《穿成宗门二师姐》 第一章:重逢 “师伯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清辉派破云仙尊大弟子萧友凉的目光追随着那道从揽月峰急驶出的红色剑光。 扫地的外门弟子循着萧友凉的视线看向空中,见到的只有赤凰剑从天上飞过留下的焰尾,“啊,这个啊,可能是有了师叔的踪迹。” “是啊是啊,三师姐回山后,气都没喘,直奔揽月峰,想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宗门就有喜事了。” “喜个屁!”萧友凉抬手掐诀,瞬间消失在人群。 待几人回过神才意识到平日里有礼的大师兄刚刚竟出口成脏。 哐! 青竹峰偏殿的门被剑气劈成两半倒塌在地。 “萧友凉,你身为宗门大师兄,行事怎可如此无礼!”紫衣女子闭眼盘坐在床上。 “何烟儿,是你不守信用在先!” 何烟儿嗤笑,不慌不忙地起身,“我从未答应过你,何来不守信用一说?倒是你,三番五次隐匿师尊的踪迹,究竟所图为何?” “还是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师尊为何要屡次以降妖除魔之责将你派下山,以至数年不得归?”何烟儿狠狠揪住萧友凉衣领片刻又松开,顺手拍拍整理好褶皱,“徒弟就要有徒弟样子,不该有的心思,哪怕是半点都不该起,你说对吧?” 萧友凉面色中并无被揭穿心思的羞愤,有的是从入门带来的怒气,“你身为青竹峰的人,怎肯事事以揽月峰为先?别忘了,破云仙尊也是你的师父。” 不提这还好,一提何烟儿瞬间翻脸,伸手就往萧友凉脸上招呼,“你还有脸质问我?明明我也师尊的徒弟,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多年你连我都瞒着?” 何烟儿转身背对萧友凉,两手交叠握于身前,“不出几日,师伯就会带着师父回来,喜糖什么的我也该好生准备准备,婚礼结束前,你最好安分守己。” “这婚怕是结不成。” 萧友凉脚还未踏出院子,雷霆之鞭带动空气发出滋滋响声朝其后背飞来。 夜晚的森林幽静的可怕,天上星辰零零散落,少年的身影在林中来回闪现。 “师尊,快离开这儿,那个人已经知道了您的踪迹。”萧友良寻不到人,只得往四周大声呼喊,希望她早些离开。 草丛中某朵不知名的野花飘出点点灵气,化成一位脚踝系着银白色清心铃的红衫女子,“来不及了。” 红衣女子轻抚衣袖,“既然来了,又为何躲着不肯见人?” 微风牵引着几片树叶,如一叶扁舟飘荡在空无一人的浩瀚宇宙中,珠玉落地的清脆声色在女子耳畔响起,“多年不见,卿儿还是那么美。” 男子白衣翩翩,右耳挂着的朱红泪珠状耳坠,秀丽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左眼正下方的泪痣衬的那双狐狸眼越发勾人心魄。 慕挽卿差点沦陷在这副皮囊之下,清心铃嗡嗡作响让她缓过神来,“你在嘲讽我长得丑吗?” 世人都知道破云仙尊慕挽卿姿色平平,丢在人海里都没人会多看几眼。 传闻中所谓的破云仙尊下落不明,多年不见踪迹,也不过是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认得出罢了。 “怎么会呢?在我心里我家卿儿,一直都是绝色。”陆君影擢起垂在慕挽卿胸前的一缕长发在指尖反复撮弄。 不够,还不够,只是触碰发丝怎能解他多年心头相思之苦,他想把她剥皮拆骨吞入腹中,这样他们就可以骨血相容永不分离,却又怕再也见不到她那露着小虎牙咧嘴坏笑的憨样。 “卿儿真是狠心,抛下为夫独守空房多年。”陆君影搂住慕挽卿,与她鬓角厮磨,贪婪的吮吸她肌肤间的梅香,“腰粗了几分,看来这些年你在外过的挺滋润的。” 慕挽卿的沉默不语,令陆君影心中的不快又增添了几许,再对上她毫不在意的神情,他简直要疯,“你搅得我成日心神不宁,凭什么你能独善其身,你得同我,一块沉沦。” 陆君影擒住慕挽卿下颌疯狂啃咬那张遐想许久的红唇,那个人拥有过的东西,他也得拥有,那个人没来得及拥有的,他会替他拥有。 “师尊!混蛋,放开我师尊!”在旁边忍了许久的萧友凉见他如此欺辱自己的师尊,再也忍不住,拔剑刺向陆君影。 谁料陆君影只是衣袂轻甩,萧友凉便被气流冲倒在地连翻上几圈撞上粗壮的树木,吐出几口鲜血昏倒在地。 陆君影的吻并未被打断,某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慕挽卿感到一阵眩晕,再睁眼人已躺在床榻之上,双手被反扣在枕边动弹不得,“你不能……”这么做。 话未说完,陆君影便堵上那一张一合的唇瓣。 在美色的蛊惑下,慕挽卿最终缴械投降,由最初的反抗到顺从,再到最后的相拥配合。 慕挽卿披头散发的坐在琉璃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竟认不出那是谁,慕挽卿还是姜池? “怎么了?昨晚弄疼你了?”陆君影穿着长袍,胸前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俯身从慕挽卿身后环抱,“下次为夫会注意些。” “陆泽川,你以往不会这般穿衣服。”慕挽卿拿起木梳打理凌乱的发丝。 陆君影微微一愣,浅笑道:“人嘛,总会变得,我若不这样,怎么勾回娘子的心。” “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样子吗?” 陆君影接过慕挽卿手中的木梳,撩起少许青丝小心打理,“记得,你当年被我们那不良师父用几文钱淘来的破剑诓骗进宗门,气得差点跑路,多亏我拿命阻拦,才留住你。” “胡说,我明明下手很轻,不然你当场得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是是是!娘子说的对!多亏娘子手下留情,为夫才能活到现在。” 忽而想起萧友良昨晚身受重伤,慕挽卿揪住陆君影的衣领,“萧友凉怎么样了?” 陆君影反握住慕挽卿的手,“别担心,未伤及根骨,离开前,我已经通知了烟儿,只是给他些教训,让他知道不该惦记的人,这辈子都不要肖想。” “那就好。”慕挽卿试图挣脱陆君影的手,没想到反被越抓越紧。 “我们昨晚都肌肤相亲抵足而眠,为何你今日对我仍如此抗拒?” 第二章:宫廷玉液酒 “没,只是,不太习惯这般亲密。” 慕挽卿被陆君影猛然抱起迈向里屋,“那娘子还需与为夫的身子好生熟悉熟悉才行。” “你疯了,大白天的。”慕挽卿拍打陆君影后背示意其松手。 陆君影见慕挽卿真有些生气,也不再玩闹,依依不舍松开怀中小人。 慕挽卿坐回梳妆台前,取出纳戒中千年水沉木做成的发簪三两下挽好乌发。 瞧见屋外艳阳高照,陆君影方才意识到慕挽卿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我去给你备些吃食。”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陆君影驻足,看向慕挽卿的眼睛深情的能掐出水来,“怎么突然对起穿越者必备暗号来了?” “只是适才心血来潮想起我们初见时对的暗号罢了。”慕挽卿身子前倾,单手撑着脑袋望向他。 陆君影无奈摇头,“你记性真差,我们初见时对的口号可不是这个。” “哦?是吗?不可能!定是你在诓我。” “氢氦锂铍硼。” “碳氮氧氟氖?” 见自己面前的二师妹流利的答出这独属于现代人的暗号,陆君影的脸上又惊又喜,双手也紧张地不知作何摆放。 “有朋自远方来。” “虽远必诛。” 陆君影急切地朝二师妹的面前迈了两步,牢牢抓住她的双手,双眼闪烁着光芒,“百因必有果。” “你的报应就是我~” “亲人啊!终于见到老乡了!我可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来我都过的什么日子,这修仙界的日子太苦逼了。”陆君影抱紧慕挽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我以前最多也只是996,来到这破修仙世界得007,不仅全年无休,还要赚钱维持宗门日常开销,我简直是倒霉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修仙界不应该管吃管喝吗?还得赚钱?”慕挽卿两只手费力地抱起掌门给自己花几文钱从打铁贩子那里换的破剑。 “谁告诉你的?”陆君影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老乡。 慕挽卿狐疑,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年,总感觉他不像在说谎,“掌门啊!他说我拜他为师,跟他回宗门,以后就是宗门的二师姐,清辉派的二把手。” 陆君影拍着自己腹部大笑,“你个憨憨,被骗了!我们宗门加上掌门一共才三个人,他自己什么活都不干,除了我不就是你管事?” 慕挽卿黑着脸,迈开腿准备跑路,却发现双腿动不了,低头一看,陆君影这家伙双手紧抱住自己的腿不松手,嘴里还大声喊着:“掌门师父,二师妹要离家出走!你快来啊!” “松开,我要离开,我出去要饭也只要我自己的,留在这里还要管三张嘴外加条鱼。”慕挽卿伸出锋利的指甲,对着陆君影又是掐又是捏,疼的他嗷嗷大叫,就是不松手。 “嗷呜,下手真狠啊你,不松就不松,我们宗门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还是位老乡,死也不松手。” 陆君影用了自己小半条命硬生生拖到掌门出现,那怪老头笑眯眯地半弯着身子,看向只达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好徒弟,刚来宗门怎么就要离开?师父待你不好吗?还是师兄待你不好?” 逍遥佬拎起陆君影后衣领,像提小鸡仔儿一般轻松,“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师父,师父替你揍他。” 慕挽卿眨巴眨巴水汪汪地大眼睛,夹起嗓子,“师父父,师兄说卿卿来宗门要赚钱。卿卿也想帮师父父的忙,可是,卿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卿卿好难过……呜呜呜……” 瞧见这小女娃娃哭的梨花带雨,逍遥佬不厚道的心软了几分,单手抱起慕挽卿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怎么会呢?师父最疼卿卿了!赚钱那是你大师兄的事。” 陆君影清楚地从慕挽卿哭唧唧的脸上看到得逞的笑容,他这是没留住饭票,倒是给自己又找了张吃饭的嘴。 看向抱着慕挽卿远去的师父,陆君影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都是嘴欠惹的祸,留什么留,这下好了,留了个祖宗下来。 是夜,一道黑色的人影在鱼缸面前来回转悠,缸里的鱼似乎感觉到危机,拼命的游荡,黑影掏出准备已久的漏网,在缸底随意搅动几下就将猎物捕获。 那人又从腰间掏出匕首,对着月光剔鳞,剔完鱼鳞刚准备开膛破肚就被自家师父逮了个正着,旁边站着的大师兄陆君影张开的右手冒出火光,替师父照明。 “你说你这个月第几次了?这鱼得罪你了?”逍遥佬用法术夺回蓝鳞鱼放回缸中,又给这缸多加了几层法术护体。 “师父父,人家饿嘛!人家才十一岁的身体,还没辟谷,吃那么点东西顶不住嘛!”慕挽卿的目光不离那蓝鱼,差一点,差一点就宰了,下次再逮到必须先开膛破肚再剔鱼鳞,到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的救。 逍遥佬的目光在陆君影和慕挽卿之间来回流动,明明都是十一二岁的身体,吃的一样多,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明早收拾收拾,跟着你大师兄一同离开。” 第二天清晨,慕挽卿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裳便跟在陆君影身后下山,“我们这是要私奔?” “私奔个球球,去沧澜剑宗。”陆君影抖了抖肩上挎着的包袱,“沧澜剑宗是修仙界第一大宗,每五年都会从其他宗门接受收两至三名弟子学习,五年间,沧澜剑宗提供吃住包括修炼等一切物资。” “弟子们则需要在沧澜剑宗学习期间服从安排,今年正好是沧澜剑宗重新收徒的日子,师父写了帖子让我们过去,一来学习更为系统的法术,二来解决基本的衣食住行。” “这老头,还算不错嘛,有好事还能想着我们。这离沧澜剑宗还有多远?”慕挽卿从路边随便薅了片芭蕉叶来遮挡刺眼的阳光。 “我看看。”陆君影展开地图,用手又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嗯,大概,两百多公里。” 第三章: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听到两百多公里,慕挽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中的芭蕉叶来回扇动,“疯了,等我走过去,我这双小腿得截肢。” “是有点远,可惜我们都是练气,无法御剑飞行。” 慕挽卿指着头顶一群“嗖嗖”飞来飞去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修仙者,“我就不信,他们都是筑基以上!” 陆君影打哈哈搓手,一副囊中羞涩的模样,“谁叫咱们门派穷,买不起法器。” 这个憨憨!白糟蹋了这副长相!也多亏是个憨货,不然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少男少女。 慕挽卿移开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让陆君影出现在眼前。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两人找了个避风雨的破屋,夜晚的寒风吹着破旧的门窗吱吱作响,乌鸦声此起彼伏。 陆君影从包里掏出最后的饼一分为二,一半给自己,一半给慕挽卿,“粮食就这么点,明早估计真得要饭去,你记得拿出你在师父面前的演技来卖力吆喝。表现好说不定剩下半个月的干粮都不用愁。” 慕挽卿接过饼啃得的有些费力,无论再难吃再难咽,她今晚都必须吃,不然怕连明早的太阳都怕是见不着,“今晚别睡太死。” 陆君影点头,边啃饼边悄悄将身子靠到慕挽卿身上,直到两人背靠背,陆君影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松了片刻。 约莫子时,寒风从门缝呼呼吹过,火堆上的焰火随风卖力的舞动,屋内的光线时暗时明。 终于在最后一缕寒风吹来时分,火堆熄灭,屋内顿时陷入黑暗,乌鸦声从屋外转入屋内,咯咯咯的怪笑声也由远及近。 陆君影左手攒住包袱,右手拽紧慕挽卿的衣袖不肯松手,慕挽卿则警惕的的盯着门口,双手握拳,手心也紧张的直冒汗水。 碰! 破旧的木门倒在地上掀起阵阵尘埃,粘腻的触手伴随着腐臭朝靠在一起的两小孩滑去。 大抵受不了这股味道,在察觉到触手靠近之际两人侧了侧身子躲过触手的触碰。 黑暗中,只有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格外清楚。 陆君影找准时机踹开窗户带着慕挽卿翻出屋外,新鲜的空气混着那股腐烂味被吸入体内,惹得他胃直泛恶心。 慕挽卿扶住陆君影的身子打趣道,“我倒没听说过男子也会怀孕。” “嗯嗯,怀了,你的。以后奶粉钱都得你赚啊。”陆君影一手撑腰一手捂住自己肚子,仿佛那里真有个未出世的胎儿。 “这种程度的怪你打的过吗?” “人家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动了胎气。”陆君影捏着嗓子,手上还翘起兰花指。 “说你胖,你大爷的还给喘上来了。”要不是见那绿眼怪物正向两人大步走来,慕挽卿能抬腿给陆君影来上几脚。 绿眼怪的身上像裹了层烂泥,每向前走上几步,身上的淤泥便跟着掉在身后。 每块烂泥掉在地上,总会围上几只乌鸦。 那掉的哪里是泥,分明是一块又一块腐肉。 慕挽卿捂住鼻口,躲闪着怪物的口臭攻击。 要不是她才学会引气入体没多久,她非要弄死这玩意,熏得人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陆君影和慕挽卿没跑两步,腰间就被团黑气缠住将二人拖向怪物,地上留下四条长长的拖拽痕迹,慕挽卿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只得大声呼救,“救命呐,有没有人啊?姑奶奶我还不想死!” “拜托,动动你那灵光的小脑袋想想看,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人?”陆君影双手蓄力,抓住黑气的手包裹着火焰。 话音刚落,院子外便传来奶声奶气的女娃声,听起来岁数似乎并不大,“请问这里有人吗?” 陆君影的火焰不足以挣开黑气,只好摆手摇头,“又来个送人头的。” “有妖怪,救命呐!”慕挽卿可顾不上别的,想办法活下去是她眼下唯一的想法。 忽而,几道闪着刺眼白光的飞剑从院外飞来,准确无误的砍在缠在陆君影和慕挽卿腰间的黑气上,接着又响起镇魂铃。 手握响铃的是位女娃娃,腰间系着个刻满经文阵法的绿色葫芦。 绿眼怪物在镇魂铃的压制下安静了不少,女娃娃瞧准时机从袖中掏出黄色符纸扔出,随即打开葫芦,那坨怪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收复。 “还以为多厉害,原来就是只腐尸。”少女拍拍腰间的葫芦,“二位不用担心,这腐尸已经被收在葫芦里。” “小师妹,你下次再这样乱跑,我和五师兄可就不带你下山了。”进来的是两位少年,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 慕挽卿滑跪到女娃娃跟前,抱住大腿泪眼婆娑,“恩人,多谢恩人救命。若不是恩人出手,今晚我和我那智商堪忧的师兄,怕是要命丧黄泉。” “那个,我叫林铃,沧澜剑宗掌门师父的关门弟子,不叫什么恩人。”女娃娃被跪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姐,你快起来。” 见小师妹自报家门,两位少年也拱手行礼,“沧澜剑宗五弟子(七弟子)楚瑜(方牧)。” “两位看起来也是修仙界的人,怎会流落至此?” 慕挽卿泣诉,“我与师兄本打算前往沧澜剑宗学习仙术,谁料半路被贼人骗去了盘缠,只得在这荒郊野外寻得间破屋遮蔽风雨。谁料……竟有这般遭遇。” “楚某对此深表同情,恰好我们正打算返回剑宗,如若不嫌弃,二位便随我们一道。” 见达到自己的目的,慕挽卿擦干眼泪连声道谢。 数百米大的飞舟在云端平稳飞行,飞舟外围着不少弟子,赞叹声接连不断。 “你若是去演戏,奥斯卡奖非你莫属。”放下包袱的陆君影站在慕挽卿的身侧,“原来这就是飞的感觉,我上辈子连飞机都没坐过。”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慕挽卿探出手掌,感受和风拂过指尖带来的清爽,“我上辈子也没坐过。” “你叫什么名字?” “慕挽卿。” “真名,准确来说是你在那个世界的名字。” “姜池,姜子牙的姜,池塘的池,你呢?” “陆泽川。陆君影的陆,沼泽的泽,山川的川。”对答完毕,两人双双陷入沉默,静悄悄地看远方云卷云舒。 恍惚间,此刻便是永恒。 第四章:任务 三年后。 “那是谁啊?怎生的如此好看?” “这你都不知道,清辉派大师兄陆君影,这三年出落得越发秀气,修炼天赋也是我们这批中的佼佼者。” “清辉派是什么派?为何我从未听家师提过。” “小门小派,自是不值一提。” “切,小门小派怎么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长得好看比你有天赋。” “你胡说。”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字不漏的传入慕挽卿和陆君影的耳中。 慕挽卿面色如水与陆君影并排而行,用着只有两人能够听清的声音调侃,“你这几年收到的情书烧成灰都能过完整个冬天,若是往后被哪家门派长老选作女婿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老乡我啊。” “我又不是废物,怎么可能以色侍人做个吃软饭的,要做也当做个娇妻美妾左右在怀的英雄人物。” “呵呵呵,还想开后宫,美不死你。” “谢谢夸奖。” “谢你妹,小心精尽人亡死在床笫之间。” “修仙者体力好,没那么容易挂。” 两人互怼有来有回,倘若不听对话,外人怕是以为这师兄妹在交流什么修练心得。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用秘法偷听陆君影同师妹谈话的方牧露出八卦的姨母笑,“怎么样?我就说这两人关系不匪。” “师弟,你确定不是冤家?”楚瑜收起掐诀的右手。 “这你就不懂了吧?冤家也是能成夫妻的,这叫做打是情骂是爱,又打又骂最相爱。” 楚瑜目光闪烁,看向方牧的眼睛带着崇拜,“哇,师弟懂得好多。” 方牧掏出藏在衣襟里的书籍,放在楚瑜手上,“多看看这本《我的冤家竹马》,还有这本最近新出的《霸道魔尊和他的贴身小护卫》。奇怪,怎么听不清后面说的了?” “谢谢师兄。” “师兄,你叫错了,我是师弟。”待方牧反应过来不对劲已晚,“小,小师妹。” 林铃揪起这个不着调师兄的耳朵,“走,随我去见掌门师父,看他不罚你。” “小师妹饶命啊!我功课做完了,没偷懒。疼,轻点轻点,明明五师兄也,咝,我错了,师妹。” 紫霄殿 “弟子慕挽卿(陆君影)拜见各位仙尊。” 大殿正中间正襟危坐的是沧澜剑宗的掌门,同时也是林铃的父亲掌义仙尊,擅于炼器,看起来严肃,实则私底下脾气最好,左侧坐着没正行,脸上时刻挂着笑意的是修真界剑修第一人华戮仙尊。与华戮仙尊同坐一边的是擅长符修的飘雪仙尊。 最右边空着的是成日不见踪影练得一手好丹的妙手仙尊,及多年不曾露面的妙音仙尊,听林铃提起过,是个以琴为武器的法修,百年内未曾有人见过其真容。 掌门颔首,“近日收到青川钱家的求助信,府中似有妖邪作祟,你们师兄妹前去查探降伏,此事了结算入年度考核。” “弟子遵命。” “掌门师父,我也要去。”林铃连蹦带跳的闯入大殿,后边跟着低头不语的方牧。 “你修为不够,需留在宗门好生修炼。” “有七师兄和五师兄保护我,不会有事的,掌门爹爹,我许久未曾下山,让我去嘛!”林铃拉扯掌门的衣袖左右摇晃。 “说是不行就不行,你五师兄、七师兄还有别的任务,怎能成天陪你瞎胡闹,回去好好修炼。”掌门不留情面的甩开林铃的手。 方牧等人察觉气氛不太妙,抱手告退。 慕挽卿与陆君影前脚召唤出佩剑,后脚方牧便紧忙赶来,“此行需小心行事,这个收好,如遇危险可作防身。” 陆君影与慕挽卿面面相觑,接过锦囊道了声谢便御剑飞入云霄。 “这次任务,怕是没那么简单,方牧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慕挽卿双目紧闭,四肢僵硬,脚下的剑也左右摇摆。 恐高? 大约鲜少见到她这窘样,陆君影抓起她手臂故意使劲拉扯摇晃,待到她快要发怒时方拽到自己剑上,“害怕就抱紧我。” 那句“混蛋”硬生生被她嚼烂咽入腹中。 “其实,你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蛮好看的。”慕挽卿倚在陆君影怀里,脸上染着红晕。 “你是在夸我英俊潇洒?”贱兮兮的笑声入耳,打消了慕挽卿的幻想。 青川某个不知名的小餐馆中,外来的兄妹二人点了四个小菜一盘花生米一盘葵花子两壶酒水,店小二提点两人四个菜吃不完,女子摆手表示只管这么上,其余无需多问。 陆君影凑到慕挽卿跟前低语,“你钱多的没地花是吧?这个时辰我们赶去钱家,能白吃白喝顿好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慕挽卿挑起几粒小碟中的花生米丢进嘴里,目光有意无意扫向门口来往的客人,像是在刻意等着谁。 陆君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怕喝多待会误事,只得浅尝即止。 “小刘,老三样。”两名猎户装扮的中年男子坐到慕挽卿那桌对面,熟练地放下背筐唠嗑起家长里短。 慕挽卿眼睛一亮,端起花生和瓜子盘自然地坐在两位猎户之间,“大哥们是本地人呐。” 二人见慕挽卿识趣的将盘子推向方桌正中处,也不客气的将花生粒捏入口中,“是啊,女娃娃是外乡人?” 慕挽卿点头,又朝陆君影使了个眼色,“是啊,我们兄妹二人初来青川,不懂规矩,还请大哥们指点一二,以免行事出错,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陆君影会意,拿起那盘未动筷的牛肉和两壶酒水,坐到慕挽卿身侧,“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较年长的大哥抽出竹筒中的筷子,在桌上连点几下,夹起牛肉片送入腹中,“我们这青川人杰地灵,百姓安居乐业,二位尽可放心。” 似又想起什么,倒酒的手停了下来,压低嗓门,“倒有一事需得注意,子时过后,切记紧锁窗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应,也不要出去张望。” “哦?大哥可否细细说来?”陆君影起身给两位大哥跟前的碗蓄满酒。 第五章:青川钱家 两位大哥皆叹息摇头,“没人知道原因,凡是知道的都死了个干净,都持续不少年头。” 慕挽卿点头,将剥完的瓜子仁分成两小堆于大哥们手边,“青川钱家如何?” 两人缄默,手中筷子不曾停歇,慕挽卿也不着急,双臂交叠趴在桌上,就这么盯着两人。 酒足饭饱后,两人被女娃娃盯得面色绯红,只好如实道来,“这钱家每隔半月,都要往府里招人,可进去的人,就跟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人见过第二面。” “他们的家人不来闹腾?” “嘿,闹腾啥子呀,且不说这钱家家大业大没人敢得罪,这招人后一次性给人家里的钱也够人全家坐吃山空个两三年。”怕被继续追问,猎户大哥说完就紧忙背起竹筐和两人告别。 慕挽卿又重叫店家上了两素一荤,扒拉完两大碗白米饭又扫光桌上的菜才去付账。 “你钱挺多的,付账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是不是背着我在搞钱?”陆君影这顿饭吃的是这三年间最丰盛的几顿之一。 沧澜剑宗也未曾苛待他们,只是饭菜都是给未筑基辟谷的弟子准备的,像他这种天赋异禀早早筑基辟谷的,就没吃上过几顿。 “哪能啊,你瞧我修炼天赋比不上你,这几年下山次数也屈指可数,想搞钱也没法搞,都是紧衣缩食省下来的。” 陆君影觉得有道理也没多想。 钱家宅子够大,连跨好多条街市,就算是外地来的也能一眼瞧见。 朱红色大门敞开,两排小厮整齐地站在大门两边,门口的老管家双手揣在袖中,门内门外来回踱步,颇有些不耐烦。 陆君影与慕挽卿招呼不打便要往里闯,不出意外地被老管家和小厮拦下,“年轻人,这钱府可不是谁都能乱闯的,可有拜帖或信物?” “没有。” “那便请吧!”老管家向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君影装模作样做出要离开之举,高声大喊,“师妹,我们回剑宗!” 剑宗! 老管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拦住两人去路,弯腰拱手道:“二位留步,敢问二位可是沧澜剑宗的仙人派来的?” 见两人点头,老管家抬手便招呼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自己则边向前方带路边向二人讲述府里最近的情况。 对于老管家所阐述的事情经过,慕挽卿与陆君影均保留己见。 走过石子路,穿过竹林,再踏过石桥,便可瞧见大厅,大厅内坐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老妇见人来连连抬手,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两人走来。 钱夫人脸色煞白,还未走近便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仙人救命。” 陆君影扶起钱夫人,“快快请起。” 钱夫人起身拉住陆君影衣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抵与老管家说的吻合,期间每每说到伤心之处,眼泪便夺眶而出。 按照钱夫人和管家的说辞,府内一个月前便开始闹鬼,钱老爷也是那个时候惊吓过度伤了神魂,没过几日也便归了西,钱夫人的腿也是在丧期间摔伤。 慕挽卿不远不近的跟在陆君影身后,直到钱夫人派丫鬟领着两人往住处走去都未曾开口。 在得知自己的屋子与慕挽卿隔了个院子,陆君影随即以不利于自己与师妹商量对策直接拒绝。 慕挽卿扔下包袱扑倒在床上,“真软啊,沧澜剑宗的屋舍也不及此,有钱人真会享受。” 陆君影关上房门,坐在紫檀木制的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刚刚为宽慰钱夫人,他可是把他上辈子电视里看过的那些话术说了个遍,活生生地把自己累得够呛。 “喂,这房间是给我安排的,床是我的,你要睡就自己打地铺。” “晚上还不一定能睡得着呢。” “你说你,修为比我高,自己住一间,怕个毛线啊!”慕挽卿掀起被子给自己盖上。 陆君影心里呵呵一笑,他可是阅览过无数恐怖电影的人,按照套路,主角团一旦落单,那是分分钟钟要撞鬼被抹杀的节奏。 尤其是队伍里战斗力爆表的人,往往最先领盒饭,而结局无非就两种,一种是主角团团灭,另一种则是,瘦弱无力的主角凭借逆天的运气苟到大结局。 无论是哪种,抱团总是没错! 当然,身为清辉派名义上的大师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的话变成,“好歹我是你大师兄,自然要保护你。” 正当他沉浸在自我感动的氛围中,匀称的呼吸声传入耳畔,定睛看去,这丫头睡得正香。 外头天色尚早,料想今晚是没得睡了,陆君影也便栓上门闩,趴在包袱上休息。 “什么人!”熟睡的慕挽卿感受到阵阵寒意,猛然坐起,指尖转动带出片片落叶。 陆君影被慕挽卿惊醒,警惕地抓紧手中的配剑,左手微张,橙黄相间的火焰在掌心跳动。 慕挽卿借助陆君影手中的火苗将屋内所有的油灯点亮,黑暗被驱散,油纸糊的窗棂上留下的孔洞,正好可透过一根手指。 这是被监视了? 两人相视,各退后几步,陆君影负责踹门主攻,慕挽卿留后防守。 门踹开,屋内屋外的人都受到惊吓,待看清后又各自恢复冷静。 “两位仙长安好。”开口说话的是位束冠的贵公子,身上自带股书卷气,脸上的皮肤在暖光衬托下显得格外白净,提着三层食盒的双手看起来有些费力。 “我瞧见快二更天也没人来给仙长送些吃食,便随意寻了几样,还望仙长莫要嫌弃。” “多谢公子。”慕挽卿见状,忙上前接过食盒,交接过程中无意触碰到对方的手,颇为冰凉,于是善意提醒,“更深露重,公子须注意保暖。” 公子双手缩进袖中,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便离开。 陆君影不停挥手挡住慕挽卿的视线,“还看,人都走远了。” “这小公子生的真俊俏,就是不知道可曾婚配。”慕挽卿从钱公子的容颜中仿佛能看出当年的钱夫人是何等的绝世佳人。 “醒醒吧!有钱人家结婚都是找门当户对的!你啊,没戏!”陆君影轻拍慕挽卿肩膀,打开食盒,“菜色不错。” 第六章:欺鬼太甚 慕挽卿思索片刻点头,“嗯,我也可以娶他!” 陆君影只当慕挽卿在胡说八道,心里想着趁下山做任务这段时间,能多吃点美食就多吃点,不然回沧澜剑宗又得被要求辟谷,习惯了一日三餐二十多年的他可受不了。 陆君影扯了只鸡腿,咬上满满一大口,嚼了两下随后吐出,“呸呸呸,这鸡都没烧熟。” 剩下几盘的猪肉、鱼肉、豆腐都被陆君影夹了个遍,无一例外都是半生半熟,“这菜都没熟透,该不会是那位钱家少爷亲自下厨做的吧?就不能使唤个厨子?” 慕挽卿指着屋外天色,“二更天了,你见过几个古代富人家九十点还吃夜宵,人家过的可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不是现代的996和007。这个点,早歇息了。” 陆君影拿起筷子随意扒开米饭瞧见也是半生不熟,便打消了吃晚饭的心思,手中的火焰又“唰”的出现又熄灭。 “玩火会尿床。”慕挽卿一本正经地阐述。 “那都是骗人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都有些疲乏,忽而一阵凉风袭来,门外杵着一个丫鬟,那丫鬟垂着脑袋,头上带了朵鲜红的牡丹花,过长的衣袖遮住双手。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那丫鬟袖中滑出两把锋利的菜刀,毫不留情地向两人砍来。 “妈妈呀!妹子,你下手也忒狠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何必一见面就动手动脚。”陆君影拽慕挽卿朝屋外躲去。 躲到院中陆君影才得以施展身手,抽出佩剑不断防守,“妹子,冷静冷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刀剑无眼啊!” 女子将陆君影的话当作耳旁风,出手招招狠辣,全都向要害处砍去。 “这家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 “缠!”院内的树木在慕挽卿的操控下伸出藤条,缠于女子的腰间手臂,令其不得动弹,“这人像是被操控了。” 陆君影确定面前女子被慕挽卿控制住,向前迈了几步,刚要触碰到女子,那一直垂头戴着红花的女子猛然抬头,整张脸铺满白粉,两颊均匀涂抹着腮红,看起来滑稽又瘆人。 陆君影被吓得后退两步。 以往跟随宗门内其他弟子,一同除过不少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境界的妖怪,都未曾胆怯,今日反倒被吓了好几次。 “我想起来了,是衣服。”从见到这女子起,慕挽卿就总觉得哪里别扭,“衣襟向左,无纽带。” “死人。”陆君影掐住女子下巴,食指探向鼻尖,果然无气息。 “噫噫噫……呀呀呀……”戏腔响起,被缠住的女子开始发狂,手里两把菜刀灵活转动,砍断了缠绕自己的藤条。 慕挽卿踮脚借力后退,将这麻烦的女尸丢给陆君影处理,自己则开始寻找戏腔的来源。 她以往看小说是见过用笛子御尸的,比如某老祖,也听过用琴音控制人的,以达到杀人目的东瀛曲子,这通过戏曲来控制走尸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听声音应该就在附近。 在厨房、东院、石桥、竹林,慕挽卿每次都差一步就能见到那唱戏的人,而那唱戏的人却能在她赶来前一秒消失在原地。 意识到自己离陆君影所在地越来越远,担心被暗算,慕挽卿立刻调头赶了回去。 立在竹林之上的面具男语气中有点失落,“可惜了,明明差一点……” “好姐姐,你这刀法真不错!是跟宝儿姐学的吗?”听到陆君影还有力气和死尸开玩笑,慕挽卿松了口气。 “闪开。”见陆君影一面用剑挡着花姐的进攻,一面盯着自己身后,慕挽卿猫下腰,一团烈火朝自己头顶飞过,险些烧到她头发。 焦糊味飘入鼻中,慕挽卿侧身见到手拿长棍的男子在烈火中挣扎了几秒,便要抡起棍子劈向自己。 木棍在离面部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下,随即“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火!” “明白!”陆君影双手释放出火焰,紧抓花姐手腕,火焰顺着手臂上的布料往身上烧去。 见火势变大,陆君影松手后退。 两具烧焦的尸体倒在地上,戏曲声却未停止,陆君影想去看看,被慕挽卿拦住,“别管他,让他唱,唱个够,累不死他。” 慕挽卿不知何时薅来只鲫鱼,当着两具尸体的跟前剔麟剖肚,顺带削了根树枝,借着陆君影的火灵根烤了起来,别说,还真是香味逼人。 “手放低点,控制下火候,太大了。” “喂,我说,我是火灵根,不是烧烤架。”陆君影掌心向下低了五公分,掌上的灵火也小了些。 “哎呀!都差不多啦!嗯,好香啊!再加点孜然和胡椒粉。”慕挽卿给手中的烤鱼翻了个面,掏出腰间藏了许久的调味料。 “我们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人?对面恐怕还算不上个人,控制死尸杀人,让人家死了都不得安宁,也不怕损阴德遭报应,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人会做的事。” “那我们是欺鬼太甚?” “尚睡吧(算是吧)。”慕挽卿见鱼烤的焦黄,吹了几下,咬上一大口。 陆君影看她吃的那么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你都不给我准备一条。” “我才筑基不久,需要补充能量,你都快金丹了,饿不死。” “饿不死,但会馋!” 那唱戏的硬生生自己唱了一个多时辰,快鸡叫才听不见声音,慕挽卿提了许久的心终于得以放松。 说实话,她确实没什么把握敌人不会驱使其他的尸体来,又或者耍出其他的花招,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只能等着对方忍不住先动手。 所幸她赌赢了,等正午时分,再把这两具尸体带给钱夫人瞧瞧,现在嘛,当然是回屋睡个回笼觉。 “如何?”慕挽卿见钱夫人的瞳孔睁大,整个身体开始发抖,便确定这两具死尸与钱府有关。 贴身丫鬟翠珠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钱夫人欲往后倾的动作,“夫人……当心。” 钱夫人稳住身形,深吸了两口气缓了过来也便将自己知道的托盘而出:“这女子以前是我的贴身丫鬟红花,有次返乡回去路上遇到悍匪不幸被杀,没想到……” 第七章:输了不丢人 “男的呢?认识吗?”陆君影追问。 钱夫人点头又摇头,“人倒是不认识,只是瞧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与府内的有些相似,想来应该是我府中的下人。” “府中最近可有其他人失踪,或者更久远点,这两年内钱府失踪的人数。”慕挽卿假装无意提起钱府人口失踪。 见钱夫人还在犹豫思考是否该告知面前两位仙长,慕挽卿便语重心长地劝告,“钱夫人,如若你不如实告知的话,你们府中的妖邪,我们恐怕爱莫能助。” “替人解难需知因果,否则怨气不解恶念不散。” 被慕挽卿三两下一吓唬,钱夫人方才艰难开口,将之前未告知他们的事情逐一道来。 据钱夫人所说,府内下人失踪时间要比自己猜的更早,第一次府中开始陆续有人失踪是从五年前开始,后来基本上每半个月府内都会有两三人失踪。 慕挽卿细细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一个月失踪四人,那这五年来失踪人数总和少说也得有二百四。 两百四十多人都被炼尸,就算再来十个陆君影,估计都得凉,然后下次尸群里就会多出熟悉的身影。 想起昨晚自己差点中了敌人的圈套,慕挽卿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怕是她的下场最终会和担架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一样,被没有任何审美的怪人画上丑的不能看的妆容,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怎么看?”陆君影扯了个大鸡腿,还特意给慕挽卿留了一个。 “什么?”慕挽卿的肚子似乎也有点饿,每样菜夹了两筷子,整个碗被堆得满满的。 陆君影把嘴里的鸡肉嚼碎咽下,“关于钱夫人说的话,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慕挽卿拿着筷子低头戳着碗里饭菜,对于陆君影提出的问题好像并没有太在意:“哦?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钱夫人可能还有些重要的线索或者事情没有告诉我们。而没告诉我们的这些东西,极大可能就是整件事解决的关键点。” 陆君影见慕挽卿听完自己猜疑后并没有太大反应,气的站了起来指着慕挽卿的鼻子骂,“你……你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吧!搞得我像个傻子,知道些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们是一伙儿的,一伙儿的懂吗?” 慕挽卿愣住,随即嗓子一拉,大声哭喊着:“师兄,你这么凶干嘛?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 见慕挽卿变脸速度如此之快,陆君影不禁暗暗,这家伙又在疯狂飙戏,如此戏精,不去影视圈发展真是可惜了。 院子里打扫卫生的下人,被哭喊声吸引,时不时往屋内瞄上几眼,弄得陆君影不知所措,只得放下碗筷去哄慕挽卿,“大小姐,我的错,您别哭了,求求您了。” 陆君影看了眼屋外看热闹的几人,继续哄道:“别再哭了,别人都以为我怎么着你了,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嘛,我都听你的。” “真的?”慕挽卿哭声戛然而止。 焯!又被算计了! 陆君影拍着胸口自我安慰,没事,自家师妹,输了不丢人。 “确实,这事只有你最适合做。”慕挽卿看向陆君影的目光里带着陶醉。 在慕挽卿的催促之下,陆君影吃完午饭水都没来的上喝上几口,就紧忙出去打探消息。 慕挽卿则不同,吃的慢悠悠,饭后还问人家要了点水果,这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爽。 慕挽卿端着水果盘子,一边吃一边在钱府散步,给周围人的感觉怎么看也不像个修仙大宗来的弟子,倒像个民间暴发户家的小姐。 不行,还是不行,这钱府的人嘴真的太严了,除了自己负责的工作外,其他关于钱府失踪之类的怪事基本上闭口不谈,他们要么是说不知道,要么就让慕挽卿去询问夫人和管家,即便慕挽卿已经装扮的很随和还不断地用美食诱惑。 就算明明知道他们有问题,可就是没办法。 整个院子慕挽卿吃完饭到现在,都转了两三圈了,愣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这不科学! 从慕挽卿踏入钱府的大门开始,有种不适感一直环绕在她身边,仿佛就是在提醒她,答案就在这里面。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是自己刚刚忽略了什么细节吗? 啊,对了,怎么把他给忘了! 慕挽卿差点想把自己脑袋瓜拍碎,那个大晚上怕他们饿,给他们送吃食的钱家公子看起来还蛮好相处的,说不定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些出人意料的答案。 慕挽卿扫视一圈,挑选了个较为年轻的小丫鬟,献殷勤地端出自己盘子里的葡萄:“小妹妹,来帮忙吃个葡萄,我家兄长非要我在他回来前把这些葡萄吃完,不然又得训我。” “你中午大概也听到了吧,我家兄长他,可凶了!我呢又不爱吃这玩意,扔了吧又可惜,就麻烦小妹妹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小丫鬟在和慕挽卿来回的推脱下占了下风,只好双手端好盘子,向正摆弄着花草的老妇喊道:“阿嫂,葡萄,吃。” 老妇笑着点头,“丫丫吃,阿嫂不喜欢吃那玩意。” 那一刻,慕挽卿埋入心底的记忆被刨了出来。 “小池吃,妈妈不喜欢吃鱼。” 慕挽卿尽量克制住心底的异样,脸上扯着笑容,“丫丫,对吗?我能向你打听个人吗?你知道钱公子住哪个院子?” 丫丫摇头。 不知道吗?不应该啊,丫丫这个年纪正值情窦初开,那钱公子又长得俊俏的很,她不可能一点儿也不关注,除非她审美异常。 思索间,慕挽卿被丫丫带到她阿嫂那边,帮忙询问钱公子的事情,老妇也摇摇头,说她来这儿十年了都没有听说过钱公子,许是一直在外不曾回府过。 这时慕挽卿才发现,从一开始她就先入为主陷入到误区。 大半夜在钱府穿着华贵服饰给他们送晚餐的不一定是钱家公子,还有可能是居住在府内的贵人,以及搅得钱府不得安宁并对她和陆君影痛下杀手的敌人。 第八章:挨打 慕挽卿又同两人打听这府中除了钱夫人可有其他贵人住,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不是钱家公子也不是其他贵人,那答案就只剩下那一个了……敌人…… 可除了知道他是敌人外,慕挽卿对这个所谓的敌人一无所知。 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有搞清楚这个,她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慕挽卿和丫丫随便聊了些其他话题便找借口回了屋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陆君影那边的消息。 直到太阳快落山,慕挽卿才见到陆君影。 陆君影踹开门,面带怒色,脸上赫然印着两个大巴掌,手里的剑也顺手扔到桌上,口中不停念叨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慕挽卿提起茶壶给陆君影连倒两杯茶水,“怎么了,谁招你惹你了?以你的身手不应该会这么惨,莫不是遇到强敌了?” 陆君影没好气的瞪了眼慕挽卿,“还不是你害的!想得什么鬼方法,遇到那种知道情况却不愿说的人,就色诱,害我被打了一顿,幸好我跑的快,不然我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可就要变成猪头三了。” “不应该啊,你这张脸,一般人和你对视都得面红心跳,更别说动手打你。” “看我的脸,这就是铁摆的事实。” “别人打你,你也不知道还手?最起码自我防御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陆君影伸手轻碰自己的脸,疼的他嘶嘶叫,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委屈,“我哪敢啊,那老太太一把年纪的,万一我不小心防卫过当,还得给她赔医药费。” “我这兜里可没攒下多少钱,还不如挨一顿打。” 慕挽卿好像捕捉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老太太……” 见慕挽卿憋笑,陆君影也破罐子破摔,“笑吧,笑吧,大声地笑,反正丢的是陆君影的脸又不是我陆泽川。” “好了好了,别气了,我这儿有药,你先涂抹点儿,我去厨房那边点些菜饭,不然今晚又得饿肚子。” 陆君影触摸手中药瓶,心中有些许感动。 他之前在那个世界看过不少小说,一直不理解,那些男主穿越后心理素质为什么这么好,不仅能快速适应异世界,还能混的风生水起,对于自己曾经所在的地方也只是几句话带过。 陆君影觉得他做不到,他只是一个在修仙方面比别人略有天赋的普通人,他来这个世界比慕挽卿要早一年。 初来这个世界的他,也是对这里充满好奇,甚至想立马掏出手机发个朋友圈,庆祝自己这年头竟然赶上了穿越的末班车。 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种种不便,没有自来水、没有冰箱、没有电饭煲,甚至连吃都常常会成为问题,最重要的是来自心底的莫名的孤独感,让他有些受不住。 在他准备寻短见尝试回到自己那个世界的时候,他遇到了宗门的不良师父,虽然人有点坑,但逍遥佬却是在他最绝望时刻的一道光。 逍遥佬的不拘与俗,时常能给陆君影带来某种错觉,让他觉得面前这位师父也是来自他那个世界。 可逍遥佬终归不是同他一个世界的,他大脑里承载着二十多年的记忆,他的伙伴、他的亲人以及他养的小狗可乐都不在这里。 陆君影就像漂泊异乡的游子,最开始他每天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回家,到后来祈求能够遇到老乡,哪怕性格不好对他又打又骂,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在看到逍遥佬带回来的慕挽卿的时候,陆君影一眼就察觉到她身上那股气息,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 尤其是在他再三确认后,他下了个决定,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把这人放跑。 “果然有老乡就是好。”陆君影刚感叹完,就听见屋外不远处传来哈哈大笑声,这声音不是慕挽卿,他敢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慕挽卿到了厨房,看到上锁的屋子,又看了下天空,还是亮着,这晚饭吃的也太早了吧? 她往四周转了一下,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虽说古代休息的早,但这天还没黑,整个钱府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就过分了。 慕挽卿打算去下人们居住的地方去看看,如果能问出什么来就再好不过。 慕挽卿轻叩木门,敲到第五次才听到屋内弱弱传来几句声响:“休息了,谁啊?” “不好意思,我和我家师兄饿了,想找点吃的,发现厨房锁了,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就想来这儿问问。” “仙女,姐姐?”是丫丫的声音,“仙女姐姐,钱府,不吃晚餐,外面,有。” “知道了,谢谢丫丫。” 慕挽卿去小餐馆打包了些吃食带回钱府天已经半黑,陆君影单手撑着脑袋趴在桌上等她,差点都要睡着。 “回来了?怎么弄到现在?”陆君影连忙起身,衣服带动桌椅,好险给他绊倒在地,也多亏他反应够快,才能没摔个跟头。 “你这是睡迷糊了?”慕挽卿瞥了眼陆君影,把食盒放在桌上,继续补充道:“钱家不吃晚饭,我去的时候人都歇下了,只能去外面随便点了些带回来,凑合着吃吧。” 陆君影看着慕挽卿端出的一道道菜,外观精致,还阵阵飘香,一看就不是小餐馆点的,价格应该也不便宜,抬首看向慕挽卿,“你该不会傍大款了吧?” “钱家公子该不会真被你拐到手了吧?难怪你今天要把我支出钱府,敢情是怕我在这儿影响你俩是吧?” “碰。”地声响起,慕挽卿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钱家没有公子,我今天得到的消息。要是真有,他若是不嫌弃,我倒也不介意傍大款,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陆君影也皱眉思考,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忽而想起今天白天的事,“对了,我今天出去并不是一无所获,你让我打听的唱戏的,我打听到了。” “青川唱戏的戏班子现在有两个,不过他们都是这两年搬来的,后来我又按照你的要求去查了更久的戏班子,这是名单。” “出名的就这么几个……” 第九章:刨坟 慕挽卿看了眼名单,发现名单最后一个名字被撕了一半,“最后一个是谁?怎么只有个姓。” “我看看,孙……孙,好像叫孙素衣,还不都怪那老太太,我当时在打听唱戏的人,那老太太凑了过来,我就顺便向她打听了一下,她拿着我那名单看半天也不说话,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陆君影抽出慕挽卿手里的名单,开始回忆。 “这纸就是从老太太那里夺过来的,还好我手快,不然呐,这一天的活都白干了。” 陆君影见慕挽卿食指中指在桌面上来回敲打,挪到她身边坐着,“看来有线索了?说说看。” “可以啊,不过你得活过今晚才行。”话音刚落,慕挽卿就闪到柱子后面。 两把菜刀紧接着从门外飞进,划过陆君影的脸颊,带出一丝血迹,紧闭的大门也被菜刀劈倒在地。 “草泥马,玩真的?小爷要是没躲这一下,刚刚怕是得命归西天。”陆君影怒火冲天朝门口走去,抽出剑摆出要死干到底的样子。 慕挽卿探出头看了下外面,立马吓得缩回,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丧尸,这乌压压一片的,吓人的很,弄得她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人太多了,陆君影一个人怕是够呛,慕挽卿深呼吸几次,牙齿咬住下唇,疼痛感刺激她的大脑,让她变得更加清醒,手中绿光闪烁。 慕挽卿右手朝空中挥去,凝聚在手中的绿光随着其挥动的方向变出一条绿色的长藤条。 慕挽卿用手中的藤条为陆君影暂时抵挡住大部分被操控的尸体,陆君影则以最快的速度释放自己掌心的火焰,对尸体进行燃烧。 “太多了,撑不住啊!再这样下去,要力竭而亡了。”陆君影手中的火焰开始变得不稳定,时明时暗。 “不是你说的修仙者体力好吗?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听出慕挽卿在嘲笑他之前夸下的海口,陆君影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咬咬牙,打算再坚持一会儿。 刚筑基和接近金丹的筑基差距这么大吗?慕挽卿灵力使用的时间远远不及陆君影,只是她一直在用自己身体强撑。 这些被操纵的尸体是烧完一具又来一具,前赴后继没完没了。 慕挽卿以自己为饵,那些行尸也好像是得知在陆君影那里讨不到好处,便围成一个圈,逐渐向慕挽卿靠近。 慕挽卿掏出方牧给她的符箓,指尖灵力流动,下一秒便出现在圈外,另一张聚灵符也在此刻被抛向远处的桃树。 慕挽卿双手无名指与小拇指交叉,大拇指、食指及中指相抵,指向行尸,桃树的枝牙在片刻间变粗变长,从外圈缠住行尸们的手臂、腰还有腿,直至将他们缠成粽子无法乱动。 “陆君影!” “收到!”陆君影咬破食指,在左手掌心画了道可以使他释放火焰的能力瞬间提高数十倍的符。 在俩人的互相配合下,这一大群行尸,全都变成焦尸。 俩人刚松了口气,陆君影的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一般,挥剑劈向慕挽卿,“快闪开。” 慕挽卿拔剑挑开陆君影刺过来的剑,并与陆君影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活人也能操控吗?麻烦!” 只是在远处唱戏,敌方人影都没看见,陆君影就这么被操控,弄得慕挽卿心神不定,也不敢随意靠近,只得不停躲闪。 昨晚戏曲声消失是快鸡鸣的时候,也就是说,只要她玩拖延战术,拖到鸡鸣就会安全。 只是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玩起消耗战,百分百吃不消,说不定,一个没留神,自己也会被控制。 到时候,可就真的没人来救他们了。 慕挽卿凭借强大的求生欲,奇迹般地抗到鸡鸣人散,消失的除了操纵的敌人还有陆君影。 第六感告诉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下一个夜晚降临之前查清所有的真相,找到敌人,不然今晚的行尸里一定会有陆君影。 慕挽卿神色疲惫,虽是站着,整个身体如风吹的蒲苇般摇晃。 “这样下去可不行……”慕挽卿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包里装有瓶醒神丸,便踉踉跄跄地朝屋内走去。 吃完醒神丸,慕挽卿又变得精力充沛,脸上的疲倦也暂时消失不见,腰间挂着佩剑,手里提着两把从攻击他们的死尸上薅来的菜刀,怒气冲冲走向管家所住的屋子。 慕挽卿拖着被她敲晕的管家向钱夫人住的地方走去,没人知道慕挽卿做了什么。 打扫卫生的下人们只知道从早上见到夫人起,就是那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比之前老爷死的时候看起来还要苍白吓人。 “蝶引,招来。”慕挽卿咬破中指,灵力在中指间凝聚,最终借助慕挽卿那滴鲜血化作一只妖艳至红的蝴蝶。 慕挽卿跟在蝴蝶飞行的踪迹走去,身后拖着的铲子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滑出深深印记,引路红蝶最终停在无字木牌前灵力散尽。 “找到了。”慕挽卿挥起铲子,向坟墓挖去。 从动土的那刻,慕挽卿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阴风瑟瑟,这让她更加确信她找对地方了。 慕挽卿刚撬完棺材上牢牢钉着钉子,准备掀开棺木,天色大变,后背吹来的寒风让她整个人一抖,转过身一看,果然是在钱府见到的那个大半夜唱戏的面具男。 “素衣先生,我救人心切,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见谅。”慕挽卿拱手向面具男行礼,身侧的铲子被其踢远。 “你都知道了?”见慕挽卿态度还算不错,面具男没有立即发火追究。 慕挽卿摇头,“只是知道个大概,细节只有经历过的你们才知道。” 孙素衣的故事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二十五年前孙氏戏班子初来青川,首次登台的孙素衣靠着那惊为天音的嗓子,一夜间走红。 两年内,本快穷的要解散的戏班子在孙素衣的撑场下,变得越来越富有,不少贵人为听孙先生的一场戏,不惜跋山涉水。 事情的转折要从孙素衣受钱府之邀来为钱家公子过生辰起。 没错,钱家是有位公子钱钰,就是死的太早了,后来到钱府的下人没有见过,再加上,这边人均寿命四十左右,五六十都算罕见的高寿,青川年轻一辈的不知道还是很正常。 第十章:傀儡戏 孙素衣扮上花旦登台唱戏与台下的钱公子相互一见钟情,之后俩人也数次私会。 钱钰为了孙素衣屡次找借口与家里人周旋推迟成婚。 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钱夫人得知了这个消息,拿过钱财让孙素衣与钱钰断绝往来离开青川,谁料孙素衣也是个烈性子,说自己宁愿死也不愿离开钱钰。 钱夫人又心疼自己的儿子,只得来劝说钱钰,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他必须娶妻生子,以抵住悠悠众口。 钱钰只是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顺从这种事,他做不到。 他说,他若另娶她人将孙素衣至于何处,他们只是投错了胎,变成了男子,但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容许其他人来插足。 况且,这对于那些想要找个好郎君的女子是多么的不公平,她们也想过着与自家夫君举案齐眉的生活。他钱钰此生心里只容得下孙素衣一人,给不了她们想要的生活,不能因为自己一己之私毁了她们一辈子。 纵使钱夫人帮忙打掩护,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孙素衣与钱钰的事最终被钱老爷发现。 钱老爷乃一家之主,在青川以及其他地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家里出现这样的事。 钱钰是钱老爷最疼爱和看重的儿子,他自然舍不得对自己儿子下手,唱戏的孙素衣就不一样。 在钱老爷的授意下,孙氏戏班的生意越来越冷清,就算有来听戏的也是寥寥几人,偶尔还有些来故意找茬的。 钱钰得知此事后与钱老爷大吵,挨了十多鞭子,在床上躺了有小半个月,钱夫人也被以管教不力之名罚了半年的月钱。 孙氏戏班也清楚青川是混不下去了,得另寻他处,劝孙素衣同他们一起离开。 孙素衣摇头说,这里有他最重要的人,他不能丢下他离开。 虽说因为钱老爷的介入,孙素衣与钱钰有大半年没见过面,可孙素衣并不担心,他知道他和阿钰是同心的。 直到那一天得知钱钰要另娶他人…… 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决定亲自去问个清楚,得到的是钱钰肯定的答案,“素衣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希望我的妻子知道我们之间的过去。” “素衣……先生……请……哈哈……”孙素衣脸上挂着笑容,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 孙素衣死了,跳河自尽的,死在钱钰拜天地的那一刻,纵身而跳,没有留下一封书信和遗言。 “素衣先生,当年的事,有隐情,钱公子并未负你,是钱老爷拿着钱夫人要挟钱钰,若是钱钰不娶亲,钱老爷就要休了钱夫人,并把她送到她原来待的地方。”慕挽卿怕孙素衣被勾起伤心事失控,赶忙解释。 钱夫人年轻时候是青楼出了名的花魁娘子,后被钱老爷看中娶做续弦。 “得知你自尽后,钱钰也没有独活。所以,一命还一命,钱家其他人是无辜的。” “呵……一命还一命?可他们钱府还欠我一条命。” 还欠一条命,什么意思?慕挽卿心里有点没底,如果说钱家目前的状况都是源于曾经作的孽,那她也实在无法干预。 慕挽卿向来不稀罕当所谓正义的使者,别人的恩怨由别人自己解决,旁人不是事中人,没有资格替别人做选择,更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随意谴责他人。 “看来,那老太婆并没有将事情的全部告诉你,又或者,时间过的太久,连她自己都记不得。”面具男讥笑。 慕挽卿怀着真挚的目光与孙素衣对视,“晚辈愿洗耳恭听,不知素衣先生可否告知。” 许是久久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活人,孙素衣不太习惯与人相视,“知道的太多,有时候不一定是件好事。离开青川,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深,不是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辈可以触碰的。” 是啊,她当然知道青川的这次任务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搞不好还会惹得一身腥,不然沧澜剑宗的那几位怎么可能不让自家弟子来立功,反倒派她和陆君影来,不就是欺他们小门小派没有后台。 就算这次任务中他们两个都出了事,她相信沧澜剑宗那边也会找各种理由来开脱。 这破任务慕挽卿其实也不太想接,来青川的路上她也考虑过到底要不要放弃这次麻烦的任务,而放弃又意味着当面不给修仙界第一大宗的脸,日后修炼或是有事求助,对方怕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今年外在年龄十四岁的她,还只是个刚筑基的修为,虽说她目前攒下来的钱维持清辉派正常运转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光有钱没有实力,指不定哪天就会被灭门。 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有枪你有粮,你粮就是他家粮。 这话语用来形容修仙界是再合适不过。 “能不能触碰只有触碰了才知道,不是吗?”慕挽卿再次虔诚拱手道:“清辉派慕挽卿,恳请素衣先生相告。” 孙素衣被慕挽卿之举逗得发笑。 慕挽卿则困惑不已,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当然掘人老坟不能算在内。 “你同他倒是分外相像,一旦认定的事,不死不休。” “他?” “嗯,他,也就是我的兄长,孙素衣。” 慕挽卿算是知道这人刚刚在笑什么,搞半天自己一直叫错人了。 面具男的兄长是孙素衣,那他又是谁,陆君影给的那份名单除了孙素衣外,没有其他姓孙的,钱夫人告诉自己的故事里,也没有提到孙素衣还有个人弟弟。 “你不是唱戏的嘛?我听你唱的不错,应该也是个名角才对,可我家师兄并未调查到关于你的信息。” “是啊,唱的是戏。不过,是傀儡戏,当时年少比不得兄长,便常常独自跑到村野搭台子唱给小孩听。” 傀儡戏又称木偶戏,可由一人或多人演唱,单人木偶戏,通常需要制造三十多个木偶,而木偶又多数由演唱者自己根据剧情制作,不应该太丑才是。 慕挽卿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小先生,你既然唱的是傀儡戏,那手艺和审美应该不差,怎么给那些操纵的死尸画那么丑的妆?” “丑吗?我看纸扎铺里的纸人都那么画。” 第十一章:担心 “您是因为素衣先生同钱钰公子的事被钱府所害吗?”慕挽卿又把跑偏的话题聊了回来。 面具男不做声,片刻又恢复正常,“别小先生小先生的叫,叫我孙素服就行。” 突然这么好说话,整的慕挽卿都不怎么习惯。 可不是嘛,毕竟几个时辰之前,这人还操控傀儡准备杀他们。 “素服先生,不知我家师兄现在可安好?” 孙素服抱臂回忆,“算安好吧,反正还没死。” 慕挽卿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孙素服唱的是木偶戏,那么操控死尸的方法极大可能性是通过丝线而非戏曲,这样一来,第一晚他们只受到两只行尸攻击,而第二晚就受到一群行尸攻击的事就好解释了。 那时对方不清楚自己这边的情况,所以只准备了两只可操控的行尸。 只是,慕挽卿从刚刚的一系列谈话中了解,孙素服似乎并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不然也不会耗费那么长时间和自己闲聊,甚至劝自己不要插手钱府这件事。 可若不是他杀的,那这么多年来,钱府陆续失踪的二百多人,为何会以走尸的形式出现在钱府,而且还是受他所控。 最最最奇怪的事,钱府也从未因此报过官。 事情真的太错综复杂了,果然自己断案和用上帝视角看刑侦剧不一样,大脑cpu都快被干烧了。 “看来你很困惑。”见慕挽卿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孙素服便将自己能说的都说出来,“当年兄长让我跟着孙氏戏班离开青川,我担心兄长独自待在青川,恐遇不测,便留下字条给班主,连夜赶回。” “再后来便是钱府公子成亲,兄长投河自尽,钱钰为兄长殉情,钱夫人悲痛至极又得知我的存在后便派人放火将我杀害。” 果然,孙素衣事件中,钱夫人也是加害者,那么从他们来钱府的那天起,钱夫人同管家还有下人的行为就好理解多了。 慕挽卿看向木棺,“里面葬的应该是真正的素衣先生,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你大白天顶着正午烈日跑出来。” “不好受吧。”慕挽卿凑近孙素服,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腰间,另只手擒住孙素服的左臂,“本以为你是个厉鬼,没想到只是大白天出来就让你险些招架不住。” “老实交代,派你来杀我们的人究竟是谁?那钱府失踪的二百多人又是因何而死?”慕挽卿并不相信真的吸食了二百多人灵魂的孙素服,到现在会没有一点变成厉鬼的征兆。 常人死后如若强制停留在人间,不出七日便魂飞魄散,除非巧得机缘或是有贵人相助,再不然就是靠杀戮活人吞噬灵魂以达到以魂养魂,当然,后者会因为杀戮陷入疯狂最终化为厉鬼。 而慕挽卿适才与孙素服聊天中发觉他思路清晰,并不像陷入疯狂的状态。 至于贵人相助,慕挽卿对此保留意见。 “是我杀的,下一个就是那个老太婆还有钱府的所有人,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孙素服的语气并不像在开玩笑,慕挽卿也管不了那么多,捏了张急行符,路上又给自己补了几颗醒神丸。 纵然如此,还是晚了一步,虚掩的大门,还没靠近便能嗅到鲜血的腥味,慕挽卿颤颤巍巍推开大门,院内遍布尸横,正中间摆着一副棺材,棺材前面跪着一动不动的是钱夫人还有钱府管家。 慕挽卿的腿仿佛被灌了铅,每上前迈上一步,都感觉无比沉重,明明从大门走到棺材前也不过数十步,可她像走了几年甚至几个世纪。 走到棺材前便停了下来,慕挽卿试图调整自己的心态,最终下定决心推开棺材。 棺材里躺着两具尸体衣着华丽保养极好,男的正是慕挽卿那晚见到钱家公子,女的没见过。 慕挽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颤颤巍巍的朝女尸伸出手,检查了女尸的手腕、脚踝、还有嘴。 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慕挽卿跑到没人的地方才将口中脏污吐出,真恶心……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她终究是太高看封建时代的人性…… 钱府外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吵得慕挽卿头疼,眼里看到的世界也渐渐模糊和旋转。 “醒……神丸。”慕挽卿掏出药瓶,倒不出半颗药丸,随着“啪”的声音响起,慕挽卿也倒在地上。 “你还真是心慈手软,你难道不想让你阿兄复活?”见慕挽卿离开坟地,一直躲在暗处的绿衣女子这才走向孙素服。 “复活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你被那帮修仙的骗了,他们在骗你为他们做事,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就会随时被抛弃,停手吧。” “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与你的情况不同,我家小妹在那件事上是彻头彻尾的无辜,她才花儿一样的年纪,凭什么就得落得那般下场。” 绿衣女子从袖口拿出掌心大小的瓷瓶,放在孙素服的手里,“这里的丹药还能让你在人间停留一段时间,趁早去投胎吧,不必替我报仇。” 直到绿衣女子彻底消失在眼前,孙素服才肯离开。 慕挽卿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沧澜剑宗,替自己擦汗的林铃瞧见自己醒了,扔下手里的毛巾就往屋外跑。 刚准备继续眯一会儿的慕挽卿被忽而出现在床榻边的陆君影吓了个机灵,“你……”吓死人了。 陆君影趴到被自己惊坐起的慕挽卿身上紧紧抱住,沉默许久甫言:“你tm的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去见阎罗王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一个多月,整整一个多月。” “你不要命了吗?醒神丸那玩意是糖果吗?整整一瓶你都给干完,我要是晚回去一步,你丫的就得当场命归西天。” 陆君影这家伙平日里是有些不着调,但这一刻,慕挽卿感觉到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 “抱歉让你担心了。”她也不想,可是那个时候她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办法,但凡多耽搁一秒,陆君影的生命就会多一份危险。 甚至包括自己用蝶引指路去刨人家坟,她都在拿命做赌注,她不确定自己引来的敌人会不会给自己时间说话,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有把握从面前这位不知实力的敌人手里救出陆君影,亦或是保自己全身而退。 幸运的是她没有赌输。 第十二章:长长记性 “求求你……下次不要这样,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这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人。那样,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陆君影的语气里带着哭腔和乞求。 “嘶,陆君影你疯了,咬我作甚。”慕挽卿的脖颈处被陆君影咬了一口。 陆君影触摸自己的杰作,“帮你长长记性。” 慕挽卿抡起枕头就往陆君影身上砸,“长教训是吧,来,我帮你长,你丫下次再给我玩病娇霸总这套,我让你三天都在床上度过。” “姐,姜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陆君影又恢复平日那副模样,又躲又闪。 “哎呦!”慕挽卿捂住肚子坐在床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陆君影刚想去叫人来看看就被慕挽卿阻止,“那个,我就是肚子太饿了。” “少扯淡,筑基辟谷后是没有饥饿感的,也饿不死。”陆君影看穿慕挽卿的借口。 慕挽卿双手托着下巴,肘部压在膝盖上,脑袋左右晃动,“君影哥哥,卿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啊……” “闭嘴,晚上老地方见。”陆君影的耳朵被慕挽卿荼毒不轻,再听下去他能把他胆汁给吐出来。 之前慕挽卿都是和其他宗门的女弟子住一间,现在这单人间可是拿命换来的,也不知道等自己彻底好了还能住几日。 窗户边的书桌上摆放着冰裂花瓶,花瓶里插着几只粉白色剑兰花。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剑兰花的花语好像是长寿、康宁。 也不知道是哪个师兄妹送的,反正肯定不是陆君影,他这块木头,要是没人提点,他才不会想起来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更别说什么花语不花语的。 慕挽卿凑近剑兰花,伸出右手来回扇了扇,闻起来有股清澈醇厚的香甜味,只是,这专业的姿势,怎么看都那么像初中化学课上学的闻药品动作。 慕挽卿左手打右手,嘴里不停念叨;“职业病,得改,得改……” 入夜时分,慕挽卿甩开人群来到沧澜剑宗后山,做好事前准备,等待陆君影的到来。 慕挽卿烤食物的杆子都削了十几二十根,就是没见到自己要等的人。 想着对方可能有事,慕挽卿便捞起篓子里准备的鱼,掏出匕首进行处理。 两条鱼剔完鳞片,去了内脏和鱼鳃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慕挽卿不禁唠叨起来,“你还真会挑时候,算准了我会处理是吧!” “怎么不说话,受委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替你揍……”慕挽卿拎起清理完的鱼转过头,见到的是张陌生的脸。 慕挽卿心里嘀咕,“这冰山脸谁啊?不会来逮人的吧?这里也没人啊!” “那个,请问,你是?” “缥缈宗,夏侯洺。” 呵呵呵,还真是多一个字不说,不愧是冰山,慕挽卿不禁在心里尬笑。 等等,夏侯洺! 慕挽卿如果没记错的话,缥缈宗历代宗族都姓夏侯,传言夏侯家祖上曾有人飞升,子孙后代皆得之庇佑,数百年过去,衰落兴起的宗门不知道有多少,只有夏侯家操持的缥缈宗一直位于修仙界前三。 重点是他们家还很有钱,花不完的那种,夏侯家就算不修仙做个普通人,库里的钱都够子孙败好几代。 最气人的是,这么多年,夏侯家出生的人虽不是个个天赋异禀,但也从未出现那种离谱的败家子第。 “不知夏侯师兄半夜来这后山有何贵干啊?” “练功,你呢?” “啊哈哈哈,真巧,我也是。” 夏侯洺的视线停留在慕挽卿手里的鱼上,他信才有鬼嘞。 留意到夏侯洺的目光,慕挽卿便迅速把手背在身后,“那个什么,既然这里是师兄修炼的地盘,我就换个地方。” “不必。这儿够大,足够两个人修炼。” “啊这,不太好吧,我修炼不足,再加上身体刚康复,可能会打扰师兄你的修炼。”慕挽卿现在都想给自己脸上狠狠甩上一巴掌。 “姜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慕挽卿未见陆君影人,便能闻其声。 陆君影走近才注意到这里除了慕挽卿还有其他的人,“夏侯兄,你怎么在这儿?” 慕挽卿上前勾住陆君影的手臂,对夏侯洺摆手,“夏侯师兄,我家大师兄来接我了,就先走了,拜拜。” “夏侯洺怎么在这儿,你带来的?” “不是,他说他来这儿练功,碰巧碰上的。” 陆君影记得夏侯洺是个作息时间安排的分外严格的人,平日这个点早就熄灯休息,怎么会出现在后山,还练功? 慕挽卿见陆君影思忖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之前同夏侯洺可有交集?” “没有,我之前都不认识他。” 陆君影叮嘱慕挽卿,“以后你离他远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给我一种浓烈的危险感,让人很不舒服。” “是吗?我感觉还行啊,除了冷冰冰的,人也没有架子。” “哎呀,看来我买的叫花鸡、鲜花饼、酱香牛肉,没人想吃啊!”陆君影提起手中的被草绳栓的牢牢地油纸包。 慕挽卿夺过陆君影手中的食物,顺便把手中的鱼丢到陆君影的怀里,“记得把鱼烤了,不然明天得坏。” 俩人换了个秘密基地,在无人峰半山腰的山洞里,平日里由杂草遮挡发现不了。 当初俩人偷摸到沧澜剑宗后山吃零食都会在几个秘密基地来回换,以免被人发现举报到宗主那里可就麻烦了。 “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陆君影左手召聚火焰,右手拿着木棍串着的鱼。 “话说,你这自动行走版打火机挺好用的,正宗的无烟烧烤,以后回宗门可以靠这个赚钱,还能传播门派名声,多好。” 陆君影一口老血闷在心头,神tm行走的打火机,他才不要卖一辈子烧烤,他要做名震修仙界的大佬。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钱府的事怎么处理的?”慕挽卿这跳跃的思维,常常让陆君影感到头疼。 第十三章:家妻 《穿成宗门二师姐》第十三章:家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下山 对于宗门内的弟子,林铃都喜欢用排行加称呼,比如五师兄、七师兄,外门来的弟子,喜欢用姓氏加称呼,如慕师姐、陆师兄等等。 独独这个弃雪师姐,是个例外。 据她所知,这个世界貌似没有弃雪这种复姓。 要么弃是姓,要么弃雪是名。 而且,这个叫弃雪的人,平日里应该也是那种不喜或不擅长与人交往的人,不然也不会三年内没什么人提起。 再加上林铃刚才提到的信息,弃雪大概率还是妙手仙尊的徒弟。 “弃雪师姐啊,她人很好的,就是不爱说话,之前一直在外游历,你们离开宗门没多久她就回来。慕师姐你的命还是她救得呢,不然可就危险了,那个时候门内各个尊者不是在闭关就是外出。” 林铃越说越来劲,就跟被拧开自来水龙头一样,“慕师姐你那个时候陷入昏迷,都不知道,陆师兄当时可担心你了,他直接抱着你用传送法阵传回来的,这玩意可耗法力,距离越远,耗的越狠,弄不好会伤及根骨,影响以后修炼。” “就算是天赋异禀的五师兄,都不敢随意在离剑宗这么远的地方使用传送阵,我猜啊,陆师兄定是心悦你的。” 慕挽卿面色绯红低头不语。 “不过嘛,陆师兄周围围着的女子不少,每年情书都一箩筐,给人危机感太严重了,不好。”林铃拇指撑着下巴,像个长辈一样,认真的替慕挽卿考虑。 听完林铃的话,慕挽卿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 确实,陆君影对每个人都很好,别人的善意也是不分男女来者不拒。 至于他救自己,更多的应该是同门之情,万不可自以为是的陷进去,到时候情难自控做出恶毒女配的事来,那可就糟了。 “对了,慕师姐,你觉得夏侯师兄怎么样?” “夏侯洺?怎么忽然扯到他?” 林铃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瞧,你们果然有事,我都还没说是哪个夏侯师兄呢,怎么就自己招了?难怪夏侯师兄每天早上来送花。” 慕挽卿的大脑过载,检索不出信息,只得机械的回应,“花?” “对啊,喏,剑兰花,缥缈宗的象征之花,世间罕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你们之间若真没有什么,人家怎会天天来送花。” 啊这……啥情况…… 慕挽卿脑子乱的跟被猫耍过的毛线球一样,她不记得自己啥时候欠了人家情债,至于一见钟情什么的,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林铃走后,慕挽卿疯狂挠头,随即倒在床上,最后决定,只要对方不开口,她就装傻子,啥也不知道,以后还要尽量保持距离,她可是立志要当富婆养小白脸的,可不能栽在一个人身上。 “不谈恋爱只搞钱,此乃大女子之志也,哈,哈,哈。” 慕挽卿又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明明没有任务让她接,可她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 直到第五天月上枝头时分,窗户飞来的绿色灵蝶在慕挽卿床榻来回转圈,待其伸手,灵蝶停在食指关节处消失不见,接收到信息的慕挽卿转眼脸色大变,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完了完了,躺这么长时间,错过交稿期了,稿子还没赶完呢。” 错过一天交稿可是要倒扣钱的,她若是不在这几天内完稿,这期稿费铁定得被扣个精光,连幸苦费都赚不到。 一支笔,一个夜晚,还你一个奇迹。 想当年,她可没少挑灯夜战狂补寒暑假作业,日子隔的是有些久了,可总有个基础在那不是。 慕挽卿顶着黑眼圈熬了个通宵,完成了她的新作《魔尊和仙上不得不说的两三件事》,当下还需找个借口下山交稿才行。 “你这是昨晚做贼去了?”陆君影驾着剑从半空中飞来,在离地面还有些距离时,纵身一跃,平稳的站在慕挽卿的面前,紧跟其后的是方牧和楚瑜。 方牧眼神在陆君影和慕挽卿之间扫过,含笑说道:“陆兄,我与五师兄先去向掌门报告,你们慢慢聊。” 说完便拽着分不清状况的愣头青楚瑜随自己离开。 慕挽卿点头,指着自己黑眼眶,“因贫穷生出来的病,你要是钱多的花不完,我不介意帮你花掉。” “起开起开,爷自己钱都不够花,谁叫你每次在吃的方面花钱大手大脚。”陆君影连连挥手。 “那不行,衣着方面可以省着点花,吃不行,我就这么点爱好。” 陆君影从腰间拿出仅比指甲盖略大点的小盒子,“抹上这个,气色会好很多,记得省着点用。” 慕挽卿接过盒子,“多谢大师兄。” 陆君影怔住,以往私下,慕挽卿可是不会这么称呼他的,好似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变化。 “怎么了?” 陆君影回神看向慕挽卿,没看出慕挽卿哪里有问题,心里只是觉得不过是个普通称呼的改变而已,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没什么。” “慕师姐!你怎么来了?”林铃的声音传入慕挽卿耳中。 慕挽卿同陆君影道了个别,便同林铃有说有笑的回到女院。 林铃的住所就在慕挽卿的隔壁,也是当时为了半夜起来查看慕挽卿的情况请掌门师父调换的。 “下山?慕师姐,你身体还需调养几日,接不了任务,是没法下山的。” “我好了,真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小师妹,你看,因为无法同其他师兄弟一样接任务,我昨晚都急的睡不着觉。”慕挽卿指着自己黑眼眶胡说八道。 见林铃正在思考,慕挽卿知道下山这事还是有的商量的,只不过还需添点火候,便搂住林铃的腰,用自己的脑袋蹭她鬓角的发丝,“好林铃,好师妹……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们这次任务就带上我嘛。” “你也知道我这修为停在筑基一阶有两三个月了,迟迟不得提升,想来我的机缘不在宗门。若是下山多历练历练,就算修为没多大长进,日后想来也能自保。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还提到了,这次任务由弃雪师姐领头,不会有问题的。” 第十五章: 头号舔狗 弃雪,沧澜剑宗四师姐,年纪轻轻便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罕见的变异雷灵根,丹剑双修,若是她有意,下一任掌门大概率就是她。 “这……好吧,明日出发前我便同掌门爹爹说说情,带上你。” 慕挽卿捧起林铃脸蛋亲了一口,道了声谢,就急匆匆离开林铃的屋子,生怕自己在这儿多待几秒对方就会反悔。 林铃刚准备开口提醒慕挽卿,这次任务还有其他人参加,便不见其踪影。 在林铃的帮助下,慕挽卿很顺利的加入弃雪师姐的队伍,只是,为什么他也在? “我昨晚正准备告诉你,谁料慕师姐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林铃顺着慕挽卿的视线看去,下山的牌坊处站着个酷似冰山的男子。 这人正是慕挽卿前几日在后山遇见的夏侯洺。 能让元婴级和金丹级出马的任务,应该没那么轻松,但也好过是非纠缠至极的,比如她和陆君影执行的钱府任务。 若是钱府没有被灭门,查清所有真相的她,是否还能继续帮钱府除去所有牵扯其中的鬼怪。 慕挽卿自己也不清楚,做与不做好像都是个错误。 害人的人福寿安康,受害的人却无处鸣冤,只得化作鬼怪日日叨扰。 屠杀钱府满门的应该是人,至于钱夫人为何能活那么久,可能与她随身配戴的护身玉佩有关,以至于孙素服无法靠近只得叨扰他们师兄妹。 真是越想越头疼,慕挽卿习惯性的伸手揉搓太阳穴缓解疲劳和头疼的毛病,恍惚间,鼻前传来淡淡的清香,吸入肺腑人不仅精神不少,头也没那么疼了。 眼前绣着剑兰花的香包引起慕挽卿的注意,抬首望去果真是夏侯洺。 “这个香包可以清心润肺,缓解头疼。”夏侯洺拿着香包誓有慕挽卿不接就不松手的样子。 “多谢夏侯师兄。”慕挽卿心想不要白不要,也就没跟夏侯洺客气,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侧的林铃表情错愕。 林铃扳起手指头数数,十四个字……整整十四个字,平日里夏侯师兄一天说的话都不一定有这么多,要说夏侯师兄对慕师姐没有意思,她可是打死不信。 弃雪来的最晚,清冷又绝美的长相搭上红胜烈火的长衫,并没有让她显得半分俗气,反倒称的她与冬雪中孤傲挺立枝头的红梅无二。 “是我的菜。”慕挽卿一副花痴样子的盯着向他们漫步而来的弃雪。 这要搁她那个世界,她一定是这小姐姐的头号舔狗,还是疯狂地在屏幕之外狂刷“老婆”弹幕的那类。 至于现在嘛,自然是当面做舔狗啊! 慕挽卿为了避免初次见面就被弃雪划为变态范围,竭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面上带着乖巧地笑容,“弃雪师姐,我是慕挽卿,之前我险些丧命,是你救的我。” 弃雪只是点头示好,并未说半个字。 “姐姐好高冷啊!可是我更加喜欢了怎么办?”慕挽卿总是走在弃雪后面,如若观察仔细的,定能发现她时不时盯着前面的弃雪露出痴汉笑容。 慕挽卿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正好还是天蓝色外衣,俗话说自古红蓝是cp,四舍五入等于她和弃雪老婆结婚了。 “弃雪师姐,你渴不渴?我这里有水囊。”慕挽卿从下山的路上开始就没停下献殷勤。 “不渴。” “哦,如果渴了记得告诉我。” 慕挽卿从林铃那儿了解到这次的目的地是渠阳,至于目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林铃说,掌门爹爹只要他们三人听候弃雪师姐差遣就行,其余的无需他们操心。 渠阳应该也有尘烟客栈吧,到时候找个机会把手稿交出去就行,下次交稿也得是半年之后的事。 “前面有结界,禁止飞行。”弃雪说完,脚踩在紫翼剑上,躯体同剑在空中连续旋转两三圈后平稳落地。 林铃和胆子大也学着弃雪师姐的方式御剑转上几圈落地,夏侯洺则是待剑的飞行高度略微降低,便如踏云而来仙人一般轻巧落地。 慕挽卿恐高,只敢中规中矩地按照自己学到的方法逐步压低飞行高度,缓缓落下。 几人下落的地方是荒郊野外,抬眼看去是望不尽边的黄土与沙漠。 “明明在高空看的距离也不远,怎么落地后是看不到头的荒漠。”林铃撅嘴,双手交叠抱于胸前,脸上写满不开心。 慕挽卿点头表示赞同,她当时注意到沙漠后面是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也以为距离不远。 习惯了御剑飞行的他们,偶尔来次徒步亦是要人半天小命的。 “弃雪师姐,可以用传送阵吗,我们直接传送过去?” “不能。”弃雪泼了盆水,“有结界的地方是无法使用御剑飞行和传送阵。” 听完弃雪师姐的回答,林铃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以她为中心画圆,一米内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丧感。 还能怎么办?走呗!不能大老远的白来一趟,如果速度快的话,天黑之前应该能走出这片荒漠。 没有树木遮荫,太阳透过大气直接照在大地上,几人就像被凉在沙漠的葡萄,再在这儿待上一天一夜,铁定得成葡萄干。 脚下的土地就像被加热过的烙铁,只要站在原地不动,晚上回去脱去鞋子,便能瞧见满脚的水泡。 “救……救命……救救我……”不知走了多久,虚弱的求救声传入耳中,林铃寻声看去,不远处躺着一男一女,俩人脑袋上均盖着片缝补多次的破布。 弃雪上前查看,女的腿脚受伤,男的是因为困于沙漠太久滴水未进而导致的昏厥。 “在下谢应离,多谢恩人。要不是恩人相助,我与小妹怕是要命丧于此。”得到林铃等人相助,谢应离能够站起和他们流利的交谈。 弃雪师姐担心这两兄妹独自行走于沙漠恐出意外,于是邀请几人与他们同行。 因为帮助谢应离兄妹,慕挽卿在原地停留时间有些久,再次动起来反而有点头晕,夏侯洺忙向前迈上两步,从后搂住慕挽卿的腰,“要紧吗?” 第十六章:蛇窝 慕挽卿累的张不开嘴,只能摆手。 “难受就说出来,有我在,你不必逞强。” 奇怪,太奇怪了,夏侯洺让慕挽卿产生一种的错觉,一种对方很了解她的样子。 不应该的……他们明明都没有接触过,除了后山那次。 没有正面接触过却很了解对方,要么就是有一方在暗恋,要么就是有一方别有所图。 慕挽卿直接pass第一个想法,她相貌平平,若说有人暗恋她,还是个世家子弟,缥缈宗未来最有可能的继任者,打死她也不信。 得有多蠢的人才会相信什么都不缺的人,会只图所谓的真爱。 既然对方别有目的,那她也不能有便宜不占,那不成王八蛋了嘛? “那就,麻烦夏侯师兄了。”慕挽卿顺势倒在夏侯洺的怀里,指尖扶额作出虚弱不堪之姿。 夏侯洺拦腰抱起慕挽卿,看起来毫不费力,“你于我,从不是麻烦。” 呦吼,真会撩,若夏侯洺面对的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估计能成功让人入套,但她慕挽卿是谁啊?她可是凭本事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老阿姨,什么帅哥没见过,什么套路她不知道。 慕挽卿双手勾住夏侯洺的脖颈,害羞的依在他怀里,心里却嫌弃的不行。 弃雪等人因一路上等候谢应离兄妹的步伐,并未在天黑前赶到树林。 夜幕降临,沙漠的温度急剧下降,作为修仙者的林铃与慕挽卿都觉得有些受不住,更别提谢应离兄妹。 “还好我有掌门爹爹给我准备的法器。”林铃嫌温度太低,直接从收纳袋里拿出炼丹的丹炉,又从腰间的葫芦里倒出三昧真火。 “炼丹炉成烤火盆,小师妹,真有你的。”太奢侈了简直,打个最易懂的比方,林铃这种行为就好比拿着沉香木放在聚宝盆里燃烧,奢侈的要命。 林铃不觉得自己手中的小玩意有多珍贵,二品法器她的收纳袋里有很多,全是掌门爹爹炼器炼出来的废品,平日里她也用不着,要不是这次要在荒野过夜,她也想不起来袋里那些破烂,“我这儿小玩意多,慕师姐有想要的么?” “有和你收纳袋差不多大小又方便携带的介子空间吗?” 林铃埋头想了会儿,从空间中拿出个纳戒,“给,这个可以随身携带,小巧方便,就是装的东西没有收纳袋多,不过放下十个这么大的荒漠是不成问题。” 十个荒漠那么大,叫做能装的东西少,那什么样的叫做大? 果然贫穷限制了慕挽卿的想象力。 夏侯洺在他们周围二十米的以内布置了防御法阵,如此他们便可不用轮流守夜。 慕挽卿的睡眠比较浅,没有枕头和床,基本上就是整夜无眠。 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慕挽卿放缓脚步,走到法阵边缘抱膝坐下,沙漠的星空比车来车往的街区要更加明亮耀眼,就像你伸出手稍微一跃便可摘到似的。 以前的她,白天黑夜穿梭于大城市之间为生活奔波,从未有时间好好看过天空,比起毫无价值的星空,她更愿意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刷刷短视频,以此散发掉自己积累一天的疲劳和怨气。 现在反倒有了闲暇,却也不敢再抬头多看两眼。 “想家了?”夏侯洺不知何时在慕挽卿邻侧坐下,手上拿着大氅正准备披在她肩上。 慕挽卿此时并没有太多心情陪夏侯洺摆弄心机,身体向左侧倾斜躲开要落在她身上的大氅,“夏侯洺,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机。” 夏侯洺薄角微扬,双臂圈住慕挽卿,强制把黑色大氅给慕挽卿披上,另外还打了个蝴蝶结,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我会告诉你我想要的。” 临走前还不忘轻抚慕挽卿的眉角。 慕挽卿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甩手打掉夏侯洺的触碰,“登徒子!” 没想到她都骂人了,夏侯洺反倒笑得更开心了。 冰山变流氓了! 夏侯洺离开后,慕挽卿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大氅,系着的结与她平日里的手法很相像。 巧合吧? 怕地第二天还要露宿街头,天刚蒙蒙亮,几人就开始赶路,走了个半个时辰便穿过沙漠,接着便是雨林,胳膊粗壮的树枝,三人抱树才能围成圈的树干,仰首不见头的树尖。 “弃雪姐,你看这花儿好好看啊!” “别碰。”慕挽卿把林铃往自己这边拉,“有毒。” 有没有毒,慕挽卿也是猜的,她记得这种雨林地带生长的动植物,越美丽越致命。快的话几分钟内就能送人去阎王殿报道。 弃雪也提点道:“此地情况复杂,莫要大意。” 越往树林深处走,树木之间距离越密,可透过的光线也越少,危险感也越来越强烈,“啊!”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都未曾开口的谢应离的妹妹,手臂发抖,指着不远处悬挂于枝头的物体。 林铃、夏侯洺带头上前,慕挽卿与弃雪步与其后,树上悬挂的不是物体,而是尸体,每具尸体相隔的距离都差不多,行列布置有序,不像自己上吊自杀的,倒向死后被人摆出这副状态的。 “有活的。”林铃指着自己头顶悬挂的尸体,“刚刚他动了。” 尸体面色发青,不像还活着的样子,慕挽卿还没反应过来,夏侯洺便挥刀斩断数条从尸体腹中钻出的毒蛇。 以尸养蛇,真tm恶心,谁这么缺德? “噗”的声响在四周陆续响起,数百具尸体里都钻出蛇来,让人产生进入的不是雨林而是蛇窝的感觉,慕挽卿对蛇这玩意恐惧的很,吓得她如同狗皮膏药那样,紧粘在弃雪身上不肯下来。 弃雪无奈只得凝气于紫翼剑,气随剑挥出,无数条尚未落地的蛇被其斩杀。 慕挽卿半眯着眼看向地面,偶尔还能看见几条被斩杀的蛇尾还在地上扭动。 “蛇母。”夏侯洺罕见的提醒林铃和弃雪,附近可能存在蛇母。 还有蛇?慕挽卿想骂娘,她上辈子是挖人祖坟还是咋地了,这辈子来蛇窝走一趟,现在若是掀开她的衣袖,便能瞧见她胳膊上那满满的鸡皮疙瘩。 第十七章:梦魇 “下来。”接下来面对的敌人可能会更危险,慕挽卿如果始终缠在她的身上,她不能保证慕挽卿能安然无恙。 慕挽卿把自己装成清纯无辜小白花,对着弃雪师姐就是顿撒娇,“不嘛,人家怕。” 开玩笑,有什么地方能比元婴期的大佬身边更安全的?莫有! 弃雪拉不动也扯不下慕挽卿,便也只能由她去,地上铺满了斩杀成好几节的蛇块,根本找不到落脚地。 林铃捏住自己的鼻尖,生怕腐尸和毒蛇的的气味会传入鼻子里。 夏侯洺仍是一贯的淡定,也没有可以寻找落脚地,完全就是脚落在哪里,哪里就是落脚地,踩在蛇的尸体上又如何,并不能影响他半分。 慕挽卿盯着夏侯洺靴子,米白色靴子边角因踩踏蛇身而沾染上的污渍,并未令他停下脚步。 果真是个猛人! 这情况都看都不带看的! 慕挽卿的余光不小心扫到谢应离兄妹,这两人的反应,着实让人感到奇怪,妹妹眸中虽透露出惊恐之色,但也仅此而已。 至于谢应离,最为奇怪,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个修仙的胆子太小,还是这个普通人胆量过人,只是面色带着惊吓,什么尸悬于林、蛇藏于腹这种场面,若非见过大场面,估计得晕厥过去。 慕挽卿也得亏是个修仙的,在沧澜剑宗修行的三年内,大大小小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害怕是由于她前世就怕蛇,不然搁在她当年那个世界,别说这么多条蛇,就算一条也够吓得她腿软昏厥。 谢应离觉察到慕挽卿的凝视,并没有任何回避和无措之感,只是面向其所在方向笑着点头。 “呀,什么啊!”林铃走路走的好好的,树上飘下来麻袋样的布料,遮挡住她的视线,扯下一看,竟是和她腰同样粗的蛇蜕。 弃雪也注意到那条蛇蜕,目测有十多米长,是条巨蟒,“警惕起来,附近可能不止一条。” 在适宜的环境中,动物会大量繁殖,蟒蛇也不列外,也就意味着,除了林铃手里刚刚捡到的蛇蜕,附近可能还有其他的蛇蜕。 慕挽卿趴在弃雪身上都差点睡着,主要是太香了,淡雅的梅花香味芬芳扑鼻,足以慰藉她被蛇窝创伤的心灵。 天上掉下点滴雨水,好巧不巧砸在慕挽卿头上,“下雨了,师姐。要打伞吗?” 弃雪探出掌心,手上未有沾湿的感觉。 “怎么可能,明明就有……”慕挽卿指向自己头顶,仰视道:“妈耶!” 树上盘着一条白色巨蟒,巨蟒的上半身垂落在空中,张着大口对准慕挽卿的脑袋,口水顺着齿间流淌下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她头顶。 这一刻,困扰在她心中多年的谜团一下就清晰了。 原来,当年许仙被喝了雄黄酒的白娘子吓死,真的是真的。 她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浑身无力,连抓住弃雪衣角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从弃雪的身上掉下。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见白色巨蟒从乔木上掉落在地,紧接着张开大口朝她这边游来。 慕挽卿做了个噩梦,梦里遇见了一个喜欢穿黑衣的美男把她从毒蛇窝里救出,还对她深情表白,被拒绝后对方霸道的不让她离开,将其囚禁,并暴露真身,让她跟他生孩子。 生孩子?那是孩子吗?那是一窝蛇! 就算修仙世界不存在生殖隔离什么的,但也很恐怖好吧,她慕挽卿是个人,怎么能被畜生上,还要给畜生孩子。 这要生了还了得,孩子爹是蛇,孩子也是蛇,万一哪天孩子要和她亲近玩闹,变成蛇不小心把她咬了,那可咋整? 再说了,要是生出蛇尾人身,她还能自我欺骗一下,说自己生的是女娲后人,但要是生出来的是蛇身人尾,那简直就是基因改造产生的怪物。 “不要生蛇宝宝,不生蛇,我不要生蛇……”慕挽卿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和衣服都像被用花洒浇过水,湿哒哒的。 睁开眼,床沿坐着的还是梦中那个要让她生蛇宝宝的男子。 “为什么不生呢?人与妖结合生的宝宝,真的好很让人期待啊!”说着就扑倒慕挽卿。 慕挽卿惊吓过度,再次醒来面前仍站着位黑衣男子,只是这次背对着她,背影看起来和梦里的那么像。 该不会是梦中梦中梦吧? 快点醒过来啊! 慕挽卿用牙齿拼命咬自己的舌头,想要快速让自己拜托这可怕的梦魇。 “嘶”地一声叫喊,慕挽卿明白,这下不是做梦。 黑衣男子听到声响转过身,走向慕挽卿,半蹲着身子看向慕挽卿,“可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梦中的蛇妖,是谢应离! “给。”谢应离见慕挽卿醒了,上前递上沾过热水拧干后的毛巾,“浑身是汗,不擦待会儿会着凉。” 慕挽卿接过毛巾,“谢谢”两字未说出口,便有些头晕,幸亏谢应离反应迅速赶忙伸手扶住。 “你们在做什么?”夏侯洺端着熬好的白粥推门而入,见到的却是别的男人拥她入怀,“你不去照看你那染有顽疾的妹妹,竟还有时间跑到这里照看我们仙门的人?” “方才我已经请大夫瞧过,家妹已无大碍,不巧林姑娘有急事出门,便托我来照看一番。”谢应离看了眼夏侯洺,又转头看向慕挽卿,“不曾想竟让夏侯兄弟产生误会,是谢某顾虑不周。” “我与他并不熟,不存在误会这说。”慕挽卿想尽力撇开与夏侯洺的关系。 她若是愿意演,不介意陪夏侯洺演个情深意切的痴女,她若是心情不好,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什么,受不了跑了怎么办? 跑了更好! 省的她天天还要费脑子去防范他。 至于谢应离,先利用了再说。 “多谢夏侯师兄的好意,我早已辟谷,这粥还是留给谢兄的妹妹吧。”慕挽卿在夏侯洺端着粥靠近自己时叫停。 慕挽卿都发话了,夏侯洺也不好继续留着,带着手里的粥转身离开,在迈出房门那刻,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慕挽卿,确认人无恙后才放心离开。 第十八章:岩王帝君的小娇妻 见夏侯洺离开后,慕挽卿又支走谢应离,不久便离开客栈,赶往渠阳这边的尘烟客栈。 尘烟客栈 从外面看来与普通的客栈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常规的客栈还要简陋,倘若踏入里面则是别有洞天。 进门不足五米便可看见服务的柜台,台子上摆放的牌子终年写着人满二字,柜台伙计的个子不足一米,脚下踩着木凳,头上戴着丝巾包裹,有时候说话激动时会从丝巾里挤出毛绒绒的耳朵。 来这里的人大多非正常人,神仙妖魔鬼怪都有,奇怪的是尘烟客栈开店数百年,从未听说过有何方人物敢在这儿闹事。 慕挽卿当初知道这个地方也是因为意外。 她写的小说太过新奇,不符合潮流,寻常书店也不敢收,就算收了也只敢在角落里零散的放上一两本,后来她到处打听有什么书店不忌讳这些还敢印刷,有人就提到了尘烟客栈。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慕挽卿的作品得到客栈背后的老板公孙韵的赏识,并与其签下契约,每年至少提供一部新作给尘烟客栈,客栈则会将每次印刷卖出去的钱分四成给她。 四成太少了,慕挽卿开始还是犹豫,后来在公孙韵劝说下才同意,尘烟客栈的人也的确很守信用,大规模的请人宣传,那宣传手段,她看了都佩服,玩的比现代人还溜。 什么找托争抢购买,请说书人免费说书给观众听,只是嘛,每次都讲到精彩的地方就停,三四天才更一次新的内容,有些心急的等不了,便开始花钱购买。 就算有那些不花钱买只愿等说书人说,那长时间听书所消耗的茶水钱早就让人家不知回了多少本。 等卖的书爆火后,尘烟客栈还会安排自己人来出演并编曲,演完还出售饰演者同款服饰作为纪念品,这一串串操作,好几次都让慕挽卿怀疑这客栈有其他穿越者相助,不然这操作怎么这么熟悉。 慕挽卿曾有幸同公孙韵面对面交流过,对方是个风姿绰约的大美女,这些方案也的确出自她之手,不过她不是什么穿越者,只是自幼跟随叔父在商圈混,听的多见识的也多。 况且,在公孙韵之前也有不少先辈玩过这种经商模式,只是玩不了多久就不行了,别人觉得她是第一人,不过是因为她把方案稍加改良,让生意做的更火更长久罢了。 起初,慕挽卿以为客栈老板公孙韵是个泼辣飒爽的女中豪杰,不然也没法镇住这么大的家业和手底下这么多的人,可同她聊天接触久了便明白,这老板娘虽温温柔柔,但心思细腻八面玲珑,不管出现什么场面都是一幅不慌不忙的样子。 慕挽卿就从未见过她生气破口大骂或者发狠话大喊说要收拾谁,待人待事也尊人重视,不会因为谁身份高就高看谁,谁身份低贱就狗眼看人低。 凡是进过尘烟客栈或者同尘烟客栈打交道的人,无一不夸其良心。 “新册子。”慕挽卿掏出自己藏在胸口的小说,放在柜台上。 小伙计双手撑在柜台上,踮起脚,拿过册子,看了下落款,岩王帝君的小娇妻著。 只见那小伙计扶正眼睛上的琉璃镜,仔细瞧了瞧慕挽卿,目光中闪烁着光芒,身后雪白的三尾左右摆动,耳朵又从包头巾里挤出。 许是怕吓到慕挽卿,小伙计有些手忙脚乱,使劲倒腾一番才遮住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对,对不起……我刚刚……” “无碍,我不怕友好的妖怪。”慕挽卿趴在柜台前,用指腹轻戳小伙计,不愧是动物化成的人,好软的皮肤,让人忍不住去挼。 “我叫小白,可喜欢看您写的故事,没,没想到,这次能,能有幸见到真人。”小伙计觉得柜台碍住了他和偶像交流,手上使劲直接跳上柜台上坐到慕挽卿面前。 慕挽卿被小白这一连串举动吓到,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随即冷静下来,“谢谢喜欢。” 小白掌心摊开,手中便出现本三四公分厚度的账簿,翻开查看,“很抱歉,由于您超时交书,将要从本月收益中扣除一成的逾期费。” 公孙韵这次算手下留情的,慕挽卿还以为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要全打水漂了。 尘烟客栈给稿费是按月付,每月印刷卖出多少钱,都会从中拿出四成的利率给慕挽卿,到月底统一汇账。 按规定若写书人未按时交稿,每超过一天就按照本月收益除以天数倒扣,第二天翻倍,拖稿拖久了搞不好几年赚的都赔进去了,说不定还得欠他们钱。 小白闭目,食指中指合拢搭在太阳穴处不动。 这种情况慕挽卿见过好几次,这是公孙韵在和各分店负责人日常通讯的方式,她第一次找尘烟客栈的人商量卖书,他们也是这么联系公孙韵。 平日里就算是在最大的尘烟客栈,也是见不到公孙韵本人。 慕挽卿和公孙韵见面还是在第一本小说成功爆火后。 “老板说了,按照约定本该扣除您所得利润的九成作为惩罚,但考虑到您是因为受伤昏迷导致无法及时送稿,尘烟客栈只扣除一成。” “当然,尘烟客栈遵守契约,为防止日后更多人像您这样拖稿,我们将提供一份新的契约,在接下来一年内,您至少需要完成两部作品,否则将扣除接下来一年内获得的所有收入作为惩罚。”小白手一挥,便凭空出现一份契约,契约所写的内容与小白阐述的一致。 连她受伤昏迷都知道,尘烟客栈果真是神秘无比。 慕挽卿没有犹豫,果断的对契约按下手印。 “契约已成。钱已经转入您的名下,您可凭借手中持有的信物去任意一家钱庄取钱。”小白按照规定说完程序化的内容,又恢复成刚刚那可爱模样,像个追星的粉丝,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的偶像,怎么看也看不腻。 “岩王帝君的小娇妻,还有什么需要的嘛?小白会在能力范围提供最周全的服务。” 第十九章:狐狸仙 慕挽卿汗颜,她当初取这个笔名完全是因为自家玩某游戏次次大保底,后来一气之下销号混二创去了,从此她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乙女向漫画的帝君,太酥了,当时慕挽卿觉得找个大自己六千的老头也蛮不错的,毕竟爹系男友谁不爱,帝君老公啥都行,唯一的缺点就是,就是没钱,还爱买买买。 “那个,小白啊,你念的那个是我的笔名,我叫慕挽卿。” 小白摸了把自己耳朵,原来不是所有写书的人都是用真名。 慕挽卿瞧小白似懂非懂的模样,又上手摸了两把,“小白,这里有种子吗?我想买些种子。” “种子?有的有的,尘烟客栈什么都有,您想要什么种子?”见慕挽卿也没想好,小白便跳下柜台,关上客栈大门,牵起慕挽卿的手往里走。 掀开遮挡长廊的蓝布,直走到底,小白按顺序沿途敲击了几根红柱,此时,养殖睡莲的池塘正中间出现一道印有奇怪法阵的门。 慕挽卿看过不少动漫,按照套路,这个湖是可以走过去的。 “不用怕,跟我来。”小白率先踏入湖中,果然,脚落在湖面上就如同落在踩在平地那般。 走到湖中心,小白推开门,里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繁华街道。 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是黑夜,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来往的人看了眼慕挽卿便都自顾自的忙去。 慕挽卿在路上看到好看的红狐面具,便买了一个送给小白,“感觉这个和你很搭,狐狸面具配狐狸精,送你了。” “我不是狐狸精!”小白接过面具脸上藏不住喜悦,只是不喜欢别人叫他狐狸精。 “你本体是只狐狸,怎么会不是狐狸精?” “不是不是就不是,狐狸精都是挖人心,破坏人家家庭的坏东西,小白才不是。小白以后可是要成为法力最高强的妖怪,还要修炼成仙。”小白急得直跺脚,脸上涨的通红。 慕挽卿点头,抚摸小白的脸,“好了,乖,不气了,以后不叫你狐狸精就是,你既然说你以后想成仙,那我便叫你狐狸仙如何?” 听到“狐狸仙”三个字后,小白满意的点头,身后的尾巴也失去控制摆动不停,耳朵险些挤出头巾。 想来来这里的都是见过世面的,即使小白露出狐狸尾巴不管,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客人,金元宝要来点吗?”路边摆摊的大叔手里攒着大把金元宝,可惜都是纸折的,身旁还放着火盆,火盆里残留着纸钱烧过留下的余灰。 “暂时不要,谢谢大叔。”小白领着慕挽卿继续往前走,途中还不忘解释,“这里是人、妖、鬼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顺着前面走下去便可到达人界,前面左转那条路是通向妖界,右边的是通向鬼界。” “以前这儿可乱了,常年混战死伤无数,后来韵姐出钱修建,把这儿划为尘烟客栈地盘,治安就好多了,也没有什么人敢惹事生非,现在反倒成为各界人员向往之地。” 有时候还是不要乱立g,会打脸的,这不,小白刚说完,附近就有人闹事。 “你们那饭菜那么难吃还想要钱?想得美!” 第二十章:人家五百岁 “难吃你还吃的一口不剩,我看你就是不想给钱,耍无赖。” 慕挽卿还准备继续看热闹,下秒不知从哪儿飞出支箭羽,正中那无赖要害,当场毙命,尸体连带魂魄都当场陨灭,引得围观人员感叹,淡定如初的人也不是没有。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每条街,“凡在尘烟客栈闹事者,格杀勿论。” 小白拉着慕挽卿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转了好多个弯,最终在间十多层的阁楼前停下,“就是这里面。” 阁楼上挂着牌子,字体豪放洒脱赫然写着,宝御阁三个大字。 来到宝御阁三楼,推开门,里面又是开阔的天地,在街道上看,根本看不出这宝御阁会有这么大。 里面摆放的药柜少说有上百架,每架药柜有十八层,一层有十个小格子,每个格子外还都贴着对应的标签,上面写着种子的名称。 “好多啊,小白,我要是一样的来点,会不会把我三年内赚的钱全送到你们口袋里?” 小白摇摇头,“种子并不贵,主要是培育成株后才贵,而且有的花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就算买了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少数世间罕见的花种价格可能比其他的要略贵些。” “那样的话,就每样来一小撮,便宜的多来点,贵的少来点,都给我装起来。” “姐姐,打开纳戒,小白可以帮忙。” 慕挽卿轻按纳戒,一道黑色的漩涡出现在身旁,小白施展法力,所有的药柜格子同时打开,在小白的控制下,全都飞进纳戒。 “我还在每个摆放种子的地方写下了对应的名字,到时候姐姐就可以进去拿。” “谢谢小白,给,钱直接从我这里扣。”慕挽卿拿出脖子里挂着的云烟状琉璃,这是她可以随时去钱庄取钱的信物。 小白摆手,“不用不用,这次我请您。” 慕挽卿有点怀疑,“你这么点大,有钱吗?” 小白两手叉腰,撅嘴抬头,仰视着慕挽卿,“人家五百多岁,比你这个人类不知道大了多少岁!只是在妖界年龄属于人界孩童大小而已,哼!” “好了好了,你请你请行了吧!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待慕挽卿回到休息处,才过去一盏茶的功夫。 尘烟客栈果然神秘,明明自己好像待在那里很久,可出来的时间并没有与离开时相差很大。 慕挽卿不仅从尘烟客栈带出种子,还顺带用吃面的碗薅了点那里的土。 慕挽卿锁上门,随便拿了个不值钱的野草种子埋进土里,两手汇聚绿光靠近种子,忙活了两个时辰,天都黑了也没瞧见发芽。 自己灵力还真是弱,不在辅助道具的加持下,连让种子发芽都做不到。 白忙活了半天。 碗同种子被慕挽卿丢尽纳戒中,纳戒只具有保存作用,并不能种植任何作物,也无法让任何生物生长繁殖。简单来说就是你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不管放多久都是。 这玩意比冰箱好使多了,所以慕挽卿根本不会担心种子会自动发芽。 第二十一章:可以拐 慕挽卿累的精疲力尽,熄完灯倒头就睡,人还没进入深度睡眠,鼻子便嗅到股自己屋内没有的香味,意识到不妙后,慕挽卿想用手捂住口鼻躲藏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无法动弹。 她试图屏住呼吸抵抗,也只是憋了不到十五秒。 “吱呀”声响起,慕挽卿的门被推开随即被轻声关上。 慕挽卿感觉对方在靠近自己,危机感使得她大脑神经紧绷,直到那人帮自己盖好被子,带动身上的香味,是熟悉的剑兰花香。 夏侯洺……深更半夜,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侯洺坐在在床前,盯着慕挽卿许久,才肯闭上眼。 慕挽卿的神经在长时间的紧绷下陷入疲劳,睡得比夏侯洺还快,等她醒来身体已经可以动弹,床头还遗留着余香。 慕挽卿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当年看小说里出现这种情景,会觉得男主的行为好有爱好甜,可当小说里的情节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不管这个人长得多帅多有钱多合你胃口,正常人都会把这一类行为划为变态。 这要是能爱上,真他喵离谱! 经过昨晚的事,夏侯洺成功被慕挽卿归为变态一栏,好感度为负数。 靠近床边的窗户外有些动静,慕挽卿拿起枕边的佩剑躲在附近,随时准备和坏人拼命。 只见窗户处伸进一只脚,还没落下便摔倒在外面,“哎呦”声传到慕挽卿耳朵里,声音很熟悉,慕挽卿走到窗户前掀开窗户俯瞰地下,某位狼狈不堪的小狐狸盯着地上洒落的水果不知所措。 “小白,怎么是你?为什么不走正门爬窗户?”慕挽卿盯着这脸上因摔倒在地染上尘埃的的小白。 “走正门,会被认出来的。” “东西是给我的吗?”慕挽卿望着小白笨拙的护着怀里的葡萄、梨、还有苹果觉得可爱至极。 小白点点头,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到慕挽卿手里,“我最喜欢吃的,分你些。” 慕挽卿打开纳戒把收到的水果丢了进去,倚在窗户上,“小白,你知不知道,你露出这样的眼神,总是会让我产生把你拐回家的想法?” “可以。”小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可以拐。” 慕挽卿第一次听到有人希望自己被别人拐走,还露出很乐意的神情。当然,如果对她说这句话的是岩王帝君,她慕挽卿是不介意赚钱倒贴的,毕竟帝君他什么都会了,没有钱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小白年纪不大,万一以后碰到坏人也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可就麻烦了,慕挽卿指着小白的腹部,“拐回去,开膛破肚,做成烤狐狸肉,皮毛就扒下来做大氅。” 小白“哇”的哭了起来,脸上挂着泪,嘴角喊着,“坏女人!” “哎不是,你不是尘烟客栈的负责人吗?你这样哭鼻子真的会有人信你吗?” 说到尘烟客栈,小白瞬间就停止哭泣,“小白是成功通过老板考核的分店负责人,自然有人信。”解释完又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好家伙,公事和私事是两副面孔,狐狸都是精分吗? “慕师妹,你在和谁说话?”夏侯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二十二章:献祭 又是他,晚上是变态,白天又装斯文,不累吗? “下次见。”见有人来,小白便同慕挽卿告别。 慕挽卿打开门没好气的地说:“夏侯师兄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莫不是寻那贼人做采花大盗去了?” 慕挽卿是纯属在胡扯,夏侯洺的气色好的不得了,但她却一副没睡醒的状态,憋得她满肚子火气。 “我倒是想做回采花大盗,只是不知道我想采的那位是否允许。” 夏侯洺也丝毫不遮掩,所以昨晚他是知道自己还有意识的,只是身体不能动弹。 正当俩人处于僵持状态,林铃跑过来喊他们集合。 “弃雪师姐。”得知是弃雪师姐找她,慕挽卿跑的比兔子还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兄在这边没有找到亲人,慕挽卿和夏侯洺负责护送他们兄妹离开渠阳,那片树林里的危险上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但还需要小心。”弃雪点到慕挽卿的名时,慕挽卿还有些小激动,以为自己可以和弃雪师姐单独并肩作战。 可听到后面的名字是夏侯洺,她就宛如一朵蔫了的小花。 不,她不想,可又是弃雪师姐亲自吩咐的,拒绝女神的请求,对慕挽卿来说是种不礼貌的行为,所以纵使她再不想,还是同意与夏侯洺一起护送谢应离兄妹。 “谢兄家在何处,为何大老远要跑到渠阳这边来投奔亲戚?”慕挽卿嫌路上太沉闷寂静,主动挑起话题。 谢应离无奈叹息,跟在其身后的小妹谢盈盈怯懦地抓紧谢应离的衣袖不放,“家在柳城,前些日子遭了匪患洗劫,房屋被烧,田地被占,想着渠阳有位远方亲戚,便带着小妹前来投靠,不曾想,却寻了个空。” “哦?那谢兄此番离开可有打算?” “我身上有些力气会打猎,可以凭此养活自己和小妹。”谢应离揉着谢盈盈的头顶安慰。 慕挽卿发现现在走的路跟之前来这里的不一样,明显弯更少,“谢兄,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走的方向差不多,但这次似乎更好走了些。” 这条路,慕挽卿还能在路上看到些商贩和妇孺孩童,之前走的时候,可是半个人影都没有。她严重怀疑,当时是有人故意引导他们走向那条路。 慕挽卿私下里问过林铃,那天她昏迷后的事。 白蛇被夏侯洺的独门秘技斩杀成万断,黑蛇在不远处被发现,不过是条死蛇,好像死了有段时间。 用来养蛇的尸体,还有黑白蛇所在的方位,很像某种献祭法阵。 又是献祭!又是法阵!第二次了!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青川钱家死去的尸体也是这般,虽各有各的死状,死的位置看起来也杂乱不堪毫无规律,但懂玄门的人稍微观察便可发现,其呈现为东南西北各摆放七具尸体,大致方位同二十八星宿相近,中间棺材一男一女被支撑悬空。 东方苍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中间的麒麟本该主祥瑞,却被尸棺以煞相冲,颠倒了本是祝吉祈福的法阵。 第二十三章:求救 “是啊!多亏了几位仙人相助,铲除了这边蛇妖,这条路才得以顺通。”谢应离真是拍的一手好马屁,若是善意的谎言,慕挽卿不介意帮忙遮掩,只是树林的那大片吊尸与他们兄妹两,当真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慕挽卿本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可又怕像钱府的事一样牵扯出乱七八糟的事来,索性闭嘴。 “慕师姐,救我!”林铃的声音忽而在慕挽卿耳边响起,可周围不曾瞧见其身影,夏侯洺也没有任何反应,难不成这是传音秘术,且林铃只传给了自己? 还是说,自己刚才只是幻听。 “救救我,好多蛇,我好害怕,慕师姐。” “弃雪师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慕师姐你听的见吗?”林铃的声音不停地在慕挽卿耳畔响起。 听到弃雪受伤,慕挽卿本能的回应:“我在,林铃,你们在那里?” 夏侯洺停下脚步,观察慕挽卿的行为举止,判断其是否中了幻术,还是当真能听到他们听不到的声音。 慕挽卿应声后,林铃的声音就再也听不见。 “怎么了,慕姑娘,莫不是幻听了?”谢应离解释道:“以往听人提起过,有妖邪出没的地方,可能会出现较重的迷障,有致人迷路产生幻听的作用。方才,我等并未听出有林姑娘的声音。” 慕挽卿不信谢应离,以血为引,招出灵蝶引路,“蝶引,招来。” 血红色的蝴蝶在前方为慕挽卿探路,慕挽卿指着后方赶来的镖师们,“跟着押镖的师傅们一道往前,再走一两里路,便可离开树林。这里有些符咒,对付妖邪可能还欠些火候,自保倒是没什么问题,拿好。” 安排好谢应离兄妹,慕挽卿便追上离自己有些距离的灵蝶。 夏侯洺则没有任何停留,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上慕挽卿离开。 谢盈盈来回扯着谢应离的衣袖,娇声道:“姐姐是好人。” 谢应离用食指轻点谢盈盈的额头,“知道啦!哥哥,不会伤害她的,抓起来做你嫂子怎么样?” 谢盈盈用头蹭谢应离,以此作为回应。 “我就知道你喜欢。”谢应离抬起手臂,对谢盈盈说:“这几天维持人形,用脚走路,累坏了吧?好好休息吧,有哥哥在。” 谢盈盈消失在原地,而谢应离的手臂上则多出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 谢应离触摸银环蛇的脑袋,“走,我们去接你嫂子。” “奇怪,灵蝶显示就在这里,为何看不到踪影?”慕挽卿在石桥上转来看去,石桥下是流动的河水,清澈可见底,完全不像可以藏人的样子。 夏侯洺手中的水之刃嗡嗡作响,“应该是这附近,可能存在某种结界,站远些,我来处理。” 慕挽卿离夏侯洺有十多米距离才停下来,只见夏侯洺拔出手中的水蓝色刀,朝虚空劈去,被遮盖的真实面貌被展示在俩人眼前。 哪有什么桥,哪有什么河水,四周也没有什么人,除了黑夜和潮湿的土壤,就是无处不在的蛇。 第二十四章:梦成真了 妈妈耶,怎么又是蛇! 此时慕挽卿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首歌,“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 歌词有的这里有,歌词里没有的,这里也有,或盘于枝头,或缠于树干,或埋在杂草间,或掩藏在陆地上。 三角状头的有不少,蟒蛇也有数条,眼镜蛇数条,弃雪师姐也不在,她强撑不住了。 “滴答,滴答……”水滴落在石块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慕挽卿醒来发现自己待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阴冷潮湿,自己所躺的地方铺了些厚厚的干杂草。 山洞出口处堵着几条眼镜蛇,瞪着慕挽卿一动不动。 这蛇成精了? 慕挽卿凝气的手在瑟瑟发抖,凝气不稳导致变不成藤条来对付这些麻烦的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蛇,慕挽卿心里抓狂,她这辈子是不是要注定栽在蛇上了? 那死的也太惨了吧? 这次出门太急,带的符咒也不够,早知道就不给那姓谢的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憋屈。 如今之计,只有试试那招了,虽然很不靠谱,但总归是个办法。 “蛇大哥们,行行好,放过我这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吧,人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大的孩子要养,我来渠阳这边也是为了挣钱回家养家糊口,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慕挽卿以袖遮面,嘤嘤地哭泣。 “什么!你都有孩子了?”声音从洞口传来,慕挽卿循声望去,是谢应离,不过他此时脸上多了些鳞片,透露出股妖气。 鳞片?该不会?是蛇妖吧? 慕挽卿见谢应离走近,那些眼镜蛇自觉的退让至旁,便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 “啊,嗯……孩子都三岁了,夫君腿受伤卧病在床,只得我出来接些险活来维持家计。” 谢应离不信,走近俯身看向坐在草堆上的慕挽卿,“我记得你是来自沧澜剑宗的弟子,怎么会有个夫君?” “沧澜剑宗怎么了?还不许人结婚?”慕挽卿咬牙坚持到底,她才不要跟蛇生孩子。 谢应离捏起慕挽卿的下巴抬起,“沧澜剑宗非掌门不许成婚,否则废除修为,逐出剑宗,你在撒谎。” 啥子玩意?剑宗还有这规定?她待了三年都没听说过,但的确剑宗除了掌门,其他长老包括弟子都未有婚配。 这是诈还是真有其事? 不慌!稳住!慕挽卿目光与谢应离对视,“是啊,所以我现在修为只有筑基。” 谢应离不语,盯着看了慕挽卿几秒,最终悻悻松开,“你对你丈夫还真是情真意切,连修为和宗门的师兄弟们也不要。” “我家夫君值得。”慕挽卿面带娇羞,仿佛自己真的有个很爱自己的丈夫。 “你既然有卧病在床的丈夫,我自是会放你回去!不过,回去之前得先给我生个孩子,人蛇生的宝宝究竟是什么样的,真是让人好奇。” tmd,还是给人家生蛇!跟梦里一模一样! 她是做了预言梦了? 谢应离打了个响指,草堆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和肉食。 “我是不会吃的!再好吃的食物也不能贿赂我,我是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慕挽卿倔强的撇过脑袋,“死也不会!” “我可没询问你的意见,只是先告知你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不科学!这不是女主待遇!她这分明是炮灰女配待遇,强来啊? 当然,虐文女主就另当别论! 谢应离贴在慕挽卿耳边,“多吃点,你既是修为受过损伤,一整天不吃东西的话,我怕你会受不了,昏死过去。毕竟我们蛇类可是要交配一整天才有可能受孕。” 第二十五章:报仇 交配……一整天…… 蛇类都这么猛地吗? 慕挽卿脑海里冒出些奇怪的想法,当然,她还是没法接受和蛇类发生那种关系,纵使对方可以化成人形。 如果自己穿越走的是主角路线的话,那么她多喊几声救命,说不定就会喊来路过的美男来救命,然后女主后宫加一。 慕挽卿也清楚自己的命运明显是炮灰路线,但还是不肯死心的试着喊了几句,“救命啊!来人啊!有妖怪啊!” 谢应离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臂于胸前,等待慕挽卿自己累了歇下来。 焯!好尴尬! 慕挽卿一直喊不来人,嗓子都快喊冒烟,脸也被谢应离的视线盯得发红。 她这该死的配角命运! “喊够了吗?不够可以继续。” 没有美男来救她,那她得想办法自救,认命什么的……不可能!除非她死! 慕挽卿咳嗽几声,向谢应离讨了杯水喊了大半杯,“那个,谢兄,我能和你聊聊吗?” “拖延时间是没用的,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得跟我交配生孩子。”谢应离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害臊。 被谢应离点出心思,慕挽卿并不慌张解释,指着自己旁边的草堆,“坐。” 见谢应离不动,慕挽卿补充道:“你既然铁了心要同我生孩子,那你不得让我多了解了解你?我总该知道,我未来孩子的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罢。” “不然,你和人界那种下作无耻的采花大盗有什么区别?” 听到慕挽卿将他同采花大盗作比,谢应离径直走向其指定的位置坐下,“你想知道什么?” “你妹妹呢?你既然是蛇,你妹妹应该也是蛇,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她?”慕挽卿提到谢盈盈,拇指大小的银环蛇从谢应离宽大的袖袍里爬出,露出半截蛇身,随后又躲了进去不见踪迹。 银环蛇! 胆小、害羞、有毒……果真符合银环蛇的特征。 “林中的黑白蛇还有养蛇的吊尸,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你既是修仙者,应该清楚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献祭,一种拿人命和妖命来换的取另一个人的生命的邪术。” 妖命?黑白蛇妖吗? 谢应离脸上的鳞片是黑色的,应该是条黑色的蛇。谢盈盈是黑白相间的,那树林中死去的黑白两条巨蟒,与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人命和妖命?谁做的?又是为了复活谁?” “我那该死的老爹,为了复活他那在外风流的人类女子,不惜杀了和他相伴多年的母亲来献祭,甚至还要杀了我家小妹。”谢应离提到人类女子时,恨得牙痒痒。 慕挽卿知道,谢应离想和自己生孩子是假,想借自己报复人类女子是真,即使今天谢应离抓的不是她,也会是其他的女子。 说不定还会来段虐恋情深。 “你为了保护谢盈盈,不惜与你父亲打斗,没想到拼尽全力也只是中伤他。所以你就想办法引来修仙界的人注意,借此铲除你的父亲,同时为你的母亲报仇。我猜的对吗,谢应离?” 第二十六章:春宵苦短 谢应离推倒慕挽卿,“知道了又如何,我本就没想过要隐瞒。你既然已对我有所了解,那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毕竟,春宵苦短,得及时行乐。” 慕挽卿伸手堵住谢应离的嘴,“等下。” “不想等!”谢应离钳制慕挽卿的身躯,朝脖颈处吻去。 下一秒,谢应离便昏倒在慕挽卿怀里睡着。 慕挽卿推开谢应离起身,手里的符纸化为灰烬,剩下从谢应离那里偷出来的符纸被慕挽卿塞进胸口藏好。 草堆旁的石壁上多了两簇不存在的卒弥花,这种花主要生长在高原寒冷地区。 “还好老娘机智,刚刚聊天的时候,趁机把符箓偷了回来,再加上当初问小白要的种子,简直是完美,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聪明的人!”慕挽卿用聚灵符催动种子短时间内快速发芽、生叶、开花。 慕挽卿忽而拍响自己大腿,“啧!弄晕前忘了打听夏侯洺和林铃的下落。” 确定洞口的眼镜蛇都倒在地上不能动,慕挽卿从纳戒中取出捆仙索将谢应离就锁住,拖离山洞。 “醒了?”慕挽卿蹲在法阵外,法阵内的谢应离被刻有符咒的铁链缠住手脚,身上的妖力也被地上的法阵压制的死死的。 见谢应离东张西望,慕挽卿晃动手里贴有符纸的葫芦,“找你妹吗?这儿呢。” “放心,只是普通的葫芦,不是炼妖壶,伤不了她的。” 听到自家小妹无恙,谢应离也不再挣扎,“倒是小看你了。” 慕挽卿也假装谦虚了一会儿,“过奖过奖,也多亏谢兄没有对我多加防范。” “如果你是想打探你的宗门师兄弟的话,那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谢应离双腿交叉,盘坐在地。 “不可能,就算你不知道林铃和弃雪师姐的下落,可夏侯洺当时可是与我在一起,你能带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带你走是想让你当我媳妇,带个男人回去像什么话,到时候我家小妹铁定得说我是断袖。” 慕挽卿有点小失落,找不到夏侯洺可能就失去唯一接近弃雪师姐的方法,即使她能再次召唤蝶引来引路,可若是再遇到那种设有结界和空间的情况,就怕是她明明清楚对方在那个位置,也没法进去将他们救出来。 谢应离换了声慕挽卿,“哎,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慕挽卿总感觉谢应离没安好心。 “你当我老婆,我帮你找宗门师兄弟,如何?” 果然! 慕挽卿操控法阵里的铁链,谢应离身上的铁链勒的更紧,“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线索,否则……” “死吗?你觉得我怕死吗?”谢应离大有慕挽卿用命威胁不了他的坚决意志。 慕挽卿指尖灵气汇聚,指向手里的葫芦,“你是不在乎生死,她呢?” 第二十七章:威胁 “没想到,你们修仙界的人也喜欢做这种威胁人的卑鄙事情。”谢应离轻哼一声。 慕挽卿指尖又靠近手里的葫芦,“别人是不是,我不清楚。但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手段有什么卑鄙不卑鄙之分,所谓手段,不过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方式而已。然手段超出一定范畴,便是犯罪。” “不要尝试去赌,我到底敢不敢杀了你小妹,为了救我想救的人,无论手段是什么,我都会毫不吝啬的使出来。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跟你慢慢耗下去,也从未自诩过自己是什么好人,所以,你最好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这是谢应离第一次见的奇怪女子。 谢应离他活了好几百年,见过不少善良至极的女人,也见过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加害于人的女人。 可像她这种,将善良与阴暗面结合的恰到好处的人,他还是活久见。 怎么办,他这次好像,真的有点心动了。 谢应离也知道,慕挽卿根本没有和其他男子发生过任何关系,更不可能有什么孩子之说,他没从她的气息里嗅到其他男人的味道。只是,这样皎皎耀眼的奇女子,是不会看上他一个普通蛇妖的。 “我说。”谢应离低头看着手腕处的铁链,“我当时赶到的时候,夏侯兄弟已经不见踪迹,只留下躺在地上的你,还有准备将你吞入腹中的赤鳞君。我趁其没有防备,扰乱他的视线,将你带走。” “赤鳞君?他在哪儿?” “森林的尽头,沿着河流走到底,那里是他的老巢。” 慕挽卿打开葫芦,念了个口诀,谢应离便被收了进去,“你说的话,我还需验证一番,如果是真的,我会放你和你妹离开。若是假的……” 慕挽卿来到尘烟客栈,小白正忙着劈里啪啦打着手里的算盘,嗅到熟悉的气味后连忙抬头,“姐姐,是来看小白的吗?” “算,算是吧。”慕挽卿不好意思直说自己只是来找人帮忙的。 小白抱着算盘靠近慕挽卿,“姐姐,你身上好浓的怪味,讨厌的味道,是不是刚刚接触过某些爬行类物种。” 是肯定,不是疑问。 慕挽卿忙着扯开话题,“那个小白,尘烟客栈可以雇佣杀手吗?厉害点的,能对付妖怪的那种。钱的话,不是问题。” “尘烟客栈什么生意都有,根据您的余额,这些人符合您的要求。”小白挥动衣袖,空中悬挂着五个人的画像,画像旁写着人物介绍和以往事迹还有雇佣金额。 好贵啊!慕挽卿看着那标好的金额,有些肉疼。 人命关天,钱还能再赚,不过在此之前,慕挽卿还需问清楚一点,“这些人,不怕蛇吧?” 万一厉害是真,怕蛇也是真,她那钱可就白花了,涉及重大金额的事情,她必须弄清楚。 “对于雇佣者的私人信息,尘烟客栈处于保密状态,当然您也可以开启另一项业务,查询这几人的身世和秘密,金额根据不同人秘密的大小设置。” 第二行出现的书页是对应人的资料,不过被弄上了一层类似于马赛克的东西遮住,最下角是解锁秘密的金额。 慕挽卿被这一连串的操作弄的晕头转向,尘烟客栈果然会赚钱。 第二十八章:货不对版 “太坑了,我两个服务一弄,这两年好不容易攒的钱全给你们送回去了。”慕挽卿知道雇佣有法力能治妖怪的人价格不少,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多。 “尘烟客栈的服务与价格向来公道,价格根据雇佣者的能力而定,若是直接雇佣仙人,便可轻易解决您的麻烦,不过价格方面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 “还能雇佣仙人?”慕挽卿有点震惊,没想到尘烟客栈的业务发展的这么广,连仙界都有所涉及,看来背后的大树并非寻常人。 小白见慕挽卿并不考虑开启解锁人物秘密模式,并将此项任务收回,“是的。尘烟客栈业务广泛,各行各业皆有所涉及,只要金额足够,尘烟客栈可以为您提供任何服务。” 慕挽卿左手抱腰,右手肘部搭在左臂上,拇指和食指撑起自己的下巴,目光在五人的画像中来回游历,要不,赌一把? 知道慕挽卿在考虑钱的问题,小白手指打响,慕挽卿面前又多了份契约。 契约上是个放大版的小白,人物介绍栏里填写的名字是白祁,技能栏信息被遮盖,以往事迹被遮盖,雇佣金额是两个铜板。 卧槽!这谁啊?小白的亲戚吗?怎么这么良心,两个铜板就ok,简直是不要太便宜。 “那个,小白,这个是,你家亲戚?可靠吗?”便宜是一回事,可靠才最重要,不然两个铜板她都嫌弃给多了。 小白扶正琉璃眼镜,站的挺直,像个小大人,“正是本人。” “不必顾虑,小白是通过老板的考核入选分店负责人,实力和智力都比寻常人高。” 原来小白的名字叫白祁,不过为什么货不对版呢? 慕挽卿的视线停留在契约上小白的图片上,如果按照图片里的小白来算,最起码他应该是只成年的狐狸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幼崽。 还是说,他身上发生过什么,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 “那个小白啊,你难道没有疑问好奇过,为什么自己的图片会和你现在的模样不一样吗?” 白祁笑的灿烂,完全不在意,“有什么影响吗?对自己没有影响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打听和好奇呢?除了浪费时间和徒增烦恼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好处。” 这,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放在现代的话,小白妥妥是半个哲学家。 行吧,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再质疑人家,“小白,我们这次对付的是蛇妖,周围可能有很多毒蛇,你要不要准备一下再跟我去?” 小白摇头,“赤鳞蛇王而已,用不着准备。” 这都知道?慕挽卿知道尘烟客栈各个地方都有眼线,但能短时间内知道自己的处境,还能迅速上报,倒是令她有几分忌惮。 按下手印完成契约,慕挽卿又多塞了些手里头的碎银子给小白,像小白这种大能级别的,绝不是她能请得起的,两个铜板明显是友情价。 白祁一开始并不接受,但在慕挽卿的坚持下,还是决定收下。 “走吧,速战速决,尘烟客栈不能长时间没人。”小白关上铺子在前面给慕挽卿领路。 第二十九章:交易 小白走的路线与慕挽卿他们当初走的路线完全相反,穿过人来人往的小巷,顺着河流的方向走来到谷底,扒开生长肆意的杂草,里面是个约一米高的山洞。 慕挽卿严重怀疑这山洞是小白自己挖的,太巧了,正好他自己可以无障碍通过,而她却要半蹲在地上低头缓慢移动,稍微不注意就会和头顶的石块来个亲密接触。 “啊嘶,疼。”慕挽卿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碰到头顶,“这洞穴还有多长距离?” 小白没说话接着往里走了数十步。转了个弯,豁然开朗,“到了。” 慕挽卿跟在其后,刺眼的光被小白的身体挡了大半,这让慕挽卿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 爬出洞穴站起,引入眼帘的是一片乱葬岗,腐烂的尸臭味还有无数凸起的小丘包,插得歪七扭八的早已看不出刻的是什么的木牌。 赤鳞蛇王住的是坟堆? 那不应该看不到任何蛇和人的存在,莫非又是被空间隐藏了? 小白的右手变成锋利的狐爪,朝虚空轻轻一划,周围的结界便被打破,感受到危险靠近,本来四处爬行的毒蛇迅速躲藏起来。 赤鳞蛇王的巢穴显露出来,从慕挽卿所站的地方抬首望去,摆放在路边的石块、还有宫殿的柱子上都雕刻着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 小白每向前迈上一步,躲藏在树上、草丛以及伪装成枯枝落叶的毒蛇们都不得动弹半分。 慕挽卿猜,可能是传说中的一种叫做威压的东西,是上位者对实力低下者的一种警告和威慑。 来的路上慕挽卿还是有点担心小白的实力,尽管清楚小白是有些实力的,但究竟是多少实力,她心里还是没有任何数。 连元婴期的弃雪师姐还有金丹期的夏侯洺都遭受暗算,更别说退化成幼崽形态技能不明的小白,她能完全放心才有鬼。 俩人还没迈进宫殿,赤鳞蛇王便以巨蟒形态从虚空中扑向小白,尾巴紧紧缠住小白的身子,口中的尖牙朝小白脖子咬去。 慕挽卿记得并不是所有蟒蛇都是没毒的,而小白所面对的赤蛇明显是有毒的那款。 趁现在小白拖住赤鳞蛇王,自己得尽快找到弃雪师姐,目前对蛇群稍微有那么点免疫,不至于到看到许多就要昏死不能动。 剩下的蛇里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强大的蛇妖,万一自己不是对手,那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 慕挽卿掏出被自己丢尽纳戒里的葫芦,来回敲了两声,“谢兄,做个交易如何?” “我放你出来,你帮我开路对付靠近的蛇妖,我帮你取代赤鳞蛇王成为这片地区新的蛇王,到时候你的地盘又能大几圈,如何?” “好。”谢应离答应的太过爽快,差点让慕挽卿没反应过来。 既然都答应了,慕挽卿也没有犹豫,撕开符咒放出谢应离。 谢应离化为蛇身,为慕挽卿铺路,谢盈盈则跟随其左右,凡是靠近的敌人都会被她咬死,这就叫做毒蛇被毒蛇的毒毒死。 第三十章:厮杀 《穿成宗门二师姐》第三十章:厮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定亲吧 “池……”夏侯洺看了眼慕挽卿又恶狠狠地了眼眼前的狐狸白祁,“这次,算你走运。” 夏侯洺从半空中飞向慕挽卿,蹲下身子查看慕挽卿的伤势,没想到却被其报了个满怀。 夏侯洺的心跳加速,久违的熟悉感涌入脑海,让他嘴角忍不住上扬,双手环抱慕挽卿以示回应,下一秒又被打入寒冰地狱。 “小白,快走!离开这儿!”慕挽卿抱紧夏侯洺不肯松手。 为什么?他刚刚明明已经决定这次放过那只臭狐狸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 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 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他,他也不在乎,但她不行。 夏侯洺捧着慕挽卿的脸,令其抬头看向自己,“为什么?” 慕挽卿能清晰感受到夏侯洺指尖在自己脸上的摩挲,他的眼睛充斥着太多东西,让她看不明白也看不透,再加上夏侯洺本来就在自己的大脑里归为变态栏,她的心里竟有些胆怯。 恐惧的瞳孔、打着寒颤的躯体,他们之间何时到了这种地步? 对,是他们接触太少了,只要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待在一起,他们俩人的关系定能有所改变。 “我们,定亲吧。” “待你及笄之年,我们便成亲。” 疯子! 想想看,一个长得不错有钱有权被你划为变态栏的人有天突然跟你说想娶你,你是什么感受? 慕挽卿的脑海里已经自己给自己上演无数遍被欺凌后抛尸,兄弟姐妹们为她申诉无门,只因对方权势滔天。 谢应离想上前阻拦,却又顾虑自己实力不及,还有小妹要照顾,便也只能站在远处当个旁观者。 “慕师姐,夏侯师兄,帮帮忙,我力气不够拔不动蛇牙,弃雪师姐还等着入药急救。”林铃泪眼婆娑,拿着剑当刀锯使。 林铃真是太给力了,慕挽卿忍不住给她点个大赞。 “人命关天,先救人,此事待弃雪师姐无恙再谈。”慕挽卿拿捏准了,夏侯洺若是因此耽误了弃雪的治疗,林铃回剑宗不去她掌门爹爹那里吹吹风都算给他面子的。 且不说缥缈宗再厉害,也终究比不过修仙界第一大宗沧澜剑宗。 夏侯洺还没有爬上那个高位,便害人家剑宗损失了位元婴级别的天才,缥缈宗的其他敌对不趁机对他落井下石才有鬼。 “好。听你的,先救人。”夏侯洺拔出水之刃,控制好力道挥出。 几颗尖锐的蛇牙整齐的脱落,林铃赶忙用布包住。 夏侯洺将刀刃插在地上,以刀刃为中心形成巨大的传送法阵,刺眼的蓝光闪起,夏侯洺等人皆不见踪迹。 “哟,受伤了?不容易啊,哪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伤你?”公孙韵紫衣翩翩倚靠在尘烟客栈柜台前,手里持着把孔雀羽扇。 小白关上门,瘫坐在地上,摇晃着脑袋,“不清楚,很奇怪。” 夏侯洺的信息和档案里记载的有出入,他与小白对打的招式仿佛就是为了克制小白专门研制的。 第三十二章:憨货 一只乌鸦从黑色漩涡里飞出,飞到公孙韵手上停下,公孙韵打开缠在乌鸦腿上的信条,看完便点火焚烧,“夏侯洺……据我所知,这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才对。” “小白不知道。” “憨货,白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脸都丢尽了!”公孙韵揪起小白耷拉的耳朵,“除了这张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和她相像,全随了你那傻爹。” 小白缩在角落,护住自己双耳,“疼。” 看到小白这副模样,公孙韵也不好继续骂,别人不清楚他为何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她还不清楚? 再傻,好歹也是个人的活法,不至于被当作畜生呼来喝去。 等等……小白好像就是只畜生……还是只九尾白狐,虽然经历了些非常人的事,现在只剩下三只尾巴,那也是只天狐。 公孙韵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想,背过身,“若是撑不住便好生休息,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怕是会以为我们尘烟客栈店大欺伙计,倘若因此坏了我们尘烟客栈的名声,就算是取你小命也难以洗清。” 小白没来得及应声,公孙韵所在位置便生出虚空之门,脚起脚落之间,便消失在渠阳的尘烟客栈。 “赤鳞蛇王的毒牙、蛇胆、鳞片加上芨芨草,捣碎研磨至粉末,加入煮沸的无根水便可解赤鳞蛇的蛇毒。”林铃手不曾停歇,嘴里碎碎念念个不停。 慕挽卿是喜欢弃雪,但还真没有像林铃这么担心。 就算弃雪死了,她慕挽卿也最多会觉得惋惜,世间少了位天才大美女,并不会太过悲伤难过。 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林铃什么忙,慕挽卿便坐到了门外石凳上。 “不会有事的,我方才去瞧了眼,有各种丹药法器加持,还能撑许久,等林铃的药熬好,帮弃雪师姐敷好伤口,明天便能正常行走。”夏侯洺站在慕挽卿背后,掌心搭在她的肩上,似在宽慰。 夏侯洺的触碰并未让慕挽卿有任何放松宽心之感,反倒加重了她的恐惧,让她有种被毒蛇缠住脖颈无法呼吸的异样。 许是怕被夏侯洺看穿,慕挽卿趴在桌上,左手压右手,额头也跟着枕上去,嘴里发出呜咽之声,假装自己伤心不已,“让我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好,有事叫我。”夏侯洺在石桌上留下朵剑兰花便离开。 慕挽卿单独哭了有好一会儿,确定夏侯洺走远后才敢抬起头。 尸林献祭还有赤鳞蛇王的事都解决了,剩下的事应该也不算大麻烦,就算有,她未必能帮上多少忙。 她今天就得离开渠阳赶回剑宗,夏侯洺最近越来越不加掩饰的表露自己,弄得她心惊胆颤的。 今晚若是他还来自己卧房,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慕挽卿找了个机会同林铃说自己要出去买糕点吃,等离开休息的客栈,再用传音术告诉林铃自己有急事先回宗门,让她不用担心,也不要告诉其他人,防止大家担心自己打乱自己的计划。 第三十三章:忌惮 慕挽卿尚未走出森林,天已经漆黑,散落的星空和飞动的萤火虫令她没那么害怕。 当然,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离开前客栈前,慕挽卿同林铃那儿薅了许多高级符箓,林铃是没那么大本事,但方牧有啊,他们两关系又非比寻常,所以嘛,懂得都懂。 森林里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慕挽卿一手握剑一手手心攒紧符咒,只要确定有危险,便将其掷出,定炸的对方尸骨无存。 蛇信吐出的声响越靠越近,慕挽卿举起手准备将灵爆符启动,听到熟悉的声音便停下。 “别动手,自己人。”谢应离从在地上游动的黑色巨蟒变成人形,“你手里那玩意丢过来,我得回去躺上个五六天。” “啧,从我进树林开始就察觉有东西,没想到跟了我半天的是你啊,不早说。我还以为又是啥没见过的蛇王。”慕挽卿收回手,但也没将符咒收起来,只是继续攒在手里,对于谢应离,她还是防备居多。 在她的认知里,向来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并不会因为谢应离帮过她,就对其一点也不防备。 “看你孤身一人,便想着护送你离开沙漠,夜晚的沙漠可是危险重重,防不胜防。” “护送?我还以为你还不死心,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呢。”慕挽卿调侃道。 谢应离叹息,语气中似带有着些许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若是他谢应离现在想强取豪夺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废其修为,断其筋骨,等他人发现的时候早已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再拿孩子相要挟,沧澜剑宗的人也未必能耐他何,闹大了丢了脸面不说,还容易成为他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谢应离惧怕的从来不是慕挽卿身后的修仙界第一大宗沧澜剑宗,若是怕,他当初也不敢截了她给自己生孩子。 他所忌惮的是慕挽卿身后的尘烟客栈。 尘烟客栈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前提是你要同其进行交易。 他当初也去过尘烟客栈,同白管事做过交易,为了救小妹谢盈盈一次,为了铲除自己那该死的父亲又一次。 想办法引来沧澜剑宗的人铲除自己的父亲,这个办法还是得白管事提点。 白管事告诉他,其他修仙宗门的人来是会铲除他父亲,但也未必会放过他,只有沧澜剑宗的人来才能真正帮到他。 而且和尘烟客栈做交易,都是需要付出些什么,他为了解决那些糟心事,可是花了不少代价,不然也不至于当时被慕挽卿从身上偷走符纸都未曾察觉。 可面前这个女子却能有本事请得动尘烟客栈的白管事来相助,身体却没有出现不对劲的地方,这点不得不让人产生疑虑。 要么她有足够的财力和雄厚的家族支撑,要么就是同尘烟客栈关系密切。 从他的观察来看,慕挽卿很显然是属于后者。 “你的同门师兄弟呢?怎么让你一个人离开渠阳。” 慕挽卿拍打掉落在自己身上的树叶,“他们还有事需要处理,我先回宗门汇报情况。” 谢应离警惕着周围,似无意提起,“那只狐狸呢?没来送送你。” 第三十四章:诈死 “狐狸?你说的是小白?人家要看店呢,哪有时间一天到晚跟着我后面转。”慕挽卿随口答道,也没有深究。 “小白?那只狐狸叫这个?好奇怪的名字。”谢应离不禁笑出声,心底却有几分自己的思量。 小白这两个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喊得,凡是找尘烟客栈做交易的人,无论官职、身份、地位如何,都得唤其一声白管事,而非小白。 “没有,人家有名字,叫白祁。不过,我觉得叫小白更加亲近些,小白小白……多好听,还可爱。” “是挺可爱的。”谢应离附和,对慕挽卿和白管事之间的关系又多了几分了解。 从树林到沙漠,谢应离同慕挽卿聊了一路,即使是从慕挽卿口中打探消息也能很好的把握分寸和尺度。 一只浅绿色灵蝶飞到慕挽卿跟前,围绕着她不停地转圈,“行了,我知道了,继续探路吧。” 谢应离知道可能遇上事了,但出的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怎么了?” “前面有个女子昏倒在沙漠。”慕挽卿来回转动食指上的纳戒,“去看看。” 慕挽卿借助火折照明,从她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能隐约看到个轮廓,还有少部分未被沙子掩埋的纱巾裹在头上,她要是再来晚点,或是直接不来,这位妹子怕是得被黄沙埋没,知道有天黄沙被狂风吹开,被掩盖的尸体才会再次露出。 慕挽卿在离女子一米远的地方拿出剑轻戳女子,听到女子发出嘶哑的声音,慕挽卿才敢靠近,将女子从黄沙中拽出,女子面容憔悴,嘴角干裂,眼神朦胧,嘴唇微张愣是说不出任何字。 水,应该想要的是水。 慕挽卿从纳戒中取出水囊,拔开塞子小心喂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谢应离则站在远处打量着女子,似乎和这女子相识。 女子将水囊里的水喝了个干净,靠在慕挽卿怀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有吃的吗?饿!” 吃完慕挽卿给的鸡肉包,女子这才慢慢恢复精神,“谢谢。”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沙漠,和家人走散了?要我送你回去吗?”慕挽卿见这天已经深更半夜,让她这样貌美的女子大晚上独自留在沙漠中,怕是会出事。 “没有家人。”女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谢应离嘲讽的笑声,“我那该死的老爹死了,你自是没了去处。” 女子抬头扫了眼谢应离,只丢下句,“是你啊。”便低下头整理自己的破旧的衣裳。 慕挽卿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谢应离和面前的女子认识,难不成,这又是他老爹在外养的某个女人,“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她就是我那老不死的爹杀了我母亲和那么多人都要复活的人类女子,没想到如今却活得好好的,不知道他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哼!复活我?他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女子冷哼,看向谢应离的眼神带着不屑,“分明是他自己沉迷美色,修炼走火入魔导致修为受损。想通过禁术来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怎么就成了复活我?” 第三十五章:病态 “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做事从来都不会为了任何人,要不是我诈死,被吊在林中的尸体怕是会有我一份。” 原来是诈死,难怪。 倒是个有点脑子的女人。 慕挽卿这辈子最无语的事就是看小说中看到结尾追妻火葬场,哪里是火葬场,基本上都是男主道个歉流个泪最后和好如初,还美其名破镜重圆。 镜子再重圆都是破镜子,有了裂缝的镜子谁还会用来照? 这种都算好的,有的那种虐文简直是从头虐到尾,最后结局报复男主的办法就是让女主死在男主最爱她的时候,还有种就是所谓的重生文,重生后还接近男主获得男主的爱,最后再死掉,让男主体会爱而不得的痛苦。 真的会谢!什么玩意?每每看到这些小说,慕挽卿都有点怀疑,女主上辈子杀了作者全家还是抢了作者男人,怎么就非得靠自己死来报复男主。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自己的人,凭什么觉得别人会记得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 指不定人家过一两年就忘了,又娶了更年轻貌美的新妇,还儿女双全一家子其乐融融。 慕挽卿在那个世界看过不少类型的小说,什么青春校园文、霸总职场、古偶宅斗、女尊、耽美、百合、穿越、快穿、兽世、科幻等等,女频类言情文普遍出现一种病态现象。 古早的女主是家境普通相貌平平,但有颗独立自主奋斗不放弃的心,男主与她只是锦上添花。 现在的女主,必然是容貌一绝,身世不凡,还外加天赋异禀。男主必定绝色,身世不凡,智商高达二百五,把女主当女儿宠,且身边一定有那么些角色,苦追男主爱而不得女配表亲,和男主称兄道弟时不时还能缓和男女主关系的炮灰男配。 整本小说不管是几百万字甚至上千万字的精简下来就这么个套路,暗恋女主的炮灰男配和暗恋男主的炮灰女配交替登场,给男女主的爱情使绊子,死掉一个炮灰又上来千千万万个炮灰,有时候炮灰男配和女配会相互联合陷害男女主。 但凡有个单纯的搞事业的反派,慕挽卿都要给这本作者点个大赞,夸上两句。 炮灰男女配为男女主感情服务就算了,现在的小说里男女主都很少出现穷人,就算出现也大多是以反面人物形象出现,怎么,那些写文的大大都是别墅几十套,豪车几十辆? 还有救赎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作者写救赎文就是写女主无脑倒贴男主,一切为了男主服务,吃女主的用女主的,有时候还闹脾气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换做慕挽卿,她早就往人身上踹两脚赶走。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假的女频文,女主就像个摆设,写的出色的都是男主。女主的行为常常让她看了脑阔疼,按理说女频文男主比女主写的出色,这就是个不合格的女频文,也不应该占着女频的位置,直接转男频多好。 即便是言情文,女主也有自己的生活、理想和追求,她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该成为为男主服务突出男主所谓的宠爱的工具人。 第三十六章:私生子 “你长这么大,你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还是说,你渴望从他那儿得到所谓的父爱,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便将怨气洒在其他无辜的人上?”女子从侧面拨开遮挡住自己视线的纱巾,看向谢应离。 “你胡说。”谢应离下意识的反驳更加让人怀疑,待他反应过来,便扭过头去,不敢直视俩人,许久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一句抱歉就能想了结一切,未免有些敷衍。”慕挽卿面带微笑看向谢应离,随即又抬头看向天空,“夜晚沙漠难行,留她一人在此怕是不妥。” 谢应离看向慕挽卿,怀疑刚刚的话是不是他听错了。 慕挽卿不作声就这么回看谢应离。 谢应离受不了和慕挽卿这样长时间对峙,便先低下头:“好吧。” “那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慕挽卿见女子想说些什么便回了句,“放心,我可是修仙者,还没有弱到是个东西都有资格来欺负我一下。” 听慕挽卿这么一说,女子明显放下心来。 慕挽卿同俩人告别,在灵蝶的陪伴下独自行走在沙漠,大约再徒步半时辰便可走出沙漠,到时候便可御剑飞行离开这鬼地方。 嗖嗖的寒风吹起黄沙,月光的寒意照在慕挽卿后脊,竟让她心中多了几分孤独,慕挽卿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低声哼着自己以往最喜欢的歌曲:“红尘来去散无痕,醉酒当歌思故人,不见千里万里悲欢与爱恨,梦中清明雨纷纷,梦外胡笳声阵阵,戏中唱遍人生几回春……” 离开渠阳慕挽卿又抽空回了趟清辉派,别问,问就是想看看那老头了,这么多年也不给他们俩人写个信。 她和陆君影曾接任务期间回过两次门派,可惜就是没见到逍遥佬人影,也不知道这老头一大把年纪不在门派修炼享福,到处乱跑什么。 回到宗门天刚亮,慕挽卿恰好遇到刚准备离开宗门的逍遥佬,手里还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卧槽!师父,你都有私生子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声,师娘人呢?怎么不带回让我们瞧瞧?”慕挽卿走近伸手戳着婴儿肉嘟嘟的小脸。 逍遥佬打掉慕挽卿的手,挥起手赶慕挽卿,“去去去,什么私生子,这是你三师弟。” 三……三师弟? 她要当师姐了,她慕挽卿终于不是宗门最小的了哈哈哈…… 等等……慕挽卿不可置信地看向逍遥佬,“师父,你该不会去拐了哪家刚出生的婴儿回山吧?” “不行的师父,你这种行为在我老家是拐卖幼儿,是犯罪。” 慕挽卿本以为逍遥佬会解释,结果他却说了句令她惊掉下巴的话,”直接抢过来就不叫拐卖。” “抢更不行啊!”慕挽卿敢肯定,他这不着调的师父若是不修仙,铁定得进局子蹲上好几回。 慕挽卿夺过逍遥佬手里的婴儿不肯松手,语气中带着质问;“这哪家的孩子,我得给人家还回去,孩子丢了人家父母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第三十七章:贱名好养活 逍遥佬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目光飘向远方似在沉思,忽而眼睛发亮,老手一摆,“忘了。” “师父,你可真牛啊!”慕挽卿对逍遥佬竖起大拇指上下移动。 正当慕挽卿盘算着要不要把小孩交给官府或者张贴寻人启事,怀里的婴儿发出声响喊了句,“二师姐。” 慕挽卿低头看了眼怀里乳牙未全的婴儿摇了摇头,幻听,一定是幻听,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发出三个不同声调的词语,撑死了也就会喊个叠音词,比如妈妈、爸爸、奶奶之类的。 “你二师弟喊你呢,怎得都不愿应个声?”要不是逍遥佬提醒,慕挽卿可能都没意识到真的是婴儿说话。 “二师姐。”慕挽卿看着怀里的婴儿张口说话,别提多诡异,吓得她差点把怀里的三师弟给扔在地上。 妖怪……自家三师弟是个妖怪! 方才还打算为他寻找家人的慕挽卿瞬间打消念头,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逍遥佬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人也坑,但应该不至于做出太离谱的事情来,这期间说不定存在什么误会。 “二师姐,抱抱。”襁褓中的婴儿费力地向慕挽卿伸出自己的双手。 “那个啥,师父,你不是还有事嘛,我看你这么早就准备出门,定是有什么急事,我就不妨碍你了。”妖怪她慕挽卿也不是没见过,就是这种情况她首次见到,还是特别违背常理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将手里的婴儿塞回逍遥佬手里。 她得先自己缓几天才能接受这个现实,不然她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啊,为师没什么事,就是你三师弟刚刚哭的厉害,我怎么也哄不好,便想着去山下找些大夫瞧瞧,谁料他见到你竟就不哭了。”逍遥佬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似乎很是喜爱。 呵呵,带着这家伙下山,怕是会把坐诊的大夫吓晕过去吧。 怕冷场,慕挽卿便主动同逍遥佬聊起面前这位师弟,但人还是离他有些距离,“可有取名?” 逍遥佬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婴儿随口答道:“狗剩,蓝狗剩。” 啊这,这名字取得,太随意了,慕挽卿竟有几分庆幸自己当年的名字不是他取得。 “我在外游历时曾听乡民提起,村里娃娃都取这些名,说贱名好养活。” “我亲爱的师父啊,贱名好养活那也只是别人的乳名,你见过哪个正常人叫这个?”慕挽卿忍不住扶额。 怀里的三师弟听到后大哭不止,慕挽卿指着襁褓说:“瞧把我三师弟吓得,蓝君兮如何?”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是慕挽卿以往最喜欢的一段诗句。 “君兮,不错,以后三徒弟大名就叫蓝君兮,小名就叫蓝狗剩。”逍遥佬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慕挽卿有些无语,她这无良师父还就跟狗剩这个名字过不去了是吧? 本来得知自己有新名字的三师弟已经停止哭泣,却被逍遥佬那句“小名蓝狗剩”再次整哭。 第三十八章:师弟是妖怪 赶了一夜的路,慕挽卿有些疲惫,同自家师父说道几番后,便回到自己以前的住处倒头就睡,睡梦中隐约感觉自己床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不过由于太累了,她也没怎么在意,觉得只是个错觉,清辉派再小也是个仙门,也不会出现什么有危险的东西。 等她再次醒来,一张小脸出现在她眼前,两只圆润的小爪子搭在她脸的两侧,整个小人的全部重量压都压在她身上。 慕挽卿吓得把身上的小孩推开至一边,怎么又有孩子,逍遥佬又去捡徒弟去了? 慕挽卿回过神后穿好衣服蹲坐在床沿,盯着床上五六岁大的孩子发呆,那娃娃也一动不动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她,俩人便一直大眼瞪小眼直到屋外传来敲门声。 “卿卿啊,狗剩在你这儿吗?”是逍遥佬的声音。 狗剩?怎么有点耳熟,好熟悉……这不就是师父给自己的师弟取得外号吗? 慕挽卿瞥了眼床上的小孩,这家伙貌似比自家师弟要大吧,自己也没睡多久,自家师弟没两天还在襁褓里哭唧唧的,怎么可能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没,就是多了个五岁大的小孩,师父你又去抢人家小孩啦?” “那就没错,那个娃娃就是你三师弟。” 三师弟?这怕不是妖怪?虽然修仙世界的事不能以常理来解释,但也太诡异了。 打开房门,慕挽卿将自家师父带进屋子,指着床上的小孩问道:“他,三师弟,蓝君兮?” 逍遥佬竖起大拇指,颇有夸奖之意,慕挽卿无语撇嘴,“这是什么物种,长得这么快?” “二师姐,我是鱼妖哦,生长速度自是与你们人类无法相比。”被人忽视的蓝君兮突然开口,“君兮最喜欢二师姐了。” 慕挽卿不解,妖怪也可以拜入仙门成为入门弟子吗? 她看的电视剧基本上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算是妖怪修仙也并非以入门弟子的身份修行。 “怎么?莫非你也随修仙界几位老古董那般,认定妖怪皆是坏东西?”逍遥佬仿佛是知晓慕挽卿的顾虑。 “不,弟子认为人有善恶,妖亦是如此,人与妖只是种族和生活习惯不同,仅此而已。” “倒是我多虑了,我之前还担心你与他相处不来。” 慕挽卿含笑低头,蓝君兮爬到床边抓住她的衣袖左右摇晃,“师姐陪我玩嘛,像我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她怎么不知道? “师姐忘了?”蓝君兮瞧见慕挽卿面露困惑之色,便同她聊起往事,“当年我还不能化形之时,二师姐常常来跟我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有时候还会用匕首帮我挠痒痒呢。” 呵呵……呵呵呵……慕挽卿算是知道对方是谁了,原来是她当年差点给炖掉的蓝鳞鱼。 难怪当年自家师父三番五次的阻止自己宰杀鱼缸里那条鱼,还施法加以保护,敢情自己差点就把自家的三师弟给开膛破肚了。 第三十九章:折纸 “二师姐,二师姐陪我玩好不好?”蓝君兮抱住慕挽卿的腰,由于身子小,不足以环抱,以至于整张脸都紧贴在其腰间。 慕挽卿不好意思揭穿真相,只得胡编,“师弟啊,你都化形了,再玩那种游戏就不合适了,我们玩别的吧,师姐我呀,教你折千纸鹤。” 逍遥佬见俩人相处的分外融洽,乐呵呵的捋着自己长到胸口的胡须,片刻后方才离开。 慕挽卿想起自己这破屋子里,穷的连张写信的纸都没有,一别多年,当年如何穷的现在还是如何,期间就算自己回来也只是回宗门转转便离开,不曾过夜。 得亏她有纳戒,能随时装不少东西,所有日常可能需要用的东西,她都有所准备。 从纳戒中取出信纸,慕挽卿将一角对折到另一边,折出了正方形折痕,随即裁掉多余的边角,又将正方形纸张对折成长方形,几次对折后,一张平白无奇的信纸便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 “好神奇啊!师姐真厉害!”蓝君兮向慕挽卿投出崇拜的目光,虽然这种玩意他随便施点小法术就可以解决做成,但有人愿意为他这么做,他还是很开心呢。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可蓝君兮并不是,见慕挽卿折过的全过程后,也自告奋勇的拿起纸张折了起来,三两下便做出个像模像样的来,做工方面并不比慕挽卿差,甚至可以说还要好看。 蓝君兮捧着自己折好的千纸鹤,递到慕挽卿跟前,“二师姐,千纸鹤,送你。” “希望师姐,永远开心、快乐。” 慕挽卿听到后面这句话时,愣了神,心中竟有几分酸楚,到底多久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了,恭喜发财、身体健康、步步升高这些词才是她听的最多的,更别说同她说这句话的人,仅仅只是个五岁大的小孩。 慕挽卿接过千纸鹤,用食指指尖轻点蓝君兮额头,“你也是,同乐。” 蓝君兮咧着嘴傻笑,小脑袋还时不时的点头,乖巧的可爱。 “我还会折飞机,飞机知道嘛?可以在天上飞的东西,一种……嗯……一种法器,对,一种可以载人飞行的法器,师姐教你。” 慕挽卿教完纸飞机,又教了蓝君兮纸青蛙、纸船的折法,蓝君兮跟着学,玩的起劲。 不知不觉中慕挽卿和蓝君兮俩人便玩到了太阳落山,蓝君兮想赖在慕挽卿屋子里同她一块睡,慕挽卿则搬出一堆大道理,说什么男女有别,晚上睡觉不能睡在一起。 当然,慕挽卿没有告诉他,如果男女双方是夫妻的话,是可以同床共寝的,省的这家伙以后啥也不懂吵着闹着要和自己结婚,到时候那就麻烦了。 送走蓝君兮,慕挽卿倒在床上,身子成了个“大”字状,有师弟的感觉还不错,如果真的回不去的话,留在这儿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沙雕耍宝的老乡大师兄,乖巧听话的小师弟,还有自家这老不正经的师父。 第四十章:别离 “救,救命……”慕挽卿的咽喉处被看不清脸的人双手卡的喘不过气来。 从面前的人的眼神里,慕挽卿看到了满满地恨意,其中还参杂着杀意,慕挽卿不明白,自己怎么着了对方,会导致别人这么恨她,甚至恨不得杀了她。 自己所有的防御手段,面前的杀手都一清二楚,甚至连自己的弱点,都摸得熟络。 “这一次,命运站在我这边,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神秘人手中黑气缠绕,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慕挽卿察觉到自己体内本就不多的灵力在快速流失,顺着脖颈流向扼住自己喉咙的神秘人。 灵力的缺失给慕挽卿灵魂带来剧烈的冲击,慕挽卿感觉自己就像张薄纸正被人用外力一点点撕碎。 在失去意识前,慕挽卿从梦中惊醒,额间尽是汗珠,衣物也如泡过水般湿透,夜晚寂静到只能听见自己一人的呼吸正在起伏不停,不远处的油灯在左右摇曳。 慕挽卿摸了把自己的脖颈,收回时顺带擦干额间的汗珠,寂静地垂下脑袋,耳畔还能听见嗡嗡的涡鸣声。 又做恶梦了!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慕挽卿问了几次是谁对方都不肯应声,只是间歇性的敲门,许是有些不耐烦,便挥手解了屋子的禁制,喊了句,“请进。” 等了有一会儿,慕挽卿没见到有人进来便起身走到门口,手刚准备搭上门阀,却忽然停下,深更半夜来敲门还不应声,多半不是什么见的光的东西,又联想到刚刚做的梦,慕挽卿警惕地退后两步,启动屋内设置的防御法阵。 见对方没有破门而入,仍只是隔会儿敲响门声,慕挽卿选择短暂性屏蔽五感,盖上被子就老老实实倒头入睡。 屏蔽五感后的睡眠质量格外高,后半夜慕挽卿没有再做噩梦,直接一觉睡到大天亮。 洗好脸刷好牙换好衣服,慕挽卿推开门感受清早阳光的照耀,吹来的晨风中夹带着点点血腥味,引得慕挽卿频频皱眉,定睛一看,自己的房门上有双鲜红色的手印。 不知为何,慕挽卿的心竟有几分慌乱,在符箓的加持下快速来到逍遥佬的住处,里面除了睡得正香的蓝君兮,没有见到其他人。 逍遥佬呢? 慕挽卿又转去逍遥佬平日修炼的洞穴,也没见到人,只留下一封信和一条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扇子形状吊坠。 “吾徒亲启,今日见你与狗剩相处愉快,为师便放下心了,以后清辉派便交由你们三人。为师终于可以放心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无需寻找为师,也无需挂念为师,若有一天,为师被杀,你们三人亦不可替为师报仇。” “违者,逐出清辉派。” 信的背面还写了句话,是关于这条项链的,大概意思是,这条项链要好好保存,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祭出此法器,可解决危机,当然也可能死的会更快。 慕挽卿觉得逍遥佬最后说的是句废话,就他那穷酸样,怎么可能有钱买更好的法器,这玩意指不定是路边捡的或者买一送一的赠品,心里虽这般嫌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乖乖的将项链收好。 第四十一章:君兮最喜欢师姐 现在有个更棘手的问题在眼前,她没法一直待在清辉派,按照约定,她还需待在清辉派两年,两年后方可返回宗门,可现在她家师弟还是个小……小孩…… “二师姐!”慕挽卿闻声望去,见到的是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形态,这,该不会是自己的师弟吧?刚刚去师父的房间看的时候还是个五岁孩童模样,转眼间竟成了个少年。 蓝君兮梳着干练的马尾,头上绑着两束细小麻花辫连同马尾扎在一起,“怎得,才一天不见,师姐就不认得我了?”说话的时候眉眼里全是笑意。 “认得!自家师弟怎会不认得。”说实话,慕挽卿还是靠蓝君兮衣服外挂着的鱼骨头项链认出来的。 按照这个生长速度,不出两日,得换成师弟来照顾她了。 慕挽卿把自己小金库的钥匙交给蓝君兮,“钱不够了就拿着这个去钱庄取钱,这些足够你这两年的开销了。记得省着点花,都是你师姐的辛苦钱。两年后,师姐求学结束便回来瞧你。” “师父走了,师姐也要走吗?”蓝君兮伸出的手刚要抓住慕挽卿,却突然停在半空中,意识到自己和师姐差不了几岁,该注意男女之防了,便只好收回。 “又不是不回来,求学期间若是接到任务可以下山,我定会抽时间回来看你的,还有你大师兄,他也会回来,想来你们还未见过面。”慕挽卿抽出配剑准备御剑飞行离开清辉派。 蓝君兮控制住自己想要抱住师姐的手,背在身后,朝双脚已踏上剑身的慕挽卿喊着,“师姐,君兮最喜欢你了!” 慕挽卿点头,“我也最喜欢君兮。” 刚到宗门,慕挽卿便瞧见熟悉的身影站在剑宗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那人看到御剑而来的自己便不曾移动目光,竟是夏侯洺。 不能再往里御剑了,夏侯洺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去剑宗其他地方的必经之路,且此处起禁止御剑飞行。 这点卡的好的不能再好,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慕挽卿走近,听到夏侯洺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两天了。” 慕挽卿假装没听见,继续往里走,只要看到其他熟人,她上去就是顿唠嗑,只要不和夏侯洺单独相处即可。 夏侯洺跟上慕挽卿的步伐,俩人间的距离不过一拳。 从外人看来,这俩人的相处也是种奇妙的化学反应,慕挽卿带着温柔的气场,夏侯洺是清冷气场,明明二者相抵,站在一起却又不显得突兀。 “慕师姐,你回来啦?”林铃身侧的不是弃雪师姐还能是谁,看她样子好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修仙者的体质还真是强健。 慕挽卿欣喜遇到大救星,帮忙解决这奇妙又尴尬的氛围,“嗯,趁机回了趟清辉派,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今早才回的剑宗。对了,慕师姐,方才我瞧见陆师兄,想来应该是来寻你的。”提到陆君影,林铃的神色都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喜欢的是陆君影。 第四十二章:男女有别 听到林铃说陆君影寻她,慕挽卿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应声道了声“知晓”后便回到自己住处,透过窗户仍能看见里面的剑兰花开的灿烂,不知是有人经常帮忙更换还是这花的花期很长。 慕挽卿简单的收拾了下屋子,刚坐下休息,陆君影便寻来,许是从别人那儿得知自己已回剑宗。 “你这次下山怎么这么久,十多天了才回来,没有受伤吧?”陆君影拉起慕挽卿转圈查看了下,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罢休。 “没事。”慕挽卿摆手退后两步,与陆君影保持距离。 陆君影也注意到慕挽卿的动作,“你怎么了?突然这样远,我都有点不太习惯。” 慕挽卿笑笑,说了句,“男女有别,还是注意些比较好,万一以后谁谈对象闹误会可不好,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变成别人口中的小三儿。” 陆君影捂嘴狂笑不停,“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这么些年收的情书过多,以为我在广撒网捞鱼吧?” “拜托,别人不知道我的情况,你还能不清楚吗?那些给自己写情书的师妹们,在我眼里,她们都是个孩子,我一个两辈子年龄加一起都四十多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这款?又不是心里变态。” 陆君影从慕挽卿的眼里看出几个大字“那可不一定”,气的喘不过气,直拍自己胸脯说:“人家都未满十八,小爷我对未成年人不感兴趣,懂?” 慕挽卿的目光从陆君影身上转到自己身上,随即做出防御姿态,大有“我成年了也不行”之势。 “大姐,你只是心里年龄大,外在还是个孩子,我没那么畜生,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好吧。” “坏人都是这么说的。”慕挽卿嘴上虽是这么讲,但还是坐到陆君影对面。 “这次任务夏侯洺也去了,他,没有骚扰你吧?” 慕挽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夜偷摸进别人的房间算不算骚扰,其他时候还是蛮正常的,有时候还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总会让她产生种错觉,以为对方在喜欢自己。 见慕挽卿思索,陆君影也大概猜到个七七八八,“我们定亲吧!” 慕挽卿被陆君影突然冒出的话语惊掉下巴,看向陆君影的眼神带着质疑,“大哥,你脑子瓦特了?大半天说什么鬼话呢?吓死人了好不。” 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从夏侯洺嘴里说出,但若是非要从俩人之间选一个,陆君影明显是优先。 “好,日后你若遇到喜欢的姑娘,你我之间的关系便就此为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慕挽卿用法术拟了两份契约,俩人签字画押,各持一份。 希望这个契约可以让她摆脱夏侯洺的纠缠和示爱,对于夏侯洺的真心,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慕挽卿也不在乎,她只是不想和背景强大人的有过多情感上或是利益上的纠葛,她慕挽卿就是个小人物,玩不转这个世界的法则,也不想玩。 第四十三章:憨批形象 “还有两三个月又是新的一年,今年我们下山过吧,如何?”陆君影忽而扯远。 沧澜剑宗追求的就是超凡脱俗,民间的节日,剑宗从来不过,前面三年的除夕夜,是他们两过的最无聊的年,没有wifi没有手机,还不能随意下山,辟谷后也不能进食,无趣的很。 那时他们两人的乐趣就是聚在一起偷偷烤些野味,顺带唠嗑唠嗑家常,还有自己过去的趣事。 “好,不过时间这么早,忽而提这个做什么?” “想起来便提了。” 接下来是俩人的沉默,许是找不到其他话题,又怕继续下去会尴尬,陆君影率先开口,“契约这事,咱们谁也别说出去,先统一口径,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师父当年为我们定下的婚约。” “嗯。”慕挽卿觉得有理。 “你不是不喜欢用香粉吗?怎么有股清香气味。”陆君影忽然站起凑近,朝周围闻了闻确定香味的来源是慕挽卿身上。 慕挽卿也觉得奇怪,自己确实没有用什么熏香,“你确定你没闻错?我怎么闻不到?” “不可能!你,起身!”陆君影打死不相信自己鼻子会有问题,围着慕挽卿缓慢转了几圈,期间还时不时凑近嗅上几口,最终确定慕挽卿腰间隐约露出痕迹挂物,“香囊。” 慕挽卿从层叠的上杉遮盖的腰间中取出香囊,上面绣的是剑兰花,她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夏侯洺送她缓解头疼的香囊。 陆君影也认出这玩意属于谁,他虽无意打听别人隐私和八卦,但方牧和楚瑜俩人爱好这些,上到掌门长老,下到师弟师妹,他们的八卦消息这两人都知道,而陆君影又同这两人交好,许多事也自然而然知晓些。 剑兰花,夏侯家的象征。 剑宗内姓夏侯的有三位,除了已知晓的夏侯洺还有夏侯沿、夏侯薇。 据他所知,慕挽卿与他们并无交集除了夏侯洺外。 香囊还有窗沿的花,全是夏侯家的标志,一旦慕挽卿被外人打上夏侯家的标签,以后怕是想另寻佳偶都难,这世上可没几个人敢跟夏侯家看上的人抢女人。 “扔了它,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没等慕挽卿自己动手,陆君影便先慕挽卿一步动手,用手中的火焰烧掉花和香囊。 陆君影本打算让慕挽卿扔掉,又怕她后悔,这才决定直接抢先用火烧掉,烧的渣都不剩下。 做都做了却又怕慕挽卿生气,目光忍不住瞥向她,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没有太大反应才松了口气。 “我回了趟宗门。”慕挽卿停顿了会儿,继续说道:“你丫的当年,是不是早知道鱼缸里养的是我们的三师弟,我就纳闷,按理说你的饭量比我大,不可能饿的时候没想到过去宰它,可你就算半夜饿的肚子叫也没动手过。” 陆君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是我的问题,主要吧……其实吧,我只是觉得蓝色的鱼吃起来可能有毒,也没想那么多。”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我们的……三师弟?是条……鱼?”陆君影反应过来不断追问,“当年被你差点宰掉的那条?” 慕挽卿不语,陆君影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修仙界,妖也可以进宗门?” “不清楚,师父老人家都同意了,我们还管那么多做啥,对了,他老人家出远门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的那种,清辉派以后就我们三了。” “这老头也太不负责任了,说走就走,也不留点传世秘籍什么的给我们。”陆君影回门派那么多次,可都没遇见过老头子,怎得慕挽卿回去趟还给遇上了。 慕挽卿转动食指上的纳戒,手里便多了盘瓜子,便聊还便嗑了起来,“还秘籍,不给你留下一屁股债就好了。” “我们师弟好相处吗?” “蛮可爱的,你搞些小玩意哄哄他就行。” 陆君影从慕挽卿手中的盘子里抓了把瓜子,视线转移到慕挽卿手上的纳戒,“你这纳戒不错,二品法器,可收纳可防御,林铃给的?” “你怎么知道?” 陆君影也不卖弄关子,“你手中这样的二品法器,在坊间得卖出不菲的价格,你也不像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去买个这么昂贵的收纳箱的人,只有可能是别人送的。夏侯洺这种家产的人,还不至于送人礼物送个二品法器。” “只有林铃,她的掌门爹爹是个炼器师,一品以下的法器全当废品随意丢给自家闺女玩耍。” 看着对面的慕挽卿停下嗑瓜子的动作,看向他,陆君影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突然发现,你好像脑袋还是挺灵光的。”慕挽卿继续嗑着手里的瓜子,“之前我的印象里,你的形象就是个长的亮眼的憨批。” “憨憨……憨批?”陆君影笑的嘴角抽搐,许是没想到自己在她眼里会是这种形象,明明自己给自己定位的是幽默派帅哥。 “君影师兄,君影师兄,你在吗?”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声音从院子里传来,陆君影熟练的用法力收拾现场,没吃完的瓜子也被慕挽卿藏进纳戒。 哟,找人都找到她这儿来了,看来陆君影的桃花还真是旺的让人嫉妒。 这种场景,这几年内她不是没少见,以往住在女院来来往往,也不乏找她打探陆君影消息的师姐师妹们,但她现在住的地方比较偏远,正常人都不会闲着没事来这儿找她,更别说来这儿找陆君影。 推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个浅粉衣裙的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四岁样子,头上挂着流苏法器恰巧垂到耳尾。 听到开门声,女孩便急忙低下头,手里紧揣着什么重要物件,不肯松手。 “这位师妹,你好啊,找我有什么事吗?”陆君影在外人面前又变回温柔解人意的大师兄,慕挽卿都不由得默默点个赞。 “君影……君影师兄……我,我……”小女孩磕磕绊绊说出句完整的话,小脸憋得通红,最后递出自己手里的东西,是条剑穗,“送给君影……师兄……” 第四十四章:好运来 陆君影刚抬起手,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慕挽卿的未婚夫,便顺势做了个婉拒的收拾,“抱歉,师妹,这种东西本该送给心悦之人,送我怕是不合适。”说着向后倒退两步,右手搂住慕挽卿的腰,左手握住慕挽卿手,似乎在用行动告诉面前的女子他同慕挽卿之间的关系。 得知消息的女孩面露错愕之情,如被五雷轰顶,片刻后反应过来,哭的泪如泉涌。 慕挽卿看着女孩边哭边跑的背影,“拒绝就拒绝,何必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做出这种事来,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你听我解释,这人缠了我许久,不让她亲眼见到,她会觉得我在撒谎诓骗她。我承认,方才我有利用之意,下次让你利用回来总行吧?” “你说的,可别忘了!”慕挽卿等的就是陆君影的这句话,“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 赶走陆君影,慕挽卿关上门窗,从纳戒中搬出自己埋进土里的种子,掌心靠近,双目合并,催动体内的灵力试图让种子发芽。 从大白天到凌晨,慕挽卿努力这么久,土里的种子还是没有发过芽,叹了口气,不禁感叹,这修仙还是需要天赋的。 想着明日还得例行完成剑宗颁布的其他任务,慕挽卿也就收拾好东西倒在床上休息,许是这次太耗费体力,慕挽卿闭眼就失去意识。 本以为第二天慕挽卿和陆君影的关系会惹的人议论八卦,谁料周围的师兄弟们也都是各忙各的事,只是偶尔遇见他们两会顺便询问上两句,并无太大纷争。 似乎他们师兄妹是未婚夫妻关系并不罕见,当然,这也少不了这些年方牧这只大嘴巴的关系,他那偷听技巧和八卦直觉想来准的可怕,说不定早就在别人那里说了些什么,现在公开,大家也就见怪不怪。 再者,来这剑宗进学的弟子大都是自家宗门的好苗头,谁会一天到晚没事忙着做长舌妇或是心机婊想着算计她。 八卦是生活,修仙是主业,孰轻孰重,大家都是聪明人,自是懂得取舍。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是平淡,很少有人再接到下山的任务,宗门其他人不是自己找地方修炼,就是待在藏书阁翻阅古籍,又或是接些后山采药什么的小任务刷刷积分,为年底考核做准备。 修仙界不过节日,但还是会按照年底考核表现发放些灵石,灵石可按照比例兑换人间货币,也可用于购买古籍、法宝、丹药。 陆君影带着慕挽卿顺着打听好的路线溜下山,俩人找了间客栈换上各自准备好的新年大红袄,互相拱手拜年,“大师兄,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恭喜恭喜。”陆君影还准备了红纸包,里面放了长面额不小的纸币,递给慕挽卿。 慕挽卿毫不客气的收下,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作为回礼,“你曾说你想做修仙界大佬,我便托人淘了本秘籍。” 她慕挽卿一个宅女,能托什么人,认识的人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除了花了点钱找尘烟客栈的人,还能找谁。 其他人就算有什么好的秘籍也不可能交给她,别人同她关系再好,也是有私心的,好东西肯定自己藏着用,哪肯让给别人。 陆君影并不知晓这本秘籍会是多好,只当是慕挽卿的一片心意,便贴身收好。 慕挽卿和陆君影来的是京都,人界最繁华的城市,夜晚也分外热闹,在店家给他们准备年夜饭的这段时间,俩人拿起自制的扑克牌玩起小猫钓鱼的游戏。 “哈哈,你输了,我的勾一勾勾到底,你手里牌都快没了。”陆君影手里的纸牌都快拿不下,慕挽卿的手里只剩不到十张。 “不玩了,无聊死了,好想斗地主啊,可惜人不够。”慕挽卿丢掉手里的牌,趴在桌子上无力地吐槽,“比看春晚包饺子还无聊。” “菜应该马上就好了,吃完年夜饭,我们出去逛逛,今晚的京都不宵禁,可彻夜狂欢,我还准备了呲花,待会可以一起放。”陆君影坐到摆放棋盘的桌子边,拍了拍桌子,“先过来下会五子棋。” “你先下,来点瓜子不?”慕挽卿凭空变出盘瓜子,放在一旁,陆君影白子落地,慕挽卿黑子紧跟其后堵住,比起进攻,慕挽卿最擅长的就是防守。 没想到下了半天,俩人不相上下,谁也没有赢谁,直到菜上桌摆满二人才肯罢休。 上的菜全是慕挽卿和陆君影协商订下的过年必备菜系,什么豆腐、鱼、羊肉锅子、还有老母鸡汤以及各种小炒。 饮料也是过年必备品,慕挽卿只备了些牛奶。 再加上循环伴奏《好运来》,这不,过年氛围就有了。 《好运来》这首歌是慕挽卿提出的,陆君影就拿了个东海海螺录下自己唱的好运来给慕挽卿,属实把她雷的半死,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唱歌没有一个字在调上的。 迫于无奈,慕挽卿只能用灵蝶托信,将自己哼的曲子录下交由尘烟客栈的人,让其帮忙找厉害的歌姬唱出来录下,这才有了现在这般和原曲匹配近乎百分百的伴奏。 吃完饭后,慕挽卿拿起陆君影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呲花,从二楼奔向大街穿梭于人海之间,陆君影拿起佩剑紧随其后,“慢点,别摔着。” 街上人挤人,人挨人,敲锣声混着鞭炮声吵得人都听不清自己身旁同伴说的话,路上还能看见舞狮的人群站在数米高的木桩之间来回跳动,并摆出各式各样高难度的动作。木桩也并不是固定的,舞狮人来回跳动间可以瞧见木桩在摇摆。 慕挽卿看到面具摊子,连忙向前挤了过去,可惜好看的狐狸、兔子面具早就被人挑选走了,就剩下些丑的没人要的,什么猪八戒还有些看起来像是傩面具,回头看了眼向她走来的陆君影,随即指着两个面具说,“老板,这两个。” 第四十五章:又增情敌 付完款,陆君影正好挤到她这边,慕挽卿则顺势把猪八戒的面具丢给陆君影,“多喜庆的面具,很适合你。”自己则戴上傩面具。 “看我表演,嘿……靖妖傩舞!”表演完慕挽卿还追问陆君影自己表演的怎么样。 陆君影戴上猪面具,正好藏住脸上的尴尬,“你该不会是,在演魈?” “对啊,我老公,魈宝,帅吧!” “帅。”顺嘴补了句,“你老公不是岩王帝君吗?又换了?” “谁还嫌老公多,你们男生见到好看的美女不也到处叫老婆嘛,彼此彼此啦。”说完慕挽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没有告诉过陆君影,自己喜欢岩王帝君,他是怎么知道的。 纵使隔着面具,陆君影也能从慕挽卿的肢体反应中猜到她的疑惑,从衣裳里掏出本小说正是她最新出版的小说《魔尊和仙上不得不说的两三件事》,陆君影指着落款处“岩王帝君的小娇妻”几个字,“若是之前我还只是有些怀疑,是不是还有其他穿越者,直到你刚刚的表演。” “让我确定,这玩意不是你写的才有鬼嘞。”陆君影捶胸顿足,语气里尽是悔很之意,“没想到富婆竟在我身边,怎么办,我不想努力,要不咱们契约作废假戏真做如何?” 大过年的慕挽卿还不忘损人,“你丫的之前不是瞧不起吃软饭的嘛,还说什么要努力要奋斗还要娇妻美妾左右在怀,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谁不想吃软饭,说那种话是因为没有软饭可吃好吧,有软饭吃,有病了才奋斗。”陆君影缠着慕挽卿,“富婆,看我怎么样,长得好看,修为也是年轻一辈的前几名,最关键的是我们还是老乡,有共同语言,家世简单,比这里其他土著好多了,考虑考虑?” “打住,我想知道这本书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我写的这本可是耽美,你总不可能还专门去书店这个分区专门找这种故事吧?” “你是不是还忘了我们宗门有个包打听方牧?偶然机会,瞧见他在与楚瑜拿着书籍交流,本以为是什么修仙上面遇到的困惑,想着上前讨教一番,没想到这两是在讨论最近流行的小说,见我盯着书面出神,以为我想看便决定先借我些天。” 等陆君影解释完,旁边的慕挽卿早就不见踪影,他向前向后张望个遍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慕挽卿被人从身后拥抱,嘴也被手堵的严严实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陌生人从陆君影身边拖走而无力反抗。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但却是第一次,她是那么的渴望力量,那么的渴望变得强大,强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掳走她,决定她的生死,她想做那个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人,做那个执棋人。 “师姐,别怕,是我。”蓝君兮在慕挽卿耳畔低语,令其紧绷的神经放松后,才松开挟持的双手。 “你是?”面前的少年阳光开朗,肩上披着暗红色大氅,慕挽卿竟认不出来,难不成是剑宗的其他师兄弟也跟着溜了下来? 蓝君兮从顺着脖颈的细绳抽出自己从小贴身带着的鱼骨项链,“是我,三师弟君兮,蓝君兮。” 完了,自己忘了清辉派还有这么个人,出来过年也没喊上他,没想到三个月不见竟同她一般大小,她还以为再见蓝君兮,看见的会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朝她笑着喊师姐。 “啊,君兮啊,你怎么在这儿?”慕挽卿岔开话题,“你不是应该在清辉派吗?” “君兮想师姐了,便出来寻找师姐。”蓝君兮伸出手又想抱慕挽卿,被她拦下,“不可以,就算是师姐,也不可以随便抱。” “我在书上瞧过,若是男女成婚便可互相拥抱,亦可同床共枕,君兮可求娶师姐。” 书?慕挽卿不记得自己给过什么书让蓝君兮看,“你从哪儿找的书看的?” “师父房间的书架上还有宗门里的所有书,君兮都看完了,所以君兮就下山来找师姐。”不知为何,蓝君兮似乎很依赖慕挽卿,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狗妖,“师姐,我饿了。” “不是给你钱了吗?”慕挽卿话刚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这是自家师弟,好不容易出门趟,自己是该陪陪他,“跟我来,师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陆续找了几家饭馆都是人满,慕挽卿只得带着蓝君兮去吃路边摊,点了碗牛肉面,多加了几两牛肉,许是怕他一个人吃不自在,慕挽卿也点了小半碗的牛肉面陪着蓝君兮吃。 今晚的饭,是这么多年来,蓝君兮吃的最香的一次。 长这么大,他最亲近的人只有师父和师姐,师父给了他家,师姐小时候陪他玩,除了她,蓝君兮里就只剩下陆君影模糊的身影,每次喂完粮就消失不见,话都不肯说几句。当然不排除蓝君兮对雄性生物并不感冒,所以最亲近的人是慕挽卿而不是逍遥佬。 现在师父不在了,他就只剩下师姐了。 “师姐,真的不考虑吗?我很厉害的,可以保护师姐,也好生养,师姐嫁与我,定会幸福的。”吃面吃的好好的蓝君兮都能把话扯回去。 好生养是什么鬼?哪有男的是好生养,他这是书看多了,一知半解的乱用词语。 “不考虑。”陆君影坐在慕挽卿身侧,“因为你师姐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也是肯定要嫁给自己,我们还会有好多孩子。” 婚还没结,都开始考虑孩子了,真会扯,慕挽卿的脚在桌底下轻踢了下陆君影,示意他别胡说八道。 没想到慕挽卿这一踢,陆君影更加来劲,抓住蓝君兮的手说个不停,“师弟啊,你放心,以后我与你师姐的孩子一定会交给你带,你不会无聊的。师兄我啊,相信你会是位极好的师叔。” 让情敌带孩子,慕挽卿都佩服陆君影的算盘打的响。 第四十六章:放水 蓝君兮听着脸都黑的堪比包拯,眼眶湿润,仿佛陆君影再说半句,下一秒就能滴落下来。 慕挽卿见状不妙,拿出包糖果哄道:“别哭,师姐买的糖果是水果味的,可好吃了,尝尝。” “我也要。”陆君影嚷着。 慕挽卿甩了记刀眼给陆君影,戏过了啊! 陆君影这才恢复正常,变成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大师兄,不过是装出来的。 吃完面,三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放起烟花,看着地上的烟花“咻”的冲上天,又“砰”的在高空炸开,久违的年味从声声爆竹声中飘了出来。 “我送你们个东西,站在这儿看好了。”慕挽卿拔腿就跑远。 陆君影同蓝君兮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等的都有些不耐烦,正打算去寻找慕挽卿的时候,俩人发现周围光秃秃的树枝开始冒出绿叶,枯萎的花草也重新从泥土里长出嫩芽。 转身之间,整个寒冬笼罩的京都春意盎然百花盛开。 本在游玩闲逛的路人陆续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纷纷驻足观望,拉着同行的伙伴拍手叫好。 “春意驱寒冬,大吉啊大吉,当真是我朝之大幸,百姓之大幸。” “神仙显灵,神仙显灵,我大泽国得神灵庇佑,国运昌盛。” “天佑大泽,天佑万民。” 人群中议论纷纷,无不对此神迹夸赞,有的甚至激动得对着周围复苏得树木磕头许愿,祈求神灵庇佑。 慕挽卿站在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屋顶上,一手掐诀,另一手紧捏符纸,头上得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在手背上,在符纸得加持下催生树木对她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在这儿催生整个京都的木植,倒是有些费力。 本来她是只想令陆君影和蓝君兮周围的植被复苏,可瞧见周围人眼里那种欣喜之色,便决定令整个京都春意笼罩。 只是力量很快就不够,正当她想放弃之时,身后传来几股温暖的灵力替她解疲。 “怎么做好事也不叫上我们。”林铃那铜铃般的笑声传入慕挽卿耳中。 “是啊是啊!下山了也不叫上我们,真不够义气。”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方牧,那还有位,应该是楚瑜,这三人小分队,可是形影不离。 在三人的帮助下,很快京都的所有地方,都被春色覆盖。 “你们怎么在这儿?”慕挽卿疲惫的坐在屋顶上,双臂撑在身后,抬头仰视天空绽放的烟火。 林铃跟着坐下,嘿嘿地笑了起来,“自然是同慕师姐一样的理由。” “慕师妹,陆兄身边的男子是谁,怎么没见过,看样子关系好像不太妙。”方牧紧挨林铃坐下,楚瑜则抱剑立于其侧,目光停留在方牧提到的陆君影身上,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定会觉得楚瑜是这几人中看起来最得体最端庄的弟子。 “我家师弟,长得活泼灵动,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让你们见笑了。”慕挽卿说到后面,还将手指弯曲放在鼻尖,假装不好意思。 方牧笑出声,“看起来不像啊。”看了眼左侧的楚瑜,补充道:“瞧上去比呆子楚瑜要聪慧许多。” 楚瑜听到自己的名字身子明显一愣,过了几秒反应过来,这才对着方牧说:“你骂我。” “没有,只是做个比较,我总不能贬低别人不是?客套场面话而已。”方牧解释完,楚瑜“哦”了声,也便不再追究。 慕挽卿偷偷对方牧竖了大拇指,不愧是你。 方牧挺起胸膛很是得意,林铃瞧见忍不住掐了他腰间,“瞧你这模样,真欠打。” 几人回到沧澜剑宗都是四更天,幸运地是今天没什么人守禁,他们溜出去玩的事没有人知道,不知道事掌门知道林铃会溜出去玩故意让巡视的人放松,还是巡视的人自己也在偷懒摸鱼。 慕挽卿和林铃回住所的路上遇到在悬崖边练剑的弃雪师姐,这人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当卷王? 林铃拉着慕挽卿躲在灌木丛后,低声说:“弃雪师姐每次心情不佳,都会整夜不眠出来舞剑。” 心情不好?弃雪女神是个修仙天才,还是元婴大佬,剑宗的宝贝徒弟,还有啥能让她心情不好的?别告诉我她暗恋谁……这狗血的剧情她慕挽卿不接受。 林铃大脑运转思索,“可能是想家了吧。” “想家?沧澜剑宗不是她家吗?”话说出口慕挽卿仔细想了想,剑宗那么多弟子又是除了掌门不准成婚,是不可能凭空多出那么多弟子来。 “当然不是,剑宗弟子大多是父母病故的孤儿,又或是被家人视为不详赶出家门的可怜人,弃雪师姐就是后者。”林铃接着说道:“弃雪弃雪,正是被弃于大雪天而得名。”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强惨? “什么人?”弃雪师姐的呵斥声传来,林铃害怕的赶紧使了个传送法器把自己和慕师姐传送回屋。 “哎呦我去,你们两这是做什么呢?吓死人了!”慕挽卿和林铃刚到屋子里,就看到陆君影和方牧围坐在桌子旁等她们两。 陆君影咳嗽了下,“是这样的,我与方牧回去后左右睡不着,便想着来找你们玩。” “大半夜的能玩什么啊?”慕挽卿啊哈连天,都想睡觉。 “三个四三个五带八九两对。”慕挽卿挥动手里的仅剩的五张牌,“就五张咯。” “四个十,你走不了的,慕师姐。”林铃抱着手里的牌仅剩的四张牌咬牙切齿。 慕挽卿问了一圈,没人要后,立马摊牌,“五个二,哈哈哈……我赢了,给钱给钱。” 陆君影藏好手里的六个四,一把混进丢弃的牌堆里,笑着感叹,“唉,运气真差!” 林铃摇着陆君影手臂,“陆师兄,你前几把不是说过自己会算牌吗?怎么这把没算出来?是不是故意放水?” “这也不是每把都能算对啊,再说了,我也不是守门的,怎么放水?”陆君影别有深意地看向守门的方牧。 方牧无辜地摇头,他真的没有…… 第四十七章:关禁闭 林铃看方牧那傻样也知道,这家伙就是不怎么会玩,只是挥挥手,“方牧!洗牌!” 四人直接斗地主斗到第二日凌晨,没错,就是从凌晨斗到凌晨。 期间慕挽卿和陆君影有几次想投降回去睡觉,都被林铃和方牧拦住,这两人完全是斗地主斗上瘾了。 这一刻,慕挽卿才明白那句“拒绝黄赌毒”的含义,还有什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尽管他们玩了这么久也没玩多大的。 “师妹,下次再玩吧,好困真的好困,要出人命的再玩下去!”慕挽卿把赢的钱全推出来包括自己本来那份老本,“全给你,饶了我吧,好师妹。” 林铃眼睛也染上黑眼圈,或许是所谓的赌徒心理,总觉得自己下把会回本,可慕挽卿主动认输这事,她怎么会同意,直到掌门发现好几天看不见自己的女儿,派人四处寻找才找到正在斗地主的几人。 不出意外的几人都被关了禁闭,每个人被关在不同的地方。 慕挽卿着实不理解,明明她和陆君影都让牌了,为什么林铃还能输的一直输,不是说新手都有保护期的吗?为什么这次没有出现? 她现在又困又饿,被关在这无人无光的屋子里反省,最后实在没熬住昏睡过去。 恍惚之中紧闭的大门被打开,刺眼的光芒照在她睁不开的眼皮上。 慕挽卿感觉有自己身上传来暖意,靠着很舒服,似乎嘴里还被塞了什么吃的,好像味道还不错。 一定是林铃在帮她,她那掌门爹爹最疼她,不可能真给她关小黑屋。 只是林铃为什么还带狗过来,咬的她有些疼。 咬! 慕挽卿脑海里的警钟被敲响,大脑瞬间清醒,睁开眼看到的是抱着她乱啃的夏侯洺。 死变态! 慕挽卿想推开却被其牢困在怀,慌乱中慕挽卿吐出一句话来,“我是陆君影的未婚妻,你不能如此。” “你不是!”夏侯洺听到慕挽卿提到陆君影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狂,随后把她推倒在地,双手扳正她的脸,“你不能嫁给其他男人,只能嫁给我,你是我的妻子,以前是,将来也是。” 慕挽卿躲开夏侯洺的吻,以前他好歹还是个假正经,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疯狂? “你躲什么,你昏迷的这么多天里,都是我嘴对嘴的喂你进食,不然你都醒不过来。”夏侯洺逼迫慕挽卿看向自己的双眼,“除夕那天,为什么不赴约?你知不知道我在大雪天里等了你三天三夜?” 赴什么约?她怎么不知道? 哦,是的,那天晚上陆君影来她屋子里等她,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纸说夏侯洺写给她的情书,问她看不看,她说了句烧了吧,难不成是那封? 当然,慕挽卿不可能如实相告,只说道:“我是陆君影的未婚妻,同你赴约,传出去像什么话。” 又是这句话,陆君影……陆君影,怎么这一世你每句话里都是别的男人的名字?那我呢?我算什么,明明以前我们是那么的相爱,你见我不喜言笑,为了哄我开心,费尽心思。 池,如今你的眼里,当真是没有我的半分存在吗? 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去了解了解我,我相信你会再次爱上我,一定会的! 夏侯洺眼里尽是绝望之色,他手搭在慕挽卿的腰间,言语中无不透露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我不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哪怕你恨我一辈子。” “今晚,我会如是我们洞房花烛夜那般,仔细疼你。”夏侯洺扯开慕挽卿的腰带俯身在她的耳边,“别怕,我会轻点。日后三书六礼定不会少你半分。” 感觉到自己身下被什么东西抵住,慕挽卿才意识到危险来临。 这家伙玩真的! 慕挽卿不断挣扎,“夏侯洺,你听我说,你若是这样我们以后的关系是真的完了。你若真的喜欢我、了解我,就应该知道,就算我今晚被你毁了清白,我日后也不会嫁给你。” “若你停下,我可以考虑给你个机会,且不说,我同陆君影只是订婚,又不是不能取消。” 是的,他的池的确是这样的人! 只要是她认定的事,除非她死,否则宁死不改。 他不想她嫁给别的男人,也不想她死,否则这一世的他,活着就是个笑话。 “我该拿你怎么办……”夏侯洺将慕挽卿搂在怀里,泪珠顺着脸庞滴到慕挽卿的脖颈间。 慕挽卿只当是鳄鱼的眼泪,心里盘算着如何趁着夏侯洺追自己的这段时间里,让自己变得更强,摆脱夏侯洺的控制。 “洺!”等夏侯洺难受够了,慕挽卿觉得自己适合出手,轻推开他替他擦干眼泪。 一声“洺”让夏侯洺的记忆交错,眼前人和心中人画面重叠,倒让他分不清孰真孰假。 “你方才唤我什么?”怀疑自己幻听的夏侯洺拉住慕挽卿,试图让其再唤一遍。 慕挽卿小心翼翼放缓语气,脸上带着春风和煦般的笑容:“洺。” 是她,她回来了,他的池就是这么唤他的…… 夏侯洺再次抱住慕挽卿,不过这次抱的更紧,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林铃拿着钥匙边开边喊,“慕师姐,你可以出来了,爹爹原谅我们了。” 不好,慕挽卿拍着身上的夏侯洺让他赶紧走,别被发现。他倒好,反而乐意至极,要不是慕挽卿发狠话,说若是他不走,日后便不再理他,他才不愿走。 慕挽卿则趁机整理好凌乱的衣服,以免被林铃察觉异样。 开门的是陆君影,跟在他身后的是林铃和方牧,”怎么样,还好吗?这两天没饿死你吧?” “饿不死,但是会饿的肚子疼。”慕挽卿起身,拍落衣服上沾染的灰尘。 林铃从方牧那儿得知慕挽卿喜欢吃美食,在来之前偷偷准备了些,“慕师姐,你的纳戒,还你。我还往里放了其他东西,你最喜欢的。” 慕挽卿收下纳戒道了声谢,要不是林铃求情,光偷下山和赌博这两件事都够自己关禁闭好几个月。 第四十八章:心灰意冷 林铃闻到股淡淡清香,“慕师姐,你身上好香啊!” “哪有,都好几天没洗澡了,馊了,肯定是你闻错了。”怕被发现,慕挽卿急匆匆走向屋外,“我得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难受死了。” 回到居住的院子里,慕挽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从禁闭室就开始跟着自己的陆君影,“有事?” 陆君影靠近拉近俩人的距离,低头轻嗅,果然是剑兰花香,手指不由得抚上那张略有红肿的唇瓣,方才在幽暗的禁闭室内没看出来,现在在太阳底下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陆君影有种被背叛的屈辱,在那个世界,他的初恋,也是背叛他,和比他更有钱、更好看、更优秀的男人在一起。 现在的他除了没有钱,其他两项这修仙界没几个人年轻的同辈比的过他,为什么自己还是会遭遇这种情况。 他陆泽川是不是在哪,换什么身份都是会被绿的那个? 陆君影克制心底的波动,尽量让自己用平淡的语气说话:“你,你们……做到哪步?” 慕挽卿听着陆君影沙哑的嗓音,有那么丝丝诧异,可也就那么会儿,更多的情绪是被陆君影那句“你们做到哪步”给伤到。 陆君影这句话问的,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从问出这句话开始,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在心底种下,就算慕挽卿解释,那也只是缓解一时的矛盾,等时间长了又发生其他不愉快的事,今天这件事又将被提起,最后的结局终归是各奔东西。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何必多问呢?就是你想的那样。” 陆君影心灰意冷地松开拉着慕挽卿的手,满脸失望的退步,摇头,离开。 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她以为,相处这么多年,他会了解她的为人,会问出,她是不是在里面受了夏侯洺的欺负,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那么那纸契约还不如没有,俩人还只是假扮情侣就这样,若是真有一天,他们日久生情,那怕会是灾难的开始。 慕挽卿用油灯烧掉同陆君影签下的契约,求人不如求己,与其通过和别人假扮未婚夫妻躲避夏侯洺的骚扰,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随意欺辱自己,没有人可以随意决定自己嫁还不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慕挽卿大多数时间都在闭门修炼,即使偶然几次夏侯洺约她出去,她也是借机与其切磋,说是共同进步,不想拖他后腿,以免自己日后成为别人嘲笑他的谈资。 夏侯洺也并不吝啬教她,只是筑基对金丹,着实悬殊,且不说慕挽卿已经卡在筑基一阶许久,一年多了,都未曾往上提升过一级,人家陆君影都已经金丹。 她若再不另辟蹊径,再这样下去,等到一年后离开沧澜剑宗,夏侯洺怕是更加放肆,自己估计得成为他囚禁在自家院子里日日盼望他归家的金丝雀。 在夏侯洺的指导下,慕挽卿修为虽没提上来,但学了很多技巧,在遇到同样等级的对手下,她慕挽卿能以绝对的实力虐杀对方。 “累了?”夏侯洺见慕挽卿靠在树下乘凉休息,手里变出把琴,“我弹琴给你听。” 慕挽卿不好拒绝,只是带着疲惫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力气说话。 不得不说,夏侯洺的琴艺果真是高超,听着他的琴声,慕挽卿很快进入睡梦,比晚上睡得还安稳。 “还真是老样子,一听到这曲子,就能睡的不分白昼。”随着夏侯洺蹲下身子,手里则多了件披风。 这段时间,她的确是太累了,许是自己当初在禁室刺激她太狠了,以至于与他对战的时候常常下狠手,以报当初之辱。 夏侯洺抱起慕挽卿走向住所,路上不巧碰上陆君影等人。 陆君影的目光停留在慕挽卿身上不到一秒,便转移到自己身旁的女子身上,同别人有说有笑,很是开心。 夏侯洺颠了颠怀里的人抱的更紧,时不时看向怀里的女子,眉眼中的笑意散都散不掉。 慕挽卿睡了一觉醒来天都接近黄昏,令她惊讶的是夏侯洺还在她的屋子里,坐在书桌旁拿着本书在翻阅,书的名字慕挽卿不太认识,只是看起来有点像甲骨文。 “你不回去休息?”慕挽卿看他那闲情逸致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回去。 夏侯洺翻了页书页,抬首看向慕挽卿,“我今晚不想回去怎么办?” 呵呵,呵呵呵……慕挽卿内心大无语,你不想回去,我能怎么着,赶你赶的走吗? “今天我生日。”夏侯洺单手撑着脑袋,眼睛不曾离开慕挽卿半分,看样子想从慕挽卿这儿获得些什么。 “那,祝你,生日,快乐?”慕挽卿着实不知道该送什么给他,说白了就懒得准备,就算是随便弄点东西糊弄一下,她都懒得糊弄。 夏侯洺捂脸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有点诚意?” “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我饿了,你下碗长寿面给我。” “我不会。” 夏侯洺就这么盯着慕挽卿,大有不做就不罢休之势。 最后被逼的受不了,慕挽卿只好去做,也不知道夏侯洺是怎么支开厨房管事的人,让人家把厨房借给他们。 慕挽卿指着火堆,还有刚拔出来的青菜说道:“你来生火洗菜,我不会,要不然你饿死算了。” 慕挽卿找了全厨房没找到挂面,这才想起来,古代没有挂面,都是手揉搓出来的面。 无奈之下,她只能找些小麦粉加点水混着揉,说实话,即使是在现代,慕挽卿也从来没有做过拉面,泡面和挂面才是她的日常,偶尔想吃点有嚼劲的面,便花点钱下个馆子。 至于和面她更不会,完全只是凭零碎的记忆边做边猜。 不是水放多了,就是面放多了,手也弄得黏糊糊的,难受的很。再加上这几个月修炼上把自己逼的太狠,慕挽卿心里的委屈涌上来,眼眶都有些许泛红。 夏侯洺从身后握住慕挽卿的手,带动她的手揉搓面团,本来快成泥浆的面粉,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像模像样的成了团。 世家公子也爱下厨?莫不是什么怪癖? 第四十九章:梦醒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厨艺?” 慕挽卿没有作声,他说与不说,她都不在乎。 夏侯洺也不管她想不想听,只顾自说自话,“以前我也不会,后来学的……” 面团揉完,夏侯洺负责拉扯,慕挽卿就这么看着,无聊的又陷入睡眠,直到被香喷喷的肉丝青菜面香醒,上面还有外焦里嫩的荷包蛋,最关键的是还是两个。 “这……多不好意思,你生日还煮面给我吃。”慕挽卿接过夏侯洺给自己准备的那碗面。 “无碍,两个人吃才有意思。” “你不是还有亲人吗?夏侯沿、夏侯薇不都是缥缈宗的人吗?” “他们?我想,比起同我过生日,他们更希望我死。”夏侯洺平淡的说出这些话,看样子对这些所谓的亲友,他是没有半点亲情和留恋。 慕挽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便闭上嘴巴,专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吃完晚餐清理完厨房,夏侯洺还打算送慕挽卿回去,被她拒绝。 慕挽卿回去准备了大桶热水,从腰间掏出瓶药倒了点在水里,这药里有迷药成分,慕挽卿最近一个多月都在训练自己身体的耐药性,防止日后被这种小东西算计,弄得自己半死不活,那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慕挽卿躺在木桶里任由热水混着迷药进入自己身体,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便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以慕挽卿为中心,环绕着两只绿色的灵蝶,灵蝶所到之处,木藤便随之而去,最终像蚕蛹那般把慕挽卿包在里面,木藤外侧带着大大小小的刺,与刺相连的藤条上还开着米粒大小的红花。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慕挽卿感冒了。 “你可真行!修仙还能感冒发热生病的,你怕是修仙界第一人。”方牧看着林铃忙里忙外的照顾慕挽卿,忍不住吐槽。 她也不想,谁知道昨晚只是比平常多倒了那么一点点的迷药就在木桶里昏睡到天亮,结果早上醒来,没走两步便倒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还好隔壁的林铃听到声音披着衣服就赶了过来,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看见赤裸的样子,那她怕是没脸在剑宗待下去了。 慕挽卿嘴唇干涸,脸颊红的跟烧红的小龙虾似的,手想抬都抬不起来,刚想说些什么便又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慕挽卿被困在黑暗里醒不过来,直到熟悉的闹铃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慕挽卿,不,姜池看着熟悉的现代环境,有些出神,随后便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定不是做梦后,她竟高兴地坐在床上傻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不,那只是场噩梦,我现在是梦醒了。” 她看了看手机显示时间,才早上七八点,还早呢,点个外卖,玩把游戏,再看看电影,这才是享受,这才是生活。 姜池打开床对面的桌上摆放了好久都没使用的的笔记本电脑,手指触摸的地方多了手印,姜池嫌弃的撇撇嘴,顺道抽出桌上的面纸,在笔记本电脑外壳上来回抹了几下,等电脑盖上被擦亮,她歪过脑袋瞧了瞧手里乌漆嘛黑的纸巾,忍不住嫌弃的摇头,拎起丢进垃圾桶。 打开电脑浏览器,搜了些搞笑电影,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姜池都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看的,只能搜些自己都刷烂了的老剧,拿出手机打开游戏,“果然还是英叔的剧好看。” 姜池嘴里还胡乱哼起歌曲,两只手在手机屏幕上灵活的操作,“卧槽,巴巴托斯复刻了,抽抽抽……” “先单抽几发,垫垫池子,最后再来几个十连。” 果然,五六发下去,连个紫光都没有,不知为何,姜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四十发下去,歪了莫娜出来。 姜池气的把手机甩到床上,“妈的,又歪了,连歪好几次了,想要个风男怎么就这么难,魈歪了莫娜,万叶歪的也是莫娜。”她都怀疑那些不歪的或是连金的是不是米忽悠请的托。 还是安心的看电影吧,虽然这电影看的她都能猜到下一面发生的是什么,甚至人物的下句台词,但她就是找不到好电影,电影栏一搜再看一看评论就知道是花钱请水军刷的评论,还有某些演员参演的一看就是大型商业片。 傻子都知道花几个亿拍出的粗制服化道电影,明摆着就是某些人洗钱圈钱的操作。 但凡动动脑子都知道这玩意看了就是纯属浪费时间。 想看个鬼片,最后不是精神病就是在做梦,除了英叔的电影就只有八九十年代的港片《开心鬼系列》。 大约半个小时后,姜池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的外卖到了,效率真高呢! 让外卖员放在门口后,姜池刷了会儿手机,过了十来分钟才出去拿外卖,这是她的习惯,独居在外,又没能力保护自己的方法,晚上睡觉她还会在床头柜里藏了把水果刀以防万一。 至于像一些所谓的视频里说的在门口扔点烟头或是摆放什么男生的鞋子,又或是在阳台晒衣服的时候放些男生的衣物等等,她都没有做,这太浪费时间和精力。 且不说她并不能每时每刻都记得这些,如此繁琐的一套流程下来,她还不如找个男朋友得了。只是她有些不解,为什么大多数人会觉得家里有个男人后,收到的伤害就会低。 有没有种可能,在坏人决定伤害你的时候,无论你家里有没有人,都难逃此难。 姜池也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她当年从老家来外地打工也是独自一人,自己在网上找的中介,自己一个人去看的房子,去看房的时候她也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去了发现,找个靠谱的app和多留点神很重要。 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人家还是分的清的,当然,也不排除有些社会蛀虫的存在,即使和朋友不在一个地方,也得告诉周围人你那几天的行程信息,若是出了事情,还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第五十章:倒霉体质 刚入住的那小半个月姜池就像只受惊的小鹿,常常半夜惊醒或是担心害怕有人翻窗进来,有时候隔壁人点外卖敲门的声音都会让她整个人神经紧绷。 时间长了她觉得也就那样,只不过晚上加班回来九十点的时候,经过黑暗的楼梯口,还是会让她有几分害怕。 女孩子独居确实不见得是件好事,可独居真的很爽,冰箱洗衣机独卫都有还有无线网,没人和你抢厕所,洗澡就算把热水全洗完了,也没人说你,更不用担心自己的作息时间会影响到别人。 姜池敢肯定,但凡你尝试过独居的好处,你就没法再忍受和别人合租,毕竟谁也不知道你合租的对象是否会带着男朋友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人进入你们的私人领域。且不说,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会因为清扫卫生面积和生活习惯不同而起争执。 当然经济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还是优先考虑合租较好,毕竟只有活下去才能考虑享受不是? 姜池点的是皮蛋瘦肉粥和小笼汤包,外加两个茶叶蛋,全部吃完可能会有点撑,不过无碍,多吃点就当给自己补充点能量,全当是那个噩梦的补偿。 这边早餐还未吃完,那边姜池就开始给自己选定午餐。 想着自己好像许久未吃肯德基,也时候来个全家桶,还有某茗的奶茶也不错,来两杯。看到购物车的清单都是自己想吃的,姜池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上手机,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电脑屏幕上被暂停的电影弹出乙女游戏广告,那布林布林的画风,看着就是股浓浓的快餐骗氪游戏。 不用玩就能猜到,稀碎的剧情,套路的人设,几百上千一套的皮肤以及不设保底的抽卡卡池,再加些需花钱买来用于游戏人物好感度增加的礼品,赚完快钱后再换个皮又能割一波韭菜。 最讨厌的是这广告画面上显示好几个叉叉,让你分不清点哪个才能叉掉广告。 姜池试着点了最下面那个,果然,她那倒霉体质,一下子就给她点进游戏界面里。 游戏大屏显示的是五个美男,什么神族后裔、魔界魔尊、妖界妖王、喜欢玩强制爱的徒弟、人界祭司。 这五个美男只有隐约的轮廓,看起来若隐若现,令人遐想万分,若是想看全貌,必须得下游戏,走剧情,她姜池会玩这游戏?别开玩笑好不好…… 退出游戏后,姜池又继续观看自己选的电影,对刚刚点进去的游戏并无半点留恋。 最初几天,姜池总担心自己是在梦中,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有手机显示的时间。 一个星期过去后,姜池才开始真的相信自己已经回家。 逛逛图书馆和码字是她的日常生活,没有朋友也没有玩的很好的同学,不喜欢打扰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打扰,更不喜欢和家人联系。 家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你常常待在家里,总是会被父母嫌弃,即使在老家工作,只要住在家里总会被家人说是他们养着你,甚至拿你跟别人,说哪家哪家小孩在哪里哪里工作,一个月挣了好多好多钱,听的她耳朵都起茧。 周围的亲戚每次来家里玩,还总要唠叨上几句,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年纪不小了什么的,家里人被说多了也会跟上催自己,不管你跟父母说了多少遍自己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们最爱说的,就是拿他们是过来人来说训,说是因为她还年轻,以后会后悔的,他们当年也是这样想的,还说什么,她不结婚以后老了怎么办?一旦,你嫌弃的和他们吵架,最后他们总会甩出一句,他们是为你好结束…… 还记得那是过年结束没多久,姜池实在受不了,一夜之下做了个决定,离开家乡,走的越远越好,她不怕身体上的疲劳,她怕精神上的摧残。她在家呆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家人的嘲讽、催婚、唠叨,把她这么多年对家人的爱耗的一干二净。 她是个胆小的人,害怕接触未知的事物,若是她刚毕业那一年,她是万万做不到孤身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但,那时的她心里除了忐忑,更多的是逃离,她要逃离家乡,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很多人都说在大城市,人的内心是孤独的,但姜池不是,她本身是个喜欢独处的人,虽然对外话比较多,但放假休息时间,她更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也讨厌别人约她出去。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虽然有人会偶尔提下让她找个男朋友,但不会没事就催她,也不会让她加谁谁的微信处处看。 若是抛去高价的房租,她还是蛮喜欢这里的。 最可笑的是,自她离开家后,家里人竟莫名其妙的关心她,总是担心她钱不够花,可姜池的心已经冷了,那些无所谓的关心,她不需要,若是在她待在家里、失业的时候能这样,她或许会感动念上他们几分好,可现在能够在外独立生活的她并不稀罕,甚至还会觉得厌烦。 姜池以为自己来到外面会很想家,但其实并没有,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她后半辈子都不想回家。纵然偶尔看到别人家人团聚会有些怀念过去,但这样就够了,怀念总比把记忆里所有的美好都变成垃圾扫出去要好的多。 姜池很感谢当初爱存钱的自己,她去大城市工作的时候,其实兜里也没装多少钱,但还是有一些,这些钱足够支撑她半年的房租和日常开销,在这半年里,她完全有时间去找到一份还算凑合的工作,那些钱就是她当时离开家的底气。 后来的几年里,她也更加明白一个女人的底气从来不是拥有一个男人、一个闺蜜、一个孩子,而是钱……当你拥有足够的钱的时候,你才拥有选择的权力,哪怕你的选择不被目前所在的社会认可,哪怕你的选择不符合主流审美和规则,只要不违法乱纪,你都可以去做。 一个女人有了钱,才有了说不的权力。 第五十一章:不想家吗 姜池年纪不大,可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也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一根筋,可就算这样,有些利益关系,她看的比许多人都要清楚,活得也比大多数人要透。 她讨厌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能力去处理这些,更没有精力去琢磨别人的想法,工作已经耗走了她所有的耐心,为数不多的耐心用来应付远在老家的父母,所以她不打算结婚,她也不适合结婚。 姜池明白,爱情不需要负责,爱了就是爱了,爱情也没有年龄限制,但是婚姻有。相爱的两个人未必适合结婚,结婚除了需要爱,更多的需要责任,目前的她并不能做到这些,也许以后她会,不过,那是以后的事。 对于孩子,姜池也是十分讨厌,每次听到小孩子哭闹和尖叫她都要发疯,结婚后大概率都会要孩子,可她并没有这个能力去做个合格的母亲,也没有能力做个合格的妻子。 别被别人所谓的承诺骗了,什么孩子你尽管生,他们父母来带,全是骗人的鬼话,等你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或许会有人反问,姜池自己都没有结过婚谈过恋爱生过孩子,凭什么这样说这样想?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高压电能把人电死吗?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自己试过吗? 同理婚姻亦是如此,有些东西以你周围人为参照物,你基本上就能对此有个了解。 更重要一点就是,姜池从小就是被周围人骗大的,小时候,他们对她说苦完高中到大学就享福了,等她到了大学,发现照样是苦逼的生活。 没错,大学前三年课表基本上都是满课,各种各样的会,各种各样的视频课以及每周长达数分钟的大学习,乱七八糟的事情堆满了她的生活,轻松吗?不轻松。不轻松?可又比高中稍微好那么一点儿。 大人们又告诉她,工作就好了,大学生工作能拿好多钱。事实并非如此,她觉得自己除了大学混到了个学位证、毕业证、过了个四级以及考了个驾照外,一无是处。 无论干什么都要被骂,比她学历低的瞧不起她,说她大学生干事还不如他们,比她学历高的也瞧不上学历欠佳的她。被骂就算了,最可气的是加班没有加班工资。加班干活干不好还要被骂。 可一旦你谈到加班工资,他们就要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她一直想不明白,员工和老板不是被雇佣者和雇佣者的关系吗?拿多少钱干多少事不是才该是正常的吗?为什么他们只能无偿加班不能拿钱? 你去菜市场买菜少几块钱人家都不一定卖给你,更别说免费…… 再后来,姜池存了点钱后就辞去了工作,租了个便宜的房子,开始了养老生活,码码字画画插画赚点外快,勉强维持基本生活。看起来过的很惨,但她还是很享受,无休止的加班让她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她不想做节被人用完就扔的干电池。 至于家人,她的父母当初说过让她管好自己不要问他们要钱就行,她自己也奉行的是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她不希望自己后面的人生是躺在床上插满输液管,每天花着好几千的医疗费,若是这样,她宁可放弃治疗。 半个月后,姜池在自己的作品里看到了奇怪的评论,网名叫“无解”的读者在评论区里评论了句无关紧要的问题,“不想家吗?” 姜池很奇怪,难不成是认识她的人?不应该啊!她目前的工作和笔名家人都不知道,更别提朋友亲戚。 她只当是读者随意问的无关紧要的问题,也没多加理睬,本来讨论的内容就跟作品无关。她走的又不是偶像路线,不需要时刻跟读者报备自己的生活情况。与作品无关的话题她基本上不回,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天,叫“无解”的又在评论区问了一遍,“不想家吗?” 第三天,还是同样的问题,姜池觉得这人有病,就直接把这人的评论删掉外加拉黑。 果然,拉黑后姜池就再也没看见那些令人脑壳疼的问题,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直到那一天,她收到了奇怪的快递。 姜池以为是家里老爹老妈又给她寄了或是买了什么东西,结果打开包裹里面是三本小说,从封面可以看出是本网络小说,而且都是男频,名字听起来就很雷人,什么《男主他心是黑的》、《修真界第一大佬》以及《天才少宗主》。 姜池都忍不住吐槽,寄书麻烦分清一下对象好吗?她不爱看男频,她混女频的……再烂她也是混女频的,不感兴趣好吧? 这下姜池可以确定,这玩意绝对不是家人或是朋友给她寄的,她那老爹老娘比她还土,才不可能给她邮寄这玩意,朋友更不可能,他们没人知道她目前的地址。 拿起三本加起来有十公分厚的书,姜池掂了掂,倒是可以拿去卖给收废品的。由于太重,姜池的手没拿稳,三本书掉落在地,在她弯腰捡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盒子里还有张纸。 之前是她太过粗心,以为跟以前快递一样是张扫码好评返现的单子就没注意,现在凑近一看,发现是张信纸。姜池拿起信纸,开头写的几个字直接让她脑门还爆炸。 “不想家吗?”四个大字让她差点精神错乱,她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搞她,可她不与人常往来,也没什么社交,能得罪什么人呢? 对她这种社交圈子一目了然的人下手,很容易被抓的吧? 又或许,是她自己一个人待久了,总是胡思乱想? 姜池把那玩意塞进抽屉里藏好,并用自己大号企鹅号上传这个图片给自己的小号,同时把自己最近的情况写下来发过去。 随后把自己小号的联系删除,若是她出意外,这些东西就会成为定罪线索,对于意外死亡的人,官方好像会查询相应的社交软件和聊天记录。 她就算是死,也要把害自己的人拉下地狱陪葬。 第五十二章:又回来了 姜池趴在床上,眼睛盯着那被用来垫桌子的三本书,脑海里回想着信纸上写的话,信上说劝说她把这三本书好好看完,然后……然后就没了。 三本书哎,那么厚,她怎么可能看的下,如果是什么搞笑类的,她或许还能看得下去,但这玩意着实有点太为难人。 她上一本看的这么厚的是花钱买的合订版《盗墓笔记》,看了三天三夜,基本上没怎么睡。 “啊,有了!”姜池把这几本书拍了个照,上传到某二手网站进行售卖,这样一来,既清理了书也赚到了钱,真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这件事结束后,姜池安稳度过了两个月,期间也没有再收到骚扰,正当她以为一切回到正轨之时,她又回到了那个世界。 慕挽卿被刺痛感扎醒,坐起身看到的是古风古韵的装饰,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身上还留着用于针灸的银针。 “慕师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这十多天一点呼吸都没有,爹爹他们说要是你再不醒就要将你下葬。”见慕挽卿醒了过来,林铃高兴地抱着她哭泣,仿佛在为她的死而复生开心。 只是慕挽卿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欣喜,眼神麻木,沉寂许久才问出了句,“为什么要救我?” 林铃有些震惊和不知所措,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白芷拔下插在慕挽卿身上的银针收起,用眼神示意林铃等人跟她一同出去,刚到门口便说:“病人需要静养。” 丢下话,白芷就挎着自己的小背包离开沧澜剑宗。 若不是看在沧澜剑宗的面子上,一般人可是请不动白芷来医治,白芷年纪不大,只比慕挽卿他们大个两岁,但却是医术最出色的神医,除了她那常年闭关的师傅,这世上能治疑难杂症的,怕是只有她了。 外界传言道,连白芷神医都治不了的病,这个人百分之百是没得救了。 慕挽卿眼神空荡,像是个活死人,她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明明上一秒她还坐在家里追剧,下一秒就毫无征兆的回到这个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她慕挽卿虽然日子过的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到了需要穿越改变人生吧? 再说了,不是医学生更容易穿越吗?又或者是执行任务的特工什么的,哦,对了慕挽卿占了条作者穿越。可是,她穿越的也不是她写的小说啊?要是她写的小说,她还能知道走走主线抱主角大腿什么的,现在的她啥也不知道。 就这样,慕挽卿一人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最后“哇”地一声抱着枕头哭了出来。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刚点的五六十块钱的麻辣香锅,一口都没来的及吃啊!”慕挽卿哭的眼泪哗哗的流。 她不哭才怪呢! 好不容易奢侈一把,吃了顿五六十的,点的还全都是她爱吃的荤菜,什么肥牛、肥羊、牛肉、鹌鹑蛋、鸡腿等等乱七八糟的,能加的她都加了个遍,结果刚拿到外卖拆开还尝到味呢,人就过来了,她都感觉自己是个大冤种,妥妥的大怨种。 等到哭累了,她就自个趴在枕头上呜咽。 喷香的烧鸡引起慕挽卿的注意,她眉眼略抬可看见油纸上放着切成片的酱香味烧鸡,循着托着烧鸡的手看上去,是板着脸的陆君影。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严肃正经,搞得她都有点不习惯。 慕挽卿看到面前的烧鸡就想到自己在那个世界花的钱,心疼的很,两只手抓起烧鸡就往嘴里塞,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去死?”陆君影见慕挽卿这吃法,属实没当自己是外人。他以前听兄弟提起过,女孩子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在会分外注意自己吃相。 哪儿对哪儿?慕挽卿有点听不太懂,迷茫的抬头看了眼陆君影又继续拿着鸡块吃了起来。 陆君影把慕挽卿刚刚的眼神当作是对他问题无视,随后又接着说道,“之前是我的问题,没讲清楚就跟你闹矛盾,你若是真的喜欢人家,按照约定我们的契约作废。” “只是你下次万不可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陆君影就像个说教的老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爱情失去了再换个人谈就行,命可只有一条,再说了,这世上有钱的人也不知他一个,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陆君影瞧见慕挽卿只顾着吃,自己说了半天她连个声也不应,气的破口大骂。 慕挽卿委屈的注视陆君影,嘴里的鸡肉还未嚼烂便口齿不清的回答陆君影的话:“隋制刀泥捉索傻(谁知道你在说啥)?” 吞下嘴里的肉后,慕挽卿这才继续解释道:“首先,我不是自杀。其次,我不爱夏侯洺。最后,谢谢你的鸡肉。” “不是自杀?那你是什么情况?这么多天都昏睡不醒,开始还有点气息,后面直接没了呼吸。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找方牧、林铃去跟掌门说情多留你几天,你早就被埋进土里了。”陆君影站的有些累,直接绕过桌子,坐下,“为什么白芷检查你身体说你给自己下了许多迷药?” 慕挽卿抽出手帕擦了擦沾了油水的指尖,“我只是在锻炼自己身体的耐药性,不小心放多了,谁知道会变得这么严重?” 陆君影猛地拍了下桌子,厉声骂了起来,“你他娘的有病吧?这玩意是可以随便乱试的?不要命了?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电视看多了?以后是不是还要锻炼自己耐毒性?我就没见过想主动当药人的人。” 还别说,慕挽卿真的有这个打算,等她的耐迷药能力提高后就慢慢提升她的耐毒能力。 见慕挽卿不说话,陆君影吓了跳,“你丫嘞真打算这么做?你疯了不是?脑子瓦特了吧?” 第五十三章:真实或虚幻 慕挽卿觉得陆君影这事管的有点宽,她自己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思虑,若是可以她怎会如此,她慕挽卿也不是脑子有坑的人。 “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若是能有更好的选择,她怎会如此。 “保护,你那是保护吗?什么保护需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不是还有我吗?我是你大师兄,我能保护你。”陆君影见慕挽卿这副没有觉得自己错了的样子越发来气。 “你保护我?你能保证你时时刻刻都会在我的身边吗?就算现在的你的确是真心想要保护我,那以后呢?你怎么敢为以后的你做担保?陆君影,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人性,人是会变得,你早晚都会有自己的生活。若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救命稻草,以后你遇上喜欢的人,你又该作何选择?” 陆君影不明白,这两者有何关系,她是他的师妹,是他的家人,就算他以后有了喜欢的人,照样可以保护她,谁会因为结婚就抛弃自己的家人,“你是我师妹,我们是一家人,自是与其他人不同。” 慕挽卿冷笑,“师妹?家人?那你妹妹还真多。” 陆君影嘴角微张,似要说些什么,却被慕挽卿打岔岔开,“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我,回去了。” 起初陆君影并没有反应过来慕挽卿说了什么,只是想着怎么为自己辩解,过了片刻钟,反应过来,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慕挽卿懒得再说,就这么静静地盯着陆君影看,大概意思就是,他没听错,就是那个样子,她,慕挽卿,回了次家。 “回,回去了?”陆君影愣住,接着掏出佩剑对准自己的脖颈,慕挽卿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你这是找死啊。” “不死回不去,死了就能回去,你不早说?早说咱们一起死。” 慕挽卿心里疯狂摇头,她不是,她没有这么说,陆君影这理解能力太强了,她才说一,自己就往后延申到七八。 不得不说,男生的力量果真是比女孩子要大,慕挽卿根本拉不住陆君影,值得大声说着,“不一定,死了不一定能回去,我自己回去后也没待很久,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看到陆君影略微冷静下来,慕挽卿继续补充道,“若是这边的身体也死,说不定你就成了游荡在世间的幽灵了,在未确定安全情况下不要随便尝试,而且我回去可能只是一场梦,否则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突然穿越回这个世界。” “也许,有些与我们相联系的事情得到解决后,我们才能回去,又或许,其实我们早已经死了,已经回不去了。” “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是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我到底是慕挽卿还是姜池,脑海里那二十多年的记忆到底是我的意象还是真实存在的。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记忆的世界是真是存在的,除了我们两,其他人都没见过。” 慕挽卿坐在镜子前,看着眼前的自己,“你说,现在的我们像不像得了精神病的病人,活在一个虚妄的世界里,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相信。” “或许吧,有时候想太多了未必是件好事,哲学这玩意,太深奥,也太诡异。研究这玩意的大佬,最后没几个不疯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世界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的糟糕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陆君影收起佩剑站在慕挽卿身后。 第五十四章:秘境 慕挽卿拿起梳子打理自己得头发,“你说的不无道理。” “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准备,半年后飘雪仙尊会打开玄天秘境,金丹以下得弟子都得参加考核,这次考核可是关系到明年能否顺利毕业,不可大意。” “玄天秘境?呵呵呵……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慕挽卿看小说这么多年,她记得一般去秘境总会在秘境里遇到厉害的怪物,要么就是魔族。 陆君影抱臂于胸前,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的确,按照小说套路,主角去秘境历练,基本上都会被算计,然后就会收获法宝,配角基本上最后都会成为炮灰。不过,我们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走主角路线的。” “有人来了。”慕挽卿坐在屋内都能嗅到那熟悉的剑兰花香味,哪怕夏侯洺化成灰,她都能闻出来。 “你来作甚?都有未婚妻了,还来祸害我家师妹?”夏侯洺刚迈入屋内,陆君影就谩骂起来,之前若不是听到夏侯家那几位在争吵,互相掏老底,他都不知道夏侯洺都有未婚妻这件事。 夏侯洺白了眼陆君影,随后温柔的落在慕挽卿身上,“我不知道陆兄对我有何不满,竟无故造我谣言,我夏侯洺的未婚妻只能是慕挽卿,也只会是她。从来不知还有其他的佬什么子的人。” “你……”陆君影想继续骂他,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只好作罢。 夏侯洺接过慕挽卿的梳子替她打理凌乱的发丝,动作看起来分外熟练,“眼睛有些红肿,哭过?” 《穿成宗门二师姐》第五十四章:秘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画眉 “嗯,醒来没见着你,害怕的紧。”慕挽卿这鬼话说的是越发的顺溜了,夏侯洺本来也不信,但见她能这样说,心里还是感觉到很是开心。 “我也想你。”夏侯洺从袖口掏出一支木簪,给慕挽卿戴上,“这是千年水沉木做的簪子,有聚灵养魂之功效,我特意寻来的,没想到倒是错过了你醒来。” “谢谢。”这句谢声,慕挽卿是发自内心的,讨厌变态是一码事,别人帮她救她是另一码事,这木簪想来也不是什么凡品,能有人这么为她,她多少是有些触动。 夏侯洺拿起眉黛,替慕挽卿画眉,“你同我说谢谢倒是显得生分了。若是真想感谢,不如日后以身相许,我便可日日为你画眉。” 陆君影见夏侯洺给慕挽卿画眉,本想待在这儿瞧他笑话,没想到他这画眉技术简直是堪称一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业化妆师,说出口的话却变成讽刺语调,“夏侯兄这技术怕是拿了不少美人练手。” 夏侯洺则不闲不慢地说道:“小时候曾数次梦游太虚幻境,偶遇一仙子,与其巧结姻缘,并学会这些和厨艺。” “长大后却再也没见到仙子。说来也奇怪,慕姑娘长得与我那梦中仙子一模一样,连性格与爱好都未曾偏差。” 好家伙,陆君影不得不佩服夏侯洺太会撩了,就差没说人家慕挽卿就是和他结过婚拜过堂的妻子,让他们这些外人不要去打扰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 慕挽卿也有点怀疑,不过,她可不相信所谓的梦中结缘。 夏侯洺与她相处的日常和习惯,与她太相近,连她不爱吃和爱吃的菜都一清二楚,她记得她就算和陆君影共同吃饭,也很少暴露这些,毕竟都是她点菜,她不爱吃的菜肯定都不会点。 最最最奇怪的是,就连生活习惯也很清楚,比如她喜欢午睡,比如她打结的方式,再比如她喜欢喝白开水而不是茶水。 要么夏侯洺曾去过尘烟客栈打探过慕挽卿的信息,要么就是他曾经遇到过自己。 “陆兄还有事吗?”夏侯洺话语里似有要赶陆君影走的意思,“若是无事,能否留些时间让我同慕姑娘单独聊聊。” 陆君影停了会儿,看慕挽卿也没有其他话要说便转身离开,步子迈出门槛时,忍不住驻足回望,叮嘱了句,“若是有事,且记的唤我,我一直都在。” 慕挽卿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呆,陆君影见状便离开。 夏侯洺给慕挽卿画完眉,伸出指尖在她的脸上触摸,嘴里诉说着自己的心情,“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到底有多害怕。你又一次在我面前没了呼吸,我差点就疯了。” “又一次?什么意思?”夏侯洺之前总是在她耳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之前她以为他是个神经病,便也没再理会。 夏侯洺与慕挽卿站在一起,看向镜中的俩人,“还记得我刚刚说的梦吗?梦里我们是煞羡旁人的恩爱夫妻。后来,因为些原因,你离世了,梦,也便结束了。” “这就是你喜欢我的原因吗?”慕挽卿觉得有些诡异,却也说得过去,毕竟世界这么大,什么鸟都有。 “嗯,不过梦里的你不叫慕挽卿,你说你叫姜池,你喜欢唤我洺,我便唤你池。” 听到“姜池”这两个字,慕挽卿愣神儿,她记得没告诉过别人她的真实姓名,除了陆君影。夏侯洺怎么知道的? 就算是陆君影也只会私下里偶尔这么叫她,但也不排除这个家伙一直暗中偷窥自己和陆君影的日常而意外得知的。 “你还有其他能证明的东西吗?” “自是有的。”夏侯洺触摸姜池的脖颈,“你的敏感位置。” “还有这儿。”手又挪向慕挽卿的腰间,“你最拿手的菜是辣椒炒鸡蛋,最喜欢喝的饮料是肥宅快乐水。” 慕挽卿抓住夏侯洺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与其对视,“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一价氢氯钾钠银。” “那是什么?”夏侯洺眼神迷茫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暗号。 慕挽卿心里嘀咕,化学不会,难不成是文科生? “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慕挽卿等待夏侯洺接着自己后面的暗号,结果发现对面这人也不会。 难不成,这人真的不是穿越的?可他能对出一句现代人才会的暗号,这个暗号,她都没有喝陆君影对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慕挽卿不死心又来了句,“abcdefg……” 慕挽卿可以从夏侯洺的脸上看出双重问号,这下才一锤定音,这家伙是个实打实的土著。 第五十六章:大嫂 “你是不是还认识其他的穿越者?”慕挽卿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和面前这家伙会有前世姻缘,又不是拍电视剧,来个三生三世,十生十世的虐恋情深。不过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她倒是很乐意相信,并且从夏侯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相信。 主要吧,还是慕挽卿她自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衰神,真爱这玩意她这辈子都遇不到,如果有,那也是别人想骗她钱财利用她。 夏侯洺摇头,“只认识你一个,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只是现在的你,都不记得了。” 他就没想过,自家老婆会是这么难追。 要是知道,他当初在她追自己的时候就提前答应了,也不至于后面相处的快乐时光,是那么的少。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听到这首《星月神话》从夏侯洺嘴里唱出来,慕挽卿整个人都怔住,离谱,太离谱了。 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那个,我,姑且信你。”信你才有鬼,慕挽卿悄悄掐着自己大腿,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你没有。夏侯洺当年和姜池相处了几百年,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重要,她开心就好。 “下次不要再这样,你若想变强大,我便同你一起变强。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我会担心、会害怕。”夏侯洺搂住慕挽卿,感受这还有着呼吸和心跳的小人。 上辈子,他脑海里全是复仇,好不容易遇到个真心待自己的人,还屡屡拒之门外,他们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到死都觉得是遗憾。 他当时若是再强大点就好了,那样的话,他的小池就不会死,他与小池的孩子也不会夭折,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喘,喘不过气了。”直到慕挽卿拍着夏侯洺的肩膀喊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抱人,到底是有多缺爱?”慕挽卿记忆力,自己的拥抱好像一直都是被他拿走的。 “不缺爱,缺你。” 慕挽卿抖了抖肩膀,看了看地上,一地的鸡皮疙瘩,扫扫都可以装上满满大筐子。 “你身子好些,不应该总是待在屋里,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夏侯洺没等慕挽卿答应,拦腰抱起慕挽卿,吓得慕挽卿连忙勾住夏侯洺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我有脚,可以自己走路。” “嗯。”夏侯洺表示听到了,但还是得抱,“你才醒没多久,怕你走多了又昏睡过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你总不想一直耽搁训练时间吧?” 慕挽卿觉得夏侯洺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继续拒绝。 路上遇上了夏侯沿、夏侯薇,俩人看起来似乎有点害怕夏侯洺,脖颈和手腕处隐约还能看见伤痕。 “洺大哥,慕大嫂。”夏侯两姐弟俩人喊话出奇一致,像似被人刻意训练过,慕挽卿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夏侯洺,这家伙却也不避讳,只是对着她露出笑意。 第五十七章:痴情种 嘴里的话是软的,可心底却未必如此,不过,这与她慕挽卿有什么关系,夏侯家越乱,她就越开心。 夏侯洺带慕挽卿来到人间看灯会,由于来的比较早,这会儿街上还没什么人,夏侯洺定了个画舫,舫上除了些侍奉的随从,无其他客人。 慕挽卿披着披风站在船边看风景,夏侯洺则坐在船头焚香弹琴。 桥上走过的路人见到这副场景都忍不住停下观望上一番,偶尔还能听到几句议论声。 “这对小夫妻真恩爱,简直是羡煞旁人。” “是啊是啊,你看那小相公的眼睛都快粘在人家姑娘身上了,果真是个痴情种。” “这小公子真俊朗,不像我家那位,长得不好看就认了,简直就是榆木脑袋,丝毫不解风情。” 慕挽卿听的耳朵都起茧了,背靠在栏杆上,“你是故意的吧?知不知道在我们那儿,你这种行为叫做装逼,会被骂的。” “以前听你提起过。”夏侯洺弹得越发来劲,开始飙起自己高超的琴艺,慕挽卿看不懂,但看他那翻了花似的摆弄古琴,也猜到这家伙在炫技。 被人盯的有些难受,慕挽卿朝舫内走去,路过夏侯洺身边,丢下句,“你这种行为倒是孔雀开屏没什么两样。”便离开。 慕挽卿肚子有些饿,自己也不打算跟人客气,拿起筷子盛了碗饭就开始吃,等菜吃了三分之一时,夏侯洺走了过来,坐在她对面,拿起侍从给他准备的酒一杯又一杯的倒进肚子里。 起初,慕挽卿也没太注意,只是觉得夏侯洺可能是小酌几杯,谁料他越喝越快,菜都不吃一口,整个人看起来很丧。 慕挽卿抓住夏侯洺的手腕,夺过酒壶,“别喝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夏侯洺另一只手搭在慕挽卿那只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呵,呵呵……慕挽卿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是怕夏侯洺喝醉后对她用强,到时候她可就麻烦了。就算她母单二十多年,可让她被不喜欢的人强上,她丫的想想都恶心的要吐。 当然,这种话,她是绝对不能说出口,万一激怒了人家,变得更疯狂怎么办? 慕挽卿抽回手,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善于表达,“喝酒,对身体不好,况且你是修仙人士, 万一因此心魔趁机而入,那可得不偿失。” “既是你劝我,我自是不喝。”夏侯洺看慕挽卿的眼神越发炙热,仿佛下一秒要把她吞入腹中。 “喝点鱼汤,很鲜的,还有营养。”慕挽卿顶着被夏侯洺视线烤焦的压力,端起他的碗给他盛了碗鱼汤。 夏侯洺接过慕挽卿给他盛的鱼汤,两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刚刚还丧丧的气场,顿时消失不见,就连喝鱼汤都小口小口的喝,仿佛自己喝的不是鱼汤,而是难得的琼浆玉露,生怕多喝几口,就再也没了。 慕挽卿忍不住吐槽,手里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你在缥缈宗到底是过的有多惨?连鱼汤都没喝过?不应该啊?夏侯家不是钱多的花不完吗?难不成宗门管的太严?” 第五十八章:人味 “我八岁起就辟谷了,宗门要求严格,辟谷后不给吃食,就算受重伤也只是靠丹药和硬抗。”夏侯洺放下汤勺,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汤汁,“今日难得吃了一回,还是你亲自给我盛的,这味道自是非同寻常。” “那个,其实吧,你若想吃,可以经常溜下山来,以你们缥缈宗的宗门地位,沧澜剑宗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你若是陪我,我倒是愿意经常下山来,吃穿用行全包,如何?”夏侯洺嘴角噙着笑意,看他那样子似乎已经笃定,这样的条件,慕挽卿不会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丑拒。”若是其他人这么对她说,她肯定不会拒绝,但这个人是夏侯洺,就不行。且不说,她慕挽卿现在是小富婆一个,自己的吃穿用度是完全不成问题。 “咻,砰。”烟花炸裂的声音吸引了慕挽卿的注意力,她扯了个大鸡腿便赶回舫边,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她头顶如花瓣一般散开。 沿岸男女老少的人聚在一起放河灯,莲花状的河灯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他们对亲人和远方爱人的思念。 天上飞着各色各样的孔明灯,这种情景还是慕挽卿第一次见,以往被锁在城市里为生活拼搏,可是见不到这种明火孔明灯,大多数都是电子的,环保和安全的确是有了,但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味道,直到这一刻,慕挽卿才明白缺了什么。 是人味。 晚风拂面,透明的灯火打在慕挽卿的脸上,忽明忽暗,那氛围别提有多奇怪,似跌落人间的仙子又似堕入地狱的恶鬼。 慕挽卿趁别人不注意使用了符咒闪现到岸上,循着提灯迎面而来的人走去,想要找到那些漂亮灯笼的卖家在哪儿。 走到小巷最里面,可以看到一个长架上摆放着不同种类的小灯,有的似莲台状,有的是动物形状,还有些是传统的六角灯,长桌上摆放着厚厚一沓纸张,书生打扮的男子挥动手里的毛笔,写着客人要求的文字。 书生旁边的少妇绾发戴簪,扯着嗓子吆喝,凡是上来瞅上几眼的人,都会在少妇的说辞下买下一两个花灯,有时那书生还会备些茶水递给妇人,妇人也会拿起藏于腰间的帕子给书生拭汗。 倒是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未必不爱糟糠之妻。 说实话,那书生旁边的妇人,论长相,都比慕挽卿这种平平无奇的人要差上许多,手指粗大,皮肤呈小麦色,腰也是水桶腰,与寻常姑娘比起来,要粗壮许多,但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肥胖。 慕挽卿看过各种各样的小说,对于古代书生的认识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却又心似陈世美。 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掌握知识却迂腐又自私自利的文人,通过写小作文制定所谓的规则和奖惩,让女人困于流言世俗之中相互算计残杀,简直是无耻之极。 这种影响哪怕是过了千年之久,却依然不曾消失。 第五十九章:黑衣人 慕挽卿从小到大就一直处于自我怀疑之中,小时候被妈妈逼着跟看《哑巴新娘》之类的苦情剧,她就一只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主一直受婆家和丈夫的刁难时能一直忍耐,最后还就因为几句道歉的话就和好如初,仿佛曾经的苦难不曾发生过一般。 她还很纳闷,为什么女主不离开这个家,明明女主勤劳能干,就算离开这个家,她想要活着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稍微长大一点看到的就是青春疼痛文学,当然,她慕挽卿是完全看不下去这种哭哭啼啼动不动堕胎退学的电影,尤其是等她上了高中被刷不完的理综和数学试卷折磨的没时间休息的时候,她更加不屑于那些破电视剧电影。 甚至还要破口大骂一句,拍的什么鬼,几个人高中是这样的嘞?尤其到高三,忙的许多小情侣都逼的没时间约会,就连下课,除了上厕所的,桌上趴的全是人头,班级里死气腾腾,就连掉只笔在地上都能听见。 再大一点就是大学校园偶像剧和古偶仙偶的袭击,大学校园偶像剧慕挽卿看不上的原因同上,一点也不写实,简直是和他们的生活搭不上半点边,看了没有代入感,甚至感受不到男女主之间的爱情多么深多么感人,只有说出的假,还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假。 古偶仙偶更是离谱到底,不管多甜多虐,基本上的思路都是把女主塑造成一种需要男人宠,需要得到男人爱才算成功,才算完美。各式各样的女配算计女主针对女主,都是为了突出男主有多优秀,女主有多幸运。 可慕挽卿看到的,更多的是可怕,她自己反思过,若是她是女主,她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不断给她带来生命危险的男人,一个连自己周围的烂桃花都处理不好,需要自己来防来挡的人,要着有什么用? 就连从小到大,从农村到大城市,慕挽卿遇到过的不同阶层和学历的男人女人,他们的思想和认知都默认女生不结婚不找对象是不正常的,作为贤妻良母远比做个精致的单身狗要强。 平常被骂就算了,过年看个春晚还要被内涵单身是狗,差点把她膈应死了。 尤其是再想到古代的贞节牌坊、裹小脚还有所谓的祸国妖妃什么的,她就更膈应的慌。 “老板,来个莲花灯。”夏侯洺放下几个铜板,接过莲花灯递给慕挽卿,“送你。” 慕挽卿也没有客气,接过莲花灯,摆弄着莲花灯底下垂挂的流苏,“我还以为你会扔下一锭银子,告诉老板不用找呢。” “夏侯家虽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夏侯洺递了包桑果给慕挽卿,“味道不错,你尝尝。” 慕挽卿正准备接过油纸包的桑果,却被暗处飞来的银针打落,抬头望去,隐约能看到躲藏于树丛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与慕挽卿对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恨意,两只手夹满银针,又朝慕挽卿丢了过来,夏侯洺趁机抱住慕挽卿躲闪,本打算上前捉拿敌人,又怕落单的慕挽卿受到伤害,便只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