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湖》 第一章李落弟 明周22年,大周迎来众学子寸阴若岁的日子。 今天就是张榜日,天刚亮,童学府的大门口早已被翘首企足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还没有出来贴榜啊!” “急死个人啊!” “是啊!是啊!我昨晚通宵没睡,天没亮就过来了!” “只希望能榜上有名,这样我刘家祖坟就冒青烟了!”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人声鼎沸,无不彰显出此次张榜的重要性,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着紧张,期待,着急等各种表情。 明周由萧武帝建立,在位期间,崇武抑文,好战喜功,多年来四处征伐,导致国家民不聊生,匪患皆起,又因武人居多,导致各种各样的帮派兴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厮杀。 当江湖各种势力达到一定程度,对朝廷就有了威胁。 因多年征战,导致国库虚空,国家差点四分五裂。最大原因除了战争,更多的是没有文人来治理朝政。 因此明周18年,萧武帝正式建立周学试。凡束发之上,皆可报名参加考试。 考试分三个阶段,初学,高学,童学。在最后童学328个名单上留有名字,那就恭喜中榜,可被朝廷录用,分封职位。 “落弟,怎么感觉你不着急呢?” 在围观群众后方的一个卖油条桌位上,一个外观淳厚的中年人一脸无奈的看着旁边悠闲自在喝豆浆的年轻人。 此年轻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是飘飘逸逸,不扎不束,阳光撒溢在那轮廓分明,极为俊俏的脸庞上,霎是好看。 他便是李落弟,旁边的中年人是他堂哥,李平。 “要不大哥我挤进去帮你看看!” 说着便想起身。 “大哥,你莫急,是我的总归是我的,不是我的,总归也不属于我。” 李落弟擦掉嘴角的油条渣,把李平拉了下来,轻笑道。 “话虽如此,但当哥哥的这会儿心里着实着急,如若考不上,不仅没法给你爹娘交代,回去你嫂子指不定怎么收拾我。” 李平苦笑道,随即又觉得不对,连忙道,“当然哥哥指定相信你能榜上有名。” “那就是了,先喝豆浆吧!都冷了。” 这个时候怎么有心情喝得下去,李平想着,但看着李落弟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当下也不好说什么,随意把碗中早已被豆浆泡的稀胡的油条,往嘴巴里送,大口咽下。 看着堂哥这样,李落弟无奈一笑,他不着急吗?不,他比任何人都急,这次童学试上必定榜上有他的名。 只要通过童学,他就能从学子蜕变为书生,成为书生就能入官,有更多渠道去查那个案子。这是他终身目标。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让原本沉寂下来的众人再度喧闹起来。 只见童学府大门打开,率先涌出一队士兵,把持着众人,随即几个官员便拿着榜单贴了上去,待贴完后,便对众人说道,“此次童学328位书生已经产生,希望中榜之人能够身系国家,忧国忧民,当然没中榜之人也不要灰心,来年...... 洒洒扬溢了一大堆,当然更多的是鼓舞那些没有中榜单的人,因为太多的人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童学上。 待这个官员念完后,便退了下来,早已等候不急的众人忙围了上去。 ”那个王八蛋在后面一直挤我!“ ”别挤,挤什么!“ 榜单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沸沸扬扬。 ”落弟,你身子骨弱,在这儿待着,“李平挽起袖子,跃跃欲试,”哥哥帮你挤进去看看。“ ”大哥,莫慌,看我的。!“ 只见李落弟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轻轻咳嗽一下,随即冲着人群大吼道,”谁的纹银落地上了?没人领,我可揣兜里了!“ 话音落下, ”哪儿呢?哪儿呢?我的纹银掉哪儿?“ 后方的一大片人顿时寻声过来,连榜单都顾不得看,反正榜单在哪儿也不会飞。 ”真不要脸,那是我丢的纹银,怎么成你的了。“ ”那是早上我母亲给我买早饭的钱!“ 众人纷纷出声,然后眼睛一直紧盯地下,四处找了起来。 在众人还在低头寻找时,李落弟已经在李平堂哥目瞪口呆中疯狂挤了进去。 ”老天保佑,如果此次高中,我愿意终身吃素。“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李落弟总算挤了进去,来不及理会全身的汗流,在榜单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起来。 从前到后,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自己的名字。 ”我中了,我中了!“ 围观人群中时不时爆发难以掩饰激动的呼喊声。 每次听到这些,围观学子心里就被揪了一下,意味着名额又少了一个。 看到了,第十九名,赫列在第十九位,李落第。 寻找了一会儿的李落弟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总算落地,旋即涌上难以掩饰的兴奋。 ”落弟,中了没?“ 李落弟肩膀被轻轻一拍,随即转过头便涌入在眼前的是李平极为紧张的脸庞。 不想让自己的堂哥再担心,李落弟露出温煦的笑容,但眼中也难掩激动,”中了,第十九名。“ ”真的中了!“ 李平惊喜交加,随后看向了第十九名的位置,金灿灿的三个大字,李落弟。” “第十九名!我弟弟好样的!” 李平兴奋的大吼道,随即似是炫耀般继续大喊,“不愧是我李家的种。” 旁边的人则是一脸羡慕嫉妒狠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 李平浑然不觉,喜乐道,“走,落弟,回去让你嫂子给我们炖猪蹄吃!” 李平搂着李落弟大摇大摆的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走了出来。、 李落弟似无奈的看着堂哥一脸得瑟的样子,随即又感觉温暖,在爹娘不在的日子,大哥大嫂犹如父母一般细微的照顾着他。 “对了!” 走到一半,李落地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落弟!”李平笑道。 刚刚的誓言不算,我说的终身吃素是除鸡鸭鱼肉,羊牛肥鹅,山珍海味等。 李落弟默默念叨着,随即转头对着后者笑道,“嫂嫂肯定等急了,我们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走走走,赶紧回去吃猪蹄咯!” 第二章它知道答案 上京乃大明周首都,这里大楼林立,雕梁画栋。干净宽敞的街道上,两侧全是吆喝叫卖的商铺地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一片欣欣向荣。 “这上京可真是繁华!” 走在街道上的李落弟,时不时的打量着四周,赞叹不已。 “也是,虽然落弟你来上京已有半年之久,但那时心思全在周试上,也没怎么好好逛逛上京。”李平拍了拍落弟,俨然一副本地土族,“等过俩天当大哥的我好好带你去潇洒一番。” 就大哥你这胆量还敢带我出去潇洒一番,李落弟表面应答,暗地诽谤不已。 “大哥,你看前面有卖零嘴的!”李落弟指着前面卖果脯小摊,笑道,“我买点回去给果儿尝尝,她可是想念好久了。” 果儿是李平女儿,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红彤彤的脸庞极为可爱。 “这个...” 闻言,李平有些犹豫,”果儿她娘才嘱咐不能给她吃太多零嘴,对牙口不好。“俨然一副妻管严的样子。 “没事儿,今弟弟我中举为书生,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嫂子她不会说什么。”李落弟笑道,“再说果儿也缠了我好久,让我给她带些零嘴,孩子少吃没关系的。” 听到李落弟这一说,李平一想也对,旋即有些忸怩道,“那待会儿果儿她娘追问起来就说是你买的哈!” “知道了,赶紧买回去,等着吃猪蹄呢!” 两人快步走上前去。 “老板,来两串糖人,一把蜜饯,桂花糕和枣泥糕一样来点。” “好勒,您请好吧!” 卖零嘴的小贩,麻利的把这些东西装好,“一共十三文钱,您拿好!” 付了钱后的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瞬间吸引了两人。 “王八羔子,敢抢爷爷的钱,活得不耐烦了吗?” 人群散开,只见一个大汉系着白围兜,拿着擀面杖,一脸凶神恶煞的恐吓着吓倒在底的瘦弱乞丐。 “这位大爷行行好,放过我吧!这吊钱是我亲戚给我娘治病钱啊!” 瘦弱乞丐满脸泪痕,说罢立刻跪在这个大汉跟前,磕了起来。右手还紧紧拽着一副草药。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王老四。” 围观群众似是认出这个拿擀面杖的大汉,好奇问道。 闻言,王老四一个擀面杖给乞丐敲了过去,不屑道,”这臭乞丐,来我铺说是想乞讨个肉包子吃,我看他可怜准备给他一个。谁知他看到我打开抽屉里的吊钱,见财起意,拿了转身就跑,这会儿被大爷我逮到了。“ ”冤枉啊!“ 话音刚落,乞丐顾不得什么,随即向群众哭诉道,”我老娘病卧在家,辛得一远方亲戚施舍给我一吊钱,让我去给我娘抓药,再回来路上,问得肉包子香味,想着老娘辛苦大半辈子还没闻着过肉味,就想着买个肉包子回去给老娘。“ 乞丐擦了擦泪,继续哭道,”谁知王老四看着我上门,以为我乞讨,就打发着我走,直到看着我从怀里拿出这吊钱,贪婪不怀好意,倒打一耙,说我拿走了他的钱。“ ”事实经过就是这样,请各位为我做主啊!“乞丐顿时向四周跪了下来,不停磕头。 这番模样,顿时让四周百姓同情起来。 ”王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就是,怎么能拿人老娘救命钱啊!“ ”这会天打五雷轰的。“ 闻言,周围百姓七嘴八舌起来,在古代百姓都是极为淳朴善良之人,听到这儿纷纷打抱不平。 ”王老四,你胆挺肥啊!“ 突然,人群中涌出几位衙役,领头人对着王老四不客气喝道,”居然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见众人对他纷纷攻击,尤其走出来的几名衙役,让他顿时阴晴不定,随即只能大喝道,”别听这臭乞丐一面之词,他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吊钱是他的?“ ”我能证明这吊钱是王老四的!“ 当王老四话音落下,只见人群中挤出一个瘦小,留有八字胡的男子,眼睛溜溜直转,说道,”这一吊钱是我今早卖猪肉给王老四,找的零给的他。“ 瘦小男子叫张三,是西街一个卖猪肉的,人品有些不行,经常给街坊邻居,缺斤少两的。 ”对对对,这吊钱是张三今早给我背猪肉过来,特意给我找的零钱。“见张三出来证明自己,王老四眼前一亮,随即肯定道,”当时我在剁肉馅,察觉不够了后,便让张三给我送了过来。“ 见此场景,李平用胳膊肘了肘李落弟,轻声道,”落弟,该不会这吊钱真是他们两的吧!“旋即又很同情的看着倒地不停哭喊的乞丐。 闻言,李落弟没有说话,只是暗暗观察着两人和倒地哭喊的乞丐。 ”那本捕头问你们,居然你们都说这钱是你们两人的。“似是沉吟了一下的衙役,问道,”那你们该知道这吊钱的数目是多少。“ 刚说完便立即对乞丐道,”你先别慌说,让他俩先说。“ 说完虎目严厉的看着王老四,张三,”说说吧,你俩!“ 这捕头还挺不错,思维转换也挺快。李落弟看了看他。 ”这个...“ 闻言,王老四眼神略微慌张,求助般的看了看张三。 张三全然不顾王老四担心的眼神,淡定自如的看着衙役几人,”刘捕头,若我断定不错的话,这吊钱上的铜板个数是八百三十七枚。“ 说罢,张三洋洋得意的对着地上略有失神的乞丐说道,臭乞丐,我说的可对。” 随即不管乞丐怎么想,对着四周百姓拱手道,“诸位乡亲父老,数目对不对让这个乞丐拿出来现场核对,若数目出错,我张三甘愿跟刘捕头回去,如何处置我一声不吭。” 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数目对了,我也不会让这乞丐受什么惩罚,毕竟,人在饥饿的时候也可能会做出一些愚蠢之事。诸位不妨想想,一个乞丐怎么会有亲戚能拿出给一两纹银给他。” “怎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小乞丐不如你先拿出钱来,数一数,这数目对不对。” 四周百姓,闻言后说道。 “这...数目是对的,我刚抓了草药总归花了一百六十三枚铜板,现在的确还剩八百三十七枚。” 乞丐嘴里轻声喃道,随即又摇头吼道,“不可能,你怎么知道这钱的数量?” “这还不简单啊!因为这钱就是我找零给王老四的!” 说完,张三和王老四对视一眼,大笑道。 然后对着刘捕头恭敬道,“刘捕头,这样能证明这个钱是王老四的吧!” 闻言,刘捕头沉默了一下,有些为难。其实他是更愿意相信这钱是乞丐的,所以才让张三先说这个数目,没想到能说对。 ”既然刘捕头那么为难,我们不妨可以让卖药的小二来当场对峙一下。这乞丐不是说他捡药花了他一百六十三枚铜板,让小二来说一下他是否花了这个钱。“ 张三看着犹豫的刘捕头,冷笑了一笑,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乞丐。 ”原来你们几个是暗自勾结好了的!“乞丐看着张三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发疯般的冲向张三。 在众人惊呼中,王老四一个擀面杖再次把乞丐击倒在地。 瘦弱的乞丐怎么可能是他们对手。 ”住手,不可伤人!“ 刘捕头几人喝道。 ”刘捕头你看见了,我们可是正当防卫。” 王老四附和道,“如若刘捕头不能判定这钱是谁的,那就请那卖药的小二过来对峙一下,到时候我们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按照大明周定律,凡抢劫,诬陷者可罚钱三倍以及痛打三十大板。” “要不这钱就不要了,赶紧把药拿回去给你娘煎了喝!” “是啊!万一来对峙,你输了可是要挨三十大板的。“ 旁边围观百姓劝道。 闻言,乞丐使劲咬了咬嘴唇,直至出血都没有感觉。 见状,王老四和张三相视一笑,这吊钱是他们的了。 那卖药小二早被他们收买了。 看着这个场景,刘捕头等人可能大概知道什么,当下阴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 ”这钱其实很好辨认是谁的!“ 就在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黑发白衣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人俊美绝伦,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庞极为好看,他便是李落弟。 ”小子,你谁呀?“ 看见李落弟走出来,张三眉头紧蹙,旋即大喝道。 ”小子,皮痒了,想挨收拾是不?“ 见王老四和张三一脸敌意,李平赶紧冲出来叫道,”干什么?这位可是今天高中十九名的书生,李落弟!何敢威胁?“、 ”此人是书生?“ 见状,张三王老四大吃一惊,现在书生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并且还高中榜举十九名,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啊!” “原来是李书生!失敬!” 刘捕头上前和众衙役拱手道。 “不知李书生有何高见?” 李落弟径直走到乞丐面前,丝毫不嫌弃乞丐身上的污泥,把他扶了起来。 “可不敢书生大人此举!”乞丐慌忙拜谢。 “诸位乡亲父老,其实这钱是谁的,除了他们三人心里有数,其实还有个东西能证明这个钱是谁的?” “是什么东西啊?”、 众人纷纷好奇,当知道是一位书生出来证明。 不止百姓,刘捕头乞丐几人也是好奇不已。 “自然是他怀里的那吊钱咯!” 李落弟弟指着乞丐怀里吊钱笑道。 话音落下,场面瞬间安静了一下。 ”李书生,你是说中吊钱能证明它是谁的吗?“刘捕头有些不确定道,随即眼睛一亮,难道上面刻有乞丐名字?” “没有刻名字,它自己能说话?”李落弟轻轻摇头,笑道。 “哈哈哈哈!” 这时,王老四张三大笑不已,“你是说这钱能说话?“ 围观百姓也感觉荒唐不已,刘捕头和李平等人也是不明所以。 在不远处茶楼雅阁窗户旁,有两人兴致勃勃的打量着。 第三章借盆水 李落弟有些无语的看着捧腹大笑的王老四和张三。笑吧,等会儿有你俩哭的时候。 “你刚刚说,你是今早送猪肉给王老四时找的钱?”李落弟轻笑着问张三。 “没错!” 张三止笑后,大声回答。 他倒是想看看眼前这白面书生耍什么花样。所有一切有利的方向都是朝着他们。 “是亲手把钱递给王老四的?” “废话,不是用手难道是用脚啊?” 得到确定的回复后,李落弟也不生气,当下转头又问王老四,“那么当时你是在剁肉馅是接过的这钱?” 见李落弟这样问,王老四虽然奇怪,但看了一眼张三神色后,用力点了点头,应道,“当时我剁肉馅后接过的钱。”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李落弟转身望向四周百姓,略微作揖,“各位街坊邻居,可否行个方便,借我一盆水?” “老婆子我去给你拿!” 话音刚刚落下,一位老妇人便往自己家门前去。 不一会儿老妇人便抬过一盆水来。 “后生,你要的水来了!”说罢,一脸好奇的看着李落弟。 不仅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同样带着好奇,疑惑。 “各位,马上这钱就能证明它是谁的啦!”迎着众人奇惑的目光,李落弟对着这名乞丐,温和问道,“还未请教你名字?” 见李落弟突然问自己名字,乞丐楞了一下,回过神后忙道,“书生大人叫我狗蛋就行,这是我娘取的,意味着好养活。” “狗蛋,你怀里的吊钱今天没有让任何人碰过吧?且你的手今天也没有碰过肉包子或者带肉之类的东西?” 李落弟一连问两个问题,狗蛋听后,想了一下,确定道,“大人,从我亲戚给我钱让我给娘治病,我这钱就从来没有离过身,没有任何人触碰过。至于摸肉,那就更没有了,原本还说买个肉包子回去给俺娘吃,那成想包子没买到,还被人恶言诬陷一番。” 说到这儿,还狠狠的瞪了一眼王老四两人。 听完,李落弟继续道,“那你这钱可否借我用一下?” “大人要用,拿去用便是!”闻言,狗蛋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摸出一吊大钱。 “还真有那么一大吊钱!” 周边百姓叽叽喳喳。 见狗蛋摸出吊钱,王老四和张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里面看到了贪婪。 “不用给我,你只需要把这一吊钱放进这水里就行。”李落弟指着地上这盆水,说道,“然后真相就会从水里出现。” “这答案还能从水里面出现?”张三不屑一顾,”荒唐之极。“ ‘放进去吧!” 李落弟不予理会,鼓舞着狗蛋把钱放进水里。 见其鼓舞的眼神,狗蛋一咬牙,就把钱放进水里面。 如果不能证明这钱是他的,他也认了,因为李落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人,会问他的名字,给予了他尊重。、 这种尊重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万众瞩目之下,吊钱缓缓沉入水盆。 半响,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应啊!” “看不出来有何不同啊!” 见众人纷纷疑惑,李平轻轻碰了一下李落弟,担忧道,“这个怎么证明这钱是那乞丐的啊!” “李大书生,这如何解释啊?” 王老四仔细观察,确认这水没有什么变化之后,松了一口气,略微嘲讽道,“不是说这钱会证明它属于谁吗?” “李书生,胡言乱语可不是一位书生该有的习惯。”张三随即附和道。 紧接着刘捕头也赶忙上前,虽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的疑惑和怀疑隐藏不住。 “各位先别着急。” 李落弟丝毫不慌,淡淡一笑,“刚刚张三和王老四都说这钱是经过他们之手,且都是触碰过猪肉。” 李落弟端起水盆,让众人仔细观看,“诸位请看,凡是接碰过肉畜类的铜钱,上面定然沾有油渍。而这水浮面上却干净异常,除了有些许污垢,却没有我们期待的油渍散开。“停顿后说道,”这证明了什么?“ 李落弟淡淡的看了一眼王老四二人。 ”我明白了!“ 在众人正思考李落弟这句话时,李平猛然一拍大腿,大声道,”如果这钱是他二人的话,那这水面上定有猪肉的油渍,然而这上面却没有!“ 听言,李落弟给予了其一个大大的肯定眼神。 ”哦,刚刚王老四和张三都说了这钱是他们送肉和剁肉时拿的,那么当时这手就一定还沾有油渍,因此这串吊钱也沾了上去。而这水面没有油渍,就证明他二人一定说了假话!“ 四周百姓有人回味神后,顿时恍然道。 ”没错没错,那么这钱毋庸置疑就是这乞丐的了!“ ”真没想到这二人如此狼心狗肺,诓骗人家救母的钱!“ ”就是,就是,送去衙门!“ 醒悟后的众人纷纷怒吼,仗言道。 ”王老四,张三你二人还作何解释?“ 刘捕头带着几名衙役走到他们跟前,冷冷问道。 ”这......“ 刚想张口解释的两人显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想要解释又感觉有些苍白无力,并且现目前显然惹了众怒。 ”把他二人带回衙门,秉公处理!“ 瞬间,几位衙役如虎般把心如死灰的王老四二人铐了起来。 ”狗蛋,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作为污点证人。“刘捕头随即转向狗蛋道,”放心,不会太久,该有的赔偿也会让他二人尽数补给你。“ ”多谢刘大人!“狗蛋拿回水盆里的钱,感激道,”可否让我给我恩人道谢一番。“、 说完便朝李落弟跪了下来,痛哭道,”多谢李书生大人仗义执言,救了狗蛋和其母亲一命......狗蛋无以回报,给您磕几个响头,祈祷您今后一路高进,身体健康。“ 李落弟连忙把狗蛋拉了起来,”举手之劳,赶紧处理完回去见你母亲,千万别让她老人家等久了。“ 被拉起来的狗蛋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这个情自己以后一定报答。 ”多谢李书生!“刘捕头走近,重重抱拳。 李落弟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待几人走远,人群散后,李落弟拍了拍李平,笑道,“赶紧回去吧!这一耽误,大嫂指不定等着急了。” 刚想说些什么的李平顿时想起,现在时候不早了,估计家里那位早已等候的有些不耐烦了。“ 两人离去后,还能依稀听到李平对李落弟的夸赞。 茶楼雅间, 一女子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一袭红衣,模样端庄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着一条青色的发带系着,雪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色,煞是美丽,凤眸涟漪,引人无限遐想。 良久,茶位的另一年轻黑衣男子思喃道,”这人还真是细致,仅从一盆水就能判断谁真谁假。“ ”龙头,你觉得呢?“ 黑衣男子似乎有些不敢直视红衣女子,略微小心问道。 ”哦,就那样吧!“ 女子懒懒回答道。 第四章 来福客栈 北街头,靠近北城大门口。 这里依旧繁华喧闹,但是比起童学府的东街,还是要弱上几分。这里更多的是一些流动性很强的小商贩摊,过往的群众大多都是平民百姓。 在这个地段,有一家来福客栈比较出名,因出色的菜系,和平民的价格让它远近闻名。 客栈大堂, 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正来回的走动,神色中夹杂着几分担忧。 “掌柜夫人,您从早上就已经在大堂走了好几圈了,歇歇脚吧!” 旁边一伙计轻声劝道。 “是呀!娘亲,您先坐会儿吧!我给你看看我刚刚抓的蚂蚁!” 妇人旁边一扎着羊角的小女孩儿,刚从地上抓起一只蚂蚁,炫耀般的给她看,大大的眼睛带着希冀。 “李果儿,给你说了几次,不能打扰蚂蚁搬家觅食。” 妇人回过头,假装气愤的对着李果儿说道。 “妈呀,娘亲好可怕!” 李果儿做了一个鬼脸,迅速跑开。 妇人便是来福客栈的掌柜夫人,柳烟。 “按理说,应该早放榜回来了啊!”柳烟看着门口,轻声喃语道。 不会没有中榜吧?为了这次考试落弟可是付了很多心血在里面的。“柳烟眉头紧蹙,随即又不安的来回走动。 今天来福客栈早早打烊,就是望李落弟高中后,众人好庆祝一番。 如果没中榜,我该怎么安慰呢? “夫人,我们回来了!” 门口处,李平和李落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夫人,赶快把猪蹄炖好,烧只大鹅,再来个白灼大虾,李平还未进来,声音便由远及近,洋洋自得道,”对了,再来个白菜煮豆腐,再来壶上好的女儿红,今天必须喜庆喜庆。“ ”胆肥儿啦?还敢喝酒?”柳烟眉头轻皱,怒声道,随即又感觉不对,回过神来,喜上眉头,“落弟中榜了吗?” “落弟这水平,高中不就像过清晨的大马路一样轻松吗?” 李平走了进来,随意接过伙计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后又道,“也不看看是谁教的?主要是教的好!” 李平洋洋自得,不由开始吹嘘起来。 “去去去,落弟高中,那是他自己有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字不识一个。” 柳烟从伙计那儿接过热毛巾,递给李落弟关切笑道,“正值初冬,走了一天,先擦擦脸。” “谢谢嫂嫂!” 李落弟接过热毛巾,擦过脸后,瞬间感觉脸上清爽好多。 “夫人,我这会儿就让后厨把饭菜热一下,给掌柜和李公子接风洗尘。” 旁边伙计乐呵呵道。 “瞧我这记性!”柳烟轻拍脑门,拉着李落弟笑道,“一路肯定饿坏了吧!准备准备,开始吃饭。” “落弟哥哥,你给果儿带什么好吃的没有?” 闻声赶来的果儿蹦蹦跳跳,拉着李落弟衣袖撒娇道。 “出去一趟,肯定得为我们可爱美丽的果儿小公主带好吃的回来!”李落弟从怀里掏出那一袋零嘴儿,果儿见状,急忙抢了过来。 “呀!果儿最喜欢的糖葫芦!”果儿欢喜的打开袋子,“还有蜜饯,桂花糕。” “果儿,这些零嘴儿得少吃,吃多了对牙......” 还未说完,果儿连忙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柳烟,“娘亲先吃!” 见果儿大大的黑眼睛带着希冀的看着自己,柳烟无奈的笑了一下,微微弯身,张开红唇,把桂花糕吃了进去。“ 古灵精怪,李落弟对着果儿暗暗比个大拇指。 ”这里面有两串糖葫芦,一串果儿吃,一串落弟哥哥吃,桂花糕给娘吃,红枣糕和蜜饯给......" “果然还是果儿心疼为父。”一旁的李平欣慰不已,大有一副女儿长大了,不愧是小棉袄。“ 果儿咬了咬小指头,歪着脑袋冥思,这般模样霎是可爱。 ”红枣糕和蜜饯还是果儿吃,这有一块损坏的枣糕就给爹爹吃吧!“ 果儿看了看口袋里的零嘴儿,嘻嘻笑道。 听到这儿,李落弟差点笑出声。 至于李平,则一脸无奈的看着犹如松鼠嚼食般的果儿,两腮塞得鼓鼓的。 这小棉袄,似乎有些漏风了。 ”娘子你过来一下。“见小棉袄破风,李平一脸神秘的呼唤柳烟。 ”干啥?“ 柳烟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 见柳烟走近,李平从怀里摸出一盒胭脂,讨好道,”东街胡庄出了一个新款的胭脂,为夫觉得只有这款胭脂才能配得上我貌美如花,国色天香的娘子。“ ”落弟和果儿还在呢?“霎时,柳烟脸微红,急忙收了起来,微嗔道,”今天饿坏了吧!我早让厨房给你炖了你喜欢的大猪蹄。“ 高呀,李落弟满脸惊呼,堂哥,证明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晚饭,很少喝酒的李落弟也破例的喝了好几杯。 ”行了行了,让落弟少喝点,明天落弟还要去童学府领他成为书生的徼文。 大明周,凡是高中书生者,须第二天巳时去童学府领取书生证明,盖有大明周童学府章印的徼文。 因李落弟第二天早早便得去童学府,所以喝酒点到为止,便早早各自回屋休息。 李落弟回到自己的房间,解开衣裳,泡了个温水脚,水温的舒适从脚底传来,让李落弟一阵舒爽。 “泡脚真舒服!” 李落弟舒服的伸了伸腰,随即从怀里摸出一支毛笔,静静打量着。 这支毛笔和其它毛笔有所不同,笔身由煅银打造,毛身则是由稀有的白狼毫组成。 爹,娘,我现在已经高中榜举,等明天徼文一发,我就正式成为书生,后面分封官吏时,就有机会去查你们这个案子了。 李落弟重重的握着毛笔,喃喃自语。 客栈大堂,李平还在喝着女儿红,就着花生米,脸上微醺,不停说道,“我总算对落弟的父母有个交待了。“ 一旁的柳烟脸上却有些愁容。 见状,李平问道,”落弟成为书生,你不高兴吗?“ ”哎,也不是不高兴,只是落弟成了书生,那将来必封官,且十九名的官肯定不小,“柳烟摇摇头,轻叹道,”只是怕他当了官会用自己的渠道去查他爹娘的这个案子,落弟爹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落弟将来不能......“ ”行了!“李平轻轻打断,道,”这个落弟有分寸,我们就不要过多干涉,再说这个事情本来就疑点颇多。“ 砰砰砰! 突然,敲门声响起,打乱了李平接下来的话语。 ”这么晚了?是谁啊?" 李平有些疑惑,当下喊道,“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客官想吃什么明早儿来。” “我们不吃饭,住宿。” 门外传来粗狂的声音。 “那么晚了,伙计门都睡了,要不打发走吧!”柳烟想了想,轻声道。 “也对,”李平刚想拒绝,外面又喊道,“我们出双倍价钱。” “这样啊!那客官里面请!” 闻言,李平忙去开门。 见状,柳烟轻轻摇头,便先回二楼房间休息。 第五章萧遥 第二天一大早,李落弟天还未亮,便早早起了床。 没办法,实在睡不着觉,可能想着今天将正式成为朝廷认证的书生,兴奋的睡不着觉。 李落弟打了一盆凉水,便洗漱起来,虽然已至初冬,早晨略微寒冷,但他已经习惯用冷水洗漱,这样人的精神状态会更好一些。 简单收拾一番后,李落弟便准备出门去吃个豆浆油条,暖暖身子后,再去童学府领取徼文。 刚出西院,便见一人鬼鬼祟祟,在后厨门口东张西望。 “侯三,大清八早的你在厨房门口干什么呢?” 李落弟走近便看清楚此人是客栈大堂伙计侯三,好奇道。 ”啊!“ 显然被吓了一跳的侯三突然一声惊呼,随即神色略微紧张,看清来人是李落弟后,磕巴道,”没没......没什么,就是...“ 见其半天答不上来,李落弟看了一眼厨房,恍过神来笑道,”一大早就嘴馋了,走,请你去吃豆汁油条。“ 闻言,侯三回过神来,连忙道,”小的我一会儿还要去打扫大堂,就不跟李公子去了。“随即陪笑道,”今儿李公子要去童学府领取徼文,小的就不去捣乱了。再次祝李公子高中,未来前途似锦。“ 见状,李落弟也不勉强,虽有些奇怪,当下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便拔步离去。 ”李公子,小的我大早上来偷吃,还望......“见李落弟走远,侯三连忙在后说道。 ”放心吧!就算大哥和嫂嫂知道后也不会说什么。” 李落弟笑着应了一声后,便自顾离去。 留在原地的侯三回头望了一眼厨房,神色阴晴不定。 巳时,童学府大门口,李落弟喜滋滋的把玩着手中的徼文,“总算到手了,听府吏说,最迟半个月,自己的任命书就要下来了,到时候自己就是正职官员了。” “赶紧回去把这东西带回去给大哥嫂嫂看。” 李落弟把徼文揣好,大步流星的往客栈赶去。 到了东街,李落弟拿出童学府刚刚补贴正式成为书生的十两纹银,想到,“先去布庄给大哥嫂嫂,还有果儿拿几匹上好的绸缎。” 没走几步,便见前方一小贩摊挤满了不少人,旁人的吆喝,大笑不断。 见状,李落弟有些好奇,便挤了进去,原来这是一个对对子的商摊,里面的商品形形色色,琳琅满目。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文钱可有三次答题机会,中四等奖可得精美雕刻一份,三等奖可得木簪一支,二等奖可得上好绸缎一匹,一等奖可得霸王蛐蛐一只。”商贩男子口若悬河,不停的给围观群众推销着。 场中有几位读书人,正摇头苦恼的冥思着摊摊上的几个对子,时而高兴,时而苦恼。 围观的人群不在少数,真正参与的少之又少。 这种敢于出对子的商贩,拿出的对子必定是极难的,一般的文学水平,根本难以解答,否则商贩不是亏大了。 赔钱的买卖谁愿意去做? 李落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其中有一锦衣玉带的小胖子,出手阔绰,在场中屡败屡战,旁边有两三名读书人围绕其旁,纷纷出谋划策,但是一直在一题卡着不动,这可急坏这小胖子,怒骂道,“本少爷府中不养闲人,如果不能帮我把霸王蛐蛐拿到,就哪儿来,滚哪儿去。” 李落弟原本不想参与,但是看到奖品中有绸缎一匹,便决定试一试。 “老板,是十文钱参与吗?” 打定主意后,李落弟便对着商贩说道。 ”是的,这位公子!“商贩连忙应道,随即笑道,”这位公子想玩一玩。“ ”这是十文!“ 李落弟摸出铜钱,便走向商贩给的第一个对子。 上联;美花多映竹 求下联。 李落弟略微思索后,便答道,”乔木自成林。“ ”老板,可对!“ 闻言,商贩略微惊讶后,笑道,”这位公子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接下来看下一题,是猜字谜,分上下两题。” “公子请看上题字谜;上气接下气,猜一字。” 这个也很简单,李落弟脱口而出,“上气,用上面偏旁,下气用下面偏旁,组成一个字就是乞丐的乞,我可说对。” “这位公子可以啊!”见李落弟快速答出,当下不免赞道。“ ”咦,这位公子可真厉害啊!连答两题。“ ”长得也挺俊俏!“ 旁边有大姑娘羞红着脸,低声交谈。 当李落弟连答两题后,成功吸引了人群的注意,都把目光从那小胖子转过来。 ”接下来下题这个字谜就有些难度了,公子请准备!”商贩露出下题字谜;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倒有些阴阳怪气。打一字。“ 话音落下,围观群众纷纷交谈道,”这听起来就很难!“ ”上无半片瓦是什么意思?“ ”这位公子能答出来吗?“ 听着众人纷纷说着很难,商贩得意一笑,道,”公子如何?“ ”上无半片瓦指什么都没有,下无立锥之地则说容身之地很小,腰间挂一个葫芦则指圆形的东西,像形借一种扣,可理解为斜着一点,阴阳指祸福吉凶,能推算出来那就是一个字,占卜的卜!“李落弟说完对着商贩老板笑道,”我答的可对?“ “这...公子才思敏捷,佩服。”商贩嘴巴缓缓张大,随即苦笑道。 “公子答对两题,已得四等奖和三等奖,是否继续。” “继续!” 李落弟轻声应道,开玩笑,他可是冲着绸缎来的。 “下一题,对子,上联;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 “公子答对,下一题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题我来答。”只见那小胖子气势汹汹打断道,“我说老板可不厚道,本侯......少爷那边题那么难,这小子的这边却那么简单。我答对了你可算我赢,本少爷赢了四局,加上这局就五局了,赢了可得把那霸王蛐蛐给我。” “这......” 商贩一脸为难。 “本少爷也不为难你,这个赏你的。”小胖子不想废话,随手扔过一锭元宝。 “我是没问题,主要是这位公子。” “本少爷再给他一坨银子不就得了!”小胖子不耐烦打断,随即想从包里摸银子,摸了半天,没摸出来,后知后觉,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对着李落弟道,“小子,今儿我没带够银子,等来日必定补偿给你。” “无妨!”李落弟无所谓的耸耸肩。 从穿着打扮上来看,这小胖子非富即贵,且直来直去,本性还是比较不错,李落弟愿意卖个人情给他,再说他可不相信这小胖子能答出来。 “小子挺合我胃口,本少爷记住你了。“说罢,小胖子转头对着商贩道,”这会儿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您请!“收了银子的商贩眉开眼笑。 ”这题的下联便是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小胖子胸有成竹。 额,商贩闻言,一脸懵逼,不光是他,李落弟也是目瞪口呆。 周边的群众更是静默几秒,随即便迸发出哈哈大笑之声。 不知众人为何发笑的小胖子奇怪道,“本少不是答对了吗?” “这...位少爷我上联可是七位数啊!”商贩小心组织语言道。 “本少说的就是七位啊!” “这......”商贩不知作何解释。 见众人继续发笑,有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胖子才回过神来,当下尴尬不已,自己对的明显超过七位数了。 见状,李落弟轻轻摇头,便附身上前对小胖子说了句悄悄话。 闻言,小胖子眼睛微亮,当下仿佛重拾自信,大声道,“本少爷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接下来是本少的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老板,可对?“ ”这位少爷可真是...才高八斗。“商贩闻言,嘴一扯,恭维道。 围观群众嘴边不屑之情难以掩饰,这不是旁边这公子悄悄告诉你的答案吗?脸皮真厚。 ”好了,废话少说,本少的霸王蛐蛐能给了吧!“小胖子可不管其他人的想法。 ”能给,能给,”哪怕这小胖子猜不中,商贩看在这元宝面子上,也会把这蛐蛐给他,这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哈哈,这位兄弟,本少欠你个人情。“小胖子拿到蛐蛐后,对着李落弟友好的拍着肩膀笑道。 这霸王蛐蛐总算到手了,今晚定杀得其它几个蛐蛐屁滚尿流。 ”对了,本少姓萧,单名一个遥字!小兄弟怎么称呼?“ ”李落弟!“ 第六章 李平入狱 繁华喧闹的街上, 李落弟和萧遥边走边交谈着。 因为最后关头,李落弟帮了这小胖子对出那答案,有作弊的嫌疑,所以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对下去,便准备自己去布庄买几匹。 在李落弟帮助下拿得霸王蛐蛐的萧遥并没有立马离去,而是知道前者需要买绸缎,便自作主张拉着李落弟赶往上京最出名的布庄-钱记布庄。拍拍胸脯保证,李落弟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算他头上。 和李落弟一番交谈下来后,萧遥瞬间觉得遇到知己,能找到共同话题的人,因此前后不到两时辰相遇的人便勾肩搭背。 如果熟悉萧遥的人,看到其把手搭在一位年轻书生上,表现得十分亲密,怕是会惊掉大牙。 “李兄这学富五车之识,怕不是碌碌无为之人。” 萧遥似漫不经心问道。 “什么学富五车,不过是死记硬背罢了!”闻言,李落弟轻轻回笑道。 对于这个相识不久,就表现得大大咧咧的萧遥,李落弟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是一个可结识之人。 “死记硬背,怕没那能力,三五下就把这些对子给完美对掉。”萧遥摆摆手,道,“依李兄这等学识为何不考取功名,报效朝廷呢?就好比昨日的周学试放榜,李兄有参与吗?“ ”参与了!“ ”那李兄高中几名!“萧遥连忙问道,这便是其的情商高明之处,并未问是否高中,而是直接询问高中几名。 ”侥幸上榜!“李落弟淡笑道。 ”那实乃李兄大喜之事,也是朝廷之喜,有了李兄这样的人才加入,国家又入一栋梁之材。“ ”萧兄,你这样夸赞,我可是受宠若惊。“李落弟苦笑道。这萧遥也太恭维了一点。 ”那你有没有想过任职那方面哇?刑部,吏部,工部还是户部哇?“萧遥好奇道。 闻言,李落弟摸了摸鼻子,”这个任职方面,童学府说十五日后会统一在麓林圆接封,具体那个板块我也不太清楚。“ ”哦,原来是这样啊!“萧遥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道,”既然如此,当天我也去凑凑热闹。“ ”莫非萧兄也榜上有名?是这届考生?“闻言,李落弟好奇道。 ”我怎么可能会是考生?读书我从小就烦!“萧遥连忙否决道,看其模样,显然对读书有些不感冒。 ”前面就是钱记布庄,我们进去吧!“萧遥换了话题,指着前面一富丽堂皇的布庄笑道。 这里面的绸缎怕是不菲哦,李落弟看了一眼门口那两只气派无比的石狮暗自道。 ”李公子,李公子!“ 正准备进去的二人,被一急促的呼喊声打断。 李落弟回头,便见来福客栈里的伙计白小二正一脸着急的模样跑来,见是李落弟本人后,脸上表情似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气喘吁吁跑到二人跟前说道,”李...公子,不...好了!“ ”慢点说,怎么了?“李落弟见状,赶紧轻拍他后背,急问道。 ”掌柜的......被官府抓走了!“ 来不及喘气的白小二,轻弯着腰,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急道,”现在官府正准备封我们客栈,掌柜夫人让我急忙来童学府这边寻你。“ ”什么!大哥被官府抓了!“李落弟闻言,大惊失色,心感觉扑通一下,两只手抓着白小二衣领,急切问道,”什么理由?大哥犯了什么事情?和人打架了吗?“ ”都不是,是昨晚住宿的一优伶死了。“白小二快急哭了,”官府来了后,仔细探查一番便认定掌柜是凶手,便把他抓进了大牢,说掌柜是什么红莲教。” “赶紧回去,路上再说。”李落弟连忙打断,急冲冲的往客栈赶去,白小二紧跟其后。 “红莲教,又是他们?”原地的萧遥微眯着眼,眼神泛着寒冷。略微思索后,也往李落弟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来福客栈, 柳烟顾不得脸上的泪痕,紧紧抱着怀中哭闹不止的果儿,和一众伙计挤在大堂角落里,眼睁睁的见一名名衙役拿着封条,在客栈忙碌着。 “娘,他们为什么说爹爹杀人?”果儿扬着头,看着柳烟,轻轻抽泣,“还把爹爹抓走了。” “果果不哭,一定是他们抓错人了。”柳烟轻微颤抖着身子,摸着果儿头,安慰道。 客栈突然死人,然后官府来人说死者房间内留有李平手扇,还有目击证人,客栈伙计侯三说昨晚上茅房亲眼看到李平去东院。几个衙役简单查询后便把李平抓了起来,说其是什么红莲教党羽。 这会儿的柳烟身为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突发事情,也有些六神无主。只能祈祷已经成为书生的李落弟赶紧回来,帮衬一下。十几年的夫妻,她根本不相信李平会杀人。 “刘捕头,这些皆是李平的妻女和伙计,是否带走?” 一衙役对着堂中中年男子请示道。 此人便是,当时李落弟判别出那乞丐吊钱在场的刘捕头。 刘捕头看了柳烟等人,犹豫一会儿,道,“等两位大人勘察死者尸体后,再做决定吧!” 说完便让几名衙役好好看守,自己去东院看看那两位大人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干什么的?没看见这里被封了吗?”客栈门外两名衙役对着想闯进来的李落弟几人,忙呵斥道。 “这位小哥,我们是住这里面的,麻烦行行好让我们进去一下。”说罢,李落弟赶忙掏了一锭银子给其。 “这也挺为难的,主要是上面交待了,不让人进出。”衙役看着李落弟塞过来的银子,略些为难道。 ”李公子可是当今朝廷任命的书生,今天才去童学府领的徼文,进去应该没问题吧!“见衙役一脸为难,白小二急忙打岔道。 ”今年中榜的书生?“闻言,衙役一脸惊讶,忙到,”可否看一下徼文。“ 李落弟拿出徼文,两人确认之后,便换了一副笑脸,”恕小的眼拙,您请进。“ 说罢,便放了李落弟几人进去。 大明周,书生具有极高地位,且见五品官员以下,皆可不拜。 第七章几个疑点 客栈东院一房间内, 一男子蹲在一具尸体旁,眉头紧蹙,“死者全身僵硬,面色枯槁,双眼充满血丝,嘴巴张的很大,但诡异的是脸上带着微笑,有一种释然感,又像是解脱。” “看看她颈项处是否有一个梅花印。”男子旁一极为妖娆好看的女子打量着房间的布局,红唇轻启道。 闻言,男子轻轻挑开死者脖处的衣领,赫然看见一个梅花印,其处有一个人类的咬痕。 “又是这该死的红莲教,阴魂不散。”男子恶狠狠道。 “死者是梨花园当家花旦,颈项上的牙印跟之前几个死者相比,要浅很多,面部并不枯萎,证明她和之前那些死者不同的是,她并不是被吸干精气所死,真正致命的是胸前那处刀伤。”红衣女子喃喃自语。 随即对着男子道,“青龙,你觉得为何会多一个刀伤呢?” 青龙想了想,道,“龙头,这红莲教金牌杀手一点红,被你打伤后,消失近两个月,功力倒退,会不会是在吸取这女子精元的时候被这花旦察觉,反抗之下被一点红所杀?“ ”不太像,一点红擅使剑,从未听说过他用匕首,短刀。“被称为龙头的红衣女子轻轻摇头,继续说道,”且从死者伤口来看,使用的利器是一种宽厚的短刀,这种短刀一般用于厨房。” 闻言,青龙指着地上短刀,道,“那应该就是地上这把刀了。” 女子刚想回答,便听见门外刘捕头恭敬道,“两位大人,李书生求见。” “李书生是谁?” 闻言,青龙好奇的看向女子,当见女子没有任何反应,便对着刘捕头好奇道。 “是这客栈掌柜的堂弟,也是今年才高中榜举的书生,他说死者肯定不是他堂哥所杀,并且他还发现了几个疑点。”略微停顿后,刘捕头继续道,“之前他还帮助小人破过一个小案子。” “疑点?” 闻言,青龙摸了摸下巴,略微玩味道,“都有那些疑点哇?” “让他进来吧!”女子打断青龙道,随即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见龙首发话,青龙便让他们进来。 李落弟率先进入,大致的观察了一下房间四周和死者尸体,便不卑不亢的对着女子,青龙道,“书生李落弟见过两位大人。” 虽惊讶于红衣女子绝美的容颜,但李落弟只是短暂停留一下视线,便移动去。因为他知道,他堂哥能否回来就看眼前这两人了,若对自己印象不好,那就无望了。 刚刚在大堂,嫂嫂柳烟给他说了大概情况,昨夜入住客栈的一花旦死在了房间,又有自家伙计侯三作证说今早天刚亮便看见李平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去客人房间。 因为有人证,并且屋内有李平的扇子和一把厨房流失的刀,刘捕头便先让衙役把李平押回大牢。但是李落弟却从这段话里听出了几点疑虑,当即想去找此案负责人。 看到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刘捕头,便上去搭话,解释。然刘捕头却悄悄告诉他此案他没有权限判定,是里面两位大人说了算。 因为这个案子不是普通的案子,上面来人专门接手,县令大人也只能配合。,连京兆府都只能协助办案。 “说说看,你有什么发现?”女子见来人是李落弟后,饶有兴致问道,“说如果说的对给奖赏,说的不对,本司首可是会把你当做李平同党哦!” 之前李落弟判吊钱是乞丐的时候,他和青龙也在场,当时青龙这家伙还夸了他。 见红衣女子这般问道,李落弟虽然有点懵,但还是给门外一脸担心的柳烟和果儿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拱手道,“也谈不上发现,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有几个疑处。” “说说看!” “第一,客栈伙计侯三说今早天未亮,在如厕的时候发现我堂哥李平去厨房拿刀去死者这房间,但是如厕的地方在西院角落,厨房则在后院进门口,这之间可是隔了一层墙,他是怎么看见的?” “第二,听刘捕头说死者房间内留有我堂哥一把扇子,可是现已初冬,并不适合用扇,且大晚上杀人为何拿扇,多此一举?” “第三,如果地上的刀一直留在房间内,那么此刀肯定不是杀人凶器。”李落弟刚刚一进门,便大致打量了一下死者,发现两处疑点,“因为刀正面极为干净,只有刀背后沾有血迹,正常捅人进去,两面必定沾有血迹。” “第四,从死者僵硬程度来看,死者至少是死了一天以上,而侯三却说今早看见我堂哥拿刀进入死者房间,由以上四点来看,这个侯三明显是栽赃陷害,说不定他就是杀人主谋,再不济也是知情者。“李落弟言之有序,井然有条。 其实当听到侯三作指控人,再联想上今早怪异的表现,李落弟就发现不对,再仔细回味后,便发现有可疑之点,便想着看了死者尸体后来验证自己的一些猜想。因此当得知负责案件的两位大人在死者房间内后,便寻有一面之缘的刘捕头帮忙引荐。 当李落弟说完,房间内静悄悄,一根针落地都可闻。 李落弟仅凭柳烟说的整个事情大概,和看了一眼尸体后,便得出好几个疑点,这让青龙和刘捕头等人在惊叹的同时,刮目相看。 尤其柳烟和果儿,当李落弟提出这些问题,细品后就会发现疑点颇多,这就很大机会证明李平是无辜的,当下不免希望起来。 ”不错哦!仅凭看了一眼尸体就能得到那么多有用的信息。“红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李落弟跟前,靠的很近,李落弟都能闻到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只见女子红唇轻启,吐出一股热浪扑在他的脸上,眼神媚蚕如丝,柔情似水,”那小弟弟可否告诉我,凶手又是谁?“ 红衣女子这般,瞬间让李落弟心猿意马,短暂愣神后,脸微红,李落弟轻轻后退,道,”小生不知!“ ”都说书生聪明绝顶,见微知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红衣女子见状退了回去,随即便走向门口,道,”其实本司首也知晓李平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这样如果你三日之内能查到凶手所在那个位置,我便做主放了李平,否则,本司首就判定他是同伙。“随即又对着刘捕头道,”这几日你就协助李书生,查找凶手。” 说完,便走了出去,青龙紧随其后,随即还看了一眼李落弟,暗暗的给了其一个肯定的眼神。 第八章红莲教 客栈门外,红衣女子慵懒的伸了伸腰,露出婀娜,诱人的身姿,这迷人的身段,难以用语言勾勒出来。 身后的青龙见状,不敢多看,随即疑惑道,“头儿,凶手不是一点红吗?怎么还需要查呢?“ 女子闻言,翻身上了一匹枣红宝马,道,”这世上可不止一点红会吸人精血,从咬痕深度来看,一定是一个新手,不够熟练。不过也跟一点红逃脱不了干系,等了那么久,总算露出点蛛丝马迹了。“ ”那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追查这个案子呢?“青龙有些疑惑,这书生虽说聪明,但不至于把这案子交给一个不清不白之人啊。” “无所谓,如果他能调查出来一点红踪迹,本司首不介意送他一场造化。”红衣女子随意道,“这个一点红鼻子跟狗一样,每次都是我们收网之前就逃脱了,像有人通风报信一样。” “头儿,你意思我们司里有内奸?”青龙闻言,眼睛微眯,露出冷冽锋芒。 “也不一定,先去梨花园看看去。” 说罢,两人便骑马向梨花园奔去。 在繁华街道上敢纵马横行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客栈内,李落弟现在还有一些懵,没回过神来。原本他只是想把发现的几个疑点告诉做主的人,好为自己大哥平冤,没想到人直接把查案追拿凶手这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而其却扬长而去。 不仅他懵,刘捕头也很懵,这是什么事儿,那么重要的案子就随手扔给一个不知其名的书生,让他查也罢了,自己还要听命于他。如果是对的还好,万一下一些错误的决定影响结果,那自己这位置也坐到头了。 “刘捕头,这几天可能就得多仰仗于你了。” 回过神来的李落弟弟对着刘捕头微微作揖,不管怎么样,自己大哥的性命还在自己手上,如果查到了,那么这件事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哪里哪里,好说。”刘捕头赶忙回应道,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李落弟还有个书生的名衔,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头,不能和其比。 “李书生,依您之见,现在怎么处理?”既然那两位大人都这么说了,刘捕头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刘捕头客气了,这办案之事我是一窍不通,只能在一旁进行协作,至于真正决策之人还是刘捕头。”李落弟闻言,极为客气道。 “本捕头身为朝廷之人,理应为国效力,这办案勘察是本分。这追拿凶犯没有问题,但动脑子可能就有些愚笨了。“刘捕头回答道,这倒是实话实说,查案不是他们这种人的事情,他们只负责缉拿,再加上刚刚李落弟仅凭其嫂嫂的陈述,就推出很多问题,这一点他是万万比不上。 见状,李落弟也不想继续打官腔,问道,”刘捕头可否把侯三带上来,待我询问一番呢?“ 李落弟很奇怪,无缘无故,侯三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堂哥,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好办,张飞你去把侯三带上来,李书生有话询问。“刘捕头闻言,便对左右吩咐道。 一衙役应下后便往外走。 ”对了,刘捕头我想问一下这红莲教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李落弟根本不相信,刚刚那两人会查不出自己堂哥李平是冤枉的,仅仅因和红莲教挂钩,就不问缘由直接把堂哥打进了大牢。 ”我来解释吧!“ 刘捕头刚想回答,便见萧遥信步进来。 ”你是何人?“见来人,气宇轩昂,雍容华贵。刘捕头疑惑之间,还是出声问道。 ”刘捕头,这是我一结拜大哥,萧兄。“见刘捕头询问,李落弟赶忙答道。 见李落弟这般说,刘捕头便没说什么,除了萧遥此人的气质,更多他也很好奇其能知晓这红莲教什么。” 萧遥对着李落弟轻轻点头,其实在一开始他就和李落弟脚前脚后进了客栈,只是众人都没有太多关注在他身上。当他见到李落弟仅仅只凭一席话就能发现这么多疑点,就觉得其不是寻常人。 刚刚他在门外听见大名鼎鼎的镜明司的司首把这个案子交给李落弟的时候,他很是惊讶,也搞不清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红莲教现于明周七年,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收取一番信徒,传言教会。一直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在当时朝廷可能也知晓,在没有出现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情况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遥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道,“可没想到后面,教会越来越大,信徒越来越多。这领头之人便动起了歪心思,开始收取新进来的教徒香火钱,不满于此后,让其骗取亲朋好友钱财,后来逐渐欺男霸女,残害平民百姓,且游走于江湖各大门派。不仅如此,他们还胆大包天......” 说到这儿,萧遥停顿了一下,继续喝了一口茶。 “胆大包天什么?”刘捕头见其停下,迫不及待问道。他所知晓的便是红莲教欺压百姓,导致民不聊生。 见众人目光都紧紧盯着自己,萧遥得意一笑,润了润嗓子,说道,“明周十三年,由红莲教三大天王,四大护法率领众教策划已久,在道一观刺杀萧武帝!” “刺杀皇上!”刘捕头惊呼。 不仅是他,李落弟和柳烟等人都是瞠目结舌。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说红莲教刺杀过萧武帝,刘捕头总算明白朝廷为什么要血洗红莲教,原来是犯了诛九族之罪,这可是刺杀皇上!“ 在众人惊讶同时,李落弟却在思考,这种秘史,萧遥是怎么知道的? 要么是其身份尊贵,要么他亲眼目睹过此事! ”头儿,不好了,侯三不见了。“ 就在这时,那名叫张飞的衙役气喘吁吁跑来,慌道。 ”怎么回事儿?“刘捕头闻言,惊怒交加,”不是让你们严加看管客栈所有人吗?“ ”小的也不知,听下面兄弟伙说,侯三方才想上茅厕,弟兄们等了一会儿见不出来,进去没看到人后,四处寻找一番,发现墙角有个狗洞,指定这小子从这洞钻了出去。“ ”那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一群吃干饭的。“刘捕头怒踹一脚,吼骂道。 最基本的认证都能看丢,这把其气惨了,这个侯三是关键线索啊! ”刘捕头,当务之急是把侯三找到,第二就是能否让我去探望一下我堂哥,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一下。“ 李落弟略微思索一番,便开口道。如果让这侯三跑掉,那可真有些麻烦,很显然他做了伪证,到底是为什么呢?还有是谁,要陷害自己这堂哥? 第九章大牢 京兆府大牢, 几名狱卒围着一张桌子胡吃海喝,时不时几人还摇几圈骰子。 “张捕头,这是我们掌柜孝敬您的。” 一小厮点头哈腰的朝狱卒领头中年人递了一袋银子过去,“牢里的李平就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 照顾这词咬的格外重。 张捕头放下一个卤猪蹄,随意擦了擦嘴角,用那满是油污的手掂了掂银袋,满意道,“回去告诉你们掌柜,本捕头知道了,定会好好照顾照顾。” “那就有劳张捕头了,您们慢吃慢喝!”得到肯定答复后,小厮大喜,随即给每位狱卒都倒满酒,方才心满意足的退去。 待小厮走远后,一狱卒问道,“头儿,你说这平时杨虎和李平关系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似的,这一次李平入狱,非但没有四处打点关系,反而还落进下石?“ 张捕头闻言,把玩了一下手中银袋,随即玩味道,”没有永久的关系,只有永久的利益,商人追求利益,那不是挺正常的吗?为了一点儿苍蝇小利,背后捅刀子的比比皆是。“ ”头儿,听你这意思,李平这小子入狱和杨虎有关系?“旁边狱卒听后,眼珠子一转,赶忙问道。 闻言,张捕头不屑一笑,随即摇摇头,道,”这可和我们没有关系,既然收了杨虎钱,那我们还是该办事办事。“ ”头儿,您就请好吧!弟兄们做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喝完这杯酒我们就去收拾收拾李平这小子。“ ”也让这小子该!进来半天也不知道打点一下,就会嚷嚷什么冤枉的,自己堂弟会来救自己的。“ ”救什么救,进了这牢房,那就是张捕头说了算,是虎也得趴着。!“ 众人七嘴八舌恭维着,而张捕头却异常喜欢这种拍马屁。 一单独的牢房里,李平满脸焦急的走来走去,他实在没想明白,昨晚入住客栈的花旦离奇死去,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凶手,自家伙计还作证亲眼目睹自己进入死者房间,这下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尤其是听衙役那语气,自己和朝廷反贼红莲教有所瓜葛,这个一旦被落实,那真的是满门抄斩。眼前能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堂弟李落弟,凭他书生身份还有聪明伶俐的脑子。 ”李平,在想什么呢?“ 正当李平在沉思时,牢门外几个狱卒喊道,随即不怀好意笑道,”哟呵,看你这满脸疑惑的表情,哥几个进来给你松松筋骨,好好回想一下。“ 说罢,几人便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见几名狱卒这番模样,显然没有怀起好意,李平往墙角退了退,喝道,”你们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和李大掌柜好好交流一下!“ 牢中狱卒对付一些嘴硬的犯人,他们有很多种方式方法让其张嘴,且还能在犯人身上不留任何痕迹,也是为了防止后期翻供。今天几名狱卒奉张捕头命令,好好收拾一下李平,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出现明显伤痕。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哈!这可是天子脚下!“李平色厉内荏的吼道。 ”我们可不会乱来!“领头的阴阴一笑,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左右领会后,便上去按住其两边胳膊,然后自己便拿出一个湿毛巾,为的就是一会儿让其发不出声音。 ”我堂弟可是大明周书生,你们这般滥用私刑,等他来了后我会一五一十和他说清楚。“李平疯狂大吼。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领头狱卒放下手上毛巾,惊疑问道。 ”我堂弟李落弟可是今年朝廷高中榜举的书生,位列十九名,尔等岂可这般对我!“ 见李平这般说的有模有样的,领头狱卒瞬间有些犹豫,中了书生,就意味着不久后朝廷将会分封职位,到时候可是实打实官职,自己小小的狱卒怕是招惹不起,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几名狱卒犹豫,李平大喜,知道他们畏惧了,随即继续喊道,“不信你们可以查李落弟这个名字,很好查的。” “三哥,我们要不去请示一下头儿!” 见状,旁边狱卒靠前,小声对领头狱卒说道。 这会儿几人突然发现,这银子瞬间如烫手山芋一般,不好拿。 正当几人准备去请示张捕头时,便见几人朝自己走来。 还没等几人回过神来,李平挣开束缚,对着几人喊道,“落弟,我在这儿!” “大哥!” 走在前面的一人闻声,立即快步走上来,隔着牢门抓住李平手,上下打量,“大哥你受苦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李平忙道,“落弟,这一次你可得救救我,官府说我杀了人,大哥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人,你是了解我的......” 见李平语无伦次,李落弟打断道,“放心,我这次来就是来给大哥洗冤的!” 牢中几名狱卒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后,一人便快速离去。 “马三,你们几人在牢房中干啥?” 一同而来的刘捕头,看见几人似乎有些鬼鬼祟祟,当即问道。 名叫马三的狱卒闻言,眼珠子一转,忙笑道,“回刘捕头话,我们几人是奉命前来,看看李掌柜牢屋中是否需要加被子!” 见这架势,马三也不是蠢人,当即对着李平递个眼神。 “这儿没你们什么事情了,该干嘛干嘛!” 刘捕头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觉得正事要紧,当下便准备打发他们走。 “这怕是有些不符规矩吧!刘捕头好大的官威。” 当马三等人犹豫时,张捕头大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刘捕头,淡淡道,“没有府尹的手令,任何人不准和嫌犯私自接触。莫非你当了那么久的捕头,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闻言,刘捕头有些恼怒,这姓张的老是和他唱反调,当即不客气道,“本捕头奉了镜明司两位大人口令,全权负责此案,张捕头莫非是想违抗两位大人命令?” “这,听闻是镜明司吩咐,张捕头脸上阴晴不定,这镜明司自己可惹不起。难道这一次要低他刘能? 他和刘能不对付,是整个衙门都知道的,若不是和他争权失败,自己怎么可能会龟缩在大牢里。因此只要和刘能挂钩的事情,他总是会插一脚,恶心恶心刘能。 ”既然是奉两位大人命令办案,为何又带嫌疑人家属来探监?“ ”这一次,张河你可是眼拙了,李书生可是两位大人亲自任命本案负责人!“刘捕头淡淡回道。 ”啊哈哈哈哈,刘能你这借口找的可不好,直说收了别人好处就是,何必来这般唐筛我!“闻言,张捕头哈哈大笑,显然不信。 ”你不想信,我也没办法!“刘捕头摇摇头,”不过这就是两位大人下的命令。看在我们多年共事上,我劝你这一次别多管闲事,影响办案进度,不然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这就不费你操心了,既然你负责调查此案,要见嫌疑人,那我管不着,但是闲杂人等,还是立刻退出为好,不然我可就要请他们出去了?“说罢,挥了挥手,几名狱卒瞬间准备上来,欲把李落弟等人轰出去。 ”你敢?张河你吃豹子胆了?“刘能勃然大怒。 这个张河的有些不知好歹,故意为难。李落弟在旁轻微蹙眉,刚想说什么。 只见萧遥走了上去,微微一笑,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递给张捕头,道,”还请这位兄弟行个方便!“ 原本不屑的张河略微瞟了一眼,便想把牌子扔回去,但看清上面字和令牌后,大惊失色,手差点一滑,没拿稳牌子。 失神了好半天,在几人惊异的表情中,颤颤巍巍的把牌子还给萧遥,恭敬道,”刚刚小人有眼无珠,还望这位大人海涵!“ 萧遥笑眯眯接过牌子,道,”这会儿你可以消失了吧!“ ”马上消失,马上消失!“ 闻言,张河踹了几名愣神的衙役,慌忙带着众人离去。 第十章不知道是个女人 大牢内,众人见落荒而逃的张捕头等人,都陷入了沉思。 显然,萧遥拿出的这块令牌,极其珍贵。让张河屁都不敢放一个,便慌乱离去。 回过神后,李落弟没有好奇的去问萧遥这块牌子,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隐私,再说他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之人。 “大哥,我想问问昨晚之事。” 李落弟想了想,便对着李平说道。 据嫂子说,这个花旦是昨晚他们准备午休时,才入住的客栈。 这里面疑点实在颇多。 “哎,早知道我就不该贪图那点儿银子。”一提起这个事情,李平就深深懊悔,扶着狱栏席地而坐,悔恨道,“昨晚,你嫂子回二楼房间休息后,我打开大门,便见两名轿夫抬着轿子进来,说是住宿。” “我便问他们几个人,轿夫说就一个人,他们领了银子,把人送到就走。” “见状,我便打算在二楼安排一个天字号房间,但是轿夫说里面客人只想住普通客房!”李平扣了扣头,无精打采继续道,“我当时还在纳闷,能坐得起轿子的人,不应该住普通房间。但是我也没多想,便安排他们去了东院。” 这时,李落弟眉头微微一皱,打断道,“大哥,当时你见到梨花园花旦没有?” “梨花园花旦?”李平微微愣神道,“落弟你意思是轿子上坐的人是女的?” “怎么?难道轿子上是男人吗?”似乎察觉到什么,李落弟赶紧追问道。 这时,萧遥和刘捕头等人都发现了这里面定有什么隐情,便附耳过来。 “这倒是没有,因为我从始至终就没有看到轿子上的人。”李平努力回想着,使劲捶了捶脑袋,“但是我当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轿子上是个男人。” 李平略微肯定道。 “这么说来,李掌柜昨晚就一直没见轿子上人下来?”刘捕头有些急躁,打断道,“可是死在你们来福客栈的人是梨花园花旦,可是个女人。” “这......”李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状,李落弟缓缓蹲下,隔着狱栏拍了拍李平轻声安慰道,“当时那两个轿夫有说些什么吗?” 闻言,李平时简单收拾一下心情,说道,“当时,那俩轿夫把轿子放在东院后,确定好房间后,便让我打壶茶水给他们,走了一路,累了,口渴。” 我便带着他俩去大堂坐了一会儿,沏了壶茶水,他们两喝完后,便把住宿的钱双倍给了我,便离去了。 “给了双倍钱,却不住头房,偏偏住稍房!” 李落弟右手握着脸颊,食指轻轻抹搓着鼻子,眉头不知觉的紧蹙。 “然后呢?” “然后我送走那两位轿夫后,便打算去问问轿子上客人是否需要茶水点心或者烧点热水,洗个澡。但是我到了东院房间门口后,轿子上没有人,而房间内灯光亮着,我便在房间外轻轻询问一下,是否需要热水或者其他需求。” “但是,连续唤了几声都没人应,然后房间灯便熄灭了。” 李平仔细思索着,“见灯熄灭后,我想着这种奇怪的客人多多少少也遇到过,当时便没有多想,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直到今天早上,伙计白小二发现这间房房门开着,便好奇往里看了看,然后发出尖叫,说死人了。我当时脑子一懵,叫白小二去通知衙门,然后便和你嫂子几人惊慌失措往后院赶去。” 白小二第一个发现死者现场的人,一会儿回去再仔细问一问他。李落弟暗暗思索。 “刚想进屋内,伙计侯三却以不能破坏现场为由,让我们不要进去。我一听在理,就只好原地等待。焦急等了半天,便见刘捕头带人前来,进去探查一番后,侯三突然指控说人是我杀的,因为看见我进过房间。” 说到这儿,李平惊怒交加,恶狠狠道,”我自认为对他不薄,他却血口喷人,然后刘捕头说现场有我贴身东西,便让人把我拿进了大牢,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落弟,我是冤枉的啊!你也知道我胆子挺小,怎么肯能......做出杀...杀人事情出来。“李平泣不成声,透过狱栏紧紧抓着李落弟手,”想办法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果儿还小......“ ”大哥,你放心,我大致已经知晓案件经过,凶手肯定不是你,另有其人,我和刘捕头定会还你一个清白。“李落弟赶忙宽慰道,见李平这般模样,不由得心疼,爹娘不在,一直是大哥大嫂精心照顾着他。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真正凶手给找出来。 见李落弟提到自己,刘捕头有些尴尬,当初自己听信了伙计侯三指控,再加上案发现场的一些证据,便大手一挥,把李平抓了进来。现在回头一看,这凶手似乎另有其人。 ”落弟,如果我有什么不幸,果儿和她娘就劳烦你照顾了。“李平又突然心生悲壮,怕案子翻不过来,随即悲凉嘱咐道。 ”大哥,你放心,这案子我们已经有了眉目,不然我也不可能和刘捕头一起进来。“ 见再次提到自己,刘捕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尴尬道,”没错,我们基本已经掌控了一些线索。“ 见刘捕头也这般说,李平眼泪突然止住,赶忙不确定道,”真的吗?“ ”真的!“ 见李平心情不再那么悲伤,李落弟便赶忙转移话题道,“大哥,最近你有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得罪人?”李平闻言,简单收拾一下心情,思索一会儿道,“应该没有得罪过吧,你也是知道哥哥我的性格。” 的确,李平的性格,在北街头出了名的老好人,街坊邻居以及来往的食客都是赞叹尤佳。 “那行,大哥你就在这里先委屈几天,等我还你一个清白。”见想问的都问了后,李落弟便想着去查查那两个轿夫,还有找到侯三,只要能找到这几个人,离幕后真凶就不远了。“ ”我大哥在这期间,就劳烦刘捕头多照顾照顾。“ 闻言,刘捕头拍了拍胸脯,对着身后衙役悄声说了几句。 那衙役听后,便快步离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床崭新被褥和一笼吃的过来。 ”那大哥,落弟我就先去了。“李落弟神情中带着一丝不舍,随后点了点头便和萧遥几人离去。 见李落弟离去,李平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下来,望了望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顿时悲不自胜,剩下的就只能靠李落弟了。 第十一章大合集市 李落弟几人走出大牢,心情喜忧参半。 这样看来凶手肯定另有其人,只要找到侯三和那两名轿夫,真相就不远了。 只是这凶手动机是什么?单单就是陷害自己大哥李平?可是这个陷害可不高明,如果不是和什么红莲教挂钩,只要细查,李平便会洗脱冤屈,那么这凶手到底是故意陷害还是巧合呢? 正当李落弟思沉之际,迎面走来一富面红润的中年男子,见到李落弟旁边的萧遥,脸上着急模样顿时涌上一股喜悦。当即快步上前,附其耳轻声细语。 “宫里那位召我何事?” 闻言,萧遥眉头紧蹙,喃喃自语。 见其还在原地沉思默虑,中年男子心急如焚,催促道,“王......老爷,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 被打断思路后,萧遥轻轻揉了揉额尖,随即略微抱歉的对着李落弟道,“李兄,我家中有事急需我回去,你看.......” “萧兄你请,今天劳烦你了,待我这边事情处理完,定会登门拜访!” 见状,李落弟赶忙客气回道。 人家与自己毫无瓜葛,只是方才略微帮了其点小忙,但萧遥刚刚狱中相助,他是紧记在心里的。 李落弟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对他好,帮助过他,事后都会想方设法弥补回来。 见状,萧遥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快步和中年人离去。 离去之际,那中年人还多看了一眼李落弟,能让自己老爷这般客气的人,可不多。 见萧遥两人离去,李落弟对着一旁刘捕头,微微拱手,道,“刘捕头你下面人有查到侯三的踪迹没?” “暂时...还没有!” 闻言,刘捕头有些尴尬,粗犷的脸微红。 现在看来人不仅抓错,还有就是,貌似把嫌疑人给放跑了。 “不过,我下面兄弟似乎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想来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闻言,李落弟不可置否,随即想了想,问道,“听我大哥说昨晚那两轿夫是被人雇用而来,走的时候连轿子都没有抬回去。想来这雇主定是交待了什么。” 见李落弟这般问,刘能知晓他意思,便答道,“大明周轿夫选拔标准,一有档案,没有前科劣迹,二年龄四十岁以上,三身高五尺七寸五分以上,四眼神好,腿脚要好。” 听完,李落弟突然问道,“那个刘捕头,我想问一下,这轿夫选拔标准里面有没有狐臭或者说异味这一项。” 闻言,刘捕头神色怪异,缓缓道,“我刚刚只说了前四项,最后一项就是轿夫不能有狐臭。” “这.......” 方才狱中,李落弟便悄悄问了李平当晚,那两轿夫体貌特征。 李平给他的答复是,两人都是粗糙汉子,外表平庸,和普通轿夫基本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其中一人,在他给两人倒水的时候,李平能清晰的闻到一股如咸鸭蛋般难闻且有一些刺鼻的味道。 当时他强忍吐的冲动,待两人走后,大堂都还弥漫着这股味道。 见李落弟正在思考,刘能说道,“在上京城,轿夫一般都是选拔合格后,会安排在同乡庄或者宋庄,等雇主挑选,看是以买断形式还是租聘的方式。” “如果因为某项考核不达标,被淘汰的轿夫一般去哪儿?” “那就是大合集市,这里遍地都是劳动力,但大多都是些体弱残缺,老人甚至小孩。青壮年都是被那些大府邸招走了。” 大合集市, 李落弟和一名叫小四的衙役在集市里逛着,这小四是刘能安排过来协助李落弟的,至于他,则去了梨花园,去了解这花旦昨晚一切行踪和接触过的人群。 集市内,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有简易构成的小摊,摆放着各种蔬菜水果,小贩四处哟呵,也有七旬老汉卖力的推销着自己,还有一股子力,可以帮忙打扫庭院,更有为人父母带着儿女向那些衣着不凡的富贵人家,无可奈何的推销儿女。 尤其见一些衣不蔽体的小孩被廉价的价格买走,看着父母束手无策,吞声忍泪的样子,李落弟心里就不好受。 “哎,李书生不必如此,这些小孩被富人买走,虽没了自由,但却能解决日常温饱,反而跟着他们父母,不仅是个累赘,可能还不一定熬得过去。” 见李落弟这般情绪,小四轻声宽慰道。 卖儿卖女的场景,他见得很多。 “这集市怎如此多卖儿卖女的父母?自周武帝上位以来,百姓都分了土地,也减轻了赋税,为何还是这般养不活儿女?”李落弟咬牙切齿道。 “哎,李书生有所不知,这接连的战争让看似繁华的大周日暮途穷,听说国库都块空了,上面的达官贵人倒是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到影响,但是苦的永远是下面的百姓。你看到的这些百姓都是边关逃难过来的,在来的路上九死一生,到了京城举目无亲,身上没有盘缠,只能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小四一说到这儿就很无奈,曾经的大明周是多么的强盛,多国来俯,进贡。可周武帝好战喜功,接连的战争让国库亏盈,再加上最近红莲教等邪教的崛起,让大明周内忧外患。 “那这些逃难的人就没有管吗?” “怎么管?上面的人都是报喜不报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跟自己利益挂钩,这些百姓的死活谁管?”闻言,小四不屑道。 听闻,李落弟心情复杂,他参加科举考试,一方面是为了调查自己的父母失踪案,另一方面他也是一名热血青年,怀揣着炽热报效国家。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和果儿般大小的女孩抱着比她个头还高的插满冰糖葫芦草垛子,怯怯的对着李落弟两人道,“大哥哥,你们要冰糖葫芦吗?” 看着草垛子上插满了冰糖葫芦,又见小女孩衣着单薄,李落弟满眼怜悯,赶忙蹲下,轻声询问道,“这怎么卖的?” “一文钱一串!” 见李落弟蹲下,小女孩儿似乎有些胆怯,往后退了一小步,鼓起勇气说道。 “一文钱?” 李落弟惊疑道。 见李落弟惊呼,小女孩儿似乎被吓到了,又往后退了两步,小声说道,“如果嫌贵,可以一文钱两串,不然再少,就没钱给娘亲治病买药了。” 见小女孩儿似乎被自己吓到了,李落弟赶忙安慰道,“你这儿有多少串,我全要了,按三文钱一串买。” “不用,不用!”闻言,小女孩儿脑袋摇的如鼓浪一般,说道,“娘亲和哥哥教导我,不能贪图他人小便宜,就按一文钱一串卖,还有就是大哥哥你也吃不完那么多。” “大哥哥有家人,都喜欢吃糖葫芦,吃得完!”李落弟轻轻笑道,“只是外面都卖三文钱一串,小妹妹你卖一文钱能回本吗?” 接下来小女孩儿的话,险些让其落泪,“山楂都是我大早去北山摘的,糖浆都是娘亲在家熬的,卖一文钱,除开糖浆,还有的赚,可以补贴家用,给娘亲买药。” “那你辛辛苦苦去山上摘山楂,为什么不卖贵一点,外面都卖三文!” “因为这个集市很多叔叔伯伯都对我很好,这里面的人都不是很有钱,我想让他们都少花一些。”小女孩儿很是认真道。 第十二章乞丐二狗子 看着李落弟怀抱着扎满冰糖葫芦的草垛子,小四看了看,欲言又止。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注意到小四这般模样,李落弟摸了摸脸颊,疑惑道。 闻言,小四赶忙拍了拍手,随即打量了后者,紧接着小心翼翼道,“也没什么,只是,你和我所遇到的书生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李落弟望着欢呼跃雀,跑着离去的小女孩儿,随意问道。 小四听后,挠了挠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更容易亲近吧!” 因为小四可以算是京城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因自小京城长大,对这一块熟悉,所以就去当了衙役。 又因大明周新开科举不久,能够参加考试的读书人家底都比较殷实,再通过层层选拔成了书生后,大部人分心态转变,觉得以后必定飞黄腾达,便总是高高在上,对市井小民总是不屑一顾。 小四以往见过的读书人对他们这些衙役,高傲得像天鹅一般,不可一世。 原本刘能让他协助李落弟时,他打心底不愿意。但是接触下来,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李落弟给他的感觉,温和,好相处,还很善良。 他不知道的是,从小李落弟父母就教导过他,心怀善良,内在坚强,外其和人。 “走吧!我们去里面看看,听说卖力活的都集中在集市中央。”闻言,李落弟不置可否,当下还是得查到那两轿夫的下落,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堂哥洗掉冤屈。 “好嘞!” 说罢,小四不容李落弟拒绝,接过了草垛子,当下走在前面引路。 就在这时,李落弟迎面走来一个瘦小乞丐,手拿竹棍,另一只手抱着破碗,似是不注意般撞了一下他。 李落弟被撞了一个踉跄,旋即眉头微皱,还不待他说什么,那乞丐便慌忙赔不是,“对不起,公子,是小的我有眼无珠,冲撞了公子,给您赔不是。” 言罢,双腿微曲,便想跪下来。 见状,李落弟赶忙搀扶,随即说道,“没事儿,走路小心。” “谢谢公子,您是个好人!下次不会了” 乞丐闻言,喜上眉梢,不停感谢。 让乞丐走后,李落弟刚走出两步,脑海瞬间警觉,赶忙摸了摸怀里的钱袋。 果然,不在了。 见李落弟神色略微慌张,停留原地,四处在怀里摸索着。 小四赶忙上前关心道,“李书生怎么了?” “糟了,钱被刚刚撞我那乞丐给顺走了。” 闻言,小四吃了一惊,赶忙对着身后不远处的乞丐大喝道,“臭乞丐,敢在小爷面前偷鸡摸狗,赶紧把银子还回来。” 说罢,似是邀功般,如猎豹一般朝乞丐奔去。 听着小四大喝,人群中短暂愣神后,瞬间让出一条道路。 正喜笑颜开把玩着刚刚顺走钱袋的乞丐,听到小四大喝后,皱眉道,“今天发现的也太快了吧!” 说完,拔开看热闹的人群,凭着灵活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见小四抱着草垛子追去,李落弟无奈,旋即也紧跟了上去。 虽然他是个书生,但从小父亲还是教他习武过一段时间,虽说比不上真正一流高手,但是对付一些三教九流的混混还不成问题。 奔逃的乞丐见李落弟二人紧跟不舍,当机立断,舍弃大路,往小巷子跑去。 虽然小巷子没有人群掩护,但是熟于地形的他自信,能轻而易举甩掉后面两个。 见乞丐消失在小巷一个分叉口,小四略微观察一番后,便对着身后李落弟喊道,“李书生,小的我去右边追击那小贼,你在原地稍等我一会儿。” 还不等身后李落弟回应,便如猎豹般,快速朝右边小巷奔去。 紧跟其后的李落弟轻轻喘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却见其已经不见人影了。这小四,还真是风风火火。 稍作休息,李落弟便看见右边小巷不远处,掉了一个破碗,显然是刚刚那乞丐的。 李落弟肯定小四是看到了这个破碗才去追的,正常情况下,当一个人惊慌失措,在逃跑时,只会一心想着逃跑,哪怕掉了身上不算贵重的东西都不会花时间捡起。 但这乞丐在逃跑时,比较从容,地形似乎也极其熟悉。所以不会犯低级错误,尤其在两个路口其中一个扔掉自己身上显眼的东西。 显然这破碗是乞丐扔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他们的思维。 正常人见此情形,必定会选择没有破碗的小巷,显然这是个空城计。 但经验老道的小四显然不这么想,这破碗必定是个迷雾,那乞丐也是从这里逃离的。 可这一次,李落弟简单回想了一下这乞丐在撞他时,虽然表情慌乱,小心,但眼神却较为平静,还夹杂着一丝狡猾。这也是李落弟为什么能快速感觉不对的地方。 再加上他借人群掩护逃窜时,从容的表情。 李落弟断定,左边这小巷才是那乞丐逃跑的路线。 小四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这乞丐脑子也算灵活。 简单想明白后,李落弟便朝着左边小巷追了过去。 小巷一破屋门口,那瘦小乞丐正悠然的坐在大门口,拿出李落弟钱袋,惬意的把玩着,点了点,差不多有五两银子。 “嘿嘿,这一票够我好几个月的开销了!”乞丐激动的搓了搓手,嘴角不自主的流出一些口水。有了这些银子,够他胡吃海塞一阵子了。 “这钱不是你的,用着心可不安。” 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乞丐顿时心生警惕,当下赶忙朝声音寻去。 只见李落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你这么这般快,追了上来?” 乞丐二狗子赶忙把钱袋揣进自己怀里,然后伸长脖子朝李落弟身后看了看,确定那名衙役没跟过来后,当即又得瑟起来,“小子,趁大爷我现在心情不错,赶紧滚蛋,不然让你尝尝缺胳膊少腿的滋味。” 说着,还捡起一旁的竹棍,使劲的挥了挥,带来的破风声明显增加了他的底气。 紧接着,怕李落弟不信服,四肢还配合着棍子挥舞了几下,脸上还努力体现着凶神恶煞的表情。 “额......" 李落弟看着乞丐二狗子耍了这套棍法,怎么感觉像猴子耍棍般,如果不是钱在对方手上,他都想扔两个铜板,喝彩一下。 第十三章吕蒙 “丐帮青龙堂第十三代弟子王二狗,请指教!” 只见二狗像模像样的挥舞了几下棍法,刺出,上挑,下劈,再次一连串的动作,使得手中棍子呼呼声响,旋即棍棒与手持平,大喝道,“尔敢和我一战?” 这般气势,换作常人,一定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李落弟可不是常人,虽说武功三流,但是这种虚张声势,虚有其表的现象,他一眼就看穿了。 对付这种不入流,甚至连武功皮毛都没摸到的王二狗,不夸张的说,李落弟单手,可以打十个。 “不错,不错,原来是丐帮弟子!” 李落弟抚掌赞赏道,略带疑惑,“既然是丐帮弟子,这般小偷小摸,拿人钱财,怕不是丐帮义士所为吧?” “少啰嗦,识相的,趁小爷还没发火之前,赶紧滚蛋,不然爷手中的棍子可不张眼!” 二狗子不为所动,随即恶狠狠的挥舞了手中的棍子。 “给过你机会的,既然你不识相,那我就自己过来取了!” 李落弟轻轻摇头,旋即步伐轻移,不紧不慢的紧逼对方而去。 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在这儿费口舌。 “小子,别怪我,可是你自找的。” 见李落弟泰然自若的走了过来,二狗子瞬间一愣,眼神处快速闪过一丝犹豫后,大喝一声,棍子在他的手里摆动自如,狠狠一挥,往李落弟肩膀处挥去。 显然二狗子没有下狠手,目的只是简单教训一下。 棍子挥打的速度很快,但是在李落弟眼中,像老大爷打太极一般,极为缓慢,轻轻一闪,躲过这一击后,一个侧身便快速移动到二狗子身后,快如闪电,右腿如重鞭般击打在其膝盖处,二狗子吃痛,棍子滑倒在地,双腿酸痛跪倒在地。 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二狗便不堪一击。 “呐,现在可以把钱还给我了吧!” 李落弟居高临下,嘴角略微戏谑,对着跪倒在地的二狗子说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李落弟简单露了一手,二狗子就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凭李落弟这身法,虐他就跟玩似的,当下能屈能伸,赔笑道,“怪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儿放了吧!” 闻言,李落弟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轻轻一摊,放在他面前。 见状,二狗子只得苦笑,怀里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就得还回去。 只见他刚把手伸进怀里,忽然想到什么,随即苦笑变得鬼魅一笑,当即猛的后退,大笑道,”兄弟,小爷我承认你有些本事儿,但你得认清出这是谁的地盘,识相的赶紧滚蛋,小爷我大发慈悲,既往不咎。“ 见二狗子突然发神经,李落弟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很不舒服,虽不知道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但他耐心已经快磨灭了,旋即面无表情的走向后者。 见李落弟似乎已经生气了,二狗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这书生并不是外表这般中看不中用,还是有些功夫。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肯定不是其对手。 虽然自己打不过,但好在他有帮手,这个地方可是他们一个分堂大本营。 只见他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拿出火折子,威胁道,“你别再往前了,我可是准备叫人了。” 叫人? 李落弟脚步微顿,旋即觉得有趣,淡淡道,“叫吧,我看你能叫什么人过来!” 见李落弟不信,二狗随即大怒,“你可别后悔,我副堂主可在这附近,他可是八袋弟子!武功深不可测,对付你这种小鸡米子,手到擒来。“ ”你再不叫人,我便把你这小鸡米子嘴巴,和手废掉,让你以后不能偷鸡摸狗。“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 二狗怒极而笑,点燃小竹筒上的火线,望着正在吞没燃线的火花,一本正经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待火焰快燃到尽头时,用力一把扔到隔壁院子,不停叫嚣道,”你惨了,你别走,待会定让你半身不遂。“ 等了一会儿,周边半天没有动静,只有几只乌鸦嘎嘎半空盘旋。 ...... 一时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还是二狗子主动打破这氛围,有些尴尬道,”可能长老他还在午睡。“ 见状,李落弟轻轻摇了摇头,还真以为眼前这货能叫来什么人。 当下不再犹豫,便走向前去,打算狠狠收拾这乞丐一顿。 咯吱, 就在这时,旁边门打开,只见一群乞丐前赴后继的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乞丐怒不可遏,那油腻的头发被一个爆竹炸成了爆炸头。 显而易见,这爆竹就是二狗子扔的。 见状,二狗子有些心虚,当下眼珠子乱转,快步走到中年乞丐说道,“长老,自己人,我是咱们青龙堂记名弟子二狗。” 随即附耳在中年男子悄声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这时,李落弟也在打量着这群乞丐,其他人他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而这中年乞丐让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高手,这绝对是一个高手,虽不达到一流境界,但是二流顶尖绝对没有问题,自己这三流水平可万万比不上。 中年乞丐吕蒙,是丐帮在京城青龙堂副堂主,武功二流巅峰。 吕蒙大致听了二狗子添油加醋的话后,当下眉头一皱,居然有人欺负帮中弟子在他们老巢来了。 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旋即便带着众弟子,向李落弟走了过来。 在二狗给吕蒙进谗言时,李落弟不着痕迹的四处观察了四周,硬拼肯定是不成,不说人比自己多,还有一个二流巅峰高手在。 所以他也在想着怎么逃脱,去找小四汇合,毕竟像丐帮这种江湖势力,最怕惹上的就是官府中人。 再加上这段时间,朝廷和江湖一些大势力隐隐有些摩擦。 当吕蒙带领丐帮弟子缓缓走来时,李落弟清晰的发现,原本万里晴空,突然涌出一簇簇乌云,随着吕蒙等人徐徐飘来。 夸张,真是应了那句话,黑云压城。 第十四章再见狗蛋 “阁下真的好胆,敢在我们丐帮地盘欺辱我帮中弟子。” 吕蒙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俊逸书生,换作常人遇到他这二流巅峰高手,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而李落弟不过区区三流武者,能在他面前做到面不改色,这一点难得可贵。 不是有所依仗,就是拥有一颗异常沉着冷静的大心脏。 “早闻丐帮是天下第一帮派,帮中众人行事光明磊落,劫富济贫,在江湖中无愧于第一大帮派。”李落弟闻言,面不改色,悠悠道,“但是今日所见无非就是些鸡鸣狗盗之辈,难愧侠义之称号。” “年轻人胆子不错,本长老自升八袋弟子以来,还没有人敢当着我面污蔑我丐帮。” 闻言,吕蒙那平淡的眼神瞬间涌上一股怒意,这小子不过三流武者,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诋毁丐帮,看来不收拾一顿,不知天高地厚。 见吕蒙动怒,李落弟毫无畏惧,说道,“小子我有说错吗?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欺负你帮中之人,也不问问你帮弟子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之事,被我堵在这里,上来就颠倒是非,这侠义之帮实在是无稽之谈。” “住口,黄毛小子,我帮青龙堂副堂主在此,识相的乖乖认错,吕长老仁义,既往不咎。” 生怕李落弟说漏嘴,二狗子跳出来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吼道。 见李落弟这般说,又加上二狗子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吕蒙有些相信,这里面定有隐情。 只是这书生说话实在烦人,哪怕自己帮中弟子有错在先,也不应该如此这般诋毁丐帮。 可吕蒙不知道的是他一上来只听二狗子片面之词,就问责李落弟,李落弟有个好脸色才怪。 李落弟说的这番话,的确很得罪人,但是吕蒙那最开始问责的态度,就让他不爽。 再加上现在他待的地方是个小巷,对面人虽多,但却不好施展开来,自己只需警惕那吕蒙就是。还有,李落弟功夫不咋地,但是他轻功却异常了得。 他的压箱手段,踏雪无痕,放眼整个江湖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师傅曾说过,李落弟的轻功登峰造极。 只是知道他会轻功的人,少之又少。 在这小巷子里面,虽然他打不过,但是逃跑,他确信那个吕蒙绝对追不上他。 这也是他有底气当着二流高手吕蒙的面,奚落丐帮,他可不傻。 ”即使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但也不是你污蔑我丐帮的理由!“ 吕蒙眼神变换了一下,淡然道,”待会儿本长老会好好核实一下,若二狗子是偷了你什么东西,我定会秉公处理,让他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不待停顿,语气一转,冷漠道,”但这却不是你诋毁我丐帮的理由,本长老身居堂主,就向小子你讨回一点公道,待查实后,本长老也会向你道个歉,但在这之前我就先略微惩治一下你。“ 话音落下,吕蒙脚步重重往后一跺,把半成力气汇聚于右手一拳轰去,他早已知晓眼前这俊逸书生,不过三流武者,适当的教训一下他,让其晓得天外有人,山外有山。 拳头迅速放大,破空中带着撕裂声响,后劲极大,李落弟不敢马虎收力往后退去,躲过重力。 虽然躲掉这一拳,但余浪还是震得李落弟眼睛生痛,这一拳他晓得吕蒙留手了,并且也知道了二流与三流武者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不是一星半点。 ”有点能耐,怪不得那么狂!“ 见李落弟躲过,吕蒙略微有些讶异,虽然自己只用了三层功力,但李落弟却能躲掉,虽不说轻而易举,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灵敏的意识和轻快的步伐。 这书生有点儿意思。 ”吕长老且慢!“ 就在吕蒙想继续动手时,被一道急促声打断。 闻言,吕蒙和李落弟都寻声望去,待见到是自己堂中三袋弟子狗蛋,吕蒙眉头紧蹙,当下不满道,”狗蛋你何故出言!“ 见吕蒙有些生气,狗蛋赶忙拔开众人,解释道,”吕长老,这就是上次我给你说过的恩人。“ 看见吕蒙疑惑的表情,狗蛋继续提醒道,”上次帮中弟子不是筹钱给我娘治病吗?弟子去买药的时候,在街上被王老四和张三合伙欺诈我手中银子,倘若不是这位恩公仗义出手相助,恐怕我当时跳黄河都洗不干净了,并且我娘,怕是......也难熬过去了。“ 说到这儿,狗蛋一度哽咽。 当时要不是李落弟拔刀相助,狗蛋就错过了给娘亲喝药的时间了。 所以每当狗蛋想起,就是一阵后怕,也更加的感激李落弟当时的出手相助。 后面吕蒙知晓此事情后,大怒,动用了丐帮的人脉,在狱中狠狠的教训了王老四和张三,打的俩人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听此,李落弟便想起了此人就是当时他和大哥中榜归家时,顺手救起的那个小乞丐。 难怪他刚刚觉得此人如此眼熟。 ”恩公,当日一别,狗蛋每每想起,就感激不尽。“狗蛋热泪盈眶的站在李落弟面前,”这些天一直在找恩公,也带老娘一句真诚的感谢。狗蛋无以回报。“ 说完,狗蛋双膝微弯,准备跪下去。 见状,李落弟眼疾手快的扶住将跪地的狗蛋,忙道,”不必谢我,当时换做任何一位侠义人士,都不会袖手旁观。“ ”狗蛋我是个粗人,当时只知道恩公救我于水火当中,从今往后只要不违反帮规之事,我狗蛋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不用,不用,这话言重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也是你父母家中亲人的。“ 李落弟摇头拒绝,随即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娘亲现在身体好些了没有。“ 提到自己的娘亲,狗蛋眼眸中瞬间光彩四溢,乐道,”喝了药后,再加上帮中兄弟吃住上面的一些照顾,现在气色好多了。“ ”原来这书生就是狗蛋常挂嘴边的救命恩人啊!“ 吕蒙在一旁捏了捏下巴,这书生,有胆气,有魄力,并且还有一颗侠义之心,很合他胃口,只是这嘴皮子有些讨厌。 而在其他丐帮弟子一旁的二狗子,见自家大哥狗蛋一直念叨的恩人就是李落弟,当下一脸懵逼,旋即脸上要多精彩有精彩。 第十五章丐帮出手 “二狗,这是怎么回事儿?”吕蒙看到这儿,大致明白了一些,眼前这书生既是狗蛋救命恩人,如此侠义之士,定不会无缘无故欺压二狗子,这里面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当下怒不可遏。 “吕长老,我......” 。二狗子看到自己狗蛋师兄叫李落弟恩人的时候,他除了浓浓的吃惊,还有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歉意。 其实二狗之所以违反帮规,偷李落弟钱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补贴狗蛋娘亲的医药费。 丐帮虽说没有大多数武林帮派这般大家风范,冠冕堂皇,帮派就是是一群出身寒微,吃不饱饭的底层人物组成,但是他们能真正做到肝胆相照,团结一致。 这也是丐帮能够短时间内发展到武林第一大派,哪怕是正统少林都得退避三舍。 “二狗子,这是我狗蛋救命恩人,虽说我们是同胞,但我不准许你欺侮我恩人。” 狗蛋双目微怒,怒形于色。 刚刚他大体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是从恩人救他那一刻起,他就对恩人的人品不言而信。 再加上二狗子也一直让大家颇有微词的就是,他一直有点小偷小摸的习惯。 当然只针对富人,不会弄到穷苦百姓身上。 “狗蛋哥,是我不对!” 二狗闻言,知道此时只能坦白,当下朝李落弟面前跪下,狠狠扇了自己几大巴掌,眼含泪痕,认错道,“是我财迷心窍,见钱眼开,还倒打一耙,让书生大人受委屈了。 说完,继续对着自己脸颊左右开弓,声音清脆,啪啪的响。鼻涕都快和泪水扇出来了。 ”行了,也对我没有什么损失,只是今后再不可行窃,也不能随意污蔑他人。“ 见状,李落弟挥了挥手,他也并不是纠着不放的人,如果二狗一开始认错,他也只会简单教训一番,然后警告一下就行了。 谁知他后面点了个鞭炮把他长老叫了出来,还倒打一耙。 倘若不是狗蛋出来,李落弟今日想要脱身还是有些麻烦的。 ”自己下去领帮规,打20大板。“ 见李落弟不再追究,吕蒙当下脸色微缓,旋即恶狠狠的瞪了二狗一眼,呵斥道。 20大板,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下不了床,二狗脸颊两边微肿,一脸幽怨的下去领板子了。 吕蒙这一手,也是间接的给出了丐帮的态度,也给了李落弟诚意。 ”恩公,你钱拿好!“ 狗蛋从二狗子手中拿过钱袋,还给了李落弟。 李落弟轻轻对着狗蛋点头示意,然后对着众人微微作揖道,”既然如此小生我就不叨扰了。“ 当下便想离开,去找小四汇合,查找拿俩轿夫的下落。 ”等一下!“ 见李落弟准备离去,吕蒙突然出声阻止道。 ”吕长老!“ 见状,狗蛋心中一突突,揣揣不安的看着吕蒙。 见吕蒙叫住自己,李落弟心生警惕,右脚尖不动声色向后轻轻微移。 一旦吕蒙想要出手,他立马抓准时机逃跑。 他可没能耐和二流巅峰高手硬刚。 见狗蛋一脸担忧,吕蒙轻轻摇头,旋即老脸微红,拱手道,”方才听信弟子谗言,让书生大人蒙冤,是本长老唐突了。“ 额, 李落弟还以为吕蒙不会善罢甘休,想找回场子,没想到听到的是一句致歉。 这下让李落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再怎么说人家在丐帮也是身居高位,且武功也在自己之上,能对自己道歉,说明此人是心胸坦率之人。 ”吕长老严重了,是小生有些唐突了,可使不得吕长老这般,折煞小子我了。“ 李落弟就是这样,别人敬一尺,他还一丈。 见李落弟这般谦虚礼让,吕蒙对他认知更上一层楼。 当下好感大增,邀约道,”倘若不嫌弃,可以去屋内喝杯茶,一来感谢你对我帮中弟子救助,二是对刚刚的无礼略表歉意。 “恩公倘若无事,不妨喝杯水再走。”狗蛋也是真诚邀约道。 见状,李落弟心中一动,这丐帮弟子布满整个大明周,眼线居多,倘若找他们寻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当下欣然同意,一同进了旁边院子,说是院子,可以理解为矮土墙砌的一院舍,大门破烂,里面所以东西都陈旧不已。 这也好理解,毕竟丐帮如果住的是豪华大院,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屋内,众人随意找了个草垛就席地而坐,丐帮对这些没有什么讲究。 “李书生是在寻找一腋下汗臭,有狐臭的轿夫?” 吕蒙从刚刚聊天当中知道了李落弟的姓氏,也知晓了他来这集市的原因。 “是的,这是我大哥当时能清晰辨认这两名轿夫最大的特点了,且大明周对轿夫规定有一项就是身上不能有异味,不然是不可能录取的,因此才来大合集市碰碰运气。” 闻言,李落弟轻轻点头,不嫌弃的接过狗蛋打来一碗的井水,可能太渴的原因,三两下便喝光。 听完,吕长老微微沉默,略微思索一下,旋即带着一股浓浓自信道,“这倒是不难,狗蛋这件事,你让帮中兄弟查一下,大集市身体有异味的轿夫有那些。” “吕长老放心!” 狗蛋领命,对着吕长老重重抱拳,然后又对着李落弟点点头,大步离去。 查人这种事情,对于他们丐帮,真的没有难度。 丐帮的眼线,足以媲美江湖最大情报机构天机塔和朝廷的蛛网。 “有劳吕长老和丐帮兄弟了。”见状,李落弟站了起来,很诚恳的,深深作揖。 如果没有丐帮鼎力支持,李落弟想短时间找到那两名轿夫,无异于大海捞针。 虽说有衙门帮助,但是他可触碰不到更大的权限。 “李书生,不必客气,就在我们这穷僻地方,多等片刻。”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名言,用于吕长老再恰当不过。”李落弟小小的拍了拍马屁。 这马屁把吕长老拍的很舒服,当下眼睛快眯成一条缝,笑道,“再给李书生上杯水。” “吕长老,外头有个自称京府衙役小四的求见。” “衙役!” 闻言,吕蒙眉头微皱,对于官府他并不感冒。 第十六章 人找到了 “吕长老,门外是小生一个朋友,是帮我一同寻找那两名轿夫的京城捕快。” 李落弟很会察言观色,见吕蒙脸上耐人寻味,当即连忙解释道。 “既然是李书生的朋友,那就一并请进来吧!” 闻言,吕蒙不置可否,想了想,轻轻点头。 那名乞丐弟子应声后,便转身出去把小四迎了进来。 原本追了个寂寞的小四,知晓上当后,便赶忙奔回原地去找李落弟汇合。谁知在原地没有见到李落弟,当下暗叫一声不好,倘若李落弟伤了半根毫毛,王捕头非扒了他皮不可,当下急匆匆的朝另外一条小巷追去。 一直追到这里来,当看到门外有几名乞丐站岗,他便知晓这是进了乞丐窝子了。 当下不知情况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门外几名乞丐询问。 知晓李落弟在里面后,小四旋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让门外乞丐通报一声。 如果换作其他乞丐聚集的地方,小四仗着身上这衣服,也能随便闯,随便进。 但拥有院子的乞丐,那用脚底板都知道里面的乞丐身份不低,在丐帮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哪怕这院子十分破烂,也小。 但仍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衙役能招惹的,怕是王捕头来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劳烦门外乞丐通报一声。 得到准许后,小四火急火燎的跟着乞丐进了院子,当怀着七上八下的心进去,看见一脸休闲,惬意的和一名乞丐长老谈笑风生的李落弟。 小四一脸懵逼,随即发愣道,“李大哥,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李落弟见小四进来后发愣,旋即招招手,让他坐过来。 小四闻言,呆了一下,便下意识走到李落弟旁边坐下,连旁边乞丐弟子递来一碗水,他都忘了道谢。 这可是丐帮青龙堂副堂主吕蒙啊!实打实的二流巅峰高手。“小四悄悄打量了一下吕蒙,吞了吞口水,这种人物他一辈子没接触过。 虽说是乞丐,但丐帮可是正儿八经的天下第一大帮派,对上少林也不遑多让。 ”辛苦了,先喝口水。“李落弟见他还没回过神,淡笑道。 回过神来的小四连忙点头,三两下把碗里水喝光,追了一路的确有些累了。 ”吕长老,恩公,有消息了。“ 就在这时,离开几盏茶功夫的狗蛋带着激动的叫声跑了进来。 闻言,李落弟眉中难掩喜色,当下站了起来。 只见狗蛋拿着个破碗和竹棍跑了进来,对着吕蒙行礼道,”吕长老,按您吩咐,当弟子把消息传递下去后,负责集市十三区的弟子不久便传来消息,说有两名叫李青和郑三喜的轿夫在昨晚接了一个大单,事成后两人去怡红院玩到今早,才各回家中。“ ”其中那个郑三喜就带有严重的狐臭,虽然那个李青没有异味,但是从小两人一起长大,臭味相投,任何活儿都是一起,料定当晚去恩公大哥客栈的就是他俩抬的轿子。“ 狗蛋接过旁边乞丐递过来的水后,一饮而尽,当下一口气说完。 找到了,李落弟和小四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浓浓的惊喜。 不愧是天下第一帮,让李落弟头疼的事情,人家三下五除二,轻松查到。 ”这一次多谢吕长老,狗蛋兄弟以及丐帮弟子,今后有用得到我李落弟的事,在下义不容辞。“ 李落弟对着吕长老等人重重拜下。 ”李书生说笑了,赶紧让狗蛋带你去吧!“吕蒙听得出来李落弟这段话的真诚,当下轻轻拱手,笑道,”你大哥还等着你去救呢!“ 闻言,李落弟重重点头,狗蛋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当下顾不得休息,连忙带着两人朝十三街赶去。 ”派几个弟子也跟着去吧!遇到困难也可以帮衬一下。“ 吕蒙见几人远去,当下对着左右弟子说道。 左右弟子应后,当下吩咐下去,随即另一名弟子上前疑惑道,“吕长老,这书生值得我们费那么大的功夫嘛?” 闻言,吕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等了一会儿才说道,“第一,这书生是狗蛋救命恩人,有恩于我丐帮,第二,此人善良正直,有担当,可以结个善缘。” 集市街上,狗蛋带着两人飞奔。 “李书生,真不用我回衙门带几个兄弟过来嘛!”小四边跑边说。 “我们两人足够了!” 这并不是李落弟说大话,第一回衙门太远了,容易耽误时间,他已经等不及了,想早日还大哥清白,李平在狱中就少受点苦。第二他对自己还是有一定信心,除了武功还有他的杀手锏轻功。 三人迅速来到十三街的贫民区,这里的住宅全是土阶茅屋,很小的院子,大门全是木头所造,看这造型明显有些年头了。 “怎么样?人还在里面吗?” 狗蛋对着墙角蹲守的一名乞丐问道。 “蛋哥,放心吧!那老小子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 “辛苦了!给兄弟们都分一下。”李落弟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吊钱,给了那名乞丐。 那名乞丐闻言,眼神犹豫一番,推脱了一下,只是那希冀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那吊钱,舍不得移开。 “恩公,不用,这是我们该做的。“一旁狗蛋也是劝阻道。 ”拿着吧!带着兄弟伙去喝个小酒,吃顿好的。“ 李落弟把钱塞进对方怀里。 见状,那乞丐看了一眼狗蛋,狗蛋见状,便笑骂道,”既然恩公执意要给,就收下吧!“ ”多谢恩公大人。“那名乞丐大喜,嘴里也跟着狗蛋喊着恩公。随即屁颠屁颠,乐呵呵的带着银子离去。 远处顿时涌上一堆乞丐,和这名乞丐分了钱后,都开心离去。 ”狗蛋,真的劳烦你了,这点银子一点心意。“ 李落弟还没说完,狗蛋连忙推辞,把头摇的像浪鼓一样,拒绝道,”恩公当初救了我娘一命,这次只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怎敢收你银子。“ ”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娘亲的!“李落弟摇头,不容拒绝般把银子塞进狗蛋怀里。 见状,狗蛋知晓推不过,顿时热泪盈眶,心里暗暗发誓,今后要更加报答李落弟。 咚咚咚! 小四上前敲了敲门,良久屋子里也没有反应。 见状,狗蛋一急,当下上去,使劲敲了敲,那声音比刚才小四敲得更响。 方才帮中弟子才信誓旦旦保证人在里面,他可不想出了什么差错。 ”他妈谁呀!“ 就在这时,被吵醒的郑三喜披了件外套,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昨晚赚了一笔,去怡红院好好的疯狂了一夜,今天正想好好补觉回来。谁知被敲门声吵醒。 ”把老子门敲破了,小心我把你胳膊卸了。“ 郑三喜心疼木门,当下快步把门打开,见到穿着衙役制服的小四,当下大惊失色,把门栓一扔,就想往屋内跑。 谁知,小四和狗蛋更快,一个箭步便把郑三喜扑倒在地。 ”放开我,我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凭什么抓我。“被扑倒在地的郑三喜大声嚷嚷道。 第十七章幕后之人 “你既然没犯什么违法的事情,那你跑什么!”被小四和狗蛋扑倒在地的郑三喜疯狂挣扎着。 当小四和狗蛋把郑三喜扑倒那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臭皮蛋的腥味扑面而来,霎时令人作呕。 这无疑是身有狐臭。 强忍着呕吐,小四骂道,”老实交待昨晚和李青去哪儿了。“ 闻言,郑三喜脸色大变,神色慌张,狡辩道,”昨晚我,我早早就睡下了,哪儿也没去。“ ”可是怡红楼的老鸨说你昨晚在她们哪里玩了一宿。“李落弟悠然的走到郑三喜面前,旋即轻轻蹙眉,”如果你老实交待清楚,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这狐臭的确有些上头,哪怕现在天气凉爽,但靠的近依然闻得清晰透彻。 这该死的老鸨,昨晚又白干了。闻言,郑三喜暗暗怒骂。 按照大明周规定,身上带有狐臭的人是不可以从事轿夫的,如若被逮到,轻则罚款,重则打板。 显然,郑三喜以为自己和好友昨晚偷偷做的那一单,被举报发现了。 见郑三喜神色异常,懊恼不已,李落弟神色一动,随即不动声色道,”这样吧!如果你坦白交待昨晚雇你们抬轿去来福客栈的人是谁,那我这边可以做主,免去你做私活的处罚。“ ”当真!“ 闻言,郑三喜赶紧挣脱小四两人,拍了拍身上灰尘,激动道。 ”君无戏言!“李落弟轻轻后退两步,点头答应道。 来的时候,李落弟便和小四商议过,先是小四以身份去施压逮捕,让郑三喜觉得事情略微严重,再然后李落弟便以免除罚款为由,让其说出当晚雇主是谁。 其实偷偷做私活,对于他们衙役来说,这很正常,身体有异的人,也需要吃饭,因此小四他们对待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香满楼伙计杨飘雇佣我和李青去的。“得到肯定答复后,郑三喜毫不犹豫说道。 ”香满楼!“ 闻言,李落弟和小四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震惊,旋即又涌出一股释然。 没错了,如果是香满楼做的,那一切都解释得通。 香满楼,离来福客栈距离没有多远,算是街坊邻居。 但同时两者又是竞争对手,因李平平时待人和善,为人忠厚老实,菜品及各方面服务都不错,因此来福客栈的生意一直都比香满楼好上不少。 ”所以,这应该是香满楼竞争不过,背后恶意栽赃陷害。“小四走到李落弟旁边分析道。 闻言,李落弟眼睛微微一眯,如果按照这般情况来说,应该八九不离十,只是为何和红莲教牵上些许瓜葛呢? ”当时为何香满楼伙计会找到你。“李落弟简单沉思片刻,道,”把当时的情形,劳烦再说一道。“ 郑三喜见李落弟和那衙役并不是找自己偷接私活的责任,当下放心起来,一五一十说道,”昨天下午,李青神神秘秘来到我家,说是接了个活儿,还缺个人手,问我去不去。“ ”当我得知是抬一顶轿子去来福客栈的时候,当下有些犹豫,因为大明周规定,身有异味是不能抬轿。“ 说到这儿,郑三喜神色有些尴尬,片刻后继续说道,‘但听到时间是卯时去,大街那会儿人烟稀少,天又黑,能认清我的定然没几个,再加上报酬也不少,就接了。” “随即我还问了问,我有异味,雇主不介意吧!谁知那人告诉李青,只要不在同乡庄和宋庄留有编籍,还有就是身强体壮就行。” 不在宋庄和同乡庄留编籍是为了断绝衙门的追查,这个倒是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强调身强体壮呢?“李落弟紧蹙眉头。 昨晚死去的是梨花园花旦,一名弱女子,还有那顶轿子也没有多重啊!普通两男子也抬得动一弱女子。 见李落弟在沉思,小四和狗蛋也不好打搅。 就在这时,李落弟突然问道,”那你当时可知道这轿中坐的是何人不?“ ”这个......“闻言,郑三喜挠了挠头,说道,”这倒是没见过,反正他给李青说的,让我们卯时去小卡胡同巷口,负责把轿子抬去来福客栈就行,还告诫我们,如果来福客栈因太晚不接客,就给双倍价钱。“ ”进去客栈后,我们只管把轿子抬到东院就行。当时我们还纳闷,既然给的起钱,为啥不去住天字号房间呢!“ ”反正按照他的要求,我们抬倒东院后,喝了几大杯水便拿着钱回家了。“ ”意思从始至终你们都没有见到轿中之人?半路也没有过交谈。“ ”没有!“郑三喜肯定道。 ”嘿嘿,两位大人,我能不能问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随即郑三喜眼珠子一转,好奇望向李落弟和小四。 很显然,他直接略过了狗蛋。 ”老实交待昨晚事情经过就行,不该打听的事情别瞎打听。“ 见状,小四眼睛一瞪,怒斥道。 ”不说就不说,神气什么!“闻言,郑三喜嘴角一撇,小声嘀咕道。 而旁边的李落弟见此,若有所思,当下说道,”昨晚你们抬去轿子的人,是梨花园当家花旦,她昨晚死于来福客栈,现在客栈掌柜李平已经被捕入狱。“ ”啊,不可能!“ 话音落下,郑三喜震惊不已,旋即大叫道。 ”为什么不可能!“仿佛抓到了什么,李落弟追问道。 ”啊!“回过神来的郑三喜也是一脸懵逼,自己为什么刚刚下意识脱口而出,说不可能。 ”郑三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赶紧坦白从宽。“见状,小四把手按在刀鞘上,怒吼道。 ”不不不,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天地良心啊!“听言,郑三喜慌乱不已,急切解释道。 ”那你刚刚为何下意识出声,一般下意识的表现都是真实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李落弟紧紧注视着郑三喜的面部表情。 实在太奇怪了,难道郑三喜知晓什么? ”我,我我刚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可能是......“ 见郑三喜磕磕巴巴,李落弟赶忙出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说漏了什么情节。“ 闻言,郑三喜点点头,旋即喃喃自语,”这一趟比我平时任何一单都要重一些,可累坏我和李青,所以当时喝了好几杯水,最后还去了.......放松!“ “等等,你说轿子很重?”李落弟灵光一闪,出声道。 “的确很重,对了!”郑三喜一拍大腿,激动道,“往常我和李青也抬过不少轿子,女子也抬了不少,但是你们说昨晚轿子中的人是花旦,我万万不信,因为花旦正常来说比普通女子还要轻一些,因此不可能让我和李青两个大男人抬得气喘吁吁。”、 闻言,李落弟明白了,昨晚轿子中除了死者,显然还有一人藏于轿中,这人十有八九是凶手。 就在方才,李落弟其实一直怀疑杀死死者的是客栈伙计侯三,现在,显然另有其人,而这凶手很大概率就是香满楼伙计杨飘。 “郑三喜,我问你,你确信雇你们的是香满楼杨飘!”李落弟神色一转,眼神冷冽,“如果让我们知晓你说的是假话,那你可逃脱不了关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大官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这,这是昨晚喝花酒的时候,李青喝多了,轻口告诉我雇佣他的就是香满楼伙计杨飘。” 郑三喜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当下泪流满面,再三保证自己说的是真话。 ....... 在上京某偏僻的院子, 香满楼掌柜杨虎瑟瑟发抖的跪在中央,在他正前方,正负手站着一个黑衣人。 突然,黑衣人一个转身,飞起一脚把杨虎踢翻在地,旋即怒斥道,“你这蠢货,让你悄无声息把人处理了,你倒好,为了一丝利益,居然蠢得像头猪,栽赃陷害给一个客栈老板。” “这下好了,让本使一下被动起来。” 被踢翻在地的杨虎,慌忙起身,再度跪在其面前,把头深深埋下膝盖中,嘴角的鲜血都顾不得擦。 眼前的这个人,心狠手辣,在教中位高权重,江湖上也是凶名远扬。 像他这种小角色,捏死他就如蚂蚁一般。当下也不敢解释,只能任由其发泄。 “没死的话,找几个人把那两名轿夫处理了。”黑衣人揉了揉额眉,旋即一脸不耐烦的吼骂道。 闻言,杨虎悬在半空的石头瞬间落下,知晓黑衣人原谅了自己,当下重重回复后,便向后退去。 “这个蠢货,要不是还有用处,直接剁了喂狗。”黑衣人露出他极为妖娆的脸庞,这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肤白如雪,就算女生在他面前,也自惭形秽。 他的眉间似是有一颗美人痣,但这颗痣却是红色的。 “也不知镜明司这些狗鼻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寻到这里来。 第十八章香满楼 香满楼, 此时大堂人满为患,食客络绎不绝。 大堂中食客杯觥交错,小二忙碌的身影不断在人群中穿梭,吆喝声不断。 此时香满楼掌柜杨虎满面春风的望着这一切,独自坐在账台旁边,一盘花生米和酒就着,好不快活。 自从今天来福客栈被查封,李平进了大牢,他香满楼的生意瞬间爆火不少。 虽然被上面人呵斥收拾一顿,但是对他来说很是值得。 虽杨虎自己是教中之人,但他也是一个商人,商人唯利是图。 “小二结账!”有食客吃饱喝足后,大喊道。 “来了!”闻言,杨虎笑眯眯站起来,同时不停催促伙计,“赶紧的,给张公子算一下,好好算,零头给抹掉。” 见算账的伙计一整天就没停过,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响,杨虎顿时眉欢眼笑。 可这笑意没有持续多久,便见到一俊俏书生独自走了进来。 “怎么是他?”杨虎见此人,瞬间没了笑意,眉头紧蹙。 来人正是李落弟,从郑三喜那里得到答案后,便和小四兵分两路,小四回衙门叫集人手,去了李青那里,证实一下郑三喜交待事情是否属实。 而狗蛋则是自告奋勇,留在郑三喜房屋处不远地方,继续观察着,等待着衙门其他人手支援。 因此李落弟便一人来到香满楼,来这儿也是探探虚实。 “杨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杨虎把伙计杨飘招来,轻声询问道。 “掌柜的放心,安排的都是亡命之徒,嘴巴很严实。”杨飘来到其旁边,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件事一定得办好,不然上面怪罪下来,耽误了本教大计,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虎站了起来,放下手中酒杯,来回走了一圈,又对着伙计杨飘说道,“这样你带人再去一趟那轿夫李青二人住处,把收尾工作弄得细致一些。” 说着又看向了已经找好角落位置坐下的李落弟,不放心说道,“听说这小子前不久中了书生,不久任命书就下来了,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差,这俩天不想办法去救他那堂哥,平白无故跑我这里来,估计寻到了一丝不常。” “掌柜的,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小子也。”杨飘神色一冷,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胡说什么,朝廷分封的职位,倘若出了意外,被镜明司接手,那我们多半会被连根拔起,影响教中大计,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虎对着瞎出主意的杨飘低吼道。 “赶紧去把那两人处理好。” 闻言,杨飘些许尴尬的点点头,当即转身从后院离去。 坐在角落的李落弟随意点了两个小菜,和一壶女儿红,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杨虎亲自端着四个小菜和女儿红向李落弟走来。 “什么风把李书生吹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恕杨某招待不周。” 杨虎把菜放下后,亲自给李落弟满上一杯,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歉意道,“这杯酒就当赔礼了。” 说完,不待李落弟有任何反应,便一饮而尽。 见状,李落弟眉毛一动,旋即站了起来,笑道,“杨掌柜真是折煞小生了,这杯酒理应我敬杨掌柜。” “今日见杨掌柜店内,人如潮涌,四方云集,客多,日进斗金那是不在话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发展成上京第一大酒楼,小生就提前恭喜了。“ 说罢,一饮而尽。 闻言,杨虎连忙摆手,笑眯眯道,”李书生谬赞了,有今日之成就,还多亏父老乡亲,街坊邻居照顾,以及同行之间互相帮衬,才侥幸使得本店有些起色。“ ”这诺大的酒楼,要不是杨掌柜经营有方,也不会这般有声有色。“李落弟继续说道。 ”哈哈哈哈,李书生就不要再捧我了。“ 两人这般有说有笑,外人见了还以为是多年好友一般。 ”哎!“ 就在这时,李落弟突然哀叹一声。 ”怎么了?李书生何故叹气呢?“见状,杨虎神色一闪,不动声色问道。 ’还不是今早衙门发现昨晚入住客栈的梨花园花旦被人杀害,然后捕快因为现场勘察和伙计侯三的指证,便认定我堂哥是凶手,就被捕入狱。” 李落弟神色悲愤,说完后便悄然注视着杨虎。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闻言,杨虎轻轻摇头,眼神夹着不甘和悲痛,叹气道,“哎,也不知为何李兄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想想我与李兄一见如故,商场上互帮互助,情同手足,如今李兄进去,我却束手无策,我.......” 念此,还用袖子搽了搽眼泪,说的是声泪俱下。 这厮演技不错啊,李落弟静静打量着,倘若不是从郑三喜口中得知,雇主是香满楼伙计杨飘,杨虎的得力干将。 他还真会被这表演给误导。 “杨掌柜也不必伤心,今日衙门也传来消息,说是这里面可能有误判之类的,凶手另有其人。” “哦!” 闻言,杨虎神色微微一变,下意识道,“那凶手可知是何人,竟敢陷害我李兄。” “现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刘捕头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案情已有了眉目,貌似找到与本案相关联的人证。” 李落弟给杨虎满上女儿红,自己也倒上,静静抿了一小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后者。 “那这人证是谁啊!”杨虎似是好奇,连忙追问道。 “听说,是大合集市的两名没入编籍的轿夫。”李落弟故意拉长声音,随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静静观察着杨虎的面目表情。 “啊!” 闻言,杨虎顿时惊呼一声,随即又似觉得有些失态,慌忙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杯中酒后,杨虎依然觉得口中有些干渴,想再倒一杯酒,又觉得不妥。 仿佛没看出杨虎的窘态,李落弟自顾自给杨虎酒倒满后,悠悠道,”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去陷害我堂哥,平日里我堂哥为人和善,广结好友,这辈子就基本没有和人红过脸。“ ”至于仇家,就根本没见到过,杨掌柜既然你和我堂哥是好友,可曾知晓我堂哥可与何人交恶过呢?“ 听到这句话,杨虎神色一变,逐渐微冷,似乎反应过来了,皮笑肉不笑道,”李兄为人,街坊邻居皆知,我也从未听起过有何仇家。“ “我店中还有琐事需处理,就不打扰你书生喝酒雅兴,失陪了。” 闻言,李落弟轻轻抬起酒杯,道,“杨掌柜,您忙!” 当杨虎转身那一刻,其眼底处快速掠过一抹杀意,看来李落弟似乎知道了杨飘雇那俩轿夫的事情了。 当下,顾不得什么,便朝后院走去。 见杨虎离去,李落弟神色逐渐冷冽,今天来这一趟,似乎确定了这背后绝对有杨虎的影子。 第十九章暴露 香满楼后院,一偏僻的客房内。 原来福客栈伙计侯三,正惬意的半躺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时不时的小酌一下杯中的美酒,好不快活。 当他得知今早李平如愿按照他们的计划被捕,入了京兆府大牢,他顿时喜上眉梢。 前些日子,侯三因工作上的严重失误,被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李平狠狠数落一顿,并克扣了他当月的一部分薪水。 他便一直怀恨在心,当香满楼伙计杨飘找到他,并把他们谋划如何陷害李平的计划告诉他时,震惊得他却有些跃跃欲试。 尤其看到丰厚的报酬,再加上前些日子被李平数落扣工钱,当下猛的咬牙,便和杨飘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计划成功后,侯三便在香满楼掩护下藏了起来。 喝着小酒的侯三正憧憬着,今晚该属于他的报酬就会一分不少的给到他。想到这儿,就笑得合不拢嘴。 只要李平被判刑,等风声一过,他便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找个不知名的地方,当个富豪,养几个小妾,安稳度过这余生。 虽然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往往总不会尽如人意。 咯吱, 只听房门被打开声音,侯三顿时惊觉起来,一个闪身,跳了起来。 当看清楚来人后,侯三脸上瞬间布满笑意,“杨掌柜,您来了。” 只见杨虎笑眯眯的提着一壶好酒和两个小菜走了过来。 “这一次对亏侯三兄弟的帮衬,才使得李平这厮进入了大牢。” 杨虎随意坐在了侯三旁边,亲自给后者把酒满上。 见状,侯三顿时受宠若惊,连忙笑道,“杨掌柜说那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我早就看李平这厮不爽,对待我们伙计平日里非打即骂,刻薄尖酸,为人古板又小气,我这么一做,也算是为名除害了。” 闻言,杨虎不置可否,笑眯眯的和其碰了碰杯。 两人几杯酒下肚,又是闲聊。 隐隐有些喝醉的侯三,脸微红,不知不觉放开了一些,嚷嚷道,“杨掌柜是我见过最大方,为人处事一流,不像李平那厮。” ’从今往后,杨掌柜只需要你一句话,我侯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只要皱个眉头,我就是狗养的。“ ”还望杨掌柜今后多多栽培,小的愿效犬马之劳,跟随杨掌柜开荒辟土,在这上京城打出响亮的招牌。“ 闻言,杨虎眉头轻挑,不屑一笑,像侯三这种人,他可不敢用,这种背信弃义之人,随便一点苍蝇小利,就会毫不犹豫背后捅刀子。 因此,杨虎没有说话,只是再和后者碰了碰杯。 又是几杯酒下肚后,侯三微醺,嚷嚷道,”今日和杨掌柜交谈,一见如故,真想和您结拜,叫一声大哥。“ 听到这儿,杨虎瞬间有一种装不下去的感觉,像一杯子扔在侯三脸上。 什么身份,搞不清楚嘛! 就在这时,侯三大大咧咧拍了拍杨虎肩膀,笑道,”杨兄,现在咱们计划也完成了,我该做的也做完了,就是不知我那笔钱,什么时候能拿到。“ 随即侯三又故作大气道,”当然杨掌柜为人,我是清楚的,按理不应该问,只是最近小的我有些缺钱。“ 说完,还不好意思笑了笑。 见侯三拍了拍自己肩膀,杨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眼眸中掠过一抹杀意。 莫说杨虎他在红莲教地位不低,还没人敢随便拍他肩膀。单是香满楼掌柜的身份,就不是一个伙计杂役随便可碰的。 到此,杨虎瞬间索然无味,嘴角戏谑道,”我这就拿给你。“ 当下便站了起来,绕到侯三身后,轻轻靠近,森然道,”逢年过节,会多烧点纸给你。“ 说完,便从身后拿出一根绳子,快速套在侯三脖子上,使劲一用力,侯三还没来得及高兴,瞬间感觉呼吸困难,紧接着就是脸色发青,双眼瞪大,脸上尽是惊恐万状。 感觉到脖子上的酸痛以及呼吸不过来的惊恐,侯三拼命扑腾,但已无济于事。 片刻后,见侯三没了声息,杨虎拍了拍手掌。 紧接着,门外涌入两名麻衣大汉。 杨虎用手帕轻轻擦了一下双手,随意指着侯三尸体,冷冷道,”处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 麻衣两人应声后,便拖着侯三尸体毁尸灭迹去了。 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尾巴翘上天的下场。 轻轻吐了一口浊气的杨虎,突然在屋内沉思了一番,简单犹豫了一下,便疾步走到柴房,对着盘坐在床上的一劲装男子说道,”如果事情败漏了,把杨飘处理掉吧!给他个痛快。“ 劲装男子闻言,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点头,便快步离去,眨眼消失不见。 十三街,郑三喜门外。 离这儿不远处的杨虎带着几人,眼睁睁的看着小四带着一众衙役,把李青和郑三喜带走。 啪! 一声脆响,杨飘恼羞成怒的拍了拍旁边的石柱,眼神阴晴不定。 当看到李青两人被衙门带走后,杨飘知道自己八成已经暴露了,进入官府视线了。 以他和杨虎共事多年,杨飘深知杨虎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已经暴露的他,绝对会被杨虎弃车保帅。 ”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再想想办法。随后就回去。“犹豫了一下的杨飘,对着身后几人说道。 ”是!“ 跟着杨飘来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便离去。 见几人走后,杨飘神色中尽是不甘,犹豫半响,便朝另一头快步离去。 而杨飘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转角,狗蛋一直注视着他。 常年大街奔波乞讨的他,早在刚刚便一眼认出杨飘是香满楼伙计。 狗蛋随手招来一个乞丐,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乞丐听完后便转身朝巷子离去,而狗蛋则跟着杨飘后面,悄声尾随。 第二十章赵无极 从香满楼出来的李落弟,见天色已晚,想了想还是先去找大嫂和果儿。 自从大哥李平被捕入狱后,大嫂以泪洗面,连平日鬼机灵的果儿都乖巧不少。 因为客栈被查封,柳烟和果儿没有去处,只得暂时找了个客栈住下。 李落弟在街上带了点零嘴儿,到了客栈后,让小二直接炒俩个清淡的小菜往柳烟房间送去。 简单宽慰了一下柳烟,又抱了抱果儿,李落弟连口水都没喝,就告辞了。 第一虽是叔嫂,但是男女有别,在同一房间呆久终归不好,第二马上就是他和刘能约定碰面的时间了。 某酒馆内, 一偏僻角落,李落弟和刘能相顾无言。 良久,刘能开口道,“今天去了梨花园,上上下下都盘问调查过了,似乎那花旦之死和他们没有一点挂钩。” “那花旦是前日向他们班主请假两天,回乡下探望老娘,直到我们找上门,他们一脸震惊,才知晓花旦死去。” 闻言,李落弟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今天和小四去了大合集市倒是有所收获。” “哦!” “快说来听听!”刘能迫不及待,赶忙追问道。 他很是好奇,李落弟和小四去诺大的集市里去查找两个没有编籍的轿夫,犹如大海捞针。 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当下,李落弟便把今日丐帮帮助,查寻到郑三喜和李青两人,又听到这背后是香满楼伙计杨飘所雇。 当下联想到香满楼和来福客栈是竞争关系,这么一解释,好像就说得通背后陷害之人是香满楼。 听完,刘能大喜,立即道,”李书生,想必现在小四已经把郑三喜和李青带回衙门审问。“ ”待本捕头去落实完后,向府尹大人申请一个逮捕令,即可动身缉拿香满楼伙计杨飘和掌柜杨虎等人。“ 闻言,李落弟轻轻点头,两人也不耽搁,马上动身前往京兆府大牢。 良久, 京兆府大牢,刘能意气风发的从大牢里走了出来,经过再三审问,李青信誓旦旦保证雇佣他和郑三喜的就是杨飘,现在家里还有他给的银子。 不到片刻,刘能就从府尹陈俊桥手上,拿来了逮捕令。 当下点齐人手,便火急火燎的拉着李落弟前往香满楼。 不怪刘能那么着急,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红莲教,又有大明周令人闻风丧胆的镜明司参与。 倘若真能牵出些什么,那他升职加薪是绝对没得问题。 不然没有什么功绩在身,他一辈子估计就是个捕头了。 香满楼, ”混账东西!“ 杨虎怒拍桌子,把茶杯猛的扔向面前一跪倒的麻衣中年人,怒吼道,”你的意思杨飘那厮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回禀杨......杨长老,杨飘说,郑三喜和李青被衙役带走后,他留下来想想办法,让......我们先回来。“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留你们有何用?“ 杨虎怒不可遏,猛的一脚踢向那中年男子。 被踢到的男子,大汗淋漓,赶忙爬起身,继续跪倒在地。 呼! 重新又灌了一杯茶的杨虎,慢慢冷静下来,当下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行了,滚下去吧!“ ”是!“ 中年男子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后退,离去。 看来,杨飘这厮,早已对我有防备之心了,好,很好。 杨虎神色阴霾,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突然,开门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来到杨虎旁边。 见状,杨虎大惊失色,刚有所动作,见到来人后,瞬间放松了警惕。 ”你这人,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黑衣人闻言,不为所动,随即把手上一个人头扔到杨虎桌子上。 ”人头给你带来了。“ 那黑球球的人头,正是那杨飘的。 看着死不瞑目的杨飘,杨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多谢赵兄出手,改日我定会向教中上表你的功劳......" “不必了,赵某对你们红莲教没有任何兴趣,这些年来帮你做事,只是为了报答你当日的出手相救。” “现在答应帮你办的事情,赵某这半年来办的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件,待赵某完成,我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缘江湖见。” 闻言,杨虎眸中不耐一闪而过,旋即笑道,“赵兄既志不在此,那等办完最后一件事,我们他日有缘江湖相会。” 这个赵无极,是个高手,当日在他受伤之际,自己出手相助。而赵无极为了报答杨虎,同意留下来为其做五件事。 这半年正是因为有了赵无极的帮助,他才在一众教徒中脱颖而出,成功拿下红莲教据点香满楼掌柜这一职。 因为香满楼,这半年他赚的盆满钵满。 因此他也不停的想拉拢赵无极归顺于他,有赵无极帮助,他在教中位置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堂主。 但这半年不管怎么寻诺,金钱,美人,房宅,但赵无极都不为所动,铁了心,事情办完就要离去。 正当杨虎想着这么留下赵无极的时候,门外急冲冲闯进一伙计。 “掌柜的,大事不好了,京兆府来了一众捕快,把我们香满楼给围了。” “什么!” “是何人领队!”闻言,杨虎大惊,赶忙问道。 “京兆府刘能!” 听到没有镜明司,刘能松了一口气,“赵兄你先退一下吧!” 闻言,赵无级轻轻点头,三两下便消失不见。 “去,把这东西处理一下。我去会会这刘能。” 那伙计看清楚桌子是一个人头时,心脏突了一下,待看清是杨飘时,脸更白了。“ 香满楼大堂,京兆府捕快驱散了食客,把所有伙计控制在一个角落。 ”刘捕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杨虎从后院跑来,一看大堂这架势,眉头一突,赶忙笑脸相迎,对着刘能笑道。 当看到刘能旁边还站着一脸悠悠然的李落弟,内心更是颤了一下。 ”刘捕头,不能因为我没招待好,就这般兴师动众。“ ”这样,今日在场所有兄弟晚饭,我杨某给包了。“杨虎连忙作揖,爽朗笑道。 ”杨掌柜,今日刘某也不给你打哑谜,有公务在身,是来办案的。“ 说着,刘能面无表情,从怀中拿出逮捕令。 ”你店内伙计杨飘涉嫌杀人,栽赃,陷害等。“ ”所以他得给我们走一趟,同时你作为他的掌柜,也得和我们回趟衙门,帮忙协助调查。“ ”杨飘涉嫌杀人!“ 杨虎似是吃惊,膛目结舌,”刘捕头,这.......这玩笑可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刘能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现在是有人证和物证,所以本捕头怀疑这其中,可不止杨飘一人,可能还有更多帮凶。“ 说完,还瞟了一眼杨虎。 ”大人,后院里都搜过了,没有找到杨飘此人。“ 小四走到刘能旁边,说道。 ”杨掌柜,杨飘是你伙计,他人去哪儿了?“ ”回刘大人话,杨飘方才下午说是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我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谁知道现在都还没回来。“ 杨虎满脸无辜,摊了摊手。 见状,刘能眉头紧蹙,旋即对着小四道,”你再带几个兄弟,仔细搜一下,搜仔细一点。“ 小四点了点头,重新带着数名衙役,继续对香满楼展开地毯搜查。 ”刘捕头,查人可以,但是切莫损坏到我楼中东西。“杨虎一脸笑呵呵。 ”不劳杨掌柜担心,下面兄弟伙有分寸。“刘能淡淡道。 一旁的李落弟见杨虎淡定从容,似乎一点儿不怕,随即若有所思。 片刻,小四来到刘能旁边,道,”头儿,还是没有。“ 闻言,刘能面目阴沉,随即想了想,大手一挥,”先把这些人带回衙门,劳烦杨掌柜也跟我们走一趟。“ ”好说,只是杨某是小本买卖,还希望刘捕头时间抓紧一点。“ 闻言,刘能没有理他,大手一挥,”带走。“ 第二十一章镜明司 香满楼对面一阁楼, 龙葵和青龙正静静的注视着刘能和李落弟带着一众衙役,把杨虎和若干伙计带走。 “头儿,这书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短短一日,就查到这儿了。” 青龙抱着双臂,一脸玩味的打量着人群中的李落弟。 闻言,龙葵轻轻颔首,好看的眸中,带着一丝丝有趣。 片刻,龙葵漫不经心问道,“杀死香满楼伙计杨飘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香满楼里?” “是的,错不了,刚刚司里的几个兄弟一路跟踪在这里。” “据兄弟们说,此人武功高强,他们没有把握能救下杨飘,未免打草惊蛇,一路跟到这里。” 青龙点点头,随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头儿,什么时候动手。” “香满楼周围都清空了吧!” 青龙信心满满,”头儿放心,弟兄们早已把周边都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龙葵伸了伸懒腰,勾勒出极美的身材,淡淡道,”那就准备动手吧!让兄弟们都打起万般精神,留几个活口。“ ”明白!“ 说着青龙一马当先,直接从阁楼窗口,脚尖轻轻一点,几个翻跟头,三两下便来到香满楼后院,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点声响。” 望着四周万籁俱寂,似乎院屋内没有任何活物。 只有那圆月倒映下几棵柳树的影子,风声轻轻拂动着。 月黑风高,杀人夜。 “行了,都出来吧!” “京兆府的衙役没能找到你们,可你们这群老鼠,可逃不过本大爷的火眼金睛。” 青龙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依旧带着放荡不羁的表情。 青龙此人行事不羁,放浪形骸,给人的感觉就是吊儿郎当的。 只是如果细心发现,他的眸子中夹杂着浓浓的冷冽,站得笔直,似乎一出鞘,就是极为锋利的宝剑。 良久, 四周还是寂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地下,都听得到。 “既然不出来,那就只能我自己揪出来了。” 话音落下,青龙身形一动,右脚猛地踢向地上的石子儿,霎时,石子儿似乎张了眼睛一般,飞快的撞向角落的屋子内。 啪! “哎呀!”只听一道骂咧声响起,“小子,这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弟兄们,宰了他。” 说罢,四周屋内瞬间涌出十来道身影,皆穿麻衣,每个人都是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本大爷还以为你们这些红莲教的小老鼠不出来了呢?” “只知道背后偷鸡摸狗,搞些小动作,你们啊!可真是上不了台面。” 青龙看着这十来道身影把他团团围住,他似漫不经心,还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仿佛根本就没把眼前这群人放在眼里。 “熊熊圣火,唯我独尊。红莲盛世,救济天下!“ ”宰了这小子,敢口出狂言,污蔑我教。“ 话音落下,数十人纷纷抽出佩刀,一拥而上。 见状,青龙丝毫不慌,待这群人扑面袭来,骤然发难,脚步轻移,躲过数刀劈来。 一个转身,来到冲在最前面那人身后,抓住其衣领,半个身体悬空,以此人为中心,飞快悬踢,快如残影,眨眼间就把这数十人踢翻在地。 ”不堪一击!“ 青龙轻飘飘的拍了拍手掌,旋即陡然出现数十道身穿锦衣,头戴月牙帽,配有独特的长刀,威风凛凛。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这便是大明周赫赫有名的镜明司。 ”把这群人拿下!“ ”喏!“ 几名镜明司立即上前,瞬间把倒地嗷哀不起的红莲教控制起来。 见这群小虾米被控制住,青龙微微蹙眉,朝着东边一屋子叫道,”就看着你下面这群人送死,你就这般见死不救,无动于衷吗?“ 片刻, 东边屋子内,门轻轻打开,赵无极缓慢的走了出来。 见赵无极出来,青龙瞬间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如临大敌。 眼前的赵无极一身黑衣,面目清秀,轮廓分明。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那种内敛功夫气息。 但是,直接告诉青龙,眼前这个人极为危险。 赵无极眼眸轻轻瞟了一眼四周赫赫有名的镜明司,又看了看青龙,随即若有所思的打量青龙身后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片刻,赵无极轻轻开口,”赵某若说自己和红莲教毫无瓜葛,之所以待在这里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也从未杀过任何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 顿了顿,继续道,”不知镜明司各位大人可否放在下一马,赵某只想完成最后一件事,便就此离去,绝不会和红莲教产生任何瓜葛。“ ”能否让眼前这位大人和身后那位大人放赵某一条生路可好。“ 闻言,青龙身躯一震,这人好生厉害,能够察觉头儿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咯咯,奴家也相信先生和红莲教没有任何瓜葛,但是奴家奉命前来,缉拿红莲教一众,只要有任何牵连进去的人,镜明司宁愿错杀过,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相关联的人,这便是对大明周所有百姓负责。“ 黑影处,龙葵莲步轻移,慢慢走了出来,在月影照耀下,美得不可方物。 见出来的是一个极为妖娆的美艳女人,饶是赵无极这种不近女色之人,也是惊叹不已。 ”看来这位大人,是不打算放过赵某。“ ”这位先生若如束手就擒,待奴家细细查过,只要是个好人,定然会放你离去。“龙葵红唇轻启,淡淡道。 见状,赵无极知道眼前这极为好看的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只要进了镜明司,哪怕是个清白之人,不死也得脱成皮。 他可等着事情处理完,还要去把他最重要的事情完成。 见此,赵无极骤然发难,身后木箱瞬息射出无数暗器,将靠的近的镜明司几人打得人仰马翻。 青龙见状,怒不可遏,以雷霆之势闪身上前,拳腿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不料赵无极武功高强,密不透风。闪转腾挪间格挡,躲避游刃有余。 以招换招的瞬息,一击令青龙后退连连。 ”怪不得那么猖狂,果然有两下子。“ 青龙眼眸中凝重之色难以掩饰,这人武力怕是在自己之上,估计连那个一点红也不是他的对手。 哪怕如此,青龙依旧毫不退缩,闪身一击令挡在赵无极身前的一石墩轰然倒塌。 随即双方相对而立,青龙再度发难上前,拳脚并用,带着丝丝破空声对着赵无极袭来。 频频间,狠招尽出,但依旧难以占据上风。 看着场中两道人影打得有来有往,但明显看得出来,青龙招式一直被这黑衣人压制。 龙葵颦眉蹙额,据她所知,红莲教似乎没有与之招式相近的人物。 那这个赵无极又是谁?还是说红莲教之前一直暗藏的高手。 就在她思考间,场中打斗已经进行到白日化阶段。 赵无极极力近身青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对方手臂。不料青龙竟反手一肘轰出。 砰! 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把赵无极轰退。 就在众人以为其会倒地不起的时候,没想到赵无极极为漂亮的一个翻身,居然借力猛的朝后退去,一个转身,便飞过围墙,消失不见。 ”别让他跑了,追!“ 见状,青龙大怒,对着周围镜明司吼道。 正欲追赶的他,突然被龙葵拦下,”由他去吧!“ ”为啥?” “头儿,刚刚你为啥不出手,倘若你出手,这小子定没有逃脱的机会。“青龙见龙葵拦着他,不明所以,疑惑道。 ”让他去吧!此人身上已经被我留有标记!“ ”跑不了的。“ 龙葵看着赵无极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二十二章狗蛋受伤 京兆府, 府尹陈俊桥挺着个大肚子,扯了扯下巴上的胡须,笑眯眯的望着刘捕头和李落弟。 “很好,短短一天时间就能查到这幕后真凶,刘捕头不愧是我京兆府中流砥柱啊!” “可不敢当府尹大人这般夸奖。” 刘捕头赶忙拱手,恭敬回道,“这里面多亏了李书生的帮忙,正是有其里面的辛苦付出,才能一步步查到最后。” 刘捕头也不邀功,直接把李落弟推了出来,这两日的相处,他也知晓李落弟此人正直,秀外慧中,心思敏捷。是一个值得结交之人。 “听闻李大书生在今年榜举上赫赫有名,崭露头角。”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朝廷正是有了你们这批芊芊学者,方才国富民强,欣欣向荣。” “也希望你们能学以致用,早日成为栋梁之材,报效国家。” 闻言,陈俊桥看向李落弟,赞叹道。 “陈大人过谦了,小生可担不得陈大人这般赞赏,这俩日也多亏陈大人明察秋毫以及刘捕头鼎力相助。” “小生才有这个机会去洗清我堂哥的冤屈。” 李落弟赶紧作揖,语气不急不缓,落落大方,眼眸中没有一丝怯场和紧张,给人干净,舒适。 闻言,陈俊桥微微点头,这李落弟此举,让他高看不少。 一般情况下,书生都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倘若有点点功劳,那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但李落弟给他的感觉是,不卑不亢,内有才气却不盛气而出,不骄不躁,功成不居。 “哈哈哈哈!” “虽然你们有郑三喜两个人证和物证,但是倘若杨飘一日不落网,就定不了掌柜杨虎的罪。” 陈俊桥爽朗的笑了笑,旋即话音一转,“倘若这案子能查出真相,本府尹定会为你们请功。” 说完,便笑呵呵离去了。 红莲教最近极为猖狂,无法无天,倘若他陈俊桥能逮出红莲教护法一点红,那对于他的仕途,那是一片光明。 见府尹离去,李落弟想了想,对着刘能说道,“刘捕头,审问这事儿就劳烦你了,我现在就先回去看看嫂嫂和侄女儿,有需要我的,随时派人联系我。” “李书生今日也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本捕头吧!” 刘能知道李落弟这是避嫌,毕竟身无官职,一介白衣,是不能参与审问疑犯的。 当下感激道,“今日多亏李大书生,本捕头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前来唠叨。” 刘能旋即又看到李落弟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领神会,拍着胸脯道,“放心,你大哥那边,我会安排人照顾好的,在没出狱之前,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李落弟闻言,重重拱手,感激道,“多谢刘捕头,既有公务在身,小生就告辞了。” 说罢,李落弟便朝外走去。 离开京兆府,李落弟并没有回到柳烟和果儿住宿的那个客栈,而是去了郑三喜住的那个地方。 因为他和狗蛋约定,傍晚会在那边碰面。 当李落弟今白天单枪匹马去了香满楼时,他此番就是去打草惊蛇,如果杨虎是主谋,当得知李青和郑三喜将会被衙役带走时,会不会铤而走险,去解决这两人证。 因此他拜托狗蛋,能不能带几个丐帮兄弟,暗中观察杨飘会不会带人前来。 若如杨飘看到小四带着一众衙役把郑三喜两人带走,会做出如何反应。 无非两种,第一,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众衙役面前,杀掉郑三喜两人。第二种,知道出事后,杨飘躲起来。 第一种基本不太可能,凭红莲教做事风格,现目前还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那就很大概率是第二种,因此,李落弟就麻烦狗蛋跟踪一下杨飘的踪迹。 因为丐帮弟子,有乞丐这层身份,在上京随处可见,跟踪一个人,很难被怀疑。 来到约定的地点后,李落弟见空无一人,眉头微蹙,难道狗蛋跟踪过去,还没回来? 就在李落弟沉思之时,旁边角落探头一个小乞丐,鬼头鬼脑的样子。 再三打量李落弟后,小心翼翼走上前,问道,“请问你.......你是恩公吗?” “恩公?” 李落弟微微一愣,随即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是说我吗?” “你是狗蛋哥的恩公吗?” 小乞丐,抱着个破碗,继续问道。 “是,我是李落弟,是狗蛋兄弟让你来的吗?” “哇,恩公,可找到你啦!” 闻言,小气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赶忙跑到李落弟跟前,拉着他的手就往一个地方拽。 “恩公,狗蛋哥,现在重伤,昏迷不醒了,你快去看看。” “什么!” 听言,李落弟脑海一震,跟着小乞丐跑了起来,嫌小乞丐跑得慢,当下也不嫌弃,把他抱了起来,朝着小乞丐指得地方,猛的奔了过去。 在路上,李落弟大概知晓,就是狗蛋在跟踪杨飘的过程中被一个神秘人袭击,在狗蛋昏迷的时候,那人就把杨飘带走了。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上次,丐帮吕蒙长老待的那个小破院子。 赶到时,就见二狗子在院内熬着药。 “二狗哥,狗蛋哥怎么样了?” 被李落弟放下的小乞丐,赶忙跑向二狗子,焦急的问道。 狗蛋在他们这个大家庭中,一直充当着大哥哥的角色,所以当他受伤时,每一个人都很关心,急切。 “吕长老正在里面医治,目前来说还不是很严重。” 二狗子舀上一碗熬好的汤药,对着李落弟轻轻点头,然后带着两人往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里一层,外一层,都围满了丐帮弟子。 可见,狗蛋在他们帮派里,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正中央,吕蒙盘坐着,给狗蛋输了一点精气,面孔微微潮红,待狗蛋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后。 吕蒙缓慢睁开了眼,轻轻舒了一口气,对着旁边两弟子说道,“现在没什么大碍了,等他先休息一下吧!” 闻言,周边众人神色轻松不少。 随即几人把还昏着的狗蛋扶在草垛上休息,吕蒙见到李落弟后,也是轻轻点了店头。 见狗蛋昏迷不醒,李落弟自责不已,刚要上去致歉。 吕蒙似乎猜到了李落弟要说什么,轻轻摆手,说道,“我丐帮弟子,虽都是底层贫苦百姓组成,但都有一颗知恩图报,感恩的心。” “李书生也不必因此愧疚,再说狗蛋这伤势也不算严重,那......下手之人想必也是留手了,因此凭狗蛋这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捡回一条命来。” “吕长老!” 见李落弟开口,吕蒙轻轻摆手,随后点头示意李落弟,跟着他来外面。 第二十三章狗蛋醒了 上京某偏僻的屋院内, 一点红静静的坐在上首,听着下面黑衣人汇报。 “左护法大人,刚刚探子来报,我们香满楼据点被查封了。” “杨虎也被京兆府衙役带走了。” 听完,一点红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片刻后,淡淡道,“杨飘处理掉没?” “回护法大人,杨飘已被杨虎安排人处理干净了。” 闻言,一点红冷冷一笑,“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若是耽误教中大计,千刀万剐百来次,也弥补不了。” “让人随时注意着,倘若杨虎被查出什么,立刻安排人解决掉。” “是,谨遵护法大人之命。” “还有何事?”一点红端起一杯茶水,见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蹙眉问道。 “护法大人,今天属下在院子周围出现了不少生面孔,恐怕镜明司查到这里来了。” “这也正常,镜明司的狗鼻子一向嗅得远,如果还没查到这里来,那就不是龙葵和青龙了。” 一点红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通知下去,召集人手,化整为零,朝事先商议好的地方有序撤离。” “是!” 黑衣人重重点头,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龙葵,青龙,等我教大计完成,我会好好的和你们两个玩一把,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啊!“ 一点红静静看向窗外远处,神色带着丝丝期许。 翌日清晨,李落弟早早来到京兆府大门口。 大门守卫似乎早早被打了招呼,见到李落弟前来,恭敬的让其等待一下,他进去禀报。 片刻,刘能顶着俩黑眼圈,连连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刘捕头,虽说年轻,长夜漫漫,但也需节制。“见状,李落弟笑呵呵打趣道。 ”滚你的!“ 刘能闻言,笑骂道。 两人经过这几日相处,关系拉近不少,也能随意互相开玩笑,打趣。 ”对了,一夜审问,可是问出什么来了。“ 不再打趣后,李落弟回到正题,有些担忧问道。 ”哎!“ ”日了狗,这杨虎嘴巴有够严的,不管怎么问,怎么诱导,就是一个字不说,说自己与此事无关。“ ”哪怕我们有郑三喜和李青两个人证,但是和他俩直接接触,包括一切指令都是杨飘下达的,因此在杨飘未逮捕之前,杨虎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 刘能无奈一叹,昨日府尹大人就让他想尽一切办法,要让杨虎张口,好挖出背后红莲教。 但是杨虎又不是指定嫌疑人,又不能严刑逼供,所有办法都想过了,依旧束手无策。 李落弟闻言,想起了后世他在电视上看到一些审问嫌疑人的方式方法,在不在其身体上留有痕迹的情况下,能轻松让一些犯罪嫌疑人招供。 正当李落弟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方式方法告诉刘能的时候。 迎面走来了一气度不凡的卫队,身穿锦衣,头戴月牙帽,配有独特长刀,走起路来威风凛凛。 这就是大明周,家喻户晓的镜明司。 ”可是刘捕头,刘能!“ 为首的镜明司开口问道。 ”是是,正是本捕头。“刘能赶忙拱手,略微恭敬又带着一丝试探道,”不知几位镜明司兄弟找我何事。“ ”奉青龙大人吩咐,前来京兆府带走嫌犯杨虎,移交到镜明司镇北司。“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扔给刘能。 ”既然是青龙大人吩咐,那各位可否稍等片刻。“ 刘能简单看了一下令牌,确认没问题后,说道,”容我禀报一下陈大人,得到他准许后,便带几位镜明司兄弟拿人。“ 闻言,为首的镜明司微微颔首。 一盏茶的功夫,得到陈俊桥许可后,刘能把人交给了镜明司。 待几人走后,李落弟明显看得出来,刘能自打见到镜明司后,眼眸中的羡慕就丝毫没有减过。 ”怎么?堂堂京兆府捕头,至于去羡慕一些普通的小卫士嘛?“ ”你懂个锤子!“ 刘能闻言,翻了翻白眼,说道,”镜明司的薪劳待遇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捕头比得上的。不仅每年各种节假待遇,还有一个月年假。“ ”且如果能晋升到镜明司小旗,还可以免费去镜明司千书阁观摩武功秘籍。这些秘籍收集于江湖各大门派,其中不乏有些名门的核心秘籍。“ ”还有,镜明司拥有皇权特许,先斩后奏,威风凛凛。“ 听刘能这一说,李落弟瞬间想到了后世大明的锦衣卫,八面威风。 ”既然那么厉害,刘捕头你怎么不去参加竞选。“ ”哎,镜明司选拔是得通过层层筛选,千人竞争,才选数十人,能者居上,还有就是会把你祖上三代都查查得清清楚楚。“ ”我这三脚猫功夫,还是老老实实做我一辈子捕头吧!安稳也自在。“ 闻言,李落弟不由自主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问道,”杨虎交到镜明司手上,想必有各种手段,能让他开口吧!“ ”镜明司,的确手段颇多,但我昨日审问,发现这杨虎此人颇为老练,回答问题滴水不漏。“ ”如果在今日戌时,还没审问出来,那按照大明周刑法,就得放杨虎回去。“ ”不过李书生也不必担心,有镜明司出手,基本是手到擒来。“ 知晓李落弟担心大牢李平,刘能见状,赶忙安慰道。 就在李落弟想说什么时,只见昨天那小乞丐朝两人飞奔而来。 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恩公,狗......狗蛋哥醒了,指名道姓要见你。“ ”狗蛋兄弟醒了!“ 闻言,李落弟喜上眉梢,他还打算一会儿去看狗蛋呢! ”醒了,你快和我一起回去吧!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小乞丐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喘气,简单休息一会儿后,便拉着李落弟走。 见状,李落弟也不墨迹,当下和刘捕头打了个招呼,就跟踪小乞丐匆匆奔去。 毫无疑问,狗蛋醒了,第一时间要见自己,显然是跟踪杨飘这件事。 其实刚刚李落弟想着要不要带着刘能,让他叫集一些人手,一旦查到杨飘踪迹,就立马施行逮捕。 但一想到昨日和吕蒙等人聊天,发现他们似乎对朝廷都不是特别感冒,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切,等问清楚后,再展开行动。 第二十四章小芳 依旧是那偏僻的破烂屋院内, 李落弟和小乞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二狗子正满头大汗的煎药,拿着小扇子不停的扇风。 “二狗哥,狗蛋哥醒了没?” 刚进门,小乞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醒了,刚刚又睡了一会儿,现在应该醒了。” 二狗子朝李落弟轻轻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头也不回的端着汤药走了进去。 李落弟二人也是紧跟进去。 进门便看见狗蛋正半躺在草垛上,有一张破铺盖垫着。 “恩公,你......你来了。” 狗蛋见李落弟进来,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你伤还没好,又瞎折腾。” 一旁抽着旱烟的吕蒙,咂咂嘴,翻着白眼说道。 “狗蛋兄弟,是我对不住你,当时没有考虑到位。”李落弟欲言又止,从二狗子手中接过汤药,亲自去喂。 “不劳恩公,我自己来就是。” 见李落弟亲自要喂他,狗蛋不肯,两人僵持不下。 “行了行了,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一旁的吕蒙看不下去,“狗蛋伤得又不是手,自己可以喝。” 闻言,李落弟便不再坚持。 等狗蛋喝完汤药,李落弟忙道,“可还需要什么药材,我一并去药店抓来。” “那倒是不用,他这个样子已经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不然以打伤他那人来看,狗蛋这三脚猫的功夫在人家面前,怕是一回合都坚持不了。” 吕蒙抽完旱烟,看了一眼狗蛋,淡淡说道。 听完,李落弟更加不好意思,刚想说话,便被狗蛋打断,转移话题道,”恩公,你知道我跟踪杨飘去到哪里了不?“ ”是杨飘包养的一青楼女子的住处,是怡红院的,好像叫什么小芬的。“ 不待李落弟追问,狗蛋便直接盘出。 ”他难道没有去香满楼吗?“ 闻言,李落弟精光一闪,旋即想了想,若有所思,这杨飘恐怕比他们想象得还要聪明。 ”当时恩公你让我暗中帮忙看一下郑三喜,等待衙门来人。“狗蛋回忆道。 ”当时那叫小四的衙役带来一众捕快,把李青也带了过来,准备带回衙门。“ ”可就在他们离开之时,我便见杨飘带了几名壮汉,在郑三喜住处不远徘徊。“ ”等捕快走后,杨飘便和他带的几名壮汉分开离去。“ 说到这儿,狗蛋轻轻咳嗽了一下,李落弟见状,走到背后蹲下,轻轻拍打其的背部。 ”当时我想了想,便一路跟随,这路上他极为谨慎,饶了不少远路,左拐右钻,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 ”跟了一个时辰,才亲眼看见他叩开一个大门,出来一女子把他迎了进去,那女子我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怡红院的小芳。“ 话音落下,狗蛋便见李落弟和吕蒙等人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尤其二狗子贱兮兮的凑了过来,猥琐道,”狗蛋哥什么时候去了怡红院,连人家叫啥名都晓得,这一次怕是花了不少哦。“ 见二狗子挤眉弄眼,李落弟等人若有所思,狗蛋脸顿时微红,大窘道,”恩公,吕长老,你们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我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之前乞讨时,这个小芳给过我几个铜板,还送了我一个馒头。“ 见状,吕蒙打趣道,“我就说你小子,本长老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一脱裤子我就知道你尿什么。” “打小见女人脸红,怎么可能会去青楼呢?” “狗蛋哥,青楼里面长啥样啊?”一旁的小乞丐一脸好奇,凑过来问道。 “去去去,越说越离谱。”狗蛋见几人没正经,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他在里面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便走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走的那条路便是回香满楼的必经之路。” “然后我跟着杨飘刚转进一个路口,那会儿人不多,突然眼睛一花,就被黑衣人打倒在地,在快晕厥的时候,便见他带走了杨飘。” 这时,李落弟突然打断道,“意思就是说这个黑衣人是在你们途中出现的。” “也就是说,这黑衣人并不知道杨飘去了那小芬的住处。” 闻言,狗蛋眉头紧蹙,不太确定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猜测,应该是不知道的。” 听完后,李落弟轻轻抚摸着下巴,这样看来,这个杨飘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即将会遇害。 当郑三喜和李青被小四带走时,杨飘就知道自己暴露了,而幕后之人为了防止自己暴露,就想着杀人灭口。 这一点估计杨飘也是想到了,才去了他那相好之处,大概率是交待了什么,且可能也有这幕后之人的把柄。 相通这一点后,李落弟瞬间思路打开不少,当下不再犹豫,对着狗蛋抱歉道,”狗蛋兄弟你先静养一下,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狗蛋随即摆摆手,露出笑容道,”恩公,快去吧!毕竟你大哥还在狱中,有需要帮忙的我绝不含糊。“ ”至于那小芬的住处就在西城三坝街,二狗子知道这个位置。“、 ”算了,本长老带你去一程吧!“一旁的吕蒙站起身来,对着李落弟说道,”这个位置本长老也知道。“ ”那就有劳吕长老了。“狗蛋一听,眼眸中携带着一丝惊喜,有吕长老在,李落弟安全不少。 ”哎!“ 见狗蛋这表情,吕蒙何尝不晓得他内心想法,不过他也知道李落弟是其救命恩人,这一趟就算自己为狗蛋还人情吧!” 李落弟见狗蛋帮自己答应了,当下也是感动,也不再推辞,重重的朝狗蛋点点头便跟着吕蒙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两人便来到小芳的住处。 “去敲门吧!”吕蒙查探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对着李落弟点头道。 闻言,李落弟轻轻点头,便上去敲门。 清脆的敲门声连续响了半天,也不见屋内有什么动静。 这时,两人发现了不对劲,刚想破门而入。 一旁的开门声响起,只见一大妈出来,歪着头询问道,“两人是找小芳吗?” “是的,大婶,方才敲门许久,也不见其开门。“ ”你们两个找她有什么事情吗?“大妈仔细打量着两人,狐疑道。 ”是这样大婶,我是她远方亲戚,今日前来是来探亲,只是敲门许久,房屋内没有动静。“李落弟礼貌问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嫂一脸恍然,随即说道,”但是一个时辰前,她便走了。“ ”她去哪儿了?“ ”这我老婆子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大包小包拎了许多,和老婆子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说是要去趟远门。“ ”怎么?你来探亲,她没有给你说吗?“想到这儿,大妈眼中多了一丝警惕。 ”不曾提起,既然她没在家中,我们就不叨扰了。“ 李落弟见状,只能和吕蒙离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一旁的吕蒙见线索又断了,好奇的问道。 ”现在杨飘死了,光是郑三喜他俩是认定不了杨虎的罪,现在杨飘留下的线索大概率会在小芳这里,当务之急是找到小芳。“ 其实李落弟心中早已猜测,这杨虎八成就是幕后推手,现在缺的是证据。 ”现在看来,只能去这个地方碰碰运去了。“李落弟望向远处,喃喃自语。 第二十五章 秦楼 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东街上,人声鼎沸,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李落弟和吕蒙正站在大街中央,踌躇不决,两人脸上都夹杂着一丝丝挣扎。 “李小子,你不会拿老夫寻笑吧!”吕蒙看着正前方一秦楼前,数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正摇摆着婀娜的身躯,招呼来往的路人,旋即一脸黑线的对着一旁的李落弟说道。。 大街上,这些秦楼女子遇到一些酸穷书生和老实本分的农民大叔,还会上前调戏一般。 逗得有趣,那数名秦楼女子还会轻掩红唇,笑得花枝招展,胸前波涛汹涌,让来往的大部分男子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目光都是整齐划一。 “疼,疼!” 一男子看得入迷,疏忽了旁边的妻子,其妻子瞬间使出那如水桶般的胳膊,使劲一扭,把男子耳朵翻了个四十五度。 在众人围观起哄下,男子一阵求饶,被其妻子毫不留情的拖走。 “世风日下,有辱斯文。” 一副读书人打扮的青年男子,挥了挥袖子,装腔作势半天,旋即抵挡不住眼前热如似火的秦楼女子,便跟了进去。 陆陆续续,啥样群体的男人,都抵抗不住诱惑,被这些秦楼女子拉了进去。 这秦楼便是京城颇有名气的怡红院。 门前的老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挥了挥手中粉红色的手帕,不屑道,“男人都是一副德行。” 突然其眼前一亮,在人群中发现了李落弟二人。 自己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多年,从二人面目表情就可以判断出,他们从来没有来过秦楼,但也能从犹豫中发现两人也很想进来,估计第一回,脸皮薄,她能理解。 这种第一次进店的小白,她最喜欢宰了,操作好,能让他们消费不少。 虽然两人穿着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李落弟干净的衣裳,俊逸的面庞,与生俱来的气质还是给他加分不少,至于吕长老,虽然一副乞丐模样,但是谁说乞丐就穷。 “我思来想去,这个小芳在和那杨飘碰面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到怡红院。”李落弟望向一旁满头黑线的吕蒙解释道。 “第一,我们暂且不知道杨飘是否为这个小芬赎身,如果没有,那么怡红院有了她的卖身契,她必然会回来。” “第二,哪怕杨飘给她赎身,交待了她一些事情,但是一秦楼女子定然没见过些许世面,遇到这种情况,依旧只能回到她以前最熟悉的地方,因为这样,她有安全感。” “第三,如果小芳没有回怡红院,必定出城了,因此我早就已经通知刘捕头,让他派人去四个城门口,追寻踪迹去了。” 听完,吕蒙眉头一挑,好小子,分析的够透彻。 刚欲说什么,只见那老鸨摇曳着身姿,轻挥着绣帕,嗲声嗲气道,“哎哟,两位爷,一直站门口多累呀,我们的姑娘已经在包厢煮好茶,和一些小点心,就等两位爷大驾光临了。” 说罢,老鸨还走在李落弟旁,挽着其手臂,波涛汹涌的利器还不停的在李落弟身上紧贴。 听到这声音,李落弟迅速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不留痕迹的把自己手从其凶器中抽了出来,笑道,“有劳这位姐姐,带我们二人进去。” 说完,还不坏好意的瞟了瞟一旁的吕蒙,对着老鸨道,“今天主要是我这位兄长,您看!” “原来是这位爷呀!”老鸨虽有些不满李落弟的无情,但职业素养极好的她,马上对着吕蒙笑脸相迎,拉着吕蒙就往里走,“姑娘们,来贵客了,好好招呼一下。” “来了!” 话音落下,几名秦楼女子带着标准的职业笑容,笑呵呵的把李落弟两人拥簇而进。 单身大半辈子的吕蒙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老脸一红,手足无措就这样被几名秦楼女子拉了进去。 在江湖赫赫有名的吕蒙吕长老,就这样被几名打扮得极为妖娆女子拉了进去,任由摆布。 怡红院不愧在京城家喻户晓,里面的装修,虽然十分古典,但极具大气,容纳一千人也绰绰有余。 二楼一相对比较安静的小雅间,这个是半敞开的,视线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一楼。 “二位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招呼!”老鸨对着李落弟二人抛了个眉眼,“我们这里的姑娘,照顾人绝对有一套,保证你们舒舒服服的,把啥烦恼都没有。” 说完,便想退下,让怡红院的几位姑娘继续招待。 “等一下,本长...老夫有话说。” 被两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秦楼女子左右喂菜,吕蒙有些招架不住,便想直接说出此行目的。 “这位爷,要让奴家陪你的话,可是要加钱哦!”老鸨风情万种的给吕蒙甩了一个眼神。 “这...这!”这下子把吕蒙整不会了,当下脸通红,急得说不出话来。 见状,李落弟也不再继续看戏了,当下出声道,“这位姐姐,让这些姑娘们先下去吧!” “怎么?这位爷看不上呀!” 老鸨扭了扭身子,笑道,“那奴家就再换一批姐妹来就是了。” “不用这么麻烦!”李落弟挥了挥手,把身边这些女子打发走。旋即站了起来,作揖道,“小生前来,主要是想找个人。” 一听是来找人的,老鸨原本笑呵呵的脸瞬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一垮,眉头一皱,生气道,“找人来我们怡红院,发神经啊!赶紧走走,别打扰老娘做生意。” 当下便想招呼店里伙计,把李落弟两人打发走。 见几名凶神恶煞的伙计围了过来,李落弟不慌不忙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给老鸨。 见到银子,老鸨两眼发光,当下收下银子,还不忘在嘴中咬一下。 确认是银子后,态度又温和许多,对着几名伙计就是一顿输出,“干什么,干什么?一帮吃干饭的,围上来做甚,打扰两位爷雅兴。” 几名伙计见状,嘴角一抽,当下便散开来。 “两位爷请坐!”老鸨收了银子,亲自给李落弟和吕蒙倒了两杯茶。 “不知二位爷要找谁呀?” 李落弟也不在意她的善变,当下笑呵呵道,“我们是想找怡红院的小芳,有件人命关天的事情需要她帮忙。” “如果她在这里,还劳烦姐姐通融一下,这是姐姐辛苦费。”说着又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出来。 “找小芳,她...她不在,前段时间被人赎身了。” 听闻李落弟要找小芳,老鸨眼神中快速掠过一抹慌乱,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一直紧紧盯着的李落弟发现了。 ’可是,我听她邻居一大姐说,小芳今日已收拾行李回了怡红院。“ ”啊!没有得事情!“老鸨闻言,略微吃了一惊,当下摆摆手道,”人家小芳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我们这里。“ ”两位爷,店里忙,恕奴家不招待二位了,我一会儿会亲自挑几位姑娘,好好服侍二位爷。“ 说罢,老鸨便退下了。 见状,李落弟也不阻拦,只是摩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这么不拦着她,她肯定知晓什么!“ 一旁的吕蒙没有了秦楼女子的陪伴,瞬间从容不少,当下好奇询问道。 ”她不仅知道,我还敢断定,这个小芳就在这怡红院里面。“ 第二十六章谜题 “各位,各位!” “实在不好意思,奴家要打扰到各位爷一点儿宝贵时间,宣布一个天大的喜事儿。” 就在李落弟和吕蒙正在思考之际,只见老鸨笑眯眯的走到一楼舞台中央,对着众人宣布道。 见状,周围玩客全部聚拢到老鸨旁边。 “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呀?该不会是秦妈妈,你今天要打算接客了吧!” 一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怀里搂着一衣着暴露的秦楼姑娘,色眯眯的笑骂道。 “如果真是这样,本公子定要好好捧个场。” “秦妈妈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伺候起来绝对比这些姑娘好多了。” “就是,就是,是什么好消息哇!赶紧宣布,别卖关子,大爷忙着呢?” 听着耳边传来的污言秽语,秦香眼眸中划过一抹厌恶,但隐藏得极好,旋即打趣道,“哎哟,各位爷,就莫拿我这残花败柳取笑了。” “是这样,前段时间,闵月姑娘,不是身体不适,感染风寒,休养了一阵子,经过大夫精心调理下,总算恢复如初。” “因此,闵月姑娘为了庆祝,决定抽取一位公子,今晚,可以在她闺房中秉烛夜谈,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而且还可以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哦!” 当秦香话音落下,瞬间在人群中炸翻开来。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闵月姑娘今天会抽取一位幸运儿,这人不就是我吗?” “天呐,居然还可以提一个要求,我是不是....” “早听闻闵月芳名已久今日终于能有机会一睹芳容。” “去去,说得好像你能有机会似的,长得贼眉鼠眼,矮挫的样子。”一满脸麻子中年大汉鄙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猥琐男,旋即从怀里掏出镜子,一脸沉醉在自己的美貌中。 二楼,李落弟挑了挑眉,望着这般场景,对着吕蒙疑惑道,“这闵月是何人哇?竟如此受欢迎。” 闻言,吕蒙清了清嗓子,摆着架子道,“念你初来乍到,本长老就给你普及一下,这闵月是一年前来到怡红院,正因为她的到来,让濒临倒闭的怡红院起死回生。” “听说,她有绝美的容颜,用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形容都不过分,她卖艺不卖身,弹得一手好琴。” ”传闻,京城中有好几位贵族公子,想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去欺负她,最后都会被教训得很惨,其中一位礼部侍郎的二公子就因为出言不逊,被闵月身边一丫鬟打断了腿,回去后那男的向他老爹哭丧着脸告状,最后结果居然是那二公子被他老爹关禁闭三个月,不准出门。” “所以,江湖传言,这闵月在京城有着极重的靠山。” 闻言,李落弟默不出声,摩搓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来这闵月在怡红院有着超然的地位,能向她提一个要求,岂不是可以让她把小芳借来一用。 “各位爷别着急,都知道闵月姑娘卖艺不卖身,相见闵月也不难,只要谁能在一炷香时间解开这道谜题,那么谁就能一亲芳泽。”秦香安抚着众人,笑道。 随即也不再卖关子,赶紧让人把这道谜题挂了出来。 见状,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这道谜题是,左有十八,右有十八,二四得八,一八得八。 嘶,见题一出来,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难了吧!完全没有思路。 “唉,完全看不懂,要我说,还不如直接竞价,谁有钱,谁就可以去见闵月姑娘。”一富商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来,不由得抱怨道。 “土鳖,一身铜臭味。” 闻言,旁边一读书人,不屑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见这读书人嘲讽他,富商大怒。 见状,那读书人也懒得搭理他,全心投入到解题当中。 当题一出来,众人短暂抱怨后,继续投入到解题当中,许多滥竽充数的,明明解不出来,还要装成一副很努力的样子。 “这题挺有意思的,左十八,右十八!” 李落弟黑眸中闪烁着精光,喃喃自语。 “怎么?你解得出来哇?”吕蒙端起一杯花茶,一饮而尽,漫不经心问道。 这题还真有难度,但两世为人的他,却在前世有幸看到过这道谜题答案。 “已有答案!”李落弟端起茶壶,给吕蒙添了一杯后,又给自己倒满。 “呵呵!”闻言,吕蒙笑笑不说话。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人,就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风头。 场中,已经过了半柱香,但是依然没人能解出来。 秦香气定神闲的站在场中,也不去催他们。随即让人搬来一个椅子,自己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舒舒服的躺下来,嗑了起来。 这期间,很多人为了所谓面子,想了许多答案,但无疑都是错误的。 怡红院后院一小阁楼中, 一丫鬟打扮模样的小女孩儿,乖巧得问向旁边一极为美丽的女子,“小姐,你说外面那个姓李的白面小生能解出这道谜题吗?” 这题,她可是知道,很多翰林学院的老师短时间都不一定解得出来。 闻言,女子放下手中的中书君,转过身来,女子身段极好,拥有一张倾国之脸,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谁知道呢?若他能解开,那我不妨卖他个人情,若解不开,那他这榜上十九之名,岂不是浪得虚名,这种人也不值得我们花费心思挖拢。” 此女子便是闵月,怡红院头牌。 “不过,能被龙葵这疯女人看上得人,不至于那么蠢。” “要是,本小姐把她龙葵看上的人,撬墙角,挖了过来,想必她脸上一定很精彩吧!” 闵月走到丫鬟青小丫旁边,轻轻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在对方嘟嘴表示抗议的情况下,嫣然笑道。 一楼大堂, 见香快燃尽,秦香也没心情继续嗑瓜子,当下从椅子上起身,诱惑道,“各位爷,再好好想一想,答对了,就能见到全京城八成男子以上的梦中情人,不仅能促膝夜谈,可能谈高兴,还能更近距离接触,这传出去岂不是一桩美谈。” “想想,还能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这在平时,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哦!” 虽然道理是这般,但是在场的人,实在想不出谜题答案,这里面不妨有着今年高中的书生。 ‘’我来试试吧!“ 就在这时,一道清晰有力的声音传来。 只见李落弟在吕蒙目瞪口呆表情中,徐徐然从二楼走到一楼大堂中央。 “卧槽,这小子那么淡定,该不会知道答案吧!” 吕蒙见李落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下摸了摸羊角胡。 “这谁呀?没见过!” “不知道,估计又是哪位公子哥来露个脸,走走过场的。” ‘’兄弟,行不行,不行就下去,别在这里装十三。“ 见李落弟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走了下来,男人都是一脸嫉妒,这外表太俊逸了。 至于女人,那就是两眼冒星星,颜值高这一块从古至今,都吃得开。 “秦姐姐,这时间还没走完,不知在下是否可以答题。”对于旁边的声音,李落弟置若罔闻,对着秦香作揖笑道。 “当然!”秦香笑道,李落弟这俊逸的外表,的确为他加分不少,而且李落弟嘴巴也很甜。 得到肯定答复后,李落弟上前,接过杂役手中的毛笔,在谜题空白处,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写完后,便退到一旁,对着秦香笑道,“左有十八,是木头的木,右有十八也是木头的木,二四得八,在大明周江南一带,那边的四是x,两个x就是爻,一八得八就是大字,所以组成一个字就是樊。” ‘’秦姐姐,我说的可对?” 闻言,秦香一脸震惊,旋即眸似水,来到李落弟旁,继续用她的凶器蹭着后者,佩服道,“公子真是好厉害,那么难的谜题,居然被公子解出来了。” 听着李落弟的解释,再看着题上写的樊字,脑袋稍微转得快的,想通后,抚掌赞叹。 这次,他们输的不冤,因为这个x,在江南的确有四的叫法,所以这道题不仅烧脑子,还占了有地理知识。 “如此,就劳烦秦姐姐带路了。”李落弟不留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笑道。 “公子莫要心急,长夜漫漫,奴家这就引你过去。”秦香见李落弟再次把手从自己怀里抽出来,当下嘴巴微噘,一脸幽怨。 在众人一脸羡慕嫉妒恨得眼神中,李落弟对着四周拱了拱手,就要跟着离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这位兄台,可否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本公子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酬。” 第二十七章赵刚 闻言,李落弟脚步微顿,转过身来看向说话的男子,蹙眉道,“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没错,本公子是在和你说话!” 说话男子,脸色苍白,呈现一股病态之色,黑眼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走路发虚,一看就是肾亏的表现。 “自我介绍一下,小爷我叫赵刚,家父是当今萧武帝亲封的吏部侍郎,位居正三品。” “这位兄弟,如果今天肯割爱,赵某绝对有重谢。” 吏部侍郎,这三个字,赵刚咬得特别重。 在他看来,这小白脸无非就是仗着读过几年书,侥幸破解了这个谜题,顶多算个持才自傲的穷酸儒。 只要自己把身份亮出来,倘若他识相,就该屁颠屁颠双手奉上,如果态度诚恳,不介意让李落弟在他手下当个有学问的狗腿子。 “干嘛呢?赵少都发话了,你小子还不赶紧把这次机会赠予赵少。” “说不准,赵少一高兴,以后就让你跟着我们混了,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赵刚旁边那矮小的狗腿子叉腰,叫嚣道。 “在京城,能跟赵少混,那是你小子修来的八辈子福气。”另一边狗腿子,满脸雀斑的大汉帮衬道。 有权有势的人,身边永远不缺积极的狗腿子。 见状,秦香眼神中充斥着不满,随即摇曳着身姿,来到赵刚旁边赔笑道,“哎呀,赵少爷,这破题之人是闵月姑娘要求的,这换个人,我在闵月姑娘面前怕是不好交待。” “您看这样,要不今天赵少爷您们这一行人的所有吃喝,都算在老妈子我身上,这件事就别为难我了!” 啪! 赵刚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秦香丰臀上,调笑道,“秦妈妈越来越有味道了,不是本少爷为难你,是闵月姑娘可没说,破题之人不可以把这个机会赠予其他人哦!” “所以,本少爷可不算是违规哦!” “就是,就是,小子识相的赶紧把这次机会给赵少,不然有你好看。”俩个狗腿子继续叫嚣道。 闻言,秦香眉头微微一蹙,这赵刚还真会胡搅蛮缠。 但是碍于他是吏部侍郎最喜爱的儿子,秦香也不想太过于拂了他面子,稍微权衡了一下,只能咬咬牙,退后一步,紧盯着李落弟,她只能帮到这儿。 虽然她比较欣赏李落弟,但仅仅只是欣赏而已。 毕竟,怡红院还不至于为了李落弟去交恶一个朝廷正三品大官。 “这下惨了,这兄弟就不该出这个风头,倒头来还不是白白拱手相送这见面机会。” “谁说不是,谁让他显摆,能着他了。”见状,围观群众纷纷嘲讽,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的。 “不过要我说,我就投入到赵公子下面了,就拿这个机会给赵少投名状,以后保准吃香喝辣。” 听着众人纷纷恭维自己,赵刚心里不由飘飘然,随即对着李落弟淡淡道,“以后你就跟着本少爷混吧!” 说完,直接无视了李落弟,走到秦香面前,笑道,“劳烦秦妈妈带路。” 一想到闵月绝美的容颜,自己能近距离接触,心里便一阵火热,当下舔了舔嘴角,急不可耐。 似乎众人都忽略了李落弟自己的想法,就连吕蒙也是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一幕。 “哎,我说,各位能不能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呢?” 就在这时,李落弟摸了摸鼻子,耸耸肩,出声道。 没办法,再不出声,这些人已经帮他做了决定。 虽然自己的确对这个怡红院第一美人不感冒,但是这次机会却能直接影响到小芳能出席作证,事关重大,自己堂哥能不能早日无罪释放,就看这个关键人证了。 “哦,那你的意见是什么呢?” 闻言,赵刚转过身来,在他看来,李落弟无非就是想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 换作平时,他都懒得搭理,但是今天他却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的意见就是,我拒绝!”李落弟对着赵刚微笑道,随即又走在满脸震惊的秦香旁,说道,“带路吧!我挺赶时间的。” “什么?你再说什么?” 当李落弟话音落下,赵刚没有听到他想要听得答案,回应他的竟然是拒绝。 “赵少,他...他说他拒绝。” 啪! 一巴掌扇在矮个子脸上,赵刚怒吼,“劳资耳朵没聋!” “给你一个机会,收回刚刚说得那句话。” 李落弟耸耸肩,轻声道,“我说我拒绝。” 吏部侍郎的确官职很大,但那也是他老爹,就一个官二代,还不足以让他让步,更何况,李平夫妇对他恩重于山,只要有机会,他必须把李平救出来,哪怕前方刀山火海。 “赵少,赵大山请求出战,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我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是红的。”被赵刚打了一巴掌的赵大山,趁机跳出来请战,一脸怨恨的看着李落弟。 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挨这一巴掌,完全是因为李落弟。 “赵少,赵小河请求出战,让我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明白,我收拾他,就像过清晨的大马路一样,那轻而易举。”另一边,满脸雀斑的大汉也出来请战。 “哎哟,爷可使不得,二爷曾经说过,不准任何人在怡红院斗殴打架。” “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奴家我说不定会被扫地出门啊!” 见赵刚俩狗腿子要出手教训李落弟,秦香赶紧出来打圆场,为此,还搬出了二爷。 二爷,便是传说中闵月背后的大靠山,之前礼部侍郎儿子被打断腿,他爹屁都不敢放,就是因为二爷出手了。 听到二爷这俩字,赵刚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这闵月之所以自己不敢强来,就是因为这二爷。 这二爷来历很神秘,因为他爹曾经说过,连他都招惹不起。在大明周,能让正三品不敢得罪的,就是那些跺跺脚,京城就会抖一抖的大人物。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赵刚瞬间做了决定,对着李落弟威胁道,“在这里,我的确动不了你,但你不可能一辈子龟缩在这里面。” “今日这事儿,本少爷记下了,下次,有你求饶的时候。”赵刚一脸阴沉,旋即怒极反笑,“我等着看你跪地求饶,像条狗一样。” 说完,便带着俩个狗腿子离开,因为实在没脸继续留下来。 “这年轻人惨了,居然被赵刚惦记上了。” “听说赵刚就是个疯狗,一旦被他盯上的人,非死即残。” 对于这些话,李落弟耸耸肩,这赵刚最好别招惹他,他李落弟也不是好惹的。 第二十八章闵月 “小姐,小姐!那姓李的白脸书生解出来了!” 后院阁楼,青小丫迈着不长的小短腿,风风火火的闯进闵月闺房当中。 气喘吁吁,道,“那姓李的...还真...有两把刷子!” 闻言,闵月柳眉轻轻一挑,放下手中的书,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曼妙的身材让青小丫羡慕不已。 再看看自己颇平的身材,青小丫忿忿的咂了咂嘴。 “本小姐就说,龙葵这疯女人看重的人,绝不会差到哪儿!” “走吧,我们去三楼凌香雅间,去见见他吧!”说完,闵月便想往外走。 却被青小丫拉住,“只不过那书生解完谜题后,便被那个很讨厌的赵刚拦住,非得让其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说起这个赵刚,青小丫也是极为不喜,仗着吏部侍郎的宠爱,到处欺男霸女。 尤其是赵刚看她小姐的眼神充满着极强的占有欲,最主要的是看自己都夹杂一丝贪婪。 “哦,意思那书生,把这次机会让给了赵刚。” 闻言,闵月好看的柳眉蹙在一起,如果李落弟这般做法,那就真的很让她失望。 “那倒是没有,那书生还是挺硬气的,面对赵刚的威胁,不为所动,依旧很强势的拒绝掉了。” 青小丫连连摆手,说到动情之处,还双手并用,表演起来,说的那是口水满天飞,眉飞色舞。 “你都不知道那赵刚脸上有多难看,就像吃了米田共一样,哈哈哈哈!” 一想到赵刚那如同吃了苍蝇般的表情,青小丫就咯咯笑不停。 “好了,别笑了!跟我去雅间。” 闵月嗔了她一眼,随即一个脑瓜崩敲在青小丫洁白如雪的额头上。 “疼!” 青小丫吃痛,赶忙捂了捂额头,旋即偷偷扬起小拳头,朝着闵月背影比划了一下。 后院,李落弟随着秦香去往凌香雅间路上。 “李公子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想必也是今年高中榜举的书生吧!” 一路上,秦香就在和李落弟闲聊着。 “才华横溢倒是谈不上,只是看书看得稍微多了一点儿,今天能解题,也算是侥幸。”李落弟淡淡回笑道。 秦香很喜欢李落弟这副虚怀若谷的样子,不像很多读书人,稍微有点儿才华,脑袋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对了,李公子,今后还是小心那个赵刚,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想到这儿,秦香便好意提醒道。 “多谢秦姐姐了,这个事儿我记下了!”闻言,李落弟不置可否,轻笑点头。 见李落弟似乎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秦香也好作罢。 “秦姐姐,这位可是这次解题的李公子。” 见李落弟和秦香两人走来,青小丫好看的眸子一亮,旋即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小青姑娘,这位便是解了闵月姑娘谜题的李公子,人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见青小丫走来,秦香对着其微微点头,笑容中还夹杂一丝丝的尊敬。 这一丝丝的尊敬,正好被李落弟敏锐的捕抓到。 按理来说,这秦香似乎就是这怡红院掌柜,但是,从对待闵月一随身丫鬟都带着一丝恭敬,可想而知,这闵月恐怕才是这里的主事人。 看来能否找到小芳,真的得靠这神秘的闵月姑娘了。 ”小生李落弟见过青姑娘!“ 心思简单活跃了一下后,李落弟便对着青小丫微微作揖。 ”你这书生,不仅长得好看,还挺有趣!“ 青小丫扑闪着大眼,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打量着李落弟。 近距离看,这李落弟的确长得挺标准,从形象上来看,就不是赵刚那种货色能比拟的。 显然,青小丫就是一个外貌协会的。 ”青姑娘谬赞了!可否引荐于我见你家小姐。” 闻言,青小丫顿时不乐意了,自己那么好看的一个大美女,难道对他没有吸引力吗? “跟我来吧!” 青小丫瞬间给了李落弟一个后脑勺,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见状,李落弟一脸纳闷,摸了摸鼻子,随即跟了上去。 吱, 青小丫推开雅间房门,对着后面的李落弟嘱咐道,“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摸的别摸。” “尤其不要一副猪哥模样,不然惹怒了小姐,我把你手打断,眼睛给你弄瞎掉,腿弄瘸,让你下半身在轮椅上度过。” 说完,还对着李落弟挥舞了一下拳头,说着最狠的话,但是配上她那呆萌的样子,实在害怕不起来。 见青小丫这般模样,李落弟就想起了果儿,旋即会心一笑,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青小丫的脑袋。 见李落弟摸了摸自己的头,青小丫顿时呆了一下,有点转不过弯,这人居然摸她头。 长辣么大,除了她小姐摸过,就没人敢摸她头。 当即想要发飙的她,要让李落弟见识一下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行了,小青你先出去吧!” 当耳边传来闵月那如涓涓泉水般美妙的声音,沁人心扉。 闻言,青小丫瞬间要爆发的气势就被一盆冷水泼灭掉,只能挥了挥拳头,咬牙警告李落弟。 随后,便气呼呼退出了房间。 “李公子请坐!”闵月隔着一帘轻纱,指挥李落弟落座于中间茶桌旁。 ”桌子上有刚刚泡好的普洱,铁观音和绿茶,公子可选一杯,趁热喝!“ ”叨扰闵月姑娘了!“ 坐下来的李落弟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在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李落弟总是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若有危险降临之前,自己会提前规划好一条正确的逃生路线。 这房间虽然布置的极为简单,但是色彩和一些装饰品点缀下,别有一番风味。 房间里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薰衣草的香味,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看了眼前的三个茶杯,红色杯里是普洱,蓝色杯里是铁观音,绿色杯里是绿茶。 李落弟没有犹豫,随即拿起第三杯绿茶,半握拳轻搭于前方桌沿上,随后左手遮住右手,衣袖在前,一饮而尽。 见李落弟把绿茶喝得一干二净,闵月在轻纱后,挑了挑眉,掩嘴轻笑道,”公子,不怕奴家在茶水里下毒吗?就如此信得过奴家吗?” 闻言,李落弟轻笑道,“闵月姑娘赫赫有名,风华绝代,在上京的才华众所皆知,今日出下谜题,寻答对之人,肯定有所理由。” “自然不会是为了加害在下这个小人物,在这上面如此多费周章。” “况且,闵月姑娘每逢节日都会开仓救济穷苦百姓,这么心善的一个人,怎么会加害于我呢?” “咯咯咯!“ ”你这人还真挺有趣!“ 闻言,闵月轻笑,不置可否,”公子今日也劳累了一番,奴家不才,略懂得抚琴,若公子不嫌弃,就献丑了。“ ”闵月姑娘的琴艺闻名遐迩,今日在下三生有幸,能当面听闵月姑娘抚琴,传出去岂不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说完,李落弟不留痕迹的把左手上的银针,藏了起来。 方才喝茶得时候,李落弟便悄悄用银针试了一下绿茶,发现没有问题,才敢喝的。 这枚银针,是自己当初机缘巧合下所得,与普通银针不同,这枚针,能快速探查天下所有毒药。 隔着轻纱,闵月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 说实话,当琴声响起那一刻,李落弟就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两世为人的他,哪怕在前世,那么先进的乐器上,也发不出来如此美妙动人的声音。 美妙灵动的琴声从闵月葱白指尖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适安逸。 琴声结束了许久,李落弟才渐渐从沉醉中苏醒而来。 这短暂的寂静使得二人都不说话,闵月似乎正等着李落弟开口。 等了一会儿,李落弟回味过来,抚掌赞叹,”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嗯?“ 当见李落弟半天不出声后,闵月还有些不满,但听到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这句诗时,她瞬间震惊得张开了红唇,形成了一个o。 这句诗高度赞扬了她的琴声,琴声清脆动听得就像昆仑山美玉击碎,凤凰鸣叫,时而使芙蓉在露水中饮泣,时而使香兰开怀大笑。 第二十九章抱歉了,李白白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这句诗,闵月自诩读过很多书籍,也了解过很多大儒的文章,她保证这句诗是她第一次听到。 也就是说,这句诗是出自眼前这书生嘴中。 单凭这句诗,就彰显了李落弟的才华横溢。 “李公子不愧是高中榜举的书生,这出口成章,文思如泉,让小女子钦佩不已。” “只是这句诗,用于小女子的琴声上,让奴家汗颜无地。”回过神后的闵月红唇轻启,羞涩笑道。 “闵姑娘太谦虚了,此琴声似一阵凉风钻入我耳,在五脏六腑穿梭,又似涔涔细雨,在肌肤上绵馋,沁人心扉。” “咯咯咯!” “李公子这嘴就像抹了蜂蜜一样!”闵月神色一闪,缓缓起身,用那纤纤玉手,轻轻撩起轻纱,走了出来,随即轻笑道,“不过,奴家倒是很受用。” 当闵月出现在李落弟眼前,瞬间让其惊艳无比。 闵月约莫十七八岁,着一件浅水蓝的长裙,长发垂肩,皮肤雪白,用一根水蓝绸束好,玉簪轻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舒眉一笑,眼波盈盈,樱唇翘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带着淡淡的漠然。 真是个极品,在李落弟所见过的美女当中,恐怕只有那个镜明司龙葵相媲美。 “李公子!” 见李落弟略微出神,闵月似习惯已久,轻轻唤道。 “额,实在不好意思,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莫怪!”被唤醒的李落弟稍稍尴尬,第一次见面,就露出一副猪哥模样。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为了挽回自己在闵月心中的印象,李落弟只好借用诗仙的经典诗句,轻轻念了出来。 “嗯?” 当这句诗出来后,闵月波澜不惊的玉容,震惊不已,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丝慌乱,紧接着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缕红晕,好像那多年不曾大幅度跳动的心跳,有些加速起来。 实在是这句诗,太有杀伤力了,从古至今,没有任何女人能对它有抵抗力。 见闵月这般模样,李落弟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里对盗用李白白诗句的愧疚,又加深了一丢丢。 既然女人都喜欢听赞美,李落弟想着,要不要再盗用李白白几句诗,说不准一高兴,就能见到小芳,堂哥李平这事儿就没问题了。 “公子真是大才,小女子钦佩不已!” 闵月深吸一口气后,恢复了常态,当然眸子中夹杂的一丝惊喜,始终遮掩不住。 当这句诗出来后,闵月就已经确定眼前这个书生,无疑是个奇才,才貌双全。 显然,这么出名的诗句若已现世,绝对能轰动一时,作者也不可能藏着掖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眼前这年轻人才是真正的作者。 闻言,李落弟目光一闪,犹豫着要不要,把借用小芳当人证这个事情提一下。 便见闵月开口道,‘’先前我曾承诺,答对谜题之人,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只要要求不过分,奴家都能应承下来。”淡淡的语气,却透露着强大的自信。 总算来了,李落弟抚平心中的激动,轻轻舒了一口浊气,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不知闵月姑娘能否,借贵院的小芳姑娘一用。” 似是担心闵月误会,李落弟赶忙说道,“因为在下堂哥因一件案件,被无辜牵连进去,小芳姑娘大致是这件案件的知情人,因此想请她帮忙一下,只需要她把知道的事实呈现给官府就行!” “至于安全这一块,在下绝对竭尽全力保证!” 说完,李落弟微微弯腰,双手抱拳,极为诚恳,“拜托闵姑娘了!” 虽然早知道李落弟要提的要求便是这个,但闵月听后,还是略微有一点失落,至于为什么失落,她也不清楚。 “既然涉及到李公子堂哥名誉清白,那我就让小芳陪你走一趟吧!” 虽然李落弟一直坚定认为小芳就在怡红院,但直到真正得到肯定后,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小青,你去把小芳带过来吧!” “哦!” 门外无聊打哈欠的青小丫听到后,懒懒得应了一声。 见目的达成,李落弟便决定告退,随后对着闵月再次诚恳道谢,“多谢闵月姑娘出手相助,李落弟一定铭记于心,倘若今后姑娘有需要,再下绝对尽我所能。” “今天多有叨扰,再下告退!” 见李落弟着急忙慌就想走,闵月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难道自己就那么没有魅力,“公子莫急,小青已去带人过来,在此稍等片刻就是。” 说完,又开玩笑道,“难道闵月就那么讨人厌,让公子不愿意多待片刻。” 闻言,李落弟一愣,赶忙回道,“闵姑娘误会了,可能是再下救哥心急,望姑娘莫怪。” “咯咯,奴家给你开玩笑了!”见李落弟微窘,闵月顿时觉得有趣,这人跟她以往接触的男性,的确有些不同。 ‘’奴家有件事求...公子一下,就是...刚刚那句诗词...能不能。” 见闵月吞吞吐吐,李落弟略微一思索,便知道她想要什么,当下说道,”闵姑娘可否借笔墨一用。” “我这就取来!”见李落弟很上道,闵月大喜,当下转过身去取笔墨来! “小姐,人给你带来了!” 就在这时,青小丫舔着手中不知从哪里来的冰糖葫芦,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再说话,我就把你关禁闭!”闵月十分头疼青小丫这种冒失的性格,一边磨着手中的墨,一边没好气道。 “啊!” 听到要被关禁闭,青小丫赶紧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嘴巴,还做了一个关拉链的动作。 对于青小丫这种性格,李落弟也是好奇,感觉她完全就没有丫鬟的那种觉悟。 当下也懒得想,握住手中的中书君,点了点墨水,在砚台边沿轻刮,随即在洁白的纸上,行云流水,落笔如烟,一气呵成。 “闵姑娘,你来看一下吧!” 写完后,李落弟先是看了一下,觉得挺满意后,便让闵月过来看看。 另一边,不能说话的青小丫实在憋得难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松鼠一样,可爱极了。 头一次见自家小姐居然亲自为一个陌生男子磨墨,当下也一脸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纸上的字,矫若惊龙,入木三分。这字比上书法大家也不逞多让。 纸上赫然写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下面还有一行字,赠闵月姑娘,落款人神笔书生。 额,为什么给自己取个神笔书生呢?因为李落弟觉得他脑海里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总感觉有一天用得上。 “哇,这比喻也太恰当了吧!” 青小丫挤着个脑袋,看完后,两眼冒星星,她一直认为自家小姐是世上最最最好看的人,今天总算有一句诗能配得上她小姐盛世容颜。 听到青小丫的赞美,闵月俏脸微红。 该说不说,这李落弟不仅才华横溢,也还写的一手好字。 李落弟很喜欢练字,在上世,受爷爷影响,从小就写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小青,你就陪着李公子去一趟衙门,事情解决完后,再把小芳带回来吧!” 闵月把这幅字小心翼翼收藏起来,对着一旁青小丫吩咐道。 还想再看看的青小丫,就被闵月给推开了。 “小气兮兮的!” 被推开的青小丫嘴巴翘起,都能挂上一个小茶壶,随即眼珠子乱转,看向一旁的李落弟,十分热情道,“走走,我带你去见小芬姐姐!” 第三十章神秘人 上京, 距离龙城颇近的一处豪宅大院内,一衣着素衣的中年男子正拿着玉勺,在身前煮的热气沸腾的铜锅里来回搅动。 铜锅里的食材很简单,就是简简单单的咸菜豆腐。 简单的食材碰上滚烫的热汤,却能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片刻,铜锅里便传来一阵香味,这味道顿时让中年男子食指大动,玉筷轻轻夹起一块煮的滚烫的豆腐,轻轻一吹。 便迫不及待的放进嘴中,夹杂着咸菜香味的豆腐,经过热水的洗涤,本身的口感难以想象,瞬间就激发了男子的味蕾。 吞下一块后,男子轻轻咂嘴,回味了一下后,便又迫不及待的捻起另一块熟透的豆腐。 一刻钟的时间,男子便把豆腐和咸菜消灭得一干二净。 用上好的丝缎手帕擦擦嘴后,便对着下首不知跪了多久的黑衣人,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了?” 熟悉男子的人都知道,他最烦吃饭的时候打扰到他,因此他的同僚,下属在见他吃饭时,都会自觉的在一旁等候,哪怕是天大的事情也不列外。 “大人,暗子传来消息,杨虎被镜明司带去北镇司大牢去了。”黑衣人拱手说道。 闻言,男子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擦拭双手。 待收拾干净后,男子伸了伸懒腰,淡漠道,“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要不是接下来还有点儿作用,真想扔了喂狗,浪费米饭。” “算了,去礼部打声招呼,让他们去关照一下他!” “当然,如果被镜明司那些疯狗逮到证据了,那就让一点红去解决了吧!” “是!”黑衣男子恭敬回道,随后便悄然退下。 见男子退去,中年男子炯炯有神的眼光闪烁着精光,“这上京也平淡了太久,就由我先拉开帷幕,掀开它本就残暴血腥真实的一面。” ...... 镜明司北镇司大牢, 青龙拿着一个烧的通红的烙铁,在杨虎眼前不停的晃悠。 洛铁上的高温,再加上臭名昭著的北镇司审问手段,让本就心里有鬼的杨虎惊慌不已,汗水似雨般,不要钱的落下,转眼间便浸透了他的衣裳。 “青大人,你不要乱来哦!”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乱动私刑可是犯法的哦,信不信我出去后去告你。”杨虎大声威胁道。 虽然作为红莲教一员,本该有着极高的信仰,但常年经商,越贪越多的他,早已经被利益蒙蔽了眼,对于生死更加看重。 倘若他今天是在京兆府大牢,他绝对硬气得很。 可是,这个地方可是威名远扬,臭名昭著的镇北司大牢,不按套路出牌那是常态,威逼利诱那是小儿科。 “他要告我?” “哈哈哈哈!” 闻言,青龙放声大笑,眼泪水都被他笑出来了,对着周边几名镜明司笑道,“在这个地方,还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告小爷的!” ”看来这龟孙儿,还不知道青龙爷您的威名,在这儿一亩三分地,龙爷说了算,抓您的人还没出生呢?” 见状,几名镜明司纷纷拍马屁。 “那是,不说其他地儿,光是在这镇北司,就没人压得过咱龙爷!” “不止镇北司,那东西两厂没卵子的人见到龙爷还不是俯首称臣。” “除了这些,我之前还见过咱萧武帝见我们龙爷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还得亲自给我们龙爷点儿根烟。我对咱龙爷的敬佩,犹如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比山还.......” 原本还笑眯眯听着马屁的青龙越听越不对,满脸黑线,这帮孙子,这些话是能说得吗?” 当下一脚尖,对着吹嘘最厉害的陈二狗,屁股上就是一脚尖。 “杨虎,你的底子小爷我清楚得很,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让这洛铁尝尝你皮肤的味道。” 见青龙这帮人完全就是一副土匪的模样,杨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捞自己的人怎么还不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尚且还有用,教内不会那么快就把他抛弃掉。 见杨虎不说话,青龙嘴角坏笑,让左右扒开衣裳,对着杨虎胸前就怼了上去。 滋滋滋! 刹那间,一股肉焦的味道就飘散开来。 ”啊啊啊!“ 杨虎一阵乱叫,叫的是那撕心裂肺。 “叫什么叫,这表情太做作,不够真实!就你这样的人,红莲教怎么会让你来当掌柜。”青龙把杨虎胸前的猪皮扯了过来,继续坏笑道,“再不说,下次我就不会让你胸前垫个猪皮了。” “那滋味,保证让你一生都回味无穷。” 如果眼神能刀了一个人,那青龙早被杨虎千刀万剐。 “还不说,小爷可没耐心了!”青龙见杨虎那神情就知道,他不到最后时刻,依旧会嘴硬到底。 而青龙之所以在这儿逗杨虎半天,就是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能从他镇北司捞人。 “龙哥,礼部来人了!”这时,一镜明司走到青龙旁边,说道。 “礼部?” 闻言,青龙精光一闪,礼部也有他们人? “看好他,龙爷我去瞅瞅!” 镇北司大门外,礼部侍郎黄汉文和随从几人正静静等待。 片刻,青龙大步迈出,“哎呀呀呀,是什么风把黄大人吹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见青龙大步走来,黄汉文精光一闪,旋即迎了上去,笑道,‘’叨扰青大人办案,老夫之所以前来,是为了杨虎被抓一案。“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因此黄汉文直接就开门见山,懒得打哑谜。 “这杨虎是何人哇?” 闻言,青龙微微蹙眉,对着一旁的陈二狗问道。 “头儿,这杨虎涉及到最近极为猖獗的红莲教,现在有一案件和他有挂钩,因此兄弟们方才便带了回来,现在正在审问。”一旁的陈二狗赶忙配合道。 见二人唱双簧,黄汉文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倘若青大人查出来杨掌柜与此事无关,还请尽快放其回去。“ “因为香满楼已经初步被定为,这一次使者的都亭驿。” “嗯?” 闻言,青龙大吃一惊,旋即半信半疑道,“往常接待使者住宿的地方不都是来远驿吗?怎么会在外的酒楼里招待使者。” “自然是会先去鸿胪寺,由我们的王亲接待,住宿是西夏小公主要求点名的香满楼!” “这件事,圣上同意了的。老夫只能言尽于此!” “老夫来就是给青大人打个招呼,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这杨虎得生龙活虎的,可不能让西夏使者觉得我们故意怠慢。” 说完,黄汉文便拱了拱手,告辞。 见黄汉文乘轿离去,青龙阴晴不定,这一次西夏使者为何要点名,不住驿馆,要住香满楼。 不管是轮规模,味道,服务,上京比香满楼好的酒楼太多了。 这其中太复杂了,让青龙脑子有点乱 “陈二狗你去看看杨虎,我去找龙首。” 第三十一章果儿要结拜 镜明司内堂, 青龙带着浓浓的不解,来找龙葵。 刚到门外,便见龙葵带着几人出来,龙葵见到青龙,还不待他说话,便道,“你来得正好,陈大人已经带来人证!” “你去把杨虎提出来,交给京兆府,配合他们行事,顺便带人去把香满楼抄了。” 正一头雾水的青龙闻言,当下大喜,抄家绝对是他的最爱。 等会儿,京兆府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了!案件关键证人就被找到了。 “事关重大,就得多麻烦青龙大人了!”京兆府府尹陈俊桥拱手,笑道。 “陈大人客气了,都是为朝廷做事儿!”青龙官方的客套了一下,旋即便注意到陈俊桥身后的李落弟。 稍微思索了一番,青龙就明白,这里面肯定有李落弟身影,这读书人不简单哦! 原本李落弟是没资格来到这儿,只是当刘能带着李落弟见陈俊桥,当后者知晓李落弟找到证人的整个经过,挺欣赏的。 再加上,陈俊桥知晓龙葵这人做事儿干练细致,精益求精,指不定会问一些问题。 李落弟又基本参与了整个案件,再加上刘能说,龙葵大人对这个读书人似乎颇为青睐,便带上了。 “事不宜迟,赶紧去吧!”龙葵对着青龙吩咐道,随即又走到后者旁边轻声道,“多带些好手,埋伏在京兆府大牢。” 闻言,青龙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点点头。 “陈大人,你请!” “青龙大人你先请!” 一直默不出声的李落弟也是极为安静的,跟着两人离去。 方才,龙葵也是从陈俊桥和刘能那里知晓了整个事情经过,能找到小芳,也多亏了李落弟心思细腻,见微知著,从一些很细微的细节层层剥丝,才找到最后的证人。 可以说这次能找到小芳,李落弟居首功。 见李落弟离去,龙葵红唇微微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刚刚从始至终,李落弟没有丝毫自傲的神态,也没有趁机提问他堂哥何时出狱,就凭这一点儿,李落弟在龙葵心中又加了一点点重量。 最主要的是,李落弟是从怡红院那个妖精手中,借来的人证。 那个妖精有多难对付,她可是知晓的很。 就在这时,龙葵叫停李落弟,淡然道,“现在看来,你堂哥与此事无关,最快的话今晚就可以回家团圆。” “这一次,有劳你了!”说完,龙葵便转身离去。 闻言,李落弟心里石头总算掉在了地上,刚想道谢,却见龙葵极为冷酷的转身,只留下好看的背影。 镜明司大门外,青龙给几人打了声招呼,便让其等着,随后居然走到李落弟旁边,拍了拍他肩膀,极为爽朗笑道,“你很不错!” 说完,也是学着龙葵的样子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刹那,青龙还撩了撩头发。 嗯,这个造型,加上转身离去的坚决,应该很帅。 府尹陈俊桥见状,果然如此,龙葵和青龙两位镜明司高管,对李落弟极为看重,再加上李落弟又是今年高中榜举的书生,将来免不了共事,这会儿也可以结个善缘。 打定主意后,陈俊桥也不端着架子,当下和蔼的对着李落弟道,‘’年轻人好样的,机智多才,不忘初心一直走下去,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这一次能给杨虎定罪,你当居首功。” 反正赞赏又不花钱,既然要结个善缘,陈俊桥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陈大人谬赞了,小子我受宠若惊!” 见到这般评价,不仅李落弟吃了一惊,刘能也震惊不已。 什么时候,咱们的府尹大人如此和蔼亲民了。 ...... 和几人分道扬镳后,李落弟心情好了不少,当下脚步加快,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嫂子柳烟和果儿。 方才,陈俊桥承诺,一个时辰后,李平就会出狱。 “哎哎,我说你跑辣么快干嘛?” 正想飞奔离去的李落弟顿时被一道清脆好听,犹如黄莺的声音叫住。 闻言,李落弟回头,便见青小丫百无聊赖的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我不是证人,他们让我在外面等候。” “可是我太无聊了,小芳姐姐又被带去作证了,因此我在想,只能先跟着你了,毕竟我又是个弱女子,在这外面无依无靠。” “保不准那些坏人,见我好看,可爱,乖巧,靓丽...就把我抓去当童养媳。” 说着说着,两只好看的眸子,就快被泪水包住,再配上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换个人来,早就同情心泛滥。 卧槽,这段话这么辣么熟悉,李落弟赶忙打住,头疼道,“所以,你想暂时跟着我?” “嗯嗯!“ 青小丫使劲点了点头,随即再轻轻抽泣了一下,“可以吗?” “走吧,那就!” 虽然不明白青小丫为啥非要跟着自己,但是从她年龄上来看约莫也就十四五岁,在上世只能算是未成年。 再加上人家小姐今天帮了大忙,理所应当他得照顾人家丫鬟。 “好耶!那我们去买东西吧!” 见李落弟答应,青小丫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开心顿时弥漫在她粉嫩的脸蛋,急忙拉着李落弟就跑。 “我早就想买上京城的那个巨无霸冰糖葫芦了!之前小姐一直管着我,不让我吃,说我再吃下去,牙就没了。” ...... 客栈内,果儿和青小丫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扎着羊角辫,都有着可爱,迷人的外观,穿着打扮不说一模一样,反正两个是一大一小缩小版。 良久,青小丫仿佛觉得自己在照镜子,见果儿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巨无霸糖葫芦咽口水,当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极为亲切。 “想吃吗?给你!”青小丫把糖葫芦递给她。 “可是,果儿吃了,大姐姐你就没有了呀!”果儿盯着巨无霸糖葫芦持续咽口水,虽然很想要,但她觉得自己要了,青小丫就没了。 闻言,青小丫大手一挥,把糖葫芦塞给果儿,豪气道,“没事儿,吃完了再买。” 一旁的李落弟听完翻了翻白眼,感情不是你花钱,刚刚他可是亲眼看到青小丫一个人炫了五串巨无霸糖葫芦。 这串本来就是给果儿留的,她倒好,直接借花献佛。 “落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阿平,他...他可以出狱了吗?”当从李落弟嘴中得知李平即将会被无罪释放,柳烟喜极而泣。 这俩天,她承受了太多,不过还好,自己这小弟,真的很给力,为了这件事跑上跑下,她都看在心里。 “嫂嫂,是真的,你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再去洗漱一番,我们收拾收拾,就去接堂哥。” 望着一脸憔悴的柳烟,李落弟内心微酸,当下宽慰笑道,“堂哥要是见你这样,也会不开心的。” “好好好!” 闻言,柳烟赶忙抓了几个点心,胡乱塞进嘴里,就去楼上房间洗漱去了。 另一边,知晓爹爹马上回来的果儿也是极为开心,因此吃起手中的巨无霸糖葫芦也是更为欢快。 青小丫不知道为啥,特别喜欢果儿,一直拉着果儿聊天,果儿也是特别喜欢青小丫,两人从见面到现在,就一直叽叽喳喳。 一刻钟后,柳烟便急匆匆下楼来,对着李落弟道,“落弟,我收拾好了,我们去接你大哥吧!” 见状,李落弟也知道柳烟急不可耐,当下便同意下来。 ...... 京兆府大牢外,李落弟一行人,焦急等待。 尤其柳烟来回不停走动,“落弟,你说阿平咋还不出来!” 闻言,李落弟也是稍稍无奈,安慰道,“嫂嫂,我们才刚来一会儿!” “也不知道,阿平在里面吃得好不好!” 就在这时,牢狱大门打开,刘能带着李平走了出来。 “阿平!”见李平出来,柳烟最先按耐不住,冲了上去。 李平轻轻揉了揉眼角,还好现在临近傍晚,光线不强,要是白天,还得适应一番。就在这时,便见柳烟扑了上来。 “烟儿!”抱着怀里的可人儿,李平眼眶瞬间打湿,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爹爹!果儿想你了!” 果儿跌跌撞撞的跑来,两行泪水如瀑布般飞流直下。 “爹的小心肝!”见果儿跑来,李平赶忙跑去抱女儿。 这操作让柳烟不停的翻白眼。 一家人温存了许久,李平才走到李落弟面前,重重的给了后者一拳,“落弟,多的不说,放心里了!” 闻言,李落弟只是笑了笑,重重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在世为人的李落弟,真的很看重李平一家的亲情。 谢别了刘能后,李落弟一行人便回到了来福客栈。 自从李平被捕入狱,来福客栈被封,店里伙计就只剩下白小二和厨子大嘴。 当天夜里众人觥筹交错,欢聚一堂,众人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果儿喝了一杯花茶后,猛地一拍桌子,对众人宣布道,“我要和青姐姐拜把子!” “没错,我和果儿一见如故,我们俩应该结为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旁的青小丫也是一拍大腿。 众人...... 第三十二章劫狱 翌日清晨, 在众多商贩和起早的百姓议论纷纷下,香满楼被青龙带着镜明司给抄楼了。 “前几日来福客栈被封,紧接着这香满楼也被抄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出动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镜明司,这种抄楼不应该是京兆府吗?” “咳咳,这你们就不知道隐情了吧!” 群众中,一青年男子特意咳嗽了一下,这下,还真把所有围观群众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这位兄台,你是否知道这里面的隐情。” “兄台一看就是不凡之人,能接触到这等机密,我等佩服。倘若知道,也给我们分享一下呗!” 众人的恭维,让年轻人很受用,当下也不卖关子,“我表哥就是京兆府当差的,听他说,昨晚给香满楼掌柜杨虎定罪的证人已经找到。” “是犯了什么事情啊?居然镜明司也参与了!” “就是,就是,快往下说啊!急死个人。”旁边有急躁的人,等不及,催促到。 “有点儿渴了!” “兄弟,今早刚磨出来的豆浆,趁热喝。” “有点儿饿了!” “小哥,这是我早上烙的大饼,你尝尝。” “脖子有点儿酸。” “哥们,俺来,俺是杀猪的,劲儿大。” “能换个妹妹吗?” “***兄弟们,给我揍他,拿我们寻开心呢!” 闻言,众人实在忍不住,纷纷挽起袖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见状,这年轻人赶紧干咳了一下,“开个玩笑。”随即不敢再卖关子,说道,“据我表哥说,此人是红莲教教徒,牵连极大,因此镜明司才会亲自办案。” “前俩天那来福客栈李掌柜,之所以被抓,就是因为这杨虎想要栽赃陷害。”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把自己弄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就说李掌柜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牵扯到命案呢?” 闻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道,同时对红莲教这种教种,嗤之以鼻。 红莲教就是一群妖言惑众之徒,都是活不下去的人才加入进去,正常人有吃有住谁愿意进去被洗脑。 就在这时,一戴着草帽男听后,神色一闪,便消失在人群中不见。 离香满楼不远处一小院子,草帽男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后,便闪身进去。 “护法大人,杨虎疑似被镜明司找到证据,现在被关押在京兆府大牢。” “香满楼此时也被青龙带人,给抄了。” 闻言,一点红怒极反笑,“这蠢货,居然在教主大计即将进入正轨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 “吩咐下去,把杨虎在教中的家人,全部处理了。” 草帽男点头,随即对着一下属嘱咐几句后,那下属便领命离开。 “护法大人,香满楼可是原本我们计划中,接待西夏使者之地。” ‘’现在...香满楼却被抄了,教主怪罪下来,护法大人你...”草帽男犹豫一番后,小心翼翼问道。 “无妨,教中计划重点从来都不是香满楼,有了香满楼无非就是让我们行事更方便一点儿,没了也没什么大影响!” “只是,本护法担心的是,西夏使团那边点名要住的地方,居然牵扯到本教。” “怕镜明司那群疯狗起疑,影响我教大计。” 见状,草帽男也不说话,只得沉默。 “对了,你刚刚说,杨虎是被关押在京兆府大牢?” “是的,属下也很纳闷,为什么不关押在镜明司北镇司大牢,那边的安全系数远高于此。” “呵呵!” 闻言,一点红笑了起来,这龙葵和青龙无非就担心关押在北镇司,自己不敢亲自去劫狱。 因此才关押在京兆府大牢,不过你俩可失算了,哪怕是在北镇司,本护法依然敢去。 “熊熊圣火,唯我独尊。红莲盛世,救济天下!” 一点红放声大笑,旋即眼眸中闪现疯狂,为了教中大计,我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这本该就在计划当中。 “通知下去,斩首行动,第一计划启动,让下面兄弟去准备一下。” “目的京兆府大牢,斩杀杨虎,时间今夜巳时。” ......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当到了巳时,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大明周虽然不禁宵,但这个时间段,大部分百姓早已入睡,灯火通明的估计只有青楼这种喝花酒的地方了。 京兆府大牢, “头儿,这老小子嘴巴还挺硬,折磨半天,才供出一些可有可无的信息。”青龙挥动一下,有些酸的肩膀,对着旁边自顾自,喝着小酒的龙葵抱怨道。 闻言,龙葵白眼一翻,“红莲教这个宗教,能短时间成为朝廷心腹大患,不仅仅是靠着威逼利诱吸收教徒,更多的是进来后,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给他们洗脑灌输,让他们死心塌地拥护红莲教。” “长此以往发展下去,定会让大明周产生祸乱。” “不过,杨虎这人似乎没有被洗干净,现在支撑他的,估计就是觉得红莲教会想方设法来救他。当希望破灭,自然而然,他什么都会说出来。” 闻言,青龙兴奋的搓了搓手,‘’不知道一点红这家伙会不会来劫狱。” “那就得看,杨虎在红莲教下的这盘大棋里,这颗子儿重不重要了。” 最近红莲教活跃颇为频繁,按照以往猥琐发展的尿性,这一次一定谋划着动摇国本的大阴谋。 ”啊啊啊!“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厮杀声,刀光剑影在火光照耀下,迅速铺满整个大牢。 “来了!” 青龙瞬间站起身来,一脸兴奋的舔了舔嘴角。 “还真来了!”龙葵灌了一口酒,微微蹙眉,“陈二狗你带几名弟兄,去看好杨虎。” “你俩跟我来!”领命的陈二狗立即点了两名镜明司往大牢深处去。 “头儿,你说这大牢都被我们布置的密不透风,说是天罗地网也不过分,我很好奇,一点红敢来的底气是什么?” 一点红和龙葵两人也算是老对手了,此人和青龙也就半斤八两,更别说一旁还有高青龙一个层次的龙葵。 闻言,龙葵没说话,因为一道红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在二人面前。 “龙葵,青龙,别来无恙啊!” 一点红轻轻抚摸额头前的一缕秀发,对着二人热情打招呼道。仿佛几人就是多年老友一般。 “切,你这阴阳人今天吃了什么药?明知我们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你还敢来。” ‘’按照以往你的尿性,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一见面,青龙就冷嘲热讽,“还有你上次腹部的伤,被我头儿一刀砍了后,怎恢复得如此之快,看来你还是个受虐狂哇!” “青龙,你也就打打嘴仗厉害,上次被我踢了一脚屁股,不好受吧!” 一点红特别不喜欢青龙这贱嘴,当下也是嘲讽道。 ‘’我屁股倒是没事儿,就是不知道你下面蛋蛋。”说到这儿,青龙赶忙捂住嘴,极为夸张道,“哦,我忘了,你好像是个阴阳人,下面没有蛋蛋。” “你找死!” 闻言,一点红神色一冷,手中的佩剑,剑影翻飞,一道道红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周围的几名衙役稍微靠得近一些的,额头上都有一个红点,一息功夫,就轰然倒地。 靠得远的镜明司,也被剑气伤到皮肤。 “一点红,你休狂,小爷今日必擒你!” 见状,青龙大怒,脚掌往后重重一跺,瞬间宛如一个豹子,迅速冲向一点红。 夹杂着丝丝破风,青龙右拳毫不犹豫地自腰间旋转前冲,振臂一挥,一股浩大雄厚的拳劲轰然出击,拳风所及,地上灰尘翻卷,如巨龙般声势骇人。 第三十三章一点红被捕 京兆府大牢, “哼,来得好!” 见青龙强势袭来,一点红神色一冷,不避反进,长剑精光耀目,竟隐隐闪着红光,出手极快,直向青龙双目刺去。 见一点红长剑袭来,青龙左手不知何时戴了一个银色铁爪,在铁爪的加持下,单掌舞起风雷拳势迎面而上。 两位高手的激烈对决就此打响,一点红一把长剑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疾如闪电,在青龙周身发起致命攻势。 这一点红用剑真是厉害,青龙心神贯注格挡猛烈杀招之余,纵身翻滚的顺势一击将一点红招式击退。 这等攻势对轰下,让两人也无法产生实质的伤害。 很快两人便再次鏖战,在铁爪的加持下,青龙左拳精准反应将长剑钳制于地面,但紧接着,一点红另一只手突然凭空出现一只短剑,对准青龙双眼刺去。 无奈,青龙只好向后躲避,一点红趁机大力挣脱束缚翻滚上前,立于高处的蓄力一式将其震的退后数步,正想趁机而上的一点红陡然觉得腹部犹如撕裂般疼痛。 易边再战,两人随之以磅礴真气笼罩全身,将内气提升数个等级,再度激战起来。 而一旁的龙葵则是蹙着眉观察着眼前的打斗,明显,她看得出来一点红的伤势还未痊愈,一直被青龙压着打。 四周,除了一点红和他数十名手下,其余再没有援手,都已经被镜明司团团围住。 既然一点红没有后手,又重伤未愈,还敢前来大牢营救,给他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正在思索之际,龙葵灵光一闪,暗叹不好。 刚想转身前往关押杨虎的狱房,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当下不再犹豫,一个闪身便带着几名镜明司往里面冲去。 此时,不够宽敞的狱房里,几名狱卒陡然对着身边的陈二狗和几名镜明司出手,招式颇为狠辣,动作敏捷,一看就是高手。 “快,保护杨虎!” 见狱卒突然对他们出手,尚未防备的陈二狗陡然受伤,一刀击退一名狱卒,刚想去到杨虎旁边,就被围来的几名狱卒缠住。 见此情景,杨虎脸色苍白,知道教中已经抛弃自己,前来灭口。 虽然几名镜明司奋不顾身的往杨虎周边靠拢,但领头狱卒实在厉害,拼命把他们阻挡下来。 一名狱卒抓住空隙,一个闪身来到杨虎面前,冷笑道,“护法大人,让我送你上路。” “放心,你的家人已经先走一步,就等你下去团圆了。” 说完,泛着冷光的大刀就直接挥向了杨虎的脖子。 “不要!” 还欲反抗的杨虎怎会是此人对手,一个回合便被其砍下头颅。 还抱着期望的杨虎,就这样领了盒饭。 当龙葵赶来时,便见到杨虎尸首分离。 瞬间暴怒,有了她的加入,苦苦支撑的陈二狗几人,旋即压力得到解放。 不到一刻钟,几名狱卒瞬间被消灭干净,余下来的哪位狱卒领头,也不再反抗,咬破口中的毒药,瞬间毒发身亡。 “属下等该死!甘愿受惩。” 陈二狗几名镜明司赶紧跪下,请罪。 看着尸首分离的杨虎,龙葵阴晴不定,旋即挥了挥手,‘’罪不在你们,起来吧!‘’随即又看了看缩在角落里害怕的发抖几名狱卒,对着陈二狗道,“让陈俊桥过来查一下这些狱卒,诺大的牢狱,居然被红莲教混了进来,查不出个所以然,那他这个位置就别做了,去大牢度过余生吧。” 另一边,一点红伤未痊愈,被青龙苦苦压制。 “一点红,你这阴阳人怎么不狂了。平时看你挺狂啊。”占据上风的青龙春风得意。 “你个草包,要不是我被龙葵这疯婆娘伤了腹部,有你猖狂的份吗?” “反正小爷我不管,现在收拾你犹如土鸡瓦狗!” 闻言,一点红大怒,刚想大骂,就见一个黑影袭来,逐渐放大,速度快得让他难以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重重踢翻在地,瞬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和青龙鏖战已久,这突入袭来的攻势让他难以招架。 还没回过神来,龙葵紧逼上前,两只玉手用力的把一点红下颚搬断,让其不能自尽。 “去把他绑了,顺便看看他嘴巴里有没有什么毒药。” “再等一会儿,我就拿下了,你插什么手哦!”一旁的青龙颇为郁闷。 见状,龙葵瞬间大怒,一脚踢在其屁股上,”让你去做就去,赶紧去。” 见头儿发飙,青龙赶紧把一点红绑了起来,顺便清理了后者口中毒药。 “我很纳闷,这杨虎到底隐藏着什么机密,会牺牲你一点红,不惜一切代价折损那么多精锐,也要杀他。” “呜呜!” 被搬断下颚的一点红,正五花大绑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见状,一旁的青龙很有眼色的一脚把一点红下颚提正。 简单活动了一下嘴巴,一点红阴笑道,“杨虎死了吧!” “死了,我们也没想到,你们早已安排人手混入这大牢。”龙葵眉头一挑,“你就不担心你自己!” “哈哈哈,我为什么要担心我自己。”一点红略微挣扎了一下,大笑道,“本护法前段时间得到了教主所传不死之身,能得以长生,我何惧之有?” 闻言,一旁的青龙总算得知,杨虎已经被混进来的红莲教所杀,当下大怒,重重拍了他脑瓜子,“还不死之身,小爷我看你刚刚被打得龇牙咧嘴,这脑子怕是被洗的一干二净吧!” “嘿嘿,明日这个时间段,本护法会送你们一份大礼。”说完,任凭青龙怎么嘲讽,一点红也不再开口。 “把他关进镇北司大牢,你亲自守着,如果再出现问题,我就把你皮扒了!” 龙葵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有抓住一点红的喜悦,因为实在是太怪了,这一点红为了一个小小的香满楼的掌柜,亲自送上门来,把自己折损在这儿,红莲教不心疼吗? 这里面的水感觉越来越深,她要赶紧把此事,告知给上面。 “司首大人,陈俊桥外面求见。” “让他赶紧把收尾工作做了,还有,为什么大牢会混进红莲教,不给本司首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请他去北镇司坐坐。” 京兆府大牢外围,当陈俊桥知道里面安排的狱卒,早已被红莲教混入其中,把杨虎给灭了。 这可把陈俊桥急坏了,不过有个好消息就是臭名昭著的一点红被捕了,但长期担任京兆府府尹的他怎会不知,这里的事情太玄乎了。 尤其是联想到近期西夏使者将会出使大明周,这里面没有一点关联,打死他也不信。 “亲娘嘞,这一次肯定会影响仕途!” 第三十四章沈苍白 镜明司书房,一男子静静的坐在书桌旁,拿起一本史书看得津津有味。 这中年男子有着俊朗成熟的脸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虎目顾盼生威,鼻梁高挺,薄唇紧闭,白如雪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藏青色的长袍虽然没有极为复杂装饰点缀,但穿在男子身上,极为漂亮。 此人便是镜明司最高执掌人,也是大明周唯一一个异性王爷,沈苍白。 咚咚! 敲门声响起,男子喝了一口温茶,淡淡道,“进来!” “义父!”来人正是才从京兆府大牢回来的龙葵。 “葵儿来了哇!” 见来人是龙葵,沈苍白眸子中瞬间夹杂着温柔,关心道,“桌上有你最喜欢的糕点,先垫垫肚子。” “谢谢义父!”龙葵毫不客气的就在沈苍白旁边坐下,随手就抓起桂花糕,往嘴巴里送。 些许是饿了,龙葵还没咽下去一块桂花糕,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另一块往嘴巴里塞。 “慢点吃,我方才已经吩咐厨房给你炖了一只乌鸡,吃完糕点,你再喝点汤,暖暖身子。” 说着,沈苍白放下手中的书籍,给龙葵倒了一杯热茶,眼神里满满都是宠爱。 “鸡汤太腻了,我喝点清茶就行了!”龙葵喝了一口热茶,才把嘴里的糕点,给送进肚子里。 “你呀你,从小就挑食,听为父的话,一会儿把鸡汤喝了,不然就不准你出去。” “对了,青龙那小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他不是吵着让厨房给他弄龙凤汤吗?” 闻言,龙葵等肚子稍稍没有了饥饿感,随意道,“他在镇北司大牢里看着一点红呢?” “这么说你俩把一点红给逮到了哇!做的不错哦!” “这一点红在朝廷通缉榜上待了很久,频频伤害花季少女,弄得百姓人心惶惶,现在总算给百姓有个交代了。” 闻言,沈苍白欣慰的笑了笑,“这一次给你们俩记个头功,到时候我会上报给朝廷,给你们赏赐。” “这一点红虽然被我们擒住了,但是这其中很有猫腻。” 当下,龙葵便把京兆府大牢事情的经过,完完全全的阐述了一遍。 听完,沈苍白神色不变,沉默半晌后,说道,“第一,红莲教居然为了个香满楼掌柜不惜折损护法一点红,那么证明这个杨虎背后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因此,你明天可以带着镜明司再度去一趟香满楼,好好搜查一番,并且把里面的伙计都重新审问一遍。” “第二,红莲教这么做,决不会平白无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阴谋,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明天可以放出风声,说一点红被捕,不日就要问斩。” “就是打草惊蛇,这么做的目的,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听完,龙葵瞬间眼前一亮,当下顾不得下人端上来的鸡汤,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边跑。 “干嘛去?鸡汤还没喝呢?” “义父你自己喝吧!我这会儿再去趟香满楼!” “哎,这丫头,做事儿总是风风火火的。”沈苍白轻轻摇头,旋即把下人打发走,目光闪烁,这上京城最近不太平啊!这幽静的天空,总感觉暴风雨要强势袭来。 翌日,各大张榜处,都传出红莲教一点红落网,不日就要秋后问斩。 当消息传来,许多百姓奔走相告,手舞足蹈,更有甚者,直接放起了鞭炮。 “老天有眼啊!总算把这魔头绳之以法了。”不少百姓相护而泣。 东街, “不知道这西夏的小公主,为啥会对这臭桂鱼情有独钟。” 萧遥一个人郁闷的走在街上,和李落弟分开那天,便被宫里那位诏进宫中。 被告知,接下来的西夏使者全程接待之人就是自己,礼部会配合他。 不管好说歹说,宫里那位就是不同意,知道香满楼是红莲教窝点后,大怒,让自己去城里找一位西夏本地厨子,还一定要会做臭桂鱼,来招待西夏小公主。 这道菜不仅萧遥没听过,连西夏本地人都鲜有吃这臭桂鱼的,更别说在上京城找一个会做臭桂鱼的厨子了。 萧遥人如其名,从出生皇家,就对国家大事,舞刀弄枪那些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宫中那种束缚感。 只喜欢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没有拘束,无忧无虑。 偶尔逗逗蟋蟀,溜溜猫狗呀,喂喂鸟呀,当然也逗逗俊俏的丫鬟,活脱脱的一个好市民。 “萧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哇?” 正当萧遥郁闷之际,一道欣喜之声打断了他。 “李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哇?” “这是我家啊!”李落弟正在刷洗客栈大门上之前残留的封条碎絮,就见萧遥一个人在大街蹦跶。 ‘’哦哦,对哈!” 萧遥抬起头,看向来福客栈四个字,方才想起之前李落弟堂哥就是在这客栈,被牵扯进一个案件。 ‘’李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当日有要紧事,没能帮上忙!“想起之前走得匆忙,萧遥肥胖的脸上就闪现出一丝不好意思。 “萧兄,说哪里话,当日要不是你在大牢帮忙,我堂哥也不至于在狱中过得舒坦,正想找你致谢呢!” 说着,就拉着萧遥往客栈里走,“正好晌午,饭点到了,不嫌弃就在我们这里吃了。” 不待萧遥拒绝,李落弟就把其拉进了客栈大堂,“大哥,嫂嫂,这是我萧兄,当日在大牢里,多亏了萧兄的帮忙!” “萧兄弟快请坐!当日多亏萧兄弟出手相助。” 闻言,正在大堂忙活的李平和柳烟瞬间放下手里活,热情的招呼其进来。 饭桌上,李落弟三人不停的给萧遥夹菜,那小碗都快堆积如山了。 还是李平让白小二换了个大碗,才勉强装完。 “够了,够了!”萧遥实在是没见过如此热情的招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常年生活在那冰冷,且没有人情味的宫中,第一次让他感受到这种不掺杂任何利益的亲情,热情。 这顿饭,吃得萧遥想哭,第一实在是李落弟等人太热情,第二就是这厨艺真符合他口味,他也就吃了五大碗。 额,现在是第六大碗。 萧遥干饭的速度,让一旁的果儿目瞪口呆,随即也想学着其狼吞虎咽,大口吃饭,可是她试过了,实在是这米饭没有糖葫芦能让她一口吞下的决心。 “掌柜的,刚刚我去菜市,居然看到有人在卖桂鱼,所以我就做了一道我成名之前的拿手好菜,西夏臭桂鱼。” 就在众人专心干饭时,厨子大嘴从后厨兴冲冲的端了一道菜出来,炫耀般介绍道。 “卧槽,不会辣么巧吧!” 还不待李落弟三人说话,萧遥看见大嘴手中端着的臭桂鱼,放声怪叫。 ....... 镇北司大牢,这里才是关押穷凶恶极暴徒之地,这里十步一岗,戒备森严,半个时辰就有巡逻队伍。 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大牢最里间狱房,青龙翘着二郎脚,一只手拿着整只烧鸡,另一只手拿着烧刀子。 鸡咬得是满嘴是油,一口鸡,一口酒,快乐似神仙。 “一点红,叫声好听的,这个鸡腿就给你了。”青龙扯下一只鸡腿,对着狱房里静坐的一点红挑逗道。 见逗了半天,一点红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实在忍不住的青龙疑惑道,“你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都说了,本护法是不死之身!”就在这时,一点红终于开口道。 “还不死之身,等过俩日把你头砍下来,再看看你嘴还硬不硬。” “你们这个地方也困不住我,本护法明天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你们这歪莲教,又想搞什么花招?”见状,青龙咬着鸡腿,一脸好奇道。 “把你鸡腿拿远点!” “呐,给你闻一下,作为交换条件,你把惊喜提前告诉小爷我。” ...... 第三十五章一点红再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遥打了个饱嗝,喜滋滋的离开了来福客栈。 “既然来福客栈有西夏本地厨子,又会做臭桂鱼,那本王为什么不把来福客栈定为西夏使者一行人住宿之地呢?” 萧遥走在大街上,喃喃自语,不过还是得再考察一番,万一这地儿又是红莲教另一个迷雾呢? 说不定,那个李落弟就是红莲教故意安排接触自己呢? 让自己全程参与整个事件,以香满楼为代价,为的就是引出来福客栈。 萧遥一拍大腿,越想越是这个理儿,但是,李落弟和李平等人对自己的热情不像是带有目的性的,这个装不出来呀。 “镜明司龙葵,见过逍遥王!” 就在萧遥正在思索之际,正从香满楼出来的龙葵便见到自言自语的萧遥,低头沉思走了过来。 “啊!” “原来是龙司首哦!”被打断的萧遥,吃了一惊,旋即看清是龙葵后,轻轻舒了一口气,幽怨道,“你吓我一跳。” 闻言,龙葵翻了翻白眼,自己是看他过来,便想着打个招呼,没想到还怪自己吓了他一跳。 “你们这是干嘛呢?咋又来抄家了。”萧遥看着鱼贯而出的镜明司好奇道,“昨天不是才抄了一次吗?” 闻言,龙葵稍稍犹豫了一番,便把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萧遥。 一是他贵为大明周最尊贵的王爷,也是当今萧武帝最宠爱的弟弟,二是这一次他被任命招待西夏使者的主事人,红莲教这件事有必要让他知晓。 “原来是这样啊!”闻言,萧遥拍了拍龙葵肩膀,欣慰道,“不愧是我朝肱骨功臣,短短时间就把这臭名昭著的一点红给缉拿归案,沈王兄,应该给你们请功了涩。” 见萧遥听话只听一半,完全忽略了这一点红落网的诡异,龙葵不免有些无语,这王爷是心大还是真蠢呢? “行了,行了,本王爷还有事儿要去忙,也就不打扰您们办案了。” “同时也辛苦诸位镜明司兄弟,改天请你们喝酒!” “多谢王爷!”听言,众镜明司大喜,萧遥喜爱结交朋友,且为人大方不拘小节,能和任何群体打成一片,他交朋友全凭喜好,是王亲贵族里最没有架子的一个。 “哦,对了!”正要离开的萧遥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对着龙葵问道,“李落弟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李落弟?” 闻言,龙葵微微蹙眉,疑惑道,“王爷为何问起此人?” “与这人有过片面之缘,觉得挺有趣的。” “这人,我了解的倒不是很多,不过我与青龙倒是也知晓一些。”龙葵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此人才思敏捷,遇到问题镇定自若,泰然处之,观察问题无微不至,倒是个可用之才。”末了,又加了一句。“但所表现出来的成熟,倒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人。” “哦,你居然对他评价辣么高?” 萧遥吃了一惊,倒不是觉得李落弟有辣么多赞赏所吃惊,而是这些赞扬的话是从上京大名鼎鼎的龙葵龙司首嘴里出来的。 龙葵此人心高气傲,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镜明司司首之位,这个位置可是她真刀真枪,从不知道多少次死神那里抢来的。 “王爷,是起了爱才之心吗?”龙葵笑道,“不过我镜明司倒是想把他纳入进来。” “哦,听龙司首这个意思,想来是观察很久了!” 稍微一想通后,萧遥就明白过来,当下便美滋滋离开。 既然镜明司都想把李落弟吸纳进去,那他身份指定没有问题,那自己还担心个球哇? 镜明司不至于糊涂到,把红莲教余孽招进来吧! 一想到这儿,萧遥就放心了,看来得再多去两趟来福客栈,确认后,就把此地当做接待西夏使者住宿地。 ....... 当晚,原本风平浪静的夜空突然雷电交加,紧接着大雨犹如一把把沙子,倾盆而下,猛烈的拍打着地面。 这样的夜晚,注定不平静。 御史大夫葛珍宅院处, 其年仅十六妙龄女儿,葛优优正在自己的闺房刺绣。 屋外,倾盆大雨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地沿处汇聚成一条条小溪。大雨疯狂的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宛若要塌下来了。 “琴儿取碗姜汤,怎半晌还没来啊!” 葛优优蹙着眉,往窗外看了一下,旋即轻轻摇头。“指不定这丫头,又贪吃了。” 吱呀,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 葛优优头也不抬,继续刺绣,略嗔道,“你个死丫头,又贪吃去了吧!” 来人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还顺带把房门带上。 片刻,葛优优觉得不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猛然抬起头。 只见,面前此人身穿红衣,面如冠玉,肤色白皙,鼻若悬胆,一双凤眼犹似秋波流动,最主要的是眉间一颗红痣,让整张脸庞,显得更为妖娆。 “啊啊啊!” 见是一个陌生男人,葛优优瞬间浑身冰冷,毛骨悚然,下意识放声大叫。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一点红贪婪的看了一眼面前少女,使劲闻了一下后者身上的体香。 这香味让他沉醉,还是少女新鲜。 “你是谁?怎敢闯进我家?”葛优优捂住身子,犹如一只待宰割的小白兔,害怕的往后退。 ‘’只要不伤害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随便拿,我不会报官的!” 葛优优强装镇定,她知晓此人能突破禁军,闯入御史大夫院子,武功绝对很强。再加上大雨倾盆,丫鬟不在,估计被此人打晕,自己再怎么叫,也会被雨声遮掩掉,当下只能稳住此人。 不得不说,不愧是御史大夫女儿,光凭这一点就强过很多女子。 “报官,我可不怕!”一点红戏谑一笑,“我一点红还没人能抓得到我?” “一点红,你是一点红,你不是被镜明司给抓住了吗?”闻言,葛优优大惊失色,恐慌的情绪蔓延全身。 一点红传闻已久,专门侵害花季少女,落入这等恶魔手中,结果可想而知。 “就凭镜明司这些废物,怎么可能困得住我。” “你也不用挣扎,放弃吧!”一点红说着,慢慢靠了上来,“如果配合得好,些许能留你一条命。” 说完,在葛优优绝望的眼神当中,扑了上去。 ..... 半个时辰后,一点红心满意足的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葛优优,随即不再犹豫,打开房门便想离去。 那知此时,被打晕的丫鬟琴儿醒了过来,意识到不对后,当即叫上老爷和禁卫军急匆匆赶了过来。 一点红见众人赶来,戏谑一笑,“葛大人,你女儿真不错!” 说完,一个闪身,便跃上房顶,在大雨和黑夜掩饰下,消失在众人眼前。 “怎么会是一点红?”葛珍见到一点红,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惊慌失措就往闺房里面赶。 半晌,屋内传出一阵暴怒,“一点红,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不杀你,老夫枉为人父。” ”还有镜明司,你们这群废物,老夫明日要去金銮殿参你们个失察,欺君之罪!” 第三十六章弹劾沈苍白 翌日清晨,上京皇城。 金銮殿为黄琉璃重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殿内也铺满了金砖,让殿内显得更加金碧辉煌。 文武大臣泾渭分明,站在两排,虽不能自由走动,但是与同僚相互之间还是可以交头接耳。 或三两群围在一起闲聊,也有的干脆直接闭目养神,等候大明周战皇萧武帝早朝。 约莫半刻钟,萧武帝在众太监和宫女簇拥下,姗姗来迟。 萧武帝约莫四十左右,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当然还携带着一丝杀伐果断,让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萧武帝一出现,诺大的金銮殿中立即充满了一种冷峻威严的气氛,瞬间使如菜市场混乱的场景销声而静,所有人都深深扣下头去。 萧武帝贴身总管太监李莲英润着鸭公般嗓声,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顿时一跪三扣头。 “众爱卿免礼,平身!” 萧武帝坐在皇位后,右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微扶的动作。 “谢吾皇!” 待百官起身后,李莲英上前一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按照流程,是先由鸿胪寺官员先出列,上报入京谢恩,离京辞官人数,再对接这一次接待西夏使者的吃,住,行,流程等。 然后礼部再出列汇报此行接待西夏使者的礼仪细节,回赠的礼品等。 可这一次,却发生了变故。 还未等鸿胪寺官员出列,御史大夫葛珍率先出列,大声道,“微臣有要事禀奏!” “哦,葛卿家有何事儿禀奏哇?”见状,萧武帝眉头微挑。 “臣弹劾一字并肩王沈苍白,失察,欺君之罪!” “臣怀疑他麾下镜明司与红莲教一点红勾结,狼狈为奸,残害大明周花季少女,让众多百姓家中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对社会造成人心惶惶......” 当葛珍话音落下,顿时响起哗然一片,无疑义在平静的湖中扔下一颗炸弹。 “沈苍白这老狐狸怎么惹上葛珍这疯狗了?” ‘’葛珍脑袋真硬,吾辈楷模,连沈苍白都敢咬。” “就是,沈苍白下面的镜明司那可是比疯狗还凶的野狗,这一次,葛珍这老鬼绝对会被沈苍白记下了。” 哗然后,百官旋即议论纷纷,有蹙眉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戏的。 “葛匹夫,今天吃错药了啊?”见葛珍突然弹劾自己,原本准备摸鱼的沈苍白瞬间眉头紧蹙,满腹狐疑,“本王是抄你家还是什么?让你这般污蔑本王。” “老夫污蔑你,昨夜亲眼看到一点红出现在我家中,还闯.....欲闯进小女闺房!” “老夫虽不如沈大王爷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吧!”葛珍对着站列武馆之首的沈苍白,梗着脖子,怒吼道。 “一派胡言!”闻言,沈苍白一挥衣袖,大怒道,“一点红已被我镜明司逮捕归案,不日就要问斩,你却在这儿胡言乱语,小心本王告你一个污蔑之罪。” “昨夜老夫亲眼所见,并且那一点红亲口承认,老夫会说假话吗?”葛珍一想到自己爱女被一点红玷污,当下也顾不得沈苍白尊贵的王爷身份,大步来到沈苍白旁边,喷得后者满脸口水。 “老匹夫,离本王远点,信不信本王揍你丫的!”被喷得满脸口水的沈苍白暴怒,当下将就要挽起袖子。 “当着皇上面,我不信你敢揍我!” “够了!”萧武帝一拍龙椅,震怒道,“把寡人的金銮殿当成菜市场了吗?” “吾皇息怒!” 见萧武帝生气,百官赶紧下跪请罪,冷静下来的葛珍和沈苍白也赶紧跪下。 “一个大明周最尊贵的异性并肩王,一个是寡人的爱卿御史大夫。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闻言,百官依然埋着头,不说话,跪在地上不起来。 “都起来!” “沈王爷你来说,葛卿家说昨夜,他亲眼看见已被捕的一点红出现在他爱女闺....闺房外,这是怎么回事儿?” 被点名的沈苍白早在刚刚就已经头脑风暴,按理来说葛珍这家伙平日与自己关系虽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不至于会乱咬自己。 也就是说,这老匹夫有可能真的在他女儿闺房中看见一点红,不然,不至于他那么愤怒,敢在朝堂上公然攻击自己。 略微想明白后,沈苍白开口道,“回皇上,微臣保证一点红早已被我镜明司司首龙葵,青龙两人抓捕归案,不日就要问斩,现在正关押在镇北司,还望明察。” “至于葛大人所说,一点红出现在他家,完全是无稽之谈。” 想明白后,沈苍白便坚信一点红绝对还在北镇司大牢,不说镇北司戒备森严,难以逃狱。就算一点红侥幸逃脱,青龙不至于蠢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他汇报情况。 因此,他坚信那个一点红是假冒的。 “一派胡言,老夫也和那个一点红打过交道,那禽兽化作灰我也认得!” “一点红现在就在镇北司,葛大人不嫌远,可以和本王一看究竟!” “去就去,别人怕你镜明司,老夫就不怕!” “行了,下朝后红英跟随沈王,葛大人去镇北司走一趟,是不是误会一探就知。” 捋清事情大概的经过,萧武帝不容置疑吩咐道。 “奴才遵旨!”闻言,李莲英恭敬点头。 “朝会继续!” 见状,葛珍和沈苍白只好退回队伍中 一个小插曲过去后,鸿胪寺出列,禀报着西夏使者一行的接待流程,住宿流程..... 有必要说的是,住宿之地已经被萧遥交给了鸿胪寺,地点就是来福客栈。 ...... 镇北司大牢,青龙这一次换了个鸭腿,继续挑逗着狱房里的一点红。 “叫声小爷,或者学个狗叫,这个鸭腿就赏你了。” 不同以往,默不出声的一点红,这一次眼神玩味,戏谑道,“还小爷,等会儿秒看你变王八,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切,小爷我真的很好奇,被关押在这儿的你是如何让自己的嘴又臭又硬的。” “等着看好戏吧!”说完,一点红也懒得理他,继续闭目养神。 “装腔作势!”青龙唾了一声,继续享受着手中的鸭腿。 就在这时,龙葵心急火燎的走了进来,瞅见正吃鸭腿的青龙,龙葵旋即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狠狠的给青龙拍了一巴掌,又瞅见狱房里盘坐的一点红,质问道,“你全天就一直在这里守着他吗?” 被拍懵的青龙大怒,“哪个龟孙敢拍你青爷!” 在瞅见是龙葵后,瞬间哑火,“头儿,你拍我干嘛?” “问你话呢?是不是全程守着他!” 闻言,青龙虽然有些蒙头转向,还是诚恳道,“全天守候着呢?吃饭拉屎都在这里解决的。” 闻言,龙葵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虽然青龙这家伙有时不靠谱,但是在大事儿上也绝不马虎。 “怎么了?”青龙见状,啃着鸭腿,贱兮兮的凑上来。 “把这儿赶紧收拾了,王爷马上过来了!” “啊!”听到沈苍白要来,青龙赶紧招呼几名镜明司,把脏乱不已的桌子收了起来。 片刻,沈苍白,葛珍还有李莲英便来到大牢中。 待见到狱房里的一点红,沈苍白微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旋即冷着脸,对着旁边阴晴不定的葛珍道,“葛大人,仔细瞅瞅吧!这一点红不好好的待在牢里的吗?” 闻言,葛珍快步走到狱房外,目不转睛的细细观察着。 从其的仪表,神态,气质,还有眉中的一颗红痣,的确是一点红。 可昨夜,葛珍确信自己见到的也是一点红,难道是天太黑了,雨太大,自己看走眼了? 正当葛珍苦思冥想的时候,狱房里的一点红突然睁开眼,对着葛珍阴笑道,“葛大人,你女儿的身体真嫩啊!昨夜让我如此如醉啊!” 轰! 当一点红开口,所有人脑海瞬间犹如爆炸一般,葛珍更是红了眼,疯狂击打着狱门,“你个猪狗不如的禽兽,老夫要把你千刀万剐!” 原本还笑眯眯和沈苍白打招呼的李莲英,刹那间戛然而止,说不出的情绪,望着一旁的沈苍白。 而一旁的沈苍白脸色更是难堪,眼神逐渐冰冷。 至于龙葵更是全身僵硬发冷,难以呼吸。青龙再蠢,也明白事情大条了! 第三十七章下一个,就是你妹妹 镇北司大牢, 葛珍双眼猩红,疯狂拍打着门狱栏,对着左右镜明司嘶吼道,“快给我把门打开,老夫要亲自手刃这禽兽不如的畜生。” 左右镜明司硬着头皮上前,道,“葛大人,还请您稍微冷静一下!这.....” 镜明司还未说完,葛珍震怒情况下,一脚把其踢翻在地,怒吼道,“本官让你打开,你这走狗照办就是,信不信老夫扒了你身上的皮。” 闻言,一旁的沈苍白等人脸色都阴沉下来,至于李莲英,直接闭目养神,好似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哈哈哈哈!” 狱房里传来一阵嘲讽声,一点红看着癫若发狂的葛珍,戏谑道,“就葛大人你这老胳膊老腿,还手刃我。” “记得进来手刃我时,注意脚下门槛,别被绊倒,摔死了!” “一点红,老夫必杀你!” 葛珍被持续激怒,从一旁的镜明司抢过来佩刀,“快给我把门打开。” 在左右镜明司为难的情况下,青龙走了上来,冷然道,“葛大人,一点红拟判死刑的案件,已有圣上同意,两日后就要问斩。” “按照司法流程,葛大人你是不能接触囚,以及虐杀囚犯。” “你这个沈苍白的走狗,在其道貌岸然的背后下,你不知给他做了多少件见不得人的勾当,赶快滚开,否则本官连你一起收拾。” “葛大人,注意你的言辞,无故辱骂亲王,朝廷命官,本司首有权利将你囚禁起来”闻言,青龙眸子中瞬间涌出一股戾气,杀意弥漫全身,声音加重道,“这里可是镇北司!” 对于沈苍白,青龙极为敬重,他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在小时乞讨时,被沈苍白带入府上,悉心教导,不仅教会他读书,更是教会武功,能让他青龙有今天,在镜明司位高权重。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沈苍白,就没有他青龙。 因此当听到葛珍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沈苍白,青龙差点压抑不住杀气,要冲上去宰了前者。 些许是青龙杀意太恐怖,被震怒冲昏头脑的葛珍瞬间犹如冷水扑了下来,清醒不少。 “你.....你敢,本官可是朝廷亲封的御史大夫,乞由你这小小镜明司司首随意乱囚禁的。” “青龙退下,不得对葛大人无礼!”就在这时,沈苍白走了过来,挥手让青龙退下。 在沈苍白严厉的目光中,青龙不甘退了下去。 见状,葛珍以为沈苍白要服软,旋即又恢复不少底气,略带质问道,“沈王爷,今天这个事情倘若不给本官一个交代,本官定要上报朝廷,治你个失察与欺君之罪。” “哦,葛大人要本王给你个什么交代?”闻言,沈苍白皮笑肉不笑,淡淡道,旋即话音一冷,“让本王爷给你交代,你又算老几?” “你你你......” 被沈苍白呛了一下的葛珍先是震惊,随即满脸通红,仿若脖子被人掐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本王没有去圣上那儿参你一本,告你与红莲教相互勾结,事先串通,自导自演,演这一出戏,贼喊捉贼,诬告本王!” “本王没去告你就不错了,你这老匹夫还敢让我给你交代,谁给你的脸?” 见沈苍白倒打一耙。葛珍一口老血喷得贼远,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老夫,拿我女儿清白来诬告你?” “未尝不可!” “葛大人,本王想请问,我麾下镜明司不分白昼夜,不辞辛苦全程盯着一点红。” “他连这狱房大门都没有迈出一步,葛大人昨夜莫非见的是鬼不成?” “哈哈,沈王爷真是伶牙俐齿,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老夫佩服。”葛珍怒极反笑,“本官说不赢你,在这里你是老大,但你不可能一直是老大,本官这就去求见圣上,让他为老夫做主。” “哎呀呀,两位大人,何必闹得这般不愉快!” 就在这时,在一旁快睡着的李莲英顿时充当老好人,拉住即将离开的葛珍,“葛大人您消消气,沈王爷也才从朝会下来,很多事情尚未不知。” “再说圣上这几天也忙着接待西夏使者之事,葛大人这会儿去打扰圣上,不是给他添麻烦吗?咱们做臣子的不就是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吗?” “这个事情,杂家相信王爷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给葛大人您一个交代。” 随即,李莲英又对着沈苍白略嗔道,“王爷您也是,葛大人这不是爱女心切吗?您又何必刺激他呢?” “您麾下的镜明司不管是查案,侦查,逮捕,收集军情,策反敌将都是一等好手,可以说是大明周最为坚固的保护伞。” “这个事情肯定是有误会,别让这红莲教叛逆教唆生仇。” 李莲英不愧是做了n久的贴身大总管,三言两语就给了双方台阶下。 见李莲英给了台阶下,葛珍便停驻下来,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就此离去,因为他知道,即便此事就算再次捅到圣上哪里去,到头来还不是交给镜明司戴罪立功,亲自彻查此事。 不仅交恶沈苍白,还极有可能被他盯上。 闻言,沈苍白也是收下李莲英好意,当下收敛情绪,对着葛珍道,“葛大人放心,五日之内,本王爷一定会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给朝廷,百姓,葛大人你们一个交代。 闻言,葛珍冷哼一声,衣袖一挥,对着李莲英打了一声招呼,便愤然离去。 见葛珍离去,沈苍白对着李莲英拱手道,“多谢李公公,这一次有劳了。” “王爷可不敢当!”见沈苍白对自己拱手,李莲英似吓了一跳,赶忙躲开。 李莲英虽然是萧武帝贴身大总管,深得信任,但他做事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俞越,常言伴君如伴虎。 眼前这人可是大明周最为尊贵的异性王,他可不能没有了礼数。 “王爷,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杂家就回去交差了。不然省得万岁爷念叨。” “有劳李公公了,葵儿去代本王送一下。” 闻言,龙葵领着李莲英出去,末了还偷偷塞给后者一叠银票。 在龙葵坚持不懈下,李莲英三拒三还,实在推辞不过,方才笑眯眯的收了下来。 待李莲英走后,沈苍白虎目注视着狱房里的一点红,冷淡道,“你们红莲教真是好手段,栽赃陷害也能弄到本王爷头上?” 一直在旁看好戏的一点红,丝毫不蹵,笑道,“我红莲教不就将来是要推翻这万恶的阶级社会,我们要建立一个人人有饭吃,不用担心饥饿寒冷,万人人平等,万物共存的社会。” “沈王爷,倘若你肯弃暗投明,本护法保证你功不可没,将来你一定会被书写进历史长河当中,名垂万古。” “并且我教主大人也会赐予你长生不老之术,与我等共同享受万民拥戴。” 闻言,沈苍白也懒得搭理,对着身后的龙葵和青龙淡淡道,“给你们三天时间,我只要结果。”说完,便离去。 “青龙,这是怎么回事儿?” 待沈苍白走后,龙葵蹙眉问道,“你不是说,你全程盯着他吗?怎么他连葛珍女儿昨夜被采花之事也知晓?” 大概捋清思绪的青龙也是狠狠骂道,“见了鬼,我不分昼夜一直盯着他,发誓这阴阳人就没有离开我的视线!其他镜明司兄弟也可以作证。” 见状,陈二狗等镜明司纷纷点头,“属下等一直监视着,从来没有离开一步。” 这就怪了,难道葛珍那老匹夫说了假话? “龙首,陈府尹求见!”就在这时,一镜明司汇报道。 “让陈大人进来!” “龙司首,青司首!”陈俊桥一进来,便对着两人拱手道。 “陈大人!”见状,龙葵两人也赶紧回礼,按理来说京兆府府尹官职要比他俩高不少,但是镜明司却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再加上人家靠山可是大明周一字并肩王,因此陈俊桥也不敢托大。 ‘’两位司首,事情的起因经过,本官已经查明,是红莲教在几天前,就已经做掉我大牢狱卒,用了易容术,蒙混过关,混了进去。“ ”此事,本官定会想上面请罪,请求上面治我一个失察之罪。“ 还未等龙葵两人说话,狱房里的一点红来了兴致,问道,“听说陈府尹有一妹妹,生得如花似玉,还是处子之身?” “一点红,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小爷我把你嘴巴缝起来?”一旁的青龙拿着佩刀,把狱栏敲得哐哐响。 ‘’嘿嘿,我只是想说,今夜巳时,我会亲临你陈府,到时候让你妹妹打扮得漂亮一点。“ ”下一个,本护法享受的就是你妹妹。” 第三十八章钱不钱的无所谓 来福客栈, 自从李平安然无恙从京兆府大牢出来后,李落弟等人这俩天过得是乐以忘忧。 经过俩天休养,李平和众人商议后,决定今天重新开业。 因李平夫妇平时为人厚道,乐于助人,当得知其今天开业,街头邻居早早的就送了很多花篮过来。 李平今日也让李落弟去买了红地毯扑在地上,在花篮加持下,颇为喜庆。又花了重金请来舞狮队,热闹非凡。 在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乐声中,拉开了开业的帷幕。摩肩接踵的人群在此刻鼎沸,如潮水般涌入。 李平和李落弟还有白小二在门外,笑呵呵的迎接众人。 至于柳烟和剩下伙计,就在里面大堂招呼客人。 “李掌柜,生意兴隆啊!”胭脂店郑掌柜笑呵呵的提了一盒礼物走了进来。 “哎哟,原来是郑掌柜,感谢来捧场!今日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多多包涵。” “李掌柜您先忙,我就先进去了!” “夫人,快给郑掌柜沏壶好茶。” “李掌柜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八江!”东街书铺张掌柜也提着一盒礼品,笑呵呵道。 “哎哟,张掌柜您也来了,里面请!” 来捧场的街头邻居特别多,李落弟等人忙得顾不上喝一口水,虽然众人很累,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笑颜开的笑容。 就连果儿这如豆丁般大小的小不点儿,也是晚起胳膊,红彤彤的小脸上,感受着手上那茶壶的重量,也是挂起一张苦瓜脸,来回在大堂给捧场的顾客倒茶水。 这滑稽的表情,也是引来众人纷纷大笑。 值得一提的是,果儿把她的大哥青小丫也拉来帮忙,两人一大一小,在大堂忙得不亦乐乎。 “李兄弟!今日知晓你堂哥客栈重新开业,因此萧某不请自来,特意来蹭一杯酒喝!”就在这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萧遥带着几人向门外接待顾客的李落弟三人走了过来。 闻言,李落弟寻声望去,见萧遥等人走了过来,当即赶忙和李平迎了过去,惊喜道,”萧兄能百忙之中前来,真是让小弟我受宠若惊。”随即爽朗笑道,“今日酒管够,一杯酒怕是通不过哦,怎么也得不醉不归。” 一旁的李平也很是欣喜,“萧公子今日能来,真是让我小店蓬荜生辉啊!” 对于萧遥,李平虽然知道是因为李落弟的关系,但是他很感恩当时在狱牢中的仗义执言,出手相助。 “嘿嘿,今日来得匆忙,略备小礼,还望李兄两人莫嫌弃。”萧遥笑呵呵摆了摆手,旋即对着身后众人招呼道,“把东西抬上来!” 只见身后几名小厮抬上七八个大箱子,随即纷纷打开。 周围吃瓜群众,见萧遥命人抬了那么多大箱子,纷纷围了过来,仿若好奇宝宝般,议论纷纷。 在众人围观下,萧遥豪气的大手一挥,小厮纷纷打开箱子。 顿时,众人包括李平李落弟等人都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只见七八个箱子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上好的丝绸段,颜色多种多样,就连很稀有的紫色绸缎也有。第二个箱子就装的是上好的茶叶,细细一看有铁观音,西湖龙井,碧螺春等,剩下的箱子也装满了珍贵的药材,青花瓷器等。 这等大手笔,也使众人惊叹不已。 “这绸缎我看上面标签,可是京城颇具盛名的钱记布庄,里面的丝绸可都是西域运来的,价格颇为不菲。” “还有那些茶叶,从色泽上来看,都是叶上精品啊!” “那些药材里,居然还有百年人参,这李掌柜朋友真是颇为大气,出手非凡啊!” 见萧遥送来如此厚重之礼,李落弟在感动同时,摇头拒绝道,“萧兄你这礼太重了,我和我大哥不能收。” 李落弟敢肯定,光是这七八箱里面的东西,价值绝对上千两了,实在太贵重了。 就连一向贪财的李平也是点头赞同,他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如此多贵重的东西。 ‘’李兄弟,这东西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大哥的,今日开业,作兄长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说罢,还板着个脸,不等两人拒绝,便让伙计把东西都抬了进去。 见状,李落弟二人只好收下,当下领着萧遥入场。 酒过三巡,二楼包间中,萧遥坐主位,李落弟等人坐陪,连一向不喝酒的柳烟也敬了萧遥一杯。 “李兄弟,李大哥,今日萧某前来,一是除了贺喜来福客栈重新开业,二是有事儿要请两位帮忙!”这时,萧遥放下酒杯,进入主题。 柳烟见要开始谈正事儿,一手一个,把正在啃鸡腿,猪蹄的果儿和青小丫拉了出去。 即便果儿和青小丫产生激烈抗议,依旧被无动于衷的柳烟拖了出去,后实在看不惯俩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把俩人啃得全是牙印的烧鸡一同带了出来,青小丫俩人这才放弃抵抗,破涕为笑。 “萧兄若有什么难事儿,在下能帮忙的,一定竭尽全力。”闻言,李落弟正襟危坐,率先表示道。 “不错,萧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李平也随即表示。 不说狱牢那次出手相助,今天贺礼的贵重也得让二人知恩图报。 “不妨实话实说,其实萧某一直在宫中任职。”见两人都表示,萧遥眸子一喜,随即轻轻敲了敲桌子,略微犹豫后,还是表明身份。 对于萧遥是宫里人,这个李落弟倒是不出为奇,早已料到。 “前几日,香满楼不是因陷害李平兄弟,被镜明司查出真相,牵连出红莲教,被抄了楼。” 说到这儿,萧遥继续斟酌道,“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是在香满楼被查后,才得知此楼是被西夏小公主点名要求住宿之地。” “查询原因后,才知道香满楼厨子拿手好菜便是西夏当地特色臭桂鱼,而西夏小公主也极爱吃这道菜,再加上想多了解咱们大明周的地域风情,名俗文化,因此才决定不住使馆。” 萧遥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润润喉继续道,“待香满楼被牵扯出红莲教,圣上大怒,因此派遣我重新找一个既安全,又有会做臭桂鱼之地儿。” 说到这儿,李落弟和李平两人便知晓,萧遥接下来的目的了。 对于这个事情,李落弟有些为难,因为之前李平才因为红莲教被牵扯进去,现在若作为招待西夏使者使馆。招待好了那倒是皆大欢喜,招待不好,那铁定一家人重温京兆府大牢,说不定还要对这个世界说拜拜。 一旁的李平闻言,也是有些犹豫,实在是前几天大牢里的生活让他有了阴影。 萧遥见李落弟两人都有些面露难色,当下着急道,“若二位能帮萧某这一次,萧某一定铭记于心。” “当然,报酬肯定少不了,萧某愿意出这个数,就当这几日饭钱!”说罢,萧遥举起一根手指。 “一千两!”见状,李平眼神中划过一丝惊喜,刚想说什么。 就被萧遥连忙摇头否定,“萧某愿意出一万两,就当这几日诸位的辛苦费,当然若需要什么食材,或者其他物品,尽管开口,这些我出了。” 闻言,李平激动的赶忙站了起来,大义凛然的握着萧遥手,”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只是想帮萧公子一个忙。“ “前几日我还正想着如何还萧公子当日救命之情,今天它便来了!”说罢李平爽朗一笑,举着酒杯,“萧公子,李某敬你一杯。” 见李平同意,萧遥喜得一拍大腿,随之拿起酒杯狠狠撞在一起,“哈哈哈,还是李大哥爽快,萧某记下了。” 见两人勾肩搭背,瞬间腻歪在一起,李落弟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不过就算萧遥不出这个钱,李落弟和李平都会同意。 无他,就凭萧遥当时大牢出手相助,就值得李落弟两人倾其所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他做人准则。 第三十九章留着明日再吃 当晚,京兆府府尹陈俊桥府上。 陈俊桥和青龙等镜明司匿守在府上最高的阁楼上,四周角落,屋檐下都埋伏了镜明司一等一高手,明处则是十步一岗,点着火把巡逻的京兆府衙役。 一明一暗,四周都布满了埋伏,就等着一点红前来。 夜幕逐渐降临,在明月的照耀下,银辉毫不保留地倾洒大地,大地立刻恬静了,除了偶尔有鸟虫的呼噜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不知不觉,时光飞速流逝,巳时悄然到来。 阁楼上,青龙双眼犹如夜幕下的鹰眼,锐利且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逃脱不了他的眼神。 身后的陈俊桥众人也察觉到时间已到,纷纷打起精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草惊蛇。 时间再次如白马流逝,在众人惴惴不安,既紧张又略带激动的心情下,过了半个时辰。 就在这时,青龙身旁的陈俊桥有些安耐不住,小声道,“这一点红是不是虚张声势,故意玩我们的吧!” “在密不透风,极为森严的镇北司大牢,就算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逃脱出来,安敢来此?” 闻言,青龙也是剑眉紧蹙,他也不是很相信葛珍所说,亲眼见到一点红出现在他闺女家中。 但昨日在牢房中,一直被自己严盯死守的一点红却能未卜先知,说出葛珍女儿之事。 难道葛珍事先就和一点红串通好的? 陈府中,格尽职守的京兆府衙役望着徐徐走来的陈玲儿贴身丫鬟香儿,略带疑惑道,“香儿姑娘那么晚了,怎还不去歇息?” “是张大哥呀?几位大哥辛苦了,那么晚还在值夜!”香儿轻轻一笑,随即指着手里的饭盒,“小姐,今日白天没吃多少,这会儿香肚有些抗议,因此才让我送碗莲子汤和一些糕点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名衙役恍然,随即道,“那赶快去吧!别让小姐饿着了。” “我这就去!似是想起什么的香儿突然好奇道,“平时府上都没有这般森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听说一点红要来府上对小姐不利,老爷担心,今夜就多派了一些人手。” “一点红?可是我听说他不是早就被镜明司给抓住了吗?怎还会来这儿?” “谁说不是,镇北司大牢向来以森严壁垒,铁墙铜壁著称,一点红哪怕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出的来。” “若真出来了!”衙役手握大刀,信誓旦旦道,“我刀也未尝不利,正好宰了一点红,为民除害。” 闻言,香儿双眼铺满小星星,笑吟吟道,“张大哥真厉害,就是怕今夜是白忙活了。” “没事儿,都是为老爷办事儿!”衙役摆了摆手,旋即道,“好了,香儿姑娘你快去吧,别让小姐饿着了。” 告别了张大哥,香儿便来到陈玲儿住处,轻轻推开门,对着镜子补妆的陈玲儿,笑道,“小姐,莲子汤和糕点还热乎着呢?趁热吃。”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一点红居然喜欢扮女装,还真让奴家大开眼界啊!”背对着香儿的陈玲儿轻轻捋了捋秀发,嘲讽道。 闻言,香儿身体轻轻一颤,旋即嗔怪道,“小姐,什么一点红啊,我可是香儿啊!” “本司首是真没想到,你一点红本事这般了得,能在我镇北司大牢进入自由,我们的巡防在你面前犹如虚而!” 陈玲儿赞叹一声,随即转过身来,映入香儿眼前的赫然是妖媚无双的龙葵。 没错,假扮陈玲儿的便是龙葵。 “一点红,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啪啪啪!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见状,一点红把脸上人皮扯掉,露出本来面目,随即色眯眯打量着龙葵,贪婪道,“不知大名鼎鼎的龙葵司首,还是不是处子之身,如果是,本护法今天可是有福享了。” “想知道,你自己过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龙葵媚目波转,性感的小红舌舔了舔嘴角,戏谑道。 真是个妖精,见龙葵如此挑衅,一点红心里顿时一片火热。 但不至于精虫上脑的他,深知眼前的龙葵可不是他能敌对的。 “龙司首,希望你好好保留处子之身,下次本护法可要亲自来取了。”打打嘴炮的一点红狠狠地刮了一眼身材火辣的龙葵,当下便要退走。 突然,就见门被打开,青龙率领着数十名镜明司闯了进来,‘’一点红,你这阴阳人还真是好手段,连镇北司大牢都困不住你啊!” 即便被团团围住的一点红也不着急,戏谑道,“就你们那吹嘘上天的镇北司,也就关关鸡鸭鹅狗这等家畜,在本护法看来如同虚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就嘴硬,待小爷擒住你,把你四肢打断,看你如何猖狂。” 三番两次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残害少女,青龙暴怒不已,以迅捷身法卷起阵阵灰尘,二人一言不合再次火拼在一起,凌空而起的全力对轰互不相让。 暴怒的青龙以强横劲力横推之余,欲从底盘破开防御,盛怒下的青龙,即使龙葵对上,都会暂避锋芒。 一点红此刻有些难以正面对抗,虽倾泻全力堪堪稳住身形,却被反掀至半空遭受重重一击后仓惶落地。 青龙趁机翻滚蓄力骤然袭来,猝不及防的冲击力瞬间使其倒地,凌空一跃的猛烈攻势将餐椅轰至粉碎,一点红躲避之余,怀中瞬间迸发出一排暗器,袭向青龙还以颜色。 抓住青龙躲闪之际,一点红正想突破窗台逃离,却被龙葵以迅捷身法在其周身闪转腾挪,一脚踢倒在地。 一点红侧身一跃,向龙葵攻击过去,可龙葵密不透风的攻防杀招将其轰的连连败退。 一点红还能和青龙打得有来有回,但对上龙葵,三十回合必被拿下。 一点红知晓再耽误片刻,自己内力将消耗殆尽,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略微思索一番后,对着龙葵青龙笑道,“这东西用在你们身上真是浪费了,本护法先走一步,在镇北司等候你俩。” 说着对着镜明司众人周边甩出五颗白珠,顿时,砰的一声,四周烟雾弥漫,带着着浓浓的味道,熏得众人眼睛难以睁开。 片刻,烟雾消失,一点红早已离开包围圈,几个闪身跳跃到房顶,三两下摆脱房檐上的镜明司,扬长而去。 这时,陈俊桥才带着一众衙役匆匆赶来,在见到神色极为难堪的龙葵两人,识趣的闭上了嘴。 “红莲教的霹雳烟雾珠,还真是好大的手笔!”龙葵轻轻舒了一口气,对着陈俊桥道,”陈大人,剩下的就劳烦你清理一下,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完,便带着一众垂头丧气的镜明司离去。 见龙葵等人离去,陈俊桥精光一闪,一点红这件事倘若处理不好,镜明司这一次失察之罪难以逃脱啊!在圣上那边的信任会大大降低,东厂等竞争对手绝对不会放弃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镇北司大牢, 当龙葵和青龙赶来时,只见一点红正在狱房中大口大口的吃着碗中极为清淡的饭菜。 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吃得却是极为美味。 当见到一点红的那一刹那,龙葵两人瞬间僵硬,宛若见到惊世骇俗的事情般。 看着惊呆的龙葵两人,一点红毫不在乎,继续埋头干饭,口齿不清道,“你俩咋这么慢?等你们好久,都饿了。” “对了,能不能商量一下,让人给本护法加加伙食,多弄点肥肉,红烧肉什么的!” 闻言,龙葵青龙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着莫名的惊悚。 随即龙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击,良久精光一闪,招来同样迷糊的青龙,轻轻在其耳旁交待了一番。 “确定这样做?”闻言,青龙略微犹豫,“要不我们请示一下王爷?” “还请示,若连这件事都办不好,我们还有何资格继续在镜明司待下去,再发生这种事情,镜明司会因为我们俩的无能,让人贻笑大方。” “王爷也会被那些阉人,竞争对手落井下石,尽情侮辱。” 闻言,青龙缓过神来,黑眸中也是掠过一抹狠辣,“行,我听你的,我就不信他真有三头六臂,不死之身。” 片刻,青龙带着一只烧鸡,一碗红烧肉,递给了一点红,面无表情道,“喏,吃吧!” 兴许是饿惨了,一点红见到肉直冒金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见状,青龙故意恶心道,“吃吧,多吃点,吃好了明天送你上路。” 闻言,一点红手微微一顿,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心满意足的躺下。 “还有一个鸡腿为什么不吃?” “留着明天晚上吃!”一点红打了打哈欠,临睡之际,对着青龙就是邪魅一笑。 “明日正午就将你斩首示众,恐怕没什么机会了!” 闻言,一点红伸了伸懒腰,也不解释,美美的睡了起来。 见状,青龙往身后龙葵望了一下,龙葵摇摇头,随即不带任何感情吩咐道,“明日一切都会清楚,还有去镇南司那边重新调来一批镜明司,接替这儿的一切换防。” “还有,这两日守卫一点红的所有镜明司全部抓押起来,让判官来审问!” “如果没有内奸,这一点红怎么可能在我镇北司大牢来去自如!” 第四十章斩首 翌日清晨,来福客栈。 李落弟用冷水洗漱完,感受初秋带来的一丝凉意,便围着院子跑了数十来圈,跑得大汗淋漓,紧接着又打了一套军体拳,瞬间感觉身体充满活力,精神好上不少。 日复一日,这数来年李落弟都坚持这般,在这个时代,强身健体是必不可少的。 待出了一身汗后,李落弟这一次便用温水简单梳洗一番。 来到大堂后,李平和众伙计已经在大堂开始忙碌起来,陆陆续续已经有食客来吃早点。 来福客栈的早点也是一绝,性价比也很高。 李落弟刚抬着一根板凳,准备去大门外晒晒已经露出整个身子的太阳,便见大街上一阵混乱,众多百姓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李老弟,赶紧给我来十个白面馒头,外加六根油条,我要带走!”就在这时,刘能带着小四隔老远,就对着门外的李落弟急切喊道。 ‘’刘捕头,今天有公务在身吗?不在店里吃了再走,正好喝点我们刚刚磨出来的豆浆,暖暖胃!“闻言,李落弟好奇道。 “别了,我和头儿今天起晚了,是偷偷跑出来拿些干粮,以防今天饿肚子。”一旁的小四摆摆手,拒绝道。 “这样啊!白小二,让大嘴去弄十来个白面馒头,十根油条!”闻言,李落弟也没问什么,对着大堂里的伙计白小二吩咐道。 说罢,李落弟便趁伙计取馒头时,和刘能两人闲聊了几句。 当刘能取了馒头正想和小四离开的时候,突然精光一闪,对着李落弟道,“最近衙门缺人手,正在招临时工,李老弟有没有兴趣来做几天临时工。” “啊?” 闻言,李落弟一愣,疑惑道,“衙门最近人手不够吗?怎么招起了临时工?” “李老弟有所不知,近几年来商户崛起,很多人都去经商了,再加上衙役俸禄不高,最近又不太平,人手自然紧缺了。” “李老弟的任命书不是还有十日左右,才会下来吗?这几日正好可以来京兆府提前感受一下办公环境,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见状,刘能继续诱惑道。 其实京兆府还真不缺什么衙役,只是刘能这几日和李落弟接触下来,知晓其才思敏捷,思维逻辑清晰,心思细腻,招李落弟进来,一是为日后交个好,毕竟日久生情。二则是有李落弟在,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虽然李落弟年轻,但真有真才实干。 “这样啊!”闻言,李落弟还真是有些心动,这几日他除了待在客栈打打下手,还真很少出去。 “李大哥,你就同意吧!一会儿我们要处斩一点红,给你留个好位置,咔嚓一刀,人头落地那种。”小四也在一旁打辅助,兴冲冲道。 闻言,李落弟有些无语,这种血腥场面,有啥吸引力? “什么咔嚓一刀?我要去我要去!”凑在门缝里的果儿瞪着好奇的双眼,好看的睫毛扑闪扑闪,随即扑了出来,抱着李落弟大腿兴冲冲道。 “不准去!”闻讯赶来的柳烟柳眉倒竖,揪着果儿两个羊角辫就往里走。 “臭娘亲,放开我,有本事单挑啊!”果儿被柳烟提在半空中,小胳膊小短腿张牙舞爪乱晃动。 对此,柳烟无动于衷,极为淡定。 “李老弟干不干,到时候我给府尹写个申请就行了!”刘能期盼道。 “那我就去做几天吧!到时候就给刘捕头和小四兄弟多添麻烦了。”略微思考后,李落弟便打定主意,同意下来,“容我去给大哥嫂嫂那边打个招呼。” 闻言,刘能喜笑颜开,轻轻点头。 最近客栈招了一些伙计,不缺人手,李平听闻此事,极为赞同,让李落弟放心去,提前熟悉一下官场。 就这样,李落弟便跟着刘能小四,急冲冲赶往一点红秋后问斩之地。 东街菜市场,人头涌动,熙熙攘攘,一群围观群众兴高采烈地谈着一点红即将问斩之事。 更有甚着,当得知一点红要问斩,早早端起板凳,占据最好的位置,手里拿出一把瓜子,悠然自得的嗑了起来。 李落弟和刘能等一众衙役被分配在外围警戒,说是警戒,就是拦住围观百姓,不容许生事。 至于安保,早就被镜明司所接管,里三层外三层,各个角落,甚至周边建筑制高点都安排了人手,防止的就是一点红同伙劫狱。 时间在众人焦虑,紧张,兴奋各种情绪中悄然流逝。 看台上,陈俊桥落坐于中,两边是镜明司司首龙葵和青龙。 当龙葵决定要提前处决一点红时,就给京兆府府尹打了声招呼。 陈俊桥倒是无所谓,反正你镜明司有着王命旗牌,先斩后奏的权利。出了事儿,也不需要他承担,他只是起一个监管的作用。 青龙看了一眼场中的日晷仪,确定时间后,便对着陈府尹道,“陈大人,午时三刻已到,可以行刑了。” 闻言,陈俊桥点点头,面带怒气,不苟言笑,一副官场上位者气场犹如而出,正颜厉色道,“红莲教叛逆一点红,丧尽天良,恶贯满盈,无恶不作,残害众多花季少女,令人发指!” “然天道轮回,吾大周有灵,吾皇圣明,官民一心......” 陈俊桥洋洋洒洒念了一堆,旋即疾声厉色,“时辰已到,斩立决!”随即,拿了一块令牌扔了出去。 见状,刽子手把跪立的一点红背后亡命牌拿了下来,紧接着喝了一口烈酒,猛地全部喷在大刀上,对准他的后脖劲,就要砍下。 这个时间段,所有人都是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龙葵和青龙等镜明司都是紧握手中利器,随时警惕即将杀出的突发事故。 龙葵提前处决一点红目的有两个,第一,在一点红即将问斩,生命受到威胁时,红莲教是否会袖手旁观,还是说付出一切代价来劫法场,他们的后手是什么,既然不知晓,那就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第二,就是镜明司内部存在的内奸是谁,是否能引出来。 场中跪立的一点红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脸上也没有即将问斩的惊慌失措,反而极为淡定,夹杂着一丝古怪笑容,对着看台上的众人森然道,“陈大人,龙葵,今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青龙,记得把昨晚的鸡腿给我回锅热一下,冷了就不好吃了。”说完,面目狰狞,神色逐渐疯狂起来,“哈哈哈!吾乃不死之身,熊熊圣火,唯我独尊。红莲盛世......” 还未说完,咔嚓一声,鲜血顿时溅了刽子手一身,一点红脑袋和身体骤然分离,神色疯狂的双目看着离自己不远的身躯,逐渐失去了光彩。 “嗯?就这样?” 见状,龙葵和青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眼中看出了浓浓的震惊,不解,疑惑。 守卫在群众旁的李落弟也是瞪大了双眼,一点红在红莲教这么高的职位,难道红莲教就抛弃了?没有传说中的劫法场吗? 紧接着,看着场中血洒一地,尸首分离的一点红,李落弟方才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想吐,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砍首的场景。 不明所以的围观百姓,见一点红伏法,顿时兴高采烈,热泪盈眶,相互庆祝起来。 更有甚者,提前买了鞭炮,放了起来。 远处,一酒楼顶楼,两名黑衣人见此幕,神色悲愤,双拳紧握,牙齿紧绷,似要碎了一般。 坐在餐桌旁的另一气质洒脱的青年人,淡然安慰道,“两位不必忧伤,为了教中大计,一点红死得很有价值,教主大人会为他祈祷,永世佑我红莲!” “现在世人,包括龙葵青龙这俩蠢货,一定认为一点红已经死了吧!” “我很期待,今晚所有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第四十一章鸡腿给我回锅了没 李落弟拖着疲倦的身体,临近傍晚,才从京兆府回到来福客栈。 实在是今天太忙了,处决完一点红后,后续处理的一系列,都让京兆府上下,忙上忙下。 “落弟,回来了呀!”柳烟刚把一盘西湖醋鱼,从后厨端过来,便见李落弟略微疲倦的走了进来,赶忙关心道,“累了一天吧!快洗漱一下,吃饭。” “落弟哥哥,果儿的糖葫芦带来了吗?”闻讯赶来的果儿,扎着羊角辫,兴冲冲跑了过来。 李落弟一把抱起,刮了刮果儿小琼鼻,“今天糖葫芦下班了,明日落弟哥哥给你带一个巨无霸糖葫芦回来。” 原本眼神黯淡的果儿,瞬间又扬起了希望。 “行了,行了,落弟你就别惯着她了!”李平招呼伙计坐下一起吃晚饭,随即从李落弟怀里抱下果儿,“落弟哥哥累了一天,先下来,让他吃了饭再说。” 望着桌上一大堆秀色可餐的家常菜,李落弟瞬间食指大动,连忙清洗了一下手,就赶忙坐下,和众人纷纷享用起来。 来福客栈,李平夫妇要求众伙计不管是早饭还是晚饭,都是一起上桌吃。 这样不仅氛围浓郁,还能拉近众伙计之间的关系。 对此,李落弟是极为赞同,来福客栈之所以蒸蒸日上,除了李平俩口子会经营,更多的是对待员工和善,当做家人一般,员工因此也干得起劲儿。 正吃得兴起,萧遥便不请自来,“哟呵,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好香啊!” “萧公子快请坐,我去拿副碗筷来。”柳烟赶忙招呼道,便欲起身要去拿碗筷,便被厨子大嘴拦下,他去取来。 “萧兄来了,快请坐!”李落弟赶忙腾了个位置,放下手中猪蹄,擦擦了手上污渍,又拿起一个猪蹄递给萧遥,“今天这个猪蹄可是炖得软糯粑烂,味道极好。”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萧遥小胖子宛似熟人般,大大咧咧坐下,随即毫不嫌弃的接过猪蹄啃了起来。 饭桌上,众人便见李落弟和萧胖子两人旁若无人,大口大口啃着猪蹄,啃得是满嘴是油。 见两人干饭速度太快,果儿赶紧抱着一根大骨头,用她那小白牙费力啃了起来。 “萧公子再喝点花茶,解解腻。”待萧遥啃完猪蹄后,李平起身给他倒了杯茶,笑道,“萧公子,我已经让大嘴在后厨重新炖了猪蹄,休息一会儿再吃。” 萧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即打了打饱嗝,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本....我是吃了饭再过来的。” 众人....... 众人看着萧遥桌前堆积如山的猪蹄,鸡骨头陷入了沉思。 果儿赶忙把没啃完的大骨头,护在身后。 “李老哥,今天过来就是给你们说一声,西夏使者不日就要进京,因此明天起,镜明司就要接管来福客栈。” “然后明日起,来福客栈将不能接待除西夏使者的任何一位顾客,所有食材都必须按照镜明司所要求进货,吃的一切,住宿的床褥都得按照标准统一进行哦!” 闻言,李平点头,略微犹豫后,问道,“那我们以后的出行......” “一切照旧,只不过是出行所带的任何东西,都会由镜明司检查后,方才可放行。”萧小胖子拍了拍李平肩膀,笑道,“放心,就是麻烦了一点,只要遵守规矩,一切照常。” “这是五千两银票,先付一部分定金,等事情完后,再付剩余的。”小胖子从怀里掏出银票,笑眯眯道。 “哎呀呀,敲这话说得,有什么不放心的。”见萧遥把银票递过来,李平瞬间两眼冒光,拍了拍胸脯,大义凛然道,“萧公子,就算不付这定金,我们来福客栈也会把接待西夏使者这件事做的漂漂亮亮,保准他们来了,不会想家。” 说完,便不留痕迹的把银票接了过来,塞进怀里。 紧接着举起酒杯,拉着小胖子就是称兄道弟,俩人喝得那是一个高兴。 李平这番操作,让柳烟李落弟等人翻了翻白眼,直呼内行。 就在众人喝得兴起时,刘能带着小四一众衙役出现在门口,对着李落弟火急火燎道,“李老弟,快跟我们走,东街张掌柜家出大事了。” “出了何事?”闻言,略微醉熏的李落弟下意识道。 “张掌柜夫人报官,说一点红正在她家侵害她女儿,张掌柜已经被一点红杀害。” 闻言,李落弟萧遥等人瞬间酒醒,全身仿若被惊雷劈了一番,精神出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一点红,今日午时不是被问斩了吗? 这件事,李落弟还全程参与,亲眼所见。 ‘’别发呆了,事关重大,人命关天,我们赶紧过去。”见众人模样和自己最初一般,刘能也不嘲笑,赶忙催促道。 闻言,李落弟深呼吸了一下,事情好像越来越玄乎了,当下对李平众人打了一个招呼,便跟着刘能等衙役,急匆匆赶往事发地点。 缓过神来的萧遥,神色极为凝重,当下也是追上李落弟等人,待他亮出一块牌子后,刘能便没有阻止,让他一起跟了过去。 大堂,只留下瞠目结舌的李平等人,现在他们都还没回过神来。 东街张掌柜,也是这一片小有名气的书商,他有着相敬如宾的妻子以及活泼可爱的女儿,幸福美满的生活令街坊邻居颇为羡慕。 可今夜,张掌柜家注定不平静。 只见,张掌柜住宅,被京兆府衙役,以及镜明司围得水泄不通。 闻讯赶来的青龙也是和刘能李落弟众人汇聚在一起,闻之此事的青龙也是惊愕失色,当下便带领镜明司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待青龙看到李落弟身后的萧遥后,顿时吃了一惊,刚想打个招呼,便被萧遥无声制止了。 “这就是小女房间!”张夫人哭哭滴滴指着后院一房间,旋即心急如焚,哀求道,“各位官爷,快救救小女,她应该还活着,倘若她有什么不测,妾身也不活了.....” 还未说完,张氏就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接连丈夫被杀,小女被辱,要不是要救小女这口气撑着,张氏可能早就昏迷过去。 “把她带下去,好生伺候。”青龙赶忙让两名衙役带下去,随即挥了挥手,陈二狗和另一名镜明司便上前握住佩刀,双腿用力,把门踢开,率先冲了进去。 紧接着青龙和一众镜明司,包括刘能李落弟萧遥等,都鱼贯而入。 青龙还留了个心眼,让两名镜明司紧跟萧遥身后,护其安全。 “等你们半天了,还是办事效率那么慢!大明周要是办案效率都是你们这般,那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百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道熟悉的声音让很多抱有幻想的青龙等人瞬间惊恐万状。 映入众人眼前的,赫然是一点红那俊逸妖娆的面孔,眉下的红痔,显得更加妖艳。 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像木头一般,失神,惊惧的看着死而复活的一点红。 “我说青龙,本护法今日午时就给你打了招呼,让你把昨夜鸡腿给我回锅加热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照做啊?” 似是很享受众人这般恐惧,害怕的目光,一点红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裳,把被子盖住一旁惊慌失措,抽抽噎噎的少女。 随即走上前,见一点红走来,众人都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绯红。 啪啪,一点红轻轻拍了拍吓呆的青龙脸颊,戏谑道,“问你话呢?鸡腿给本护法回锅没得!” 李落弟见众人都吓傻了,宛如掉进冰窟一样,他也从最初的惊惧,毛骨悚然,慢慢降了下来。 待身体的血液似乎正常流动起来,李落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不然按照大家这刀都拿不稳的状态,今天岂不是任由一点红宰割吗? “一点红受死!”李落弟抢过刘能的长刀,内力骤然由内迸发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朝一点红砍去。 见一阵刀风袭来,一点红看着场中只有李落弟敢鼓起勇气,向他挥刀,旋即嘴角轻动,“有意思!” 只见一点红原地不动,白光一闪,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长剑,精光耀目,轻轻一挥,便把李落弟长刀震断。 一招击退李落弟后,一点红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他,随即淡淡嘲讽一旁愣神的青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都比你这镜明司司首强上不少。” “哈哈哈,今晚本护法就不陪你们玩了!”说罢,便大摇大摆的在吓呆众人眼前离开。 第四十二章吓呆了的众人 张氏女儿闺房内, 待一点红走了约莫半刻钟,众人才从惊惧,不可思议中缓缓回过神来。 率先醒神的是萧遥,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状态,对着外面镜明司挥手道,“叫个女衙役来,去看看里面女子情况咋样?” 闻言,一名镜明司有些发呆,随即下意识叫来一名女衙役,让其查看张氏女儿。 听到萧遥出声,还在愣神的众人逐渐醒回过神来,当得知自己方才被一点红吓得动弹不了,都羞愧难当,尤其是青龙,还被人拍了拍脸颊。 这里面只有早已回神过来的李落弟面露沉思,喃喃自语,“难道这个世界真有鬼神之说,人还能死而复生。” 今天,他也在现场,亲眼所见一点红人头落地,可到了晚上就生龙活虎,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捕头,还有几位大人。”那名女衙役很快报告道,“此女只是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 闻言,萧遥也不待刘能回答,自顾自的挥了挥手,让其带下,好生照顾。 “你们都先下去吧!青大人留下。”见众人这般状态,萧遥暗自一叹,他也不怪众人,毕竟死而复生的场景,令他刚刚都吓了一跳,比起众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闻言,众人只得轻轻点头,全都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静静在门外等候。 屋内,青龙见到萧遥,顿时羞愧难当,单膝跪地,痛苦道,“我青龙愧对朝廷,两位王爷的栽培,今日这般表现,我羞惭满面,有何脸目去向王爷交代。“ ”还望萧王代我给沈王爷问一声好,顺便说一句,青龙愧对于他,给整个镜明司都蒙上了羞,今日特请辞。” 青龙虽然知道一点红死而复生的冲击力对他很大,但他方才的表现,却连李落弟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尚不如,今后有何脸面去带领镜明司,保家卫国,惩恶扬善。 “青司首快快请起,这也怪不得你!”萧遥见状,也是苦笑一声,扶起青龙,“这起死回生,本王还以为只存在神怪小说当中,没想到今日能亲眼所见,本王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的确,今日这般冲击,让一向见过大风大浪的两人都惊世骇俗。 屋外,李落弟也不管刘捕头等人尴尬不已的神色,对着即将送走张氏闺女的女衙役,拉近关系道,“这位小姐姐,小生叨扰一下,不知方便不?” 女衙役闻言,原本有些不耐的神色,在见到李落弟那极为俊逸的脸庞,当下有些羞答答道,“公子请问!” “张氏女儿,状态怎样?”李落弟不好直接问,当下只能旁敲侧击。 “除了受到惊吓,其他倒是没什么!”女衙役闻言,略微思索一番,“不过具体的,我们还得继续观察一番。” 闻言,李落弟有些震惊,“就只是受到点惊吓!” 见女衙役表情逐渐不善,李落弟知道她误会了,当下赶忙解释道,“别误会......” 还未解释完,女衙役似是知道李落弟要说什么,悄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随后悄悄环顾了四周,肯定道,“这一次,是我见过最怪的一次,张氏女儿居然还是处子之身。” 女衙役说完,还不待李落弟说什么,便快速离去。 “嗯?”闻言,李落弟身躯一震,这一次的确很怪。 略微思索一番后,李落弟便找到门外有些发呆的刘能,“刘捕头,我问一下,之前一点红残害的那些花季少女,最后都怎么样了?” 见李落弟走来,刘能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年的老捕头经验,还比不上一个书生那么勇敢。 在听到李落弟这般问后,刘能先是一愣,随即想了想,肯定道,“被一点红残害的少女,无一活口!” “这个天杀的,恶贯满盈,身背一大筐罪孽的一点红,居然活了过来!”刘能重重的一拳打到一旁的门柱上,恶狠狠道,“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少女再次被加害。” 闻言,李落弟眉头紧蹙,他有些疑惑,这一次,一点红为何突发善心,没有对此女下毒手。 方才他也无意间看了张氏女儿容貌,绝对是小家碧玉,颇有姿色。 那为何,这一次一点红如此古怪,难道就是为了让镜明司和京兆府知道,他一点红又活了过来? 就在李落弟沉思时,萧遥和青龙走了出来。 青龙一言不发,比起方才萎靡不振的状态,此刻他神色坚定,对着刘能略微交代一番,便带着镜明司离去。 临走之际,居然还对着李落弟轻轻点头。见状,后者还有些受宠若惊。 “萧大人......”李落弟见萧遥向他走来,刚想问候,至于为什么改了称呼,因为他方才已经意识到,萧遥身份似乎比镜明司司首青龙还高,这等身份可不是他能高攀的。 虽然李落弟也知道萧遥颇有身份,但从未想过其身份如此之高。 “李兄弟,还是叫我萧兄吧!这样顺口。” 萧遥闻言,摆了摆手,坦然道,“我拿你当兄弟,可不想因为这层关系,让我们有所疏远。” 见萧遥说得真诚,李落弟也不婆婆妈妈,略微思索一下,犹豫道,“萧兄,这一次一点红再现,恐怕上京城会出现恐慌!” “这事儿,我方才也和青司首说了,为今之计,只能先封闭风声,然后再重新逮住一点红,真相自然会大白。”闻言,萧遥也是神色凝重。 其实,李落弟想把方才他的一些疑惑告诉萧遥,就见后者拍了拍他肩膀,赞赏道,“方才,你可真是让为兄刮目相看啊!众多人中,只有你有勇气,持刀砍向一点红。” “就冲你这份勇气,就强于为兄了!” 闻言,李落弟摆摆手,赶忙苦笑道,“萧兄就别拿这事儿打趣我了,方才我都差点尿裤子了!” 闻言,萧遥哈哈哈大笑,神色中带着一丝欣赏,爽朗道,“你这人还真有趣,不愧是为兄认定的兄弟!” ...... 分开后,李落弟谢绝了刘能好意送他回客栈,独自回去。 此刻夜已深,寂静的夜空只剩下一轮明月,挥洒大地,隐隐约约能提供一些光亮。 就在李落弟还在沉思一点红复活之际,前方角落突然传来一阵辱骂声,“一个废物,身上穷得叮当响,还紧抱着一个木箱不撒手。” “识相点,赶紧把手撒开,不然小爷让你知道,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大哥,说错了,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旁小弟好意提醒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声响起,“他奶奶得,显得你多有文化似的,猪鼻子插大蒜,装葱!” 待李落弟靠近,便见三四个人围着地上一个明显身受重伤的黑衣人,抢其怀里的木箱。 只见那为首的地痞对着旁边好意提醒的属下就是一巴掌。 被打后的那名下属,捂着脸颊,继续好意提醒道,“大哥,又说错了,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蒜!” “去你奶奶得,哥儿几个给我扁,冒烟的扁!”对于三番两次拆台的小弟,为首大哥难以忍受,招呼其余小弟,就是拳打脚踢。 “哈哈哈!”见实在有趣,李落弟笑出了猪叫声,把刚刚一点红之事,都抛在脑后。 “是哪个王八蛋,在笑,不想混了?”为首大哥恼羞成怒,循声望去,便见不远处的李落弟发笑。 “臭书生,不想活了?”为首大哥顿时带着小弟,把李落弟团团围住,“识相点,把身上钱财交出来,然后从小爷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了你。” “如果我不交呢?”闻言,李落弟双手抱胸,饶有兴致,一脸戏谑道。 这帮人就是不入流的地痞流氓,对于这些菜鸡,李落弟单手,就可以解决。 “哈哈,不交,那小爷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上京威名赫赫霹雳虎,张二河的厉害!” 似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张二河突然后退一步,摆出架势,振振有词道,“左白鹤,右青龙......” “大哥,是左青龙,右白虎。”刚刚被几人围殴在地的那个小弟,突然爬了起来,对着自己老大纠正道。 张二河众人....... 李落弟....... 似是被小弟纠正很没面子,张二河一脸黑炭,强忍怒气,继续道,“黑龙掏心.......” “大哥,是黑虎掏心!”还在地上的小弟闻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继续提醒道。 “要不你来!”闻言,张二河瞬间大怒,对着倒地的小弟咆哮道。 见这些人是逗比,李落弟摇摇头,也懒得耽误时间,三两下便把张二河剩下还站着的小弟打倒在地。 见李落弟如此勇猛,张二河知道踢到铁板了,当下也是能屈能伸,‘’这位兄台,我观你筋骨惊奇,是能成就大事之人,不知是否愿意做我霹雳虎的大哥。” “滚!”回应他的就是一个字儿。 “回来!” 刚想离去的张二河以为李落弟要改变主意,屁颠屁颠跑回来,就见李落弟嘿嘿坏笑,三指轻捻,“把钱都交出来吧!” 李落弟心满意足的把张二河等人洗劫一番,当下感叹道,“怪不得辣么多人喜欢打劫,原来这不义之财来得真快。” 说罢,径直走向倒地的黑衣人,此时,黑衣人已经昏迷过去了,双手死死的抱住胸前的木箱。 李落弟谨慎的从旁边捡来一根木棍,轻轻挑开其面庞上的黑袍,定睛一看,是一个中年人长相。 倘若,青龙等人在,便能认出,此人是赵无极。 第四十三章该不会是个二傻子吧! 翌日清晨,来福客栈。 赵无极悠悠然醒了过来,睁开略微疲倦的双眼,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朦胧的视野俨然撞上一个既陌生又温暖的房间。 “我这是在哪儿?” 赵无极轻轻碰了碰有些炸裂的脑袋,随即突然想起什么,一身冷汗,待四处探寻一番,才发现木箱就在自己旁边。 赵无极赶忙把木箱抱在怀里,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被人动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昨日,赵无极自从知道杨虎已死,当下便不在留恋此地,继续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刚离开上京城官道没多久,便遇到数十名黑衣人追杀一身受重伤的男子,自己原本不想理会,谁知那男子经过自己身旁时,悄然塞给了自己一个小盒子,便继续逃离,留下一脸懵的他。 那数十名黑衣人见赵无极和那男子有所接触,二话不说,便留下一半人,对赵无极下杀手。 见对方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赵无极原本想把这盒子交出来,但逐渐被打得冒火的他,当下也懒得解释,使出浑身招数,便把黑衣人消灭殆尽。 还不待他喘口气,骤然出现更多的黑衣人,其中还有两位不下于他的高手,疯狂围击他。 在生命濒危时,赵无极爆发自身潜能,击退那两名高手,便又往上京城逃回。 即便逃进了上京城,那伙人依然不肯放弃,虽不敢大张旗鼓,但也是死死咬着他不放。 经过数十波悄无声息的交斗,赵无极总算甩掉这帮人,可此时他已经筋疲力尽,身受重伤,方才被张二河那伙逗比有机可乘,直至被李落弟救下。 屋内,正当赵无极想要下地时,突然觉得自己腹部传来一丝疼痛,双腿也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李落弟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见状,淡淡道,“不想死就继续躺着,你身受重伤,昨日要不是我救了你一命,恐怕你现在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闻言,赵无极目光一闪,神色中充斥着戒备,冷然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救助于我!” 因为你是个高手呀!本公子想让你给我充当免费保镖。 自从经历了一点红事件,李落弟总算知道在这个时代,有一个高手当保镖那是必不可少的,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就自己这三脚猫功夫,遇到高手绝对歇菜。 昨日,若是一点红想下死手,或者有一丁点要杀自己的想法,哪怕大罗神仙在,也救不了自己,就凭那被吓呆的什么镜明司,自己早死了百八十次了。 昨日在侥幸救下赵无极后,李落弟就观察到赵无极此人绝对是个高手,骨质紧实,身体轻盈,孔武有力,双手有老茧,手背部关节持平,双臂和双肩后肌肉隆起,终上所述,是个高手。 当然,李落弟肯定不能把自身目的说出来,只好瞎忽悠道,“在下从小心地善良,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在幼儿园还获得过最佳好市民的称号,奖励小红花两朵。” “父母也告诫我,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是,不能随意践踏花花草草,它们也有生命,因此我一直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昨日如此凶险的场景,在下若如不出手,我大明周又少了一个好汉.......” 赵无极...... 李落弟口若悬河,说得兴起,还站在了板凳上面,把自己塑造得高大威猛,高风亮节。 既然小说当中那种救助高手,为我所用的场景出现在他的身上,李落弟自然得使出浑身解数,让赵无极留下。 说得口干舌燥,李落弟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对着赵无极问道,“还未请问尊下大名!” “赵无极!” “好名字,无极无极,天生无极,厉害无极!”李落弟闻言,猛地一拍大腿,狂赞道。 这架势,瞬间把赵无极吓了一跳,紧接着其就是满头黑线,硬夸是吧? 一早上,李落弟那里也没去,就在屋内和赵无极聊了半天。 待得到赵无极会暂且留下来,还自己恩情时,李落弟方才心满意足,极为骚包的走了出去。 屋内床上的赵无极,喃喃自语,“救我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个二傻子吧!” 刚到饭点,萧遥便带着有过一面之缘的陈二狗等镜明司入驻了来福客栈。 简单寒暄一番,陈二狗便带着镜明司,对着众人进行搜身,住宿地方的衣物,私人物品,食用餐具全都进行重换或者检查。 早已得知此消息的客栈伙计,都极为配合。 来福客栈周围所有房屋建筑,都已经被镜明司还有京兆府衙役征用。 显然这一次西夏使者接待,朝廷是极为重视的。 大堂内,陈二狗对着李平等一众伙计宣布注意事项,“第一,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客栈,除非得到准许。第二,接待西夏使者的所有食材除了本地特色,还得去市集搜罗西夏食材。第三......” 待陈二狗宣布完毕后,萧遥对着李落弟,李平夫妇略微不好意思道,“方才镜明司所宣布的所有事项,都得毫无条件的去执行哦,毕竟这一次事关两国......” “萧公子放心!这些事情,我早已给下面伙计都交代清楚了,绝对把西夏使者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我们大明周待客之道。” 其实,对于招待西夏使者,李平是一万个乐意,毕竟以往都是朝廷单位鸿胪寺招待,对于普通酒楼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倘若这一次招待好,让朝廷满意,西夏满意,说不准以后这酒楼就是皇亲御用招牌,这档次不是嗤的一下,就上来了吗? “陈哥!”就在这时,一名镜明司对着陈二狗贴耳,悄声道。 听完,陈二狗眉头紧蹙,“你确定!” “属下亲眼所见!” 闻言,陈二狗略微思索一番,便走到李落弟面前,拱手道,‘’李书生,我想问一下,后院那重伤躺着之人,是你何人哇?” 来之前,青龙司首交待自己,对于李落弟可以多行方便之事,多给予特殊关照。 想来青龙司首对于此人颇为看重,再加上昨日自己也亲眼看到李落弟颇为勇猛,在众人都吓呆时,手拿长刀义无反顾砍向一点红。 对此,陈二狗也是极为佩服,因此说话,也是颇为礼貌。 “哦,这人是我一朋友,因突发意外,身体重创,在我屋内修养!”闻言,李落弟突然忘记自己房间内还有个重伤的赵无极,不知道镜明司会不会因其来路不明,把自己好不容易忽悠下来的高手给赶走! “既然是李书生的朋友,那就有劳你告诫他,在这段时间遵守规则,不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陈二狗斟酌一番后,缓缓说道。 见陈二狗这般好说话,李落弟原本还想着让萧遥求求请,把赵无极留下,毕竟赵无极这个伤,没有一俩月,根本下不了地,对于西夏使者的安全绝对不会有影响。 没想到陈二狗竟如此好说话,李落弟略带感激,拱手回应,“陈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告诫到位。” 见状,陈二狗点点头,便退了回去,随后招来方才那镜明司,低声嘱咐,“把这件事告诉给头儿,然后多派点人手盯着那男子,若有异常,生死不论。” 因为,陈二狗等人早在香满楼,就见过了赵无极,因此很怀疑他是红莲教的人。 毕竟接待西夏使者这事儿,可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马虎,倘若有一丁点儿差错,除开萧遥,所有人都跟着,人头落地,还诛九族。 李落弟屋内,当赵无极方才看见闯进来的镜明司,当下神色阴沉,凝重,因为他知道,这群人打扮,赫然是大明周鼎鼎有名的镜明司。 见镜明司只是打量了自己一番后,便退了出去,但赵无极依旧敏锐的察觉到,这间屋子已经被悄然包围住。 难道,李落弟这二傻子报官要抓自己? 既然如此,为何费尽心思救自己呢? 当赵无极正沉思时,就见李落弟端着一只烧鸡,一碗白粥,一碟咸菜进来。 “忘了给你说了,这几天,客栈要接待一些贵客,因此这几天你就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被人抓起来,误伤就不好了。” 见李落弟这般说,赵无极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有些多疑,旋即看着这极为诱人的烧鸡,流口水道,“我现在这状态,还可以吃烧鸡吗?” 闻言,李落弟翻翻白眼,“想多了,这烧鸡是我的,你现在这状态只能喝点白粥。” “怕你没胃口,我还给你配了点咸菜。” 赵无极,“我谢谢你哈!” 第四十四章再出凶杀案 来福客栈, 李落弟啃着一只大鸡腿,正和另一边略微寒酸喝着白粥配咸菜的赵无极拉近感情。 赵无极见李落弟啃得满嘴是油,再看看自己这清汤寡水的白粥,瞬间索然无味。 就在李落弟拉着赵无极硬聊时,白小二轻轻敲响房门,“落弟哥,京兆府刘捕头找你!” “他找我啥事儿?” 自从李落弟昨日答应刘能做临时衙役,也就是白役,刘能大喜之下,就让前者不需要每天按时打卡上班,只需要有案情的时候,出现就行,当然俸禄照给。 这个时代受限于技术和设备,古代的案子,大部分都是无头案。 近日又由于西夏使者之事,上面给京兆府下了死命令,严禁在上京城出现打架斗殴,更别提凶杀案之类的了。 因此整个上京城现在的治安极其严谨,禁军随时都会在上京任何街道巡逻。 再加上最近红莲教蠢蠢欲动,一点红死而复生,弄得上京城人心惶惶。 李落弟知晓,刘能突然来找他,肯定是跟案子有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一点红有关联。 “没说,不过看刘捕头样子,还是很急迫。” “这样啊!”闻言,李落弟目光一闪,把啃完的鸡骨头放下,旋即对着赵无极歉意笑了笑,“赵兄,小弟有事儿耽误,等处理完再和你畅聊。” “李公子请便!” 待李落弟走后,赵无极看着还剩下的半只烧鸡,垂涎三尺,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后,刚想拿起烧鸡解馋。 便见李落弟去而复返,闯了进来,在赵无极眼巴巴的目光中拿起剩下半只烧鸡就走,末了,疑惑道,“赵兄,我观你碗里粥没怎么动,是不是没胃口!” “等我回来,我让大嘴下次给你煮粥时,加点青菜叶子进去。” “这样有了绿色的点缀,会更有食欲一些。” 赵无极...... “刘捕头,昨晚又去怡红院了?” 来到大堂后,李落弟便见客栈门口外,盯着黑眼圈,一脸急躁的刘能左右徘徊。 “行了,李老弟你就别打趣老哥我了,我最近都焦麻了!”见到李落弟,刘能焦虑的神色中顿时涌现一丝喜悦,紧接着苦笑道,“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个地方。” “又有案子了?”闻言,李落弟也不打趣,正经起来。 “嗯,上京城外,距离官道三十里地,有人报官,说发现一个死者,死像凄惨,身中数刀。” “哦!”闻言,李落弟没有说话,静等刘能的下文。 果然,刘能神色略带凝重,继续道,“在死者不远处,一灌木丛里发现一个同样死去的死者,在他左肩膀上,刻有莲花。” “红莲教?”闻言,李落弟眉头微蹙。 “嗯,赶紧收拾收拾,我们过去。” “等我片刻,我去给陈大人申请一下,方才能离开客栈。” 闻言,守在客栈门口的镜明司,抱拳拱手,“李书生,陈哥交待我们,李书生进出客栈,不需要禀报,请便就是!” 方才刘能就想进入客栈,就被门前镜明司拦了下来,以西夏使者驿站为由,拒绝让刘能等衙役进入。 见状,刘能只好在外等待。 “那就有劳两位镜明司兄弟!”闻言,李落弟回揖,旋即不再耽误,跟随刘能等人往上京城外赶去。 原本李落弟众人只能乘坐十一路公交车,额,也就是步行。 但事关红莲教,刘能已经让下面衙役牵来马匹,当下众人便骑马而出。 李落弟骑着快马,在上京驰行,骑得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撞到行人,对着前面的驰行的刘能,疑惑道,“在上京城还可以骑马吗?” 闻言,骑行在前方的刘能头也不回道,“理论上不行,但是除开汇报军情的斥候,有军机要务在身的镜明司,东西厂,以及办案的京兆府,其他人,哪怕是皇亲贵族也不能在上京城纵马。” 约莫三个时辰,李落弟屁股都坐酸了,才到了案发地点。 等李落弟和刘能赶到时,已经有着衙役在戒备四周,保护案发现场。 这个案发现场是一片田地,报案之人是一位大爷,正来田地看一下自己的小麦,就见田地旁趟了一个早已没有呼吸的尸体。 报案后,附近的衙役匆匆赶来,在四周搜索一番后,便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发现一名黑衣人,仔细探查后,在其左肩膀处发现莲花印。 因此察觉事关重大,才报向京兆府。 “此人应该是昨夜才断得气,从死者面目上的尸斑来看,案发时间应该是在昨夜子时!”李落弟仔细观察了一番,看了一下死者脸庞上的尸斑,四肢僵硬程度,便对着正和刘能对接的衙役问道。 “哦,这位是?”那衙役见李落弟一席白身,仿若不是捕快,当下好奇道。 “王捕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今年高中榜举的李书生,李落弟。”闻言,刘能赶忙对着一旁的王捕头介绍道,“同时也是我,花费了大心思,请来的临时顾问。” 闻言,王捕头恍然,随即佩服道,“原来是李书生,不愧是今年榜举之人,心思缜密,和仵作所报一点儿不差。” “还有此人身上有多处刀伤,不过都不是致命之伤,真正让他丧命的是连夜的追杀,让他心神疲倦,疲于奔命,最后逃脱在这儿,杀掉旁边黑衣人后,才气尽而亡。” “至于这疑是红莲教之人,劲脖处有着致命的刀伤口,显而易见,这是一刀致命,是被此人所杀。” 闻言,王捕头佩服的同时,又疑惑道,“那为何此人身中数刀而死,在一旁的红莲教余孽只是一刀身死?” 闻言,李落弟拍了拍手,站起来笑道,“从现场来看,追杀此人的不止这一名红莲教余孽,应该是多名红莲教徒,显然此人武功高于红莲教余孽。” ”从死者凌乱的衣服上和这田上杂沓,混乱的脚印就可以看出,应该是他们围殴杀死此人后,在搜寻此人身上他们要找的东西后。” “然后,再把其余同伙尸体带走,避免留有后患,可能是慌乱之下,遗留了一具,掉落在灌木丛的同伙尸体。” ”综上所述应该是这样。” 额,为什么李落弟对验伤很清楚,因为他这个世界的老爹,就是很有名的验尸官,从小就耳目渲染。 “厉害啊!”见李落弟分析完,刘能王捕头等衙役,无不赞赏道。 “当务之急,只要查出死者身份,就能慢慢梳理此案。” 凶杀案,第一件事,肯定是查明死者身份,然后再调查死者生前人际关系,再慢慢判断是仇杀,情杀,还是为钱所杀,最后循环渐进,按部就班,抽丝剥茧。 第四十五章出乎预料 镜明司总部, 沈苍白面无表情,神色中看不出喜怒哀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前方跪立的龙葵,青龙二人。 良久,沈苍白轻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行了,你俩起来吧!” 闻言,龙葵和青龙站了起来,与之不同的是,龙葵一脸沉思,青龙则脸庞上带着一丝愧疚,羞红。 “对于一点红这个事情,你们有何看法?” “最近京中谣言四起,一点红死而复生已经让上京城百姓人心惶惶,胆颤心惊,严重影响到了百姓生活。” “再加上,据可靠消息,西夏使者还有两天就会进京,上面已经让东厂郑训那老狐狸,带领他下面那群子孙去提前沿路保护。” “最多两天,在西夏使者到达之际,上面责令我们镜明司必须破案,查出背后起因经过,哪怕背后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得揪出来,还大明周百姓一个公道。” 闻言,龙葵率先站了出来,“义父,昨日待一点红问斩后,衙役命人把尸首送往京兆府停尸间时,我便一直守在停尸间四周一隐秘角落,直至夜深。” “昨夜你一夜未归,原来是去了京兆府停尸房?” 闻言,青龙一脸震惊,这件事他都不知道。 “有什么发现吗?”闻言,沈苍白精光一闪,继续点头示意。 ‘’约莫戌时,夜逐渐深了,我发现两个黑衣人,趁着夜色摸向了停尸房。” “从二人表现来看,轻功一流,并且对京兆府里面的布置,似乎极为熟悉,连巡逻衙役换班时间,都卡得极为准确。” 闻言,青龙插嘴道,”这么说来,这两名黑衣人是京兆府熟人,或者是对京兆府地形极为熟悉之人。“ 龙葵轻轻点头,红唇轻启,继续道,“避开守卫后,一人观哨,一人摸了进去,片刻,便把一点红尸体带了出来。” “我就说,昨夜见了一点红后,我带人前来京兆府,没有发现一点红尸体,还真以为他是死灰复燃!” 听到这儿,青龙拍了拍大腿,懊恼道。 ‘’能不能别打岔我!“闻言,龙葵狠狠瞪了其一眼,见青龙噤若寒蝉,便继续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一路跟踪,来到了一处院子。” “见两人背着一点红尸首敲开大门,进了院子后,我悄然查探了一番,发现里面暗藏玄机,并且守卫极为森严!”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退了回来,命人查了一下这院子的背后主家是谁,待查询一番后是一个普通商人,明面上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最后,我又动用了咱们镜明司鬼眼,重新细查一番后,发现这院子主人,居然牵扯到咱们大明周一位朝廷重臣。” “是谁?” 青龙压抑不住好奇,赶忙追问道。 “正三品官员御史大夫,葛珍!” “什么?”闻言,青龙跳了起来,惊讶的宛如头顶炸了个响雷,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一点红可是侵害了他女儿啊!我亲眼所见,他女儿可是没有了气息的啊?” “葵儿,这事儿你查清楚了?”坐在上首的沈苍白虎目也是闪现一抹震惊,旋即细细品了一下,剑眉依然紧蹙。 “义父您应该知道,鬼眼的探查能力,从成立到现在,万无一失,从未失手过。”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在细细探查,应当机立断,现在率领镜明司所有高手,把那院子里所有人一网打破。” “只要再次抓到一点红,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闻言,沈苍白也不说话,略微思索一番后,轻轻点头,鼓舞道,“那就由你所说,去吧!” “不管遇到什么,为父都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闻言,龙葵和青龙心里都是一暖,重重点头,立马安排人手去围剿一点红。 晌午,初秋的太阳半隐在云端中,眼光不浓不淡的均匀地铺洒开来,暖暖的,柔柔的,百姓都很惬意的享受着。 就在这时,西街一较为僻静的院子,突然被一队队镜明司围了起来,再加上四周禁军的配合,瞬间将这个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莫说一个人,一只鸟都飞不出来。 这般变化,也让不远处的百姓议论纷纷,寻争寻闹。 “龙头,你是怀疑现在的一点红是易容假冒的?”在众镜明司簇拥下,青龙好奇问向一旁的龙葵。 “难不成你真以为他起死回生?”闻言,龙葵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嘿嘿,我早就发现那阴阳人,是假扮的,这种小把戏,小爷我早就看出来了!” 不想搭理他的龙葵,紧盯大门,“让一队二队做好准备,弓箭手,长枪卫在外接应。” “我带一队攻大门,你带二队从侧门而进,记住不要放过红莲教任何一个余孽。” 青龙舔了舔嘴角,神色带着兴奋,“您就请好吧!这一次,小爷我要旧账新账一起算!” 就在两人即将发起攻势时,只见那大门突然打开,一点红徐徐然走了出来。 啪啪啪! “不愧是镜明司司首,那么快就找到本护法的住处了,只是抓我,何须弄那么大的阵仗。” 一点红见四周已经被镜明司围得水泄不通,当下拍拍巴掌,俊逸妖娆脸庞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还略带嘲讽。 “是该叫你一点红呢?还是该叫你什么?”青龙见状,带着一丝戏谑,“待会儿小爷把你擒住后,倒要看看你这人脸下,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哈哈哈哈!青龙你这蠢货,该不会以为本护法是他人假扮的吧!”闻言,一点红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 “是不是假扮,你马上就知道了!” “这厮在拖延时间,我来擒他,青龙你带人即刻去抓里面的人。” 就在这时,龙葵突然出手,如箭矢一般迅速向一点红袭来,手腕一番,手中的妖蝶刀宛如流光,精光耀目,竟隐隐闪着蓝光,出手极快,直向一点红双目刺去。 “来得好!”见龙葵主动袭来,一点红神色一凝,知晓时间拖延不下去,当下放声一笑,手持长剑,毫不畏惧冲了上去。 就在龙葵和一点红碰撞在一起时,青龙已经带着一众镜明司冲了进去,只见大门内已经涌集了一堆红莲教徒。 见状,青龙不再犹豫,纵身蓄力一击猛然砸下,迅猛如豹的凌厉攻势骤然袭来,面对此等劲敌,红莲教瞬间羊入虎口。 三两下打倒这些小虾米后,青龙恍然觉得不对,“二队留下清理这些余孽,一队不做纠缠,跟我去后院。” 第四十六章今夜巳时,我会再出来 西街,当青龙率领镜明司把院内所见的红莲教余孽都一网打尽后,旋即赶忙带着陈二狗来到院外。 当青龙等人赶到时,龙葵已经把一点红擒了下来,四周被镜明司团团围住。 再往后,就是大明周的一群吃瓜百姓,大明周百姓,最具有的特点,就是吃瓜,聊八卦,看热闹。 “这一点红又被逮了,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啊。” “我听说,加入红莲教的人,教主都会传授其一套长生不老,永生不死之术。” “切,这你都信,镜明司大人早就说了,这复活的一点红是采用了易容之术,面具下面是其他人假扮的。” “原来是这样啊!” 周遭百姓要不是被镜明司和禁军拦住,恐怕早就冲了进来,一探究竟,看看一点红面具下面是不是另有其人。 “如何?”龙葵见青龙浑身带着血迹赶过来,问道,“没有漏网之鱼吧?” 闻言,青龙刚毅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羞愧,挠头道,“里面的红莲教余孽清点下来,共计二十八人,跑了两个。” ‘’有两个黑袍人,在这些小虾米掩护下,逃进了暗道。“ ”待我突破重围,冲过去时,那俩人已经把暗道给炸毁了。” 闻言,龙葵摆了摆手,没有责怪什么,本身今天这次突袭就仓促,没有万事俱备,再加上谁也想不到,这看似不起眼的院子里竟暗藏暗道。 “看来,逃掉的这两个人对于你们红莲教很重要啊!”龙葵对着被五花大绑的一点红,戏谑道,“你堂堂红莲教护法再次被当做弃子儿,抛弃掉。” “嘿嘿,你这离间计怕是低价了一点吧!” 闻言,原本低着头的一点红,慢慢抬起头来,略微苍白的脸上淡然一笑,“不过无所谓,本护法乃不死之身,今日抓住我,晚上我又会跑出来的。” “这大明周就没有任何地方能困得住我一点红!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能杀死我!” 说完,一点红宛如失去理智般,发疯大笑。 见状,青龙很是不爽,一巴掌拍了过去,说着就挽起衣袖,扑向一点红,“小爷我就要看看,你这张人皮下,是什么妖魔鬼怪。” 今天,他就要当着众多百姓面,拆穿红莲教这易容之术的小把戏。 告诉世人,这红莲教只会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起死回生那是天方夜谭,这世间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见青龙要当众扒下一点红易容面具,围观群众纷纷伸着头,宛若长颈鹿探头觅食般,伸得老高。 见状,一旁的龙葵秀美柳眉淡淡的蹙着,美艳妖娆的脸庞带着一丝丝忧虑,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面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个时代的易容术,就是在阴模上翻出人脸石膏像,被易容的人要先在脸上涂一层油,然后再涂石膏的时候,要把眼睛闭上,鼻子处要留两个孔,用于呼吸。 后面就是把硅原胶的白色牛奶状液体与粉底和调均匀,然后吹塑面具,抛光,上色等。 这样,一个与原著人脸一样的模具就出现了。 因此,青龙命人抬住一点红脑袋,他则仔细探索其后耳旁那细小,难以注意的细皮胶,只要找到源头,使劲一扯,就可以把人皮胶扯下来。 可青龙找了半天,硬是没看到那细微凹凸起的细皮胶,急的他满头是汗。 “你个蠢货,都给你说了,本护法这天下独一无二,英俊美貌的脸只有这一张,如假包换,”一点红见青龙在其脸上手忙脚乱,当下嘲讽道,“我看你们是江郎才尽,不相信我教长生不老之术,只能用易容术这等难以登堂的小把戏来污蔑本教。” 不信邪的青龙踏着青鸟羽蓝靴,踩在一点红脸上,双手抓着其后脸颊,屁股往后撅,使劲往后扯。 重力之下,一点红脸都被踩变形了,随后他暴怒道,“你个蠢货,都跟你说了本护法这脸如假包换,当着那么多百姓面,你莫非是想毁我容,然后告知世人,说我脸被模贴太近,好以真乱假。” 被拆穿的青龙的确打算如此,在发现这居然是真脸后,他知晓事情大条了,在那么多围观群众下,倘若不混淆过去,百姓知晓后,会真以为红莲教能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之术。 到那时候,上京恐怕会产生动荡。 “哈哈哈!”一点红猛地甩开青龙臭脚,眼神中夹着着疯狂,大喊道,“熊熊烈火,唯我独尊,红莲盛世,救济天下。” “只要加入我红莲,所有信徒都可像我这一般,长生不老,起死回生。” “你这骗人的鬼把戏,我劝你收敛一点。”青龙大怒,赶忙让左右把他嘴巴堵住。 “嘿嘿,今夜巳时,我将会在红莲庇护下,再次从大牢中出来!” “本护法会随机挑选一名少女来宠信,当然,若在门头上挂上一朵红色的莲花,可避免此事发生,哈哈哈.....” 闻言,众镜明司神色恼怒,离一点红最近的两名镜明司勃然大怒,用白布赶忙把其嘴堵上。 可是没用,一点红的声音很大,刹那间,一众吃瓜群众脸色各异,有惊慌失措的,有义愤填膺说完,也有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女儿的...... 见众百姓此番表情,龙葵深吸一口气,内力泵然而出,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我是镜明司司首,龙葵,在此我保证今晚所有人安全,也在此承诺此贼进了我镇北司大牢,绝无出来可能。” “希望大家相信朝廷,不要听信他的危言耸听,更不要在门上挂红色莲花,按照大明周律法,凡是携有红色莲花信物等,一律按照红莲教余孽处置,轻则发配岭南,重则斩首。” 听到斩首,原本还众说纷纭,七嘴八舌,交头接耳的百姓,瞬间鸦雀无声,只是各种神色不已,脸上愁容难以消散。 “把他带去镇北司,严刑拷打。”龙葵美艳的脸上挂满乌云,冷冽道,“其余的所有红莲教徒,都把镜明司一百二十种酷刑,都给我招呼一遍。” “我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四十七章吾辈楷模 上京城, 今日一点红用易容术代替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是其本人用红莲教秘法,起死回生。 传言,诚心诚意加入红莲教的百姓,只要有功,都会被教主传授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之术。 且今晚一点红会在红莲教气运庇护下,再次从大牢出来,会随机挑选一名少女享用,但只要在自家门头挂一朵红莲,就会免其糟害。 这小道消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上京城一传十,十传百,眨眼间就弥漫整个上京城。 京兆府, 府尹陈俊桥高坐堂上,手里捧着白瓷青花茶盏,茶盖轻轻磕着杯沿,脸色沉重,乌云弥漫。 这位穿红袍,秀云雁的正四品官员愁云密布,对着下面几名心腹,叹道,“现在事情更麻烦了,你们应该也听到了众多小道消息了涩!” 当这些小道消息快速传播时,陈俊桥便让刘捕头带人,去追寻传播来源,但怎么禁止也禁止不住。 反而越传越勇,这里面没有红莲教背后推波助澜,他们是不信的。 “哎,现在上京城很多红色的布匹,绸缎,包括秀纸,都被百姓买断货了。” 坐在下面首位的是京兆府副使王鹤,他约莫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略微发福,此刻他那白胖脸庞也是愁云密布,“长此下去,必定造成恐慌。” “现在上京百姓都在传红莲教有起死回生之术,很多人都是蠢蠢欲动,暗中联络红莲教。” 刑狱司刘能两只浓浓大美,此刻也是紧蹙起来,无奈叹气。 “啪!” 压抑的气氛终于爆发出来,陈俊桥拍着桌子,怒吼,“本官不是听你们抱怨的,是想让你们来解决问题的。” “不然衙门给你们发那么多银子是干啥?让你们制造问题的吗?” 见府尹发火,众人都很识趣的低下头,默不出声。 “其实这事儿,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抓捕红莲教主要是镜明司,出了问题有他们顶着......” 见众人都被压抑得沉默寡言,张河眼珠子一转,旋即出臭注意道。 不过,他话还未说完,陈俊桥便抓起桌上一个茶杯,狠狠向前者砸了过去,怒道,“你个蠢货,出了这种事情,我们逃脱得了干系吗?” 闻言,众人纷纷以白痴的眼光注视着张河,就连坐在刘能身后的李落弟也投来二货的目光。 这问题问得真白痴,京兆府负责上京城及其周围附近二十几个县的行政区划,即便镜明司是主要负责红莲教案件,但倘若出了问题,京兆府也会受及牵连。 原本李落弟不想来参加这种挨批会议,本身一介白身,没资格参加。但是没办法,刘能硬拉直扯,硬是把他拉来。 当陈俊桥见李落弟也跟着来,出乎意料没有说什么,还命人给后者抬了根板凳,这倒让李落弟有些受宠若惊。 有了这个小插曲,众人脑袋埋得更深,嘴巴更严实了。 啪! “说话,都哑巴了?” 见众人这般模样,陈俊桥气打不一处来,怒拍桌子,“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闻言,张河吞了吞口水,见众人都不敢开口,便小心翼翼道,“说不定,红莲教有这种邪法秘籍,能让人活过来呢?” 原本张河以为这句话说出去后,会再次被府尹扔杯子,当下还做了双手遮挡的动作,不过等了一会儿,他便看见众人,包括府尹都是一脸沉思,若有所思的样子。 当下张河便松了口气,胆子逐渐大了起来,继续道,“不然没有办法能解释,一点红再次复生,镜明司也证明了他没有易容。”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这是在场所有人脑海里都产生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不包括李落弟,作为另一个时代的好青年,他真不相信鬼神之说,更别谈长生不老,起死回生这种无稽之谈了。 那这一点红又是如何能从镇北司大牢,大摇大摆出来,又是怎么被砍了头后,第二天生龙活虎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呢?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还是说忽略了什么细节?李落弟剑眉微蹙,冥思苦想。 “先把这个放一放,接下来我们再谈谈一点红说今日会再从镇北司大牢出来,继续残害少女之事。”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见众人都一脸愁容,陈俊桥挥了挥手,使劲甩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清净下来。 额...... 闻言,众人再次沉默。 啪啪啪! 这一次陈俊桥暴怒,连拍数次桌子,怒吼道,“再给我闭着嘴,就把你们身上这件衣服给我脱了,回家闭着去。” 见陈府尹这一次是真生气了,众人吓了一跳,一激灵,纷纷七嘴八舌,交谈起来,瞬间安静若掉落根针都清晰可闻的大堂,如菜市场般热闹起来。 连一向自保的老狐狸王鹤也纷纷加入讨论的阵营当中。 这般,反倒是让陈俊桥脸色好看不少。 “现在当务之急,是两点。”这一次,陈俊桥打断了众人如茶似火的交谈。 “第一,一点红如何出来。第二,就是他出来后,会选择哪一家少女,迫害。” 这一次,众人都学聪明了,不再低着头冥思苦想,纷纷都抬起脑袋,装成一副努力的样子,想到激动处,还和离得近的同僚交头接耳。 就在这时,老狐狸王鹤摸了摸胡须,缓缓道,“第一个问题,倒不用我们过多焦虑。” “我们主要就是第二个问题。” 闻言,众人略微沉思后,纷纷点头。 的确,一点红要出来,首先得过镜明司这一关,这一次,想必镜明司绝对会做出万全之策。 否则一点红再次逃脱,那镜明司绝对脸上无光。 只要第一个问题解决了,那第二个问题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可万一,一点红再次出来,那真是有够他们忙得了。 “那我们先来聊聊,如果一点红出来,会选择哪一家作为首要目标?” “这个......”众人再次低头,实在是上京城光是平民百姓就有三十来万,再加上守城军士,衙役,官员,皇亲国戚的等,怎么也得有六十来万。 六十来万,就算五口为一家,也有十二万之多,这里面有女儿的,怎么也得好几万人家。 这样来筛选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 见众人这般情景,陈俊桥欲再次发火,便见李落弟站了起来,双手作揖,从容不迫道,“对于这第二个问题,小生不才,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还望各位大人纠正一番。” 见李落弟站了起来,原本欲发火的陈俊桥活生生咽了下去,富态的脸庞上略带温和,“李书生,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众人见李落弟站了起来,纷纷识趣没有打断,还有就是李落弟说话还是很有水平。 “高见不敢当,只是有一些愚言。” “倘若一点红能从大牢出来,小生猜想,他选择的目标,首先排除平民百姓。” “为什么?”张河顿时提出疑问,虽然他已经知晓李落弟和哪位神秘的萧大人有些关系,但是这种场合,他还是不喜一个啥也不是的白身,能比他聪明,比他还要高见。 其实不光是他,陈俊桥等人都很疑惑,正好张河替他们问了出来。 闻言,李落弟不急不缓,泰然处之道,“第一,现在小道消息传满了整个上京城,再加上众多百姓都买了红布,红绸缎等,其用意不言而喻。” “而一点红虽然荒淫,但是从他历来残害的少女来看,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富贵人家,平民百姓极其少有。” “再加上,各位大人不要忘了,红莲教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陈俊桥轻轻品了一下茶水,略微思索番,恍然道,“他们是想招信徒,以此来引起京城混乱。” “不愧是府尹大人,七窍玲珑,观察之细致,小生对您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闻言,李落弟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使劲拍马屁道。 这般夸赞,不仅让陈俊桥红了脸,还让王鹤刘能等人目瞪口呆。 “怪不得,我一直在捕头这上面徘徊,停滞,原来是这马屁拍得不够好。”刘能眼珠子乱转,随即拍了拍大腿。 “倘若这厮进了京兆府,这无声马屁都对我产生了威胁。”王鹤摸了摸胡子,差点扯下一根,这年轻人,脸皮比他还厚。 “咳咳,你继续说!”陈俊桥又饮了一口茶,掩饰脸上的晕圈。 见四周人看自己异样的眼色,李落弟毫不介意,哥主打的就是脸皮厚,会舔,继续道,“因此一点红绝对不会对平民百姓出手,那么他剩下的目标便是......” 说到这儿,李落弟故意停顿了一下,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陈俊桥。 见状,陈俊桥略微赞赏了一眼后者,老成持重道,“那就只剩下达官贵族了,因为这些人不会在门头贴红莲。” 毕竟,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皇恩厚荡,敢携红莲之物,不待一点红找到,朝廷就首先把你宰了。 “不愧是府尹大人,我对大人的敬仰,犹如华泰之山,巍峨壮丽......”李落弟无缝衔接,继续溜须拍马。 吾辈楷模,李落弟这般,狠狠地给众人上了一课。 “咳咳,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就缩小很多,整个上京城还未出嫁的女子,又是达官贵族的。” “现在去给本官查,两个时辰后,我要结果!” 第四十八章再度消失 镇北司大牢, 牢里的空气非常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灯光也是较为黑暗,视野不是特别好。 但是今天,大牢里添加了数百个火把,数十个大红凤灯,瞬间让阴森黑暗的狱牢,明亮起来,连一些阴暗角落,都被灯火照耀下,难以躲藏。 而此时的主角,一点红四肢都被铁链所牢牢困锁,整个人宛如大网般固定住,难以逃脱。 “一点红,小爷我今天就想看看,你如何再次能从我们眼皮底下逃掉。”青龙嘴上叼了一根谷草,神色中带着冷冽,紧接着还试了试铁链的牢固。 确定铁链牢固后,青龙满意笑道,“这一次,你再逃掉,小爷我跟你姓!” “本护法可没有你这种蠢货儿子。”闻言,一点红慵懒的睁开了双眼,嘴唇略微干燥,嘲讽道,“不过你那么想当我儿子,为父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 啪! 青龙狠狠扬起膝盖,重重一脚踢在一点红肚子上,剧烈的疼痛,顿时让一点红龇牙咧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爷原以为你的嘴也很硬,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嘛?” 青龙退后一步,淡淡地看了后者一眼,便退到龙葵身旁。 “镇北司所有能进入此房的大门,总共八道,都布置了重兵把守,其余能进来的路,都封死掉。” “连地面,都已经连夜让石匠,铺了层青石,防止打地洞进来。” “现在这间狱房,就宛如铁桶一般,莫说他能出去,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闻言,龙葵略微颔首,神色中看不出丝毫息怒哀乐,“倘若这一次,一点红再逃出去,你知道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闻言,青龙收起了他那嬉皮笑脸,转为凝重,狠狠点头,“放心吧!这次他绝对跑不出去。” 倘若这一次一点红再次从镇北司逃掉,那镜明司将被政敌,舆论,双重压力下,打压的喘不过气来,甚至还会丢下脖子上这颗脑袋。 “哈哈哈哈!” 一点红听言,仰天长笑,宛如听到了天大般笑话,嘲讽道,”就凭你们这几个烂番薯,能够拦得住我一点红?滑天下之大稽。” 闻言,龙葵制止了青龙的暴怒,淡淡的抬起眼皮,冷然道,“是不是烂番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放心,巳时一到,本护法就会在红莲庇护下,安然无恙,离开这个鬼地方。” 又提到时间,龙葵好看的眸子掺杂着些许疑惑,为什么一点红,一直卡着这个时间呢? 这里面又暗藏什么玄机? 夜色降临,惨淡的月光洒满整个上京城,荒寂的灌木在清冷月光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寒气逼人。 今夜,人烟稀少,连一向灯火辉煌的青楼,花舫等地,都清冷不少。 上京每个街道,随处可见守卫军,镜明司巡逻交替。 普通百姓住宅早就关灯熄火睡觉,有女儿的,父母都悄悄在门头上挂了个物件,还对着寂夜拜了拜,嘴里振振有词。 大牢, 随着时间流逝,地牢里只有偶尔秋季长年下雨发霉浸湿下的,水滴有节奏的滴滴响,龙葵等镜明司心跳也随着这水声有节奏的波动着。 看着眼前漏刻里的石沙一点一滴流动,走向刻定的时辰,众人知晓,巳时要到了。 此时,所有人手心都沁满了汗水,都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场中央的一点红。 一点红被聚集在灯光下,其四周都站满了镜明司,站位很有讲究,既能保持阵型,造成最大的伤害,还能全身而退。 当最后一滴石沙成功掉落在刻中上,巳时到来。 似是有感悟般,一点红陡然睁开邪魅的双眼,神色中带着丝丝兴奋与疯狂,猛地舔了舔嘴角,“时辰已到,你们这些烂番薯,准备好了吗?” 闻言,众镜明司如临大敌,都紧握手中佩刀,互相警惕。 “嘿嘿,这烂地方,本护法真不想待下去!”一点红轻轻扭了扭脖子,邪魅一笑,“本护法就不和你们玩了,下次再会!” 话音刚落,一点红鬼魅一笑,舌尖突然往上一番,两颗白珠骤然出现,紧接着他微微一用力,两颗白珠瞬间如脱离的箭矢,向众人袭来。 “小心!” 早有准备的青龙,右脚勾起旁边的桌子,就撞向白珠。 砰的一声,速度极快,两者相撞,碰撞声携带着浓浓的白烟,徐徐散开,顷刻间,便弥漫整个狱房。 浓烈的白烟不仅呛的众人睁不开眼,还难以呼吸。 “弟兄们,别慌,把之前准备的湿帕捂在鼻口处。”青龙招呼着众人把事先准备好的湿帕放在鼻口处,自己猛然冲向一点红所在之处。 同时大喊,“把出入口全部紧闭,没有我们命令,任何人不准许外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自从上一次一点红用了霹雳烟雾珠逃脱后,龙葵青龙早有准备,虽然他们也在一点红被捕时,搜了全身,但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谁知,一点红把这珠子,用不为人知的方法,藏匿进了口腔中。 当青龙摸索着烟雾,来到场中央时,借着火把,依稀的看见,场中只有光秃秃剩下的铁链和木架,而一点红早已挣脱枷锁,不见了。 待烟雾散去,众人挥舞着浓烟,急忙往房中看去,只见场中央,只剩下怒不可遏的青龙,和寂寥无比的铁链。 见状,众人大眼瞪小眼,眸子中都夹杂着浓浓的惊愕与恐惧。 这一点红莫非真会鬼神之法,又再一次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青龙,所有出入口是否封闭?”场中还算淡定的只有龙葵一人,彷如此景她早有预料。 “从一点红进入镇北司大牢那一刻,八道大门,都早已关闭。”青龙点了点头,回复道。 闻言,龙葵轻轻颔首,“让总旗都去清点各个小旗,小队的人数,并且一个个单独对我今日重新创立的暗号。” “这件事你亲自监督,并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这个大牢。” “否则,杀无赦!” 闻言,青龙重重点头,“总旗都给我过来,立刻马上清点各自小旗,小队人数,然后重新对今日才建的暗号,回答不上来的,立马给小爷下死手。” “这阴阳崽儿,绝对混迹在我们这群人中!” 闻言,众镜明司都各自后退一步,警惕的望向身边曾经最亲近的同僚。 早在一点红被捕,放话今夜还会出去作乱时,龙葵和青龙就推演了数十个能出去的方法。 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当一点红使用秘法消失的那一刻,让众人造成恐慌,慌乱之际,会误以为一点红早已逃离。 因此这时,往往会忽略周边突然冒出来的陌生队友,以此混淆,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跟随众人追了出去。 这是龙葵他们所能想到出去的唯一办法,慌乱,恐惧,往往会让人忽略所有细节,和周身的队友。 第四十九章无影针 京兆府, 府尹陈俊桥从小和小妹相依为命,父母早年因饥旱,与他们走失掉,于是乎,已经懂事的陈俊桥就把尚在待哺的小妹拉扯长大。 当陈俊桥高中榜举,一步步坐到京兆府府尹的位置,便一直把小妹带在身边,两人关系极好。 最近,陈俊桥觉得自己小妹年龄也不小了,也在尽心寻找一个好婆家。 陈玲儿二八年华,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少女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那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眸子。 此刻她正百无聊赖的枕着胳膊,双眼飘向窗外,踏着蓝蝶羽靴,有节奏的晃悠着,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掠来一阵疾风,卷起阵阵落叶,风之大,把屋内的烛火,都熄灭掉。 瞬间,原本还明光烁亮的屋内,漆黑一片。 这等变化,也让陈玲儿慌愣了一下,旋即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旋即想了想,对着屋外守候的香儿呼唤道,“香儿,麻烦你重新给我拿个火折来,这风太大了。” 片刻,门外的香儿也没传来回应。 此刻,陈玲儿只听得到寂夜下,鸟虫的叫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见状,陈玲儿心头一跳,猛然觉得不对,旋即借着屋外投射进来的夜色,拿起一旁的花瓶,继续试探道,“香儿?”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进一个红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冲到了陈玲儿面前,三两下,就点住了其的穴道。 陈玲儿只觉得眼前一花,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眼前这身穿红衣的妖娆男子给控制住。 借着夜色,陈玲儿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一点红。 上次,这个一点红就来过她屋内,幸好被镜明司龙葵擒住斩首,但这一次他居然又活过来,并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熟悉的面孔,让陈玲儿再度颤抖,神色惊惧,倘若要不是被封了穴道,不能说话,恐怕她早已如惊弓之鸟般,拼命嘶吼起来。 “陈小姐,我们是不是第二次见面了?” 一点红看着其担惊受怕的样子,眉头微微一挑,戏谑道,“你好像很害怕我?” 闻言,不能说话的陈玲儿胆颤的想往后退去,可是已被禁锢住身体的她,既不能说话,也不能走动,当下只能扑闪着卡纸兰大眼睛,惊惧惶恐的闪着。 “放心,本护法会很温柔的。”一点红轻轻抚摸了陈玲儿的秀发,旋即轻轻嗅了一下味道,很享受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保你安然无恙。” 紧接着一点红就想再度靠近陈玲儿,就在此时,屏风后面陡然出现两把长枪,夹杂着劲力狠狠向一点红刺去。 似是没想到屏风后面有人,一点红显然吃了一惊,眉头紧蹙,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数十个火把骤然亮起,屋内涌现数十个衙役,把一点红团团围住。 府尹陈俊桥赶忙带着刘能李落弟走到陈玲儿身旁,招手让刘能张河过来看看其有无大碍。 “大人,这个点穴,半个时辰就会自动解掉,小姐她无大碍。”刘能简单探查一番后,对着陈俊桥汇报道。 “把这逆贼,给本官拿下!”松了一口气的陈俊桥,旋即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道,“不惜一切代价,为名除害。” “喏!” 数十名衙役得到暴怒指令后,纷纷拿起大刀和长枪,或刺,或砍向一点红。 当得知此地,居然早已有了埋伏,一点红原本吃惊不已,这群人是怎么会知道他要挑选京兆府下手。 不过待看到包围他的都是京兆府衙役,当下重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镜明司,不然这件事,可真得暴露了。 “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困得住本护法?” 没有了担心后,一点红手腕一翻,佩剑闪烁着银光骤然出现,配合着身法,即便在狭隘的空间,依然三两下就解决了七八个衙役。 见衙役一个个倒下,陈俊桥脸上逐渐阴沉,的确,京兆府衙役始终不能和镜明司相提并论。 解决掉最后一名衙役后,一点红望着神色阴冷的陈俊桥,嘲讽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知道本护法会选择你,在这里设下埋伏。” “但你这些臭番薯,烂鸡蛋又怎么能困得住我?” “下次来,本护法绝对不会失手。” 说完,仰天长笑,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李落弟对着陈俊桥轻轻点头,两人神色互碰之下,陈俊桥猛然大喝,“动手!” 只见,刘能和张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绳子,两人听到陈俊桥大吼,条件反应下,便立刻斩断了绳索。 紧接着,一点红头上骤然出现一个大网,悄无声息的朝一点红落下。 正有危机意识的他,刚想逃离,便被大网困住。 紧接着刘能张河呼唤外面的衙役,一拥而上,瞬间把一点红困在网里。 见一点红被擒下,陈俊桥等人大喜,拍了拍李落弟肩膀,赞赏道,“这一次,你居首功,到时候我会禀报朝廷,赏赐不会少了你的。” “不敢,不敢,这都是陈大人英明神武,未雨绸缪,方才能困住一点红。” “没有陈大人英明的带领下,也不会有此收获。”见府尹大人态度温和,极为亲近的拍自己肩膀,李落弟惶恐,旋即阿谀奉承道。 “不错,年轻人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闻言,陈府尹富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李落弟很上道,他很喜欢。 “又是你?上一次也是你!”被困住的一点红妖娆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惊慌,当得知又是李落弟破解了他们这一次行动,泵然杀机涌现。 “上次放你一马,还险些铸成大错,今日恐留不得你!” 话音落下,一点红手腕一番,长剑夹杂着雄厚的内力,剑光闪烁,顷刻间,大网就破碎不堪。 冲出束缚后,一点红没有丝毫犹豫,剑气逼人,直接冲向李落弟刺去。 这般变化,就在顷刻间,还容不得众人反应,一点红带着寒芒的剑尖离李落弟咽喉不到一寸。 凌厉的剑气,带来破空声,狂躁般刺碎空气,夹杂的劲气刺得李落弟皮肤生痛。 在这危急时刻,李落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这真实凌厉的剑气仿佛要刺透他身体般。 难道我要死了吗?主要是这个地方空间狭隘,李落弟站的地方又是陈府尹和他女儿身旁,运用踏雪无痕,倒是能躲避掉。 可是这样,陈俊桥和他小妹,恐怕就要遭及央波,难逃伤害。 打定主意后,李落弟狠狠一咬牙,快速从怀里摸出那支神秘的毛笔,用力按住笔尾,瞬间,笔尖寒光泛冷,一根宛如牛毛的寒影针以更恐怖的速度刺向一点红。 这支毛笔,就是李落弟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这几日在李落弟琢磨,钻研下,李落弟总算知晓这笔中的奥妙。 当无影针刺出的那一刻,一点红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血液仿佛要凝固一般。 这细针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致命的威胁,略微做出思考后,一点红抓住剑柄,就要放弃这次进攻,向后退去。 哪怕一点红做出来的反应极快,但是这无影针还是躲过了他手中的长剑阻拦,划伤了他的脖劲。 当针划破他皮肤,接触到他血液后,一点红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这针有毒。 见屋外传来厮杀声,一点红知道他们援兵已到,再加上中了李落弟道儿,再不走,今天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当下猛地咬破舌尖,待脑子有所清晰后,打退赶来支援的刘能,一个纵身便飞上屋檐,趁着夜色掩护,消失在众人视线。 “李公子你没事儿吧!” 方才的变化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回过神来的众人,赶忙宽慰李落弟。 李落弟摆摆手,拱手作揖对着陈俊桥,“大人,那一点红已被我所伤,现在立马差遣人手去追,倘若运气好,这一次完全可以缉拿下他。” “第二,陈大人应该立马备轿,前往镜明司,和他们对接,一点红是否再次脱逃。” 闻言,陈俊桥摸了摸胡须,精光一闪,点点头,也不追问李落弟那神秘毛笔的事儿,旋即沉声对着众衙役道,“刘捕头,张捕头你俩即可拿着我手谕,调领京兆府所有衙役即刻前往追捕一点红,若遇阻拦,杀无赦。” “李公子,至于你还得再麻烦一下,跟随我去一趟镜明司。” 夜逐深, 一点红蹒跚走在京中小巷,他紧握住脖子,要不是他内力深厚,且无影针刺得伤口不深,恐怕他早已落入京兆府手中。 现在满城都是衙役,巡捕,在搜寻他的下落。 此番状态,他也不敢回他藏身之处,只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搜索一个可以藏匿之处。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走到一户屋院外时,侧门突然打开,一个女子见到一点红后,仔细打量一番后,松了一口气,赶忙招呼他进来。 而一点红见到此女后,也是大吃一惊,旋即神色中带着犹豫,徘徊不进。 ‘’赶快进来,不然官兵就来了!”说着,少女便把一点红拉进院子。 第五十章难不成会忍术 镇北司大牢, 龙葵和青龙两人脸色此时都不好看,黑如锅底,横眉怒目。 “两位司首大人,所有弟兄全部核对完毕,没有发现一点红假冒的身影,都是自家兄弟。” 陈二狗脸色也极为难看,满脸青红,向龙葵青龙二人汇报道。 砰! 青龙恶狠狠一拳砸向墙壁,恼怒道,“完全封闭的密室,连个窗户都没有,哪怕是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这阴阳人难道真会作法,消失不见吗?” 龙葵神色中夹杂着惊疑,疑惑,旋即咬牙切齿道,“都仔细核对过了吗?” 闻言,陈二狗眸子中充斥着无奈,“都核对了四遍,甚至为了怕出现同伙,每位小旗都各自交换了队伍,重新核对。” 就在这时,青龙愁眉苦脸的凑向龙葵,悄声道,“该不会是这个家伙,真的会法术,就像东瀛那种忍术,一下就可以消失不见?” “就算他会忍术,那最起码也得冒个烟儿吧?” “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消失不见,如果有这种能耐,干脆直接去刺杀萧武帝就行了,干嘛费那么大功夫,演给我们看?” 闻言,青龙无奈翻了翻白眼,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她能说的吗?不过,这话,他也很认同。 同样,龙葵也不信这世上有这种功法,就算是世上最厉害的轻功踏雪无痕,也得留下痕迹。 她就不信红莲教会有这等无敌秘法,要是有,早拿出来,这个朝代就不是姓萧的说的算,直接改姓红莲算了。 闻言,青龙也觉得很有道理,甩了甩头,问道,“龙头,那你是觉得这一点红,还藏匿在这间屋子里?” “绝对还在这里面,只是我们暂且还找不到他藏匿之处罢了!” “继续传令给门外的兄弟,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许出这间大牢,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 “龙首,青首,大牢外,京兆府府伊陈大人求见。” 陈二狗走了过来,方才隔着铁板外的镜明司找到陈二狗俯耳说了一下,紧接着其脸色大变,惊恐万状,随之脸色阴沉。 “找我们何事?” 见陈二狗脸色极为难堪,还夹杂着惊惧,惶恐。俩人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陈大人说.......说...” “说什么呀,赶快说,别急急巴巴的。”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听着难受的青龙上去就给陈二狗一脚,催促道。 “陈大人说...他们在外面发现了一点红!”被踢了一脚的陈二狗,狠狠咬了咬,一鼓作气说了出来,说完,才发觉自己全身是汗。 瞬间,众镜明司只感觉自己内心宛如平静的湖水中央,出现一颗炸弹,涟漪卷起。 龙葵,青龙两人首当其冲,额头都沁出了豆大般的冷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忐忑不安的心有节奏的扑通着。 “龙头,青哥,陈大人....见还是不见啊?” 见两人发愣许久,陈二狗小心翼翼追问道。 良久,龙葵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请陈大人先去偏堂,我们即刻就到。” “额,陈大人是想,来关押...一点红这间大牢。”闻言,陈二狗吞吞吐吐。 听言,龙葵和青龙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明摆着人家不信任他们镜明司关押罪犯的能力,甚至可能还质疑他们蛇鼠一窝,党豺为虐。 “请陈大人进来吧...算了我去请!” “青龙,你继续留守此地,一样的,所有人不准许外出。”龙葵挥挥手,略微沉思一番后,嘱咐青龙道。 哪怕听到一点红出现在外面,她龙葵依旧不信,此人能凭空消失,不留任何痕迹。 大牢外, 陈俊桥和李落弟望着戒备森严的镇北司,陷入了沉思。 这般密不透风,宛如铁桶般的大牢,他们真不相信一点红能逃出来,除非有内奸,亦或者镜明司和一点红狼狈为奸,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约莫一刻钟,龙葵亲自来迎接俩人,原本妖娆美艳的她,现在精美的脸庞,显而易见的带着一丝疲惫,让人心疼不已。 “陈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龙葵出来后对着陈俊桥拱手,后者赶忙回礼,“龙司首业务繁忙,还有劳亲自出来,实在愧不敢当。” 大明周镜明司司首,官居正四品,和京兆府尹陈俊桥一样大,但镜明司极为特别,拥有先斩后奏,只听从皇命和最高指挥使沈苍白之命,其余一概不听,再加上拥有督察百官之权,因此,陈俊桥对龙葵等人也颇为敬重。 闻言,龙葵轻轻颔首,又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李落弟,对着后者妩媚一笑。 后者见状,心神一颤,赶忙低下头。 见龙葵视线移开,李落弟才敢抬头,心里默默念道,“真是个妖精,这种情况下,还能打趣。” “陈大人,据下面兄弟禀报,你们今夜又遇到一点红了?” “确实如此,不过,当时夜已深,也难以看到他脸庞,所以不敢妄下决定,就特意来叨扰龙司首一番。” 闻言,陈俊桥组织了一下语言,稍作犹豫,便说道。 “陈大人不必如此,两个时辰前,一点红扔出霹雳烟雾珠,在我等面前消失不见。”龙葵见状,坦然说道。 “什么?” 这一点红居然又从镇北司跑出来了。闻言,陈俊桥和李落弟俩人都是目瞪口呆,炯炯有神的盯着龙葵。 似是被盯得不好意思,龙葵也觉得脸色无光,随意撩了撩秀发,补救道,“不过本司首料定一点红还在大牢,只是...暂为找到其藏匿之处。” 闻言,陈俊桥和一点红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一点红真会什么法术?还是说,一点红和这镜明司...... “龙司首,可否让我和李公子进去看一番。”陈俊桥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道。 “陈大人,李公子请!”闻言,龙葵轻轻点头,早有料到。 在穿过八道铁门,众多镜明司镇守下,李落弟两人真不相信,一点红有这能耐,悄无声息的逃出大牢,继续残害女子。 当三人刚要到达一点红关押的牢狱时,只见陈二狗气喘吁吁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龙头,一点红又回到大牢了!” 闻言,龙葵浑身一震,当即丢下陈俊桥两人,如箭矢般离去。 见状,陈俊桥俩人也是神色惊惧,赶忙跟了上去。 第五十一章真相 大牢内, 青龙与一众镜明司望着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一点红,纷纷后退数步,惊得面色如土,舌头都有些打颤。 一点红戏谑的看着震惊不已的众镜明司,泰然处之,淡定的盘坐在他那草席之上,嘲讽道,“出去一趟,可把本护法饿坏了,赶紧来点吃的。” “一点红,你是如何出现的,方才又去了哪儿?” 陈二狗敲着铁栏杆,敲得哐哐响,既愤怒,也惊异。 “你说你那么大岁数的人,居然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闻言,一点红伸了伸腰,戏谑道,“这样吧,你今日拜我为师,本护法就把这秘法传授给你,如何?” “总比在这镜明司有前途,一个月二两银子,玩什么命!” 这时,龙葵带着李落弟两人疾步走来,嘲讽道,“你一个阶下囚,笼中之鸟,有何勇气嘲弄我镜明司。” “哈哈哈!” 似是听到天大般笑话,一点红突然仰天长笑,笑累后,讽刺道,“笼中之鸟?你也太高看你们这个龟壳,给你们脸上贴金了。” “你们这地方,本护法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方才我才出去一趟,没见你们拦得住我!” 此言一出,青龙等镜明司愤然之色陡然涌现,咬牙切齿,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那既然你有这般本事,为何还要再次回到大牢呢?“ 就在这时,李落弟走了出来,先是对着龙葵和陈俊桥拱拱手,方才出声质疑道。 “因为这样,才显得他们镜明司无能。” 原本一点红不想回复寂寂无名的李落弟,不过转念一想,笑道,“你不觉得传言坚不可摧,密不透风,如雷贯耳的镇北司,自由出入,没人能阻止,这不是很有成就感吗?” 还未等众镜明司反驳,李落弟便摇摇头,笑道,“恐怕是你没有出去的能力,只有那一叶障目,遮人眼目,短暂消失之术。” “而这消失之术,是有时间限制,当你们约定的时间一到,你就使用障眼法,或者某种秘法,短暂的消失一段时间。” “接下来,外面就会有人配合你,在这个时间段,在外造成恐慌,以至于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落弟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声音虽然缓慢,但咬字极为清晰且铿锵有力,极有自信。 “哈哈哈,你这书生,这般口才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闻言,一点红眼眸中骤然出现一道精光,旋即摇摇头,讥讽道。 “两位司首大人,小生斗胆咨询,这一点红是不是每次作案时,都会在指定的时间,方才行动。”李落弟也没急着和他打口仗,转身拱手,对着青龙,龙葵作揖道。 闻言,青龙沉思一番,旋即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道,“对,每次他行动,都会刻意等待时间,非得在某个时间段才行动。” “看来这个时间很有讲究,就是他们事先和外面约定的时间,然后才好展开行动。” “呵呵,本护法才进大牢,就被你们严刑拷打,休息一番不行吗?”闻言,一点红嘴角微微掀起,不屑道。 “难道光凭一个固定的时间,你一个小小书生就敢断言本护法和外面,里应外合,互相演一番戏?” 李落弟听到这儿,笑了笑,‘’当然不是,这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我们俩见过!” “见过,在哪儿?” “就半个时辰前,京兆府啊!”闻言,李落弟神秘一笑,“护法大人,记性这般不好?” 闻言,一点红吃了一惊,神色惊疑不定,细细看,会发现其额头出有丝丝冷汗,略微沉思一会儿后,强装镇定道,“呵呵,当时夜深,本护法怎么没有看到你?” “哈哈哈!” 听到这儿,陈俊桥突然放声大笑,摸了摸胡须,“一点红,不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你不知道吧?方才你外面那个替身,险些丧命在李书生手里,还差点被擒。” 闻言,不止一点红吃了一惊,就连龙葵和青龙等镜明司也是满脸震惊,怀疑弥漫整个脸庞。 一点红的实力,虽不如青龙,但青龙也强不了他多少,最主要是其霹雳烟雾珠用于逃命,那是屡屡得手,从未失手。 他们可不信,这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李落弟,能抓住一点红,哪怕是他的替身。 “我方才一进来,就在打量你的脖颈之处,是否由我留下的伤口,可你不仅身体安然无恙,还对于我等没有了记忆。” “因此,我料定外面施暴的,只是你的替身,而你只是有个障眼法,能短暂消失在众人眼前罢了!” 啪啪啪! 话音落下许久,一点红突然邪魅一笑,双手自发鼓起掌来,自嘲道,“想不到我等这般精心布置,没被鼎鼎大名的镜明司给识破。” “今日却阴沟翻船,被你一小小书生给一眼识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点红毫不吝啬的赞赏道,对着李落弟此人有着浓浓的欣赏。 “原来真是有替身外面假扮,而一点红这般说法,就是从始至终没有出过大牢!” “那之前一点红砍头斩首,又死灰复燃作何解释?” 见一点红亲口承认,众人随即恍过神来,但又仔细品了品,好像也不对。 “那你要不要再猜猜,我是如何用障眼法,躲过这群蠢猪呢?”随即,一点红饶有兴致对着李落弟问道。 众镜明司自动忽略了蠢猪俩字,当下也很好奇,耳朵对朝一边,也想看看李落弟此人是否有真才实干,还是撞大运。 闻言,李落弟赶忙摆手,苦笑道,“有众多镜明司大能在,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小生相信,两位司首大人智慧过人,心思缜密,断案如神,小小障眼之术,定会被他们一眼识破,在他们英姿飒爽下,定难以遁形,入地无门......” 李落弟自顾自的吹捧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众镜明司脸黑如碳,心里纷纷想着,这小子拿我们打趣是吧! 嫌他们两个时辰,都没能查找出一点红藏匿之处。 ”咳咳!既然让你来猜,你就猜一下便可,反正猜不出来也不丢人。“青龙脸黑的咳嗽了一下,赶忙打断道。 见众人脸上怪异,就连陈府尹也是悄悄给自己一个大拇指,宛如鼓励般,勇气可嘉,这般暗讽镜明司,可是第一人。 猛然回味了一下,李落弟才恍然道,自己刚刚好像明里暗里讽刺了一众镜明司,自己这马屁拍在蹄子上了,槽糕。 望着龙葵那若有若现妖媚的笑容,李落弟感觉背后发凉,浑身不得劲,旋即硬着头皮道,“那小生只好献丑了。” 李落弟赶紧甩了甩脑袋,把思想清空,想要破案或者判别出任何事物的真相,那必须清空杂虑,全神贯注。 紧接着,李落弟便细细打量着四周,这间大牢很大,能容纳不下五十号人,没有任何死角和掩藏之地,甚至阴暗的角落都被数十个火把照得通亮,与外界白日如若一出。 并且此牢唯一大一点的通风口都封闭,改在铁门处,其余通风口,不过手腕大小。 按照他们说法,一点红是吐出早已藏匿在口中的霹雳烟雾珠,闪晕,阻挡了众人的视线,方才消失不见。 “青大人,小生斗胆问一下,当你冲进烟雾时,到发现一点红消失不见,大概多久。” 闻言,青龙低沉一番,旋即肯定道,“不到十个呼吸!” 不到十个呼吸,这边的一个呼吸,就相当于上世的一秒,不到十秒就能在迷雾阻挡下,消失在这密室里。这又是何手段? 见李落弟依旧沉思,青龙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小生在想,那么短的时间,如何能消失不见。” “不过最核心的一点,就是他既然要释放烟雾,那就证明他的消失之术不能让我们看见。” 听到这儿,一点红剑眉微微一挑。 “的确是这样,不然我们早就逮到他了!”陈二狗点头认同。 待细细探查一番后,李落弟又把目光放在一点红单独的小狱房里,里面一样的无死角,只有个草席,一个空碗,还有一个水桶。 其他,在没有什么了。 就当李落弟蹙眉沉思时,陡然发现,一点红坐下草席,有水沁润的痕迹,只是不是特别明显,其衣袖处也有点点湿润。 李落弟再看看水桶,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这样? 第五十二章真相二 “我明白了,你是如何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李落弟灵光骤现,宛如闪电拨开云雾,让其瞬间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哦,那本护法倒是想听听!” 闻言,一点红来了兴致,兴致勃发,一点儿没有那种即将被揭开谜题般的难受。 不仅一点红饶有兴致,龙葵青龙等镜明司也是竖起了耳朵。 他们还真不信,花费了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出一点红藏匿之处,而李落弟不到一炷香功夫,仅凭推理,就能判断出一点红藏匿的方法。 倘若传出去,那岂不是让外界认为他们徒有虚名,名不副实。 李落弟先是卖了个关子,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坦然道,“方才我仔细看了一下,一点红被困锁的铁架,四处手链和脚腕铁链口,没有丝毫被损坏的痕迹,且锁眼也没被打开过。” “综上所述,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能挣脱开铁链的束缚。” “你的意思是说,一点红是把手腕和脚腕都缩小了,方才能从其挣脱开来。”不远处的龙葵想了想,旋即想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缩小自己的骨骼,当小于铁链腕口,便可轻易脱去。 “是的,这是唯一一个我能想到一点红脱离的方法。” “能逃离这个铁链束缚倒是不足为奇,主要是他逃离后,如何能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殆尽,不留一丝痕迹。”陈俊桥替大家问出这个疑问,蹙眉道。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 这群人难道不知道缩骨功吗?见众人还在疑惑,李落弟有些懵逼,他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就想让某个大人物顺着这口径说出来,他好一阵猛夸,缓解之前的尴尬。 见此,李落弟悄然叹了一口气,继续引导道,“诸位大人请看一点红的衣衫,仔细看看,有什么区别吗?” 闻言,众人纷纷被李落弟言语所吸引,都顺着目光好奇,疑惑打量着一点红衣衫。 众人观察良久后,青龙率先出声道,“他的衣服略微有点儿皱巴,衣袖处宛如被水沁湿一般,感觉像那种洗完没有干透,穿上的。” “一语中的,不愧是镜明司司首,细致入微,一眼就能识破,小生我也是观察许久才发现。” “小生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见青龙总算走上正轨,李落弟一顿猛夸,额,就是这个词好像用过一次了,不过没关系,招不在鲜,管用就行。 任何人都拒绝不了拍马屁,李落弟说的。 众人....... ”这词好熟悉啊!“陈俊桥正悠闲的摸着胡子,总感觉这话他好也像听过。 ”咳咳,然后呢?“见李落弟一顿猛夸,青龙刚毅的脸庞罕见的露出一丝微红,旋即追问道。 见青龙这榆木脑袋,李落弟都有些怀疑,他如何当上的镜明司司首的,旋即嘿嘿笑,继续指引道,”那这整间大牢,又何处带有水的地方?“ ”带有水?“闻言,青龙一愣,左右看了一下,旋即有些不确定指着一点红身旁的水桶道,”你意思是这水桶......“ ”不愧是镜明司司首,这脑袋瓜子就是不一样,您的这份才智,这份机智,用大智若愚形容都不为过。“ ”小生一定谨记今日大人风采,以后定把您当作探明灯,是我航海的指引,也是我前进的马达......“ 李落弟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反正赞赏又不要钱,一股脑儿的夸了出来。 一旁的龙葵实在听不下去了,翻了翻白眼,打断道,”行了行,别夸了,就他那脑子,你把他当航海指明灯,就不怕掉漩涡里啊?“ 青龙正享受着李落弟糖衣炮弹,疯狂输出时,突然被龙葵打断,略微有些不满,不过也不敢表态,谁让他武功比不上后者。 ”说的没错,就他那脑子,还航标,死无葬身之地不说,连根骨头都不留。“闻言,一点红赞同道。 龙葵止住了要发飙的青龙,对着李落弟轻声道,”你的意思是,一点红这两个时辰都是藏匿在这水桶里?“ ”桶口最多是一个成年脑袋般大小,尺身一斗,如何容得下一个成年人?“ ”再加上里面还有水,正常怎么可能憋气如此之久。“见状。陈俊桥也是发出疑问。 ”可是,据我所知,江湖上有一种功法可以做到哇!“见众人还是引入不进来,李落弟耸耸肩。 ”哪种功法?“青龙等人追问道。 ”的确有一个失传已久的功法可以做到。“这时,龙葵似是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那就是锁骨大法,一点红可对!“ ”不错,就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锁骨大法,这个锁骨秘法,消失近百年,本护法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的?” 一点红站了起来,走到铁栏杆处,缓缓对着李落弟疑惑道,“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的?这等秘法可是我教偶然所得,整个教内,会此功法的不超过五个。” “并且,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使用,居然被你一个小小书生给识破了。” “倘若教主他老人家知晓,我们精心布置的迷局,就这般轻而易举破掉,想必他老人家脸上一定很精彩吧!” 听到这儿,众人总算知晓一点红这所谓的瞒天过海之法了。 只是为何眼前这一点红如此爽快就承认了,还有那之前死去的一点红又是谁? 见众人这般表情,一点红仿佛知晓他们在想些什么,淡然道,“给我上点好酒好菜吧!吃好了,想必我能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闻言,龙葵对着陈二狗点点头,片刻,后者就带来一整只烧鸡和一壶烧刀子。 “我不爱吃鸡,我大哥喜欢吃,我最讨厌吃这个,给我换只鹿腿,记住要后腿,烤焦点!” 见到陈二狗端来一只烧鸡,一点红极为嫌弃的摆了摆手,让其赶紧给他换个鹿腿。 “大哥?”龙葵和陈俊桥若有所思,旋即他们俩陡然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后,脱口而出,难以置信道,“你意思,之前斩首那个是你大哥。” 一点红接过来烧刀子,猛地灌了一口,瞬间此酒的酷辣,让其喉咙一阵舒爽,细细品了一下舌间的甘甜,大吼道,“好酒。” 再接过来烤好的鹿腿,一点红猛地撕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准确来说,是我双胞胎大哥。“ ”原来如此!“ 众人顿时回味过来,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你大哥......“ ”死了,被你们前日斩首了,然后当晚,我们又暗自去了京兆府停尸房偷了回来,最后找了个好地方安葬起来。” 一点红继续啃着鹿腿毫不在意道,仿若死去之人与他毫无关系。 当龙葵和青龙还想在问他们红莲教最终目的时,一点红啃完了一整只鹿腿,擦了擦嘴,“虽然我一直不赞同我大哥如此做法,也反对他加入红莲教,从他参与此事时,他早已知晓命会丧尽于此,不过这是他的选择。” “我们作为兄弟,也作为红莲教一员,很多事情既然劝解不了,也抵抗不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因此,你们想要再问什么,我是不会说了,你们的鹿腿,只能让我说那么多。” 说完,一点红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饱嗝,毫无形象躺了下来,不久哈气声逐渐传来,睡了过去。 见状,众人面面相觑,不过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一点红逃离大牢的秘法和起死回生之术已经告破了。 众人连续多日背负的大山,总算卸掉了,这桩案件不仅能向朝廷交待,还能给百姓一个回答。 “李书生是吧!有没有兴趣来我镜明司发展?” 龙葵见一点红躺下,旋即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落弟,走上前,拍了拍其肩膀,莲步轻移,缓缓靠近李落弟,诱人的红唇轻启,极具诱惑,顿时让李落弟这个初哥,有些招架不住。 第五十三章谁敲我闷棍 陈俊桥和李落弟出了镇北司大牢, 李落弟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觉得鼻腔处清新悠然,这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大牢里那腐臭糜烂之味,好闻多了。 望着一旁悠然自得的李落弟,陈俊桥对这年轻人充满着浓浓兴趣,当下好奇问道,“你为何刚刚婉拒了镜明司司首龙葵的邀请呢?” “你可知,这大明周有多少人为了进这镜明司,挤破头皮,哪怕头破血流,依然乐此不疲。” 闻言,李落弟赶忙对着陈府尹拱手作揖,苦笑道,“陈大人,小生乃一介布衣,且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做事笨手笨脚,又不是很懂规矩,尚且还算有个愚笨的脑子。“ ”如我这般进入镜明司岂不是拖了他们的后退,毁誉了他们的招牌。” 闻言,陈俊桥不置可否,见其不愿意多说,当下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随即笑道,“这一次能破获此案,理应记你首功。” “可不敢。”闻言,李落弟惊愕失色,惶恐道,“可不敢贪此功劳,能破获这一切,全都凭府尹大人运筹帷幄,料事如神。” “小生只是投机取巧,全靠府尹大人信任,才堪堪在此案中有点作用。” “倘若不是府尹大人力挽狂澜,此案怕会成为悬案,您的丰功伟绩,朝廷看在眼里,百姓也是紧紧挂在心里。” 说到这儿,李落弟微微一笑,“恐怕,此刻您在百姓心中已宛如泰山般,巍然雄壮!” 瞧瞧,这马屁拍得多舒服,跟聪明人打交道,既舒心,又省事儿。 “呵呵,本官哪里能担当如此厚重赞赏,此次能破案,完全是吾皇英明神武,明君正道,大明周气运保护,方才能震慑宵小,助我等破获此案。” “此等功劳是借助于吾皇神武雄才,仁君爱民。生于如此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怎敢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俊桥拱手朝向金銮殿,肃然起敬,大义凛然,“有如此帝君,方才有这般盛世。” 卧槽!李落弟瞬间五体投地,膜拜大神,还以为他已经拍马屁炉火纯青,没想到府尹大人已经在此造诣上出神入化。 怪不得人未到中年,就已经平步青云,高居四品大官。 “对了,本官记得再过几日,好像就是你在麓林园接受封赏之日吧?” “承蒙府尹大人挂念,再过五日,就是朝廷封赏之日。” “本官没记错的话,你榜上排十九,可对?” ‘’是的,区区十名开外,如何入得了府尹大人之耳。” 闻言,陈俊桥突然一笑,拍了拍后者肩膀,和蔼笑道,“那五日后可是有个朝考,通过之后方能留于京中,不然就得分布各县,从县令开始。” “不过,本官倒是极为看好你!” 说完,爽朗一笑,劲直走向早已在大牢外等候的轿子,在众京兆府衙役拥簇下,消失在夜下。 这陈大人也是,辣么大的轿子,也不客套一下,送我一程,李落弟微微抱怨,旋即看了一眼身后的镇北司,也抓紧脚步离开。 估计这个时候,大哥和嫂嫂他们等急了。 “你如何看待此人?” 当李落弟离开后,龙葵和青龙两人缓缓走了出来,旋即前者看着消失在夜幕的李落弟,对着青龙问道。 “此人心思缜密,细心胆大,做事极为圆滑,大大咧咧,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也很适合官场。”闻言,青龙踌躇了一下,徐徐说出他对此人的评价。 “前面还算中肯。”龙葵轻轻颔首,随即笑靥如花,一颦一笑都让整个寂夜宛如重新散发了光彩,无愧镜明司第一美人。 “不过,此人伪装也极其深,外表看似憨厚圆滑,其内心跟个透明镜似得儿,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闻言,青龙似是吃了一惊,讶然道,“你对他评价那么高?” “所以,我才想把他挖来镜明司!” “可此人武功平平无奇,不说三脚猫功夫,怕是顶多算个花拳绣腿,随便拉来我镜明司任意一员,怕是都打不过。” “谁说我镜明司招人一定要武功高强,内力浑厚之人?有时候,多个聪明的头脑,会给我们省不少麻烦。” “再说了,你觉得一个能伤得了武功不在你我之下的一点红,他能力亦或者武功,就一定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三脚猫功夫吗?” “对哈,方才陈狐狸不是说外面那个一点红,被这书生所伤,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闻言,青龙一拍脑袋,骤然想起方才的对话,这李落弟可是差点伤了外面那个一点红。 哪怕是个冒牌货,但是能假扮一点红的,武功绝对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管用了什么法子,此人有能力,有头脑,关键是还果断,颇具勇气,我可是听人说起你当初第一次见到死而复活一点红那场景......” 见龙葵说到这儿,青龙神色尴尬,当时的确被吓傻了,第一次见被亲自下令斩首的人,活了过来,难免恐惧,害怕。 只是,细细一琢磨,当时李落弟的确勇气可嘉,是唯一一个敢持刀砍向一点红的。 那时,所有人都被鬼神之说,死灰复燃,吓傻了。 “所以,综上所述,你觉得此子,真是表明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吗?” “还有,我们之前留意的那个武功不凡的赵无极,现在不正在其屋内养伤吗?” 闻言,青龙如梦初醒,这般看来,李落弟的确异于常人。 ...... 走在回去路上的李落弟,丝毫不知道在他离开后,龙葵和青龙二人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不过即便知晓了,他也无所谓,谁让哥就是如此厉害,请你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就在经过一个小巷子,即将快到客栈时,李落弟陡然警觉,手臂处的毛孔微微竖立,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当下悄然的摸向怀里的毛笔,以备不时之需。 “哟,你小子还挺警觉哦!” 见李落弟突然停驻在原地,赵刚也懒得遮掩,旋即大大方方,带领数十个狗腿围了出来。 每位狗腿子或手拿木棍,或拿匕首,更有者拿得是扫帚,反正武器真是应有尽有。 见这帮人是之前在怡红院所遇的赵刚那官二代,李落弟瞬间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这群草包,要是换作是个高手或者红莲教围杀他,他还真没信心在不暴露自己底牌,安然无恙逃脱。 不过,好歹眼前此人也是吏部侍郎的小儿子,被他盯上也是极为麻烦。 要不服个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李落弟他能屈能伸,正准备说个好话,服软。 砰! 就听砰的一声,李落弟瞬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敲了一记黑棍。 李落弟脑袋眩晕,紧接着眼皮沉重,意识逐渐消殆,临晕之前,爆了一记粗口,“卧槽,头一次被人敲闷棍!” 在外首的赵刚也是一脸懵逼,正准备放狠话,嘲讽两句的他,就见赵大山一记闷棍,把李落弟敲晕了。 “赵少,小的做的不错吧!”赵大山敲完,赶忙跑来邀功道。 “艹!”闻言,赵刚气打不一处来,一脚踢了过去,暴怒道,“你把他敲晕了,本少还怎么玩?” “赵少莫急,大山也是怕此人突然暴起,伤到您这金贵之躯,就得不偿失了。” 见状,赵小河赶忙打圆场,随即阴笑道,“宛平县令不是您交好吗?我们把此人带进大牢,用那些审问罪犯的刑具用在这小子身上,不是更有趣吗?” 闻言,赵刚神色一喜,转念一想是这个道理,当下心花怒放,“把这小子给我带进宛平大牢,先关上一夜,不给饭吃。” “本公子先回去睡一觉,养好精神,再慢慢和这小子玩一玩。” 第五十四章我上面有人 翌日清晨, 来福客栈,李平和柳烟一宿没合眼,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昨夜,李落弟一夜未归,这可把李平夫妇急坏了,急忙发动所有伙计去寻找。 客栈内的镜明司知晓情况后,没有阻拦他们出行,只是派了人回镜明司府邸把这情况禀报上去。 “怎么样?找到落弟了吗?” 李平夫妇刚从东街寻了半夜,才回来,再看到白小二从店外跑进来,便满怀期待,急切问道,“你们那边可有什么线索?” “掌柜的,分几路出去的伙计们都回来了,都没发现李公子的下落。”白小二一脸疲倦,旋即闷闷不乐道。 “京兆府刘捕头那边怎么说?” "刘捕头说,昨日李公子和府尹大人在镇北司大牢分开后,就独自离去。” “在听闻李公子一夜未归,府尹大人已经令刘捕头带衙役,满城搜寻了。”见李平夫妇满怀期待的眼神逐渐黯淡,白小二急忙补充道。 “好,好,只要京兆府也帮忙寻找,总比我们这种无头苍蝇一般好很多。” 闻言,李平夫妇略微松了一口气,官府的实力比他们这种只会满大街寻找的平民百姓,无疑强上不少,路子也很广。 “你们这是干嘛?愁眉苦脸的。” 就在此时,萧遥极为风骚的拿了把星空折扇,悠悠然走了进来。飘飘萧公子,爽气欲横秋。 只是现在已经金秋,天气转凉,拿这个扇子无非就是装十三。 “萧公子来了!”李平抬头,只见萧遥徐徐然走了进来,当下喜出望外,赶忙迎了上去。 “瞧你们这神态,怕是一宿没睡吧!”见李平等人难以掩饰的疲态,萧遥打趣道,“贤弟呢?该不会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吧!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不过,我昨日就听说,因为他的缘故,帮助京兆府和镜明司破获了一点红死而复生之术的方法,这不就带来了点好东西给他庆贺庆贺!” “不愧是我萧遥认定的兄弟,能力就是随我,哈哈哈!” 话音落下,萧遥见众人仿若没有心思迎合他,当下也是有些尴尬。 “落弟他昨日就彻夜未归,我们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他可从未在外留宿过,更不可能不给我们打个招呼。” 柳烟内心的煎熬有些到了极限,她真把李落弟当亲弟弟看,此时眼里噙着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李贤弟一夜没回来?发生了什么?”闻言,萧遥微微一惊,把方才的尴尬瞬间抛于脑后,连忙追问道。 当下,李平就把昨夜之事完完整整告诉了萧遥。 听完,萧遥踌躇了一番,蹙眉道,“镇北司大牢离这里横跨了几个街区,距离不算近,但沿途都有巡夜守卫,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你们作为哥嫂,可知李贤弟有何仇家没有?” “落弟他为人和善,在中榜举之前,一直在家中读书,不曾听闻有仇家。” “会不会是......”这时,柳烟欲言欲止,但是神情又不愿意相信,十分矛盾。 “红莲教?” 见状,萧遥帮她说了出来,随即星空扇狠狠一折叠,眼神冷冽,“这帮人还是贼心不死啊!” “你二人不必担心,本......我这就去想办法,保证李贤弟安然无恙的回来。” 简单宽慰了一下李平夫妇,萧遥极为干脆转身就走,末了,对着旁边富态的管家冷然道,“一个时辰,我要知道李贤弟身在何处。” 见自家主人头一次露出这般神情,管家吃了一惊,旋即赶忙表示道,“王...老爷请放心,不出一个时辰,奴才定会把李公子所困之处,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完,便带着两名下人,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镜明司总部。 “还真是有趣,本司首才看中的人,居然一夜之间没了音讯。” 听着下面镜明司汇报,龙葵伸了伸懒腰,柳眉弯成月牙勾,若有所思,随即对着陈二狗冷冽道,“两个时辰,务必找到李落弟,你亲自带人去。” “保证一点,让其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的回来即可。” “是,卑职这就去办!” 似是知晓李落弟在两位司首心中的重量,陈二狗在得知来福客栈汇报的情况后,知晓事情紧急,当下便马不停蹄,把这个事情汇报给龙葵。 得到肯定后,陈二狗立马带着镜明司离开。 宛平县大牢, 当李落弟慢悠悠醒来后,他只觉得一阵眩晕,后脑勺依然很痛,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便发现自己正被关押在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 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茅草,空气中弥漫一股腐烂臭味。 这环境,比镇北司大牢,差远了。 “小子,本公子还说你再不醒来,就让人泼你一身冷水,看你醒不醒。” 见李落弟醒来,赵刚拿起一狱卒的佩刀,在铁栏杆哐哐一桶乱敲,神色夹杂着疯狂,嘲讽道,“小子,当初敢在怡红院落我的面,可曾想到今日你会落在我手里,成为我阶下囚,哈哈哈哈!” 说完,赵刚拿起一个烧的通红的烙铁,望着李落弟,小人得志,威胁道,“一会儿本少就让你这细皮嫩肉的身体和这个洛铁来个亲密接触。” “还有这个老虎凳,本少稍作改良一番,在凳子中央加了一根铁杵,一会儿就让你菊花缓缓落下,那滋味绝对回味无穷,神清气爽,酣畅淋漓。” 说完,赵刚哈哈大笑,神色中夹杂着疯狂。 卧槽,见赵刚那么变态,李落弟顿时觉得菊花一紧,难道今日贞操将不保。 这时,李落弟便知道,定是赵刚靠他老爹的关系,把自己关进了大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京兆府大牢。 倘若是京兆府,不应该没人会认不出自己,那就只能是其他县衙大牢。 可上京除了京兆府,还是有好几处县衙,在这些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连个托话的都没有。 难道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李落弟明白自己现在这般处境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才崭露头角,还未在这个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神话,不甘心就这么嗝屁了。 赵刚瞧见李落弟总算惊慌失措,慌了起来,当下冷然一笑,命令左右狗腿子准备用刑。 这时,赵小河跳了出来,担忧道,“奴才刚刚听县衙几个兄弟说,此人似乎和京兆府刘能有一些关系!” “无妨,一个小小捕头,本少何惧之有,再加上本少已经给刑部那边打了声招呼,不久就会把此人提进刑部大牢。” “宛平县衙挡不住京兆府,我就不信,刑部还惧那京兆府。” “话虽如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奴才准备了这个。”说完,赵小河阴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份供词和一袋碎银。 “赵少,这样任凭京兆府怎么袒护,只要证据确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这小子。” “好,好,还是你小子阴险狡诈!有心了。”闻言,赵刚眉开眼笑,虽不知眼前这小子和京兆府有什么关系,但只要有这份屈打成招的供词,诬陷李落弟偷拿自己银两,签字画押,那他就占据正理,谁也不惧。 “奴才这都是跟您学的,都是赵少您教导有方,奴才是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卖。” “混账,本少英俊潇洒,光明磊落,怎么会有如此歹毒心思。”闻言,赵刚狠狠给了狗腿子一脚尖。 赵小河这狗腿子也是做的极为到位,见赵刚要踢自己,早就把屁股撅了过去。 心情大好的赵刚拿起供词和碎银,笑眯眯的对着李落弟说道,“两条路,第一签字画押,第二,把这里所有的刑具用在你身上,再签字画押。” 闻言,李落弟正想着如何拖延,或者想办法,能不能把这里的情况传给京兆府或者镜明司,毕竟自己前脚给他们帮了那么大的忙,作为回报,把自己从吏部侍郎恶霸儿子中解救出来,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毕竟,某种程度上镜明司司首和京兆府府尹官位上,不憷于吏部侍郎,更何况只是后者儿子。 乍一听赵刚给的两个选择,李落弟眼珠子一转,要不先签字画押,拖延时间,再想办法逃出去。 到时候翻供的时候,就说自己屈打成招。 见李落弟仿佛在思考,赵刚来了兴致,戏谑道,“你可别误会,哪怕你选择第一条路,签字画押完,本少依然会把这里的刑具都用在你身上一遍!” “两者不同的是,先后顺序不一样罢了!” 说完,便和自己的狗腿子以及几名狱卒哈哈大笑,无情嘲弄。 “姓赵的,你别欺人太甚,小爷我上面可是有人!” 我擦,听到这儿,李落弟如何不知晓这货完全就是在戏耍他,当下也是梗着脖子,恐吓道。 当然,如果恐吓不成,那大不了鱼死网破,利用毛笔里的无影针解决这些小卡拉米,那不是手到擒来,简简单单。 只是如果杀了赵刚,哪怕自己有冤在先,依然无济于补,依旧只能落下一个浪迹天涯,终日被通缉的生活中,甚至落草为寇也不一定,且还连累哥嫂。 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李落弟是不会做的。 不过,若赵刚逼得太过火,泥人都有三分气,更何况一个穿越两世为人的他,还怕在这个世界生存不下去吗? 第五十五章捅马蜂窝了 宛平县衙后堂, 身穿青官衣,绣着鸂鶒的县令朱一水此刻正数着盘里的银两,喜笑颜开。 “大人,这赵公子出手慷慨,挥金如土。” “花费那么多,就为了整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一旁的师爷递上泡好的普洱,趁机说出自己的疑虑。 “管那么多干嘛?” “有钱拿就行,再说赵刚这官二代,无恶不作,欺男霸女。” “仗着有个好爹,为非作歹。定是这个读书人惹恼了他,以赵刚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发泄,那就怪了。” 朱一水视如珍宝,把银子收了起来后,旋即好奇道,“平时也没看你少拿好处,怎今日有些心神不定。” “听下面衙役说,这书生好像很眼熟。” “哦,你说这个啊!” “无非就是和京兆府刘能有些关系,翻不起什么浪花,难不成这书生还认识京兆府府尹吗?” “再者说了,一会儿刑部就要来大牢提人,到时候我们把自己摘干净,即便刘能找来,也与我们无关。” 闻言,师爷犹豫一番,担忧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只是数日前,我在童学府好像见过这个读书人,貌似是今年高中榜举的书生。” 师爷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一个京兆府捕头他们倒是不怕,再加上有吏部撑腰。 只是,如果这李落弟真是今年高中榜举的书生,那可就玩完了。 大明周书生虽无半分官品,但享有见官不拜,免除徭役等一系列好处。 再者,不日就是麓林园封赏今年高中进士的书生,倘若真被抓进来,到时候人一翻供,他们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快快,命人去查一下这个读书人。” 闻言,朱一水宛如掉进冰窟,浑身冰冷,即便衣服比较厚,依旧感受不到暖意。 “已经命人去查了,相信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师爷也想到了后果,当下也是紧张不已,背后都是隐隐发凉。 “大人,师爷,京兆府副使白大人和刘捕头已经到了大堂。”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急匆匆赶来汇报。 “他们来干啥?” 听到京兆府副使白鹤这老家伙也来了,朱一水陡然一惊,站了起来。 虽然他隐隐有预料,但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 “说是来提人。” “提谁啊?” “说是今年高中榜举十九名的书生,李落弟!” 完了,这是朱一水和师爷脑海里共同的场景。 ‘’大人,这个时候,我们只能把这个事儿给摘出去了。”师爷在惊颤之余,突然眼珠一转,对着发呆的朱一水进言道。 “钱都收了,如何摘出去。”朱一水颤颤惊惊。 “大人你想啊!现在主要不是在我们这里,是在吏部那边......” 听言,朱一水略微思索一番,秒懂,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跟我去见见副使大人。” 宛平县衙大堂,刘能一直来回徘徊,走来走去,把泰然自若的白鹤都要晃晕了。 “行了,行了,别晃了!” “坐下来,喝杯茶。” “白大人,来得时候你也听说了,与这件事扯上关系的可是吏部侍郎啊!”刘能右拳拍到左掌上,无奈一叹,随即坐在其旁边。 “你慌什么,牵连的是赵雁那不成器的儿子,又不是他,小事儿!” “你可别忘了,李落弟可是今年榜举的书生,别说宛平县令,就是赵雁那老家伙也不敢乱来。” “现在当务之急,我们是要了解清楚,李落弟和赵刚之前有何争执,再者说赵刚无半个官职,乃是一介布衣,有何资格拿人。” 闻言,刘能也松了一口气,自己似乎有些着急过度,旋即觉得口干,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实在不好意思,让副使大人和刘捕头久等,下官惶恐!” 朱一水和师爷顶着汗水,疾步赶来。 “无妨,朱大人公务繁忙,倒是我们有所叨扰。”白鹤放下手中茶水,淡然笑道。 “不敢,卑职所做都是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 闻言,白鹤轻轻一笑,也懒得继续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道,“朱大人,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李落弟此人,想必你已经知晓!” “下官因一直处理杂事,方才,才知道县衙有如此误会发生,已经命人去请李书生了。” “此事是下官失察,应当治一个失察之罪。”朱一水拱手,旋即就要弯腰请罪。 “老狐狸!”白鹤心里冷冷一笑,旋即赶忙把朱一水扶了起来,温和道,“不知者无罪,再加上朱大人公务繁忙,何罪之有?” “多谢白副使体谅,还请稍等片刻!”见这关算是过了,朱一水和一旁的师爷同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们只祈祷,赵刚那货还没有对李落弟用刑,不然他们也难逃干系。 “大人,镜明司总旗陈大人正门外等候!” 这时,方才通报的衙役满头大汗,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什么?” “镜明司来人了,来干什么?”朱一水心里一跳,隐隐觉得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站立不稳。 难不成,这李落弟和臭名昭著的镜明司有关联?这可麻烦大了,这群人可不像京兆府那么好讲道理。 “快请,算了本官亲自去请!” 虽然脑海里思虑万千,但朱一水嘴巴的繁忙,可没有停止。 “不用了,我一个小小的总旗,怎敢劳烦朱县令亲自迎接呢?” 陈二狗带着七八名镜明司威风凛凛,气宇轩啊的走了进来。 当这群人走进来后,县衙大堂瞬间充斥着一股压抑,就连白鹤那老狐狸也不像方才那般泰然处之。 “陈总旗说哪里话,您们一心为民,为朝廷兢兢业业,为百姓鞠躬尽瘁,实乃我大明周之幸。” “区区接待,是您们理所应当的。” ‘’来人,给众镜明司大人上茶,上好茶!” 朱一水赶忙迎了上去,只是双腿有些打颤,不听使唤。 毕竟,大明周就没有那个官员不怕镜明司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 “不用了,我来是奉司首之命,把李书生带走,至于他所犯何事,我们不感兴趣。” “只希望朱大人能把李书生请出来,我们好交差。” 陈二狗双臂抱肩,神色冷冽,简单说明来意后,那表情满脸写着一刻也不想多待。 果然,又是为了李落弟。方才能惊动京兆府副使,现在鼎鼎大名的镜明司还亲自派来总旗,此人到底有何背景? “是,是,我这就去请!” 一旁的师爷察觉到事情大条了,当下点头哈腰,急匆匆往大牢跑去。 “陈大人,还请稍等片刻,劳烦赏脸,让诸位兄弟歇歇脚!”朱一水见茶水上来,殷勤道。生怕陈二狗不给面子。 “那就有劳朱大人了!”闻言,陈二狗点点头,面无表情,带着七八名镜明司各自找地坐了下来。 招呼陈二狗坐下后,朱一水仿佛觉得自己浑身湿透,宛如才从湖水里爬出一样。 “亲娘嘞,千万不要再来人了,我的小心脏有些遭受不住。” 朱一水自个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没来得及喘气,便听到一阵急促声传来。 “大人,门外一中年人自称是逍遥府的,求见!” “逍遥府!” 这不是大明周萧武帝亲弟弟萧遥的王府吗? 闻言,朱一水大惊失色,两眼发直,三千根发丝根根竖起,额头冰凉,眼冒金星,被恐惧死死揪着不放。 赵刚这憨货,到底惹了什么样的存在,接连有后台出来,且一个比一个狠。 这些后台,别说朱一水了,就连他老爹那小小吏部侍郎,在这些后台面前,怕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五十六章不撞南墙,不回头 “逍遥王府?” 听到这几个字,不仅朱一水惊愕失色,就连京兆府副使白鹤和刘捕头等人都吃了一惊,宛如受到电击一般。 李落弟何时有这等背景? “看来,得把这事儿告诉给陈大人了,是时候得重新对待这书生了。” 白鹤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陡然冒出一丝精光,喃喃自语。 倒是一旁的陈二狗极为淡定,仿若早就知晓此事,不紧不慢的品着上好的铁观音,还别说,味道就是比毛尖更加甘甜。 “快请,快!” “站住,本官亲自去请!” 朱一水喝止了衙役,捂着乌纱帽,火急火燎的跟着衙役跑了出去。 不到半刻钟,朱一水点头哈腰,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折扇,给一时刻带着温和笑容,白皙皮肤,圆滚滚的肚子尽显富态的中年人驱热。 “燕管家,您慢点!” “小心台阶!” 燕管家摆摆手,随即制止了其手中的折扇,笑道,“已进入金秋,秋高气爽,温度适宜,草民还不热!” “再说,怎敢劳烦县太爷屈尊为老夫挥扇!” “燕管家哪里话,虽然本官是本地父母官。” “但常言道,食君禄,分其忧!” “我们吃得每一口饭都是百姓给的,与民同乐,一直是本官追随,这是应该的。”朱一水摧眉折腰,但也把自己展现的大义凛然,塑造成一个为民请愿的好官。 “朱县令不愧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燕管家眼睛微微一眯,皮笑肉不笑,旋即开门见山道,“草民此次前来,主要是听说一书生,无故入狱。” “朱县令您也知道,草民家主很欣赏有才华,有能力,也聊得来的读书人。” ‘’因此,特遣老夫过来看一看,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当然,如果是这书生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朱县令尽管秉公执法,但,如若是屈打成招,亦或者栽赃陷害,家主可.......“ 闻言,朱一水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冷若冰霜。 常年混迹官场的他,哪里不知道这是人家警告他,乖乖的把人放出来,别玩其他花招,这些小把戏,人门清得很。 ‘’不敢,不敢,方才都和镜明司与京兆府几位大人解释过。“ ”纯属误会,已派人去请李书生过来。“ 说完,朱一水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旋即赶忙把主位让给燕管家。 “岂敢,岂敢,老夫一介白衣,安敢坐此。” 言罢,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与镜明司,京兆府几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见状,几人不敢托大,连忙拱手回礼。 哪怕是陈二狗也不敢拿出一贯嚣张跋扈,扯高气扬的状态,也是乖乖回礼。 上京城混迹官场的谁不知道,眼前此人可是逍遥王最为器重之人。 宛平县大牢, 赵刚赶忙招呼着几个狗腿子,去固定住李落弟,从他残忍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里所有刑具,用到后者身上。 “把这小子给我固定住,本公子要先让他尝尝老虎凳的厉害!” 几名狗腿子闻言,纷纷挽起袖子,争先恐后的表忠心。 就在这时,师爷和一名衙役姗姗赶来,在见到李落弟安然无恙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把李书生请出来!” 听到这儿,李落弟原本还在暗想出手的后果,便见朱然要请自己出来,旋即心里石头落地,悬着的心也安然落下。 看来,有人来救自己了,只是不知道是京兆府,还是镜明司。 毕竟,自己可是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 闻言,赵刚先是一愣,旋即勃然大怒,“朱然,你在说什么?” “抱歉了,赵公子,李书生你不能动!” 朱然其实对赵刚颇为头疼,不仅其睚眦必报,且前脚还收了人家好处,这会儿就要放人,岂不是打赵刚脸吗? 但是,谁让李落弟后台强硬,他们一个小小县衙,招惹不起。 同样,他们也招惹不起吏部侍郎。 因此,只能先把人放出来,让两者碰一下,谁输谁赢,都与他们无关。 当然,朱然更看好李落弟,毕竟人家除了京兆府,还有鼎鼎大名的镜明司撑腰。 “混账东西,你这老小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闻言,赵刚差点气得跳了起来,火冒三丈,指着后者鼻子破口大骂,“本公子可没少给你们好处,你们如此戏耍我,就不怕得罪我爹吗?” “赵公子慎言!”见状,朱然赶忙把赵刚拉了过来,悄然无奈道,“赵公子,要不还是算了,这人背景有点硬...” 闻言,赵刚怒极反笑,“本公子就说,你和朱一水朝三暮四,趋炎附势之人,竟敢忤逆我,原来是这书生有点背景。” “好,本公子就要看看,此人有何背景?竟敢让你们为此不惜得罪本公子!” “走,本公子和你一同去,倒要看看上京城是哪路神仙,敢坏我赵刚好事。” 说罢,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李落弟,便率先带着狗腿子走出大牢。 原本朱然还想着劝解其一下,见此情景,也好作罢。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头破血流,才醒悟。 “李公子您请,实在不好意思,让您屈尊在这里委屈一夜。” “这里面全是误会,你也知晓县令大人公务繁忙,方才知晓此事后,立马派我等前来,还望李公子多多包涵!” 朱然转头对着李落弟拱手作揖,歉然笑道。 随即转头对着几名狱卒,怒斥道,“没点眼力见吗?还不快把李公子请出来。” 闻言,几名狱卒手忙脚乱,笨手笨脚的拿出钥匙,释放李落弟出来。 见此,李落弟也知晓自己暂时安全了,旋即对着朱然违心,拱手道,“哪里哪里,小生知晓朱大人一心为民,公务缠身,发生这等事,想必是不知情的。” “小生绝对能理解!” 表面这般说,李落弟心里,把这俩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百八十遍,不知情,没有他们准许,赵刚等人能进入这大牢,还真以为他是幼儿园小朋友。 见李落弟如此上道,朱然十分满意,当下也是给足了面子,亲自把李落弟扶了出来。 “朱大人,不知是何人前来寻我?”李落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李公子出去便知!” 朱然笑眯眯道,心里却极为鄙夷,还在这儿扮猪吃老虎呢? 朱一水因为你这个事情,在外面如坐针毡,头皮都焦麻了,你还搁这儿装,有这背景不早说。 第五十七章小爷后台很硬 宛平县大堂, 朱一水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陪着诸位大佬喝茶。 平时最喜欢的铁观音,今天在他家品起来索然无味,还略显苦涩。 朱一水表面淡定,其实内心慌得一匹,祈祷赵刚那憨货千万不要用私刑,否则他也会被牵连。 就在大堂呈现一股压抑,诡异的状态,朱一水神经感觉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师爷朱然宛如救星般,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在见到其神色欣喜,没有太多慌张时,朱一水如释重负,多年的共事,只需要对方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 “诸位大人,还请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去带李书生过来。” 朱一水不再犹豫,赶忙想要逃离这种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地方,当下起身,对着众人歉然。 “朱大人请!” 闻言,白鹤几人心照不宣,微微颔首。 这朱一水无非就是想避开他们,去把李落弟这个事情好好处理,教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种场景对于几人,很是熟悉,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堂外,赵刚被几名衙役拦住不让进大堂,瞬间火冒三丈,飞扬跋扈,盛气凌人的姿态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们几个狗奴才,瞎了你们的狗眼!” “本公子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就不认得我了!” “看来,你们是皮痒了。” 赵刚挽起袖子,双手一挥,对着身后几名狗腿命令道,“给我扁,往冒烟得扁,出了事儿,本公子一力承担。” “弟兄们,给我扁!” 见自己老大发话,赵小河等狗腿蠢蠢欲动,神色中带着兴奋,扁人这种事儿,他们常干。 但是,当官差还是头一回儿,这种感觉让他们激动不已。 不远处,被一名狱卒带着的李落弟,此刻也是无语,头一回儿见那么虎的人,连官差都敢打。 哪怕你赵家官大势大,欺压一下平民百姓,人家敢怒不敢言,也就罢了。 居然还敢殴打官差,这要是被政敌参一手,他老爹怕是皮都得被扒一层。 怪不得,坑爹就是这样来的。 “放肆!” 朱一水一出大堂,就见赵刚居然敢率家奴殴打官差,当下又惊又怒。 喝退了赵小河几名狗腿子,朱一水赶紧把赵刚拉到一边,苦口婆心劝道,“赵老弟,听哥哥一句话,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给李公子道个歉,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闻言,赵刚怒极反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一般,嘲讽道,“本公子长那么大,还从未有给人道歉,他算个什么东西。” 朱一水见赵刚依旧执迷不悟,着急道,“你是不知道此人背景......” “有何背景啊?” 突然,一道中气十足,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穿深绿官袍,朝冠顶为綠花金座,中饰小蓝宝石,率领数名刑部官差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穆叔,您总算来了!”赵刚见到此人,转怒为喜,赶忙迎了上去。 朱一水见来者是刑部主事穆成,眼珠子一顿乱转,旋即屁颠颠迎了上去,埋怨道,“哎哟,是什么风把穆大人给吹来了。” “也不打声招呼,下官好提前接待。” “不用了,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缉拿袭击我侄儿,又抢夺钱财之人。” “既然你们县衙惧此人背景,不敢秉公执法,那就交给我们刑部来处理。”穆成丝毫不理会,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人呢,本官要即可带走!” “这......”闻言,朱一水迟疑。 “穆叔,就是那小子!”赵刚赶忙指着李落弟,幸灾乐祸道,“就是他抢夺我银两。” 闻言,穆成微微颔首,大手一挥,令左右刑部官差就要上前带走。 赵刚见李落弟又要回到自己手里,当下心情大爽,旋即眸子中带着狠辣,对着穆成讨好道,“穆叔,我要这小子死在刑部大牢。” “好,依你!”穆成略微思索一番,考虑利与弊后,欣然同意。 “我看谁敢?” 此时,白鹤和刘捕头一脸阴沉走出大堂,旋即对着穆成冷然道,‘’穆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拿人,这难道是你们刑部一贯的规矩?” “白鹤!” 穆成一看出来的居然是京兆府副使白鹤,吃了一惊,信息上不是说这小子只和京兆府捕头有交际吗? 怎会扯上副使了? 大明周,京兆府和刑部都是直接有皇帝负责,两个最高负责人府尹和尚书都是政治中心首要人物。 京兆府府尹陈俊桥虽然不是中央内朝官,但是他负责京城治安和民事的最高长官,官居三品,这个职位深受皇帝器重。 且京兆府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可以不经三司会审,可以当堂判死刑的。 至于刑部,主要职责是审判和管理刑事案件,此外还处理一些特殊案件,例如谋反,反叛,刺杀朝廷重臣等。 当然两位最高执掌人要做比较的话,严格意义上,京兆府尹小于刑部尚书,大于刑部侍郎。 穆成刑部主事职位也是小远于京兆府副使白鹤。 因此,白鹤才有这般底气,敢问责于穆成。 “白大人,我们刑部办案,还轮不到你们京兆府指手画脚吧!”穆成脸色阴沉,强装镇定道。 “是轮不到我们指手画脚,可处理民事纠纷,盗窃,斗殴等,一直都是我们京兆府所分内之事,你们刑部是不是有些俞越了。” 事到如今,穆成明白白鹤是铁了心要保李落弟,当下神色冷冽,也不惧怕,反正有吏部侍郎撑腰,这京兆府副使还不能拿他如何。 “此言差矣,可若出现案件不公,我刑部有权监督且可以把案件所有涉及之人带回刑部,由我刑部审判。‘’ ”那穆大人说说,此案件有何不公?”闻言,白鹤不屑一笑,贼喊捉贼,还显得如此理直气壮。 “此案还得回去后,细细勘察,方才知晓,况且受害人还是赵侍郎之子......”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穆大人可要做到公正二字!” “任你巧言令色,今日,本官非得把人犯带走!”穆成似乎察觉到了白鹤的难缠,当下也懒得做口舌之争,大手一挥,刑部官差扑上抓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落弟见刑部官差向他扑来,适宜的大声呼喊,当然,他就没想过抵抗。 不然到时候落得一个,妨碍公差执法,上哪儿说理去。 “穆大人,即便你要从县衙提人,最起码给我们出示个公文书吧?”白鹤见状,脸色也不好看,冷冽道。 “今日来得匆忙,本官忘了去取!”闻言,穆成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哟,照穆大人这般说法,没有上头批的公文,就可以随意抓人。” “那本旗是不是也可以带穆成大人,去趟镜明司走上一遭。” 此时,大堂内早已没有耐心的陈二狗懒得听这些人打官腔,带着镜明司就走了出来,瞬间如狼似虎般,把穆成团团包围。 穆成定睛一看,见来人是臭名昭著,如雷贯耳的镜明司,当即心砰砰直跳,吓得两腿宛如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 这镜明司何时出现在这儿? 难道是给那个书生撑腰的? 一旁早已没有嚣张气焰的赵刚,在见到镜明司时,也抖如糠筛,不寒而栗。 “陈大人,本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本旗在这儿浪费了太多时间,姓穆的,你就告诉我,这人你还要不要提去刑部。” “不敢,不敢,下官安敢!” “一切都是误会...” 闻言,陈二狗嗤了一声,也懒得搭理他,走向李落弟,一脚踹飞两名擒拿后者的刑部官差,温和道,“李书生,卑职奉司首之令,来带你回家。” “有劳陈大人了,今日之举,落弟谨记在心,没齿难忘。” “分内之事!” “既然小友没事儿了,老夫就回去交差了!”燕管家笑眯眯走了出来,对着李落弟和蔼一笑。 “是萧大哥让你来的?” “正是!” “有劳老大人了,小子贱躯之身,怎敢劳老大人如此操劳费心,小子惶恐。” “改日定的登门谢罪!” 闻言,燕管家呵呵一笑,亲密的拍了拍后者肩膀,淡笑道,“这都是家主之意,老夫只是跑了一趟腿。” “既然小友安然无恙,老夫就不多待,回去交差了。”说完,便笑呵呵告辞。 当穆成见到前来捞人的还有逍遥王府燕管家,他瞬间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宛如河里鱼被打捞上来那种致命的窒息感。 “老大人慢走!”李落弟恭敬送离,旋即又亲热的和刘能打了招呼,并对白鹤展示了崇高的谢意。 当李落弟即将离开,经过赵刚身旁时,瞥了后者一眼,后者见状,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落弟走上前去,在赵刚和穆成惊惧的目光中,啪的一巴掌,极为清脆的扇在了后者脸上。 “说了别招惹小爷,小爷后台很硬!” 第五十八章昨夜我一挑八十 宛平县大门口, 李落弟谢别了陈二狗和白鹤副使,便跟随刘能先去了早点摊,吃了几个肉包子和一大碗豆汁,摸着圆滚滚肚子往家走。 “李老弟,别说你刚刚扇赵刚那小子一巴掌,真他娘的解气。” 刘能自从吃完早点,就在李落弟身旁一直喋喋不休,娓娓而谈,说到动情处,手舞足蹈,宛若刚刚那一巴掌是他拍得一样。 “你是没注意,赵刚那小子脸被你抽肿后,脸都绿成啥样?” “那表情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的窝囊样,他也有今天。” 见李落弟神情淡然,刘能伸出大拇指,佩服道,“敢扇吏部侍郎小公子巴掌,就凭这一点,以后有什么吩咐,你刘哥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给你办妥。” “对了,你怎会惹上这纨绔子弟?” 闻言,李落弟轻轻一叹,“说来话长,昨日我与府尹大人分开后,经过一小巷子,突然听到一呼救声!” “定睛一看,居然是赵刚这败类带着他几个狗腿子在掠夺一个良家妇女。” “光天化日...不是,月黑风高之下,我作为大明周三好书生,品学兼优,疾恶如仇,曾经幼儿园还获得过三朵小红花优良之人,怎会容得这种有辱斯文,丧尽天良之事发生。” “于是,我单枪匹马,七进七出,和这群恶贼展开了生死搏斗,这过程险象生还,我一个人被八百......八十多个家奴围殴......” “八十多个?”闻言,刘能嘴角一扯,眼珠子瞪得溜圆,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李老弟,八十多个家奴,怕早就惊动了巡夜守卫吧!” “那可能是天太黑,我没注意,但是,绝对不少于七十个。” “我敢肯定!” 刘能;“......” “你也知道,对付这些小卡拉米,我单手即可,易如反掌。” “只是可惜!”说到这儿,李落弟神色似是无奈,重重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赵刚他爹居然给他安插了一位一流高手,武功还在一点红之上!” “为了救助这可怜的妇女,我浴血奋战,和这一流高手交手百余回合,方才以一招之差,惜败。” “不过,在我重伤之际,我依然安全把这妇女送离后,才无奈被赵刚所擒。”李落弟吹起牛来,从不打草稿,脸也不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一通下来,说得李落弟口干舌燥。 至于刘大捕头惊呆半晌,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违心说道,“李书生此举,让我等汗颜!” “哪里,哪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分内之事!” 说完,李落弟摆摆手,极为骚包的大步流星向前,只留下风中凌乱的刘能。 来福客栈, 李平夫妇站在门外,脖子伸得老长,神色中充斥着焦虑,“刘捕头他们不是找到落弟了吗?咋还不见人影?” “来了,来了!”白小二指着不远处疾步走来的李落弟,兴高采烈地大吼道。 “真是落弟!” 李平眼尖,赶忙迎了上去,内心激动,眼眶通红,在李落弟还未反应的情况下,就重重给了个拥抱。 柳烟则是眼睛眯成一条缝,眉花怒放,喜极而泣,用香帕一直擦拭眼角。 见哥哥嫂嫂如此关心,担忧他,李落弟也觉得眼睛一酸,差点夺泪而出。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便宜父母,就真的只有大哥嫂嫂,真心关心他,把他当作家人。 “落儿哥,你给果儿带了巨无霸糖葫芦吗?” 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小豆丁,手拿竹叶做的小风车,拖着沉甸甸的步子,圆圆肥嘟嘟的小脸蛋被风扑打得通红,奔了过来,一下子抵开她老爹,撞进李落弟怀里。 李落弟瞬间觉得自己,宛如被一小火车撞了一下。 在小豆丁果儿期盼的眼神下,李落弟蹲了下来,恐吓道,“果儿现在换牙齿,不能吃太多甜品,否则牙齿里要生蚜虫。” “啊!” 闻言,小豆丁惊恐的往后退几步,摸了摸自己腮帮子,底气不足问道,“是什么样的蚜虫?” “就是那种白白胖胖,又大又吓人的那种,很恐怖!” “是白切鸡那种白?大猪蹄那种肥吗?” 闻言,李落弟思索一番后,不确定道,“应该比白切鸡白,比大猪蹄子肥......” 还未说完,李落弟就听见一阵咽口水的咕噜声,循声望去,便见果儿抱着风车,馋涎欲滴。 得,又被这小吃货引偏!李落弟白眼一翻。 “行了,行了,越说越偏!” 柳烟抱起小豆丁,招呼李落弟进门,“饿了一夜吧!你大哥已经让大嘴给你炖了猪蹄,快洗手吃饭!” “娘亲,果儿可以不吃猪蹄,吃那个比白切鸡还白,比猪蹄还肥的蚜虫吗?” 众人,“......” 客栈大堂内,正当李落弟抱着猪蹄啃得真香的时候,萧遥不请自来,“哟,又赶上饭点,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萧兄来了,快请坐!” 李落弟恋恋不舍的放下大猪蹄,招呼萧遥坐下。 李平夫妇也慌张起身,手忙脚乱招呼其坐下,这一次李落弟能安然从赵刚这纨绔手中出来,大部分功劳是眼前此人。 并且此人真实身份极为吓人,让李平俩人反而有些拘束,不像上次那般自然。 萧遥见李平夫妇又是重新擦拭板凳,又是去拿银筷,旋即阻止,笑道,“不用这般麻烦,啃猪蹄,我也喜欢像贤弟这般,直接上手。” 说完,毫不犹豫坐在李落弟旁边,拿起一根大猪蹄,毫无形象啃了起来。 当萧遥加入饭桌后,李平柳烟顿时拘束不少,少了随意,自然,坐在凳子上也是坐如毛毡。 没办法,谁让眼前此人是大明周如同金字塔那般的人物,极为尊贵。 整个饭桌上除了悠然自得,大快朵颐,继续埋头啃猪蹄的李落弟,那就是一旁没心没肺,抱着个比她脸还大鸡腿的果儿。 只有这俩人吃得那叫欢快,其余人因为有了萧遥加入,简单吃了两口,便歉然离桌。 “贤弟,此次进去没有受到伤害吧!”萧遥擦了擦嘴角,打了个饱嗝问道。 “嘿嘿,见了你的大管家,那憨货连屁都不敢放。” “此次,又欠你个人情了!小弟无以回报,要不当牛做马,以身相许如何?” 吃撑的李落弟先给萧遥倒了杯茶水,旋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真解腻。 “滚你的!” 萧遥很喜欢李落弟这种倜傥不羁,悠然自得,不拘小节的性格,很合他口味,不会因为自己尊贵的王爷身份,就有所距离,唯唯诺诺。 “这一次因为你破了一点红这案子,使得弥漫上京城那种恐慌,不安,消失殆尽。” “也破碎了红莲教的阴谋,因此......” “朝廷给我的赏赐到了吗?”闻言,李落弟精光一闪,十足的财迷,眼神期待。 “给你赏赐那是京兆府去申请,你找我要啥?”萧遥翻了翻白眼,“今天过来,一是看看你有没有被赵刚这憨货给摧残。” “二是,让你们做好准备,明日午时,西夏使者就会进京,面见完皇上,一系列的应酬后,晚上便会在你们客栈休息。” “因此,你们可是要做好十足的准备,提个醒,千万马虎不得。” “萧王爷放心,草民们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西夏使者亲临!” 一旁的李平赶忙站了起来,信誓旦旦的保证。 第五十九章风云涌动 镜明司书房, 这是沈苍白专用书房,书房很大,素白的窗棂旁,一盆清俏的兰花正在盛开。梨花木卧榻旁,悬挂两盏八角琉璃灯,将整个书房映得朦胧古意。 正中央,有一扇巨大的红木屏风,勾勒着类似清明上河图。 两侧,摆满了各种藏书,有各种名人传记,书写的字帖,墙上挂着的,都是名人字画。 沈苍白站似松,微微弯腰,笔走龙蛇,笔尖在他的挥舞下,刚劲有力。 字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 写完,沈苍白放好毛笔,瞻仰一番,甚是满意。 “听说,你派陈二狗今日去宛平县衙,把一书生叫李落弟的从刑部手中提了出来。” “为此,不惜得罪吏部侍郎赵雁那老家伙。” 沈苍白接过下人递来用热水沁润的湿帕,轻轻擦拭了一下脸颊,瞬间清爽不已,然后对着一旁的龙葵,漫不经心问道。 “是有此事儿!”闻言,龙葵轻轻颔首。 “那你知不知道赵刚是赵雁那老家伙老来得子,极为宠溺,且这老家伙一样睚眦必报。” “与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相比,他更懂得容忍,就像一条毒蛇一样,等待时机,然后致命一击。” 沈苍白说这话意思很明确,就是问龙葵,为了一个刚崭露头角的小子,得罪一个朝廷四品大官员,值得吗? 虽说,镜明司不惧,也不怕麻烦。 但是,同等的损失,应该换来相对应的回报。 现在镜明司可不像以前,独揽大权,专权恣肆。 一旁,还有萧武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东西两厂,为的就是压制镜明司一家独大。 多树立政敌,是自己这些死对头,喜闻乐见的。 “此书生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才华横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且为人处世圆滑,做事老练成熟,是个可塑造之材!” 闻言,沈苍白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丝讶然,“头一回听你如此赞赏一人。” “这一次一点红起死回生之案,可以说全凭李落弟此人力挽狂澜,心思细腻,方才能在规定时间破获。” 说到此处,龙葵有些惭愧,鼎鼎大名的镜明司,居然需要一个毫无官职,平民百姓的书生来助力破案。 “这事,本王倒是听说了!”沈苍白微微颔首,算是认可,“的确有勇有谋!” “听说,西夏使者住宿之地,被萧王爷安排在一客栈?”说着,沈苍白话音一转。 “的确,这客栈叫来福客栈,在东街!” “且此客栈正是这个李落弟堂哥所开,在麓林园朝考未封之前,后者依然住在此处。” 闻言,沈苍白面无表情,略微沉思一番后,淡然道,“郑三宝他们护送任务即将完成,在上京城的安危就是我们镜明司的了。” “来福客栈那边你辛苦点,自己盯紧点儿,西夏此行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葵儿明白!”闻言,龙葵重重点头。 “对了,葛珍那老匹夫最近有什么异常?” 自从龙葵和青龙查询到窝藏一点红那院子的主人,与葛珍有所牵连,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暗自派人紧盯其出行轨迹,和见了什么人。 “现在青龙在那边盯着呢!” “这俩日倒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听宫里郎中说他女儿最近在精心呵护下,气色好上不少。” ‘’因此,这俩日不像之前,三天两头问我们案件进展如何。“ 闻言,沈苍白明亮的眸子精光一闪,“继续让青龙盯着,最近上京城风云涌动,红莲教此举失败,定谋划下回。” “说不定,此次西夏使团......” 葛珍府邸, 青龙坐在不远处的二楼,一边百无聊赖的喝着茶,一边观察着葛府来往的群体。 接连两日,葛府依旧正常,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早在那天,他率领镜明司进入那府邸擒拿一点红时,逃跑的两名黑袍,其中之一的身形,就很像葛珍。 “这老匹夫够狠的,贼喊捉贼,不惜拿其女儿清白来做文章!”青龙捏起一颗花生米,送入嘴中。 “头儿,葛府后院有动静了。” 就在这时,一名镜明司来报。 “有啥动静了?”闻言,青龙丢下手中花生米,站了起来,喜出望外。 “葛府后院,进入了一神秘马车,外窗遮得死死的,里面场景恕卑职无能,没能看清。” “无妨!” 青龙摆摆手,吩咐道,“留几个弟兄继续盯着,我去里面看看。” 某处僻静的院子, 一黑袍男子猛地打翻面前茶水,暴怒道,“洪家的几个废物,本教精心设计,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般被破解了?” “一定是洪老二这软骨头,遭受不了镜明司严刑拷打,把一切都招了。” “还有洪老三,现在人影,我们都找不到,仿佛消失在这个世间了。是不是投效狗朝廷了?” 一旁的黑衣老者,脸色难堪,思索一番后,缓缓道,“应该不至于,洪家老大一心忠于我教,这点以他死志可证明其忠心耿耿。” “洪老二和老三,虽一直对入我红莲教不感冒,经常阳奉阴违,但还不至于主动盘出我教计划。” “毕竟,他们最喜爱的小妹还在我教中,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变故。再者,老夫之前就说过不能小看镜明司这群人。” “现在说这些马后炮有何用?”黑衣男子心烦意乱,神色难堪,“教主让我等里应外合,先在上京城造成恐慌,然后配合那边,以西夏使者作为突入口,完成我教大计。” “现我等已经失败,如何挽救?” “少安毋躁,老夫已经有定夺,可以挽回此次失败,戴罪立功。”黑衣老者精光一闪,对着男子附耳悄声细语。 听完,男子多云转晴,眉开眼笑,“好,就这样办!” 怡红院后雅间, “小姐,你听说了吗?”青小丫拿着巨无霸糖葫芦,边舔边咬,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你这妮子,给你说了无数回,遇事不要火急火燎的。“ ”老是这般风风火火,一个女子家家的,成何体统。不然,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闵月甚是无奈青小丫这种冒失的性格,放下手中书籍,微嗔道。 “哎呀,青儿才不嫁人,就想一直侍奉在小姐身旁,端茶递水一辈子!” 见自家小姐打趣自己,青小丫羞红了脸,挽着闵月胳膊,一阵撒娇。 “行了,别晃了!” “再晃,头都要晕了。”闵月挣开青小丫,葱指轻轻一点其额头,娇嗔道,“到底什么,你快说呀!” “红莲教一点红落网了耶!” 闻言,闵月有些无奈,“这不是好早的消息吗?” “现在城中已经传开了,一点红不过是双胞胎兄弟,相互掩护作案,那起死回生就是红莲教牺牲一人,来导的一出戏罢了!” “红莲教会起死回生之术,谣言不攻自破。” 闻言,青小丫神秘兮兮的凑上前,“那小姐,你知晓是谁破的此案吗?” “不是镜明司和京兆府共同破获此案的吗?” “当然不是!” 见自家小姐不知情,青小丫顿时神气起来,旋即眼珠子一转,商量道,“买此消息,一两银子,不,二两银子。” 只要自家小姐拿钱,青小丫就可以凭这些钱买好多巨无霸糖葫芦。 这样,在自家小弟李果儿面前,也颇具威严,有大哥风范。 毕竟,自己说好了下次见面,要给果儿带两串巨无霸糖葫芦。 闻言,闵月翻了翻白眼,“十文!” “啊!”见闵月这般压价,青小丫惊愕失色,这不是欺压童叟吗?旋即挽起袖子,愤愤不平,据理力争道,“一两银子!” “十文!” “三钱银子!” ‘’十文!” ‘’一钱银子!‘’ “八文!” “啊,怎么还降了!” “再讨价还价,就一分没有了!” 闻言,青小丫悲痛欲绝,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用商量语气,可怜兮兮道,“能回到十文不?” 闵月,“.......” 见总算从小姐口中追回到十文钱,青小丫眉开眼笑,不过,又想到,从最初的二两银子降到十文,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到底是谁破的此案?”闵月好奇问道。 “李落弟呗!”青小丫闷闷不乐,还未从打击中走出来。 “名字怎如此耳熟?” “就是上次给你写诗的那个神笔书生!” “原来是他!”闵月好看的眸子宛如星辰般明亮,这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对了,你从如何得知?” “我新收的小弟告诉我的?” “你小弟是谁?”闻言,闵月微微蹙眉,她怎么不知道青小丫这蠢丫头何时收小弟了。 “李果儿!” 第六十章郑三宝 翌日清晨, 上京城东大门,以萧遥为首的一众礼部官员早已峨冠博带,肃穆而立,静静等候西夏使者的到来。 东大门早已清场,龙葵率领百十名镜明司严阵以待,身穿锦衣,头戴月牙帽,配有独特的长刀,威风凛凛。 四周,更是有羽林卫中郎将卿宝华统领一千禁军,金戈铁甲,寒光冷冽。 禁军弓兵早已登上城墙,手挽羽短弓,后背有数十支三叉箭,宛如夜鹰锐利的眼光,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一切可能突发的变故。 当然这般配置,是为了以防城中或许还残留的红莲邪教以及其他一切因素。 其余的吃瓜群众,围观百姓都被禁军以及京兆府衙役拦截在后方。 现正值金秋,温度适宜,即便不出太阳,气温也很合适。 时间缓缓流逝,萧遥度日如年,感觉脚都麻了,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点儿都不听自己指挥。 一贯养尊处优的萧遥,何时遭过这种罪,从不上早朝的他,除非皇帝召见,否则他绝逼抱着小妾,在温暖的床乡呼呼大睡。 萧遥随即瞥了一眼一旁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礼部尚书曾泰,撇撇嘴,这老家伙体力真好。 萧遥只觉得自己双腿宛如被水泥嵌固一般,没有知觉,刚想动弹,活动一下,便听见曾泰缓缓说道,“萧王爷,可不能坏了礼数。” “你作为此次接待西夏使者首要官员,要以身作则,起好带头作用。” ‘’否则,让他国见了,岂不是有损我朝天威。“ 闻言,萧遥翻了翻白眼,他最烦和礼部这群咬文嚼字,繁文缛节,冥顽不顾的老家伙打交道。 规矩一大堆,听得心烦。 时间悄然来到了晌午,就在萧遥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数十辆豪华马车被一群身穿褐色锦衣,戴尖帽,着白皮靴,跨配弯刀的东厂番子护送过来。 一骑领先的东厂番子,约莫三十,此男子与其他番子不同是身穿白色锦衣,胸前刻有猛虎,所持一把钢扇。 该男子生得眉目如画,肤色古白,容颜绝美,一双凤目流光溢彩。 此男子便是上京城赫赫有名,如雷贯耳,与沈苍白并称大明周双虎之一的锦白虎-郑训,外号郑三宝,人称宝佛爷。 其身后分别紧跟四人,其中三人为男子,孔武有力,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练家子。 另一女子一袭红衣,衣着翩翩,妖冶得张扬而肆意,生得绝美,容貌略逊龙葵。 这四人皆是宝佛爷手下四大得力干将,分别为为魔礼鹤,魔礼熊,魔礼貂,魔礼妖。并称东厂四魔将。 总算来了,萧遥仿佛遇到救兵一般,欲迎上去,却被曾泰一把拉住,无奈道,“萧王爷,按礼仪,你不仅是大明周尊贵异常的逍遥王,更是此次外交首官。“ ”此次亲自迎接已经很给西夏使者面子,理应是他们下车,前来会见。” 萧遥闻言,无奈只好作罢。 片刻间,乘坐西夏使者的马车被东厂护拥下,离萧遥等不足百步。 “停下!”郑三宝挥手止步,旋即下马,来到萧遥面前,带着一丝如沐春风的笑容,微微作揖,“见过萧王爷,曾大人。” “侯爷严重了,吾皇早有旨令。“ ”侯爷除开吾皇,皆可不拜。”见状,萧遥和曾泰回礼作揖。 郑三宝也是当今萧武帝亲封,长乐侯,从封号来看,就深受其喜爱。 萧遥虽贵为大明周王爷,但其性格放浪形骸,潇洒自由惯了,不喜朝中政事,因此,并无实权。 而郑三宝不仅加封侯爷,还身兼司礼监掌印,统领与镜明司同等机构的东厂,位高权重,属于当今政治中心的金字塔。 因此,对于郑三宝,萧遥虽不喜,亦不敢托大。 简单寒暄几句后,郑三宝一挥手,对着身后魔礼鹤几人淡然道,“去请西夏使者,来会见王爷和曾大人。” 魔礼鹤领命,转身去请西夏使者。 不一会儿,魔礼鹤领着数十名西夏使者过来,都身穿圆领窄袖的袍服,与大明周服饰很相近,唯一不同的就是衣服彩饰鲜艳繁多。 领首的是一名年逾六旬,戴着一顶紫帽,帽下露出花白的鬓发的老者。 “下国使者廖怀英,见过天朝萧遥王,曾大人!” “廖太师不必多礼!” 萧遥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虚扶一下,关怀道,“廖太师一行不远万里,不辞辛劳,舟车劳顿,辛苦了。” “圣上知晓其披星戴月,风尘仆仆,特命我等前来迎接。” “圣上已率领百官在金銮殿等候,并命御厨,今晚在鸿胪寺为贵使等接风洗尘。” “承蒙上国天子圣恩,我等惶恐!”闻言,廖怀英拱手朝向金銮殿,感激涕零,受宠若惊。 “萧王爷,月儿公主她这俩日偶感风寒,水土不服,现在马车上休息,就没有前来会见上国天使,还望赎罪!” “无妨!”萧遥摆了摆手,关心道,“可需本王派遣御医诊断一番不?” “多谢萧王爷关怀,路上已经被郑侯爷找来的医者,调理好了,现无大碍。” “那就好!”闻言,萧遥松了一口气,又寒暄了几句。 接着便是由曾泰带着一众礼部官员,开始宣诵两国友好情谊,皇恩浩荡一系列等。 不知道其他人感觉,反正萧遥是听得昏昏欲睡,倘若现在有个枕头,他能给大伙儿表演个三秒入睡的绝活。 约莫半个时辰,总算礼毕完成。 羽林卫中郎将卿宝华和镜明司司首龙葵各自率领部下,配合东厂,护送入城。 “卿将军辛苦了!” 郑三宝来到中朗将卿宝华面前,宛如多年的好友一般,关怀道。 “侯爷言重了,都是末将分内之事!” “倒是侯爷这一路护送西夏使者,道路艰辛,舟车劳顿,比末将操劳百倍。” “末将实属汗颜!”对于郑三宝,卿宝华一直有一股忌惮,此人才是真正笑面虎,笑里藏刀。 闻言,郑三宝不置可否,淡淡一笑。旋即走到龙葵身前,犹若老辈关爱小辈一般,“听说龙侄女前几日破获了一点红此案,不愧是后生之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侯爷廖赞了,龙葵愚笨,堪堪拖延几日,才侥幸破获,有愧圣恩,有愧百姓。” 闻言,龙葵恭敬拱手回礼,对待能和她义父相提并论之人,且两者还是死对头,她慎之又慎。 待郑三宝和众人都寒暄完,魔礼妖按耐不住,来到龙葵对面,挑衅道,“听说你这几日可是声名显赫,名气大增,破获了一点红此案。” “不过,本提督回京了,你可没有如此好的运气了,这一次,咱俩再好好的玩一把!” 魔礼妖和龙葵素来不对付,两人明争暗斗许久。不过,大部分都是魔礼妖被龙葵压着,稳居下风。 “随时奉陪!”龙葵伸了伸懒腰,回应她的只有短短四个字,然后便没兴趣般离开。 “龙葵,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一次本提督一定要把你踩到脚下!” 见龙葵淡然离开,仿若没把她放在心上,魔礼妖重重跺了一脚,生气道。 第六十一章突发 金銮殿, 萧武帝端坐龙椅,明黄色的长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随意摆放,黑金色的深邃眼眸,英俊刚毅的脸庞,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当他一出现,偌大的金銮殿中充满了一种冷峻威压的气氛,所有文武百官都是深深把头低下去。 “启奏陛下!西夏使者已在宫门等候!” 就在这时,一小太监匆匆来报,顿时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闻言,百官来了精神,就连昏昏欲睡的沈苍白也是陡然睁开了浑浊的双眼,闪现一道精光。 “宣!”萧武帝淡然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帝王霸气。 “宣西夏使者觐见!”贴身大太监李莲英润着鸭公般嗓声,中气十足喊道。 “宣西夏使者觐见!” 宣旨声被每个宫门外守候的太监,接连起伏,一个个传了出去,瞬间响彻在偌大的紫禁城。 得到旨意后,萧遥,郑三宝以及曾泰赶忙带着西夏使者一行人入殿觐见。 廖怀英一行人刚通过玄武门,大门便缓缓关上。 映入众人视野的便是高大巍峨,建筑之多,一排排红一墙金顶的建筑整齐排列,错落有致的殿群中央坐落着一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浓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压迫感,其上的红砖绿瓦无一不被渲染成墨。 每十步一个禁军,金戈铁甲,寒光凛冽,守卫森严。 廖怀英一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方才被带进金銮殿。 跟随太监和萧遥等进金銮殿,廖怀英等第一眼便见萧武帝居中龙位之上,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气场十足。 “微臣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在廖怀英等人暗暗心惊萧武帝霸王之气十足时,萧遥几人率先跪倒请安。 “众爱卿免礼平身!” “谢吾皇!” 平身后的萧遥几人,各自找回自己的位置,退了回去。 见状,廖怀英率先回神,带领西夏一行跪倒在地,恭敬道, “下国西夏使者廖怀英!” “下国西夏使者武月儿!” “下国西夏使者.......” “参见萧武帝,愿上国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夏众使平身!” “谢上国天子!” 廖怀英率众起身,旋即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尊敬道,“自萧武帝建大明周以来,治国安邦,四海昌盛,百姓无忧,天庭之国永不衰亡。” “然下国西夏一直尊大明周为上国,其心日月可鉴,吾王多有推崇,特令下官送来一众贺礼,微表心意。” 说完,廖怀英一挥手,“带上来!” 话音落下,数十名西夏随从抬来十几个大箱子,缓缓打开,里面全是稀有珍贵的土特产,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这里面有我西夏独有千年人参,历经千年,吸日月之精华,其药效可治百病,即使病危,也可从鬼门关拉回来。” 廖怀英拿出一个特殊皮绒包裹的锦衣盒,拿出里面的人参进言道。 紧接着又指着其余箱子里的东西,带有一丝傲然,“这些是我西夏特有白玉羊绒,光滑细腻,吸附水性好,耐结实。” “还有此颗夜明珠,传闻现世时,万里乌云,骤然出现祥云,大吉之兆,特献于上国天子.......” 见状,萧武帝龙颜大悦,满面春风,“西夏此举,深得寡人之心。” “赏!” 话音落下,礼部尚书曾泰站了出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夏此行,诚意满满,精诚所至,赤心相待,朕甚是欣慰。” “然西夏作为本朝附属国,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天地可鉴。” “为促使两国永好,大明周既属天国,理应嘉赏,赐西夏国黄金万两,白银十万,粮草.......” 早已跪倒在地的廖怀英等西夏使者,面露激色,喜形于色。 不愧是诸国中最富有的国家,赏赐的东西是西夏辛苦劳作,将近十年的收入。 待礼部尚书曾泰念了一大啪啦,廖怀英等人都快要兴奋的晕厥过去。 念完后,西夏众人诚心诚意道谢。那般模样仿佛都想把肚子划开,心掏出来给萧武帝看,比真金还真。 “西夏使者可还有问题,没有的话就请跟本官去鸿胪寺正房洗漱一番。” “待休息好,皇上已经在那儿亲自设宴,款待众使。” 见礼毕后,礼部尚书就要带着西夏众使去洗漱一番,休息片刻。 就在此时,月儿公主突然走了出来,她戴着一面纱,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髻,随清风轻轻飘摇着,婀娜的身段引人浮想,莲步轻移,请罪道, “西夏武月儿早听闻大明周人杰地灵,鸾翔凤集,十步芳草,小女不才,略懂诗词以及一些难登大雅稀奇小玩意,能否有这个机会与之切磋,让小女开开眼界。” 见小公主武月儿突然走出,提出要比拼切磋。让一旁不远处的廖怀英有些懵逼。 “哦,西夏小公主你想要和本朝才子切磋什么?” 闻言,萧武帝剑眉微挑,来了兴趣,好奇问道。 “小女不才,走遍整个神州大地,偶然得到几个谜题,钻研数年,又请教众多他国学者,方才勉强解答出。” “今大明周人才辈出,四方辐辏,因此想要来请教一番。” “呵呵,既然西夏小公主有这般兴趣,寡人和众卿家岂能扫兴。”萧武帝淡淡一笑,颇有自信,‘请月儿公主出题吧!“ ”还请月儿公主出题!“ 见此,所有文官纷纷请愿,他们自诩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博古通今。 对于西夏小公主所提难题,丝毫不放在心上,因此他们和萧武帝一样,颇具自信,胸有成竹。” 闻言,月儿公主嘴角不经意间戏谑一笑,跪倒在地,请罪道,”上国天子可准许小女添个彩头。“ ”你要何彩头?“闻言,萧武帝越发觉得有趣。 ”若大明周有人能解开此三题,小女代表西夏王室,下嫁给解题此人。“ 话音刚落,金銮殿如同炸出响雷,让众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觑,宛若听错一般,觉得不可思议。 让一旁的廖怀英等西夏使者更是吓傻了,乖乖隆地咚,这一出,我们咋不知道。 ”如若答不出呢?“萧武帝虽说吃惊,但敏锐的发现了什么,追问道。 ”若答不出,大明周可否交一人给小女?“ ”叫谁?“ ”李苍穹!“ 当李苍穹三字一出来,金金銮殿所有人顿时感觉从上方传来一阵寒冷刺骨之气,宛若掉进冰窟一样。 似乎知晓李苍穹此人的沈苍白,郑三宝,萧遥等人脸色大变,惊愕失色。 第六十二章此举何意 金銮殿外, 礼部尚书曾泰带着一众脸色怪异,阴晴不定的西夏一行前往鸿胪寺卧榻处洗漱休整,调整一番,晚上会有萧武帝亲自主持的宴会,招待众人。 到达目的后,曾泰略微寒暄一番,招来侍从婢女,对着月儿公主,廖怀英等西夏使者道,“月儿公主,廖太师,有什么需要给下面随从说就行,尽管吩咐。” “有劳曾大人了!” 闻言,武月儿双手手心向下,平伸,右手置于左手之上,合掌于胸前,轻轻福礼作揖。廖怀英等一行人则拱手作揖。 “倘若没有什么事情,本官就先行告退!” “曾大人请,有劳国师代本公主送一下!” “曾大人请!”廖怀英伸手向前。 “岂敢,岂敢!” 在一番推让下,廖怀英把曾泰送到门口,目送其离开后。 廖怀英神色阴沉,面目发青,带着浓浓的不悦,进入屋内,一挥手让其余人退下后,略带质疑,不满道,“小公主今日之举,所为何意?”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跑来质问本公主,又是何意?”武月儿面纱下,绝美的脸庞带着一丝不屑,旋即莲步轻移,来到梳妆台,缓缓摘下发簪,声音清冷道。 “小公主别忘了,来时是如何承诺我们的?” “你此举岂不是打乱我们最初商议好的计划,把我等架在火堆上烤吗?” 廖怀英越说越激动,白眉竖立,抖动得仿似发出了声音,两眼喷射出冷冽的光芒,冷淡道,“你最好收起你那自作聪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让忠于你的近身侍卫拿着东西,连夜脱队去上京找谁了。” “你们监视我?”闻言,武月儿取下簪子的玉手轻轻一缓,随即好看的眸子猛地迸发出一丝寒意。 “这不叫监视,是保护!”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当然是送他去一个永远开不了口的地方了!”廖怀英背负着双手,眼神冷冽,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寒意。 闻言,武月儿手中发簪,掉落在地,其眸子中骤然闪现一丝哀意。 见状,廖怀英冷然一笑,捡起地上发簪,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月儿公主,你记住只有我们能救你们王室,救你父亲于水生火热当中。” “当然,前提是在你,你要听话!” “否则,你可以是西夏尊贵的月儿公主,我们换一个人也可以。” 最后一句话,廖怀英加重了语气,“你自个儿好自为之,记住我们的计划,下次再不听话,你懂得.....哼!” 说完,一挥衣袖,便大步离开。 屋内只剩下一双眼眸里埋没悲痛,眼眶里衬着悲凉的武月儿。 待廖怀英走后,躲在门外武月儿贴身婢女,杏儿方才敢走进来。 见自家小姐这般模样,杏儿感同身受,带着一丝哭泣声音,“公主,廖怀英那个老家伙又为难你了吗?” “无碍!” 武月儿轻轻摇头,缓缓摘下面纱,露出那绝美容颜,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暗自发呆。 御书房, 萧武帝站在上首,背对沈苍白,郑三宝以及文武百官领首几人。 站在御书房的这些人,便是大明周定海神针,随便跺一下,上京城都会抖一抖。 平时高高在上,在各自机构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几人,此刻都把脑袋深深得埋着。 砰! 萧武帝突然重重在书案上一拍,骤然转身,黑白眼眸迸发出丝丝冷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杀意,冷冽道,“西夏小公主这番言语,是何意?” “不惜以自身为赌注,点名道姓要李苍穹!” “你们觉得此举是她的意见还是,西夏王室的真实想法?” 闻言,沈苍白等人身体微微一颤,头埋得更低。 知晓内幕的他们,可是知道李苍穹是萧武帝的心病,也是禁止谈论之人。 “都不说话吗?” 见众人头埋得更低,萧武帝眼睛微微一眯,平淡的语气却夹杂着浓浓的威压。 或许承受不了这般威压的大学士李正清,率先走了出来,拱手作揖道,“启禀皇上,当西夏小公主提出两国友好文艺切磋,加彩头时,微臣观察了廖怀英等人。” “发现他们似乎也是被西夏小公主此举给惊呆了,目瞪口呆,怔在原地。” “因此,微臣斗胆推断,此举或许是西夏小公主一意孤行,廖怀英等人应该是蒙在鼓里,不知晓此事。” “此举,也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萧武帝轻轻颔首,这也是他当时没有发飙的首要原因,旋即追问道,“那你觉得西夏小公主此举,是为何意?” “微臣愚昧,不知。” 闻言,李正清眼皮微抖,闪了一下,摇头不知。 “万岁爷,奴才觉得,当务之急不是要搞清楚西夏公主此举是何意。”郑三宝一脸谄媚,走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晚上麓林园西夏公主带来的三个谜题问答,如果我方解开,不管其何用意,都能破解,还彰显我朝天威与大度。” “但倘若,解不开....” 听到这儿,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解开还好,如若答不出来,不仅丢了大明周面子不说,还要交出李苍穹此人。 最主要的是,多年前,萧武帝派人去江南请李苍穹夫妇,到达目的后,却不见李苍穹夫妇,一屋子行李都消失不见。 因此,人他们真交不出来。 只要一输,不仅大明周百姓失落,其他诸国定会嘲讽,泱泱大国,才艺文学比拼不赢也就算了,技不如人,还言而无信。 这对于立志要带领大明周成为这片大地最强国家的萧武帝,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闻言,萧武帝面无表情,旋即略嗔道,”三宝啊,寡人都给你说了几次,现在你不仅是寡人亲封长乐侯,也是东厂最高指挥人。“ ”不要老是奴才,奴才的自居。“ 闻言,郑三宝见萧武帝欲从上首走下来,赶忙小跑扶着后者,谄媚道,”奴才的这一切,都是万岁爷赏赐的。“ ”承蒙万岁爷信赖,奴才无以为报,只得鞠躬尽瘁,尽奴才所能把万岁爷交代好的每一个事情,办得妥妥的的。“ ”万岁爷,您小心台阶!“ 萧武帝似乎很受用,脸庞上带着淡淡笑容,无奈道,”你呀,就会贫嘴!“ 沈苍白,萧遥等人见这一幕,嘴角都带着一丝不屑,暗暗嘲讽,这阴阳人真会舔,这拍马匹功夫炉火纯青。 然他们心里真实想法却是,为什么我就慢了这一步,要是机灵点儿,现在舔萧武帝的就是他了。 ”晚上这宴会,李卿家可有准备?“ ”回万岁爷,已准备妥当!“李正清重重拱手,虽然言语简短,但是却透露出无比自信。 开玩笑,全国有才的学士都集中在他翰林院,琴棋书画,诗词朗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览群书。 再加上大明周地大物博,浩土无疆,还对付不了一个弹丸之地的小西夏嘛。 ”翰林院人才济济,钟灵毓秀,有他们在,保管无恙。“ 沈苍白适当的出来,也是点头认同。 闻言,御书房其余各位大人都是赞同。 因为大明周人才聚集地,就是翰林院,其辖制的白马书院,更是汇聚了天下众多学子。 见状,萧武帝也是心安不少,轻轻颔首,淡然道,”这一次,谁能率先解答西夏三题,寡人重重有赏。“ ”微臣提前恭贺陛下!“ 闻言,诸位大人齐齐拱手作揖,恭贺。 就在此时,逍遥突然心神一动,眼珠子一转,出言道,”圣上,再过俩日便是今年榜举进士会面,要不如把他们一同带上,除开榜首三名,其余进士皆可以西夏公主三题,作为朝考。“ 闻言,萧武帝轻轻思索一番,”准!“ 第六十三章琉璃火 来福客栈,赵无极房间。 李落弟抱着一只烧鸡啃得满嘴是油,嘴里含糊不清,有声有色描绘着前日智斗恶霸场景,”赵兄,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多恶劣,老弟我面对八百多个凶神恶煞的家奴,随时都有可能被砍伤,弄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但即便这样,老弟我依然面不改色,毅然不惧,丝毫没有把这些小卡拉米放在眼里。“ 一旁的赵无极看着面前依旧是白粥配咸菜,顿时索然无味,再听李落弟吹牛不打草稿,听得直翻白眼,言不由衷道,”李老弟好胆魄,后来呢?“ ”这八个恶奴没把你砍伤吧?“ ”砍伤我?开玩笑呢?“ ”当时我一招双龙出海.....哎,什么八个,那是八百个!“ ”哦,然后呢?“ ”然后我一招双龙出海,黑虎掏心,最后一招平沙落雁收尾,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 ”可我听说你最后被他们关进大牢,还被狠狠蹂躏一顿。“ ”搽,谁他瞄的造我谣?”闻言,李落弟大怒。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辣么厉害,一人独战八百家奴,独领风骚,威风凛凛。”赵无极喝了一口白粥,觉得真没什么味道,加了一口咸菜,瞬间味道上来后,好奇道,“那最后你怎么会落他们手里?” “说来话长,正当我欲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时,哪儿料到他身边还有两个一流高手,就是你们所谓的先天。” “我和他俩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以一招大意不敌,惜败!” 说到这儿,李落弟咬了一口鸡腿,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 “意思你是正面被擒?” “废话,我辈江湖中人,即便落败,也是堂堂正正,正面朝前,死也要铁骨铮铮。”李落弟大义凛然。 听到这儿,赵无极挑了挑眉,“那方才你进屋,我瞅你后脑勺有个棍印,是咋回事?” “哦,你说这个呀?” “刚刚给你盛粥的时候,不小心磕在门上了,小伤。” “哦!”赵无极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只是嘴角的不屑任谁都看得出来。 见此,李落弟也装作没看见,继续啃他的鸡腿。 片刻,赵无极放下白粥,弱弱问道,“你另一只鸡腿吃不下,给我吃呗!” “你伤还没好呢,再加上我也吃得下?” “那我拿东西给你换鸡腿!” 听到这儿,李落弟瞬间来了兴致,两眼充满着期待,兴奋道,“是要拿什么绝世秘籍或者什么宝刀,利剑和我换吗?” “都没有,是我手里的这盘咸菜。” “不换!”李落弟干净利落。 闻言,赵无极只好闷头喝他的白粥和小咸菜。 吃得有些撑的李落弟,见手中还有个鸡腿和鸡翅,想了想,便对赵无极道,“你相信前日我一个人打八百吗?” “什么八百?” “不是八千吗?” 赵无极盯着李落弟手中的鸡腿,鸡翅,垂涎三尺,很是真诚回道。 卧槽,说好的江湖中人的傲骨呢?李落弟愣了一下,旋即很满意,把鸡腿递了过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撞开,小布丁扎着羊角辫,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奶声奶气喊道,”大锅,外面有人找!“ ”谁找我呀?“ ”不知道,说是来找鸡翅的。“小布丁死死盯着李落弟手中的鸡翅,垂涎欲滴,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找鸡翅?“ 闻言,李落弟一愣,旋即见小布丁盯着自己手中的鸡翅,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当下有些汗颜。 ”对了,果儿你相信大哥前日一人挑八百家奴吗?“ ”什么八百?“ ”不是八万吗?“ 小布丁扬起小脸,天真无邪,大大的眼睛里夹杂的全是真诚。 闻言,赵无极正啃鸡腿啃得香甜,都愣了一下,旋即眼眸中充满着佩服,打量着果儿。 李落弟沉默了,旋即把鸡腿递过之际,说了句,”江湖中人有傲骨吗?“ ”傲骨可以吃吗?“ 小布丁接过鸡翅,迫不及待就往小嘴送,好奇问道。 得,又是一个小吃货。 李落弟告别了俩吃货,来到大堂,便见陈二狗早早在大堂等候。 见状,李落弟赶忙迎了上去,恭敬中夹杂着感激,”前日一事,多谢陈大人出手相助,否则性命难逃。如此大恩,小生没齿难忘。“ ”当日陈大人急于公务,小生不敢叨扰。“ ”今日说什么也得给小生一个千恩万谢的机会。“ 听李落弟说的诚恳,陈二狗刚毅的脸庞带着一丝笑意,”谢就不必了,要谢也得谢司首大人。“ ”我只是奉命办事!“ ”不管怎么说,陈大人也算李某半个恩人,说什么也得吃个饭,喝一下本店新推的招牌再走哇?“ ”这个东西保准上京城没有任何一家酒楼有?“李落弟说得神秘。 陈二狗好歹也是镜明司总旗,李落弟怎么也得抱好大腿,打好关系。 ”哦,那本旗可得尝尝了!“ 见李落弟说得如此神秘,也勾起了陈二狗的好奇心,旋即点头同意。 见其答应,李落弟大喜过望,旋即招呼大哥李平,”大哥上点好菜,再把咱镇店之宝拿出来。“ ”好嘞,陈大人您请坐!“李平点头,旋即兴奋的跑去柜台,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抱着一小坛酒,慢慢走过来。 那般小心谨慎模样,像是怀里抱了宝藏一般。 见李平抱来辣么小一坛酒,陈二狗顿时眼里涌现一股不满,帮了你如此大忙,请我喝酒就这一小坛,够谁喝? 陈二狗真想来一句,再上十坛,一人一坛。 似是知晓陈二狗内心想法,李落弟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解释道,”陈大人可千万不要小瞧此酒,这酒极烈。“ ”众所周知,大明周最烈酒为烧刀子,难不成李书生你这酒比其还烈?“ 闻言,陈二狗轻轻一笑,极为不屑。 ”确实如此,比烧刀子烈百倍。“李落弟重重点头。 见其好像不是开玩笑,陈二狗眸子中充斥着好奇,催促道,”打开瞧瞧。“ 见状,李落弟知晓其兴趣已被勾起,当下不做犹豫,把酒盖上的泥土敲掉,再把泥土下的白布解开,刹那间,一股独特又清香的酒味袭满整个大堂。 窖香浓郁,醇香飘逸,一点浓郁的高粱香薰飘袭而来,让人欲罢不能。 ”好酒!“ 光是这个味道,陈二狗就已经被勾引的食指大动,迫不及待说道,“倒碗来尝尝。” 不容他说,李落弟早已取来一只碗,清澈透明的酒液随波而下。 陈二狗急不可耐的端其酒碗,一饮而尽。 “别喝得辣么猛!”李落弟刚想提醒,陈二狗便干了一大碗,一滴不剩。 亲娘勒,这酒可是有八十度,可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宛如白水的酒,哪怕在大明周被称为最烈的烧刀子,顶多也就二十来度。 陈二狗这一碗,酒精含量如此高,怕是受不了。 果然,当此酒送进喉咙里时,陈二狗只觉得喉咙一阵火热。宛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直辣他的眼睛直往外流。 太烈了这酒,陈二狗脸辣的通红,这是他最开始的想法。 但片刻后,辣意逐渐消退,口中旋即甘美醇和,绵甜清香,回味经久不息。 “好酒!”陈二狗眼睛大亮,这绝对是他喝过最好喝的酒。 他发誓,此酒如果一经上市,绝对疯抢,万人空巷。 “此酒叫什么?” “琉璃火!”李落弟十分明事理,又接着给陈二狗续了一碗,苦笑道,“陈大人,此酒可真得慢点喝,实属太烈。” “琉璃火,好名字。”说罢,陈二狗又端起碗,只不过这一次聪明许多,只是喝了一小口,依旧辛辣过后,是清醇甘甜,回味无穷。 这般场景,早已勾得其他在店守卫镜明司肚里的馋虫,纷纷眼巴巴的盯着干。 见状,李平很有眼色,给每人都倒了一碗。 “值班在岗的必须得等换班再喝,其余换班的可以喝。”见此,陈二狗想了想,对着众镜明司嘱咐道。 换了班的镜明司乐不可支,迫不及待品尝起手中的琉璃火,还在值班的就只能望洋兴叹,默默等着下班。 “李老弟,这酒真不错,就是不知...." "这酒因酿产极难,小生客栈也是为了西夏使者准备,只有不到十坛。”说到这儿,李落弟肉眼可见陈二狗扼腕叹息,旋即其嘴角轻轻一笑,看我不拿捏你,笑道,“虽酒稀少,但我早已给陈大人准备了一坛,待会儿便可拿回去和众兄弟享用。” 见李落弟话音一转,陈二狗笑逐颜开,亲昵的拍了拍前者肩膀,略微为难道,“这怕是不太好吧!” “应该的,陈大人与诸兄弟不辞辛苦,夜以继日守卫咱们老百姓,如此辛劳付出,理所应得。”李落弟趁机拉近关系。 李落弟之所以酿这个琉璃火,就是为了拉拢赵无极以及这些权贵人士。 毕竟,古代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喝酒。 只可惜李落弟从小理化不咋地,要不也像别的穿越小说里的主人公,造香皂,镜子,甚至火药大炮之类的。 话说回来,我要是能造个大炮出来,是不是可以把皇帝轰了,自己当皇帝。李落弟异想天开道。 又喝了一口的陈二狗,脸红微熏,“李老弟,差点忘了正事。” “哦,陈兄找我何事儿?”李落弟顺着杆子往上爬,亲热问道。 “圣上刚下的通知,今年高中榜举的书生,今日酉时准时到达麓林园,除开榜首前三,皆参加朝考。” “朝考不是三日后吗?” “圣上改了!” “原来是这样啊!” “悄悄告诉你,你切忌别跟他人说。”陈二狗继续喝了一口琉璃火,感受喉咙间辛辣,咂舌,神秘兮兮道,“此次朝考题目是西夏小公主三道谜题,与往日朝考可不同。” “可知题目是....”李落弟得寸进尺。 “这个老哥可就不知道了,言尽于此。”陈二狗无奈摇摇头。 见状,李落弟眼光一闪,常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古人诚不欺我。 只是这朝考居然换成西夏公主出题,那可有意思了。 第六十四章救人 还未到申时,李落弟便乘坐客栈里唯一的马车慢慢悠悠往麓林园赶。 麓林园在内城,距离客栈东街约莫半个时辰。 当然步行的话,时间还要更久一些。 李落弟翘着二郎脚,半躺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袋零嘴,半眯着眼,时不时往嘴里送,好不惬意。 行驶到半道,马车前陡然传来一阵闹闹哄哄,惊呼之声。 “前面怎么了?” 李落弟放下零嘴,对着外面驾车的白小二好奇问道。 “李公子,我把马车往边靠靠,前面好像有人纵马。”白小二架着马车,往街道旁边靠,停了下来。 “卧槽,光天化日之下,在一国首都居然还有人敢纵马?” 闻言,李落弟眉头微蹙,撩起帘布就欲出来。 纵马在京驰行,一般情况下只有护送紧急军情,十万火急信报的探马才被许可。 就连他前几日跟随京兆府出城办案,马匹速度都不能过快。 这纵马之人是何方神圣? “李公子小心!”白小二赶忙去扶李落弟下车。 “无妨!”李落弟挥挥手,只见他定睛一看,前方约百米处,一群身穿铁甲,跨配弯刀,清一色脸带面罩,头戴黑色兜鍪神秘人群,胯下通体呈黑色的大宛马,正马不停蹄向前驰来。 那速度,怕是都有四十码。 “前面人群速速避让!” 为首的一铁甲男子,面罩下冷冽出声喊道。 原本正在巡街的刘能带着几名衙役,见状,眉峰皱蹙之间,刚想出声喝止。 待看清这群人穿着打扮后,便十分识趣的退下。 没办法,谁让这群人,他惹不起。 可能事情突发,也有可能马速太快,街道中央还有一个小男孩拿着糖葫芦,不知所措,呆呆望着这群人骑着黑马向他袭来。 在这般汹涌奔驰下,小男孩宛如大海中孤独的小舟,太仓一粟,孤立无援。 不远处,似是小男孩的母亲,四处寻找无果后,猛然看见自己孩子还在中央,即将要被马匹冲撞下,消失殆尽,一命呜呼。 似是脑海里涌现这个悲伤画面,妇人惊慌失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往下流。同时悲愤大喊,“不要,我的孩儿。” 为首的铁骑男子,似乎也见到马路中央有个小孩儿,冷冽的眸子瞬间夹杂着一丝犹豫,可此时马速太快,根本停不下来,且如果他紧急勒马,后面的战友怕是也难以停下,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有紧急军情需要立刻禀报圣上。 一想到这儿,为首男子眸子中的犹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冷意。 打定主意后,男子下面的马不但速度未减,反而更是加快了速度,朝小男儿那边冲了过去。 “不要!”妇人哭的撕心裂肺。 围观群众见此,也是愤愤不平,小声骂骂咧咧。 一旁的李落弟见此,黑眸中瞬间涌起一股愤怒,光天化日,草菅人命。 一想到此,李落弟不再犹豫,踏雪无痕轻功施展开来,化为残影,掀起青石地面上的灰尘,霎时蹿掠到小男儿身边。 速度之快,让白小二眼花缭乱,只觉得眼前一阵残影,李落弟便消失在他眼前,出现在小男孩身边。 抱起小男孩猛地向侧躲避马撞后,李落弟极为愤怒,心里那股火气,宛如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旋即不再犹豫,华丽的侧身,右脚猛地一用力,狠狠踢在为首男子马屁股上。 吁吁, 黑马吃痛,重心不稳,受到惊吓与疼痛后,翻到在地。 马上的男子也是吃了一惊,一个不注意跟随马匹滚倒在地,掀起一片灰尘。 “好!” 事发突然,待围观百姓见是一个青年书生打扮的男子救下小男孩,瞬间叫好声,鼓掌声,赞美一片。 虽然百姓怯懦,亦或者没有那般救人能力,但是他们一旦见到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会尽他们一己之力,用呐喊声支持。 “混账东西!”男子吃瘪,又见自己心爱马匹受伤倒地,旋即震怒涌上心头。 “李将军,您没事儿吧!” 剩余铁甲军士,见状惊愕失色,纷纷勒马停驻,赶忙跑来安慰。 “小子,你是想死吗?” 李卫大怒,脸上铁青,一把推开前来扶他的军士,大步走向李落弟,气势汹汹。 李落弟充耳不闻,把小男孩递给妇人。 妇人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还残留着泪水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的接过孩子,抱在怀中,生怕再丢失一般,”小宝别怕,没事儿啦。” “好胆,本将军问你话呢!” 李卫率领七八名铁甲军士,团团包围住李落弟,神色震怒,语气冷然,“你可知本将军这匹马多少钱?” “再贵能有人命贵?”李落弟无所畏惧,仿佛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反讽道。 “此等贱民,能与本将军闪电相比?”李卫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 “你口口声声中的贱民在我看来却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群。” “没有他们的辛勤劳作,你们哪儿来的俸禄?” “没有他们的勤勤恳恳,你们哪儿来的豪宅小妾?” “没有他们任劳任怨,辛苦农作,你们哪儿来的优越感?” “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李落弟义正辞严,斩钉截铁。说得围观百姓那是一阵热血沸腾,总算有人懂我们了,旋即纷纷喝彩。 李卫等人见此人三言两语就把群众氛围带起,脸色都不好看,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毕竟,民愤在这个时代还是很严重的。 就在这时,李卫见到不远处踌躇不前的刘能等京兆衙役,当下眸子一喜,命令道,“你们是京兆府的吧?” 被点名的刘能老脸一垮,旋即硬着头皮过来,拱手道,“见过黑卫将军。” “既然知晓我们,那就好办。”闻言,李卫轻轻点头,旋即指着李落弟道,“此人打伤我爱马,且有预谋阻挡本将军有紧急军情禀报圣上,按照大明周律,捕头大人,请问该当何罪?” “这....”见李卫一顶大帽扣来,刘能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眼没瞎,是你自己策马撞人,现在倒打一耙。 不过刘能与李卫身份差距甚远,不敢把这番话说出来。 再加上,人李落弟后台,也不比你黑卫差。 这时,安抚好小男孩的妇人,把其交给一旁的丫环,缓缓上前,福礼作揖,略带质问刘能,“请问刘捕头,当街驱马撞人,草菅人命,按照大明周律法,理当何罪?” 刘能见此妇人,谈吐大方,不徐不疾,衣着豪华,知晓此女定是一个达官贵人的内人。 刘能旋即不敢怠慢,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按理来说肯定是李卫那边不对,但自己一个小小的京兆府捕头,也没权利抓人啊。 见所有人,包括围观百姓视线都注视着他,刘能满头大汗,亲娘咧,可能影响仕途。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可能是自己良心过不去,瞥了一眼李卫等人,承受着重大的压力,咬咬牙,“驱马撞人,草菅人命,按律法理当杖一百,流放千里。” “好!”话音落下,周围百姓纷纷叫好。 李落弟也暗竖大拇指给刘能。 “你说要杖本将军一百,还要流放千里?”李卫怒极反笑,这上京城居然还有衙役敢这样对他说话。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李落弟一挥手,对着刘能笑道,“拿下!” 闻言,刘能翻翻白眼,你咋不去拿? 你倒是有镜明司和王爷府撑腰,自己背后有什么?有个铲铲。 “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夫人,此事是本将军治下不严。” “可否给个薄面?”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但又宛如黄莺吟鸣,沁人心扉声传来。 第六十五章你知道她家人是谁吗 李落弟等人只见一女将军迈着矫健步伐,走来,依旧带着面纱,黑袍飘飘,红绫束腰,褐色如瀑,飞舞如丝,手持一柄长枪,负于背后,犹如一只火凤凰,英姿飒爽。 “事结后,回军营领一百大板。” “打死算有罪,打不死则罪不至死。” 闻言,李卫眸子中充斥着愤然与一丝不甘,咬牙恭敬道,“末将遵命!” 一百大板,其实对于他们这种军人来说,勉强能接受,只是这样一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就下不了地。 想到此,李卫对李落弟的恨意陡然增长。 “不知这位公子和夫人,意下如何?” 女将军看都没有看李卫,露在面纱外的双眼温柔似水,转身对着李落弟和那妇人淡然中带着一丝清冷,缓缓道。 还未等妇人答话,李落弟便抢先出口,瞥了一眼明显不服气的李卫,又对着女将军笑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纵马伤人就这般轻,这位女大人是想包庇下人吧?” “放肆!” 当李落弟话音落下,李卫与众多铁甲军士瞬间拔出弯刀,横眉怒目,那般表情仿佛欲吃人的猛兽。 现在只怕,那女子一声令下,这些人绝逼会冲上去,把李落弟乱刀砍死。 李落弟因此也被吓得一激灵,梗着脖子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欲行凶不成?” “刘捕头,快把这群人抓起来,关进京兆府大牢。“ 又被点名的刘能脸皮微抖,嘴角抽搐,心里mmp,你知道你眼前此女是谁不?要死也别拉着我。 女将军闻言,好看的柳眉在眼角处淡淡紧蹙,似是有些不喜,旋即忍着不悦,冷然道,“这位公子还想如何?” “你可知大明周黑卫是当今圣上准许,可在京城策马奔疾的。” “额,有这事儿?”闻言,李落弟一愣,两只眼睛直溜溜盯着刘能。 见此,刘能似是无奈,微微点头。 卧槽,这这么感觉比镜明司还牛逼。但哪有如何?撞人还有理啦? 李落弟脸色依旧不变,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气,“那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就算撞不到人,践踏到小花小草也不好吧!” “黑卫策马疾行,无一例外都是国家军机要事,十万火急,即便前方有人依旧可以策马撞去,不能耽误时间。” “哪怕挡路之人是王亲贵族?”闻言,李落弟有些不屑。 “哪怕是王亲贵族,依旧马不停蹄。”女将军轻轻点头,清冷的语气中带着肯定。 “哪儿也不能撞人啊!”李落弟依旧不满,这万恶的社会,只不过他们此刻发觉李落弟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这位公子,多谢出手相助,妾身感激不尽。” “再加上小宝已无大碍,没受到什么伤害,就算了吧!” 此时美艳妇人缓缓上前,对着李落弟福礼作揖,感恩涕零道,也顺势给了其台阶下,眼前这群人背景的确吓人。 “李公子,既然这位夫人都这般说了,正好朝考时间也快开始了,你再不赶去,怕是要被取消资格。”刘能也上前给台阶道。 闻言,李落弟神色不变,内心似乎坚定着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要个台阶,已经对这些黑卫产生了畏惧。 笑话,李落弟他虽然也贪生怕死,畏惧强权,但同样他心里也坚定着自己的道义,也是穿越到这个世上,一直所坚持的东西。 “不行!”李落弟缓缓摇头。 闻言,众人脸色皆变。 美艳妇人和刘能震惊不已,脸上同时带着浓浓的担忧,前者还伴随着浓浓的感激,而李卫等黑卫脸上全都夹杂着幸灾乐祸。内心想着,小子,你可知道你眼前此人是何人不?敢拂了她面子。吃了豹子胆哇。 “那你想如何?”女将军双眸冷冽,寒气仿佛要溢出来,周遭温度宛如零下,任谁都能看出,此女已经在震怒边缘徘徊。 “道歉!”李落弟丝毫不怵,同样黑眸也是丝毫不惧对碰女将军冷眸。 “道歉,劳资先把你宰了再说。” 见李落弟居然让他道歉,李卫怒火中烧,他真的生气了,有生以来居然敢有人让他道歉,当下紧握弯刀,浑身颤抖走向前者。 “李公子何必呢?”刘能在一旁吓得要死,旋即颤抖着身躯,拉了拉李落弟衣角。 “做错事,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本将军又没撞到他!” “要不是我,现在只怕这小孩已经被你践踏的血肉模糊,尸骨无存吧!” “那不是没死吗?就算如此,本将军闪电还受了伤!” “你拿一畜生和人相比,看来你连畜生都不如。”李落弟闻言,冷嘲热讽,嘴角轻扬,眼神中透着一股嘲讽的戏谑。 “混蛋,你找死。”李卫神色疯狂,瞬间感觉一股怒气要冲破自己的天灵盖,单手持弯刀,就要砍下。 “住手!” 两道呵斥声传来,一道是美艳妇人,一道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口中传来。 闻言,李卫眉头紧蹙,虽然想一刀宰了这厌人的小子,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违背女将军意愿。 于是无奈,收下弯刀,恶狠狠的退了下去,口中却打着唇语。 李落弟大概听出来,就是什么你完了,我记住你之类的。 对于这些,李落弟向来不惧。 “李卫,道歉!” “什么?”闻言,李卫神色震惊,难以置信,张开大嘴,足以吞下一个鸡蛋,喃喃道,“九公....萧将军,你是让末将道歉?”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听着女人冷冽的声音,李卫恼怒不已,额头上缓缓涌起青筋,随时要暴走一般。 不过,好在他忍住了,深吸一口气,来到美艳妇人前,带着浓浓不甘,瓮声道,“不好意思。” “大声点,没吃饭吗?‘’ ”听不见!”贱兮兮的李落弟单手扩在耳旁,很是吃惊的问道。 闻言,李卫瞬间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忍了忍,略微提高音量,“对不住了!” 明眼人都能听出,他音量没有怎么提。 但李落弟却很识趣往后退了退,耸了耸肩,瞥了一眼美艳妇人,旋即抬头看天,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卫还想着,如果李落弟敢再来一句,他保证手中的弯刀绝对落于后者脖颈处,鲜血四散。 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好歹他李卫也是功勋之子,这种情况下杀了李落弟,想必九公主也不会过于为难他。 但没想到李落弟见好就收,施施然退到一旁,宛如刚才那件事与他无关。 “若二位没有异议,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九公主便对着美艳妇人点点头,然后深深盯了一眼李落弟,便带着李卫等黑卫,策马离去。 李落弟见李卫临走之际,那怨毒的眼光紧盯自己,宛如毒蛇一般。 “这位公子有劳了。” “大恩不言谢,可否赏脸到府中,老爷定有重谢。”美艳妇人走向李落弟,诚恳的邀请道。 “举手之劳,谢就不必了,小生还要赶着朝考呢!”李落弟轻轻摆手,旋即看了一下时辰,暗叫糟糕,急匆匆和刘能打了个招呼,就赶紧上马车离去。 “公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李落弟!”驶去的马车内传来李落弟声音。 李落弟,美艳妇人喃喃自语,抱着小宝,盯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马车,久久不语。 ...... “萧将军....”正策马驶向皇宫的李卫一行人。李卫实在按捺不住,神色中夹杂着一丝不满,只是不敢流露出来。对着前方一骑绝尘的九公主问道。 “你是觉得刚才向那妇人道歉,委屈了?”九公主驱马在前,头也不回。 “是有点,末将好歹也是朝廷亲封黑卫右将军,且家父还是....” “你可知刚刚那妇人相公与父亲是谁?”九公主打断他,言语淡然。 “是谁?” “她相公是军部侍郎张建英,其父亲是英国公宋报国。” “现在还觉得委屈吗?” 听到这儿,李卫一愣,宛如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这来头,比他父亲还要恐怖。 似是知晓李卫的表情,九公主淡淡道,“所以一会儿见了父皇后,自个儿去军中把军棍领了,然后让你父亲携礼英国公府赔罪。” “晚了,本公主怕英国公提刀来你府上找你谈话,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贵孙儿。” 听到这儿,李卫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手脚冰凉,宛如掉进冰窟一般。 这下,可麻烦大了。 上京谁不知英国公宋报国的厉害,在未告老还乡之前,那可是敢和萧武帝叫板的存在。 面对功勋赫赫,浑身军伤的宋报国,萧武帝都得好声细语。 可以这么说,大明周一半的江山,都是人宋报国带领麾下老兄弟,打下来的。 这等人,莫说他老爹,沈苍白,郑三宝这些牛逼人物,就连萧武帝对宋报国也是客客气气的,礼待有加。 一想到这儿,李卫下意识摸了摸屁股,一想到遭受完一百军棍后,可能还得接着他老爹的竹笋炒烂肉,他就宛如吃了米田共一般,难受。 第六十六章这是假的 马车上, 白小二一边架着马车,一边带着激动表情对车内李落弟手舞足蹈说道,“公子没想到你如此厉害,不仅能在强权马蹄下救人,还能全身而退。” “小的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低调,低调。” “都是常规操作。”李落弟半躺在马车软垫上,继续享用着零嘴,不忘催促道,“小白,稍微快点哦,不然本公子赶不上时候哦!” “放心吧!” “小的,以前就是专门驾车的,技术杠杠滴。” “绝对保准在规定时间到达。” 闻言,李落弟有些好奇,“你以前也是给人驾马车的?” “那倒不是,不过相差不大,以前是赶驴车的。” 白小二嘿嘿一笑,挠挠头,“赶驴赶马其实也差不多。” 哦,那没事儿了。怪不得李落弟听白小二驾车一直喊得是律律,而不是驾。 约莫一炷香工夫, 马车总算到达麓林园外围,车也只能停到这儿,早早就有羽林卫,身披铠甲,锐兵刃,镦弓弩,持满,戒备森严,虎视眈眈注视着乘车或者走路步行来的书生。 四周分两列,镜明司与东厂泾渭分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腰揣官刀,脚踏鹿皮靴。 如此阵仗,可把很多没见过世面,寒门出身的书生,吓得不轻。 但也不乏许多家境优越的书生,对待这些场面泰然处之,面不改色。 正中央则有童学府的几位官吏搭了一张桌子,并有侍卫招呼今年高中榜举的书生排好长队,一个个凭缴文,检验无误后,方可跟随侍卫进去。 李落弟来得算是晚的了,当他赶到,队伍已经大排长龙,比肩继踵。 虽然有官员已经嘱咐过不能大声喧哗,但依旧有大部分书生在和自己熟练的同伴,小声交流,窃窃私语。 对于这些,官员也没有阻拦。 毕竟今日可是朝考大事,不仅能见到传说中九五之尊,大明周双虎以及百官大臣,倘若表现优异,说不定可以直接一飞冲天。 官权,自古以来,皆是每位男子梦寐以求,最高追求。 李落弟简单告别白小二,就老老实实排在末尾。 只是这效率不怎么快,除了检查证明你录取资格的缴文,还要有凭书,且全身上下都得给你搜一遍,不准许带任何东西进场。 还要嘱咐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反正一系列的规矩,必须严格遵守。 否则惹怒了圣上亦或者有权有势的官员,那你今后可能就无缘朝廷,甚至流放岭南。 等的无聊,再加上周边也没有相识之人,李落弟便从怀里摸出零嘴,怡然自得的吃了起来,好不快活。正好打发时间。 李落弟正吃得起劲儿,后背突然伸出一个小胖手,拍了拍他肩膀,极为自来熟,“这位兄台,看你吃得起劲,可把我肚里馋虫馋坏了,可否匀我一点。” 闻言,李落弟转头,便见一憨态可掬的胖子,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零嘴。 “诺,给你!” 李落弟温和一笑,就把手里零嘴递了过去。 “谢谢兄台!” 胖子笑呵呵接了过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便在李落弟目瞪口呆表情中,狼吞虎咽,三两下就把一大袋零嘴消灭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残渣。 打了一个嗝,胖子伸出白胖小手,笑道,“王杰。” “李落弟!” 这个时代,只有名和姓,没有取字这个说法。 “落弟兄,有没有想过,想进那个部门哇?”王杰自来熟,三两下就勾肩搭背。 “不是要等朝考结果再分配吗?” 李落弟微微一愣,突然心神一动,想到一种可能,旋即问道,“王兄你想进那个部门?” “我爹让我进工部,但是我想去镜明司。”胖子似是无奈,叹了一口气。查案抓人,一直是他的梦想,不为他,就是觉得威风凛凛,霸气。 “王兄才华横溢,落弟佩服,榜首前三,王兄是第几呀?” 李落弟闻言,果然如此,只有榜首前三不用参加朝考,可以直接分配到翰林院主修,一段时间后便会分配到其他部门。起点就比所有人高。 “额!”闻言,王杰一愣,突然哈哈大笑,“李兄,你想多了,榜首前三是不需要和我等排队。” “你看正门没有,他们都是直接跟随那些百官早早进入宴会,坐的位置都是靠前,不像我们在最后一排,快挨到角落了。” “这样啊!”李落弟的确看到正门,百官三两群进入,不像他们在这儿排队。 “那你今年高中第几呀?”李落弟还是有些好奇,百思不得其解。 “哦,我位列三百二十八。”王杰嘿嘿一笑。 三百二十八,李落弟满头黑线,这不就是今年榜举最后一名吗? 见李落弟表情,王杰毫不在意,旋即摆摆手,龇牙咧嘴,笑道,“家父王英!” “现任工部侍郎!” 那没事了,又是一个官二代。 果然,无论在任何时代,都逃不过拼爹。 正门,李卫正带着几名黑卫将领准备进入,突然回头看到排队的李落弟,旋即一愣,眸子中涌现一抹古怪。 想了想,算了,自从知晓李落弟救的那男孩是英国公府的宝贵孙孙,他就一阵后怕,不仅没了怨恨,现在反而对李落弟还有一丝感激。 要不然他真捅了篓子,这个篓子他老爹都补不上。 旋即瞥了一眼李落弟,缓缓走了进去。 此时,李落弟也看到李卫了。 心里油然而生警惕,后面在马车上想了想,觉得此人官职以及背景绝不简单,当那股劲过了后,也是有些后怕。 不过既然做了,也没有违背本心,李落弟也无畏惧。 刚想着李卫要给自己穿小鞋,却见其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进去了。 难道他不认识我?还是说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卡拉米,提不起对付我的心情? 这样最好,李落弟重重舒了一口气。 “怎么?你认识李卫!”王杰看李落弟刚刚一直盯着李卫,便好奇问道。 “算是吧!”李落弟想了想,只是两人见面好像不太友好。 “原来你后台也是如此强大!”王杰惊呼,他就一直觉得李落弟不简单。 “此话从何说起?” “李卫,黑卫右将军,正三品,所统领黑卫负责敌国所有军机要情,可以说是我国对外的眼睛,深受皇帝器重。” “他父亲更是现任征南大将军,统领数十万大军,镇守我国南方,防患蛮子及大理国等,军功赫赫。” 听到这儿,李落弟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亲娘嘞,这背景辣么大啊! “你如果和他关系好,那你在上京不说没人敢惹,横起走应该没得问题。”王杰继续口若悬河,有声有色说道。 “李兄,到时候小弟我跟你混呗!”王杰像抱大腿一样,凑了上来,神色中夹杂着讨好。 ‘’别,还是我跟你混吧?“李落弟抽开胖子怀里紧抱自己的手。 跟我混,你要是知道我今天骂他畜生不如,你就说不出这话来。 “李落弟上前一步!”童学府官吏突然喊道。 轮到李落弟,李落弟乖乖上前一步,把缴文,凭书都递交给官吏。 正准备去验身时,李落弟突然被喝住,“你这缴文怎么不对,是假的?” 闻言,李落弟一愣,旋即眉头紧蹙,走向呵斥他的一名皮肤黝黑的官员,拱手作揖道,“此缴文是童学府张大人亲自发给我的,怎么可能会有假?” “你是在质疑本官?”皮肤黝黑的官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小生不敢!” “大人可否指出缴文何处不对,亦或者可否请张大人出来,相信他还认得小子。”李落弟大脑风暴,脑海一直在转,自己高中十九名,这缴文可是张大人亲自交于我,还鼓励了我一番,怎么可能是假的。 难不成被人掉包了?李落弟摇摇头,瞬间否定。自己把这缴文一直锁着,根本没有人知道地方。 那么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眼前这黝黑官员在故意为难自己。 难道是李卫,亦或者其他人? “放肆,本官说是假的,难不成还污蔑你不成!” “来人,给我把这胆大包天,意图造假缴文,心怀不轨之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瞬间围过来数十名羽林卫,手持长刀,寒光冷冽,目光不善紧紧盯着李落弟。 这般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后面还在排队的书生瞬间乱成一锅粥,纷纷后退,生怕惹火烧身。 王杰被羽林卫推开一旁,眉头紧蹙,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外围一辆豪华马车上,一男子撩开帘子,望着被团团围住的李落弟,陡然冷笑。 “李落弟,你敢跟我斗?” “看我不玩死你。” 第六十七章赶紧抱大腿 被团团包围的李落弟神色阴沉,脸上宛如抹了一层脸霜,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 旋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拱手道,“这位大人,可否让我见一下张大人。” “你为何执意要让张大人现身?‘’ “是何居心?”面庞黝黑的官员展现出他的官威,骤然向李落弟施压而来。 “因为此缴文是张大人亲手交于我,他应该还记得小子。” “上面的章印也是他亲手所盖。”李落弟不卑不亢,毫不畏惧。 “伶牙俐齿,胡言乱语。” “张大人这几日因差,不在京城。想必你是知晓此事,方才来个无人对证吧!” “来人,给本官拿下。押进大牢,听候差遣。”面庞黝黑的官员冷冷一笑,小眼睛里快速掠过一抹阴笑。 “且慢,这位大人如此果断,怕是不符合流程吧?” 王杰一咬牙,站了出来,拱手道。 之所以站出来,一是他觉得李落弟此人可以结交。二是他在赌李落弟的后台,赌对,那么今后就有一个记你情的同僚。 雪中送炭,永好于锦上添花。 “你是何人,竟敢阻挠本官抓细作。” ‘’你可知你此举,本官可把你当作同伙,一并抓了。” 见有人竟敢出来质疑自己,王平神色一冷,扣了一大顶帽子过去。不过还是缓和了一下语气,万一此人来头吓人呢? 混迹官场的老油条,都喜欢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毕竟,此次榜举三百来人,有一半都是权门贵子。 过半,他都惹不起。 “家父王英,现任工部侍郎!” 王杰淡淡一笑,旋即眼珠子一转,拱手略带尊敬道,“这位大人,小子相信,没人敢在今日如此重大的朝考明目张胆作假。” “被查到,那可是死罪。” “所有小子斗胆,请王大人查一下通卷录,以及榜文名单。” 这小子是工部侍郎之子,王平吓了一跳,虽说工部相比于其他五部,权力要小一些。 但工部侍郎也是妥妥的正三品,他可惹不起。 想到这儿,王平咳嗽一下,尽量使自己语气温和,“王公子,你也知道本官是按规矩办事。” “第一这缴文的确有异常,为防止突发异变,本官要对此宴会负责,因此得先把此人关进大牢,查清后方才能放人。” “第二,现在这时辰也快到了,后面还有一些书生还未进场,为了防止耽误宴会进程,圣上问罪。只能先把这位公子关押起来。” “还望王公子理解。” 见王平话都说到这份上,王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人家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当下为难的看向李落弟。 “无妨,多谢王兄出手相助!”见状,李落弟对着王杰投向一个感激的眼神,旋即沉思一下后,出声道,“王兄可否帮我带个话?” 来了,王杰一激灵,看来赌对了。当下打起精神,十分重义气,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李兄请说,莫说带个话。”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王某眼睛也不会眨。” 闻言,李落弟一愣,我和这胖子关系啥时候辣么好。旋即甩了一下头,快速说道,“倘若你能见到京兆府陈大人,亦或者白鹤大人,就说我被拦下来,理由是缴文作假。” 额,闻言,王杰一愣,他以为是托他去找黑卫李卫带话呢! 不过京兆府府尹陈大人,也不差,最起码比他老爹大。 一想到这儿,王杰就开心起来,当下重重点头,“放心吧!我这就去。” “等一下,王兄!” 李落弟喊住欲离开的王杰,继续道,“如果没找到,就去找镜明司总旗陈大人,就说小子有难,被诬陷,关进大牢。” 卧槽,这小子还认识镜明司,王杰真想一拍大腿,跳起来。 看吧,小爷的眼光真不错。 “李哥稍等,小弟我这就去。”王杰瞬间改变了称呼,变得更亲热起来,旋即就想跑去,又被李落弟喊住,“王兄莫急。” 还有人?王杰笑得合不拢嘴,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与之相对比的就是王平,原本脸就黑,现在更黑了。 当然是害怕得更黑,手忍不住颤抖,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流了下来。 这该死的赵刚,此人有如此后台,他怎么没有给自己说。 “如果王兄你能见到逍遥王,给王爷带个话,就说落弟含冤,需要救援,十万火急。” 我嘞个擦,逍遥王,萧武帝最宠爱的弟弟,大明周最尊贵的王爷。 王杰感觉自己快要飞天了,李落弟这人来头那么恐怖?在上京城他咋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 不过王杰想了想,的确有很多牛逼人物,很是低调。 这样一想,他就能理解了。 王杰简单热了一下身,做好百米冲刺的准备,一脸期待的看着李落弟。 “王兄,十万火急,你可以去了。” “大恩不言谢,此情我记住了。”李落弟见王杰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却不动,便催促道。 “李兄,要不要我把你这事儿告诉黑卫李大将军呀?” “你和他情头手足,关系甚好,相必他知道了,一定很着急吧!”王杰不忘添把火,幸灾乐祸的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王平。 “额,这就不必了吧!”李落弟愣了一下,轻轻咳嗽道。 “也是,有这些牛逼人物,绰绰有余。” “小弟我这就去。”王杰旋即恍然,兴冲冲就要跑去。 ‘’王公子且慢!” 就在这时,王平面露尴尬,神色有些僵硬,原本黝黑脸庞居然破天荒地脸红起来,轻轻咳嗽,“此事本官突然发现,可能有些许误会。” “就不必惊扰各位大人了吧!” 当他说出这句话来时,众学子包括羽林卫以及同僚都唰唰的朝他看过来。 王平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咳嗽道,“李公子是吧!本官觉得这里面有些许误会,可能是我老眼昏花了。” “李公子,你可以进去了。” 这撇脚的理由找得,让王胖子和一众围观学子翻了翻白眼。 其实王平也不知道李落弟说得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些人,但是他不敢赌。 尤其是有王杰这小胖子在旁边神助攻。赌错了,惊扰到这些大人,那他的仕途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吏部侍郎是他上级,但他也犯不着拿自家前途来讨好其公子。 这样一想,他瞬间做了决定。 “退下吧!”王平一挥手。 众羽林卫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一个小队长走了出来,冷冽剐了王平一眼,略微沉思后,冷然加警告,“王大人,下不为例。” 说完,也懒得理会脸色阴沉的王平,一挥手,“收队!”带着众羽林卫回到自己的岗位。 “李公子,你可以进去了!”王平调整了一下心态,旋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哥,我们进去吧!” “王大人,本公子的缴文在这儿,应该不是假的吧!”王胖子很神气的把缴文递了过去,那眼睛都快顶到天上去了。 “嘿嘿,王公子说哪里话,请进!” 嘁了一声,王胖子带着一丝讨好,凑在李落弟旁边,“李哥,我们可以进去了。” “慢着,本公子这会儿不想进去。”李落弟缓缓摇头,真当他是泥捏得嘛?就这样把他打发了。 王胖子似是知晓李落弟想发泄心里这口气,也或者是想知晓此事起因。当下识趣的站在一边。 “李公子,这缴文是本官老眼昏花,看错了,您看!”王平有苦说不出,心里面把赵刚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官吏,何时面对一个没有官品的书生,如此低声下气。 “我只想知道,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李落弟其实很想给此人难堪,大闹一番。但转念一想,王平好歹也是童学府官吏,自己一介白衣,想要搬倒他,很难。 哪怕自己和萧遥,京兆府府尹熟悉。但他永远明白一点,一味寻求他人帮助,不仅会在他人心里掉分,逐渐产生厌恶,还会使自己原地踏步,一事无成。 求人不如求己,求人当靠山,永远不如自己当靠山稳当。 “这.....”闻言,王平有些为难,毕竟赵刚老爹是自己顶头上司。 说出去,倘若被他晓得,估计会被穿小鞋。不说吧,眼前此人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王大人既然不肯说,那我就只能求助镜明司大人,他们想必有办法会让王大人开口。”见王平有些为难,李落弟冷冷一笑,旋即招呼王胖子进场。 “慢着!”闻言,王平眼睛夹杂着慌乱,一下慌了神,浑身像打摆子似的抖动起来。 让镜明司前来,那估计自己余生就在大牢中度过了。 进了镜明司大牢,白的也能给你弄成黑的。镜明司大牢是所有官员的噩梦,这绝不是开玩笑的。 “李公子此事真与本官无关,一切都是赵刚说你这缴文是假的。” “本官一时糊涂,轻信了他的谗言....”为了自己的仕途,王平一狠心,秉着死他人不死贫道,一股脑全倒出来。 赵刚,果然是你。李落弟神色一冷,早就猜到了,看来上次那一巴掌是没把你打疼。 要不想个法子,把这货给弄死。李落弟这样想着。对于想致他死地的,他也绝不手软。 “你告诉他,本公子记住了。”说罢,也不管王平,跟着王胖子进入大门。 见两人离去,王平神色阴冷,双拳紧握,对着几位同僚,咬牙切齿,“你们继续检查,本官出去一趟。” 第六十八章我要他死 麓林园外围, 王平一言不发,神色阴沉,紧紧地抿住嘴,握着拳来到一豪华马车外面,强忍怒气。 “赵公子,为何如此陷害于我?” 马车内,赵刚正搂着一小妾,十分惬意的躺在其怀里,悠然的眯着双眼,享受着美艳小妾喂来的葡萄。 陡然听见外面疑似传来王平质问声音,当下眉头蹙成一团,从美艳小妾怀里起来,身体正坐,“王大人进马车一叙。” 王平微微低头,思索一番后,觉得还是进去说,不然在外面被有心人看到,始终不好。 进入马车后,王平见赵刚旁边还有个美艳小妾,嘴角一撇,眼眸中的不屑油然而生。 不愧是纨绔子弟,走到哪儿都不会忘记享受。 “王大人,那姓李的小子弄进大牢了没?”赵刚细细端详着王平面目表情,发现其脸色难堪,心里一突,试探问道。 “本官没被他弄进大牢就算好了,还我弄他进大牢。”王平呲了一声,冷笑道。 “王大人此言何意,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事到如今,这赵刚还想着糊弄我。王平神色陡然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漠然和嘲讽,“赵刚,你难道不知晓此人身后站了些何等人物?” “这些人物,只需要跺跺脚,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自然会有人讨好他们对本官出手。” “就算你老爹,怕也惹不起这些人吧?你是想把本官当枪使吗?” 接连的两个质问,体现了王平的怒火。这些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这些年,看在赵刚老爹份上,他可是没少为其擦屁股。 到头来,被赵刚这厮弄来当枪使,随便换个人,恐怕怕心里都会不舒服,甚至翻脸。 果然是这样,一听到这儿,赵刚就明白过来,八成是这憨货又被李落弟那小子所谓的后台吓傻了。 沉吟一番后,赵刚耐着性子,解释道,“王大人想必是被那小子所谓的后台给唬住了吧!” 闻言,王平阴沉着脸,没有理会。 见状,赵刚继续道,“起初本公子也是被这小子给唬住了,但最后细查之下,才发现这人只是侥幸撞了个狗屎运,方才结实了京兆府捕头刘能,镜明司一个小小队长及逍遥王府的一个小管事。” “至于什么京兆府陈大人,镜明司总旗,甚至逍遥王爷,那纯属扯淡。” “完全是扯个虎皮,拿来当大旗。” 见王平脸颊微微松动,赵刚趁热打铁,“王大人,你想想,一个小小书生,一介白衣,没有官职,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些大人物?” “至于他的家庭背景!”说到这儿,赵刚不屑笑了笑,“就是有个堂哥开个破客栈的,经商之人何来背景?” 旋即又亲热的拉起王平手,“王大人,老弟认识你那么多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明知这人背景如此雄厚,难道会害你吗?” 听到这儿,王平阴晴不定,旋即不动声色抽回了手,沉默不语。 “王大人,今日之事,是小弟不对,这些东西你拿着,当作小弟的赔罪之礼。”赵刚笑呵呵的从软垫下,拿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王平略微瞥了一眼,发现银票都是百两。旋即轻轻咳嗽一声,不动声色接过银票放进衣袖,拱手道,“此事,是本官误会赵公子了。” “好说,好说!” 赵刚笑呵呵送走王平后,脸色陡然难堪下来,这个废物,动用羽林卫都拿不下李落弟。 李落弟熟悉的那几人,他早就打听好了,已经早早进入麓林园,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帮助他。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落弟,你这一巴掌,本公子可是记着呢? “请苏先生过来!”赵刚强忍怒气,对着驾车的小厮,喊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进入马车。 “苏先生,王平那个废物没能把姓李的小子擒住!”赵刚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无妨,我本就没有指望他能擒住姓李的那个书生。” “听先生意思,您还有后手。”赵刚一喜,眼睛圈囿着,牙齿白露着,喜上眉梢。 “当然!”黑袍下的苏先生正用一双诡异的眼睛,打量着后者,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当然,赵刚是看不到。 “苏先生,本公子这一次一定要这小子死!”赵刚残忍一笑,神色中夹杂着疯狂,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给他甩一巴掌。 而且且李落弟这一巴掌,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颜面尽失。 “赵公子放心,这一次他活不了。” “好!”赵刚大喜,旋即把身旁美艳小妾一把推到苏先生怀里,坏笑道,“苏先生,这小蹄子可是个极品,就送给苏先生了。” “赵公子,好坏,奴家只想伺候你!”美艳小妾娇嗔道,她穿着轻薄的纱衣,凝脂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听话,苏先生可是本公子贵客,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 “不要,奴家只是你一个人的。” 啪! 在小妾惊愕神色中,赵刚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瞬间在其白如雪的俏脸上留了一个巴掌印。 “给你脸了,再叽叽喳喳,劳资把你送进教司坊去。” 闻言,小妾脸色惊恐,忍着泪水,不敢说话。 “苏先生,这小蹄子看来不听话,你回去调教一番,本公子保证绝对是个极品。” 苏先生黑袍下眉头一挑,要不是最近镜明司那群人盯自己紧,这种被人玩烂的货色,他碰都不愿意碰。 .... 李落弟和王杰被侍卫引进麓林园,该说不说,这园子真的挺大。 李落弟暗自感叹一声,这麓林园里有金碧辉煌的殿堂,也有玲珑剔透的亭台阁楼,有象征着田园风光的溪流假山,更有百花齐放的花园,鸟语花香。 后世的圆明园,估计也不过如此。 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很久,方才被引入一个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 场地四周禁军驻守,宫女太监此刻依然忙碌着,给每个固定的桌位,摆上绿肥红瘦的各种水果及一些美味佳肴。 李落弟按着榜举排名序号来到十九的位置,当然,进士的位置都比较靠后,前面的都是文武百官,皇亲贵族以及战功赫赫的各位国公侯爷之类类的。 当然,这些人都早早到场,除了皇上及一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权臣和西夏一行还未到场。 其余人都已经到场,熟悉的都三两群围住一起闲聊。 李落弟刚坐下他那个桌子,王杰就走了过来,拍了拍李落弟旁边序号二十名的一位书生。 “这位兄台,家父王英,现任工部侍郎,可否给个薄面,把此位让与我。” 那位书生闻言,眉头一挑,淡淡道,“家父太常少卿狄程。” “额,”闻言,王杰一愣,白胖脸颊上露出一丝尴尬,挠挠头,“那没事了,打扰了。” 第六十九章四杯酒 李落弟走到最后一排,和三百二十七换了个位置。 那瘦小书生见李落弟是靠前十九的位置,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了。 “你老爹是工部侍郎,刚刚那位老爹是太常少卿,两者好像品阶一样啊!”李落弟挨着王胖子坐下。 闻言,王杰一脸苦瓜样,闷闷不乐道,“品阶是一样,所以吓不住人家。” “再说,人榜举排名比我高了多少,不搭理我也很正常。” 说完,王胖子四处打量了一下,旋即神秘凑在李落弟身旁微古怪道,“怎么感觉今天这场景不像是朝考的样子,反倒是像宴会之席。” 李落弟抚摸着下巴,略微思索一番后,对着王胖子悄咪咪说道,“今天这场宴会是接待西夏使者的。” “这个事情,我老爹给我说过。” “也提起过,说此次朝考很有可能和这西夏使者有关!” 得,这就是老爹给力,哪像自己,得付出两坛琉璃火代价,方才得到消息。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突然传来宛如鸭公般尖细的声音传来。 “皇上驾到!” 喧闹嘈杂声陡然间停止,在场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跪倒在地,深深把头叩下去。 这该死的万恶封建社会。李落弟内心骂骂咧咧,尽管不服,依旧老老实实跟随众人跪倒在地。 金鼓声中,萧武帝在众太监宫女以及沈苍白等几个大臣拥簇下,大步流星,走向上座。 一身金黄色龙袍衬托他颀长的身体更显高大,尊贵气息令人不敢对视,胸口腾云驾雾的巨龙在张牙舞爪地俯瞰所有人。 当萧武帝坐上高台首位时,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顶礼膜拜中高声呼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萧武帝黑金色的眸子尽显帝王霸气,虚手一扶。 “谢吾皇!” 众人随之起身,各自老老实实地坐好,整衣危坐,眼耳一体。 起身后的李落弟冒着大不敬,偷偷瞥了一眼萧武帝。果然,在古代能当皇帝的人,气场,气势,油然而生的帝王霸气就是不一样。 这时,大太监李莲英走出来一步,捏着嗓子,尖锐道,“宣西夏使者觐见!” “宣西夏使者觐见!” “宣西夏使者觐见!” 一道道声音接连起伏,从各个大门候着的太监口里喊出。 片刻,廖怀英带着武月儿一行人来到场中央。 “西夏使者廖怀英!” “西夏使者武月儿!” “西夏使者....” “参加上国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夏众使平身!” “谢上国天子!” “来人,赐座!” 廖怀英等人道谢后,便被两名太监带到右边仅次几位王爷国公的位置入座。 这时,礼部尚书曾泰隐晦的得到萧武帝首肯后,便站了出来,润了润嗓子,朗声道。 “皇恩浩荡,岁在午年,励精图治,任贤革新,体察民隐,省刑减赋.....” “我国与西夏,愿结兄弟之盟,敦睦邦交,一衣带水....” 礼部尚书曾泰洋洋洒洒,浮文巧语,娓娓而谈,念了一大巴拉。 李落弟作为现代人,听这种就宛如听政治一样,眼皮沉重,哈气连天。 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后,发现所有人都听得聚精会神,专心致志。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坐三百二十八,最末尾位置的王胖子。 他们的位置算是偏僻,除了身后远处有些侍卫,就没了。 此时的王胖子正拿着餐桌前的水果和糕点吃得不亦乐乎,上面念他的,王胖子吃他的。 两个腮帮子塞得慢慢的,含糊不清道,“李哥,你咋不吃?” 闻言,李落弟嘴角一扯,悄悄观察四周后,小声道,“现在宴会还未开始,这样先吃,被逮到怕是不合礼数。” 王杰似是被糕点噎到了,手忙脚乱找水,一只手握着脖子,眼皮往上翻。 李落弟瞬间无语,递给他一杯水。 王胖子接过水,一饮而尽,瞬间觉得喉咙舒畅许多,呼吸畅通。 王胖子大口喘气,缓缓道,“没事儿,我老爹怕我饿着,都给后面羽林卫打了招呼的。” “放心吃吧!李哥你也吃。”说罢,王胖子给李落弟递了一块糕点,继续全心投入到干饭中。 闻言,李落弟嘴角微扯,这俩奇葩父子。 曾泰不知自己歌颂了多久,反正越说越起劲,直到说完,才后知后觉,觉得喉咙略微发痛,口干舌燥。 萧武帝见流程走得差不多了,旋即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缓缓起身,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之气。 “这第一杯酒,敬西夏众使,愿两国友谊长存!” “敬西夏众使,愿两国友谊长存。”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纷纷站了起来,朝向西夏使者方向,虚空敬酒。 李落弟也端起酒杯跟着众人一起装模作样。顺便一把拉起还在胡吃海塞的王胖子。 “下使等惶恐,下使斗胆代替吾王,应了这杯酒,愿两国友谊长存。” 廖怀英受宠若惊,慌忙带着众使站了起来,双手举杯,身子弯成九十度,毕恭毕敬。 随着萧武帝一饮而尽,所有人连忙端起酒杯,送入嘴唇,一干而尽。 哪怕不喝酒的,都捏着鼻子,承受着喉咙的辛辣,一口闷。 有辣么夸张吗?李落弟闻了一下这酒,感觉除了有点清香外,也没有什么特殊。 全部喝下去后,没什么感觉,就像白开水里面加了一点白酒。 “这第二杯酒,寡人要敬守护大明周所有边防将士,没有你们的浴血奋战。” “舍生忘死,骁勇善战,就没有大明周这锦绣山河,百姓也不能安居乐业,你们当居首功!” “敬众军士!” 萧武帝这番话,让在场将士热泪盈眶,热血沸腾。只感觉一股热血要冲破天灵盖,恨不得提刀上马,杀尽敌人,报效朝廷。 所有人陆续干完第二杯酒后。 萧武帝又接过宫女递来的第三杯酒,朗声道,“这第三杯酒,敬寡人的文武大臣。” “是你们的辛劳付出,兢兢业业,夜以继日,方才让我大明周蒸蒸日上,国泰民安....” “这杯酒,寡人敬你们!” “谢皇上!” “为圣上分忧,实乃本职” 众文武百官面庞微红,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慷慨激昂。 三杯下肚后,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 哪知萧武帝又端起第四杯酒,傲睨万物,“这第四杯酒,敬今年高中榜举的所有书生以及遗憾名落孙山的学子。” “正是有了你们,国家才会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也是有了你们,我大明周才会百年之柄,长乐未央。” “你们才是大明周的希望。” “尔等日后为一方父母,要学会多听,多看,多学,保持一颗最初的心,秉公执法。” “众大臣,随寡人一同敬大明周未来的顶梁支柱!” 闻言,百官起身,双手举杯,“敬大明周未来的国之栋梁!” 众书生,见皇帝和大臣敬自己酒,惊愕失色,随之接踵而至的是狂喜,脸色通红,心里的激动宛如一道洪流直冲脑门,分不清东南西北,手忙脚乱找酒杯。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书生欣喜若狂,慷慨激昂。 “这萧武帝蛊惑人心有两把刷子哦!”不说其他人,连李落弟这个现代人,感觉脑子都被狠狠拿刷子洗了一遍。 被点名敬酒的所有书生个个惊喜欲狂,神采飞扬。 这会儿萧武帝让他们去吃米田共,李落弟都相信这群人绝对屁颠屁颠跑去,还会拍马屁说,米田共真香。 当然这群人里面,有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从头到尾吃东西一直没停过的王胖子。 额,还顺带把李落弟那一份也消灭得差不多了。 萧武帝总算放下酒杯后,挥挥手,笑道,“奏乐,舞起,让西夏使者以及众爱卿吃得尽兴。” 话音落下,早已等候一旁的众乐师,赶忙展现自己的才艺,优美的乐声给宴会的热闹掀起了一个开头。 百名身姿曼妙的舞女犹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八名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着她们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再次把宴会推到高潮。 筹光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轻歌曼舞,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乱纷纷,酒香陶醉几人心。 第七十章千古第一鬼才 麓林园, 高台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睥睨天下的萧武帝。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馨,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酒过三巡,武月儿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折仟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来到宴会中央。 当武月儿起身的那一刻,萧武帝不着痕迹对身旁大太监李莲英轻轻颔首。 后者领悟,旋即招来一侍卫,附耳嘱咐一番后,侍卫快速离去。 武月儿依旧带着轻纱,尽显朦胧,一身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臂,娇颜白玉无瑕,宛如凝脂。 本身就有多道视线一直集中在其身上,这里面不乏火热,好奇,质疑,甚至敌意的目光。 当武月儿来到场中央,瞬间就把所有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知晓内幕的,都放下酒杯,身体微倾,端坐起来,仿佛有场恶战要打。 不知晓内幕的,纷纷打量着好奇的目光,饶有兴趣。 “上国天子,月儿第一次参加如此壮观瑰丽,盛况空前的宴会,实乃月儿之幸。” “大明周又有天子这般气吞山河,雄才大略,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实乃大明周百姓之幸。” “且大明周拥有如此多的德隆望尊之臣,更有众多赤胆忠心,才华横溢芊芊学子,实乃天子之幸,大明周之幸。” 武月儿福礼作揖,红唇轻启,给大明周所有人戴了一顶高帽。 大部分人闻言,嘴角向后扬,眉开眼笑,得意洋洋,高傲的扬起下巴。 只有少部分人,不动声色,静等下文。 “早就听闻大明周是人才汇聚之地,钟灵毓秀,百闻不如一见,不知可否让小女见识一番。” “来个以诗会友如何?” 这小妮子丝毫不提三道谜题之事,是想以此来试试大明周实力如何吗?这是萧武帝和沈苍白一众大臣心之所想。 礼部尚书曾泰得到萧武帝隐晦同意后,旋即走了出来,淡笑道,“月儿公主提议不错,就依你所提,正好也让我大明周这些愚昧子弟,长长见识。” “远来是客,不知月儿公主想以何为题?” ”闻言,武月儿似是沉吟了一番,旋即笑道,就以宴会为题,可否?“ “就依月儿小公主!” 萧武帝神态柔和,想了想,站了起来,对着翰林院与榜举书生还有西夏一行缓缓笑道,“此次作诗,拔得头筹者,赏银百两,并赐御用金笔一支!” 闻言,众多翰林院学士和榜举书生及西夏一行一片哗然,旋即大喜,跪下谢恩。 钱都是小事,主要的是御用金笔这个可是莫大的荣誉,好处甚多。 就打个比方,倘若你犯了事儿,除开罪大恶极那种,只要你能拿出这御用金笔,基本就可以免去罪名。 虽不如免死金牌,但有那个意思。 萧武帝很满意众人表情,旋即又补充了一句,对着大明周翰林院学士和书生嘱咐道,“希望尔等作诗时,多思索一番,不以宴而宴。” 言罢,萧武帝便坐回上位,只留下这一句莫名其妙,但绝对暗含提示的话。 “月儿公主,就以一盏茶时间为由,可否?”曾泰笑着询问道。 “就依曾大人说言!”武月儿福礼作揖,缓缓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思考萧武帝方才的那番话。 王胖子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李落弟,疑惑道,“圣上方才最后一番话,怎么感觉莫名其妙?” “不以宴而宴,西夏小公主刚刚还说以宴会为题。” “怎么感觉有些自相矛盾!” 闻言,李落弟单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另一只摩挲着下巴,沉思一番后,脑海骤然灵光一闪,有了。 “你说圣上现在最担忧的是何事?” “担忧何事?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王胖子白眼一翻,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催促道,“李哥,别卖关子了,快告诉老弟我。” “你想要那一百两银子?”李落弟随口问了一句。 “什么一百两!” “送小爷,小爷还看不上,主要是那金笔!” 王胖子凑了过来,旋即一愣,不可思议道“你难道不知道那金笔的用处?” “啥用处?”李落弟好奇道。 见李落弟真不知,王胖子再次一愣,旋即快速说道,“就是号称缩小版免死金牌!” “除了通敌,叛国,杀人,越狱等一系列大罪,其余都可以凭此笔免除一切惩罚。” 卧槽,辣么好啊!李落弟一惊,旋即眼珠子微转,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支金笔他志在必得。 小爷我拥有上下五千年历史,还怕斗不过你们这群小卡拉米。 “哎哎,李哥你不会要跟小弟我抢这笔吧?”王胖子见李落弟表情不对,当下暗生警惕。 废话,就你那怂恿抢得嬴哥哥我吗?李落弟翻翻白眼,不说话。旋即想了想,又好奇问道,“你作诗很厉害?” 听李落弟这般问起,王胖子袖子一挥,高傲的扬起下巴,活脱脱的像个高傲的白天鹅。额,当然白天鹅没有辣么胖的,也没有脖子辣么短的。 “不满李老哥说,小弟私教先生曾评我为千古第一鬼才!” 卧槽,辣么牛逼,看来真不能小瞧古人。李落弟闻言一愣,瞪大了双眼,旋即又觉得王胖子表现来看也不像大诗人啊,顿时语气中夹杂一丝疑惑与质疑,试探道,“此话从何说起?” “当初,私教先生曾作了一幅瀑布山水画,画里有飞流直下,气势磅礴的瀑布,下方有一独木桥,桥上有一人一驴。” “让我作诗,就凭此诗得了高评价。” “可否让我见识一下?”李落弟好奇尚异,追问道。 “那你听好了!”王胖子背负双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活脱脱一个高人形象。 “洗耳恭听!” ”那你听好了。”王胖子咳嗽一下,瞬间起范,先是走了两步,然后低头沉思,旋即缓缓念道。 “一人,一驴,一瀑布。” “人说,驴叫,瀑布流。” 额,就这。闻言,李落弟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简直惊呆了,张着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胖子宛如大诗人,抬头仰望星空,见李落弟半天没有恭维声响起,略微有些不满,转身就看到了后者呆若木鸡的表情,当下惊喜不已。 “对对对!当时那个私教先生就是你这般表情。” “后面才称我为千古第一鬼才!” 愣了半天的李落弟,嘴巴一直闭不上,半天憋出一句,“当初先生退出文坛,我是极力反对。” “哈哈哈,知己啊!” “李哥真是慧眼识英雄!”王胖子听不出好赖,以为夸他呢。 闻言,李落弟扶额,我在期待着什么。 旋即懒得搭理这货,看着桌上宣纸,笔墨沉思。好吧,不是沉思,是在想抄那首诗。 见李落弟不搭理自己,胖子脑袋凑过来问道,“对了,你刚刚说圣上最担忧什么?” “边境!”李落弟头也不抬。 萧武帝好喜战功,常年征战,与周边邻国战火连天,多有摩擦。 连续的征战,使国库亏盈,边关民不聊生,尤其边境,情况不容乐观。 第七十一章李落弟是何人 李落弟提笔沉思之际,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交卷,看那表情都带着一丝满意,志在必得。 “李哥,咋还没落笔呢?” 王胖子拿起宣纸,吹了吹纸上残留的墨迹,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旋即炫耀般,把自己写好的诗词递给李落弟,颇为自得,笑道,“诺,看看我的杰作!” 李落弟原本不想看,但架不住好奇,还是瞥了一眼,只见纸上歪七八扭的写着。 标题是杀敌。 众人笑我吃得多,喝酒吃肉充好汉。 酒肉一扔翻上马,杀尽敌寇不回家。 额,这个怎么说呢?李落弟沉默无语,反正这首绝对比方才那个一人,一驴,一瀑布好上不少。 “李哥觉得咋样?” “无愧于古今第一鬼才!”李落弟言不由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俺也觉得是这样!”王胖子极为骚包的吹了吹额头上的发尖,信心百倍,志得意满的交给一旁等候的侍卫。 “这位书生,还请快速落笔,不然时间快要到了!”李落弟身后的侍卫见他还没落笔,便催促道。 有了,就抄....写这首吧!李落弟精光一闪,奋笔疾书,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片刻,李落弟放笔,拿起宣纸,望着在他那个时代震惊古今的诗词,豪情万丈。 王胖子见其下笔如此之快,才思涌泉,好奇的凑了上来,视线移在纸上,只见上面字迹矫若惊龙,写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卧槽,这诗怎么比他那杀敌看着更牛逼一些。王胖子吃了一惊,难道李落弟是诗仙? “劳烦这位大人交上去吧!”李落弟很满意,古人诗词拿来装十三就是舒畅。 “等等!”王胖子突然打断道,‘’李哥你咋不给这首诗词题辞啊?” “这个嘛,自有用意!”李落弟神秘一笑,这题辞肯定是用来拍马屁的涩。 “那你最起码得落款吧!把你名字写上去,不然鬼知道是谁写的!” “也是!”李落弟大笔一挥,在下方题上神笔书生,李落弟。 “神笔书生,这个词儿可真吊!”王胖子竖了竖大拇指。 一盏茶功夫到了,按照惯例是西夏使者先亮诗词,因为是他们想的题。 西夏小公主武月儿选了三首诗出来。 这三首的确不错,把宴会的豪华盛大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还歌颂了大明周的热情款待和强盛。 这几首诗也让萧武帝和一众大臣暗暗点头,显然十分满意。 在展现西夏诗词时,萧遥和一众翰林院大学士正在筛选翰林院学士以及今年榜举书生的诗词。 “今年状元夏清风这首诗词就很合老夫意!”一名大学士拿起一首诗词抚须大笑,传递给同僚看。 “的确不错,此子颇有才华。” “我院侍讲学士程普此诗也不错,难得佳作。”大学士李正清拿起一诗词,也是赞赏有加。 “依老夫看,不如就呈现这两首上去,请圣上定夺。”有一名大学士扶须含笑,提议道。 闻言,众人都表示没有异议。 因为翰林院这些学士,他们这群老家伙一清二楚,几斤几两都知晓,诗词方面排第一的莫过于侍讲学士程普。 至于今年榜举的这群书生,他们主要看的就是前八十名,排名靠后的他们都兴致索然。 闻言,李正清眉头轻轻一蹙,旋即沉思一番后,刚要同意,便突然看见萧王爷一直在翻找那些书生诗词。 “萧王爷在找什么?”李正清有些好奇,询问道。他这么一问,顿时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找一个人的诗词!”萧遥头也没抬,埋头苦找。他可是记得李落弟排名十九,可是刚刚他看了十九的那首诗词,落款人根本不是李落弟。 他知晓李落弟的才华,对对子都如此厉害,诗词不至于会这么差,于是,便继续寻找起来。 “是何人让逍遥王如此看重?”旁边几人来了兴趣,也帮着寻找。 当然也有不屑的,认定萧遥所说之人不过是个关系户罢了,想在圣上面前露个脸。 萧遥可不管其他人咋想,当翻到倒数第二份诗词时,看向熟悉的落款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怎么会如此靠后?萧遥有些疑惑。 紧接着把目光注视着诗词上,快速浏览后,陡然惊愕失色,蓦地,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旋即大喜,眉飞色舞。 “好,好,好诗!” 见状,李正清等人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聚拢过来,盯着纸上诗词,缓缓念出声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描写的不错,众人点头。 欲饮琵琶马上催,一念到这儿,这么开始反转了,讲述将士刚把酒斟满,正想喝下去,一声声琵琶响起,催促他们立即出发。 从这句诗词来看,众大学士能够体会到军情紧急,将士们虽想喝酒,但也只轻缓。赞颂将士们军纪严明忠于职守。 念到这两句,众大学士呼吸都有点急促,旋即迫不及待往下看去。 当念到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众人瞬间鸡皮疙瘩起来,面面相觑,像木头一样呆在原地。 率先回过神来的李正清深吸一口气,抢过萧遥手里的诗词,就往萧武帝那边小跑。 突如其来的抢夺,让萧遥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着李正清那因跑快微弯的背影破口大骂,“老匹夫,不讲武德,那是本王爷先看到的。” 宴会中央,武月公主福礼作揖,“上国天子,方才已经展示了下国不成气候诗词,接下来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上国妙笔生花之词。” 闻言,萧武帝含笑点头,心里却是不喜萧遥和李正清几人办事效率太慢,让选几首诗,有那么难吗? 刚欲开口,便见李正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疾步赶来,鞠躬九十度,拱手喘气道,“圣上恕罪,这是老夫和萧遥王爷以及几位大人挑选好的诗词。” ‘’李卿家,如此慌张,成何体统。”萧武帝面无表情,语气中没有任何浮动。 但是这简短的话语却让李正清知晓,萧武帝有些生气了,心里一突,压抑心里的慌张与喜悦,“恭喜圣上。” “喜从何来?”萧武帝漫不经心从李莲英手中接过李正清带来的诗词,当看到只有一首诗词时,眉头蹙成一团。 按下心里的不喜,萧武帝看向诗词,快速浏览完后,龙躯一抖,拿着诗词的手都不自觉颤抖了一下,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这句诗词真是妙笔生花,歌颂了将士们豪情满怀,跨马奔赴沙场杀敌报国。 即使醉倒在战场又如何,此次出征为国效力,本就打算马革裹尸,没有准备回来。 此诗气势豪放不羁,营造出一种血色与瑰丽交织浑融的意境。 萧武帝好战,也可以说是马上皇帝,见到如此诗词,感觉尘封已久的热血,瞬间沸腾起来。 李正清悄悄瞥了一眼萧武帝,见其面目不断变化,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萧武帝回味了一下后,当着文武百官,所有人面站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帝王霸气,举着手中诗词,朗声道,“此诗当为头筹!” 闻言,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到萧武帝手中,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夏兄,看来此头筹非你莫属啊!”坐在最靠前排,与文武百官并列的三位衣着豪华的年轻人低声交流。 最右边身穿黑衣锦袍的年轻男子对着居中清新俊逸,面如冠玉的男子笑道。 “黄兄,此言甚合我意,夏兄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在诗词造诣上也是我等不及。”另一年轻男子也是点头同意。 这三人便是今年榜居前三,夏清风,黄维,令狐司。 闻言,夏青风拱手回礼,苦笑道,“二位贤兄,莫取笑我了。” “此次榜举状元,是在下侥幸,此三百二十八名书生里个个才高八斗,博学多才,卧虎藏龙何其之多。” “再加上翰林院内国士无双,栋梁之材之多,贤弟惶恐,怎能居第一。” 夏清风说得很诚恳,言辞凿凿。 黄维和令狐司对视了一眼,皆无奈摇摇头,夏兄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 另一边翰林院,侍讲学士程普周围也是围满了同僚,纷纷祝贺。 “看来拔得头筹的必然是程兄,宴会结束,请客是跑不了啦。” “那还用说,程兄诗词可以说得上大明周第一。” “吟诗作对,我还未见程兄输过。” 程普见众同僚纷纷恭贺,嚷嚷着请客,当下摆摆手,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另有其人呢。” “这怎么可能?” “翰林院里作诗就属你最为了得,难不成你说得是那群榜举书生?” “那里面最多也就一个夏清风作诗厉害,其余不堪一击。”众同僚纷纷插嘴,话里话外都是恭贺自己。 程普见状,笑笑没有说话,任谁都可以看出其眼眸中的那一丝傲然。 萧武帝无视下面小声喧哗,旋即望着场外,淡笑道,“神笔书生,李落弟是谁?” “出来让寡人见上一见!” 第七十二章装十三感觉真好 “请今年榜举书生李落弟出来觐见!”李莲英面含微笑,鸭公般尖细的声音陡然响彻全场。 话音落下,宴场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宛如长颈鹿一般,四处张望,好奇不已。 这李落弟难不成是此次拔得头筹之人?夏清风黑眸微微一闪,饶有兴趣。 翰林院这边,程普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毋庸置疑,这李落弟估计就是圣上手里作诗之人。 只是此人有何能耐,能居于他之上,想到这儿,程普双手紧握,心里愤愤, 就在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纷纷好奇李落弟是谁时。 王胖子揉了揉耳朵,甩了甩脑袋,眼睛大亮,忙拉拽着一旁的李落弟,兴奋大喊道,“李哥,快快,叫你呢?” “别摇了,我听到了!” 李落弟挣脱王胖子的手,翻了翻白眼,这胖子劲儿真大。 旋即整理了一下衣襟,施施然,身姿挺拔,步伐稳健,眼神坚定,低头走进宴席中央,下跪叩头。 “书生李落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每次都要磕头,难道这个时代人都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李落弟心里骂骂咧咧。 “李书生平身!” “谢吾皇!”李落弟高声道谢,言气卑弱,旋即起身后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听候萧武帝慈训。 李落弟头一回离这个朝代最高主宰人那么近,他能清晰感受到萧武帝那般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带来的威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面对这种喜怒无常,能轻而易举掌控他性命之人,李落弟很识趣的夹起了尾巴,乖顺的等待萧武帝的蹂躏。与方才脑海里骂骂咧咧宛若两人。 “抬起头来!” 正当李落弟胡思乱想之际,耳旁响起萧武帝淡然中夹杂一丝温和声。 “小生斗胆!” 李落弟拱手谢罪,缓缓抬起头来,但眼眸微微下垂,不敢打量萧武帝。他可是知道,直视皇帝可是大不敬。 映入萧武帝视线中的是一俊逸青年,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中夹杂一丝刚毅,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不错!” 萧武帝轻轻颔首,深邃的金眸之中带着一丝笑意,扬起手中的诗词,温和道,“此诗是你所作?” “不知圣上所说是哪首?”李落弟低头,拱手尊敬道。 “就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这首!”萧武帝含笑。 “确实是小生所作!”闻言,李落弟心中略微一喜,果然古代经典诗词拿来这儿,就是碾压的存在。 “那为何这首诗词没有题词呢?”萧武帝好奇问道。 额,因为是要拍你马屁,等着你来题词,李落弟暗中想道,旋即拱手作揖谢罪,“小生愚昧,作好诗词后,更改了好几次题目,都觉得不尽人意。” “因此,斗胆,恳请圣上为小生愚作,题词。” “能得到圣上题词教诲,慈训,是小生此次最大的收获,也是此诗最大的荣耀。” “呵呵!”闻言,萧武帝眉头一挑,笑容里充斥着说不出的含意,似是李落弟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旋即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莫名,打量着李落弟。 见状,李落弟心头一颤,汗水微微沁润额头,难道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不对啊!李落弟可是知晓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喜欢虚名的,萧武帝也不例外,在位期间,也给自己立了很多人设。 正当李落弟胡思乱想之际,萧武帝让李莲英取来笔墨,略微沉思一番后,便在诗词上题上边塞两字。 无他,因为葡萄酒,琵琶,夜光杯全是大明周边塞西域的特产。 圣上居然真在这首诗词上题辞了?文武百官眉头微微一挑,有些讶然。 “曾爱卿,你把此诗念给众爱卿听听,是否能当魁首?” 闻言,所有人都坐直身子,竖起耳朵,全神贯注。他们倒是要听听,这首诗有何过人之处。 “微臣遵旨!” 礼部尚书曾泰接过诗词,简单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边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念到这儿,众人都在品味,脑海里涌起一股画面,边塞的一次盛宴,众将士正要畅饮的时候,琵琶声响起,一遍遍催促他们要上战场。 这两句虽说不错,但也达不到令他们惊艳的感觉。 曾泰念完前两句,看向后两句诗词时,眸子一亮,双手轻轻颤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嘶,当曾泰念完后,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久久没有回神过来。 西夏公主武月儿拿起酒杯的玉手微微一滞,面纱下好看的眸子带着一丝动容,回味着这首诗词,然后再把视线缓缓移动到宴会中央的青年男子。 九公主萧水岚此时换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此时的她静坐在皇室一席,早在李落弟站出来那一刻,她就认出李落弟就是今日救了英国公孙子而敢于顶撞她之人。 当下好看的眸子微微闪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落弟。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夏清风一直嚼着这首诗词,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种舍生忘死,悲壮之情带来的持久冲击。 “好诗!”夏清风轻轻吐了一口浊气,感叹道,“此人与我等年龄相仿,却能写出如此豪放不羁的诗词来,令我惭愧不如。” 程普眉头蹙成一团,半天不语,众同僚有些尴尬,识趣的不去打扰。明眼人都知道这首诗词无疑是全场最佳。 想起刚刚一直嚷嚷程普请客,众同僚就有些汗颜,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位置坐好。 文臣居首的位置,沈苍白身后,青龙用肘子轻轻推了一下龙葵,感叹道,“这小子不光心思缜密,诗词造诣上也如此之高!” 闻言,龙葵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好奇的瞥了一眼场中李落弟后,旋即对着一旁青龙嫌弃道,“你这大老粗,什么时候会评诗词了。” “喂喂,不要瞧不起人哈!”青龙不服,愤然道,“想当初榜举排名我好歹也是二百五十一名,作诗造诣上也不差。” “你就多落后了一位。“闻言,龙葵红唇轻启,懒得搭理。 沈苍白见惯了他俩的斗嘴,当下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李落弟,自顾自的喝起手中的茶。 ”此诗可否拔得头筹?“ 萧武帝把众人所有表情都收录在眼中,面含微笑,带着一丝淡然。 ”吾皇圣明!“ 闻言,百官拱手作揖。 废话,皇帝都这般说了,谁敢反对。再说,这首诗含金量如此高,在场绝对没有任何一首诗词与之媲美。 ”那就赏赐吧!“萧武帝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一丝温和,挥手道,旋即带着一丝鼓舞,对着李落弟勉励道。 ”此诗气势豪放不羁,文字瑰丽,语言明快,令人激情澎湃,荡气回肠。“ ”又把我军将士奋勇杀敌,死而后已,报效祖国描绘得淋漓尽致。“ ”望爱卿以此为鉴,于家为国,忧国忧民。“ 话音落下,李莲英含笑出来,依旧带着鸭公般的尖锐声,朗声道,”赏书生李落弟银百两,赐御用金笔一支。“ ”谢吾皇!“ 李落弟大喜,旋即屁颠屁颠下跪,额,这一次是心甘情愿,旋即想了想再次抛出一枚炸弹,反正第一次露脸,不妨让萧武帝对自己加深印象。 ”小生绝对会用平生所学,舍身为国,鞠躬尽瘁。“ 旋即眸子一动,加重音量,大声道,”小生一直以这四句话,来督促自己。“ ”那四句话?“萧武帝很满意李落弟回答,旋即含笑问道。 闻言,李落弟润了润嗓子,大声道,边念边悄悄打量着众人表情变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话音落下,萧武帝龙躯一震,黑金色的眸子陡然发生变化,一贯面目表情管理很好的萧武帝第一次失态了。实在是这句话,冲击力太大了。 不仅萧武帝震惊,就连方才泰然自若,心如止水的沈苍白,郑三宝以及几位重臣虎躯都是重重一颤,眸子中都充斥着震惊,惊愕以及难以置信。 这四句话居然能从一个二八年华的读书人里说出来,让一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们。都罕见的失色。 翰林院大学士李正清当听到这四句话,眼角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四句话,不就是他最大的追求吗? 连这些人都是这般场景,更别提其他人了。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麻了,整个人都绷得如石,眼睛睁大,嘴巴张大,脸上表情呆滞。 见众人这般表情,李落弟心里暗爽不已,这种当着天下最尊贵的人以及文武百官面,装十三的感觉真好。 第七十三章冰如何快速化成水 李落弟美滋滋的拿着金笔和银百两,极为骚包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胖子很是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儿,旋即羡慕嫉妒恨,略带不屑道,“不就是支金笔吗?我家就有百八十支!” 闻言,李落弟翻了翻白眼,银子揣进怀里,手上拿着金笔爱不释手,不停把玩着。 王胖子见李落弟不搭理他,郁闷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缓缓凑上来,讨好道,“给小弟我玩一下呗!” “不给!” 李落弟干净利落,毫不犹豫拒绝道。旋即翻翻白眼,鄙夷道,“你家不是有百八十支嘛?” “咋还没玩腻,要玩我的。” 闻言,王胖子不好意思一笑,“家花再香,也没得野花香。” “李哥,给我玩一下呗,就摸一下。” “不给!”李落弟眼珠子一转,旋即想了想,拍了拍后者肩膀,亲密道,“你也知道,这是皇上御赐,莫大的殊荣。” “常人莫说赏赐,就连见都没见过....” 额,王胖子摸了摸后脑勺,满脸问号,随即略微不舒服道,“李哥,你绕圈子那么半天,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呗!抠抠搜搜的。” “这是说滴什么话?”李落弟大感不满,旋即勾肩搭背,亲密无比,笑道,“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呀!” “莫说玩一下金笔,就是送给你....” “也没问题!”王胖子大喜,替李落弟续上后半段,旋即热泪盈眶,抱着李落弟就感动得要哭。 李落弟嫌弃的就要推开他,因为王胖子鼻涕快要沾到他衣衫上了。 “你也知道我两情同手足,关系比真金还金,虽然也想送给你,但也怕皇帝怪罪于我。” “毕竟这可是御赐金笔,带有莫大的深意。”李落弟表现得很为难,叹了一口气,在王胖子能理解但又失落的眼神中,突然话音一转。 “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十两,这笔拿给你玩一刻钟?” “成交!”王胖子喜形于色,乐滋滋给了李落弟十两银子。 后者则是嘴角裂到后脑勺了,笑得合不拢嘴,又赚十两。 围坐在李落弟二人旁边的一些书生,则是一脸无语望着两人,圣上御赐的东西,你不仅不好好供奉着,还拿出来把玩。 把玩也就算了,还十两银子给旁边那胖子也跟着把玩。 这要是被圣上知晓了,怎么也得治个大不敬之罪吧? 当李落弟下场后,众位大佬都是一副如有所思的样子,都带着一番打量,瞥了一眼前者。 这个插曲过后,西夏公主武月儿自然而然开始了今天宴会的主题。 当众书生知晓西夏小公主今日带来的三道谜题是今年朝考之题时,满怀激动的同时,踌躇满志,摩拳擦掌。 萧武帝面含微笑,带着一丝鼓舞,看向今年榜举书生,笑道,“西夏小公主既然有所考量,带来谜题。” “尔等作为我大明周未来希望,栋梁之材,理应在此题答出尔等风采,骄人业绩。” “也让西夏众使看一下我大明周新生代的风采昂扬。”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战无不胜。”众书生起身拱手作揖,志得意满。 萧武帝很满意众人表现,轻轻颔首,示意武月儿开始吧! 武月儿来到场中央后,福礼作揖,嫣然巧笑,一颦一笑,笑比褒姒。当然这是众人脑海里武月儿面纱下的笑容,只因她的美眸流盼似水。 ”月儿第一题,想必难不倒诸位,请问,冰如何快速化成水?” “答题时间半刻钟!” 说完,武月儿福礼作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当武月儿题目一出时,每位书生背后,都站了一名宦官和宫女,做笔录。记录此书生解题答案和表现。 说白了,就是看看有没有交头接耳,徇私舞弊的情况。 当众书生见身后都站了一名宦官和宫女,都老老实实的冥思苦想,准备解题。 就连李落弟和王杰这俩活宝,也安分不少,循规蹈矩,正襟危坐。 这题一出,翰林院那边不少学士眉头一蹙,片刻面露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旋即还三两个坐在一起讨论,“这西夏使者为何出如此简单之题?” “是啊,这题虽说带有一丝巧妙,但只需细细思索一番,答案就呼之欲出。” 众书生这边,除了夏清风三人不需要答题交卷以外,其余人都必须交卷上去,以此评分作为考量。 李落弟听到此题,眉头一挑,旋即三两下便在纸上做出答案,交给后面的宦官。 这题对于两世为人的他,太过于简单。 交完卷后的李落弟好奇的打量着一旁的王杰,只见这胖子眉头蹙成一团,一张苦瓜脸,纸上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差不多时辰快到,才交了卷。 见状,李落弟有些好奇,凑过去询问道,“胖兄,你写的答案是啥?” “哦,我原本写的是把冰块放在老母鸡屁股下面,就像孵蛋一样,这种化冰化得快。” “但我转念一想,那牛的屁股比鸡还大,就欲写牛屁股下面,化得快。” “可后面我发现牛屁股也就辣么一回事儿,还没我大。” 闻言,李落弟惊愕失色,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满脸不可置信,道,“你不会写了冰块放你屁股下吧?” “怎么可能?”王胖子嘴角一撇,有些不满,“小爷我会犯如此低下的错误?” 见状,李落弟眉头一挑,似是不信。 “嘿嘿,我写的答案是架个火盆,我披个被褥,把冰放在屁股下。” 王胖子哈哈一笑,脸上尽显得意,对着李落弟眨眨眼,仿佛在说我聪明不? “......” 李落弟憋了半天,才堪堪来了一句,“胖兄,你不愧是当代卧龙!” “低调,低调。”王杰笑得合不拢嘴,旋即信心满满,“此题我很有信心拔得头筹。” 时辰到后,宦官们都把答卷纷纷收了上去。 “何人来解一下武公主此题?”礼部尚书曾泰朗声问道。 见状,王胖子迫不及待,跃跃欲试,刚想举手示意,便被眼疾手快的李落弟按住。 因此,被一个榜举二十五名的书生抢到机会。 “李哥,为何拦我?”王胖子挣脱李落弟双手,一脸幽怨的看向后者。 “额,你不觉得高手往往都是最后出场吗?” “此言甚理!”王胖子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旋即又开心起来。 “那你来说说此答案。”曾泰先勉励了一番,然后笑呵呵问道。 “小生以为,把冰放在火堆旁,在高温下,化成水更快。”这名书生,站起来,十分有自信的回答道。 “这样不失是个好办法,但答案不是这个。”曾泰先是点头认同,旋即摇了摇头。 那名书生闻言,有些遗憾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王胖子摇晃着脑袋,边看边点评道,“此人有头脑,但是不多。” 这时,另一名排名靠前的书生补充道,“可以先把冰凿成小块,增大接触,再放到火堆旁。” 他的这个补充,让在场很多人都下意识点点头。这确是个好办法,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是这样写的。 就连曾泰都是连连点头,旋即略带遗憾道,“的确是个好法子,但此题答案不是这个。” 闻言,原本很多跃跃欲试的书生,都放下了手,低头沉思。 “李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冰凿成碎块,放在屁股下,这样化得更快些?”王胖子懊恼的拍了拍头。 闻言,李落弟汗颜,旋即问道,“那你不觉得硌屁股嘛?” “硌就硌呗!反正我屁股肉厚,不怕。” 见众多书生都在沉思时,曾泰眉头轻轻一蹙,这么简单题虽有些取巧,但不至于没人答出吧? 就在曾泰欲开口时,夏清风举手示意,得到曾泰首肯后。 夏清风站了出来,一身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清秀俊朗的脸,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丝黑发中,举手投足尽显洒脱。 “小生夏清风参见圣上!” “拜见各位大人!” “见过西夏众使.....” 额,榜举前三见圣上可以不行跪拜之礼,这一点让李落弟羡慕嫉妒恨。 文武百官见今年榜举状元夏清风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不由得暗暗点头。 萧武帝见今年榜举状元生得如此俊朗,言行举止也尽显大家风范,心里好感徒增不少。 “李哥,你有劲敌了!”王胖子推了推李落弟。 闻言,李落弟有些纳闷,“何从说起?” “这状元郎比你长得帅!” 李落弟”.......” “武公主有礼了!”夏清风拱手作揖。旋即带着一丝微笑,淡定从容道,“此题答案便是去掉冰左旁两点,便是能最快变成水。” “不知小生此题可是答对!” 去掉冰旁边两点水,便最快成了水!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书生,都低头沉思,回味着这句话。 片刻,很多人恍然回神。原来这是一个文字题,他们多数走进了误区。当下很多人对夏清风极为佩服,无愧是状元郎。 “状元郎果然才华横溢,聪慧过人!月儿佩服。”武月儿福礼作揖,红唇轻启,带着一丝微笑。 “额,这题答案居然是这个?”王胖子一愣,脸瞬间垮了下来。 “对啊!”李落弟拿起桌上仅剩的一根香蕉,边吃边点头。 “完鸟,小爷一世英名,居然毁于此题。”王胖子夸张的哭喊道,在李落弟白眼中,捶胸顿足。 第七十四章大米的亲属关系 萧武帝一袭金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睥睨天下,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让人胆战心惊。 “此次解出谜题答案的书生有多少?” 萧武帝似是随口一问,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喘不过气来。 曾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略带紧张道,“解出此题一共三十八人。” 闻言,萧武帝面无表情,右手有节奏的击打着那昂贵无比的龙椅扶手,不知在想什么。 见状,曾泰眉头微蹙,心里像打起了拨浪鼓,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上国果然群英荟萃,群贤毕集,月儿心服口服。” “那月儿就准备出第二题了!”武月儿福礼作揖,对着萧武帝恭敬一礼。 “月儿公主请!”萧武帝淡淡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 众书生听到接下来是第二道题,纷纷摩拳擦掌,势必要一雪前耻。 至于翰林院这边,就放松许多,见多识广,老谋深算的他们,在第一题上,就没有人错。 对于武月儿的第二题,翰林院众学士胸有成竹。 “月儿的第二题便是,大米的母亲是谁?父亲是谁?” “外祖父,外祖母又是谁?” 额,当这题一出,原本怡然自得吃着香蕉的李落弟瞬间被呛了一下,险些噎着,连忙拿起桌上酒水灌了下去,喉咙才舒畅不少。 “李哥,你吃个香蕉也被噎着?”王胖子在一旁,疯狂嘲笑。 李落弟对于他的嘲笑置若罔闻,在他眉峰的皱蹙之间,隐隐约约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以及惊喜。 难道这西夏小公主也是穿越过来的? 当武月儿第二道题一出,瞬间哗然一片。 “大米的父亲,母亲,这不是纯属扯淡吗?” “甚至外祖父,外祖母都来了。” “大米不是谷物吗?它父母不就是稻谷吗?” 书生这边议论纷纷,滔滔不绝,甚至有些书生隐隐有了怒气,刚刚玩文字游戏也就罢了,现在还弄个大米的亲属关系,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翰林院这边相对淡定许多,不过都是眉毛时而牢牢皱起,眉宇间组成一个问号,低头沉思。 至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那些,都宛如看戏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九妹,咱们这群人中就属你最聪明,你说这题是不是无稽之言。” 九公主萧水岚一旁的七皇子萧枫凑了过来,好奇问道。 他这么一问,众多皇子和皇女都把目光投向她这边。 闻言,萧水岚柳眉轻轻一挑,她不穿盔甲时,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巧笑倩兮,桃腮带笑。 “素闻西夏小公主武月儿天资聪慧,蕙质兰心。” “她既然出了这题,必定不是无的放矢。” “这样啊!”萧枫精光一闪,眸子中快速掠过一抹莫名意味,看着武月儿婀娜身姿,带有一丝强烈的占有。 “月儿公主,你的第二题确定是这题?” 礼部尚书曾泰也眉头蹙成一团,他自诩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也没见过有出这种题的。 “月儿确定,这题绝对是有精准答案!” “月儿不可能拿一道天方夜谭之题,拿来欺君!” “也不能拿两国之间的友谊,来开玩笑。如此这般,月儿岂不是两国罪人。” 武月儿站起身来,礼数到位,轻言细语中带着一丝坚定。 “这....”曾泰眉头有丝犹豫,旋即把目光投向萧武帝,见后者轻轻颔首,便松了一口气。 “既然月儿公主这般说,那就开始吧!” “不过此题有些偏难,可否让我朝书生多延迟半刻钟答题时间?” “这是自然!”武月儿轻轻点头。 “众书生开始答题,此题略微怪异,因此答题时不能带有一丝常理,多思考一番。”曾泰想了想,用自己一些经验,提示道。 见状,武月儿只是笑了笑,当作没看见。 廖怀英见大明周大部分人对此题都是紧蹙眉头,当下内心也是一喜,这种场景喜闻乐见。 不管如何,廖怀英他也是西夏人。 李落弟望着桌前的宣纸发呆,旋即轻微一叹,有些恍惚,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见到这一题。 旋即不再犹豫,笔走龙蛇,三两下便在纸上写出答案。 这题有些超前,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的人,颇有难度。 放下笔的李落弟伸了伸懒腰,旋即看向一旁的王胖子,瞬间惊愕。 只因王胖子比他还早交卷,双手把玩着笔,五指灵动,笔在手指尖宛若灵活的小蛇,玩得贼溜。 当然笔尖上还未干透的墨水,也差点甩到李落弟身上。 “这一次,胖兄解题为何如此之快?”李落弟以凝视为前奏,双眸中尽是好奇。 “天机不可泄露!”王胖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背负着双手,活脱脱一个逼王。 见状,李落弟嘴角微微一撇,自顾自的打量着四周,该说不说,古代宫宴就是不一样,恢弘大气。 古代的女子,穿上汉服,真的别有一番风味,把中国女子那种书香气息,窈窕淑女,温尔文雅,刻画得淋漓尽致,生动形象。 时辰已到,众书生都带着一张苦瓜脸,闷闷不乐的把卷子交了上去。 和方才那种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呈现了两种局面。 曾泰把众书生表情收入眼中,当下眉头额头紧蹙,旋即不着痕迹的与翰林院大学士李正清对视一眼。 看来,希望只能放在翰林院这边了。 今日这三题,大明周只能赢不能输,这是萧武帝下达的唯一指令。 武月儿见答卷收上去后,白里透红,桃腮含笑,“不知何人能解出此题?” 闻言,很多人都是低头沉默不语,不像第一题那般争先恐后。 半晌,在萧武帝神色逐渐有些阴沉时,一位书生方才站了起来,犹豫一会儿后,开口道,“方才月儿公主所说的一众亲属,小生觉得皆为阳光,土壤,雨水,人为。” “只有这些相互合作,方才能生产出大米。” 话音一出,很多人都是下意识点头认同,包括翰林院一众学士。 那书生见很多人点头认同,没有了之前的胆怯,越来越自信,“因此小生觉得月儿公主那问题,便是一个迷雾,诱导我们往其他地方思索。” “因此,真正合常理的,只有这些配合种子,方才能生出大米。” 他的这番说法,瞬间得到很多人拥护。 “这位公子心思缜密,聪慧异常!”武月儿含笑道。 那书生听此,大喜,以为这题被他答对了,当下意气风发,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眼眸中带着一丝傲然。 仿佛在说,看吧,如此简单题都不会,还得我出马。 一想到在那么多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中露脸,还能得到圣上嘉赏,他就一阵火热。 其他那些也写了这种类似答案的书生,就是一阵懊恼,怨恨自己方才没有勇气站起来答题。 就在众人都以为是这个答案时,武月儿却是话音一转,歉然笑道,“公子答得很好,但不是最终答案。” 哗! 又是一片哗然,居然不是最终答案。 那么最终答案是什么?这是所有人心里想的问题。 只见那名书生突然脸红,清晰可见一丝尴尬神情,慌忙坐下自己的位置。 就在众人都在商议讨论,脸红赤耳时。 有好几道目光却在打量着最角落的一道人影身上,那人便是不慌不忙,宛如置身事外的李落弟。 “他能答出来吗?”龙葵美目注视着最角落的李落弟,好看的睫毛扑闪扑闪,带着一丝好奇。 李落弟这人,给她的感觉就是聪慧,心思缜密,圆滑,重情义且神秘。 “谁啊?”青龙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 “看来得小爷我出马了!”王胖子环顾四周,见没有人站出来,双手微颤,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一股热血冲进他的天灵盖,一下子促使他站了起来。 瞬间他那胖胖的身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所有人目光都是注视着他。 “这位书生是要答题吗?”曾泰瞥了一眼,这让他有些熟悉的身影,淡淡问道。 其实对于这种靠后的书生,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虽然方才诗词惊艳众人的李落弟也坐在这胖子旁边,但人家榜举可是十九名。 “是的,我....我要答题!”王胖子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难免有些结结巴巴。 “请吧!”曾泰淡淡挥手,示意其可以开始了。 当王胖子站起来那一刻,众多人眼里都夹杂着一丝不屑,排名如此靠后之人,能答对此题? 岂不是让他们这些排名靠前的人难堪。 文臣那边,工部侍郎王英见自家儿子站了起来,气的直吹胡子,这小子有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吗?站出来丢为父的脸吗? “王大人,这书生好像是你家孩子吧?”王英一旁的同僚好奇问道。 “不认识!”王英摆摆手,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难道本官认错了?”那名同僚皱了皱眉,疑惑道。但那胖胖的身躯,肥肥的脸蛋,好像就是王杰那小子吧! 王胖子瞥了一旁李落弟,后者带着鼓舞的眼神看着他,旋即双拳紧握,深吸一口气,似乎又没这么紧张了,缓缓道。 “此题大米的母亲是花生,不知月儿公主,小生所说可对?” 第七十五章胖子装十三 “是花?” 当王胖子答案出来,所有人眉头都是一皱,低头沉思。 “哦,明白了,因为花生米!”有人率先眼前一亮,狠狠拍了拍大腿,情不自禁放出声来。 “原来是这样!” “花生米,花生了米!”被这么一提醒,很多人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武月儿眉头一挑,旋即舒眉一笑,眼波盈盈,樱唇翘弯,“为何?” “因为花生米!”王胖子眼神中带着坚定,不徐不疾说道。 “公子厉害,那米的父亲又是谁?”武月儿颔首,肯定了王杰的答案,旋即继续问道。 果然是正确答案,伸长脖子的众人,听到武月儿的赞同后,都面面相觑,这胖子有两把刷子。 再问到米的父亲是谁时?众人再度如长颈鹿一般,伸长脖子,耳朵竖立。 就连翰林院那边也是把耳朵竖得老高,的确这题很新颖,方才他们都卡了壳,因此老脸都微红。 “米的父亲是蝴蝶!”得到武月儿的肯定后,胖子越发有信心,淡笑道。 “蝴蝶?”当胖子答案再度出来后,众人皆是一愣,花是米的母亲,这个倒是能理解,为何蝴蝶是米的父亲,这个就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就连一向聪慧的九公主萧水岚,也是柳眉微蹙,神色淡淡。 米和蝴蝶好像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吧! “因为蝶恋花!”王胖子很爽众人呆愣的表情,旋即开始沾沾自喜,脑袋微偏,四十五度朝上,背负着双手。 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王胖子说出第一个答案时,李落弟虽然吃惊,但也还好。 直到第二个蝶恋花出现后,李落弟身子一抖,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难道王胖子也是穿越过来的?蝶恋花这词都知道! 要不一会儿试探一下?李落弟摩挲着下巴,暗暗想着。 “公子厉害,月儿佩服!”武月儿面纱下带着一丝好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题答案,方才那位书生李落弟也能答出来。 “又对了!”众人惊叹,随即恍然,蝴蝶喜花,这是众所周知。 这样一想,似乎又说得通了。 这道谜题的答案真是巧妙,不能以常理来作答,必须得转变思路,运用一些普通常识相结合,方才能得出答案。 “这位公子已经接连答对两个,那就一并把剩下两个答案说出来吧!” “好!”这一刻,王胖子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旋即起范,先是低头沉思,紧接着走两步,然后仰视着圆月几秒钟,又背负着双手踌躇不前,眉头紧蹙。 宛如一个冥思苦想,为题所困的大诗人。 这般做作模样,瞬间引起了一阵不满。 纷纷小声议论,这货也太装了吧! 只不过碍于这场合,又有萧武帝在,并且人王胖子的确有能耐解答此题。众人只能心里暗骂,眼睁睁看着其装十三。 “这胖子真不会放过任何装逼的机会!”李落弟摇头一笑,瞬间觉得肚子在抗议,可是看了看空空如也,只剩茶酒的桌子,只好作罢。 王胖子觉得装十三装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旋即打了个响指,笑道,“米的外婆是笔,因为妙笔生花。” “米的外祖父则是爆米花,因为它既抱了米又抱了花!” “不知月儿公主此题,小生可答对!” 妙笔生花,爆米花,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正常人谁能往这方向去想,这也太牵强了吧! 不管是榜举书生,还是翰林院,以及文武百官,都有些无语。 “不愧是人杰汇聚之地,月儿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武月儿福礼作揖,微微一叹。这是她内心真心话,这题说实话,她是偶然听一个云游四海,踪迹飘忽不定的道士所说。 这么多年,她去过多个地方,没有一个人能答出来,但今日被这平平无奇的胖子所破。 “既然月儿公主所赞同,那本官就正式宣布此第二题依旧是大明周胜!” 礼部尚书曾泰拂须含笑,任谁都能看得出眉头间的喜悦。同时曾泰脑海里第一想法却是,这题真他娘的扯淡,换他来答,也答不出来。 “理应如此!”武月儿轻轻颔首。 “赏王杰银百两,镜月刀一柄!”坐在上首的萧武帝突然开口笑道。 “谢圣上!” 王胖子顿时大喜,屁股一撅,立马跪倒在地。脸唰的一下乐开了,眉毛,眼睛及鼻子都在动,点点乱颤。 “不错,还望继续努力!”萧武帝勉励一番,和蔼可亲笑道。 众人看着王杰那骚包的高兴样,不免羡慕嫉妒恨。 另一边,工部侍郎王英笑得合不拢嘴,一拍桌子,大笑道,“不愧是老夫麒麟儿,这机灵样就是随我!” 工部这边官僚闻言,纷纷围上来,恭维道。 “原来是王侍郎之子,果然虎父无犬子!” “这胖.....帅小伙就是精神,看着就机灵!” 王英被一众同僚吹嘘得有些飘飘然,连忙摆摆手,只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那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刚刚也不知是谁,本官问是不是你儿子,你避之不及,连忙否认。” “现在腆着个逼脸,承认是你儿子了!”离王英最近的一个工部官员,翻了翻白眼,十分鄙夷,心里默默鄙视。 领了镜月刀和赏银的王胖子,极为骚包,犹如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雄赳赳的走向李落弟。 来到李落弟面前,王胖子还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长刀,眼神中的炫耀难以掩藏。 那神色仿佛在说,有支破笔了不起啊!看看我这长刀,可是御赐镜月刀,锋利无比。 李落弟果真被此刀吸引,只见这刀约一米,刀身较宽,厚度逐渐变薄,刀口微弯,刀身中央有一圆镜。绝对是把好刀。 “要不要给你把玩一下!”王胖子抱着刀,眼中子一阵乱转,言语中带着一丝奸诈。 “条件是什么?”李落弟眉头一挑,神色淡淡。这胖子肚子里准没憋什么好水。 “额,就是用刚刚十两银子,不是,二十两银子把玩一刻钟!”王胖子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不干!” 李落弟干净利落拒绝道,自己又不是冤大头,花二十两就为了把玩一刻钟的刀。 有这钱去趟青....秦楼,还可以消费许久! 那里面说好又好听,又有趣的妹子,不比这把破刀好玩? “那这样吧!你我情投手足,就方才你骗我那十两来换!”王胖子商量道。 “不干!”李落弟无动于衷。 “那再少一两!”王胖子依旧不放弃,继续坚持道。 ....... “两题已过,都被大明周轻而易举解出,还有最后一题,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莫让我们西夏输得太难堪。”廖怀英冷嘲热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着不远处的武月儿嘲笑道。 “不劳你操心!”闻言,武月儿那好看的柳眉,和面纱下绝美的脸蛋,没有一丝表情。 “哼!不识好歹。”廖怀英不再理她,只是神色有些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椅上。 萧武帝赏赐完王胖子后,喝了一口茶,神色淡然,对着一旁李莲英道,“第二道题有多少人解出来了。” “回万岁爷,总共有三人!”李莲英赶忙上前,谄媚含笑,从萧武帝手中接过茶杯,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三人?” “除开王杰,另外两人是谁?”萧武帝微微一愣,神色中带着一丝讶然。他原以为只有王胖子一人解出。 闻言,李莲英笑呵呵道,“分别是咱们状元郎夏清风,还有榜举三百二十八名工部侍郎王英之子王杰。” “以及榜举十九名的李落弟!” 第七十六章奇变偶不变 ”李落弟.... ”萧武帝喃喃自语,右手有节奏的敲打着龙椅扶手,眉头微微蹙起,黑金眸中闪烁着深邃的思考神态,久久沉默不语。 见状,李莲英乖巧的站在一旁,低着头。 良久,萧武帝神色中精光一闪,对着李莲英淡然道,“把他凭书呈上一份来看看!” “记住,要详细的!” “奴才遵旨!”李莲英目光一闪,旋即恭敬退下。 另一边,李落弟思索一番后,突然对着沾沾自喜的王胖子说道,“奇变偶不变!” 李落弟还是决定试探王胖子一番,万一他也是穿越过来的,异国他乡,两人也不至于这般孤独。 ‘’啥?” 王胖子冷不丁一激灵,嫌弃的退后两步,疑惑道,“李哥你在说什么鸟语?” “难道搞错了?”李落弟望着发呆的王胖子,旋即想了想还是不死心,继续试探。 万一王胖子数学从小就不好呢?李落弟自我安慰,决定还是拿出杀手锏。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变的模样!”李落弟绞尽脑汁回想起这首歌的旋律。 额,王胖子一愣,旋即全身一冷,鸡皮疙瘩掉一地,双手护胸,宛如一个被欺辱的小姑娘,颤颤巍巍道,“李哥,我卖艺不卖身哈!” 王胖子心里一阵恶寒,难道是自己方才英姿飒爽的表现,征服了李哥? 得,看来是我想多了!李落弟见其模样,心里一阵失落,最开始的期待瞬间灰飞烟灭。 王胖子这边还在疯狂脑补,猛然回神,却见李落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俊逸脸庞还携带着一丝忧愁。 见状,王胖子心中一动,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视死如归的走到李落弟面前,大义凛然道,“李哥我第一次,你记得轻点。” 闻言,李落弟一愣,旋即脸色陡然古怪,恍过神来,气骂道,“滚犊子!” “好嘞,李哥!”王胖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误会李哥了。旋即喜滋滋,便准备抱着刀去找他老爹炫耀。 但是,被侍卫拦了下来,因为西夏公主即将出最后一道题。 “这是月儿的第三题,倘若在场有人能解出来!” “月儿之前的承诺统统有效!”武月儿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舒眉一笑,眼波盈盈,面纱下樱唇翘弯。 来了,七皇子萧枫眼神陡然一亮,含笑中带着一丝贪婪,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下对着身后几名门客扬起下巴,点点头,冷淡道,“第三题,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解出来。” 闻言,几名门客额头涌出冷汗,连连点头。 “武月儿,你是本宫的,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萧枫神色阴沉,目光贪婪,停留在武月儿曼妙的身材上,久久未离开。 当武月儿第三题即将要出时,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没办法,实在是这个西夏小公主出的题有些天马行空,不能以常理来对待。 最主要的是,很多人可是知晓之前武月儿当着文武百官承诺过什么。 因此很多得到消息的权贵子弟都跃跃欲试,毕竟娶了西夏公主,不仅抱得美人归,还有一个国家的支持。 虽然西夏不能和大明周相提并论,但是在诸国中,也还算颇有实力。 “月儿,第三题很简单,就是把这根细线从任意洞口穿进去,然后从一个指定洞口穿出来就行了!” “把东西带上来!”武月儿拿出一根细线,拍拍双手,随即西夏几名护卫小心翼翼抬了一个仿若足球般大小的球体上来。 所有人纷纷伸长脖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球体。 只见这个宛如足球般大小的球体上面百孔千疮,有数千个只有针尾般大小的洞口。 就连文武大臣那边也是议论纷纷,好奇不已,不知道武月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礼部尚书曾泰和翰林院大学士李正清缓步上前,仔细打量着这个球体,发现里面错综复杂,纵横交错,有无数条小隧道连接在一起。 曾泰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用细线随意穿进一个洞口,随之深入就像个迷宫一样,除非这根线自己长了个脑袋,或许还能找到出口。 否则,如何能穿出指定的洞口。这不是为难人吗? “月儿公主,你确定你手里的这根细线,能随意从一个洞口穿到你指定的出口嘛?” 李正清率先沉不住气,眉峰牢牢蹙起,形成一个极大的问号,闷声道。 “李大人,月儿确信,绝对有办法能用这根细线穿到指定的洞口。”武月儿福礼作揖,桃腮含笑,无比肯定。 ”这.....” 李正清见武月儿信誓旦旦,颇有自信,当下沉默无语,与曾泰对视一眼后,后者便快步离开,俯耳给李莲英简单说了一下此题的难度。 李莲英听后,也知晓此题的不简单,当下毕恭毕敬给萧武帝汇报了情况。 萧武帝听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字,“准!” 见萧武帝同意,曾泰和李正清对视一眼后,都看到了各自眼神中的无奈,只得同意后,向所有人宣布了此题规则。 众人听后,都是蹙起眉头,双眸中的不耐显而易见。旋即爆发出一阵哗然,议论纷纷。 “这是开玩笑的吧!别的不说,就是那线本身就很柔软,没有坚硬物体在前带头,根本穿不进去。” “谁说不是呢?这西夏小公主出的什么题,一题比一题莫名其妙。” “这细线哪怕有针作牵引,但依旧不可能在如此复杂的小孔里穿梭自如啊!” “是的,最主要的还是要指定出口出来,才算赢!” 武月儿对四周的抱怨,置若罔闻,漠然视之,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场中央。 该说不说,武月儿的这份心态,李落弟还是很佩服的。 “李哥,这题是不是太夸张了!” “怎么可能把细线穿到指定的出口嘛?”王胖子凑在李落弟身旁,撇撇嘴,抱怨道。 “再夸张能夸张过你方才答对的第二题?”李落弟嫌弃的推开王胖子,翻着白眼道。 “嘿嘿,这不是取巧了嘛!” “这种歪门的问答,我还是比较擅长。”王胖子挠挠脑袋,嘿嘿一笑。 “这题一炷香时间,有信心解答的,都可以上来近距离观察,尝试一番。”曾泰淡淡宣布道。 话音落下,便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乱,很多人跃跃欲试,反正都可以尝试,万一闯鬼,撞大运了呢? 抱着这种心态,很多人,包括一些文武大臣都兴致勃勃凑了上去。 额,很多人凑上去,估计是西夏公主武月儿承诺解出此题,便下嫁于此人,冲着这个目的去的。 “你们几个赶快去,务必给本宫率先想出此题解决方法!” “解出本宫重重有赏,解不出,那就送你们这几个废物回老家!”七皇子萧枫神色阴冷,宛如一条毒蛇,催促着其身后几名门客。 另一边王胖子早就从他老爹那里知道武月儿这个事情,当下也是急不可耐,想要冲上去碰碰运气。 突然扭头,便看见李落弟怡然自得,十分惬意,岿然不动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喝着茶水。 “李哥,你咋不去?” “难道你不心动吗?” “不去!”李落弟摇摇头,他并不是很想去凑热闹,最主要是那么多人,挤都挤不进去,能看到个啥。 再说了,这题他碰巧也知道答案,看着很难,但实际只要借助点外力,找对方法,忒简单。 第七十七章去花园帮我把它找来 宴场中央。 球体那位置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人影,摩肩接踵。 王胖子靠着身体优势,三进三出,方才杀出重围,挤到最前面的位置。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拉不下脸面面的人,都是站在远处驻望,一副羞与这些人为伍的表情。 “夏兄,小弟很好奇,方才第二题你也写了正确答案,为何让那胖子出尽风头?” 探花令狐司蹙了蹙眉,把方才心里面的疑惑说了出来。 闻言,黄维也是好奇,当下也把目光投射过来。 对于夏清风能解出大米亲属关系这种天马行空之题,令狐司两人深深佩服。 “此次西夏公主这三题,圣上有意考量今年这群榜举书生,以此作为朝考。” “第一题我已经出了风头,剩下的再去抢,就有些不合适了。” 夏清风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仿佛沐浴在阳光底下似的。 “我看夏兄之所以站出来解第一题,怕是受了某人的刺激吧!”黄维淡淡一笑,若有所指。 闻言,令狐司眉头一挑,笑道,“你是说那个神笔书生李落弟?” “此人诗词造诣上的确远胜于我!”夏清风十分洒脱的点点头。 “虽说诗词上面,我等自愧不如。” “但不见得这李落弟在才华方面能压我等一头,不然也不至于榜举十九。” 令狐司点点头,旋即轻轻一笑。诗词方面的确李落弟更胜一筹,但从榜举名次来看,其他方面要不如他们三个。 “令狐兄这话我倒是认同。”黄维颇为赞同,作为今年榜举的三鼎甲,他们也有自己的傲气以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闻言,夏清风轻轻一笑,没说什么,和黄维,令狐司碰了碰酒杯,继续饮酒。 “话说回来,夏兄对这第三题有何见解?”黄维脸色微醺,好奇问道。 闻言,夏清风思索良久后,似是轻轻吐了一口气,摇头苦笑,“暂时还未有头绪。” 黄维和令狐司对视一眼后,也是摇头苦笑,显然他俩也没有任何思绪。 李落弟,你有办法解出来,对吗?夏清风抬起酒杯,望向远处角落怡然自得喝着茶水的李落弟,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李落弟给他的感觉很特殊,总觉得此人才华不在他之下。 “你为何不去凑这热闹?” 正在喝着茶水的李落弟陡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宛若黄莺,酥麻入骨的声音。 这声音李落弟很熟悉,旋即眉头一挑,转过身来,映入他眼前的便是龙葵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双欣长的水润匀称的绣腿半露着,穿衣极为火辣及大胆。 李落弟能清晰感受到周围一片敌意,尤其龙葵主动和他交流,那敌意更深了。 真是个妖精!李落弟无奈摸了摸鼻子,旋即苦笑道,“这题太难,就算近距离观察,也毫无头绪。” 闻言,龙葵红唇微微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置可否。 见龙葵不再说话,李落弟也不知怎么找话题,当下也跟着沉默。 毕竟两人关系只能算作一般,李落弟和龙葵总共也就见过几次面,再加上机缘巧合下帮助她破了一点红的障眼法,也就这一点上有交集。 李落弟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因为帮了这个小忙,人就会对他另眼相待,亦或者有些别样的情愫。 能做到镜明司司首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善茬。 良久,龙葵突然打破这个沉默,笑吟吟道,“可我总觉得,你脑海里早有解决此题的方法!” 闻言,李落弟眉头一挑,脑海里快速转动,旋即不着痕迹,苦笑道,“龙司首也太看得起我了!” “能写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种豪放不羁的诗词,想必对于这种题,理应手到擒来吧!” “诗词上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侥幸,惭愧!” 见李落弟这般回答,龙葵柳眉微微弯起,嘴角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这一题,圣上可是给文武百官下了死命令的哦,必须解出来!” “解出有天大的赏赐,解不出又会遭殃一片人。” “有什么好处?”李落弟眸子一亮,第一题自己答出来给了支御赐金笔,第二题王胖子得到镜月刀,第三题岂不是得来个御赐黄马褂! 这样一来,自己仕途岂不是起点就很高,有利于去接触自己父母失踪的卷宗。李落弟美滋滋的想着。 瞅见李落弟这般表情,龙葵轻轻一笑,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她嘴角上飘了过来。 “无论如何这题你都一定要拿下,对你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如若有些困难,我可以给你捋一下思绪!” 额,闻言,李落弟一愣,这话意思好像龙葵也知道这题答案。果然,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见李落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龙葵旋即俏脸微红,一个板栗敲在前者额头上。 “怎么?就许你才华横溢,不许本司首智慧超群,秀外慧中?” “没,没这意思!”李落弟吃痛,揉了揉额头,慌忙摆手,连忙否认。 “行了,不逗你了!”龙葵红唇微掀,笑道,“既然你知道答案,那最好尽快答出此题,这次的奖励,很多人可是虎视眈眈,垂涎三尺。” 说完,只留给李落弟一个好看的背影,莲步离开。 李落弟见龙葵离开,旋即翻了翻白眼,感受着额头上的酸痛,这什么人啊!下手如此痛。 葵儿什么时候和这书生有所交集呢?九公主萧水岚柳眉微蹙,远远看着龙葵和李落弟交谈,看那场景两者还颇为熟悉,甚至龙葵还上手了。 萧水岚可是知道,龙葵外表虽热情似火,妖娆大胆,但其实内心冷漠,与人交谈总会带着若隐若现的距离感。 她是把答案告诉这个书生了吗?武月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柳眉蹙成一团,看着龙葵和李落弟谈笑风生,侃侃而谈。 场中央,众人围着球体绞尽脑汁,穷思极想,用尽了一切办法,始终不能让手里的细线穿过洞口,到达指定的出口。 莫说穿出去,就连细线穿进去,想要到达另一侧出口,都颇为困难。 因为细线本身很柔软,没有支撑点,根本难以竖直。 众人想了很多办法,细线沾水弄直,冰块冻硬,进去倒是可以进去,但是球体里面错综复杂,路线太多,僵硬的细线根本绕不进去。 见状,很多人都纷纷放弃,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连翰林院学士以及文武大臣,都束手无策,脸庞微红,双袖遮脸,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眨眼间,球体周围只剩下寥寥几人。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本宫养你们何用?”七皇子见萎靡不振,垂头丧气的几名门客回来,当下大怒,猛地几脚踹了过去。 “七弟,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父皇看着呢!” 说话之人,约莫二十五六年纪,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剑眉郎目,高鼻方腮,健硕挺拔,英气逼人,隐隐间有上位者风范。 此人便是大明周太子,萧宸一。 闻言,萧枫脖子一缩,快速瞥了一眼萧武帝方向,不敢造次,恶狠狠瞪了几名门客一眼,低吼道,“还不滚回来,丢人现眼的家伙!” 几名房客脖子一缩,低着头,快速退回到萧枫身后。 萧宸一神色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嘴角掠过一抹不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太难了,李哥,根本没有办法!”王胖子宛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个细线软绵绵的,根本没法穿得进去,即便把它弄硬,但是里面线路太复杂了,根本绕不出去。” “此题无解。”王胖子摇摇头。 “哦!”闻言,李落弟哦了一声,望向场中央。 此时,一炷香快燃尽,场中早已没有人影汇聚在那儿。 西夏一行,除开武月儿都是心神大定,脸庞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反观大明周这边,众人都是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低着头有气无力的样子,像霜打过得茄子一般,焉趴趴的。 “夏兄,真没有办法吗?”瞧着香一点点燃尽,黄维和令狐司一脸凝重,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夏清风。 闻言,夏清风缓缓摇头,眉头紧蹙,苦笑道,“赎夏某无用!” 见状,黄维和令狐司都是一脸失落,旋即又带着希冀的眼神望向翰林院。 翰林院那边也是宛如被霜打了叶子,一个个低头沉思,不说话。 李正清和曾泰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上首,萧武帝肉眼可见的阴沉着脸,薄唇因为怒极的原因而稍翘,身后的龙椅似是因其抖动的躯体而颤抖,更加增添了一丝压抑,阴寒的氛围。 “众爱卿,难道没有一人能解出这第三题吗?” 萧武帝言语平淡,甚至没有丝毫波动,但在座的众多老狐狸如何听不出这背后的滔天怒火,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低头不敢说话。 李落弟见状,神色明亮,轻轻吐了一口浊气,看来,还得靠我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旋即把王胖子拉了过来,悄声道,“你去花园给我找一个.....” “找它干嘛?”闻言,王胖子一愣,不明所以。 “这是破题的关键因素!” 第七十八章解出 氛围越来越沉重,宛如欲狂风暴雨的前奏的天空阴沉沉的,云朵压得低低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沈苍白等重臣不止一次感受到萧武帝那凌厉的目光,扫射在他们身上。 旋即都是低着头,任凭冷汗沁润他们的衣衫。 没办法,哪怕足智多谋,饱经世故的他们,依旧对此题束手无策,没有半点思绪。 所谓君辱臣死,这场宴会汇聚了大明周一半的精英人才,依旧解不出此题,使得他们都羞红了脸。 就在香快燃尽时,大明周众人脸上露出羞愧与绝望时,李落弟步履不徐不疾,来到宴会中央。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李落弟的身上,这里面有好奇,希冀,嫉妒更甚者有崇拜。 刹那间就掀起了一阵小声议论,七嘴八舌,熙熙攘攘。 “若如我没记错的话,这书生是方才做出古来征战几人回此诗的神笔书生李落弟吧!” “就是他,刚才还得到了圣上御赐金笔!” “难不成这人又知道细线如何穿插进球体到达指定出口?” “八九不离十吧!要不然不会如此信心满满!” “我看未必,估计是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上的。”旁边也有反对声音,言语中尽是羡慕嫉妒恨。 “人家敢上,你咋不上?只会在这儿说风凉话!”也有人看不惯嘲讽之人的嘴脸,怒怼道。 “就是,这个时候本来就是涉及国荣誉脸面上,你还有这闲心说风凉话。”闻言,更多人加入了阵营,对着方才嘲讽之人怒骂道。 见自己成了过街的老鼠,那人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时辰还未过,小生李落弟不才,侥幸知晓这题答案!” ‘’因此,想要尝试一番。“ 李落弟对周围所有的声音,置若罔闻,先是对着萧武帝拱手作揖,然后便对着武月儿笑道。 “时辰未到,李书生尽管施展!” 不远处的翰林院大学士李正清插嘴道。他真是有些慌了,闻名中外的翰林院对这第三题居然毫无头绪,无计可施。 倘若大明周解不出来,萧武帝秋后算账,起码翰林院占一半的责任。 现在的李正清就像快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李落弟这根稻草,死马当活马医,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 只要李落弟答对,大明周颜面保存,对于翰林院的处罚就没有这般重了。 见李落弟出来,武月儿柳眉一挑,神色一动,桃腮含笑,“神笔书生诗词造诣上让月儿望尘莫及,佩服不已。” “能有这题答案,月儿也是不奇,既然时辰未到,理应如此!” “李书生请!”武月儿伸出纤细的玉手,宛如白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月儿公主!”李落弟拱手作揖,旋即对着不远处正笑吟吟打量着自己的龙葵喊道,“龙司首,可否帮我寻一罐蜂蜜来?” 正在看戏的龙葵突然被李落弟点名,轻轻一愣,略微茫然过后,嘴角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弯弯,笑容好像绽开的妖娆曼陀罗,笑吟吟道,“公子稍等,奴家这就去拿!” 说完,还极具大胆的朝李落弟抛了一个媚眼。 就是这个媚眼,让一众把龙葵当作女神的书生及镜明司面露不善,恶狠狠的目光仿佛要把李落弟千刀万剐。 得,又被这妖精摆了一道。李落弟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旋即给自己悄然打气,无视这群舔狗杀人般的目光。 萧宸一注视着这一幕,神色未发生变化,只是台桌下的双手,却是悄然捏紧。 萧武帝和一众文武大臣很是好奇,李落弟要龙葵寻蜂蜜何用? 翰林院那边则是在讨论,是不是要把蜂蜜涂抹在细线上,使线变硬,好穿插进去。但里面错综复杂,根本难以绕出去,找到正确出口。 因此原本众人略带希冀的目光,都黯淡不少。 “夏兄,你说这李落弟要蜂蜜是为何?”黄维也是蹙着眉,脑海里反复推演无数个可能,但依旧没有思绪。 夏清风也是眉头蹙成一团,思索一番后,依旧不知道李落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旋即轻轻摇头,叹道,“我也不知!” “不过,我倒是有直觉,这李落弟绝对能破解这题!” “哦!”见夏清风如此推崇李落弟,黄维和令狐司都是面面相觑,神色中都带着一丝讶然。 片刻,龙葵便寻来一罐蜂蜜,交到李落弟手上,当两人错身之际,龙葵红唇轻启,极具诱惑,小声道,“好好解哦,解对了,姐姐可是有奖励哦!” 闻言,李落弟眉头一挑,似是习惯了龙葵这般大胆,当下也是懒得搭理,接过蜂蜜,朝球体走去。 见李落弟不搭理自己,龙葵嘴角微掀,好看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有趣。 李落弟找到武月儿指定的那个小洞口,当下把蜂蜜涂抹在洞口边缘。 “咦,这蜂蜜怎么涂在球体上了?”翰林院这边,有学士出声道。 “我还以为他是涂抹在细线上呢!”书生这边,则是有人挠挠头,不好意思笑出来。 就在这时,王胖子满头大汗,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双手还捂着胸,里面仿佛有珍贵宝物一般。 “李哥,你让我找得东西找到了!” 王胖子气喘吁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正值初秋,比较好找,我就多抓了一些!” 随即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李落弟。 “辛苦了,王兄!”李落弟接过瓶子,打开盖口,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重重松了一口气,旋即对着王胖子投向一个感激的眼神。 两人的这番对话,也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纷纷伸长脖子,想看看里面瓶子卖的是什么葫芦药。 李落弟也不墨迹,从瓶里筛选了一只看起来最强壮的,然后把细线小心翼翼的缠绕在其身上。 当武月儿看到李落弟从瓶子里挑出那东西时,美眸猛然剧烈收缩,胸口轻轻起伏,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衣角。 旋即眉头微微一蹙后,神色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拽着衣角的双手自然松弛下来。 沈苍白神色淡然的注视着这一幕,颇具智慧的眼眸微微一亮,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李落弟。 郑三宝则是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现在的这几位重臣,似乎没有了方才那般胆颤,仿佛对于这一幕,早有预料,只是换了个人罢了。 “那神笔书生拿出来的居然是蚂蚁!” 靠得近的几位翰林院学士突然惊呼道。 他们这一嗓门,也让众人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使劲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那黑色小小的东西,便是蚂蚁。 “抓来蚂蚁的目的是啥啊?”青龙挠挠头,依旧不明所以。 闻言,龙葵微微撇过头,用二傻子目光打量了其一番,淡然道,“真不知你是怎么能和我齐名的?” 额,青龙一愣,旋即缓过神来,恼怒的眼神紧盯龙葵,“你意思是说我笨咯!”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龙葵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 随即懒得搭理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憨货。这李落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自己没有把答案告诉他,甚至都没有提供一丁点儿线索,他就在短短时间找到了一个最为快速,也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可惜呀,如果能进镜明司就好了!”龙葵喃喃自语,旋即轻轻摇头。 李落弟可不管宴会中其他人的想法,把细线缠绕在蚂蚁身上后,便随意找了一个洞口,放了进去,然后便静静等待结果。 “这李落弟果然才思敏捷,见经识经,我亦不如!”当李落弟把蚂蚁拿出来的那一刹那,夏清风瞬间就明白了其用意。 直到前者把细线绑定在蚂蚁身上时,更加确定其的想法。暗叹的同时,不禁佩服其的心思缜密,巧捷万端。 “这李落弟的确是个人才!”黄维表情微凝,似是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至于令狐司则是一脸阴沉,神色中夹杂着嫉妒,这李落弟明明榜举排名不如他,凭什么接连在此出尽风头。 在场的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人精,在李落弟拿出蚂蚁那一刻,基本大部分人都恍然大悟,随之而来的就是带有浓浓的欣赏。 就在香燃尽的最后时刻,那只黑蚂蚁总算带着细线,钻到球体指定洞口边缘带有蜂蜜的地方,开始享用蜂蜜。 呼! 李落弟见蚂蚁成功钻出,心里石头瞬间掉地,重重舒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擦拭了一下手心的汗水。 李落弟知道这个方法没问题,但依旧心里打鼓,万一这只蚂蚁笨,亦或者脱离了自己地盘,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罢工呢? 不过还好,没有出现意外。 “幸不辱命!”李落弟对着上首萧武帝拱手作揖,毕恭毕敬。 “好!” 萧武帝轻轻拍了一下龙椅,喜形于色,喜悦的心情全部洋溢在其脸上,任谁都能看出来萧武帝心情不错。 龙颜大喜之下,就是赏赐。这是李落弟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旋即有些兴奋的搓搓手,屁股撅起,就要下跪谢恩。 哪知萧武帝不按套路出牌,没搭理李落弟,只是对着武月儿淡淡笑道,“月儿公主,之前话还算数否?”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武月儿面纱下两腮红红,面露羞赫,美眸微微低垂。 第七十九章突发情况 “之前西夏公主武月儿有承诺过什么吗?”有些尚不知情的人和旁边的同僚窃窃私语。 “没听说啊!” “难不成我们错过了什么大瓜?”有人搓搓双手,眼神好奇。 大多数不知内情的人基本都是今年榜举书生,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寒门学子,亦或者家境一般的,自然没有机会能接触到这种内幕。 “咳咳,这个瓜,本公子不才,正好知道!” 就在此时,一名书生带着一丝傲然,插嘴道。 “这位兄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分享与我们岂不快哉!” “这位仁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想必是个爱分享的好人吧!” “这位大哥,来吃根香蕉,润润喉!” “去去去,吃什么香蕉,给大哥上杯茶!” 这名书生似是很享受这种簇拥,当下整理了一下衣襟,轻轻咳嗽一下,慢条斯理道,“这个瓜就是,谁能解出第三道谜题,月儿公主就同意下嫁给他。” “什么!” 这番话,犹如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爆炸开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苍天啊!倘若我早知晓这个事情,月儿公主就是我的了!”有书生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切,就你那三板斧,解第一题都困难,还第三题。”有人看不惯,嘲讽道。 “不管怎么说,这神笔书生李落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仅诗词造诣上无与伦比,就连才思敏捷上,我等也是不如。” “这倒也是!”这番话,倒是引起很多人共鸣,认可。 萧武帝此时得到武月儿的肯定后,却有些犹豫,举棋不定。 按理来说,武月儿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就这般草率下嫁给一个书生有些不妥,再者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件事哪怕武月儿亲口承认同意,但依旧得通知西夏国王一声,不然让西夏那边觉得大明周以势压人,反而变了味。 沈苍白很会察言观色,当他看到萧武帝眉头微蹙,踌躇不决时,眼皮微微下垂,毅然走了出来,开口道。 “圣上,微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涉及两国友好关系,理应下来斟酌一番,然后给西夏国主传个书信,看看他和王后的态度。” “如若没有异议,我等也好做筹备,彰显我泱泱大国礼仪之邦!” 老狐狸,不远处的郑三宝淡淡的望着这一幕,嘴角微撇,喉咙涌动。 “并肩王此言甚理!” “准!” 不远处的萧枫见萧武帝没有继续谈武月儿许诺之事,捏紧的双手陡然松弛下来,旋即神色阴沉,死死盯着李落弟方向。 有了台阶下后,萧武帝轻轻颔首,旋即对着武月儿笑道,“此事寡人心里有数,月儿公主先稍作休息!” “既然交流大会已过,方才寡人也看月儿公主没有好好用膳,接下来就尝尝大明周特色,炭烤熊掌!” “月儿谢过上国天子!”武月儿柳眉弯弯,旋即神色中快速掠过一抹莫名,不着痕迹瞥了一眼李落弟后,缓缓退了回去。 萧武帝又看向场中央眼巴巴盯着自己要赏赐的李落弟,随即忍俊不禁,和蔼道,“至于你嘛,先下去休息一番,待寡人想好如何赏赐后,再来定夺。” “谢圣上!” 闻言,李落弟弯腰拱手道谢,内心却是骂了百八十遍,自己维护了皇家最后的尊严,赏赐却半天不给,抠抠搜搜,磨磨唧唧的。 这万恶的皇权社会。 李落弟闷闷不乐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王胖子第一时间,殷勤的帮他摆好坐垫,还让侍卫重新上了一些新鲜水果。 那侍卫见这胖子是王英儿子,又加上李落弟连番精彩的表现,屁颠屁颠就跑去拿水果了。 “李哥,恭喜你哦!”王胖子十分亲热,还给李落弟剥了根香蕉。 “喜从何来?”李落弟接过香蕉,咬了一口,漫不经心,无精打采问道。 “抱得美人归呀!” “美人归?”李落弟一愣,险些被噎着,喝下一杯茶水过后,抓住胖子肩膀,愣然道,“什么美人归?你说清楚!” “西夏小公主武月儿啊!” 王胖子看着李落弟瞳孔逐渐放大,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旋即疑惑道,“你的这些后台难道没给你说过这个事情?” 说过个de 啊!李落弟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随即心里一动,他总算知晓方才龙葵说得那个奖励是什么了。 估计就是西夏小公主承诺解题之人,便下嫁这个事情! “李哥,你也不亏呀!传闻西夏小公主可是个美人,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都不为过。”王胖子用手肘推了推李落弟,坏笑道。 “你见过她脸蛋?” “没见过,戴着面纱谁看得到!”王胖子摇头否认,继续道,“但我听人说起过。” 那你说个鸡毛啊!李落弟无语,翻了翻白眼。旋即内心微微一颤,难道当了半辈子的单身狗,不日就要与左姑娘挥泪告别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的妹子真是好看,各有千秋,原滋原味,尤其西夏小公主,虽说看不到脸,但那身段真不属于后世的那些模特明星,不知道这西夏公主嫁给我会不会有三四个陪嫁丫头.... 啪! 李落弟狠狠给自己拍了一巴掌,革命尚未完成,怎么就开始糜烂腐败,享受了。自己便宜老爹老妈还等着自己去查呢! 王胖子见李落弟突然给他自己一巴掌,当下吓了一跳,这货该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这般想着,王胖子不着痕迹退后了几步。 “李书生,西夏小公主请你过去一叙!” 就在李落弟愣神之际,一名侍卫走到李落弟旁边,恭敬道。 “额,你是说西夏公主请我过去?”李落弟一愣,旋即有些不可置信,伸出手指头,指向自己。 “是的,让你同她一起共尝熊掌!” “这样啊!”李落弟摩梭着下巴,喃喃自语,旋即眼神一亮,臭屁想到,难不成哥如此迷人,一下子就把西夏小公主迷住了? “有劳前面带路!”旋即李落弟屁颠屁颠跟着侍卫走了过去,只留下胖子一个人干呸,怒骂李落弟重色轻友。 片刻,李落弟便来到西夏众使这边。 此时,他们这一行早已经换了一个很大的圆桌子,足足可以容纳二十余人。 圆桌上面有一个转盘,上面早已经摆满山珍海味,水陆毕陈。 李落弟看着这些,暗暗咂嘴,这上面的山肴海错放在外面,足以抵上普通人一家三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李公子快请坐!” 就在李落弟愣神之际,武月儿赶忙招呼李落弟坐在她的旁边。 闻言,李落弟没有拒绝,他可不像那些繁文缛节的书生,规矩一大套,既想要,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是那种又当啥,又要立牌子那种。 李落弟就觉得虚伪,何不坦坦荡荡的。 见李落弟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就坐了过来,武月儿好看的柳眉弯弯,桃腮含笑,“李公子真是不拘一格,极为特别的人才。” “好说,好说,人生在世,不就是让自己过得如意,何须在乎他人目光!” 李落弟摆摆手,淡然一笑。 闻言,武月儿眸子一亮,嘴角上扬,眉眼弯弯,李落弟这番话,倒是让她重新认识不少。 武月儿紧接着就给李落弟引荐了廖怀英这一行人,只不过看得出来,除了武月儿,其余人都是淡漠点点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些人甚至不予理会。 见状,李落弟也不觉得丝毫尴尬,从容自若。 武月儿也不喜那种官腔规矩一大堆的那种,因此和李落弟颇为聊来,时不时,李落弟还讲两个笑话,逗得武她合不拢嘴。 “各位贵使,炭烤熊掌好了,温馨提示,莴菜包裹着熊掌肉更加解腻,肉的美味融合蔬菜的清香,更加回味无穷!”一名宦官呈上一大盘熊掌,笑呵呵提醒道。 当熊掌上桌的一刹那,香味四溢,金黄色的熊掌被烤的外焦里嫩,扑鼻而来的肉香让人垂涎欲滴,热气还在飘散着,热油顺着好看的纹路缓缓滴下,让人欲罢不能。 “哇,好香啊!” 武月儿似是在美食面前唤起了她的天性,赶忙取下面纱,就迫不及待要扑向美食。 当面纱取下那一刻,李落弟瞥了一眼后,瞬间窒息,美,实在太美了。 她秀雅绝俗,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带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胜雪,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还自带一丝调皮。 武月儿想要切一块熊掌下来,可惜距离太远,够不着,正对面是廖怀英,但这货一点儿也没有尊重武月儿的意思,捻起一块熊掌,就往嘴里送,吃完,还露出极为陶醉的样子。 李落弟看着武月儿气鼓鼓的样子,又瞥了瞥廖怀英这老货,旋即嘴角一撇,转动桌子,让熊掌转到武月儿身前。 刚开始李落弟觉得还挺顺利,可就在熊掌快要转到武月儿身前时,他陡然感觉一股阻力,促使他转动不了转盘。 “哎呀,这胡葱转到我面前了。” “我最讨厌胡葱了!”武月儿赶忙用袖口捂住琼鼻,伸出芊芊玉手,就开始转动转盘。 有了武月儿的加入后,李落弟清晰感受到那奇怪的阻力陡然消失不见。 见熊掌总算转到了自己的面前,武月儿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拿起一片莴菜,捻起一块熊掌,包裹后就送入嘴中,犹如松鼠般,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后,露出满意的神态,吞咽进肚。 “你快尝尝,真的好吃!”武月儿吃完后眼前一亮,对着一旁的李落弟极力推荐。 李落弟点头,他也有些好奇,这熊掌是何滋味? 如果在他那个时代,吃熊掌的代价,就是送一副银手镯。 就待李落弟刚要伸筷捻向熊掌时,异变突生。 武月儿突然觉得脑海里一阵眩晕,浑身上下宛如被冰覆盖,只有俏脸没有被覆盖住,红唇发黑,肌肤似雪般肉眼可见变成紫黑,胸腔沉闷,有种呕吐的抽搐,双眼也变得模糊。 手中的筷子也随之掉落在地。 “公主你怎么了?”武月儿的贴身丫环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猛然惊呼,神色大变,声嘶力竭。 在丫环哭声嘶吼中,武月儿渐渐没了意识,倒在她的怀里。 她的这般叫喊,瞬间让餐桌上的人惊出一声冷汗,纷纷跑来查看。 离得最近的李落弟也是惊愕失色,瞠目结舌。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瞬间倒下了,看其模样,无疑是中毒。 可这毒,是从何来? 第八十章抓我干啥 “快传御医!” 廖怀英小跑到武月儿身前,见其俏脸发紫,指甲黝黑,知晓这是中毒症状,当下又惊又怒,怒不可遏。 这边的骚动很快引起了镜明司,东厂以及羽林卫的注意,瞬间围了过来。 除了羽林卫身披铠甲,手握佩刀,寒光凛冽,其余如镜明司和东厂都没有佩戴武器。 “怎么回事?” 羽林卫中郎将卿宝华刀不离身,神色冷冽,带着一众羽林卫围了过来。 杏儿抱着武月儿哭得梨花带雨,见卿宝华过来,宛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哭喊道,“小姐中毒了,这位大人快传御医!” “晚了可就没救了!” 闻言,卿宝华大惊失色,刚毅的脸庞罕见失态,退后两步,连忙招来一名羽林卫,嘱咐道,“用最快的速度招御医前来!” “几位大人,这里就劳烦你们警戒了!” 卿宝华对着龙葵,青龙以及东厂魔礼妖,魔礼熊点点头后,随即一挥手,羽林卫瞬间把西夏一行包括服侍的宦官及宫女团团围了起来。 自己则是快速跑向萧武帝上首位置。 这般变故,早就吸引了宴会场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好奇打量着,甚至有些胆大的还想凑上前去,但被羽林卫持刀恐吓退了回来。 “西夏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坐在上首的萧武帝早就注意到了,当下眉头大蹙,因为惊动了羽林卫,镜明司以及东厂。 李莲英这边刚想去看看何事时,卿宝华快步走来,额头上沁润了些许汗水,抱拳凝重道,“圣上,西夏小公主那边好像中毒了!” “中毒!” 此言一出,瞬间在文武百官以及皇亲贵族这边炸开了锅,面面相觑,都从各自脸庞看到了凝重,惊疑,以及慌张。 沈苍白波澜不惊的脸庞瞬间涌起了一丝悸动,随即神色中陡然掠过一抹冷冽,藏于袖口中的双手微微捏紧。 敢在麓林园投毒,今日这事儿大发了。 郑三宝原本一直笑呵呵的神情,陡然难堪下来,低着头,神色阴沉,夹杂着些许疑惑。 至于文武大臣那边,虽说震惊,但远远没有沈苍白和郑三宝这般惊慌以及难堪。 砰! 苍朗一声巨响,龙颜大怒,萧武帝重重拍了拍龙椅,些许震怒下用力,龙椅居然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吾皇息怒,微臣等有罪!” 所有文武大臣包括皇亲贵族那边都是跪倒在地,深深低着头,惶恐不安。 萧武帝的目光如炬,那双帝王之眼仿佛能渗透人的心灵,犀利深邃,冷笑道,“好,好,真是好啊!” “寡人的麓林园被贼子当做后花园一般,不仅来去自如,还让西夏公主中了毒!” “你们真是寡人的好大臣,肱骨大臣。” “微臣等有罪!”闻言,众大臣仿佛掉进冰窟一样,瑟瑟发抖,头埋得更低了。 “待会再收拾你们!”萧武帝疾步向前,对着一旁李莲英怒吼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圣上别气坏了龙体,太医奴才早就安排人去请了!”李莲英惊慌失色,低着头,毕恭毕敬道。 萧武帝继续大步向前走,李莲英赶忙伺候着,大喊道,“圣上驾到!” 其实不用他喊,当萧武帝拍龙椅的瞬间,整个宴场,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除了昏迷不醒的武月儿以及怀抱着她的贴身丫环杏儿。 “太医怎么还没来?” 萧武帝见武月儿俏脸逐渐发黑,这是中毒越来越深的症状,当下怒骂道。 “回圣上,太医在来的路上!”李莲英硬着头皮,凑上前去,惶恐不安道。 砰! 回应李莲英的是萧武帝一大脚,被踹飞的李莲英只觉得胸口沉闷,有种想吐的抽搐,当下面色不改,忍着想吐的冲动,毕恭毕敬爬了回来。 “沈苍白,郑三宝你们两个给寡人过来!” 闻言,沈苍白两人低着头,疾步过来,低着头,眼皮微垂。 “去,给西夏小公主传输点真气过来,坚持到太医赶来。” 两人领命,来到武月儿身前,拱手告罪,把了一下武月儿脉搏后,两人对视一眼,这一刻罕见没有互相掐架,冷嘲热讽。 黑冷蝉! 这是两人脑海里瞬间涌现的答案,西夏公主中的是黑冷蝉! 此毒无色无味,是产于大明周南阳稀有物种黑蝉的唾液,此唾液正常是没有任何毒性,但是只要和铁星木的汁液相融合,熬制出来就成了剧毒。 中毒者,浑身冰冷,全身黝黑,半个时辰得不到救治,大罗神仙都没有办法。 沈苍白示意郑三宝输入真气,因为他修炼一脉是偏寒性,现在只能以毒攻毒,用同样寒性的真气与黑冷蝉释放的毒性相融合,维持到一个节点。 郑三宝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萧武帝就在一旁,再加上的确此毒适合他的功法,当下压下不满,对着武月儿缓缓输入真气。 约莫两分钟,在郑三宝脸色逐渐有点发白,虚脱时,武月儿俏脸上的黑斑,消退了许多。 这时,太医秦肖恩背着个医疗包,在侍卫的带领下,急匆匆赶来,年龄颇大的他,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圣上恕罪,微臣腿脚不便,耽误了些时辰,罪该万死!”秦肖恩欲下跪请罪。 萧武帝摆了摆手,急切道,“秦太医免了,赶紧看一下西夏小公主情况如何?” 见状,秦肖恩也知道事从紧急,十万火急,来不及稍作休息,单手放在武月儿右手腕突起的内侧边缘上,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按压。 片刻,秦肖恩从医疗包拿出两枚银针,分别插在武月儿脖颈下一寸处,以及右手偏二寸之处。 做完这步后,秦肖恩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拱手作揖,“圣上,西夏公主中的是黑冷蝉,幸好郑厂公及时输送真气,不然危矣!” “现微臣已经用两针封住毒液乱窜,剩下的就需要用莲子,金鳞,荒疏花....等,慢慢煎熬服用,调养十天半月,方无恙!” 闻言,众大臣包括萧武帝都是重重松了一口气。 要是西夏公主在麓林园中毒身亡,这个可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不仅要承受西夏滔天怒火,还在众国口碑信誉中骤然下滑。 毕竟在自身国度都得不到人生安全保证,其他国家的使者怎么敢来? “查,给寡人查,挖地三尺,也得把这下毒之人给挖出来!” 萧武帝神色冷冽,金黑眸中涌起了无尽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震怒如同滔天巨浪,让所有人瑟瑟发抖,惶恐不安。 “此次负责麓林园进出安全的是谁?”萧武帝神色微冷,言语淡然。 但就是这般平淡无奇的言语,让在场所有人惊得满头大汗。 “是卑职!”羽林卫中郎将卿宝华神色惶恐,面色如土,扯动着两双犹如被冻住的双腿,战战兢兢走了上前,跪倒在地。 “羽林卫中郎将卿宝华因治下不严,失职失察,即刻免去中郎将之职,押进天牢,待此事水落石出,再作判罚。” “谢圣上!”卿宝华面如死灰,磕头谢恩。 “圣上!” 见状,沈苍白神色一动,站了出来,低头拱手作揖道,“现在下毒之人还未伏法,就先免去了卿将军职务,实为不妥,恳请圣上准许他戴罪立功。” 老狐狸,又抢在我前面!郑三宝原本待萧武帝话音落下时,就欲求情,那知还是慢了沈苍白这老狐狸一步。 “圣上,卿将军任职多年,兢兢业业,格尽职守,此次颇有诸多疑点,还请圣上准许卿将军戴罪立功,擒拿贼人。” “是啊,麓林园现在还不知这下毒之人有无同伙,还需卿将军组织羽林卫,抓拿贼子!”众多文武百官也纷纷求情道。 至于萧遥,则是远远站在一旁,没有跟着去求情,在卿宝华面前讨个好,因为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绝不涉及朝中政事。 “罢了,既然众爱卿都为你求情,就许你戴罪立功。” “此次羽林卫配合镜明司与东厂,抓拿下毒之人以及同伙。”萧武帝用手轻轻按压了一下太阳穴,淡然道。 闻言,卿宝华转悲为喜,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浑身湿透,重重松了一口气后,磕头谢恩。 起身后,又对着沈苍白等帮他求情的大臣,不着痕迹的投向一个感激的眼神。 “着,镜明司与东厂共同负责此案,限你们三个时辰抓拿下毒之人及同伙,羽林卫全权配合!” “在场所有人,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准许任何人离场,违则按贼子处置!” 说完,萧武帝似是有些疲倦,挥了挥手,便被李莲英搀扶着,退回寝宫休息去了。 “如何?”沈苍白待萧武帝走后,对着检验食物以及勘察现场的龙葵,青龙二人问道。 “饭桌上,所有食物都检验过了,都没有被下过毒!”龙葵神色凝重,缓缓摇头,继续补充道。 “并且我们也检验了所有食材里面是否含有汨罗,铁星木汁液这两种遇到一起也会产生黑冷蝉毒的东西,均未发现有这两种东西存在。” “小公主是吃了什么中的毒?”沈苍白轻轻颔首,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思考神态,思绪凝聚。 “熊掌,莴菜!”龙葵似是知晓沈苍白想问什么,摇头继续道,“这两样东西里也均未发现有毒!” “包括所有人吃过的食材,均未发现有人中毒!”青龙补充道。 就在沈苍白沉思时,一道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们干什么抓我?” 李落弟早在武月儿中毒晕倒那一刻,震惊的同时,快速扫过这个餐桌上所有人面目表情,然后又看了看武月儿的餐盘,确信她是吃了熊掌和莴菜中的毒。 但是他也明白,这种场合有专业的断案人,不是他这种一介白衣所能触碰的。 就在他头脑风暴,还在思考武月儿是如何中毒的,便见到数十名羽林卫把他团团围住,二话不说,便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第八十一章关进天牢 李落弟被羽林卫抓捕起来的骚动引起了沈苍白和龙葵等人的注意。 “魔礼妖,你这是何意?” 龙葵见指挥羽林卫抓捕李落弟的正是东厂魔礼妖等人,当下眉头大蹙,质问道。 “咯咯!” “龙葵,本提督要抓人,什么时候得向你汇报了?” 魔礼妖捂着性感的红唇,杨柳小蛮腰,轻轻摇曳,咯咯笑不停。嘴角的戏谑毫不掩藏。 “怎么?你们镜明司霸道到如此地步?我东厂抓人还得经过你们准许不成!” 魔礼熊肩膀宽阔,身材高大,隆起的肌肉一块块,犹如砖头一样,此时他挥舞着胳膊,眼神中全是挑衅。 “魔礼熊,小爷我看你是欠收拾,要不出来和我练练!”青龙很不爽魔礼熊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会用暴力解决的人,当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怕你不成!”魔礼熊神色中夹杂着兴奋,舔了舔嘴角。 至于镜明司和东厂两个最高指挥人沈苍白和郑三宝宛如没看到这一幕,只是相互打量,饶有兴致的看着。 羽林卫中郎将卿宝华望着大明周最具威赫的两大机构隐隐针锋相对,当下头疼不已。 因为镜明司和东厂属于特殊机构,同时都拥有监察百官的特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远高于他羽林卫中郎将的身份。 卿宝华想了想,站出来解释道,“两位司首是这样的,东厂两位提督在书生李落弟饭桌手帕上发现了疑似黑冷蝉的毒物,因此才会控制住他。” “可是,我在上桌以后就从未动过那手帕。”李落弟恍然,总算明白羽林卫为啥要控制住自己,当下惊慌喊道。 栽赃,绝对是栽赃陷害,这是李落弟脑海里猛然涌现的想法。 饭桌上在每个席位都会事先准备好一张手帕,用于擦拭嘴角油渍。 “我是冤枉的,那饭桌上的手帕我完全没动过!”李落弟大声在羽林卫控制下大声辩解。 不怪李落弟如此慌张,倘若真的沾上谋害西夏小公主罪状,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还得连累他堂哥嫂嫂以及果儿。 “所有的手帕都检验过了吗?”龙葵微眯着双眼,神色深邃。 “回龙司首,都检验过了!其余手帕都没有发现黑冷蝉毒液,只有书生李落弟手帕上沾有黑冷蝉!”卿宝华旁边的一名羽林卫回应道。 “这还不简单吗?” 魔礼妖见龙葵沉思,旋即出言嘲讽道,“肯定是这书生借与西夏公主共进膳时,又挨得近,便事先用带有黑冷蝉的手帕沾染在西夏小公主手上,导致中毒。” “西夏公主如此尊贵,怎么可能用一个小小书生递来的手帕,来擦拭朱唇与玉手?” “就算西夏公主同意,她的贴身丫环也不会准许这种事情发生吧!” “堂堂东厂提督,应该不是什么胸大无脑之人吧!”李落弟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的看着魔礼妖。 李落弟总算看明白了这东厂的什么提督,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但谁知她好看的皮囊下蛇蝎心肠,摆明了就是针对他自己。 李落弟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疯女人,在生死存亡之际,也懒得管那么多,直接不留情面的嘲讽道。 魔礼妖原本只是故意这么一说,嘲讽龙葵,那成想,直接被李落弟狠狠怼了一通。还嘲笑自己胸大无脑。 魔礼妖被这句话给气惨了,尤其是胸大无脑这四个字,当下酥胸微微浮动,眸子中射出的两道寒光咄咄逼人,牙齿咬得吱吱响,怒发冲冠。 “你刚刚这句话是对本提督说得?” 任谁都听得出魔礼妖这句话夹杂着滔天怒火,怒不可遏。 在场的众人当听到李落弟颇为大胆的说出胸大无脑这四个字时,脸色都极为古怪,不可思议。 青龙悄悄的给李落弟竖了个大拇指,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仿佛在说,兄弟你真行。 其实李落弟也知晓魔礼妖身份显赫,但自己被这无无逻辑的泼脏水,也是极为震怒,在生死存亡之际,李落弟也是梗着脖子,强硬道,”说得就是你,白瞎了那么好的脸蛋,身材,还位高权重,到头来还不是胸大无脑,睁着眼睛说瞎话,平白无故污蔑好人。“ ”要是办案的都是你这蠢材,早就出现了数不清的冤案。“ 李落弟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妙语连珠,滔滔不绝。 魔礼妖也是被李落弟这番话气得发抖,美目瞪得老大,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仿佛要滴出水一般,俏脸涨红,几乎快要爆炸。 ”小子,你找死!“ 最先忍受不住的是魔礼熊,当下挥舞着双手,就要狠狠的教训李落弟。 李落弟其实说完有些害怕,但最后还是悄悄给自己打了打气,毕竟反其道而行,有时候能给自己洗脱冤屈,增大那么一丝可能。 只是李落弟没想到魔礼熊这肌肉男敢当着那么多人面,敢锤自己。 控制住他的羽林卫都是识趣的退到一边,压根就没想过要保护他。 不讲武德,李落弟被捆缚着双手,怒骂魔礼熊趁人之危,同时也暗骂羽林卫这群不负责任的憨货。 也不是羽林卫惧怕东厂威严,不敢阻挡魔礼熊出手打人,只是他们也觉得李落弟嘴巴有一点儿毒,当下默契后退,也顺便送个人情。 就在魔礼熊那足有足球那么大的拳头在李落弟瞳孔中逐渐放大时,青龙出手,帮后者抵挡住了这一击。 青大哥,以后你就是我李落弟大兄弟!李落弟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青龙那雄厚的背影。 ”青龙,你小子是皮痒了是吧!“ ”劳资现在没空收拾你,赶紧给我闪开,敢欺辱我四妹,不把这小子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恨。“魔礼熊看着挡在前面的青龙,神色冷冽。 ”现在还未确定下毒之人,就这般殴打一个嫌疑人,倘若你下手没轻没重,嫌疑人死了,如何向圣上交待?“青龙耸耸肩,淡然道。 ”闪开,我下手轻重,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提醒!“魔礼熊不依不饶,瞧那架势,似乎必须要狠狠收拾李落弟一番,方肯罢休。 ”魔礼熊退下!“ 就在这时,郑三宝突然出声阻止,旋即面带含笑,瞥了一眼李落弟,淡淡道,”后生可畏哇!“ 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加上东厂最高指挥人郑三宝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瞬间让李落弟心生警惕,寒意凌然。 ”三哥,退回来吧!“这会儿魔礼妖平复了情绪,只是眼眸中的冷冽依旧难以掩藏,淡淡的对着李落弟道,”本提督很佩服你今日说得这番话,希望你进了大牢,依旧像这般硬气。“ 说完,便继续投入到案件中。 ”王爷,厂公,圣上让你们二位去养心殿!“李莲英不知何时走来,谄媚含笑,毕恭毕敬对着沈苍白,郑三宝二人笑道。 ”不知圣上找我们何事?“郑三宝含笑,对着李莲英拱了拱手。 ”圣上之意,做奴才的岂敢揣摩,厂公和王爷去了便知!“李莲英依旧含笑,恭敬回答道。 ”既然如此,劳烦李总管前方带路!“闻言,沈苍白和郑三宝对视了一眼,略有所思,笑道。 ”两位请!“ ”对了,圣上旨意,即刻把书生李落弟关进天牢!“李莲英欲前面带路,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对着中郎将卿宝华吩咐道。 ”谨遵圣上旨意!“闻言,卿宝华点头拱手。 第八十二章好算计 养心殿。 萧武帝坐在软塌上,正静静打量着手中的一份奏折,陷入沉思 ,久久不语。 约莫过了半刻钟,李莲英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皇爷,王爷和厂公到了。”李莲英见萧武帝眉头紧蹙,沉思熟虑,当下压低声音,轻言细语。 呼唤了两声,见萧武帝没有反应,李莲英无奈,加大了音量,“皇爷,王爷和厂公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额!”被李莲英打断思路的萧武帝陡然回神,旋即苦笑道,“年龄大了,有时候耳朵就不好使了!” 说完,便不动声色把奏折放在龙书案旁。 “皇爷哪儿的话!”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皇爷从上到下无一不透露着生龙活虎,红光满面,龙马精神!” “依奴才看,皇爷再活五百年也不为过。”李莲英谄媚含笑,温顺着如一只小猫。 “再者,奴才每天都会为皇爷祈祷求福,向老天爷保佑,祈求皇爷再多五百年的寿命,这样大明周才能在皇爷带领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闻言,萧武帝露出笑容,略微无奈的看着李莲英,道,“你呀,尽会捡好听的给寡人!” “这是奴才肺腑之言!”李莲英赶忙过去,搀扶萧武帝起身,笑道。 “行了,让王爷和厂公进来吧!”萧武帝起身后,淡笑道。 “奴才遵旨!”说完,李莲英便去请沈苍白和郑三宝进殿。 片刻,沈苍白和郑三宝跟随李莲英进来,就在两人欲行礼时,萧武帝大手一挥,“免了,这儿又没什么外人,给王爷和厂公赐座!” 沈苍白和郑三宝赶紧谢礼,随后各自坐在李莲英搬得凳子上。 “你们俩对今天这个事情如何看?”萧武帝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惫。 闻言,沈苍白和郑三宝对视一眼后,郑三宝率先出言,拱手道,“圣上,奴才觉得此事颇为古怪!” 萧武帝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见状,郑三宝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首先,奴才下面的东厂孩儿检验了西夏公主那饭桌上,所有的食材以及餐具都没有发现任何沾有黑冷蝉的毒液。” “因为这饭桌上除开书生李落弟,全是西夏使团一行,对他们随身物品,餐具都仔细检验一番后,只发现李落弟手帕上有毒液。” “为了防止栽赃陷害,奴才下面孩儿事先去了御膳房,把准备餐具和食材的尚膳正以及一众宫女宦官,都对他们住处,御膳房,行动轨迹都检查一番后,确认没有发现与可疑人接触以及黑冷蝉之物。” “再者,黑冷蝉喜寒,如果没有寒物刺激,一刻钟后便会化为浓水,失去功效。” “餐桌上没有任何食材是凉性,都是熟物,还带热气,因此可以排除尚膳正,至于宦官宫女要想投毒亦或者陷害,身上必有宝物能给黑冷蝉驱寒,否则不会产生任何功效,但是从御膳房到麓林园要经过三个大门,都有羽林卫严格把守,随时对宦官宫女检查。“ ”再者端菜的宦官宫女从出御膳房就有东厂以及镜明司暗中监视,想要在他们眼皮底下投毒,怕是难上加难。” 郑三宝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萧武帝挥了挥手,让李莲英给其端了杯茶。 见状,郑三宝受宠若惊,就要磕头谢礼,被萧武帝笑骂阻止。 听了这么多,萧武帝回到软塌上,手指有节奏的击打着龙书案,旋即对沈苍白笑问道,“王爷,有其他见解没?” “回圣上,微臣和郑厂公看法基本一致,排除是我大明周这边投毒,那么最终下毒之人很明显就是在这饭桌上。” 沈苍白赶忙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道。 “那王爷觉得这下毒之人是不是书生李落弟?”萧武帝再次问道。 “现在结果尚未明了,微臣不敢妄言!”沈苍白眼光一闪,低下头,不知萧武帝问这个话题用意在哪儿?略微沉思片刻后,还是继续道,“但是,微臣觉得李落弟投毒西夏公主,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闻言,萧武帝不置可否,旋即又问了问郑三宝。 郑三宝也是赶忙起身,精光一闪,脑海里思绪万千,随后斟酌道,“奴才觉得,这里面还待细查,正常来看李落弟下毒百害无一利,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背上毒害西夏公主之名,怎么看也划不来。” “当然,这里面是否有其他用意,都还得细查!” 闻言,萧武帝轻轻颔首,思索片刻后,缓缓道,“能写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豪放不羁,心系国家诗词之人,寡人也不信他会做出这般有损大明周之事。” “这样吧!” “传旨,让书生李落弟三个时辰内破获此案,若成功抓拿凶手,便可为自己洗脱冤屈,寡人有赏。” “但若未在规定时刻破获此案,影响到两国友谊,那就不日问斩,株连九族,以死谢罪!” 萧武帝说完,便让李莲英去宣旨,然后挥了挥手,让沈苍白和郑三宝退下。 沈苍白和郑三宝对萧武帝这颇为奇怪的旨意,疑惑不已,两人对视一眼后,识趣的闭嘴,便恭敬退下。 “李落弟!”待三人走后,萧武帝拿起一份奏折,缓缓盯着这份奏折出神,喃喃自语。 奏折上面写的正是李落弟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资料。 天牢内。 李落弟被关押在深处一间牢房,不同于京兆府大牢那边黑暗潮湿,这间狱房相对于来说要干燥一些,地上铺了一些干净的稻草,在两盏油灯的照耀下,显得不是那么黑暗。 李落弟坐在稻草上,没有心情打量四周环境,低头沉思,脑海里一直涌现的是方才西夏小公主中毒那一刻。 我敢确信,当时西夏小公主从始至终只碰了莴菜和熊掌,也只是吃了这两样东西,才中的毒。 李落弟当时就听到那个什么太医说黑冷蝉,想必这就是西夏公主武月儿中毒的罪魁祸首。 李落弟拼命回想当时细节,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脑细胞高度活跃,如果信息可以拟态的话,这场景就仿若鱼跃龙门,数不尽的鱼奋力摆动着鱼尾,想要越过那遥不可及的龙门。 快点想,李落弟暗自鼓舞着自己,如果不能为自己脱罪,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人生即将完蛋,就要说拜拜,哪怕自己轻功出神入化,但在戒备森严的天牢,守卫重重之下如何逃脱? 听说大明周狱律有一条,人之将死,会有一个请求得到准许,不知道能不能要求,在最后时刻,告别五指姑娘,成为真正男人...... 啪! 李落弟狠狠给自己脑门一巴掌,这生死存亡之际,怎么越想越离谱,重新想。 李落弟要求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沉着冷静,慢慢回忆整个事发经过,因为自己也算当事人,去斟酌,咀嚼,全部精力投入进去思考,分析。 这个案件首先一定要思路清晰,找到投毒的点是在哪里,剩下的便可以抽丝剥茧,一点点去咀嚼,分析出投毒之人是谁。 李落弟敢保证,西夏小公主武月儿没有碰过那栽赃陷害自己的毒手帕,也没有碰过她自己面前那手帕。 那时时真正接触她手的只有莴菜,熊掌,就只有这两样东西,才导致她中毒。 可是那个什么太医说,这两样东西没有毒,镜明司司首龙葵也说所有食材里也没有那种平常单独放入菜中没毒,一和另一种东西相融合就产生黑冷蝉。 “难道这下毒之人可以凭空投毒,亦或者是西夏公主自己下的毒?”李落弟眉头蹙成一团,脑壳微痛,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挤压一般,似要爆炸。 此案难道无解? 不对,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东西。李落弟陡然神色一动,一拍大腿,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一个细节,他帮西夏小公主转动过转盘,就是为了让熊掌移动到武月儿身前。 当时有个阻力一直阻止自己转动转盘,力劲儿很大,直到西夏公主武月儿也加入了移动转盘当中,那股阻力方才消失。 “对了,是转盘!”李落弟精光一闪,全身鸡皮疙瘩起来,内心抑制不住激动,就欲喊狱卒。 “不对,不对,如果转盘上有毒,岂不是很容易造成误伤,因为这饭桌本来就是转动形式,难道无差别杀人?”李落弟刚站起来,又坐下,喃喃自语,宛如走火入魔一般。 这里面一定有我忽略了的细节。李落弟神色阴沉,大脑风暴,疯狂回忆当时所有细节。 “当时,我记得武月儿帮忙转动转盘的原因并不是知道有人阻止我转盘,而是她面前有胡葱,也就是洋葱,因为她过敏,才会转动转盘。”李落弟目光闪烁,眼眸深邃。 突然眼前一亮,“那么下毒之人肯定知道武月儿对洋葱过敏,因此只有故意把洋葱转动在她面前,武月儿厌恶下,方才会用手主动转转盘。” 李落弟思路清晰,旋即重重松了一口气,他已经知道武月儿是碰到那个地方,方才会沾染黑冷蝉,这个地方往往会让所有人忽略。 “真是好算计!”李落弟眸子中疯狂闪烁,现在他只需从新回到案发现场,归位当时所有人座位的序号,他就知道是谁投得毒。 第八十三章古三通 “来人,快来人,我要见皇上!” 李落弟扒在牢狱铁栏上,在两根铁栏空隙处,把脑袋使劲往外挤,神色兴奋,大喊道。 “瞎嚷嚷什么!” “赶紧退回去!”闻声赶来的一狱卒,面露凶恶,手拿刀鞘,在铁栏上拍得哐哐响,似是恐吓。 见状,李落弟缩了缩脖子,随即振奋道,“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 闻言,狱卒嘴角掀起一丝不屑,略带嘲讽道,“这里面就没有一个人不喊自己冤枉的,再者你是什么身份,皇上他老人家九五之尊也是你能见的?” “识相的,麻溜点,老老实实给小爷我滚回去坐好,还免受皮肉之苦。” “我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他是如何投毒的,放我出去,我能协助破案!”李落弟不死心,继续扒拉在铁栏上快速说道。 “切!” “外面有威名赫赫的镜明司和东厂办案好手在,还需要你这无名小卒去破案?”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算哪根葱!” 狱卒鼻子一仰,不屑的笑了笑,离开之际,又拿刀鞘指着李落弟,警告道,“再大吼大叫,小爷我让你尝尝天牢刑具的滋味!” 说罢,扭头就走。 随着他的离开,李落弟抱有期盼的心,也渐渐沉下。 怎么办?李落弟神色阴沉,悬着的心已经沉在谷底。关押他进天牢的旨意是萧武帝下的,没有他的旨意自己根本出不去。 哪怕镜明司龙葵,京兆府府尹陈大人及萧遥念及那份感情,去求情,也不见得萧武帝会释放自己,毕竟此次中毒受害者是西夏最尊贵小公主,这涉及两国政治了。 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抓出真凶,那个下毒之人,否则自己就会被当作替罪羊,也或许是给西夏那边泄愤,交予他们处置,那结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现在最主要的是自己根本出不去这天牢,也没有机会去现场抓出真凶。 自己唯一的出路,貌似只有越狱了。 可是这天牢重兵把守,戒备森严,用插翅难逃形容也不为过,李落弟想要越狱,那纯属是无稽之谈。 难道自己的小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娃娃,贫道看你很忧愁哇?” 就在李落弟寻思如何越狱时,一道声音响彻在李落弟耳旁。 “是谁在说话!”闻言,李落弟大惊失色,一阵惊悸,随即站了起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李落弟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说话之人,甚至还把干草翻了过来。 “小娃娃,你找啥?” 就在李落弟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的时候,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在找你啊大师!”李落弟神色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莫非自己遇到高人了。 “哦,贫道在你隔壁,你把狱门推开,往左走两步就能看到我了。”那道声音再度传来。 闻言,李落弟满头黑线,瓮声道,“大师,小子我要是能打开狱门,就不至于在这儿像个无头苍蝇,坐等受死。” “你是犯了何事,被关押进天牢?” 闻言,李落弟一阵苦笑,无奈道,“被人陷害,说是给西夏小公主下毒,无辜入狱。” 听完,那边良久无语,随后李落弟便听到那边狱门打开声音,便见到一个老头衣衫褴褛,一身破烂肮脏的衣服,一根暗淡无光但又光滑的拐杖,头发乱糟无章地生长,仿佛几十年都未修剪。 额,这不是活生生一乞丐嘛!和李落弟心中想的那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有所不一样。 不过,李落弟可不会狗眼看人低,光是人家能打开天牢狱门就不一样,这狱门可是玄铁铸造而成,坚不可摧。 “大师,还请救我!”李落弟弯腰拱手作揖,极为诚恳。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李落弟现在大好年华,还不想死,现在被困天牢,生死存亡之际,遇到这一特殊人,只能放手一搏。 “救你不难!”老头微眯着双眼,背负着双手,宛如世外高人一般。 “大师,有何要求尽管说,小子竭尽全力完成。” “有未了的心愿亦或者有徒儿,女儿需要照顾,小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闻言,李落弟大喜,伸出四根手指,对着房梁,信誓旦旦保证着。 前世他看电视剧,一般遇到这种高人出手相助,高人都会拜托主角逃脱后要照顾他美艳徒儿亦或者乖巧孙女! “额,贫道孑然一身,举目无亲,没有家人,何来徒儿以及女儿这一说?”闻言,老头一愣,略带怀疑的目光注视着李落弟。 闻言,李落弟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小子意思是说,大师助小子我脱困后,小子必当竭尽全力去完成大师在外界未完成的心愿,粉身碎骨亦不惧。” “那倒不用!”老头摆了摆手,旋即眼珠子一转,笑道,“只是贫道曾经许过愿,再也不出手!” “这.....”闻言,李落弟一愣,旋即看了看老头,试探道,“先生不用出手,要不教小子我开这门锁,这也不算违背你当初的誓言。” “就算贫道教你打开了这门锁,你也出不去这天牢,这里面总共有十八道大门,每个大门都有重兵把守,你如何出得去?” “莫说你,就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老头摇摇头说道。 “大师有何办法可以让小子脱困,小子当牛做马必还这份大恩。”李落弟依旧不死心,继续问道。 闻言,老头神色似乎有些松动,思索片刻后,缓缓笑道,“也罢,贫道与你有缘。” “这本如来神掌是贫道毕生所学,呕尽心血半辈子,方才顿悟出来的绝世神功,今日与你有缘,就一千两赠予给你,算是结个善缘。”说着,老头从怀里摸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籍,封面歪七八扭写着如来神掌四个字。 李落弟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满头黑线,这如来神掌四字怎如此熟悉,难不成这老头也是穿越过来的? 还有,看这老头猥琐的笑容,八成把李落弟当冤大头宰。 “一千两,小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李落弟想都不用想,直接摇头拒绝。 “贫道看你怀里有两支笔,一支金笔,还有一支银笔,就拿这两样来抵贫道绝世神功如来神掌如何?”老头眼尖,直勾勾的盯着李落弟怀里。 见状,李落弟警惕心油然升起,骤然后退几步,淡然道,“这是小子传家之物,任何东西都都不能与它交换。” 金笔是萧武帝御赐之物,这个拿来换也就罢了,反正自己大难临头,无所谓,但这银笔可是这个世界便宜父母留给自己唯一的信物,根本不可能拿来换。 再者说,如来神掌这四字就很虚幻,光听这四个字李落弟瞬间就没兴趣了。 “可惜了,这金笔没什么用。”李落弟拿出金笔,略微无奈。 “哎,没想到我古三通一世英名,引以为傲的绝世神功,居然被一小子所嫌弃,真是世态炎凉啊!”老头摇摇头,背负着双手,就欲离开。 “等一下,大师!”李落弟原本已经放弃,但听到这位老头自称古三通,当下连忙出声叫住。 古三通这名字,好像不管在电视剧还是小说里都是武力天花板,要不自己用金笔换秘籍,死马当活马医,临死挣扎一番。 反正死了这些东西也带不走。 “怎么?小娃娃想通了!”老头停驻脚步,没有转过身,淡然道。 “这样吧!” “大师,小子身上只有一百两,再加上这皇上御赐金笔,来换您这如来神掌,您看可行不?”李落弟咬咬牙,念念不舍的把一百两银子和金笔拿出。 闻言,老头脸上都快乐出花来了,当下背着李落弟,调整好面目表情后,转过身来,淡然道,“罢了,与你有缘,这如来神掌就赠予你吧!” 说完,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落弟拿到书籍后,迫不及待就开始翻,可是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紧接着第二页,第三页......都是空白。 “大师,这上面怎么没有字啊?”李落神色焦急,不停地翻着秘籍。 古三通抱着金笔和银子眉开眼笑,乐滋滋的把玩着金笔,末了,还把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 听到李落弟质问,古三通毫不在意,笑眯眯道,“哦,忘了告诉你,这秘籍得涂上白醋,方才能看得到字!” “你没涂白醋,看到的只是一张张白纸,毕竟,贫道作为绝世高人,这儿点风范和逼格你能理解吧!” “我理解你个大头鬼,快把银子和金笔还我!”李落弟大步流星,三两步来到铁栏,两只手抓着古三通衣襟,怒吼道。 “买定离手,概不退还!”古三通把金笔和银子藏在背后,梗着脖子,云淡风轻道。 艹,玩了一辈子鹰,居然有一天被鹰啄了眼,这把李落弟气惨了。 一百两和金笔就买了这破玩意,一本白纸。 第八十四章江湖骗子 天牢内。 “小娃娃,你把手松开,不然贫道不客气了。” “不松,除非你把银子和金笔还给小爷。” “买定离手,概不退还。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我懂个de ,你个黑心的乞丐,一本白纸书,换我一百两和金笔,你良心不痛吗?” “贫道不是乞丐,是道宗第一老祖,古三通。” “还有,贫道给你说了此书需要白醋加持下,方才能看到这本绝世神功,练成如来神掌后,一掌便可让此天牢灰飞烟灭。贫道纵横江湖多年,童叟无欺,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任你巧舌如簧,小爷我也不为所动,识相的,赶紧把银子和金笔还我,不然我和你拼了。” 一间狱房铁栏处,李落弟死死抓住古三通衣襟不放,怒斥道。 另一边的古三通则是极为淡定,从容的抹去脸上李落弟的唾液,反正任凭李落弟怎么说,他就是把金笔和银子死死拽紧在后背,不愿意交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就在两人还在争执时,外面一大门突然打开,鱼贯而入几名狱卒以及一众镜明司和东厂。 “干嘛呢?你俩。” 两名狱卒大步流星,三两下就把古三通从李落弟手中救下。 “这小娃娃想谋杀贫道,我建议将这等凶神恶煞,暴厉恣睢之人,就地正法。”古三通被狱卒解救下来后,不着痕迹的把银子和金笔藏在怀里,随即跳出来,对着狱卒指责道。 艹,这老乞丐居然倒打一耙,这可把李落弟气坏了,当下指着古三通,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人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天牢里?” 龙葵从狱卒中走了出来,微蹙着柳眉,扬起雪白的下巴,轻轻朝古三通一点,疑惑道。 “回龙司首的话,此人叫古三通,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子,老本行就是热衷推崇他手里的一些破书,反正就是坑蒙拐骗,三文钱卖一本破书。” “大多都是骗的是些儿童,成年人一眼就识破这种小把戏,根本不会上当。”一名狱卒头脑,站了出来恭敬回道。 三文钱一本?李落弟嘴角一扯,如果眼神可以刀人的话,此刻可以把古三通千刀万剐。 “贫道可没有坑蒙拐骗,这些武功秘籍,都是货真价实.....”古三通听到狱卒说他,略微有些不服,小声抗议道。 在见到李落弟那能杀人的目光后,微微有些不自在,心虚,脑袋一偏,把视线移开。 “江湖骗子,怎么会关进天牢?” “不应该关进京兆府下面县衙大牢里吗?”闻言,龙葵眉头蹙得更深了,有些不满的看着狱卒。 “回司首话,之所以关进天牢,是这骗子胆大包天,在香香郡主出宫游玩得时候遇到这骗子,被骗了十两银子。” “发现这秘籍就是一本破书后,一怒之下便命人把他擒回,关押在这天牢之中。” “现在香香郡主气也消了,因此传来手谕,让卑职今日把这人放了,只是这人说在这儿待出感情来了,让卑职恳请给他留半刻钟,回忆一下,很多犯人都会有这种请求,卑职便同意了,出去时候,还把他狱门打开了。” “因此,才发生这种事情,卑职罪该万死。”狱卒头脑弯腰拱手,解释道。 听了狱卒的话,李落弟极为恼怒,当时就应该双手用力,把这混球给掐死。 难怪,这老乞丐能把牢门打开,原来今天是他释放日,狱卒早把他牢门给打开了。 一旁的魔礼妖看了看李落弟,随即又瞥了几眼古三通,随即若有所思,嘴角缓缓掀起一阵冷笑,拉出话音,恍然大悟,指着李落弟道,“哦~~,你该不会被这江湖骗子给骗钱了吧?” “要不然,方才为何差点杀了他!”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会被这种小把戏玩弄于股掌之间?”李落弟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连忙否认。 开玩笑,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当着众多人面前承认,否则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就毁了。 “哦,本提督很是好奇,这老乞丐三文钱一本的秘籍,卖你多少?”魔礼妖眉头一挑,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着李落弟,饶有兴致问道。 见状,一旁的龙葵也是露出好奇的神色,双手抱胸,兴趣盎然的望着。 “原价买的,原价买的。”李落弟知道魔礼妖和龙葵眼尖,早已看到丢在一旁的如来神掌,当下很是淡定,把秘籍捡了起来,放进怀里,努力装作一副宠辱不惊的神情。 说完,还疯狂的朝着古三通眨眼,暗示之意极为明显。 受到李落弟暗示后,古三通也极为识趣,当下配合道,“是滴,是滴,三文钱卖给他的,可不是一百两银子加一支金笔。” 说完,古三通眉开眼笑,喜形于色,把金笔和银子拿出来似是炫耀一般,随后又紧紧搂在怀里,两双眼珠子贼溜溜直转,生怕这些人抢他银子和金笔似的。 众人;‘’......" 李落弟嘴角微扯,满脸黑线,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转进地洞躲起来。实在太丢人了。 “咯咯咯!” “笑死了,一百两和金笔换个这破玩意!”魔礼妖笑得直不起腰,花枝招展。 镜明司包括东厂以及狱卒,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李落弟,脸色憋得通红,看得出来憋笑,憋得很难受。 龙葵则是眉头微挑,朱唇处泛起若隐若现的笑容,唇红齿白。 “不知两位大人是来看小生笑话的还是送我上路?”李落弟收拾好心情后,淡然问道。 “当然是来送你上路的,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魔礼妖笑完后,感觉总算找回了场子,冷笑道。 “等一下,我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我是冤枉的。”李落弟扶着铁栏,望眼欲穿,大声道。 “怎么,这会儿不装淡定了?”魔礼妖嘴角掀起一抹嘲讽。 艹,这女的跟自己有仇吧?三言两语离不开嘲讽自己,等我翻身,一定好好收拾这货一顿,李落弟暗暗想着。 “龙司首,小生是冤枉的,我知道凶手下毒手法,只要让我回到案发现场,重新聚拢当时饭桌上的所有人,我就能抓住真正下毒之人。” 李落弟直接不搭理魔礼妖,因为他知道求她没用,反而还会遭受一顿嘲讽,还不如直接舔,不是,直接求龙葵。 之前帮了她一个大忙,想必会卖这个情吧! “你知道西夏小公主是如何中毒的?”闻言,龙葵眉头一挑,神色中带着一丝讶然。 她们之前在外面忙活一阵,在饭桌所有地方都检验了一通,依旧没有发现那个地方沾有黑冷蝉。 李落弟被下旨关进天牢后,就根本没有机会去勘察现场,难道仅凭自己凭空想象的推断,就能看中下毒之人的手法? “废话,这毒你下的,当然知道下毒手法了。”魔礼妖双手抱胸,一脸不屑,随即冷冽道,“本提督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下毒残害西夏小公主一系列案情经过,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下辈子再重新做个好人,一切都来得及。” 来得及你个大头鬼,你这胸大无脑的憨货,蠢女人,真不知怎么坐上东厂提督这个位置。李落弟心里暗骂不已,很想大骂出口,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俎上之肉,还是先忍下这口气再说。 “小生以性命担保,只要放我出去,我绝对能协助破案,抓拿真凶,解除两国信任危机。”李落弟很聪明,他知道这案件已经不是寻常案件,已经上升到两国关系,是兵戎相见还是重归于好,就看能不能破获此案。 因此,他把两国关系,点了出来。 “把他放出来吧!”龙葵一挥手,身后的狱卒屁颠屁颠,手忙脚乱的把门锁打开。 还是我龙姐姐给力!李落弟心里重重给龙葵竖了个大拇指,要不是实力不准许,他真想给龙葵美艳脸蛋亲上一口。 “传圣上口谕,书生李落弟接旨!”龙葵一脸严肃,冷然道。 李落弟一惊,随即跪倒在地,压制心里的疑惑,出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着书生李落弟限时三个时辰破获此案,成功抓拿真凶,寡人有赏,然未擒出真凶,洗脱不了罪责,则坐实下毒罪魁祸首,株连九族,秋后问斩。” 艹,这该死的万恶封建社会,动不动就要砍头,李落弟暗骂不已,随即恭敬道,“李落弟接旨!” 看来这萧武帝也不算昏庸,知晓自己不是下毒之人,只是见自己面前手帕沾有毒,顺水推舟,把自己当作替罪羊先扔出来,堵住西夏使者悠悠之口。 只不过这萧武帝为何会给自己一个机会,难不成是龙葵,亦或者萧遥他们求情了? 第八十五章凶手就是他咯 麓林园。 此时宴会早已没有了之前筹光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那般热闹。 四周的宦官宫女早已经换成全副武装,手持利刃的羽林卫,盔甲下,正虎视眈眈注视着宴席所有人。 西夏公主武月儿中毒事件,已经在整个宴席弥漫了紧张,恐慌的情绪。 还算淡定的便是文武大臣以及皇亲贵族,他们都是各自安分守己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大多数人脸上都未出现恐慌的情绪,皆是怡然自得的谈笑风生,品尝着杯中的香茶。 至于今年榜举的书生,相对来说就要恐慌许多,大部分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自己的位置上焦虑不安。 “夏兄,你相信西夏公主中的毒是书生李落弟下的吗?”相比于其他书生的焦虑,黄维三人就要淡然许多,随即黄维也把心里的疑问,问向夏请风。 “这还用说?” “证据确凿,这下毒之人无疑是李落弟,想不到仪表堂堂,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居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实属是我们读书人的败类,我羞与其为伍。”一旁的令狐司接过话,嘴角掀起一抹嘲讽,冷笑道。 他早就看不惯在宴会出尽风头的李落弟,明明硬实力不如他,凭什么能在朝考大放光彩,出类拔萃,受到萧武帝青睐。 令狐司高中今年榜举探花,再加上的确有一身才华,因此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应该高人一等。哪知在这宴会,自己不说没露过脸,还被一无名小卒抢尽了风头,因此怀恨在心。 直到西夏公主中毒后,有物证指向李落弟投毒,当下心情才舒服好多。 闻言,夏清风面露沉思,旋即缓缓摇头,淡淡道,“我不是很相信,光凭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荡气回肠,令人热血沸腾的诗词,李落弟就不至于做出这种有害国家之事。” “夏兄所言,我亦认可!”黄维也是轻轻点头,他并不是相信李落弟人品,而是单纯觉得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傻子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令狐司见两人都不相信李落弟是下毒凶手,当下阴沉着脸,不说话。 末了,西夏使者一行这边突然出现一阵骚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而去。 “几位大人这是何意?” “为何把下毒残害我西夏公主的贼人放出来,是觉得欺辱我西夏还不够吗?” “若不能将这贼人绳之以法,本使回国后一定把此事原原本本告诉大王,此事,我西夏绝不善罢甘休。” 刚被龙葵和魔礼妖带出来的李落弟原本就一肚子火气,见有人还未让自己勘察现场,就匆匆跳出来指责自己,当下微微偏头。 只见这个人不过二十多岁,长得还算清秀,此时他双眼通红,面带怒色,看着李落弟的眼神中满是仇恨,口气更是咄咄逼人,言辞激烈,居然真的摆出一副欲与其同归于尽的姿态。 瞅着此人模样,李落弟嘴角上扬,觉得颇为有趣。 他忘了是前世那个断案大师说过,这种情形下,第一个跳出来的人不是对死者有感情,就往往是真凶。一般情况下下,后者几率更大一些。 再者李落弟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此人当时正坐在自己的右手边。 换言而知,这个人也是最有可能调换自己手帕之人。 现在,他只需要重新聚拢当时饭桌上的所有人,就可以推测出下毒之人是谁,当然前提是李落弟估算凶手下毒的地方没有错。 “还未请教这位尊姓大名?”李落弟瞥了一眼这年轻人,淡然道。 “本使张恒,有何问题?”张恒扬起下巴,不屑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这位张大人,仅仅凭一张手帕就断定我是下毒之人,是否过于草率?”李落弟淡淡回道。 “整张桌子上就你离月儿公主最近,下毒也是最为方便,在场其余人手帕以及餐具食材都未粘上黑冷蝉,就你手帕有,这不是证据确凿,明摆着嘛!”张恒双手抱胸,戏谑道。 “可这手帕根本就不是我的!”李落弟摇头,淡笑道。 “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我的?”张恒嗤之以鼻,说道。 “很有可能!”李落弟很认真点点头。 “干嘛?你想污蔑我不成?”闻言,张恒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大喝道。 “几位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这下毒之人还是我们西夏一方不成?”廖怀英站了出来,神色阴沉,对着龙葵以及魔礼妖等人质问道。 “这位大人莫急,小生这就逮出真正凶手!”李落弟微微一拱手,懒得与这群人虚与委蛇,疾步走向案发餐桌旁,来到自己的位置。 李落弟与西夏这边的对话也传到了很多人耳中,这里面就包括王胖子,此刻他正在他父亲工部侍郎王英旁。在李落弟被抓那一刻,一直求他父亲一定要救前者,坚信其是冤枉的。 当李落弟放出来那一刻,说知道凶手是谁时,王胖子又燃起了希望。 “害本王白担心一场!”萧遥注视着这一幕,当李落弟说出能抓出行凶之人时,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无他,因为李落弟的确是一办案好手。 “这李落弟什么情况,居然又被放出来了?”令狐司满脸不可置信,既惊讶又恼怒。 “想来朝廷是查出些许蛛丝马迹,知晓凶手另有其人,因而才放他出来吧!”黄维摩挲着下巴,淡淡道。 “李落弟,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我倒是很期待你如何破获此案,找出真凶!”夏清风喃喃自语,神色带着一丝莫名,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李落弟可懒得理会其他人怎么想,旋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仔细勘验着,头脑风暴,回忆之前的所有细节。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下毒的地方应该是在这个位置,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忽略的位置。 李落弟来到摆放胡葱的饭桌旁,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目光下,突然弯下腰,侧着身子,摸出方才找侍卫要的干净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转盘桌沿下方,随即拿出来。 果然,原本白净的手帕肉眼可见沾有一丝黑色污渍。 见此,李落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悬浮在身体半空的石头,总算安然落地。 还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凶手只有可能把毒下在这个地方,方能准确杀人的同时还能让办案人一时疏忽大意,忽略掉这不起眼之处,这样凶手再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把这罪证抹掉。 到时候,就可以洗脱嫌疑,达到一个栽赃陷害自己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凶手会把毒涂抹在此处?”龙葵见李落弟一下子就把下毒地方找到,当下柳眉一挑,性感的红唇微微张起,神色中带着一丝震惊。 当李落弟从转盘下沿出,找到黑冷蝉毒液时,所有人都是吃惊不已,因为这个位置一直都被他们给忽略了。 “依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凶手,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下毒的地方。”魔礼妖也是瞪大了双眼,但依然嘴硬,撇撇嘴,说道。 “小子可以哦,我们方才外面忙活半晌,都没能找到下毒之处,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能精准找出。”青龙神色兴奋,双拳击打在一起,眉飞色舞。 “对了,你是如何知晓下毒的地方是此处的?”青龙大大方方走了过来,宛如好友一般,熟练的搂起李落弟肩膀,好奇问道。 这个问题瞬间也吸引了所有人,包括看似不屑一顾的魔礼妖,微微竖起的玉耳,就出卖了她。 “很简单,因为下毒之人知道月儿公主对洋葱过敏,所以特意会把洋葱转到其面前,因此月儿公主对胡葱厌恶之下就会转到转盘,手上自然而然就会沾上黑冷蝉。”李落弟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青龙这么亲热,当下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解释道。 “可是我们吃饭转动转盘,不应该是手触碰到转盘上方吗?月儿公主为何要碰转盘下沿处,这不是很吃力吗?”青龙略微思索后,又继续疑惑道。 他的这个疑问的确得到了很多人认可,一般转动饭桌转盘都是转上方,因为会省力很多,基本没有人会费力转下沿。 这也是方才镜明司也好,东厂也罢,都没有想到下毒地方会在转盘下沿。 “很简单,如果转盘上方摆满了菜呢?”李落弟耸了耸肩,用手指了一下摆洋葱餐盘的位置。 闻言,青龙等人顺着目光望去,果然,转盘下沿处沾有黑冷蝉的地方,它的上面全部摆满了菜肴,餐盘已经把缝隙都挤压得容不下两指。 “月儿公主找不到上方下手的地方,只能退而求次,转动转盘下沿处,因此才会在手上沾有黑冷蝉,这也是月儿公主中毒的原因。”李落弟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随即都对着李落弟投来佩服的眼神。 李落弟全程基本是在牢狱中度过,但即便这样,人家依然能靠极强的逻辑思维,推理出凶杀下毒手法,怎能不让人佩服。 “那下毒之人,想必你也找到了,快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呗!”魔礼妖似乎很看不惯众人投向羡慕钦佩的眼神给李落弟,当下扬起雪白的下巴,挑衅的看着后者,冷哼道。 她就不信,李落弟虽然能找到下毒地方,但怎么可能能在二十来人中找到真凶,坐等李落弟出糗。 李落弟似乎也看到了魔礼妖挑衅的目光,当下嘴角一掀,露出淡淡笑容,神色中的嘲讽难以掩藏,淡笑道,“自然知道。” 这该死的妖女,天天就扯着自己不放,还好小爷我知晓凶手是谁,不然今日怕是难以洗脱嫌疑。 “凶手就是他咯!” 李落弟伸出手指,在众人目光下,缓缓指向一个人。 第八十六章扫墨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李落弟手指方向望去,这人便是最早站出来言辞激烈指责李落弟的张恒。 “一派胡言,本使警告你别血口喷人,否则,我定会禀告你们天子,治你一个欲加之罪,诬陷他国使者,影响两国友谊,这个责任你如何担当得起?” 张恒一愣,见李落弟指向自己,旋即大怒,整张脸都被憋成猪肝色,眼眸通红,大声怒吼道。 随即又转过身,跪倒在廖怀英等人面前,大哭道,“国师,还请为我做主啊!千里迢迢来此加深促进两国友谊,未承想月儿公主被贼人所害,不绳之以法也就罢了,现贼人竟光明正大出现污蔑我等。” “此等做法,岂不是寒了所有亲近大明周的兄弟国!” 张恒哭得那是个撕心裂肺,悲痛欲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损失了几十百八万。 他的这般做法让魔礼妖,羽林卫卿宝华等人都是眉头紧蹙,实在是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当下也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李落弟。 不仅是他们,在场很多人都投来质疑的目光,都在猜想是不是李落弟面临生死之际,胡乱咬得人。 西夏那边更是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那眼神都想把李落弟千刀万剐。 廖怀英站了出来,神色阴沉,冷冽道,“几位大人如若还不把这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污蔑我等的凶手缉拿归案,本使这就带领我西夏一行返回西夏。” “月儿公主也不劳烦你们救治,我们西夏也有名医。今日所发生之事,本使一定会一字不漏完完整整告知给我西夏大王,想必他会为我们做主。” 廖怀英这番话的威胁显而易见,让大明周这边所有官员都是眉头紧蹙。 站在廖怀英旁一直安慰的礼部尚书曾泰刚欲开口,就被李落弟打断,抢先出口,冷笑道,“几位别急,我既然敢指证这位张大人是凶手,那肯定是有证据的。” 其实在李落弟指向张恒是凶手时,他清晰的发现后者眼神处快速掠过一丝慌乱,随后很好的掩藏下去,只不过这刹那间,还是被李落弟敏锐的捕捉到了。 礼部尚书曾泰见李落弟有证据,当下把欲说出来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随即站出来力挺,淡笑道,“廖大人还有这位张大人,既然书生李落弟有证据,就不妨让他拿出来,若他所说纯属无稽之谈,恶意污蔑贵使,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曾大人所说不错,本王相信贵使也想知道这真正幕后真凶是谁,不把他绳之以法,擒拿归案,想必也会让你们夜不成寐,难以向西夏大王交代。”萧遥也走了过来,安抚着西夏众使,随即还隐晦的给了李落弟一个心安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告诉他,放手去做,有他顶着。 廖怀英见礼部尚书曾泰和逍遥王都出面了,当下眼皮微微一抖,不再说话,算是给了他俩面子。 李落弟赶忙对着萧遥和礼部尚书曾泰拱手作揖,旋即出声道,“不知王爷和曾大人可否让西夏众使按案发前坐席归位呢?” 萧遥和曾泰不知李落弟此举是何意,但萧遥还是点点头,旋即悄声和廖怀英商量了一番,西夏众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各自回到案发前的位置。 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很好奇李落弟如何在这二十来个人中逮出真正的下毒之人,当下都是伸长脖子,宛如长颈鹿一般。 李落弟见众人都坐好后,把带有胡葱的转盘处移动到武月儿位置前方,淡然出声,“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月儿公主是因为对胡葱过敏,方才在转动转盘下沿处时,手指便沾染了黑冷蝉。” “然后用手拿莴菜和熊掌时,便让这两样食材沾上了毒,送入腹中后,方才中毒。” “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们,凶手是知晓月儿公主对胡葱过敏,方才利用这点下毒,可是我们这一行都知道月儿公主对胡葱过敏。难不成我们都是凶手不成?”张恒双手抱胸,不屑一顾,冷冷笑道。 “也不是说没这个可能!”李落弟耸耸肩,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他的这一番话,瞬间在整个饭桌上掀起一阵惊怒,纷纷拍桌子,怒目而视。 “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嘛!”李落弟翻了翻白眼,摊手道。 “还请这位书生莫逞口舌之利,还是快快破案,否则本使定会状告上国天子。”廖怀英双手一挥,安抚了西夏众人,看着李落弟冷冽道。 “这是自然!” 李落弟继续阐述道,“众所周知,月儿公主对胡葱过敏,但是偏偏好巧不巧,这带有胡葱的转盘就是转动到她面前,小生很是疑惑,众使都是西夏能臣,不然也不至于派遣来我大明周。” “但为何会有人不长眼,把胡葱转到月儿公主面前?”李落弟冷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后,自顾自说道,“显然,此人就是故意为之,把带有胡葱的餐具都特意调整位置摆满,不留缝隙,促使月儿公主转动转盘下沿。” “各位请看,转盘上的其余菜肴是不是都比较分散,间隔处都足以容下一掌,而带有胡葱这边的菜肴则是摆得很拥挤。” 李落弟指着带有胡葱这边的菜肴,淡淡道。 萧遥等人也是看了过来,的确这边的菜肴摆得略显拥挤。他们可不信大明周的宦官宫女会出现这种低等失误,故意为之。 “这又能说明什么?”张恒冷笑道。 “说明你二百五!”李落弟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你...你怎能骂人?实在有辱斯文!”张恒见李落弟骂他,当下指着后者,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骂你是因为你自诩聪明,以为自己的手法天衣无缝,还在那儿沾沾自喜,殊不知,你早就在现场留下了罪证。”李落弟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嘲讽道。随即让一名镜明司帮忙取一样东西来。 “呵呵,那...你倒是说留下了什么。”闻言,张恒一愣,神色里快速闪烁一抹慌乱,强装镇定道。 “别急,等东西来了你就知道了。”李落弟双手抱胸,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 龙葵等人则是若有所思,目光缓缓打量着张恒。 片刻,一名镜明司匆匆取来松烟,墨胶等东西。 李落弟在众人不明所以目光下,拿出一干净的筷子把餐盘里的胡葱全部夹了出来,然后把松烟和墨胶放在盘底,开始用明火烟熏。 “贤弟,你这是干啥?”萧遥来到李落弟旁边,用肘子拐了一下后者,悄声问道。 “扫墨啊!”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李落弟颇为神秘的笑道。 半刻钟后,李落弟便把熏在碗底的墨,用干净的毛刷刷出,然后再刷在餐盘边缘,静静等着。 一会儿功夫,餐盘边缘陡然出现沾有黑墨的指纹。 望着这神奇的一幕,在场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见状,李落弟笑着解释道,“指纹都带有汗液,因此凶手只要碰到这个餐盘,都会在这上面沾有指纹,现在被烟墨扫熏出来,只需要对比张大人手上的指纹,就能确定凶手是不是他了。” 闻言,龙葵一挥手,身后几名镜明司便在目光呆滞的张恒手指上,成功拓印出了十根手指印。 在众人等待下,镜明司经过详细对比后,汇报道,“这位张大人手上的指纹和餐盘上的指纹基本一致。” 闻言,所有人哗然,既惊讶又震惊。 廖怀英突然改变了态度,退后两步,满脸震惊,痛心疾首,双手颤抖,指着张恒,“张恒,月儿公主对你不薄,为何下此毒手!” 甚至西夏使团这边有人冲了出来,揪着张恒衣襟,怒不可遏,欲揍他,被镜明司和东厂等人分开。 双目呆滞的张恒突然回过神,喃喃自语,旋即脸色通红,大吼道,“凭什么,仅凭这个指纹就证明我是凶手,难道我无意碰了一下这道菜的餐盘,就说我是凶手,我不服。” 闻言,所有人都是蹙了蹙眉,神色不耐,谁会没事儿去把装有菜肴的餐盘摆在一起,这不是明显的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见状,李落弟眉头也是一挑,心里暗叹,可惜了,那手帕是吸水的,用扫墨这种常规手法是不可能从上面提取指纹,必须得用碘熏法亦或者硝酸银法。但是这些化学手法,他根本找不到原材料,还有就是他化学学得不是很好。 不过,李落弟依然还有一个证据,可以更直观证明张恒是下毒者。 “到了黄河你还不死心,那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李落弟缓缓摇头,随后淡然道,“方才龙司首给我说过,黑冷蝉这种毒液喜寒,如果没有寒性物体刺激,不到一刻钟便会化为浓水,失去功效。” “也正因为一直没找到储存黑冷蝉冰冷的物品,镜明司和东厂搜查了你们所有人的随身物品,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带有寒性的东西,因此不能判断出凶手是谁,如何下的毒,毒是藏在哪儿?” 听到这儿,镜明司和东厂都是面面相觑,神色都带有一丝尴尬。 身为大明周赫赫有名,如雷贯耳的两大机构,竟然在此案上没有一丝头绪,都有些羞愧。 东厂魔礼妖,魔礼熊也是尴尬的四十五度抬头望天,至于龙葵和青龙倒是耸耸肩,毕竟之前李落弟就帮助他们破获过一点红那个案子。 李落弟破案的能力,他们倒是一清二楚。 “其实他们都是走进了一个误区,以为黑冷蝉这种毒液必须得有寒性物体包裹下,方才能长存。” “但是方才我和未中毒之前的月儿公主闲聊下,知道你们西夏木工很强,很细致,因此常人都会带有一种木戒,这种木戒一般都是以铁星木为原材。” “恰好,黑冷蝉这种毒液除了喜寒,也喜铁星木,虽然铁星木包裹黑冷蝉效果不如寒性物品,但依旧可以让它三个时辰不会失去功效,时辰一到,一样会化为浓水。” 李落弟淡淡的瞥了一眼浑身发抖,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木戒的张恒,冷然道,“现在你手上的木戒已经渗出一些黑水渍,那是因为残留在木戒上的黑冷蝉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怎么会这样!”张恒目光呆滞,缓缓摇着头,宛如木偶人一般,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语,心如死灰。 一旁的镜明司和东厂见状,立刻控制住张恒,顺便把木戒取了下来,经过验证,上面的确沾有黑冷蝉。 下毒之人,无疑就是张恒。 第八十七章进入镜明司 养心殿。 萧武帝坐在软塌上正看着奏折。自从他登基,建立大明周王朝后,所有的奏折章文都是他自己亲自批卷。 没有像其他国家那般设立内阁,帮助他分忧。这种虽然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极为劳累辛苦,但胜在踏实,他能第一时间掌握大明周所有事物风向。 又有镜明司和东厂这种特务机构,充当他的利刃和鹰眼,监视百官,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因此大明周才能在短短时间一跃成为诸国霸主,这里有一大半功劳可以说都是萧武帝的。 咯吱! 李莲英迈着小碎步,压低着声音,走到萧武帝旁,轻声道,“皇爷,下毒残害西夏公主的真凶抓住了。” 闻言,萧武帝拿着奏折的手轻轻一颤,旋即淡笑道,“这次是镜明司先查出来还是东厂更胜一筹哇?” “都不是,是皇爷你让戴罪立功的书生李落弟破获的此案,抓拿出的真凶。” “王爷和厂公以及礼部尚书曾大人几位大人在殿外等候,正等着皇爷你觐见。”李莲英面带含笑,低着头,缓缓说道。 闻言,萧武帝眉头一挑,神色中带着一丝莫名,旋即淡淡道,“有趣儿!” “让王爷和几位大人进来吧!” “奴才遵旨!” 李莲英说完,便把萧遥,沈苍白,郑三宝几人引了进来。 还未等几人行礼,萧武帝大手一挥,笑道,“都免了吧!” “红英,给几位大人赐座!” “谢圣上!”几人行礼,随后便依次坐了下来。 “听说此次下毒案是书生李落弟所破?”萧武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脸上露出一丝兴致,淡淡说道。 闻言,沈苍白和郑三宝都低下头,同时请罪。 作为萧武帝手下两大特务机构,办案,抓人,监察,抄家等一系列活动,那必须得是出类拔萃,精英中的精英,不然萧武帝养他们干啥。 现在被一书生所破,两大机构脸往哪里放,实属有些落面儿。 “谁来说说这个破案的经过!”萧武帝单手扶额,饶有兴致道。 闻言,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最后礼部尚书曾泰上前一步,把李落弟如何破案,抓拿真凶的整个经过,娓娓动听道来。 沈苍白和郑三宝以及翰林院大学士李正清几人那会儿正端坐在自己的席位,根本没有参与此事,此时听曾泰说起,几人神色明亮,精光闪烁,这样一看,李落弟此人心思缜密,胆大心细,推理逻辑极强,是个人才。 再加上诗词造诣上极强,观察能力也颇强,是个可造之才。 尤其翰林院大学士李正清,隐隐有了想让李落弟入翰林院编修的想法。 毕竟此次朝考,李落弟可是出尽了风头,拔得朝考头筹。这个名次进翰林院轻而易举。 萧武帝听完,神色讶异,剑眉一挑,旋即摩挲着下巴,黑眸里闪烁着精光。这李落弟比起他老爹还真是不遑多让啊! “是个人才!”良久,萧武帝轻轻颔首。 “皇兄,既然李落弟为自己洗脱了冤屈,也在西夏带来的三道谜题上大出风采,为我大明周立名,扬眉吐气的同时,还拔得朝考头筹。” “按理说应该赏赐!”萧遥见萧武帝认同了李落弟,旋即站了出来为其请赏。 “头一会儿见皇弟对一个人这么上心,难得啊!”萧武帝望着萧遥,眉头一挑,饶有兴致问道。 “之前在城里,李落弟帮皇弟赢得了一只霸王蛐蛐,所以.....”萧遥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你说你要是多花点心思帮助寡人治理一下国家多好,少弄点这些不务正业的事儿。”萧武帝似是哀叹,低沉道。 听到这儿,沈苍白几名大臣识趣的低下头,自动把耳朵闭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皇兄莫打趣我了,皇弟几斤几两我心里是有数的,你要是让我研究蛐蛐,逗鸟我还能说上一说,但皇兄让我帮忙治理国家,那真是一窍不通,比拿把刀杀了我还难受。”萧遥垮着个苦瓜脸,苦笑道。 萧武帝见萧遥这般模样,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姿态,欲抬手,随即想了想又放下,无奈摇头,叹道,“你呀,你.....也罢!” “既然不愿意进宫帮助寡人,那就多花点时间进来看看宸一,麒麟,香香他们。尤其香香可是念叨你念得紧。” “香香那丫头,极为古灵精怪,皇弟可是被她抓弄了好几次。”萧遥说起香香郡主,就是无奈一笑,但神色中依然带着宠溺。 “这丫头,改天寡人是该好好说教说教。” 萧武帝就和萧遥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聊起了家常。 约莫聊了半刻钟,李莲英提醒萧武帝,说文武百官,以及一众书生都还在麓林园听候安排。 闻言,萧武帝拍了拍额头,无奈笑道,“既然真凶抓住了,就先关押进天牢,命刑部与大理寺主审,镜明司和东厂一旁协助,三天内,寡人要凶手为何要毒害西夏公主的原因,这背后是否有其他推手,全部给寡人揪出来。” “微臣遵旨!” 沈苍白,郑三宝以及刑部尚书龚屹川站出来拱手接旨。 “至于其余人就散了吧!今年榜举书生除开三鼎甲进翰林院编修,其余人按照朝考名次进行分配官职。” 闻言,吏部尚书左西望站出来恭敬接旨。 “至于这李落弟嘛!”萧武帝单手撑着脑袋,略微沉吟后,缓缓道,“原本寡人是想让他跟着状元郎他们进翰林院编修,但谁知这小子胆大包天,在天牢时,居然把寡人赏赐的金笔与百两雪银换了一本无字天书。” 说到这儿萧武帝都是无奈笑出声,有多少年没人敢把皇帝赏赐的东西,转手就卖出去了。这李落弟是第一个。 往大了说是欺君之罪,藐视皇威,足以让他砍十次脑袋。 听到这儿,几位大臣都是面面相觑,神色怪异,李落弟这转头就卖御赐金笔,还真是个奇葩。 虽说有一定因素是被关押天牢,看不到希望,死马当活马医,但这样做了依然是大不敬。 听到这儿,萧遥也嘴角微扯,这李落弟胆儿也太肥了,皇帝御赐东西,别人爱惜还来不及,你倒好转头就卖了。这把皇上脸面放在何处。 翰林院大学士李正清也是眉头微蹙,这样来看,李落弟就进不了翰林院了。 “这样吧!”良久,萧武帝突然神色一闪,缓缓道,“书生李落弟因朝考优异,屡屡为大明周争光,再加上又破获了西夏公主投毒案件,理应重赏,然其竟把御赐金笔转头卖给他人,藐视朝廷,念在初犯,便功过相抵。” “既然书生李落弟破案是把好手,就让他去镜明司从最小的职员做起,然后御赐镜月刀一把。” “倘若表现优异,再作考量。” 闻言,沈苍白眸子中精光闪烁,略微沉思后,拱手接旨。 也罢,去镜明司也好!萧遥松了一口气,还好萧武帝没有去追究李落弟卖金笔之事,不然今日肯定难以善后。 麓林园。 当龙葵把这个事儿告诉李落弟时,后者一脸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说话都结结巴巴,“我...进入镜明司.....没有听错吧!” 第八十八章丐帮分堂被灭 李落弟无可奈何的接受了朝廷任命他去镜明司的事实。 好吧,也不能说是任命,直接就打发他过去了,不过唯一让李落弟欣慰的是虽然丢了御赐金笔,但是萧武帝又重新赏赐了他一把镜月刀,和王胖子那把如出一辙。 李落弟其实更想做一个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醉卧美人膝那种,有了权力后,调查他便宜父母之事会更加方便,轻松。 虽然镜明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为唬人,更为威风。但如果不能做到最高指挥人,根本难以接触核心权力机构。 而且李落弟可是知道这种特务机构就是萧武帝推出去的一把尖刀,面向文武百官磨刀,拉仇恨的。得萧武帝庇护那还好说,可一旦萧武帝能随时平衡文武大臣,那就意味着特务机构失势,那将是陷入万劫不复。 不过没办法,李落弟再这么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这个事实,谁让他在牢房里听信了古三通那老头的谗言,冲动之下把皇帝御赐金笔以及百两雪花银换了一本无字天书。 一想到这儿,李落弟就是满肚子火气,刚欲把怀里的那本如来神掌撕碎,以泄心头恨,转念一想,算了,好歹也花了一百两和金笔,当下又重新揣进怀里。 和王胖子简单打了一个招呼,李落弟便离开了麓林园。 龙葵很忙,要协助刑部和大理寺处理张恒下毒案件,至于萧遥那就更忙了,跟着礼部尚书曾泰去处理西夏一行,安慰的同时还要对着这一行重新检查。 因此都没有时间和他们打招呼,道谢。 见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李落弟沉思片刻,决定去看看狗蛋伤情如何了。堂哥那边他事先打了招呼,不用等他吃晚饭,因为他也不知道朝考要多久。 李落弟去集市雇了一辆马车,然后找了个酒楼,买了一大堆肉和水果,自己架着马车,哼着小曲儿,往大合集市赶。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天空宛如被墨水侵染,黑漆漆一片,圆月早已闭上了它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只有伶仃散落的星星闪烁着它那亮光。 这个时间段,很多人户早已熄灯休息,除了被风带动的树枝摇摆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李落弟七歪八拐,总算架着马车来到了狗蛋和吕蒙长老所在的丐帮分堂处。 寂静的夜晚,只有马蹄和车轮压在地面的声音。 “算算时间,想必狗蛋的伤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李落弟坐在马车上,喃喃自语。对于狗蛋,他一直心怀感激,当初要不是他带动丐帮帮忙,堂哥李平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出狱。 马车来到一个窄巷子进不去,无奈,李落弟只能徒步进去,一会儿再叫几个丐帮兄弟帮忙搬运一下物资就行。 走了几步,李落弟浑身发冷,骤然感觉不对,全身紧绷,神色如临大敌。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很浓郁。 李落弟心里隐隐有了很不好的猜测,不着痕迹的从怀里摸出银笔,紧拽手中,脚步向后重重一跺,残影骤起,身法鬼如神,轻若鸿毛,宛若天空中翻滚变幻无常的云朵,三两下就悄无声息来到了房檐。 几个悄无声息的空中翻滚,就来到了狗蛋所在的丐帮分堂院子上的房檐。 借着些许月光,李落弟向院中望去,只见里面的场景顿时让李落弟浑身发抖,满脸涨红,青筋暴露,圆睁,感觉头发都快要竖立起来,怒不可遏,怒火中烧。 院内,尸首遍地,血染成河,惨不忍睹。 两名黑衣人手持钢刀,对着满屋尸体的丐帮人员,一个个补刀,发现没有断气的,对着胸口就是快狠准,重重一刀。 房檐上,李落弟完美的借助夜色以及檐梁,掩藏好自己,此时的他拳头紧握,神色暴怒,快要抑制不住即将喷出的怒火,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 明显这两黑衣人是负责收尾的,如果此时贸然冲出去,在不知道四周有没有藏匿其他的团伙下,很容易陷入陷阱。 这俩人武功境界应该是在二流末端,也就是后天气息阶段,李落弟对上一人都颇为费力,更别说两人联手,如果这四周还有其他同伙,那李落弟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李落弟两大杀手锏第一是他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轻功,第二就是出其不意的银笔。 比硬实力,李落弟绝无可能讨到一丝好处。 只能凭借自己的优势,再加上出其不意的偷袭。李落弟精光闪烁,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同伙。 如果真有其他同伙,他只能先退走,去镜明司找龙葵和青龙调集人手过来,这种高手让京兆府衙役过来,就是白给,直接送。 确认四周没有同伙后,李落弟神色一动,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计划,当下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借助夜色掩护,退了下去。 “走吧!已经没有活口。“ ”除开跑掉的两人,头儿已经带人去追杀外,其余一个不留。” 院内,个子矮小的黑衣人对着一旁瘦高个黑衣人说道。 “这次冒险灭了丐帮分堂,但依旧逃掉了两个人,一旦这俩人成功逃脱,逃回丐帮总堂,我们可就麻烦大了。”瘦高个摇了摇头,面罩下的双眼显得格外凝重。 “那个吕蒙已经被头儿偷袭下打成重伤,再加上带着一个拖油瓶,应该跑不掉头儿的手掌心吧!”矮个子闻言,眉头一皱,缓缓道。 “难说,这儿可是上京城,镜明司东厂遍地走,保不齐头儿他们就会被这两个鹰犬遇上,一旦被他们咬上,我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瘦高个轻轻叹了一口气。 “再说吧!既然我们收尾已经完成,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被那群狗鼻子一样灵的镜明司和东厂逮到。”矮个子把刀上的血迹擦掉后,又把现场痕迹抹掉,淡然道。 “那就走吧!”瘦高个欣然同意,点点头。 两人再度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后,一个翻身,腾挪之间,便跃上房梁,消失在夜色下。 第八十九章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几个翻转,宛如飞燕一般,三两下来到巷子口。 “等一下!”矮个黑衣人抬手制止,如临大敌,缓缓从背后拔出钢刀,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前面的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是新来的!” 瘦高个黑衣人也发现了马车,寒毛卓竖,同样抽出钢刀,环视着四周。 “是新来的,胎印很新,前前后后不超过一刻钟。”矮个黑衣人面罩下露出凝重的双眼,拽着钢刀的手更紧了。 “看来我们暴露了,被人发现了。”瘦高个黑衣人神色冷冽。 “无妨,不超过一刻钟的时间,此人应该没有走远,分头找,不留活口。”矮个黑衣人冷然道。语气中夹杂着森然。 “等一下,可能这人压根儿就没走!” 瘦高个黑衣人突然冷笑一声,旋即右手持着钢刀,摆出一个搏斗最好的姿态,努努嘴,对着同伴道,“你看看这马车外面坐垫哪儿!” 矮个黑衣人循声望去,随即眼睛一凝,钢刀护在身躯前,看着马车内帘内,冷笑道,“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的,不妨出来见上一面。” 过了半晌,马车内依旧没有动静。 黑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手持钢刀,戒备状态,一前一后来到马车内帘。 矮个黑衣人朝同伴点点头后,手持钢刀缓缓掀起帘子,右脚轻轻往后移动半步,神色凝重,仿佛只要一个不对,他就立马向后倒退。 瘦高黑衣人也在一旁做好接应以及战斗的两手准备。 帘子缓缓掀起,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如临大敌,神色凝重,缓缓望去,只见马车内除了一些肉食和水果,再也没有其他。 “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警戒!”矮个黑衣人眉头紧蹙,随即对着身后同伴打了一声招呼,便持刀进入马车。 “你注意点!”瘦高黑衣人点点头,随即嘱咐道。 进入马车后,矮个黑衣人用钢刀捅了捅车顶,以及车垫,发现没有暗格后,紧绷的神经终是松弛下来。 片刻,矮个黑衣人钻出马车,见同伴居然背对自己,紧绷的身躯依然在警戒四周。 “老五,走吧!” “估计这人早就跑掉了,再不走我怕官差一会儿就寻来了。”矮个黑衣人出来后,便对着同伴呼喊道。 片刻,那名叫老五的黑衣人依旧没有反应。 矮个黑衣人顿时感觉不对劲,眉头紧蹙,放下的钢刀再度护在胸前,警惕的环视着四周,随即左手拍了拍老五的肩膀,小声道,“你怎么了?” 哪知在左手刚触碰到老五的肩膀时,手心瞬间有一丝刺痛,犹如被针扎得那种感觉。 被扎得那一刻,矮个黑衣人瞬间毛骨悚然,神色惊恐,刹那间便用内力把左手穴道封住,减缓血液的流动。 “阁下是谁?” “何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袭击于我兄弟二人。”矮个黑衣人满脸通红,怒火中烧,对着四周怒骂道。 “下三滥这种手段对付你们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正好合适。” “院内丐帮人员起码七八十余人,这里面不乏老弱妇孺,个个死相凄惨,我很想问你们怎么能下得了手。”李落弟缓缓从马车后走出来,神色冷冽,捏紧手中的银笔,怒斥道。 “阁下是丐帮何人?” “这是我们私事儿,与你好像无关吧!”矮个黑衣人见出声之人是一个不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当下目光微凝,思索片刻,惊疑道。 “镜明司李落弟!” “你说与我有无关系?”李落弟嘴角掀起一抹嘲讽,手持银笔缓缓走来。 “你是镜明司?”闻言,矮个黑衣人大吃一惊,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吸了一口冷气,仿若生根似地站住。 闻言,李落弟冷冷一笑,没有回应,走到矮个黑衣人面前,在其惊恐的眼神中,重重一击,化拳为掌,劈在其后脖处。 矮个黑衣人很想反抗,但银针上的毒,早已通过他的左手侵染了全身,哪怕内力封住了血液,但只是暂缓了侵染的速度而已,让其不能动弹。 打晕两人后,李落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当下把两人放在马车上,匆匆架着马车往京兆府赶。 为什么往京兆府赶而不是镜明司,很简单,因为龙葵和青龙等人还在协助刑部与大理寺审问张恒投毒事件,这会儿根本不可能在镜明司府邸。 况且龙葵告诉李落弟,放他两天假,两天后准时去镜明司府邸报到。 因此李落弟根本没有镜明司独特的令牌,去了镜明司府邸,人守卫不一定能搭理他,难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京兆府则不一样,自己毕竟还是在那儿上了一天班,虽然只去摸鱼了一天,但好歹里面人员都认得他。 ..... 丐帮青龙分堂院子。 数十名黑衣人聚集在一起,四处搜寻着什么。 “头儿,所有地方都搜遍了,依然没有发现老五,老七。”一名黑衣人对着为首的一黑袍人,恭敬汇报道。 “这可就怪了,老五和老七在规定时间段居然没有按时到指定的地点汇合,难不成是出了意外?”黑袍背负着双手,看着满地尸首,低头沉思。 “头儿,会不会是两人去喝花酒了?”一名黑衣人犹豫片刻,还是出声道。 “哼,除非他们活得不耐烦了,这种时刻敢去喝花酒,岂不找死!”闻言,黑袍转过身来,目光冷冽的看着出声的黑衣人,森然道。 见状,那名黑衣人自知说错话,立刻跪下请罪,惶恐道,“属下该死!”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神色惊异,疾步从院外奔来,来到黑袍身前,拱手道,“头儿,巷子外发现一辆马车轮毂印,是才出现不久的。” “看来老五,老七他们是陷入了麻烦!”闻言,黑袍精光闪烁,藏于袖袍下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捏紧。 “头儿,那我们要不要去救老五,老七。”一听两人可能有难,周围黑衣人瞬间围了上来,紧张神情难以掩饰。 片刻,黑袍略微思索,缓缓抬头,目光看向远方,淡然道,“自然要去!” 第九十章黑袍 黝黑的夜晚,安静阴沉,夜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断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李落弟借着微弱的月光,驾驶着马车快出巷子。 寂静的夜晚,除了风吹树叶声,就只有马车轮毂压碾地面声。 李落弟的心情也随着寂静夜沉落谷底,眉头从方才就一直没有松过。 到底是何人敢在京城灭掉江湖赫赫有名,闻名天下的丐帮分堂,尤其这段时间西夏一行使者出访大明周,上京城可以说是十步一岗,日夜有禁军巡逻,更有镜明司和东厂交替巡换,普通小毛贼都宛如惊弓之鸟,噤若寒蝉。更别提这种灭门江湖大派之事发生。 能促使贼人冒险灭丐帮分堂,无非就是有必做得理由,丐帮分堂有惊世宝物亦或者掌握了这群贼人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落弟现在担心的是狗蛋和吕蒙,方才在房檐上他粗略的扫视了一下院内尸首,没有发现狗蛋和吕蒙,大概率是跑掉了,也有可能是被这群黑衣人给带走了。 最难过,悲愤的是狗蛋娘亲好像也倒在血海里,想到这儿,李落弟拽着马绳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神色悲痛欲绝。 现在当务之急,他得赶到京兆府,把抓获得两名黑衣人关进大牢,然后通过京兆府联系镜明司,带人来封锁现场,追查剩余黑衣人下落。 其实李落弟来找狗蛋之前,也遇到好几拨巡逻的禁军例行检查,盘问他。 他也想过在街上再度遇到巡逻禁军,要不直接告诉他们。丐帮分堂那边被灭,这样封锁现场,保护第一案发现场更为快一些。但随即转念一想,现在首要还是先把这两名黑衣人移交给镜明司,查出这群黑衣人身份以及狗蛋和吕蒙下落才是当务之急。 就在李落弟驾驶着马车快要出巷子,来到大街时。 破空声陡然响彻在李落弟耳旁,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人空中翻滚,旋转腾挪间,便拦在了马车前。 刹那间,数十名黑衣人便把马车团团围住,马车前,黑袍人居中,三四名黑衣人簇拥在他身旁。 见到这些黑衣人拦路,李落弟神色凝重,拽着马绳的双手开始冒着冷汗,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 不怪李落弟颤抖,实在是因为这数十名黑衣人武力皆是后天气息,而领头的黑袍更是达到了后天神力,和镜明司青龙,一点红等人所差无几。 李落弟当初能用银笔伤到一点红,纯属后者大意,压根没有防范李落弟这个书生,因此才让他有机可乘。 可现在,有多达数十人把他团团包围,即便他侥幸出其不意伤了黑袍人,也不可能是这群黑衣人对手。 当然李落弟想要逃跑倒是易如反掌,毕竟踏雪无痕被他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只是他现在的重心是要带着这两名黑衣人安然无恙离开,移交给镜明司,这样日后才有机会把这群人绳之以法。 “几位...好汉,不知....拦小生马车所谓何事?”李落弟神色一动,思索片刻,还是觉得见机行事,当下贡献出奥斯卡影帝表演,神色中带着惶恐,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颤颤巍巍问道。 “小子,装得还挺像,识相的把人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只要我兄弟没事,可以考虑留你小子一条活路,自行离开。”黑袍旁边的黑衣人,率先站了出来,神色阴沉,手持钢刀,恶狠狠地盯着李落弟冷冽恐吓道,“否则,今晚就送你见阎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几位好汉,小生愚钝,实在....不知你们....所说之人是何人?” 李落弟依旧沉浸在戏里,两条哆里哆嗦的双手几乎合拢不在一起,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巴,带着疑惑,小心翼翼道,“小生不知....是何人,如何交哇?” “咬文嚼字,劳资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 “头儿,大哥,让我一刀宰了他,再进去车厢里搜不就完了。” 李落弟边上的一黑衣人,看样非常暴躁,当下骂骂咧咧手里的钢刀就欲做出砍得姿态。 “好汉饶命,小生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李落弟瘫软在地,似是被吓得不轻,哀求道。 黑袍挥了挥手,让那名黑衣人退下,神色中带着些许戏谑,饶有兴致的望着李落弟,笑道,“那我问你,大晚上不睡觉,你跑来这儿是何意?” 东街口郑掌柜,让我连夜把这批肉食和果蔬送到酒楼去,明日一早就要急用,因此我才会连夜运输。“李落弟颤颤巍巍,回答道。 “运输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为何让你一堂堂书生去做?”黑袍不为所动,淡淡的瞥了一眼李落弟,笑问道。 从李落弟穿着打扮,再加上说话语气,不难看出是大明周新晋权贵,书生。 “因为这是小生家族产业,人手不够,因此我才特意来帮忙。”李落弟回答滴水不漏。 闻言,黑袍不置可否,淡淡一笑,“把老五,老七交出来吧!” “我保证,绝对放你一条生路。” “小生真没看到这两个人,还望好汉明鉴。”李落弟低怂着脑袋,回应道。 “进去搜!” 黑袍扬着下巴,朝马车一点,命左右两名黑衣人进车厢搜索。 片两人领命后,把李落弟狠狠往地上一推,一前一后进入了车厢。 片刻,两名黑衣人钻出车厢,神色低沉,眉头紧蹙,对着黑袍摇摇头,不甘道,“头儿,没发现老五,老七。” “坐垫下暗格那些是否搜索干净?”还不待黑袍回话,其旁边的一名黑衣人急不可耐问道。 “大哥,都搜遍了,甚至连车顶都划开了,依然没有发现老五,老七的身影。”两名黑衣人神色颇为沮丧,车厢总共就那么一大点,两人就差没把车厢掀开。 “头儿,是不是我们猜错了,他俩是有别的事儿耽误了,因此才没有按时和我们汇合。“见状,黑衣人犹豫片刻,对着身旁黑袍说出心里的想法。 闻言,黑袍眉头一挑,没有回答黑衣人的话,而是带着浓浓兴趣注视着李落弟,饶有兴致问道,“你把他俩藏哪儿了?” ‘好汉,方才那两名大哥都进去搜遍了,车厢都快给我掀开了,里面根本没有你所说的两个人啊!“李落弟哭丧着脸,颇为委屈。 “是嘛?” “那你回头看看,你马车轮毂有何不同?”闻言,黑袍双手抱胸,抬头示意李落弟忘马车轮毂看去。 闻言,李落弟一惊,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动弹不了。 “头儿,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吧!” 马车旁的一名黑衣人,俯下身来看了看轮毂,觉得没有什么异常。 “哦!” 黑袍面罩下嘴角掀起一抹笑容,旋即化掌为刀,内力悍然迸发而出,犹如一阵飓风携带着滚滚灰尘悍然撞向马车。 砰得一声,车厢被内力轰得四分五裂,浓烟四起。 突如其来得变故,顿时让马受到惊吓,嘶律律惊叫起来。 待掀起地上的泥尘散开后,粉碎的车厢下赫然出现两名黑衣人,正是老五,老七。 见状,周围几名黑衣人惊异之下,瞬间查看起二人伤势,发现无恙后,顿时怒火中烧,把李落弟团团围住,那凌厉的眼神似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正常情况下,一人加这些肉食和果蔬的重量,根本不可能让车轮毂下移一寸,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马车上还藏有其他人。”黑袍淡淡一笑,面罩下的神色精光闪烁,望着李落弟,淡淡解释道。 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古人的智慧,李落弟缓缓起身,轻轻擦拭了一下有些脏乱的衣衫,神色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胆怯。 接二连三的破案,的确让李落弟有些沾沾自喜,飘飘然。 认为两世为人的他,可以把这个时代的人任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若他没有轻功,今天这个失误,就足以让他交代在这里。 “小杂碎,劳资砍了你!”黑袍身旁的黑衣人勃然大怒,就欲动手,被前者拦了下来。 “他倘若要走,普天之下应该没人拦得住他。” “撤吧!带上老五,老七,我们已经惊动了这些鹰犬。“ 说罢,黑袍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落弟,旋即带着不甘的黑衣人,几个鹄起燕落,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姗姗来迟的禁军和京兆府衙役闻声赶来,瞬间把李落弟团团围住,质问道,“你是何人,这里发生了何事?” 李落弟没有管这些官差,黑眸深邃,望着黑袍等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这人貌似知晓我的底细,难道他认识我? 第九十一章原来系大锅啊 刘能带着数十名衙役跟随李落弟来到丐帮分堂的破院子外。 方才,李落弟被禁军以及京兆府衙役包围时,被刘能及时解了围。 两人边走边谈,刘能也从李落弟那里得知,不久后者就要去镜明司报道。 一向对镜明司颇为推崇的刘能,此时却极为沉默,不知该是恭喜祝贺还是安慰。 无他,凭李落弟榜举排名以及朝考上的大放光彩,是绝对能进翰林院编修,再不济,退一步来说也可以去六部下方实习,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镜明司虽说在某种程度上,名气,权力是要比这些官职大上不少,但政治中心依旧是六部等重要官职。 镜明司说白了就是萧武帝推出去的一把尖刀,有用的时候,萧武帝赋予权力,能让大明周所有人瑟瑟发抖。 一旦没有了用处,就会成为萧武帝弃子,扔出去给百官泻火。 再加上刘能也知道此次灭门的丐帮青龙分堂,可是帮助过李落弟大忙。 因此,刘能能看得出李落弟整体聊天情绪不是很高。 两名衙役推开院子大门,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饶是经历过许多凶杀案的京兆府衙役,都是被这浓郁的血腥味驱退了几步。 刘能蹙着眉头,大手一挥,数十名衙役点燃着火把,鱼贯而入。 在火光的照耀下,漆黑的院子瞬间亮堂不少。 李落弟望着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的丐帮尸体,身体僵立在原地,眼神散发着浓烈的杀意,双拳紧握。 每一位丐帮成员都死相凄惨,眼睛鼓起,都是带着浓浓的不甘。这里面不乏老弱妇孺。 “这些杂碎,连小孩儿老人都不放过。”刘能狠狠的一拳砸向一旁的墙面。 “保护现场,然后去四处搜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刘能调整好情绪后,安排道。 闻言,小四带着几名衙役往屋里冲去。 李落弟环视四周后,带着悲痛的情绪,对着尸体一个个勘验起来。 很明显,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一刀致命,下手之人就是方才那群黑衣人。 所有尸体都勘验后,李落弟却是松了一口气,神色略微松弛下来,因为这些尸体里面他没有看到狗蛋娘亲。 不过这些尸体里面他也看到了很多熟面孔,比如在大合集市偷他银两,带他来到这里的二狗子。 李落弟把二狗子睁着的双眼,轻微合拢上,心里暗暗发誓,定会将这群禽兽不如的家伙绳之以法。 “刘头儿,弟兄们把院子所有地方都搜索遍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活口。”小四跑来汇报。 闻言,刘能神色阴沉,随即转过头望着李落弟,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毕竟,不久后李落弟就是镜明司一员了。 见状,李落弟深吸一口气,对着刘能说道,“刘哥,当务之急第一是派遣人手,去查找吕蒙长老和狗蛋的下落。现在他二人下落不明,大概率是在黑衣人屠杀之下,侥幸逃脱掉,现在可能还在逃亡当中。” “救下他们,或许就能知道这群黑衣人真实的身份以及屠杀他们的原因。” “第二,把这个事情赶紧汇报给陈大人,让他联系禁军首领,派遣人手去客栈,酒楼以及一些才租出去的房舍,重点排查一伙群体。尤其让他们注意带有江南口音,举止怪异的群伙。” “第三,把这个案件移交给镜明司,让他们介入参与进来。” 镜明司破案,追踪的能力始终不是京兆府所能比的。 让京兆府破破普通的杀人案那倒是没有问题,但倘若涉及这种江湖大派争斗,厮杀,就得镜明司出马。 闻言,刘能重重点头,神色凝重,回道,“我这就去找陈大人。” 事从紧急,刘能也不管府尹大人这会儿入睡没有,毕竟发生那么大的案子,明日一早可能就捅得众所周知。 毕竟,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分堂被灭,丐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和刘能告别后,李落弟独自回家。 路上他眉头就一直紧蹙着,脑海里不断的回涌方才和黑袍人的对话。 此人不仅武力达到后天神力,细节方面观察细微,才思敏捷,面罩下的双眼极具智慧。 仅凭马车轮毂下移了一寸,就知道李落弟把人藏在马车扣板下沿处。 这个人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印象,但他却知道自己会轻功,这就很怪哉。 难道此人暗中观察过我? 思索无果后,李落弟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客栈。 “落弟,你总算回来了,让你大哥担心死了。”嫂嫂柳烟眼尖,看到了低头沉思的李落弟,当即用手碰了碰李平,旋即招呼白小二和大嘴,把饭菜重新热一下。 “落弟,快快,快进来。”李平也看到了李落弟,当即三两步来到后者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察觉到了异样,关心道,“发生何事了?” 回过神的李落弟,看到大哥和嫂嫂一直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自己,旋即心里一暖,笑道,“无事,只是方才想事情太过投入了。” 李平还想再说啥,被柳烟一个眼神打断,旋即拉着李落弟就往大堂里走,笑道,“怕你饿着,在那种场合不会吃饱。” “你大哥特意吩咐大嘴,给你炖了半只乌鸡,这个季节正适合喝汤,补补身子。” 饭桌上,柳烟带着伙计忙前忙后,不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端了上来。 趁着上菜之际,李落弟去逗了逗在饭桌上,昏昏欲睡的果儿。 只见这个小布丁两只小手拖着腮帮,睡眼惺忪,小琼鼻那儿还慢慢形成一个泡泡,伴随着一丝丝呼噜声,嘴角处还挂着些许口水,口齿不清,不知在嘟囔什么。 从大哥那里得知,果儿非要等着自己回来,才去入睡。 这可怕李落弟给感动坏了,旋即把小布丁拍醒。 小布丁被李落弟大手从睡梦中拽醒,艰难得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两只小手形成拳头o型,揉了揉双眼,视线逐渐清晰后,含糊不清道,“系大锅啊!” “大锅,给果儿带了什么好吃的。” “带了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肥鸡,烧子鹅,卤猪,腊肉,熏鸡白肚儿.....”李落弟有意逗她,旋即念了一大堆。 小布丁的双眼也逐渐从朦胧中明亮起来,嘴角处的笑容抑制不住,两只羊角辫情不自禁立了起来。 “哪儿呢?哪儿呢?” 果儿欢呼跃雀,小手撑着饭桌,摇着脑袋四处搜寻着。 “喏,不是在饭桌上嘛!”李落弟给果儿盛了一碗白粥,笑道。 李果儿看着饭桌上的几个家常菜和半只乌鸡汤以及一盆白粥,瞬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见李果儿突然发声大哭,李落弟有一丝尴尬,在柳烟白眼中埋头喝粥。 饭桌上,果儿红扑扑的脸蛋上,残留着泪痕,哭丧着脸,抱着一只大碗,大口喝着碗里的粥。 丝毫没有因为情绪,影响到她的胃口。 李落弟看着盆里的粥基本一大半永远留在果儿肚子里,旋即眉头一挑,他很是怀疑果儿不去睡觉,就是为了等着这份晚餐。 “后天一早我就可能得去镜明司报道了。”李落弟知道,方才自己的表现误以为让李平夫妇觉得自己朝考没有考好,因此很默契的没有去提自己考得如何。 为了不让两人担心,李落弟带着轻松愉悦的表情说了出来。 “为何去了镜明司?“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嘛?”李平常年从商,再加上读书一直不在行,对朝廷分封之事一点儿也不懂。倒是柳烟读过几年书,当下关心道。 闻言,李落弟耸耸肩,尽量露出轻松的表情,笑道,“因为我之前侥幸破获了一点红案件,圣上觉得我有办案天赋,因此先让我去镜明司沉淀一下,日后再调回其他司部。” “原来是这样啊!”李平挠了挠头,旋即笑道,“进镜明司也不错,特别威风。以后有小弟你的庇护下,就没人敢找我们客栈麻烦。” 见状,柳烟狠狠一巴掌拍到李平头上,柳眉倒竖,怒斥道,“人落弟是有正事儿做,你倒是天天念叨你这客栈。” “大哥说得不错,进了镜明司不仅能为朝廷排忧解难,还能帮助百姓破获冤屈案件,也算是不错。” “有了这身皮子,我们客栈最起码就不会被有心人栽赃陷害。”李落弟笑道。 “那大锅,你进了那个什么司,以后可以把做巨无霸糖葫芦的那个大叔,搬到我们店里嘛?” 果儿把碗里的粥舔干净后,一脸希冀的看着李落弟。 第九十二章再回大合集市 翌日清晨,太阳还在云端旖旎,透过一丝泛红的霞光,那里越发的光彩四溢,楚楚动人。 李落弟房舍外面,地面上多了十几盆水以及一套铁衣,铁鞋以及铁铸造而成的护具。 李落弟把铁衣等设施穿戴整齐后,瞬间觉得身体重了几百来斤,走在青石板上,都隐隐因为压迫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练轻功首先得气功锻炼,也就是丹田内功。 以神走,以气化,以腰领,以意去,内外一体,心神合一,神气贯穿,上下一致,久而久之,养出来的灵气益于养内。 习于顶功,李落弟蓄劲如张弓,发劲如利箭,蜻蜓点水,在水盆中借得一些微承受力履其上如平地。 就这样来回在水盆上半个时辰,汗水随着阳光拨开云层,浸润了李落弟的衣衫,意犹未尽,方才作罢。 褪去上衣,李落弟就着这些冷水洗了一个澡,现正值初冬,冷水夹杂着些许冷气,瞬间让其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洗漱完后,李落弟又去后厨端了一盆粥和两碟咸菜,去了赵无极房间。 两人边吃边聊,在得知赵无极身体恢复得极好后,李落弟便放心不少。 吃完早点,李落弟便离开了赵无极房间。 简单和堂哥嫂嫂打了个招呼,便和大堂等候的衙役小四汇合后,两人随即离开了客栈。昨晚刘能就吩咐小四第二天跟着李落弟,多听,多学。 昨天傍晚,驻守在客栈的镜明司突然褪去,告知堂哥李平,说这段时间让他们正常营业,西夏公主一行可能不会在此居住。 因此,不明所以的李平只得听从安排,今日早早便开始营业。 为了不让堂哥嫂嫂担心,李落弟便没有把西夏公主遭遇下毒事件,自己被牵连进去后,阴差阳错进入了镜明司这事儿告诉他们,省得其担心。 按理来说,今天客栈营业,李落弟他是得留下来帮忙,但因为昨天丐帮被灭事件,狗蛋和吕蒙至今下落不明。 担心之下,李落弟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出去碰碰运气,去寻一下两人下落。 虽然他相信刘能已经把这事告诉府尹陈俊桥,后者也去通知了镜明司前来接手,但李落弟还是想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上京城地势开阔,一座座建筑拔地而起,气势恢宏,雄伟壮观。 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宛如潮水,人声鼎沸,像一锅沸腾的水,热闹非凡。 想要在上京城寻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李落弟却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去大合集市。 因为丐帮青龙分堂就是在大合集市不远处,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多都是贫苦百姓,也非常适合丐帮发展。 听刘能说,丐帮在上京城还有一个朱雀分堂,只是相比吕蒙坐镇的青龙分堂,朱雀堂要神秘不少,几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帮派在哪儿,就连京兆府都不知道。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衙役小四说昨晚禁军在各个街道口都没有发现向他们求助的乞丐,甚至求助的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无非外两种,第一他俩已落于歹徒之手,第二他们仍在逃亡,只是他们有不能说得秘密,不能与官府接触。因此他们去的地方能保他们无恙又与官府没有挂钩的就只有朱雀分堂。 上京虽大,繁华地儿也有很多,但正真能符合他们丐帮生存发展的就只有大合集市。 因此,李落弟怀疑,朱雀分堂也驻扎在大合集市周围不远处。 大合集市。 人头攒动,叫卖声,讨价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集市上摊位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李落弟和小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这般漫无目的闲逛。 “李哥,我们这般闲逛,怕是难有收获吧!”小四按着腰间的刀柄,环视着四周,旋即挠挠头,苦笑道。 闻言,李落弟沉静的脸庞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好似无悲无喜,一派悠然。 “小四,你觉得凶手为何敢冒着这极大的风险去灭掉江湖大派的分堂。” “事后,不论成败,都必定面临着丐帮的报复以及朝廷的围剿追杀。” “这么做值得吗?” 闻言,小四一愣,旋即想了想,说道,“可能青龙堂藏有奇珍异宝亦或者绝世秘籍,其价值之大让这群歹徒宁冒险也要为之。” “现在真是多事之秋!”李落弟不置可否,旋即淡淡说道。 “西夏公主才遭贼人下毒,现在上京又出现这种灭帮之事,萧武帝定会震怒,麾下的两大机构迫使层层压力下,即使把京城翻过来,也会找到这群歹徒。” “前有红莲教,后有西夏公主被害以及黑衣人覆灭丐帮分堂,这上京的水似乎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浑浊。”后面这两句话是李落弟脑海里思索之语,并没有对小四说出。 毕竟西夏公主在朝廷宴会上中毒,传出去始终不好,有损国威,因此昨晚萧武帝也是下了旨意,昨日参与宴会之人所见所闻都不得胡乱传出,违者以叛国罪而论。 但是这种事情绝对瞒不了多久,何况昨日参加宴席之人何其之多,人多嘴杂。 “不出两日,这群贼人绝对会被镜明司追查到。”李落弟对着小四一笑。 闻言,小四点点头,镜明司的渗透力无孔不入,追踪搜寻更是一流。更何况这是上京城,朝廷的大本营。 昨晚灭门后,留下诸多尸体,随之而来的就是线索,根据这些蛛丝马迹,剥丝抽茧,再有禁军与京兆府的配合,这群歹徒不日定会落网。 “当务之急,是找到狗蛋和吕蒙长老二人,一切皆会水落石出。” “可这偌大的集市,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明确目标,实在难以追查。”小四哭丧着脸,颇为为难。 “大合集市药铺和医馆多不多?”李落弟没有理会他的牢骚,而是反问道。 “这个地方鱼目混珠,啥样似得人都有,发生斗殴打架流血是常态。因此这里的小药铺倒是挺多。”小四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我们一路走来,街上的乞丐比以往都多,而且大多神色异常,步伐紧快匆忙,根本不是如往日一样乞讨。” “很大可能是丐帮得知了青龙分堂被灭,亦或者狗蛋二人逃到了朱雀分堂。” “这些乞丐行事匆忙,其一是可能利用丐帮小道消息的广泛,查询昨日那群黑衣人下落。其二便是在为吕蒙二人抓药。”李落弟眸子深邃,精光闪烁,缓缓分析道。 “抓什么药?”小四好奇道。 闻言,李落弟神色颇为无奈,说道,“自然是治刀伤的金疮药。” 见其还是懵逼,李落弟耐着性子解释道,“昨日在那群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追杀下,吕蒙虽然武力不错,但是还带着不会武功的狗蛋,面对数十名黑衣人追杀,怎么可能会不受伤。” “哦,我懂了!” 闻言,小四恍然大悟,狠狠拍了拍大腿。 “那么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派遣人手,在大合集市所有药铺以及医馆查询有无乞丐来买金疮药,根据这个线索就能一路追到吕蒙两人的藏身之处。” “重点是药铺,还是那种小药铺。”李落弟多嘴了一句。 想通后,小四喜形于色,眉飞色舞,和李落弟简单告别后,便匆匆回衙门叫集人手。 见状,李落弟颇为无奈,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天空,思索着,心里充满疑问,黑眸中透出深深的思考神态。 那黑衣人的头脑——黑袍到底是何人? 第九十三章我丐帮必报 大合集市,贫民窟里的一小破院。 外面有数十名乞丐聚拢在院外,手持木棍,虎视眈眈戒备四周,周遭全是贫苦百姓,却对这些乞丐视而不见。 院内,药香四溢,弥漫着整个空中,几名乞丐生火的生火,熬药的熬药,来回忙碌。 屋内,吕蒙和狗蛋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极为虚弱的躺在干草上,身子下面垫了几床破绒被。 两人浑身刀伤,昨夜到现在,伤口都凝结成一个面目模糊的疤,跟血肉长在一起,变得坚硬。 吕蒙因内力深厚,虽身受重伤,但好在气息尚稳,在丐帮朱雀分堂林长老输送真气后,脉搏正常,精心调养后暂无大碍。 但狗蛋因不会武功,又身受多处刀伤,虽不致命,但因时间耽误太久,伤口感染,哪怕林长老及时输送真气,但依旧气息混乱,只吊着一口气。 “林长老,药熬好了!”两名丐帮成员小心翼翼端着熬好的药汤,对着一旁查看伤口的林长老说道。 “喂下去吧!” “记得注意别牵动到他们伤口!”林张老约莫四旬,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眉头紧蹙,满脸凝重,神色中带着一丝怒火。 两名丐帮成员应下后,叫来一旁的几名乞丐,帮扶着,拿着汤勺,轻轻搬开吕蒙两人嘴巴,缓缓喂下。 半晌,一名乞丐来到林长老旁边,面带愁色,踌躇不决,说道,“林长老,这药只能暂缓吕长老他们的伤情,但若要完全康复,还是得去请郎中来。” 闻言,林长老神色中闪现一丝犹豫,旋即说道,“先精心照料吕长老他们,今晚本长老去寻一郎中来。” 见状,那么乞丐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啪! 林长老狠狠的拍了拍一旁的的桌子,神色震怒,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然后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上腾地红起来。 “欺人太甚,是觉得我丐帮没人了是吗?” “胆敢灭杀我丐帮分堂八十余口人,真是好胆儿!” 林长老双手紧紧握着,微微颤抖,旋即对着左右两名丐帮成员咬牙切齿道,“飞鸽传信,让总部派东南西北四大长老来上京一趟,此仇,我丐帮势报!” “还有,多派人手,各个客栈,住宿下榻之地注意一群操有江南口音,举止怪异之人。” 闻言,旁边丐帮成员点点头,神色阴沉,恶狠狠说道,“所有能动的弟子都已经派出去了,势必会把这群畜生逮住。” 林长老微微颔首,望着昏迷不醒的吕蒙二人,双眸中闪烁着思考的神色。 到底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向我们丐帮挑衅! 不过,不论你们是何人,这笔账我们记下了,等四位长老一到,你们就等着我丐帮燃烧不尽的怒火吧! 紫禁城御书房。 萧武帝坐在御书桌旁,正埋头批阅着奏折,待批完最后一本后,伸了伸懒腰,略微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大内总管李莲英适当的递上一杯热茶,关心道,“皇爷每日如此操劳,得注意龙体!” 萧武帝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后,恰到好处的温度加上茶香甘甜,瞬间驱散了其的疲倦,神清气爽,笑道,“无碍,这些奏折反馈了军情,民情,寡人不亲自批阅,实在难以安心!” “皇爷胸怀天下,忧国忧民,实乃千古一帝,奴才佩服得五体投地。”李莲英阿谀谄媚,面含带笑。 闻言,萧武帝摇摇头,无奈笑道,“你呀,这张嘴!” “奴才这是实话实说!”李莲英见萧武帝似要起身,赶忙三步并两步,小心翼翼来到其身边,认真细微搀扶起来。 “对了,沈王和三宝审问得如何了。”萧武帝突然一问。 闻言,李莲英知道萧武帝问得是下毒西夏公主的罪犯张恒审问得如何了,旋即不做犹豫,说道,“方才沈王和三宝传来消息说,此人已经招供。看万岁爷您批阅得投入,就没敢打扰。” 萧武帝摆摆手,问道,“那贼子都招供了什么?” “回万岁爷,据那贼子说,他所做之事,全是奉红莲教之命!”李莲英低着头,回道。 闻言,萧武帝神色中精光闪烁,嘴角掀起一抹嘲讽,淡淡道,“红莲教有这能力,能渗透西夏使团?” “那岂不是说寡人这朝廷,也渗透了不少红莲余孽!” “奴才罪该万死!”闻言,李莲英神色惶恐,面色如土,慌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 萧武帝挥了挥手,双眸深邃,不知在思索什么。 “叫上沈王,郑厂公,陪寡人去摘星殿看一下西夏小公主。” “奴才遵旨!”说完,李莲英低着头,后退出书房。 摘星殿。 太子萧宸一以及几位皇子正和西夏国师廖怀英说着什么。 “廖国师不必忧愁,方才秦太医已经调理好了几个药房,每日三次服用,不到半月,月儿公主定无大碍。”萧宸一见廖怀英脸色始终挂着忧愁,旋即宽慰道。 “皇兄说得极是,秦太医妙手回春,医术高超,在他的精心调理下,月儿公主定会痊愈如初的。”见状,几名皇子也是相继安慰道。 “多谢皇太子以及诸位皇子宽慰,老夫无碍。”廖怀英微微摇头,眉头紧蹙,就没有松弛过,似是叹了一口气,“只是老夫没想到,我西夏使团内居然有如此歹毒之人。” “不思报效国家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不感恩大王圣恩,居然以恩报怨,对月儿公主投毒.....” “此次回去,怕是难以向大王和王后交代!”说罢,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廖国师,这张恒和月儿公主之前有何争执?” “亦或者两人有过仇怨?”这里面就属七皇子萧枫最为担忧着急。 早在当年,七皇子萧枫就见过武月儿,第一次见面就惊为天人,深深被其绝美容颜折服。 在报出自家名号时,萧枫以为武月儿会乖乖投入自己的怀抱,毕竟自己身份尊贵异常,再加上大明周国力强横,武月儿所在西夏国力一般,还需大明周时不时帮助驱赶其周边蒙鞑。 因而武月儿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哪儿承想,人根本就对他的身份不感冒,直接当面拒绝,丝毫不留情面。 因此在得知武月儿会出使大明周时,封闭已久的那抹执着,再度蠢蠢欲动。 第九十四章略些古怪 摘星殿。 太子萧宸一和几位皇子正宽慰着西夏国师廖怀英。 就在这时,殿门外一太监捏着鸭公般尖锐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闻言,屋内众皆惊,旋即赶忙站起身,恭敬一旁。 只见萧武帝昂首阔步,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字并肩王沈苍白和长乐侯郑训。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宸一率领众皇子请安。 “西夏使者廖怀英叩见上国天子!”廖怀英这边也带着几名西夏官吏,磕头请安。 “西夏贵使不必多礼!”萧武帝面带含笑,手轻轻一挥,笑道。 “你们也起来吧!”旋即又对着萧宸一几位皇子说道。 “谢父皇!” “谢上国天子!”随即,众人起身。 萧武帝坐在上首后,旋即也让众人找位置坐下,随其对着廖怀英关心道,“廖太师,月儿这丫头,现如今病况如何?” 闻言,廖怀英站起身,拱手作揖,忧愁的面庞中带着一丝感激,道,“多谢上国天子关怀,怀英代月儿公主道谢。” “有上国圣医秦大人妙手回春,精心照料,无微不至,现月儿公主病况已好了许多,暂无大碍。” 闻言,萧武帝微微颔首,似是松了一口气,缓缓道,“那就好!” 随即神色中带着一丝自责,微微叹气,“此事是寡人之过,有愧于西夏王,使得他宝贝女儿受到如此伤害。” 闻言,下首的沈苍白,郑三宝以及萧宸一一众皇子都是跪倒在地。 “是臣之错,有负圣恩,恳请圣上责罚。” “儿臣惶恐!” 见状,廖怀英再度起身,拱手作揖,连忙说道,“此事怎能是上国天子之错,实属怀英识人不明,用人不当。” 说罢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真是瞎了眼,才会让张恒那厮参与此次出使,否则也不会让月儿公主深陷于火热之中。” 说完,潸然泪下,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与深深的自责。 “廖太师不必自责,发生这种事也是出乎意料,想必王爷和侯爷今日跟随父皇前来,已是把此案调查得水落石出。” “必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太子萧宸一见状,连忙宽慰道。 “太子所言不错,微臣和并肩王审问贼子张恒后,发现此人背后牵扯极深,除了有红莲妖教的影子,还有......”闻言,郑三宝和沈苍白对视一眼后,发现后者泰然自若,压根就没有起身的想法,随即嘴角一扯,站了起来,对着廖怀英微微拱手。 没办法,虽然三宝和沈苍白官职品阶几乎所差无别,但后者有一字并肩王这层尊贵的身份,始终压着他一头。 萧宸一见郑三宝后半句有些吞吞吐吐,踌躇不决,旋即识趣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说话。 这种场景,皇太子不说话,其余皇子也很识趣的不出声。 见状,廖怀英只得追问道,“不知郑侯爷还有何其他发现?” 闻言,三宝拧着眉头,抿嘴犹豫半天,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方才缓缓说道,“还牵扯到你们西夏王室那边。” 闻言,廖怀英眉头一蹙,双眸中带着思索。良久,轻轻一叹,“有劳侯爷和王爷,实属费心了。” 看他神情,似乎知晓一些内幕一般。 但这涉及他国家室之事,众人皆不好评判。 “廖太师安心,张恒此贼已经交代投毒全过程,包括他所知的背后连线人,我们顺着这些蛛丝马迹,定能抓获罪魁祸首,给月儿公主以及西夏交代。”这时,沈苍白不再沉默,缓缓起身,信誓旦旦保证道。 “那就劳烦王爷和侯爷了。”廖怀英带着感激之色,拱手说道。 众人又寒暄了一番,随即郑三宝突然出声道,“廖太师,不知是否方便,我等可否去看看月儿公主?” “说来,寡人今天才来探望月儿这丫头,深感歉意啊!”萧武帝也是轻轻一叹。 见状,廖怀英神色中带着一丝犹豫,踌躇道,“上国天子和两位大人前来探望,本是月儿公主的福分。”随即话音一转,“只是,月儿公主屋内弥漫浓郁的药材味,还有黑冷蝉残留的毒素,异味扑鼻,难以忍受,怕是惊扰到天子就是怀英之错.....” “无妨,月儿受到伤害,这责任寡人占据一半,又何来异味刺鼻这一说。” “劳烦廖太师前面带路。”闻言,萧武帝摆摆手,叹道。 见状,廖怀英只好点头,随即告罪道,“只是月儿公主现如今是恢复阶段,怕是当不得如此多人.....” “廖太师所言极是!” 萧武帝微微颔首,就带了沈苍白,三宝以及皇太子萧宸一跟随廖怀英上二楼的一雅阁。 一楼殿内,萧枫神色阴沉的望着几人徐徐上楼,眸子中带着深深的不甘。 雅阁内,药香四溢,弥漫整个屋内,空气中还夹杂着恶臭酸味,刺激着萧武帝等人的鼻根,味道真是难以形容,闻之欲呕。 “天子请见谅!” “实属是这黑冷蝉后劲毒素太大,残留的气味太过浓郁,以至于酸臭难闻。”廖怀英一脸尴尬,请罪道。 “无妨!” 萧武帝不着痕迹的动了动龙准,神色不变,疾步来到武月儿床前。 只见武月儿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额骨高高地凸起,好看的眸子此时尽显疲倦,带着一丝血丝,略显憔悴。但绝美的容颜加上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有一种我见犹怜。 武月儿听到动静,循声望去,见来人是大明周九五之尊,当下神色慌乱,挣扎着欲起身。 一旁的贴身丫环杏儿磕头行礼后,就欲去扶武月儿。 见状,萧武帝赶忙挥手,让杏儿扶武月儿好生躺下休息。 随即招来门外守候的御医,神色震怒,尽显责备,“为何医治后,月儿公主还是这般病态之色,脸上无一血色。” 这御医约莫四十,是秦太医的下手,当下惶恐跪倒,颤颤巍巍道,“回吾皇,实乃.....” “天子莫怪...他,是月儿胃口....不佳,喝了药后,胃里已经容纳不下其他。”武月儿见状,赶忙打圆场,缓缓解释道。 “这这么能行!” “红英,去寡人殿内取一地心蓝莲,交给御膳房,让其熬一碗莲子汤来。”萧武帝眉头紧蹙,随即对着一旁的李莲英吩咐道。 闻言,李莲英应声后,小跑离去。 “多谢上国天子!”廖怀英见武月儿还有些虚弱,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当下便替其感恩道。 萧武帝见武月儿实在虚弱,当下宽慰几句,便带着几人离开。 临了,还对着守候门外的御医嘱咐道,让其好生照顾,有何需要随时提,务必保证月儿公主身体安康。 告别廖怀英后,萧武帝也打发走了七皇子等几人,带着沈苍白,三宝和萧宸一就一路闲逛着。 “此事你们怎么看?”萧武帝走在前头,似是随意问道。 闻言,沈苍白和郑三宝不着痕迹对视一眼,神色中带着思考,似是在想萧武帝所问之事是哪方面。 是下毒者张恒背后势力还是武月儿中毒在床,有些怪异的场面。 至于萧宸一只是乖顺地低着头,默不出声,这个时候几人对话,是他所不能及的。 作为旁听,认真思索,咀嚼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尤其是当今政治中心兼权力中心最高几人的对话。 琢磨片刻后,沈苍白率先出口,缓缓道,“此事略微怪异!” 第九十五章神棍之说 大合集市。 货多人也多,熙熙攘攘,每个小摊前都有人围着,指指点点,挑挑拣拣,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李落弟背负着双手,就这般闲逛。力所能及的,他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官府的了。 真别说,古代的集市就是热闹,街道上挨挨挤挤,人山人海。 货摊上来自各地的商品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 李落弟正思索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买回去给果儿玩。 正路过一小摊时,李落弟骤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位小兄弟,贫道观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这本如来神掌十文钱卖给你如何?”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李落弟面露沉思,随即仔细一琢磨,精光一闪,瞬间脸青,挽起袖子,扒开全是聚集在摊子的儿童,挤了进去。 映入眼前的,果然是古三通那个江湖骗子,一见他,李落弟顿时气打一处来,怒火中烧。 要不是这臭道士,自己至于被萧武帝问责,送进了镜明司,与翰林院错失交臂。 古三通似乎没有注意到挤进来的李落弟,正卖力的向一个七八岁的儿童推销着手中的如来神掌。 那小男孩鼻前挂着鼻涕,时不时吸溜一下,舔着手中的糖葫芦,双眼冒光,带着一丝激动,却又不确定道,“是不是真的?” “你可不能因为我年龄小,就欺骗我!” 闻言,古三通老脸唰的一下子乐开了,拍着胸脯道,“贫道古三通,乃是道宗第一老祖,所说绝非虚言,童叟无欺。” “再者,小兄弟你生得威武雄壮,虎头虎脑....” 古三通一阵吹嘘,说着还把小男孩的小胳膊举了起来,犹如欣赏绝世宝物一般,赞赏道,“此胳膊只应天上有,难得的二头肌。” “再看看你的手掌!”说罢,又举起小男孩的小手,夸赞道,“此掌纹路分明,是个断掌,配合贫道的如来神掌,刻苦练习后,假以时日,必定威震武林,雄霸天下。” 小男孩把快要流到嘴角的鼻涕,吸了回去,又看看自己沾满泥巴的黑黝黝小手,惊喜道,“我这手掌辣么厉害啊?” “怪不得我娘亲说我以后是干大事的。”说到这儿,小男孩儿抬起头,愈发得意,糖葫芦也不舔了,颇为神气。 “虎子,你别听这老道士吹牛,他是想骗你手中的钱。” 这时,虎子旁边一个比他大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双手抱胸,神色中似乎看穿了一切,嘲讽道。 闻言,古三通气得直吹胡子,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对着那个男孩说道,“小孩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怎么能说贫道是骗子!” 见状,那男孩也不惧,与之对视,嘲讽道,“就虎子那小胳膊小腿,我一拳打三个不在话下,你这老道又是如何看出他骨骼惊奇?” “就是,虎子你别被这老道士给骗了。”虎子旁边其他小孩儿,也纷纷劝说道。 见自己所有小伙伴都在劝说自己,虎子糖葫芦也不舔了,浓浓的眉毛紧紧弯着,似乎在动摇着。 不远处的李落弟见状,也不急想立刻动手的心情,旋即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注视着。 古三通见虎子似乎有所动摇,瞬间急了,心情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正苦思着如何应对时,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看来,贫道不露一手,是不得行了。” 古三通三指抚捻着胡须,俨然一副高人模样,突然大喝一声,“剑来!” 随即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摊子,手掌夹杂着浓浓真气,碰撞摊面的一刹那,摊上的木剑拔地而起,铿的一声,发出一丝剑吟,落入其的手中。 这小露一手,瞬间让在场的孩子目瞪口呆,虎子原本眼神中的怀疑,瞬间消散不少。 只见古三通挥舞着木剑静若伏虎,动若飞龙,舞剑的轨迹像是一把平滑的弓,将空气中的气流拉成一个个旋转的圆圈。 这般精彩的舞剑,瞬间吸引起了一大片人群。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四方大神,闻召立至坛前,依律奉令,斩妖除魔,浩荡无边.....”古三通挥舞着木剑,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念叨什么。 念完后,眼神一瞪,大喝道,“风来!” 话音落下,原本风平浪静的集市,瞬间风起,把周遭的枫树吹得左倾,右倒,摊子上的物品都是哐当哐当响。 “哎呀,还真起风了!”人群中有人捂着衣帽,惊呼道。 “还真神了,俺还以为是江湖骗子呢?”一副屠夫打扮模样的中年大汉,挠挠头说道。 “莫非遇到高人了!” 见状,方才还质疑的男孩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虎子则是一脸崇拜,两双眼睛冒着金星,急不可耐的就要往怀里掏钱,欲抢古三通怀里的那本如来神掌。 一旁的李落弟见此,也是眉头一挑,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莫非这神棍真有两把水?不信鬼神之说的李落弟望着摊子旁洋洋得意的古三通出神,久久不语。 “大师,方才你说那如来神掌卖十文钱是吧?我这儿正好十文,不如卖给我,可好?”一男子笑呵呵的站了出来,说罢就要往怀里掏钱。 “去去,十文还想买大师的绝世秘籍,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一旁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嗤之以鼻,旋即直接掏出一吊铜钱,对着古三通谄媚笑道,“大师,这是一贯钱,您点点。” “大师,我也出一贯钱,你把这如来神掌卖给我!” 见证了古三通施法后,围观人群争先恐后掏钱,纷纷表示要古三通怀里的如来神掌。 见此,古三通收起木剑,颇有仙风道骨的风范,对着众人摇摇头,在众人如饥似渴的眼神中,把如来神掌交给了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虎子。 ‘’这如来神掌是贫道毕生所学,呕心沥血半辈子,方才创造出来,这功法只给有缘人。” 虎子见古三通把如来神掌给了自己,当下把还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收了回来,破涕为笑,紧紧抱着书本,开心不已。甚至还把最喜欢的糖葫芦扔在一旁。 见状,围观人群表情不一,有羡慕,有遗憾,更甚有忌妒,不甘的。 李落弟望着这一幕,眉头紧蹙,此举怕是要让这叫虎子的小男孩深陷于火热之中吧! 第九十六章起锅烧油 虎子紧紧抱着如来神掌,犹如珍宝,原本最喜爱的糖葫芦都是丢在一旁,高兴得嘴角上翘,变成一弯月牙儿。 簇拥在虎子身旁的几个小伙伴都是投露出羡慕的神样,纷纷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隔着不远处的人群都是宛如长颈鹿一般,伸长脑袋,带着莫名的意味打量着虎子手中的如来神掌。 见状,古三通摸了摸胡须,背负着双手,四十五度看向天空,俨然一副高人形象。 颇有一种当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感觉。 这时,人群中一瘦小男子闪烁着精光,带着讨好的笑容走了出来,拱手道,“大师,不知还有没有其它秘籍,我愿意出双倍....不,十倍价格来换取。” 闻言,围观群众似乎醒悟,纷纷回过神来,这大师不还在这里嘛!向他再买本不就行了嘛!才十文钱。 于是乎,众人不约而同,纷纷开口请求古三通再卖几本其他的秘籍。 见状,古三通似是为难,皱了皱眉,低头沉思,半晌方才缓缓说道,“可贫道的秘籍只送于天赋异禀之人,方才配得上我呕心镂古半辈子所创武学。” “你....似乎和天赋异禀挂不上号吧!”说罢,古三通还打量了一眼这瘦小男子。 闻言,该瘦小男子脸上没有丝毫难堪,神色不变,依旧笑呵呵道,“大师此言差矣,古往今来呆头呆脑,愚不可及之人比比皆是,但成就大业,功成名就也不在少数,这都离不开他们后天的努力。” “我朝有一大侠名叫郭靖,此人之笨可以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来形容,大字不识一个,但最后靠着后天努力,终成一名大侠。小的有这个信心,绝不会辱没古大师的名声。” 说罢,还从衣袖不着痕迹的递给古三通一块碎银,眨了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古三通不动声色收下碎银,旋即一副深得我心的表情,淡笑道,“也罢,既然你有如此决心和毅力,贫道这本铁砂掌就赠予你了。” 见状,瘦小男子大喜,在众人羡慕眼神中,从古三通手中接过一本秘籍,上面刻有铁砂掌三个字。 可见到是铁砂掌后,该男子肉眼可见有着浓浓的犹豫,半晌,他吞吞吐吐道,“大师,可否换一本。” “这是为何?”古三通揣好银两后,却是不解,疑问道。 “这....铁砂掌似乎。”男子磨蹭半天。其实说白了就是这铁砂掌在江湖传遍已久,但大多数都是假的,根本没有真迹,他害怕上当受骗。 见状,古三通似乎知晓其担心什么,随即一挥手,大声喊道,“起锅烧油,贫道给你露一手这铁砂掌的威力。” 闻言,该男子大喜,接连点头,“麻烦大师了。” 不一会儿,场中就点起了火,两个架子架着一装满油的大锅。 “这是干啥?难不成要在锅里捞铜钱!” “我看未必,这铁砂掌估计是练成之后,手上有如铁一般坚固层膜保护,以至于手伸进油锅依旧完好无损。应该是给我们表演在油锅里洗手。” “兄长此言,我颇为赞同。” 在古三通烧油的那一刻,众人好奇不已,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李落弟站在一旁,看着油锅,眉头一挑,若有所思。 一会儿功夫,锅里的油沸腾起来,那滚滚热浪似乎只要稍微一触碰到,顷刻间,就会在你皮肤上起一个疼痛难忍的大泡,烫得你呲牙咧嘴。 “诸位,油开了,贫道就让大伙看看,我这铁砂掌的威力。”古三通看着泛起热浪的油锅,对着大伙儿拱手,泰然自若,笑道。 闻言,众人屏息以待,眼睛睁得老大,生怕错过那个环节。 见状,古三通嘴角掀起一抹笑容,从怀里扔进一个铜板,然后挽起袖子,示意众人双手干干净净,什么道具都没有。 随即在众人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眼神中,右手缓缓伸进油锅,在触碰到热浪翻滚的那一刻,众人瞬间紧张提到心眼上来,难以呼吸。 古三通面不改色,右手伸进油浪里,片刻,便从锅里捞起方才那个铜板。 手上完好无损,连块烫伤的小疤痕都没有,甚至连脱皮这种现象都没得。 这一精彩的举动,瞬间引得满堂喝彩,纷纷叫好。 尤其怀里抱着铁砂掌的那瘦小男子叫的最为激烈,双手紧紧护着,不知不觉跟着激动的心情,死死拽着。 见状,古三通似乎觉得还不够好,当下又把双手直接泡进油锅,来了个热油按摩。 那舒爽的表情,引得众人蠢蠢欲动,都想试一下,但是看着这翻滚的油锅,瞬间就没有了想法。 旋即激情高昂,有了前面两个列子后,众人深信不疑,纷纷表示自己也很勤恳努力,有着如泰山半般的决心。 甚至有人为了得到古三通的青睐,说在坚持这一块就没输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在坚持一件事,那就是每天吃完早餐,都会去怡红院走上一遭。 在众说纷坛下,古三通架不住热情,双手安抚着众人,他很感动众人有如此坚持,执着的耐心,于是他拿出最后一本秘籍——铁齿铜牙。 这本武学,小有成就后,就可以把瓷碗,玉器,青石等东西轻易咬碎,大成后,可以把一座房屋都咬塌陷。 与人对敌,可以把对手的武器全部咬碎,玩得就是出其不意。 但是只此一本,这一次就不赠予天赋异禀亦或者勤苦好学之人,这一次价高者得,送于有缘人。 当然所得银两,古三通也表示,会把这些钱全部奉给四御神,以求保佑得到秘籍之人,将来威震武林。 古三通为了展示铁齿铜牙的厉害,取了一个瓷碗,狠狠摔碎在地上。 捡起碎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咀嚼起了碎片,然后一脸享受的吞咽下去。 见此,众人不再犹豫,纷纷竞价。 不久价格就从十文钱快速飞升,犹如坐火箭一般来到了五十两纹银。 要知道,大合集市里几乎没有富人会踏足此地,基本都是平民百姓,能出到五十两,已经是天价了。 见铁齿铜牙这本武学来到了五十两,古三通兴奋得压抑不住心跳,嘴角裂到后脑勺,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最后这本武学被一个屠户打扮模样的中年男子拍得。 第九十七章猫腻 古三通眉头上下舞动,面部神采奕奕,喜形于色,乐呵呵的把玩着手中的纹银。 加上牢狱中的那一次,两本破书就卖了一百五十两。古三通老脸都快乐出花来。 虽说那金笔被东厂收了回去,但却没有收走从李落弟手中骗取的一百两银子。 前后两笔银子,够他逍遥快活好久。 没有任何收获的围观群众,脸色失望以及遗憾之色难以掩藏,旋即若有所思,纷纷打量着获得秘籍的三人,其中视线大多聚集在吸溜着鼻涕的虎子身上。 李落弟注视着这一幕,微微摇头,旋即缓缓走了出来,阻止了欲收摊的古三通。 “古大师,不知还记得起小子我不?” 正欲收摊的古三通一愣,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转过身来便看见熟悉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的双手一滞,这不是在牢狱里傻乎乎花一百两银子的傻小子吗? 古三通神色阴晴不定,略有些惊慌,坏了,这小子指定是来砸我场的。 随即略微一思索,看向一旁的油锅和碎碗,心里不安渐渐压了下去,底气也逐渐增长。 “这位小友,不知贫道的如来神掌学到哪一步了?” “如若遇到困惑,贫道可为你解惑。”古三通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对着李落弟说道。 “小子遇到的唯一难题,就是大师可否把之前从我这里骗取的一百两纹银还回来。” 每每想到聪慧异常的自己,居然被一个江湖骗子骗取一百两纹银,李落弟就觉得膈应,转辗反侧,难以入睡。 “小子,话可不能乱说哈!古大师这种高人,怎么可能会骗取你银两,识相的赶紧走开,否则我这沙包大的拳头得理不饶人。” 瘦小男子把秘籍视如珍宝般揣进怀里,一听李落弟居然敢这般说他的恩人,不等古三通回复,率先跳出来,怒斥道。 “就是,就是,小子要碰瓷儿走远点碰,否则,即便大师不计较,劳资也要收拾你一顿。”那屠夫打扮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挽起袖子,做出欲修理人的姿态。 “大哥哥,大湿说我骨骼惊奇,如来神掌只卖给我十文,为啥到你那儿,要一百两呀,是因为你笨吗?”虎子又重新拾取地上的糖葫芦,继续吸溜舔着,一脸天真的望着李落弟问道。 原本对前两人威胁不为所动的李落弟,瞬间被虎子这一句话给弄破防了。 欲散去的人群见此,也是抱着浓浓的吃瓜心态,重新站好队伍,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一幕。 古三通见有人帮他说话,脸上神情不变,带着一丝自得,腰杆也不知不觉挺了起来。 李落弟望着这一幕,轻轻摇头,对着古三通似是商议道,“这样吧,你把那一百两银子还与我,这本破书也还给你,我们两不欠。” 说着从怀里掏出和虎子一模一样的如来神掌,继续道,“至于他们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我无所谓,与我何干,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银子。” 方才李落弟想了想,即便虎子被人抢去那破书,最多也只是损失十文钱,正好花钱买个教训。 至于那两人,李落弟也懒得去管,他又不是什么烂好人。 见状,古三通似是有一丝动摇,也怕李落弟闹腾起来,但转念一想,如果把银子退了出去,那剩下几人也不是傻子,肯定能看出猫儿腻,如若都要退钱,自己不就骑虎难下。 打定主意后,古三通决定硬钢,不退,反正自己方才施展的那几个手法已经征服了众人,他可不信李落弟有何法子能揭开猫儿腻。 “我本来欲与你好生商量,见你岁数大,招摇撞骗换取来的银子也是你本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李落弟缓缓走向古三通,每走一步,后者似乎觉得心头隐隐有前者所带来的的压迫感,迫使他后退。 “小子,你这般诋毁贫道,是何用意?”古三通梗着脖子,横眉怒目。 “我如何诋毁?”李落弟反问道。 “方才贫道已经证明可招风神,可下油锅捞钱洗手以及还可以咬碎瓷碗,吞咽下去,尔安敢?” 咬文嚼字,李落弟似是不屑,的确他不知道第一个风是为何能刮起,但是后面两个完全就是一些小把戏,就是所谓的障眼法。骗骗古代人还行。 “有何不敢?” 李落弟淡淡回应道,随即走向一旁早已熄灭 的油锅,说道,“我重新点火,待油涨后,给你表演一个。” 闻言,古三通神色中快速掠过一丝慌乱,旋即说道,“这样,这锅油已经脏了,贫道给你重新换一锅。” 说罢,不等李落弟回应,自顾自的重新换了一锅油,拿出火折子,点燃木材,烧了起来。 见状,李落弟没有丝毫反应,也不阻止,只是嘴角处掀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等待油热的过程,吃瓜群众见李落弟神色淡然,宛如胸有成竹般,纷纷好奇不已。 这一次,油热似乎慢了许多,渐渐,锅里热浪翻滚,掀起一阵阵热气。 “油热了,小子请吧!”古三通背负着双手,眸子中闪烁着精光,缓缓笑了起来。 他就不信,李落弟能在这锅里捞钱洗手。 闻言,李落弟来到锅前,瞥了一眼后,摇头笑道,“这油锅,我可不敢捞钱。” “小子,你就是怕了,下次再敢胡说,污蔑古大师,我王力第一个收拾你。”那瘦小男子抓住时机,站出来指责道。 闻言,吃瓜群众也是点点头,李落弟此举,是有些不道德。 李落弟捎过头,瞥了一眼说话之人,旋即懒得搭理,对着古三通笑道,“这油锅我不敢,这位古大师亦不敢。” 说完,紧紧观察着后者,果然发现其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大哥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刚刚大湿可是才表演完过,他敢的。”虎子总算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好奇问道。 “那个锅他自然敢,可是这口油锅,他却不敢。”李落弟笑了笑,回应道。 “古大师,这小子居然说你不敢伸手进去,快把你铁砂掌展现出来,好堵住这信口开河的黄口小子。”王力不服,愤愤说道。 “这....”古三通似是有些犹豫,神色一动,旋即开口道,“贫道方才已施展过铁砂掌一次,内力消耗颇大,现在需要稍作休息一番,要不先给大伙展示一个咀嚼瓷碗。” 王力等人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见此,古三通似是松了一口气,赶忙从摊位挑选了一个瓷碗,就欲摔碎。 “等一下,古大师你吃这个。”李落弟不知从哪里取了一个瓷碗,狠狠摔在地上,瓷碗瞬间四分五裂,捡起一块碎片,递给古三通,笑道。 古三通这会儿见李落弟的笑容,瞬间觉得仿若一个恶魔,怛然失色。这会儿他已明白,后者似乎已经看穿了他。 “吃啊!你再嚼一个给我看看!”李落弟拿着碎片,嘴角掀起嘲讽,步步紧逼。 “大师,你快吃啊!”这会儿众人已察觉到不对,纷纷出声道。 “大师,你这铁齿铜牙快展现出来啊!”王力特别紧张,赶忙上前,劝说道。 古三通退无可退,犹豫半晌,说道,“今日牙齿不佳,待改日贫道再来。” 说罢,就欲离开,但被众人拦下。 “大师,既然不敢吃,我来给大伙儿吃一个。”李落弟从古三通摊子上取来一只瓷碗,都不用摔碎,直接抱着啃了起来。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李落弟嘴里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瞬间碗就出现一个缺口,那缺失的部分都被李落弟吞咽下去。 见状,众人惊疑不已。 “虎子,你给大伙儿也吃一个。”李落弟把咬了缺口的瓷碗,递给虎子。 “我也可以嘛?”虎子接过瓷碗,闻了闻,觉得这味道很熟悉,随即试探性的咬了一小口,发现这碗稍微一用力就可咬碎。 “是鱼骨头的味道!”虎子吞咽下去后,喜出望外呼叫道。 “什么!居然是鱼骨头。”那屠夫大怒,一把从虎子手中抢过瓷碗,咬了一口后,怒不可遏,走到古三通面前,抓住其衣襟,“臭道士,快把我的五十两还给我,不然劳资让你脑袋开花。” 见状,王力也是暴怒,冲了上来,找古三通要个说法。 古三通再次被揪住衣襟,面不改色,随即尴尬笑道,“诸位,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贫道这就把钱还给你们,切莫动怒。” 说着,把银子各自还给了几人。 李落弟见一百两又回来,瞬间神清气爽,把玩着银子后,瞥了一眼古三通,原本想给其一脚,不然他早就进翰林院了。 随即见其年龄也偏大,想了想还是算了,收好银子后就欲离去。 不过被吃瓜群众叫住,纷纷好奇问道,“这位小兄弟,那他请来风和油锅捞钱又是何原理。” “你们去检查他第一个锅里,把手伸进去,再闻闻手上的味道,就知道他在油锅里加了什么。” 李落弟摆摆手,然后就疾步离去。 闻言,众人赶紧跑回去,不一会儿人群中就传来惊呼声,“原来这锅里加了白醋,快,把这老小子送到官府去,省得他再招摇骗人。” 远去的李落弟为什么不回答众人第一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这风起原理,或许是巧合吧! 第九十八章面罩下的红痣 怡红院,三楼雅间。 一中年男子拿着汤勺,在身前热气沸腾的铜锅里来回搅动。 铜锅里的食材很简单,就是简简单单的豆腐和咸菜,在热浪翻滚的加持下,散发出浓郁的豆儿香以及咸菜的清香,让人垂涎欲滴。 豆腐与咸菜碰撞出来的香味,让男子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夹起一块豆腐,送入嘴中,唇齿留香。 嘴尖里还能感受到刚出锅的豆腐带来的丝丝热气,配合这酸爽的味道,令人味蕾大开,回味无穷。 男子吞下豆腐后,微眯着双眼,一脸享受,随即又夹起一块豆腐送入口中。感受着这熟悉的味道,心情愈发愉悦。 “起来吧!” “一起尝尝这咸菜豆腐,这可是一绝。”中年男子再度夹起一块豆腐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一旁恭敬跪倒在地的带着面罩的男子,笑道。 “是小的逾越了。” 面罩男闻言,眉间似是有一丝犹豫,略微思索一番后,站了起来。 “喏,这儿有碗筷,自己动手!”中年男子继续享受着咸菜豆腐,随意努努嘴,指向一副碗筷。 “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面罩男缓缓坐下,红木凳上身子只坐了一半,正襟危坐。 慢慢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没啥味,似乎没放盐,就只有豆腐那味加点咸菜味,偏淡。 在中年男子期许的注视下,面罩男面带享受,宛如吃了绝世山珍海味一般,紧闭双眼,头微微抬起,咀嚼几下后便吞咽下去。 顷刻间,面罩男突然睁开双眼,星光闪烁,回味无穷,赞不绝口,“绝了,没想到简简单单的豆腐和普普通通的咸菜碰撞在一起后,居然产生如此剧烈的火花,当真是小的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可以说是天下一绝,也不为过!”末了,面罩男又加了一句。 中年男子似是很满意,放下碗筷,淡笑道,“做人就得像豆腐一样,清清白白,不掺杂任何一丝杂滤。” “选择了什么,就得一直下去。” “但这时代,倘若想要生存下去,也不能如豆腐一般单纯,就必须得加点咸菜进去,在不改变其初心下,还能给他披上一层保护膜。” 闻言,面罩男面带思索,对着这些话,斟字品读,旋即回道,“小的谨听大....老爷教诲!” 轻轻擦拭掉嘴角的一点豆渣,中年男子放下丝帕,随意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老爷话,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昨夜已经灭了丐帮青龙堂分堂,只留了一个活口回朱雀堂。” “现在吕蒙正在林海朱雀分堂处,因被小的偷袭导致重伤,至今昏迷不醒。”面罩男恭敬回道。 “那林海这厮有何动静?”中年男子端起一杯花茶,轻轻品了一口后,问道。 “正如老爷您所料,监守在外的兄弟看见朱雀堂早晨飞出一只信鸽,按您的吩咐,兄弟们没有进行任何拦截。” 闻言,中年男子神色不变,似乎早已知晓结果,低沉一番后,缓缓说道,“做的不错,你先退下吧!” “一会儿让老符给你取点赏银,分些给下面的兄弟。还有,这两日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准许,哪儿也不能去。” “小的明白!”面罩男点点头,旋即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一丝犹豫,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见状,中年男子眉头一挑,问道。 闻言,面罩男略微犹豫后,一咬牙,说道,“小的该死,只是昨日,我们在处理后续收尾工作时,被一人撞见。” “嗯?” 闻言,中年男子波澜不惊的脸上骤然出现一丝杀意,伴随着这股杀意的出现,整个雅间似乎都宛如冰窟一下,令面罩男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小的该死,还请老爷责罚。”面罩男赶忙跪倒在地,把头深深埋下,惴惴不安。 半晌,中年男子依旧不说话,右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每敲击一下,面罩男就觉得心脏剧烈的收缩一下,胆颤心惊。 “这人是何人?” 良久,面罩男陡然觉得身上的寒意似乎消退,见中年男子问起,赶忙回复道,“是一书生,名叫李落弟。” “李落弟!”闻言,中年男子精光一闪,这书生,他昨夜还在麓林园见过,可是看他出尽了风采,又凭借着极强的逻辑思维,推理能力,三言两语就让镜明司和东厂束手无策的下毒案的真凶给逮到了。 此子心思缜密,才华横溢,倒是个人才。 不知能不能争取过来。 “貌似你们那个案子,被识破,似乎也跟这小子挂钩吧!”中年男子似是思索了一番,突然问道。 “的确是这小子所破,和镜明司龙葵那两人没有丝毫关系。”面罩男点点头,似有些不甘。 所猜不错后,中年男子低头沉思一番后,话音一转,问道,“听说你最近和赵雁儿子走得颇近。” “是的,教主那边让我等多与官吏子女多走近一些。” “再加上这厮也和李落弟有过矛盾,当初还向我请教过,如何除掉后者。教了些许法子后,关系是要融洽一些。只是都没能成功。”面罩男回道,表情略有些遗憾。 “这样吧,等这两天风声过后,你想个法子把赵刚牵扯进来,务必让其老爹也参与进来。” “有必要的话,牺牲掉赵刚那废物也行,这样赵雁这老家伙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乱咬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中年男子嘴角掀起一抹笑容,淡淡道。 “这件事小的已经在安排。”面罩男恭敬回道。 “退下吧,记住,下不为例。” 闻言,面罩男大喜,站了起来,就欲退出雅间。便听到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警告。 “对了,赵刚那憨货送给你的婢女,想来你这俩天应该是玩腻了,抓紧时间把她处理了。” “否则,就把你.....” 未说完,中年男子也不看后者脸色,直接挥手让其退下。 退出雅间的面罩男惊魂未定,骤然发现衣衫里全是汗水,原来自己的一切举动都在中年男子的监视之下。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晓得昨晚,李落弟差点擒住老五,老七两人。 倘若这件事被中年男子知晓,定会让他把老五两人给解决掉,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就是男子的代言词。 “李落弟....再怎么说,你也是害我大哥的罪魁祸首,账会和你慢慢算。” 面罩男缓缓抬起头,面罩下赫然是一妖娆美艳的面孔,眉尖下的红痣极为妖艳。 此人竟然是一点红,也可以说是三胞胎其中之一。 第九十九章一飞冲天丹 翌日清晨,东方已透出最初的曙光,穿过树叶,干净,柔和,连空气中略微刺骨的寒风也变得温暖起来。 李落弟早早洗漱干净,踏着暖阳掺杂着些许寒风,缓步走向镜明司所在的府邸。 街上,吆喝贩卖声响彻整个大街,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李落弟随手在一个小摊上买了根油条,又让小贩用竹筒装了一些豆汁,就这样蘸着吃,好不惬意。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李落弟来到了镜明司所在的府邸。 镜明司府邸在皇城外城,府邸很大,极为气派,大门高耸入云,巍峨壮观。 门前两侧竖立着两个栩栩如生的石狮,两双宛如灯笼大的巨眼显得威武不凡。 府邸上方挂着一把镜月刀,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道道寒光,哪怕上面沾染了些许灰尘,依旧难挡其的锋芒。 这把刀,是出了刀鞘的。 府邸前面是一条很宽的街道,足以并行四五辆马车,但却很冷清,偶尔走过三两人,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不敢往这大门停留。 大门两侧各自站了四名镜明司,手握佩刀,威风凛凛。 “来人止步!” “镜明司府邸,生人勿近!” 李落弟刚走到石狮位置,就被一名镜明司喝止。 “这位大哥叨扰了,小生李落弟,是被朝廷任命前来的。”李落弟止步,拱手作揖道。 “朝廷任命前来的?”那名镜明司一愣,旋即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李落弟。 “正是,朝廷没有下达通知吗?”李落弟看这人表情,旋即自己也是一愣,就算朝廷没有下达任命通知书,龙葵也应该把自己今天来报道的事儿说一声吧! “未接到任何通知!” 这名镜明司摇摇头,随即觉得李落弟表情不像说谎,又道,“要不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容我去通报一声。” “那就麻烦了。” 见状,李落弟略有些无奈,只能点点头。 “李哥,你在外面站着作甚?” 就在这时,王胖子挎着萧武帝御赐的镜月刀,宛如一只高傲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小老头,大包小包的拎着。 见到李落弟站在外面,便好奇问道。 “等着验证身份,你小子跑这儿来干啥?”李落弟偏过头,便见王胖子扯高气扬的大步走了过来,极为骚包。 “来报道啊!” “不然来游玩啊?”王胖子白了李落弟一眼,不以为然。 闻言,李落弟一愣,旋即带有一丝惊喜问道,“听你意思,你也被分配到了镜明司?” “原本是被我老爹疏通关系,分配到工部那边去打打杂,跑跑腿,历练一番的。” “后面我一琢磨,不想整天面对我老爹那张苦瓜脸,省得他天天唠叨,再加上圣上前几日不是御赐了一把镜月刀,有了这个由头。” “给我老爹说了无数好话,才把我弄进了镜明司。毕竟,镜明司一直是我终生梦想,实在太拉风了。” 王胖子摊了摊手,随意说道。 随即又是一脸兴奋,凑了过来,颇为神秘说道,“听说今日进镜明司的不止我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人呢!” “然后上面还设置了几个考核,要进行评级,评为甲等有着极为丰厚的奖励。” 对于王胖子提前知晓这些内幕,李落弟一点儿也不惊奇,随后好奇问道,“那你可知道奖励是什么?” “自然知道!” 王胖子把头四十五度仰天,背负着双手,颇为神奇,那鼻孔都快顶到天了。 那般模样好似,想知道,快来求我! 可李落弟偏偏不吃这一套,双手抱胸,眼观鼻,口观心,就静静站着。一副你爱说不说的姿态。 不到片刻,王胖子见李落弟半晌没动静,就急得抓腮,主动凑过来,“李哥,你就不想知道这最终丰厚的奖励是什么吗?” “不想!” 李落弟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 “不,你想!” 王胖子见状,心痒,把李落弟板过来,抓住他的双肩,手舞足蹈,迫不及待说道,“拿到甲等,奖励可是一飞冲天丹!” “一飞冲天丹?”李落弟嘴角一扯,脑门黑线。 这名字是不是些许随意,有点儿扯。 “这一飞冲天丹可是护国宗师莫冲动精心钻研数十年的成果,服下此丹可瞬间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使真气护动全身。” “如果你的修为停留在练气阶段,服下此丹便可一鼓作气,一飞冲天来到后天刚柔上品阶段,相当于跨越了三个层次。” “并且此丹可没有任何副作用。” 王胖子见李落弟这般表情,以为其不知晓功效,当下便口若悬河,解释起来。 “这丹真有这么神奇?” 李落弟听后,略有些震惊,旋即全身血液躁动,此丹正适合李落弟现目前阶段。 李落弟在轻功方面造诣非凡,可在武力修炼版块上,不知为何要弱上不少。 “千真万确啊!”王胖子信誓旦旦,点头道。 就待王胖子还欲说什么时候,只见方才大门守卫的那名镜明司匆匆走出来,对着李落弟拱手道,“李书生,你信息已证实完毕,跟我来吧!” “正好,把我也带进去吧!” 还不待李落弟回话,王胖子拍了拍手中的镜月刀,随意吩咐道。 闻言,那名镜明司扭过头来,眉头紧蹙,正欲发怒,但随即一看到王胖子手中的镜月刀,点头哈腰就走了过去,谄媚道,“王公子是吧!卑职已经在这儿等候你多时了,这就带你进去。 ”您里面请!” “嗯!” 王胖子用鼻腔嗯了一声,甩了甩衣袖,拽的二五八似的,就欲往前走,随即突然一愣,不行,李哥这么牛逼的人物都还没走,我怎么敢走他前面。 李落弟可是敢把萧武帝御赐的金笔拿来卖掉的狠人,最后屁事儿没有,还进入了他心心念念的镜明司。 从这点看,王胖子坚信李落弟背景了得。 旋即屁颠屁颠跑到李落弟身旁,嘿嘿一笑,“李哥,您先请!” “一起走吧!”李落弟耸耸肩,对于这些,他倒是无所谓。 那名镜明司见王胖子恭恭敬敬的护送着李落弟,旋即眉头大蹙,心里一突,难不成这书生比工部侍郎儿子来头还大? 这样一想后,他赶紧走到李落弟面前,谄媚笑道,“李公子,王公子,卑职给你们带路,你们注意脚下。” 见李落弟点点头,没有计较。旋即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章颜良文丑 镜明司府邸布局规整,三路多进四合院落,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结交错,曲折回旋,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 李落弟和王胖子就跟着那名镜明司不徐不疾走着,沿途可看到三两一行的镜明司,似是低头交流案件,也仿似议论其他杂事。 “这镜明司府邸真大啊!” 王胖子转动着脑袋,好奇的四处打量着,饶是他贵为工部侍郎之子,也从来没有踏足过镜明司府邸。 毕竟镜明司衙门可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 一旁的李落弟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镜明司衙门的确很大,且布局规整合理,百花齐放,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约莫走了一刻钟,那名镜明司把两人带到一个小院门口,对着李落弟,王胖子拱手道,“两位公子,卑职就送你们到这儿了。” “一会儿会有主考核官来介绍考核规则的。” 说罢,便缓缓退下。 李落弟对着其点点头,随后不着痕迹的从袖里摸出一粒碎银,塞给了此人。 “这....如何使得。”这名镜明司一愣,轻咬下唇,眉间带有一丝犹豫,但眼神里却充斥着欢喜。 “理应所得!”李落弟微微一笑,点头。 “既然是李哥给的,你就拿着呗!”王胖子耸耸肩,在一旁帮衬道。 “那就多谢李哥,王哥了。” “卑职郑春,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郑春笑呵呵收下后,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随即寒暄几句,便离去。 李落弟两人进入院落,发现此时已经站了一二十名年轻人,早早在此等候。 这群年轻人泾渭分明,似乎各自拉了个小帮派,都在自己的团体中相互交流,脸上的激动之情都难以掩饰。 李落弟和王杰进到院落,显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纷纷好奇打量着。 对于这些人的打量,李落弟无所谓,随即四处环视一番后,找了个位置,静静等待考核官。 至于王杰也是屁颠屁颠跟在李落弟身后。 “你就是李落弟?” 此时,一名长得比较清秀的男子带领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眉头一挑,问道。 “正是,还未请问?”李落弟点点头,看了他一眼。 “是正好!” 男子见李落弟点头承认,嘴角掀起一抹笑容,语气带着挑衅,“你站这地儿,是本公子先看上的,给你三息时间。” “麻溜儿的,滚一边。” “否则,一会儿你狼狈的模样,定会出现在主考核官面前。” 说罢,这男子身旁的几个年轻人也是不怀好意的望着李落弟,略带玩味。 “赵水水,一段时间不见,你胆儿挺肥啊!” “敢威胁我大哥!” 还不待李落弟说些什么,王杰站了出来,双手抱胸,目光玩味,就这般看着这男子。 “王胖子,本公子警告你,不要再给我乱取外号,否则本公子对你不客气。”赵淼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恼羞成怒,怒斥道。 王胖子,赵淼他早早就看到了,也知晓其好像和李落弟关系很好。不过,既然堂哥交代他要修理李落弟一顿,那他自然会去完成。至于王杰,这儿又不是工部,再说小辈之间的斗争,父辈基本不会插手。 因此,对于王杰,他倒也不是太畏惧。 “切,虚张声势!” “来来,本公子就站在这儿,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王胖子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王胖子,你以为这地儿是你老爹工部吗?这可是镜明司衙门,没有人罩着你,识相的,给本公子收敛一点儿。” “我只针对李落弟这厮,你退下后,改天本公子再请你喝酒!” 赵淼见王胖子就这般站在李落弟身前,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忌惮,毕竟王胖子老爹可是实打实的工部侍郎,哪怕自己背景不弱,但也不想节外生枝。 因此,后面语气便弱了下来。 王胖子还欲说什么,被李落弟轻轻拍了拍肩膀,旋即走上前,淡淡一笑,“你方才说这地儿是你看上的?” “不错,有什么问题?” 赵淼见王杰退下,暗自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挑衅似的瞥了一眼李落弟。 “那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你。”李落弟双手抱胸,对于这种纨绔子弟,他并不畏惧。再说,这儿可是镜明司衙门,不管什么身份,在这里都不好使。 “小子,你他妈耍我呢?” 闻言,赵淼大怒,挽起袖子就欲做出揍人的姿态,身后的一帮小弟也是蠢蠢欲动。 “就是耍你,怎么着?”王胖子不嫌事儿大,一旁挑衅道。 至于一旁的其他人,则是一旁看热闹,恨不得掏把瓜子,边嗑边看。 赵淼那帮人中,就他达到后天刚柔中品,其余皆是下品,对上他们,凭借身法,还真不成问题。 再加上王胖子这货,居然也是后天刚柔中品,对上他们绰绰有余。 就在两帮人剑拔弩张时,两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个白衫面含笑容,看着就挺好相处,另一个黑衫板着脸,好似欠他钱一样,垮着个脸。 “怎么?要在这儿拉帮结派打架?” 黑衫男阴沉着脸,一脸不满的看着众人,那不怒自威的神情,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此人赫然达到了后天神力中品阶段,高手。 “给你们这帮小伙介绍一下我们两位,白煞颜良,他是黑煞文丑。” “想必,你们应该听过我们的名字!”颜良一副人畜无害,笑眯眯的介绍着他们两人。 颜良文丑?李落弟嘴角一扯,这不是三国河北双子星上将吗? “卧槽,我们的考核官居然是黑白双煞——颜良文丑!” 王胖子一拍大腿,猛然瞪大眼睛,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就连赵淼那一帮人也是眼睛圆睁,嘴巴张大,兴奋不已。 “这颜良文丑是何人?” “在这镜明司衙门担任何职?”李落弟见周围人都是带着崇拜,旋即悄悄用肘子推推了王胖子,悄声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 王胖子一愣,略微思索一番后,缓缓解释道,“黑白双煞,在镜明司担任判官,负责擒拿,审问,追凶等一系列棘手的案子。” “传闻,镜明司有一个罪大恶极榜,榜上有一伙穷凶恶极的盗贼团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周遭的一些小镇长期被欺压,苦不堪言。” “周边的衙门为了清理这伙盗贼,还向上申请,调集了一千军队前去围剿几次,依旧无功而返,这一举动惹恼了那群盗贼,首领狄火后天神力,为报复此举,变本加厉,血洗了一个村庄,为此惊动了萧武帝。” “萧武帝震怒,命令镜明司三天必须出结果,然后沈王就派了黑白双煞,单枪匹马,仅用一天时间就血洗了整个盗贼团伙,首领狄火更是被逼得当场砍断四肢,被押回上京,听候发落。” 说到最后,王胖子摇摇头,满脸崇拜,眼睛里闪烁着金星。 妥妥的后代脑残粉。 这镜明司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两个人就能去干一千军队都束手无策的犯罪团伙,还逼得同为后天神力的头脑自断双臂,双腿。 李落弟听完后,心头大震。 第一百零一章考核 白煞颜良似乎很满意众人的表情,旋即沉吟一番后,低沉道,“此次考核分为三个阶段,第一推理能力,第二观察能力,第三天赋。” “很简单,三个测试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拿到甲等就能得到一飞冲天丹。” “此丹的功效对于练气阶段层次的人,除了能打通任督二脉,气血互溢,还能在没有副作用的情况下,在原有的阶段上三个小层次。” “至于已经到后天的,那就....” 颜良微微停顿,旋即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缓缓道,“可以巩固元神,修炼筋骨,强其体肤,然后从后天刚柔跨越到通灵这阶段,有了此丹育孕,成功率要高上不少且还能使自己修身养性,专注度更高,学习武学的速度会快上一些。” 随着颜良的介绍完毕,众人一片哗然,嘴巴张大,眉头拧成一团,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早已知晓内幕的几人,包括王杰,赵淼等人眼神都是带着一丝火热,拳头都是紧紧捏着。 文丑见状,依旧面无表情,不容置疑,淡淡说道,“现在,即刻排好队伍,会有人带你们去考核。” “路上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还有,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尚书公子,总兵之子类的,在这儿,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镜明司成员。” “是条龙得给我盘着,是只虎给我卧着,听清楚了吗?” 说罢,锐利的双眼扫视过来,众人皆不敢对视,都是噤如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包括王胖子和赵淼,都是老老实实地站好队。 见状,黑煞文丑很是满意,轻轻颔首,淡然道,“开始吧!” 随即,每个人都有一名镜明司带着去考核。 李落弟跟着郑春来到一小院,带领李落弟的镜明司居然是方才的郑春,两人闲聊几句,便进入小院,里面站了两名镜明司。 见李落弟进来,其中一人说道,“考核准备开始,你是否准备妥当。” 妥当个鸡毛啊!才进来哪儿有时间准备,不过表面上,李落弟依然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请听题,盲人每次要吃一颗蓝药和一颗红药,最后一次不小心把四颗药混在一起了,问盲人如何快速分出两颗红药,两颗蓝药,保证最后吃到嘴里的是一颗蓝药,一颗红药。” “计时开始!”另一人则是拿着个本本和一个石刻开始记录。 闻言,李落弟眉头一挑,不假思索回道,“很简单,让盲人把四颗药都均匀分成一半,然后把四颗药的一半都吃下去,就能保证吃到嘴里的是一颗蓝药,一颗红药。” 话音落下,几人一愣,旋即双目瞪得老大,嘴巴张起,脸上表情呆滞。 这么快就答出来了?都不思考一下吗? 他们测试过很多成员,包括现在功成名就的一些大佬,都是思索半天,方才答出,鲜有人能够这般快速答出。 “喂喂,这位老哥,石刻上的刻针超时了哦!”李落弟见状,伸出手在记录那个人眼前晃了晃,略显无奈提示道。 “哦,不好意思啊!” “实在没见过这么快的!”那名镜明司回过神来,有些尴尬,赶忙把刻针调回,记录下来。 这么快的,这个可不是褒义词。李落弟嘴角一扯,随即问道,“这关我算过了吗?” “第一题过了,还有第二题。” “那开始吧!”李落弟无所谓耸耸肩。 “这第二题是个连贯题,你请注意。”这名镜明司好意提醒,或许是因为李落弟第一题回答太快,答案又是正确,因此几人郑重不少。 “请问,一只仙鹤驮运着一百块青石,突然掉下来一块,问仙鹤背上还有几块来着。” “还有九十九块!”李落弟依旧不假思索回答道,这个很简单,但是后面肯定有猫腻。 “回答正确,问把大象关进小黑屋需要几步?” “三步,第一步把门打开,第二步把大象推进去,第三步把小黑屋门关上。” “回答正确!”这名镜明司嘴角一扯,继续问道,“请问,把长颈鹿关进小黑屋,需要几步?” “四步,第一步打开小黑屋门,第二步把大象拉出来,第三步把长颈鹿推进去,第四步把小黑屋门关上。” “回答正确,请问森林召开动物大会,谁没有去?” “长颈鹿,因为它还关在小黑屋里面。” “回答正确,请问一个老太太过一条满是鳄鱼的河流,为什么没有被鳄鱼咬死?” “因为鳄鱼去开森林大会去了。” “回答正确,那为啥这个老太太还是死了?”负责问问题的镜明司满头大汗,重重的合上本子,咬牙切齿问道。 “因为被方才仙鹤背上的一块青石给砸死了。”李落弟嘴角掀起一抹笑容,从容不迫回道。 “卧槽,居然又对了!”那人宛如虚脱了一般,另一旁的镜明司则是疯狂的在本子上记录着,末了还看了一下刻中上的时间,倒吸一口气。 “恭喜你,推理测试这一关,过了。” “谢谢!”李落弟真诚道谢,旋即又对着愣在一旁的郑春说道,“劳烦郑兄弟带我去下一个测试点。” 回过神来的郑春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点点头便带领李落弟去下一个场地,旋即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崇拜。 负责考核的两名镜明司,见两人远去后,对视一眼后,另一人慌忙拿着记录的本子前往镜明司衙门后堂的书房。 镜明司衙门书房, 沈苍白在特制的茶桌上泡着茶,茶香四溢。杯里的茶因水而漂浮,杯里的水因茶而清香,两者互融,香气扑鼻。 “都来尝尝这茶如何?这可是西域特有的墨兰茶!” 沈苍白率先端起茶杯,把鼻尖放在杯口,茶香扑鼻而来,尽享悠然,旋即啜饮一口,齿颊留香。 闻言,一旁的青龙嘿嘿一笑,搓了搓手,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似乎没品尝出啥味儿。 “这么好的茶掉你嘴里,真是暴殄天物。” 龙葵似是思索着什么,随即瞥了一眼青龙,淡淡道。 青龙置若罔闻,丝毫不理会龙葵的嘲讽,旋即又厚着脸皮朝沈苍白讨了一杯。 “也不知道新进的这帮小家伙怎么样?” 沈苍白放下茶杯,若有所指。 “也就一般吧!这里面除了王家的王杰,赵家的赵淼以及还有一个姓白的小子凑合,其他的都难登大雅。”青龙接过话来,半躺在椅子上,随意问道。 “你似乎还漏了一个人?”龙葵伸了伸懒腰,露出极为妖娆的弧度。 “谁?” “李落弟!” “李落弟他也参加考核了?”青龙一愣,萧武帝不是特批他进入镜明司,应该不用走这个流程啊! “我命人带他参加的!虽说李落弟此人能力了得,各方面都很突出,除了武力方面薄弱一点,其他都颇为优异。” “但我就想看看,李落弟能不能打破他的记录,这个记录可是挂在我们镜明司衙门五年了,依旧没有任何人能打破。”龙葵望向窗外,精神略些恍惚,思绪飘向远方,这个”他”另有所指。 “李落弟超过他?怎么可能,我承认李落弟推理能力强,心思缜密,但是那个人可是全能的代言词,镜明司乃至整个大明周年轻一代的不朽神话,李落弟怕是还嫩了许多。”青龙嗤之以鼻。 “当初小生三项测试是获得了几等来着。”沈苍白似乎也有些感悟,随意问道。 “甲上等!”龙葵毫不犹豫说道。 “况且这甲上等还是萧武帝亲自评价的。” “甲上等....算算日子,应该快回来了。”沈苍白望着手中的茶杯出神,旋即摇头一笑,“等结果吧!相信一会儿就有结果出来了。” 说罢,门外敲门声响起。 “王爷,一众第一题测试结果出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此人了得 “王爷,这是今天这批新人第一关的测试结果。”陈二狗恭敬的递上一个记录本。 “测试出来了,葵儿你来念一下吧!” 沈苍白气定神闲地品着墨兰茶,瞥了一眼记录本后,对一旁的龙葵笑道。 龙葵点点头,从陈二狗手中接过记录本,随意的翻着,每一篇似乎都不能吸引她的目光停驻片刻。 突然,龙葵翻页的玉手一滞,目光微凝,略显急促的呼吸,让其的胸前连绵起伏。 “怎么了?” 半躺在椅子上的青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旋即问道。 龙葵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调整一下呼吸,对着青龙轻声问道,“当初第一关测试,你通过的时间是多少?” “你问这个干嘛?”青龙一愣,不明所以。 不过,在龙葵略带危险的目光瞥来后,青龙脖子一缩,笑嘻嘻说道,“好像三十七息吧!” “他呢?”龙葵继续追问道。 “那个人就更夸张了,十三息。”青龙想了想,说道,“你的话我记得是二十二息。” 闻言,龙葵轻轻颔首,旋即把玩着手中的记录本,语出惊人道,“李落弟第一关测试记录,七息!” “不可能吧!” 闻言,青龙瞬间坐直身子,满脸不可思议,两颊的肌肉都是松弛下来,随后站起身,走了过来,抢过龙葵手中的记录本,翻看起来。 翻了一会儿,有一页上面清晰的标注着李落弟测试答题所用的时间以及答题过程。 下方用红笔赫然备注着七息两个大字,令人醒目。 良久,青龙盯着本上的记录才回过神来,半天才冒出一句,“李落弟此人我还是小觑了!” 茶桌旁的沈苍白倒是心如止水,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旋即对着恭敬站在一旁的陈二狗淡笑道,“等第二关测试结果出来,再呈过来。” “卑职遵命!” 陈二狗拱手应道,随即缓缓退出书房。 “你们怎么看?”沈苍白问道。 “此人了得!”龙葵思索一番后,轻轻摇头,感叹道。脑海间不由自主拿李落弟和那个人相比较起来。 “此人真了得!”青龙也是学着龙葵沉吟,半天憋出这一句话来。 ........ 另一边,李落弟双手枕在脑后,悠然自得的跟着郑春来到第二关测试地点。 依旧是一个小院落,站了两名镜明司成员,一人负责出题,一人负责记录。 “请问这位成员,是否准备妥当迎接下一题的测试?” “妥当了!” 李落弟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请移步来到这边!“ ”请看,桌子上有黑白两种颜色棋子,各一百枚,这边有两个盒子,你可以随意把黑白棋子数量任意放在两个盒子里面,黑白各自一个箱子放一百枚,亦或者黑白混乱在一起都可以。” “待会儿我们会蒙住你的双眼,你任意选一个盒子,这两个盒子我们一会儿会来回交换数十次位置。你只有一次机会,摸出白棋你赢,摸出黑棋我赢。” “请问,你会怎么放置黑白棋子,保证你百分百摸出的是白棋呢?” 其中一名镜明司带着李落弟来到一石桌子旁,指着上面的黑白棋和两个盒子问道。 “计时开始!”另一名镜明司开始记录着。 李落弟身旁不远处的郑春则是睁大双眼,一脸好奇的注视着李落弟,他很想看看后者是怎么破解这题的,方才第一关的破解速度真的快的令人发指。 院落二楼,白煞颜良望着这一幕,微微偏头,对着黑煞文丑笑道,“你觉得这一次,这小家伙多少时间能够完成?” 闻言,黑煞面无表情,旋即似是沉吟一番,缓缓又肯定道,“十息以内!” “嗯?” 闻言,颜良眉头一挑,似是惊讶于文丑如此之高评价。 方才第一关测试结果也是交到了他二人手里,实属也是给他们狠狠震惊了一番,因此两人才会暗中观察李落弟。 场中的李落弟听闻这题,若有所思,乍一看这题似乎是个概率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盒子,一个放一百枚黑子儿,另一个放一百枚白子儿,这样概率最高就是百分之五十。 但此题可是明码提醒你,要百分之一百摸出白棋。 因为蒙住你的双眼,你似乎只能凭借运气! 但李落弟却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点,第二关测试题似乎是跟观察能力有关。 但是这题又好像跟观察这两字挂不上钩,因为黑白两棋外观都是一模一样,俩盒子仿佛都是一个厂家生产的,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不能陷入任何误区,这个题其实可以这么做。 李落弟这般思索着,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的把所有黑白棋子全部倒进一个盒子里面,随后又从里面捻起一枚白棋放入另一个盒子里面。 “我已经放好了!”做完这些,李落弟朝两人点点头。 负责考核记录的两名镜明司见李落弟这般放置,皆是一愣,随后对视一眼后,都能看到二人眼中的震惊。 “可以给我蒙住双眼了嘛?” 见两人发呆,李落弟只好出声问道。 “抱歉!” 回过神来的两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一人蒙住李落弟双眼,随即另一人把两个盒子来回换了无数次位置,随后出声道,“可以开始了!” 被蒙住双眼的李落弟感觉眼前一黑,这布的材料真好,啥也看不见。李落弟默默吐槽了一番。 随即大步流星来到桌子前,在众人注视下,他并没有随意选择一个盒子伸手去捻棋子,而是做了一个让很多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李落弟双手各自摸到两个盒子后,轻轻一用力,把两个盒子举了起来,颠了颠二者重量,随即嘴角处掀起一抹笑容,答案呼之欲出。 李落弟把左手很重的盒子放下,随即从右手盒子里摸出那颗白棋,展现给几人,揭下面罩,笑道,“呐,我摸出的是白子儿吧!” 蓦地,考核两人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点头感叹道,“答对,李兄弟真的才思敏捷,心思缜密,这思维转化能力真的快!” 很多测试成员遇到这一题,都不会变通,一直以为是个概率题以及被一个观察能力给束缚住。 其实这题,出路是另辟蹊径。 “花了多少时间?” 李落弟寒暄了几句后,出声问向两人。 “石刻上面显示十三息,但是刚刚我俩愣了好几下,时间应该是九息!”负责记录的那名镜明司咬着笔头,回答道。 “算是过关了吗?” “这是自然!”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苦笑,这速度似乎已经打破了镜明司衙门所保持的最高记录。 二楼,黑煞文丑用手肘推了推一旁愣神的颜良,“行了,别发呆了,接下来还有一题,这题我俩亲自来吧!” 倘若这题你真能解出,本判官是不是得想个法子把他弄到我下面来。 黑煞文丑望着场中的李落弟,这般想着,显然他惜才了。 第一百零三章神神 仙仙 “两位大哥,那我接下来是去下一关测试点吗?” 李落弟向负责考核的两名镜明司拱手问道。 “还有一题,你通过了,方可前往下一关。” 就在这时,黑白双煞两人信步走来,其中白煞颜良带着笑容出声道。 “卑职等见过两位判官!”见颜良文丑二人走来,郑春三人连忙拱手作揖,微微弯腰。 “颜大人,文大人!” 见状,李落弟似是吃了一惊,旋即拱手作揖,也学着郑春三人微微弯腰。 毕竟,现在他的身份已经算是镜明司一员,黑白双煞可是上司。 尊敬一点儿,没毛病。 “李落弟是吧!” 白煞颜良摆摆手,旋即带着一丝欣赏望向李落弟。 “正是小子,颜大人有何吩咐!”李落弟回答道。 “走吧,我们去下一关!” “看见那座高塔了吗?如果下一题你通过了,就有机会踏足上去,反之只能在下个院落的观星石,进行测试天赋。” 黑煞文丑抢过话来,随意指向镜明司衙门中央广场的最高的一座高塔说道。 说完,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转过身就往另一处离去。 闻言,李落弟看向镜明司最高的建筑,是一座约莫二十层高的黑塔,高耸入云,一柱擎天。 放眼整个上京,都是极为亮眼的一处标志性建筑。 “走吧,先随我们去塔下。”颜良笑眯眯的望着李落弟,然后也是朝文丑那方向走去。 见状,李落弟摸了摸鼻子,随即求助般看向一旁的郑春。 郑春耸耸肩,吃惊两位判官现身的同时,随即又朝李落弟表现一副爱莫能助的姿态。 见此,李落弟也只好跟上白煞的脚步,往下一关赶去。 镜明司衙门广场,一座高塔拔地而起,黑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颜色似铁,别具一格。 远看黑塔,像巨人直立在青山绿水之旁,近看似擎天大柱鼎立于天。 塔下,黑煞文丑早已等候多时。 李落弟跟随白煞颜良来到塔下,还未喘口气,文丑便淡淡说道,“接下来这一题,倘若你能在规定时间内答出,便有资格进入塔内。” “你是否准备妥当?” 妥当个鸡毛啊,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已准备妥当,劳烦两位大人了。”李落弟恭敬拱手作揖回答道。 文丑瞥了一眼李落弟,那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脸部突然舒展了一下,犹豫半晌,出声道,“此题有些烧脑,一定要捋清思路,心如止水,否则很难破解。” 闻言,李落弟拱手道谢。 在李落弟看来只是好心的提醒,可当文丑说完此话,一旁的颜良眉头一挑,眼睛睁开得老大,不可思议望向文丑,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什么时候,秉公执法,眼里揉不下沙子的黑煞文丑会有这般好意了。 文丑见李落弟点头示意准备妥当后,便瞥了一眼颜良。 后者会意,随即指向自己和文丑,还有另一名镜明司,出声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此塔的三位守门神,你想进此塔,必须提供酒,茶,水果三样贡品给我三人,但是我们三位门神喜好的贡品都不一样,只要你送错,就意味着闯关失败。” “我们三位门神分别为真神,假神,无常神,对应的贡品是酒,茶,水果。你不知道我们三个人真神身份,只能通过向我们三人提三个问题来猜测我们身份。” “我们三人你想提问谁都可以,但是我们回答你只会说是亦或者不是。真神顾名思义只说真话,假神说假话,无常神可能说真话,也可能说假话。” 听到这儿,李落弟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这个倒是难不倒他,可还未等他继续自信下去时,颜良出题声再次响起。 “因为我们三个都是神仙,因此我们三人只能说神仙语,神神,仙仙这两词儿就是神仙词,且你不知道神神代表的是“是”还是“不是”只能凭你提问出来的问题,进行猜测。” “现在,你听明白问题了吗?” 颜良说完,双手抱胸,一脸戏谑的望着李落弟。 这题,极为烧脑,整个镜明司能解出的,不超过一手数。 李落弟身旁的郑春早已听儍,不知道三位神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连三位神回答的神仙语,你都不知道代表的是正确,还是不正确。 这题岂不是无解? 听完,李落弟低头沉思,眉头紧蹙,时而舒展,时而弯成月牙湾,黑眸里投出深深的思索神态。 这题逻辑思维能力极强,题难在你既不能理解他们回答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们回答的是真是假。 那么提出的问题将变得毫无意义。 怎么办?这题还真把李落弟给难着了,真的如颜良所说,极为烧脑。 颜良文丑就是这般双手抱胸,静静等待着,也不出声,只是瞥了一眼一旁负责记录考核的镜明司,示意其可以开始计时了。 想要破解此题的思路,就是能向三位门神提出三个问题,这是唯一的破题方法。 但是要提什么问题,才能从门神回答的神仙语去刨根挖出线索呢? 李落弟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脑细胞宛如高度集中的it男,疯狂的敲打键盘活跃着。如果信息可以拟态,它们就像狂风暴雨中的雨滴,疯狂的击打着地面,争先恐后的抢占先机。 一遍遍的咀嚼,一遍遍的分析。 突然,李落弟灵光一闪,破解此题思路在于首要搞清楚这个神神和仙仙代表的是什么。 因此,提出的问题就必须是一个万能问题,让任何回答都能变得有用,从而获取有用信息。 首先我要把神神和仙仙这两词放进问题里面,这样就避开了因为不知道这两词意思所带来的麻烦。 然后,重点来了,也是破解此题的最主要因素。 我们需要在每个提问的问题前面加上假设条件,这样回答者即使说谎也没有关系。 就举个例子,我们问1+1是否等于2,但是我们不能直接问,应该这样问,如果我问你1+1是否等于2,你会说神神吗? 第一种情况,假设神神代表是,回答者是真神,他会如实说神神,如果回答者是假神,他本来要回答仙仙,但他只能说假话,因此还是回答了神神。 第二种情况,假设神神代表不是,那么1+1=2的答案本身应该是仙仙,而我们的问题就会是真神和假神都会回答仙仙,虽然两人回答问题的原因不一样,但结果相同。 这就是所谓的与逻辑相关,正正得正,负负也得正,也就是说双重肯定和双重否定表达的意思都是肯定。 现在李落弟只需要假设的问题是真的,真神和假神都会说神神,如果问题是假的,反之两人说得就是仙仙,这样我们就避开了这两个词的真正意思。 无论神神和仙仙谁是谁非,完全不重要。 但是现在还有个棘手的问题,就是还有一个无常神,这种问法对他是完全没用的。 不过没关系,李落弟已经想好了怎么去解出此题。 就是用第一题,去找出三人中一定不是无常神的人,然后再用第二题判断他是真神还是假神。一旦李落弟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就可以趁机向他提问,来判断剩下两个门神的真实身份。 想到此处,李落弟走向居中的颜良,拱手问道,“颜大人,如果我问你,你左手边的文大人是不是无常神,你会回答神神吗?” 原本双手抱胸的颜良一愣,显然没想到李落弟会这般问,略微思索一番后回答道,“神神!” 闻言,李落弟眉头一挑,现在这里就出现了两种情况,第一他是在和无常神对话,那么颜良回答的答案就显得毫无意义。 第二种情况,就是在和真神或者假神对话,根据前面的情况分析,回答是神神,那就意味着我们假设的问题是对的。 那么左边的文丑就是无常神了,到这儿,李落弟就能确定颜良右边之人一定就不是无常神。 同理,如果颜良回答仙仙,李落弟就知道左边的文丑定不是无常神。 紧接着李落弟走向颜良右边的那名镜明司成员,问道,“如果我问你,你是否是假神,你会回答神神吗?” 这名镜明司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李落弟会过来问他,旋即瞥了一眼左侧的黑白双煞两位大人后,想了想,缓缓说道,“仙仙!” 闻言,李落弟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因为现在无常神已经排除,那么此人回答肯定不是随机的,既然他回答了仙仙,那么此人无疑是真神! 紧接着,李落弟再次问道,“那么我问你,中间的颜大人是不是无常神,你会回答神神吗?” 那人眉头完成勾字形,沉思了半天,方才吐出俩字儿,“仙仙!” 闻言,李落弟轻轻点头,黑眸中露出一丝自信,胸有成竹,旋即对着颜良文丑两人拱手作揖,笑道,“两位大人,卑职已经解出。” 话音落下,李落弟便去一旁的桌子上,把酒递给了颜良右边的那名镜明司成员,把茶给了颜良,至于香蕉则是给了文丑大人。 随即退后几步,微微弯腰,低头拱手道。 “不知卑职是否答对?” 第一百零四章皆是一愣 镜明司书房。 茶香墨韵,书里芳华。书房骨子里的风雅,换一刻悠然。 品一杯茶,静一静心,沉淀世间繁华。沈苍白就是这般,品茶极为优雅,闻芳香肆意,看茶起茶落。 龙葵依旧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半依立在绿窗上,身穿银红襦裙,外罩薄纱,风姿绰约。 窗外,有一株白梅,静立在那里,不言不语。 蓝天白云下,一只白燕,盘旋于空中,轻盈飘渺。 另一番景象的则是,青龙半躺在椅子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半眯着眼,随手捻起一旁的糕点送入嘴中,好不惬意。 砰砰!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沈苍白放下茶杯,淡然出声。 门外之人得到准许,轻声推门而入。 陈二狗低着头,把最新的测试报告恭敬递上,“王爷,两位司首,这是最新的测试报告!” 沈苍白这一次没有让陈二狗交给龙葵,接过报告后,随意翻了起来,手指速度很快,丝毫不停留。 看到一醒目的名字后,微微停顿,视线上下移动,目光一凝,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但手指上的一滞,证明其似乎内心并不像所表现出来这般淡定。 “都看看吧!” “这小家伙似乎又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惊喜!” 沈苍白把记录本递还给陈二狗,陈二狗恭敬接过后,交给了离自己比较近的龙葵。 龙葵伸了伸懒腰,露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让人浮想联翩。 接过记录本后,龙葵快速扫视一圈后,眉头微挑,淡笑道,“第二关第一题,用了九息时间,这速度和他差不多。” “这小子还挺有本事嘛!”一旁的青龙咽下一块糕点后,嘀咕道。 “第二关,第二题用了四十三息的时间!”说到这儿,龙葵的眉头一挑,绝美的容颜似乎浮现出一丝莫名。 听到这儿,青龙翘起二郎脚,似乎早有预料,笑道,“我就说嘛!这李落弟在怎么变态,难不成还能超过他?” 随即话音一转,肯定道,“不过,能有这般成绩算是不错了!” 闻言,龙葵轻轻颔首,紧接着自嘲一笑,似乎自己对李落弟期许太高,不知不觉居然拿李落弟和他对比! “龙头,当初你答出这两题一共耗时多少呢?”青龙突然问道。 “大概八十三息吧!” 闻言,龙葵沉吟一番后,缓缓说道。 “哎,你始终压我一头,我两题加起来九十五息!”青龙摇摇头,苦笑道。 陈二狗见龙葵两人自顾自聊天,包括一旁的沈苍白似乎都曲解了意思,想了想,拱手出声道,“王爷,两位司首,李落弟第二关的第二题是黑白双煞两位判官临时改得题。” “是由他俩亲自参与出的题,这题就是咱们镜明司颇为出名的三神题!” “和其他新人所参与的测试题皆不同。” 话音落下,沈苍白波平如镜,静如止水的脸上陡然罕见的出现一丝震惊,半空中的茶杯都因手指的停滞,停留在半空。 原本他以为李落弟第二关两道测试题加起来五十二息,已经很快了,仅仅比镜明司第一人慢上些许,没想到,第二关的第二题居然被黑白双煞临时改了题。 换成了镜明司衙门最难的三神题,整个镜明司能解出来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那个人当初解三神题似乎花了五十息。 这一变故,使得他都惊讶许多。 绿窗旁的龙葵闻言,柳眉弯成月牙湾,愣住的一瞬间,头顶似乎炸了个惊雷。 李落弟的四十三息居然是三神题! 紧接着红唇掀起,嘴角展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嫣然一笑,一笑百媚。 “不可能吧!” 闻言,青龙则是满脸不可思议,犹如见了鬼,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陈二狗。 陈二狗似乎很满意三人的反应,旋即低着头,默不出声。 当他得知李落弟用时四十三息就破了三神题时,他更为震惊。 书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一根针掉落于地,都清晰可闻。 良久,沈苍白摆了摆手,对着陈二狗温和道,“现在李落弟是否进入梵胤塔!” “回王爷的话,前来汇报的郑春说李落弟通过测试后,黑白双煞亲自指引其进入梵胤塔内。”陈二狗拱手回答道。 闻言,几人都是眉头一挑,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随后青龙突然摇摇头,笑道,“看来颜良文丑是惜才了,明显是想把人拉入他们部下。” 龙葵站起身来,婀娜多姿的身段,曼妙的身材在此刻妖娆不已。 “义父,我和青龙去梵胤塔看看,倒是想瞧瞧黑白双煞如何能从我手上抢夺我看上得人。” “毕竟,本司首可是跟了很久,哪儿能这么容易就抢走!” 龙葵对着沈苍白点点头后,随即转身离去,嘴角掀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美眸中闪烁着危险的精光。 恰好这一幕,被青龙捕捉到,旋即嘴角一扯,默默地给颜良文丑祈祷一番。 地字号魅蝶龙葵,莫说在镜明司衙门内,就算是放在大明周,也是赫赫有名,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好看又危险。 梵胤塔下, 白煞颜良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李落弟,随即摇头感叹道,“你的逻辑推理能力在本判官所见中,用名列前茅来说也不为过。” 闻言,李落弟退后两步,面含笑容,不骄不躁,恭敬的拱手朝颜良文丑几人道谢,“多谢几位大人赞赏,也辛苦各位为卑职跑上跑下,落弟谨记在心。” 文丑见其没有因为一丝成绩就沾沾自喜,依旧保持谦虚谨慎的状态,当下好感再度上升,眸子里透射出浓浓的欣赏神态。 一般情况下,有所成就的年轻人往往会因此自傲,沾沾自喜,而李落弟却依旧保持着谦虚有礼,落落大方。 “时辰也不早了,你就从塔门进去吧!至于里面的考核是什么,就只能你自己前去体会,我们也爱莫能助。” 文丑淡淡出声道,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虽然对李落弟很欣赏,但是犹如闷葫芦的性格很难让他笑脸相待。 “再次多谢文大人,卑职这就进去了。”李落弟朝文丑恭敬拱手,随即大步流星,信心满满朝塔内走去。 见李落弟进入塔内后,颜良用胳膊拐了拐文丑,眨眨眼睛,“貌似你对这小子很看重啊!” 闻言,文丑双手抱胸,犹如一座小塔屹立不动,脸上表情依旧,默不出声。俨然一个闷葫芦。 “没劲儿!” “兄弟对你犹如初恋,掏心掏肺,你把兄弟当前任,整天垮着个苦瓜脸!”颜良嘴角一撇,狠狠鄙视一番。 闻言,文丑瞥了一眼颜良,不着痕迹退后了几步。 “喂喂,你这是干啥?” “有了新欢就开始嫌弃你并肩作战的兄弟伙了。”见状,颜良很不满意,随即突然看到了什么,嘴角掀起一抹坏笑,“你看看后边,谁来了?” 见颜良那猥琐表情,文丑依旧不为所动。 颜良见状,耸耸肩,无所谓道,“爱看不看,整个镜明司衙门,你以为就你能发现李落弟这块瑰宝,很多人都盯着呢!有些人比你关注更早,甚至还见过好几面。” “一会儿因抢人打起来,哥们可不出手!” 闻言,文丑似乎有些动摇,旋即偏头,紧接着目光一凝。 便见龙葵和叼着一根杂草徐徐走来的青龙二人。 第一百零五章梵胤塔 “两位司首!” 白煞颜良见龙葵和青龙二人走来,旋即拱手道。 态度说不上尊敬,但也不敷衍。 至于一旁的文丑则是双手抱胸,点点头,旋即把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开,聚精会神的望着梵胤塔。 黑白双煞,阎罗判官,掌控着镜明司执法部,直接听命于沈苍白,除此之外不受任何人管辖,某种意义来说,有时候权限能和镜明司天地玄黄四大司首所媲。 “颜判官,是什么风把你俩吹过来了。” 青龙叼着根不知哪儿摘的狗尾巴草,豪放不羁,洒脱道。 “没办法啊!王爷所命,莫不敢从。食君禄,分君忧。” 颜良耸耸肩,摊开双手,随即又道,“老丑看到一个好苗子,比较符合他的口味,有了惜才之意。” 旋即又揽过青龙的肩膀,笑嘻嘻道,“咱哥几个儿认识那么多年,就凭这交情,怎么也得满足一下我丑哥小小的心愿。” “这事儿成了,我哥俩私下请你去教坊司喝花酒。” “一年一度的花坊会,不是要开始了嘛?” 说到最后,颜良明显压低了声音。 听到最后的花酒,青龙眸子明显一亮,叼在嘴角处的狗尾巴草都不知不觉掉落于地。 “这个,怕是不妥吧!” 闻言,青龙略显犹豫,一脸为难,只是嘴角处掀起的笑容快抑制不住。出卖了他的本意。 “兄弟待你如初恋,你跟兄弟玩这儿些。” “别说了,费用这些我哥俩包了。”颜良祥装大怒,旋即轻轻一拳挥在其胸膛上。 “就这般说定了!”颜良语气不容置疑,拍着胸脯道。 “你们两在这儿猥猥琐琐,叽叽喳喳商量着什么坏主意?” 龙葵望着俩猥琐讨论的神态,就知道其肚子里没憋什么好水。 闻言,青龙宛如被踩的猫,嘎的一声,笑容制止,旋即一声尬笑,忘记了龙葵还跟自己一路的。 此行目的就是他二人是想收李落弟去他们部下,一听到喝花酒就误大事,青龙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随即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退回到龙葵旁边,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交流交流。” 见状,颜良略些尴尬,不过掩饰得很好,旋即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虽说他不像青龙那般惧龙葵,但龙葵的威名在镜明司衙门是出了名的,说她是带刺的玫瑰也不为过。 “两位司首,两位判官,除开李落弟,其余人测试结果皆出来了。” 这时,郑春拿着一份记录报告,拱手作揖,对着几人说道。 闻言,龙葵轻轻颔首,接过郑春递来的测试报告,随意翻了几页后,索然无味,兴致缺缺,旋即问道,“王爷那边,测试结果交过去没。” “已经交给陈大人了。”郑春恭敬回答道。 “行了,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卑职告退!”郑春点头回应,旋即恭敬退下。 龙葵的美目也瞥向梵胤塔,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梵胤塔内, 李落弟来到一层,这里很大,很空旷,周边四根大柱,每根柱子上雕刻着几个大字。 一把镜刀,两袖清风,三人成行,四海皆杀。 这似乎是镜明司衙门的一种警示语吧!李落弟站在柱子下,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旋即环视四周,似乎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空空如也。 就在李落弟准备去墙沿处细细勘察时,突然,所有灯光顿时熄灭,黑暗瞬间包围他双眼,伸手不见五指。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李落弟燕雀处堂,警惕性油然而起,紧接着赶忙紧闭双眼,在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事物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闭着双眼,纯靠耳朵,鼻子和感觉。 旋即从怀里摸出银笔,缓缓走向场中央。 在任何情况未明了时,切忌,不要把后背贴在墙面上。鬼知道这墙面安不安全。 半晌,四周依然静悄悄,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在这密闭的环境里,李落弟能够清晰的听清楚自己的心跳。 未知,尤其夹杂着黑暗,令人恐惧,害怕,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灯光陡然再度亮起,突如其来的亮光使得李落弟有些睁不开眼,右手拿着银笔做出战斗姿态,左手微微遮挡住双眼。 待眼睛适应亮度后,李落弟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原本空荡的四周突然出现若干书架,每个书架上摆有若干本书籍,整理得井井有条。 李落弟粗略的扫视一圈后,发现书籍应有尽有,左图右史,参差不齐。 紧接着一道声音在李落弟耳旁响起,“第三关,第一层考核开始,这里面总共约莫有五千本书籍,种类繁多,无所不有。” “想要破解此关,就是把所有书籍全部背完,然后老道会随意抽取几本书里任意一页一行的内容抽考与你。” “全部答对,算为过关,方才有机会踏上此塔第二层。” “现在考核开始!” 说完,便没了声音,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闻言,李落弟一愣,五千本书,让自己全部背完,背完后还要随意抽查任一页内容,这怎么可能完得成。 “这位高人,那么多书,我得看到猴年马月啊!” 李落弟随意从书架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脑壳就生痛。旋即有些抱怨道。 随即试探性问道,“高人,倘若我这会儿放弃,会怎样?” 李落弟是真想放弃了,莫说五千本,就是五十本书,哪怕他过目不忘,依旧不可能准确到能回答他任一页一行的内容。 这不是开玩笑嘛? 话音落下,塔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没听见李落弟说话似的。 良久,那道略显苍老但又清晰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此塔所有关卡,倘若你都能通过,你将能享受到除了最高一层不能进入以外,其余楼层你皆可自由出入。” “这里面除了各大门派武功秘籍以外,还有机会能淘到江湖视如珍宝的绝世利器,以及鲜有人知的朝廷秘史。” “你想清楚,如果想要继续闯关,就向前走一步,想要退出放弃,你后面那面墙,左下角有个按钮,按下后可把你安全送到塔外。” 说完,便不再出声,仿佛等待李落弟做决定。 第一百零六章以廉为镜 以明观心 “各大门派武功秘籍,还有绝世利器?” 李落弟一愣,旋即明眸微亮,这塔内居然有那么多好东西,不愧是大明周最神秘的机构,好东西不仅种类繁多,还颇为珍贵稀有。 “这位高人,小生.....卑职已想清楚,还是继续闯关!” 李落弟嘴角缓缓掀起一抹笑容,从容淡定再度恢复到他脸上。 其实真正吸引他的是最后一句话,朝廷过往秘史。 李落弟可不管镜明司怎敢有如此大的胆子,有朝廷秘史后,还敢公之于众,告诉他。 他之所以感兴趣,只是想要通过这秘史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他便宜父母离奇失踪之事。 李落弟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县令,破案极其厉害得同时,还有一手令人叫绝的验尸手法。 至于母亲就是一家庭主妇,除了关心父亲和自己,其余似乎一概不管。 就是不知道这秘史会不会记录着父母诡异消失的一丝线索。 当他父母消失后,朝廷派人前来调查,勘察数日,没有结果后,居然不了了之,重新又任命了一个新的县令上任。 新县令上任后三把火,找了一些借口把李落弟之前父亲的一些心腹全部换成自己的,然后各种刁难自己。 若不是当时李落弟一心扑在离奇失踪的父母身上,早就把这县令给宰......狠狠收拾一顿。 当然,他父母离奇失踪时,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在父亲房间内发现床榻下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朵梅花印,除此,再无其他。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开始破解此关,万不可再度反悔。” “什么时候把这五千本书背完,什么时候再唤老道。” 说罢,这道声音再度消失不见,塔内一层,又恢复了静悄悄,无声无息的状态。 背完五千本书,有难度吗? 答案是肯定有,并且超有难度。 哪怕这个人是武学奇才,天资聪慧,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背完这五千本书,至少也要花十年时间。 那么问题来了,这塔内除了这些书籍,没有任何食物乃至水源,如何能够支撑他度过这十年。 镜明司既然出这道关卡,那么肯定是有方法是能破解的。 李落弟思绪流转,宛如稻田里的风水车,一截截的灌满他的脑海。 这关倘若他没猜错的话,是镜像,也就是幻境中,就好比仙侠里什么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身临其境般仿若度了十年,其实也就两三个时辰。 想到这儿,李落弟的黑眸仿佛闪烁着无尽的智慧精光,旋即找了一个空地坐下后,旁若无人的读了起来。 待熟悉片段后,再开始背诵。 时间缓缓流逝,宛如一条小溪既不显得匆忙,也不显得缓慢。 李落弟此时赫然从一俊俏少年,变成了蹉跎老人,那流逝的时间见证了其满脸的皱纹,如霜的鬓发。 见证了岁月的痕迹,岁月催人老,时光已蹉跎。 李落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只知道原本光滑的下巴,已沾满胡须,崭新的衣袍变得陈旧不堪,翻阅书卷的手已经麻木,每个动作反复做,宛如一个机器般。 终于,李落弟放下最后一本书籍,简单的伸了伸懒腰,缓缓对着塔内,胸有成竹说道,“高人先生,我已经把这五千本书籍所有内容全部背完,还请先生抽查。” 李落弟话音落下,那道苍老但清晰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确定已经把这里所有书籍背诵完毕,都记录在脑海里面?” “小子确认!”李落弟点点头。 “那好,第一排,第二层左数十五本,第三十页第十行的内容是什么?” 闻言,李落弟眉头一挑,面不改色,略微思索一番后,缓缓说道,“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今也以天下为客,君为主。” 说完,那人似乎沉默了一下,再度问道,“第十三排,第七层右数九本,第五十七页倒数第二行内容是什么?” “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 这一次,李落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道。 这一次,那人似乎没有方才那短暂的停顿,直接问道,“第三十九排,第四层上数十一本,第七十七页上数第六行内容是什么?” 闻言,李落弟嘴角一扯,旋即环视四周后,摇摇头,声音缓慢又坚定,“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 半晌,那人缓缓说道,“过关,所抽之题,皆已答对。” 闻言,李落弟大喜,喜形于色,旋即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多谢先生!” “不必谢我,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与老道无关。” “这关考验得就是做大事者,要有坚定的决心,充足的信心和足够的耐心,没有这些,哪怕武功再强大,也只是个莽夫。” “小子受教了,今日这一关受益良多,多谢老先生指点,小子谨记于心。” 言罢,李落弟这一次显得极为郑重,双拳作揖,恭敬的鞠了一躬。 见状,那人似乎很满意其的态度,突然笑道,“这关一过,你可以上二楼了,老道对你还是颇为看好!” 说完,李落弟只感觉眼睛微炫,之前摆满书籍的一层,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在其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木梯,连通此塔二楼。 见状,李落弟再次道谢,旋即不再犹豫,踏上梯子,向二楼走去。 来到木梯尽头,快踏足二层时,李落弟见到两侧有几个大字,“以廉为镜,以明观心。” 李落弟咀嚼一番后,便踏入第二层。 当他踏入第二层时,画面一闪,脑袋微晕,亮光刺眼,赶忙伸出双手遮住双眼,待刺眼的画面缓缓退去后,才堪堪睁开双眸。 画面逐渐清晰起来,只见李落弟此时身穿绯色罗袍裙,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袋,胸前刻有鹌鹑。 “李大人,时候不早了,该升堂了。” 就在李落弟还在懵逼当中时,只见一小吏谄媚在一旁,恭敬道。 “升堂,升什么堂?” 李落弟一愣,不明所以,依旧持续在懵圈中。 “大人说笑了,就是胡掌柜儿子被打一案。” “前脚您不是才和胡掌柜后院喝茶来着嘛?”小吏见李落弟装傻,心里吐槽了一句。 “大人,时候不早了,咱儿抓紧吧!” 小吏二话不说,拉着李落弟就往公堂赶去。 只见公堂上,两排各自站有七八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拄着水火棍,不苟言笑,分列两班。 肃穆的公堂,整洁的公案,头顶上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 公堂下,正跪立两人,一衣着朴素的老人和一面容姣好的女子。 老人和女子旁则是站立着一富态的中年胖子和一年轻男子,与之不同的是,跪立两人神色悲哀,愁眉苦脸,后者则是洋洋得意。 “大人,该您升堂了!” 小吏带领着李落弟端坐好公案后,便站在其旁,悄声提醒道。 在短暂的惊愕后,李落弟似乎明白了,这一关仿佛是与审案有关。 对于第一次升堂,还是县老爷,李落弟尤为新奇,无师自通,拿起公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极为清脆。 “升堂!” “威武——” 分列两排的衙役拄着水火棍,动作娴熟的敲击着地面,嘴里低沉道。 见状,李落弟心里直呼过瘾,旋即正襟危坐,声色俱厉,拿起惊堂木就是一拍,“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王正,一旁是小女春丫!“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小女冤枉啊!” 被惊堂木一拍,跪立的老人和女子就是一惊,旋即赶忙扑倒在地,神色凄惨,哭泣道。 “有何冤屈,快快说来,小.....本官为你做主。”李落弟下意识想学电视上那些抚须的官员,旋即想了想似乎自己没有,随后温和问道。 “大老爷明鉴,小女春丫本是胡家丫环,做事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但胡家少爷胡德麻,因偷窥小女,欲行不轨之事。” “小女死活不肯,昨日被胡德麻逮住机会,就要欺辱小女,小女万死不从,拼命抵抗,随手抓起一把剪刀,不小心刺伤了他。” 说到这儿,老人神色悲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继续哭诉道,“因此昨日小女方才趁乱逃回家中。哪承想,这胡家便告官,说小女蓄意谋杀,这怎么可能,小女万万不敢有如此想法,还望大老爷明鉴。” “一派胡言!” 还不待李落弟问话,那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胡德麻站了出来,嘴角掀起一抹坏笑,嘲讽道,“本欲就是你家女儿垂涎本公子绝美容颜,欲对本公子行不轨之事,是本公子疯狂抵抗,春丫恼羞成怒拿起剪刀伤了我。” “这般动静惊动了其余下人,你见无机可乘,便趁着夜色逃离。” “冤枉啊!” 闻言,春丫俏脸涨红,羞愤之色难以掩藏,激动之余,站了起来,对着李落弟行礼后,说道,“分明是胡德麻欲对我行不轨之事,小女不从,慌乱下拿起了一把剪子,无意刺杀了他。” “小女真是无意的,还请大人明鉴。” 见状,胡德麻两父子还欲说什么,便见李落弟神色震怒,抓起惊堂木就是狠狠一拍,“堂下站立是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额,闻言胡德麻两父子一愣,旋即对视一眼后,以为是李落弟想要耍官威,无奈耸耸肩后,皆跪下行礼,反正李落弟钱收了,给他个面子又何妨。 “草民胡德痕!” “草民胡德麻,见过青天大老爷!” 第一百零七章胡德麻在打春丫 “胡得很,胡得麻?” 李落弟嘴角一扯,这名字取得是有够操蛋的。 “胡得麻,你说春丫是垂涎你俊俏外表,方才对你行不轨之事时,不小心用剪刀伤了你,有何凭证哇?” “回大人,小人有人证。” 胡得麻拱手笑道,脸上带有一丝自得。 “哦,那就宣人证。” 李落弟对旁边小吏淡淡吩咐道,随即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胡德麻笑眯眯问道,“你说你长得帅?” 闻言,胡德麻一愣,刚欲回答,却见一旁的老爹疯狂给自己眨眼睛,旋即领悟,谄媚回笑道,“再帅,如何帅得过大人。” “大人在我眼里如芙蓉出水,顾盼生辉。那潘安与大人相比,犹如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闻言,李落弟哈哈大笑,与之对视后,给其投射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见状,胡德麻两父子大喜过望,以为拍对了马屁,神色愈发得意。 望向王平和春丫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洋洋得意,胡德麻旋即在两人能看见的视野中,悄然对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如此张扬霸道的动作让王平父女两神色惊恐,尤其看着李落弟与胡德麻两人谈笑风生,更加惊惧悲哀起来。 民不与官斗,也不能与富斗争。 “回大人,人证胡德莱带到!” 片刻,小吏带着一矮小,贼眉鼠眼的男子进入公堂。 闻言,李落弟眉头一挑,这家人取名字还真是奇葩。 旋即拿起惊堂木,狠狠往公案上一拍,中气十足,不威自怒,“堂下何人?” 或许是被李落弟这气势给吓到,胡德莱慌忙跪倒在地,结结巴巴道,“小人,胡.....德莱,拜见青....天大老爷。” “胡得快,本官问你,你只需如实说来,倘若有半点假话,本官定不饶恕。” 说完,李落弟拿起惊堂木又是狠狠一拍,还别说这惊堂木拍着的手感就是好。 被李落弟这一吓,胡德莱赶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说道,“小人定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句隐瞒。” “抬起头来!” “本官问你,昨日你是否看见胡德麻欺负春丫。”李落弟双眸带着一丝威压,仿佛能蛊惑人心灵。 闻言,胡德莱似乎没反应过来,不假思索道,“昨夜,我一推开门,就看见胡德麻在打春丫.....” “胡德莱,你胡说什么,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 胡德麻父子闻言,五脏六腑仿佛都要气炸,慌忙呵斥道。 被这么一呵斥,胡德莱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乱改口道,“错了,大人错了。” “放肆,居然敢说本官错了!” “来人,掌嘴十下!” 闻言,李落弟一瞪眼,怒不可遏,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眼睛像要喷出火来。随即就扔了一犯由牌在胡德莱面前。 左右两名衙役得令后,二话不说,一人控制住胡德莱,另一人拿起一牌子,对着后者就是左右开弓。 片刻,两名衙役松开了胡德莱,只见后者鼻青脸肿,嘴唇俨然变成了香肠嘴,嘴角处还带着一丝丝血迹。 “现在,可还敢胡说?” 李落弟冷冷瞥了一眼胡德莱,冷然问道。 “不敢,不.....敢。” 胡德莱支支吾吾回道,些许是嘴角浮肿,说话有些吃力。 “那好,继续说吧!”李落弟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没有形象的瘫坐着。 “胡德莱,这次可要好好说,牢记李大人的话,说话三思而后行。” 这时,胡德痕抓住机会,插话道。 方才胡德莱被掌嘴那一刻,两父子都被李落弟气势给吓住了,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 胡德莱见胡德痕不着痕迹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当下心头微震,压低惊慌,略微思索一番后,缓缓说道。 “春丫偷窥胡少爷的美貌,这在胡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春丫一直寻机会骚扰胡少爷,胡少爷心地善良,本性不坏。” “遇到老奶奶过马路,还会亲自搀扶其过马路。路上小花小草也舍不得践踏.....” “停停停,打住,说重点。”李落弟实在有些听不下去,难道这世界比他更善良,更有爱心吗? 他可是连续三届幼儿园大红花获得者。 胡德莱被李落弟这一打岔,略微一愣后,挑重点说道,“就是昨日在东屋,我看到春丫拿剪刀追着胡少爷满屋跑。” “这动静惊动了小人,春丫看到小人赶来,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于是乎,便趁乱逃离了胡家。” “事情经过就是这般,还望大人明鉴,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隐瞒。” 说完,胡德莱跪倒在地,把头深深低下。 “大人,既然人证物证俱全,下官觉得可以结案了。” 就在这时,那小吏抓准时机,走到李落弟身旁,笑道。 “哦,如何结案啊?” 李落弟偏过头,瞥了一眼后者,皮笑肉不笑道。 被李落弟这一瞥,小吏心头微震,旋即恭敬回道,“自然是把王正和春丫发配岭南。” 随后又悄声道,“大人,您之前只要收了别人银子,都会把其对头发配岭南啊!” “你忘了?” 额,闻言,李落弟一愣,自己有这么混蛋吗? 小吏似乎看穿了李落弟的想法,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大人,春丫蓄谋伤害我儿,还望大人明鉴,把这心狠毒辣的村妇发配岭南,以示告诫。”胡德痕站出来说道,旋即还恶狠狠瞥了一眼春丫。 “就是,就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分配到岭南。”胡德麻站出来帮衬道。 “大老爷,这胡德莱就是他们一家人,自然蛇鼠一窝,他们倒打一耙,说得话不可信啊!”王正跪下哭泣道。 一旁的春丫也是泣不成声,梨花带雨。 见状,李落弟略有所思,对着小吏悄声附言几句。 小吏听完后,虽有些奇怪,但还是轻轻点头后,转身离去。 李落弟见小吏离开后,突然对着王正说了一句话,“老汉,你可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 闻言,王正一愣,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李落弟,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胡德麻两父子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表情愈发得意。 “这胡掌柜二舅可是在京城大理寺担任要职,大权在握。” “并且在升堂之前,这胡掌柜可是给了本官一千两白银,为的就是让你父女两流放岭南。” 李落弟望着神色悲戚的王正父女,摇摇头,似是感叹,“遇到有权有势之人,你们一介平民,既没有后台,又没有钱财,如何能与之斗争?” “官官相护啊!”王正神色悲哀,重重拍了一下地面,颓废的坐倒在地。 闻言,春丫突然擦拭掉眼泪,对着李落弟一拱手,神色淡然,语气出奇的平静,“大人,民女想问为何法?” “拳头大就是法,有权有势就是法。”胡德麻抢过话来,洋洋得意。 李落弟想了想,出声道,“法的存在是维护社会秩序和保证百姓权利。” “那大人今日所举,顶着明镜高悬四个字,朝廷赋予您的权利,您是怎么用这个法来保证百姓的权益?” “法律天生就是凌驾在任何权势上面,民女虽然只读过一两年书,但依然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大人这般所作所为,昏庸无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春丫紧咬嘴唇,毫不畏惧的对视着李落弟。 “丫头,你这话可不敢对大人胡说。”王正一听,脸色都白了,慌忙过来欲捂住其嘴巴。 “大人,春丫这刁民胡言乱语,居然敢对大人你不敬,按理来说应该痛打五十大板。” 胡德麻眼珠子一转,急忙跳出来指责道。 见状,李落弟很是欣赏的看向春丫,旋即神色冷冽瞥了一眼胡德麻,冷然道,“要不这县令的位置让与你来坐?” 闻言,胡德麻一激灵,吓了一跳,不知道那句话惹李落弟生气了。 就在这时,小吏抱来一箱子走到李落弟身旁,说道,“大人,东西已经带来。” “打开吧!”李落弟眼皮也不眨,随意说道。 小吏一愣,神色掺杂着犹豫,旋即点点头,把箱子打开。 只见箱子打开的一瞬间,银光闪烁,白花花的雪银铺满了整个箱子。 所有衙役包括王正等人都是直勾勾的盯着这箱白银,不知李落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落弟凌厉的眼神扫视一圈后,待所有人不敢对视后,淡然道,“先前胡德痕找本官,欲用这一千两银子收买本官,让我判个假案,以发配岭南威胁为由,迫使春丫屈服。” 此话一出,胡德痕和胡德麻一愣,旋即神情大变,惊恐不已,刚欲开口就被李落弟打断。 “然本官身为百姓父母官,怎会和其等狼心狗肺之人同流合污,今胡家父子贿赂本官,按照大明周律法,理当杖责五十棍且收押十日,再做责罚。” “李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倘若嫌钱少,我们可以再加!”胡家父子,急忙上前,李落弟这般转变打得他们抽手不及。 “住口,本官两袖清风,一心为民,怎能与之同流合污。” “来呀,把胡家父子还有这胡德莱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喏!”左右衙役立刻上前,把胡家三人拖了下去。 “多谢青天大老爷!” 直到此时,王正和春丫方才醒悟,李落弟一直是站在他们身边,当下跪倒在地,千恩万谢。 “大人,这只是虚拟镜像,倘若大人按照剧本来走,把王正父女发配岭南,将可获得本关奖励,一颗回血丹还有这一千两白银皆可带回现实。” “况且,这里面只是镜像,那王正和春丫虚拟出来的,死不了。” 小吏走了过来,对着李落弟拱手笑道,没有了之前那副谄媚的姿态。 第一百零八章钟鸣九响 李落弟瞥了一眼神色淡然的小吏,旋即轻轻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随即轻轻一笑,“倘若我拒绝呢?” “是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闻言,小吏微微沉默,半晌,开口道,“倒不会有什么惩罚,只是你会损失这一千两还有一颗回血丹。” “以及你失去了结交大理寺高官的一个机会,反而还招来了其的仇恨,很可能你的官途到此为止了。” “所以,你现在还要继续坚持你那所谓的原则吗?” 闻言,李落弟轻轻一笑,“人这一生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没有那么伟大,想着名流百世,受万人供养。” “当然我也很爱钱,但是我亦明白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 “问心无愧,是我做人原则,现在你懂了吗?” 小吏抬起头,眸子中精光闪烁,“问心无愧,这四个字说出来很容易,但实际行动起来却很难。” “还好吧!” 李落弟耸耸肩,旋即问道,“请问,这一关我算是过了吗?” 小吏点点头,旋即犹豫一会儿后,说道,“其实你如果按照流程判罚,不仅可以得到一千两和回血丹,且依然可以通过此关。” “谢谢,不用了!”李落弟轻轻摇头,婉拒道。 见状,小吏不再说什么,点点头后。 李落弟只觉得头目眩晕,画面一转,再度回到了梵胤塔二层。 此时,依然在其身前出现了一个木梯,李落弟没有犹豫,踏上木梯,迈着矫健步伐,信步走了上去。 第三层与前两层不同的是,一旁有着木梯,可以选择直接上下一层,不需要通过此关。 李落弟来到三层门口,只见上面写着一段话,君要臣死,不得不死。 扯蛋吧!李落弟嘴角一扯,他可不是愚忠,像电视里演得一样,皇帝让那个大臣去死,大臣脱下官帽,屁颠屁颠就去求死。 这种愚忠,他是不可能去做的。 李落弟忠不忠于大明周,答案是肯定的,他也有爱国情怀,但是他忠的是这个国家,百姓,而不是愚忠一个人。 看到这一关,他连看得心情都没有了,丝毫不停留前去下一层。 当李落弟来到第四层时,只见摆有三道石像,分别代表儒佛道三家。 儒家石像前刻有以仁,恕,诚,孝为核心价值,强调君子品德修养,以德服人,重视五伦,提倡教化和仁政,轻傜薄赋等。 佛家石像前刻有以无缘大慈,通体大悲为核心。既出世,也入世,出世是教一切众生,入世则是挽救众生。 道家石像前刻有以道为核心,认为大道无为,主张道法自然,提出道生法,以雌守雄,刚柔并济等政治,经济,治国等策略。 这一层,似乎没有木梯,李落弟来到石像前,环视四周后,沉吟一番。 这一层关卡,似乎要让他在儒佛道三家选一个,但是李落弟对于这三家有些言语认同,但有一些则持不同观点,并不是很感冒。 在观察三个石像后,突然发现旁边处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张宣纸和笔墨。 李落弟打量一番后,若有所思,旋即一笑,拿起笔,苍劲有力写着,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两句诗风格,寓意完全不一样,但李落弟就是把它两组合在一起。 写完后,很满意,看来自己的这个字儿是越来越漂亮了。 李落弟沾沾自喜,臭美一番后,来到了此塔第五层。 这一层只有一鼎悬挂着的大钟,其余再无其他。 “最后一层,是测试你的天赋能力。”这时,方才一层那道苍老但清晰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 “老先生!” 闻言,李落弟赶忙恭敬行一礼。 “请问,小子需要如何测试?” “坐到钟下,闭目养神即可。” 闻言,李落弟一愣,但随后还是照做,劲直走到钟下,端坐起来,旋即紧闭双眼,慢慢找感觉,心无杂念。 碰! 一声脆响,古钟掉落,把李落弟笼罩起来。 李落弟顿时觉得震耳欲聋,耳膜快要破了一般。 旋即古钟身上镌刻的古老梵文,金光闪烁,弥漫其全身,他只感觉周身仿佛被一种温暖的异物所滋养。 五脏六腑,筋骨,全身上下都要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 ....... 梵胤塔外,突然射出一张纸条,宛如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刺到龙葵面前。 龙葵见状,美眸微眯,伸出玉手,两指轻捻,便拦下了纸条。 这般动静也吸引了黑白双煞以及青龙的目光。 龙葵打开纸条,只见上面赫然记录着李落弟在塔内的表现。 前面半部分,龙葵都是眉头轻挑,嘴角处若隐若现着笑容,直到后半段三四层关卡时,美目紧蹙,纸条都被玉手紧拽而变形。 “龙头,怎么了?” 青龙见龙葵表情不对,旋即走上来问道。 “你自己看吧!”龙葵瞥了一眼青龙,随即把纸条递给青龙。 青龙接过纸条,招呼黑白双煞过来一起看,“李落弟这小子可以啊!” “不仅心思缜密,还有足够的耐心,坚定的决心和充足的信心,这第一关就这么破了。” 颜良文丑对视一眼后,仿佛都各自从眼眸里看到了必须得到的决心。 “第二关不惧强权,不贪钱财,坚定本心,是个好苗子。”青龙继续点评着,很是满意。 但当他看到后半段时,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大变,眸子中尽是不可置信。 半晌,方才吐出一句,“这李落弟胆子可真大,儒道佛三教不诚拜也就罢了,这皇权......” 说到这儿,就闭口不言。 黑煞文丑见状,抢过纸条看了后,也是沉默不语。 这小子似乎对皇权没有太大的尊卑心理,似乎一点儿没有敬重的意思。 “郑春,把纸条交给王爷。”龙葵面无表情,对着一旁的郑春吩咐道。 郑春应了一声后,欲从文丑手中接过纸条。 “这纸条交给王爷,依王爷性子,这小子怕是......”文丑表情上变幻无常,随即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并没有把纸条递给郑春。 “文丑,你想隐瞒王爷?” 龙葵抬起双眸,带着一丝冷冽,看向文丑。 “龙司首误会了,文判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颜良站了出来,抱拳笑道,旋即疯狂对着文丑眨眼。 虽然苗子很好,但千万不能以此来隐瞒王爷,这可是大忌。 “我并没有这般想过。” 文丑摇摇头,略微沉默一番后,把纸条递给了郑春。 郑春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当做没听见,恭敬的接过纸条后,就欲离去。 当! 就在此时,梵胤塔内突然传来阵阵钟响,悠扬洪亮,响彻云霄。 或许为了缓解场面尴尬,青龙出来打了个哈哈,“看来这小子天赋测试已经开始了,就是不知道这钟能响几声?” “我猜,应该能达到四响!” 颜良附和道,旋即笑眯眯的望向青龙,问道,“青龙,之前你响了几声?” “六声!” 青龙淡淡一笑,双手抱胸。 “巧了,我也是六声。” “文丑兄似乎也是六声吧?” 文丑面无表情的望着梵胤塔,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青龙询问,轻轻点头,沉默不语。 “我记得龙司首似乎是七声吧?” 龙葵轻轻颔首,眉目也是目不转睛盯着梵胤塔,不知在思索什么。 见龙葵和文丑都不言语,颜良和青龙似乎有些无趣,也是站着不说话。 当当当! 钟声连响四声,没有间断。 当! 第五道钟声响起,众人面目表情没有变化,似乎早已预料。 当! 第六道钟声响起,青龙和颜良面目表情开始变化,这六道钟声岂不是说明李落弟天赋资质与他们一样。 当! 钟声没有停滞,继续再度响彻,悠扬轻灵。 第七道钟声响起,这一次不仅青龙颜良脸色变了,就连龙葵和文丑,都是眉头弯成月牙形状,明眸微亮。 “应该没了吧!” 青龙不知不觉吞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来,对着颜良说道。 “应该,或许,可能,大概,貌似,没有了吧!”颜良也是神色震惊,旋即不确定说道。 这种心态,仿佛期许着什么,又有一丝羡慕嫉妒不想有什么。 当! 想什么来什么,第八道钟声响起。 “卧槽,这李落弟居然和他一样,钟鸣八响!”青龙目光呆滞,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吞下一个鸡蛋。 “此人天赋有如此强吗?居然和镜明司第一人资质一模一样。” 颜良似乎开始自我怀疑,当时他见到李落弟时,觉得其筋骨一般,资质尚可,怎么梵胤塔钟鸣八响,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旋即四人都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期许着什么。 没错,梵胤塔最高可钟鸣九响。 约莫过了十息,众人屏住呼吸,没有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钟鸣声后,各自悄然松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遗憾,也有一丝窃喜。 当! 还不等众人说些什么,第九道钟声再度响起,婉转悠扬,宛如大威天龙,睥睨天地间。 钟鸣九响,镜明司从成立到现在,第一次达到九响。 龙葵猛地抬起头来,俏脸大变,吃惊地瞪大美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其余几人皆是如此,仿佛被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片刻,龙葵率先回过身来,深吸一口气后,从郑春手中掠夺回纸条,往沈苍白书房赶去。 文丑见状,精光闪烁,瞥了一眼梵胤塔后,双拳紧握,神色坚定,也是往镜明司书房赶去。 “他俩去哪儿了?” 回过神来的青龙问向颜良。 颜良想了想,平复心情后,缓缓说道,“应该是去抢人了!” 第一百零九章抢人 镜明司书房。 沈苍白端起一杯墨兰茶,轻轻啜了一口,微微苦涩盈满口,浓浓香溢满腮。 感受着茶带来的甘甜,旋即又拿起一本书品读着,好不惬意。 当! 当梵胤塔钟声响彻时,沈苍白拿起书籍的手略微一滞。 “二狗,衙门内其余的一些暗子清除了没。” 门外陈二狗听闻后,轻轻推开书房,恭敬道,“王爷,除了您交代的以外,大部分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闻言,沈苍白轻轻颔首,目光不知不觉飘向窗外。 见状,陈二狗恭敬退下,轻轻带好房门。 当当当! 连响四声,沈苍白轻轻一笑,这小家伙天资尚可。 当! 第五道钟声响起,悠扬高昂,沈苍白这一次没有任何讶然,继续品读着手中的书籍。 当!第六道钟声响彻时,明显,其手中的书籍微微停滞。 当,第七道钟声悠扬浑厚,这时他那宛如潭水般平静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此人的天赋造诣,居然和葵儿一样。 不知,还能不能带来其他的一丝惊喜。沈苍白这一次放下了书籍,思绪飘向窗外,若有所思。 当,第八道钟声响彻时,肉眼可见其脸上带来的一丝凝重,再度出声道。 “二狗,封锁镜明司衙门所有渠道通路,一旦发现有任何消息传递出去,杀无赦!” 说到最后一句,沈苍白神色凝重,声色俱厉,尤其最后三个字弥漫出来的杀意难以掩饰。 “卑职遵命!” 陈二狗郑重点点头,旋即退了出去。离开之际思绪涌动,第一次见王爷这般失态,不过也能理解,谁让那小子如此变态,居然和那个人天赋一样。 正是因为有了那个人存在,京城年轻一辈基本被其压制,只能望其项背。 半晌,沈苍白耳朵轻轻抖动,没有听到那熟悉的钟声后,似是松了一口气,旋即自嘲道,“似乎有些贪心了。” 当! 第九道钟声响起,悠扬高昂,宛如清晨的第一抹彩虹,光彩十足,九鸣钟响,必有妖孽。 哐当,沈苍白猛地站了起来,丝毫没有理会被打翻在地的茶杯,罕见失态,神色中第一次变幻无数。 门外的陈二狗听到第九道钟声响彻时,全身鸡皮疙瘩起来,脚步一滞,略微呆滞,回过神后,赶忙加快脚步。 “龙司首,文判官!” 陈二狗刚出院子,便见龙葵和文丑神色匆匆走来,两人轻轻点头后,便脚前脚后踏入书房。 “看来,这一次镜明司又度热闹起来了。”陈二狗摇摇头,似乎期许起来。 “义父!”龙葵推开书房,刚欲说什么,便见沈苍白轻轻摆手,示意其已知晓。 “王爷!” 想必龙葵,文丑就要尊敬许多,拱手作揖道。 见龙葵和文丑一齐道来,沈苍白不用猜,都知道为其而来,旋即笑道,“都坐吧!” 龙葵神色中带着一丝犹豫,略微思索一番后,知晓急不来,率先坐下。 文丑见状,也是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紧跟二人的青龙和颜良对视一眼后,也是各自找了个位置,整衣危坐。 “怎么,都是为了这小家伙而来?”沈苍白早已收拾好情绪,对着几人温和一笑。 闻言,龙葵几人对视一眼后,都是轻轻颔首,表面神色皆温和客套,但背后都有那暗藏鬼胎之意。 “义父,您先看看这份记录!” 龙葵再三犹豫后,还是把纸条递给了沈苍白。 “这是那小家伙在梵胤塔的表现吗?”沈苍白眉头一挑,接过纸条,随意看了起来。 看到上半段,沈苍白都还噙含笑容,不时还轻轻点头,可到了下半段,看到李落弟似乎对皇权没有丝毫尊敬的心态,眸子骤然冷冽下来,快速掠过一抹杀意。 又看到李落弟似乎对于儒佛道三教不屑一顾时,龙葵几人明显能感受到周遭温度陡然下降,宛如掉进冰窟似得。 文丑向龙葵投射了一求助目光,后者见状,轻轻一叹,“义父......” 沈苍白轻轻摆手,旋即看向纸条下面两句诗。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是在自颂自己高尚的品格以及洒脱不羁的性格吗?沈苍白咀嚼一番后,慢慢品味。 第二句诗词就很有水准,说要怎么能修建更多的房屋,来庇护这天下清寒的读书人亦或者百姓。 这小子是想告诉自己,他虽做不到愚忠,但依然有着高尚品质以及庇护全天下百姓的心胸吗? 沈苍白是这样理解的,他右手白皙却不显得瘦弱,轻轻拽着纸条,左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望着纸条的黑眸一动不动。 龙葵四人见状,也不出声,纷纷低着头等待镜明司最高指挥人的决定。 心情忐忑又紧张。 良久,沈苍白眸子一动,旋即出声问道,“李落弟的测试记录在哪儿?” “在我这里。”青龙从怀里拿出考核测试本。这是他方才从陈二狗手中取来的。 沈苍白接过测试本,从一旁拿起银笔,略微沉思一番后,在上面写着一个甲上两字。 在沈苍白评审时,几人目光都是随之望去。 见给了一个颇为高分的成绩时,几人都是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各自的吃惊。 似乎知晓几人的想法,沈苍白缓缓道,“虽给了个甲上的评价,但此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得历练,加强一番。” 闻言,龙葵四人皆抱拳。 “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可以下去了。” 见沈苍白开始撵人,文丑一急,旋即拱手作揖,恭敬道,“王爷,这小子卑职颇为顺眼,不知能否给我执法部?” “卑职有信心把他带好!” 龙葵眉头一挑,第一次见闷葫芦这般急切。 不过李落弟此人是她早就物色好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从她的手中抢夺。 “义父,李落弟此人,葵儿已经观察有一月,不管从品性还是能力方面来说,我都颇为了解。” “让他进入我麾下,葵儿有信心能把他带的更好。” 文丑听言,沉默半晌后,缓缓道,“虽然此人和我接触时间较短,但性格方面很符合卑职口味,执法部也需要这种人才。” 就待两人还要争执时,沈苍白挥挥手,笑道,“此人我早已经有了安排。” “文丑,李落弟此人心思缜密,见微知著,实在是个破案的好手。” “因此他还是更适合前端,龙司首此人就交予你麾下,定要好生培养。” “多谢义父!”龙葵一喜,嘴角掀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闻言,文丑神色失望,但也听说了李落弟的确破案极强。虽有预料,但结果出来后还是失望至极。 “好了,你二人今也辛苦了。” 沈苍白见状,从桌上拿起两个盒子,分别递给颜良与文丑,淡笑道,“这是两株五百年的人参,你二人拿去后,用温水服下后,对于自身体质有所帮助。” “多谢王爷!” 颜良和文丑站起身来,神色中带着一丝感激,接过盒子后,抱拳离开。 “行了,你二人也去做事儿吧!” “对了,西夏那边你俩盯紧点儿,我总感觉小公主中毒事件不简单。” 沈苍白话音一转,淡淡说道。 听言,龙葵原本欣喜的心情也逐渐消淡,两人对视一眼后,重重点头,离去。 见两人离去,沈苍白又拿起纸条,看着上面的记录,忘乎所以。 ...... 另一边,赵淼和王胖子等人通过测试后,都是各自回到了最初的院子等待。 “王胖子,你那朋友是不是没有通过考核,怎么半天不见他人影?” 赵淼此时心情大爽,无他,因为他拿到了乙上的评价。是这群人中最高的评价。 连王胖子都只拿到一个乙的评价,比之赵淼要矮上半截。 “赵哥,说不定是这小子害怕你那恐怖的天赋,吓得不敢出来。”赵淼旁边聚拢的几个年轻人纷纷出言道。 “就是,就是,依我看是这小子自觉天赋萎靡,怕丢人现眼,不敢出来。” 赵淼几人你一句我一言,言语中全身夹杂着嘲讽。 “闭嘴,聒噪!” 王胖子神色震怒,猛地呵斥道。 见状,赵淼身旁的几名年轻人都是脖子一缩,有些胆怯不敢说话。 “王胖子,你神气什么!” “这里又不是你工部,如此霸道,不让我们说话,把镜明司放哪儿了?” 其他人惧怕王杰,但他却不惧,不说身后家族,就凭天赋这一块来说,他就比王杰强。 “自然是放心上,哪儿像你,天天嘴巴上挂着镜明司,然则却没有半点尊重,依我看就应该把你这种毫无谦卑之人拖下去重打数十大板。” 闻言,王胖子双手抱胸,不甘示弱的回怼道。 “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一直很尊重镜明司,是你胡搅蛮缠。”赵淼心虚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脸色通红辩解道。 “够了,你们把这地方当成什么了!” 就在这时,颜良文丑信步走来,神色中带着浓浓的不满,看向众人。 第一百一十章打脸 “卑职等见过两位判官!” 当颜良文丑两人走了进来后,王胖子和赵淼等皆心中一凛,惴惴不安。 “是测试结果很好吗?” 文丑阴沉着脸,或许是没能从龙葵手中抢过李落弟,望着几人有这闲工夫争执,旋即冷冽道,“本判官看你们精神似乎很旺盛。” “现在所有人听令,围着院子跑两百圈。掉队亦或者没有完成圈数的,今天所考核成绩全部取消。” 话音落下,众人神色大变,纷纷排好队,低着头,不敢说话。 “两百圈,准备,开始!”文丑冷冷的注视着众人。 随着开始声响起,所有人自觉的朝院子围着圈跑着。 其余被无辜牵连的人都是带着幽怨的目光看向王胖子和赵淼。自知理亏的他俩脸色通红,低着头,一言不发,围绕着圈子跑了起来。 梵胤塔内。 李落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此时的他只觉得全身上下舒服不已,宛如温泉浸泡全身。 良久,大钟缓缓升起。 李落弟也逐渐从沉练中苏醒过来,仿佛还沾着梦境的余味,伸了伸懒腰,擦拭了一下双眼,睡眼朦胧。 刚睁开的双眼还有些迷离,需要几秒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身体还沉浸在慵懒的状态。 “恭喜你,测试结束!”那道苍老但却清晰有力的声音再度响彻在李落弟耳旁。 “先生,小子这是过关了吗?” 李落弟站起身来,对着虚空就是一抱拳。 “呵呵,小家伙很不错。”那人只是笑眯眯的说了这一句。 闻言,李落弟神色中快速掠过一抹惊喜,心神一动,旋即挠了挠脑袋,“那先生可是要给小子什么奖励吗?” “呵!” 那边似是失笑了一声,似是有趣,“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也罢,老道观你现在还未踏足后天,这儿有一颗一见你就笑丹。服下后,可助你踏入后天刚柔。” 话音落下,李落弟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盒子。 “一见你就笑丹?” 李落弟嘴角一扯,这镜明司衙门的丹药名还真是奇葩。 “多谢老先生!”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是极为欣喜,有了这颗丹,自己就能踏入后天高手行列了。美滋滋。 “这塔内有着修身养性,蕴孕丹田的功效,你可以在此服下丹药后,尝试着突破后天。再离去!”那道声音再度说道。 “有劳先生,小子再次拜谢!”李落弟重重一拜,确认塔内没有声响后,紧接着便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内有一枚黄色的丹药,蕴含着丝丝白烟,周边有两株绿草环绕着。 李落弟不再犹豫,直接捻起丹药,感受着指尖上传来的阵阵凉意,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送入嘴中。 丹药蕴含着灵气,入口即化。他只感觉腹部有一股热流涌动,瞬间包裹着五脏六腑,洗涤着经脉。 随即盘坐起来,后天刚柔。 塔内,天地灵气如蜂般朝李落弟涌来,随着体内玄功运转,被吸入李落弟体内,紧接着被炼化进其的肉身,淬炼着。 聚气,引气入体,淬炼肉身是后天刚柔必过的一个阶段。 塔内灵气是要比外面浑厚一些,随后被一点点的炼化进李落弟的肉身,滋养着其的五脏六腑,四肢摆骸,血肉筋骨,使得其肉身力量一点点的提升...... 镜明司前院。 颜良文丑望着大汗淋漓的众人,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满,旋即淡然道,“行了,今日的测试结果各自都收到了吧?” “收到了!” 众人因太过劳累,没有形象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回应道。 尤其赵淼一扫之前的颓然,身子不由自主挺拔起来,面含笑容。 正当他搓搓手,准备领取第一名的一飞冲天丹时,便听见颜良说道,“都散了吧!一会儿会有人前来带你们去分配好的各个机构报道。” 说罢,颜良文丑两人就欲离开。 见状,赵淼有些急了,旋即跳出来,拱手说道,“两位判官,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闻言,两人脚步一滞,颜良回过头,带着一丝莫名笑容,道,“哦,你所指的是什么?” 被颜良这莫名的一笑,赵淼心头微颤,旋即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之前不是说,考核第一名的将会有一飞冲天丹吗?卑职......” “第一名是有一飞冲天丹,这有什么问题吗?”文丑瓮声道。 额,被这样一说,赵淼瞬间有些哑然,旋即又觉着不甘,硬着头皮说道,“那两位判官,请问我何时能领取那一飞冲天丹?” “呵呵,你?” 颜良突然嗤笑一声,旋即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觉得你凭一个乙上,能拿到本次考核第一名吗?” 被这么一问,赵淼愣在原地,随即看向身旁的众人,疑惑道,“可是这群人当中,我的评分最高啊?” “大名鼎鼎的镜明司,不至于做出这种言而无信的事儿来吧?” 为了这一飞冲天丹,赵淼硬着头皮,咬牙说道。 至于其身旁的众人,包括王胖子都是一脸震惊失神的望着他。 这种话,居然敢当着镜明司黑白双煞说,不是找死吗? 话音落下,赵淼能清晰的感受到两股弥漫杀意的眼神牢牢锁定了自己。 这强烈浓郁的杀机使得他心慌意乱,毛骨悚然。被这强烈的压迫下,旋即跪倒在地,“卑职该死,一时糊涂说了胡话,还望两位判官大人有大量,饶了卑职。” 活该,王胖子双手抱胸,一脸鄙夷的望着跪倒在地的赵淼。 就在这时,李落弟从院外走了进来,刚晋升到后天刚柔的他意气风发,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刚进院子,便见赵淼跪倒在地,这是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李落弟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你突破到后天刚柔了?”文丑早早就看到了他,随即扫视了李落弟一番,旋即出声道。 “文大人好眼力,卑职方才侥幸突破。“ ”这一切都还仰仗两位大人。”李落弟双手抱拳,对着颜良文丑就是重重一拜。 “不必如此,这皆是你的功劳,与我二人没有太大关系。” 文丑很喜欢李落弟这性格,似是想起了什么,旋即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李落弟,笑道。 “本次考核,你获得了甲上的评级,当选本次第一名!” “这一飞冲天丹理应是你的奖赏。” “多谢两位大人!” 李落弟大喜之下,又是对着两位判官一行礼。美滋滋的收了下来。 “原来这第一名获得者是李落弟啊!还获得了甲上的评级,某些人拿着个乙上,还恬不知耻的去找两位大人要奖励。” “真是笑掉大牙,逗死小爷我了!”一旁的王胖子见状,还不忘拱火,阴阳怪气的说给依然跪倒在地的赵淼。 闻言,考核的众人都是带着不同神情的目光打量着赵淼。 赵淼深深低着头,这些人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箭,狠狠刺入他的心头,把他的尊严使劲蹂躏一番。 他双手紧扣地面,碍于两位判官威严,不敢发火。 “好好干,本判官颇为看好你!” 文丑走到李落弟面前,在其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后还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赵淼,然后大步离去。 “不错!” 相比文丑,颜良只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也是随之离开。 对于两位判官的看好,李落弟瞬间觉得受宠若惊。 “李哥,我说半天不见你人影,原来是拿了高评价,暗地里找地儿去突破了。” 待两位判官走后,王胖子便小跑到李落弟身前,颇为羡慕道。 “侥幸罢了!” 李落弟谦虚的摆了摆手。 “你就是谦虚,刚刚都有人厚着脸皮拿着乙上的评分找两位判官要奖励了,真是笑到我了。”王胖子嘿嘿一笑,继续阴阳怪气。 “王胖子你够了!” 赵淼突然重重一拳打在地面,抬起头来,神色难堪,脸色阴沉仿佛要滴出水一般。 “怎么?你好意思做,不让别人说?”王胖子可不怵他,双手抱胸,目光带着一丝挑衅。 “行,今天你该俩嘚瑟,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俩嘚瑟不起来。” 赵淼站起身,狠狠的刮了一眼两人,随即一挥手,把一直跟随他的几个年轻人带走。实在是没有颜面继续呆下去。 当赵淼等人离去,剩余的一众新人,纷纷凑了上来,和李落弟交谈起来。 对于考核第一,并且拿到甲上又被黑白双煞判官看重的人,多结交总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