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 1. 穿书 “苏幺妹,起床。” “都太阳晒着腚了,还在被窝里睡觉,就没见谁家的婆娘像你这么懒。” “苏幺妹,别给老娘装死,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了!” “城里来得怎么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进了我闫家的门,就得守我闫家的规矩。” “苏幺妹,再不开门,你今天别想吃家里一口饭啊。” 王红英厚实的手掌,重重的拍在门上,老旧的木门晃荡着,发出声响。 再配上两只正打鸣的公鸡,整个院子热闹极了。 和王红英一门之隔的屋里,苏杳还躺在炕上,为了阻隔王红英的叫骂声,头深深的埋在被窝。 王红英声音不停,苏杳眼都睁不开的坐起了身子,怒气吼道:“周扒皮都没你这么折腾人,大清早的,天都还没亮,叫魂呢!” 门外的王红英顿了片刻,迅速回怼道:“我要是会叫魂,第一个就叫黑白无常把你这小蹄子的魂勾走。年纪不大,心眼不少,在我们那时候,你这种不知道廉耻的女人就是要被浸猪笼的。” “说我是周扒皮,老娘今儿个还就当一回,你最好赶紧出来,不然老娘发起火来,这门可挡不住。” 王红英说话间,往后退了三步,再一个冲刺上去,右腿一抬,狠狠的撞在门上。 门连带着窗户晃了晃。 知道王红英折腾起人来不依不挠,苏杳被子一甩,拿起旁边的破棉袄披在身上,拖拉着旧棉鞋到了门口。 老式的木门是靠一个木搭子插着的,伸手把木搭子一抽,门就被王红英撞开了。 收不住力气,王红英直直的往里倒,苏杳无意识的伸手,脚上退了一步,才扶住了王红英。 王红英可不领情,压着苏杳的胳膊,收回腿,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后,又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扫把星,我就知道你是克我……” 苏杳眉头一跳,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突然没了支撑的王红英打了个踉跄,没说出口的话也都憋了回去。 “你……” 作为曾立志成为独立女性的苏杳可不惯着她,一手拍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不客气的回道:“我怎么了,我就是再不济,也是你闫家三媒六娉娶进门的,和你儿子正儿八经拜了堂的。看不惯我,你怎么不拦着你儿子别娶我。跟儿子不敢撒脾气,专挑儿媳妇的毛病,你这种人,就一个词能形容,怂包。” “你不孝……”王红英气急,蹦出了三个字。 苏杳冷哼一声:“你不慈,我不孝,天经地义。再说了,你一没生我,二没养我,凭什么孝敬你。满打满算我进门不满三天,你从早到晚,张口闭口就是扫把星,克星,就我这样的,我敢孝,你敢受吗?不怕被克了福气?” 王红英吵架这么多年,还没被小辈这么指责过,气得直喘粗气,苏杳趁她愣神的功夫,直接把人推出了门:“老话说,生儿防老,没说找儿媳妇防老的,想找孝顺的,去找你儿子,别找我。“ 说罢,重重的关上房门,插上门闩。 转身钻回被窝,窝成一团,准备睡个回笼觉。 “儿媳妇怎么了,我花钱娶的,花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做事。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出来,躲里面算什么本事,不要脸的小蹄子……” 回过神来的王红英战斗力飙升,拍的门啪啪作响。 可惜苏杳全当听不见,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屋顶,一句都不回应。 “行了,尽让别人看笑话了。” 男人的一声劝阻,王红英收了声音,发泄怒气似的拍了几下门后,气鼓鼓的离开了。 没了外界干扰的苏杳也睡不着了,枕着双臂,盘算起了这三天的经历。 三天前的自己,还在出租屋看着小说哭得不能自已,谁曾想,一睁眼,就来了这个地方。 自己穿书了,好巧不巧,还穿到了最近看的一本小说里。 书里女主夏雨露是一个知青,性格和善,温婉大方。可就是因为太善了,总是被不怀好意的配角们欺负。 下乡支援建设时,看对眼的对象被人抢了;好不容易熬到头,可以回城的时候,回城名额又被人耍心机占了;几经周折回了城,本来已经落在头上的工作也被人背后告黑状没了。 几番受挫后,夏雨露抑郁而终,一睁眼回到了刚刚下乡的时候。 重生后的夏雨露成了夏·钮祜禄·雨露,斗小人,拼事业,最终事业爱情双丰收。 要是能穿成女主,苏杳也不会太难受,毕竟主角的光环无人可敌,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就能有完美结局。 可恨的是,她不是女主,而是书里最大,也是结局最惨的女配苏幺妹。 一个抢女主对象,占女主回城名额,在女主背后告黑状的心机女。 知道了这个事实,苏杳彻底没了希望,已经在炕上躺了整整三天。 前途迷茫的苏杳有些生无可恋,眼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自己饿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以前。 沉默无言,眼前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正连声叹息的苏杳发现自己周边变了一个样,还是差不多的老房子,房里却空了很多,只有些常用的家具。 带着好奇心起身走出了屋子,入眼的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一只土狗卧在院中央慵懒的晒着太阳打盹。 再往远看,却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按理来说,这个年代的空气质量不应该这么差呀。 苏杳泛着嘀咕,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这该不会就是小说金手指常用道具之一的空间吧。 有些小惊喜的苏杳撒开了脚丫子,绕着房子转了一圈。 整个空间能看到的,除了自己一闪身就出现的这个房屋之外,还有一个杂货间,里面放置了各式各样的农具。 屋后还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井,有些口渴的苏杳还直接喝了两口,甘甜可口,整个人瞬间都有了精神。 本来因为重生成恶毒女配而升起的郁气一扫而光,苏杳叉着腰直接来了个仰天大笑:“我苏杳也是天选女主了,哈哈哈。” “魔怔了?”一声女人尖锐的叫骂声响起,打破了苏杳美好的想象。 2. 偶遇女主 从空间里退出来,苏杳回到了现实。 此时的院子里,那人收了声,正摔锅打碗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苏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开始细细思量自己接下来的规划。 按照剧情的发展,自己已经和女主看对眼的对象结了婚,结下了第一个梁子。 而女主也已经重生回来,把原身算计的事情捅了出去,完成了第一次反击。 当初看书的时候,苏杳只感觉到一种出气后的快意,而现在换成了自己,苏杳觉得有些憋屈。 苏杳细细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情节,从女主重生后,原身就处于了被动的局面,被迫的走入了女主的局,一点一点被周围人厌弃,做女主的垫脚石。 苏杳不想重活一世,最后还是落个英年早逝,很快便有了决断,要主动出击,给女主来个下马威。让她以后再出手时也有点顾虑。 穿戴好棉衣毛裤,收拾好床铺,打开窗户,换进来一丝新鲜空气后,苏杳出了屋子。 不大的院子里,原身的大嫂庄小丽正在忙活着家务事。 因为左腿有点跛,动作不是特别的快,领着一桶猪食也有些吃力。 如果没有猜错,刚刚在外面呵斥的人就是她了。 苏杳上下打量庄晓丽的时候,庄小丽也看到了她,含沙射影的骂了起来:“别人家的猪稍微给点吃喝就能长得肥膘大耳,你这猪,天天精糠细草的喂着,身上也长不出个油水。别以为这样年底就不宰你了,年底杀猪的时候,钝刀子磨肉,有得你疼。” “是什么东西就活什么样,这辈子做了畜生,好吃好喝供着你已是天大的福分了,趁着还能吃能喝的时候,好好长长膘,别老想歪门邪道的事情,不然受罪的还是你。” 苏杳听了一耳朵的畜生论,无语的掏了掏耳朵,抬脚就往院门的方向走。 一边往食槽里舀食,一边絮絮叨叨的庄小丽余光瞥见了苏杳的动作,直说道:“懒婆娘起床了!进门三天都不下床,不知道的还以为结了个婚把腿结没了。既然起来了,赶紧帮着干活,家里可不养吃闲饭的。” 苏杳眉头皱起,回怼道:“第一,我不叫懒婆娘,我叫苏杳……妹,都是妯娌,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这么称呼,别怪我不给你留脸。” “第二,我起不起床和你有什么关系,瞧你那嫉妒的样子,应该是一进门就开始给老闫家当牛做马干活了吧。同是做媳妇的,命就差这么多,难怪你见了我就阴阳怪气的,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我就谅解你这一次。以后少多管我的事,真要觉得心理不平衡,找你男人去。” “第三,我自己有工分,进了门也是带了粮的,是不是吃闲饭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最后,好心告诉你一句,你裤子脏了。” 苏杳伸手指了指,只见本该直直流进猪食槽的猪食,一半倒在了外面,还有一些,溅落在庄小丽的裤腿上。 “呀!”庄小丽皱眉跺脚,扔了手里的木勺,清理裤腿上的污渍。 看庄小丽手忙脚乱的样子,苏杳心情好了些,哼着小调出了院子。 村里的路就那么一条,苏杳观察着各家的院子,一路往村外走去,路过打谷场,看到几个姑娘正挥着链枷。 好巧不巧,女主夏雨露也在其中。 夏雨露自己家里条件本就不错,身上的衣服鲜少会有补丁,套在外面的那件格子罩袍,也是新扯的布做的。站在一众女人中,就好像那鸡群里的鹤,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苏杳的出现,让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呦!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了,怎么还出门,日头这么大,到时候晒坏了脸可没人心疼。” “怎么没人心疼,人家苏幺妹现在可是有男人的,别人不心疼,男人还不得心疼自己婆娘。” “心疼?她就是晒脱皮,闫守成估计都不会开口说句话。” “不至于,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了。” “谁把她当一家人,别忘了,结婚第二天闫守成就走了。我家就在他家隔壁,这两天,天天三婶子一早起来就骂她懒婆娘。” “啧啧啧,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这么一个人,天天不安生。” “要不说娶媳妇要娶个贤惠的呢!” “你是在说你吗?贤惠是贤惠,可闫守成也看不上你啊!” “胡说什么,我对闫守成可是什么想法都没有,我说的是雨露,要是没有苏幺妹搅和,现在和闫守成结婚的就是雨露了。” “没事,雨露,抢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他们长久不了,用不了多久就离婚了。” “雨露,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遍地都是。就你这条件,闫守成没娶你是他损失,你以后肯定还能遇着更好的。” 苏杳就站在离众人五步远的地方,几人说话也没有遮掩,全数都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夏雨露站在最左边,冷眼看着一切,只有在说到她和闫守成的时候,才娇羞的说了一句:“别胡说,让人听了传闲话不好。” 很快其他人岔开了话题,不过对于苏杳的奚落是一个都不落。 苏杳听的差不多了,挠了挠耳朵,清了清嗓子:“嗨!你们家都是住海边吗?这么爱多管闲事,我看你们不止头发长,舌头也长。老背后说人瞎话,小心着大风闪了咬舌头。” “切,我们这不是当着你面说呢,什么时候背着你说了,离这么近,你都听不清楚,你这耳朵是越来越不好使了,赶紧让守成带你去看看吧。” 离苏杳最近的女人说完后,鄙夷的打量了苏杳一眼,捂了捂嘴:“不对,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你家闫守成去了哪儿。没事,卫生站不远,一个人去也给看。” 众人听到这嘲讽,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苏杳眼睛滴溜一转,心里生了一个念头,指名道姓的开怼了。 “赵志美,我不知道闫守成去哪儿了?难不成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家守成肚子里的蛔虫,小心被你家治国知道了揍你。“ 说到自己的对象,赵志美还有些得意:“我家治国出了名的好男人,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别嫁了个男人跟守活寡一样,丢我们女人的脸。” 3. 狭路相逢苏杳胜 人总是喜欢在比较中寻找自己的优越感,小时候比花衣服,长大了比挣钱,结婚了比丈夫,老了比孩子出息。 相比于闫守成结果第二天就走人,闫治国对赵志美的体贴,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 赵志美下地,闫治国总是掐着时间送水;赵志美说脚疼,闫治国就背着,没少被村里的大老爷们笑话。 可人无完人,别人眼里的闫治国是三好男人,可苏杳却从来不这么想,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挑破了闫治国的真面目:“闫治国是个好男人?也就是嘴上好,说两句好听话就糊了你心罢了。” “谁家好男人自己在家睡大觉,却让媳妇出来晒太阳干活,送个水就把你感动了,你也是好骗。不过闫治国也是有本事,娶了个能动的媳妇,以后就不用大冬天的上别人门上讨粮吃了。” 人呢,总是很容易在别人的夸赞声中迷失了自己,就好像赵志美。自己过什么日子,自己心里清楚,也就是别人总说闫治国好,也开始飘飘然。 苏杳今儿个说破了,赵志美脸上也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回嘲道:“你比我好哪儿去,你不也得挣工分养男人吗?我累了还有个人倒水,你累了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苏杳咧开嘴笑笑,八颗白白的牙齿露着她的得意:“当然不一样,我这几年累点,等过几年我家守成毕业了,分配工作了,我也是干部太太了。你呢!一辈子都要伺候一个懒汉。” 赵志美被说得红了眼,夏雨露却是不屑的笑了笑,凑她耳边说了两句后,安抚了赵志美的怒气。 闫雪梅也替赵志美打抱不平,训斥起了苏杳:“苏幺,三天不出门,还以为你醒悟了,没想到是憋着坏呢!你嘴上占点便宜,就以为自己赚了?我看你现在心里是后悔了吧!” “人家赵志美丈夫体贴,还有对好公婆,一心一意挣家底,以后闫治国的妹子出嫁,这些可都是志妹的。可你呢,男人不疼,婆婆还要磨搓,你这是被磨搓狠了,才找我们撒气呢吧。” 家里闹得多大,苏杳清楚,也没想着能瞒过村里人:“闫雪梅,我婆婆破磨不磨搓人你也知道,看来没少趴着听墙角啊。” 闫雪梅噗嗤一声笑:“就你婆婆那嗓门,不用趴着,我就是回屋躺着,也听得清清楚楚。” 苏杳反击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只是舌头长,没想到耳朵也这么长。以后村里谁家有点事,可得藏着掖着点,要是被你听去了,就在全村丢脸了。” 闫雪梅脸色一僵:“苏幺,你少挑拨,坏我名声。” 苏杳冷哼一声:“就你这名声,还用我坏,方圆几里谁不知道你是个大嘴巴子,不然相看了那么多的人家,怎么都没中,都说了娶妻娶贤,还不是不想娶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哪个女儿家不怀春,闫雪梅也想找个搞对象,相亲那么多没成,都开始有人传她有问题了。再听苏杳这么说,闫雪梅脸都没了。 闫芳妮看闫雪梅脸色不好看,帮腔道:“雪梅这是仗义,看不惯别人欺负朋友。你这种名声的,都能找到男人,雪梅以后的对象肯定找的比你好。” 苏杳勾了勾嘴角:“想找的比我好,可得费点心思了,毕竟能有一个当大队长的爹的男人也不是很多,年龄相当的那就更不多了。这不,最近的一个香饽饽还被我收了呢。” “呸”,闫芳妮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你使下三滥的手段,和守成结婚的就是雨露了,还敢来这里说道,真是不要脸。” 苏杳冷声回道:“和你比,我还是很要脸的。天天张嘴闭嘴都是夏雨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为夏雨露着想,背地里却是第一个看不上夏雨露的吧。” “别忘了当天我算计闫守成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做了什么?那算计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自己肖想男人还不敢出头,只能过过嘴瘾,还想拿别人当枪使,你这种人才是不要脸。” 苏杳的婚事来的不明不白,闫芳妮自认为是抓住了她的把柄。 没想到现在的苏杳这么的不管不顾,闫芳妮圆溜溜的两个眼睛瞪得像葡萄一般大,苏杳有些怀疑要不是周围有人在,自己离得远,她能扑过来把自己的嘴给堵上。 苏杳不带怕的,贼兮兮的补刀道:“也是,你想要。雨露也想要,反倒被我摘了桃子,心里是不是特气不过。嘿嘿,我就喜欢你们这气不过,还干不过的样子。” 当初自己的谋算被苏杳拿了好处,闫芳妮心里就恨恨的,好在夏雨露出手,让苏杳吃了亏,闫芳妮才平息了些怒气。现在,苏杳又把自己带出来,闫芳妮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杳,让旁边的夏雨露感受到了恶寒,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回过神来的闫芳妮,把链枷扔地上后,气呼呼的走开了。 在夏雨露的记忆里,苏杳还是第一次拎这么清,没吃一点亏,不想让苏杳这么威风,站了出来:“苏幺妹,你和闫守成的婚事是怎么来的,村里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为了你自己的脸面,也为了闫守成的脸面,你以后还是自己注意点,让人平白看笑话。” “至于我,你有气尽管撒,但别牵连我的朋友们,她们可没有招惹你。” 苏杳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没招惹我?刚刚谁嚼我的舌根,在场的人,可是一个都没落吧。得亏我心里强大,要是心眼小点,寻个死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你现在愿意站出来的,刚刚对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帮着说句话,想当好人得挑对时机出场,现在说好话,只会显得小气耍心机。” 苏杳的改变是因为什么,夏雨露不知道,不过苏杳这种小角色,她还没当回事:“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你现在所承受的,只是你自己耍心机做坏事的因果而已。既然你已经结了婚了,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时间一长,大家自然会谅解你的。别老出来耀武扬威,不然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够你后悔一辈子的。” 别人听不懂,以为苏杳为自己好,苏杳心里明白,这是女主对自己的警告。 都是重活一次的人,苏杳可不允许夏雨露再踩着自己上位:“什么因结什么果,是她们说道我在前,我反击在后,我有什么错。别总是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指责别人,等哪一天你伸着脸过去让别人打一回了再来和我说话。“ “我……” 不等夏雨露开口,苏杳接着说道:“后不后悔是我的事,不过我话也放在这里了,有些人自己长点心,输一次不算输,见好就收,不然我让你输一辈子。” 夏雨露听出了苏杳话里的挑衅:“一辈子长着呢,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呢。就你这种小人,还想跟我比,我倒要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看不见的战火在两个人眼里燃起,主动出击的苏杳感觉一阵痛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定定的看着夏雨露,留下一句话。 “我等着。” 4. 意外 苏杳斗志昂扬的回了家,院子里,庄小丽还在忙活。 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苏杳主动的问了起来:“有什么活我可以帮你干吗?” 庄小丽闻言,没说话,反倒是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早就升到了头顶,晃得眼疼,竟让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收回视线,庄小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半昂着头,带着施舍的口气:“就这些土豆,给你洗了。” 庄小丽说的一些,就是满满一盆,农村人干的是苦力活,用的力气多,吃得也就多,这一盆也就是一顿饭的量。 苏杳抽了抽嘴角,没有搭话,抬脚往屋里走去。 庄小丽见状,不屑的开口:“哼,就知道你不是干活的料,才一盆土豆就吓跑了。得亏最近农忙,要是闲点,家里那老妖婆非得按着头治你。” “都是一家的媳妇,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婆婆不知道心疼人,男人是个窝囊废,一家子的懒汉,这是把我当丫鬟了呀。” 越说越气,庄小丽看着一脚踏进房门的苏杳,忍不住的发泄道:“都是嫁进门的媳妇,你就娇贵了?让你洗一次土豆,就给你摆脸子,我天天给这一大家子做饭,我说什么了吗?今天这活就是你的了,你要是洗不完,中午全家都没有饭吃。” 苏杳进门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庄小丽,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就是回去换个旧衣服,你想什么呢!” 庄小丽的发泄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怒气堵在嗓子眼,出出不来,咽咽不下去。 只能继续找茬道:“假干净,谁家做饭还那么多讲究,偷懒还想找借口,就你奸。” 苏杳装没听见,抬脚进了屋子。 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深色的外套,从庄小丽跟前端了土豆,换了个位置开始干活。 不说话的苏杳,让庄小丽无处发泄,暗骂两声,进了厨房。 盆里的土豆是自家种的,上门还结着泥巴块,一遍洗完,泥块沉在水里,浑浊的看不着盆底,还得换水再来一次。 苏杳试了试,盆重得根本端不起来,转头找庄小丽帮忙:“大嫂,我洗完了,和我抬一下盆,把脏水倒了。” 庄小丽也是个沉得住气的,明明就是一墙的距离,愣是没吭个声,直到苏杳拿泔水桶,分批的倒完脏水后,才站了出来:“一让你干活就不安生,倒个水还得喊人一起,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得自己做,也没见要人帮衬。” 苏杳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主动帮忙帮忙帮出了一肚子的火气,直接扔掉了手里的木瓢:“叫你一声大嫂,是敬你,不是怕你。我喊你帮忙,你帮了吗?没帮忙你哪来的发言权?” “我看你太辛苦,良心过不去,主动提出了帮忙,不是求着让你给我活干,既然你这么找茬,我今儿个不干了。” 难得有个人帮忙干活,庄小丽刚刚在厨房歇着好不畅快,一听这话,也有些着急了:“你要是敢撂挑子,今天中午大家都没饭吃,我倒要看看,你个新媳妇以后在这个家里怎么站得住脚。” 苏杳冷笑一声:“庄小丽,这家里谁不知道,我苏幺妹是个懒骨子,进门三天了,我动过一次手没有?我就是今天还不动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我饭照吃,觉照睡,谁会说什么?” “倒是你,做饭可是你的活计,要是做不熟这顿饭,你可要想清楚怎么承担一家子的怒气。” 光脚不怕穿鞋的。 有苏幺妹的人设在前,苏杳做的再过分,一家人都不会当回事。 苏杳说的实话,庄小丽没话反驳,只能放低姿态,给苏杳服个软:“刚刚是我不对,不该挑你毛病,今儿个不早了,为了家里人吃口热饭,你还是帮我做点事吧。” 苏杳不由得多看了庄小丽几眼,这般能屈能伸,倒也能算个人物。 苏杳沉默,心底也在思量。自己一时半会儿应该还脱离不了这个家,为了以后吃个饱饭,也不能再像原身那般懒起懒坐。 庄小丽已经搭好了梯子,苏杳也不撑气,继续回去安静的清洗土豆。 一刻钟的功夫,苏杳完工,端着盆进了厨房,利落的切成滚刀块。 手里的活干完了,苏杳看了看厨房,自觉的收拾起了柴火。 庄小丽也没有客气,把生火的活计交给了苏杳。 苏杳上次看生火还是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在看着手边的一把干草,几个木棍和小半盒的火柴,愣了神。 “你该不会连个火都不会生吧”,庄小丽忙着给锅里添水,抬眼的功夫看到苏杳愣神,忍不住的说道。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一生要强的苏杳,这个时候坚决不会让自己认输,嘴硬道:“这种小事,谁不会啊。” 打开火柴后,抽出一根火柴,从侧边上一划,待火着起来后,直接扔进了火膛。 微弱的火苗转瞬即逝,看得苏杳一头黑线。 余光瞥了一眼,看庄小丽没有注意自己的动静后,松了一口气,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半盒的火柴用起来很快就见了底,苏杳在烫手多次后,终于点着了火,一顿操作猛如虎,火膛里的火越来越旺,苏杳脸上有了笑意。 一个劲儿的扇风助火的苏杳,丝毫没有注意到,灶口的角落,一根没烧完的木段,掉在了地上,猩红的火头点燃了下面的干草。 “着火了”,庄小丽正下面的功夫,余光瞥见了苏杳腿边的火星,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苏杳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 “水,水”,苏杳慌神,转头四周一看,找到水桶的位置,直接盛来了一瓢的冷水,扑向了火堆。 火势本就不大,再加上和其他的柴火还有些距离,三瓢水下地后,火就被扑灭了。 苏杳精神一松,坐回到板凳上松了口气,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的裤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烧出了个大窟窿,里面还有一块皮肤被烧伤,火辣辣的有些疼。 鼻子一酸,眼睛一红,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苏杳忍不住得哭了。 5. 分家 庄小丽看着灭掉的火堆,也松了一口,不饶人的嘴喋喋的说了起来:“要你洗个土豆,还得找人帮忙倒水;要你生个火,差点把厨房都给烧了。也不知道是帮忙还是添乱,这老三是娶了个什么媳妇,简直是娶了个祖宗。” “老三也是个没良心的,人娶进门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麻烦都留给家里了。别人家办喜事旺家,我这家里办个喜事,惹来了晦气。” 抬头的功夫,庄小丽一眼瞥见了苏杳正用衣角擦泪,嗤笑一声:“你哭什么,差点把厨房烧了都还没有说你呢,你有什么好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真是没有公主命,偏有一身的公主病。早知道你是这个德性,就是拼着村里人说闲话,我们几个妯娌也要拦着不让你进门。” 苏杳不是那常有理的人,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也没有辩驳。 庄小丽也不是个得理饶人的性格,紧跟着一句句话,扎着苏杳的心窝。 忍不下去的苏杳想出门清静清静,带着鼻音说道:“火你看着点吧,我去换个衣服。” 回了自己的屋子,苏杳掀起裤腿,看到被烫到的地方通红一片,还起了个水泡,心底的委屈就忍不住了。 一边流着泪,一边给自己挤起了水泡。 “老三家的还在睡觉?”苏杳抽泣的时间,王红英下工回了家,厚实的嗓门一声吼,院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今天你们谁都不要拦我,我还真的得给这小丫头一个教训,不然别人都不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谁当家了。” 王红英手里的锄头一扔,撸了撸袖子,气势汹汹的就往苏杳房间的方向走去。 屋里的苏杳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赶在王红英敲门之前,打开了房门带着发红的眼眶,进了王红英的视线。 王红英数落道:“我这还没怎么你呢,你就哭上了。你去周围打听打听,谁家的媳妇进门不是进门第二天就下地干活,家里家外的操持。念在你是新媳妇,三天了家里没管过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干不干活是自己的选择,王红英话里话外,却说是她施舍的恩情,苏杳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所以你家娶媳妇就是雇个免费长工是吧,对外能下地插秧,对内能洗衣做饭,饭量少,力气大,还能传宗接代生崽子。” “我有什么不满足的?”苏杳一声冷笑:“我不满足的地方多了,我不满意结婚第二天丈夫就不见个人影,外人看了还以为他这婚结的有多不情愿呢。我不满意明明都是娶进门的媳妇,你对其他几个儿媳都能好话好说,对我就是天天扫把星的骂,我天生下来欠你的呀。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乖乖的被你们当成畜生使唤。” 王红英伸手用力戳了戳苏杳的额头:“我们家老三要文化有文化,要面子有面子,未来可是要做官的人,本来也是能娶高门小姐的,就是因为你这个小蹄子的陷害,以后的高门妻都跑了。这婚结的他情不情愿,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告诉你,从你开始打小算盘算计别人开始,你就欠我们家的了,把你当畜生都是轻的。你给我记好了,这闫家还轮不到你当家,既然进了门,就安安生生的干活,要你往东你别往西,不然要你好看。” 婚事算计确实少不了原身的身影,这是理亏,苏杳愿意承担后果,未来只要闫守成说不想过了,她绝对答应离婚,一点也不纠缠,但这不能作为别人威胁她做牛做马的把柄。 “想要牲口,自己该买马买马,该找驴找驴。从我身上占便宜,想都别想。想拿大家长的名头压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能作,还是你的家底撑得起我作。” 苏杳眼睛眯起,放出了狠话。 不曾想,这句话没能得来王红英的反应,反倒让在厨房门口看戏的庄小丽跳了出来。 “好啊,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的,我就说都下乡这么久的人了,连个生火都不会,还差点把厨房都给烧了,是存了心使坏的呀。这家里东西可都是大家伙一点一点挣回来的,你要是想折腾,我庄小丽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烧厨房是个大事,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苏杳,眼神里都是怒意。 闫福生也站不住了,咳了两声,厉声问了起来:“老三家的,当初进门是你的条件,我们家是答应了。两家结亲是结好的,不是结仇的。你对我们家有什么意见,该说说,该提提,不能拿其他东西撒气啊。这烧火不是小事,万一控制不住,能把家里这三代的积蓄都给烧没了。” “我没有”,苏杳辩解了一句:“那火点子就是不小心溅出来的,我看到后就扑灭了,不是有意的。” 庄小丽:“那是我看见的,提醒你才灭了,就你那眼力见,就是把自己都烧没了,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闫建成这次看懂了庄小丽的暗示,出声维护起了自家女人:“苏杳啊,为了娶你进门,家里翻盖新房,花了不少的积蓄了,你应该知足。你说不欠我们家的,可我们家也没欠你的吧,你这么折腾我们干什么。” 邱明娟紧随其后,附和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艰难的时候,一家人就要拧成一根绳,都是新媳妇,前后脚进门,你比老六家的媳妇可是差远了。” 闫明成:“结婚的事是由了三哥,要是他媳妇一直这么闹心,我看还是早点散了吧。” …… 一家人陆陆续续的开腔,一个接一个的指责着苏杳的不懂事。 苏杳看着几人张合的嘴巴,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原身的性格后来越来越偏激,最后直接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原来被所有人这么敌视是如此的难受。 苏杳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最后还是走上原身的老路,害怕在众人的指责中失去了自我,害怕未来的自己活成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脑子有那么一根弦,突然之间断了,苏杳木木的喊了一句:“分家,我要分家。” 6. 敲定 一刹那,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苏杳说出了心声,整个人也缓了过来,环视众人,心里升起了一丝的悲哀。 闫福生最先反应了过来,一口回绝了苏杳:“不可能。” “父母在,不分家,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想分家,等我这个老头子死了再说。” 苏杳心里清楚,闫福生这么坚持,无非就是担心分家了,以后他在村里会没面子。 苏杳冷笑一声,是,人家的面子重要,自己都被欺压成这样了,还是看中自己的面子,这人可真自私。 别人无情,我无义。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闫家自然也不例外,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兄友弟恭,实际上,早就不满足一家人一起过日子的生活了。 想分家,不只是苏杳一个人的想法,更是其他人的想法。 人多力量大,这个家,自己分定了。 苏杳嘴角一勾,依靠着门框,劝说了起来:“爹,我知道分家这事传出去不好,可咱不能为了面子,丢了里子啊。” “大嫂进咱家门前,家里也是方圆几里的富人家。五年前,别人家娶媳妇都得出钱呢,大哥一分没花,大嫂带着三十块的嫁妆进了我家的门,计较起来,也算是下嫁吧。” “进门后不说过什么好日子吧,天天一家十几口人的吃喝拉撒都管了,现在一家四口还得挤着一个小屋子过活,我看着都替大嫂委屈。” “大哥,大嫂都跟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了,你就不想让她以后过的好些?” 转头看去,庄小丽被说中心里的委屈,没声的落了两行泪,闫建成看着自家媳妇,低下了头。 王红英倒是急了:“你少在这里搅屎,她庄小丽带进来得三十块钱我可是一分没要,都让他俩拿着。别人家那个不被婆婆磨搓,我可从来没有。她在家里不就干了点活嘛,谁家的媳妇儿不干活,还敢来我跟前挑三捡四,欠收拾了吧。想分家,把那三十块钱给我掏出来再说。” 王红英的强势也让庄小丽认识到了可怕,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那三十块钱是我的嫁妆,凭什么交出去。我爹娘宠我惯我养我这么大,给我带钱嫁人是图过好日子的,不是贴钱给你家送丫鬟的。以后你们一家谁爱伺候谁伺候,我不管了。” 闫福生见自己的权威被挑衅,厉声吼道:“老大,管好你媳妇。” 闫建成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庄小丽堵了回去:“闫建成,我自己什么条件我清楚,你没嫌弃我不好,我也没嫌弃你软,你今天要是敢拦我,咱就去离婚。反正我家也养得起我。” 爹亲娘亲,可是兄弟多了,这份亲情就不多了,闫建成是没什么主见,但是谁亲谁远还是分的亲的。 在庄小丽的威慑下,闫建成不说话了。 苏杳转头看向了闫合成。 作为最受闫福生喜欢的儿子,闫合成是家里最受优待的,好事情都紧着他,分家对他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但只要是人,就有私心,有私心就有弱点,苏杳清咳一声,再次开口了:“四弟,今年爹给你安排了那么多的轻省活,好处没少拿吧。既然大家是吃大锅饭的,你是不是也要贡献出来,不然对其他兄弟们多不公平。” 闫合成是个男人,不屑和苏杳争辩,手轻轻的推了一下自己媳妇,把邱淑娟推了出来:“三嫂,你这话说得好像爹多偏心我们似的。那些都是合成的血汗钱,该交回公中的我们可是一分不少。我们也是有孩子,要过日子的,总不能和你一样,当个光杆司令,兜比脸干净吧。” “大嫂有嫁妆钱,不能拿出来。我嫁进门没什么嫁妆,但是下地上工可从来没落,这点辛苦钱你还想要走,有良心吗?” 苏杳轻笑:“弟妹这话说的好听,说白了就是有苦能同当,有福不能同享呗。” 邱淑娟一顿,怼了回去:“三嫂有那闲心盯我兜里的钱,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和三哥那份挣回来。别给我们一大家子拖后腿。” 苏杳默默点头:“办法我不是想出来了吗?分家啊,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穷的不拖累富的,富的不用接济穷的,你说对不对?” 邱淑娟两人没了话,但是那神情也能看出来,对于分家一事,他们也是同意了。 闫福生看着不做声的老四一家,心里有些拔凉拔凉的,转头,怒眼看向了挑起矛盾的苏杳。 苏杳可不会被他这眼神吓到,张口问起了和闫明成站在一起的赵香灵:“六弟妹呢,你什么意见?” 被点名的赵香灵腼腆的笑了笑:“我这嫁进门没多久,这事也不清楚。分不分家也是无所谓的,大家都吃饱穿暖就很不错了。” 苏杳嗤笑一声:“你们两口子无所谓,我们可不是。娘隔三差五的贴补你们,可不会贴补我们。” 赵香灵干干的回道:“嫂子真会说笑,大家吃一锅饭的,什么时候娘贴补我了?” 苏杳挑眉:“是吗?那你昨天回娘家带的二斤肉是哪来的?天上掉的?地上捡的?” 赵香灵脸色一僵,转头看向闫明成求助。 闫明成脑子一热,挽起袖子就指着苏杳吼道:“三哥不管你,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娘给我钱,关你什么事。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小心我揍你。” “小叔子就是这么跟嫂子说话的?那这家我可待不下去了,万一哪天被小叔子闷头打死都不知道。” 说完,苏杳看向闫福生:“爹,大家的心思你也看到了吧,你们老两口一碗水端不平,就别怪我们有私心。就家里现在这情况,以后丢脸的时候会少吗?还不如直接分家,你也省心,大家日子也好过些。” 闫福生闷不吭声,王红英怒骂道:“你个扫把星,自打你进了门,这家里就没有安生过,我看这家不用分,我先把你赶出去就行了。” 说着,就上手拉扯苏杳,闫明成也伸手帮忙。 苏杳使劲挣扎着,其他人则是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气极的闫福生终于开口了:“行了,分就分吧。” 7. 自力更生 不管王红英在外面多么的豪横,闫家真正能做主的,是闫福生。 闫福生发了话,就背着手回了屋,王红英改变不了结局,只能把怒火撒在苏杳身上。 “我看你就是个煞星,怪不得当初你家里姐妹几个,谁都不下乡,偏偏把你送了过来,敢情是为了躲麻烦。” “当初我就说找了高人合合八字,算算姻缘,我家那个读书读傻了的楞头青拦着不让。你瞧瞧,这才几天,就把好生生的一个家给搅散了。” “我的老天啊,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摊上这么一个货。” 王红英瘫坐在地上,嘴上哭喊着,手拍在地上,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 苏杳等她发泄完,才开口,冷冷的说道:“你现在这样子,左邻右舍都看着呢!” 王红英也是个好面子的,立刻止住了哭喊声,不着声色的偏头扫过院墙,确定没人偷着探头,才松了一口气。 平静后的王红英没再叫嚷,但瞪得铜铃似的眼睛,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她心里的气还没有撒完。 苏杳不想再虐待自己的耳朵,看向了扶着王红英装孝顺的闫明成:“明成啊,这分家可是件好事,娘一时想不通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呢。” 闫明成不是个傻子,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和谁站一条战线,苏杳现在点了出来,自己就算心里再高兴,也得憋着,就要开口帮着王红英出气。 苏杳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抢先说道:“这家里,你们都是顶顶的好劳力,唯独我和闫守成,一个干不了多少活,一个不能回家干活,就是这个家的拖累,我们这要是分出去,你们的日子不就好过了?以后妈攒着点好东西,也不用偷着给你们,就是正大光明的送你们,我们也不能说什么话,不是吗?” 闫明成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驳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可没有贪家里钱的心思。” “是,没有心思,都做出来了”,苏杳顺口接了一句,抬眼看到有了怒色的闫明成,给了他一个台阶:“这分家是因我而起的,要是我现在反悔了,这件事不了了之,你说是不是得不偿失啊!好处是你拿的,你要想清楚了。” 闫明成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偷偷的凑在王红英耳边说起了贴心话。 趁着娘俩交心的空挡,苏杳后退一步,直接关上了自己的屋门,将所有人隔绝了出去。 回了屋子的苏杳,坐回了炕沿边,安静得只能到了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吃饭是不可能出去吃的,苏杳有自己的底线,不过想到自己忙活一上午,却没有享受的机会,突然有些挫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头钻进了自己的空间。 外面过去了半天,里面却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躺在屋门口的土狗换了个方向,懒懒的看了苏杳一眼后,继续趴着开始睡觉。 苏杳饿的头晕眼花,想到早上一喝就回了精神的山泉水,三步并作两步,去后山喝了个半饱。 再回到院子,借着门缝,苏杳赫然发现那个被自己称做杂货间的地方,竟然有了新东西。 惊喜的推开门,早上还空空的灶台上,放上了一口锅,旁边还有些做饭的东西,一个鼓鼓的布袋靠着墙,还有一小瓶油。 刚刚的不开心瞬间消散,苏杳上手查看起袋子里的东西。 刚碰到袋子,苏杳的脑子里就自动闪出了一条提示。 原来这是空间给予使用者的基本物资,不过也仅限于第一次,后续想要什么好东西,就得自己动手了。 早上还觉得这东西就是个鸡肋,没想到现在就给了自己这一么个惊喜,清楚了空间规则的苏杳,忍不住向着空间发出了一个飞吻。 感激的心情表达完,苏杳动手操作起来。 只有半袋子的面,十几个土豆胡萝卜,考虑到分家前自己还是得解决温饱问题。 苏杳决定今天中午就简单的做个炒面。 有过上午的经验,苏杳很快点燃了炉火。起锅烧油,油热倒面,不停的翻炒。 等待面从白变成小麦色,发出阵阵香味,苏杳才停止翻炒。 一小碗的炒面,香的扑鼻,就是干吃有点噎得慌。 想到山泉水,苏杳直接用了一大碗。 不知道是自己之前牛嚼牡丹没好好品,还是太烦了没注意到,平平无奇的炒面水,竟然喝出了甘甜。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 吃饱喝足,苏杳回到正屋开始想起了后路。 分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最晚也就是秋收结束,到时候自己单出去过日子,别的不说,温饱就是个大问题。 可要是为了一口吃的,给闫家人低头认错,苏杳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没有其他谋生路子的苏杳,只能认命了,自己要下地好好干活挣工分了。 想通了这些的苏杳,出了空间。 此时,闫家的人已经都在休息了。 苏杳偷偷去厨房看了一眼,空空的锅碗,一家人一口都没有给她留。 到底外人就是外人,自嘲的笑了笑,苏杳找了个镰刀出了门。 上工是要找专门记工分的那人应个卯的,现在村里人都还在休息,苏杳没有去处,直接去了打谷场,靠着谷堆睡着了。 “哟,这不是闫守成的新媳妇吗?家里不给住了。你也不早说,这细皮嫩肉的冻坏了可怎么办。这样,你来我家,我给你张床睡。” “草根,你就那一张床,给了她,你睡什么。我看你心里想的是一起睡吧。” “嘿嘿,我哪有那胆子,就是逗了个乐呗!以前她是城里人,知青,现在和我们一样了,还不允许我出口气。” …… 苏杳谁的迷迷糊糊,感觉头顶的阳光被人遮住了,慢慢睁眼,入眼就看到了围着自己的草根一行人。 草根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三十大几,没娶到个媳妇,和一群游手好闲的人在村里撒野。 “你们挡我太阳了。” 草根身后的闫治国也露出脸:“挡你咋地!” 8. 被孤立 苏杳扶着草堆站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几人,冷冷的说道:“让开。” 站在最前面的草根,被苏杳的气场唬住了,听着声,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可一只脚刚落地,就被身后的闫治国挡住了。 “不就是个娘们儿吗?你有什么好怕的,怪不得你娶不到媳妇儿,谁能看上你这样的怂蛋包。” 闫治国的嘲讽,让草根壮了些胆子,硬挺着脑袋,说道:“凭什么我让。” 苏杳眼神扫过闫治国,给草根下了最后通牒:“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尽让人当枪使了!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自己是比较笨,但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草根有些恼了,回头看到闫治国还在给自己撑腰,有了底气。 “你才傻呢!倒贴给人家做媳妇儿,不要脸。” 说完,用力的推了一下苏杳的肩膀:“谁让你欺负我嫂子了,你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吗?你是不是不想在这村里混了。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嫂子道歉,我跟你没完。” 嫂子? 草根家就有一个姐姐,早些年还被他卖了换了粮食,什么时候跑出了个姐姐。 苏杳一头雾水,不过看到背后不远处的赵志美,就什么都明白了。 人以群分,村里几个懒汉,也有自己的小团体,闫治国凭着年龄的微弱优势,做了这个小团体的老大,而赵志美妻凭夫贵成了这一群人的嫂子。 看来是赵志美气不过上午的事情,回家找帮手了,这几人就是来给她出气的。 既然故意找茬的,自然就不会轻易离开。 苏杳话不多说,右手一转,将镰刀的刀柄直接对着男人的腿间,迅速插了过去。 草根这下挺不住了,飞快后退,两只脚踩过闫治国,才堪堪躲开苏杳的攻击。 但是后面的闫治国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视线受阻,注意力又都在草根上,根本没注意到苏杳的动作。 镰刀的刀柄直直的抵在了闫治国的大腿上。 左脚被踩的痛苦还没有缓过来,右腿又被捅了,闫治国痛的踮脚揉腿,在原地像个小丑一样的蹦跳。 苏杳收回镰刀,拍了拍身上的草叶,留下了一句“好狗不挡道”,就撞开闫治国,准备离开打谷场。 闫治国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正对着苏杳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发狠:“你给我等着,我治不了你,我就不信闫。” 苏杳可不管这么多,现在的她一心只想着挣工分,好给自己换粮吃。 苏杳到了村委的时候,没看见记工分的会计,只有村里人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 苏杳环顾四周,找了个空地,百无聊赖蹲着画起了圈圈。 突然,一只大脚踩着苏杳画的土圈,还用力的碾了几下:“听说你打我男人了?”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村里人齐刷刷的停下了闲聊,眼睛看着苏杳,等着下一步的发展。 抬眼看到是赵志美,苏杳嘴角一勾:“是听说?不是亲眼看到?刚刚在打谷场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出面,现在又是谁给你的胆子。” 赵志美下意识的摆了摆头,却想到了那人的叮嘱,硬生生的转回了头:“你打人还有脸了?” 苏杳猜到了背后的人,意味深长的看了闫芳妮一眼,伸手戳了戳赵志美的额头:“闫治国找我麻烦是因为什么,你心知肚明。一个男人替自己女人出头,算是一条好汉,出头没出成,还得自己女人帮着找场子,就是孬。” “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传出去,你男人得多丢脸。我要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给自己长个教训。” “我苏杳做人向来有自己的原则,犯我者,我必十倍报回。来我跟前撒野,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胆子。” 赵志美有些退缩了,闫芳妮不得不站了出来:“苏杳,村里人觉得你是外来人,一个女孩子在村里多不容易,平时或多或少让着你点,你可不能这么无法无天。” “不就是因为几句拌嘴,你打了闫治国,现在还在恐吓志美,是不是过分了些?你把我们一个村的人都当软柿子捏啊!” 苏杳最讨厌这种圣母婊的人,明明是闫治国找茬,照闫芳妮这么说,是不是自己还得凑上脸挨打:“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我不会说话,也不如夏雨露会来事,和乡亲们相处的不是特别融洽。” “但这几年来,谁家有个大小事,我没冲在前面搭手帮?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们这么对我,还不是看不起我这外地人?你们这是歧视。” “以前我是知青,被你们那么对待,就忍了,但是现在我也是这村里的媳妇儿。你们这么看不起人,就不怕凉了那些外嫁来的媳妇儿的心?以后谁还敢进这村里的门。” 村里的风气好坏,是会影响村民的婚事的,苏杳这么一提,和大伙儿的利益挂上钩,周围的人也不当旁观群众了。 闫芳妮的娘是第一个走出来的,拉着闫芳妮的胳膊就训斥道:“人家较劲,你往上凑什么?一天天闲得没事做,就得早点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得了。” 旁边一个大婶子也打起了和场:“都还是个孩子呢,平时斗个嘴都是小事,别影响了和气。这过两天气一消,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闫治国的老娘也把赵志美拉走了:“治国就是个混小子,一天天的惹是生非,还把你给连累了,看我今晚不给他的颜色看看。你也别气,这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远离就好。” …… 对峙的人都走了,苏杳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抬脚将剩下的半个圈磨掉,眼神里多了一丝的冷意。 记工分的会计姗姗来迟,村里人围了上去登记,确定了自己今天干活的地块后,扛着工具渐渐远去。 苏杳是最后一个,确认分好的地后,却是有些找不到地方,想找个同组的问一声,一行人却是一个比一个走得快,生怕被苏杳给贴上了。 自己这是被孤立了? 无奈的笑了笑,苏杳保持着距离,远远的跟在人群之后。 9. 舌战 苏杳不止被村里人孤立了,就连家里人也防着,平日里敞开的厨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一把锁,中午闫家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都会躲在厨房,把门拴着。 苏杳看这态度,也不屑争辩,每天一下工,关上房门去打点自己空间里的那个家。 分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实,空间给的那些吃的,也不够吃几天。 苏杳每天下工后,总会重返地里,捡点掉落的粮食粒,扔在自己的空间里。 苏杳和往常一样下工,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关门,一进空间,竟发现了意外之喜。 原本空荡荡的地里竟然发了芽,看那叶子的形状,应该是苞米。 本来只是随便扔两颗尝试,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激动的苏杳取了屋后的山泉水,好好的浇灌了一圈,才心满意足的回厨房做饭。 连着吃了三天的炒面,苏杳为了庆祝今天的小收获,给自己多放了一勺油,炒了一个土豆丝。 下午上工的时候,苏杳都哼着小调,都没有注意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直到下工,刚出地头的苏杳被夏雨露叫住了。 对于夏雨露这个女主,苏杳的内心总是很复杂的,虽然嘴上从没有说过软话,但是苏杳一般都会避开女主,避免自己受女主光环的影响。 苏杳看着其他人陆续走远,才开口问道:“找我有事?” 夏雨露点头,语重心长的说着:“幺妹儿,过去的种种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咱俩能各退一步。” “作为知青,咱俩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我觉得胜似亲姐妹。我年长你几几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歪路。” 苏杳不想听她乱扯,掏了掏耳朵,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雨露叹了一口气:“听说你要分家?这村里人什么思想,你在这里几年了,应该有了解吧,你觉得他们能同意分家吗?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快意,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们同意了,一家子都商议好了,就等个农事不忙的日子定下来”,苏杳的答复,让夏雨露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夏雨露叹了一口气:“所以你这两天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最后还是害了自己。” 苏杳摊了摊手:“我无所谓,吃饭哪儿不能吃?” 夏雨露看苏杳油盐不进,把自己听说来的消息说给了她:“你家婆婆说你放着家里的饭不吃,吃野饭,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苏杳挑眉:“嘴在别人身上,我怎么管,反正说两句掉不了肉,何必为这种小事生气。” 夏雨露也不留情面了,说教了起来:“那是小事吗?三言两语就坏了你的名声,你知道吗?你现在不是你一个人了,你总是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苏杳也正视了起来:“夏大小姐,我很纳闷,虽然咱俩都是知青,但也就是认识,睡过一张炕的交情,我觉得还到不了互称姐妹的阶段。” “再说了,因为闫守成,咱俩当时候脸皮撕破了,你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因为别人的几句造谣,就来找我说教?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几句话退缩?” “你是觉得我这样拖累了闫守成吗?闫守成要是有任何的不舒服,可以找我讲,没必要让你当中间的传话筒。我们夫妻间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好心当成驴肝肺,夏雨露也急了:“我之前好心提醒你,你既然不听,你就继续作吧,迟早有一天你得后悔。但是我警告你,别连累我。” 苏杳明白了,夏雨露还是担心自己:“这你放心吧,这村里人哪个不说你的好。要不然你心气高,看不上庄稼汉,估计知青点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平了。” “至于受我影响,那更不用担心,我越差劲,越扶不上台面,就越能凸显你的好。” “你也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我也觉得这样才好,咱俩以后各走各的独木桥,谁也不干涉谁。” 苏杳止住了话口,看着夏雨露。 夏雨露还没说话,闫雪梅几人走了过来,看到一脸淡漠的苏杳,和气得脸色通红的夏雨露,直接判定,苏杳欺负了夏雨露,齐齐给夏雨露出气。 “苏杳,听说你分家了,这是被扫地出门了,这要是闫守成回来看到了,会不会直接离婚啊!” 苏杳撇撇嘴:“放心,离婚了也不会娶你。” 赵志美:“自己费劲心思算来的也留不住,还得罪了那么多人,这就是报应。” 苏杳不屑:“至少我曾经拥有,总比只会嘴上功夫的某人强。” 苏杳一人舌战,丝毫不落下风,被怼过的几人,没有话说,只能怒目瞪着苏杳。 长舒了一口气,苏杳拎起自己的镰刀,往肩上一扛,绕过众人回家。 到家门的时候,一家人正张罗的吃饭,被进门的苏杳碰了个正着,原本还说说笑笑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今儿个伙食不错,最近是发了什么财,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苏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出声问了起来。 “这是我娘家送来的猪肉,说是我弟弟家孩子满月了,不能大办,就自己热闹热闹”,庄小丽往旁边让了让:“要不要一起吃点?” 好久没沾荤腥了,苏杳自然不客气,伸手拉了个凳子:“可以啊,刚好我也饿了,吃点晚上就不用自己做了。” 王红英讥讽了一句:“说得跟真的是的,还不知道天天在哪里吃的饭。” 苏杳直接一筷子肉送进嘴里:“反正没吃你的。” “现在吃我的了,放下筷子,滚,我闫家的吃食就是烂了,扔了,喂了狗,也不给你吃一口。” 苏杳嘴上不停,快速扒了两口饭:“您这思想觉悟不够啊!粮食是国家的财产。你怎么能浪费了?这要传出去。公公还怎么当这大队长。是不是?” 闫福生呵斥了一句:“吃饭别说话。” 一时间,饭桌上恢复了安静。 片刻后,苏杳放下了碗筷:“咱分家的事,什么时候能办办?” 10. 改观 分家的事情并没有让苏杳等太久。 那天因为苏杳一句话,一家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就下起了小雨。 不能下地收秋,闫福生就把族长请到了自己家里,主持分家的事宜。 闫家人除了闫守成在外,没时间回来之外,其他人都准时在院子里集合。 待族长和几位族老坐定,分家的事情就开始了。 族长清了清嗓子,苍老的声音开场:“这一眨眼,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孙辈都有了,人口多了,分家也是件好事。今天就把家里老伙儿的东西清点清点,给各家平分了,文清负责登记,到时候按了手印,就算是分家了。” “晓得了”,闫家人应声。 闫福生叹了一口气,把房产证放在桌上:“这是现在这片宅子的房产证,这房子是七年前一起盖起来的,五间正房,三间偏房房。家里四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人一间正房,我们老两口住了一间。三间偏房留了一间当厨房,剩下的两间分别给老大和老四家的孩子住。” “我的意思是,房子的事情就按照现在住的情况定了吧,也省的搬腾。” 族长并没有直接拍板,而是问起了其他人的意见。 闫建成和闫合成没什么意见,闫明成和媳妇儿一阵讨论后站了出来:“我有点小问题。大哥和四哥家有孩子,多占了一间偏房。我和二哥结婚晚,有孩子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就一间正房,到时候孩子住哪儿?” 为了能够如自己的意,闫明成还拉上了苏杳:“二嫂,二哥不在家,二房的事情就由你做主了,咱也得为以后的生活多考虑考虑,不是吗?” 苏杳没有说话,王红英倒是赶紧站出来,安抚闫明成:“幺儿,你有了孩子,娘给你带,孩子就跟着娘一起住。” 苏杳见状,问起了王红英:“娘,都是儿子,你给明成家带孩子,我们的孩子要不要也一起带。” 王红英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你个一心想分家的人,想来也看不上我带孩子,我年纪也大了,带一个孩子就累的够呛,你孩子还是找娘家人带吧。” 王红英前后完全不一样的态度,让闫福生当场就黑了脸,而族长脸上也有了怒色:“都是自家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这么做,就不怕伤了老二的心?” 闫福生赶紧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老二家的,带孩子的事情上委屈你们一些,其他多分给你们一点,可以吗?” 苏杳还没有开口,庄小丽就坐不住了:“爹,我家两个孩子,当时候娘也一天都没有带过,是不是我们家也能多分一点。”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其他人也就不好说话了。 闫福生一个眼神制止了要骂人的王红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那这样吧,谁也不用吃亏。家里还有一套老房子,我们老两口就搬到老房子住。正房和当厨房的那个偏房,你们两家人自己商议的分分吧。” 闫合成是闫福生的好儿子,一听这话,就开了口:“爹,那房子都几十年了,就是因为不能住了,才盖了现在这个房子,这要是分家的事情,就这么委屈你们老两口,我们还配做儿子吗?” “二嫂,明成,你们两个也不用觉得爹娘偏心。等今天收秋完了,咱就重新起两间偏房,到时候一家一间,也不用打架了。” 闫合成的一番话,让其他人都僵在了座位上,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有没有气,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苏杳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今天分家了,以后大家做事还是分清楚一点就好,再重新盖两间偏房,都是出了力的,到时候再因为谁住新房,谁住旧房闹事,更不好看了。” “我退一步我们家不要这个正房了,把老房给我们怎么样?老房子年代旧了,都给了我也不算占便宜吧。” 苏杳的懂事,让闫福生的脸色好看了些,族长也是满意的多看了两眼。 其他人安静不语,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分完了房子,其他的东西也被闫福生拎了出来,一个一个的分配。 各家现在用的东西还是归各家所有,公中的东西,就按人头分配。 等所有的东西都定下来,院子里已经摆满了。 苏杳的旁边,放了一把镰刀,一个铁锅,三只碗,还有些零碎的物件,数量不多,都是能用得上的东西。 苏杳没有意见,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手印,就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屋收拾了。 而其他人却还在争执,等苏杳再出门的时候,手印还没有按下。 苏杳用了五斤的粮食,借用了邻居家的平板车,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上去后,留着一屋子人争吵,自己去了老房子。 闫家的老房子,苏杳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到了门口,看到残破的院墙,一院到腰高的杂草,忍不住扶额,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脑抽了才会“挺身而出”。 叹了一口气,苏杳捡了一根棍子,打了打进院路上的杂草,确定草里没有什么危险,才把东西搬进了屋。 屋子虽然有些年了,搬得也空,但是基本的东西都有,苏杳松了一口气,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屋里,才去还了平车。 回家的时候,闫家的人已经散了,村里家家都燃起了炊火。 苏杳一路闻着香味,回到自己的房子,认命的收拾起了房子。 用老房子里留着的破扫把,把炕上的尘土扫了扫,床褥铺上去,睡觉的地方是有了。 再看灶台,苏杳觉得自己乐观了,灶台里面已经坍塌,生火做饭时不可能了。 苏杳闪身进了空间,把分到的粮食安置好后,给自己置办了一场乔迁宴。 热乎乎的玉米饼子,就着土豆丝,搭着前几天腌好的萝卜条,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的苏杳在空间里满意的睡了过去,却不知道别人的家里却都在谈论自己。 苏杳今天的行为,让村里不少人的发生了改观,而这,也让她在村里的处境好了些。 11. 不会抢我的东西了? 吃饭睡觉的问题,有空间在,苏杳一点都没有担心。 但是满院子的杂草,让苏杳着实有些头疼。 苏杳闪身出了空间,站在家门口,试了试想把杂草连根拔起,不曾想,这些草根扎得深,只拽断了几根叶子,还把自己闪了一个踉跄。 苏杳回屋,拿了分家分到的镰刀,试了试贴着草根把草割断。 可是院里的杂草种类很多,有些直接握上去,扎得手生疼。 回屋找了块破布,缠在手上当手套,苏杳才开始干活。 杂草有粗有细,又软又硬,忙活了半天,才割完了四分之一的杂草,苏杳站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抬眼看到了结伴过来夏雨露等人,苏杳皱起了眉头。 虽然入山的村路只有门前这一条,苏杳可不认为她们是准备进山的。一想到待会儿又有一场硬仗,苏杳有些头疼。 放下手里的活计,站着目视着几人走近,苏杳打起了十分的精神。 两扇已经腐朽的木门,错开的门缝,就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 夏雨露几人嫌弃的看看木门,凑活着从门缝中穿过,一眼看到荒凉的院子。 闫雪梅皱了皱眉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院子哪是人住的,还不如我家的猪圈。” 夏雨露拍了拍闫雪梅的手:“别这么说,苏杳刚分家,心情本来就不好,我们就不要刺激她了。这院子破是破了点,但是好歹能遮风避雨,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算太差。” 闫雪梅是听了进去,语气一转:“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结果放着好好的砖瓦房不住,非要来这个破院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结婚的时候受刺激大了,把自己气傻了。” 苏杳看着几个人的模样,不像是来看看就走的,出声说道:“如果你们是看笑话来的,现在就是我的下场,你们看完了,是不是也应该走了。” 夏雨露赶忙解释:“苏杳,你误会了,我们是来帮忙的。你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送上门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苏杳也没有客气:“你们也看到了,这满院子的荒草,总得清理一下,不然时不时的蹦出个长虫什么的,我一个人住着害怕,你们既然有心帮忙,就帮我除除草吧。” 来的人四五个,不管夏雨露怎么想,别人可是没想过真的帮苏杳的忙。 本以为大家客气两句,面子上过去就行,没想到苏杳这次竟然没有拒绝,一时都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赵志美是最不愿意帮苏杳干活的,找了个借口回绝道:“不巧了,我家婆婆还说要我回去跟着她打柴,这活我就干不了了,你看看其他人谁方便,找她们吧。” 说完,转身就离开,飞快的步伐,生怕走慢了,被其他人拉了回去。 闫芳妮是个好做面子的人,不愿意像赵志美一样,说得太过于直白,也想了一个说辞:“我记得你分家的时候就拿了一把镰刀是吧,我回家拿个锄头,再过来帮你。” 苏杳没有说话,闫芳妮当她默认了,也退了出去。 有闫芳妮的打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等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夏雨露一个人。 苏杳似笑非笑的看着夏雨露,问道:“你确定要留下来给我帮忙吗” 夏雨露也是没想到其他人竟然跑得这么快,但是帮忙是自己提出来的,再拒绝就显得自己假惺惺了,而且自己也还有些话想找苏杳问了清楚,应道:“嗯,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苏杳转身拿出了一个上面布满锈迹的小铲子:“我用镰刀割完的草,你用这个把草根挖出来,这活能做吗?” 夏雨露拨开草丛,走到苏杳的身边,接过小铲子:“行。” 两人只干活,院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夏雨露再三看过苏杳后,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苏杳,你分家的事情,有和闫守成说过吗?他同意吗?” 苏杳不以为意:“分家是我的事情,他又不在家里生活,分不分家对他又没有什么影响,我和他说干什么?” 夏雨露分析道:“按照我对闫守成的了解,他对家人还是很看重的,你就这么分了家,他会不会不开心。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影响你们两个人的关系。” 苏杳:“我俩现在这关系,不影响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必要在乎那么多。” 夏雨露看着手上一刻都没有停的苏杳,感慨了一步:“苏杳,你现在变化真大,你真的是以前那个苏幺妹吗?” 苏杳手上顿了顿,缓缓回头看着夏雨露,露出八颗牙齿的朝着夏雨露笑了笑:“我是不是苏幺妹,你不是最清楚吗?咱俩以前可是住在一个院子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夏雨露的心颤了一下,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是我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变化太大了。以前的你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也就是外强中干,按你以前的性格,是不会做出分家这种事情的。你突然做了这么大的觉得,还没有和闫守成商议过,你真的……勇敢了很多。” 苏杳继续干活,边回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以前没主见,就像个孩子,看别人有什么,就要什么,抢什么?现在居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嗯”,夏雨露犹豫片刻,应道:“你怎么突然有了主意,而且还改了自己的名字。” 苏杳回身,用平静的语气回道:“苏幺妹,虽然是老幺,却是个女孩子,我打小就不受家里人重视,处处低我哥哥一等,他有的我都没有,所以我要抢,抢她的,抢所有人的。” “结了个婚,我醒悟了,千人千面,千般人生,过好自己的才是好的。我想让自己真正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就像是这名字,我想要叫什么就是什么。你觉得我现在的想法对吗?” 将问题抛给夏雨露,苏杳也观察起了夏雨露的反应。 夏雨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嘴里忍不住喃喃道:“那你以后也不会抢我的东西了,是吧?” 12. 交心 夏雨露的声音有点小,苏杳没有听清楚:“嗯?你说什么?” 夏雨露摇摇头:“没事,那你和闫守成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苏杳看过原书,夏雨露作为女主,闫守成作为男二,两个人总有不可避免的交集,而两个人的交集,在作者刻意的布局,隐晦的表达里,就有了一丝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而苏杳和闫守成,只是碍于命运,被强扭在一起的瓜,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的。 夏雨露今天的这么一问,让苏杳开始正视起了自己和闫守成之间的关系。 苏杳想冷处理,等到合适的机会,两个人分开,走各自的人生路。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一系列变化,都让夏雨露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那么对于闫守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苏杳有些摸不准了。 苏杳没有回答,夏雨露做起了知心姐姐:“说真心话,从闫守成在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天,还是坚决的选择你,我就已经死心了。虽然我们不怎么对付,作为有些相同的经历的人,我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闫守成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他未来的发展应该也会不错,如果你能和他一起走下去,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我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你们幸福的生活下去。” 苏杳看了夏雨露一眼,有些怀疑。 “你应该知道,我来当知青是自愿的,我把我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这片土地,而这里回馈给我的是失望,是伤害,我想离开这片土地,所以,我日后会回城的。” “闫守成是这片土地的人,他是走不出这里的,我不会因为他而放弃我的未来,所以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你明白吗?” 突然间,苏杳理解了,为什么夏雨露会彻底怨恨上原身。 毕竟谁也不会对一个总是将自己希望破灭的人喜笑颜开。 “明白”,苏杳拍了拍夏雨露的肩膀:“我也希望你能够得偿所愿。” 有了这番交心,苏杳和夏雨露之间的气氛和谐了不少。 直到太阳西斜,院里的杂草除了个七七八八,两人才歇了一口气。 苏杳拿了一杯的山泉水分享给夏雨露,两人的精神很快恢复了过来。 夏雨露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天色已经晚了,我就不多留了,先回家了。” 苏杳略带歉意的回道:“本来该请你留下吃个饭的,不过我这里的灶台还是个坏的,做不成饭,就不留你了。” 夏雨露:“啊!那你怎么吃饭?” “还有两块干粮,喝点水,就着吃两口,不饿就行。” 夏雨露当即回道:“走,去我那儿吃饭,今晚干脆在我那里住就行。” 再三推辞,苏杳跟着夏雨露回了知青点,两个人一个生火,一个做饭,清冷的知青点热闹了起来。 吃过了饭,苏杳没有接受夏雨露的挽留,离开了知青点。 知青点距离族长家很近,想到自己那破灶火,为了不让人对自己吃饭的问题起疑,苏杳绕进了族长家。 族长家也是刚刚吃完饭,对于苏杳的突然出现还有点疑惑。 族长的老伴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大家伙儿都叫一声齐奶奶。 苏杳一进屋,齐奶奶就一个劲的劝着吃东西,几次拒绝后,苏杳还是吃了半个玉米饼子。 听着苏杳打了饱嗝,齐奶奶才停止劝食,问起了苏杳新家的情况:“老房子的东西都还能用吗?生活方不方便。” 苏杳:“基本的东西都有,已经都收拾好了。只是有个灶台,里面塌了,不能生火,今天刚好路过您家,所以想进来问问,要是修灶火,我得去村里找谁比较方便。” 族长正抽着大烟袋,猛吸一口后,问道:“你那边是什么工具都没有?” 苏杳摇了摇头。 族长吐了一个烟圈:“明天吧,我让我家老三看看,能修就修,是在修不了,就找个日子重新给你搭一个。” 苏杳没想到族长这么好说话,激动的道谢:“那谢谢族长了。” 齐奶奶也听说了苏杳分家的事情,对于这个小丫头也有些可怜,心疼的看着苏杳,问道:“这灶台都不能用,你怎么吃的饭。” “和夏知青一起在知青点吃的”,苏杳隐去了自己空间的事情,说了自己忙活一天干的事情。 齐奶奶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怜孩子,以后日子会好的。” 族长敲了敲烟枪里的烟灰:“苏丫头,以前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所以你不管做了什么,我们都很少插手管。” “不过你现在是村里的新媳妇了,那以后就是村里人,只要你按照我们村的规矩来,除了任何问题,我都给你做主。” 苏杳乖乖应道:“族长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事,日后会好好和大家伙相处的。” 族长对苏杳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你和村里人倒是说得很不一样。以前福生总是说家里老四好,做事稳当,今天这分家,我是看出来了,是个会讨巧的人。” 苏杳笑笑,没有应声。 这两年,分家的人家不少,有大家长主动提出分家的,也有小辈闹的不可开交,不得不分家的。 不管怎么说,最后妯娌们都会吵吵闹闹。 苏杳分家的时候就不争不抢,现在也没有趁着机会,在族长背后说小话,族长对苏杳高看了一眼。 “守成这孩子是能吃苦的,不靠家里,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你做媳妇儿的,也得多体谅体谅。” “我看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以后在村里收收脾气,成家的人了,得注意点名声。” 苏杳没有反驳,不管族长说什么,苏杳都一并接下。 临走时,齐奶奶还给了两块烧饼。 带着东西回了家,苏杳立刻闪身进了空间。 山泉水能加快庄稼的生长进度,几天的时间,苗都探了头。 苏杳美滋滋的完成自己挖沟渠引水的工程,脑子里却是想着闫守成。 如果他回来了,看到自己已经分了家,是会生气,还是只是简单的啰嗦两句? 苏杳突然觉得,好多事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是时候找闫守成好好聊聊了。 苏杳埋头苦干,而她一直惦念着的闫守成,此时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13. 回家 闫守成这两天没课,想到自己之前走的匆忙,便干脆请了假,回家一趟,把之前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干净。 绿皮的火车,在山野乡间缓慢行进。 因为不是什么节日,坐车的人不多,车厢里也比较安静。 闫守成靠着坐背,双手抱怀,闭目养神。 闫守成从脑海里勾勒苏杳的模样,却只有个轮廓,再想想自己从村里人口中听来的消息,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管苏杳是费尽心思谋划了这场婚事,还是陷入了别人的圈套。 闫守成对于她没有一丝新婚的欢喜,就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无感;但想到自己结婚动机,还有一丝的愧疚的。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闫守成犹豫,要不要和苏杳摊牌。不摊牌就是两个人浑浑噩噩的过完一辈子,摊牌了就是分道扬镳,离婚,找各自的良人。 闫守成进退两难,下意识的想逃避了这个问题。 到站的女音播报响起,闫守成回神,拎着自己从百货商场专门买的点心下车。 回一趟村里不方便,闫守成一点都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赶上了最后一班回村的客车。 到了村里的时候,村里人都还在地里忙活。 闫守成像往常一般,回了自己家,还没进门,就看到了正拎着一桶泔水的庄小丽。 快走了几步,帮着庄小丽倒了泔水,闫守成才问了起来:“家里人都去干活了吗?” 庄小丽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声:“不干活吃什么,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动动嘴皮子,家里什么都能给你送到手里。” 闫守成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拳,深呼吸一口气后,好声好气的说道:“他们在哪里干活?我去帮忙。” 庄小丽冷笑一声,进门后就要关上院门。 闫守成上前一拦,门留了一人宽,刚好看到庄小丽的脸:“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我还没有进去呢。” 庄小丽脸上戏谑一笑:“哟,敢情你那好媳妇没告诉你啊。分家了,你那好媳妇说了,她要老房子,以后这个院子里就没有你住的地方了。” 说完,趁着闫守成怔愣的功夫,庄小丽把门关上了。 闫守成在门外愣神,本就发愁的脸上,眉头皱的更深了。 闫守成当年当兵走的时候,家里还住在旧房子里,确切的说,现在的房子,是拿闫守成那几年当兵和工作的津贴盖的。 现在自己钱盖出来的房子,竟然没有自己住的地方,闫守成有些恼恨。 带着一腔的怒意走到老房子门口,愤怒的推了推门,本就烂得厉害的院门,直接倒下,重重的拍在地上。 看着破旧的院落,明显被休整过的院子,闫守成刚刚心里升起对苏杳的怨恨又消散了。 抬脚进门,简陋的屋子,让闫守成有些头疼。 闫守成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家的,更不知道苏杳在这里住了几天,但是连窗户纸都没有的房子,苏杳是怎么住下去的。 在唯一收拾好的房子里转了两圈,闫守成都没有找到一张纸。 把自己带回来的点心找了个猫狗够不着的地方放好之后。 闫守成出了门,转身去了族长家。 族长年纪大了,不需要下地。 闫守成到了他家的时候,老人家正在喝茶。 族长看到突然出现的闫守成,顿了顿,直接喊人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守成啊,不在学校上课,怎么回来家里了。你现在的机会来得不容易,不能因为家里的事情受影响”,族长还以为闫守成是为了分家的事情特地回来的,给闫守成倒了一杯的茶水,规劝道。 族长喝的不是什么顶级的茶,确切的说来,就是些茶叶沫子,不过这也是别人家喝不起的东西。 苦涩的茶水在口里回转,闫守成压了压急切的心思:“族爷爷,我们家什么时候分的家,分家的时候,您在场吗?” 族长惊讶的看了闫守成一眼:“这事,你不知道?苏丫头没和你说?这丫头胆子也是挺大的,都做了你的主了。” 闫守成憨憨的笑了笑:“结婚了就是一家人,只要是为家里好,谁做主都是一样的。” 族长赞同的点头应道:“是,读过书的就不一样的。那抗战时候,女人也是撑起半边天的,咱村的老爷们总是不把家里的媳妇当回事,这招惹了多少的麻烦。” “那个小丫头我看了,也是个能顶事的,家里有她,你以后也能放心出外面闯荡了。” 闫守成已经听过太多关于苏杳的负面消息,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夸苏杳,这让闫守成有些好奇:“说实话,我这几年在外面跑来跑去,回家的时间不多,对我媳妇儿还真是不太了解。族长爷爷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分家当天的事情吗?” 族长喝了一口热茶:“我以前也听过村里人说闲话,以为那丫头是个不成器的,知道你娘找了她给你当媳妇,我觉得就是毁了你一辈子。” “这次分家的时候,你家里是让人看尽了笑话,为了房子,就是一个锅,一个盆,都吵闹了半天。唯独你家的媳妇,不争也不抢,不恋财。这样的人有骨气,以后能做大事的。” 闫守成笑了笑:“没分家的时候,家里就没有多少东西,这分家了,要是每家匀一份,肯定是分不到的,总会有人吃亏,有人占点便宜。我媳妇儿懂理,就是受了委屈。” 族长:“是啊,你家那老房子,多少年没住人了,平素也没个人去维护维护,那天你媳妇来我家,说灶台都不能用。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哪里会修,你家也没个人去照看一下,也是伤了良心了。” 闫守成沉默。 族长看他的样子,怕他多想,宽慰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以后对你媳妇儿好点。你既然回来了,就把家里帮着收拾收拾,日后也好住一点。” 闫守成连声应道:“是,我也是回了家,看家里的样子,想着修整一下。这不来您家,想看看你家有没有之前剩的窗户纸,我糊上点,至少晚上睡觉不用受风吹。” 族长也不耽误时间,转头就找自家老伴问了起来:“咱之前不是剩了老多窗户纸吗?你给守成拿上,让他回去用。” “那丫头上次来也没有说这事,这天都凉了,她怎么睡觉。以后还是得让你叔伯们多去照看一下。” 齐奶奶手脚也很麻利,没一会的功夫,就拿了出来。 拿到窗户纸,闫守成没有多留,和两位老人道过谢后便起身走开了。 从族长家出来,闫守成看到村里人已经下工了,陆陆续续的往回走,抬眼扫视,看到了人群中的苏杳。 14. 尴尬 “守成回来了?” “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了,以前三月五月不回家,这结了婚还没一个月,就回来了,想媳妇了吧。” “男人嘛,懂得都懂。” 男人们勾肩搭背,调侃着闫守成。 闫守成面无异色,微微点头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到了苏杳的旁边。 苏杳埋头走路,注意力都放在今晚吃什么饭上,根本没注意周围的人在说什么,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脚,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苏杳才抬了头。 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苏杳仰着脖子有点疼。 除了新婚夜的匆匆一眼,苏杳还没正眼看过闫守成,有些陌生的面容,让苏杳一时之间有点社恐,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闫守成伸手接过苏杳的镰刀,转身肩并肩的走着:“之前是学校事情多,我抽不开身,所以走得急,最近刚好闲下来了,就回来看看。” “哦”,苏杳沉下心思,在记忆中搜索原书中的剧情。 原本的剧情安排,闫守成也是回来了的,可是他和原身的再见面可不是现在这个地方,而是家里。 当时候的原身觉得自己嫁进闫家是享福的,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在闫家人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懒人。 闫守成一进门,庄小丽就添油加醋的说道原身,本就有些大男子主义的闫守成怒气横生,找到原身就是一顿训斥。 闫守成在家待了两天,两人也就冷战了两天,而两人也从那天起,慢慢走向陌路。 苏杳偷偷用余光观察着闫守成,心里有些打鼓,要不要主动交代分家的事情。 两人一路无言,路过闫家的门口,苏杳放慢了脚步,在看到闫守成还在径直往前走后,忍不住问道:“分家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闫守成不带任何的情绪的一声答复,让苏杳有些心虚。 解释道:“我分家也是有原因的,我和你娘的性格不太和,没一天不吵架的,平白让别人家看了笑话事小,要是我把你娘气出个好歹,麻烦就大了。还不如分家,眼不见,心不烦。” 闫守成沉默无言,苏杳继续说道:“你心里也应该清楚,你和我都不算什么劳力,给家里的贡献少,但是吃的用的,也是和别人一样。爹娘心疼你,没什么意见,但是妯娌们不一样,时间长了,影响你们兄弟的关系。分家,对大家也公平。” 看闫守成依旧没什么反应,苏杳保证道:“你放心,我没有贪图家里的东西,是我的东西,我都拿了,不是我的,我一个都没有多要。” 闫守成偏头,低眉看着苏杳:“家里的东西,大部分是拿我之前的工资和津贴置办的,你拿什么都不过分。” 和预想中截然不同的反应,苏杳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不怪我?” “迟早要分的”,闫守成的表态,让苏杳松了一口气。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沉默的气氛有些尴尬。 偏巧,王红英迎面走来,看到闫守成,笑得满面春风:“守成回来了,怎么不回家,走,回去娘给你煮面吃。” 王红英拉了两次,闫守成的脚上纹丝不动,感觉到闫守成的不对劲,王红英直接把气撒在了苏杳身上:“小扫把星,你是不是跟守成说什么了?你就这么见不得家里好过是吗?” 无故躺枪的苏杳摊了摊手:“看到没,我和你娘八字不合。” 闫守成拍了拍拉着自己衣袖的胳膊:“苏杳什么都没有说,是我大嫂说的,以后那家就没我的住处了。” 闫守成维护媳妇的态度,让王红英更恼了:“没谁的住处都行,怎么能没了你的住处。” 再看看旁边的苏杳,一脸的嫌弃:“这事都怪你媳妇儿。一家子生活的好好的,她就要闹着分家。本想把你现在住的那间正房留给你的,你媳妇儿也不要,非要什么老房子。那房子能住人吗?” “怎么不能住人。” “苏杳已经住了好几天。” 苏杳和闫守成同时出声,让王红英挂不住脸了:“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现在和这丫头合伙起来欺负我?” 又是熟悉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苏杳退后一步,把战场留给了闫守成。 “我不是”,闫守成辩解了一句,无奈又有些无力:“既然分家了,我回去,其他兄弟心里也不舒服。” 王红英听闫守成的话,知道他心里不是怨恨自己,也消了点气:“没事,他们也还是在一个锅里吃饭,添双筷子的事情。” 所以只是把苏杳分了出来?闫守成没有出声,心里也有些失望。 “奶奶,吃饭了”,闫建成的大儿子从闫家跑了出来,脆生生的说着。 再看闫家的方向,庄小丽正探着头。 苏杳见状,心声一计:“守成,你回去吃吧。我这刚下工,回去冷锅冷灶的,还得自己做,你回家吃口热乎饭,再回去帮我忙。” 闫守成还没说话,门后的庄小丽就撑不住气了:“小虎,让你喊人吃饭,跑哪儿去了。一天天干活的没有,长嘴的不少。吃饭还得东喊西叫,不想吃就直说。” “家里穷的叮当响,还喜欢装大方,添一双筷子的事?没粮了都去喝西北风去。” 指桑骂槐的一阵叫骂,闫守成也恼了:“你回去吃饭吧,我回老房子去,晚上去看你。” 说完,也不管王红英的反应,大步往家里走。 苏杳暗笑两声,昂首挺胸,擦过王红英,回了家。 苏杳心情甚好,哼着小调,一蹦一跳的走着,不曾想,早一步离开了的闫守成正在拐角等着。 一时刹不住,直直的闯进了闫守成的怀里。 迅速抽身,苏杳闹了个大红脸,低头玩着手指,默不作声。 “回家吧”,闫守成摸了摸有些热的耳尖。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老房子。 苏杳进门,便动手做饭。 闫守成也没有闲着,沿着窗户,裁剪起了窗户纸。 两人各忙各的,好几次相顾无言,一时间气氛都凝固了些。 15. 赶出门 有空间在,苏杳就没用过修好的灶台。 现在闫守成在家,苏杳是不能进空间的。 第一次使用新灶台,苏杳用的有些不趁手,烟气回流,全都进了屋里,呛的眼泪直流。 闫守成一个人粘好了窗户纸,见状连忙打开窗通风换气,让苏杳去歇息,自己接替她做起了晚饭。 苏杳一直以为闫守成和这村里大部分男人一样,不说五谷不分,但是厨事上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吃。没想到做起饭来还有模有样的。 没一会儿功夫,饭菜做好了。 没有桌子,两个人就围着灶台,挤着吃完了晚饭。 闫守成答应了王红英晚上回去看看,苏杳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主动开口说道:“你先回家吧,我洗碗。” 闫守成也没有拒绝,起身从一个瓦罐底下掏出自己买回来的点心,留了一多半给苏杳:“我回来的时候买了点吃的,给你留了些,日后下工累了,可以垫垫饥,剩下的我带回到家里。” 苏杳挑眉,点了点头没有出事。 闫守成一个人出了门。 农村的夜晚没有路灯,只有月光洒在泥土上,闫守成踩着银光,心里却有些乱。 闫家内里向来是一地的鸡毛,闫守成有些不喜,但是作为生他养他的地方,他也躲不开闫家人。 苏杳的分家举动,打实地里说,是帮他做好了选择。 但是闫守成内心还是有些担心,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心里还没有理出个头绪,闫守成就到了家门口。 大门紧紧关着,院里也没有动静,闫守成拍了拍门,却听到了庄小丽的叫嚷:”大晚上的,谁还串门啊。“ 紧接着,王红英的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呵斥声:“又不是找你,管什么闲事。” 拦在外头的闫守成,心里凉凉的,突然有一刻有一个念头,是不是自己真的和这个家分隔开了。 门搭子一抽,大门从里面打开,王红英看到是闫守成,手里还拎着东西,脸上就有了笑脸:“我还以为你媳妇不让你过来了。” 等闫守成进了门,王红英再次关上了门,伸手接过闫守成手里的东西,感觉的分量不够,试探的问道:“你媳妇知道你给家了买这东西了吗?” “知道”,王红英这眼药水上的有些明显,闫守成装没听出来。 跟着进了正房,闫福生正闷声抽散烟。 王红英嘟囔道:“这成了家,就把爹娘当外人了,回家了也不先来看看我们。媳妇儿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可不能被她带偏了,以前对爹娘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闫守成没有回应,转头和闫福生问了声好。 闫福生皱眉问了一句:“不在学校待着,回来家里干什么,能有去读书的机会不容易,娶媳妇是为了让你安心学习的,不是让你分心的。老这么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小心被学校开除了。” “我心里有数。” 另一边王红英已经拆开了点心盒,尝了一口,脸上乐呵呵的:“还是你孝顺,知道娘喜欢这一口,就是少了些,给两家的孩子分分就没有了,下次多买点。” 闫守成依旧没有回应,问起了家里的情况:“家里分家了,事情少点了吧。” 闫福生敲了敲烟枪:“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分不分家都一样。” 闫守成心里冷笑,也就是只有自己这一房被分出去了。没有表示不满,直接说起了今天晚上过来的目的:“老房子有些年没有维护了,屋里墙皮掉了不少,院墙塌了一大半,位置也不好,紧邻着山脚,容易招畜生。” “我读书还有些时日,留着苏杳一个人住,有些危险。我想着把那院子翻修一下。” 王红英听这话,就有了不满意:“是不是苏杳这么跟你说的,当时候是她偏要去老房子的,现在又嫌弃老房子不好,是不是想要回正房?你告诉她没门,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自己担着。” 闫守成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看到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媳妇儿,娘家又是外地,真要出个事,连个救急的都没有。” 闫福生深吸了一口烟:“是得修一下,不过最近收秋,大家都没时间,等收秋一结束,我帮你在村里召集一下,赶在天冻之前修好。” “那谢谢爹帮忙照看了”,闫守成接了闫福生的好意,但还是说了自己的要求:“虽然请村里人帮忙,但也不能白用人家,至少要管饭,还得给点辛苦礼。” 闫守成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今天也问过苏杳,家里分到手的东西不多,到时候真要请村里人帮忙,就得亮白板了。” 闫守成看看闫福生,再看看王红英:“我想问家里拿点钱,到时候手头宽裕一点,做事情也方便一点。” 一听要钱,王红英坐不住了:“没钱,有钱分家的时候就给你们分了,我这儿一分钱都没有。” 闫守成脑子瞬间冷静下来,抬眼看闫福生没有任何反应,心彻底的凉了:“那些年我拿到手的津贴,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留,全都给了家里,这些年该有些积蓄了。” 王红英也会算账:“你也知道,咱这房子就是有了你寄回来的钱才盖起来的,哪里还有什么余钱。” 闫守成:“我去念书,省下来的饭票也是换了钱,每年都交给家里的。” 王红英更有了理由:“今年你结婚,家里置办了一套的东西,不得用钱呢。” 闫守成知道自己是从王红英哪里掏不来钱的,只能转头看向闫福生:“爹,家里就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回答闫守成的,是一室安静。 许久后,闫福生才开口:“去给老二拿二十块钱。” “那钱我是要给……” 王红英话说了一半,就被闫福生打断了:“去拿。” 王红英不情不愿的拿钱,转头就丢给了闫守成:“你也是个狼崽子,拿了钱,以后就不要登门了。” 闫守成收起了钱:“谢谢爹娘了。” 要钱就是要王红英的命,王红英脸色不好的赶人:“钱也拿了,我们也要睡觉了,你回你家吧。” “那我先走了。” 闫守成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不会多留,在王红英的埋怨声里,离开了老闫家。 16. 白眼狼 去时的路上有些不安,回时的路上却出奇的放松,时不时的捏捏兜里的二十块钱,闫守成心里隐隐有了决定。 老房子里,苏杳已经收拾好灶台,钻进空间看了看自己种下的庄稼,已经有一掌高,长势喜人,一看就能有个好收成。 有了空间里的地,吃喝是不愁了,心满意足的出了空间,转头看向屋里唯一的炕,苏杳有些头疼,发愁今晚怎么睡比较合适。 和闫守成的结婚比较仓促,到现在都是空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唯一一次同床共枕,还因为白天过于劳累,晚上倒头就睡。 现在清醒着面临这个问题,苏杳只觉得头大。 片刻间,苏杳脑子里闪过好多种设想,而闫守成也踏着月光进了门。 “还没睡啊”,闫守成顺口问了一句。 苏杳也随口一说:“等你回来呢!” 话音落下,两个人的耳尖都有些泛红。 苏杳是在为自己刚刚到答复懊恼,担心会不会让闫守成误会。 闫守成则是因为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而有些激动。 脑子跟不上身体的反应,闫守成还没想好和苏杳怎么说,就把兜里刚拿到的二十块钱递了出去。 苏杳重生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钱:“哪来的?给我干什么?” “家里的院墙坏了,得修一修,不然你住着我不放心。爹答应了帮你招呼这事,这钱你留着,到时候去买点米面油,管帮忙的人吃饭,也买点鸡蛋,给他们做辛苦礼。” 闫守成能想到自己的安危,苏杳有些感动。接过了钱,揣进了自己的裤兜:“行,这事我看着办。不过买东西还得有票吧,我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 “我明天去找其他人借点。” 话音落下,又是一室寂静。 尴尬的一阵对视过后,苏杳主动开口:“天色不早了,早点先睡吧。” 老房子的土炕都很大,住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或许是身边多了个人的缘故,苏杳一晚上睡得不踏实,直到第二天早上,听到闫守成起床后,才沉沉的睡去。 而闫守成看着苏杳睡得深沉,也没有喊醒她,而是拿了农具,代替苏杳去上工了。 苏杳是被一阵叫骂声喊醒的。 从被窝钻出头,就看到了王红英一手叉腰的站在门口。 “你个懒婆娘,自己在家里睡觉,要男人去上工,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苏杳眯了眯眼:“我爹不也天天上工嘛,你那么疼男人,让我爹也在家歇着呀。” 王红英顿了顿:“那能一样嘛,你爹他就天生是个庄稼汉,下地上工就是他的命。我儿子以后可是当大官的,要是被人知道他下地,以后怎么抬起头。” 苏杳翻了个身,看着房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怎么不一样了。你说你儿子当领导就能当领导啊,摊上你这种娘,就是有那命,也被破了。” 王红英听出了苏杳话里的意思,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手扯掉苏杳的被子,一手就要打人:“有娘生没爹养的小蹄子,家里倒了几辈子的霉才摊上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儿。我今天就替你爹娘教教你。” 苏杳一手挡住王红英,身子一歪,坐了起来:“吃不用你管,穿不用你管,都分家了,还跑我家撒野,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人。” 两人在屋里撕扯,闫守成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两个披头散发的人。 一手一个拉开,王红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二啊,你看看你娶了一个什么媳妇,你在家都敢打婆婆,等你走了,指不定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子。” 闫守成转头看向苏杳,想要一个解释。 而苏杳接收到这个眼神,突然有些委屈,忍着泪水不掉:“我就没见过这种婆婆,天天骂儿媳妇命硬,克人,还找上门打人,谁嫁进你们家谁倒霉。”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闫守成深吸一口气,指挥起了苏杳:“苏杳,到底娘是个长辈,给娘道个歉。” 苏杳头一扭,看向了一遍,怒火烧到了胸口。 王红英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些:“连尊老都不懂,一看就是没家教的东西。” “比你家家教好”,苏杳不服气的辩解了一句。 却迎来了闫守成一声呵斥。 委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王红英有些得意的说了一句,继续撺掇道:“这种女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管不好,就给她送回娘家,让他们一家人看看,养了个什么东西。” 王红英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闫守成也听不下去了:“娘,进了门,就是一家人,说话那么难听干什么,苏杳在上合村没有亲人,我们就是她最亲的人,我们都这么欺负她,外面的人还怎么看。” “你个白眼狼”,王红英跳了脚,扯住了闫守成的耳朵:“果然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才几天,魂就被女人勾去了。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是你娘,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去做。” 闫守成受够了王红英的控制:“娘,当初结婚,是你逼着我结的,说我今年不结,会影响了全家的运势,现在又怪我娶的媳妇儿不对,早知道现在这样,你当初就别让我结婚。” 王红英也是有理:“我当初要你娶的是她吗?同样都是知青,人家夏知青知书达理,一看就是好人家教出来的孩子,人家爹还是市里教育局的领导,有这样的老丈人在,你读书出来,还不是顺顺利利的找到了工作。谁知道你眼瞎了,非要找这么个玩意儿,别说村里人不待见了,就是她自己家里人都不待见。天生就是克我的。” 闫守成冷笑一声:“你看上了人家,人家看得上我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能娶上苏杳已经不错了,别不知足。” 苏杳听着闫守成娘俩的你来我往,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17. 炮灰 王红英最后是被气走的,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自己拿来的一袋干粮:“一屋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家这干粮就是喂了狗,也不给你们吃一口。” 骂骂咧咧的走了人,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苏杳一觉睡到这个点儿,肚子饿得咕咕叫,起床下地,看到锅里还有闫守成给自己留的早饭,心情好了一点。 不过也没有搭理闫守成,自顾自的揉面做午饭。 闫守成自知理亏,也没有闲着,蹲坐在一旁,帮着生火。 许久没有下过地的闫守成,今天这么一动,累的骨头都疼,吃着苏杳做的饭菜,闫守成有一丝的愧疚:“刚刚是我不对,脾气一上来,就吼了你。” 苏杳抬眼看了闫守成一眼后,筷子一放,正襟危坐:“闫守成,咱俩谈谈吧。” 闫守成坐的板正:“你说。” 苏杳:“以前我以为,你是被我的行为强迫,所以才答应结婚的,心里也有过愧疚。可刚刚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这里面也有你的算计,是不是?” 闫守成犹豫许久:“也不算算计,只是刚好我需要结婚,而你也想找我结婚,我只是顺水推舟。” 苏杳冷笑,好一个顺水推舟,把自己陷入无情无义的地步,被村里人唾弃:“想嫁给你的人多的是,不缺我一个,你怎么就逮着我了。你说的轻巧,可你想过没有,你家里人怎么看我?外人怎么看我?我背了多少骂名?如果我日子过的舒坦,至于提出分家,一个人来着破房子里住吗?” 闫守成默默低头:“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前两年我娘去山上找人算过命,说我要是今年不结婚,会影响其他兄弟的运道。所以这几年每次回家,我都少不了相亲,可也一直没有结果。” “我娘那性格,你也知道,强势还不讲理。不止如此,她对我有很强的控制欲,希望我能为她而活,为家人而活。” “我不想一辈子都受制于人,所以知道有可以去大学进修的机会,我就找了各种关系,把自己送进了学校。期盼着未来能有一个机会,可以去一个他们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闫守成苦笑一声:“你可能觉得,我这人有点窝囊。可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要我反抗,他们就觉得我是不孝子,是白眼狼,我以后永远都没有办法立足。” 苏杳眼睛一眯:“所以你就想找个炮灰媳妇儿,做你们一家的出气筒?” “不是”,闫守成摇了摇头:“结婚不是谈恋爱,最重要的就是合适。我这种情况,需要的是一个脾气主意比较硬的女孩子当贤内助。” “村里的姑娘们,都不是合适的人选,村外的姑娘们我不认识几个,也没时间认识。印象比较深的,也就你们两个知青。” “我娘看中的是夏知青,还背着我找媒婆提过亲。后来我也和夏知青接触过,但是她的性格比较和善,进了我家门,会被欺负的。” 苏杳冷笑:“那就是我不和善,不会被你家人欺负?” 闫守成动了动嘴角:“是我考虑不周到。” 苏杳长舒一口气:“行吧,反正现在只是拜了堂,还没领证,等合适的机会,我们宣告离婚就好了。” 分家的事让闫守成看到了希望,对于苏杳这个媳妇还是满意的,现在看苏杳的态度,闫守成感觉有些棘手了。 脑子飞快的转着,很快想到了一个关键点:“你不想回城了?你要是现在提了离婚,以后有回城的机会,我爹肯定不会给你的。” 回城是原身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对于苏杳而言,不管是下合村还是城里,都是陌生的地方,苏杳无所谓:“我不回城了。” 闫守成咬了咬牙:“你现在已经感受到了风言风语,要是离婚了,他们说的话更过分。我家里人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你家里人可也不是善茬,你要是现在离婚,你娘家会不会找你麻烦。” 苏杳重生后,已经把原身的家人忘在脑后。 如闫守成所说,自己现在的家人对自己算计的更彻底,要不是有法律的限制,估计都能抽筋扒皮换了钱去填补家里唯一的儿子。 苏杳的迟疑让闫守成看到了希望:“苏杳,从结婚到现在,对于我家里人对你的态度,以及所有做过的事情,我在这里替他们向你道歉。但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结合,不仅仅是互相的算计,更是互相的依靠。” 苏杳看着闫守成,若有所思。 闫守成继续说道:“你脾气硬,有主见,我希望能够借你的手,杀杀家里人的锐气,甚至是让他们不敢在我这里随意索取。当然,我也会随时站在你这一边,不让你受委屈。” 苏杳不屑:“就今天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吼我?我很难相信你的态度。” 闫守成没有生气:“今天的情况不一样,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以后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胳膊肘也不会外拐的。” 理说得没错,苏杳暂且信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的戒备:“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替你唱了红脸,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闫守成嘴角一弯:“虽然你和夏雨露一样是城里来的,但是你家的家里条件差一点,你过得也比较苦一点。我可以保证以后吃穿,钱和票都能满足你,让你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另外,如果你家里人来找麻烦,你随时可以把我推出去,这些可以吗?” 不是赔本的买卖,苏杳觉得可以合作,但是合作不可能是无限期的,苏杳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这个夫妻关系不能一直保持着吧?” 闫守成点头:“等你帮我摆脱了我家里人,到时候你只要提离开,我都可以放你走。” 无限期的事情,未知的因素太多了,苏杳给了一个期限:“五年,五年之内,我帮助你摆脱家里人,五年之后,你送我离开这个地方,从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18. 离间 五年之约,是苏杳规划离开这个村子的时间,五年之后,自己就可以去更大的地方,实现自己的梦想。 下午的时间,闫守成依旧去上工,这一次,苏杳也跟着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从老房子出发,到上工应卯的地方,一路上都能感受到大家注视的目光。 一直到了队委,才有人上前搭话。 不过那些人只是和闫守成熟,和苏杳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苏杳默默的听着男人们的聊天,时不时看看周围的人群。 夏雨露来得比较晚,看到苏杳就小跑了过来。 闫守成正被人围着,夏雨露没有看到,一上来就挽着胳膊打趣道:“闫守成对你还挺好的嘛,一回来就替你上工,你是不是沦陷了?” 虽然和夏雨露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也还没有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苏杳笑了笑:“别乱说,我们还在互相熟悉的阶段。” 夏雨露嘿嘿一笑:“我懂我懂。” “雨露,你懂什么呀?”赵志美的声音传来,苏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夏雨露依旧是笑脸:“没什么,就是替苏杳高兴。” 赵志美这几天也发现了夏雨露和苏杳的关系比以前还近了很多,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思一出来,赵志美就挑拨了起来:“雨露,你别忘了,当初是苏杳抢了你对象,你现在还替她高兴,你是被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苏杳眼神扫了过去:“赵志美,我什么时候抢夏雨露对象了?你是夏雨露肚子里的蛔虫,还是她对象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事情都清楚?” 赵志美双手抱怀:“呦,你这是敢做不敢当呀,你逼着闫守成结婚,这还不是抢啊,大家都看着呢。” 闫守成虽然一直和别人聊天,但是心神也分了一部分在苏杳这里,赵志美的声音不低,闫守成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有协议在,闫守成不会袖手旁观,止住了和其他人的聊天,适时的站了出来:“治国媳妇吧,据我所知,苏杳就只有过我一个对象,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赵志美也是没防住闫守成在这儿,看了看苏杳,再看看夏雨露,一个脸上是得意,一个脸上是窘迫。 赵志美现在就像是被架在了火炉上,脑子一热,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落了出来:“闫老二,你问问,村里哪个人不知道,当初你是和夏雨露在搞对象,就是因为苏杳算计,你才和她结了婚。” 闫守成开口解释着:“男未婚,女未嫁,家里人有撮合的想法而已,不代表我们就一定会结婚。” 赵志美:“闫老二,你还算不算是男人,要是你没有心思,你娘用的着三番两次的带着媒婆上门,还拿着你爸的势力逼迫夏雨露和你在一起?就算这些是假,你每次从城里回来,都要给夏雨露买稀罕点心,该不会也是顺手的吧?怎么没见你给我们买呢?” 闫守成皱眉,转头看向夏雨露:“夏知青,我爸这么逼过你吗?” 涉及到自己的名声,夏雨露面色尴尬的站了出来:“志美,闫大娘是对我有些好感,但是婚姻大事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还是得家里人同意才行,所以我和闫同志还没有到谈婚论家的地步。至于以势逼人,也是没有的。” 闫守成听了答复,面带怒色:“赵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家里人撮合过我和夏同志,也仅仅是相互认识和了解的阶段。” “后来相处下来,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我和夏同志已经说清楚了。至于苏杳,虽然是机缘巧合在一起的,但我们相处还是比较融洽的。请你以后不要传播这种影响我们感情的谣言了。” 当事人的否定,让赵志美成了众矢之的,赵志美一气之下,开始了攀咬:“你们三个都是一条裤子的人,谁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夏雨露,之前赵媒婆可是说过。如果你和闫老二结婚,大队长就帮你寻摸回城的名额,你当时候可是动心过,现在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果然苏杳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个只耍心机的恶毒女。” 赵志美一句话,让夏雨露在村里苦心经营的人设成为了瞬间崩塌。 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里,夏雨露的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苏杳想拍拍夏雨露的肩膀,却被躲开,看了夏雨露一眼,苏杳开口:“赵志美,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赵媒婆到底是怎么说的,我们不得而知,可能只是你过度解读了。” 赵志美白眼一翻:“苏杳,闫守成和夏雨露搞对象也是你说过的,要说传错话,也是你传错了吧。再说了,赵媒婆可是我娘家表姑,有些话不和你们说,不代表不和我说。” 原身以前确实是个大舌头,为了能和村里其他人打好关系,经常会把知青点的事情和别人说。 苏杳用了人家的身体,前尘也应该背着,感受到了夏雨露的目光,坦坦荡荡的道歉:“雨露,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当时候以为你们两个人已经好事将近,就说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只以为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夏雨露咽了一口气:“赵志美,不管你以前听到了什么,今天我就把事情和你说清楚。和闫守成之间,我是清清白白的,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苏杳,你再怎么道歉,有些伤害都没有办法弥补,我姑且原谅你一次。日后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别再牵连我。” 说罢,夏雨露看都不看周围人一眼,拨开人群,直接离开了村委大院。 苏杳看着夏雨露远去的背影,知道两个人好不容易修复了一些的感情,就这样又回到了冰点。 不过也是,女主女配,本就是冤家,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和好如初,可能这就是书里常说的天道法则吧。 苏杳心里所想,不能和任何人说,回头给赵志美留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19. 无字古书 自那天警告过后,赵志美安生了很多,而夏雨露在那天之后,也和苏杳越走越远,再没有说一句话。偶尔见面也是在上工登记时候的擦肩而过。 苏杳很快也接受了这样的变化,恢复了独来独往生活的她,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如今的空间,在苏杳每天的努力下,已经挖好了水渠,将房后的山泉水引到了地里。 作为一个小说迷,苏杳知道一般的金手指都会有些奇妙之处,但是自己这个空间,苏杳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空间内的时间和外界是一样的,但是从第一次撒种开始,苏杳就发现空间里用山泉水浇灌过的庄稼,生长速度要比外面快的很多。仅是一个月的时间,之前洒下的玉米种已经长到半腰高,种的比较早的已经开始出天花。 但是苏杳喝过山泉水后,除了精神恢复的快些,身体没有其他的变化。 苏杳想不通,也不纠结这些,转身进了院子里的杂货间。 杂货间里,一眼扫过去有点乱,空间里的好多东西不方便拿到外面的世界,苏杳也就没有上心。 现在有了时间,苏杳好好的打理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个空间对于种田来说,是最大的金手指。 各样的种田工具,锃光瓦亮的放在一角,和苏杳平时借用大队的那些农具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简单的感慨过后,苏杳打开了旁边的木箱。 木箱盖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苏杳一打开,灰尘扑簌簌的往下落,散发在空气中,呛得苏杳咳了好一会儿。 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散乱的堆放着,最多的就是看起来很古老的牛皮书。 苏杳随意捡起一本翻了翻,书页上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字。 苏杳合上,细细端详片刻,但感觉这书又是经常被翻阅的感觉。 放下一本,再打开其他的书,都是一样的空白。 苏杳把书整理了一下,用一根绳子扎成一摞,放在了旁边。 箱子的底部是些冷兵器,长剑,大刀,短匕,看起来黯然无色,苏杳一一拨弄了过去,却是没什么大的发现。 苏杳转头,看到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好多块木板,之前应该也是箱子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散落,上面的一些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碎落之后的残物,五颜六色,倒是怪好看的。 苏杳打扫了杂货间的每一个角落,收拾好之后,空间外也已经月上梢头。 ****** 苏杳没休息多久,就到了要分粮的日子了。 分粮是个大日子,村里一般都会在分粮的这两天,组织全村人吃大锅饭。 从闫福生定了分粮的日子开始,村里人的脸上就都有了喜色。 苏杳自己家里就是穷徒四壁,既没有多余的锅碗瓢盆,也没有能用的桌椅板凳,没东西就只能出力了。 按着大队规定的时间,苏杳到了队委院子,王红英今天负责统筹安排,正端坐在老爷椅上嗑瓜子。 苏杳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了。 王红英端着架子,指派了赵香灵做自己的发言人。 “苏杳,草根,你们两个负责劈柴。” 苏杳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愣了一下,这活计一般都是男人干的,苏杳看看自己这细胳膊细腿,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干得了。再一想到给她的搭档还是草根,村里出了名的懒汉,苏杳觉得这分配有点问题,等赵香灵分配完,自己进门去找了王红英。 王红英此时正坐在队委的办公室里,周围还围着十几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找王红英说着不满。 王红英坐在中间,对周边人的不满充耳不闻,却是一眼就看到了苏杳:“你不去干活,来这儿干什么?” 苏杳皱着眉头:“从今天集合开始,我连草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你让草根跟我一起干活,不就是让我一个人干吗?这劈柴的活计一直都是给男人们干的,今年怎么把这活给了我?这分配是不是不对。” 王红英慢悠悠的磕了一个瓜子,瓜子皮随意的往地上一吐:“村里的活计,什么时候还分男和女了,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什么脏活累活没有干过?你在队委找不到草根,你不能去他家找人吗?” 让自己的媳妇儿去别的男人家找人,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所有人都息了声,看戏的眼神在苏杳和王红英中间回转。 苏杳冷笑一声:“第一次见这样的婆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放着脸不要了。” 说话间,夏雨露走了进来:“婶子,镇上供销社送来了菜,我清点过了,没问题,这是他们开的收据,您过目一下。” 王红英一看来人,腿一收,脸上带了笑:“还是夏知青能干,省了我好多事。” 王红英突然的变脸,让看戏的人低声的笑了起来。 夏雨露看了看房里的人,温声细语的问了起来:“各位婶子,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苏杳都被安排去劈柴了,苏杳要是没意见,其他人也不敢有意见,所有人齐刷刷将视线转移到了苏杳身上,想把苏杳退出来。 夏雨露看出了众人的意思:“苏杳,你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王红英抢着说道:“夏知青别管她,她就是没病乱哼唧,没事找事。” 苏杳没有搭腔。 人群中,一人嗤笑,阴阳怪气道:“呦,三婶,你家这是外人比儿媳妇还亲呢。” 王红英脸色一沉:“关你什么事,再多嘴,你今天活儿不用干了,扣你一个工分。” 说话的人可不想白白丟工分,撇撇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其他人也看足了戏,怕待会儿也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一个接一个的出去,留下苏杳三人对峙。 王红英看苏杳没有动身,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怎么,别人都能干得活,就你一个人干不了,是等着我请你吗?小心我扣你工分。” “是,我干不了,所以不干了”,不管是空间的地还是现在已经挣到手的工分,苏杳日后的温饱是没有问题的,没有了后顾之忧,苏杳也多了几分的底气,留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王红英指着苏杳的背影:“你……你敢?” 夏雨露安抚了王红英两句,匆匆跑出门,追上了已经出了队委院子的苏杳:“苏杳,每个人的活都是安排的刚刚好,缺了谁都不行。今天是大家高兴的日子,别因为你一个人的想法,坏了大家的兴致。” 苏杳抬眼一瞄:“为了不坏别人的兴致,就让我一个人委屈吗?” 夏雨露:“不就是劈柴吗?咱们下乡就是要参与劳动,你要提高思想觉悟,别给我们知识分子拖后腿。” 苏杳凝视着夏雨露:“不好意思,你思想觉悟高,我就是个高中毕业生,还算不上是知识分子,思想觉悟比不上你。既然你觉得劈柴不是什么事情,你就自己去干,别拉我下水。” “你是不是嫌我和婶子走的太近,影响了你们的关系”,看着苏杳要走,夏雨露提高了声音。 苏杳回头一看,眼前的夏雨露和原书中描写的女主形象融合在了一起。 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剧情又回到了原点。 这一刻,苏杳终于把自己当成了书中的那个配角,开始正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不屑一笑:“你说的我还真不在乎,你说我变了,我也觉得你变了,但是我希望你越变越好。” 夏雨露也露出了自己的心思:“我变了,只是被你逼的,我不会再让你抢走我任何一样东西。” 苏杳嘴角上扬,转身回了自己的老房子。 20. 供销社 分粮的事情持续了三天,最后一天的下午,苏杳才出现在了队委的院子里。 院子里只剩下来来往往搬粮的身影。 苏杳进了办公室,找到了会计,拿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因为是最后一个领粮的,少了五十斤。 苏杳和闫家人闹翻的事情,早就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会计也知道这件事。 连个交代都没有给苏杳,催促着苏杳签字后,就带着分粮的册子离开了。 再出院子,刚刚还在搬腾粮食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只有属于苏杳的两袋粮食,孤零零的立在墙角。 秋风一过,本就破了个洞的粮袋,漏了一把玉米出来,散落在一边。 像极了现在的她,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看着沉沉的天色,苏杳叹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看没人注视这边,意念一动,将粮食扔了进去。 苏杳转身出了队委院子,刚好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闫福生。 闫福生双手背着,迈着悠闲地步子,走到离苏杳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脸色沉沉,一眼就能看出他对苏杳的不喜:“粮食搬回去了吗?没搬回去,自己去找建成他们帮忙。” “搬回去了。” 闫福生微微偏头,看了看院子里确实是空的,明明刚刚自己回家的时候,还没人过来领,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搬的回去?谁给搬的? 心里有些疑惑,但没用自己本着没用自己,就不关自己事的心态,闫守成也没有细问,说起了另一件事:“守成和你说过圈院墙的事情吗?,你怎么看的。” 闫守成之前说了这件事闫福生会帮着出面,苏杳自然不会傻着把这事接回来,顺着说道:“守成说了,这事听您安排。” 闫福生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哼了一声,摆出了自己的态度:“村里各家办事,都是互相帮忙的。你们两口子从来没有给其他人家帮过忙,我这么出面说,要别人来帮着干活,还以为是我拿大队长的身份压别人呢!” 苏杳听出了闫福生话里的意思,就是摆明了不想管。不过苏杳可不愿如他的意,装傻道:“我是外乡人,这村里大忙没帮上多少,但是谁家有事,还是会去搭把手的。至于守成,因为之前家里送他去当兵,在家的时间不多,但是有什么事,只要他的帮得上的,绝不会推迟。不过我们确实人微言轻,这事多少得公爹您帮帮忙。” 闫福生眼看着这事是甩不出去了,无奈给苏杳指了一条路:“族长家的老大,是个好匠人,方圆十里的人都找他,你自己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 留下苏杳在院子外干瞪眼。 果然靠别人是靠不上的,暗自在心里个闫守成记了一账。 天色暗下来,快到吃饭的点了,苏杳不好这么晚打扰族长一家,先回了自己的老房子。 这是苏杳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修盖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躺在土炕上,有些怀念以前有手机的日子,好歹能问问度娘。 带着满腹的心思,苏杳沉沉的睡去。 *** 农村人起床不靠闹钟,而是靠着公鸡打鸣。 苏杳没有闹钟,家里更没有公鸡,不需要上工的日子,生活都没有什么压力了,一觉睡到自然醒。 闫福生推荐了族长家的大儿子,苏杳也就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找人办事总得有点小礼,苏杳看了看空间里之前种下的玉米,已经开始生玉米穗了,估摸着再过十来天就可以吃了。 想等着玉米成熟拿着做礼,一来时间上赶不及,二来大冬天的拿着鲜玉米,估计会引人起疑。 苏杳打消了用空间里的东西做礼的念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搭上了去镇上的客车。 供销社在苏杳的记忆中就是个传说,第一次逛供销社的苏杳还有些小激动。 一路上手揣在兜兜里,生怕钱被人抢了。 一下车,直奔去了供销社。 离过年还有些日子,镇上的供销社还比较空,苏杳一进门,就有售货员上来,热情的接待。 供销社就是个浓缩的百货商场,在这里什么都能找到。 苏杳听着售货员的介绍,感慨东西齐全的同时,也忍不住感慨这时候的物价低。 一斤猪肉才七毛钱,一斤白糖一毛钱,白菜更是不要钱似的,一斤五分。 苏杳一圈赚了下来,买了十斤的鸡蛋,五斤的猪肉,二十斤的白菜,十斤的白糖,分袋打包好,顺带还把日常的生活用品都置办齐全,苏杳兜里还剩着五块钱。 难得遇到一个大客户,售货员可劲儿的推销着,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苏杳拉到了卖布的地方。 带着小碎花的布,质量不错,就是图案有些不入苏杳的眼。 而纯色的布料都是暗色系,深灰深蓝,看起来就很老气。 苏杳翻了一圈,勉强找到了一套格子的布料,给自己扯了三尺,顺带着给闫守成也拉了一块。 转眼间,三块钱又花了出去。 苏杳清点了自己的东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空间里还空着的两块地。 “你们这儿有没有种子?” 售货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是才收秋完,要种子干什么?” 苏杳不好说实情:“就是问问,早点备着些,明年开春了可以早点洒下去。” 苏杳说得遮遮掩掩,没想到售货员懂了,凑在苏杳的耳边嘀咕:“这粮种一般都是粮食局配发的,我们这儿一般是不卖的,倒是菜种,我们这儿还剩了一些,量不多,你可以看看想要哪种。” 售货员一通翻找,在一个角落里掏出了一个有点脏的塑料袋,几个报纸的包装打开,就是菜种了:“就这些了,西红柿,西葫芦,茄子,豆角,南瓜,黄瓜,就是这些了,这些基本家里都会留籽,买的人不多,才有的剩,你要是想要,直接两块钱,全部带走。” 相比于其他东西的物价,这菜籽的价格高了点,苏杳兜里就剩下两块钱了,要是要了粮种,回家只能靠两条腿了。 “你看我今天在你这里买了这么多东西,能不能便宜一点”,苏杳笑道:“不怕你笑话,我身上就这两块钱了,要是买了这种子,还得走着回家。这眼下到中午了,我也得吃口饭不是嘛,你看能不能便宜点,给我留个车钱和饭钱。” 看苏杳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售货员最后还是给便宜了五毛钱。 苏杳买的东西不少,售货员好心将她送到了个无人的地方后才离开。 看四下无人,苏杳将大部分的东西收进了空间,转头往饭店走去,不曾想,刚好和闫治国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21. 偏见 闫治国一行人是镇上的常客,赌钱喝酒下馆子,隔三差五就要来镇上消费一次。 闫治国家里有勤快的爹娘和老婆,手里是闲钱最多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胳膊还搭在一个小姑娘的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威风。 看到苏杳的第一眼,闫治国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松开了搭在姑娘腰上的手。 “哥,怎么不走了?”跟在闫治国身后的几个青年,看了看苏杳,有些纳闷。 闫治国手插进裤兜,眼神凌厉,直逼苏杳,放狠话:“你要是敢把这事传出去,我让你在下合村待不下去了。” 镇上的人多眼杂,闫治国的事,总有一天会被别人发现的。以闫治国的态度,只要这件事情传出去,就是苏杳的原因。 苏杳挑眉一笑:“好威风,也不知道这乱搞男女关系,可以在局子里住几天?” 做惯了贼人的人,最怕的就是进局子,苏杳的威胁成功让闫治国变了脸色。 “有种”,青着一张脸,闫守成冲着苏杳挥了挥拳头,转身带着一帮小弟离开。 草根跟在一行人的最后,路过苏杳,眼睛瞄了一眼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带着痞气的笑笑:“买了这么多东西,闫守成给了你不少钱吧,能提得动吗?我送你回家?” 苏杳背后一寒,后退一步,躲了开来:“不用。” 草根倒是没有生气:“那你路上小心。” 擦肩而过,苏杳目视着一行人走远,看背影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镇上的大饭店。 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的交集,再惹什么麻烦,苏杳打消了去吃饭的念头,匆匆赶往了车站。 ****** “小苏,这是去镇上了,刚回来?” 刚走到族长家门口,苏杳就看到了齐奶奶,看到苏杳大包小包拎着两手,齐奶奶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嗯,置办了点吃喝。” 齐奶奶一眼扫去,就看出了端疑,试探的问了一句:“家里这是要办什么大事,备这么多的东西。” 苏杳想圈院墙,就绕不过族长一家,既然齐奶奶问了,苏杳也没有隐瞒:“您也知道我家那老房子院墙已经塌的差不多了。这两年,山上环境好了,狼,獾子,也开始出没。我一个人住在那个山脚下,免不了有些危险。眼下收秋结束了,大家闲了出来,我想着趁这个时间,找几个人,帮着把院墙修一下。” 齐奶奶:“也是,你一个女孩子,住在里面也是不安全。你这准备好找哪几家了吗?” 苏杳促然笑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公爹之前说,金川伯伯是这方面的行家,方圆几里的人家修盖都找他。我本来是打算明天上您家,问问情况的。” 齐奶奶二话不说,邀着苏杳进门:“这都到门口了,不用想着明天了,刚好他今天就在家,直接问问,也省得跑一趟。” 怕苏杳不答应,齐奶奶直接上去拉了她的手:“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今天做多了些,刚好够你的份。” 一手拉着苏杳,一手帮着拎东西,齐奶奶嘴里还安抚着苏杳:“守成走之前还来我们家绕了一趟,说是你一个人在家,帮着照看一下。你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们就行,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从重生到现在,族长夫妻两个,是给予苏杳温暖最多的人,苏杳跟着进门,看着一头白发的齐奶奶,鼻子有些酸酸的,想说些感谢的话,又怕太矫情了,最后只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齐奶奶。” 知道了苏杳的来意,族长也没有二话,中气知足的喊了一声,把闫金川叫来了自己屋里。 “这是守成的媳妇儿,她想找你有点事。” 苏杳还是第一次和闫金川正面打交道。 和族长经常笑眯眯不一样的是,闫金川脸色很是严肃,浓眉大眼,有一种压人的气势。 苏杳坐的笔挺,说道:“伯伯,我想修一下家里的院墙,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帮个忙。” 苏杳打量闫金川的时候,闫金川也细细端详了苏杳一番。 闫金川的媳妇也是村里的百事通,大小闲事没少听别人说,苏杳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村里人能谈论的话题,闫金川的媳妇儿自然也没有落下。回去免不得和闫金川说一嘴。 闫金川看着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的女孩子,竟然办了那么多让人烦心的事情,忍不住的起了一份的偏见:“之前还没有收秋呢,外村里就有人定了让我给他们盖房子。我们干活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苏杳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那您什么时候能排的开,我可以等你空了再修。” 闫金川摇了摇头:“离入冬也没有几天了,一入冬,天寒地冻的做什么都不方便,我们做这行的也开始歇工了,今年揽下来的几个活计,也就差不多能忙到那时候了。这个时间,我还真不好说。” 苏杳泄了气:“那村里除了您,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吗?” 闫金川:“基本上会这些活的,到时候都跟着我出去干活,其他人,可能帮不上忙。” 连续的回绝,让苏杳泄了气,脸上有些失落。 齐奶奶端着两碗面条进屋,帮着说了一句:“圈个院墙也没有不是多大的事情,她一个女孩子在家也不容易,能帮就帮着点吧。” 闫金川坚定的摇头:“这事是真的排不开,而且这圈院墙也不是小事,做土坯,打地基,都得一点一点的去办,我要是现在答应下来,到时候没有时间,不是两边都难看吗?” 苏杳看齐奶奶还要帮着自己说话,赶忙抢先一步开口:“伯伯说得有道理,我这边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多等两天没什么问题,等金川大伯闲了,我再找您们做事也可以。” 闫金川看苏杳这么懂事,也没有多留,确定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转头离开了正房。 中午的饭,苏杳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的吃完,临走还给族长家留了一份鸡蛋和糖。 回家路上,苏杳右眼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22. 贼 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苏杳总觉得有点事,便一心的躲在空间里种田。 第一块地播种之后,原本被雾气笼罩的地方褪去了一些,露出了两块新的地皮。 苏杳把地块划分了一下,分块把自己这次买到的菜种了进去。 种菜要比种粮麻烦一点,还需要找点木枝撑着养秧。 院子里没有合适的树枝,家里柴火也不多了,便进山找寻了起了。 一个人进山,苏杳心里也有些打怵,看四下无人,苏杳便把空间里的那只土狗放了出来。 说是土狗,只是苏杳没有见过这样的狗子,光亮的毛发下,总有一种傲然的感觉。两只看起来有些粗短的狗腿,跑起来片刻就不见影子。苏杳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突然想出了一个名字,傲风。 “傲风”,心里想着,苏杳就冲着林中吼了一声。 一阵吠声在林中回荡,苏杳看到了傲风的身影。 转眼到了苏杳的腿边,转着圈儿。 苏杳摸了摸傲风的头,跟在它的后面,边走边捡着柴。 苏杳捡累了,就坐在树底下歇息。狗子一溜烟的跑远,再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只山鸡。 如此几次,太阳落山的时候,苏杳已经捡了差不多有她个子高的一扎柴。傲风也抓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苏杳将所有的猎物穿好,藏在柴了,心满意足的带着傲风回了家。 回了家的苏杳,把柴火放好,想把傲风收回空间,傲风却跑上跑下的表示抗议。 想着一只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苏杳也没再坚持,把傲风抓来的野鸡野兔清洗干净,直接吃了一顿烤肉。 苏杳在空间的时候,也曾喂过傲风,但是傲风兴致缺缺,一口都没有吃过。 不过对于肉,傲风还是感兴趣的,苏杳吃了半只鸡,剩下的两只野兔,两只半的鸡,全部都进了傲风的肚子里。 有傲风看家,苏杳的心安了一些,当晚没有进空间,在老房子的炕上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苏杳被傲风的叫声惊醒,挣扎着起床点灯,看到傲风冲着门外狂吠。 想到前两天眼睛跳个不停,苏杳抓了一把镰刀,慢慢的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傲风就冲了出去。 或许是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动静,一个黑影从隔壁的房子里跑出,跨过院墙就要跑。 人到底比不上狗的速度,傲风冲出去,从背后把贼人扑到,咬着衣服死死不松。 “救命啊,救命啊,不要吃我”,带着惧意的声音响起,苏杳也赶了过去。 刚到地上那人的身边,苏杳就闻到一股尿骚味,这人居然被傲风吓得尿裤子了。 掀起衣角堵住了鼻子,苏杳用镰刀头戳了戳:“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听出了苏杳的声音,那人连忙求饶:“苏杳,是我啊,我是草根,我就是晚上闲着没事,出门遛弯。” 苏杳自然不相信他的说辞:“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出来遛弯,你脑子是被驴踢了。” 草根倒是一点都不害臊:“我什么人你也清楚,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苏杳拍了拍草根的脸:“村里大路小路这么多,你去哪儿不行,非要去我家,说,你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轻点”,摸摸被戳疼的脸颊,草根底气有些不足:“那个,我之前跟着闫治国去镇上赌钱,把自己分到手的粮食都给赌输了。眼看着冬天到了,我什么都没有,冬天可怎么过。” “这不就起了一点歪心思,打算去别人家借一点。 苏杳:“不问就拿那叫偷。” “是是是”,草根连声应道:“我打算偷点粮食。别人家都是高门大院,大晚上的进去不太方便,只有你这里,连个栅栏都没有,进出比较方便,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养了只狗,我还没摸到你住的地方,就被发现了。” 在傲风舌头的攻势下,草根被吓得颤颤巍巍,结结巴巴的说了自己的情况,苏杳姑且也就信了。 不过苏杳并没有打算放过草根,用镰刀拍了拍他的身子:“这事我会禀报族长的,到时候族长怎么处理你,就是族长的事情了。” 草根爹娘死得早,把卖妹妹的钱花完之后,就在村里开始了偷鸡摸狗的小动作。 这两年了,因为偷人家粮食的事情,就没少被族长教训,也有了最后通牒,要是草根再改不了偷东西的毛病,就把他赶出下合村。 下合村是草根生长的地方,要是离开了村子,草根觉得自己活路都没了。 一听苏杳说这事要给族长解决,草根就慌了神,连忙求饶道:“求你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偷你的东西。只要你不把我交给族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苏杳看出了猫腻:“你这么怕族长,为什么?” “族长要是知道我还在偷别人的东西,会把我赶出村子的”,草根哭得可怜,苏杳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放下了镰刀,让草根自己坐了起来。 苏杳转头看了看自家的围墙,心里有些难安。 今天是草根,明天可能是树根,只要院墙不修好,像草根这样的人就少不了。 苏杳沉思片刻,问道:“既然你不想让我把你交出去,那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是做的好,我还可以送给你些粮食过冬。” 一听说不用见族长了,草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你说,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保证给你办好。” “倒也不用你去送命,就是帮我打听一点事情。” 苏杳:“我这院墙得修一下,村里的金川伯伯说他手里有活,你帮我打听打听,其他村里还有没有能干的了这个活的人。” 草根一听这事,都没打听,直接给了答复:“没了,匠人都是在我们村里,其他村里就算有人能做,也干不好,你到时候还得返工。” 苏杳皱了眉头:“那这样,你帮我打探一下,最近哪里有人家要开工,我去学习学习。” “行,包在我身上”,草根拍了拍胸膛,直接应下了这件事。 23. 开工 草根还是有些门道,隔了两天就敲响了苏杳的家门。 一进门,脸上带笑,和苏杳汇报起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姐,打听清楚了,东边的西沿村有一家要盖房,请的就是闫金川他们工程队。东平村有一户要翻新,也是闫金川揽的活计,排在西沿村那家的后面,离我们这儿不远,来回也就是两个小时的功夫。” “他做的项目?”苏杳玩味的摸了摸下巴:“你说我免费给他们做小工,他们用不用我?” 现在这年头,做工程也就是赚点粮食,苏杳一个姑娘家,秋收分的那点粮食就已经够她吃的了。养家都是男人们做的事情,她还想做什么小工,草根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不过这话也不敢说出来:“姐,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混男人堆里干活。” 苏杳一个眼神扫了过去,草根噤了声。 看苏杳脸色缓了些,草根嘿嘿一笑,把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我就是觉得,你跟着做太累了点。而且,我们这儿这些活计一般都不让女人插手的。” 苏杳挑眉:“要不你替我去干?” 草根的笑脸僵在脸上:“我要是有那勤快的心,就不至于来你家偷粮了。” 苏杳那天在族长家,也感受到了闫金川的不喜。再加上自己是个女孩子,能不能进工程队,还真的说不准。 看着草根,苏杳有了主意:“你不是缺粮食过冬吗?我打算修院墙,你去学学土坯怎么做,地基怎么打,等你学好了,我给你粮食,你给我干活。” 草根之前还以为是苏杳想学盖房子的手艺,一听苏杳只是学习打地基,做土坯,心思活泛了起来:“这种活哪里还需要学,我都会干。” 随即嘿嘿一笑:“我给你干活,你能给我多少粮食?” “还没干呢,就惦记上好处了?”苏杳有些不相信:“干塌了就要好看了。” 草根也没有生气:“姐,其实年轻的时候,我爹是想让我跟着闫金川他们去学手艺的。” “不过这盖房子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像我这种新人,一般都是打杂的,负责搬砖抬土,干一天下来累的跟狗似的。” “我这人懒,早就想不干了,不过我爹看着,没办法,就跟着做了两年的活。后来我爹走了,没人管我了,我就没在继续留在那里了。” “以前跟人干活的时候,做土坯,打地基都是小工的活,基本上都是我在干,早就是熟练工了。这活你只管交给我,要是质量不好,别说你给我的粮食我没脸要,我还倒赔给你。” 苏杳上下打量:“你自己吃的粮食都没有,拿什么赔给我?” 草根挠了挠头,没有答辩。 这院墙一天不圈,苏杳一天都睡不着觉。 等不来闫金川,苏杳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 拍了拍草根的肩膀,苏杳许下了承诺:“明天来给我干活,干的好了,我保你今天冬天不会饿肚子。” 草根瞬间笑脸,撸了撸袖子:“好。” *** 草根在村里名声不好,苏杳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没想到,这次草根还真没说假话。 隔天一早,草根就带着从别人家借来的小车登了门。 车斗子里装着专门挖来的黄土,倒在地上,乐呵呵的冲院里喊道:“姐,我来了。” 倒完车斗子里的黄土,草根没急着动手,点了两个自己带过来的炮竹。 两声响后,草根才开始忙活。 院墙打地基,也是要石头的,草根忙着做坯,苏杳插不上手,一个人去后山转悠,找起了合适的石头。 后山有一块是石山,早年前有一个石灰厂就是在这里拿石头的。 现在石灰厂关了门,但是后山被炸下来的零碎石头还是不少的。 打地基的石头,形状最好要规整些。苏杳一眼瞟过,石头都是奇形怪状的。 苏杳走进石堆,打算一块一块的翻找。 手扶上一块小腿高的石头,苏杳用力一搬,石块就滚了下去。 苏杳愣在原地,看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脚下的石头,再三确认不是纸糊的,苏杳傻了。 刚重生的时候,苏杳削一根玉米杆子都费劲,她削一根的功夫,别人三根削好了。 后来,日子长了,苏杳干活的速度上来,比村里干了十几年活的人都快,还以为自己干的多了,熟能生巧。 这会儿搬石头,苏杳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了。 不信邪的苏杳,转头找了块更大的石头,手把在合适的地方,用力的一举。 本以为是白费力气,没想到那石头竟然被轻松的举了起来。 猜想被验证,苏杳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力气不是重生就大的,说明这不是自己的金手指。 不管是原身十几年的生长经历,还是自己的感觉,心里清楚,这也不是天赋异禀,锻炼之后的结果。 思来想去,苏杳把目标放在了天天喝的山泉水上。 有身好力气,在农村是件好事,苏杳想通了这些,也不再纠结,快速的在石堆挑选起了石头。 上山的路不好走,苏杳是背着背篓来的,三块大石头填满了背篓,苏杳回了下合村。 草根今儿个干活也是异常卖力,自己这出门的功夫,地上已经摆了十几块的土坯。 看到苏杳背着石头,草根放下了手里的活,帮着卸背篓。 等背篓全部都压在了自己身上,草根被压的打了个颤。 两腿本能搬的岔开,让背篓直直落在了地上:“我的好姐姐,你这力气也忒大了些,我都搬不动这么大的一筐,你是怎么背回来。” “你真搬不动?” 苏杳的反问,让草根感受到了嘲讽。无奈摇了摇头:“要是闫金川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会把你收回去。你这一个人至少能干三个人的活儿。” 草根把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出来,扔在墙角备用,脸因为用力涨的通红。 苏杳看他累的慌,拿了一杯泉水出来。 两人站在阳光里,相距两步远。 落在了墙角看戏的人眼里。 24.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苏杳和草根的分工很是明确,苏杳每天去后山搬石头,草根在家做土坯。 两人忙的没有出过村子,自然也不知道村里的事情。 王红英找上门的时候,苏杳刚离开不久,草根一个人埋头做土坯,丝毫没有注意到院里来人。 王红英上门就是抓现行的,看到草根在,心里暗喜,上前就揪着耳朵,把草根揪了出去:“闫草根,你爹穷的给你娶不起媳妇,你就来惦记别人的媳妇了?苏杳,苏杳呢,不收规矩的东西。我儿子是不在家,不是死了,这么光明正大的养汉子,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草根屈服于苏杳,最大的原因是家里的土狗,那天土狗的表现,着实吓住了他。二来,苏杳不是不讲理的人,能给他饱饭吃。他这人没有多大的野心,能吃饱就足够了。 草根可以乖乖给苏杳办事,但是对于王红英,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手一抬一挥,把王红英甩了老远。 “老不死的,你以为谁都是你家那个窝囊废啊,任凭你呼来喝去的。” 王红英没站稳,直接都坐在了地上,蹲的尾巴骨都有些发麻。 王红英趁机坐着不起了:“哎呦呦,我站不起来了,哎呦呦,腰很疼啊!” 草根自觉没用多大的力气,看王红英的样子,直接抄起手边的棍子,朝着她甩下去。 棍子还没有落在王红英身上,就被赶过来的邱明娟拦下:“草根,有话好好说,怎么还能打人呢。” 扔了木棍,草根一口老痰吐在了王红英腿前。 “老不死的,以后看到爷爷注意点,我可不是你家的孝顺儿子,任你打骂。” 闫家老少都混在人堆里,除了刚刚冲出来的邱明娟,其他人都没个声响。 苏杳背着石头回家,一眼看到家门口被人围着,踮了踮脚也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道:“都来我家围着干什么?” 人群纷纷转头,齐刷刷的眼神落在苏杳身上。 看戏的表情过于明显,苏杳心里咯噔一下,拨开人群进去。 苏杳一眼看到的是瘫坐在地上的王红英,身边还蹲着邱明娟。对面十步远的地方,草根踩着一根木棍,左脚一点一点,站姿格外嚣张。 “这是怎么了?”苏杳问道。 王红英被草根莽住了,不敢再骂他,但是对上苏杳,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饶人:“狐狸精,我儿子不在家,就勾三搭四的,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两个有问题……” “咚——” 王红英话说到一半,苏杳就把自己背后一箩筐的石头扔在了地上。 箩筐砸地,砸起了一层灰,也砸懵了王红英。 没说出去的半句话咽在嘴里,王红英脸上有了惧色:“你还敢打我。” 苏杳转了转肩膀,捏了捏指节,啪啪两声响后,又转了转头:“大家都看着呢,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王红英转头指着草根:“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不检点的东西,迟早送你去浸猪笼。” 苏杳不以为意:“我是老板,他是小工,我拿粮雇他给我做土坯的关系,有问题吗?” 王红英自以为抓着了证据:“放着闫金川的工程队不请,请光棍懒汉干活。就他还能做土坯?你就是给你的歪心思打掩护。” 一地的土坯,有眼的人都看得到,苏杳看了看王红英的眼睛,明晃晃的,瞪人的时候,锐气十足,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眼睛没用,可以捐了,这一地的土坯看不到啊?你睁眼说瞎话。”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金川伯伯做活?当初是我公爹答应的帮忙请人,到头来还得我自己去找,现在找了,你们又觉得我心思不纯。你给我说说,我有什么歪心思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院墙大开,院门不关,我做事光明磊落的,需要什么掩护。” 王红英气势被压了一头,嘴角动动:“村里大老爷们那么多,你怎的偏生找他!” 苏杳冷笑一声:“因为他会做土坯啊!不找他找谁,找你?用你的时候,屁声没有。不用你的时候,搅三弄四,你能耐大,觉得我没用,败你家的兴,你去再给你找一个,我倒要看看,就你这磨搓人的本事,谁敢进你家的门。” 一说到全家,就有人坐不住了。 庄小丽站出来打起了和场:“苏杳,娘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是怕你被人欺负了。二弟不在家,你要是被欺负了,我们也不好和他交代。你好自然就好了。” 苏杳看着庄小丽,不屑一笑:“为我好?带着这么一大波人来,是等着抓奸后看笑话吧。” 草根也听得懂好赖话,苏杳话音一落,指着庄小丽开骂了:“庄拐子,你说谁不是好人呢!你当的好大嫂,怎么不让你男人来帮忙。” 苏杳冷笑一声:“我的好大嫂,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给你们留面子了。当初守成走的时候,和我说活,公爹会帮我找人,我只要负责招呼就好了,结果呢!帮我找了吗?” “再说了,当初是为了一家和气,我主动提出住了老房子,给你们把好好的正房空出来。” “老房子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你们不清楚吗?你们不知道没有院墙吗?你们现在知道不好给守成交代,当初你们就没有想过,我一个女人家,住在这没院墙的院子里,危不危险?” “现在马后炮,来找麻烦了,你们就不嫌脸上臊的慌啊!” 苏杳点明了闫福生,闫福生就不能看戏了,依旧是背着手,一副老干部的样子:“苏杳,我不是没帮你问,是闫金川他有安排了,实在没办法。” “你要是嫌家里几个兄弟没帮你,那从明天开始,让他们每天都来给你做工。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出什么工钱,管饭就行。” 苏杳:“不用,不需要。我不欠你们的人情,下次你们有事也别来找我。” 苏杳直言拒绝后,转身驱赶起了看戏的人。 人群散去,苏杳却没有看到,人群中,闫治国和赵志美略带阴鸷的眼神。 25. 孝敬钱 那天话已经说到那个份上,闫家人也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的,怕被人指指点点,连着几天门都没出。 村里人的议论也没有影响到苏杳,土坯晾晒好之后,石头也搬够了,和草根合计了合计,就正式开工了。 用了两周的时间,苏杳自己把院墙圈了起来,虽然看起来丑了些,但是也有了愿意的模样。 天气越来越冷,苏杳也不在出门,开始猫在家里过冬。 闫守成回来的时候,已经进了腊月,村里刚好下完了第一场雪。 苏杳窝在家里烤红薯吃的时候,闫守成带着一身白雪的进了门,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回来了”,苏杳帮着接过东西后,拿了个扫帚,把他身上的雪扫干净。 闫守成鼻尖有点红,围巾上结了冰碴,脱了手套,贴在锅盖上温了温才缓过来:“最上面那个油纸包里是绿豆糕,上次我看你吃的最多,我又给你买了点。” 苏杳闻言,把上面那个油纸包打开,捏了一块在嘴里,一股甜味充斥整个口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下次你去市里的时候,看能不能买到绿豆的种子,我种点绿豆,自己做绿豆糕比较便宜。” “你这是把年货都备齐了?”苏杳把闫守成带回来的东西都翻了翻,不知道闫守成从哪里拿来的钱,年货都准备好了,自己也不用再往镇上跑了。 “嗯,天冷了,出去一趟也不方便”,闫守成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黄纸包,里面是自己半年来攒的票和钱,全都给了苏杳。 苏杳接了,但是没有全部都拿走,抽出了一些平时能用得上的,又给回了闫守成:“男人出门在外,不能一分钱都没有了,家里这些就够了。” 闫守成有一些怔愣,以前自己回家的时候,有多少,王红英就拿多少,还要叫苦,家里过的多不容易,什么都不够。 苏杳把票塞进闫守成的手里后,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这头话音刚落,门口就想起了王红英的声音:“老二,开门,我给你端了疙瘩汤。” 本就是几根木棍随意扎起来的门,门上又没有上锁,王红英不等屋里的人回应,就推开进了院子。 闫守成皱了皱眉头,起身的功夫和苏杳解释了一句:“我回家的时候,会路过门口,估计刚好看到我了。” 苏杳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自己的嘴里,王红英也进了家门,手上的布袋子里,装着一个大笨碗。 屋里没有桌子,苏杳也没有闲钱置办,一般吃饭都是围着灶台吃的,王红英把大笨碗拿出来后,就催起了闫守成:“我这一出锅,就打包给你带过来了,现在天冷,你趁热乎喝一口。” 看着闫守成乖乖喝起来之后,王红英继续说着:“你看还是得娘跟你好吧,你这一路上受冷,回家连个热乎饭都吃不上,也是受苦了。“ 苏杳扁了扁嘴,转头吃起了自己的绿豆糕。 王红英也是眼尖,一眼就看了出来,一把抢了过去:“这些都是我儿子买给我的,你吃什么?老牛吃不了细糠,你能吃什么好东西。” 王红英的动作太突然,苏杳被呛得咽岔气了,忍不住咳了起来。 闫守成就放下碗筷,帮着苏杳顺气:“娘,这一份是我给苏杳买的,给你的在那里放着,我想着等看你的时候,再给你带过去。” 王红英听完,并没有把手里抢来的绿豆糕放下,而是仔仔细细的打包好:“家里孩子多,这份就给孩子们分吃了,都是那么大的人,怎么还能抢孩子的吃食。” 苏杳顺过来气,上手把自己的绿豆糕拿了回来:“怕孩子们吃不上,你不会把你那份分出去啊。我男人买的东西,我怎么吃不得了?” “吃吃吃,迟早噎死你”,王红英有些生气,但是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也只是嘴上不饶人的说了一句。 闫守成感受到了夹在媳妇和亲娘之前的不容易,深吸了一口气:“娘,孩子们想吃,有他们爹娘呢,不用我管。” 在闫守成胳膊上拧了一下,王红英说起了家里的不容易:“都是自己的侄儿侄女,吃你点东西怎么了。想当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和你爹忙着下地,你大哥自己走路都不利落,还得带着你。老四老六又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们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以前你带回家的东西,也都会给孩子们一份,现在娶了媳妇,外道了,是不是苏杳又背地里挑拨了。” 每次说起家里的事情,王红英都说得好像自己欠了兄弟们多大的恩情,很多时候,闫守成对家里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总觉得自己背负了太多。熟悉的言论在耳边回响,闫守成沉默无语。 苏杳看着母子俩的互动,忍不住咂舌,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pua。 自顾自的打开绿豆糕的包装,苏杳吃了一块,替闫守成说起了话:“是谁的孩子就谁管,要是想让我们养,也不是不行,以后叫我娘,叫闫守成爹就行。” “以前是吃大锅饭,有点东西都一起分享。现在分家了,守成买点东西,可不是得紧着我先吃,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也得忍着,谁让分家也是你们同意了。” “别总说家里对守成好,要是真的把闫守成当成心肝肝,当初本该是老四当兵的,怎么非让守成去了,还不是心疼你家老四。今年我圈院墙的时候,你们一家子看戏,连个面都露过,现在怎么有脸要我们对你们好。” “你不用给守成上眼药水,我自己说,以前闫守成没人疼,由着你们压榨,现在我是他媳妇,我疼,家里的事情,吃的穿的用的,都得经过我同意,只要我不答应,你们一根针,一条线都别想拿走。” 闫守成听着话,一声不吭,王红英气得脸色发青:“行,以后都是你的东西,我老闫家不稀罕,不过这一年到头了,孝敬钱得给一下吧。” 26. 闫守成哭了 “什么孝敬钱?” 之前分家的时候可没有商议过这事,王红英贸然一问,苏杳和闫守成懵了,异口同声的问道。 “怎么,我养你这么大了,换你养我不行吗?” 王红英说得理直气壮,右手摊开,手心朝上,等着苏杳两人给钱。 生儿防老,给爹娘养老是应该的事情,闫守成看了看苏杳,自己做了决定:“孝敬可以有,但是钱这东西没有。反正就是秋天分下来的粮食,其他兄弟给多少,我也给多少。” 粮食,王红英不缺,之前闫守成从自己那里要走了二十块钱,这钱可不能白给,王红英今天上门就是打定主意了,拿不到钱是不可能走人的。 闫守成说没钱,王红英可不相信:“以前你每年年底的时候,都能拿回家几十块钱,还有各样的票据,怎么今年就没有了?” 闫守成今年的钱都拿到哪里了,苏杳捏了捏自己的衣兜,抓着王红英话里的漏洞反问了起来:“守成年年都要往家里拿钱啊,那这么说,之前分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分分?怎么着也有我的一份吧。” 王红英可不许苏杳翻旧账:“老二不吃不喝啊,你们结婚不要钱啊,都花在你们身上了,还来翻什么后账。再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你都在分家协议书上签字了,还想反悔呢?” 说起分家的事情,闫守成更是生气。 家里人口多,靠着工分分下来的粮食,吃饱都是问题,而自己每年拿回来的钱,就是顶了大用,直接给家里的生活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不仅能吃饱肚子,每年各家还能有一套新衣服穿。 但是轮到自己呢,分家的时候,连个子都没见到。 看着王红英,闫守成也说起了自己的不满:“以前我每年有钱呢,那是因为我从家里拿干粮,把学校的补贴省了出来,一分一分攒起来的。今年老六和我结婚,先开始你是以家里要办喜事为理由,少给我了三分之一的干粮。好几个星期我都是一天吃一顿饭差点昏倒,我是要学习的,天天饿的头昏眼花,还怎么学习?为了我自己好,我把津贴用了一部分,剩下的可是都已经拿回来了。” “我不管家里的事情,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结婚时,苏杳没有要彩礼,也没有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家里给我准备的东西,我也是看过了,连我拿回来的一半钱都用不了。我以为结婚了就好一点,但是我走那天早上你说什么,你说家里填了口,干粮给不了我太多,让我自己想想办法吧。我自己想办法,就只能把津贴用了,给我自己糊口。” “再后来,分家,分给我有多少东西,你心里有数吧,就那么点儿,都不够苏杳吃,我还怎么拿走。我自己在学校都没吃的了,还哪来的精力省津贴。反正我省出来的钱用不到我身上,那我还要省吃俭用干什么。这今年的津贴,我都给自己花了,一份都没剩。” “以后我这小家里,能上工挣粮的只有苏杳,她挣的那点粮食也就勉强够她一个人吃。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女人养我吧。钱是没有的,也不可能有的,就是粮,我还是从苏杳嘴里扣呢,你别不知足了。” 闫守成的说辞,王红英是不相信的,她也不废话,直接上手扒起了闫守成的衣服:“我可是听人说了,你回来的时候拿了不少的东西,真要是像你说的,一分钱都没有,去哪儿买那么多的东西。我年纪大了,还没傻呢,快把钱拿出来。” 王红英土匪一样的行径,彻底的惹怒了闫守成:“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 一句话,让王红英顿了顿,不过很快还是从兜里搜出了刚刚苏杳给闫守成留下的那一部分粮票:“这不是钱吗?还想骗我。是不是我亲生的怎样,只要我一天是你娘,你就别想着偷懒,今年也看你们刚结婚,挣不了多少,有一点就一点了,明年的孝敬钱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让村里人都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拿了钱,达成了自己的目标,王红英也不多留,把闫守成还没有喝完的半碗疙瘩汤,再用布袋包着,揣着钱就走人了。 随着门帘甩开声音的落下,王红英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屋里一室安静。 苏杳安慰着闫守成:“你早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别为了这些事情生气。好在刚刚你回来动作快,大部分的钱都在我这儿,也不算什么损失。这钱我先拿着,等到你走的时候,我再给你带一部分,以后在学校里,别省着。我在家里多做两个工,挣咱俩的粮食也是可以的。” 苏杳的话,让闫守成被伤害的心灵有些恢复,一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给苏杳诉起了苦:“都是儿子,我上学往家里拿钱,放假回来就去上工,就没个人问问我是不是累了。” “而老六呢,十八岁之前,从来没有上过工。家里出钱出粮,票还送出去不少,让他跟着别人学手艺,结果他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正形,人家师傅都看不上他。后来让他回了家,也是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我娘什么话都不说,还觉得她儿子好呢。” “老四就更不用说了,家里的香饽饽,好事都让他顶了,坏事都让我上,我就像个替罪羔羊。” “要不是村里人都说是看着我生下来的,我还以为是他们捡的。” 闫守成抱怨着,苏杳有些同情,看着捂脸哭泣的闫守成,上前抱了抱他:“你没有办法改变你的家人,你的出生,但是你能改变你的未来,我们还有五年的时间呢,总会给你铺好路,能让你放开手去追求你想要的未来。” 虽然说是协议,但是苏杳的处事,让闫守成在冰冷的世界里感受到温暖,回抱着苏杳,哽咽的说了一句:“还好有你。” 27. 反击 又是一夜过去,下了一宿的雪,院子里积了半腿高,不过太阳晒了出来,比昨天倒是暖和了一点。 闫守成一早就出门清扫积雪,休息了一夜的他,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颓废,看起来精神抖擞了几分。 村里人手工扎的扫帚,硬硬的,正是扫雪的好工具。闫守成放开膀子扫雪,扫帚磨在泥土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屋里的苏杳朦胧的双眼半睁,看着窗外已大亮,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磨蹭着起床。 “起来了”,闫守成把院子里扫出来一条路,回屋看到端坐的苏杳,轻声问候了一句,准备起了早饭。 等闫守成做好了早饭,苏杳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吃过饭,我们去给大院送孝敬吧”,苏杳的提议,让闫守成有些讶异。 王红英昨天连拿带抢的行径,抹了自己的面子,也是让苏杳难堪,她拿走的那点,都说了已经是所有的孝敬钱了。今天还去送,岂不是让她更得意。 怕苏杳是没睡醒再说梦话,闫守成回道:“不用了吧,昨晚已经给了钱。再说了,我们今年确实不容易,不能养她的贪心。” 苏杳一口热汤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家里的事不能太计较,但是钱财这东西,还是要分的清点,丁是丁卯是卯,这次要是说不清楚,下次只会要分的更多。今天我们去送,不只是了解今年孝敬的份,也是定下来,到底以后这孝敬我们怎么给,给多少合适。” “昨天娘来拿钱,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而且走的时候气冲冲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在我们这儿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们也不能做了事,还落别人的话把。” “娘昨天说了,那点钱不够,我们今年是不容易,但这个不是不孝敬老人的说辞。再苦不能苦咱娘,就是咱们两个勒紧裤腰带的过活,这孝敬钱是一份都不能少,昨天不够的,我们今天补齐。” 苏杳说得在家,闫守成没反驳,低头吃饭得空档,思考起了苏杳的用心。 按照闫守成自己的发展规划,未来是要从政的,不管王红英做的怎么过分,人们知道了只会背后说两句这人没意思,脑子不精明。 但是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要是对王红英差一点,以后可能就是自己人生履历上的一个污点,随时都会被有心人拿来摆一道。 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被压迫久了的闫守成,突然也有些疯狂的想法:“那吃完饭就去吧。” 苏杳挑眉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听我的安排就好了。” ****** 一到冬天,村里人都会居家里猫冬,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聚在一起打打牌,闫福生也不例外。 苏杳不经常出门,但是她有一个很好的耳目,有草根在,足不出户也是能了解很多村里事的。 苏杳算好了时间,拎着昨天闫守成给大院买的一些年货,让闫守成扛着大半袋的麦子,一前一后的出门了。 到了胡三尾家门口的时候,苏杳停下歇了歇,看着闫福生和他的牌友们从胡三尾家出来,苏杳才小步赶了上去:“爹,打完牌了?” 闫福生听着声音就知道麻烦找上来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不搭理,转头看着苏杳笑眯眯的说道:“嗯,这都吃晌午饭了,你怎么出来了。” 苏杳憨憨的笑了两声:“这几天下雪也忒冷了一点,我这不是趁着太阳晒出来的时候,回大院一趟,顺便把我娘要的孝敬送过去。” 顺着苏杳手指的方向,闫福生才看到扛着一个大袋子的闫守成,看那袋子的分量,应该有苏杳今年分到的粮食的三分之一多:“你这孩子,自己分的就不多,给她干什么,有我在不会饿到她的。你们拿回去吧,我们还不用孝敬呢。” 相比于王红英的蛮横无理,闫福生有些表里不一,脸上看着不稀罕苏杳那些东西,但实地里却是想着把那份儿要过来。 苏杳早就摸清了闫福生的套路,没接他的话茬,把王红英昨天的行径说了出来:“这可不行,昨天守成刚回家,娘就赶了过去,说一年到头了,该给点孝敬钱。” “不过这事当初分家的时候也没有说清楚,我和守成也没有个提前准备,昨天听了都傻眼了。娘当时候说了明话,只要钱,不要粮。没办法,我们只能把手头上还剩的一点钱和票给了娘。” “我和守成昨晚头疼了一宿,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还打算找您问问,我们拿粮食顶差下的钱和票可不可以。” 看苏杳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周围还有外人在,闫福生的怒气直冲脑门,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家里走去。 苏杳见状,急忙跟上,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闫福生的两个牌友打招呼:“叔,我们先走了,改天聊。” “王红英,出来。” 别看闫福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训起人来还是中气十足。 王红英人没出来,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的:“天天吃了饭就去打牌的人,立什么大功了,一进门就吆五喝六的,这家里谁欠你。要是以后不想回家,别进这个家门。” 苏杳这时也赶到了门口,冲着正房就是一声通报:“娘,我和守成来给你送孝敬来了。不过我们俩确实没钱了,这不拿了一袋的粮食,给你看够不够。” 王红英昨晚拿钱的事情,没让任何人知道,那些钱,已经被她按在私库里了。 苏杳的这一声吼,吓得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其他几房的人也都惊了起来,偷偷的躲在门后,打探着院里的情形。 闫福生脸上是火辣辣的,手背在身后,眼睛瞪着正房的门:“王红英,我和你都三十多年了,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用得着折腾孩子吗?” 王红英踌躇着不敢出门,嘴上也不松口:“就你嗓门大是嘛,不怕外人听着笑话,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家里说吗?回来。” 闫福生素来好面子,王红英这么一说,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大步进了屋子。 苏杳今天来就是要个答案的,自然不能错过老两口的博弈,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28. 到手 苏杳进了屋,看到离门口老远的王红英,白眼翻的快上天了。 一个眼神扫过去,闫守成把肩膀上的粮食卸下来。 粮食落在地上的声音,再次提醒了闫福生接下来要做什么。 闫福生粗着声音,质问道:“谁让你去找老二家要钱了?我不管家里的钱,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家里差那点东西吗?你这是掉钱眼里了吧。” 王红英也是有理:“有钱怎么了,那也是我一分一分攒出来的。他年前动动嘴就拿走了我二十块钱,还不许我自己拿回来。” 闫守成适时开口:“娘,那钱是我用来圈院墙的,是有正经用途的。而且家里的钱大部分是我自己寄回来的,我用点自己的钱怎么了,有错吗?” 王红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叫你的钱,那是给我补贴家用的,我省下来怎么就成你的了?你家的院墙是苏杳自己盖的,哪里总得了那么多钱,我看当初就是你想骗我钱?” 院墙的事情,闫守成看盖起来了,也没多问,一听是苏杳自己动手的,心里也有些恼怒,问起了闫福生:“爹,你不是说帮忙找人吗?怎么能让苏杳一个人动手。” 闫福生早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现在翻出来,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人家定工都是提前好几个月,你临时找人家,谁有那功夫给你干活。” 这种情况理解,闫守成还是有些生气:“那外人帮不上忙,自己家里人不能搭把手吗?分家了就是断绝关系了吗?既然这样,以后家里有事,也别找我了。” 闫福生可不想和闫守成断了关系,看闫守成的态度坚决,直接把所有问题都推在了王红英身上:“这事是你娘不对,听风就是雨的,什么事都计较的太多。” 王红英可不觉得上次那事是她的问题,把苏杳拉了进来:“人家苏杳有自己得用的人,用不着你们兄弟们,总不能上赶着出力气吧。” 王红英话里有话,闫守成听出来了,基于和苏杳同一战线的原则,闫守成没有深问:“不管苏杳用谁,都是一个家的,他们也该露个面吧。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日后有人戳你们的脊梁骨。” 门外,闫家三兄弟头垒头的听着屋里的动静,听到自己也成了指责的对象,立刻闯了进来。 看着人都齐了,苏杳转移了话题:“不管怎么说,院墙我是圈起来了,至于钱,我也都花了。给了我们的钱,那就是我们的了,你别想要回去。” “今天几家人都在这里,我们也把话摆在台面上说说。” “守成这两年没在家,但是一年到头没少往家里拿钱,这事你们知道不知道?” 苏杳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安静,闫家几个兄弟,像鸵鸟一样,排排站着,头快低到地上了。 闫守成当兵前,家里穷的只吃一顿饱饭,闫守成当兵后,家里每年都能做件新衣服。要说不知道闫守成往家里拿钱,良心上过不去。 但是那钱拿回来,也没有落在他们手里,都是王红英把着。大家心里都清楚,王红英手里的钱不少,可得罪了王红英,以后他们想从她手里扣点,是不容易了。 苏杳看他们这态度,心里就明白了,可这时候容不得他们装哑巴,替他们把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看来你们也是认了守成往家里拿钱了。他一个人养着你们一家大小,现在用点自己的钱还要被为难,你们良心过得去吗?就算娘以后一分钱不给我俩,都给你们分了,你们那钱用的安心吗?” 苏杳转头看着闫福生:“公爹,当初分家的时候,组长说把家里的财物都拿出来分分,家里锅碗瓢盆,斧镰锄锹都分了,这钱却一份都没往出拿。是不是不对,我看这家,得找族长再做个见证。” 之前损失二十,一旦要重新分家,自己就全都保不住了,王红英想通了这些,服了个软:“分都分了,还找什么族长。不就是二十块钱嘛,我不要了。” 苏杳接着她的话头说道:“你现在说了,那二十块钱不和我要了,而且你也没想着要什么孝敬钱,既然这样,那你昨天从我们那儿拿的钱是什么钱?” 王红英脸色一僵:“当娘的找儿子拿钱,还需要什么名目?” “当然要”,苏杳一句话接了上去:“你儿子要是有钱,给你多少,他心甘情愿,你自然不用给理由。眼下他自己都快饿死了,你还抢着要他的钱。你要没什么名目,我都怀疑你是谋财害命了。” 这罪名比要孝敬钱更严重,王红英立刻改口:“是,我就是要孝敬钱,养你们那么大了,给你们媳妇儿也娶上了,这点钱过分吗?” 苏杳没有搭腔,转头问起了其他人:“娘说了,要孝敬钱,你们都是儿子,给多少啊!” 闫建成张嘴就要说话,被庄小丽一个眼神压下了。 剩下两个人,更是一句不说。 苏杳冷笑一声:“不是一个个和爹亲,和娘亲的。说到孝敬钱都不亲了?” 庄小丽是会卖惨的:“二弟妹,不是不给,是真的没有,我们家一个人干活,要养四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也看到了,真要是出什么孝敬钱,我看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邱明娟也没让闫明成出头,替他表了态:“我家也有孩子,和大哥家的情况差不多。” 赵香灵见状,说道:“我都听哥哥嫂嫂的。” 苏杳多看了赵香灵一眼后,视线又落回王红英身上:“娘,大家的意思你明白了吗?这养儿防老,不是养儿啃老。守成不计较,不代表就可以任你们欺负。” “既然其他兄弟不出这孝敬钱,我们家也不出。还得麻烦你把昨天拿走的钱都掏出来。” 钱,进口袋容易,出口袋难,王红英说不过苏杳,扭扭捏捏的也不想拿。 闫福生这次手快,直接上前都抢了过来,塞给了闫守成。 29. 请客 没了钱的王红英不安生,把气撒在了每个人的头上,不过这些和苏杳两人已经没有了关系。 拿了钱的两个人,早就大摇大摆的从大院离开了。 出了院门,回家的路上,闫守成问了起来:“我听娘那么说,你盖院墙的时候找了其他人帮忙?” 苏杳大大方方的回道:“嗯,草根没事干,又把家里的粮食输光了,我就拿粮食雇他干活。” 闫守成点了点,犹豫片刻后,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前我以为,就算是分家,大家还是一家人,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我算是看清楚了,他们都靠不上。” “我在村里也有几个处的不错的,我想着请他们吃个饭,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们帮忙。” 苏杳斜眼看了闫守成一眼,不过也没有拒绝。 闫守成做事很快,这天和苏杳说完,隔了两天就把人都请到了自己家,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苏杳熟悉的面孔,草根。 草根和闫守成不是一伙的,和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还有些局促,坐在位置上有些不安。 留着闫守成和他们聊天,苏杳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苏杳之前在空间里种的菜已经长出来,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做饭也是糊弄,这一次苏杳也想着显露一下自己的身手。 清炒大白菜,油炸南瓜糕,水煮肉片,素菜麻辣拌,加一个合菜,最后还有席上必不可少的大烩菜。 盘碗是从族长家借的,六个菜,放在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 苏杳罢了手,到了饭桌上的时候,其他人正聊天,一个都没有动筷。 “怎么都不吃啊,冬天菜凉的快”,苏杳招呼着众人动筷。 闫守成先夹了一块肉片放在了苏杳的碗里:“你先吃。” 苏杳重生回来之后,也吃过几次席,基本上有男人的桌上都是男人动筷后,其他人才会动手。 苏杳看不惯这样的做法,但也没什么权力管别人的闲事。 不过闫守成今天的做法,倒是让她高看了一眼,对闫守成的印象也好了些。 有苏杳第一个动筷,其他人也吃了起来。 吃过一轮后,闫守成介绍了起来。 “苏杳,大家都认识,来我们村里的时间不短了,不过和你们的交流也不多。今天这个局呢,也是我有些不情之请,就是请大家以后,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帮衬帮衬家里。我闫守成先干一杯,给大家道个谢”,话音落下,仰头喝酒,一杯大肚,酒杯也空了。 都是村里的汉子,性格都比较爽朗,有闫守成的开头,其他人按着顺序介绍起了自己:“嫂子好,我是村东头闫四海家老大,闫春旺,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知会一声。” 苏杳对闫春旺这个名字熟悉,他是村里最好的猎户,苏杳有一次去后山搬石头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他,闫春旺下山的时候,直接帮着苏杳把石头搬回了家里。 苏杳不喝酒,倒了一杯水:“上次谢谢你帮我搬石头,我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不客气,不客气,这事本来就应该是男人做的,成哥不在家,我就应该帮忙。” 闫守成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连忙举杯:“这确实应该道个谢。” 几番拉扯,闫春旺坐了回去,他右手边的闫家峻起了身:“二嫂,我是二哥的小堂弟,我这几年也经常不在村子里。不过你有事情可以找我媳妇。她对村里比较熟悉,你跟她也好沟通。” 闫家峻在附近的一家工厂做个小领导,很少在村里露面,至少今天是苏杳见他的第二面,上一次也是结婚的时候。不过她媳妇儿是个厉害的人物,在村里说一不二,还怼过王红英好几次。 “以后多多关照”,苏杳客气的说了一句,依旧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嫂子,我是何庆风,我爹是咱村里的赤脚大夫,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尽管找我就可以。” 何庆风话音落下,闫家峻就打趣道:“要是有头疼脑热的再找你,还不如不找了,健康一点。” 何庆风脸色红了:“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见状,苏杳赶忙打起了和场:“我理解,我理解,不过人总归会有个旦夕祸福,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得麻烦你们。” 何庆风憨憨的笑了笑。 闫拾云最后介绍自己:“嫂子,我这里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前两天才听我爹说,你当时候找过他帮忙,被拒绝了。” 闫拾云他爹就是闫金川,闫拾云现在是继承了他爹的手艺,再用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单独出去干活了。 苏杳起身:“没事没事,大家都想趁着休息的时间修盖,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理解。” 闫拾云也给了承诺:“年后我就要组建自己的工程队了,到时候和我爹分开干。暂时手里还没接到活,你看我要不要帮着你们把这几个老房子重新拾掇一下。” 现在老房子最大的问题,就是窑面经常掉土,还有一间最严重的,直接塌了一半。 闫守成有心要修缮一下,不等苏杳说话,就答应了下来:“行啊,年后你帮我把这事办办,至于钱财的事情,你说个数,咱们算清楚。” “都是兄弟,不用那么外道”,闫拾云和闫守成喝了一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闫守成请的人都转了一圈,桌前唯一还没有说话的就是草根了。 今天苏杳做的菜好吃,别人说话的功夫,草根的筷子一下都没有停过。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草根嘴也没停,一边咀嚼,一边抬眼看向众人。 看其他人都在看自己,草根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喃喃的问道:“咋了?是我吃太多了吗?” 草根的反应让闫守成有些哭笑不得,开口安抚道:“没事,就是大家都介绍了介绍自己,你也跟大家打个招呼,说说话。” 草根没当回事:“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哪里还需要介绍。” 嘿嘿笑了一声,草根还是多加了一句:“那啥,我就闫草根,就是地上那些小草的根。” 30. 提醒 草根是笑着说的,屋里的气氛却有些发冷。 人如草根,命如草贱。 草根也是个可怜人,三岁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他外家人就把他娘接了回去,嫁给了另外一家,给他舅舅挣结婚的彩礼钱。 草根爹本来身体不好,能管的也有限。 草根打小就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不管怎么说,草根就这么糊糊涂涂的长大了。 草根爹活着的时候,还能管着点草根,家里也攒了点东西,准备给草根盖新房娶媳妇。 但是天不如人愿,一个冬天,草根爹没有挺过来,人就没了。 没了人管的草根就彻底的放飞了,跟着闫治国一行人,天天游手好闲,连个正经活计都不干、 今年已经三十多岁的他,还是闫治国的一个跟随,天天被人吆来喝去,过着今日有饭今日饱的生活。 闫守成以前是很看不上草根这样的人的,但是这一次,别人都不帮苏杳的情况下,草根能出手,闫守成承他一份情。 闫守成举杯:“草根,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两岁,我今天也不矫情了,喝了这杯,算是感谢你之前帮苏杳。以后家里的事情,也拜托你帮忙照看点。” 闫守成的客气让草根有些不知所措,学着闫守成的样子,一杯下肚:“苏杳也给了我粮食,我也算是没白干,不然我今年就饿死在家里了。苏杳其实挺能干的,就是你家里人太不讲理了,老喜欢找麻烦。” 草根也是承苏杳的情,给闫守成上了点眼药水。 听到这话,闫拾云拍了拍草根的肩膀:“草根,你说你,要是那两年坚持下来,能跟着我爹一直干,估计现在也能娶上媳妇了。” 草根呵呵一笑:“嘿嘿,那不是没跟着一直干下来嘛。” 给粮食是一回事,有把柄是一回事,就是当天草根的暴动,也让王红英收敛了很多。 苏杳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趁机给草根说起了好话:“这次圈院墙,也是我第一次动手。要不是有草根,到现在那院墙还倒着呢。” “草根干活还是可以的,有力气,心也细,就是缺点韧性。” 闫拾云要成立新的工程队,是不可能和闫金川抢人的,但是村里的青壮年,能直接用的上手的确实不多。 听着苏杳这么说,闫拾云也试探的问起了草根:“草根,你就不想多挣点粮食,给自己娶个媳妇?” “想啊,我怎么不想”,草根说着,有些失落:“我家穷成那样,我娘都不愿意留下,谁愿意嫁过来啊。” 何庆风对村里人都比较了解,也知道闫治国带着草根一行人赌博的事情,劝说道:“你以后要是离闫治国远点,别跟着他学不好的东西,迟早也能给自己攒一份家业的。” 草根也知道跟着闫治国不好,但是他也不想被人孤立:“村里也就闫治国带我玩,其他人都不搭理我。还欺负我。干活的时候,脏活累活都给我一个人。” 闫守成适时开口:“你跟着闫守成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得干两个人的活,有什么区别。” 草根没了话说,闫拾云开口了:“我刚刚进门的时候看了看院墙上的土坯,挺不错的,你这也是一门手艺。刚刚你应该也听到了,我得建一个新的工程队,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草根眼睛一亮:“你这是要跟你爹抢活了?” 闫拾云低低一笑:“我爷俩各干各的,咱这地界这么大,活多的是,不用抢。” 草根跟着苏杳动这两天,也是尝到了甜头,别人都把机会递到了眼前,草根只要不傻,就不会放过。 不过草根也是有些顾虑的:“你拉我进去,不能只让我做小工。” 闫拾云没有直接应下来:“我还要跟着我爹干半年,只要你这半年好好学,有当大工的潜力,你进了我工程队,就是大工了。” 草根心里有了盼头,美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大家都认识了,也就放开了些。 闫家峻吃了几口苏杳做的菜,忍不住的赞了几句:“嫂子,你这做饭的手艺可以,比那镇上的大饭店还好。你这要是开个饭馆,能把大饭店的生意给挤兑没了。” 苏杳笑笑:“干有手艺不成,还得有门路。不过能做给你们吃,我也很高兴。你们要是觉得好吃,以后有时间了,还是来我家聚。我给你们做。” 何庆风眼睛滴溜一转,有个想法:“嫂子,你能教我家媳妇儿做饭吗?” 其他人扑哧一笑,唯独苏杳呆呆傻傻的,不明所以。 闫守成帮着解释了一句:“庆风媳妇儿不太会做饭,但是喜欢做饭,上工不忙的时候,就窝在家里给庆风做。要是庆风不吃,她还生气。你教教她做饭,也算是解救一下庆风。” 苏杳秒懂:“行啊,只要你不嫌弃,只管让你媳妇儿来学就成。” “那谢谢嫂子了。” 苏杳不是传说中扭扭捏捏的,小气的人,闫拾云忍不住的问了起来:“嫂子,我看你人挺好的,怎么村里人传得那么难听,是不是有人专门搞你?” 苏杳愣了一下。 原身做事确实很多地方不得体,所以在村里的印象不好。自己重生后,苏杳性格改变了,但是从来没有管过村里的流言,闫拾云这么一问,苏杳也有些怀疑了。 草根吃的差不多了,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了,听他们这么说,也就顺口提了一句:“闫治国家的媳妇挺看不上你的,经常和别人躲在后面说你的事情。你自己留点心。”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闫家峻对于闫治国也是有所耳闻,感慨了一句,脸色满是对闫治国的不屑。 “没事,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要过得了自己的良心就行。” 苏杳看得开,其他人也没有再纠结,招呼着喝酒吃菜,屋里又热闹了起来。 苏杳也埋头吃饭,没看到自己旁边的闫守成,正一个人沉思着。 31. 底气 自那天喝完酒之后,苏杳和闫守成又闭门不出了,直到大年初二才出门。 村里有习俗,新进门的媳妇,头一年过年过节,都是要去各亲戚家串门的。 苏杳再不想出门,但活在这个大环境下,未来还有好几年离不了这个村里,该做的礼节还是要做的。 带着一背篓腊月蒸好的玉米面窝窝,苏杳跟在闫守成的身后,挨家挨户的拜访。 下合村往上数几百年前,就是一个大家族,不过这么多代的发展,好多都出了五服,苏杳现在也只走五服以内的亲戚。 闫福生是家里的老大,往下数有两个兄弟,都在下合村。 离苏杳家最近的就是老三闫春生家。 闫春生家闺女有三个,儿子就一个,年纪比闫明成还小两岁,正是说媳妇的年纪。 苏杳两人进门的时候,闫春生一家正和严明成两口子聊的欢畅。 对于苏杳的到来,闫春生一家并不是特别的欢喜。 “三叔,三婶,这是我媳妇苏杳,我带她来给你们拜个年,认个门。” 闫守成介绍完,苏杳乖觉的问了好:“三叔,三婶好。” 闫春生冷哼了一声,继续抽着自己的大烟袋。 贾焕英接了苏杳递过来的八个窝窝头,转身就在屋里的盆里倒腾了一阵,装了六个窝窝头后,就递回给了苏杳:“其他人家还没有去吧,这是回礼,你们省着点时间,去跑跑其他人家。” 明晃晃的赶人,苏杳和闫守成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闫守成接过了窝窝头,放在背篓里,转头招呼着严明成两口子:“明成,你也太不懂事了,三婶今天这么忙,都顾不上招待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唠嗑,要是我不来,你也不省的。” 严明成是个被养傻了的小白,一脸呆懵的看着闫守成,实在想不出来,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是因为什么。 赵香灵听出来了,正巧她也没有了待下去的心思,起身告辞道:“三婶,瞧我和明成,太年轻了,不经事,没看出你们忙着呢,耽误你们时间了。二哥提醒的是,我们该着走了。” 闫旺山一听这话就急了:“嫂子,你这还没有跟我说你家姐妹的想法呢,可不能走。我娘不是家里忙,是不喜欢苏杳那个人,才赶他们走的,你们只管坐你们的,和你们没有关系。” 如果是自己婆婆看不上自己,那是因为自古以来的婆媳问题。但是贾焕英看不上自己,连点面子都不给,苏杳可不能轻易饶过了。 “三婶,你要是不喜欢我,早说,我直接就不登你家的门,你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贱我,你这是看不上我?你是看不上明成,看不上我们一大家子吧。” 贾焕英恼恨自己的儿子不精明,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转头把气都撒在了苏杳身上:“你什么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啊。你以为攀上了守成就能成了金凤凰?守成你也是的,你不知道你媳妇儿是什么人,大过年的带着上门,晦气。” 闫守成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直白的辱骂苏杳,一时之间想远了,替苏杳打抱起了不平:“三婶,你是长辈,按照习俗,我们新婚两口子该来拜访,所以才来你家,不然我连门都不踏一下。” “我闫守成有自知之明,我就是农村出身的农村孩子,没高贵什么,不比苏杳高一等级。我选的媳妇儿,自然就是好的,上门拜访是为了给你家送福,招财。既然你不稀罕,那从今往后,我们再也没了瓜葛,也不需要来往了。” 贾焕英没当回事:“不来往就不来往,谁稀罕你们一家。” 有了这句话,闫守成转身就拉着苏杳往外走。 赵香灵见状,跟了出去。 闫旺川也套了一双鞋子,跑出去,叮嘱起了赵香灵:“嫂子,你跟你家姐妹说说,我年后就去你家找她。” 赵香灵走的飞快,生怕自己听到了闫旺川的话。 过了转角,才敢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闫守成拉着严明成谈心,苏杳则默默的陪伴在赵香灵的身边。 压下了心底的厌恶,赵香灵主动搭起了话:“村里人都说你不精明,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自作聪明。我倒是觉得,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苏杳偏头一看,没有答复。 赵香灵自顾自的说着:“别人都觉得严明成最受家里待见,事实上呢,因为这种放纵,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都快三十的人了,有问题了还找娘。我真怀疑他你娘要是不在了,他可怎么活。” 苏杳知道闫明成是妈宝男,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赵香灵看着前面兄弟俩的背影,止不住的羡慕:“别人都说二哥看不上你,被你逼的,但是我看二哥才是在乎你。刚刚三婶子那么说你,你还没什么反应呢,二哥就维护你,要是换上严明成,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回家还会告状,然后婆婆就会嫌我不算,连带她儿子受欺负。” “其实,你们一家住在老房子里也是有好处的,有自己的底气,以后不用被人奚落磨搓。” 苏杳倒不这么想:“底气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的。你要是觉得闫明成不够用,自己就立起来。你现在没底气是因为你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闫明成,闫明成自己立不住,又得找他娘,最后连累你受制。要是你努努力,能自己活自己,也就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苏杳当初能下定决心,一个人来老房子住,就是不想一个院子里,分了家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但是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有这样的恒心的。 赵香灵苦笑一声:“这辈子生成女人就已经倒了霉了,女人再怎么能干,也比不上男人。我也没什么大的想头,等了一年半载,生了孩子,好好把孩子养大。婆婆不和我好,还能不和她孙子好?就是为了孩子,她对我也得客气一点。” 赵香灵的想法,震惊了苏杳。 赵香灵也有打算:“再怎么说,她也会死在我前头,到时候这个家里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32. 拿女儿换钱 孩子是为了获得婆婆的偏爱生的,苏杳这一刻,有些可怜赵香灵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从生下来开始,就要在两个人的博弈中度过。 苏杳听着赵香灵的话,突然感觉到农村女人的悲哀,看不惯男人的自高一等,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而在这样的现实中,她们也慢慢的迷失了自我,也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那一类人。 苏杳自认为自己和她们不一样,但是也担心时间长了,自己被他们同化了。 由着赵香灵絮絮叨叨的说话,苏杳一行人就到了闫泰生家的门口。 闫二叔家也是这几年新修的房子。一个大院子里,端端正正的立着五间正房。比闫福生家还要气派一些, 闫泰生吃完饭就出去遛弯了,其他人都在家。 闫家峻将人迎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媳妇儿介绍给苏杳。 闫家峻媳妇儿叫周姝,文文静静的,一身的书卷气,据听说,曾经是闫家峻的同学,家里条件还不错。但是因为时局动荡,家道中落,为了不让周姝受苦,闫家峻就把人娶回了家。 两人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周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没有下过地,但是闫家峻对她是一如既往的好。没少被村里人嫉妒。 苏杳欣赏闫家峻是个好男人的时候,赵香灵也在打探,感叹周姝命好。时不时的凑过去和苏杳讨论两句,话里话外都是对婆婆的厌恶。 闫守成轻松的和其他人聊天,苏杳却因为赵香灵的话,一整天都有些心思沉沉的。 中午是在二叔家吃的饭,饭桌上,闫家峻一个劲儿的招呼吃饭,苏杳也只是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吃过午饭,苏杳几人也没有多待,相跟着出了门。 闫守成察觉出苏杳的不开心,但心里也没个底,等到和闫明成夫妇两个分开之后,才安抚起了苏杳:“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明年开始,你就可以不用走亲戚了,这些人情往来我自己就行。” 苏杳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 闫守成看着苏杳的表情,并没有以为你自己的承诺而有一点的开心。那发愁的事情,肯定不是这个。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闫守成试探的说了起来:“三叔一家向来都是那样,用得着的时候,笑脸相迎,用不着了,就当仇人一样。赵香灵家有一个妹妹,比闫旺川小一岁。三叔有心成这桩婚事,所以今天才会对明成两口子那么好。不过这婚事也是他们瞎折腾,赵家还指望着拿女儿换钱,不能把闺女送进三叔家那样的家里的。” 听到换钱两个字,苏杳看着闫守成,讥讽地说了句:“你都是读过书的人了,也还是把女人当成是工具?” 闫守成顿了顿,解释道:“不是。我……” 闫守成愣了一会儿,想来想去还是说了闫明成和赵香灵之间的事情。 “六弟妹家里有六个闺女,只有一个儿子,因为生的晚了,身子骨不壮实,一年有多半年的时间都在医院住着。” “当时候明成认识她就是在医院里,那时候赵香灵一个人在医院里陪床,照顾着她弟弟。那天,她推着她弟弟上坡,很是吃力,一个没把住,直接后溜下来,撞上了明成。刚好那段时间,明成也身体有了点问题,在医院住了五天。等到明成出院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稀罕的分不开。” “知道明成有娶她的想法,赵香灵一家只开出了一个条件,要五百块的彩礼。明成是没有钱,但是他有个好娘,知道自己儿子的媳妇差点就没了影,直接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赵家拿了钱,就一心放在做手术的儿子身上,对女儿的情况不闻不问,最后还是赵香灵的姐姐帮衬着出了门。把仪式完成了,没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 说完别人,闫守成再次申明:“我刚刚的意思,不是说我看不是女人,对于女性有歧视,只是在农村人的眼里,女孩子是比不上男人的,大部分的时候,只是作为利益交换的物品。” 苏杳听着,问出了自己心里盘旋很久:“为什么农村人会觉得女人比不上男人呢?”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苏杳身边有很多被重男轻女思想压迫的人。苏杳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 “因为力气,或者换个词,叫利益”,闫守成说道。 “男女因为生理上的差别,天生的力气就不一样大。在农村,没有人是干坐着吃白饭的,那么到了干活的时候,力气大的就能多干点。在需要靠蛮力生存的年代,有力气就代表着有利益,有利益的一方自然是受庇护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苏杳解了心底的疑惑,但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力气不够,时间来凑,女人也不是泥捏的,该上工上工,该下地时下地。干的也不必男人少,总不能性别问题,就抹灭了女人的贡献。” 闫守成笑着摇头:“种地是个靠天吃饭的活计,不是你想延多长时间,就能延多长时间,好多时候,都是赶着时节抢收的,这样反倒是更助长了村里人对于男孩子的期盼和偏爱。” 苏杳默默低头,许久没有说话。 不过她的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在未来的很多年里,帮助着成千上万个女人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自己的未来,获得了男女平等的待遇。 没有娱乐项目的日子是难熬的,回了家的苏杳和闫守成,两人看着瞪眼。 偷偷用余光打量的时候,闫守成突然发现,苏杳好像是瘦了。 33. 撕破脸 曾经的苏杳自私,自负,而闫守成配合着她的算计,也让苏杳掉进了自己的算计里,打着牺牲苏杳成全自己的算盘,直到结婚后的那一天,闫守成都没有一点愧疚。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闫守成发现苏杳不是自己记忆中厌恶的样子,自制,自强,聪明的一眼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让自己开始忌惮,不得不把她从自己的棋局上剔除,重新给自己的未来做规划。 现在的他,无法心安理得的算计苏杳,还在为牵连到苏杳而抱歉。 再三思考后,闫守成还是一个人出了门。 闫守成到了大院,带着特地买来的东西,进了正房。 难得一次闫福生没有出去玩,老两口坐在炕上,悠悠的打盹。 连续好几次的拂面子,现在的王红英一看到闫守成就有些头大,指着骂道:“你个白眼狼来干什么,滚出去。” 闫守成并没有按照王红英话里的意思坐,自顾自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炕桌上,在对面的凳子上坐定:“爹,娘,今天苏杳不来,现在就咱们三个,我想着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说说话。” “以前我觉得闫家就是一家人,一人兴就全家兴,所以在部队上,不管怎么累,怎么危险,我都没有松过一口气,就是为了多挣点津贴,补贴,给家里改善条件。不过我运气不好,眼看着就能更上一步了,结果受伤了,还不得不转业了。也是因为转业,我才意识到,我可能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要不是你是我亲儿子,我早就把你赶出家门了”,闫福生抽着烟袋,怼了回去。 闫守成自嘲的笑了笑:“亲儿子,真的吗?你们还记得,我转业回家那一天,你们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闫守成的质问换来的是一室的安静,闫守成替他们回答:“是爹,你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说我傻,脑子不转,白白损失了大好的时机。娘呢,你转头就问我,赔了多少钱,钱都放在哪儿。我身上的每一个口袋都被你翻过了。” “我那时候手上还打着石膏,你们竟然没一个人看见”,闫守成回想着那时候的情景,还觉得心酸。 “后来,年初,我说我要娶苏杳。那时候苏杳在村里声名狼藉,可你们却是一点都没有顾忌,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苏杳要多少的彩礼。为了能够压下彩礼,爹你驳回了苏杳多少的探亲申请,直到结婚的时候,苏杳都没有回过一次家。没有娘家撑起,苏杳稀里糊涂的嫁了进来。其他不说,但就不要彩礼这一个条件,就让你们两个在结婚那天,脸上笑呵呵的。” “可同年明成结婚,娘你大包小包的给明成带东西,希望他在岳家挺得起腰,为了凑够彩礼,你也是把一大半的存款都拿了出来。拿钱哪来的,还不是我一分一分挣回来的,没用在自己身上一份,全都贴补给了弟弟。” 都是儿子娶媳妇,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闫守成这句话没说出口,自嘲的笑了笑:“一碗水端不平,我也习惯了,所以你们分家没有把我叫回来,在苏杳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草草的把家分了,一点好处都没有给我们这房。不过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要钱的,至于这件事,我现在也想开了。” “但是娘,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闫守成以后也是有家口需要维护的”,闫守成突然加重的语气,让闫福生和王红英重视了起来。 “以后,我们小家的事情,就不劳您二老管了。苏杳再怎么样,也是我那个家的女主人。娘,我今天登门,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像希望你以后少插手我们家的事情,希望你能对苏杳有最起码的尊敬。” 闫福生一口闷烟吐出,阴沉的脸说明他现在的心情:“你这特地跑一遭就是为了警告我们?” 闫守成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闫守成把烟枪按在桌上,怒音训道:“前两天,你娘跟我说家里养了个白眼狼,我还不相信,只是觉得你一时想岔了,今天才知道,我闫家是真出了个白眼狼。这才刚有了媳妇,就想要和家里撇得干干净净。” “小子,别以为读了几天书,自己就是高人了。来我跟前横,你还嫩着点,只要我当村长一天,你们就乖乖把尾巴收起来。” 闫守成也不是吓大的:“爹,我怎么能跟您斗?我要斗也是和您的其他儿子斗。你儿子们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钱,媳妇儿,权力?以后我娘再去家里找麻烦,我就让你的几个儿子,一点一点的感受失去的味道。” 闫守成说话不像是作假,王红英是被哄住了:“不去就不去,以为你家有什么金窝窝呢。不过我也告诉你,以后别想找家里办任何事情。” 双方达成了一致,闫守成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是自己能为苏杳做的第一件事情了,希望苏杳能活的轻松一点。 闫守成和闫福生老两口属于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闫守成也没有多留,抓起自己的大衣,套在身上出了院门。 “守成这又是被赶出来了?” 上一次闫守成被赶出门的时候,王红英可没少和村里人炫耀自己怎么治儿子的。 看着闫守成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闫治国一下子就想到了闫守成上次的事情,出声调侃了起来。 闫守成回头,每次回村,都会碰到闫治国,但是对于闫治国这类人,他是看不上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也是那天草根提醒的时候,闫守成才开始注意起这个人。 闫守成正发愁没办法给闫治国一个教训,这人就撞了上来。 回身,伸手,闫守成一把拎着闫治国的领口,把人提了起来。 闫治国慌乱的拍打着闫守成,嘴里却是一点都不示弱:“闫守成,你就是个孬种,娶了个媳妇就是放在家里看的,天天给你勾引野男人,活到你这个份上,也是白活一回了。” 闫守成手上用了点力,把领子拎得越来越高,闫治国呼吸越来越难受。 等到闫治国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闫守成才放开他。 重获呼吸自由的闫治国大口喘着粗气,闫守成冷冷一笑:“现在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了?以后,你别来招惹苏杳,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闫守成看着还咳成一团的闫治国,不屑一笑,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注意到,闫守成眼里的邪光,更盛了一些。 34. 垫脚石 闫守成做的这些事,没有和苏杳说,苏杳也没有特地打听他在外做了什么。 两人关上门相安无事过自己的小日子,直到正月初十,才从自己家门走出来。 一大早,苏杳目送着闫守成离开后,就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打理,空间里的玉米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 比苏杳还高一头的玉米地里,半腰上挂着两根玉米,黄灿灿的玉米粒撑开了玉米叶子,招呼着苏杳赶紧收了它。 不得不说,这空间里的水土就是好,同样的玉米种子,外面的玉米又瘪又干,空间里的玉米水灵灵的,一个比一个饱满。 之前撒种的时候,苏杳已经发现了,自己种的越多,这个地就会越多,在这个有粮就是娘的年代,苏杳可是掌握了命脉。 苏杳没有多等,看着时间也合适,左右开工干了起来。 按照收玉米的顺序,苏杳从玉米杆上掰下玉米,多余的叶子撕掉之后,苏杳把玉米挂了起来。 两块地的玉米,苏杳下种的时候连半年的玉米种都没有用完。而收起来的玉米,挂满了两米高的木杆子。 苏杳忙活完空间里的几块地,才恍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转眼就是元宵节了。 出了空间,苏杳在村里转悠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家家户户已经挂上了灯笼。 不同于后世,大街小巷一片红,这个时代各家的灯笼都是自己用纸糊的,红蓝绿紫,各种颜色都要,再加上昏暗的烛光,让苏杳总有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好歹正月里热闹一回,苏杳也不扫大家的兴致,回家也做了起来。 没有红纸,就用结婚没用完的红布,罩在搭的歪歪扭扭的骨架上,看起来也像是一回事。 村里十五晚上是要进会的,村里老少会跟着进会的队伍,绕着村里走一圈。 苏杳是在自家门口跟上的。 相比于后世,鞭炮禁放,过节也是窝在家里做死宅,苏杳还是第一次感受元宵的热闹。 那天晚上后,苏杳对这个村子又多了几分谅解,对待村里人也客气了不少。 正月还没有过完,已经许久没有打过照面的闫福生,突然登上了苏杳家的门。 苏杳看到闫福生,嘴里哼着的小调憋了回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闫福生带着一丝的不耐烦,质问道:“大喇叭里喊你去开会,你怎么不过去。” 苏杳挑眉应道:“村里那么多人,你谁都不叫,就叫我一个人去,谁知道有什么事情。” 闫福生对怼的心底生气,但是想到闫守成走之前的警告,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给苏杳解释道:“正月里,镇上开了个会,说以前没有条件,好多人读不起书,字都不认识几个。为了能跟上司时代的发展,消除文盲现象,就要求各村里人组织开办扫盲班。” “我认识几个字,但是教别人还差得远,想着你和夏知青是村里文化水平最高的,就想着能不能把这件事商议个章程出来。” 苏杳没有立刻应答。 扫盲班,如果苏杳没有记岔的话,这件事在原书女主发家路上是重要的一环。 苏杳在记忆力翻找,好一会儿才记起了原书中这件事的发展。 原书中开扫盲班也吃不多是这个时间,那时候原身还住在大院。 和闫福生这次上门请人不一样,原身是在爬墙角的时候,听闫福生和王红英闲聊听来的消息。 原身没等闫福生自己提,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就自告奋勇的举荐了自己。 那时候,夏雨露已经重生了,一心想在村里人留下好印象的她,对于扫盲班这件事也是志在必得。 深知闫福生会偏向原身,夏雨露也是早早开始布局,给村里的年轻人洗脑,灌输自己的好。 可再好的人缘,也比不过关系。 原身和夏雨露在商讨会上抢的面红耳赤,就差一个导火索就能打起来了。 两人闹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闫福生拍了板,把这件事交给了原身去办。 原身得意洋洋,以为自己胜了夏雨露一局,一个劲儿的在夏雨露面前炫耀,却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夏雨露的眼中钉,而这次的事情,也注定会成为夏雨露的垫脚石。 村里人很多都是一辈子的文盲了。祖祖辈辈不识字,不读书,也都活了下去,轮到自己这一辈,也不觉得不读书是件什么特殊的事情。 直到扫盲班开设之后,都草草进教室走了一个过场,转身就走了。 扫盲班开办了一周,参加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大部分还是想看原身出丑才来的。 扫盲班开办不成功,闫福生去镇上开会被抓成典型批评了好一顿。 闫福生回村之后,把压力给到了原身。 情急之下,原身想到用粮食鼓舞大家。 一听说去上课还能分粮食,村里人积极性提了起来。上到八十岁老眼昏花的老人,下到连话都说不全的奶娃子,更有拿狗当家人的光棍汉,全都一蜂窝的参加起了扫盲班。 原身看着自己的成果沾沾自喜,可没过一周,她的美梦就破灭了。 参加扫盲班的人转头要原身兑换粮食,却不曾想,上课换粮只是一个噱头,总共就两升的米,分到人头,就只有几颗。 没有了激励,村里人也不参加扫盲班了,对于原身更是怨声载道,在有心人的挑和下,更是集体去大院门口,找闫福生讨债。 闫福生一辈子自傲,觉得自己大小是个官,领着一村的人,没想到到老了,还丢了这么大的脸。 好在,夏雨露站了出来,替闫福生出谋划策,说服闫福生开仓放粮,把苏杳的旧账了结清楚。 又提供了一个上课挣工分的法子,鼓励村民参与,还不多费粮食。 原身和夏雨露的行径,一对比就看出了高下,原身知道自己做了垫脚石,羞得足足一个月没出门。 “你想好了吗?” 闫福生打断了苏杳的沉思。 苏杳恍然清醒,一刻都没有犹豫的拒绝了:“我没兴趣。论学历,夏雨露比我高,论做事,夏雨露比我靠谱,你直接找她就可以了。” 35. 入套 苏杳不支持自己的工作,闫福生没有了好脸,手指着苏杳的鼻子就骂:“苏杳啊苏杳,守成她娘天天说你是白眼狼,我还觉得是她闲话太多,我现在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个白眼狼。” “村里年年给你们知青补贴,你拿着村里的好处,却是自私自利,一点都不给村里付出。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和守成的事情,就应该把调你去上水村,尝尝天天做牛做马,还吃不上饱饭的日子。” 苏杳手捏着一颗瓜子,放在嘴边一嗑,瓜子皮碎成四瓣,瓜子仁进了嘴,瓜子皮往旁边一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再龌龊的事在你嘴里都能说得这么正气凛然。”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给知青补贴粮,可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说到这儿,苏杳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儿子送到了县城,只是没想到你儿子扶不上墙,三天就被赶出了吧。你说我要是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你拿着大队的粮食,为自己谋私利,你说说你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这要是被有心人举报到了镇上,县里,你这乌纱帽也要被摘了吧。” 闫福生后退了一步,眼睛微眯,透露了一丝丝的危险。 闫福生记得当时候找夏雨露说这件事的时候,专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可是这苏杳是怎么知道的?闫福生一时间想不通里面的绕绕弯弯拿,但是心里也有些提着,正如苏杳所说,这事还真不能外人知道,不然丢了官事小,被抓进去改造就出大事了。 苏杳抬头,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闫福生:“至于我和闫守成的事情啊,如果不是你在后面出谋划策,我可能还想不出逼婚这一招。你说要是让家里知道,就是因为你,才招惹上我,会不会再闹着分一次?” “嗯哼?” 苏杳忘不了,记忆中闫福生拿着原身给闫守成写的情书,叫骂自己廉耻时的面目狰狞,更不会忘记,闫福生以这个为条件,让自己找闫守成逼婚时候的小人得意。原身本以为顺着闫福生的话去做,以后就是闫福生的心腹,就能在这个村子站稳脚跟。但是婚后的闫福生就成了聋哑人,任凭着王红英对自己辱骂,两耳不闻,嘴巴不同,做个看戏人。 原身怕把闫福生抖落出来,会遭到打击报复,选择把事情自己扛下来。但是现在的苏杳已经没有了这份顾虑。 而她这份不管不顾的态度,让闫福生正眼看起了苏杳。 苏杳看闫福生没话说了,开口赶人:“闫大队长,前尘往事,早都算过去了,名义上我们是亲属,以后见了面不打招呼都行。以后咱就是进水不犯河水,也省得天天闹事让人看笑话,你说是不是?”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被人听的笑话多了,你这大队长的威信都没了。这村里想代替你的人多的是,可不要因小失大。” 什么人在闫福生的眼里,都没有官位重要,看苏杳的神情不像是个只会说嘴的人。闫福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临到了门口,闫福生劝诫了一句。 “我老闫活了快六十了,还是第一次看走眼了。丫头,是个狠人。” 话音落下,闫福生就去掀门帘。 不曾想,门外也有人,两人一左一右,门帘在中间打个转。 外面的人先放手,等闫福生把门帘全部掀起,苏杳才看到门口站着的夏雨露。 一脸温和的笑容,好声和闫福生说话:“队长,你也是来劝苏杳参加的吗?” “烂泥扶不墙的东西,不用跟她废话。” 闫福生看到夏雨露,又记起了刚刚苏杳嘴里的事情,心里有一个声音,之前给自己儿子找工作的事情,就是夏雨露自己说出去的。 想到这个答案,再看到夏雨露的时候,闫福生的脸上多了一丝的恼怒。 但是眼下还得靠着夏雨露,闫福生憋着一口气在胸脯里。顿了三秒,闫守成门帘甩起,自己出去了。 门口的夏雨露被门帘打了一下,脸上红红的,站在门口有种小可怜的感觉。 “苏杳,大队长找你干什么了?” 苏杳眼睛不抬:“关你屁事。” 夏雨露脸上有些难色:“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是找你一起办扫盲班的。” “没兴趣,不干。” 夏雨露倒是没有生气:“苏杳,如果你当知青,村里是会给补贴的,到时候你不用下地也能领到粮食,这不刚好如你的愿。” 现在的苏杳,天天喝着空间的灵泉水,每天精神抖擞,一身的力气,再也没有觉得下地是什么过不去的坎。 至于粮食,要不是怕遭人疑心,苏杳都想把空间里两根杆子的玉米都拿出来了。上课那点补贴,苏杳更是看不上的。 夏雨露道:“苏杳,你和我不一样,我再过几年,有回城的机会,就离开了这里。但是你不一样,嫁鸡随鸡,家狗随狗,你以后很多年都是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你最好是和村里人打好关系,眼下不就是认识大家,联络感情的好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走不出这个地方?”苏杳反问了一句。 夏雨露反应倒是很快,转身就回答了起来:“这个村里,多少年了都没走出过什么大人物,闫守成是个读书人,还是有可能去外面的,到时候他倒是也可以带上你。” 夏雨露自以为说中了苏杳的心坎,说完一个人哈哈大笑。 不知道怎么的,苏杳总能听到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从现在开始,自己和夏雨露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了,夏雨露是有钱有户口,下乡体验生活的城里人。而自己以后就是种地的泥腿子。 苏杳怔愣的功夫,夏雨露继续劝说着苏杳:“不就是叫他们认个字,学个算数嘛,对你这种高材生还不是简简单单。这可是躺着给我们挣钱的机会。” 夏雨露说得起劲,苏杳突然开口:“那行,我参加,你说说我们怎么搞?” 36. 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你答应了?”夏雨露不相信的确认道。 “对啊!这种好事我总不能错过。” 夏雨露的脸色僵了僵:“这事你得考虑清楚,扫盲班是一种责任,你要答应了,就不能中途退出了,就是受了委屈,也不能叫苦叫累。” 苏杳挑挑眉:“就是教他们认个字,学个算数,不是什么受苦的事情。再说了,我只负责教,学是他们的事。我只要把该教的都教了,学不学他们自己心里有数,我能受什么气。” “你说的对,这就是个躺着挣工分的买卖。有这么好的事,就是有点委屈,我忍忍也就是了。” 夏雨露干干的笑了一声:“是,你能想通就好。” 苏杳往前一步,手挽着夏雨露的胳膊:“雨露,我这还得感谢你呢!我这人就是一根筋,什么事都想不了远处。” “这次扫盲班的事情,我就只想着和村里人打交道麻烦,还没想到这么多好处。得亏你来找我这么说道,我才想通了这事,不然错过了,日后有的后悔。” 苏杳能感觉到夏雨露身体的僵硬,脸上的笑意深了些,拉着夏雨露的胳膊也紧了紧。 “苏杳,这事你也得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以后受了委屈,你还得怨我呢!” 苏杳:“不会不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苏杳越说越激动,看样子都迫不及待的想开始上课了。 夏雨露有些待不下去了,从苏杳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扫盲班的事情,今天还没有商议出个章程,明天还会再开会,你可以再考虑一个晚上。我也得回家好好想想,咱们明天再细谈。” 苏杳又拉上了夏雨露的胳膊:“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没底了,你也别回家了,咱俩这在这儿好好商议商议,两个人,想法也多些。” 夏雨露把苏杳的手推开:“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得自己一个人静静,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咱都是要做老师的人了,得有自己的主意。” 说罢,怕苏杳再留人,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咱们明天见,等这事定下来了,我给你做一桌好吃的,感谢感谢你。” 目送夏雨露离开院子,苏杳脸上的笑收了回去。 原本看原书的时候,苏杳的心就偏向女主夏雨露些,后来重生,两人处于对立面,但苏杳对于夏雨露也是有好感的。 但是这件事情,夏雨露前后微妙的变化,让苏杳真正认识到这人就是个笑面虎,有些表里不一。自己这次也算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这明天,还有得好看呢! 苏杳转头关上门想明天的对策。 而另一边,从苏杳家里出来的夏雨露,出了门也拉下了脸,一脸懊悔的表情,两道眉凑在了一起,心里暗暗发愁。 转过角,碰上了刚串门出来的闫雪梅。 闫雪梅看到夏雨露,是一脸的高兴,没看夏雨露的脸色,就热情的拉着夏雨露的胳膊,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雨露,我听说你要做扫盲班的老师了?” “这事还没有定论呢!”夏雨露提起这个就心烦,之前说没有定论是谦虚,现在说没有定论是真的没有定论,一瞬间,夏雨露看闫雪梅也有些心烦,觉得这人也太没有些眼色了。 闫雪梅倒是自信满满:“雨露,你是咱村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人缘这么好,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 夏雨露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不是还有苏杳嘛。” 闫雪梅不屑的笑了一声:“就她?不行的。” 说完,往夏雨露的耳边凑了凑:“我听说,大队长特地为这事找了她,结果还被拒绝了。大队长那人最在乎面子了,苏杳这么不给他面子,大队长也不会给她好脸。这事板上钉钉,是你的事情了。” 闫雪梅这人嘴碎了一点,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消息灵通,这村里大小事情,没一个能逃得过她的耳朵。 夏雨露看了夏雨露一眼,脸上有了些笑容。 看着前面就是闫雪梅的家了,夏雨露拍了拍她的手:“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加油,努力拿到扫盲班老师的资格,给村里做贡献。” 闫雪梅小小的激动:“那感情好,以后就得多麻烦夏老师了,我要是学不会了,还得麻烦夏老师给我多开开小灶。” “我教的简单,以你的聪明,肯定能学会的”,夏雨露敷衍的回了一句,闫雪梅却认为夏雨露是给了她保证,想到自己也是有后台的人了,闫雪梅一跳一跳的回了家。 走过闫雪梅家门口,夏雨露也定了定心,苏杳最后答应了这事,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自己还得从长计议。 埋头往知青点的方向走,夏雨露有心思,眼睛看着路,脑子里却想着事情。 一个没注意,石头绊脚,脸朝地就往前扑,好在有一个过路人搭了把手,把夏雨露扶了起来。 抬头看人是闫芳妮,夏雨露的脸色柔和了些:“谢谢你啊!芳妮。” 上次苏杳戳破了闫芳妮的心思后,闫芳妮就主动的和夏雨露她们拉开了距离。 估摸着冷却的时间差不多了,闫芳妮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冷淡:“没事吧,也不知道谁扔的石头,没有公德心。” “没事没事”,夏雨露站定,向闫芳妮道了谢:“得亏你扶了我一把,不然我今天这脸至少的破个皮。” “举手之劳”。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气氛有一点点的尴尬。 闫芳妮开口打破了安静:“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了,我……我确实自私了一点。” “没事,说起来,咱们都是受害者,就当长个教训了。” 闫雪梅试探的提了一嘴:“也是苏杳命好,得偿所愿了,不像我们。” 夏雨露接收到了闫芳妮的信号:“是吧!她命好,什么光都能沾上。” “但愿她一辈子都能这么顺当”,闫芳妮脸色平静的说着话,但夏雨露却听出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话音落下,两人眼神交汇,好像一种默契油然而生。 37. 捧杀 第二天的会议,没人通知苏杳。所有人都坐定后,苏杳推了门进来。 “开会了啊!我迟到了,不好意思”,苏杳赔笑道。 苏杳在屋里扫视一圈,找了个空位坐下。 闫福生一脸的不喜,敲了敲桌子:“我们这是村里开会呢,你来干什么?” 苏杳一副恍然的模样:“来参加会议啊!不是您昨天嫌我不参加会议吗?我今天自觉点,不等你请我,我就来了。” 闫福生心底压着火:“你昨天的表态,我已经收到了,你不愿意参加,村里也不强迫你,今天的会议没你什么事了。” 苏杳也识趣,顺着话口接道:“是我昨天想岔了,能给村里做点事情我也是很乐意的。” 在场的人有多少知情,有多少不知情,没人知道,气氛一下僵在那里,没人打破僵局。 苏杳挑挑眉,带着点歉疚,但也不多,问了一句:“是我打扰你们了?那我走?” 虽然之前夏雨露给出了保证,说是这事交给她就放心,但是扫盲班是件大事,干不好是要在镇上丢脸的。 为了自己的面子,闫福生忍了:“继续开会吧。” 苏杳抱臂靠坐在木椅上,眼睛却是用余光看着和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夏雨露。 闫福生让苏杳留下的话一出,夏雨露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看样子对自己参加这事还有有些在意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杳笑了,笑得一脸灿烂,还有些讨打。 不过也没多少人在意,会议依旧正常进行。 “扫盲班是件好事,是为我们老百姓排忧解难的,大家都发动周围的人,积极参与”,闫福生一语定调。 村里干部没几个,闫福生的面子是要给的,但是推进工作也不能全靠面子。 当即有人出声了:“大队长,这事呢,村里早就出了风声,村里人多少也有点数,就我这几天走访的情况来看,效果不乐观啊!” “是,咸淡话我这几天听得也不少。什么老祖宗不识字,没念过书,一辈子也过去了,咱就是一群泥腿子,学那点文化没用!还有什么天天下地就累的半死了,还得学习,这是压迫劳动者!就村里春花,说的话更绝,想让她学习啊!怎么也得八抬大轿去请。村里人抵触情绪比较重,一时之间推动不起来啊!” 闫福生自己也不是足不出户的人,别人听过的话,他也听过,捏了捏眉头,把问题抛给了夏雨露:“夏知青,以后你就是知青点的负责人了,你有什么好法子。” 夏雨露心里一直没底,闫福生这话一出,夏雨露的心放下了,眼睛扫过苏杳:“我觉得,大家不重视,是因为认不认字,学不学对自己的生活影响不大,我们要是把去扫盲班上课这事,和大家的利益挂钩,大家的积极性就提起来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怎么带动,还是个问题。 夏雨露也不一个人独揽风头:“苏杳同志,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苏杳撇了撇嘴:“我只会教书,其他的可不懂,这事还是得雨露你做决断,我都听你的。” 烫手山芋扔回给夏雨露,苏杳靠着椅子不说话了。 苏杳识趣,夏雨露很满意,清了清嗓子,说起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咱们村实行的是工分制度,要想和大家利益关联起来,就的把上课和工分挂钩。只要来上课,就给大家工分,这样一来,就没人不来了。” 闫福生不是特别赞同:“工分事小,到时候分粮的时候,多出来的那些工分,去哪儿拿粮填补。” 夏雨露一笑:“咱村从来没有定数,说一工分是多少粮,只是到了年底的时候进行核算。加工分这事,不是给一个人加,是给所有人加。只要村里人都按照要求,好好来上课,到时候只是每工分对应的粮食少了,但每个人分到的粮食还是不变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雨露的小心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服气了。 闫福生当即拍板,按照夏雨露的办法运行。 自己的想法被采纳,夏雨露转头看向苏杳,苏杳一副泄气的样子,让夏雨露格外舒心。 大事定了,剩下的小事就是夏雨露这个负责人拍板了。 散了会,苏杳磨磨蹭蹭的离开,出了门口,看到早就离开的夏雨露在门口和人说话。 夏雨露也一直分神注意着门口,看到苏杳出门挥手把苏杳召来:“苏杳后面也会负责扫盲班的事情,到时候你们也可以找苏杳。” “啊!之前说好的不是你负责吗?怎么苏杳也能做?” “苏杳她能教的了我们吗?” “可别是走后门进来的吧,到时候上台,什么都不会可是要丢脸了。” “这让谁当老师,是分配的,还是自己选啊!我可不想被分在苏杳哪里。” 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苏杳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察觉到夏雨露的眼神落在身上,苏杳没有像她预想的那般,因为难堪而不敢说话。 嘴角一扬,痛痛快快承认了自己是走后门的事情:“感谢各位的批评,我虚心接受各位的意见。这次我确实是走后门进来的,要不然雨露真心的去全说我,我可能就错过了这一次和大家相处的机会。” 本来听说苏杳走后门还有些哗然,但随后又说走得是夏雨露的后门,让在场的人都安生了。 “雨露的能力,别说你们,就是我,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觉得雨露能够分配到我们村子,真是三生有幸。大家以后对雨露同志一定要恭敬。” “咱村里人多,雨露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选谁教你们,是你们自己的意愿。不过到时候选雨露的人太多了,我也是要分担一部分的。如果大家想让雨露做老师,报名的时候,就要早点排队。” “如果不幸被分到我,也没有关系,我和雨露保持统一步调,一定不会让你们因为我而落后。” 苏杳的话,说到了其他人的点上,没有了反驳声,把夏雨露捧到了高点,夏雨露听得也是很满意。 38. 专治不服 闫福生召开了全村大会,把扫盲班一事通知下去后,扫盲班正式开办起来了。 上课的地点是离队委院子不远的一处民宅里,那里原本是村里老光棍闫四海的家。 前年闫四海意外去世后,宅子就空出来了,刚好现在能用上。 宅子有两间,找村里的男人把屋里的炕打掉后,屋里的空间大了不少。 苏杳和夏雨露一人一间就开始了。 苏杳坐在正里面,前面是一张有点破的桌子,手托着脑袋,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无聊的扣着桌皮玩。 “现在可以报名吗?” 一个男声响起,困得打盹的苏杳猛的抬头,眯着双眼回道:“可以。” 翻开分给自己的草纸,苏杳按了一下圆珠笔上的搭子,一边询问,一边记录:“名字?” “乔闫唐”,男人紧张的搓着手:“这边上课和那边一样吗?” “都是一样的”,苏杳多问了一句:“乔闫唐都是哪个字?就是哪个乔,哪个闫,哪个唐?” 乔闫唐傻愣愣的站在哪里,脸色涨的通红:“我不认字。” 苏杳心里暗叹一口气:“家里怎么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我爹姓乔,我娘姓闫,我姥姓唐。我爹是上门女婿,我以前叫闫唐,后来我娘死了,我就改名字叫乔闫唐。” 苏杳了然,记下了名字。 “为什么来上扫盲班?” 乔闫唐有些不明白了:“不是村里要求每个人都要来学吗?” 苏杳抬眸,看着乔闫唐的眼睛:“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没自己的想法吗?” 乔闫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我自己也想学的。” “听说城里招工,识字的能优先录取,我想去城里打工。” 苏杳点头,另写了一个条子,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了乔闫唐:“以后每天来上课,找我给你签字,签字满五个,我送你一支笔,签满十个,我送你一个本子。” 纸和本子不是什么特别贵的东西,但在这个年代,连温饱都满足不了,这种奢侈的东西一般人更不会买了。 苏杳的奖励不大,但刚好解了乔闫唐的燃眉之急。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我以后天天来”,乔闫唐激动的语无伦次,一双手摩擦着手里的纸条,视若珍宝。 苏杳微微一笑:“正式开课是明天,回去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 “好,好。” 攥着纸条,乔闫唐转身出门,迎面和闫治国一行错身而过,临到最后一个人,乔闫唐抬头看了一眼,握着纸条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不想,越是这么紧张,越是引人注意,那人一把抓住了乔闫唐的胳膊:“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乔闫唐结结巴巴的回道:“没什么,你也是来报名的,快去报名吧,晚了就没人了。” 一句话,分散了那人的注意力:“哼,除了你这个傻子,村里其他人也不会想着苏杳当老师。果然你和你那个娘一样,没什么眼色的货。” 乔闫唐眼睛里有了怒意,手纂的骨节作响。 逗弄乔闫唐是那人一直以来的恶趣味,乔闫唐越是生气,他脸上的笑容越盛。 苏杳对这俩人的恩怨不太清楚,但是也不会容忍他们在自己的地盘闹事。 “如果是报名,就赶紧过来登记自己名字,不是报名的,离这儿远远的,别等会儿让我自己赶人,你们脸上再挂不住。” 闫治国心里有其他打算,回头瞪了一眼,警告了一句:“乔迁梁,你们兄弟俩有什么事,回去自己关上门算账,别坏了我好事。” 有了闫治国的话,乔闫唐顺利离开了教室。 闫治国踱步走到了苏杳面前,双手压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杳,一副施舍的语气:“看你开张这么久,还没有人报名,我就大发慈悲的来帮帮你,带我兄弟们给你撑撑场子。” 苏杳面无表情,提笔做势:“姓名。” “你爷爷” 抬眼一个寒光扫过去:“我爷爷死了,那你这名字我登不了,你得去找阎王爷。” 苏杳低头:“下一个,姓名。” 闫治国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你还没记上你爷爷的名字呢!乖孩子,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爷爷叫什么吧?” 闫治国身后的人一阵哄笑。 苏杳这时终于抬头了:“心眼不大,心思不小啊。” 悠悠的说了一句,苏杳定睛看了闫治国两眼,等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后,苏杳一个猛起身。 胳膊顺势抬起,手紧抓着闫治国的领口,用力往下下扯。 没有丝毫准备的闫治国,脸猛的往桌上贴,集中生智撤回双手,护着自己的脸颊,才保住了自己的鼻子。 闫治国挣扎着抬头,苏杳手劲瘦了点,等闫治国回了一半的身子,又是一个猛的下拉,闫治国这次有了主意,胳膊肘屈起,手肘撑桌,免了脸遭殃,胳膊却是撞到了麻筋,一时没有了知觉。 苏杳拉近了些距离,再次问道:“叫什么名字?” 闫治国可不轻易认输,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加倍奉还。” 总有人不识时务,苏杳这次不往下拉了,手一松放开衣领,又迅速做爪,扣上了闫治国的脖子。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手渐渐收紧,苏杳眼神凶狠。 闫治国感觉到身周一寒,懂了电视,点头哈腰的开始求人。 “放……手,放……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杳手一松,闫治国脚上瘫软,往后压了一些,好在人多,稳稳抓住了,没摔倒在地上。 苏杳坐回到椅子:“后面的人,都听着,刚刚我和闫治国的一举一动,你们都看在眼里。” “你们在外面怎么作威作福,我不管,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以后在教室,就是在我的地盘,一旦我看到你们懒散不思进取,欺压霸凌别人,我都要让你们提提一下什么叫教育,什么叫感同身受。” 看一行人还愣在原地,苏杳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都哑巴了,要是报名的,先来登记。要是闹事的,趁早给我滚。” 39. 杀鸡儆猴 一行人是以闫治国为首的。 看闫治国没了气势,其他人也犹豫了。 “治国,咱们去隔壁报名吧。” “以前眼瞎,没看出这女的不是善茬,咱们还是别招惹了。” “以后跟着她上课,肯定不会好受的,反正咱也是走个过场,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把自己给贴上呢?” 闫治国被苏杳打倒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场子丢了,他脸也丢尽了。 闫治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怒气冲冲的向苏杳宣战:“你怕我给你搅和上课是吧?我还就和你杠上了,我就报你的班了。” 得意的看了苏杳两眼,有些欠的语气问道:“你要是不想收我,我去找村长评评理。”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一言不合就告状,苏杳无奈扯了扯嘴角:“姓名。” “闫治国” “其他人呢!” 闫治国报了名,其他人面面相觑。 许久没有声响,闫治国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几人没再拖沓,挨个给苏杳报了名字。 苏杳把屋里人登记完,也没新人进来,掀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就要收拾东西回家。 “那是什么?” 闫治国看到了苏杳的动作,一晃而过的手表让他难以置信。 苏杳不受闫守成待见的形象,在村里人那是深入人心。 就算闫守成那次站出来撇清了自己和夏雨露的关系,但也不代表就是对苏杳好。 手表是个金贵的东西,苏杳自己是买不起那么好的手表的。 闫守成一年在外,那这手表是哪里来的? 苏杳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呵,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节烈女,这闫守成不在家,你真是什么人都敢招惹。能送你这么贵的表,家里应该条件不差吧。” 苏杳一本子拍在了闫守成的头上:“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要走,闫治国一把拉住了她:“村里没人家能买得起,你那相好应该是镇上的吧。” 再想到之前自己在镇上看到大包小包拎两手的苏杳,闫治国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威胁道:“你这么急着要走,是心里有鬼吧。” 苏杳一声冷笑:“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了,你偏偏没有。” 干脆撸起了袖子,把腕上的手表大大方方的露出来:“好东西,给你们见见世面,这是我们家守成专门给我买的。” 手表确实是个稀罕物件,其他人没有专门凑上来,但是眼睛却是睁着插空看那表。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敢戴出来,这东西的来路就没问题,别总用龌龊心思想别人。” 苏杳撸下袖子,赵志美也走了进来。 “苏杳,你要不要脸啊!窝在一群大男人中间。” 赵志美快走了两步,挽上闫治国的胳膊,细细打量了闫治国一番,疑惑的问道:“你这怎么了,清早刚给你换的干净衣服,身上怎么有了灰尘,这么大的人了穿衣服都不知道打点些。” 闫治国不可能让赵志美知道自己被苏杳收拾了,抽回了胳膊,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没站稳,摔了一跤。” 苏杳没兴趣看这俩人打情骂俏,把本子往胳膊下一夹。手揣进兜里,抬脚出门。 赵志美素来爱管苏杳的闲事,一看苏杳这动作,话不经脑子就蹦出来了:“苏杳,这才什么时候,你去干什么?” 苏杳抬起胳膊,露出自己的手表:“十二点了,回家做饭了。我可没你那么好命,回家端碗吃饭就行。” 赵志美奚落道:“这人和人真不一样,人家夏雨露在那边忙的连水都喝不上,你还有心思吃饭。这要是搁我身上,我都发愁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杳斜眼一看:“啧,咱村里还真是体贴大众,为了让你好好养膘,这是都没敢和你说过。” 赵志美是读过一年初中的,当初听说扫盲班的事情,也报过名,却是被学历不够给拒绝了。 苏杳说者无意,赵志美听者却是有心。 “你有什么好能耐的,谁不知道,这活儿是你死乞白赖求来的,要不然看在你嫁给了闫守成的份上,谁会看你。” 苏杳点头:“不管怎么样,谁让你没有好男人了,啧啧啧,你之前怎么都没有擦亮眼睛,看清楚点呢!” 苏杳软硬都吃,赵志美的怒气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咬咬牙,跺跺脚,找不到其他的点子,最后只能放狠话:“你现在得意有什么用,等到了开课那天,隔壁坐的满满的,就你这儿空荡荡的,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苏杳歪头一笑:“这你多虑了,刚刚闫治国带着他的好兄弟们,在我这儿报名了,我数了数,有十个人呢!到时候不会像隔壁那样满屋子人,但也不会空荡荡的。” 赵志美脸色一僵,眼神落在闫治国身上,怒火也憋不住了:“你不知道我和苏杳是死对头吗?你为什么来支持他。” 闫治国皱眉回道:“那边那么多人,我能挤的进去吗?不就是认个字吗,去哪儿认不是认。” 赵志美:“这么高的个子,天天吃那么多到,连个报名都挤不进去,你还能有什么用。那是上课的问题吗?那是你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你媳妇,不求你帮我做事,你不能拖我后腿吧。” 越想越气,赵志美把不住嘴的说了出来:“苏杳都欺负我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来找她,你该不会有什么其他心思吧。”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志美和闫治国都是一样的龌龊心思。 苏杳临出门,留了一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苏杳行得正,坐得直,但凡以后有这类的流言再传出来,我可直接算你们头上,找你们算账。” 苏杳挥了挥拳头:“别不相信,不然比比我们谁拳头更硬。” “你就是个狐狸精”,赵志美怒气彻底被激发出来,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苏杳的身影消失在屋里众人的视线中。 闫治国忍无可忍,直接一个巴掌扣在了赵志美的脸上。 40. 规矩 那声巴掌响,苏杳没能听到,但是隔了一晚,村里人都知道闫治国打媳妇了。 按着自己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听来的消息,这打的还不轻,至少有三天没看到赵志美的人。 村里人大多数家里没表,上课全靠闫福生在大喇叭里通知。 苏杳到的时候,院子里还空无一人,随意的打扫后,苏杳在自己的教室里坐定,盘算今天上课的内容。 村里人都是三五结群来的,院子里很快骚动了起来,不过人都去了隔壁。 时间过了半小时,乔闫唐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看到苏杳,一脸局促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嗯,坐吧。” 乔闫唐捏了捏兜里的纸条,怕给苏杳留下的印象太差,解释道:“我早上起来,都要给家里打一筐猪草,挑两担水。忙活完这些,才知道喇叭里早就通知来上课了。” “我以后每天会更早起来,赶在喇叭里通知前,把家里的事都做好。” 苏杳抬眸看了乔闫唐一晚,大高的汉子,脸上却是小心翼翼,心里叹口气,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没事,以后早上开始我是复习前一天的内容的,你自己好好学,前面一点,不听也是可以的。” 乔闫唐保证道:“我以后不会迟到的。” 苏杳没有纠结:“好,把我之前给你的纸条拿出来,我给你签个字,算第一天准时来了。” 乔闫唐攥着纸条很久了,一听这话,手就掏了出来。 苏杳拿到纸条时,那纸已经被汗水浸成半湿了。 苏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两句:“这纸条你不能老在手里攥着,时间长了,很容易就破了。” “好好”,乔闫唐连声应道,等着苏杳签好了名字,认真叠好后,放在自己口袋里。 其他人还没有踪影,苏杳也没在等,给乔闫唐一个人上课。 “先教你写你的名字”,苏杳提笔,一笔一划的写着。 乔闫福也不偷懒,全神贯注的听着。 两人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 “苏老师,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闫治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凳子一扔,翘起了二郎腿。 苏杳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打了一个抖擞,却是没有立刻反应,耐着性子看着乔闫唐写了两遍自己的名字。 闫治国看没人应答自己,提高了音量:“老师,我来上课了。” 苏杳起身回头,快走五步,到了闫治国跟前,一脚踹上闫治国坐的凳子。 凳子被踢走,闫治国摔了个屁股蹲。 苏杳紧跟着一脚上去,踩在了闫治国的手上:“什么时候通知上课的?” 闫治国没有搭话,苏杳转头看向其他人。 连续两天的大动作,这些人知道苏杳不好惹了。 “有一会儿了。” “通知了为什么不赶紧过来?”苏杳厉声再问。 没来是因为闫治国说要给苏杳一个下马威瞧瞧。来是因为刚好碰上了大队长,被训了一顿,还被警告,要是敢缺席,今天的工分就没了。 可当着闫治国的面,这事也不能这么说。 左右为难,一行人干脆不出声了。 苏杳转头再看闫治国:“既然你是他们公认的老大,以后就有点老大的样子,今天只是个教训,下次再来晚,打断你腿。” 身上一寒,闫治国屈辱的认了苏杳的话。 苏杳回到桌子前,双手抱怀,订起了规矩:“以后上我的课,谁都不能缺席,谁家有事,实在来不了,也得跟我请假。” “来上课,就是来了我的地盘,我上课,不允许有人睡觉,开小差。每隔十天,我会给你们进行测试。根据测试成绩,好的,我会进行奖励。不好的,我也会进行惩罚。” 扫视一圈,苏杳确认道:“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这一次,一行人异口同声,有了一个集体的样子。 苏杳上午的课,教的是最基础的汉字,一直到中午大喇叭里响起通知,苏杳才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苏杳是最后一个出教室的,不曾想,隔壁的人也都走光了,只剩下夏雨露,一脸的疲倦。 看到苏杳,夏雨露打起了精神:“苏杳,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了?” 苏杳也笑脸相迎:“挺好的,大家都很认真听讲,态度都很认真。” 苏杳那个班上都有谁,夏雨露心里都清楚,就闫治国一个人,都不是好惹的,苏杳说得认真上课,夏雨露是一个一字都不信。 不过苏杳上课怎么样,夏雨露不关心,这不妨碍她炫耀自己的成绩:“我这边人太多了,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提问题,把我都忙坏了。我还说羡慕你,学生少。” 苏杳继续捧着:“能者多劳,大家都找你学习,说明是对你能力的认可,我以后还得找你学习呢。” 夏雨露听着这话高兴:“哎,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这么多的人,我没办法都顾及,也不知道他们学的怎么样?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做做家访。” 苏杳沉默。 “你是不是不知道家访是什么?”夏雨露贴心的问道,帮着苏杳答疑解惑:“家访就是到家里查看学生在家里的学习情况,更好的把握学生的态度,是教育过程中常用的一个方法。” 夏雨露喋喋不休的说着,苏杳泼了一盆冷水:“有没有一种可能,村里人来教室,是冲着那份工分,回了家,根本不会搭理这些事情。” 夏雨露嘴角动了动,剩下的话憋在心里。 没有夏雨露聒噪的声音,苏杳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两人一句无语,很快夏雨露到了知青点门口:“那行吧,我们下午见。” 别了夏雨露,回了自己的家,苏杳进了空间。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吃外界地里收的粮食,苏杳没有任何的饱腹感,这一个月来,她只能吃空间里收获的东西。 再加上这两天和闫治国的过招,让她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开始怀疑这空间到底有什么古怪。 没有其他思路的苏杳,把目标转向了屋里那几本无字古书。 41. 解围 苏杳返身,找到了被自己放着压箱底的书。 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书上,首页有了金色的字体。 苏杳拿起一本,反复查看了几次,确定确实有字后,怀疑是不是这空间里会不会有第二个人,对这些书动了手脚。 苏杳一本接一本,挨个打开后,发现除了一本手札,其他的里面还是空白的。 苏杳单独抽出手札,坐在地上看了起来。 这本手札,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写的,苏杳翻阅完,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静坐在杂货间里,苏杳感觉世界观有些颠覆了。 一直以来,苏杳都是坚信科学,坚持唯物论主义,但是在这份手札上,却是描述了一个和她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世界。 按照手札的描述,千万年前,这片大陆灵力浓郁,世人皆以修灵为生。 而浓郁的灵气,激发了人们的慕强心理,灵修不断增加,大量储存灵气的容器制造,过度的消耗灵气。 后来,灵气浓度缩减,没有足够灵气供应的人们,开始抱团,成立各大宗门,争斗,吞并,大量的灵力争斗发生,灵修也不断陨落。 手札主人就是曾经大陆一个灵气大宗的宗主。 在看了太多斗争后,预计灵力终有一天消失,为了宗族的发展,决心外出寻找灵力的源头,想恢复大陆的灵气。 耗费几百年的寻历,他找到了一片净土,那里还没有被灵修侵入,有着浓度是其他地方数十倍的灵气。 但是他也发现,这片最后的灵气大地,也在慢慢被吞噬。 最终,为了能够保存这部分净土,宗主散尽自己的一生修为,把灵土固化,装进了自己的空间里,也就是苏杳现在能用的这个空间。 空间后的那眼泉水,就是这个空间的灵力源头,富有灵力。这也是为什么苏杳在长期服用泉水后,力气变大了,身体也敏捷了不少。 但是泉眼的灵气也不是取之不竭的,维系空间运行这么多年,泉水的细流也越来越小。 如果不是苏杳机缘巧合得了这空间。可能再过几十年,这空间就要消散在世间 手札的前半段介绍了空间的来源,后半段就是对灵气的介绍了。 为了收纳这片土地,原主人损伤了根基,不能再进行修炼。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也发现了灵气的秘密。 灵气,准确的来说,是天地万物的精华,是这片大陆给世间万物的馈赠。 但是人类的发展和贪婪,在得到灵气的眷顾后,还肆无忌惮的残害其他生物,破坏这片土地。 因果循环,没有了万物精华,灵气也越来越薄弱。 空间里的土地也是遵循着这一法则。 想让空间灵气充裕,就要丰富空间内的物种。 这也就是为什么,苏杳种的地越多,种类越丰富,这个空间就越大。 临到最后,是主人的希冀,希望有缘人能好好经营空间,恢复灵力,最好的办法,还是能把这片土地,放回到它应该存在的地方。 苏杳收起手札,站在门口,看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地块,心里也有些私心。 手表的时间,提示着苏杳时间不早了。 按捺住心底的激动,苏杳匆匆离开空间,赶到教室。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教室里只有乔闫唐一个人。 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泥土地上画着自己的名字 和昨天照猫画虎写出的名字不一样,今天的字横平竖直,已经很不错了。 苏杳抽出自己的一张纸,把笔借给乔闫唐后,就让他练习了起来。 闫治国一行人倒是听话,今天准时进了教室。 看乔闫唐有纸有笔,还有苏杳指点,就有人问了:“苏老师,你这也太偏心了,给乔闫唐纸笔,不给我们。” 苏杳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你们来读书,就没有想过还得用纸和笔吗?镇上的供销社有,你们去买回来就是了。” “切,乔闫唐的是自己买的?” 一个人质疑,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坐在乔闫唐身后的男人,戳了戳他的后背:“你去镇上买纸笔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再说了,你哪来的钱买纸和笔,是不是偷家里的东西了?” 乔闫唐急得结巴了:“我没有……,我……我不是。” 乔闫唐家里的事情,苏杳也有过耳闻。 二十多年前,因为穷,不少人背井离乡,留窜在外地。 乔闫唐的父亲,就是那时候来的村里。 长期的跋涉,乔闫唐的爷爷奶奶挺不住,刚到下合村的低头,人就没了。 用身上最后一点东西,给自己爹娘办了一场葬礼,为了能在这个村里立脚,他入赘做了上门女婿。 后来,乔闫唐出生,他娘身体受了拖累,愣是靠药吊着,活到了乔闫唐十岁。 没多久,乔母撒手人寰,隔了不到俩月,乔父把新老婆领进门。 乔闫唐身后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女人带过来的孩子。 受家里人偏爱的他,打小就踩在乔闫唐的头上。 苏杳站的板正,敲了敲桌子:“你又不是公安,你怎么能虽然给乔闫唐定罪呢。” 男人嗤笑一声:“我们哥俩的家事,关你什么事,别以为你露两手就怕你了。再多管闲事,小心我要你好看。” 苏杳按下急着辩解的乔闫唐:“你怎么要我好看,试试?” 男人好面子,挽起袖子,一个拉扯,想让苏杳看看什么是老虎嘴上须,动不得。 不曾想,不管他怎么用力,苏杳的脚像是长在地上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男人尴尬的红了脸,用劲的胳膊青筋暴起,却是无济于事。 等男人放弃了挣扎,苏杳学着他的动作,拎起了他。 感受绝对力量下的压迫,男人终于明天,昨天不是闫治国怂,而是苏杳这娘们比较邪门。 男人认输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看不起人,你放过我吧。” 苏杳放下胳膊,男人的双脚重新站在了地上,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底。 苏杳拍了拍双手,转头走上自己的台阶,没有注意到,闫治国眼里的那丝玩味。 42. 没理 “妈的,这娘们怎么力气这么大”,乔家骏猛吸一口烟后,恼恨的抱怨道。 闫治国一个斜眼扫过去,戏笑一声:“活该。” 乔家骏正是怒气积压的时候,闫治国这一声嘲笑,无疑是点炸药桶的导火索。 把剩下的半支烟丢地上,乔家骏前跨一步,死盯着闫治国,逼问道:“你个怂包,你什么意思?” 闫治国也不惧,伸手替乔家骏整理了一下领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小心思吗?想踹掉我做老大?我昨天在苏杳手里丢了场子,你今天就想压苏杳一头,证明自己比我有能耐?” 闫治国手起,拍了拍乔家骏的左脸:“小子,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着点。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跟我们后面,你现在过得绝对比你那个废物哥哥惨。” 说罢,闫治国左手握拳,猛地一记重拳,锤在乔家骏肚子上。 乔家骏疼的撕牙咧嘴,倒吸冷气。 闫治国却是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家骏:“撒泡尿照照自己,不就是一个奸生的下贱玩意儿,生来做狗的命,就好好做条狗,给你脸时间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人了。” 撞开乔家骏的肩膀,闫治国大步回了教室。 乔家骏面目狰狞,恶毒的眼神看着一行人的背影。 扶着墙勉强站直了身体,抬头却看到不远处的苏杳。 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了,乔家骏恼羞成怒,说道:“以后别走夜路,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杳冷笑一声,手指作圈,放在嘴边一吹。 听到口哨的傲风飞速跑来,直冲乔家骏而去。 乔家骏傻眼了,也顾不上肚子疼不疼,拔腿就跑,消失在了院子里。 乔家骏一路逃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闫治国还是第一次见那条狗,问道:“谁家养的狗,看起来不错,够吃一顿肉了。” 草根看到傲风的一刻,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再听到闫治国的狂言,出声提醒道:“苏杳养的,那狗有灵性,聪明的很,还是不要轻易招惹。” 闫治国高看草根一眼:“知道的不少啊,看来之前给苏杳做事,也算有点用处。” 闫治国手搭在草根肩膀上,轻声问了一句:“既然她信任你,你就多跟她来往,有什么特殊情况和我说,给我当个卧底。” 草根低头没有应答,闫治国揽着他脖子的胳膊摇了摇:“嗯?不想?” 草根身体一僵,缓缓抬头,视线和刚好回来的苏杳对上:“孤男寡女的,走在一起,人们说闲话。” “你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草根:“对苏杳不好。” 斜眼看着草根,闫治国声音高了些,戏谑的说道:“呦!媳妇儿还没有呢,就学会怜香惜玉了。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保不准她还盼着你跟她来往呢!是不是?” 看着苏杳走的越来越近,草根有一刻想钻进缝里,也有些恼恨,为什么自己多嘴,就得让闫治国被那狗追着咬一顿,等他哭爹喊娘求人才是:“不要乱说,人来了。” 闫治国顺着视线,也看到了苏杳,调侃道:“苏老师厉害,乔家骏那种人,就得好好教训教训,才知道天高地厚。” 苏杳没有说话,径直往里面走,临路过闫治国时,压低了声音:“别在我的地盘招惹是非,嗯?懂?” 苏杳眼睛没看自己,但闫治国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好汉不吃眼前亏,闫治国面恭面敬的认了:“谢谢指教。” 苏杳回到讲台,重新开始上课,不过抬眼却看到这教室里,多了三个人。 那三人坐在教室后面,一人一杆烟枪,烟枪上挂一烟袋,头凑在一起,说两句闲话,若无其事的抽一口烟。 苏杳清了清嗓子,好脾气的提醒道:“后面几个叔叔,你们是夏雨露班里的吧,上课时间到了,回你们自己的教室上课吧。” 闫水旺听到声音,嘴角叼着烟枪嘴,抬头看了一圈。 苏杳这教室,纪律比隔壁好很多。人不多,但都坐的端端正正的。 就连一向没个正经的闫治国也老老实实的。 满意的点点头,闫水旺端着长辈的架子,夸赞了起来:“守成媳妇一看就是当老师的料,你们这教室里的纪律,比隔壁好多了,一个睡觉唠嗑的都没有,连治国都被治的服服帖帖的。” 闫水旺是懂说话的,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苏杳心生不喜,闫治国心里记恨上了。好在夏雨露不在,不然对苏杳的意见也不会小。 苏杳念在闫守成的份上,耐着性子,委婉的赶人:“叔,村里开扫盲班是为了大家好,快点回去上课吧。” 敲了敲烟袋,把里面的烟灰磕出来,苏水旺满不在乎的回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学那些干什么。那边人多,夏知青也是管不着我们的,我们不回去,她也不知道。你教你的,没事,不用管我们。” 苏杳深吸了一口气:“叔,我们这边有规定,上课谁也不能睡觉,更不能开小差,每十天还有做一次测试。教室就这么大,你们在后面又是抽烟,又是唠嗑,影响前面的人都听不进去。到时候测试成绩差了,被惩罚了,你们也没办法替他们受罚。还请您们别在这里打扰别人了。” 闫水旺听得出来赶人的态度,脸色一边,扳着一张脸,训斥道:“你个臭丫头,守成在这儿,都不敢说我一句不好。你个外人,还找我麻烦来了。就你这样的,连这点事情都不懂,还能当老师?我得去问问,闫福生是怎么管儿媳妇。” 撕破脸了,苏杳也不退让:“行啊,走去让送评评理。” “别什么事都带家里人,这村里谁不知道,我苏杳分家了,我公爹再怎么管的宽也管不着我。我是好是坏,也跟他们没关系。” “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把扫盲班当回事,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真要找过去,谁没理还说不准呢!” 43. 考试 被一个小丫头说道,闫水旺感觉自己被羞辱了,烟也不抽了,把烟枪往自己腰上一别,背着手就要和苏杳好好理论理论。 苏杳可不想和他胡搅蛮缠:“我还要上课呢,没那功夫跟你掰扯。” 闫水旺气极,转身出了教室。 闫水旺一离开,其他两人对视一眼,相继走出了教室。 人走了,教室恢复安静,苏杳继续上课,脸色平静,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闫福生到了教室的时候,苏杳正让几人练习写字。 挨个看了一圈,看着以前大字不识的人,现在歪歪扭扭也能写自己的名字了,闫福生很是满意。 刚刚被闫水旺拱起来的火气也消了消:“苏杳不错,这几个人学习的都挺好的。” “是他们愿意学,学的也很认真。” “福生”,闫福生进门,没先训训苏杳,反倒夸了起来,闫水旺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被喊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得到提醒的闫福生,扭转了态度,板着脸问道:“听你水旺叔说,你刚刚对他不恭敬?你现在也是个当老师的人了,不知道你这一言一行就是学生学习的榜样吗?” 苏杳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现在是上课时间,就应该好好在教室里学习。水旺叔他不在他们教室听课,跑我这儿来了。” “不过不管在哪边学,都是一样的。我也没说这个。但是他们在我的教室后面抽烟唠嗑,这很影响我这边学生的注意力的。” “我既然当了这个老师,就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就因为这个,我跟水旺叔说了几句重话,我有错吗?” 闫水旺见苏杳把问题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也急了:“你别给自己脸上镶金,你就是一个走后门进来混工分的,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高在上。人家夏知青管着那么多人,你管这么几个,还有脸说。” 苏杳不屑一笑:“人多人少,把人教好才是真的好。有本事,咱一个月后来场考试比比不就是了?” “比就比,谁怕谁”,话赶话,闫水旺就应下了。 闫福生轻咳两声:“水旺,这比不比的,还得夏知青同意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 闫水旺也是被激到头上了:“不就在隔壁嘛,我去喊过来。” 苏杳看着闫水旺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后,又恢复了平静。 夏雨露隔了一会儿才过来,进门后有些忐忑的问道:“大队长,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怎么突然就要考试了。” 闫福生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偏袒,实话实说:“大队天天给他们奖工分,让他们安安心心上课。但是到底有没有学进去,这工分奖的值不值,也是得心里有数的。” 看夏雨露的态度,闫福生多问了一句:“夏知青也可以说说你的意见,我们也是提倡民主的。” 夏知青松了一口气,顺势把自己的难题说了出来:“当时候报名是遵循自愿的原则,村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报了我的班。您可以去我的教室里看看,挤得连人走的道都没有了。” 闫福生也是听说过:“大家比较看重你,这是好事,说明你对村里的贡献大。” “我也很感谢大家的喜爱”,夏雨露苦笑:“可人多了,上课的效果就降低了,为了兼顾所有人的情况,我只能放慢课程的进度。” “就是这样,还是有好多人有跟不上的情况”,夏雨露停顿了一下:“如果这种情况下还要考试,这对很多人不公平的。” 闫水旺看夏雨露就这么怂了:“雨露,咱人多怕啥,赖得比不过,好的还比不过。咱怎么还能不如这些歪瓜裂枣。” 闫治国一拍桌子:“闫水旺,你说谁呢!瞧你那歪鼻子乱牙,谁能有你歪瓜裂枣。” 苏杳也不怯场:“大队长,话也不是水旺叔说的那样,成绩咱得算个平均数,才能看得出来水平啊!” “就是,我们学的这么认真,不能因为我们人少就说我们差吧”,这个时候,闫治国一行人和苏杳站在同一战线了。 “是啊!说我们歪瓜裂枣,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真把真的看看,咱俩到底是谁不算数。” “切,就他们那样,不就是觉得比不过,所以才那人数压我们一头吗?” 经这么一撺掇,闫福生彻底把这事定下来了:“事情就这么定吧,下月十五号,咱们定一场考试。” 苏杳紧跟着又问了:“大队长,这考试总不能只是为了比较我们两个班吧,这怎么还不能有些奖励,也让大家日后学的有点动力。” 乔闫唐也终于硬气了一回:“考的不好的也应该有点惩罚,总不能让他们天天睡觉也白拿工分。” 夏雨露过来的时候,她班上好事的人也跟了过来,听着两个班要考试比拼,一群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因为考不好,还要扣工分,有些人直接就提出不满了。 “听起来上课给工分,是大家伙儿占便宜的事情,可事实上,每个人都给,我们这些本来就能干活的就吃亏了。现在还扣我们的,是不是不讲理了。” “就是,这要是凭考试成绩给工分,我以后都不用那么勤快了,好好听两节课就行了呗。” “反正这是我不同意,你要是敢这么干,我就去镇里告你们,说你们侵犯人民财产。” 有不服气的,自然也有赞同的:“这是好事啊!除了工分,还能再奖励一部分,我们这日子也能好起来。” “是啊,我是发现了,这认字啊可比干活容易多了,以后我可得多花点心思在上面了。” “咱俩组个小组,平时一起学习被。” 一会儿的时间,私下组队的已经有好多人了。 闫福生扫过一眼:“就按着我刚刚说的做,下个月十五号,我们考试评成绩,好的奖工分,不好的扣工分,谁要有意见,怕扣了自己的工分,就多费点心思,尽量不拖班级后腿。” 44. 不满 下面叫嚷的再厉害,闫福生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也还是有点威信的。只能迫于无奈接受了事实。 不过还是得给自己争取点好处,很快,又有人开始说道了。 “不是我们不学啊!是上课条件不行,根本没办法学。” “是,教室那么多人,我坐在后面,连黑板上的字都看不见,还怎么学。” “后面的人说话声音很大,影响我们根本听不到夏知青讲课的声音。” “我觉得,应该把每天占着位置不上课的那些人开除,既然他们不愿意学,以后就不用学了,如他们的意了。” 闫福生一看,有意见的都是夏雨露班上的人,直接把问题抛给夏雨露:“他们反应的这些问题,你觉得怎么解决。” 当初知道村里人几乎全都找自己上课,夏雨露心里还暗喜了很久。也下过决心,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 但是实际行动起来,却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节课,自己在讲台上讲,下面的人也在下面讲,隔两分钟就得维护一次纪律,自己都快把嗓子喊哑了。 但是村里人并不领情,还说夏雨露管的太宽,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后来夏雨露也学会了,自己上自己的,下面的人随便。 眼下闫福生确定靠考试成绩评判学的好坏,还有惩罚,夏雨露直觉事情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装糊涂了。 夏雨露一脸的愧疚:“我很抱歉辜负了大队长你的期望,也辜负了村里人对我的信任。我承认我之前在这件事上做的不好。为了大家的成绩,我想还是需要大队长您的帮助。” “班上的人太多了,我的精力管不过来,我想请大队长做主,把两个班上的学生匀匀。另外定下统一的规矩,方便约束大家。” 这话一出,人群中议论起来,议论的声音顺着风,免不了飘进夏雨露的耳朵里。 夏雨露耳尖发红,知道这件事之后,自己在村里人的信服力肯定下降。但总比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大部分人成绩低丢了工分,再怨恨自己来得强。 闫福生没有多说:“苏杳意见呢?” “听您的安排”,刚刚的事情,苏杳已经是做了一次黑脸了,这时候再提意见,估计今天就是自己被千夫所指了。 闫福生了然,当场分配了起来:“还是先以自愿原则,愿意选夏雨露当老师的站我右手边,愿意选苏杳的,现在我的左手边。” 苏杳班上的人,这一次的动作出奇的一致。闫福生话音一落,就都站在了苏杳的背后。 夏雨露那边的人,倒是有些犹豫,三五成群的,贴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而每次夏雨露那边出一个人走到苏杳那边,夏雨露的脸色都会黑上三分。 苏杳心里没有压力,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分不完,转身回去拿了个凳子,靠着墙眯眼打盹儿。 闫福生也注意到了苏杳的动静,看她那等着睡觉,都不给自己拿一个,对苏杳的不喜又添了两分。 赵志美是一直坚持战队夏雨露,闫福生的命令一出,就紧搂着夏雨露的胳膊了。 看着夏雨露因为苏杳打盹而无法凌厉的眼神。赵志美忍不住帮着出头了:“福生叔,这次分配,苏杳的人就不动吗?不能来雨露的班里吗?” 夏雨露的脸色变化,闫福生也看到了。 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得了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被别人分走,夏雨露忍不了,苏杳也忍不了。 想到刚刚苏杳办的事,闫福生就顺势给她添点儿堵:“之前的分配,这一次已经不作数了,这一次重新分配。” 得了准话,赵志美扯开嗓子吼了:“闫治国,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闫治国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你管我?” 赵志美松开夏雨露,大步流星的走向闫治国:“咱俩是两口子,不在一起还在哪儿?你还想待在苏杳这个班啊!苏杳是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让你在这里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闫治国依旧两手插兜:“少管我的事。” 闫治国的冷处理,让赵志美心里的怒气是蹭蹭往上涨:“我不管谁管,苏杳管?” 眼看着一场好戏又要开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静,眼睛若有若无的看着赵志美俩口子。 苏杳左眼半睁,慵懒的声音:“你们两口子吵架,别把我带进去,更别打着我的旗号说三道四。不然,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好看。嗯……懂吗?” 论拳头,还真比不上苏杳,闫治国吃过亏,适时选择了闭嘴。赵志美就不一样了:“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是吧。就知道你是个狐狸精,自己男人不在家,就开始勾三搭四了。还要我好看,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苏杳一个警告的眼神扫了过去,闫治国接收到危险的信号,推了赵志美一把:“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就你带了一张嘴?” 赵志美一脸惊谔的看着闫治国,片刻就反应过来:“你个娘生的玩意儿,居然打我。结婚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对我好一辈子,这才多久就打我,你这日子是不是不过了。” 闫治国:“不过就不过,谁稀罕跟你过。要不是我心疼娶媳妇儿的钱,要把你送回你娘家了。” 赵志美被气的牙床颤抖:“好啊!原来你早就有这心思了,回去就回去,你别去我家求我。” 闫治国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家那好大哥就敢收留你?别还没进家门就被赶出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最终以赵志美捂脸哭着跑出去而结束。 没了好戏看,人群继续动起来,而刚刚的一幕也对其他人有了影响。 年轻媳妇儿们,拉着自己的汉子,全部选择了夏雨露,流到苏杳那边的人少了不少。 都两刻钟的时间了,这人还是没有均匀分开。 闫福生直接自己指派了起来,赶着中午吃饭前,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 苏杳之前的管理不错,闫福生也没有再废脑筋,直接把苏杳管理的法子搬给夏雨露用。 45. 等着瞧 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下来,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 村里人陆陆续续离开,苏杳和夏雨露留到了最后。 看着最后一个村民的背影消失,夏雨露走到苏杳的跟前,低头注视着抱臂养神的苏杳。 “有话直说,我脸上看不出花来”,苏杳闷声一句。 夏雨露咽了一口气:“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故意拆我的台,显得你有多能耐。” 苏杳眼睛半睁:“人是你自己班上的人请来的,不是我,你应该反思反思,为什么你班上的人上课时间跑到了别的教室。” 夏雨露语气加重:“那么大的教室,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苏杳:“打扰我学生学习,就是碍着我的事了。” “呵!”一声轻笑,夏雨露面露不屑:“一群扒庄稼的农民,人家就是找个借口,让他们别闲着,你还真以为要看你教出大学生?哼,你自己都没有考上大学呢。” 如果真的按成绩,苏杳也是可以擦边进大学的,但是现在想读书都得有人推荐,家里没门没路,更不可能掏钱贿赂,这大学的事情,只能泡汤了。 按照夏雨露的说法,她是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但是为了理想,选择下乡。 苏杳咧嘴一笑:“靠推荐信才能上的大学,我也看不上。既然你那么有能耐,怎么还和我在一样的地界,干着一样的活呢?” 夏雨露没了话。 苏杳站起身来,看着夏雨露的眼睛:“庄稼人怎么了?他们只是没有公平读书的机会,不是他们都不愿意读书。” “你既然答应了开扫盲班,你就有一份责任,你没有想要承担责任的想法,你答应这件事干什么?” 夏雨露手紧了紧:“那么多人,我有一个人管着,还不够承担责任吗?难不成像你带着两只手数的过来的人,就是负责了?你少躲背后幸灾乐祸。” 苏杳:“人多人少,是自己选的,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幸灾乐祸,你想多了,我要是真坏你的好事,就不会让你有辩解的机会,你估计现在已经在家里赋闲了。” 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拎起自己的凳子放进教室,苏杳准备回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被夏雨露喊住了:“苏杳,你果然就是白眼狼,扫把星。要不是我,你现在连这个门都踏不进来。” “你想让我在村里人面前丢脸,就是做梦,我会让你睁大眼睛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苏杳不在乎的回道:“好啊!你要好好加油哦!” …… 有了考试的要求,村里们对于上课这事提高了重视。 每天喇叭不响,就有人在门口守着了。 之前在夏雨露班上的好多人都是偷懒的,连课都没有听过。有些人学了一点,却是一知半解。 苏杳根据自己第一堂课接触下来的情况分析,直接把所有人分了等级。 苏杳开始按着等级分人教学。 对于闫治国一行人,他们的学习进度已经超过别人很多,苏杳每天第一节课,就是教他们学习新的内容。 将一些学了一点,但又没有学会太多的人划为第二个等级,苏杳给闫治国一人分配了一个伙伴,让他们帮着解答疑问。 最后剩下的就是白上课的那些,苏杳从头开始,认认真真的教。 因为闫水旺的闹事,村里人都知道苏杳管的很严。而一些上课从来不听的人,又都选择了苏杳。 这样一来,苏杳班里学习的,资质都还说得过去,苏杳教起来也轻松一点。 和苏杳这边按部就班进行不一样的是,夏雨露那边矛盾变大了。 之前上课,夏雨露只负责讲,什么都不管的态度,村里人已经习惯了做做样子。 现在为了考试的时候自己不丢面子,夏雨露开始上心了,看到上课又不认真的也会当众批评,这样一来,意见就有了。 不仅如此,为了能够考虑到更多人的学习情况,夏雨露的上课进度比较慢,对于一些学习好的,已经是落后了。 为了能够学的更多,还有不少人站在苏杳教室偷偷听课。 苏杳对这些一概不管,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学生上。 人多了,苏杳的精力分散,对于其他人的管理就没有那么的细致了。 连着好几天上课,乔闫唐听完自己的部分,就开始到头睡觉。 虽然该学的内容,他都已经学会了,但是对班里的影响不太好。 知道乔闫唐家里的糟心事,苏杳没有上课批评,而是下课的时间,把他单独的留了下来。 等教室里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乔闫唐有些拘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许久之后,才主动的走到苏杳的跟前,低声的询问:“苏老师,我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苏杳板着脸:“你最近上课经常打瞌睡。” 乔闫唐低着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苏杳没有因为他的保证而放过,贴心的问道:“你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吗?上课是为了大家学到知识,但是自己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休息两天,不要硬撑着。” 自从亲娘死后,家里的人只会管他动的多不多,有没有偷懒,挣到的钱和东西有没有都拿回家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 乔闫唐眼睛有些湿,怕苏杳看出来,低着头点了点:“我没事,就是最近家里事情多,有点累。” 苏杳皱眉,来村里的时间不短了,虽然各家各户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但是也知道这个时间段,家里一般都没啥事情的,想不通是什么让乔闫唐这么劳累,就多问了几句:“能说说你现在在家里都要做什么吗?” 乔闫唐以为是苏杳不相信自己:“因为上次乔家骏被狗追了,家里人绝对是我挑唆的,就让我把乔家骏的那份活干了。平时乔家骏的活儿都是她妈帮着做的,我就直接把她的活给接了。现在家里除了我爹出去做工挣钱,其他的活都是我的。我每天半夜才能睡觉,天不亮就得起床,睡觉的时间根本不够。” 乔家骏是被自己的狗追的,乔闫唐这事自己也有责任。 乔闫唐没说话,但是从乔家一家都没选自己的课一事就能看出来,一家人对自己有意见,而乔闫唐还在自己的班上,肯定会被针对的,想到这些,苏杳帮着想起了办法。 46. 阴刀子 乔闫唐人不错,自你开始上课后,每天还帮着苏杳打一份柴,拿了人家的好处,苏杳也得回报。 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帮着想办法摆脱家里人的纠缠一事,苏杳没有和乔闫唐说,只是多叮嘱了几句多休息,便放人离开了。 一个人的苏杳,思来想去,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乔闫唐分出来,这样一来,家里的事情就和他挂不上钩了。 不过自己一个外人,无缘无故的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传出去对于自己的名声无益。这事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苏杳这头还没有想出好的办法,考试的时间就慢慢逼近了。 而闫守成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像往常一样回了村子,但是闫守成回家的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人影。村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让闫守成心里忍不住打鼓,怀疑是不是村里出了事情。 回了自己的房子,苏杳也同样不在家,看了看家里的陈设,不像是许久没人的样子,闫守成就出门找起了苏杳。 一路走过去,直到到了大队委的院子,闫守成见到了闫福生,才松了一口气。 “爹,这村里人都去哪里了?怎么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呢。” 闫福生正算账呢,看闫守成出现,直接把账本都丢给了闫守成:“帮我把这个算一下。” 闫守成心里有事,心思定不下来:“这个我晚上帮你算吧,你先告诉我,村里人都去哪儿了?” “你想问的是苏杳吧”,闫福生看着自己儿子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解了。 当初让他和苏杳结婚,这小子还和自己吵了一架,结婚那天拉着一张脸,正合了自己的谋算。 可是结婚之后,这俩人就变了,分家,要钱,撇清关系。每件事情,两人都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闫福生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俩人早就商量好给自己做的局。 让俩人离婚不是自己应该干出的事情,但是每次看到这俩人,闫福生就心疼自己当初为了劝苏杳结婚而掏的钱。 闫守成没有答话,一动不动的样子,让闫福生明白,今天自己要不给他一个交代,估计这账本,也是不给自己算的。 “村里开了扫盲班,苏杳是做老师的,现在这会儿正在给村里人上课呢!你现在过去也见不到人,帮我把这个算完,就到了下课的时间点了,你去找她刚好。” 得了苏杳的信儿,闫守成缓和了些,接过账本,认认真真算起来。 心里念着看苏杳,闫守成算的快了些,把账本结果交给闫福生,就去了苏杳上课的地方。 像闫福生估测的那样,闫守成到的时候,正是村里人下课休息的时间,不过是夏雨露班上的。 闫守成出现在院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媳妇们忍不住赞叹闫守成对苏杳好,大姑娘忍不住把苏杳拉出来,在心里狠狠说道两句。 闫守成从人群中穿过,径直往苏杳的教室方向走,可刚到门口,就被夏雨露拦住了。 “你回来了?”温柔的声音,带笑的眉眼,熟络的语气,让周围的人都起了打探的心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闫守成冷冷的应了一声:“嗯,有事?” 夏雨露转头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人群,压低了些声音:“关于苏杳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说。” 闫守成:“你说吧。” 夏雨露面露难色:“这里人多,对苏杳不好。” 闫守成自认为对苏杳还是比较了解,不在乎这些虚的,但也不喜欢让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那就别说了,我没兴趣知道,实在不行,我也能直接去问她。” 夏雨露第一次碰闫守成的硬刀子:“苏杳不喜欢别人在她上课时间随便闯她的教室。上次我班上有人想听听课,还被她为难了。你最好现在别进去。” 闫守成脚上的动作顿了顿:“谢谢告知,我在外面等她。” 说完,和夏雨露拉开了距离,头微微偏着看屋里的情况,安静的站在门口等着。 夏雨露心里的事情还没有说完,也没有离开,走了几步,站在苏杳教室的门口,和闫守成比肩而立。 不管闫守成什么意见,夏雨露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了起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邀请苏杳参加了扫盲班。” 听出了夏雨露的意思,闫守成说道:“谢谢” 夏雨露深吸了一口气:“没事,这扫盲班本就是为了村里人好,能贡献一份力就贡献一份。” “不过苏杳还是太年轻了,心急了些,想着在村里出出风头,给大队长留下好的印象,就提出了要定期考试的想法。” “村里人本来对这件事就不太上心,这考试的建议一出,村里人不少都对她有意见。” 闫守成皱眉:“这事苏杳做的没错啊!做事情就得有个评判标准,不能由着村里人的性子走,不然这扫盲班还不如不办。” 夏雨露没有想到闫守成居然和苏杳是一个思路,指责的话憋在嘴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沉默片刻后,夏雨露又换了个话题:“之前闫治国经常针对苏杳,他媳妇儿和苏杳也是死对头,但是这次选班的时候,闫治国就一个劲的认定了苏杳,连她媳妇儿的话都不听。” “可能苏杳讲课讲的好吧。” 闫守成不听自己的话,夏雨露有一点点的无奈:“苏杳做事太任性了,对她不好。” “就像乔家的事情,本来就复杂,苏杳还硬要插一脚,现在乔家对她都有意见。” 闫守成了然:“乔家两口子早就坏了良心了,也不知道村里人怎么想的,像他那一家子,我早就把他赶出村里,还能让他们一家压着乔闫唐作威作福?以为村里没人了?” 夏雨露想给闫守成上点眼药水,谁知道闫守成竟然一点都没有介意,一口气憋在胸口,夏雨露有些闷的慌,敷衍的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闫守成等着夏雨露离开自己的身边,才飞了一个眼神过去,不过很快收了回来,再次看向教室,和苏杳来了一个对视。 47. 没事找事 等夏雨露班上的学生都回去上课后,苏杳这边才下课休息。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看到门口的闫守成,打趣的眼神看向教室里的苏杳。 苏杳是最后出门的,出了门口,顺口问道:“怎么不进去?” 闫守成老老实实的回道:“夏知青说你不喜欢别人打扰你上课。” 苏杳嘴角抽了抽,偏头看向隔壁教室,夏雨露也正看着这边,看到苏杳看过去,立刻收了眼神,装模做样的继续上课。 收回了视线,苏杳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她就和你说了这些?”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闫守成一句话揭过:“你什么时候下课?” 苏杳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吧。” 闫守成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那我先回家做饭了。” 闫守成的背影消失,苏杳转头看到躲在门后的几人,起哄着说道:“回家做饭了。” “果然这有了媳妇就不一样,都知道把饭做好,等衣服回去吃了。” “还是苏老师会教。” …… 苏杳一个眼神扫过,众人噤声。 再次回到讲台,却在半道被乔闫唐拦了下来。 周围没有其他人,乔闫唐低声问了一句:“是不是夏知青在背后说你坏话了。” 苏杳有些乔闫唐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这是自己和夏雨露之间的事情:“没有,只是见面了聊两句。” “狐狸精。” 苏杳走远了两步,没有听到乔闫唐的低语。 中午下课后,苏杳依旧等所有人走后,等着夏雨露出来,才走出了自己的教室。 不管是之前小说的初印象,还是最开始的接触,苏杳对于夏雨露的认知,都是善良,热情。 但是最近的事情,让苏杳对于人性有了更深的认知。 “夏雨露,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闫守成那里说我的坏话?” 夏雨露自然不承认是自己的错:“谁说你的坏话了,我只是提醒一下某人,别被有心人蒙蔽了双眼,等到最后再后悔。” 对于这种嘴硬的人,苏杳专捡着她的痛处踩,轻咳了两声,换了种娇滴滴的语气:“真正的爱情,是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出现波折,你的挑拨离间,除了证明的你的心思狭隘,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影响。” 一语双关,苏杳表面好像只是说自己和闫守成感情的稳定,实际上却是嘲讽,曾经相传爱的轰轰烈烈的两人,最后成为了陌路人。 夏雨露听了出来,涨的通红的脸说明她内心的生气。 苏杳昂首挺胸,离开了院子。 找你约法三章后,闫守成的表现就特别好。 苏杳回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吃过饭后,闫守成又主动把碗和桌子收拾了。 许久没有被这么伺候的苏杳,躺在炕上午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很快,苏杳进入了梦乡,带着浅浅笑意的苏杳,没有想到下午还有着烦心事。 闫守成之前还没有见过苏杳上课,下午跟在苏杳的身后,去了上课的地方。 王红英也是上课的一员。 中午吃饭的空档,就听村里人议论闫守成的事情。 此时看到闫守成,直接上前拧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哪里有给女人洗衣做饭的事情,这家里的事情,怎么能让女人做主。” 苏杳和闫守成就前后脚的距离,脚步一顿,转头盯着王红英:“怎么?你儿子手上是镶金了还是嵌银了,高贵的都不能抓碗了,既然这样,干脆饭也不用吃了。” 王红英被气得后仰:“小丫头牙尖嘴利,就你这样,迟早有一天被男人圈家里打不打不听话。” 苏杳冷笑一声:“看来您年轻的时候,是没少被打,不然怎么会一见自家男人,嘴上跟沾了浆糊一样。” 一向在村里威风凛凛的王红英,怎么可以容忍自己被这么说道,好赖话一股脑的往出道,周围的人都拦不住。 苏杳嘴角一扯,一个眼神递过去,要闫守成自己解决。 闫守成忍着别人的目光接了烂摊子,苏杳则自顾自的走进了教室。 苏杳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但是殊不知,有人已经帮忙惦记上了。 48. 套麻袋 苏杳和往常一样上课下课。 第二天一早,却是听到了放假的消息。 想不通为什么的苏杳,转头找去了大队,找闫福生问具体的情况。 掀开队委办公室的门帘,苏杳看到了屋里的人,除了队里的几个干部,还有王红英和夏雨露。 两人脸上裹着围巾,在屋里这么热的地方,都没摘下。 屋里气氛有些紧张,苏杳也没有往里走,倚靠着门框,询问道:“大队长,怎么突然放假了,马上就到考试的时间了,大家学习正在兴头上呢!” 闫福生责怪的看了苏杳一眼:“夏知青有事,上不了课,大家公平起见,都放假一天。” 苏杳:“这不公平啊!夏知青不舒服是她的事情,她上不了课让她的学生买单。我这活奔乱跳的,可不能耽误了我们班上的进度。” 知道今天给不了合理的说辞,苏杳不肯罢休,闫福生直接说道:“昨天夏知青同志和王红英同志,在晚上一个人行走的时候,被人套麻烦欺负了。这件事情盈香极其恶劣,每一个村里人都有嫌疑,我们需要抽时间调查这件事情。” 苏杳听了这话,仔细打量了夏雨露和王红英,才注意到两人的脸上确实有红肿的迹象。 “哦,行吧,那你们查吧,我回去休息了”,苏杳不想趟这趟浑水,放下门帘就往外走。 闫福生喊住了她:“你这段时间和村里人接触不少,也可以给点意见,早点结案,也能早点恢复上课。” 苏杳顺口一提:“村里那么多人,别人都没有出事,就她俩出事了,让她俩想想得罪了谁不就结了?” 闫福生觉得有理:“你们俩个回想一下,最近和谁有过冲突。” 夏雨露紧接着应答:“我现在是老师的身份,平时上课要求严点,但是也到不了起矛盾的地步。如果非要说有冲突,那就是……” 抬头看了苏杳一眼,夏雨露继续说道:“之前和苏杳是竞争关系,我们两个之间有些紧张,这一次闫守成回来,我想着大家都认识,就说了两句话,没想到,一下课苏杳就找到了我,警告了我好一顿。” 夏雨露着话,就是把嫌疑放在了苏杳身上。 而这么一说,也是给王红英提供了思路,顺着夏雨露的话说道:“我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平时说话是容易得罪人,但是这段时间,我也是忙着学习,不想拖福生的后腿,没时间和别人说三道四。” “也就是苏杳,因为守成在家里忙来忙去,我当娘的,心疼儿子,忍不住说道了两句。” 这下,苏杳的嫌疑最大的。 苏杳嘴角抽了抽,一方面恼恨自己为什么多嘴,另一方面,看着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好。 不管心里怎么暗喜,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认的。 “能从背后用麻袋罩着你们,看你们的样子还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至少个子得高你们一个头,我这个头,根本做不到这些,所以最不可能的就是我。” “你不能让闫守成帮你?”夏雨露气急之下,吼了一句话。 苏杳抬眼:“闫守成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连养自己长大的亲娘都打?” “我才没养那个白眼狼”,王红英一肚子的火气,也认同了夏雨露的猜想。 苏杳转头看向闫福生,不过看神色也能猜的出来,闫福生也是这个想法。 苏杳心里替闫守成叹了一声不值当,嘴上替他解释道:“昨晚闫守成被喊去族长家吃饭了,一直到半夜,喝的醉醺醺的被送回来,现在还在家睡着呢。你把族长家的人喊过来,就知道又没有做这事了。” 49. 保护 苏杳看向发声的女人,视线落在了她身边的乔闫唐身上。 低着头,一动不动,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特殊。 曲倩丽手指着乔闫唐:“他昨晚出去了两趟。” “你确定?” 族长的质疑,打开了曲倩丽的话匣子:“是,昨天吃饭晚了些,他着急忙慌得吃完就扔下碗筷出去了。我还以为她不打算洗碗了,就骂了两声。要是平常,肯定会乖乖回来做事的。结果昨晚怎么叫都不回来,像是外面惦记着什么东西。现在这么看来,就是急着出去找人麻烦,怕错过了时机。” “后来,没多一会儿,人就回来了,那时候我们一家子都已经睡了。他想魔怔了,一个人又在院里洗碗。后来,我听着院里响动停了,还以为他睡了,没想到隔了一会儿,明中起夜,刚好看到了他回来。问了半天他去哪儿了,一句话都不说。” 族长只说了昨晚夏雨露和王红英被人打了,但是并没有说两个人被打的时间不一样。 而曲倩丽这么一说,却是刚好和这件事对上了。 族长问起了乔闫唐:“闫唐,你有什么话要说。” 乔闫唐抬头,眼神里却是异常的冷漠:“是我做的,是他们活该。” “为什么?” 自从乔闫唐娘死后,乔闫唐和村里人就几乎不来往了,夏雨露和王红英和他更不可能有交集,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乔闫唐这么做的道理。 “看他们不顺眼”,乔闫唐随便找了个借口,但是却没有人信他。 族长也不信,不过也看得出来,乔闫唐不是个轻易就能说实话的主。 “行了,人找出来了,乔闫唐留下,其他人先散了吧。” 这一次,族长的话没那么管用了。 “这还没个说法呢,怎么就让我们走了?” “就是,这一次他看夏知青和王红英不顺眼,就打他们两个,下次看我们不顺眼,还不得打我们?”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孩子不是个好人。” “唉!谁让娘走的早,家里没个人好好教,把好好的一个孩子给毁了。” 曲倩丽一听这话,脸色不对了,眼睛一挤,眼泪就掉:“哎呀!你说说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听听,这周围人都说什么,是我们没教好。” “都说后娘难做,我不缺他吃,不短他喝,天冷了加衣,天热了扇凉,就是亲娘也不一定做这个份上吧。自己不争气,连带着我都被说道。这日子真是没办法过下去了,我看还是早点散了得了。” 曲倩丽说得委屈,人群中却是没一个同情他的。 最后还是族长忍不了,眼睛一瞪,给乔明中施压:“把你媳妇儿带回去,在这么闹腾,这个村也容不下你们了,该去哪儿去哪儿。” 随后,扫视一圈,安抚众人:“这孩子就是一时想岔了,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都各回各家吧。” 人群中还有想看热闹的,但是看看族长的脸色,还是被身边的人拉走了。 族长看着人慢慢散去,才把乔闫唐喊进了屋子。 苏杳和闫守成作为曾经的嫌疑人,也被留下在门口等待。 乔闫唐进去之后,苏杳直觉这事和自己有些关系。想和闫守成说两句,但是旁边还有夏雨露和王红英站着,只能把话憋在心里。 没多久,苏杳被喊了进去,闫福生和族长坐在主位,乔闫唐一双眼睛通红,满身的怒意,手上还爆着青筋。 “苏杳,乔闫唐说打人是因为别人欺负你了,你之前对他说了什么吗?你是不是利用闫唐清除异己。” 苏杳还没有说话,乔闫唐就怒怼了回去:“我说了,跟她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闫福生一拍桌子:“乔闫唐,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有多严重,我们现在是帮你。” 苏杳轻笑一声:“帮他的方法就是把我拉下水?你们这还真是知道怎么把胳膊肘往里拐。” 闫福生声音又提高了一点:“这事情本来就是因为你而起的,你挑唆这么简单的一个孩子,还有良心吗?” 苏杳磨了磨牙:“第一,我从来没有挑唆过,今天,哦不,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外。” “第二,这件事不是因我而起的,如果王红英和夏雨露不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欺负我,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这件事你要找罪魁祸首,也是她们两个。” “第三,你们以为自己现在帮着乔闫唐就是为了他好吗?他在家被欺负,被一家子当成佣人使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头?” 乔闫唐被这话触动,也硬着脖子说出了自己的不满:“自从我娘死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我,苏老师是第一个,她和我娘一样,会担心我是不是太累,会不会太辛苦。” “谁要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我以前小,护不了我娘,但是以后,我能护苏老师。” 闫福生气的直喘粗气:“瞧瞧,瞧瞧,这是下了迷魂药了。” 族长的脸色倒是好些,转头把劝导乔闫唐的事情交给了苏杳:“苏杳,你也听出是什么情况了吧,闫唐现在就能听得进去你的话,你好好劝劝他。” 苏杳自己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的几句关心,乔闫唐把自己放在那么高的地位,而且还因为自己做出了错事。 好在这事被按在村里自己解决,乔闫唐没有大麻烦,不然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带着歉疚,苏杳安抚起了乔闫唐:“乔闫唐同学,这世间不是所有事都是称心如意的,也不是所有的不如意都要看暴力解决。就像你这一次,目的是保护我,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却因为不正确的手段,让自己成为了过错方。” “你希望我好,但是我也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你可是还要走出村子,去城里的大世界看看呢!” “相信我,我的事情,我会有自己解决的办法的。” 50. 迷魂 苏杳正用自己的方式劝导着乔闫唐,闫守成掀门而入。 “你进来干什么?” 对于闫守成这个儿子,闫福生心里更多的是防备,不悦写在脸上,不耐烦的语气问着。 “我媳妇儿被你们喊进来这么久,我当然也得进来看看。” 闫守成转头看着苏杳:“你没事吧。” 说没事,苏杳自己现在还在一口气憋在心里呢!但是说有事,估计今天这事解决不了了。 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苏杳摇了摇头。 乔闫唐倒是实诚,指着闫福生说道:“他欺负苏杳了,想让苏杳替我认罪。” 闫福生没想到乔闫唐好赖不分,脸色一白:“胡说八道,我就是问两句话而已。” 这屋的隔音比较好,闫守成刚刚没听到什么,但是对于乔闫唐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 “这件事和苏杳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因为苏杳是乔闫唐的老师,就说是苏杳的问题吧。乔明中还是乔闫唐他爹呢,子不教父之过。” 闫守成这么一讲,闫福生更觉得苏杳有问题了,一个个的都被她迷了魂:“你问问乔闫唐为什么做这事?你说苏杳没有问题,一样都是知青,夏同志能安安生生的在村里干活种地,苏杳做了什么?为了逃避责任,算计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中间周旋,你得受多大的影响。” “同样都是教书,人家夏知青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她教出来的学生还会打人,这是不是她没教好。” 闫守成轻蔑一笑:“爹,你这么看不起苏杳,为什么当初背地里找苏杳算计我,我现在不是如你所愿了吗?你为我周旋,估计是看到我进了你设好的局狂欢吧。” 当初苏杳说了闫福生和她的交易,打破了闫守成对闫家唯一最后一丝的留恋。 如今的他,对闫家已没有牵挂,自然也不会再虚以委蛇。 “你……”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吧?”闫守成自问自答:“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看着闫福生变色,闫守成一阵畅快:“既然你觉得夏知青好,不惹事,扫盲班的课你还是找夏知青一个人带吧,我们不稀罕你那点工分。” “这件事和苏杳没关系,你们也最好不要把她扯进来,不然下次就不是简单的被麻袋蒙头了。” 闫守成拉着苏杳要走,却是被王红英碰了个正着:“怎么?下次你还要打我?儿子打娘,坏了良心了。” “我良心早就喂狗了”,闫守成顺口一句,让族长听不下去了。 “行了,都别哭嚎了。既然人都到齐了,事情就做个定论。” “闫唐,打人的事情是你不对,给夏知青同志和你婶子赔个不是。” 乔闫唐听完这话,脸往旁边一扭,看都不看她俩。 王红英乘机要挟道:“不行,我这受了大伤,得去医院看看才行,得给我赔钱。” 族长没有强迫乔闫唐,出声止住了王红英的嘟囔:“行了,你以后也管着点你那嘴。年轻时候就因为一张嘴,天天和福生干仗,要不是有我看着你们,你俩这个家早就散伙了。” “你也和苏杳赔个不是,以后别总是骂人了,不然下次再挨揍了,就没人帮你出头了。” 王红英拉不下面子:“我是她娘,我凭什么?” “凭我坐在这里,你得叫我一声叔”,族长一声厉喝,王红英收了脾气,但是却没有一丝认错的诚意。 族长再看向夏雨露:“夏知青,你是外乡人,本不该我管,但是在我们村子,你就得受我们村里的规矩。遇到人家成了家的男人,就离得远点,别让人误会。” 这话和明说没什么区别,夏雨露心里不服,但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安生日子,忍下了。 三个人各看各的方向,每一个人愿意主动站出来道歉。 僵持许久,还是苏杳说话了。 “这件事多少和我有点关系,正好我也有些事,大家都在这儿,就把事情说说吧。” “乔同志家里的情况有些特殊,大家也知道,平日里在家里就经常被人欺负,在外面也受人看不起,这对他的性格影响很大的,所以也才会有这一次为了给我出头,背后偷偷动手的情况。” “我是乔同志的老师,我也不想看着他走上歪路。但是今天的情况你们看到了,他后娘对他的意见挺大的。为了不让乔同志越发偏激,我想问问是不是能先解决他家里的问题。” “我想,如果能有一个好的环境,乔同志也能变的更好。” 苏杳在替自己说话,乔闫唐听出来了,也配合着苏杳认个错:“夏知青,婶子,是我太冲动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话音落下,乔闫唐噗通一声跪着了:“族长,大队长,我请你们能准许让我分家,我保证会跟着苏老师好好学习,早点出人头地。” 闫守成不知道为什么苏杳突然多管闲事,但是本着帮媳妇没错的道理,适时帮腔:“我以前经常看到乔家老二带着一大群人欺负老大,分了家也是有好处,就好像我们,现在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家里人也能平静点儿。” 当年乔闫唐娘死了,也是因为乔闫唐年纪还小,没有把乔明中赶走,后来看曲倩丽是个明事理的,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也让族长看到了曲倩丽的真面目:“闫唐,这事你回去和你爹说一声,就说是我要求的,早点把家分了。” 事情尘埃落定,族长起身离开,其他人也陆续出门。 回家的路上,苏杳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站在了我这边?你不怕以后你娘骂你?” 闫守成今天能有这动静,也是受了乔闫唐的刺激:“外人都知道护着你,我这个当丈夫的还什么不知道,迟早有一天得被挖墙脚。” 苏杳一笑:“反正咱们也不是真的,没必要对我这么好,不然走的时候我也会于心不忍的。” “不忍就别走了呗。” 51. 田忌赛马? 那天之后,苏杳总觉得闫守成怪怪的,好在他在家待的时间不长,送走了闫守成,苏杳开始全身心的投入接下来的考试。 说是考试,实际上是考察,主考官是闫福生和族长。 考试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把苏杳和夏雨露上课教过的字抽出来,让他们认和写。 纸笔是比较金贵的东西,也就没有试卷一说,拿着苏杳和夏雨露做的教案,闫福生和族长开始进行考核。 苏杳和夏雨露也不允许进去,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苏杳是在开考前一分钟到的,时间把握的刚刚好,一进院子,就找了一把椅子,放在阴凉的地方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把自己空间种的瓜子,嗑着打发时间,好不悠闲。 一样是老师的夏雨露,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昨天就千叮咛万嘱咐,今天又一大早赶来,给学生开小灶。 一直到把第一个学生送进考场,夏雨露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到苏杳,心里有一股气升起来了。 闫治国也想不通苏杳哪来的底气,试探的问道:“苏老师,是不是今天的考试特别简单,闭着眼睛就能过?” “你待会儿可以闭着眼睛试试。” 闫治国脸上的笑僵了僵:“人家隔壁可说了,这次成绩一定超我们,你这么悠闲,是不是有什么诀窍没告诉我们?” 苏杳瓜子皮一吐:“没有,想考的好,那就平时好好学,等到了现在,临时抱佛脚都没用了。等会儿考试,是好是坏,尽力而为就好。” 临时抱佛脚,是意有所指,还是无心之失,谁也摸不准,但是夏雨露却是因为这一句话,记心里了。 很快,教室里第一个考试的人出来了,一脸的高兴,都快四十的人了,走路连蹦带跳:“夏老师,我满分,大队长和族长问的,我全都答对了。” 这次考试没什么强制的要求,苏杳班上进去考试的人都是自己自愿。而夏雨露却是好一阵的排兵布阵。 这第一个出来的,就是夏雨露班上平时表现最好的那一个,能得满分也是预料之中。 夏雨露是特地安排班上学的最好都排在了前面,不为别的,就是让他们考完,给大家分享经验,打打气。也灭灭苏杳的威风。 “很简单,就是上课那些字,指哪个就念哪个,要是让你写,就依葫芦画瓢的画出来就行,不是什么难事。” 那人说得轻松,声音一点也没压着,院子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苏杳耳朵支楞着,也听到了那人的话,再看看自己这边,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不过没等多久,苏杳班上第一个进去考的人也出来了。 相比于刚刚那人高兴的有些发狂,苏杳班上的这个就有些沮丧了。 “认错了两个字,给您丢脸了”,那人低着头道歉。 苏杳却是一笑而过:“学是给你学的,不是给我看的,考试只是检测你学习情况的一个反馈,并不代表什么。你从进班一个字都不认识,到现在已经很优秀了。” 说完,招呼其他人一起鼓励:“才错两个字,已经很优秀了,来,大家鼓掌,庆祝开门红。” 尽管如此,苏杳这边的士气还是有些低落,稀稀拉拉的掌声,让夏雨露那边的人低笑了起来。 苏杳和夏雨露两个班上的人是交替进去的。 紧跟着夏雨露班上,又连续三个人满分,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而苏杳这边,或多或少都有些错误,低头闷声叹气,连带着整体的气氛都低了。 夏雨露见状,劝解道:“苏杳,一个人没学好,可能是学生自己的问题,两个人都没有学好,三个人还是这样,你就得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上课的进度不对。” “教书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因材施教,不能一味的追求速度,而忽略质量。” 苏杳眼睛微挑,斜眼看过去:“这才几个人,连五分之一都没有,不要急着下定论,万一最后考的不好的人是你们班多呢?” 夏雨露自觉苏杳是硬撑着,继续讲着大道理:“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就不好了,你不能……” “我全对了,满分。” 夏雨露被出考场的那人打断,抬头一看,是苏杳班上的,嘴上有些尴尬,结结巴巴,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完。 苏杳这边瞬间士气大涨,摩拳擦掌,都想做那个满分。 紧接着,夏雨露班上的人也出来了,和前几个眉开眼笑不一样,这个有些沮丧。 果不其然,认错了一个字。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苏杳班上的人开始庆祝了。 苏杳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夏雨露,把她的话又还了回去:“自信是好事,可自信过头了就不好了。” 深呼吸一口气,夏雨露转头就走,离苏杳远了好几米才把心里的话骂出来。 有了刚刚的定神针,苏杳彻底放心了,瘫坐在椅子上打盹。临到中午的时候,还是乔闫唐提的醒。 一睁眼,就一个考了满分的男孩跑了出来,给上午的考试收了官。 苏杳看了看两边的评分表,自己班上得满分的,比夏雨露那边还多了六七个人,心里就踏实了。 “下午还有一场呢,别高兴的太早”,正往门口走的夏雨露看到苏杳,咬着后槽牙说道。 苏杳一点也不谦虚:“用不着牙酸,输就输了呗,不敢承认?下午?你确定还有和我竞争的能力?” 虽说交流不多,但是谁学的好,谁学的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 一看上午考试的名单,就知道夏雨露班上学的还不错的都已经考完了,下午考试的,能不能合格都还不一定,想超过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杳抬首,从夏雨露身边经过:“想学田忌赛马?前提是上中下三个等级的马,两边没有什么大差。但是你现在的学生,比起我的学生,还差远了。像投机取胜这事,你还是少费点心思吧” 说完,转头就走。 考试的结果,是到傍晚的时候才通知出来。 52. 你不是苏杳 苏杳中午睡了个自然醒,到了地方,考试已经接近尾声了,如苏杳所料,夏雨露下午的成绩,一个比一个拉胯,这不,已经连着三个过不了了。 好巧不巧,这三个人里,有一个还是王红英。 看到苏杳悠哉悠哉的走进来,夏雨露一口气堵在胸口。 王红英还坐在旁边的土垄上生闷气,周围人的人嘴上不说,但是眼神里,王红英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嘲笑。 在转头看到苏杳,一想到考试就是苏杳提起来的,王红英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嘟嘟囔囔的咒骂着。 “一个个的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扫把星还是扫把星,来这个家后就没什么好事。” 苏杳路过,刚好飘进耳朵里两句,脚步一顿,扭头看着王红英,朱唇轻启:“多行不义必自毙。” 王红英是没有注意到苏杳往自己这边走,背后说坏话被抓着了,打了一个抖擞,抬头就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骂我呢?” 王红英这反应,苏杳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不过还是强做镇定,给王红英指路:“去,让你老师教教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红英考试就拖后腿了,现在也没脸找夏雨露,干脆就认定了:“你就是骂我,别以为你教出来学生好了,你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男人的娘,你这么骂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苏杳退后一步,以防王红英的吐沫星子溅到自己,转头招呼夏雨露:“夏雨露,快给你的学生讲讲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别让她在这儿乱咬。”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这不妨碍他们看戏,齐刷刷的眼睛盯着夏雨露,夏雨露只能硬着头皮接招:“这句话是说,坏事做多了,迟早会招报应。” 说完,再看向苏杳:“这个还不属于他们学习范围,不懂很正常,你不要觉得自己学了点文化,就看不起人。” 苏杳嘴角一弯:“我这是现身说法,告诉他们要好好学习,不然连别人说的好赖话都分不清楚。” 王红英脸色通红,手扣着裤子,记恨上了苏杳。 而周围看戏的人,也有小部分人共情,对着苏杳指指点点。 这时候,最后一个考生出来了,是夏雨露班上的,成绩刚达合格线,这样夏雨露的低气压缓和了不少。 闫福生和族长紧跟着走出来,村里人立刻安静下来,围在一起,听着最后的成绩。 清了清嗓子,闫福生脸上带着笑:“考试现在结束了,我公布一下成绩。咱们这一次总共有一百一十三个人参加考试,拿了满分的,二十五人,总共一百零六个达到合格水平。不合格的只有七个。” 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但是闫福生公布的时候,村里人还是忍不住雀跃。 族长接着说道:“当初咱们分了两个班,其中苏杳班全员合格,不过学生间差距还是有点大,以后还得继续努力。” “明白,以后会继续加油的”,和原书中原身把事情搞砸,彻底被踢出这个局不一样,自己是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得意的看着夏雨露,此时的夏雨露已没有早上的意气风发。 “夏知青班里有七个不合格的,夏知情还是得多放点心在她们身上。” “是”,夏雨露低低的应了一声。 随后,族长看到了王红英,点名批评:“福生媳妇儿,平时见你骂人,那话都没重的。这考试,怎么还是垫底?你要是把你折腾人的心思拿出一半放在学习上,也不至于才考这么点。” 闫福生自诩是个读书人,比村里人有文化,但是自己的媳妇现在是最大的文盲,脸也抬不起来了。 作为王红英的老师,夏雨露也是没脸,再想到早上自己放出的话,脸火辣辣的疼。 族长说完,全场安静片刻后,就有人问起了奖励的事情。 “考满分的,一人奖励一个工分,没合格的,扣除学习期间发的所有工分。” 紧跟着,会计就拿出本子记录。 好处落到了手里,村里人彻底的放开了。 人群中的乔闫唐,咧嘴笑着,露出了八颗牙。这一次,他考了满分,除了平时的工分,还有了一分的奖励。 前两天,乔闫唐是正式分家了,虽然没分到多少东西,但是这次挣得工分,切切实实都是自己的,别人再也抢不走了。 隔着人群,看着苏杳的背影,眼里满是感激。 待人们高兴的差不多了,闫福生做了个手势:“好了,这段时间大家的努力,我们都看到了,眼下就是春种的时候了,今年还要开几亩荒地,大家身上任务重了,扫盲班就暂停一段时间,大家接下来可得加把劲干活。” 正在兴头上,村里人没有异议,乐乐呵呵的应下了。 人群散去,苏杳收拾教室,这个待了近两月的地方,暂时就不会过来了,苏杳看着突然空下来的院落,还有些伤感。 隔壁的屋里,夏雨露定定的坐着,看着前面的破黑板,心里的怒气越来越盛,实在想不通自己好好的一手牌,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啊”,一声怒吼,恰好将收拾完准备走的苏杳吸引过来,两人眼神交汇,夏雨露快走两步,站在了门口。 “你是不是很得意。” 苏杳耸了耸肩:“还好。” “你不是苏幺妹?”夏雨露脑子一机灵,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苏杳反问:“我不是,难不成你是?” 夏雨露继续逼问:“你为什么改名字?” 苏杳不以为意:“不好听呗!要是你名字叫幺妹,你不改啊!” 夏雨露一点也不信:“你不是。” 一步步的逼近,在苏杳的耳朵边低声说道:“你是个孤魂野鬼,你是妖精。” 苏杳冷笑一声:“建国之后不允许成精,你这是封建迷信。” 盯着夏雨露的眼睛,苏杳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么猜想我的底细,该不会你就是那个孤魂野鬼吧。” 夏雨露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惊恐。 53. 吃瓜群众被瓜砸 扫盲班结束,大家休息了三天,就开始干活了。 以前的苏杳,干活都是被远远的撇开,就算是有人同意和她一个队,也是指桑骂槐,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刚穿进来的苏杳,还有些不平衡,时间长了,竟然也就习惯了。 苏杳和往常一样,掐着点到大队委院子里应卯。 刚进院子,乔闫唐就挥手:“苏老师,这边。” 苏杳疑惑的走近,却看到乔闫唐拿了一个比较新的锄头。 “我今天赶了一个大早,特地给你选的”,乔闫唐解释道:“荒地硬,就我们这些干惯了的庄家户开垦起来手都疼,你是个文化人,以前没干过这些事,拿利索的家什,干起来容易一些。” 苏杳确实没有经验,但是别人的好心还是不能辜负的,顺手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苏老师来了,今天和我们一组呗”,苏杳转头,看到了之前在自己班上学习的几个婶子,主动的拉自己进他们的小团队。 突然之间被热情对待,苏杳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开荒这种事情,还是人多干起来顺畅点,苏杳没有矫情。 很快,闫福生也到了,这一次要开荒的地方都五六块,预估计最少都要四天。 受之前扫盲班的影响,闫福生为了鼓励大家积极干活,这一次又增加了工分的奖励。 之前扫盲班已经尝到甜头的人,这一次更是积极,开始找一样肯干的人组队。 闫福生看着大家的激情,很是满意,没有开口,让大家自由行动。 苏杳之前已经和几个婶子组了队,那几个婶子家里的人口不少,几家人合在一起,一支队伍就组好了,找闫福生领了任务,就直接出发。 苏杳跟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夏雨露跟着赵志美,曾经的夏雨露是香饽饽,开扫盲班,一个村里的人都找她,而现在,却在赵志美的帮忙下寻找着队伍。 擦肩而过时,两人一个对视,苏杳竟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乔闫唐现在是光棍一个,在村里人的印象也不差,看到苏杳已经跟着人群离开,赶紧追了上去,一阵说套之后,也顺利成章的加入了进去。 乔闫唐一大清早就给苏杳献殷勤,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进了队伍的乔闫唐,也是跟着苏杳并肩走在最后面。 见状,就有人调侃了起来:“闫唐这是赖上人家苏老师了,跟前跟后的,还有没有个男人的样子。” 乔闫唐自打分家之后,就好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没有了之前的木讷:“婶子这话说的,我就是和你唠嗑,叔也不让啊。” “人家苏老师不也是有守成嘛。” “谁让守成不在这儿呢。” 一行人哈哈笑过之后,带队的王妮儿认真的问起了话:“闫唐啊,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那后娘拦着不让给你说媳妇,就想让你打光棍,天天上工养一家子的人,现在分出家来,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乔闫唐偏头看了看苏杳。苏杳低着头,看不出她想什么,转回头回起了王妮儿:“我名义上分家了,但是住的还是别人的屋檐下,就我这穷的叮当响的情况,哪家的姑娘能看得上我。” 苏杳听了这话,抬头看起了乔闫唐。 回想第一次见到乔闫唐的时候,畏畏缩缩没有一丝的生气,嘴上说着想去大城市看看,但是眼睛里没有一点对未来向往的光彩。 而此刻的乔闫唐,大大方方的回应村里人的调侃,嘴上说着家里穷,但是脸上没有一丝的窘迫,眼里也有了斗志。 “有个媳妇给你照看着家里,你出去打拼不是更好嘛,一里一外,两人这小日子也越来越红火。” “是,闫唐,你想想看,还有什么事情比老婆孩子热炕头更好。” “闫唐也是一表人才,别的不说,这娶媳妇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我娘家有一个侄女,和闫唐也就差了两三岁,我看挺般配的。” 王妮儿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和你娘关系好,你娘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以前我管不了,以后就有机会了,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和我说,我保准给你找个合适的。” 苏杳也是一脸的看戏。 乔闫唐见状,赶紧拒绝道:“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得先有炕头才行,总不能娶了人家进门,让人家跟着我吃糠咽菜过苦日子。” 看着苏杳的侧脸,乔闫唐说起了自己的理想型:“我自己家里条件不好,也不要求人家条件,只要心地善良,踏实肯干就行。” “你小子还说要求不高,就这条件,方圆几里能让你看上的姑娘就不多了。” 乔闫唐在众人的调侃中,脑子有些热了,嘴急了点,比脑子先反应过来,把话说了出去:“也不难吧,苏老师这种性格我就很喜欢。” 苏杳正吃瓜吃的开心呢,结果瓜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每个姑娘都有她们的有点,不要因为别人而给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上框上架,缘分到了,怎么样都好。” 王妮儿应道:“还是苏老师有文化,这大道理能说出来。你小子也不要挑,多看两家,总有合适的,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就找媒婆带人给你相看相看。” 不管怎么说,王妮儿也是长辈,话说到这个份上,乔闫唐也没道理拒绝了。 王妮儿看乔闫唐没再说话,转头和苏杳唠了起来:“苏老师结婚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苏杳尴尬的笑了笑:“不着急,眼下也不是要孩子的好时候。” 王妮儿端着过来人的身份劝道:“生孩子受苦的是女人,趁着年轻,身体好,赶紧把孩子搞定。” 苏杳点头:“这事急不来,随缘分吧。” “还得有心,心诚,这孩子自然而然就来了,不用你们惦记”,王妮儿的话,引来了其他婶子的注意力。 一时之间凑上来,从开始说生孩子养孩子的不容易,到最后嫌弃自家的男人不靠谱,一直到低头边上,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杳走在众人的中间,听着各种的抱怨,都有了恐婚恐育的念头。 54. 地下市场 那天的聊天,打开了村里人都话匣子,开始了催婚催生的模式。 而苏杳在经历了小嫂子,大婶子们多轮吹动下,开始明哲保身,做一个勤快的哑巴,多做事,少说话。 和苏杳拼命边缘化自己不一样,乔闫唐却像个花孔雀一般,很快就和队里的人打好了关系,成为了人群中的香饽饽。就连忙完后的相亲,也排了起来。 在对待苏杳的态度上,乔闫唐更是殷勤,忙前忙后的态度,让苏杳开始有些不适。 为了避开乔闫唐,苏杳没事就躲在了空间里。 空间里也没其他事情干,就可劲儿的收菜,腌菜,把以前买的十几个大缸都给填满了。 已经收了快两茬的地了,收下来的粮食堆满了整个院子。 虽然空间在不断变大,但迟早有堆满的时候。 苏杳的计划,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只有粮食,去了外面也难以立足,思来想去,苏杳决定把这些庄稼换成大团结开始给自己攒家底。 可这个年代,敢做买卖就是投机倒把,苏杳又没有什么人脉,思来想去,决定去县城碰碰运气。 苏杳第一个去的还是供销社,上次在供销社买的种子种下后,整个空间扩大了一倍,灵气也充足了很多。 有了空间使用说明书后,苏杳特地留了种,种了第二茬,但是效果远不如第一次,想来是种类比较少的问题。 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想着供销社的种子多,苏杳便来探探。 苏杳算是店里的大客户,隔三岔五的来消费一次,何春丽一见她进门,就热情的迎上来,挽着胳膊问道:“好长的时间没有见过你,今天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苏杳笑了笑:“村里事情多,这不一有空就来看你了。” 何春丽轻拍一下苏杳的肩膀:“切,要不是买东西,你还想不到我呢。” 把人带到柜台跟前,何春丽低声的询问:“说吧,想要什么,供销社里新进了一些稀罕货,有录音机,手表,还有一辆二八自行车,你看有没有兴趣,我给你留着。” 自行车,苏杳倒是有心思,但是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一没自行车的专用票,没资格买。二来,手里的钱也不多,买不起一辆自行车。 苏杳无奈摇头:“算了,以后机会还多的是,等我有钱了再考虑吧。” 自己今天来是有正事的:“眼下是春种的时候了,我想问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春种的种子。” 何春丽讶异的看了苏杳一眼,看她真的没有开玩笑,开口说道:“春种种子是国家调配的,每个村的种子都有定数,供销社是不卖的。” 苏杳确实知道村里的种子是集体发的,但是去年自己还在供销社买到了种子,今年怎么就没有呢,这么想着,苏杳也就直接问了:“那去年我买的那些种子?” “哎”,何春丽笑着回道:“那是春种之后剩下的,有些村子剩的多了,或者粮食局没有分配完的,就会拿来卖给供销社。有些人家想在自己家里种些东西的,不能占用公家的财产,也会来供销社自己买。” 苏杳一听还能卖东西给供销社,眼睛呼的一亮:“还能卖东西给供销社,我想卖点粮,你们收吗?” 何春丽赶忙伸手捂住了苏杳的嘴巴:“你胆子也太大了,这周围这么多人呢,要是被听了去,你就等着游街吧。” 苏杳连连点头,何春丽才放下了手,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这边,给苏杳解释了起来:“我们是不接受私人的买卖的,粮食局卖我们,是有专门的批准条子的。村里人想要卖粮食给我们,也是要有配粮的条子。” 看苏杳听了进去,何春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挣多少粮食,哪来的富裕粮食卖?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大事了?急着用钱吗?” 这个粮食是命的年代,还有人想粮食换钱,除非有比命更重要的事情。 苏杳连连摇头:“就是有些剩粮,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换成钱存起来,以防不时之需。” 不管是买种还是卖粮,今天都让何春丽对苏杳改变了看法。 何春丽越想越深,看像苏杳的眼神一变再变。 苏杳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那行吧,等春种结束了,我再来看看。” 看苏杳的神情确实很失望,何春丽婢低声给她指了一条路:“供销社没有这东西,但我知道肯定有一个地方会有。” “私人买卖,不怕被抓啊!”刚刚自己想给供销社卖点东西,何春丽都胆战心惊的,现在自己提起买卖,何春丽竟然不害怕了。 何春丽抬头看着周围人群的动向,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有是有,但是一般人可找不到,那不是常见的那种市场,而是地下市场。” “地下市场,黑市?” 苏杳一句嘟囔,换来了何春丽的鄙视。 “人家也是正规的,黑什么黑,只是里面的规则和外界稍微有点不一样而已。里面可自由多了。” 何春丽这么一说,苏杳有了兴趣:“那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要和他认识认识。” 何春丽看了看时间,也到了自己下班的点了:“等我换个衣服。” 何春丽再出来的时候,到了午饭的时间,何春丽不着急,带着苏杳在国营大饭店吃了一碗馄饨后,才去了所谓的地下市场。 站在一个古朴的院子外,苏杳看着熟悉而又陌生。 何春丽上前敲了三下,木门缓缓打开,留下只有一个人能同行的缝隙,一个脑袋钻出来,笑嘻嘻的问话:“春丽姐来了,今天这是带着哪家的孩子。” 何春丽显然是常客,拍了拍那人的头:“人家比你还大呢,叫姐姐,别乱说话。” 嘿嘿一笑后,门开的大了些,苏杳紧跟着何春丽走进了大门,在院子里绕了三圈后,那开门同志不知道动了点什么手脚,院里的大槐树下,竟然出来了一段楼梯。 55. 怪老头 和外面一样的街道,但是显然这个地方的人们生活要富足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一个穿补丁衣服的。 苏杳跟着何春丽,在一家杂货铺子停住了脚:“这里面的老板是个奇人,会收外面的东西,不管什么,只要有价值,概收不误。自然,这店里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只要你出得起钱,店里有的,你都可以卖走。” 苏杳木然点头,抬脚进了店里。 外面看起来老破小,没想到进去却是另有乾坤,这个店铺比镇上的供销社还大,如何春丽所说,还真是什么都有。 何春丽给苏杳指了指方位,让她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则跟着老板交谈了起来。 苏杳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的种子,整个包装上除了手写的种子两个字,再没有其他的标识。 苏杳把所有的种子都装了袋子。 回头看了看没人注视自己,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来巴掌大包裹的粮食。 拿着种子,苏杳找到了老板。 何春丽和老板也适时的停止了讨论:“你就要这点?你还真是跟种子干上了。” 老板闻言,视线落在了苏杳的手上。 苏杳笑笑,客客气气的问老板:“老板,这种子怎么卖?” 老板没有立刻答话。 那种子不是自己店里的,而且一个怪老头寄卖的,因为占了店里的位置,每个月都会给一笔钱,自己也就随便扔到角落了。 当初那老头寄卖的时候,就一个条件。如果有人买,不能直接卖出去,要带着人去找他,而且还留了一个地址。 老板之前还以为这种子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自己试着种了一包,长出来的东西都普通庄稼没什么两样。 自那之后,种子仍在角落里挤满了灰尘,也无人问津,那个怪老头也再没有来过。 上下打量,看苏杳也就是普通人家,如果不是何春丽的引路,连这条街的资格都没有。 店里这么多东西,她只是想要种子。而听何春丽的话,应该找种子找了好多块地方了。 老板想不明白种子对于苏杳的吸引力在哪里,最后只能归结为没见识。 苏杳看老板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种子很贵吗?是很神奇的种子吗?” 老板回过神来:“不是,这种子有点特殊,是别人放在我这儿寄卖的,我没有定价的权利,你要真的想要,还是得找卖主去。” 苏杳松了一口气,想着接下来春种忙,自己就没时间了,问道:“那卖主在哪里?今天方便见吗?我想今天买走。” “好,可以”,老板也想弄清楚这简简单单的种子里面有什么猫腻,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喊了媳妇出来帮忙看点,老板带着苏杳和何春丽,七拐八绕的进了后面的居民区,一个小院子门口停足,敲门三下。 一阵拐杖声响起,随后门开出现一个老头,白花花的头发,胡子很长,让人看不清真实长相。 看来人是杂货店的老板,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人,老头抚了抚胡子:“我的东西有人买了?” “买了买了”,老板侧步一跨:“就是这个小姑娘买的。” 老头了然点头:“你跟我进来,其他人走吧。” 老板来就是为了知道那包种子的底细的,自然不会一句话就被打发了。而苏杳是何春丽带过来的,很多人都看见了,自然也得保证苏杳的安全。 两人站在原地不动,苏杳也不好跟着老头进门,三个人在门口僵持。 老头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老板也不绕弯子:“你在我店里寄卖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提这么过分的要求,我对这几包的种子好奇,不过分吧。” 老头轻笑:“这种子你没试种过?就是普通的种子而已,好奇心太重,会死人的。” 看老板还是一脸不相信,老头又加了一句:“我只是想找个会种地的,帮我种种地而已。” 这理由说得倒是没差,能买种的,会种地是肯定的,但是一个孤老头子为什么非要种地,老板不明白,但也没再纠结。 再看何春丽,老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何春丽指了指苏杳:“人是我带进来的,我要带回去。” 看苏杳紧挨着何春丽站,老头给了保证:“进来的那口子,就是我徒弟守着,你只管去等着,人要是没出去,你找她要就是了。” 是不是老头的徒弟,何春丽还得找那人问询,留苏杳一个人,也是不放心。 苏杳看着老头,心里也有些好奇,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心里一下冲动,话脱口而出:“姐,你回去等我吧,我和老翁谈谈价格,买下了就去找你。” 何春丽犹豫再三,跟着老板走了。 何春丽两人走远,苏杳才被带进院子里。 不大的院子,除了两条工人走路的小道,剩下的地方种满了各色的植物,苏杳几乎叫不上名字。 进了屋里,老头看着苏杳的包裹,直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吧。” 苏杳把自己从杂货店拿到的种子一一掏出:“我想买的就是这些,老爷子您看着给个价吧。” 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要苏杳掏东西。 包里除了这些,就是自己从空间拿出来的那袋种子了,苏杳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看出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了桌上。 那一小袋粮食拿出来,老头的眼睛都亮了,一把拿过去,放在鼻子底下,细细的问了一遍,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这是哪里来的”,老头紧抓着布袋,问道。 苏杳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糊弄的说道:“我自己种的。” 老头没有追问:“我给你种子,你都能种出这样的东西来?” “什么种子长什么东西,哪里能一模一样”,苏杳觉得这老头脑子有些不对,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语气略微有些不耐烦。 老头也没有生气:“不是,我是说带着灵气的这种,你种的东西都能有灵气吗?” 56. 忘年交 “灵气?”苏杳盯着那一小袋子的粮食看了半天,也没见冒个气,这灵气到底是个什么气,苏杳想不通。 不过之前草根给帮忙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家的粮食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吃了格外的顶饿,力气还比以前大了很多。 就因为这一句话,苏杳没有把分到的粮食全都洒在空间,剩的那部分给了草根作为报酬。 看苏杳的样子确实不知道,老头抚着胡子问道:“你这粮食哪里来的?” “捡的”,苏杳想也不想的回道。 “我怎么没捡到过”,老头抚着胡子笑了笑:“你要是不说,今儿个这种子我就不卖了。” “不卖拉倒”,苏杳收起自己带来的小袋子粮食,装进兜里就往门口走。 老爷子见状,连忙开口留人:“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这种子我卖,不过我也是有个条件。” 一听可以卖,苏杳的脚步慢了些,在听后面还有条件一说,打消了要买的心思:“我不稀罕了,我去山上找,也能找到很多稀罕的种子。” 老爷子也不着急了:“那可说不准,我这种子从天南海北好多地方收集的,里面有些还是已经绝迹的物种,想从一座山上就找齐,不太可能吧。” 苏杳之前发现了,越是稀有罕见的植物,对空间的益处越多。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心里痒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了。 老爷子敲了敲桌子:“坐下吧,我不问你那东西哪来的,就是和你做个买卖。” 有了台阶,苏杳就借坡下道。 给苏杳倒了一杯茶水,老爷子说起了自己的条件:“那小袋子缝的挺精致,应该是早有准备的吧。手里是不是还有很多?” 苏杳没有说话,但是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怎么来的好运气”,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什么东西沾了灵气就是稀罕物,你个小丫头手无缚鸡之力,拿着这么好的东西,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苏杳挑了挑眉:“怀璧其罪?” “大道理还懂不少”,老爷哈哈一笑:“老爷子我在道上也曾是个人物,只是年纪大了,不想在折腾了,就带着徒弟回来了这个地方,这条街,就是我打造的。” 苏杳:“实力不错。” 老爷子:“你有好东西,我有护着的能力。你把东西交给我,我给你出去卖,到时候得了利就是三七分成,怎么样?” 苏杳有些动心:“你三我七?” “我七你三。” 苏杳摇头:“那不成,你就做个中间商,赚这么多的差价,良心不会痛吗?我六你四。” 老爷子倒也没有生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老爷子我良心早就卖了换饭吃了,不痛。要是没我这中间商,你那些好东西烂手里都出不去。四六不行,五五开吧。” 老爷子说的是没错,现在外面的市场不能流通,自己出手不了,只能在空间堆着,确实是个大问题。 “成交”,苏杳想明白,直接答应了下来:“那种子呢?你打算卖多少钱?” 老爷子摆手:“种子不要你的钱,但是种出来之后,所有的都只能经我手卖,不可以找其他中间人。” 苏杳也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只要你不先违背我们的道义,我自然也不会再找其他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老爷子找来了一张牛皮,上面写着刚刚商议好的事项,要苏杳滴血按印。 血落在牛皮上,迅速被吸收,老爷子又是一阵惊奇:“你这丫头还是个灵修?” 灵修,苏杳活了这么大,除了上次从空间里那本古书上看过,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个词,这下也有些相信了这个老人是个人物。 自己身上的灵气应该是长期喝空气里的水养成的,至于修行,苏杳不懂,自然也不敢随便承认:“不是,你看错了。” 老爷子没有信,伸手按照苏杳的手腕处,微微闭眼,片刻后,收回了手:“确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转身进了屋子,老爷子拿出了一个盒子:“相识也是场缘分了,里面是个好东西,我本来是拿着准备给我那个徒弟用的,但是他根基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就先给你了,算是你欠我一份情,以后有机会了,再给我寻摸一份回来。” 苏杳打开,里面是一个药丸,黑乎乎的,看起来就不好吃,药丸的底盘是一块薄金,上面还有字,介绍了这个药丸的功效和使用方法。 苏杳看完,心下大喜,随后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自己活在小说里一样。 不过转念想起自己现在不就是穿进了一本书里,苏杳很快就能想通了自己的境遇。 “谢谢老爷爷”,苏杳尊敬的行了一份大礼。 老爷子看着也很满意:“老头我复兴欧阳,人们都叫我一声老欧。咱俩年纪相差大,也不在乎那么多,就结一个忘年交,如何?” 苏杳也不扭捏:“小女姓苏,单名一个杳,承蒙您不嫌弃,幸和您相交。” 老爷子哈哈笑过后,两人这忘年交算是定下了。 苏杳对于老欧这院子里种的花草很感兴趣,想着今儿个时间还早,就拉着老欧,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再说院子外面,何春丽对老欧的话是半信半疑,和杂货铺的老板分开之后,就回了院子,找到守院人问了个清楚,确认那老头没有说话,何春丽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不放心,她重新折返回到了杂货铺,打听那个老头的动静。 日落西山,苏杳看完了一个院子,从老欧的小院子里走出来,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何春丽,歉疚的说道:“春丽姐,是不是让你久等了。” 何春丽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拍了拍苏杳的肩膀:“可不是吗,吓死我了。” 苏杳:“对不起啊,忘记和你说一声,不用操心我了。” “没事,怎么样?那种子拿到手了吗?” 苏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布包:“都在这儿呢。” 圆了苏杳的心愿,何春丽心里也高兴,没白跑这遭。 两人乐乐呵呵的出了街,回到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 苏杳拒绝了何春丽邀请她去她家过夜的想法,自己在国营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细细的盘算起了和老欧的生意。 57. 救人 苏杳第二天一早,又去了一趟地下集市。 应该是老欧和他的徒弟说过了,这一次没有何春丽带着,苏杳也被放了进去。 因为来的早,街上的铺子都还没有开张,苏杳轻叩,敲响了老欧的院门。 老欧算到了今日苏杳定会过来一趟,也早早的起床。 看到苏杳背来的一大袋子的粮食,老欧脸上乐开了花。 “这一袋子,至少能买这个数”,老欧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六十?”现在的钱购买力很高了,这一袋子也就是一百来斤,算下来一斤六毛,苏杳觉得赚翻了。 老欧摇摇头:“六百。” 苏杳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一袋子粮食就能卖六百,谁会买,冤大头吧。 “你骗我呢?” 老欧:“小丫头,还是见识太少了,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能修的起灵气的都是些什么人,上千年的家底积累。这点钱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的。” 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苏杳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眉眼里的喜气还是抑制不住。 老欧眼冒金光的看着袋子里的粮食,有些可惜的说道:“要是你会做吃食,把他们加工成点心什么的,估计能卖的更贵。” “我可以做啊”,苏杳已经被这金钱的数字砸晕了。 老欧越发觉得苏杳是个惊喜了:“物以稀为贵,你也不需要做太多,隔三差五做点就行了。” 苏杳也很爽快,直接答应了这件事。 从院子里出来,苏杳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以这条路子走下去,自己以后还需要奋斗什么,直接躺平养老就行了。 不过谁会嫌挣的钱多呢,苏杳念叨着这事,也有了努力的动力。 脸上带着笑意,苏杳走到了车站,赶着最早一班的车回家。 这一次,好巧不巧的,又碰上了闫治国。 闫治国这次依旧不是一个人,身边的女孩和上一次见到的也不一样了。 苏杳瞥了一眼,就飞快的移开了眼睛,想装作没看见。 但是闫治国可不这么想。 放开手边的女伴,径直走了过来:“苏老师这一大早的,要去哪儿?” “回家”,苏杳冷漠的回了一句。 闫治国却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你是昨天来的镇上?怎么昨晚上不回去,非要赶着早班车?昨晚在哪儿住的?你身上还有钱?” 苏杳转头,直视着闫治国的眼睛:“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闫治国笑笑:“当然有,一个女人家,一个晚上不回去,谁知道去了哪儿。要是以后被人发现了,追查起来,连累到我可怎么办?” 苏杳扯起嘴角:“不劳你担心,我清清白白办事,肯定没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倒是你,这家里养着小媳妇,外面养着小情人,不止一个,要是被家里人发现了,到时候追查起来,查到我身上可怎么办?” 闫治国摸了摸下巴:“所以咱俩做个交易,我不说你夜不归宿,你也别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不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面的车到了,苏杳站起身,拍了拍闫治国的肩膀:“赵志美和我不对付,但我也没有义务帮你隐瞒。如果真的怕家里人知道,最好断了外面的花花草草。至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什么害怕的。” 苏杳的拒绝,让闫治国的脸上有些阴鸷,连带着对女伴的脾气也差了。 坐在车上的苏杳,第一次思考起了自己和闫治国的纠葛。 闫治国喜欢自作聪明,但是赵志美也不是个傻子,事情败露是迟早的事情。按照闫治国的态度,迟早会把自己拉下水的。 如果想要解决掉这个后顾之忧,估计得先出手才是。 但是自己和闫治国一点交集都没有,怎么才能让他上钩呢,苏杳有些头疼了。 昨晚在宾馆,因为换了一张床,本来就没有睡好,一大早上又因为这些糟心的事情进行头脑风暴,苏杳扛不住,在车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到了下车的地方,苏杳和闫治国两人一前一后往村里走去,路过田地里,干活的人少不了打趣。 嘴在别人身上长着,苏杳管不了,只能加快点脚步,往村里走。 为了少见点人,苏杳绕了一条路。 这条路上有一个水库,平日里来的人不多,不过小孩子们倒是挺喜欢在这边玩的。 苏杳一路走着,迎面就有一个孩子跑了过来,看着眼熟,脸色却是很慌张。 看到苏杳,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苏老师,苏老师,二蛋掉进水里了,你快去看看。” 苏杳愣了一下:“水库?” 那孩子一点头,苏杳也慌了,拔腿往水库的方向跑去。 说是水库,其实没有多深,再加上早就被废弃,好久没有人打理了,水库的周围长满了荒草,根本看不出来那个地方是实的,哪个地方是虚的。 苏杳一眼就看到,水库的边缘,一群孩子站着,手里拿着小棍,够掉在水里的二蛋。 此时的二蛋已经慌了,手脚使劲的扑腾着,根本注意不到探过去的木棍。 苏杳也不顾上其他,把身上的外套一脱,直接跳了进去。 “扑通”一声巨响,忙着拉人的孩子们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挥着手冲苏杳喊话。 “苏老师,你快救救二蛋。” “苏老师,你游快点,二蛋快不行了。” “苏老师,二蛋就在你前面,加油。” 现在这个时候,水还是很冻人的。 一下水,苏杳就是一个寒颤,适应了一下水温,就往前游。 凭着自己本就不太好的方向感和岸上孩子们的指挥,苏杳游到了二蛋的身边。 此时的二蛋还在扑腾着,但是劲儿已经没有刚刚那么足了。 但是一个胳膊打过去,还是给苏杳来了个措手不及,险些喝了水。 苏杳伸过手探了好几次,抱住了二蛋的腰,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出声安抚道:“没事了,我抓到你了,你别动,我现在带你上岸。” 58. 姜汤 感受到安全的二蛋,手紧紧的抱住苏杳的脖子,勒得苏杳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放松点,我会把你带上岸的”,苏杳拍了拍二蛋的背。 连着好几声后,二蛋才慢慢松开了手。 苏杳奋力的往岸边游,等摸到岸边的泥土,苏杳才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岸上要比水高半米,再往上走还有点坡度,自己脚下也没有个着力的点,想上岸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而岸边的泥土也很湿润,上面能够的着的枯草,一拉就掉。 找不到位置上岸的苏杳,在水里平衡着自己的身体,使唤着岸上的几个孩子:“快去找人帮忙,快点。” 闻言,留了两个孩子在岸上看着,其他孩子往村子里跑。 苏杳手扣着岸边的泥土,勉勉强强着力,但是一个人要担负着两个人的体重,也是难受得紧。 “治国哥,你快帮帮忙,快把他们拉上来。” 刚刚通知苏杳救人的那个男孩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闫治国。 闫治国看着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苏杳,一时之间邪念上头:“这我也不会游泳啊,怎么救。你们这帮死孩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来这里玩耍,这里危险,就是不听,现在闯下大祸了吧。” 苏杳听着闫治国的碎碎念,拉着二蛋的手换了换,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吼道:“闫治国,你还是不是男人,人还在这里泡着,你在哪里叨叨什么。” 闫治国一顿:“苏杳,你别嘴硬,没我你这辈子别想上来。” 湖里的水温很低,苏杳全身发冷,趴在自己怀里的二蛋也有些奄奄一息,苏杳只能服个软:“闫治国,你今天说的事情,我应了,你现在快去找根棍子。你就算是不救我,你也得救救二蛋,他可是你们村里的孩子,要是他出了事,你以后还有脸在这个村子里待下去吗?” 闫治国良心还没有彻底的坏掉,在苏杳半是威胁,半是承诺的话下,转身开始找起了木棍。 可连续找了好几个,不是不够长,就是一拉就断,根本没有一个能承担两个人重量的棍子。 虽然在空间灵泉的滋养下,苏杳的体质和力气都远胜于以前,但是力量也是有限的,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乏力了。 看着闫治国在岸上跑来跑去的身影,苏杳直觉有些不妙,该不会自己今天会交代在这里吧。 靠着最后的潜力,苏杳把手插在了岸上的泥土里,紧紧的抓着一把泥土支着自己的身体,听天由命,等着别人来救。 “哪里?人在哪里?” “二蛋啊,你可别出事啊,你出事了娘可怎么活啊。” “晦气,人还没看到呢,你哭什么哭,快点走。” “就在前面,苏老师已经救着他了,就是上不了岸。” 说话的人群由远及近,苏杳意识回线,心里也有了期盼,抱着二蛋的胳膊紧了紧。 人很快到了岸边,手忙脚乱的在麻绳尾巴打个结,照着苏杳的方向扔了过去。 “苏老师,抓着。” 苏杳松开扒着岸边的手,试了两次,够到了绳子,却发现自己早已无力,根本没有办法靠抓着绳子上岸。 苏杳长舒了一口气:“把绳子再放下来一点点,我把二蛋绑上去,你们先把他拉走。” 此刻的村里人异常的团结,按照苏杳说法,把绳子往下来放了半截。 苏杳摸索着系在了二蛋身上,打了个活结,拉了两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抬手把二蛋圈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扒开:“好了,拉吧。” 二蛋到底是个孩子,体重没有多少,几个大汉不用多少力气,就把人拉了上去。 二蛋一上岸,他嗲娘就扑了上去,看着二蛋闭着眼睛,使劲的拍打着他的脸颊:“去啊,把何老医找过来,给我儿看看。” 闫治国看了一眼苏杳,趁机搅和起来:“是啊,这孩子重要。小孩子本就魂魄不稳,这一掉水里,受了惊,受了惊,还着了凉,别让魂走了。” “走,我给你们背着孩子,我们去找何老医。” 说着就往村里的方向走。 这么一折腾,二蛋的爹娘就动了起来,抱着二蛋,紧跟在闫治国的身后。 “苏老师还在里面呢。” 关心则乱,所有人都忙着看二蛋的状态,把苏杳给拉了,经这么提醒,把绳子再次扔了下去。 苏杳也是将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扒着岸,慢慢的上去了。 全身湿漉漉的,周围也没有个给自己拿衣服的人,寒风一吹,苏杳打了个冷战,捡起旁边自己脱下的衣服,草草的披在自己身上。 确定下面没有其他人了,村里人收工,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身上本来就穿的不多,也不好借衣服给苏杳,只能催促着苏杳赶紧回家。 一路小跑,苏杳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赶紧躲进了空间。 好在空间里有几身新衣服,买了还没有穿。 苏杳找了一件,套在自己的身上。观察了一下外面没人,从空间跑了出去,一个人回了家。 到底是着了寒。苏杳有些头昏脑涨,进家门倒头就睡,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门外不知道谁在敲门,那声音快把门给炸了。 来的不是别人,是齐奶奶。 齐奶奶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下午就有人和她说了今天的事情。 齐奶奶手里拿着姜汤,看到苏杳的第一面,就抬手摸上了她的额头:“这是发烧了啊,快点进去,别再着凉了。” 侧身一让,齐奶奶跟着进了屋子。 “齐奶奶,你坐”,苏杳让着坐儿。 齐奶奶手上没停着:“你这碗呢,走过来一会儿的功夫,这姜汤就凉了,你那个碗给我,就从你这儿热热。” 一阵忙活过后,姜汤回到了苏杳的手里,热腾腾的碗,隔着毛巾还能感觉到烫手,姜汤的热气迎面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眼睛都被湿了。许久没有被这么关心,苏杳有些想家了。 “快喝,别等会儿再凉了,就没什么用处了。” 59. 学前班 苏杳靠着灵泉和齐奶奶的土方子,在床上躺了三天就痊愈了。 再次跟着村里人下地的时候,苏杳也听说了二蛋的情况。 到底是个孩子,根骨弱,而且掉进水里,受了惊讶,这两天烧了退,退了烧,天天说胡话。 有人说是这孩子被吓的魂魄不稳了,二蛋家里请了附近有名望的神婆子来看。 看到神婆子进村,村里人看热闹的围在了二蛋家门口。 苏杳也是第一次见,跟着众人去了二蛋的家里。 连着好几天没见二蛋一家,二蛋爸妈看着像老了十岁。 对着神婆子毕恭毕敬的。 据村里人说,这神婆子救过的人还不少,是个有门道的。 拿着一个崭新的铁锹,上面绑着一根红条,高举过头顶,叫着二蛋的名字。嘴里念念叨叨着,让二蛋回来。 在神婆子的指引下,二蛋的爸妈,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就这样维持了约莫半刻钟,二蛋竟然神奇的不烧了,把那铁锹放在二蛋的枕边,神婆子安抚道:“好了,再休息两天,孩子就能醒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当爹娘的,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松了一口气,二蛋他爸连连感谢着神婆子。 神婆子收了孝敬,坐着驴车离开了下合村。 目送着神婆子离开,二蛋家人转头看到了苏杳:“苏老师,真的太谢谢你了。” 说着,就要下跪,苏杳赶忙扶了一把:“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二蛋没事就好。” 二蛋妈:“要不是你,我家这独苗苗就没了,你的大恩,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 苏杳:“没事,没事,你们回去好好照顾二蛋就行,孩子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二蛋爸:“苏老师,你做好事不要好处可以,但我们不能没有良心,这事我一定和大队长说,一定得在村里表扬你。” 苏杳一笑,费了不少的口舌,才结束了和二蛋爸妈的拉扯。 苏杳只以为那是二蛋爸的一句话,没想到那人还较真,真让闫福生给自己开了表扬会。 苏杳听到大喇叭的通知,只以为自己是去开会的,没想到竟然被拉到了台上,进行当众表扬。 苏杳一时间有些社恐了,站在台上,左顾右盼,眼睛都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 闫福生中规中矩的说着场面话:“前两天,二蛋掉进水里的事情,村里人也都知道。咱们村向来村风严谨,奖罚分明。在救二蛋这件事上,苏杳做的很好,不顾个人安危,直接下河救人。我们对于这种行为,要进行表扬。作为鼓励,经村委会决议,给苏杳加两个工分,大家没有意见吧。” 谁家都有个孩子,要是真碰上这件事了,谁也不希望别人袖手旁观,对于苏杳受表扬这件事,自然没什么异议。 苏杳硬着头皮,接受了大家的观赏,在村里人的掌声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闫福生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件事呢,我代表村里,也要批评一下二蛋爹娘。村里早就发了通知,后面那个水库危险,不要去玩,你家的二蛋还要带着其他孩子去。仗着自己那点游泳功夫,还想逞英雄,最后把自己害了。” “我这里再和大家强调一下,不要让孩子去危险的地方玩,管好自己家的孩子,真要出了事,后悔就晚了。” 闫福生话音一落,台下就有人说话了:“大队长,不是我们不说,是孩子不听,我们这天亮就去地里干活,天黑了才能回家,一天天的,哪里有时间管着他们。” “就是,孩子们都是调皮捣蛋的,一天一个新想法,都那么大了,我们总不能拴在裤腰带上吧。” “村里也没什么危险的地方,就那个水库,反正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了,我看找个时间,填了就好了,省的再麻烦。” “是,填了最好了。” 闫福生拍了拍桌子:“那水库是国家的财产,国家没有指令,谁敢说以后一定不能用了。要是填了,到时候再找我们要,你们谁出去顶着。” “再说了,谁说只有水库危险。大前年铁柱非要逞能,两米高的地方,说跳就跳,把腿摔折了,和水库有什么关系。前年小阳淘,把堆在打谷场的稻杆点着了,还是因为水库,才灭的火。别出了什么事情,就怪这个,怪那个,在自己的身上找找问题。” 没有人再吵着填水库了,但抱怨声还是有的:“男孩子不淘还是男孩子吗,都当闺女养算了。” “要不以后各家留一个人在家,不上工,专门在家里带孩子。” “不上工,一家子去喝西北风啊,你以为你家是吃供用的,躺着都能挣钱。” 村里人吵吵嚷嚷,这个时候,夏雨露站了出来:“我刚刚听了各位大哥大姐的说词,有一点个人的建议,说出来给大家参考一下。” “大家现在的问题主要就在孩子没人照看,每家留一个人看孩子又不现实,那为什么不找个人,专门照看村里的孩子呢。”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应和了:“是啊,找一个人照看孩子就好了。队里出点工分,我们当爹娘的也能放心。” “找谁啊,我可做不来,我家那两个兔崽子,就够我闹心了。” “谁有能耐用谁呗。” 夏雨露听着大家的意见,继续说道:“这要是统一照看孩子,肯定不可能在自己家一样,那么随便,得有规矩的。” “就和之前办扫盲班一样,孩子们每天到点去集合,按照老师的要求学习,做事,下课了再回家,这样一来,孩子有人照看了,还能学点东西,以后再去镇上读书,也不会跟不上人家的课程了。大家学的怎么样?” 闫福生听着这建议不错:“你的意思是办一个给孩子们上课的学校。” “嗯,咱们村的孩子都是九岁以后才去镇上上学,晚点的,可能就十几岁了,这要是和城里的孩子相比,已经落后了很多,而且上课还总是跟不上,我们不如办一个学前班,让家长放心,也能学点知识,给以后打基础。” 60. 为苏杳做“嫁衣” 闫福生点头:“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其他人的意见呢。” 上次扫盲班,很多人对于夏雨露有了意见,一听夏雨露要办学前班,就有人嘟囔了起来:“明明就是自己不想干活,还非要整一个什么学前班,就你幺蛾子最多。” 赵志美现在和夏雨露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姐妹,一听这话,就站起来反驳道:“雨露也是为了村里的孩子着想,她又没说非得自己去当什么学前班的老师。你要是看不惯,学前班开了,你进去当老师不就行了。” “我又不认识字,怎么当老师?” 赵志美嗤笑一声:“这不就结了,自己没能耐,就别那么多闲话。” 那人也不服气:“我是没什么能耐,可不代表别人没有,要是论教书的能力,苏杳可比夏雨露厉害得多了。” 苏杳奉行对村里的事情,只吃瓜不出头,但是没想到这事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所有人都看过来,苏杳再装傻,也说不过去了。 “嫂子过誉了,论文化水平,我确实比不上夏知青”,苏杳干干的笑了两声,这听在夏雨露的耳朵里,就是满满的嘲讽。 苏杳没有看夏雨露的脸色,继续说道:“这教书我也就是扫盲班里的那点经验,教小孩子我还没有做过,这事我做不来,还是交给夏知青为好。” 苏杳推辞,其他人可不认:“苏老师,教孩子和教我们都是一个样。小兔崽子们要是不听话,你只管教训。这做老师,我们还是最信任你了。” 说话的人,之前扫盲班的时候,是从夏雨露班里转到苏杳班上的。当时候转班的时候是被闫福生分过来的,因为看不上苏杳,想请夏雨露帮着说一句话,能留在夏雨露的班里,结果夏雨露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最后还是被分到了苏杳的班上。 不过好在最后考试的时候,还过了及格线,对苏杳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对于夏雨露就是更加看不上了。 她看不惯夏雨露,想这次给夏雨露一个好看,就推着苏杳上场,这可不管苏杳是不是愿意。 这上学的事情,家长们还是比较关心的,扫盲班时候就跟着苏杳上课的人,也确实比较倾向于苏杳。这样一来,替苏杳说话的人就更多了。 而夏雨露这边,除了赵志美,其他人都不吭声。 夏雨露见状,脸上的笑有些僵持不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开扫盲班就是我的一个建议,我并没有一定要做老师的想法。这个老师的位置还是需要村长和村里人决定才是。” 闫福生看着这样的场面,也不敢随意做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大家:“这选出来的老师,以后也是要和你们打交道的,你们自己选吧。” “现在候选人也就两位,一个是苏杳,一个是夏雨露,其他人还有想参加的吗?” 人群中没有人说话,闫福生就开始让大家投票了:“想让夏雨露做老师的,举个手吧。” 人群一阵动静后,四下稀稀拉拉的有人举手,闫福生站高了数数,差不多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放下吧,想让苏杳当老师的举手。” 夏雨露站着靠前,回头看着举手的人,比赞成自己的要多,心里咯噔一下,失望中带着一点生气。 自己努力了半天,感情还是为苏杳做了嫁衣,夏雨露有些不甘,看向苏杳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敌意。 闫福生一数,也就是总人数的一半。 “其他没举手的人呢,是两个都不支持,你们有其他的人选吗?可以举荐一下。” “我们家都没合适的孩子,选哪个当老师跟我们有啥关系。” 这话说的再理,闫福生没再坚持。 对于这样的结果,闫福生也有些犹豫。 现在苏杳和闫守成分出去了,自己对于闫守成这个儿子的把控远远不如之前。 苏杳就是闫守成放在村里的质子,如果放任着苏杳在村里耀武扬威,迟早有一天,这个儿子会超出自己的掌控。如果不让苏杳参加,那么就是违背了村里人的意愿,到时候自己得受多少的唾沫星子。 闫福生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这投票结果就出来了,赞成苏杳当老师的人确实比赞成夏知青的多。” “但是刚刚苏杳自己也说了,她文化水平没有夏知青那么高,经验也不足。咱村里的娃娃都是家里的宝,咱也得为孩子考虑。我想了想,就让夏知青和苏杳两个人一起吧,你们觉得呢。” 夏雨露知道苏杳比自己票多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没有了希望,闫福生开了这个口,就代表着自己还有机会。但是这个时候,自己又不能站出来,不然显得自己多看重这个机会。 眼睛看向赵志美,使了一个眼神。 赵志美接受到信号,第一个表示同意:“我觉得可以,就一个人当老师,也确实辛苦,两个人还能互相照看一点,也是个好事。” 有赵志美开口,其他人也开始附和,就是有些不同意的,声音也被压了下去。 要说轻松,在体力上,当老师肯定要比下地要轻松一点,但是心理上,和一群孩子打交道,苏杳觉得很累。 苏杳还在思考自己怎么能把这事圆满的回绝过去,旁边的人就开始恭喜了。 “苏老师,以后还得帮我们家多多照看一点。” “苏老师,我家孩子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平时还得你教点,多关注些。” “苏老师,我家的孩子调皮,要是不听话了,你只管打就是了,管不了你就和我说,我回来收拾他。” 家长们的话,苏杳听着很熟悉,曾几何时,自己家里人也是这么跟老师说的,低头哈腰,只为了自己在学校能更顺心点。 每一个家长都有望子成龙的心思,话说的简单,却是一个家长对于老师的绝对信任。 苏杳再抬头,和夏雨露一个对视,看出了夏雨露的不服气和斗志,苏杳也下定了决心。 “老师这位置,她坐定了。” 61. 有秘密 扫盲班的教室空出来没几天就又用上了,不过学生不多,只用了其中一间,另外一间摆了两张桌子,就是苏杳和夏雨露的办公室了。 两张桌子并在一起,苏杳和夏雨露面对面的坐着。 夏雨露打破了僵局:“苏杳,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希望我们接下来能够和平共处。” 苏杳也不想天天活在勾心斗角的日子里,漠然点头,但是这样的神情在夏雨露的眼里就是不服气。 带着点气,夏雨露表态:“我也是为了大家的脸面,不想和你有太多的斗争,不要觉得我是怕了你,你要是想找事,我奉陪到底。” 苏杳胳膊放在桌子上,淡然说道:“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苏杳越是镇定,夏雨露越是觉得苏杳看不起自己,心里恼火,但是面对苏杳的冷态度,又撒不了气,夏雨露一拍桌子,走人了。 苏杳看着夏雨露的背影,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夏雨露看着自己就来气,不过反正不是自己生气,苏杳也没放在自己的心里。 现在的她只头疼一件事。 既然是上课,学前班的名义上还是要和镇上的正规学校接轨,就得跟着人家正儿八经的课程走,不能像扫盲班一样自由发挥。 这要教书,肯定就得有教材。 按照原著的记忆,原身以前读书时候用的书,早就被家里当废纸卖了,让家里人寄教材,或者回家拿,成本太高,也不太可能。 自己在镇上的学校也没有什么关系,想从学校买一套教材也不太可行。 如果刚刚没看错,夏雨露是已经拿到了教材,让自己拉下脸向夏雨露借教材,苏杳自觉做不到。 思来想去,苏杳打起了之前那个地下市场的主意。 刚好距离上次去也有段时间了,之前自己说下话,答应可以做点心,就趁着这次的机会,一并把这事做了吧。 有了主意的苏杳,回了家,进空间就忙活起来了。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这做老师的事情是突然定下来的,去市场的时间也是临时才有的,现在去准备材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苏杳翻了翻空间里的东西,很少舍得吃的白面还有一碗,刚磨好的玉米面还有一大袋子,一小袋糖还是年前买的,准备给圈院墙的工人做礼,结果没用上。最珍贵的可能就是之前闫守成带回来的葡萄干。 这些东西凑在一起,苏杳想到了玉米面发糕。 细细清点一遍,唯一缺的材料就是酵母了。 这个年头,很难找到酵母卖,现在买也来不及。 苏杳出了空间,直接去了族长家。 齐奶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手艺好,做的花馍更是一绝,方圆几里有人家办事都要找齐奶奶帮忙做花馍。 而齐奶奶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老面引子。 苏杳到了的时候,齐奶奶正在给隔壁村一家做喜馍。 盆大的馒头边镶着一圈的红枣,红色的面粉捏成花儿的形状,黏在花馍的侧边,最上面是两个用面粉捏成的喜人,一男一女,男戴冠,女插花,身前还有一个大喜字。 看的苏杳是连连赞叹:“齐奶奶手真巧。” 齐奶奶笑的眼角纹凑成一团:“想学不,奶奶教你。“ “想学”,这手艺隔后世都是非遗文化,一般人想学都没这个门路,苏杳自然也心动。 “今儿个没空,等下次接了活,你来我家,我带着你一步一步的做。” “好嘞”,苏杳爽快的应下,不过也没有忘记今天上门的目的:“奶奶,那我今儿个就不打搅你了,我找您借点老面引子就先回去了。” 齐奶奶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吩咐自己的儿媳妇:“去把我刚做好的面引子扯一团,装好了给这丫头带回去。” 苏杳拿到面引子,一刻也没有耽搁,回了家,就在空间里忙活开了。 玉米面白面白糖三样混合,慢慢的倒水搅成絮状,看着没什么干面了,放进老面引子揉成团。 为了发酵的快点,苏杳用盆盛了温水,隔着盆温水浴。 等面团发酵成原来的大小,苏杳把葡萄干洒在上面,隔水开始蒸。 算着时间,中大火蒸了四十分钟,闷了三分钟后,苏杳一揭盖,黄澄澄的玉米发糕做好了。 用小刀沿着盆壁划了一圈,倒扣着把发糕倒在了案板上。 苏杳分成了二十个小方块,拿了一块试了试,味道确实不错。 隔了一夜,放凉的发糕还是弹弹的。 苏杳装了牛皮纸袋,带着发糕坐上了去镇里的公交。 夏雨露和村里的几个年轻姑娘今天也要去镇上,苏杳上车看了她们一眼,就找了个远远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等到下车的时候,苏杳等着所有人都走了,才从车上离开。 本想着避免和夏雨露一行人有交集。 不曾想,夏雨露一行人对于苏杳来镇上干什么也很是好奇。 看到苏杳没有下车,一直在站台边上等着,看着苏杳从车上出来,才装作若无其事般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苏杳看着几人的小动作,不屑的笑了笑。 那个老街的入口和供销社确实在一个方向,不过比供销社远一点。 苏杳加快了脚步,从几个人身边走过,和夏雨露一行人的距离慢慢拉开。 苏杳急匆匆的步伐,让夏雨露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着急。 不过腿脚上赶不上苏杳,还没到供销社的门口,就找不到苏杳的人影了。 等夏雨露一行人到了供销社,环顾四周,依旧没有看到苏杳的人。 赵志美忍不住的发问了:“你说说这苏杳去干什么了?” 夏雨露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买完东西就走了吧。” 赵志美一点都不信:“谁家买东西这么快,而且她拿着一包的东西,估计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觉得也是,不然为什么车上一句话都不和我们说话,非要等我们都下车了才下车。” 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商讨几分钟,就定出了一个结论,苏杳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62. 贵的离谱 苏杳依旧先到老欧的院子。 老欧正打理他那一院子的花草,看到苏杳过来,一眼就寻到了她手里的发糕:“做了什么吃食?” 苏杳看了看包的严严实实的发糕,叹了一口气:“家里只有些常用的食材,就做了点发糕,不过用的玉米面,是带灵气的玉米粒磨出来的。” 老欧伸手拿了一块,连连称赞:“那天你说你会做点心,我还以为你是蒙我呢,你这手艺,自己去开店,都能挣不少。” 苏杳顺口接道:“开店卖给普通人,一天的利润都赶不上卖给那些人一盒。” 老欧对这话还是很赞同的,一块吃完,掏出了一叠大团结:“之前的那些东西卖出去了,比预想中的还是要高一点,这是你的那一份,四百块钱,数数吧。” 上次别人给钱的时候,还是闫守成给自己拿出来的,零零散散的,也没今天这么多,苏杳当着老欧的面就数起来了:“不怕你笑话,我打小的梦想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这钱不多,但也能让我过过瘾了。” 话说得带着点孩子气,但是在苏杳这个年纪,却是恰到好处,既清点了钱,也不会让老欧觉得不信任。 老欧看着苏杳数钱,说道:“上次拿出去的太多了,还是招了人眼,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也就没有找你。这一次你来的时间刚刚好,这一点东西,拿出去,也能让那些人解解馋。” 既然说好了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苏杳就不会插手老欧的行动:“对外的事情你负责就行,需要什么就找我。地址我也给你了,到时候你找我,就说是我爷爷,村里人也不会怀疑的。” 苏杳的说辞不多,老欧也很是畅快,把这次的发糕收了,苏杳才说起了自己的来意:“你这里能帮我搞到那种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本吗?” “上次你去的杂货铺子就有”,老欧想到没想的回道。 这两次来,苏杳都没带何春丽,看上次何春丽和杂货老板相处的态度看,他俩的关系应该不差,要是自己现在去杂货铺买东西,会不会被他透露给何春丽。 虽然自己来地下市场也没有不可以让何春丽知道的,但是这种抛开中间人自己行动的感觉终究是不太好。 苏杳犹豫着,老欧也看穿了她的想法。 “那老板是个精明人,你去了就说是我让你去他那里买的,就不会有问题。” 老欧说的好像和那老板很熟,但是上次那个老板的表现就不是这样了,不过这个也不是自己该问的。 出于对于老欧的信任,告别了老欧,苏杳径直去了杂货店。 杂货店没什么客人,那老板坐着眯眼打盹。 苏杳进门,碰响了铃铛,老板抬眼看到是苏杳,瞬间回了精神:“就你一个?” 苏杳点头,废话不多说:“我想买一套外面上课的教材,老欧说是你这边有。” 如老欧所说,苏杳话音落下,老板神色微变,直接伸手指了指左手边的货架:“往里走,倒数第二排。” 苏杳走过,一眼就看到了,拿了几本低年级的教材,回头找老板结账。 “十五块。” 苏杳眼睛瞪大:“你这是抢钱呢。” “你可以不买。” 苏杳咬着牙:“我是老欧介绍的。” 老板一笑:“要不是老欧让你来,我卖你五十。” 苏杳不知道真假,捏着钱的手不动。 老板看苏杳确实不怎么知道里面的规矩,多解释了一句:“这里比外面买东西方便,就有他方便的道理。” 苏杳庆幸刚刚在老欧那里拿了钱,不然现在自己只能灰溜溜的把书放回去走人了。 掏出两张崭新的大团结,苏杳拍着了柜台上。 老板依旧眯眼笑:“找你五块,拿好了,欢迎下次再来。” 下次不来了。 苏杳心里默念,但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话不能说的太满。 带着点破财的心痛,苏杳出了地下市场,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又遇上了卖完东西的夏雨露一行人。 赵志美眼睛一直盯着苏杳胳膊上的袋子,问道:“苏杳,你去哪里了?都是一个村的,用得着这么躲我们吗?” 苏杳不客气的回道:“你管的真宽。” 夏雨露依旧唱着白脸:“苏杳,你去哪里了,我们等了你很久,一起回去吧。” 苏杳确实没什么事情要做,看了看供销社里面,也没有何春丽的身影,打消了进去绕一圈的想法:“行啊,走吧。” 苏杳难得没有带刺,这让一行人更是好奇她去了哪里。 “苏杳,你这一直拿了个包,来的时候鼓鼓囊囊的,现在这么扁,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苏杳早就找好了借口:“这不是答应了给村里的学前班上课,我就找镇上的熟人找了一套上课的书。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带了点发糕,给人家作礼。” 一句话圆的好好地,找不着漏洞。 赵志美找茬的说了一句:“这镇上还能有你认识的,真是瞎了眼和你熟。” 苏杳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你也和我认识,你什么时候眼睛瞎的。” “你”,赵志美没说出口的话被夏雨露拦了回去。 夏雨露说道:“苏杳,我早就拿到了教材,那天还给你看了,你要是需要找我就可以,用不着欠别人的人情。” 苏杳直白的回道:“我更不想欠你的人情。” 一句话,把气氛拉回到了冰点,没有沟通的欲望,苏杳直接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有了教材,苏杳的课程也正式开启了,她负责数学,夏雨露负责语文,两个人配合的也还算不错。 可万事都不容易,和夏雨露没什么矛盾,苏杳却是要被这群熊孩子气疯了。 用苹果举例教他们数数,他们转头就问为什么苹果自己不吃要分出去。用动物代替,他们却一个一个聊着动物的习性,学着动物叫嬉笑。 每天上课都有想不到的意外,一堂课有一半的时间用来维持秩序。累,但苏杳还是很开心,时刻处于感动和逼疯的边缘。 夏雨露也是一直盯着苏杳上课,不为别的,只是想在这件事上争口气。 不过也是她有能耐,没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搭上了镇里小学的关系,带着村里的几个孩子,去参观人家镇上的小学。 63. 心软 苏杳和往常一样,掐着点到了办公室,但是稀奇的是,闫福生竟然也在。 “大队长来这里有事?”苏杳随意的问了一句,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闫福生没有说话,夏雨露接了话茬:“镇上有个比赛,我想带着咱村里的孩子去看看。” 苏杳抬头,皱着眉头问道:“就你一个人?” 夏雨露:“不是还有你吗?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63. 心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4. 失踪 解决完生理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苏杳心慌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想到自己一大早吃了饭,到现在一口水,一口东西没吃,把这心慌归结为是饿的。好在现在没事了,可以去吃顿饱饭,苏杳理了理衣服,走出了卫生间。 苏杳回到了比赛的那个教室,看到夏雨露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身边的几个孩子也乖巧的坐在旁边,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64. 失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5. 倒打一耙 如苏杳所料,失踪时间不够,不支持立案。 苏杳蹲坐在门口,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大事当前,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苏杳思考。 跺了跺发麻的脚,向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苏杳在路上跑的气喘吁吁,夏雨露在车上哭得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姨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这一个小学校而已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65. 倒打一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6. 帮帮我 苏杳跟着学校的人,把学校翻了个底朝天,却没见过铁柱的身影。 学校的教务处主任站在苏杳的对面,冷着一张脸问道:“死心了吧,人不在我们学校。” 苏杳胳膊肘压在一旁的矮墙上,强撑着身体,喃喃道:“除了学校,哪里都没有去过,不在学校还能去哪里。” 那主任不耐烦的说道:“去外面呗。今天外面有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66. 帮帮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7. 挖坑 葛云蓝的怒火,在苏杳的意料之中。 夏雨露伸手就要拉葛云蓝的胳膊,却被甩了开来。 “云蓝姐,我和苏杳也尽心尽力了。” “尽力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们尽力了?”葛云蓝手指着夏雨露的鼻子。 “我儿子丢了,你们两个坐在这儿,脸不红,心不跳,大气都不喘一声。你们怎么尽力了?” “我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67. 挖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8. 被跟踪 夏雨露打着孩子们的旗号去镇上,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姨妈的见面。 而苏瑶的揭露,让自己的一切盘算打了水漂。 面对严福生的质问,夏雨露紧攥着衣角,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夏雨露这犹犹豫豫的态度,让人一看就有隐情。 葛云蓝一声怒吼:“你那亲戚是什么人?是不是就是人贩子。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68. 被跟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9. 走一趟 走过一个拐角,苏杳贴着墙根站好,细听着身后人的脚步声,确定他差一步就要跨过拐角后,苏杳一个闪身,右腿直踹过去。 那人倒地,一个闷声。 听出来是个男人,苏杳就要上前再补一脚。 感觉到苏杳的脚风,那人靠着本能躲过,开口求饶:“苏老师,我是乔闫唐。” 苏杳听到声音,收回了脚,但是警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69. 走一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0. 接人 “苏老师”,乔闫唐急得团团转,希望周围的村里人能出来说说话,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头。 苏杳跟着公安从人群中穿过,临到院门口,碰上了小跑回来的闫家峻。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的喘气,弯腰扶着膝盖缓了会儿,才抬头和公安说话:“公安同志,我是她夫家弟弟,她一个女人家,第一次经历这事,我和她说两句话,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0. 接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1. 嫌疑 “苏杳,你家里人来接你了”,苏杳知道自己没什么问题,做完笔录就在拘留所里打起了瞌睡。 刚眯着,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苏杳半睁着眼睛,回问道:“我家里人?” “你丈夫”,那公安一边回答着,一边开门。 苏杳彻底清醒过来了,利落的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角。 夏雨露和苏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1. 嫌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2. 卖关子 在镇上的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闫守成和苏杳再次到了派出所门口,签了字,把夏雨露领了出来。 夏雨露昨晚上休息的并不好,眼睛无神,脖子还有些僵硬,木然的跟在公安身后。 有昨天苏杳的待遇作为对比,夏雨露对于闫守成实在说不出感谢的话语,面无表情的跟着两个人离开了派出所,去了车站。 苏杳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2. 卖关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3. 套话 按着之前的计划,等着下工的时间,闫守成和苏杳就把草根截回了家。 草根自认打不过苏杳,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的跟着。 一直到了苏杳家里,草根才开口:“大哥,大姐,我最近好好上工,闫青山家的事情,我也一点都没有掺和。我没得罪你们的地方吧。” 苏杳递了眼神给闫守成,闫守成清了清嗓子:“得罪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3. 套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4.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的”,打住了话口,苏杳掀开门帘。 乔闫唐进门,看到闫守成,脸色一僵:“守成也在啊!” 乔闫唐的怀里抱着的几根桃树枝,带着点绿芽。 苏杳笑着问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乔闫唐把树枝递了出来:“桃树驱邪,进去了一趟,里面晦气,你拿着去去晦气。” 人家一片好心,苏杳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4.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5. 入套 乔闫唐的事情暂时放在脑后,苏杳和闫守成开始准备给闫治国做局。 消息是从草根那儿拿到的,但是不能暴露草根,再加上赌场的事情牵涉了很多其他人,这个方向是不能入手。 思来想去,苏查决定让赵志美去揭开闫治国的真面目。 只不过还没等苏杳游说赵志美,闫志国就大摇大摆的回村了。 赵志美跟在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5. 入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6. 歪打正着 有了计划,苏杳两人就开始行动。 闫守成长期在镇上活动,赌场的事情应该瞒不了身边人,再想多一点,那么这个女人,肯定就在赌场周围活动。 按照草根之前给的信息,苏杳两个人找到了那个赌场的位置。 赌场的入口很隐蔽,苏杳两人对视一眼,准备进入看看。 不曾想,刚走进门,就被拦了下来。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6. 歪打正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7. 闹剧 苏杳两人当天回了家,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还以为计划失败了,辗转了一个晚上,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那人就到了村里。 来苏杳家报信的是草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了院子,扶着腿,大喘气的说道:“两位祖宗啊,是你们挑唆那女人来找麻烦的吗?” 苏杳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话不能乱说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7. 闹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8. 闫治国被带走 胡海波那边还没等闫守成送信,就带着人到了下合村。 一行人进了村,问清楚闫治国家的位置,敲开门后,直接就把人带走了。 被带走的闫治国对自己的事情心知肚明,但是闫治国家里人就不知道了。 人一出门,就慌里慌张的忙活。 想到之前夏雨露被公安带走第二天就回来了,赵志美忙不迭的去了知青点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8. 闫治国被带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9. 物证 胡海波沉思片刻,眼睛冒出了一丝的精光,胳膊搭着闫守成的肩膀:“兄弟,有什么内幕消息,透露透露。” “我知道那个赌场的地址”,上次承了胡海波的情,闫守成也不绕弯子:“但是里面参股的人不简单,不一定是你能动的起的。” 在胡海波这个位置混的时间久了,有些事不用明说,他也懂。 自己惹不起的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79. 物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 狗咬狗 周令宪以为胡海波会有些顾及,对自己多少客气一点。 没想到,胡海波却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把人带回去后,直接就扔进了拘留室里。 好巧不巧,还是和闫治国一间,正中了周令宪的意。 周令宪看到闫治国,心里就有了决断,直接上去就是一拳,锤在了闫治国的肚子上:“你出卖我们?” 闫治国忍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0. 狗咬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1. 这是在表白吗? 之前苏杳对于闫守成是特别看不上的,但是这一次,闫守成突然出现在拘留所里,把自己带了出去。 别人都觉得自己可疑的时候,闫守成却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还跑前跑后替自己洗刷冤屈,苏杳有了一种被人保护的感觉。 靠着闫守成的肩膀,苏杳把自己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了。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胡海波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1. 这是在表白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 真相大白 苏杳一夜无梦,这是铁柱走丢后,苏杳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闫守成听到广播后,摇醒了苏杳:“村里要集合。 村里集合,一般都是有大事,想到昨天拜托了胡海波找人,苏杳瞬间清醒了过来:“是不是铁柱找到了?” 闫守成对找到铁柱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知道,过去看看情况。” 苏杳一个鲤鱼打挺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2. 真相大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3. 魂引术 闫青山去了派出所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葛云蓝一个人哭晕在家里也无人照看。 苏杳知道了这些,摇摇头不作评判,唯独对于那个还未找到踪迹的孩子感到遗憾。 不管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还是真的看不惯坏人作恶多端,苏杳都没有停下寻找孩子的脚步。 隔天一早,和闫守成再次去了派出所。 赌场的查处,对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3. 魂引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4. 拒绝表白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就是人的阳气,凝于天地,汇于人体。 而苏杳空间里的灵气,也是天地之精华,与魂气同源。 施展魂引术,外放灵气,可识人魂气,可找人踪迹。 老欧知道找人的法子,自己却是使不出这样的灵术,给了苏杳一本自己珍藏多年的灵术秘籍,就把两人打发走了。 连老欧都做不到的事情,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4. 拒绝表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 洗髓 和闫守成说清楚了,再回到家,苏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闫守成,想着要修炼魂引术,苏杳干脆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按照老欧的说法,自己现在身体经过灵气的洗礼,已经有了修炼的资质,但是想要日后修炼的路走得顺当,还是需要洗髓伐骨,改变自己的体质。 找铁柱的时间只有不到三天,苏杳一刻也不能耽搁。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5. 洗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 救人 回到屋子,苏杳按照之前练习的样子,双手结印,灵气从身体释放后,很快凝结成了一只飞鸽。 飞鸽在苏杳的控制下,绕着铁柱的裤子飞了两圈后,就飞出了大门。 灵气凝结的飞鸽只有苏杳能看到。 闫守成则是一直注意着苏杳的举动。 看到苏杳抬脚往出走,闫守成也紧跟了上去。 匆匆离开的两人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6. 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 受伤 看着铁柱的那人也不是傻子,直接去问是不可能的。 送走了胡海波,苏杳和闫守成在一个隐蔽的林子里隐藏了起来。 “你见着铁柱了吗?”闫守成开口问道。 苏杳摇摇头:“铁柱被关在地窖里,我怕打草惊蛇,没敢进去。” 想到听到的声音,苏杳有些担忧:“铁柱应该被折磨了,就算救出来,我担心他心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7. 受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 争宠 闫守成和那人互相牵制,僵持不动。 苏杳咬咬牙,把铁柱抱到了安全的地方。 再返身折回来,苏杳卸了那人手里的砍刀,拳头砸肚,趁着那人吃痛的功夫,把闫守成拉了起来。 经过洗髓后的苏杳,力气堪比成年男人。一个过肩摔后,补了两脚,那人躺在地上动不了身子。 闫守成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给自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8. 争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 大义灭亲 闫守成缝了针,就没其他的事了。 留闫守成在卫生所休息,苏杳带着铁柱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事情都办妥当后,苏杳喊了一辆三轮车,带着闫守成和铁柱回了家。 村口,葛云蓝呆呆地坐着。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铁柱,愣了愣神,直接就扑了上去。 铁柱被吓得直接躲在了苏杳的身后,死死的抓着苏杳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89. 大义灭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 闫福生气晕了 闫守成和苏杳在找铁柱这件事上出了很大的力气,还帮着镇上的派出所查处了一处赌场,破获了一起人口贩卖的案子。 这件事案子顺利结案后,胡海波就带着锦旗到了下合村。 依旧是全村人在大队委的院子里集合,当着大家的面,胡海波宣读了表扬信,之后又把锦旗颁发给了苏杳。 知道之前苏杳被村里人误会,胡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0. 闫福生气晕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 亲娘上门 闫守成这次回来有二十多天,学校那边也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下了最后通牒,伤好的差不多,就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回归平静生活的苏杳,在认真考虑之后,还是推掉了学前班老师的工作,每天安生的上工下地,偶尔闲暇的时候,在空间里做点点心,和老欧发展自己的生意。 日子就这么过去,苏杳有时候觉得,就这么生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1. 亲娘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 挑拨离间 知道了赵小凤的心思,不管赵小凤要什么,苏杳都说没有,赵小凤拿她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苏杳可不管赵小凤什么心情,只想着让赵小凤打消从自己这里打秋风的心思,安点好赵小凤,直接下地去了。 看着苏杳离开的背影,赵小凤暗骂了一声“死丫头”,转身躺到在炕上,一个人盘算着怎么从苏杳这里多捞点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2. 挑拨离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 要彩礼 赵小凤只记得大概的方向,按着记忆中的路往前走,腿都走麻了,入眼的还是一块块的玉米地,根本看不出什么分别。 看着一团乱的泥土地,赵小凤犹豫许久,还是没有下脚往里走,站在地头上,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我问一下,苏杳在哪块地里干活啊!” 正聊着天干活的人们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地头的赵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3. 要彩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 心寒 苏杳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但是赵小凤却是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目标。 回到家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整治王红英的方法。 不过这方法发还没想到,自己就成了村里人的笑柄。 王红英和赵小凤的吵架是在门口的,周围不少邻家都看着呢。 村里人都知道赵小凤是个什么人了,背后没少议论,看向苏杳的眼睛里都多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4. 心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 五百 正是秋收的时候,想着家里要忙,闫守成就请了两天假,回家帮苏杳上工。 到了自家院门口,看到门上没锁,还以为苏杳在家里歇着。 推门而入,看到的是赵小凤,闫守成又退了出去,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看闫守成的模样,不像是村里人的样子,赵小凤反问道:“你是谁,来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5. 五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 过往 闫守成知道自己惹毛了苏杳,连忙跟了上去。 在院子外的小路上,闫守成拉住了苏杳:“你听我解释。” 苏杳甩开闫守成的手:“你知道她拿钱干什么?给她儿子娶媳妇。你以为是个大方的,懂礼的,我告诉你,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冤大头。你看着吧,以后,你永远都别想安稳了,苏大军结婚了还要生孩子,生完孩子还要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6. 过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 鸿门宴 苏杳母女俩在这里说着悄悄话。 另一边去换钱的闫守成,则被闫拾云拉着去了知青点。 夏雨露的父母都还在,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满满当当的摆了一个桌子。 闫守成看着不对劲,想走却是被闫拾云死死的拉着:“这事我会跟苏杳解释的,你就算帮帮我,求你了。” 钱是找闫拾云换的,闫守成也还想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7. 鸿门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 报应 从那天上门,到请闫守成吃饭,夏家人花的心思不少。 不就是想让苏杳承认她是被自己连累的嘛,苏杳就给她承认,就看她敢不敢认了。 想好了对策,苏杳就做好准备,等着他们上门求和解。 苏杳第二天没去上工,在家等着夏家人找事呢!结果却是迎来了王红英。 “闫守成,闫守成你给我出来。”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8. 报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 牵连 在夏雨露的印象中,苏杳绝对不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对于苏杳的话,自然也不会相信。 但是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跌跌撞撞的带着夏父夏母,去找村里的何大夫。 苏杳看着夏家一家人走远,在院子里找了根绳子,把蛇缠好,拎着就往外走。 闫雪梅从看到那蛇,就被吓破了胆,现在看到苏杳还拿在手里,离苏杳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99. 牵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 疑凶 本来村里人也只是纳闷,夏父这一句话,直接捅出了村里人的怒火:“你这么能耐,找派出所的人就好了,找我们干什么。” 夏父还要说话,被夏雨露拦着了:“各位乡亲,我父亲就是担心我的安全,说话着急了些,没有什么恶意。” “毕竟这是咱们村子内部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不好,所以还是尽可能内部解决。”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0. 疑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1. 赶出村 乔闫唐头也没抬,伸出手在周围人跟前转了一圈。 随后,慢条斯理的挽起自己的袖子。 露出的小臂上,确实有个伤口。 “这是蛇咬的伤口吗?” “我又没有被蛇咬过,我怎么知道。” “夏雨露不是被咬过吗?让夏雨露来比对一下不就知道了?” 人群出现骚动开始,夏雨露就着急的跑过来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1. 赶出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 谋心 该处罚的人都处罚了,看戏的人也没了兴致,一个接一个的散去。 苏杳和闫守成在乔闫唐离开的时候,就跟着出去了,到了乔闫唐住的地方,看到乔闫唐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炕边。 “乔闫唐”,苏杳轻轻的喊了一声。 乔闫唐木然转头,盯着苏杳看了两秒,才开口:“苏老师,你怎么来了?” 适应了屋里光线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2. 谋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 那人不行 两人嬉笑着回了家,赵小凤刚睡醒。 “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打闹,跟孩子一样。” 苏杳瞪了闫守成一眼,爬上床,睡自己的晌午觉了。 闫守成看了看时间,该着下地了。 回身换衣服,一不留神,从兜里掉出了一团东西。 赵小凤捡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闫守成转头,心思活动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3. 那人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 炼药 闫守成第二天带着赵小凤和乔闫唐一起离开的。 赵小凤说走就走,让王红英直觉不对劲,但是她又不想直接和苏杳对峙,只能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等着日后找机会再算账。 没有了闫守成帮忙,苏杳又开始恢复了下地干活,天天和魏青待在一起。 收秋持续了一个多月,紧赶在第一场秋雨前完了工。 收秋后的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4. 炼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 男人不行 自那天离开之后,苏杳就没有再主动去过地下市场。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老欧突然来到了下合村。 彼时闫守成已经放假回家,看到老欧,还有一种非敌非友非路人的尴尬。 上次被老欧打击到了,苏杳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我现在可是一点做点心的心思都没有。” 老欧知道自己上次说得太过火了,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5. 男人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6. 为难 一晃一个年头就过去了,有之前的事情在,王红英不让苏杳登门,苏杳也乐得自在。 安心的待在自己的小家,苏杳每天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修炼上。 按着之前古书上的教引,苏杳估摸着自己应该是炼气期。 一番吐纳后,苏杳察觉到闫守成回来了,从空间里闪身出来,和闫守成撞了一个满怀。 闫守成已经习惯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6. 为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7. 问话 从徐同良的办公室出来,苏杳和闫守成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想当初开会的时候,闫拾云还说镇上给他面子,让村里多留了三头年猪,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离着出正月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了,到时候等处分下来,闫拾云估计都得进局子。 顾不得什么委员会的主任,苏杳和闫守成赶着车回到了村口。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7. 问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 对策 得了答复,闫守成也不留着碍眼,回了自己的家,有些头疼的躺在炕上:“一个是镇上的会议不参加,说明村里人态度有问题,这事可以落在闫拾云身上。另一个是少交粮食,少交猪,这事就是全村人的问题了。看来这次那个委员会主任真的要整治下合村了。” 苏杳也是这个想法,叹了一口:“如果真的是因为周令宪的事情,让那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8. 对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9. 定心丸 苏杳是在供销社找到的何春丽,对于苏杳的请求,何春丽二话不说,直接应下来。 有供销社售货员的身份,吴倩倩很快就成了何春丽的闺中密友,都快把自己的家底掏出来了。 闫拾云也没有懈怠,挨家挨户登门解释,找各家收粮。 之前欠下的粮食收齐放在大队委院子的库房里,就等着时间到了,补交给公家。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09. 定心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0. 线索 贾惠芬说话算话,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国营宾馆楼下的早餐铺子上。 苏杳和她面对面的坐着。 看到只有苏杳一个人,贾惠芬咬了一口包子,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道:“你们说你们这些女人,家里那么好的条件,怎么就喜欢找些窝囊废男人?” “好掌控。” 贾惠芬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好掌控?你姐应该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10. 线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1. 倒台 马不停蹄的奔走,再次回到镇上,闫守成找上了胡海波。 “你那案子查的怎么样?” 胡海波摇头:“周令宪不说下家,这件事就已经截在了他身上。但是现在周令宪进去了,镇上的孩子还在失踪,甚至还有几个妇女也不见了。” 事情越发的严重了,闫守成交换了自己的情报:“我们想办法问出来了,周令宪说他背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11. 倒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2. 回家 有了介绍信,苏杳第一件事就是给老欧送信,告知他去海城的事情。 苏杳去海城是要和闫守成一起的。 而闫守成则是要跟着学校的队伍过去,这样一来,两个人得在市里待两天。 巧的是,刚好也快到了苏大军结婚的时间。 苏杳对于苏家的人没什么感情。 但是苏大军结婚的日子慢慢临近,苏杳晚上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12. 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3. 婚宴 带着自己的包,苏杳和闫守成出了苏家。 回头看看那有些老旧的平方,苏杳心里和它告了别。 转头带着歉意问道:“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这么久相处下来,闫守成自认对苏杳有一定的了解,看到苏杳在饭桌上的举动,闫守成就知道苏杳憋了大招,用比平时吃饭快一倍的速度填满了自己的肚子。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13. 婚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4. 四姐苏来娣 苏杳连呛了几句,让苏招娣闭上了嘴。 一路安静,回到了苏家,院子里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幺妹回来了”,一看到苏杳进门,苏来娣就热情的问候了一句。 按照苏杳的记忆,苏家五个女儿。 老大苏招娣性格强势,一直觉得是下面的弟弟妹妹,抢占了家里人的关爱。所以对于几个妹妹的态度很差,算计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14. 四姐苏来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5. 打脸 苏海茂的视线移到了苏来娣的身上。 素来做惯了贴心好闺女的苏招娣傻了,心里挨个骂着几个妹妹不争气,手心里都掐出了指甲印。 绞尽脑汁,苏招娣想了个不会让自己太吃亏的点子:“你们一时拿不出来不要紧,要不,我先借钱给你们,把当下的事过了,日后等你们有了钱再还给我。” 苏来娣没主意,看着苏杳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15. 打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条 昨晚八点开始写,然后卡文,一直到十一点,才有了思路。 十二点前写了一章,然后发出去之后,一直在审核中,估计是涉及了敏感字,大概率会被屏蔽。 我现在尽可能码多一点,补昨天的文。 对一直追更的书友们,说声抱歉。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6. 义绝书 自己的面子丢了,别人的面子也不能留着。 苏招娣开口拆台道:“这么有钱,连六块钱都不肯掏,幺妹,你是防着我们啊,都是亲姐妹,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苏杳那丫头心硬,打小就不听家里的使唤,苏海茂对苏杳有意见,自然不会出声。 赵小凤有心替苏杳说句话,但苏海茂坐着,哪里有她说话的份。 《随身空间:穿书炮灰女配种田逆袭》116. 义绝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7. 海城 和苏家签了义绝书,苏杳觉得全身轻松,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在闫守成的学校门口等着。 从不远处的国营大饭店买了两个包子,刚吃完,就看到闫守成和同学一起走了出来。 三男一女,各拎着一个藤条编成的箱子,看起来有点文雅又精致。低头看看自己脚边的布包,苏杳感慨了一会儿。 看到苏杳在门口,闫守成也加快了脚步,在苏杳跟前站定:“没吃饭吧。” 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递给了苏杳。 “从旁边买了两个包子,还挺好吃的”,苏杳也没有拒绝,把鸡蛋塞在自己的包里。 说话间,闫守成的同学也走过来的,搭着闫守成的肩膀,打趣道:“我还说守成一向做事情不急不躁,怎么今天跟屁股着火似的,一个劲儿的催促我们,原来是门口还有佳人等着。” 上下打量了苏杳一圈,那人接着说道:“刚刚刘悦拿着箱子喊重,往常守成肯定得搭把手,今天纹丝不动,我还以为过年回了一趟家转性了,没想到是还有其他人专门等着,空出手给专人拎包啊!” 话音落下,紧跟在后面的女孩翻了个白眼。 苏杳抬头的瞬间,刚好瞥见,有一种接下来路上不会太平的感觉。 搭着闫守成肩膀那人,问起了闫守成:“怎么不给介绍介绍?” 闫守成拨开他的胳膊:“这是我妻子,苏杳。” “这是我同项目组的同学,袁世丞,石铭,陆珊依。” 苏杳浅笑着点头回应:“你们好。” 之前闫守成说她回去结婚,但是回去了一天就回来了,袁世丞还不相信,现在见到真人了,惊讶道:“你小子没骗我们啊!” 说罢,笑嘻嘻的问候道:“嫂子好。” 石铭看起来比较严肃,带着一点疏离感,微微点头:“你好。” 陆珊依对苏杳的不喜已经写在了脸上,眼睛一直看到远处,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的样子。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耽搁,车都赶不上了。 苏杳招手让刚刚已经商议好的三轮车师傅试过来,弯腰准备拎自己的包裹。 闫守成的动作快一步,包裹抓在了他手里,苏杳见状,招呼起了他同学:“三轮车已经过来了,咱们走吧!” “走吧”,闫守成背好包裹,带头往三轮车的方向走。 陆珊依看着苏杳大方的喊人上车,讥讽了一句:“自己丈夫在外面省吃俭用,你花钱倒是大方。” 苏杳一个眼神扫过去,冷冷的说道:“不想坐可以不坐,你一个人走着过去吧。” 陆珊依的这句话,让袁世丞和石铭听着也不舒服了,这个点,公交还没有开始运行,如果不打三轮车,那就得走着去。 火车站是建在城区边上的,平时没有行李,走过去至少也得两个小时,现在拿着行李,估计等到了车站,火车就开了。 陆珊依肯定不可能自己走着去,一声不吭的上了三轮车。 袁世丞是个会聊天的,到火车站的功夫,就和苏杳混熟了。 从他口里,苏杳听了不少关于闫守成的事。 原书中,闫守成苏杳和原身没有什么好结局,但是闫守成自己的仕途却是顺风顺水。 苏杳以前只以为是主角光环的影响,现在听别人说起,闫守成自己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苏杳的车票,是闫守成一起买的,五个人刚好占了一个对坐的座位。 去海城得在火车上待一天一夜,苏杳缩在角落,靠着自己的小毯子,有些昏昏欲睡。 闫守成把自己的肩膀递了过去,让苏杳睡的舒服些。 这一举动,引得袁世丞“哦哦”了两声。 而旁边的陆珊依又是一个白眼。 不过在场的男士没注意,苏杳则是已经打起了盹。 在睁眼的时候,苏杳只觉得肚子咕咕直叫。 回头看,闫守成四个人正在讨论他们的项目。 走廊里有人推着餐车过来,香味直往苏杳鼻子里钻。 截住了餐车,苏杳细细查看。 餐车上码着整整齐齐的铝饭盒,饭盒表面有些坑坑洼洼,一看就是经过了不少的风雨奔波。 苏杳包里倒是放着肉包子,不过这个天气,早就是凉的了,倒不如吃一顿热乎的盒饭。 饭盒总共有三种,放在左边的是素饭盒,茄子豆角土豆炒成的地三鲜盖在米饭上,卖一块五。 旁边的饭盒里,盖的是鱼香肉丝,肉丝不少,味道闻着也好,卖两块钱。 最右边的是三块钱,里面放着一半的鱼香肉丝,还有几片炸鱼片。 苏杳给自己和闫守成各拿了一份两块钱的。 闫守成他们也停下讨论,各买了一份开始吃饭。 这年头,一个工人一个月才能挣二十来块的工资,这一两块的盒饭,在大众眼里还是挺贵的。 饭盒揭开,香味弥漫出来,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拿出干粮。 前世,苏杳就听自家父母怀念这个年代的火车盒饭,现在尝起来,味道确实不错,比后世的好吃不知道多少倍。 苏杳吃的细嚼慢咽,其他人吃的飞快,陆珊依一抬头,看到苏杳的吃香,低声的骂了一句:“东施效颦。” 苏杳耳力好,半抬着头,不解的问道:“这位姑娘,从见面开始,我就没跟你说过话,这一句你不是翻白眼,就是指责我,我跟你是有旧怨吗?还请你说清楚。” 陆珊依没想到苏杳这么不吃亏,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理直气壮的回道:“新时代的女性,要学会自强自立,而不是靠男人生活。你花着闫守成同志的钱,还这么大手大脚的,就不觉得可耻吗?” “像你这种不思进取,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就应该被教育,被改造。” 陆珊依这种性子,就是吃饱了撑的。 苏杳停下筷子,一句一句的反驳道:“陆同志,我和闫守成现在是夫妻,那他挣得钱就是婚内共同的财产,我和他都想有自由支配的权利。” “我花钱,只是用在了衣食住行上,是必须得花的钱,没有大手大脚的意思,我不觉得可耻。” 陆珊依冷笑一声:“书读的不多,大道理不少,纸上谈兵。” 苏杳看陆珊依不依不挠,也不退让:“陆珊依同志,不是每个人都有继续学习的权利的。我不能去学校读书,但不代表我的知识比你少。请你也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猜疑别人。” 陆珊依不服气的辩驳,刚开口,就被袁世丞给打断了。 “陆珊依,你平时娇气点,我们也就忍了,毕竟都是一个项目组的,不能闹的太难堪。” “忍一时风平浪静,不代表我们就真的能接纳你。你总以为自己是高干子弟,高我们一等。其实你跟我们也没什么两样。” “你……” 第一次听袁世丞批评自己,陆珊依有些气结,直接把锅都丢在了苏杳头上。 苏杳此刻正埋头吃饭,听着袁世丞和陆珊依吵架,突然有些后悔跟着他们一起了。 吃干净饭盒里最后一粒米,苏杳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再打个盹。 这眼睛刚闭上,苏杳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声音:“老李,你咋了,你没事吧?” 车厢里所有人的视线都移过去,闫守成个子高,站的也远,看到前面的动静,轻声说道:“那人估计被噎到了。” “老李,你可别吓唬人啊,谁有法子,帮帮忙,救救人呢!” 那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让苏杳意识到不简单,拉了拉闫守成的衣角:“我能救,不过你得帮忙。” 闫守成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你说,我做。”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那人跟前。 周围的人已经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出谋划策,眼看着那呼救的人端着水就往里倒,苏杳开口制止:“不能给他喝水,得把嗓子眼里的东西先拿出来,不然待会儿水呛到肺里更难受。了” “咋拿?”停手上的东西,那人站在一边,听苏杳的指挥。 苏杳示意闫守成接过老李,从背后抱着。 “左手握拳,拇指侧放在腹部”,给闫守成摆好手势,指挥闫守成动手:“右手抱拳,快速的挤压腹腔。” 闫守成很快掌握了要领,试了几次,一颗花生米从老李的嗓子里出来了。 老李呼吸顺畅了,闫守成才放手。 一阵掌声响起,苏杳和闫守成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虽然是闫守成动的手,但也全靠苏杳在旁边指挥。 袁世丞起哄道:“嫂子厉害啊!” 苏杳谦虚道:“不敢不敢。” 坐回到自己的座位,苏杳又和陆珊依鄙视的眼神对上。 无语移开视线,苏杳继续打盹。 到了海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闫守成他们得住指定的招待所。 苏杳跟着到了门口,陆珊依开口了:“闫守成同志,咱们出差用的是公家的资源,你总不能占公家的便宜吧。” 这一路上,陆珊依的态度让闫守成有些憋屈,一听这话,闫守成直接把房锁钥匙拿了出来:“看着,这间是你的,没人和你抢,苏杳自己开房,没有用到公家的资源。” 被揭穿了心思,陆珊依抢过钥匙回了屋子。 (本章完) 118. 港城 苏杳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从那天分开后,也就没再见过陆珊依。 之前老欧答应,只要到了海城,剩下的事情,他帮忙搞定。 去港城是苏杳自己的事情,拿着老欧给的地址,苏杳在一条老街上找到了一个裁缝铺子。 铺子上没什么生意,苏杳站在门口张望,都没有看到人。 苏杳抬手敲门:“有人吗?” 片刻后,苏杳听到了回应。 随后,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大爷扶着柜台走了出来。 “修衣服吗?”用衣角擦了擦眼睛,重新戴在脸上,老大爷苍老的声音问道。 苏杳直说了自己的来意:“不是,我找谢元昆,是老欧让我来找的。” 将眼睛往下压了压,老人打量苏杳:“我就是。” 苏杳:“我要去港城,还得请你帮帮忙。” 坐回到椅子上,谢元昆随口说道:“明天下午五点,有一趟轮渡可以过去,你到时候去渡口,找一个叫隋哥的人,他知道怎么办。” 这个年代,很多人去港城是偷渡过去的,苏杳听着这话音,就知道了什么意思。 赶忙补充了一句:“我去港城要参加万国博览会,得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谢云昆正眼看向苏杳,点了一根烟:“这就麻烦了,钱准备够了吗?” 苏杳点头,掏出一个红包给了谢元昆。 谢元昆没有接,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等一根烟抽完,才有了动静。 “老欧介绍过来的,不收中间费,留着打点关系就行。” 回里屋换了一件蓝黑色的中山装,梳理了一下头发,再出来,刚刚还老里老气的谢元昆,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走吧”,不看苏杳一脸懵圈的样子,谢云昆锁了铺子,带着苏杳上了公交。 谢元昆一路不说话,苏杳也安安静静。 从老街区到曾经的外租界,苏杳好像经过了两个不同的年代。 公交到站,苏杳下车,一辆轿车飞驰而过。 下合村的人都在为温饱问题而努力,海城就有人开上了小轿车,同一个世界的不同参差,苏杳突然有了奋斗目标。 跟着谢元昆,一路走到一栋小洋房,不用敲门,谢元昆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洋房,苏杳才看到,里面并不如外面看到的那么平静。 洋房的客厅里,坐满了人,听着前面的人讲课,聚精会神的,都没人往门口看。 谢元昆看苏杳眼睛不离那些人,开口解释道:“他们都是和你一样,想去港城的。想在那儿扎根,语言不通是不行的,这个地方,就可以帮他们解决一切问题。” 苏杳了然,跟着继续往里走,到了一间书房,谢元昆停下脚步。 轻叩三声,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进。” 推门而入,苏杳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梳着大背头,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稳坐在老板椅上,有一股子沉稳的气质。 “谢叔,您怎么来了?” 那人看到谢元昆,立刻放下手里的笔,从桌子后走了出来。 谢元昆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定:“你师傅介绍过来的人,要去港城一趟,你帮着安排吧。” 苏杳欠身:“您好,我叫苏杳。” 苏杳把去海城的时间告诉老欧后,老欧就给自己的徒弟发了电报。 裴顺之伸手问候道:“您好,我是裴顺之,老欧是我师父,你来之前他已经电报给我了。” 苏杳伸手回握,在谢元昆的旁边坐定。 裴顺之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我这次也要去参加博览会,苏小姐就作为我的助理一起过去吧。” 谢元昆有些担忧:“你带着她会不会有麻烦。” 求人办事,苏杳只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裴顺之坦然笑道:“没事,我这次刚好需要一个生面孔帮我隐藏身份。” 谢元昆知道裴顺之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说。 两人继续聊了会,苏杳听不太明白,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 半个小时后,谢元昆起身要离开:“苏杳,你就就在这儿,听顺之安排就行。事情办好了,跟我知会一声就好。” 苏杳回声:“晓得了,谢谢谢叔。” 苏杳跟着裴顺之送走了谢元昆,再次回到那个书房,开口问道:“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和他们一起接受培训吗?” 裴顺之摇头:“不需要。” 说完,伸手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这是你这次出去的身份,把上面的信息记熟,剩下的听我安排就是了。” 苏杳接过,刚看了几行,裴顺之的声音再次响起:“万博会的开幕式在五天之后,我们明天得去办旅游签证,你今天务必要把内容熟悉下来。” 作为曾经的小镇做题家,背书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苏杳点头表示知晓。 裴顺之对苏杳的态度还比较满意:“二楼左手第三间房,是你的房间,好好休息。” 接了钥匙,苏杳起身离开。 按着裴顺之的指引,到了房间。 拿出裴顺之给的人物信息,苏杳认真记起了上面的内容。 按照人物信息显示,苏杳的新身份叫余锦丽,今年二十四岁,是海城人士。 高中毕业之后,就跟着裴顺之工作。目前已经工作了六年时间。 作为裴顺之的私人助理,余锦丽对于裴顺之有一些个人的情感。 苏杳看到这儿,嘴角抽了抽。 作为一个只想搞钱的母胎单身狗,苏杳实在不知道暗恋老板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 余锦丽的身份,其他都好说,唯独这一条,让苏杳有些头疼。 耐着性子看完整个身份介绍,苏杳把自己压箱底的学识都掏了出来。 一个人躺在房间的海绵床垫上,苏杳找回了一点前世的感觉。 想着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港城片子,苏杳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准备了一点可以随身带着的东西。 苏杳的到来,对于裴顺之来说,既是帮手,也是一个拖累,这次去港城的事,关系复杂,裴顺之心里没底。 此刻的两人,只想着能够顺利参加万博会离开,谁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两人牵动了半个港城。 (本章完) 119. 负责到底 签证办的很顺利,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期限,但是对于苏杳来说就已经够了。 确定了出发的日期,苏杳也被允许离开别墅了。 从里面出来,苏杳第一件事,就是约闫守成出来吃饭。 两人在招待所楼下的国营大饭店碰面。 苏杳也是第一次来海城,自己又是不能陪着,又好几天没有看到苏杳,闫守成还是很担心的。 现在看到苏杳安全,闫守成松了一口气:“签证办好了吗?” 苏杳掏出签证给他看了一眼。 闫守成嘴上没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个期待,期待苏杳的签证办不下来。 翻开着苏杳的签证,闫守成的心里很复杂。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干涉苏杳的任何决定,但是苏杳一个人去港城,闫守成更担心。 知道老欧有能耐,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欧介绍的中间人是个靠谱的,这么想着,闫守成问道:“接头的人只是帮你办好手续,还是会和你一起去?” “会和我一起去”,苏杳也是在办签证的时候,才知道了裴顺之的身份:“那人是海城最大的化工厂的外贸部主任,这次也是要去参加万博会,我到时候会作为他的助理出现。” 听起来裴顺之不是个简单的人,闫守成有些怀疑:“那人靠谱吗?” “老欧的徒弟,应该是靠谱的”,知道自己过去还得借用别人的身份,苏杳也有些担忧,有预感这一次的旅程不会太平。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让自己放弃现在的一切回家,苏杳自己都有些不甘心。反正自己也是修炼过的,论武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欺负得了的,苏杳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 闫守成看出了苏杳的犹豫,此时此刻,有些嫌弃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什么事,自己保留点,不要太过于相信别人了。你……” “苏杳?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回头看是袁世丞三人,闫守成止住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住在同一个招待所,自己好几天不出门,不露面,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苏杳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句:“去朋友家住了两天。” 从第一次见面起,陆珊依总觉得苏杳有一种让人看不清楚底细的感觉。 闫守成一个乡下人,平时过的挺拮据的,也就是这一年才开始对自己好了点。 但是苏杳作为他的媳妇,花钱却有些大手大脚的,很难想到他们是一家人。 闫守成虽然介绍苏杳是自己的妻子,但是一路观察下来,苏杳和闫守成之间根本就没有夫妻之间的亲密,甚至都不肯住一个房间。 陆珊依有一种两个人是搭伙的怀疑。素来看不惯别人弄虚作假,找不到证据,陆珊依只能嘴上说两句:“就你,在海城还能有朋友?” 苏杳一直都没有想通陆珊依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但自己也不是个软柿子:“你对我了解有多少,我有没有朋友碍你什么事?你家是住在海边上吗?总喜欢管这么宽。” 陆珊依冷笑了一声:“你既然有朋友,为什么还要在招待所开房,有钱没地方花?” 苏杳之前没想到会在裴顺之家住那么久,不然当天就退房了,陆珊依的话,也让苏杳提高了警惕。 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自己被查处是小问题,就是怕连累了闫守成。 苏杳做好了心理准备,回道:“之前我也不知道朋友会答应让我借住啊,我今天这不是就回来退房了吗?我花不花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年纪不大,操心不少,小心年纪轻轻就变老。” “你……” 陆珊依话没有说出口,就被袁世丞打断了:“陆珊依,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心胸放开一点不好吗,干嘛把自己活得这么累。” 袁世丞的这话,直接碰到陆珊依的爆发点。 陆珊依转头就跟袁世丞理论起来了。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旧账都翻到了见一次面的是偶,争执到最后,没分出个输赢,谁也不理谁,扭头回到了招待所。 苏杳和闫守成吃的差不多了,饭店不是谈话的地方,两人回到了招待所的包间。 回去的路上,苏杳开始预想着接下来的行程。 这一次出来,苏杳开的介绍信,是说要来海城看病。 但是如果自己实际根本没有看病这一行程,会不会有问题。 苏杳担心被有心人调查,和闫守成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咱俩还是有必要和医院搭点关系。” “我下午就走,来不及联系。你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到老欧,问问他在海城有没有医院的关系。帮我们做个假病历,能糊弄一下的。” 闫守成瞬间懂了苏杳的想法,自己是个男人,当时候为了开介绍信撒个慌,是他知道闫拾云的口风比较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旦去医院挂了名,自己就坐实了不行的名声,到时候…… 闫守成想得远了,苏杳也意识到这个对于闫守成不是什么好事,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做戏要做全套,不然到时候有心人举报,查下来会受牵连到你。” “如果以后因为这件事情引起了什么不必要地误会,我会负责到底的。” “你负责?”闫守成重复确认道。 “是,我负责到底,只要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不管什么事情,你就算需要当众解释,我都可以负责。” 苏杳为了让闫守成相信自己的话,做出了发誓的手势。 闫守成对于苏杳还是很信任的,阻止了苏杳接下来的话,开口说道:“行,这事我处理,我接下来一个月都会在这个招待所,你每个星期给我报个平安。” 闫守成答应的太快,苏杳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 和闫守成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苏杳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就离开了招待所。 (本章完) 120. 有“奸情” 苏杳跟着裴顺之,踏上了去往港城的轮渡。 裴顺之应该是经常在海城港城两地往返的人,从上轮渡开始,就不停的有人来搭话。 苏杳的房间和裴顺之紧挨着。 拿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杳隐隐还有些激动。 一声长笛鸣响,很快轮渡就动了起来。 第一次坐船,苏杳有些不适。 “咚咚——” 叩门声响起,苏杳从床上挣扎着起身。 开门一看,竟是裴顺之。 “还好吗?” 看苏杳的嘴唇有些发白,裴顺之问道。 肚子里有些翻滚,苏杳觉得还在忍受范围之内,强撑着说道:“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裴顺之:“第一次坐船?” 苏杳捂着小腹,点了点头。 裴顺之没有多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杳有些纳闷裴顺之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不过人都走了,苏杳顺势关门,准备回去休息。 门还剩一个小缝的时候,裴顺之再次出现在了苏杳的房间门口,手里还拿着两个小药瓶。 把白色的药瓶递给苏杳:“这个是内服的,吃一片就行。” 手上还有一个绿色的玻璃瓶:“这个是外用的,吃那个不管用的话,这个可以抹在太阳穴上,揉一揉,也会有缓解。” 第一次出海,苏杳没想到这方面的事情,裴顺之的药就是雪中送炭。 苏杳接过,道了声谢:“还有其他事情吗?” 裴顺之有些犹豫的说道:“晚上宴会厅里会有一场晚宴,船上有身份的人一般都会参加。你如果到时候身体没问题的话,跟我参加一下吧。如果身体实在不允许,也不用强撑。” 苏杳现在是裴顺之的助理,这种场合是要陪在裴顺之的左右的,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掉链子。 “什么时间?” “七点” 苏杳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吃点药,应该没关系,六点五十我去你房间找你。” 裴顺之默认:“以你的身体为主。” 苏杳关上房门,坐在不大的床上,叹了一口气。 从瓶里倒出了一个药片,用灵泉水顺下去了。 吃过药后的苏杳躺在床上,揉着肚子,等待药效的发作。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苏杳感觉身体舒服些,起身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 行李箱里主要放着的东西是衣服,而这些衣服,都是裴顺之根据人物的性格搭配的,苏杳找了其中一件穿在身上。 不得不说,好衣服有贵的道理,平日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在衣服的装点下,竟然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既然是宴会,其他方面也得注意。 自打重生后,没有条件,也没有心力,苏杳已经很久没有化妆了,现在动起手来,还有些生疏。 现在的粉底没有后世那么细腻丝滑,苏杳擦起来更费劲。 一套妆容画完,时间已经到了六点五十五。 敲门声响起,苏杳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了房门。 看到苏杳化妆的样子,裴顺之也有些惊喜的感觉。 “你好些了吗?” 裴顺之还是先关心了一下苏杳的身体。 “没问题了”,苏杳看了看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后,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裴顺之回道:“你今天很漂亮。” 苏杳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回屋拿了大衣穿在自己的身上:“那我们过去吧。” 伸出胳膊,让苏杳搭在自己的臂弯,裴顺之恢复了一脸高冷的神奇,带着苏杳去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人已经有不少了,苏杳和裴顺之这对搭档的出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裴顺之朝着酒台走去,拿了一杯红酒。 苏杳有样学样,也拿了一杯,在手上轻轻摇晃。 裴顺之和人搭话,苏杳就静静的站在跟前,扮演一个漂亮的木桩。 苏杳站得有些无聊。 人群里突然让出一条道,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声的西装出现,同样带着一个女伴,只不过看起来关系亲密很多。 苏杳感觉到裴顺之胳膊上的肌肉紧了紧,察觉到有故事,整个人的精神起来了。 那人走进,先开始打招呼:“裴部长,好久不见。” 裴顺之脸色不变:“荣厂长,好久不见。” 苏杳打量着对面的两人,荣富擎旁边的女人开口了:“顺之,好久不见。” 直呼大名,一听这关系就不见简单,苏杳的眼睛亮了亮。 许丹注意到了苏杳的小动作,对裴顺之故意忽视的态度视而不见,问起了苏杳的情况:“你身边这个小朋友之前没有见过,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裴顺之简单的一句话,介绍了苏杳的身份:“余锦丽,我的助理。” “您们好。” 许丹没有搭理苏杳的问好,继续和裴顺之说起了话:“顺之,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身边有这些莺莺燕燕吗?现在怎么还找了一个女助理。” 裴顺之浅浅一笑:“以前工作没那么多,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现在得要一个助理帮我记着点行程了。锦丽做事细心,我现在都有些离不了她了。” 一句话,回了许丹,又说了带苏杳的原因。 荣富擎的视线落在了苏杳的身上,多看了两眼:“男人吗,身边总得有个佳人相伴的。” 裴顺之笑笑没有答话。 许丹接着说道:“顺之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裴顺之没了回话的兴致:“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怎么在外头混。” 一杯酒下肚,裴顺之举了举酒杯:“荣厂长刚来吧,那边还有很多人等着跟你搭话呢,我就不聊了。请便。” 荣富擎也没有生气,同样喝完了高脚杯里的红酒:“我们到了港城再约。” 荣富擎离开,裴顺之也没有了和其他人闲聊的兴致,带着苏杳,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裴顺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苏杳也跟着多喝了两杯。 脑袋有些昏沉,开口问起了裴顺之:“刚刚那个女人,你和她之间有关系吗?感觉你和那个荣厂长不对付?” (本章完) 121. 死对头 裴顺之一个眼神扫了过来,手中的高脚杯摇了摇,杯中红酒打了个转:“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苏杳学着他的样子轻摇酒杯,嘴唇轻点,口内含酒,舌尖轻绕,丝滑入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总不是让我跟着你做一个美丽的花瓶吧。” 一仰头,杯中酒尽,酒杯放在长条桌上,看着人群中交际的荣富擎和许丹,裴顺之唇启轻言:“死对头。” “哦”,苏杳高举酒杯,透过红酒,看整个会场,一切都有些魅惑:“这就是废话文学吗?傻子都知道你俩不对付。” “你就是那个傻子”,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裴顺之擦了擦嘴角:“荣华纺纱厂厂长,这次去港城,也是为了那套纺纱设备,这一次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他。” 裴顺之说的纺纱设备,是用来做化纤的。 按照苏杳拿到的资料来看,有了那套设备,每年能生产至少六吨的纤维,可以极大的提高纱线供应量。 或许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村里人就不再需要把化肥袋子洗了穿身上御寒了。 纺纱设备是国家招商引进的重要项目之一,但是能不能落在自己的厂里,除了要和招商引资的部门达成协议,外商的意见也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裴顺之一定要参加万博会的原因。 荣富擎一看就是个笑面狐狸,于公于私,苏杳都应该助裴顺之一臂之力。 苏杳回想着历史书里对于这个年代地描述,期望能有机会抓到时间的红利。 一时之间没有头绪。 抬头看向远处,一晃眼,苏杳注意到了许丹。 不得不说,许丹就是天生地交际花,此刻地她和一个男人跳舞,精致眉眼带着恰到好处地笑容,在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苏杳有一个直觉,这次真正的敌人,可能不是荣富擎,而是许丹。 想到了这点,苏杳问起了许丹的情况:“那个女人和荣富擎是什么关系?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看裴顺之不太想提及许丹,苏杳加了一句:“有眼的都能看出你俩有旧情,别跟我说没关系。” 裴顺之依旧看着远方,久久没有搭话。 就在苏杳准备放弃的时候,裴顺之开口了:“她是我前女友,或者说是荣富擎派来潜伏在我身边的卧底。现在的她是荣华纺纱厂的老板娘,也是荣华纺纱厂纺纱部的一把手。” 如苏杳所料,一个有才能,有手段,有美貌,有情商的女人。 感受到压力,苏杳继续挖着自己想要的信息:“你对她还有感情。” 裴顺之自嘲的笑了笑:“没有。” “那你刚刚……” 裴顺之转头看向苏杳:“真亦假时假亦真,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裴顺之脸色严肃,苏杳暂且信了他的话。 视线再移回舞池中央,许丹已经离开了舞池,一个人走向了角落。 **** “郝老板,许久不见”,白纱帐后,一男一女凭栏站立。 许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微醺。 一阵爽朗的男声响起,应该是那个郝老板的声音:“许部长还是风华依旧。” 抚了抚额前的发髻,苏丹直入主题:“之前和郝老板说过的合作,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时没有声音,苏杳隔着白纱帐,看到那个郝老板低头看着酒杯。 许久后,郝老板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响起:“感谢荣厂长吃肉的时候还能惦记着我,给我一口汤喝。那个项目,我无条件支持。” “好” 许丹话音一落,郝老板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可盛天化工厂,不是我们合作就能打得过的。” 许丹信心十足的回道:“盛天现在就是个花架子,贪多嚼不烂,他们快走到头了。” 郝老板轻笑:“那就等着许部长的好消息了。” 说罢,找了个理由离开。 苏杳缩在角落里,靠着光线的遮挡,闭着呼吸,等人走远后,才抬脚站在了许丹的身边。 看到苏杳,许丹有些惊讶:“小朋友不在宴会厅完,来这儿干什么,这儿风大,会被吹迷眼的。” 苏杳侧身站着,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波涛汹涌,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您这话怎么说,我刚刚在里面昏昏沉沉,现在出来,反倒是清醒的很。我看里面待久了才会眯眼吧。” 苏杳的话,取悦了许丹。 “是个聪明孩子。” 苏杳装作一脸天真的问道:“我一点都算不得聪明,不然怎么就猜不到你和顺之之间的谜呢。” 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许丹开口问道:“小孩子不能知道太多啊。” 苏杳冷哼了一声:“看你的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别一口一个小朋友,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看出来,你对裴顺之有心思,但是现在的他是我的,还请你能守好你的底线。” 苏杳的告诫,听在许丹的耳里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小朋友,多少姐姐比你多吃了几年盐。裴顺之看你就是玩具,兴趣没了,随手就丢了。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吗?”苏杳翻了个白眼:“最讨厌你们这些女人了,总以为男人就是自己手里的一颗棋,其实自己才是可怜虫。我看你就是对裴顺之爱而不得,才会出言诋毁他。” 许丹转身看着白纱帐后,朱唇轻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魅力,每个女孩都能对你死心塌地。不过……” 微微一顿,许丹抬脚往外走去:“小朋友,知不知道男人都有一个白月光,那是一个男人一生的惦念。你勇气可嘉,却是用错了地方。” 细手伸出,拨开白纱帐,裴顺之的身影出现,错身而过时,许丹的手拂过裴顺之的臂膀。 许丹的身影消失,裴顺之走近,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意,应该是刚刚喝了不少。 “为什么找她?” 裴顺之的身音没有任何的波动,平静的语气更像审问。 苏杳脸微微抬起,看着裴顺之的眼睛:“怎么,新欢不如旧爱,连说句话都不行?白月光那么好,别来找我啊。” 苏杳突然的生气,让裴顺之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两人只是合作关系。 苏杳探查到人已经离开,换了笑脸:“我刚刚装得像不像。” 裴顺之确定苏杳只是做做样子,松了一口气:“为什么?” “余锦丽不就是对你有着爱慕之意的助理吗?对于情敌,自然要有情敌的态度。” 余锦丽的身份,只是让苏杳的出现变得合理,毕竟是自己师父的忘年交,裴顺之可没有任何的歪心思。 “不需要这么牺牲,许丹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裴顺之的态度,和大多男人一样,带着一丝对于女人的蔑视。 苏杳问起了一个人:“你知道那个老板姓郝,大概率还是做纺织这块的生意。” 裴顺之脑海里各种名字闪过:“平顺服装厂,郝志磊?” “他和许丹达成协议了,这次的竞争对手变成两个了。” 平顺服装厂,基本揽了国内三分之一的服装市场,如果他和荣华合作,确实是一个劲敌。 苏杳看裴顺之听进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小看女人。” 说罢,苏杳离开了宴会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卸下脸上的妆容,苏杳脸色有些憔悴,把装了热水的瓶子放在小腹,缓解着自己的难受。 苏杳忍着疼痛,进入了梦乡,而另一边的裴顺之却在苏杳走后,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回想自己这十年的生活,可能还真的是低估了女人。 十年之前的自己,意气风发,带着傲气进入了盛天。 有着当厂长的父亲做后台,在厂里也是舒舒服服。 裴顺之最向往的生活,就是找个爱的人,生两个孩子,等到父亲退休之后,接替父亲的职位,成为盛天新的厂长。 这个时候,许丹出现了,和身边众多乖乖女不一样。 许丹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工人出身的她,凭借一股子的拼劲,在厂里斩头露角。在所有人都不敢说裴顺之重话的时候,她敢当众批评, 人是有好奇心的,而裴顺之最好奇的,就是许丹哪来的底气。 为了探查清楚,裴顺之开始接近许丹。 知道她的人生经历,从一开始的报复心,裴顺之有了一丝的敬意。 自那以后,有什么露脸出头的机会,裴顺之都一个劲的推荐许丹。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厂里开始频频出现两人的流言。 许丹每次听了都是一笑而过,裴顺之以为这是她默认的态度。 两年的相处,裴顺之把许丹当成了自己人,和许丹之间也是无话不说。 按照裴顺之的设想,再过一年,两人就可以携手走进婚姻殿堂。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时局动荡,厂子内部大清查。 作为厂长,裴父绝对不是一个干净的人, 连着好几个月的奔波,裴父搞定了大多数的关系,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最后被人实名举报,举报人就是许丹。 许丹的出现,让裴顺之的人生观发生了崩塌,父亲被查处,最终自尽于狱中,保全了其他人,也给裴顺之保了一份工作。 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裴顺之去那个出租屋找许丹,却被告知人家已经准备结婚了。 而对象,就是主导清查自己父亲的人,荣福擎。 什么自力更生,发愤图强,什么自强不息,积极向上,一切都是表象,遇到就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为的就是扳倒自己的父亲,让荣福擎上位。 可以,筹谋了那么多,荣福擎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被踢出了盛天,成了荣华的厂长。 裴顺之看着手上的伤疤,那是当时候知道许丹骗自己之后,酒杯划伤的痕迹。 这么多年过去,好多事情淡忘,但是这伤疤,却是永远都消除不了。 苏杳有句话说得对,别小看女人,女人的心更狠,毕竟最毒不过妇人心。 不过有一点,苏杳感觉错了,所有人都以为许丹是自己心里的白月光,要不得,丢不得。 其实,在自己的心里,许丹就是过去十年人生中的一粒老鼠屎,恶心至极。 “荣华纺纱厂和平顺服装厂联合?” 裴顺之轻声说了一句,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既然你们不知死活,就陪你们玩玩。” 打定主意,裴顺之离开了宴会厅,准备找苏杳好好聊聊接下来的计划。 宴会厅里,许丹重新和荣福擎站在一起。 四处搜寻,看到裴顺之从刚刚的地方出来,扯了扯荣福擎的衣袖,两人并肩向裴顺之走去。 “裴部长刚刚是去了哪儿?” 荣福擎一脸慈祥的笑容:“刚刚认识了秦主任家的女儿,和你年纪相仿,想着给你介绍认识认识,谁知道一转身的功夫就没了。” 裴顺之一脸假笑:“该认识迟早会认识的,不劳你费心了。” 荣福擎摇头:“你也都三十多的人了,我长你几岁,却是和你爸一个辈分的人。你爸现在不在了,都没个人惦记你。虽说男人三十一支花,但你也还想想成家的事了。” 裴父走之前,和裴顺之聊了很久,裴顺之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清白的,自尽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保全背后的其他人。 但裴顺之接受不了的是,是自己直接导致父亲的死亡。对于荣福擎,裴顺之是有恨意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裴顺之现在对着荣福擎,一脸的客气,但是他的心底,还是有一个念头,迟早有一天,让荣福擎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裴顺之回道:“荣厂子操心的太多了,我有锦丽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入不了我的眼。” 荣福擎:“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你还真当宝啊!” 裴顺之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浓,一句话回道:“荣厂长说话过了些,我可没忘记,当初许部长也是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现在荣厂长不也是捧在手心里,当个宝似的!女人嘛,教教就什么都懂了。” (本章完) 122. 打不过就加入 裴顺之是笑着离开宴会厅的。 看到许丹和荣福擎变脸,裴顺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回到客舱,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裴顺之想到了苏杳。 脚尖一转,敲响了苏杳的房门。 刚刚迷糊着的苏杳,有些不爽的盯着门口,想等着门外那人识趣离开。 等来的却是三下一顿的敲门声。 无奈起身,顶着一头乱发,打开了房门,和门外的裴顺之来了一个对视。 “干什么?”苏杳没好气的问道。 裴顺之也察觉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刚刚是在睡觉?” 苏杳有些明白为什么许丹会离开裴顺之了。 但凡裴顺之有点眼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就应该主动道歉,迅速走人。 而眼前的裴顺之,一点歉意都没有,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想到自己去港城离不开裴顺之的帮忙,苏杳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有事吗?” “有” 裴顺之飞快的开口,生怕苏杳一回头就把门关上了。 到了这个份上,苏杳早就清醒了,让身回屋,让裴顺之进门。 坐回在床上,苏杳直奔主题:“找我什么事?” “我觉得你说得没错”,裴顺之此时已经改变了想法:“我需要你帮我。” 刚刚还一脸不屑,看不上女人的态度,现在一副求人的样子,苏杳有一刻怀疑,这人被调包了。 苏杳没出声,裴顺之自顾自的往下说:“我和许丹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之于我,只是个曾经熟悉的陌路人。我现在对她没有任何的心思。” 看裴顺之的神情,不像是做假,点头让裴顺之继续往下说。 “我现在在盛天只是一个外贸部的部长,今天秋天,我想竞选副厂长,如果能拿下这次的化纤纺纱设备,我可以给工厂创造一倍的收益,到时候竞选副厂长就有希望了。” 苏杳眨巴着眼睛:“所以呢?” 裴顺之双手合十:“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你帮忙盯着许丹,摸清楚她这次到底联合了多少个厂子合作。” 想要时刻观察许丹的动态,苏杳只有两条路。一是成为苏丹的跟班,但是如今的许丹已经在上流社会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表面上还只是个小助理。想混进许丹的朋友圈,可是不容易。 另一条路就是跟踪,有空间的帮助,自己可以确保隐秘,但是如果在公开场合进出空间,大概率会被人当成异类。 两条路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苏杳可不白白做这吃亏事。 苏杳权衡利弊后,反问道:“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苏杳的反应在裴顺之的预想内,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为自己争取利益,裴顺之反倒觉得靠谱。 “你去万博会肯定也是准备买东西的吧,我可以为你看中的一件展品买单。” 苏杳现在手里的资金有限,虽然临走前,老欧把他积蓄的存折给了苏杳,但自己也不能找人家的便宜。 裴顺之看着不像是个缺钱的,反正自己这段时间除了参加万博会也没什么事,能白嫖一台机器也不错。 想到这些,苏杳一口答应了下来:“许丹这边我可以帮你跟进,但你不能把希望全都放在我身上,毕竟荣福擎才是荣华纺纱厂话事的人。” 裴顺之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自然有其他的准备。 起身,裴顺之伸出手:“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杳回握,触手之际,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裴顺之说完就走,屋里只剩苏杳。 苏杳心里有事,刚刚还翻江倒海的小腹,现在也没有了感觉,坐在床边,苏杳开始计划如何靠近许丹。 从海城到港城,轮渡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踩在港城的土地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整个港口,靠着几个巨大的电灯照明。 苏杳紧紧跟着裴顺之,一点都不敢分神。 从渡口出来,早就有人接应。 巧合的是,许丹夫妻俩,又和苏杳两人住在了同一个酒店。 虚情假意的寒暄一会儿后,一行人回了各自的房间。 现在的港城,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大陆的很多城市,已经逐步有了后世现代化都市的感觉。 苏杳现在住的酒店,放在后世,怎么也得是个五星级标准。 享受着前世都不敢随便放纵的待遇,苏杳这一晚睡的尤其的踏实。 苏杳再次见到其他人,是在三楼的餐厅。 许丹身边没有看到荣福擎,她现在正和裴顺之面对面的坐着。 两人脸上的浅笑说明聊的还比较愉快。 拿了托盘,挑选好餐品后,苏杳一屁股坐在裴顺之的旁边。 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吃醋的小女生。 许丹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面上工作到位,贴心的询问:“余助理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苏杳没有搭话,冲着一旁的裴顺之发脾气:“你来吃饭为什么不喊我,你知不知道我在房间等了你多久?” 裴顺之耐着性子回道:“你昨天在船上就不舒服,这来了酒店有休息的地方,我就没打扰你。” 这个解释,苏杳还是比较满意的,消了点气,回头看向许丹:“我睡得挺好的,倒是许夫人,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这么早就起床,眼角还有点黑眼圈没遮好呢!” 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许丹努力维持着八颗牙假笑:“余助理身体不舒服,还这么眼巴巴的追过来,是不放心顺之?” 苏杳没有搭话。 许丹一副知心者的模样:“男人可都不兴这么捧着的,时间长了就烦了,多少得吊着他一点。” 苏杳一口一个鸡蛋,眼底带着一丝促狭:“所以许老板娘现在以这种手法吊着我老板?不知道你丈夫知不知道你的心思?” 苏杳说中了许丹的心思,许丹脸上有些恼怒,放下手里的筷子:“行了,我吃完了,你们自便吧。” 等着许丹离开这个餐厅,苏杳才卸下了一脸骄怒。 自从荣福擎和许丹结婚,裴顺之还是第一次看到许丹这么生气。 裴顺之有些担忧的问道:“她现在对你有意见了,以后你还能打听到消息吗?” 苏杳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她现在看我不爽,我才更有机会接近她。而人在愤怒的时候,就会少了很多的理智,到时候打探消息,也轻松很多了。” 有限的接触下了,许丹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对于这种人,奉承夸赞,她们是不屑一顾的,反倒是质疑声,会激起她们的胜负欲。 苏杳环顾四周,始终没有看到荣福擎的身影:“荣福擎不来吃饭吗?” 裴顺之摇了摇头,刚刚他也问过一句,但是被许丹岔开了。 苏杳这么一提,让裴顺之有了查荣福擎行踪的念头。 …… 裴顺之的消息打探来的很快。 当天下午,他就找上了苏杳。 开口第一句,裴顺之就问了起来:“你猜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荣福擎?” 苏杳上午虽然在房间待着,但是心神都留了一半在自己斜对角房间的许丹。 一个上午,都没有荣福擎的人影,苏杳只有一个猜测:“荣福擎没在酒店?” 裴顺之点头:“昨天晚上他跟着咱们一起进的酒店门,等着熟人都已经休息下后,就溜了出去。” 苏杳有些想不通:“大晚上的,他能去哪儿?” 裴顺之一拍手:“你和我想一块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许丹可能只是他对外的一个幌子,他在港城还有一个家。住的地方离这个酒店不远。” 裴顺之早上问的时候,许丹还替荣福擎遮掩,一瞬间,苏杳想通了,为什么昨天明明荣福擎在场,许丹还能那么亲密的和裴顺之说话。 苏杳找到了一个靠近许丹的突破口。 苏杳知道了许丹的秘密,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可这个机会,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仅隔了一天,荣福擎再次出现在了酒店。 恢复了和许丹同进同出的日子,让人看不出破绽。 苏杳是第一次来港城,裴顺之说要带着苏杳好好逛逛港城,也不知道许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一听苏杳要出去,许丹自己就跟上了。 外人面前,荣富擎是模范丈夫,和许丹的组合,羡煞很多女人。 而许丹从一个打鱼人家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为富太太,也是众多女人奋斗的目标。 到了商场门口,一行人分道。 想着许丹今天突然的行径,苏杳和裴顺之,跟在两人的身后逛了起来。 到了一家服装店的门口,苏杳和裴顺之拐了进去。 苏杳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挑看着衣服。 正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的时候,店外有一个小孩的声音:“爸爸,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啊!你怎么昨天不回家。” 挂起衣服,就跑到门口探头,苏杳一眼看到了背对着她站着的许丹和荣富擎。 那小孩抱着荣富擎的大腿,一脸童真的笑容,和荣富擎有些相似的眉眼,一点都不像认错人的样子。 许丹的反应也很快,上手扯开小孩。 “这是哪家的小孩,出门乱认爹,家长都不管管啊。” 看不到许丹的脸色,但语气听起来却是不大好。 许丹的突然暴怒,吓到了那个小孩,回身躲在女人的怀里,小声的抽泣。 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女人也不甘示弱:“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荣富擎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责怪了许丹一句:“小孩子活泼一点很正常,你这样吓着孩子了。” 说完,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小朋友,过来,我抱抱,是不是吓到了。” 那小孩抬头看了看母亲的脸色,看到母亲点头应允后,跑回到荣富擎的怀里。 荣富擎起身,小孩头靠在他肩上,压低的声音,说道:“我不喜欢那个阿姨,她坏。” 一旁的许丹一动不动,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苏杳心里打了个问号。 荣富擎拍了拍小孩的背:“没事啊,我代阿姨给你道歉,今天让你妈妈带你好好玩,补偿你。”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荣富擎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摸摸孩子的头。 女人先看了许丹两眼,才走上前去,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低声的安抚。 荣富擎从自己的钱包,抽出一沓的钞票:“我代替她给你们道个歉,今天的事我会补偿,这些是今天的费用。你收着,我有时间再登门道歉。” 抬手拿了钱,女人抱着孩子走了。 荣富擎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许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回头看过,荣富擎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等什么,要我请你啊。” 许丹脚没有动,抬头质问荣富擎:“你现在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了吗?这一次港城来了多少熟人,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就不怕被人看到了吗?” 荣富擎毫不在乎地说道:“来得都是大老爷们,谁会来商场逛。” “裴顺之。” 荣富擎不屑的笑了笑:“他?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能管得着我的事情!告诉你一个消息,他这次来港城,他们领导都不同意。如果这次的化纤设备被我们拿到手了,他回去,估计得灰溜溜的离开盛天。” 这事裴顺之没有和自己说过,苏杳回头,裴顺之也看着荣富擎两人,不过距离这么远,他听的估计不太多,可也看得津津有味。 “裴顺之敢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来港城,必然是有底气的,你别小看他。” 对于许丹的告诫,荣富擎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多少我都比他多吃了两年盐,就他,跟我斗,嫩了点。当年我怎么让他爹倒下的,我现在就能怎么让他倒下。” “他身边那个女人不简单。” 荣富擎摇摇头:“看那丫头,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这种人,还不用看在眼里。” 苏杳自嘲一笑:“我曾经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人。” “你不一样嘛。” 回走几步,荣富擎揽着许丹的肩膀,往前走去。 (本章完) 123. 你会修灵? 苏杳收回视线,回头找售货员给自己打包衣服。 衣服拿在手里,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裴顺之还站在门口,看着外面。 走过去拍了拍裴顺之的肩膀,苏杳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裴顺之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店:“这么长时间了,那两人还没有吵完呢,都快把家里的底都倒出来了?” 顺着指示,苏杳看到了一对夫妻,互相吐槽这两年的不容易,指责对方的过错。 苏杳恍然明白,刚刚裴顺之看得起劲的不是苏丹和荣富擎,而是那对夫妻。 扶额叹息:“你是怎么当上盛天外贸部的部长的?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城府深的,没想到是个憨货。怪不得荣富擎说,根本不用把你放在眼里。” 裴顺之回过神来:“什么?荣富擎什么时候说道?” 苏杳无语,挎着衣服,出了店铺。 裴顺之自认为苏杳没有背着自己和荣富擎接触过,怎么就知道荣富擎说过什么话。 心里升了一丝的警惕,追在苏杳的身后,追问道:“你现在是已经打入了许丹的内部吗?但是不应该啊,我都没见你和许丹接触过。” 一拐角,苏杳看到许丹和荣富擎在一家鞋店,脚步一顿,转身走了进去。 看到荣富擎两人也在,裴顺之恢复了高冷,理了理衣襟,跟在苏杳的身后,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感。 “许部长也在啊。” 苏杳开口打招呼,吸引力许丹的注意力后,找售货员拿了一双和许丹正在试的那双一模一样的鞋子,在许丹的旁边坐下。 等售货员拿着鞋子过来,苏杳试穿。 站起身在店里走了两步后。 坐回到矮凳上,叹着气脱下了鞋子。 “看着挺漂亮的一个鞋子,这走起来总有些别扭,看来好看的东西,不一定就如意。” 许丹刚脱完鞋子,本来已经想让售货员放回去。 苏杳的这一句话,让她改了口:“把这双鞋子给我包起来吧。” 苏杳转头,一脸认真的问道:“丹姐不觉得这鞋子有些硌脚吗?鞋底也有些太硬了,这要是穿着站一天,脚都废了吧。” 许丹笑笑:“鞋硌脚不一定是鞋的问题,也有可能是脚的问题。你应该找医生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鞋底硬不硬,在我们这种穿惯了高跟鞋,出入各种高端场所的人眼里,不成问题。这鞋子好看,就值得入手了。毕竟没什么能比得上面上的光鲜。” 售货员把打包好的鞋拿了过来。 许丹接过起身。 苏杳换回了自己的鞋子:“其他的鞋子都没问题,偏偏这只鞋子难受,应该不是我的脚有问题,而是鞋子有问题。” “我是不经常穿高跟鞋,不过我们家老一辈的人有一个说法,这鞋子,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合脚就行。” “既然许丹姐觉得合适,那我也恭喜许丹姐得了心头好,希望日后能经常见到许丹姐穿着这鞋子。” 许丹脸上的笑,带了一丝的不悦:“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不懂得这个圈子的规矩,我们有身份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和别人一样。” “好在你今天碰到了我,看在顺之的面子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别以后傻傻的犯了人家的忌讳。” 说罢,看向裴顺之:“顺之,余小姐是你带来的,出门就是你的脸面,有些事情还是得多教教,不然闹出笑话,你脸上就不好看了。” 裴顺之这样的人,是很注重脸面的。 如果苏杳和裴顺之之间的事情是真的,许丹这么一说,裴顺之心里肯定会对苏杳厌烦。 苏杳猜着许丹说话的意图,不急不慢的回道:“还有这说法?不过这商场的鞋子,一个款式这么多,我今天不满,也会有人明天买,这两人穿一模一样的鞋子,不是肯定会出现的事情吗?” “要真是不喜欢别人和自己用同一样的东西,那就去找个好店铺,自己定一双不就行了。” 找人定鞋,还是在港城,许丹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感觉被人挤兑了,许丹不再说话,喊着荣富擎出了鞋店。 之前只是作为裴顺之的跟班来参加的,苏杳的打算就是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裴顺之想让自己做他的帮手,还要和苏丹打听消息,日后出门的机会不少,苏杳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穿着了。 衣服刚已经买好了,苏杳不急着走,开始物色起了自己的鞋子。 买了一双穿着挺舒服的高跟鞋,苏杳带着裴顺之离开了店面。 出了门口,裴顺之继续起了刚刚没问完的话题:“看你和许丹的样子,你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走近了?你也太厉害了,这么轻松就能打进内部。” 苏杳注意到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开始和裴顺之说话:“你哪只眼睛看着我们两个关系近了,刚刚我们两个之间的火药味,你没有闻到吗?” 裴顺之摇头。 苏杳觉得这人是真的缺点眼色,尤其是观察女人脸色的眼色。 “就在你看隔壁夫妻吵架的时候,荣富擎的情人带着孩子,和苏丹撞了个正着。” 裴顺之刚刚是看苏杳看外面看的出神,有些好奇就去看看,没想到两人吵架还有一丝的,裴顺之就一个劲的看了下去。 苏杳现在这么说,裴顺之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他了。 刚刚却是一扫眼的时候,看到了荣富擎和许丹的背影。 隔得远,什么都听不懂,也没看出来荣富擎和那个女人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裴顺之有些不明白,苏杳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你又没有见过荣富擎的情人,你怎么能肯定。” “那孩子一见面就跑上来叫爸爸。看起来那孩子有六七岁了,不是那种乱认爹的年纪。而且,荣富擎对那个孩子可是宝贝的紧,许丹出声呵斥了一句,荣富擎就掏出一叠的钱安抚。” “离这么远,你还能听到他们的说话”,裴顺之惊讶的看着苏杳,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会修灵?” (本章完) 125. 套话 现在在裴顺之的心里,苏杳跟他的师父是同等地位。 想着苏杳是第一次来港城,跟在苏杳的身后亦步亦趋。 女人已经走远,苏杳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商场旁边是一个茶餐厅。 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女人看着裴顺之一直跟在苏杳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个是你的丈夫吗?” 苏杳愣了一下。 按照余锦丽的身份来说,裴顺之就是她的情人,但是这个词,苏杳一点都不愿意亲口说出来。 但如果只说裴顺之是自己的老板,可裴顺之刚刚一直顺着自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老板跟下属的关系。 苏杳正犹豫着,裴顺之开口了。 “不是。” 裴顺之的话音有些冷,女人也不多问了。 苏杳笑笑,打听起了女人的事情:“姐姐,咱们也算认识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余漫雪”,说到这个名字,她也有些恍惚:“漫天飘飞的雪花,好看但多余。” 自嘲的笑了一声:“你也可以叫我余香,我现在的名字。” 苏杳举起水杯:“这不巧了吗?我也姓余,果然是有缘。” 余漫雪难得碰见这么一个能聊得来的人,仰头喝干杯中水。 浩浩被教的很好,从进门开始,只听着大人的说话,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看苏杳有了空闲,开口问起来:“余姨姨,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余梓浩。” 余漫雪责怪的看着浩浩:“不礼貌。” “余锦丽。” “锦绣华丽。” “锦丽姨姨,很高兴认识你。” 浩浩端着水杯,学着大人的模样,和余锦丽干了一杯。 苏杳和刚刚一样,仰头干杯,喝完还给浩浩看了看空空的杯子。 茶餐厅的人不多,苏杳这一桌点的菜很快就上齐了。 苏杳第一筷子,给浩浩夹了一个鸡翅。 刷过蜂蜜的鸡翅,经过烤制,表面金黄。 “谢谢姨姨。” 浩浩咬着鸡翅,小脸鼓鼓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苏杳重生后还是第一次吃茶餐厅,还是在港城。 夹着盐黄油的菠萝包,表面酥脆,面包体软和,中间的黄油冰冰凉,一点不腻味,一口咬下去,冰火交融,甜而不腻。 “这个好好吃”,苏杳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可惜,以后就很难吃到了。” “锦丽不在港城住啊”,余漫雪听到苏杳的感慨,心里突然有些遗憾。 苏杳摇头。 “姐姐是在港城住吗?听你的说话口语不像是港城的。” 余漫雪点头,但是脸色并不是特别好。 “那姐姐家是哪里的?也是来港城玩吗?” 余漫雪低着头,微微摇动:“我已经在港城定居了。家?我在那边已经没有家了。” 苏杳伸手,握住了余漫雪的手:“姐姐,对不起啊,说到了你的伤心事。” “不过,你现在有了浩浩,浩浩就是你的家人,其实你也有了家,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余漫雪莞尔,招呼着苏杳吃饭,岔开了话题。 一顿饭下来,苏杳大概了解了余漫雪家里的情况。 不过在余漫雪的口里,她的丈夫,是个工作狂,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数得过来,这么一看,倒是和荣富擎的人设对得上。 苏杳私人吃吧,店里的人多了,浩浩有些犯困,起身便分到回家。 裴顺之听着苏杳两人的谈话,大致猜出了情况,向苏杳确认:“余漫雪就是荣富擎养在港城的女人?浩浩就是荣富擎的儿子?” 苏杳回望着余漫雪母子走远的身影:“应该是。” 和荣富擎搭上线,裴顺之总觉得余漫雪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临到宾馆门口,裴顺之想起来了。 “余漫雪应该是余副厂长的女儿。” 看苏杳有些不解,裴顺之解释了起来:“荣华纺纱厂,很多年前是一家私营工厂,厂里最大的控股人就是荣富擎的父亲,而余漫雪的父亲余素华是厂里的副厂长,赐予荣家的第二股东。” “后来,私营企业公有制的时候,荣家上交了半数以上的股份。虽然股份上还是死死的压着余素华,但是话语权在国家。” “荣富擎的父亲六十二岁的时候得了肺病去世,当时候的厂长竞选人就是荣富擎和余素华。” “原本荣富擎是要调去盛开,想当盛开的副厂长,自然也就没有和余素华竞争的心思,两个人走得很近,算计我父亲的时候,余素华也插了一脚。” “不过,荣富擎最后被踢出了盛天高层竞选。荣富擎心里自然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有,转头就回到荣华纺纱厂和余素华竞争了起来。” “余素华之前以为自己当厂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把荣富擎当成是好兄弟,很多事情都和荣富擎说了。所以荣富擎回头,轻而易举的就整治了余素华。” “为了能够稳坐荣华纺纱厂厂长一职,荣富擎把多年之前的老账都算了进去,这里面不仅有余素华,还有她的老婆。” “余素华夫妻俩双双入狱,随后自尽在狱中,她们家的财产全部被没收,而同时间,余家的独女消失在海城。” “按很早浩浩的年纪算,应该就是荣富擎把余漫雪给送出海城,养在港城的,而且送出来的第二年,浩浩就出生了。” 苏杳听着这故事,有些唏嘘,也不知道余漫雪知不知道荣富擎就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那个罪魁祸首。做荣富擎的情人是迫于无奈的,还是有意潜伏,等待机会复仇的。 裴顺之想着荣富擎背后干出的事情,有些咂舌:“余家当时候也是很有社会地位的,只是余漫雪被家里养的很好,很少出来参加宴会,认识她的人也不多。她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可能还没有你大。” “没我大?” 苏杳刚好瞥见荣富擎带着许丹往宾馆里面走,笑起来跟个乐福一样的荣富擎,居然是个禽兽。苏杳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心底里生起了一丝的正义感。 (本章完) 126. 拱火 苏杳接下来每天的重点,就是从许丹身上找突破点。 但是这两天的许丹,格外的乖顺,除了吃饭几乎不出门。 急的烦躁的苏杳,正发愁活动怎么开展。 许丹出门了。 有空间在手,苏杳跟踪起来也有些得心应手。 看着许丹一个人站在天台,苏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闪身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 苏杳在离许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微风习习,好不惬意。 “确实挺好的,顺之呢?” 苏杳转头,看着许丹的侧颜:“许部长每次见面都找人家男朋友,难不成是贼心不死?还想死灰复燃?” “男朋友?不是情人吗?” 看着许丹扬起的嘴角,苏杳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能做到这么坦然的。 恍然间,想起了后世的一句话,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可以道德绑架我。 这种人可能真的是至贱无敌。 “你在骂我?” 苏杳心里吐槽着,听到许丹突然出声,本能的回了一句:“没有。” 许丹眼神睨视:“骂我的人多了,可敢当面承认的,一个都没有。” 许丹没指名道姓,但苏杳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就是其中一个,苏杳现在尴尬的,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你好像为这事很骄傲。” 许丹轻笑一声:“那当然,十年前,没人能看得起我,一个乡巴佬,不值得和他们相提并论。十年后,他们看不出惯我,还得像狗一样摇尾巴求我,心里不服我,嘴上还得说最恭维的话。给你,你不骄傲吗?” 苏杳看着许丹,脑子里闪出一个词,小人得志。 没有回答许丹的问题,苏杳继续问起:“所以你搭上了荣福擎,明知道他对你没有感情,明知道他是个小人,你还是嫁给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丹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不是一类人呢?” “这就是你背叛顺之,出卖他的理由?” 苏杳的咄咄逼人,让许丹忍不住笑出声。 “你现在是在替他抱不平?” 许丹转头指着一边的老城区,忙碌的人们努力的生活着。 一街之隔,一边是繁华锦绣,一边是凄冷破旧。 “裴顺之就是有个好爹,就以他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最后也就是个啃老的废物。” “我出生小渔村,看多了左右邻居,因为狂风暴雨,一出海就音信全无。听久了家里因为一块两块而争吵不休,互相指责。受够了海鱼的腥味,沾在身上,浸在骨子里,搓骨头都洗不掉。” “别看那只是一墙之隔,实际上那是一生之隔。” “我好不容易够到了那个天堂一般的地方的门槛,怎么可能让自己再跌回去。裴顺之给不了我的,还有别人可以给。” “他的事情,怪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他自己不思进取,好好的人生手牌,打成了一个烂摊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是许丹的方法,苏杳不敢苟同,但是这个年代,想改变自己的人生,确实很难。 “那现在呢!裴顺之发达了,有了自己的成就,你就又回心转意,想要他这个跳板了?” 许丹不置可否:“他能给我帮助,又对我有心思,有什么不可以吗?” 荣福擎是个人渣,许丹也不是好人,两个人在一起,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荣福擎是不会让你如意的。” 苏杳给许丹定了结论。 观察着许丹的脸色,苏杳看到的只有一脸的平静。 “荣福擎?没有我,他现在也就是个丧家之犬,我能让他拥有现在的一切,我也能让他失去一切。” 许丹对于荣福擎,不是大众眼里看到的那么服气,只是利益的结合。 苏杳找到了插入点,继续拱火:“呵呵,你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嘴上说说而已。” “你以为自己活得光鲜亮丽,这只是不知情的人看到的表面现象,实际上,你也只是个可怜女人,丈夫不爱自己,还背着自己在外面在女人,养孩子,你自以为不在乎,可却因为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会低看你。” 苏杳随口一说,殊不知戳到了许丹的痛点。 当年的许丹为了能够活着,委曲求全和荣福擎签订了婚姻协议。二十岁的自己,嫁给了比自己大一轮的男人,许丹觉得自己牺牲已经够多了。 没想到,这人早就一早就打算背叛自己。 现在这个时期,谁也不能有一点污点,但是荣福擎的高调,让许丹感受到了危机感。 不过许丹清楚自己应该保持什么战线,冷笑:“那又怎样?你以为这个圈子里干净的有几个?她们背地里笑我,怎么又不是笑自己。” 话音落下,许丹手上的指甲寸断。 尽管许丹掩饰的很快,但是苏杳还是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许丹的怒火,说明她对于荣福擎的忍耐已经快到头了。 苏杳叹了一口气:“你有些可悲,想要自立,兜兜转转靠的还是男人。如果我是你,现在人脉有了,能力也有,我就不会再和荣福擎继续虚以委蛇,让他再恶心自己。” 苏杳察觉许丹一直再看自己,拍了拍刚刚看在矮墙上沾惹的灰尘:“我敬佩你,可以为了自己活着,努力的活着。但我也看不起你,翱翔那么久,最后还是自己主动折断了翅膀,做了一直丑小鸭。” 有些话,点到为止,再多说,许丹就会怀疑了。 苏杳转身离开天台,走出许丹的视线。 四下查看没人,苏杳闪身进了空间,又绕到了天台,听听许丹的想法。 许丹还是刚刚的样子,看着下面的老城区,一个人沉思,直到离开,许丹都没有作声。 苏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裴顺之找上门的时候,苏杳还在猜想着许丹接下来的计划。 裴顺之现在对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斗志,一个劲的宽慰苏杳,但是因为不会说话,让苏杳的心越来越低落。 (本章完) 127. 主动上门 苏杳从天台回了房间,裴顺之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苏杳,开口问起了事情的进度:“怎么样?许丹那里有消息了?” “没有。” 苏杳低头找钥匙,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裴顺之脸上的失落一扫而过。 看来,裴顺之也不是嘴上说得那么不在乎。 让裴顺之进了屋子,苏杳和他说起了第二个计划。 “盛天如果能接下这套化纤设备,最多能出多少钱?” “一百万。” 苏杳一直看着裴顺之的眼睛,自然没有错过他移开的眼神。 听起来这个年代一百万已经很多了,但是物以稀为贵,那台机器能创造的价值,也不止这个数。所以,外商看不看得上这一百万,还很悬。 纺织业本身就是个链条,盛天是做化工的,能做的就是原料,在后面得纺纱,织布,做成衣,家纺产品,整一个链条,都是空缺的。 相比于荣华做纺纱,化工还能多拉一个纺纱厂做盟友。 苏杳敲着桌子,心里把之前在宴会厅上见过的人都刷了一次。 “广豪是做纱线的,虽然比不上荣华,但也差不了太多。他手里有固定的下流客户源,一天之内,搭建一个联盟还是很容易的。你把他们都争取到,资金应该不会难。” 裴顺之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之前和广豪的老板吃了一顿饭。 这个年头,家家都是紧着裤腰带过日子,广豪这次是看上了一款细纱机,把厂里一半的流动资金都拿了出来。 如果现在拉他做化纤,可是个得不偿失的买卖。 裴顺之摇头:“广豪的老板自己不容易,也拿不出太多的钱。”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苏杳虽然不知道广豪老板的底细,但是作为一个商人,无利不起早。化纤能给的价值,是预想不到的。有荣华压着,其他人不敢出头。 如果盛天这边放出合作的消息,苏杳不信没有人来碰头。 看着裴顺之手里不停的磨搓珠串,苏杳给了自己的主意:“许丹这两天尤其安稳,说明她们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在找不到破坏她们合作的办法之前,我们只能扩大自己的能力。大不了还是原地打转,对我们没什么损失的。” “试试?”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咚咚咚——” 裴顺之虽然是外贸部的部长,但是目前话语权还不太够,如果后面成功当选了副厂长,那么把生意给了这次合作的伙伴,自然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落选,现在的承诺也都会打水漂。 裴顺之还想讲点义气,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承诺做出去。 刚好响起的敲门声,解救了裴顺之。 起身开门,看到门口的许丹,怔愣住了。 “你来干什么?” 许丹一把推开裴顺之,进了屋里:“来看看你们是怎么算计我的。” 苏杳翘腿,手搭在膝盖上,端坐在床边,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看着许丹:“生意竞争,怎么能叫算计。” 许丹坐在了椅子上,和苏杳面对面。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裴顺之拉了个椅子,在旁边坐定。 三人拉成一个三角形的局态,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沉默许久,无声的较量落下帷幕。 许丹拿起手边的纸,上面还有苏杳刚刚写下的笔记。 “广豪?广豪规模,设备,资金储备,哪一样都比不上荣华,盛开的高层也不屑于和他们合作的,你们走这步棋,最后打脸的还是自己。” 放下草纸,许丹理了理衣角,再次抬头,说出了自己今天的来意:“我可以代表荣华和你们合作,但是前提是你们帮我除去荣富擎。” 苏杳低头看了看手表,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许丹就换了态度,到底是荣富擎骗来炸自己的,还是真的和荣富擎撕破了脸皮。 “告诉你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许丹玩着指甲,开口说道:“荣富擎这次想要拿到化纤设备不假,但是不是为了荣华,而是盛天。” “而盛天高层眼里的竞争对手,也不是荣华,是津口的华金,北滨的泰华,西城的富山。荣富擎只要能拿到化纤设备的持有权,就任命他为盛天副厂长,分管财务和化纤纺纱。” 许丹说得很清晰,如果是编的,不可能这么详细,但如果不是编的,那…… 苏杳有些摸不准,回头看向了裴顺之。 裴顺之眼里的诧异,印证了许丹话里有一部分是真的。 许丹轻笑一声:“裴顺之,知道为什么你在盛天那么长时间,你爸都不提拔你吗?因为你不是这块料子。一个部长,一个没什么权势的部长,还想一步登天就成了副厂长,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而且,你爸可是那些人曾经的心头痛,他们能放得下心用你吗?” 裴顺之咬紧了后牙槽,久久没有说话。 苏杳扶额,果然自己太年轻了,什么都信了。 不过许丹想要靠过来,自然也有她的打算。 “你和荣富擎是夫妻,荣富擎当上了盛天副厂长,升官了,你作为荣富擎的太太,以后还不是更加如鱼得水,跑来和我们合作,我们怎么信你。” 许丹向后半仰,靠着椅背:“我和荣富擎,各取所需。我一个平民丫头,混到这个位置,背后想整治我的人多了。” “荣富擎已经明确和我说了,等这次万博会结束,他就和我离婚,放我自由。” 许丹冷笑一声:“放我自由?看着我被别人吃了还不假。” “我不会让别人踩在我头上,荣富擎想过河拆桥,我让他先过不了河。” 为了让苏杳两人相信自己,许丹抬手写了一串数字。 “这是荣华这次想要出的低价,其中百分之四十是下游客户盟友的集资。” 说罢,又在旁边写出一串数字。 这是荣富擎打电话时我偷听到的数字,比荣华高一点,刚好可以踩着荣华上位。 一万。 前后两个数字的差额太小,小到苏杳这个门外汉都不敢相信。 抬头看向裴顺之,眼神交汇。 (本章完) 128. 万博会 一宿没睡,苏杳有些忐忑的跟着裴顺之去了万博会。 万博会是在港城的中心举办的。 拿着邀请函进了展会中心。 苏杳和裴顺之第一时间到了化纤设备的展厅。 不出意外,一眼就看到了荣富擎。 站在一个外国人的跟前,笑得格外的灿烂。 许丹挽着荣富擎的胳膊,眼睛弯得像个月牙,但苏杳总觉得里面有些几分的不屑。 裴顺之没有直接过去打断他们的谈话,绕着化纤设备走了一圈。 转到了外商的身边,裴顺之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按照昨天写好的剧本,和外商谈了起来。 递过了名片,和外商简单的聊过后,裴顺之识趣的离开,把位置让给了别人。 出了人群,荣富擎早就在一旁等着了。 一身西装,打扮得人模狗样。 看到裴顺之,一脸的奸笑。 “裴部长这么快就出来了?是不是布鲁斯先生看不上你。” 裴顺之看了一眼还被人群围着的布鲁斯:“我觉得,相比于和一个翻译聊天,布鲁斯先生还是愿意跟我直接对话的。” “毕竟生意这种事情,不太适合让不相干的人参与,你说是不是?” 能做到厂长位置的,荣富擎也不是什么草包,刚刚和布鲁斯谈的是不是融洽,他心里有数。 如果都谈不拢,荣富擎心里也会平衡些。 但是裴顺之一脸平静的样子,不像是谈的不好。 “既然是生意,那就以利为先,不知道裴部长这后备资金足不足?” “还行,毕竟盛天的盘子,比荣华的大多了。” 看裴顺之依旧很自信,荣富擎确信他还不知道什么内情,大气的恭维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期待裴部长今天大展宏图。” 说罢,客气的离开。 许丹跟在荣富擎身边,做着乖巧的花瓶,直到荣富擎背过身,才给苏杳一个手势。 接收到信号,苏杳带着裴顺之匆匆离开。 博览会不仅仅是给客户做展销,同时对于企业来说,也是个寻求合作的机会。 和身边的人讨论完,布鲁斯也开始了闲逛。 苏杳和裴顺之早就在另一家机械大企旁边等着了。 看到布鲁斯,自然的走了过去。 “好巧啊,布鲁斯先生,又见面了。” “我是华国海城的盛天化工负责人裴,刚刚在化纤设备那边请教了您很多的问题,您耐心的回答,让我受益匪浅。” 一天内接触那么多人,布鲁斯不可能记下来的,裴顺之的自报家门,让布鲁斯对他加深了印象。 “你好。” 布鲁斯的反应有些平淡,裴顺之顺手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小礼品。 按照查来的资料,布鲁斯本人就是机械设计领域的佼佼者。 而这类人,对于技术的追求是很极致的。 苏杳在港城找了一圈,才在一家古玩店里,找到一个木鹊。 “我之前对于化纤设备的了解有限,这一次感谢布鲁斯先生的倾囊相授,布鲁斯先生在机械领域成就非凡,我就准备了一个家乡的礼物,代表我的谢意。” 看布鲁斯的神奇,对这些就不太感兴趣。 苏杳眼疾手快,拆开包装,把里面的木鹊拿了出来。 木匠的手艺很好,一块木头雕得栩栩如生。 苏杳按照学来的方法启动,木鹊腾空环绕。 没有绳子牵引,没有人去控制。 木鹊绕着飞了一大圈,最后被裴顺之接在了手里。 这一次,布鲁斯脸色多了些好奇的神色。 裴顺之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先人智慧的成果,布鲁斯先生觉得怎么样?” 布鲁斯接过木鹊,细细打量。 苏杳代为解释:“木鹊是靠机械传动产生动力。您看它的设计,上下阻力不一致,可以让木鹊在空中漂浮。对称的设计,可以保持他的平衡。如此一来,在没有其他动力的情况下,木鹊可以在空中飞行三天。” “虽然现在看起来原理比较简单,但这是我们两千多年前的机械大家的发明。” “我们觉得,您现在的每一个设计,都让我们叹为观止,我们希望这份礼物,能给你一份惊喜。” 布鲁斯没有回复,细细打量之后,小心翼翼地让苏杳打好包装,交在了身后助理的手中。 再抬头,对裴顺之两人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我很喜欢这份礼物,我希望自己也能够像这个木鹊的发明人一样,作品可以永远留传。” “是的,发明是为了造福人类,就像是您设计的化纤设备,能够提高纤维的产量,让更多的人有衣可穿。每一个能穿上化纤衣服的人,都会铭记你的功劳。” 苏杳趁机,给布鲁斯讲起了故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在我们国家农村的地方,很多人好几年都不会换新的衣服。而化纤的存在,让很多人有了买衣服的能力。” “如果您的化纤设备能够引进我们国家,提高我们国家的化纤产量,让更多的人,能穿上衣服,穿上新衣服,实现穿衣自由,他们会一声感激。” 有些时候,打感情牌也是一个助力。 布鲁斯是一个商人,但也是个机械师,相比于挣更多的钱,让自己的作品能够被更多的人知晓,显然更有魅力。 “我也希望能够帮助到华国的人民,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能有好的消息。” 话没有说死,但是布鲁斯的态度,说明了他们有机会。 伸手交握。 “非常期待我们能有合作,到时候我可以带您去海城,看看我们古老文明的伟绩。” “一定会有机会的。” 不多耽误时间,礼送了,话题也结束了。 让身给布鲁斯让路。 苏杳看着布鲁斯走远。 裴顺之心里还有些不切实:“布鲁斯会因为一个故事,就和我们合作?” “站在金字塔尖的人,他们不缺钱,不缺利益,比平常人更多了几分情怀。谈钱伤感情,这个场所也不适合谈钱,到那时谈感情,会让人更加心动。” 跟有钱人谈钱是不管用的,必要的时候,感情牌可以给出致命一击。 这是苏杳实习的时候,一个领导教给他的道理。 有钱有故事的,才能真的打动人。 (本章完) 129. 得手 化纤设备的中标结果是隔天公布的。 盛天化工厂,裴顺之。 排在中标厂商的第四位。 围着公示榜人群,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从进门开始就乐呵呵的荣富擎,这时候嘴角向左抽着,一时之间回不过来。 裴顺之转头,看到这一幕,好心问道:“荣厂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知道我中标,为我高兴成这个样子?” 裴顺之的幸灾乐祸,苏杳看在眼里,适时的填补了一句:“我看像是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的脸部瘫痪,这种病还是得尽快送到医院,不然以后脸都是这样了。” “这么严重”,裴顺之的表情过于夸张,看的荣富擎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他倒是不嫌事大,继续拱火:“荣厂长是一厂之长,还是要注重脸面的,不然到时候连着厂长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荣富擎恨恨抬手,揉搓自己的脸,把僵在上面的脸,使劲往下拉了两下,虽然看起来不歪了,但是开口说话时嘴角还有些不得劲。 “不可能,你不可能赢了我。” 拨开周围道贺的人群,荣富擎拉着翻译,找布鲁斯质问道:“我怀疑你徇私,你是因为收了裴顺之的东西才把中标的机会给了他。” 荣富擎的申诉过于的不体面,看得布鲁斯眉头一皱。 “机器是我们公司的,我们公司愿意让谁做就让谁做,还轮不到你来这里叫嚣。” 荣富擎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你们这么出尔反尔,我看以后也不会有人跟你们做生意了。” 公司的名誉确实很重要,布鲁斯阴沉着脸,让手下人行动。 很快,所有人投标人的价格都列了出来。 投标价格的公布,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从小往下看,前三个是中标的三个工厂,价格却是比别的工厂多很多,能中标是也能理解。 到了后面三个,所有人的脸色不淡定了。 盛天化工厂,裴顺之 升天化工厂,荣富擎 都是代表盛天化工厂,投标的价格却只相差一千。 而排第六的荣华纺纱厂,以许丹的名字,价格差额也就仅仅一万。 荣富擎气得两眼发黑,指着裴顺之的手不停的颤抖:“你耍诈,你肯定投了我的标价。” 裴顺之此刻也是一脸的怒色,质问道:“荣厂长,你是荣华纺纱厂的厂长,怎么能代表我们盛天投标,你是不是故意以这种方式让我们落标。” 许丹这个时候也发力了,颤声说道:“荣富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为了我好,为了工厂好,要我以自己的名字去投标,你现在又以盛天的名义投标,为什么?” 之前为了投标,荣富擎可以让许丹找了不少的同盟。 现在标没中到,看着标价,里面可能还有什么隐情。 和荣华联合的厂商也不干了,一个接一个的指责。 “老荣,咱俩同学情谊,多少年来,你老荣出事我都是第一个顶上去,你现在给玩我呢?” “荣富擎,我徐天成是老实,但不傻,你这么耍我们,以后咱们的合作也没必要了。” “我张云山一辈子捉鹰,没想到最后被鹰啄了眼睛,你荣华既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我云鼎也不用和你合作了。” 接连的几个老板扬言断交,让荣富擎的脸色越发的差,最后竟然直直的倒下。 许丹站在荣富擎的身后,不着痕迹的移了一步,刚好躲开荣富擎倒下的身子。 荣富擎已经这个样子了,再落井下石就是他们不道德了。 忍着恶心离开了会所。 荣富擎很快被救护车拉着,许丹作为他的妻子要陪同。 装着手忙脚乱的样子,许丹上了救护车。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布鲁斯早就退场,展位上没了什么人,苏杳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心思。 当初是作为交换才帮裴顺之这个忙的,现在裴顺之的目的达到了,苏杳开始为自己的事情奔走了。 抬脚直奔包装机的展区。 苏杳一眼就看到了梦中情机。 相比于后世的包装机,苏杳现在看到的这个就是个大块头,不过在苏杳的眼里,这可不仅仅是铁疙瘩,更是冒着金光的钱。 苏杳绕着机器转了一圈,很快就有人上前介绍。 在介绍人的讲解下,苏杳操作,打出了第一个充满气体的包装。 苏杳的激动,裴顺之不理解。 “这个破机器能做什么呢?这么鼓鼓囊囊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胀破了,带也不方便带,谁会买?” 充满气的包装,捏起来还有些弹性,苏杳抬手朝裴顺之的方向扔了过去。 那东西在空中慢悠悠的飘荡,最后落在了裴顺之的手里。 苏杳开口解释了起来:“这里面充的气体是氮气,如果用这个包装食品,可以延长食品的保质期。” “你捏捏”,看着裴顺之捏过后,苏杳继续说道:“这个包装很结实的,用这个包装的食品,就不会因为运输发生形变。” “给你举个例子,我打算卖发糕,如果是普通的牛皮纸包装,一般三天变质,像海城那样的天气,可能一天的时间发酸了,而且很容易就被压扁成了面饼。但是用这个包装,因为氮气不利于微生物的生长,可能十天之后才能变质,也不会被压坏,这样我就可以运输到远一点的地方买了。” “什么是微生物?” 裴顺之清奇的关注点,让苏杳翻了个白眼,不和他多解释了:“你不是答应了,只要我帮你把化纤设备搞定,你就帮我买下这台机器。” “现在你化纤设备到手了,这里面应该有我的功劳吧,你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 包装机的价格不低,裴顺之买下却是有些肉疼。 但是答应过的事情,自己日后还有事求于苏杳,裴顺之咬咬牙,把钱出了。 包装机到手,苏杳整个人都高兴了,不过这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苏杳两人来的有点晚了,现货都已经被定了出去,新调货的邮轮要二十天之后才能到。 现在港城和大陆基本不通,苏杳只能自己背回去。 如此一来,苏杳不得不在港城待着设备到岸的日子。 (本章完) 130. 告别 带着有些失落的心情回了宾馆,苏杳刚好碰上从医院回来的许丹。 许丹的脸色如常,眼神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看来荣福擎病的不轻。 “合作愉快。” 苏杳开口,和许丹打招呼。 许丹微微点头:“我明天就要回海城了。” 苏杳微微惊讶,试探的问道:“荣福擎没事了?怎么这么着急,是要回去处理烂摊子。” 许丹嘴角上扬:“有事,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怎么能没事。今天到了医院,他胳膊都不能动了。医生说是中风,得静养,这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想离开港城了。” “那你还能走?” 荣福擎应该还不知道是许丹出卖了他,至少这个时候,两个人还应该能做表面夫妻。 许丹这么一走,荣福擎可就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许丹轻笑:“他自己造的孽,今天可是不少合作商在场,我不回去主持大局,他可能连荣华厂厂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不得不说,许丹这个女人够狠。 虽然算计了荣福擎一道,但是合作商如果真的断了合作,也能伤荣华一半的元气。 不过许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急色。 “看你好像不着急?” “商场以利为先,和荣华断了合作,他们也是自损八百。荣富擎要是还做厂长,就不断不行了,但是如果换个人做厂长,这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苏杳了然。 荣富擎想着让许丹回去稳大局,不过这正中许丹的下怀。 只要能笼络好几个合作商,许丹搏一搏厂长的位置还是有机会的。 “反正他在这里还有他的情人和儿子,照顾这种事情,用不着我来。” 许丹的脸上带了明媚的笑容。 苏杳挑眉,出声提醒:“虽然你心里高兴,但是毕竟要踩着荣富擎上位,还是低调些为好。” 许丹收了笑容,问起了苏杳的计划:“你什么时候回海城?” “得过段时间。” 许丹点头,看裴顺之这一次没有跟着苏杳,说了点心里话:“看你也是个聪明人,给你个提醒,裴顺之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搞男人会影响搞钱的速度,你这大好的年华,你应该多为自己想想。” 苏杳当许丹是好心,收下了建言,伸出右手:“多谢,我资历浅薄,没什么好说的,就提前恭喜许厂长能得偿所愿。” 简单的一握手,许丹大步离开。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苏杳也抬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杳不回去,裴顺之作为这次带她来的人,也就留在了港城,刚好,化纤设备的运输,也要后面才能到,派了一个心腹回去送消息后,裴顺之开始带着苏杳在港城游玩。 苏杳再次见到余漫雪,是在三天之后。 作为同乡,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裴顺之都应该去探望一下荣富擎。 苏杳就是在荣富擎的房间里看到的余漫雪。 不过余漫雪在看到苏杳的第一时间就转过了头,之后就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 苏杳和裴顺之进病房的时候,荣富擎还睡着。 被余漫雪喊醒后,还有一阵迷糊。 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余漫雪已经离开了病房。 看着裴顺之的笑脸,只能气得在床上哇哇大叫。 “荣厂长,这里是医院,你现在可以任由着那些医护人员摆布,为了自己好,还是安静一下吧。” 裴顺之关上病房的门。 荣富擎也安静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裴顺之也不撒谎,点头应道:“嗯。” 荣富擎咬紧了后牙槽,但是因为中风,嘴是个歪的,口水留在外面,湿了脑下的枕头。 裴顺之抽出手帕,替荣富擎擦了擦嘴角,嫌弃的甩了甩后,直接把手帕扔在了荣富擎的脑边。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荣富擎气得瞪大了眼睛。 苏杳好心提醒道:“荣厂长,中风病人最好不要生气,不然会加重病情的。你这么年轻,本来是有机会痊愈,重新站起来的,你可不能因为我们,气得后半生都躺在床上。” 歪着嘴巴,荣富擎也不肯说句软和话:“裴家男人都是窝囊废,靠女人发家,不要脸。” 裴顺之一点都不生气:“我爸和我妈伉俪情深,一生相濡以沫,只是两个家庭的合作壮大而已,算不上靠女人。我和余小姐是合作共赢,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倒是荣厂长,表面正人君子,但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些解释不清楚?” “杀了人家的父亲,还要让人家做自己的情人,不得不说一句荣厂长的脸皮厚啊。” 话音落下,病房门被推开,余漫雪的身影出现。 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巧合,但又不是什么巧合。 “他说的是真的吗?” 余漫雪脸色如常,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点都不平静。 “余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是以前住在你家隔壁的裴顺之,咱们小时候应该见过面。” 裴顺之挑明自己的身份,这话里的可信度又高了几分。 余漫雪看都不看裴顺之,眼角淌泪。 “你说,你可以给我父亲翻案,为我父亲证明清白,我信了。” “你说,你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得我青睐。为了我父亲,我应了。” “你说,你一生孤苦,希望能有个孩子延续香火,我生了。” “到头来,这些都是假的?” “我余漫雪一腔赤诚,就被你这么玩弄。亏你还是我父亲的至交,是他最信任的人。” 余漫雪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她现在的激动。 荣富擎脸上有了急色,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裴顺之见状,起身准备离开:“看来荣厂长后院起火了,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聊。” 苏杳跟在裴顺之的身后,路过余漫雪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余漫雪是个被家里保护长大的孩子,虽然中道家落,但是身上还是有一股书卷气,眼角带泪,哭诉无声,更惹人怜惜。 轻轻触过余漫雪的手背,苏杳希望她能走出来。 (本章完) 131. 不讲武德 从医院离开之后,裴顺之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带着苏杳吃遍了各色的馆子。 苏杳坐在餐厅中间,总感觉有好几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苏杳出声提醒。 裴顺之吃饭的动作停了停,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都是谁啊?” “我十二点钟方向的那个人,跟着我们进来的,进来后一个劲的翻着菜单,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看我们。” “九点钟方向的那个人,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从宾馆门口到这里,我们转了两三个地方,我见了他两三次,这可不像是什么巧合。” “一点钟方向的那个人,从进门开始,就守在吧台不动,脸正对着我们这边。” 裴顺之按照苏杳说的方向看,和人对了一个视线,飞快地收了回来。 “好像是真的,怎么办?” “他们为什么跟踪我们?嗯,可能没有跟踪我,只是跟踪你。” “为什么不会跟踪你?” 苏杳冷眼看过去:“我,一没钱,二没颜。又是第一次来港城,除了跟你吃喝玩,都没接触过其他人,这些人为什么会跟踪我。” “可能脑子有病?” “你脑子才有病啊”,苏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说正事呢,你赶紧想想,之前有没有得罪这边的地头蛇什么的。” 裴顺之连忙摇头:“我平时也是安安稳稳的,从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确定?” “确定。” “如果我撒谎,天打雷劈。” 右手的三个指头刚伸出去,裴顺之就缩了回来:“除了荣福擎。” 裴顺之这么一提醒,苏杳也想起了荣福擎这个人。 “对于荣福擎,你了解多少?” 裴顺之摇头:“以前荣福擎是和我父辈们来往的。我跟他打交道的时候,是我父亲死之后。” “在我父亲身上栽了跟头之后,整个人就谨慎很多,轻易不和人冷脸。这一次也是过于自信,再加上没有把许丹看在眼里,才栽了跟头。” “不过我父亲活着的时候,说荣福擎要是活在乱世,就是枭雄,生在这个年代,奸而精,也能叱咤一方。” 苏杳和荣福擎有限的几次见面。 荣福擎给她的印象,很难和裴顺之说的那个人对应起来。 看来这个人隐藏的是挺深。 苏杳叉了一团面,细细咀嚼。 “荣福擎在港城有势力吗?” 裴顺之并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有的。” “荣福擎最开始是外贸起家,二十年前就挣了不少的钱,后来开了工厂。在那么多国有企业的挤压下,还能做那么大,是有点路子的。” 裴顺之给不了准话,苏杳直觉,这些跟踪自己的人背后应该就是荣福擎了。 “我得见见余漫雪。” 裴顺之有些诧异:“你见她干什么?” 知道余漫雪是谁之后,裴顺之对于她是有些看不上的。 苏杳找余漫雪,在裴顺之看来就是无用功。 “余漫雪就是荣福擎的一个情人,没什么话语权的。” “被荣福擎送到香港,还生养了孩子,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到底是枕边人,了解的肯定比我们多。现在这个关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裴顺之自己也没有头绪:“荣福擎在顾家公馆有房,余漫雪就被安排在了那里。”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苏杳定下了计划:“下午不方便拜访,吃过饭我们就回宾馆,没事不随便出门,明天一早,买点东西,去一趟顾家公馆。” “好。” 慢条斯理,吃完了午饭,裴顺之找服务员结账。 苏杳抬头一扫,确认了跟踪自己的几个人后,起身挽着裴顺之的胳膊离开了餐厅。 落在身上的视线没少苏杳确定是被跟踪了,拉着裴顺之就上了准备启动的公交。 车子发动,跟踪的人没来得及上车,隔着车窗玻璃,苏杳看着几个人的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趟公交不是去往宾馆方向的。 搭了三站,刚好到了百货商场。 下车后,苏杳感觉不到跟踪了,才放心的走在人群中。 “丽丽姨姨,我好想你啊!” 余梓浩突然飞扑过来,把苏杳吓了一跳。 看清楚来人,苏杳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怎么就只有你呢?你妈妈呢?” “妈妈去给我买好吃的了。” 人流涌动,放一个孩子干等着,是余漫雪真的放心?还是她有什么别的倚仗? 苏杳想不明白。 刚好余漫雪回来了,看到苏杳两人,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等你们很久了。” 余漫雪一开口,就让苏杳和裴顺之愣住了。 “你们被跟踪了吧!” 这下苏杳确信是荣福擎在背后搞鬼。 “找个地方聊聊?” 在咖啡厅的角落里,四人坐定,给余梓浩点了一个小蛋糕,小家伙吃的不亦乐乎。 苏杳喝着咖啡,一股子的苦意在口腔弥漫。 “你怎么知道我们被跟踪了?” “荣福擎急了,不想让你们活着离开港城。跟踪只是第一步。在港城,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沉默片刻,苏杳拨动咖啡杯里的小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余漫雪指尖轻轻敲击桌子:“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苏杳听话抬头。 余漫雪打发余梓浩去前台买蛋糕。 “我帮你们摆脱那群人,你们帮我摆脱荣福擎,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海城。” 荣福擎的大本营在海城,余漫雪回海城,还想摆脱荣福擎的掣肘。 要么荣福擎彻底的厌恶余漫雪,但是有余梓浩这个独苗苗在,荣福擎不至于。 要么就是荣福擎永远回不了海城。 如果…… 苏杳顺着往下想,重新打量起了余漫雪。 “荣福擎不想让我们活着离开港城,你不想让荣福擎活着离开港城?” 苏杳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余漫雪。 余梓浩回来了。 余漫雪嘴角带笑:“我可没有这么说。” 苏杳摩擦着手指,思考这里面的可操作性。 裴顺之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本章完) 132. 送上门 从余漫雪的口里,苏杳知道了荣福擎大致的底细。 荣福擎少年时就到了港城,后来读书时期,去了港城的千刃帮。每次派系火拼,荣福擎都冲在前头,在一众小弟中步步高升。 到二十岁时,已经是千刃帮的一个堂主。 后来,荣福擎回了海城,千刃帮帮他在海城站稳脚跟,他则为千刃帮提供资金。 而余漫雪和余梓浩来港城,也不仅仅是为了给她娘俩一个庇护所,更多的是,作为千刃帮牵制荣福擎的人质。 余漫雪看似活得风光,实则这些年一直都在千刃帮的监视下。 不过,余漫雪作为荣福擎在港城的代表,平时千刃帮里有什么大事,她也会代为参加。 “虽然荣福擎为千刃帮提供了很多的资金,但是帮里不喜欢他的人还不少,甚至于现在的帮助,也就当他是一只走狗。” “想要让千刃帮撤了你们的追杀令,只需要让千刃帮觉得你们比荣福擎有本事就行。”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能帮你们引见千刃帮的帮主。” 顶替荣福擎,免了性命之忧,可也就代表着失去了以后的自由。现在千刃帮能为了利益抛弃荣福擎选择她们,那么同理,未来有一天,千刃帮也能为了其他人,抛弃她们。 苏杳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好的计策。 不过好歹知道了敌人是谁,苏杳没想着和千刃帮结仇,但也不能由着他们欺负。 “裴顺之只是一个部长,能不能升副厂长还是两说,人家一个帮主能看得上一个部门的领导?” 苏杳问到点上了,余漫雪都往最好的地方想了,没想过一旦帮主看不上,苏杳和裴顺之两个人就是自投罗网。 “只要你带着我们见千刃帮帮主,就代表着你和荣福擎站在了对立面。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自然能帮你摆脱荣福擎。但如果不顺利,你可就没有活路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让一个背叛自己的枕边人活着。” 苏杳话说的重了些,余漫雪听了进去,握成拳的两手紧了紧:“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嗯,反正我们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到最后不能活着离开,我们也得让千刃帮伤伤元气。” 话音落下,苏杳看到跟踪自己的人又来了。站起身子:“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的底牌,不到逼不得已,不要暴露我们的关系。” “外面来人了,我们得走了。” 说罢,拉着裴顺之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这一次,跟踪的人吸取了教训,顾不得苏杳两人能不能发现,紧紧的跟着他们。 连续绕了几圈都跑不掉,苏杳也放弃了想要摆脱的想法,直接和裴顺之回了宾馆。 为了方便照应,苏杳调了房间,和裴顺之坐在了相邻的两间房。 好歹是大酒店,苏杳以为这些人会有些顾忌,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动手了。 苏杳刚躺床上,准备打个盹,就听到隔壁传来了打斗的动静。 出了自己的房间,苏杳推门而入,屋里三个陌生人,围着裴顺之一个人,碾压式的殴打。 裴顺之奋力反抗,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挨拳头。 苏杳进门,紧紧分散了一下三人的注意力,分了一个人对付苏杳,其他两个人继续捉拿裴顺之。 苏杳脚一前一后,做好格斗准备,看那人冲过来,蓄满力的右拳就打了出去,不偏不倚,直接打在了那人来挡的手掌上。 苏杳的这一拳是加了灵力的,一声“咔嚓”后,那人脸色痛苦的扭曲,这胳膊算是废了。 苏杳不停手,上左脚,踢右腿,一个横扫,那人就倒在了一米远的地板上。 重重的一声,让另外两个人看了过来。 此时的裴顺之也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胳膊软绵绵的搭在一边,任人宰割。 苏杳收回拳腿,提高了警惕,等着两人出手。 苏杳是吃了洗髓丹的,筋骨比常人强化了不少,再加上灵力加持,苏杳有些无敌了。 几招结束,三个人都躺在地上了。 刚巧,门外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晚上的,干什么呢?还睡不睡觉了?” “睡了睡了”,苏杳嘴里应着,手上利落的把门反锁后,走进了房间。 把床单被罩掀下来,绑住了三个不速之客,苏杳挨个问询了起来。 “你们是千刃帮的?” 没人回答,苏杳点头:“行,不说话就代表默认,记录一下,这几个人来自千刃帮。”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依旧没人回答,苏杳给自己一个台阶:“入室抢劫,谋财害命,明天一早送警局不就行了。” 进局子对于帮派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反正也是走个过场,有时候连一天都不用待,就被保出来了。 苏杳的话没有震慑力,三人互相靠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 苏杳也不急,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三个人的面前。 “不说也行,一个人身上有206个块骨头。我可以帮你打断,再一个一个复位。你知道我挺擅长的。” 断骨之痛,没尝过的人不知道什么滋味。 而那个刚刚被打断胳膊的人,现在可还记忆犹新:“我说,我,我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人就顺着苏杳继续往下说:“我们没抢没偷,就是奉上面领导的命令,” “上级?” “上面说了,只要能让你们在港城消失,事情结束之后,我们还能拿到不少的好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苏杳继续问:“你们打算怎么让我们消失。” “从渡口扔下去,那里每天都有很多死人的。你们两个外地人,最后是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苏杳对这个态度很满意,让裴顺之把床单解开,让那人的胳膊好受点后,转头问起了其他人。 “你们还是不说?” “这月黑风高的,裴顺之,咱俩一人送一个,扔进码头,行不行。” 裴顺之已经恢复了过来,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没问题。” 裴顺之把其中一个被绑的姿势调整了一下后,直接扛在肩上。 (本章完) 133. 先礼后兵 这些人也就是千刃帮的小喽啰,最边缘地带的人,还没有到了为千刃帮舍身忘死的地步。 被这么一吓唬,口也开了,只不过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打听到千刃帮最近的一个堂口位置后,等到天黑,苏杳两人就把三个千刃帮的喽啰打包扔在了堂口门口。 千刃帮是港城的大帮派,这么操作,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连着三天,裴顺之的房间里都有不速之客,而来的人,在千刃帮里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到最后一波,已经是千刃帮总部的执法队的人了。 这些人是硬骨子,轻易套不了话,不过苏杳也不在乎了,依旧绑了人,丢在了千刃帮的门口。 来来回回,和千刃帮斗了十来天,苏杳两人也在港城上了名号。 每月月底,是千刃帮开大会的日子。 拿着从余漫雪那儿传来的消息,苏杳和裴顺之大摇大摆的去了千刃帮的总部。 不得不说,港城的帮派有些大胆,总部的位置设立在城中心,修建的富丽堂皇,都是一条街上地标性的建筑。 门口有小弟把手,看到苏杳两个人,直接拦了下来。 苏杳不急,提了提手上的礼盒:“去传报一声,你们追杀的人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被下了江湖追杀令,不跑还上门,怎么都不会觉得苏杳两个人正常。 留一个看傻子似的盯着苏杳两人,一个跑进去通报。 两分钟不到,院里有了动静。 苏杳看着整整齐齐出来的一队人,调侃道:“真长这么大?是不是还缺个轿子。” “好胆量,就是不知道你一会儿还能不能笑出来?” 苏杳嘴角微扬:“这都带着礼上门了,不请进去坐坐。” 话音落下,自顾自的往里走,遇到不长眼想拦路的一手出,一弯腰,一个过街摔把人翻到地上。 连过三个人,千刃帮的喽啰们也不轻举妄动了,包围着苏杳,一步一步往里走。 外面的动静不小,里面的人也坐不住,站在大堂门口。 最中间的是和穿着西装的男人,看年纪三十岁左右,有些成熟男人的气质,又带着点邪气。 “两位这是砸场子来了?” 声音洪如钟,眼神震慑。 苏杳把礼盒放在中间:“不敢,携礼上门,讨教讨教。” 礼盒不动,气氛凝然。 “怎么?不欢迎?” 苏杳故意一说,随后想起来还没有自报家门:“在下苏杳,贵帮给我下了江湖追杀令,我这人微胆小,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帮,竟要置我于死地。今日以礼相求,只想做个明白鬼。” 苏杳,这人物没听过,但是能被下追杀令,说明内里还是有些东西。 帮主不发声,但周身的气势,说明他动怒了。 见此,荣福擎让余漫雪把他推了出来:“我以为你也就是个平常女子,没想到还有上门的胆量。你断我前程,就是断千刃帮的财路,谋人钱财,千刀万剐,这梁子,你清楚了?” 苏杳看到荣福擎出来,脸色讶异:“你……你不是海城荣华纺纱厂的厂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 眼神在荣福擎和帮派一众人身上来回移动。 知道了具体情况,帮主开口了:“就你们两个,卸了我的人,还扔在我门口?” “是” 一个女人,在别人的地盘上,气势不减,不卑不亢,苏杳着实被高看了一眼。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们坏了我的事,总得给个说法,我千刃帮建成几十年了,没有忍气吞声的先例。” 苏杳双手抱怀:“有句古话:和气生财。咱这不是忍气吞声,是为了共赢。” 说完,眼睛依旧看着千刃帮帮主,开口说起了荣福擎:“荣厂长自己肚量小,怎么能怪在别人头上呢!” “生意上的事,有得必有失,荣副厂长想抢别人的饭碗,就得做好自己饭碗被抢的准备。” “千刃帮帮着荣厂长找我们的麻烦,不知道荣厂长能给你们多大的利益。” “生意场上的事情,一天一个样,荣厂长这么多天都在港城,这海城的事情,还能受你控制?到时候真能拿出应诺的利益?” “千刃帮这么大个盘子,有自己的规矩,我理解,但是,养活这么多的兄弟,不能只凭着一个承诺吧。” 苏杳这么有胆,是因为许丹那边发了电报过来。 本来因为化纤设备的事,许丹接触了很多的合作商。这次回去,许丹低头,给所有合作商道过歉,算是把人稳下来了。 工厂利益没损失,许丹召开了内部会议。 从一线出身的许丹,很快掌控了场面,把荣福擎的几个心腹架空,现在的荣华纺纱厂已经是她一人独大了。 荣福擎没了盛天这个香饽饽,还有荣华纺纱厂给他撑气,现在连荣华纺纱厂都没了他的位置,千刃帮的人还会留他吗? 苏杳淡笑,看着千刃帮的帮主,等着一个答复。 荣福擎心里咯噔一下,抓着轮椅把手的手紧了紧,看向余漫雪。 余漫雪从人群中退出,回了大堂, 荣福擎等着余漫雪给她确认消息,同样,在场的人也都等着这个信。 片刻后,余漫雪回来了,一脸的凝重,让荣福擎脸上没了血色。 “那边的人说,许丹已经成了新一任的厂长,任命书明天就到手了。” “不可能,不可能”,荣福擎喃喃自语。 很快,反应了过来:“你给海城市长打电话,要他出面拦着,我明天就回海城,只要任命书不下,她许丹就是痴心妄想。” 苏杳可不会让荣福擎坏了自己的事情,出声:“千刃帮的钱财有荣厂长的孝敬,荣厂长的底气是千刃帮给的,现在这个时候了,千刃帮还帮着荣厂长,胜算有多大呢?” “可不帮,兄弟们会寒心。” 苏杳莞尔一笑:“帮了才会寒心吧,牺牲着下面的兄弟们,维护一个带不来任何好处的人,白白牺牲,让人更心凉。” “依你之见?” 苏杳指了指地上的礼盒:“条条大路通罗马,帮主犯不着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我今儿个就是带着诚意来的。” 一大早就收到了好多的推荐票票,好好开心 现在先更一章后续慢慢更新。 ps:看书的朋友们可以给这本书一个评分吗?谢谢各位亲了,比心~ (本章完) 134. 合作 荣福擎急的要从轮椅上跳起来,嘴上也不结巴了:“帮主,你不能相信她,这个女人很狡猾的,就是因为她,我才丢了化纤设备的标,之前的一切怒气都白搭了。” “帮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许丹那个女人不足为惧,我现在回海城,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一切都能搞定,以后荣华纺纱厂还是我们的。” “帮主……” 苏杳不会给荣福擎翻身的机会,开口打断了荣福擎的申诉:“您现在还敢让他回海城,海城可不比港城,回了海城你再想找人可就难如登天了。” “帮主您是聪明人,选择谁,现在一目了然,是不是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请去大堂。” 帮主发话,但苏杳什么底细,现在可还不清楚,苏杳就这么进去,万一有什么其他的算计。 一旁的长老们劝解着。 苏杳本来也没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商议事情,这些人的反对,刚好给了她借口:“帮主,我这生意不是一般的生意,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聊。”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身上:“我一个弱女子,手无寸铁,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的。” “请” 话音落下,帮主转身进了大堂。 苏杳捡起刚刚放在地上的礼盒,跟着就要进去,不曾想,被门口的人拦住了:“这个不能带进去。” “我谈的生意就是这个”,苏杳笑了笑:“我现在可是在你们的底盘,你们里三层外三层这么多的人,我要是真敢做出什么事,还能有出去的机会?” 走在前面的帮主回头,发了话:“让她一个人带着东西进来。” 苏杳进了会议厅,门外就有人自觉关上了门。 帮主已经在上面的位置坐定,苏杳在下首右手的位置坐下。 “我来港城时间不长,这几天只打听到千刃帮是霍家成立,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帮主?” “下面的人都叫我霍二爷。” 苏杳作揖:“幸会二爷。” “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苏杳回身,说起了自己的生意:“衣食住行,民不可缺,我做的是食的生意,这是我带来的样品。” 苏杳打开礼盒,把灵食摆在霍二爷的眼前。 “二爷不妨尝尝,这做吃食的料可不是那地里长出来的寻常庄稼做的,里面有点名堂。” 霍二爷没有动手:“大烟?” 苏杳连连摇头:“虽然我出生小门小户,但是基本的道理我还是懂得,这大烟我是不碰的,坏良心。” 霍二爷盯着灵食看了许久,抬手拿了一小块。 一口下去,眉头皱起。 苏杳心下了然,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一块点心吃完,霍二爷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口。 “前几天,大陆的黑市出现了一类点心,传言说吃一块清神醒脑,常吃可养生益寿,引得黑市躁动。” “不过可惜的是,这点心数量不多,每一块都能卖出高价,更有甚者,借机倒卖,靠此发家。” 苏杳静坐,不开口承认,也不否认,任由着霍二爷打量自己。 “可是,多方查证后,这卖点心的背后人是一个老头,二十年前威震武界。后又销声匿迹,直到前年,开始显头露角。” “你找的靠山不小,根本用不着我做你的背后人,莫不是你想分出来单干?” 苏杳摇头:“老欧是我的引路人,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我自然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主,霍二爷也不敢用这种人吧。” “二爷说了,这点心在黑市名震南北,还有人投机倒卖,一夜暴富,这中间的利润,二爷不心动吗?” 霍二爷安静喝茶。 苏杳也不急,继续说道:“我知道二爷家大业大,看不上二道贩子的买卖。” “这灵食能卖高价,是因为量小,物以稀为贵。大陆的市场,注定了这东西只能在地下流走。可港城不一样,只要二爷想,这钱还不是随手可得?” 霍二爷放下了茶杯:“这事你做的了主?” 苏杳在千刃帮第二次上门找事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周转几次,才联系到了老欧。 老欧曾经也辉煌过,但是时代瞬变,灵食这生意能靠他维持多久,还是未知数。 千刃帮不仅仅是港城一霸,经济上也是实力雄厚,有千刃帮做底,灵食这生意,轻易倒不了。 细细商议之后,苏杳才打定主意上门议事。 “可以,这事我们都商议过了。” 苏杳答应的爽快,霍二爷知道了苏杳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高看了苏杳一眼,议起了细程:“这生意怎么个合作法。” 荣华纺纱厂一直都有外贸的生意,这里面肯定有千刃帮的影子,既然能把荣华纺纱厂的东西运出去,自己的灵食自然也不成问题。 “你出力,出钱,我出原料,出配方。” “所有东西我想办法运到海城,你的人把东西运到港城。” “至于港城的运营模式,由您安排。” 霍二爷轻敲着桌子:“这麻烦的事都我干了,这利润怎么分。” “六四。” 苏杳知道不出血是吸引不了千刃帮的:“你六我四。” “七三。” “不可能”,苏杳一口回绝:“您心里清楚,这点心,做法跟市面上的没什么大区别,主要就在这原料上,这原料可不是轻易就能得来的。” 霍二爷眼睛微眯。 苏杳继续为自己争力:“这灵食的生意本来利润就很大,技术难题我都帮你解决。没有后顾之忧,你只管前面开拓市场就好,到时候,您不仅可以做港城的生意,国外也有很大的市场。多的我不敢说,但这生意发展起来,可以占千刃帮一半的收益。” 霍二爷沉默片刻。 “好。” 苏杳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彻底的放下来,举起茶杯,遥遥一敬:“那祝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霍二爷找了人拿来纸笔,合同一签,章子盖上。 苏杳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自己的手印,事情就正式定下来了。 (本章完) 135. 荣福擎之死 千刃帮虽然同其他帮派一样,帮主之下设置了长老会,但霍二爷有铁腕手段,上位后收回所有大权,现在的千刃帮就是他的一言堂。 纵然其他人有再多的反对,霍二爷签了合约,其他人也只能认了。 而人群中,最不服气的,就是荣福擎。 “帮主,不要听她的妖言,她就是为了报复我。” 苏杳歪头一笑:“你是那根葱?报复你?你不配!” 霍二爷一个深邃的眼神看过去:“荣福擎,你是千刃帮的老人,曾经为千刃帮立下很多功劳。现在你身体不好,就安心的就在港城疗养身体。” 荣福擎今年还没有五十呢,养老还远着呢,霍二爷这么说,就是放弃了他,一口气堵在心里出不去,直接把自己给气晕了。 苏杳今天的目的达成,千刃帮的事情,她没有打算参与,和霍二爷道别后,便离开了。 进门时,千刃帮一众小弟拦路,苏杳一路走的憋屈。 出门时,有霍二爷身边得力助手相送,抬头挺胸。 出了千刃帮的地盘,裴顺之才开口:“你还做生意?要不是今天这一出,我还真看不出你是个生意人,你和那霍二爷谈了生意。” “卖吃食的。” “吃的?那能赚钱吗?” “不赚钱,人家怎么会和我签合约。” 说着话,苏杳上了一辆公交车。 裴顺之紧跟着上车,后知后觉才发现,这辆车不是回宾馆的。 “坐错车了。” 苏杳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我们先去趟医院。” “哦”,裴顺之闻言,在苏杳旁边的空位坐下。 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裴顺之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遥想第一次见苏杳的时候,苏杳做事胆小谨慎,跟自己身边,跟个助理一样。可现在呢,自己成了她助理。 裴顺之微微偏偏,刚好看到苏杳的侧颜。 苏杳感觉到裴顺之的眼神,回问道:“有事吗?” 裴顺之摇头,又点头。 “有事就说。” 清了清嗓子,裴顺之开口:“好歹我也是个大企业的部长,之后还有可能是副厂长,你别老像使唤随从似的使唤我,搞得我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苏杳没想到这人还有这种包袱,日后的货,少不了要经海城,虽然有霍二爷看着,但苏杳也得自己有人,出事了能帮忙。 裴顺之这人憨是憨了点,但用处也不小,不过他的这种思想,会影响日后的交情。 为了能裴顺之这个朋友,苏杳开始给他洗脑了。 “你是部长也好,副厂长也罢,你能管得着我吗?你管不着我,为什么要用官位压我,我在乎吗?” 裴顺之摇头。 苏杳接着说道:“好,那换个角度再想,你这次能争取到化纤产品,是谁的功劳?” “你。” “非常好,因为化纤设备惹上荣福擎,人家下的江湖追杀令主要对象是你,你的悬赏金可比我高三千。如果不是我,是不是你就永远留在了港城?那我算不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 裴顺之还没有彻底被绕进去:“不是,虽然我和荣福擎结了梁子,但是我是为了你才留在港城的,不然我回了海城,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非也非也”,苏杳摆摆手,给裴顺之讲起了道理。 “荣福擎不是个吃亏的人,被你摆了一道,总会算计回来的。港城是千刃帮的天下,海城才是荣福擎的天下,就你这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盛天出卖,你觉得你能斗的过荣福擎?” 能吗? 裴顺之心里也没底。 苏杳给裴顺之时间思考。 “我这次,直接找霍二爷合作,荣福擎以后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就是替你解决了后患,这个算不算是恩情。” 裴顺之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字:“是。” 苏杳对裴顺之的态度很满意:“我把你当朋友,所以化纤设备的事,我给你出谋划策;千刃帮这个虎穴,我闯了;荣福擎,我现在去给你彻底解决。” “我不多求,只希望你以后,也能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朋友之间就得互帮互助,不是吗?” “好,我认你这个朋友。” 裴顺之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有一股中二的气质,有了这句话,以后的合作就不怕了。 苏杳靠回坐椅,嘴角有一丝满意的笑容。 医院很快就到了,打听好荣福擎的病房,苏杳直接走了进去。 荣福擎坐在轮椅上,嘴比之前更歪了,右手摆着奇怪的手势,估计使不上什么力。 余漫雪这次没有避开,微微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苏杳进门,第一句说起了荣福擎的情况:“我看荣厂长的情况挺严重的,怎么不去床上躺着?” 余漫雪代为回答:“他觉得躺床上的是废物,他不想当废物。” 荣福擎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但是以他的心性,现在最做不到的事情就是静养。 荣福擎哼嗯呀呀说了一阵,苏杳一句都没有听懂。 余漫雪见状,解释道:“他在骂你。” 苏杳不在意:“骂就骂吧,反正我也听不懂,把心里话说出来,比堵在心头要好。” “他还有机会好起来吗?” 余漫雪冷冷的说道:“没有。”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就算有,可能也会被余漫雪掐断。 想到之前余漫雪的帮忙,苏杳主动提道:“咱们去外面说说话?” 余漫雪起身就往外走,丝毫不管荣福擎的不满。 找了个楼道,苏杳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意思:“你之前说想回海城,现在荣福擎这个样子,也管不了你了,你可以重获自由。” 余漫雪玩着指甲:“不需要,我要报仇,他当初给我家人施加了那么多的痛苦,我也要让他尝尝。” 每个人的思想不一样,不过都是女人,苏杳不希望余漫雪把自己的一生都耗在报复荣福擎身上,得不偿失。 “荣福擎还不值得你为他这么付出,有机会,过几年还是回海城吧。” 余漫雪应道:“我会考虑的。” 话音刚落,楼梯上滚下来一个东西,苏杳拉着余漫雪往旁边躲闪,由着那东西最后停下,才敢放眼去看。 只一眼,让苏杳和余漫雪身体发抖,愣在了原地。 今天斥资换了个封面,大家觉得怎么样? 今天收到了好多张推荐票,谢谢大家的喜欢,阿鱼很开心,今天更了三章哦。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有推荐,所以你们看到了这本书,谢谢你们的支持了…… (本章完) 136. 防备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人是荣福擎。 不知道什么人把他推了过来,连轮椅带人掉了下来。 荣福擎的脖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着,脸上狰狞的表情,带着讶异的神色。 轮椅压在他的腿上。 血从身下渗出,流成一条。 余漫雪头抵在苏杳的肩上。 苏杳拉着余漫雪的手,微微颤抖。 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底的恐惧,苏杳用尽全身的力气:“来人呢!出事了!” 尖锐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裴顺之说最先听到声音的。 看到荣福擎的惨状,差点吐出来。 忍着不适,把苏杳两个人拉上楼后,才跑去找了个护士,让医生去处理。 警察来的很快,作为第一目击者,苏杳和余漫雪也被带走了。 苏杳现在一闭眼,脑子里都是荣福擎的样子,脑子里乱糟糟的。 “你和荣福擎是什么关系?” “竞争关系”,苏杳一五一十的说道:“荣福擎因为身体的问题输了。” “你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他?” 苏杳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你们应该调查过,我不是海城人。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能失了风度。” “你现在的嫌疑很大,你为什么要选择在楼道里谈话?是故意要吸引荣福擎去的吗?” 苏杳摇头:“我去医院的时候,问过医生,医生说荣福擎是没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所以我没有引诱他的想法。” “选择楼道,是因为楼道清静,方便说话,余漫雪想回海城,这件事不能被荣福擎知道,自然得避着他。” …… 苏杳和余漫雪两个人是被分开审讯的。 早在看到荣福擎掉下来的那一刻,两个人就有了共识,一五一十的说情况,再找人中间周旋。 不过如果按照实情说,荣福擎的死,苏杳和余漫雪都是既得利益者,嫌疑也很大。 很容易就被冠上罪名。 苏杳问完话后,被暂时留在了拘留所。 和余漫雪肩并肩的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另一头,看到苏杳被带走,裴顺之第一时间去找了霍二爷。 到了千刃帮的总部,才知道霍二爷出门了,去哪儿也不肯透露。 裴顺之站在门口,记得团团转。 好巧不巧,霍二爷因为临时有点变动,绕路来了总部一趟。 一看到霍二爷的车,裴顺之也顾不得会不会受伤,直接扑了过去,拦下了车。 “二爷好,我是海城盛天化工厂的裴顺之,今天跟着苏杳,一起和你谈过生意,有事找您帮忙。” 司机及时刹车,回头等着霍二爷的决定。 霍二爷招了招手,司机代为回答:“去后面回话。” 裴顺之小跑两步,隔着车窗和霍二爷打了招呼:“谢二爷赏光。” “什么事?” 裴顺之舔了舔嘴唇:“荣福擎今天死了,被人推下了楼梯,颈椎锻炼引起的窒息性死亡。” “不巧的是,苏杳也在现场,她已经被带回警局问话了。” 霍二爷眼睛眯起,看着远处。 裴顺之尽可能的争取二爷的帮忙:“我们在港城没有人脉,只能寄希望于您了。” “我不知道您和苏杳具体谈成了什么生意,这件事苏杳只是目击者,我可以保证她没有动手。您帮忙说两句话,保不准苏杳就被放出来了。” “如果苏杳真的被追究刑事责任,您和她的生意肯定也会受影响,您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手里的俩个文玩核桃被摩擦的发出声音,霍二爷沉思片刻。 “我回去打个电话,你待会儿跟我去警察厅。” 很快,霍二爷的车从千刃帮的总部开出。 一路疾驰,在警察厅的门口等下。 有之前的电话担保,苏杳和余漫雪早就被放了出来。 霍二爷进门的时候,就有人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苏杳被霍二爷带上了车,余漫雪则跟着裴顺之坐上了另一辆。 苏杳还没有从荣福擎的惊吓中回过神,不过对于霍二爷的帮忙也是心存感激。 “这次多谢二爷出手相助,苏杳日后结草报恩。” 霍二爷看苏杳诚意不假,冷笑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进了局子,不使劲撇清自己的关系,而是把家底都说出来的。” 当时候的苏杳,就是在赌,赌裴顺之能顺利见到霍二爷,霍二爷愿意出手相助。 一五一十的交代情况,也是为了让霍二爷侧面打听时,不会太过于理亏。 好在,她赌赢了。 “我年少不经事,只想着找二爷帮忙了。” 霍二爷收了口,没再回话。 路上,苏杳忍不住的问了起来:“二爷,您觉得荣福擎的事情会是谁做的?” “仇人。” 苏杳自己也知道是仇人,但这仇人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苏杳有些好奇:“是千刃帮内部的人吗?” 霍二爷不说话,苏杳就当默认了。 “我看荣福擎在帮派里挺老实的,怎么会有仇家。” 无语看了苏杳一眼,裴顺之耐着性子给苏杳做了简单的解释:“荣福擎不是个好人,之前仗着自己在大陆的生意,没少在帮里嘚瑟。” “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懂。” 苏杳点头,但是荣福擎已经那样了,还有什么值得这么下心思谋划呢? “另一个原因在你,你取代了荣福擎,并且比荣福擎和得力,这就会挤压别人的利益。” “杀了荣福擎,永绝后患,把荣福擎的事情推在你身上,你还有机会和我合作吗?” 这么一引导,苏杳大致也能想通了。 “你就这么袖手旁观?” “弱肉强食,生存定律。对千刃帮而言,是件好事。” 霍二爷的话,用接下来就利为先。 自己和他做生意,如果有一天做不下去了,会不会也像荣福擎这样,被别人背后打棍,就这么消失? 苏杳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但是她心里有点数。 霍二爷不是看上去的儒雅,骨子里也有很重的冷漠, 苏杳暗暗给自己下了个决定,以后对霍二爷多一份的防备。 很快,车子在宾馆门口停下。 苏杳下车,和霍二爷道了别。 (本章完) 137. 离开 余漫雪跟着苏杳进了宾馆。 这一次,没有了荣福擎,余漫雪是自由身了。 进了门,余漫雪第一个感谢的就是苏杳。 本来,霍二爷点名要保的只有苏杳,是苏杳硬拉着说余漫雪是自己人,余漫雪才被放了出来。 苏杳受了余漫雪的谢意,问起了余漫雪今后的打算:“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回海城吗?现在荣福擎没了,你怎么想的。” 余漫雪低头思索片刻:“我还是想回海城。” 余漫雪主动示好后,苏杳就找裴顺之好好打听了余漫雪。 余漫雪是标准的富家千金。 在这个年代,女孩子都没有读书机会。 而余漫雪从小就接受着精英教育,还去国外读过金融管理类学科。 如果没有家庭变故,现在的余漫雪极有可能已经借着父亲的势,进了荣华纺纱厂,成为荣华纺纱厂的一个高层管理。 苏杳对于余漫雪的学历和能力很感兴趣。 看余漫雪打定了回海城的主意,苏杳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我自己有一个生意,因为是私人的,暂时不能过明面。” 海城的局势,余漫雪也是有些了解的。 苏杳这么一提,余漫雪有些震惊,毕竟这种事情,一般人可不敢干。 苏杳没有迟疑,说自己的计划:“我已经和霍二爷签好了合作,我的货需要从海城中转,运到港城。” “虽然有霍二爷保底,但我还是希望有一个中间人,帮我盯着点,有意外了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余漫雪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会儿,她也明白了:“你让我做镇海城,替你看管?” “是。” 余漫雪有些犹豫,荣福擎以前给她的钱已经够花了。自己还需要涉这么大的险吗? 苏杳留足了时间给余漫雪思考。 许久后,余漫雪松口了:“我可以跟你回去,帮你做事,但我希望你也能帮我拿到我爸的遗产。” 余漫雪的父亲去世后,巨额的财富被人刮了去。 余漫雪自己有一套,是家里就给她的嫁妆,现在这些东西也不在其他地方,就在荣福擎和许丹住的别墅里。 能被作为遗产的,都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以许丹爱钱高于一切的性子,不一定会放手。 苏杳认真沉思:“这件事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周旋。” 余漫雪也知道自己要求有点高了:“你只要帮我牵线搭桥就行,其他的事情,我自己问吧。” 手头没有纸笔,两人口头打成了一致。 包装机是两天前被运到港城的,现在已经办好了转运手续,苏杳没什么其他事了,直接把回家的日子定了下来:“明天我们出发,回海城,你可以吗?不行的话你晚点回去。” “不用了,我跟你们一起。” 余漫雪定了时间,苏杳也不多久了,让她回家收拾东西,晚上就带着余梓浩在宾馆住,第二天一起离开。 余漫雪是傍晚的时候来的,身上的包裹不大,但是重量不轻。 跟着她的余梓浩还不知道亲生父亲已经去世,一个人乐乐呵呵的,没什么烦忧。 一夜无梦,苏杳第二天准时醒来,带着行李,终于踏上了回海城的路。 这一次的体验,苏杳还是刻在了心中。 余梓浩是出生后第一次坐船,开始还兴奋,没多久就因为晕船,苏杳和余漫雪轮流照顾。 下了轮渡的那一刻,苏杳觉得心都踏实了。 ………… 之前有过约定,如果苏杳回来了,要第一时间联系闫守成。 闫守成虽然给过苏杳一个电话,但是个公用电话,打过去不一定能找到人。 苏杳干脆住进了闫守成住的宾馆。 而余漫雪直接回了她以前的家。 闫守成见到苏杳是在晚上的时候。 闫守成一直住在那个房间,苏杳记得房价好,找前台开了相邻的一间。 晚上听着闫守成的动静,听到闫守成回来之后,苏杳就出门找了他。 时隔一个月不见,闫守成受了很多,看到苏杳的那一刻,眼里有些激动。 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才开口询问了起来:“这次去顺利吗?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苏杳让身让闫守成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才回音:“拿到了,还谈成了一个大生意,以后我就是小富翁了。” 闫守成是在结婚后一年的时候,发现苏杳财迷的性子。 那次自己带着钱回家,途中被王红英收刮了一圈,顺走点皮毛。 回去和苏杳说起这事的时候,苏杳心心念念了一个晚上。 苏杳心里高兴,闫守成也高兴,耐着性子,听着苏杳分享着在港城的点点滴滴。 这一说,就过去了三个小时。 停下了口,苏杳才意识到自己和闫守成说得太多了。 但是一个人心里憋着事,总觉得不对劲,今晚和闫守成说了,才觉得通畅。 苏杳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问道:“对不起啊,浪费你时间了。” 闫守成递过去一杯水:“说那么久,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 低头小口的喝着热水,苏杳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闫守成没有去猜测苏杳心里的想法,说了自己的意思。 “你走之后,基本没什么音信,我心里是很担心的,总怕你在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你刚刚跟我说了那么多,也让我心安了。” 苏杳刚刚还有些自责,听了这话,心情好起来,回头看着闫守成,问起了他最近的情况:“你不烦就好。” “之前你说来海城计划待一个月,现在项目队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间能回去?” “快到收尾阶段了,大概也就是十来天的事情。” 苏杳在这里没什么其他事情了,按理说是可以回家了。 但是一回家,闫守成想见她就得等好久。 为了自己的私心,闫守成劝了几句:“你也是第一次来海城,之前忙着去海城的事情,没有好好玩一下,这几天可以好好逛逛。” 停顿几秒,补了一句:“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余漫雪的事情,还需要处理,苏杳也没有立刻回去的打算,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们俩个现在还不知道,这么一留,又留出了一个麻烦。 (本章完) 138. 交易 闫守成和苏杳聊的很晚,再回去就有些打扰室友了。 好在苏杳定的是个标间,有两张床。 两人一早在同一个房间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 闫守成陪着苏杳在楼下的店里吃早点,刚好撞见了石铭三人。 许久没见苏杳,石铭和袁世丞打了招呼后,在苏杳的对面坐下。 陆珊依看了苏杳一眼,自顾自地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对于陆珊依的敌意,苏杳想不通,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想。 石铭向来是几个人中的和事佬,见状,替着陆珊依解释了一句:“她有起床气,还没有清醒过来。” “我没有”,陆珊依很直白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她。” 苏杳塞了一个鸡蛋进嘴里:“下次闭上眼睛,你就看不到了。” “凭什么我要闭眼睛,你不能不往我跟前凑吗?” 苏杳喝了一口豆浆,顺了顺食:“我又没有看不惯你,腿长在我身上,你管不着我,但是眼睛是长在你身上的,你可以自己管着点自己。” 到底是闫守成的合作伙伴,苏杳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闫守成的进度。 怼完陆珊依,也不看她怒气冲冲地眼神,仰头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起身背上了包。 “我还有事,先走了。” “路上小心,晚上回来别太晚了。” 等着苏杳离开,闫守成才露出自己的怒意。 陆珊依对自己有意见大,自己不喜欢内斗,平时也就忍了她的脾气,但是陆珊依这种无差别找茬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这次,闫守成没有像以往一样忍气吞声。 “陆珊依同志,我知道你对于我做项目组长这一次特别的不服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师这么看重我。别以为你家在市里有点关系,你就高人一等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提议,你连来海城的机会都没有。” “我妻子跟着我来,只是顺路有个照应,一路上没有麻烦过你什么事情,甚至还帮你们出了餐食的钱。做人要有良心。” 陆珊依并没有把闫守成当回事,对于苏杳主动帮忙买餐食的事情,更是不屑:“谁稀罕那一份饭。” “不稀罕你当时候就别吃啊”,苏杳那么做,只是为了让闫守成和同学相处的好一点,陆珊依的不领情,彻底的激怒了闫守成:“陆珊依,不是所有人都得惯着你的臭毛病。从今天起,你做任何的事情,我都不会帮你兜着了。” 说完,闫守成起身出门。 陆珊依以为闫守成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一次,闫守成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社会险恶。 另一边,苏杳按着余漫雪给的地址找上了门。 余漫雪的家是在一片老街区,青砖砌成的围墙隔出了几条小道。 这个时间,工厂已经开始上班了,老街有些冷清。 苏杳连着敲了好几户,都没人回应。 好不容易找到了余漫雪家的院子。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叫骂声。 “哪个好人家的闺女,会一出门几年不回家,回家就带着一个孩子,谁知道去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己爹娘死了,这么多年没见回来烧个香,上个坟。逢年过节还得我好心给他们拔草呢。” “现在有理了,想回来抢房子了。做梦。现在这房子充公了,是公家的,公家让我们住在这儿的,谁也别想赶我们走。” 苏杳听着声音走进去。 一眼看到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间,搭建了很多的小棚。 一个女人叉腰站在院子中间,冲着北边的一个屋子叫骂。 那屋大门紧闭,没有任何的回应。 骂人骂累了,那大妈转头看到了门口的苏杳。 “你是谁?哪来的?来干什么?” 语气不好的盘问,让苏杳有些不适:“我找余漫雪。” “不在,这里没这个人。” 那人想都不想的回答,让苏杳愣了一下神。 不过屋里的余漫雪也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的,只是不想在孩子心里落了不好的印象,才没有出去争辩。 听到苏杳的声音,余漫雪开门走了出来。 “苏杳,我在这边,你过来吧。” 苏杳避开院里零零散散放着的小物件,走到了余漫雪的屋子门口。 把人请进了门,余漫雪再次关上了门。 门外的大娘,看到打扮的还有点时尚的苏杳,心里的联想更加不好了:“一窝蛇鼠,不干正事。” 给苏杳倒了一杯水,余漫雪歉疚地说了一句:“让你见笑了,邻居就这样,有些时候不太好说话,吵吵嚷嚷,很快就能过去了。” 苏杳自己家里也是一地鸡毛事,自然没有嘲笑余漫雪的份,不过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苏杳只是为余梓浩难受。 “方便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余漫雪没有回声。 苏杳见状,以为她不愿意揭露自己的伤疤。 “不好说就别说了,我们商议一下正事。” 余漫雪叹了一口气,说起了自己家里的事情:“我父亲被荣富擎算计进监狱之后,我才从国外回来,那时候我父亲的情况已经不太好,可能有出不来的打算。”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荣富擎和他关系好,在海城也有点人脉,就找了上去。” “荣富擎很爽快的答应了帮我办事,当时候我对国内的形势不太了解,荣富擎说像我这种从国外回来的,在国内行走会有影响。” “为了不拖累我爸,我就安心地待在家里,等着荣富擎的消息。” “这个院子,以前就是我家,我三岁的时候,我爸特地翻修过的。” “有一天荣富擎突然跟我说,我爸的事情不太好,还牵连到我,为了我的安全,要送我去港城躲一躲。” “当时候心里着急,什么都顾不上,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带了所有的现金,我就踏上了去港城的船,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走之后没多久,我父亲在狱中自杀,而他的财产因为没有人继承被充了公。后又被分给了附近工厂的人。” “现在这个院子,住着四五户人家。我现在住的这间,是没有被分出去的,我找了委员会的人,说明了我和我父亲的关系,才允许我暂时住进来。” “这间房是整个院子里最大的一间房,这院里的住户,没少打他的主意。” “我这一回来,占了这间房,她们可不就是着急了,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停过口。就门口的那团东西,也是她们一早丢过来的。” 苏杳隔着窗户纸,还能隐约看到外面的大姐,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苏杳拍了拍余漫雪的肩膀:“财产都是身外之物,你一个女孩子,带着孩子,不要轻易和她们发生冲突,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先保护自己。” 苏杳是个很好的人。 最开始余漫雪是有利用苏杳的意思,但是到了后来,知道苏杳心地好之后,才有了深交的打算。 苏杳现在的关心,刚好补在了余漫雪的心上,眼眶红了红,余漫雪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在这里住着不是长久之计,公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赶这些人走的,你最后能得一间屋子就已经不错了。” 苏杳看了看有些凌乱的院子,那个女人还不停的甩锅摔碗:“以后要是住在这里,其他的没什么要紧,主要就是浩浩上学,在这个院子里,会影响浩浩的学习的。” 余漫雪之前没有想到这院子会是这样的情况。 昨晚经历了一个晚上,余漫雪已经对这里没有了留恋:“荣富擎拿走的那份财产里,有一套房子是我读书时,我父亲给我的奖励。在半山腰的别墅区,我想搬到那儿。” 荣富擎的东西,现在就是许丹的东西,想拿回来,就得找许丹。 苏杳昨天到了宾馆,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许丹,第一件事是告知荣富擎的情况,第二件事就是和许丹说了余漫雪的请求。 虽然许丹对于荣富擎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余漫雪和余梓浩的存在,也让他心里有些膈应,念着还欠苏杳的人情,许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我约了许丹中午十二点吃饭,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得出发了。” 余漫雪以为这件事怎么也得交涉几天次啊能定下来,没想到苏杳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搞定了许丹。 激动之下,余漫雪也不管手里的活了:“这事要紧,我们赶紧去吧,让人家等久了不太好。” 苏杳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起身出门的时候,余漫雪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个女人会不会介意梓浩的存在。” 到底自己和余梓浩不是特别的名正言顺,余漫雪担心许丹会因爱生恨,拒绝自己的交易。 “不会,她是个明事理的。” 人心隔肚皮,苏杳的说法,余漫雪并没有全信,但是自己在海城没有别的熟人,也就只能带上余梓浩一起参加了。 吃饭的地方距离许丹的工厂不远,因为有工作耽误了一点时间,许丹来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而这十分钟里,余漫雪都过得特别煎熬,连余梓浩这个小孩子也看了出来。 许丹进门的时候,苏杳正开解余漫雪。 丈夫死了,但是前妻和情人住同一张桌子,为他的遗产做好分割准备,这样的场景,许丹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坐定后,许丹直接问道:“你是要来和我抢钱的?” 余漫雪摇头:“不是,我只是拿回我父亲留给我的财产。” “进了荣福擎的口袋里,就是荣富擎的财产,现在就是我的财产,你想找我要,还不是抢钱?” 余漫雪对上许丹,自有一丝理亏,但是那些东西要不回来,自己会一声活在愧疚之中。 沉默片刻后,余漫雪开口了:“我知道这个做法有些强求,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都尽量满足你。” 这几天,许丹杀伐果断,给自己拼出了一个厂长的位置。成了厂长之后,整个人的气质也上了一层。 靠在椅子上,许丹摸了摸下巴:“我一时之间是想不起来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不过,你到时候可以想想,有什么可以值到我跟你交换的。” 余漫雪沉思片刻,突然抬头:“我有荣富擎的私人账本,里面有他的所有财产。” 荣富擎对于许丹是有防备的,所以家里是不会有荣富擎私人东西的。 荣富擎平时没少挣钱,但是当时候许丹请人做荣富擎的资产评估的时候,却没有多少东西。 那么多钱放在了哪儿了,许丹一直都很好奇。 看出了许丹有兴趣,余漫雪自信的说道:“这里面的财产,可比我的遗产多多了,你觉得能不能交换。” 余漫雪的遗产,许丹以前看过,好是好,但是眼下没人敢拿出手的。 许丹只相信握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自己的,所以对于那些破东西,能换成钱财这件事是乐见其成的。 许丹知道荣富擎肯定背着自己攒过很多的钱,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只能不甘心的作罢。 余漫雪的话,无意让许丹又有了信心:“我先确认一下,你是不是骗我的。” 余漫雪摇头:“今天出门急,账本没带在身上,你要是确定交易可以进行,到时候我去搬东西的时候,给你带过去。” 苏杳也帮着说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荣富擎已经死了,你们没必要闹得太难看,该是谁的东西,谁拿走,以后就当陌生人,少来往不就好了。” 许丹半眯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这人爱钱,荣富擎死了,但是能继承他遗产的可不止我一个人,那小崽子也是第一继承人。如果你能把荣富擎暗中置办的财产给我,并且签署放弃遗产继承权的话,我可以把你的那一部分遗产给你们。” 余漫雪松了一口气:“好,三天之后,我们各自找公证人,浩浩只继承属于我的那部分,剩下的都归你。” 时间定下来,这件事就算到了尾声。 许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起身离开。 独留下苏杳和余漫雪。 (本章完) 139. 惊喜 许丹说话算话,第三天上,就带着律师和合同见了余漫雪。 属于余漫雪的那一部分,许丹早就让人准备好了。 协议签完,便给余漫雪装了车,直接运去了家里。 苏杳跟着余漫雪一起回到了她的别墅。 不得不说,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苏杳现在住的房子不说四面漏风,但也是岌岌可危。 屋里的家具都没几件。 而余漫雪的别墅,欧式的风格,明亮的窗户,就是放到自己前世的那个年代,都是很豪华的。 苏杳咂舌,看着余漫雪,苦哈哈的问了一句:“姐,想抱大腿,养我不?” 余漫雪第一次见苏杳时,就感觉这姑娘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现在这副眼巴巴的可怜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轻笑了一声,回道:“苏老板,以后我是给你打工的,应该是我抱你大腿吧。” 苏杳仰天一叹。 前世每次看到那种员工比老板还有钱的短视频,只觉得好玩,等到了自己成为那个比下属还穷的老板时,才知道有多憋屈。 容自己委屈一分钟,苏杳恢复了斗志:“总有一天,我也是能住得起这种小别墅的人。” “加油,我看好你!” 闲话一会儿,两人开始干正事了。 余漫雪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走了。 从港城带回来了不少的东西,一直都还没有收拾,这次又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遗产,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客厅,整理还是件大事。 苏杳暂时还不能把自己的生意摆在明处,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在外面租办公室,余漫雪作为她在海城唯一的下属,只能把自己的家当成办公地点了。 为了余漫雪能尽快恢复,苏杳挽起袖子,帮着余漫雪收拾东西。 按着余漫雪自己的描述,她父母家世都还不错。 苏杳帮着整理遗产的部分,就找到了不少的好东西。 苏杳一边咂舌,一边给自己打气。 整理到书箱的时候,还意外发现了一本食谱。 和其他书不一样的是,这个食谱不是普通的纸裁,而且也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老旧。 苏杳带着好奇心打开,赫然发现这是一本灵膳书。 苏杳皱着眉头翻阅,余漫雪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走过来问道:“这书有什么问题吗?” 苏杳不敢妄下定论,试探的问道:“这本书你之前看过吗?” 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不多,余漫雪没事的时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家里的藏书基本都看过,这一本因为有些特殊,她还有印象。 “看过,不过我觉得这里面的东西都是虚构的,我查过很多的资料,这里面的很多食材都是没有的。” 苏杳自从开始在空间种地之后,也托着老欧找了不少关于农作物的书籍,研究比对之后,确定在历史的长河中,很多的植物慢慢消失了。 而且那些消失的植物,很多对人体是有比较大的医疗功效。 不过幸运的是,老欧耗费半生收集的那些种子里,有一部分稀有的植物,而这些植物,在空间灵泉的培养下,开始大面积的生长。 苏杳还对这些植物进行了详细的记录。 在这本神奇的书上,看到这些植物,苏杳有些激动。 可灵气的事情过于玄幻,苏杳有些犹豫,要不要和余漫雪说清楚。 愣神的空荡,余漫雪问了起来:“对了,之前听说你在家里也会种田,你是不是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你要是喜欢这本书的话,可以拿走。” 这书的真正价值,余漫雪可能不知道,但是和这么一堆可以称得上是绝迹的书籍放在一起,余漫雪应该是知道它的珍贵性的。 想都不想就说送给自己,苏杳对余漫雪的观感更好了。 人家厚道,自己也不能太贪心,苏杳摇了摇头:“我却是对这上面的东西很感兴趣,而且很有可能,这上面的内容不是虚构的,只是很多的植物,并未被相关人员发现,记录在册,所以你会找不到。”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本书可能不是你珍爱的,但也很珍贵,我不能就这么拿走。” “所以,我想借你这本书看看,给我一年的时间学习。我会好好保存,一年之后,物归原主。” 苏杳的这个提议,极大的尊重了余漫雪。 “苏杳,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误会你是裴顺之的女朋友,那时候是存了利用的心思接触的。而后面,我更是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 “我本以为我们只会是利益的关系,没想到你在危急的时候还能想起我,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在荣福擎的事情上,更没有按照我的计划去利用我。” “你是我遇到的所有人中,除了我父母之外,对我最好的一个人。我现在是真的把你当成是我的好朋友。” “这次的遗产,如果不是在中间周旋,有许丹的一个人情,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的。那这本书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我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感谢你才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本书,我就把它送给你,作为谢礼。” “不行,这个太贵重了”,苏杳想都没想得拒绝,自己不能白白占人便宜。 余漫雪浅浅一笑:“书要在合适的人中才能发挥它的价值。在我这儿,它就是一堆的废纸。你能在这么多的东西中找到它,是你们的缘分,所以它应该就是你的。” 担心苏杳继续和自己推攘,余漫雪决断的说道:“这本书,在我这儿,就是送给你了。你要是不自己拿走,我就寄给你。现在的邮寄可是特别的不保险,万一途中因为什么原因丢失了,你可就只能后悔了。” 看余漫雪说得不像是作假,苏杳也不纠结了,认真得把书收起来:“漫雪,你说你靠近我是有利用的心思,我又何尝不是。开始虽然不纯粹,但是我希望我们以后的友谊能够永存。这书,我收下了,这朋友,我也交定了。” 窗外的一缕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插在苏杳和余漫雪的中间,照亮了两人的笑颜。 很多年后,暮年的两个老人,还能经常约个下午茶,追忆年轻时的青葱岁月,叹世事的缘巧。 (本章完) 140. 被举报 余漫雪的房子很大,东西很多,收拾家里不是一天可以完成了。 和闫守成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苏杳就在余漫雪的家里住下了。 苏杳的再次消失。 和闫守成朝夕相处的三人自然有所察觉。 不过上次闫守成义正言辞的警告过陆珊依后,四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其他人不好多问,只能暗自猜测。 苏杳不知道为什么,一早起来就感觉到眼皮在跳。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苏杳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没有持续多久,苏杳就接到了来自宾馆的电话。 有些忐忑的接起了电话,苏杳先问起了那头的人:“请问哪位?” “苏杳同志,我是石铭。” 余漫雪家里是有安装电话的,苏杳只告诉了闫守成,方便联系。 现在石铭拨通了电话,说明是从闫守成那里拿到的,那是闫守成主动给的,还是被动给的,苏杳有些疑惑。 “您好,石铭同志,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较小,又有些着急:“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闫守成同志就被人带走了,说是要调查你的来历,怀疑你来海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违反了流动人员管理条例。” “闫守成同志临走之前,把你的号码给了我,让我通知你一下情况,做个心理准备。” 苏杳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对外管控很严,自己一个农村妇女去港城,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所以当时候才会以给闫守成看病的名义开了介绍信。 本以为自己就是个无名小卒,不会有人注意,但是怎么突然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苏杳心里有些烦乱:“我知晓了,谢谢您的提醒,等这件事情过后,我和守成一定会好好感谢您。” 挂断了电话,苏杳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事情。 既然是来看病的,就要有医院的治疗记录,现在去补看病是不行的,时间也对不上,只能伪造一份,但是这是海城,自己连熟人都没有,怎么能请得动人办这件事情。 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苏杳第一次拨通了裴顺之的电话。 裴顺之这次去港城的功劳很大,回来之后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现在是厂里的风云人物。 电话响起的时候,裴顺之刚开完一个高层的会议。 接起电话,听到对面是苏杳,裴顺之还忍不住的话痨发作,想多说几句。 却是被苏杳直接打断:“配顺之,我和我先生突然被委员会的人调查了,他们怀疑我们来的动机不对。” “我先生那边没什么问题,有学校担保,这段时间也是认真在学校做事。但是我不行,我的行踪和当初介绍信上写的不一样。” 这年头,没有介绍信,就是黑户,犯流氓罪。而行动和介绍信不符,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裴顺之很快冷静了下来,问起了详细情况:“你们当时候介绍信开的是什么理由。” “不孕,来检查身体”,苏杳扶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苏杳还补充了一句:“我当时候准备去港城的时候,还编过一个理由,说是借住朋友家。” 裴顺之这个时候脑子转得飞快:“医院看病记录的事情,问题不大,我有师兄是医院的,做一个病例还是可以的。而你的行踪可以解释是在朋友家疗养身体。” 苏杳现在认识的海城人,满打满算只有三个,余漫雪,许丹,裴顺之。 许丹不确定是不是敌人,但肯定不会是朋友,是不可能把她插进来的。 余漫雪前几天才回的海城,进出关的记录是做不了假的。 那么苏杳能去的朋友家,就只有一个裴顺之,这个也是能和事实对得上的。 不过苏杳一个已婚妇女,借住在男人家,还是治疗不孕,这个就有些不利于名声了。 想到这个,裴顺之说了自己的意见:“和委员会那边的解释,很容易就能圆得上,但是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命都没有了,苏杳哪里还顾得上名声:“没事,你照办就行。” 苏杳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个,刚刚没有说全。因为村里有些人碎嘴,怕传出去对我不好,当时候,不孕的主要矛头是指在了我丈夫是身上。” 电话那头的裴顺之嘴角抽了抽:“你丈夫也是个男人,这种事都愿意认下来。” 苏杳现在也觉得当时候是怎么一时脑抽相处的法子。 不过这个时候,只能顺着这个往下走了。 “当时候没想这么多,现在只能由着往下走了。” 事情也很简单,原本的计划是苏杳一个人有问题,现在就是两个人都有不孕不育的问题,苏杳需要每日调养,闫守成因为还有工作,是自己吃药调理。 裴顺之很快想好了对策,和苏杳串好了口供。 其他事情的安排交给了裴顺之,苏杳则是搭公交回了宾馆。 宾馆里,石铭因为担心闫守成,没有去学校做项目,留在了宾馆。 苏杳一到宾馆,就找上了石铭。 “石铭同志,非常感激你的帮助。我这次来海城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因为这个涉及到我和守成的声誉,所以没有和大家说实情。” 说完,苏杳掏出了裴顺之给自己准备的身体检查报告。 石铭接过,看完之后,有些同情的看着苏杳。 “这个我理解,守成和我也是私交很好的朋友,你说我怎么可以帮助你们。” 苏杳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和守成都在调理身体,我是住在了朋友家,而守成必须和你们一起。这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不太好,他一直偷偷的吃着药。我们想让你帮忙作证,曾经见过守成吃药。” 苏杳拿出一个药袋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忙那这个塞在守成的行李箱里。” 为兄弟两肋插刀谈不上,但这种事情还是能帮的。 石铭帮着苏杳做好一切。 委员会的人就找上了门。 “苏杳同志,经人举报,怀疑你违反了流动人员管理条例,跟我们走一趟吧。” (本章完) 141. 黑心 苏杳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乖乖的跟着来人离开。 苏杳被带到了一个办公大楼后,七拐八绕的进了一间只有一块小窗户的房间。 苏杳一进门,房间就被锁上了。 只有苏杳的屋子里,有些过于安静。 靠着窗户里的阳光,苏杳一分一分的数着时间。 中午闻着饭香味,苏杳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就是没看到人影。 苏杳实在受不了香味的刺激,直接一个闪身躲在了空间里。 苏杳起锅烧油,在空间里美美的吃了一顿, 苏杳这一觉睡的很沉,等睡到自然醒,才走出了空间。 夕阳照了进来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苏杳被带到了一个问话室,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 “苏杳是吗?” 苏杳刚坐下,就开始问话了。 “是” “你一个农村妇女来海城做什么?” 既然是农村妇女,苏杳坐在位置上,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话音里带着点方言的味道:“我来看病的,我过门都两年了,肚子里还没有动静,我家婆婆天天找我麻烦,就想着来看看。” 苏杳的这个说辞,在两个男人跟前有些站不住脚:“你们那儿的医院不能看嘛?为什么非要来海城。” 苏杳摩擦着双手,挤出一滴眼泪:“大哥,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跑这么远来。家里的医院都看遍了,没个法子。这次出来,我们拿着全家所有的积蓄。要真的是我有问题,我连家门都回不去了。” 接下来,问话的人开始问起了苏杳每天的行踪。 来回反复的盘问,想从苏杳口里得到线索。 苏杳知道说多错多,一口咬死自己一直在家里养病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做惯了审问别人的事情,是不会被几滴眼泪影响的。 这场问话,持续了一个小时,天都暗下来了,才结束。 两人对于苏杳的话,还要去查证,但是才把苏杳送回刚刚那间屋子。 屋里的那扇窗户比较高,夕阳落下,几乎没有任何的光线。 这个点,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已经下班了,苏杳待在这里,心知自己不用回家了。 认命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苏杳直接闪身进了空间,好好休息去了。 苏杳和闫守成被带走,相比于苏杳的境遇,闫守成就好了很多。 闫守成是以着学校交换培养的名义来港城的。来之前,他的老师还专门和这边的老师打过招呼,多多照顾。 他刚被带走,石铭就给这边的老师打电话,一旦沟通下来,下午的时间,闫守成就已经被放了出来。 闫守成回到宾馆,才知道苏杳被带走的事情。 一个人在房间急的团团转,心里很担心苏杳在里面会不会受苦。 闫守成苦恼的时候,余漫雪带着裴顺之找上来了。 闫守成是第一次见裴顺之,疏离的打过招呼之后,问起了他们的来意。 “我们是苏杳的朋友,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几个任务,顺便和你对对口。” 现在只要为苏杳做事的,在闫守成这里,就是好人。 “非常感谢你们为苏杳奔波,等这件事结束,我和苏杳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客气话不多说,裴顺之聊起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你们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你们口供一致,这里的人打电话回去确认情况一致,这件事就能过去。” “海城这边,病历本已经有了,其他的问题也都考虑到了。但是你们家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在电话调查的时候出漏子,就需要你去看着点了。” 闫守成从里面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熟人打电话,保持统一口径。 “这个没有问题,我都预备好了。” 裴顺之满意点头。 按理来说,苏杳和闫守成都是第一次来海城,不会有什么仇人。 “你知道是谁把你举报的吗?” 裴顺之有找人打听过,但得到的消息是一封匿名信。 闫守成静默片刻:“有猜疑人选,具体的还是得验证一下。” 闫守成猜测的人是陆珊依,而引子,是这次的项目。 忙活了一个月,项目到了出成果的时候了。 陆珊依一向喜欢掐尖,也一直觉得比别人强。 为此,早就做好了这次代表小组展示项目的准备。 但是临到分配工作的时候,这个出头的机会给了闫守成。 以往闫守成会顾及同门的情义,让出去这个任务,但是这一次,闫守成也一声不吭的接下了。 这于陆珊依而言,就算是闫守成抢了她的机会。 闫守成有这个猜疑,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候知道了结果后,陆珊依放过狠话,绝对不会让闫守成如意。 闫守成送裴顺之离开的时候,刚好遇上从学校里回来的石铭三个人。 石铭和闫守成的关系好,这次的事情,也是多亏了石铭的帮忙。 看到闫守成,石铭就走了过去:“怎么样?没事了吧。” “还在调查,我妻子还被关着。” 闫守成余光瞥了陆珊依一眼,一向高傲的脸上,若有若无的一丝得意。 闫守成说话没避着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被调查。就是那个举报人,想举报,还匿名,敢做不敢当。” 明面上不说,但是心底里,对于这种举报者,大家还是很唾弃的。 石铭拍了拍闫守成的肩膀:“哎,这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也是没办法,以后多留个心眼就行,防人之心不可无。” 闫守成点头回道:“是,好在我现在没事,后续的汇报也不会错过,不然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闫守成说道汇报的事情,特地看了一下陆珊依,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闫守成可不会就这么放过。 陆珊依最在乎的就是这次汇报人的位置,她想要,闫守成这次还不给。 而且在项目研究的过程中,陆珊依一直都是只干活不做事的人,之前的汇报中,闫守成还替他圆了圆,有这次的事情,闫守成决定就靠这个把举报人诈出来。 离汇报还有三天,为了八正能够有一个好的汇报结果,闫守成是要在组内,进行试汇报,而这个试汇报,原定的时间就是第二天。 闫守成连夜整理了思路,在第二天的试汇报中,把每个人的贡献就讲了讲。 这个项目整体是三块,当时候安排任务的时候,陆珊依就主动跳出来,说要当机动人员。 但是实际做项目的时候,石铭三人靠自己的能力就能完成,自然也就不需要陆珊依的插手了。 所以在项目实操中,闫守成连陆珊依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试汇报的时候,也是有老师在场的。 之前每次表现,陆珊依都很积极,老师对于这个女同学也是很欣赏的,但是听完了汇报,心里有了疑问。 “我想知道,陆珊依在你们这个项目中承担了什么样的角色,你们的分工是怎么做的。” 陆珊依脸色通红,一个劲的使眼色给到闫守成,但是闫守成却是丝毫不接茬,一五一十的回道:“陆珊依同学最开始说她可以负责综合统筹,所以是没有参与实际的工作的。” 闫守成话说的漂亮,给了陆珊依一个统筹的高帽。 但是做过项目的都知道,这个意思就是陆珊依不干事,还是主动承担不干事的工作的。 隐约带着一点的怒气,老师开始正式点评项目。 老师说什么,陆珊依已经听不到了。 看到老师离开教室,陆珊依直接拍桌子站了出来。 “闫守成,我每天和你们一样的早出晚归,凭什么说我不做事?” 闫守成抬头,眼睛直视陆珊依:“早出晚归,就一定是做事?努力不是给别人看的。我们在这里彻夜商讨数据的时候,你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们四处查资料,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在外面喝下午茶,美曰其名讨厌情操。” “之前念着你是个女孩子,我们多迁就一点,但这不代表着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抢功劳。” “刚开始做项目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你的每一个表现,对项目的每一处贡献,最后都是你实践打分的参考。你自己不珍惜,怨不得别人。” 陆珊依转头看向石铭和袁世丞,两个人脸色淡然,但显然是和闫守成站在一条线上。 陆珊依气得浑身发抖:“那你为什么之前第一版的时候,不这么汇报,现在改了口,你不就是对举报你的人心怀记恨,想报复回去?” “举报?”闫守成看着陆珊依,露出一丝的浅笑:“我都说了举报人是匿名的,我怎么报复。而且举报我的是私事,项目是公事,我没有公私不分的习惯。” 停顿片刻,闫守成直接问了起来:“你既然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你知道举报的人,是谁?或者再直接点说,这件事有你的影子。” 陆珊依恨恨的说道:“举报人,是我啊,我就是看不惯你,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不学着怎么夹着尾巴做人,还想着和我们一起,你配吗?” 闫守成一直当陆珊依只是因为家境好,被惯坏了,没想到这人这么的执迷不悟。 “那你就等着看你看不上的泥腿子,抢了你所有的风头吧。” 陆珊依如果是举报人,那就好说了,她没什么实质的把柄。 闫守成心里有了底,念着还在里面受苦的苏杳,也不和陆珊依多废话,收拾了东西,直接出了门。 闫守成的离开,让陆珊依自以为赢了一场,再回头看石铭和袁世丞,开始指责了起来。 这边的事情,闫守成没心情管。 而另一边的苏杳也是在空间里休息好,才闪身出来。 “苏杳,有人来接你了。” 在地上坐着百无聊赖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带着红袖章的人把苏杳带了出去。 看到接自己的是闫守成,苏杳知道这件事算是结束了,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伴着走远了一点,闫守成才开口说话:“苏杳,对不起,这一次你是被连累了。” “为什么这么说?” 苏杳知道闫守成被带走之后,心是慌乱的,因为如果没有自己为了私事非要去港城这一趟,闫守成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已经做好了要好好补偿闫守成的准备,结果,被闫守成道歉了。 闫守成叹了一口气:“举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陆珊依。我阻止不了她的行为,不过我也给了她教训。” 苏杳对于陆珊依这个人很是好奇,问了起来:“陆珊依家里的条件很好吗?” 闫守成点了点头:“他爸爸是市里一个机关的局长,平时在朋友圈里习惯了被追捧,来了学校之后,就没有那么多人围着她团团转,心里不平衡,就总想着找补回去。” “其实,这次来海城是没有她的名额的,是她要求她爸找关系插进来的。卖他家一个面子,老师要我们在路上多照顾照顾,可她把我们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苏杳明白了为什么总感觉四个人的气氛怪怪的。 “知道了这人是什么样的,离远一点就好了。这种人,迟早吃个大亏,聪明点的,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就变好了。不聪明的,最后也是毁了自己。” 闫守成摇摇头:“她都活了这么大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如果只是平时的小打小闹,我就不计较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一旦我们反应慢一点,咱俩这辈子翻不了身。这次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闫守成做了决定,苏杳也不再劝说,换了一个话题。 “你们的项目应该要结束了,是不是要准备回去了。” 说到这个,闫守成拿出了一个邀请函:“这次的项目要公开汇报,我找人要了一份邀请函,希望你也能去看看。” 按照苏杳的计划,走之前要在海城把关系打通,而这最后的这几天,也是要约人见见面。 现在被人这么一查,苏杳的身份有些敏感,能不能按照之前的计划走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苏杳仔细看过邀请函:“有时间的话我就去。” (本章完) 142. 罪有应得 苏杳最终还是没有轻举妄动,推掉了其他的安排,离开海城前,苏杳也没有了其他的事情。 好玩的地方走过了,好吃的小吃享用过了。 苏杳最后还是拿着闫守成给的邀请函,去了海大的汇报厅。 汇报厅里前面三排的位置都是定好的,苏杳在后面一点,找了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坐下。 早上的时候,苏杳没有说自己会去,闫守成也不好意思主动问。 直到汇报快开始的时候,闫守成在参赛选手区域落座,才看到了苏杳。 苏杳微微一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不再多说。 闫守成的团队是第四个。 闫守成为了今天的汇报,还专门买了一件新的中山装,本就挺拔的身姿,站在台上,格外的显眼。 苏杳见过穿着破褂子下地的闫守成,健壮的身躯里,有着和其他学生不一样的力量。也见过一身学生装的闫守成,略微成熟的气质和外貌,总有一种假斯文的感觉。而现在穿着中山装的闫守成,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苏杳看得入神,闫守成简单的介绍完自己,开始讲解项目。 闫守成的项目是一个物理方面的研究,苏杳学物理还是前世高中的时候,后来大学学文,毕业做了文案类工作,早年学习的那些,基本都已经还给老师了。 苏杳听不懂,但是闫守成从容的表现,和台下众人接连响起的掌声,还是说明这个汇报的成功的。 参加评比的项目有十个,每个项目十分钟,再加上休息时间,点评问答时间,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才结束。 不出意外,闫守成这次获得了第一名。 团队成员共同颁奖,闫守成拿着奖杯,石铭和袁世丞一左一右的站在闫守成的身边,陆珊依和石铭还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脸色有些阴沉,看起来和团队格格不入。 苏杳看完了颁奖,就在门口等着了。 因为是第一名,不少人对他们感兴趣,等闫守成团队出来的时候,会议厅已经没人了。 闫守成出门看到苏杳在等着,出声:“让你等久了,饿了吧。” 苏杳摇头,拿出自己之前准备的花束:“恭喜你们,功夫不负有心人,能拿到第一名的成绩。” 三个大男人都还是第一次收到花,愣愣的看着苏杳,迟迟没有动手去接。 苏杳见状,直接塞到了三个男人手里:“礼轻情意重,这花是我自己搭配的,算是给你们庆祝,另外,今天的午饭,我和闫守成请客,感谢你们前段时间的帮助。” 苏杳只准备了三束花,少的那一束,是陆珊依。 陆珊依看到苏杳在门口,就开始翻白眼。 看到花儿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安慰,对苏杳也很是不屑。 但是看到苏杳把花分给三个男人后,陆珊依的脸色不好了。 看苏杳说的话漂亮,忍不住开口道:“哪个男人喜欢花,娘们唧唧的。” 陆珊依的话,让三个男人脸色有些不好,苏杳挑眉说道:“谁说男人就不需要花了,花不仅仅是花,还是惊喜,还是代表着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苏杳一直记得书上看到的一段话,说大部分男人收到的第一束花都是在葬礼上。 自那之后,苏杳就格外注重身边人的感受,时常创造小惊喜,比如给父亲买花。 虽然父亲每次都会乱花钱,但是每次出门,都会和自己的好兄弟们炫耀,有多么好的女儿。 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男孩基本都是糙养的,尤其是这个年代,很少人会注意到男性的内心情感需求。 苏杳的话,让几个男人心里都暖暖的,对于苏杳的好感,蹭蹭上涨。 苏杳接着说道:“再说了,娘们唧唧,是女性化的一个词,你拿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三个,是对他们的侮辱,更是对女性的侮辱,作为一个女孩子,我为你的思想为耻。” 男尊女卑的思想持续很多年了,而女性化的词语,很多时候都变成了辱骂别人的代名词。听起来习惯了,好像没什么,但是深研究下来,还是一种对于女性的不尊重。 苏杳的话,让几个男人都开始重视起了这个问题。 苏杳说的头头是道,让挑起话题的陆珊依又羞又燥。 转头问几个男人想吃什么,苏杳就直接带路往学校外走去。 陆珊依一个在心里盘算了很久,才找到了怼苏杳的法子,抬头准备理论理论的时候,苏杳已经和其他人走出了十来步。 小跑着追上了人,陆珊依高傲的看着苏杳:“你别一副很懂男人的样子,你这是当着闫守成的面招蜂引蝶,还是招他的兄弟们,要不要点脸。” 正讨论中午吃什么的时候,苏杳听到了陆珊依的声音。 话说的是苏杳,但闫守成也跑不了,且侮辱性极强。 不等苏杳说话,闫守成就开口了:“陆珊依,不会说话,就别说,你心思龌龊,看谁都是龌龊。” 陆珊依双手抱怀:“你说我龌龊?我可比不上你的小心眼。前面分配工作的时候,让我汇报,结果呢,真的到了汇报的时候,你有一个人冲了上去,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我。” “排练的时候,给我的稿子里,把你们都夸的天花乱坠。到了你们汇报的时候,就把我的影子去掉了。你们才是心机吧。” 出学校的路上,还是有不少人的,陆珊依的声音太小,好事儿的人已经停下脚步看好戏了。 “陆珊依,我们现在在海大,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学校呢,你别乱说话。” 陆珊依要的就是闹大,要闫守成知道自己的厉害。 声音也不收着了,擦了擦眼角,眼圈红了:“你们不就是觉得我是个女生,就算受了委屈,也得憋着。我辛辛苦苦那么久,最后什么都落不着,还在老师的心里留了坏印象。” “我以为农村出来的人都老老实实的,没想到闫守成你是一肚子的坏水。我玩不过你们,躲你们总行了吧。” 陆珊依哭的可怜兮兮,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受了什么大委屈。 闫守成几个人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不会找老师解决。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闫守成脸色越来越差。 陆珊依说到最后,只顾着哼哼唧唧。 闫守成深呼吸一口气:“陆珊依,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你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日子,天天把村里出来的,村里人挂在嘴边。” “你想着靠舆论让我低头认输,那你想岔了。大不了我回去被记个处分,再严重点,我被开除了,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你都别想从我口里听一句对不起。” 说罢,闫守成转身就走。 石铭和袁世丞这一次也没有迁就陆珊依。 闫守成的不搭理,让周围看戏的人有些失落。 但是龙城大学的项目队内部不和谐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 这个年代,还是很注重集体利益的。 临走前前两天,闫守成被喊去谈话了。 闫守成被聊了什么,苏杳不知道,但是回来之后,闫守成的心情不太好。 陆珊依没有跟闫守成他们一起回龙城,据说提前一天就回去了。 苏杳当个新闻听听,也没放在心上。 苏杳回到龙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再回下合村有点赶,便在宾馆住了下来。 从上次和家里闹了不愉快之后,苏杳就没打算再回苏家,只不过有些事,很巧合,苏杳出去吃饭的功夫,都能碰到苏大军和他媳妇。 苏杳埋头吃饭,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可苏大军不会如她的意,端着碗就过来了。 苏大军坐定,敲了敲桌子:“苏幺妹,别装看不见。” 苏杳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可以装不认识。” 看苏杳桌子上还有一盘凉拌牛肉,苏大军问都不问的拿起来,给自己和刘海丽平分了。 “苏大军,你别太过分了。” 说罢,苏杳伸筷子就把苏大军碗里的肉夹了回来。 “呦,都是大款了,怎么还抢这么一点肉。见着哥哥嫂嫂了,不是应该好好请一顿吗?” 苏大军不看苏杳的脸色,冲着老板说道:“老板,再加一盘牛肉,两个鸡腿。” 苏杳看了看两人满满当当的碗,挑眉没有说话,埋头吃自己的面条。 “我小时候就看出来了,你这个丫头是和其他几个不一样的,所以我才对你那么好。” 苏大军开始回忆往昔了,苏杳一听这话口,就知道有事,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 苏大军也不管苏杳搭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说着。 “小时候家里穷,只要有我一份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留一点。别的姐妹都是穿我剩的衣服,只有你是新的,这是因为我跟妈说的。还有点当时候你下乡的时候,我还专门找了我朋友,把你分派到了一个好的地方。” “幺儿,你说哥是不是待你特别好。” 苏杳嗦完了面条,擦了擦嘴,坐得板正:“大哥?你说这话都不敢摸良心是吧。” “你有的东西我能有一份,是因为我不像其他姐姐一样惯着你,我是明抢,你不敢不给我。我总能穿新衣服,是因为我没有的话,会把你的洗衣服剪碎了给狗。至于下乡,你要真那么心疼我,就应该自己去,而不是把我推出来。” 苏杳清了清嗓子:“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不会帮的,我怎么都不会帮。就咱们这纸糊的兄妹情,越回忆,破碎的越快。” 苏大军这忆苦的法子,也是刘海丽出的招,看苏杳不接茬,心里暗骂了一句,恢复了以往霸道且不讲理的态度:“你嫁的那个男人挺有本事的,能带着你去海城转悠,我和你嫂子这都结婚了,还没出过龙城,要不你也让我出去转转。” 苏杳听出来了苏大军的意思,这是问自己要钱来了。 但都是钱自己是不可能给的,装傻道:“腿长在你们身上,想去哪儿去,我没拦着。” 苏大军嘿嘿一笑:“这钱?” 苏杳摆明了态度:“要钱没有。” 苏大军被拒绝,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张口就要骂人,被刘海丽拦了下来:“苏杳啊,人家现在流行结婚了出去旅游,我认识的小姐妹都出去过了,我还没出去看看。” “关我什么事?” 苏杳寸步不让,刘海丽的脸色也不好了。 “你是我妹妹,苏家我是主,我现在要带着你嫂子去旅游,你拿钱出来。” 苏杳笑笑,站起身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的不要脸还真是绝配。再说一次,钱,一份没有,有也不给你。” 苏大军要张口,被苏杳按住了。 “苏大军,咱俩算是一起长大的,我的性格,你应该也知道,我说了不的事情,你别想在我这儿拿到好处,不然,我让你后悔开口。” 看苏大军要发火,苏杳高声叫了一声:“哥,我先走了。” 说完,便冲出了饭馆。 苏杳走的突然,苏大军没有反应过来,等站起身要追的时候,被老板拦了下来:“结完账才能走。” 苏大军看了看刚上来的牛肉,犹豫片刻:“先吃,吃完再走。” 重新坐回到座位,苏大军和刘海丽吃完了一盘的牛肉。 吃饱喝足要走的时候,被老板拦了下来:“结账,两盘牛肉,三碗面,一个鸡蛋,一共十二块块钱。” “你抢钱呢?”苏大军惊叫了一声:“我们就吃了两碗面,一盘牛肉,一共六块。” 扔下六块钱就要出门,老板把两人拦下了:“想吃白食?” 看老板身材健壮,苏大军不敢硬碰硬:“不是,老板,谁吃的你找谁,我和那个人不认识。” “她喊你是哥”,老板敲了敲桌子,看向苏大军的眸子里,有一丝寒光。 “哥”,苏大军一脸的谄媚:“这年头,谁还不能叫个哥了,我也叫你哥,咱还能是亲兄弟?那些女的,就是这样子,以为喊个哥哥啥的,就什么都成了,想的可美了。” 老板定定的站着不动,由着苏大军一个人说话。 说了好一会儿,看老板的脸色,苏大军也不犟嘴了。 扯了扯刘海丽的衣服:“媳妇儿,我身上就这六块钱了,剩下的五块,你出了?” 刘海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掏出五块钱,不情愿的扔在桌上。 钱出了,老板也不留人了。 出了门,刘海丽就开始说道了起来:“就你这榆木脑袋,还想占别人的便宜,现在好了,白白给人家出了五块钱。你这一下,可就五天的工钱没了,你想想怎么要回来吧。” 苏大军说着好话:“媳妇,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幺妹儿嫁的那个男人就是龙城大学的。我直接我大学门口堵他,他们那些念书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了,肯定乖乖的就把钱掏了。今天咱给她出了五块,下次我问他要三十……” 苏大军的打算,苏杳不知道,此刻的她已经回了宾馆附近。 因为当时候是和闫守成一起回来的,苏杳定的宾馆就在闫守成学校附近。 苏杳到了宾馆楼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闫守成在门口等着。 手里还夹着一根钱,斜靠在墙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你怎么出来了?” 看到苏杳走进前,闫守成掐了烟:“明天送你回去,下午去买了点吃的,都是你喜欢的,带回去慢慢吃。” 闫守成这次代替龙城大学拿到了一等奖,是件大事,苏杳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开心。 接过了点心盒子,苏杳问道:“学校里出什么事了吗?” 闫守成捏了捏眉心:“没事,你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找你,到时候一起回家。” 说罢,闫守成转身就走。 苏杳看着不对劲,但自己也不是什么多事的人,拎着东西上了楼。 一夜好梦,苏杳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出门吃了个早餐,苏杳就退了房,在龙城大学的门口等了起来。 苏杳本意是不想让闫守成再多跑一趟,没想到这一早等人还等出个意外。 昨儿个五块钱,刘海丽出的是心不甘情不愿,第二天一早就开始秃噜起了苏大军。 苏大军新婚,还在兴头上,对刘海丽没什么怨气,反倒把账记在了苏杳的身上。 之前打算等两天再去找闫守成,也等不及了,趁着今天休息,一个人去了龙城大学。 苏大军不是大学的人,进不去,拿了一盒烟想贿赂门口的保安,可惜人家不买账。 一阵推攘之后,门里就围了不少看戏的人。 苏大军看着有人,也不顾面子,高声的吆喝了起来:“你们谁认识闫守成啊,帮忙传个信,就说他哥哥来找他来了。” 苏杳是苏大军喊人的时候注意到的。 快跑几步,到了苏大军的跟前时,苏大军已经喊了五六遍,自然也有好事的人已经去找闫守成。 “苏大军,你想干什么?” 苏大军回头看到苏杳的出现,脸上乐开了花:“幺妹儿,你也是来找闫守成的吧,我已经找人帮忙去喊了,很快就能到了。” 苏杳现在的力气,完全能够拉得动苏大军,一手捂着苏大军的嘴,一手圈着苏大军的脖子,把苏大军拉到了旁边的胡同里。 苏杳个子没有苏大军高,掐着苏大军走的这么几步,苏大军都快窒息了。 苏杳松开手,让苏大军呼吸了几个新鲜空气后,再次上步,手掐着苏大军的脖子,抵在墙面上。 “谁让你来的?谁告诉你闫守成在这里的?” 苏杳没想着和闫守成能够做真正的夫妻,只想按照协议的内容,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度过这几年后就分道扬镳。 但是苏家人的出现,让苏杳一次又一次的欠人情。 苏大军什么性子,苏杳知道,他敢来找第一次,就能找第二次,就像个狗皮膏药,粘上去就掉不下来。 苏大军扒拉着苏杳的手,把手背都挠红了,都不见苏杳松手。 “是妈,是妈让我来的。她说闫守成在龙城大学读书,以后是当官的料,让我好好巴结巴结你,到时候能让闫守成给我分配一个好工作。” 苏杳没和赵小凤说过闫守成的事情,但赵小凤没少找闫守成打听。 苏大军说得话有几分可信,但可信度不高,苏杳继续问道:“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你打什么主意?” 苏大军眼睛瞪的像铜铃:“昨天你坑了我五块钱,你嫂子心里不舒服,要我找闫守成把钱要回来。你知道,我是个软耳朵,怕老婆,你嫂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点都不敢多想。” “苏杳,松手。” 闫守成突然出声,让苏杳分了神,再看苏大军脸色已经通红,苏杳放过了她。 苏大军这人脸皮厚,喘了几口粗气,恢复过来后,一脸笑意的看着闫守成:“还是妹婿好,这妹妹就是捡来的,胳膊肘尽往外拐。” 闫守成看了看苏杳的手背,锐利的眼神扫了过去,苏大军闭上了嘴。 “受疼不疼,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苏杳现在的身体体质很好,这点儿小伤,用不了两天就痊愈了。 苏杳拒绝了闫守成的提议,当着闫守成的面,和苏大军划清了关系。 “苏大军,之前我跟妈说过,不可以透露我的消息给任何人。别的不相信,妈这点事还能做到的。” “你这消息是哪里得来的,我不管,但是有一点,别来学校找闫守成的麻烦。我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别想着借我的名义打秋风,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苏大军的腿抖了抖。 苏杳转头和闫守成说起了话:“我家的人是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我今天把话说在这儿,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别看在我的面子上,为他们做任何的事情,我不会感激你的。” “如果做了,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做的,后面再添什么麻烦,和我没关系。” 闫守成看出了苏杳想和家里断清楚的意思:“我会听你话的。” 昨晚不是没更新,是更新的章节被屏蔽了,呜呜呜~ (本章完) 143. 回家 闫守成的乖顺让苏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杳把苏大军打发走,正经的问了起来:“闫守成,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闫守成伸手把苏杳身上的东西都拿回来:“没事。” 苏杳直觉不对劲:“没事你现在这个德性?咱俩现在好歹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万一要是出什么问题,我不就背黑锅了,就你娘的性子,还不得天天骂我是克星。” 闫守成拎着东西的手紧了紧:“很抱歉之前拿你当挡箭牌,给你造成了很多的困扰,以后我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苏杳脚步一顿,慢了闫守成半步:“你是要结束我们的协议?” 当时候两个人的五年之约,与苏杳,要做的就是替闫守成解决家庭的纠纷,而闫守成负责赚钱养家,给自己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闫守成看到苏杳没有跟上来,也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杳:“不是结束。” 低头看了看地,踢走了一块石子,闫守成觉得有些烦躁:“苏杳,之前我答应你给你钱,让你在下合村安稳的生活。但是现在,你有自己的挣钱路子,已经完全用不到我了。所以我对你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如果我还让你帮我顶着家里的压力,我就是占你便宜了。” 刚重生回来,苏杳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人的本性是懦弱的。 在确定闫守成不是自己认知中那么坏之后,苏杳就把闫守成当成了自己的安全屋。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 现在闫守成这么一说,苏杳也开始思考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生活,确实好像跟闫守成没有什么大关系了。 “反正我也还在下合村待几年,住你的房子,也是欠你的人情,就顺手帮你解决一下家里的事情。” 苏杳大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宁可让别人欠你的,你都不要欠别人的。所以离开家后,苏杳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好,好到所有人都拿她当知心朋友。 闫守成看着苏杳,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叹了一口气,闫守成开口问道:“苏杳,你觉得你累吗?” “不累”。 苏杳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让闫守成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点心疼。 “我觉得,我们俩个是同类”。 闫守成忽地感慨,让苏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好奇心驱使,还是让她继续听了下去。 “我打小在家里就不受待见,所以从小我就知道,只要我脾气好,对人好,哄好了哥哥弟弟,他们有的东西,我肯定也少不了。” “人不可能有自己的脾气的,但是理性可以压制自己的脾气,压得久了,就变成了习惯。” 闫守成说到这儿,顿了顿:“你不是一直问我出什么事情了吗?” 苏杳点头。 闫守成弟低低的笑了一声:“我被停学了,理由是没有集体利益观念,不关心爱护同学,要我回家好好反思,今年毕业是不用想了。” 作为曾经朝夕相处过的朋友,苏杳有时候也会和闫守成聊天。 苏杳知道,闫守成有大梦想的,他想走仕途,想做一个为民的好官,他想改变现在的教育现状,他想让每个人都能公平的享受一切。 所以,他很珍惜自己的学习机会,很在乎自己的个人名誉。 也就是因为太过于在意,才会不敢直接割舍和家里人的关系,不敢正面起冲突。 也就有了后来原身的悲剧。 而现在,停学,无疑就是断了闫守成的后路,切断了他的梦想。 “是因为海城的事?你……我可以帮你作证,我……” 苏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闫守成。 闫守成伸手摸了摸苏杳的头,软软的,却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没事的,其实我现在不难受了。” 虽然苏杳觉得被人摸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还是没有忍心破坏闫守成的情绪:“你别硬撑着。” 闫守成把手拿了下来:“刚开始听到这个处分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后悔,后悔当时候没有忍一忍,没有让一步。可后来,我就放开了。” “自从和陆珊依认识之后,我就一直在忍她的挑剔,一起受她的气,但是在汇报那天,我看到陆珊依生气的样子,突然之间有了一种畅快,就是那种,弯久了的腰突然直起来的畅快。” “原来,不需要讨好别人,可以按照自己想法做事的感觉,这么好。” “我在海城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回来之后会受处分,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没有这一次,我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闫守成看着苏杳,认真的说道:“苏杳,是因为你,我才有了这样的改变。所以我不需要你帮我处理家里的事情了,我要自己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堂堂正正的,腰板挺直的去走自己的路。” 闫守成说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氧气,苏杳看着这人周身的气质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也咧开了嘴。 “恭喜你,重获新生,祝你以后心想事成。” 苏杳真心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闫守成想要摸摸她的头,但是想到她不喜欢,还是忍了下来。 “苏杳,其实你也是这样吧。” 苏杳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别人都觉得你牙尖嘴利,什么事都不让半步,但是只要别人对你好一点点,你就会千方百计地还回去。” “苏杳,你不觉得累吗?” 累吗? 苏杳不知道,但确实如闫守成说得,有些事情,习惯了,好像就让忘记了最初的样子。 “你刚刚其实很不喜欢我摸你地头,我能感觉到我手放在你头上的时候,你身体有微微地移动,但是你为了顾忌我的情绪,还是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笑。” 苏杳收回了笑脸,平静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悲喜。 闫守成看着此刻的苏杳,好像才是真正的苏杳。 “苏杳,走了海城这一遭,我才知道,你已经在我的心里生了根,你让我变成更好的自己。我想和你在一起,不为利益,不为承诺,只为了自己。” “我……” 闫守成知道苏杳要说什么,抢先一步开口:“不要急着拒绝,我只是表明我的心意,我不会强迫你,但是你也拒绝我对你好,就算最后没在一起,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苏杳没话说,低头看着脚尖。 闫守成有些话说的没错,自己是讨好型人格,看起来牙尖嘴利,真的相处起来,是很歉疚别人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杳喜欢用坚硬的外壳包裹自己,避免自己受到外界的伤害。 所以在苏杳的人生规划里,从来都没有谈恋爱这个说法,她不喜欢把自己暴露给别人,也不愿意去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 母胎单身的苏杳,看着闫守成,心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声音。 “试试吧,试试吧。” 闫守成却是不逼苏杳,没有等她答复,就岔开了话题:“我们得赶紧出发了,不然搭不上回家的车了。” 苏杳今天格外的沉默,闫守成顾及她的情绪,也不说话,默默的守护着。 从龙城到下合村,要倒两趟车,回到村子,也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了。 村里人的作息是靠着太阳走的,苏杳两人进村的时候,刚好也是下工的时候。 看到苏杳两个人,就有人走过来搭话了。 “守成回来了,大城市怎么样,好不好玩?” “都一样,没什么新奇的。” “我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县里赶集可比镇上热闹多了,这大城市怎么能和小地方一样呢。” “我就是去学习的,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在学校,没有出去逛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人家守成以前就在龙城上学,那也是大城市,当然是一样的了。” “是是是,人家是见过世面的。当然不会觉得好了。” 村里人说着话,就到了村口,开始分道回家。 一个月没有在家,家里积了厚厚的灰尘。 “你坐着,我打扫”,闫守成把东西一放,就忙活起来。 不得不说,和闫守成待在一起,苏杳“懒惰”了很多,连家务都很少做了。 王红英进门的时候,苏杳正喝着闫守成调的白糖水,吃着买的点心,悠哉悠哉的看着从余漫雪那里得来的灵膳书。 “谁家大老爷们儿还做家里的事情,你媳妇要被惯坏了。” 以往,闫守成为了自己的羽毛,笑一笑,调和两句,事情也就过去了。 现在的闫守成,腰杆子硬了,不愿意让苏杳受委屈,回道:“连个家都收拾不了的人,该怎么出去收拾东西。我那几个好兄弟,被你养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啥事都不干。所以出去了都得被人退回来,什么事都做不了。” 王红英眉头一皱,就知道她要生气了。 闫守成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媳妇儿是我娶的,人是我惯的,是好是坏,日子是我过得,不用你操心。” “谁愿意管你们的闲事。” 说完,就往外走。 没走两步,王红英又回过头来:“进屋,问你俩点事。” 闫守成刚好收拾完了院子,把东西放好,进了屋子。 王红英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后,收了回来:“你俩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到底是谁不能生?” 闫守成直觉不好:“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好面子,王红英收了点:“你们在那什么城犯事了?人家打电话过来,是大嘴巴接的,第二天村里就传遍了。” 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苏杳也吃不下东西了。 这主意是自己出得,现在闹大了,苏杳想把这名声担下来。 “是我。” 没等苏杳开口,闫守成就认了。 “我……” 闫守成一看苏杳要开口,眼神扫过去,要她安静。 “我当时候从部队归来,不就是因为受伤吗?当时候受伤的地方不好说,其实就是那里。这不是听说海城有一个专家能治,就去碰碰运气。” 王红英听到这儿,迫不及待的问道:“治好了吗?” 不知道王红英打什么算盘,但是就自己和苏杳的关系,短期内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如果现在治好了,近两三年没有孩子,苏杳少不了被人议论, 如果自己治不好,问题在自己身上,苏杳能有好名声。 想到这儿,闫守成摇了摇头。 王红英看到这儿,嘴角忍不住的扯了扯。 很快就掐着大腿哭诉了起来:“我这苦命的儿啊!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老天爷不公平啊!” 大戏开场,苏杳一看这样子,就知道王红英憋着大招呢! “娘,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这么难受。” 闫守成劝着,王红英借台阶下,脸色还有些悲意:“儿啊,也不是娘逼你,你是个男人,不能断了香火,你这也要不了孩子,不如就从你兄弟几个下面,拉一个过继。” 过继侄儿是鳏夫们最长做的事,王红英这想法,一时之间也让人分不出来,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盘算。 闫守成不是真不能生,也没有替别人养儿子的打算:“娘,这事不着急。” 王红英一副为闫守成好的样子:“你个傻子,这孩子就得打小培养感情,以后才能跟你亲,不然你老了,都没人看你。” “苏杳还在呢!我俩已经计划好了,攒点钱,以后去旅游去,两个人相伴也挺好的。” 王红英看了苏杳一眼:“媳妇儿靠不住的,保不准哪天看到个年轻的,就跟着人家走了,到时候你钱没了,人也没了。” “而且苏杳年纪不大,你自己不能生,不能拖累人家呀!放人家一个自由。” “你那点钱就留着,把名下的儿子养大,老了伺候你,死了发葬你。” 话说这儿,也差不多明白了,养侄儿是小,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大,总而言之,还是看上了闫守成手里的钱。 闫守成不是真的不能生育,现在收养了,以后结婚了,再有孩子就尴尬了。 苏杳适时出声:“娘,守成这心里的坎还没过呢!你就不能等他缓缓?” (本章完) 145. 抢工 村里人都知道闫守成在外面上学,但是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都没有看到闫守成要回去上学的迹象,而是天天跟着苏杳一起下地做工,村里人少不了议论。 闫守成自然就是村里人议论的中心,而他不能生要过继一个孩子的事情,也就少不了被拿出来说道。 村里的地翻完了,种子还没有分下来,趁着休息的空档,闫福生把家里人都喊到了一起。 许久没有登老宅的门,苏杳再次踏进,还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今日的老宅要比其他时候热闹了一些。 闫家的两个女儿闫家玉和闫家玲也回来了。 苏杳进门的时候,两人正围着赵香灵说话。 赵香灵现在怀胎已经八个月了,闫明成是王红英的心头宝,赵香灵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王红英的心尖肉。 闫家玉和闫家玲两个人好话连篇的哄着赵香灵。 闫家玉姐妹两个是和王红英一条心的,王红音不待见苏杳,两个人自然也看不上眼。 偶尔过年过节回来一次,见面连个话都不说,现在看到苏杳进门,也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和赵香灵说话。 相比于闫家玉两个人下脸子的态度,闫家的几个妯娌,今儿个的态度倒是都不错。 庄小丽虽然是家里的大儿媳的,但是一般充门面做事的,还是邱淑娟。 看到苏杳,殷勤的倒了一杯水:“这一个月没见,你怎么瘦了,是不是二哥没把你照顾好。” 邱淑娟的态度好,苏杳也不冷着脸,应道:“南方和咱这儿的气候不一样,有些水土不服。” 庄小丽也趁机插话道:“我看你身上这衣服以前没穿过,是这次去南方买的吗?这南方的衣服,比我们这儿的要好看些。” 庄小丽是想夸苏杳,但是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总感觉有一种嫉妒的意思。 “南方那边穿衣服确实鲜气一些。” 苏杳应付的回了一句,低头默默喝水。 “二嫂,这六弟妹都已经怀上了,你和她进门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怎么肚子还没有个动静。” 闫家玉嫁的是二十里外一个村的木匠,一进门就生了个儿子,在婆家站稳了脚跟,有些话语权。 习惯了婆家的说话地位,每次回来闫家也想耍点威风,有个姐姐的样子。而苏杳这个丈夫不爱,婆家不喜的角色就是被她专门针对的对象。 虽然闫守成有因为态度的事情呛过她两回,但这人就是不长记性。 看苏杳默不出声的样子,就挑开了话题。 作为家里仅有的两个女孩子,闫家玲和闫家玉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帮着说话。 “是啊,跟我二哥年纪一样大的,现在都已经有两三个孩子了,你这第一个还没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去医院里看看。” 苏杳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余光看了一眼周围人的神色。 闫家玉和闫家玲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邱淑娟皱着眉头,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庄小丽则是有些幸灾乐祸。 “我这进门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年,守成又经常不在家,没孩子也算是正常,家玲你当初不也是第三年上才怀的吗?” 闫家玲的脸色一僵,这方面自己确实站不住脚,转头向闫家玉求教。 闫家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哎,女人难啊,那时候家玲也着急,各个医院都检查了,都说没问题,可能就是孩子缘没到。” “我们也不是催二嫂的意思,缘分不到不着急,要是身体有问题,还是得尽早去看啊。” 苏杳挑眉,没有说话。 邱淑娟赶紧站了出来:“孩子都是缘分,来了就是好事,好好养活他,没来也不着急,总会有的。” 话音刚落,闫福生就进来了,跟着他一起进门的还有闫守成的几个兄弟。 人多了,闫家玉不好多说,只能咽下到嘴的话。 闫福生和王红英一左一右坐在屋里的正中央,看着其他人落座。 “今天,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是什么事,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 闫家玉看看几个兄弟不说话,总有一种大家都瞒着她的感觉,开口问道:“爹,我和家玲突然被叫回来,还真的不知道什么事情。” 闫福生看了看王红英。 王红英也是有理由:“这事说出去不好听,家玉家玲都是有婆家的人了,被人家知道了,也会看不起。” 一听会影响婆家对自己的看法,闫家玉着急了:“爹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闫福生当爹的,不能说儿子的闲话,但是王红英没有顾忌:“你二哥,前段时间去海城医院检查了,说是之前在部队受的伤,影响到了身子,以后不能生了。” “啊” 一声惊呼,闫家玉和闫家玲眼神齐刷刷的落在了闫守成的身上。 苏杳借机偷偷看了一眼,闫守成正襟危坐,好像这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抿了抿嘴,有些歉疚。 对于闫家玉姐妹两个的反应,闫守成一点都不意外,由着她们打量,察觉到还有另外的人看自己,低头刚好碰上苏杳眼里的不好意思,嘴角勾了勾,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苏杳深呼吸一口气,替闫守成说话:“娘,不是说了不要老当着别人提这事吗?守成一个大男人,嘴上不能说什么,他心里也不好受。” “再说了,医生都没有说一定不能生,你怎么就知道以后都不会生,现在医学发展这么快,以后肯定能治好的。” 王红英冷哼了一声:“苏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就是不想让守成过继兄弟们的孩子嘛。” “守成有问题,是我们闫家对不住你,我都说了,你想另嫁,我们闫家绝不拦着,但是不能挡守成的香火。” “既然已经查出来了,我们就认命。想治,那得花多少钱,医院就是个无底洞,钱扔进去连个响都听不到的。守成的那些钱,以后是留给养儿子的,你少在他跟前撺掇。” 闫守成在苏杳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让苏杳稍安勿躁后,听着闫福生今天的目的。 苏杳没回应,闫福生继续开口:“我们当爹娘的,都是盼着你们好,现在老二出了这个事情,我们当爹娘的也没其他办法,就想着给你们兄弟们调和调和,看看谁家愿意把孩子过继给老二,给他传香火。” “你们都是亲兄弟,都是一家人,这孩子过继过去,就是有两个爹妈了,对孩子是个好事,你们也别多心。” 过继的事情,闫合成早就和闫福生商议过,这个时候,也是一唱一和:“当年是因为我生病了,才让老二替我当了兵,不然摊上这事的可能就是我了。” “不管是过继谁家的孩子,咱们兄弟们的情分是不能少。之前二嫂执意要搬出去,为了和气,爹娘也就同意了,这要是把孩子过继过去,我觉得二哥二嫂还是搬回来比较好。” 苏杳冷笑了一声:“当时候分家,不是因为抢房子抢不出个结果,我才退了一步搬去老房子的,怎么现在成了你们大度?” 闫福生脸上不喜:“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今天主要就是说说这过继的事情。虽然是过继给了老二,但是这孩子也是有亲爹妈的,突然的变动,孩子年纪小,可能接受不了,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好。” 闫守成抬眸,看着几个兄弟的蠢蠢欲动,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笑:“爹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孩子过继给了我,还是会认自己的爹娘,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给被人养孩子吗?” 邱淑娟听着话音,赶忙开口帮忙解释道:“二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孩子给了你,就是给了你,但是年纪小,咱也得顾及孩子的想法,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太着急。” 苏杳环顾四周,除了闫家玉和闫家玲还是有些不知所以,其他人都同意了战线,看来是早就商议过了。 咬了咬后槽牙,苏杳说道:“既然这孩子是过继给我们两个的,这过继哪个,应该是我们两个说了算吧。” 闫家现在长大的有四个,过继的名额只有一个,之前内部商议了好几次都没有定下来,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就是把决定的权力交给了闫守成。 苏杳这么问,闫福生点头:“嗯,选哪个孩子你们自己决定。” 这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这个坏人就让自己做吧。 苏杳打定了主意,开口说起了自己的要求:“虽说是过继的,这以后就是跟我们两个生活一辈子的,结的是善缘。” “大哥四弟家的孩子,都已经能记事,突然被过继,对于他们而言,心里多少多有些影响。我们不能开始就结这个仇。” 苏杳说的是明话,闫建成和闫合成两对夫妻对视了一眼,想着怎么开口。 闫守成看了苏杳一眼,接上了她的话:“苏杳说的话,也是我的意思,不能因为这事,让大家都闹成仇人。” 邱淑娟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脸上带着笑:“二哥二嫂多心了,孩子多了两个人疼,是福气,怎么会结仇。” 苏杳没有大力邱淑娟,继续说道:“这过继的事情,我和守成不着急。我们要求也不多,就是希望这孩子,以后只认我们一个爹妈。” 看着其他人的脸色冷下去,闫守成替苏杳分担怨气:“嗯,都说生恩不如养恩,也不是非得过继兄弟家的孩子,我们也可以从外面抱养一个,生下来就抱回来养着,以后就能亲了。” “到底是外人,怎么能比得上亲兄弟家的”,王红英眼看着这过继的事情要泡汤,赶忙开口说话。 闫守成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我心里过不去。亲兄弟的孩子,不是不能抱,我的意思,也是最好生下来我就养着。” 闫守成看了看闫明成,点名道:“如果实在要我养一个兄弟们家的,我看就要老六家的吧,孩子生完,我就带过去,以后孩子就是我的了。” 闫明成也是第一次当爹,这兴头还没有缓过来。 今儿个本来就是看个热闹,没想到自己被牵扯了进来。 “这也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不给。” 闫明成直言拒绝,闫守成自然也不会强迫:“没事,日子还长呢,第一个不想,第二个也行,反正我就要刚生下来的,年纪大的,我不要。” “守成,你不能……” 王红英还要再说些什么,闫守成站起了身子。 “话我都说清楚,我是不能生了,不是马上死了,这点儿做主的权力还是有的。你们心里打什么算盘,我都知道。想占我的钱,就要哄我开心,不是吗?” 说罢,直接拉着苏杳出了老宅。 闫守成走得快,苏杳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道歉道:“闫守成,我当时候想这个借口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这么多,把你牵连进来,要不我们……” 话没说完,闫守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苏杳,接着她的话头说道:“要不我们自己生一个,这样就不会有人强迫我们了。” “啊!”苏杳瞪大了眼睛。 闫守成笑出了声:“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担心,我不会强迫你的。” “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这事我当时候也是同意了的,现在的一切,我就应该承担,跟你没什么关系。” “走吧,回家歇着去,明天还得下地呢。” 闫守成说完,就一个人往前走。 苏杳跟在身后,思考着闫守成刚刚话里的意思。 和闫守成生个孩子? 最开始重生的时候,苏杳对于闫守成是没有一点好感的,但是这近两年的相处下来,闫守成虽然不是百分百完美的人,但是作为丈夫,作为对象还是可以的。 苏杳第一次正视和闫守成的这份关系,是要继续,还是早点断了,不要耽误他。 苏杳心里乱糟糟的,闷头往前走,没注意到从小路上出来的夏雨露。 “苏杳,你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总想着抢我的功劳。” (本章完) 146. 从海城回来之后,苏杳就很少出门了,有时间就在空间里鼓捣那台包装机。 上次见夏雨露还是一个多月之前,苏杳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说什么?” 夏雨露眼睛里有着很大的怨气:“扫盲班是我提出来创办的,最后你却成了村里的大功臣。学前班我尽心尽力,最后还是个坏人。这一次,我为了村里好,说要打水井,为什么你还要来插一脚?” 一听这话口,苏杳就知道这事情和闫拾云脱不开关系:“我没想抢什么功劳,如果闫拾云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你去找他去。我没想掺和这件事。” 绕开夏雨露,苏杳准备回家,可夏雨露怎么会让她就这么走开呢。伸手拉住了苏杳的胳膊。 “苏杳,为什么你总是跟我过不去,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就是村里最耀眼的存在。因为你,我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因为你……” 苏杳打断了夏雨露的话口:“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在我身上。扫盲班的事,是因为你自不量力,想得到全村人的支持,挤兑我,反倒把自己坑害了。” “学前班的是,如果你不是想借着学前班的名号,办自己的私事,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想在村里好好待下去,就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来找我吆五喝六。” “不是,就是你”,夏雨露这段时间一直在回想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就是从苏杳结婚之后,自己的境遇一天比一天差的。 “因为你再三的挤兑志美,闫治国才会做出那种事,被抓了进去,因为你嫉妒我,非要跟我争个高低,我才沦落到现在的状况。就连闫守成,都是因为你,才变成村里人口里的笑话。” “我的事情,和苏杳没有关系。” 闫守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苏杳和他对视了一眼。 墨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双手插兜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夏雨露,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的想法。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不甘心的怨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别人的身上。” “就好像扫盲班开办的本意是为了让村里人更好,但你把这件事就当成了一个扬威的方式。” “你想把苏杳比下去,所以在明知道苏杳拒绝的情况下,还去找她。苏杳的见招拆招,在你这儿,就成了图谋不轨。” “夏雨露,你现在已经变的越来越陌生了。我没权利管你,但是作为一个曾经有过交流的朋友,给你一个忠告,你再不改变自己的想法,不端正自己的思想,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闫守成的不留情面,苏杳的冷眼旁观,让夏雨露一时之间有些无地自容。 咬了咬嘴唇,夏雨露深深的看了苏杳两人一眼,转头跑开了。 “谢谢你”。 虽然闫守成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但是苏杳自己心里的压力不小。 这一声谢谢,不仅仅是感谢闫守成刚刚替自己的出头,更是感谢闫守成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维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杳决定闫守成开始维护自己,但是这种维护积累下来,变成了苏杳不知道怎么去偿还的恩情。 苏杳定了定心神,心里有了一个决断,试探的问起了闫守成的想法:“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句问话,像极了俩个不相熟的人,相亲时候的问候。闫守成愣了一下,也没有细思苏杳背后的深意,顺着回道。 “你和我认识的女性都不太一样。相比于我家里的女性亲属,你有文化,有内涵,跟你在一起,我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相比于在学校的女同学,你又少了一丝清高,待人和善,温柔大方。” “我喜欢你的狡黠,你的坦荡,你的温柔。在我的认知里,你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 苏杳有自知之明,知道闫守成的话里有捧高的意思。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你之前说的没错,我讨好型人格,对谁都是笑嘻嘻的样子,但是事实上,我的骨子里很冷漠,所以我也会有自己的算计。” “我算计了你家里人,让他们和我分家,算计了夏雨露,让她在扫盲班里栽了跟头,算计了闫治国,送他进了监狱。” “我相比于村里的人,多了一份算计,相比于学生,多了市侩。” 苏杳顿了顿,抬头,认真的看着闫守成:“闫守成,一开始,我就觉得咱俩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一直在和你划清界限。” “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想试试和你相处,和你走下去,你怎么看?” 苏杳的突然表白,让闫守成险些没有接住。 一向沉稳的他,耳尖泛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理解你的苦衷。我喜欢你,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 “但是,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有心里负担。你也不需要为了回应我,就违背自己的心意。” 是违背自己的心意吗? 苏杳回想自己的心路,似乎刚刚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除了有些怕被闫守成拒绝的忐忑外,更多的是激动。 “我是真的觉得你还不错,想试试。”肯定了自己的心思,苏杳不退缩了,直盯盯的看着闫守成。 此时的小道上,没有人往来,明明安静的没有声音,但闫守成的耳边好像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庆贺。 主动伸手牵着苏杳,闫守成轻声回道:“好,我们在一起吧。” 挑明了关系的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气氛有些尴尬。 看出了苏杳的不自在,闫守成抬脚:“咱先回家。” 男人的手掌宽大,因为做农活还有些粗糙。强劲的拉着苏杳,挣脱不开。 一路无话,回到家,苏杳害羞的躲进了空间。 苏杳以为,闫守成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过继的事情就能过去了,没想到,刚吃完午饭,闫家玉就到了。 闫家玉进门,看着老破的房子,就是一顿嫌弃。 “这地儿这么破,怎么住呢?二哥,你不是有钱吗?好好翻修一下啊!” 闫守成不搭话茬:“你来干什么?” 闫家玉一瞬间换上了笑脸:“二哥,二嫂没在家呀!” “我在啊!” 苏杳察觉到有人来,就从空间退了出来。 坐在角落的位置,突然出声,把闫家玉吓了一跳。 “二嫂,都那么大的人了,连点礼节都没有,人进门都不招呼一下。” 苏杳眨巴眨巴眼睛:“你进门只看着你二哥,没看着我,你的礼节呢?” 闫家玉被呛了,脸色不爽的嘟囔了一句:“切,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不是我们闫家的人了。” 闫守成把这句话听在了耳里,看向闫家玉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深意,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二哥,你真的不能生啊!” 闫家玉看闫守成的脸色不好,也不多问了,直说了自己的来意:“二哥,你说了,抱谁家的孩子都行,我的孩子给你吧!” 闫家玉家里现在有三个孩子,两子一女。 苏杳也是过年的时候见过一次。 因为娇惯,那两个男孩子很调皮,稍不顺心,就对着自己的妈和妹妹叫骂,脏话连篇。 很显然,这里面有闫家玉的影子。 “不用了,孩子记事了,养不亲。” 闫家玉连忙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是家里那三个大的,是肚里这个小的,才两个月,生下就能抱给你。” 苏杳看向闫家玉,因为月份小,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杳嘴角抽了抽,看向闫守成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当初说要抱刚出生的孩子,闫守成只是想堵住王红英的嘴,打消她的念头。 没想到,闫家玉还有这么一招。 闫守成额角跳了跳,想了另一套说辞:“不用,你跟我是兄妹,到时候把孩子扯在中间不好。” 闫家玉赶忙伸手发誓:“哥,你放心,这孩子给了你,我绝对不会再要回来。以后碰面了,我也当不认识。” 闫守成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图的,家里人挖空了心思想把孩子给自己。 捏了捏眉心:“家玉,这孩子也是你身上的肉,你确定能说到做到?而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李家的人就同意你这么做?” “这孩子,我是不会要的,你就打消了这个心思吧。” 闫家玉看闫守成态度很坚决,转头找起了苏杳:“二嫂,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这夫妻两人,没个孩子,就没个羁绊。你也是女人家,我二哥常年不在家,你不觉得孤单吗?有个孩子陪着你,也是好事。” “傲风” 苏杳一声呼唤,傲风摇着尾巴跑了进来,乖顺的蹲在苏杳的腿边,头蹭着苏杳的小腿肚:“我不孤单啊!每天上工和小嫂子们说说话,下工回家还要傲风陪着,挺好的。” “小孩子要是像你们家那几个小子的性子,也挺累人的,我没那么多的精力照养。” 闫家玉硬的说不通,就来软的:“二哥,我们家有三个了,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要是这个生下来,日子就没法过了。到底是条命呢!生下来送给你们,总比送给别人强吧。” 闫家玉这是要把孩子赖给自己,闫守成心里有些烦躁。 “医生没说我一定不能生,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还是要自己的。要是真养不起,趁月份小,处理了,别打我的主意。” 闫家玉是个胆大的,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动的。 闫守成话说的重些:“你别存什么歪心思,我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有更改的余地,别到时候连兄妹都没得做。” 闫守成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当年闫守成还没有退伍呢,闫家玉想让闫守成帮着自己男人介绍进县里的家具厂。 闫守成当时候一听话头就拒绝了。 闫家玉不死心,追着到了部队,找闫守成好话说了一箩筐,闫守成丝毫不松口,又闹了一通,闫守成直接拍了桌子,大不了退伍,也绝对不会帮忙。 也就是那个时候,闫家玉知道,闫守成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软包子,由着一家人磨搓。 后面没过半年,闫守成真的退伍回家了。 闫家玉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自己的缘故,因为理亏,安生了好多年。 也就是今天,闫守成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闫家玉又起了心思 眼下闫守成的态度,让闫家玉想起了前些年的事,讪讪的笑了笑:“没事,没事,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着。” 说罢,就出了房门。 看着闫家玉离开,苏杳有些担心:“你说你家里的几个兄弟,是不是也打着这份心思,重新生个孩子,给你养?” 这年头,孩子是越多越好,一家四五个孩子是常有的事情。 闫守成也犯了愁:“我有什么好惦记的?” 从利益的角度看,这事也能理解。 村里人收入来源不多,闫守成毕业后能分到铁饭碗的工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把孩子抱给闫守成养,就是闫守成处于弱势,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闫守成也得多看顾着点那家人。 之前因为苏杳的加入,闫守成和闫家的关系疏远,打消了一家人靠着闫守成活的念头。 现在有这么一个永远和闫守成扯不开法子,这些人自然是绞尽脑汁。 闫守成和苏杳对视无言。 “二哥二嫂都在家呢?” 闫家玲进门,打破了一室的平静。 看到面无表情的苏杳两人,闫家玲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哥二嫂这是有事?我要不等会儿再来。” 苏杳深呼吸一口气:“没事,你找你二哥有事吗?你们聊着,我出去一趟。” 闫家玲看着苏杳脸色不好,犹豫片刻,小声说道:“这事和二嫂也有点关系,要不您留下来听听?” 苏杳挑眉。 “我听姐说,二哥不想抱养家里人的孩子,我婆家小姑子,刚生下个孩子,要不要帮你们问问?” 闫家玲说完,观察着闫守成的脸色。 之前有两章被屏蔽,现在放出来了,做了整理,可以刷新查看 (本章完) 148. 你是我的全世界 李根花看苏杳不相信,也不多说了,只让她留个心眼:“不管怎么说,王红英把闫守成养大了,你可没受她恩惠,多留个心眼,别被她给算计了。” “谢谢婶子了。” 苏杳走这一遭,本来是想借着李根花的口,把自己坚决不同意抱养孩子的事情传出去,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个消息。 收了心思,和李根花闲扯了几句,苏杳起身回家。 闫守成这些年在外面读书,已经很少干体力活了。这段时间的下地,也让他累的够呛,打发走闫家玉,头沾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苏杳开门的声音都没吵醒他。 坐在炕边上,苏杳细细打量着闫守成。 闫守成的相貌不能说俊美,但也是比较端正的。因为当过兵,身上的气质和村里的汉子们有很大的差别。 不知道是以前没注意,还是现在心理受影响,苏杳越细看,越觉得闫守成和闫福生俩个长的一点都不一样。 沉睡中的闫守成,周身没有了男性的气场,小麦色的皮肤,让人有种不敢侵犯的感觉。 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闫守成,苏杳觉得是狼,憨厚的皮囊下,有一股子伺机而动的狠劲;平静的眼眸深处,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原书中的闫守成,狠劲用在了工作上,冷漠用在了苏杳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记忆里不事家务,不懂家的闫守成,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囊中羞涩,还总想着给苏杳带点她爱吃的点心。 前年秋天,听着闫守成和王红英的争执,苏杳心底是为原身的打抱不平,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去年夏天,听着闫守成的表白心意,苏杳心里是平静,对闫守成心态变化的不解。 而前几天龙城大学外的小道上,苏杳心里对闫守成没有了排斥,反倒有些小欢喜。 苏杳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不得不说,闫守成在一步一步融入自己的生活。 苏杳的视线过于黏着,闫守成从梦中清醒。 看着出神的苏杳,开口说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杳回神:“没有。” “家里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负责打消她们念头的。如果她们非要找你,就说是我的态度,别让自己吃亏。” “嗯” 苏杳心里惦记着李根花的猜想,揉着眉心,犹豫要不要和闫守成挑明。 “想什么呢?” 闫守成凑过来,脸枕在苏杳的肩上。 “你……”苏杳歪头看着闫守成:“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不待见你的原因?” 闫守成看苏杳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你这是在外面听谁说什么了吗?” 离开苏杳,闫守成躺回到床上,看着屋顶:“不待见,有可能是因为我,她险些丢了命,家里花光了钱。也有可能,我不是她们亲生的,所以想从我身上把这些年花费的心血和钱都要回去。” “你什么都知道?” 闫守成笑了笑:“男孩子嘛,小时候都比较皮,有一次我带着老四在外面玩,把他摔了,回家后被我爹打了一顿。晚上我睡不着,就听到他们两个说话了。那时候年纪小,不太能听得懂,现在也记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只知道,他们待我和待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我在他们心里,连家玉,家玲都比不过。” 闫守成是笑着说的,但是声音里却有种不可明说的悲伤。 恍惚间,苏杳记起了那个被王红英收刮完身上所有钱后,抱头哭了的闫守成。 七尺男儿淌泪,是直穿心底的悲伤。 抱着闫守成的腰身,苏杳的脸贴在闫守成的胸膛上。 闫守成抬手,环抱着苏杳的肩:“打小她们就教我,哥哥性子懦弱,不算话,得我护着。弟弟们年纪小,出门受了欺负得我挡着。” “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哥哥是大的,该给他,弟弟们小,得让着。至于我,他们养我花了不少钱,得好好回报家里。” “年纪小,耳根子软,就按着她们的想法活着。后来年纪大了,觉得委屈,但是把好东西让给他们已经成了习惯。所以,挣来的钱,都交给家里,家里有什么事,只要一个电话,我就能帮忙。” 闫守成回想自己那些年的生活,就像一只提线木偶,按别人想要的方式活着,给别人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我第一次反抗家里,是闫家玉找我给他男人办进厂的事情。” “那个厂里的主任是我小学的同学,我俩结着很大的梁子。想给闫家玉男人办进厂,我就得去求他。我不可能给那人低头的,我拒绝了闫家玉的要求。我爹知道这件事后,我又被骂了一顿。” 低头看看苏杳:“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生活。你分家的事情,让我有些震惊,你做了我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再后来,每次和家里的冲突,你都冲在前面,你让我看到了,原来父母不是天,不是永不可翻越的。” “再后来,我喜欢上你了,我不想你被人欺负,我想给你遮点风雨,所以我把我爹村长的位置抢了,换上拾云。看在我的面子上,拾云会护着你。” 苏杳拍了拍闫守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以后闫家的人,我和你一起杠着。” 闫守成心里一股暖流流过,抱着苏杳的胳膊紧了紧:“我十二岁放羊,家里的农活,我担了一半,十八岁当兵后,津贴一份不留,全寄回家里。” “我吃了他们十年的白饭,我养活了他们十年,生恩也好,养恩也罢,该还的,我都还了。以后我要做的,就是和你好好过日子,维护好我们这个家。” 闫守成把苏杳当成是自己的救赎,从苏杳表明心意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苏杳听着闫守成的心跳,感受着满心都是自己的心意。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感觉。 甜蜜而又羞涩,激动又有些痴迷,怪不得世间那么多痴男怨女,不是一个情字了得。 (本章完) 150. 你在防谁? “闫晨武,你不知道下面还有人吗?” 闫晨武刚刚的小动作被井口的人都看到了,他一被拉上去,就被围着的人数落。 “我头晕,不小心碰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刚刚五哥被拉上去的时候,脑子都快没有意识了,闫晨武的解释,也算说得过去。 其他人没有多怀疑,只是迅速解开闫晨武身上的绳子,围着往井里看去。 入眼的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连喊苏杳好几声名字,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众人一筹莫展,正准备派个其他人下去看看情况嗯嗯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苏杳呢!” 听到声音,众人回头,看到喘着粗气的闫守成。 看到闫守成,众人莫名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的解释了起来。 乱糟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闫守成指着其中一个:“其他人安静,你说。” 那人被闫守成寒光一般的眼神盯着,咽了咽口水:“苏杳下去救人,人就上来了,但是井又塌了些,都看不到苏杳的影子,喊话下面也没有人应,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闫守成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凉了一些转头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闫晨武,一缕寒光闪过。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强压着心底的火气,闫守成想着对策。 “我下去看看”,闫守成说着话,手里快速的系绳子。 闫守成身高一米八多,又是经常锻炼,体重不小,上面的人拉着,一点都不敢松懈。 闫守成扶着井壁,慢慢下落,踩到底的时候,眼睛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光线,小心翼翼的喊起了苏杳的名字。 “我在这儿。” 苏杳听到闫守成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从空间闪身出来,摸索着拉到了闫守成的手。 感受到苏杳的存在,闫守成的手紧了紧:“外面那么多人呢,你逞什么能。再不济,你不能等我来啊!” 苏杳听出了闫守成话里的关心,想到闫晨武的忘恩负义,也为自己的冲动可惜。 “守成,找到苏杳了吗?她怎么样?” 井上人的声音传下来,吸引了闫守成的注意力。 苏杳贴在闫守成的身上,低声的说道:“你和他们说,我受伤了,神志不清,得你把我带上去。” 听到“受伤”两字,闫守成有些紧张:“你没事吧,别吓我!” “没事,就是被石块砸破了皮,你按我说得做就好。” 闫守成想动手摸摸苏杳的身体,却被苏杳拦着,不管什么事情,得先把苏杳带出去,打消了探究的心思,闫守成冲着上面喊道:“苏杳被砸晕了,得我带她上去,你们再喊两个人过来,一起拉我们俩个。” 上面的人听到声音,松了一口气,随即听到苏杳受伤,也着了急。 刚巧,其他井上的人也跑过来了,众人出力,废了不小的劲,把两人拉了出来。 闫守成是扛着苏杳出来的。 怕苏杳装不太像,在苏杳的强力要求下,还给了她一手刀。 闫守成一出现,苏杳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扶了过去。 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头上的伤口处还有血痂和泥土。 闫晨武休息了一会儿,已经没什么事了,看到苏杳出来,心里也有疑惑,死盯着苏杳看了半天,她都没有动静,闫晨武有些摸不准了。 “这碰到头了,有没有事,得等人醒了才知道。” 被匆匆请过来的赤脚大夫看了看苏杳的伤势,也没敢随便下定论。 闫守成已经解了自己的绳子,从地上抱起苏杳,准备回家。 闫守成的一系列动作,闫晨武都看在眼里。 苏杳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实在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说道:“守成,苏杳受了伤,你不能那么动她,得让她好好休息。” 苏杳为什么要假装受伤,刚刚时间紧迫,闫守成来不及了解,但是以他的推测,肯定是给外面的人看的。 但具体是谁,有什么目的,闫守成没有好预感。 而闫晨武平时没有任何交流,现在突然跳出来,让闫守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地上这么凉,本来没事,都凉坏了身子,何叔什么都没说呢,有你说话的份吗?” 何大夫摸了摸稀少的胡须:“应该没什么大事,回去休息为好,先把人带回去吧。在这里吹冷风,没病也能吹出病来。” 话音落下,闫守成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就带着苏杳离开了。 苏杳是在半路醒过来的,微微偏头,眯着眼睛看着落后闫守成一米的人群,压低了声音,关心的问了一句:“累不累啊!你说你就不能让他们一起抬着我吗?怎么傻乎乎的自己抱着一个人走。” 闫守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就不能等等我,非得一个人下去,把自己砸破相。” 苏杳自知理亏,也不分辨,靠着闫守成的手臂:“不会破相的,我有灵药。” 抱着苏杳的手紧了紧:“等回去再和你算账。” 闫守成腿长,步子大,但怀抱里的苏杳却是稳的很。 一路到了家里,闫守成小心翼翼的把苏杳放在炕上。 跟着闫守成回家的人不少,闫守成只让何大夫进了门。 其他人看也没个结果,在闫拾云的招呼下,渐渐散去。 何大夫仔细给苏杳把了脉,确定没问题,吩咐闫守成照顾人后,也离开了苏杳家。 屋里只剩下闫守成两个人,苏杳才慢慢睁开眼睛,放松的瘫在炕上,感慨了一句:“装晕真的是个技术活啊!” 闫守成已经洗好了一个毛巾,小心翼翼的给苏杳擦着头上的伤口,问道:“看到石块掉下来,你就不能躲躲?得亏石块不大,再大点,就把你砸傻了。” 苏杳愧疚的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叹了一口气,闫守成服了软:“以后遇到这种事,能躲就躲,你比谁都重要。” 闫守成一句感慨,让苏杳心头被撞了撞。 咬了咬下嘴唇,苏杳偷偷的看着闫守成。 闫守成给苏杳擦好了伤口,才问道:“你刚刚那么做,是在防谁?” (本章完) 151. 算计 “闫晨武” 苏杳说出这个名字,闫守成的指尖动了动。 闫守成刚才跑到出事的地方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闫晨武。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井里,没有人注意到闫守成的到来,包括闫晨武。 闫守成看到的闫晨武,脸上带着笑,玩味的看着井里。 当时候没心思管别人,闫守成也就没有在意,现在苏杳说起这个人,闫守成多了一份探究。 “他做了什么?” 苏杳压了压心神:“我下井之后,五哥和闫晨武被一堆土拦在那个小洞里,听着声音不大好,我就拿了一瓶灵泉给他们。本想着尽我所能救他们一命,谁知道被闫晨武察觉那灵泉不一般。” 灵泉的事,苏杳从来没有跟闫守成细说过,但闫守成也知道那东西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闫晨武不是什么老实巴交的人,既然察觉了灵泉不简单,自然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一时之间,闫守成也觉得这事情不敢做。 苏杳叹了一口气:“我拿灵泉前,试探的问过里面两个人的情况,五哥的声音虚弱,不是装的,而闫晨武一声不吭,我以为他已经不大好了,就没什么防备。” 这一遭事情,让苏杳真正意识到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候从我手里拿走水瓶的那个人还挺有力气的,一点都不像是虚弱的人,想来就是闫晨武。” 苏杳有时候实在不想把人想的太坏,但是对比闫晨武和五哥的模样,苏杳有个猜测,那瓶水全都进了闫晨武的肚子里,五哥一口都没有喝到。 苏杳眉头紧皱:“闫晨武可能就是喝了灵泉,所以身体基本恢复了过来,所以我装成是很虚弱的样子,让他心里不能那么确定灵泉的功效。” 只要闫晨武有好奇,就一定会来试探,到时候再灵机应变,苏杳希望能打消闫晨武的顾虑。 闫守成坐在炕头,心里也盘算着这件事。 “做戏做全套,你现在受伤了,伤的还是脑袋,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我也不出去,等着他们自己上门。” 订了策略,苏杳暂时把这事放在了脑后,和闫守成说起了打井的事情。 “你们那边的井有出水的兆头吗?” 闫守成摇了摇头:“我下去看过,不过土比表层的要湿一点,估摸着再打个三五米就能探到地下水了。” 苏杳那边的井也没有什么动静,现在看来,夏雨露那边的井是最有希望的。 “你今晚去找一下闫拾云,把夏雨露那个井好好拾掇一下,估摸着就能见水了。” 不得不说,夏雨露的运气好,五个井里,只有她的有了出水的迹象。 不过夏雨露这次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好在一切都有转机。 闫守成是天黑了才去找的闫拾云。 闫拾云今天没在村里,还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听说了这件事。本想着去探望一下,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只能把计划放在明天。 都已经上床了,听到敲门声,匆匆下床开门,看到闫守成,心里咯噔一下,小声问道:“怎么了?苏杳有什么问题吗?要我做什么?” 这么晚的时间,村里人大部分已经休息了,闫守成这个时间点开,没什么人会注意,没想到却是把闫拾云惊到了。 “没事”,闫守成压低了声音:“跟你说一下打井的事情。” 闫拾云松了一口气,让开门,和闫守成面对面的坐在院子里。 两个人相继点了烟,一人一根,银色的月光下,指间一星红点。 “苏杳受伤了,她那边要是顾不上,你得找个人帮忙看着点。” 闫拾云今天听到苏杳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已经想了这个问题,连人选都定好了。 “苏杳抢到了头,估计是有点脑震荡,一直说头晕,我后面几天得在家陪她,所以我那边你也得让其他人看着。不过我负责的那个井,再挖两三天,可能会有好消息。” 闫守成也不能干了,这在闫拾云的预料之内,也在预料之外。但是随后的好消息,冲抵了闫拾云的意外。 “夏雨露那边的井,再挖个半天就差不多了,但是她井壁没打好,得重新修一修。” 挖到水了,至少那个井边的地都有救了,闫拾云彻底把闫守成和苏杳都不能看工的事情放在了脑后:“我明天就喊人,重点先把那个井给修好。” 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闫守成就准备回家。 “守成,替我跟苏杳说声谢谢。” 闫拾云声音压的很低,但是语气里能听得出来,他这一次是真的想感谢苏杳。 “好” 闫守成从闫拾云家离开,好像这件事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却不知道,一场真正的算盘,才刚刚开始。 昨天的事情,于闫晨武和五哥而言,是一场意外,差一点见不到太阳的意外。而这让村里不少人心里打鼓。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好消息了。 闫拾云一开口,就把夏雨露井里已经有见水的迹象一事公布,一时间,村里人隐隐有些激动。 等着大家伙儿的兴奋劲过去,闫拾云继续说起了人员的调动。 闫守成和苏杳的位置,闫拾云直接从队里面找了一个能干的顶替上去,而夏雨露这边,闫拾云直接把自己的父亲闫金川给安排了过去。 本来这井打出来就不是为了用这一时半会儿,加固修整是必须的。 闫金川在工匠活计方面是个老手了。 从昨天出事开始,夏雨露就安静了许久,而这份安静,让所有人都很奇怪。 闫金川的加入,侧面说明了夏雨露不行,夏雨露一时间有自责,有悲伤。 夏雨露是什么心情,苏杳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她已经被闫守成按在床上两天了,连门都不让出。 闫守成的关门过日子,让村里忍不住的探听消息,却什么都探不出来。 人来人往,苏杳等到第三天,终于等到那条大鱼了。 闫晨武登门那一刻,苏杳的眼神就落在他身上。 (本章完) 152. 禁忌 闫晨武是和她媳妇儿一起上门的,上门时拎着十个鸡蛋,探头看了看,确定闫守成没在屋子里,才走了进去。 “苏老师还没好呢?” 闫晨武放下鸡蛋,眼睛盯着苏杳,想要看穿苏杳的伪装。 闫晨武媳妇也是一屁股坐在炕边,拉着苏杳的手。 “苏杳,我这次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好。我们家全靠晨武一个人了,要是他没了,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了。” 说到悲伤处,她还拿袖子擦了擦眼角。 苏杳的手被她紧紧的攥着,想抽都抽不出来,无奈的说道:“没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放在村里,谁都愿意帮一把的。” 闫晨武媳妇儿摇了摇头:“当时候我也在边上,那些人我是看清了,有事情,一个比一个缩的快,生怕摊自己身上。” 闫晨武媳妇儿看着不是个城府深的,现下说话,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气呼呼的发泄了一通,闫晨武媳妇儿看向了苏杳额头的伤疤。 “你这伤怎么样?那天你上来的时候,伤口处血和土混着,着实有些吓人。何叔怎么说的?有伤到里面的脑子吗?能治好吗?会不会留疤啊?” 说着,她就伸手触碰苏杳的伤疤。 下意识的躲了躲,苏杳笑笑:“没事,就是些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苏杳的躲避动作,让闫晨武有了些心思,附和着他媳妇儿的话说道:“苏老师,你是个女人家,脸面很重要。我听说守成不能生,万一哪天你过不下去了,还得重新找个人家,要是脸上留个疤就影响说道好人家。” 苏杳看着闫晨武,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这伤在我身上,好不好我自己受着就是,用不着你费心。” 闫晨武嘿嘿一笑,直接挑明:“苏老师,之前在下面你给我喝的水是什么水啊?你还有没有?那水是个好东西,我在里面连气都喘不上来,喝了两口就好了,你要是有,也喝点儿,这点小病应该都不成问题。” 果然,闫晨武发现了灵泉的特殊功效,苏杳看向他的眼神眯了眯,一脸的疑惑:“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啊。我就是打了平时喝的井水而已。可能你被困在下面时间久了,心里压力大,看到我出现,就你们,心里放松了,所以身体也就不难受了。” 闫晨武今天来,就是找苏杳问那水的事情的,看苏杳现在跟自己装傻充楞,闫晨武也不遮掩了。 “苏杳,跟你好好说话,是给你面子。你要是再这么不识好歹,我就让村里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敢?” 闫守成掀门而入,怒目直视闫晨武:“之前闫治国进去的时候放你一马,是看在你孩子没爹可怜的份上,好好过日子的机会,你不珍惜,来这里威胁别人,吃狗胆了。” 闫晨武对闫守成还是有些忌惮的,视线在苏杳和闫守成中间回转。 眼神落在了苏杳额头上后,闫晨武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苏杳任由伤口自由愈合,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让闫守成知道她的秘密。 想通了这个点,闫晨武没有了刚刚的小心翼翼,大笑了一声,和闫守成说道:“闫守成啊闫守成,你自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你应该没想到你媳妇儿是个骗子吧。” 闫守成一个箭步冲上去,拉着闫晨武的衣领:“嘴巴不干净,我帮你洗洗?” 闫晨武挣扎着脱离了闫守成的掌控:“你媳妇儿可是有好东西,有了那个东西,你就是不吃不喝,都不会死,身体还能变好。” “少胡说八道”,闫守成不等闫晨武说完,就给了他一拳。 “呀!不吃不喝还不会死,那不就是妖精?” 闫守成和闫晨武斗气,把炕边的闫晨武媳妇儿给忘记了。 看到闫晨武挨打,她有些心急,但是碍于闫守成身上的气势,没敢上前,只能嘴上帮着闫晨武。 转头看看苏杳,闫晨武的媳妇儿捂着嘴,一脸歉疚的说道:“苏杳,我这人口快,你应该不生气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人听了闫晨武媳妇儿的话,笑笑就过去了。 苏杳今儿个打定主意要让闫晨武认事,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嫂子,话可不能乱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这可是有明文规定的,你这么诬陷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眼下对于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情抓得很严,真要被抓到了,可是要游街的。 苏杳红了眼眶,恨恨的眼神看着闫晨武两人。 闫晨武已经被闫守成逼到了角落,脸上还被打了两拳。 知道自己打不过闫守成,闫晨武立刻求软:“成哥,成哥,是我胆肥了,胡说八道,你饶我这一次,我出去之后,绝对不会乱说话。” 闫晨武跪倒在地上,让闫守成的拳头落了空,砸在了墙上。 重重的一声,把闫晨武吓得打了一个寒颤,缩了缩头。 现在在自己的家里,就闫晨武脸上的伤,可以说是两个人起了冲突,不小心打伤,但是再重一点的伤,可能就被村里人唾弃了。 这一次也就是想着让闫晨武有些忌惮。 目的达成,闫守成也没有再纠缠。 伸手拉着闫晨武的衣领:“出去再乱说话,我让你进去和闫治国作陪。” 闫晨武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等闫守成放开自己,连媳妇儿都不顾,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看着闫晨武的身影消失,他媳妇儿讪讪的笑了笑,后退着离开了苏杳家。 屋里再次清静下来,苏杳撕下了自己额上的纱布:“闫晨武是不会罢休的。” 自从吃了洗髓伐骨丹后,苏杳的体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中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伤口愈合能力。 但凡刚刚闫晨武媳妇儿手快些,把纱布揭下来,苏杳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想让闫晨武相信苏杳没有鬼,那就必须让伤口按照正常的速度愈合,这是不可能的。 闫守成坐在炕边,由着苏杳给他处理拳头上的伤口。 闫守成刚刚的力气不小,重拳击在墙上,擦破了皮肉,渗出血丝。 苏杳拿出灵泉要给闫守成清洗,被闫守成拦了下来:“我身体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留着它慢慢愈合,更能让闫晨武信服。” 打消了苏杳的心思,闫守成想到了一个人:“我们去找一下老欧吧。” 从海城回来之后到现在,苏杳只出去过一次,和老欧说了一下合作的事情。这段时间,苏杳已经做了不少的吃食,确实需要去老欧那儿一趟。 “行” 苏杳和闫守成都不是拖拉的性子。 上午订了计划,下午两个人就搭上了去镇上的车。 熟络的走进老欧的院子,老欧正在整理他那些花花草草。 看到苏杳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说道了起来:“你给我种子,我都种出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欧只知道苏杳有办法收集到灵气,至于具体灵气是哪里来的,甚至空间,老欧都不知道。 苏杳只是笑笑,没有搭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知道太多,老欧很快转移了话题,就这么转了一圈,等再坐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给两人倒了热茶,老欧问起了两个人今天的来意:“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苏杳捏了捏手指,脸上有些担忧的说道:“我现在的身体,修复速度过快,村里有人发现我的异常了。” 灵气在这个世界,也就几个超级大家族才有机会知晓,而有灵气的人,在世人眼里是神不可及,但是这仅限于大家族的人。 要是普通人有了灵气,在人们一贯的观念里,就会判断为中邪,会遭人歧视。 老欧敲了敲桌子,脑子里疯狂的找寻着能帮苏杳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之前给你的灵术秘籍还在吗?” 老欧一问,苏杳迅速逃了出来。 老欧翻到记忆中的一页:“灵幻术,可以短时间制造幻觉,以假乱真,但是仅限于短时间,如果你想要做到不引人注意,尽可能不要在人前显露。” 自己受伤这件事情,只要能糊弄闫晨武就好,至于后续伤疤的事情,自己可以化妆。 苏杳茅塞顿开:“我今晚回去就好好学习这个符决。” 老欧提醒道:“既然别人已经有了疑惑,就少不了试探,如果可以,还是需要采取点手段。” 看苏杳不明白,老欧继续说道:“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练习灵力,学习灵决了。” 苏杳虽然现在有了这个金手指,但是思想上总觉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想起这件事。 老欧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下苏杳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一边解释道:“有一种灵决,是可以改变人的记忆的,最简单的就是秘籍里的错忆决,可以让人一段时间的记忆错乱。” 停顿片刻,老欧接着说道:“因为这个是对人体有直接影响的,所以使用不好,会导致受用人精神错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使用。” 灵力的出现,苏杳认为是老天的馈赠,但是用这份馈赠去伤人,苏杳有些过意不去:“我回去看看情况。” 苏杳心里有事,也就没有多说,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和霍二爷后续的合作,以及灵食的售卖后,就起身离开了老欧的院子。 苏杳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想着闫晨武这个大威胁在,苏杳一点都不敢轻视,一头扎进空间,练起了灵术。 苏杳以为闫守成的恐吓,多少能够让闫晨武长点记性,没想到这人隔了一天就上门了,而且这一次不仅是他一个人,还带着镇上执行队的人。 “就是这家”,闫晨武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闫守成锄院子里的杂草。 看到突然进门的众人,眯了眯眼睛,出声询问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闫晨武跟在执行队人的身边,谄媚的模样跟见了主人的狗一样。 转头再看向闫守成的时候,整个人都神奇起来:“闫守成,执行队收到了匿名举报,说你们家有私藏,过来看看。” “举报”,闫守成拎着锄头,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眼睛一直盯着闫晨武,全身的气势放开,还挺唬人的。 “是你举报的?” 闫晨武好像又回到被闫守成压着打的那天了,往后缩了缩,不小心踩到了后面那人的脚。 那人也不是个善茬,一把把闫晨武推开,嘴里骂了一句:“眼瞎啊。” 闫晨武这时也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硬着气挺了挺脊背,可还是矮着闫守成多半个头:“执行队的人都在这儿那,你想怎么样?” 苏杳这个时候掀开了门帘,温声说道:“守成,来者是客,请人进门吧。” 闫守成闻言,把锄头换到左手,平伸出右手,嘴角吐出一个字:“请。” 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执行队的人打量着整个屋子。 之前闫晨武把事情说得很玄乎,执行队的人就是好奇,才跟着他走了这么一遭。 但是进了屋,看到家徒四壁,还比不上一般人家的时候,就对闫晨武的说法有了怀疑。 闫晨武是执行队的代言人,一进屋,就开口了:“苏杳,这是执行队的人,专门用来处罚坏人的。之前你给我的那瓶水,到底是什么,你老实的说出来,不然你今天可就躲不掉。” 苏杳没想到闫晨武这人这么不讲武德,自己拿不到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让别人如意。 好在灵泉是在空间里,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不过闫晨武这次想借势的念头估计得落空了。 苏杳想到这儿,一点也不害怕的回道:“闫晨武,我可不是吓大的。你都说了是水了,你问我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你?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你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突然来了一瓶可以救命的水,而出现的幻觉?” “不……” 闫晨武刚开口,苏杳就眼疾手快的施了一个闭口决,让闫晨武干张嘴,不发声。 (本章完) 154. 探望 没有闫晨武在中间搅和,执行队的人说起话来就好听了。 留着闫守成和执行队的人套近乎,苏杳转身去了厨房,利落了做了六个菜。 不过年不过节,一般家庭都是没这个条件的,就是执行队的人员家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咸菜就馒头,填饱肚子就行。 苏杳这么丰盛的一桌饭,让执行队人感受到了重视,吃饭的时候,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闫晨武支支吾吾不能说话的样子,让执行队的人看了都觉得烦心,吃饭前,就直接把闫晨武给打发走了。 等闫晨武再来的时候,饭吃的差不多,执行队的几个人都喝了不少。 “苏杳,你有鬼”,闫晨武一出现,就指着苏杳,想把自己刚刚不能说话的事情都按在苏杳头上:“你刚刚就是不想让我说出你的秘密,才给我下的咒。” 苏杳没有喝酒,现在很清醒,坐在桌子的一角,不明所以的说道:“你这话是从哪里得来的,今天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从你进门开始,我离你都在一米开外,我怎么给你下咒?” 确实当时候苏杳离得远远的,闫晨武找不到出发点,但是也不想让苏杳就这么容易躲过:“你给我喝的水里有问题。” 苏杳更是不担心了:“当时候的水,我是给大家挨个倒杯的,你那边还是最后给你的,怎么其他人没事,就你一个人有事。” 吃人嘴软,今天吃了苏杳的饭菜,喝了闫守成的酒,这个面子,还是得给,执行队领头的那人一挥手,让闫晨武闭嘴,带着酒意说道:“闫晨武,你这是没事来瞎扯,嫂子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呢。” 有执行队的人帮自己说话,苏杳的底气更足了:“闫晨武,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激动了,所以导致声带痉挛,说不出话来。” 闫晨武:“就是你们搞的鬼,不然我回家怎么就能说话了。” “这病只是激动暂时引起的,你回家之后,心里没那么激动了,自然也就好了。这个病在医学上是存在的,你不信去查查。” 苏杳不是随便说的,以前她刚出社会,面对很多大领导汇报的时候,就出现过因为过于紧张,导致说不出话的情况。 医院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花钱还麻烦的地方。闫晨武没有胆气去医院查,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只能默默认了这个事实。 闫晨武歇了声,其他人被这么一打搅,也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情。 今天来的目的已经完成,执行队也不多待,这次不需要闫晨武在前面献殷勤了,闫守成把人送出了门。 执行队的人离开,闫晨武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孤立无援的他,现在就像一只疯狗。 闫晨武不甘心,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伸手扯下了苏杳额角的纱布。 闫晨武动作快了一步,手指重重地插了苏杳脑门一下。 感受到了疼痛,苏杳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额头的伤疤显露出来。 看到闫晨武因为自己头上伤疤呆愣的模样,苏杳捂着脸,跑回了家。 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闫守成作为苏杳的丈夫,自然要无条件地维护妻子。 闫守成二话不说,一个拳头砸过去,直接把闫晨武打出了鼻血:“你个鳖孙,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欺负苏杳。” 执行队的其他人被这么一下给激得清醒了,看着闫晨武也不满得皱眉。 “闫晨武,以前跟你一起,是觉得你是个能做事的,没想到你这么没品,居然对女人动手。” 闫晨武本来已经设好了局,让执行队的人在苏杳家里里外外的搜一遍,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到时候随便给苏杳和闫守成扣个帽子,执行队的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拿了自己那么多的烟和酒,他们到时候就会借机惩治苏杳两个人。 闫守成为了自己的前程,苏杳为了自己的名声,到时候总会找自己求饶。届时自己再提出条件,两个人就只有乖乖听话的机会了。 可惜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谁知道苏杳用了什么法子,自己一进门就说不了话了。 而紧随其后,闫守成又作梗,让执行队的人把自己赶走。 自己在闫守成和苏杳面前丢尽了脸。 但是再看看执行队,又好吃好喝了一顿,走的时候还拿着苏杳给他们的点心。 一想到自己的好烟好酒跟喂了狗似的,一去不回。 闫晨武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开口教训自己的人说道:“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们去镇上吴校长家抄家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人家是个女人,得绕过一点。” “闫晨武,你是活腻了吧”,执行队的威严被挑衅,再和闫晨武说话的时候,那些人的口里带了威胁的口吻。 “我是活腻了,你能怎么样?”闫晨武彻底放开了胆子,把自己的脸凑过去:“你打我呀,你打我呀?” 看执行队的人因为喝多了站都站不稳,闫晨武冷笑一声:“一群废物,自以为多神气,最后还不是别人的一条狗,指哪咬哪。” 这话说的过于欠揍,站不稳脚的执行队人,也忍不了了,努力平衡着自己的身体,和闫晨武缠斗在一起。 执行队在镇上确实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闫守成不想帮他们,但是打下去出了事,自己也逃不开。 趁乱给了执行队一人一个拳头,踢了闫晨武两脚,闫守成才把人给拨开。 脸上都带了彩,刚巧车来了,闫守成把几人拉上了车,想着送人送到家,也就跟着一起上去了。 闫晨武看着几人消息,把带着血丝的口水吐在了地上,狠狠的骂了一句,转头直奔苏杳家中。 苏杳刚刚的那一番小动作,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离开闫晨武几人的视线,苏杳就恢复了了过来。 苏杳走的慢,回到家没多久,就看到了闫晨武。 闫晨武的眼睛因为生气变得通红:“苏杳,闫守成今天不在这里了,你别想着躲开,你跟我说实话,你那天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普通的水”,苏杳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谁知闫晨武直接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粗壮的手臂上有一道不是特别显眼的疤痕。 闫晨武指着这个疤痕说道:“看到了没,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和别人打架打伤的,因为伤口深,伤到了筋骨,这只手活动一直不方便。不过自从那天喝了你一瓶水后,这个伤口竟然慢慢好起来。” “当年受伤之后,我娘带着我找了好多的地方,只是勉强成不了残废。喝药都治不好的伤,喝点水就能变好,你觉得那是普通的水吗?” 闫晨武这么一解释,苏杳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揪着不放。 苏杳直视着闫晨武的眼睛,手指翻动掐诀。 那一刻,苏杳好像进入了闫晨武的思维世界。 那是十二岁的闫晨武,和一个大自己一个头的男孩起了冲突,一阵揪打之后,闫晨武落了下风。 那人找了同伴,把闫晨武压在石头上,死死的抓着闫晨武的手。 一把砍菜刀,就那么直直的落下来,砸在闫晨武的胳膊上,随后鲜血飞溅,溅在了闫晨武的脸上。 疼,痛,惊,惧。 那一刻的闫晨武百感交集,却也让他有了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屈辱记忆。 被砍伤的闫晨武在何大夫的帮助下,止住了血,但是伤口太深,手是会受影响的。 打架的双方都是孩子,而且是一个村的,在族长的主持下,两家人选择了和解,为了补偿闫晨武家,对方愿意出钱给闫晨武去治疗。 那个年代的医术,根本没有根治的办法,而且农村人家,哪里出的起那么多的钱,跑过了两三个月,闫晨武带着一堆药回来了。 后来伤口慢慢愈合,闫晨武再没有出去看过病,而胳膊也终究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一只胳膊不能动,闫晨武被很多人嘲笑是残废,做事的事情,总是被别人摆一道,时间长了,就连他亲生父亲,也开始嫌弃他。 伤疤的淡化,胳膊变得灵活,让闫晨武看到了希望,回想自己的变化,只能把问题找在苏杳的身上。 作为一个废了这么多年的人而言,能够恢复如初,对他而言是一件难以明说的事情,就像一个处在黑暗久了人,碰到了阳光,所以他希望苏杳能把那水拿出来。 探索到闫晨武的记忆,苏杳有些同情他。 但是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闫晨武后来针对自己办的事情,苏杳实在没有办法原谅他。 那次老欧说了关于记忆的灵术,苏杳想到了空间里的那本书,回来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遗忘术。 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苏杳学会了遗忘术,这次控制住了闫晨武,苏杳直接对他下了灵术。 遗忘术就是强行抽取别人的记忆,而这个灵术,相比于对受用者的伤害,对于施术者的消耗更大。 苏杳把这段时间,所有关于灵术的记忆都谋取之后,整个人的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巨大的精神消耗让她一瞬间萎靡,甚至连站起来都困难。 强撑着走的离闫晨武远了一点,苏杳静静的等着闫晨武的醒来。 闫晨武没有了记忆,身体自动进入睡眠状态进行自身恢复。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闫守成已经送完了执行队的人回来了。 揉了揉眼睛,闫晨武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闫守成家的炕上。 闫晨武的情况,闫守成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不等闫晨武发问,闫守成就解释了起来:“你中午陪着执行队的人在我家喝酒,喝多了,就让你在我家睡了一觉。” 中午闹起来的时候,打碎了一碰酒,大部分都落在了闫晨武的身上,以至于现在闻起来还是一身的酒气。 这样一来,闫晨武喝醉的事情也能说得过去。 闫晨武起身,觉得身体确实有点犯懵,勉强定住了身子,让闫守成把自己送回家。 苏杳是等着闫晨武离开,才从空间里出来的。 苏杳第一次使用空间里那本古书上的灵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级不匹配的原因,苏杳现在的脑子,快跟炸了一样。 空间灵气充裕,对于苏杳的恢复有好处,但是苏杳对这方面没有经验,怕自己出事情。 苏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强忍着头疼,等着闫守成回家。 闫守成一进家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呻吟的苏杳,脸色苍白的令人害怕,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闫守成没有他法,小心的抱着苏杳,低声的询问:“苏杳,你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苏杳摇头,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灵泉给了他。 闫守成瞬间明白,拧开灵泉的盖子,想让苏杳喝两口,但是已经疼到几乎没有意识的苏杳,连口都张不开。 闫守成干着急,手无奈的插在自己的头发里,无比的痛恨自己现在的无能。 苏杳的痛苦呻吟越来越密集。 闫守成见状,定了定心神。 打开瓶盖,给自己喝了一口后,用嘴给苏杳渡了过去。 一口的血腥味,闫守成又痛又气,但是眼下还是缓解苏杳的痛苦为主。 闫守成再次含了一口灵泉,低头凑了过去。 这一次的苏杳比较配合,一口水,一大半都送到了她的口里。 苏杳的痛苦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半夜,身体才慢慢安静下来。 闫守成一直守在跟前,连个盹都不敢打。 看到苏杳慢慢平复,闫守成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这次的事情,闫守成心里有了一个决定,要变强,给苏杳遮风挡雨。 (本章完) 156. 事成 夏雨露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闫守成说道:“我也只是打听打听,没什么别的意思。” 闫守成在把主意打在夏雨露头上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这件事。 最好的情况,是夏雨露家和陆西南不和,这样斗倒了陆西南,两家人能各取所需。 最差的情况,就是夏雨露家和陆西南是至交,那么就不可能走夏雨露这条路了,不过也能借夏雨露的口,多了解一些陆西南的事情。 夏雨露叹了一口气:“陆西南我们认识,但是他和我爸爸是竞争关系,我们两家向来不对付,所以你如果想让我找他做事,我不能帮你。” 夏雨露家和陆西南不对付的这个消息,让闫守成心下大喜。 面上不动声色,闫守成回道:“我不找陆西南做事,我……” 闫守成叹了一口气:“我大学有个同学叫陆珊依,陆珊依有些高傲,经常挤兑我。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临到了要毕业了,她给我背后使绊子,要他爸施压,给我停了课。我人微言轻,没有办法反抗,但是也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 为了不让夏雨露误会,闫守成说得更明显了一点:“陆家人不给我留后路,我和他就是仇人。让我求着他放过,我是做不到的,就想着能不能有其他的办法,能让陆西南松口。” 夏雨露神情有些气愤,这个时候和闫守成保持了统一战线:“陆珊依就是那个性格,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两家认识很多年了,她小我几岁,却是处处和我比较。” “就说下乡的事情吧,我毕业那时候是形势最严峻的,没有通融的余地,所以我选择来村里。现在形势放宽了一些,事情有转机,陆珊依有可能不走这条路了。就因为这事情,我回家的时候,她可没少嘲笑我,说我现在就是个土包子,又土又丑。” 夏雨露说到陆珊依讥讽她的时候,握成拳的手紧了紧,忍不住的拍了拍桌子。 苏杳附和的说道:“我这次跟着守成去海城的时候,刚好见过陆珊依几次。” “陆珊依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样,自己没什么能耐,还想着靠家里的势力拿捏别人一把。不过人家命好,家里确实有钱有势,要是她父亲倒台了,估计她也就遭殃了。” 苏杳的这句话,让夏雨露眼前一亮:“守成,你不需要给陆西南服软,你只要让他下台不就好了。” 夏雨露说在了苏杳两个人的心思上。 对视一笑后,闫守成摇了摇头:“我这种身份,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想让陆西南倒台,那还不是痴人说梦。” “我帮你”,夏雨露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把这件事情认了下来。 夏雨露好说话,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只有夏雨露就行,后面还有夏家的长辈。 苏杳可不信夏雨露的一时兴起:“陆西南现在是在龙城,你在下合村,隔这么远,你打算怎么做啊。” 夏雨露没想过自己出手:“我现在一无所有,帮不上忙,这件事还得找我家里人。” 担心苏杳和闫守成不信,夏雨露也交了自己的底。 “他的希望很大。有些事情,都是同僚,做了会让其他人心生芥蒂,如果能借你们出手,可以省很多的麻烦。帮你们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夏雨露这么说,也就意味着夏家人早就在布局了,闫守成的加入,算是一场助力。 闫守成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也没有置陆西南死地的想法,但是如果希望我做什么,我会尽可能去做的。” 夏雨露得了准话,也得回去和自己家里人商议商议。 不再多说,夏雨露就起身离开了苏杳家。 闫守成这次只是赌一把,没想到还押对了宝。 夏雨露那边的动作很快,第三天就给了答复,夏家人同意合作,但是需要闫守成去龙城,商议具体的细节。 得了准信,闫守成也不耽搁,隔天一早就踏上了去龙城的路。 闫守成是在一个茶楼里见到夏侯生的,相比于之前在下合村狼狈离开的样子,此刻的夏侯生神气了很多,崭新的中山装穿在身上,显出了自己的优越。 闫守成落座,礼貌的问候了一句:“夏副局长好。” 夏侯生看着闫守成恭敬地模样,之前在下合村受的气出了一半:“嗯,听雨露说你想扳倒陆西南。” 有些话不能明说,闫守成也不是愣头青:“我一个乡下来的,这种事情,靠我的能力做不到,我也不敢想。不过我也不是个软包子,我就想让陆西南知道,他还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闫守成的态度让夏侯生比较满意:“陆西南这个人很高调,靠自己的身份做了不少徇私舞弊的事情。你可以从这里入手。” 按照夏雨露之前透露出的意思,是想让闫守成做马前卒,负责把陆西南做的事情都挑清楚。 但是眼下夏侯生的意思可不是这么简单,是想让闫守成自己去查。 闫守成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查到重要的线索,但单就查这件事,能有了确切的证据,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夏侯生是个老狐狸。 闫守成浅笑,谦卑的说道:“陆西南的女儿这次就是靠着陆西南让我停课的,我知道他们背后的手段不光明,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请夏副局长帮我指条明路。” 陆西南能插手学校的事情,夏侯生也不是一点人脉都没有。 其实从夏雨露口里第一次听说闫守成的事情时,夏侯生就调查过闫守成。 作为一个从村里走出来的孩子,闫守成无疑是优秀的,但是和夏家这种几代人的积累比,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对于夏雨露要和闫守成在一起的这件事上,夏家是不同意的,但是对于闫守成和自己合作,夏侯生还是很满意的。 闫守成是学校里的佼佼者,是学生的领头羊,从学校里,他是可以查到一些东西的。 轻抿了一口茶,夏侯生说起了陆西南的一些事情:“十年前,高考还能进行的时候,陆西南是负责这一块的,这里面包括了高考阅卷,分数公式和录取等事情。” “总有些家里条件好,但自己不成器的孩子,看不上好学校,家里又不想丢人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家里帮忙了。所以,动手改改成绩,顶替个没有什么家世的人成绩,都是很正常的。” 闫守成知道这个世界拥有黑暗面,但是想到那些和自己出身一样,想着靠自己努力改变命运的人,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挤出来圈子的人来说,这让人很是难以接受。 闫守成感慨命运的不公,也是多了一份要陆西南自食恶果的斗志。 夏侯生对于闫守成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了起来:“五年前,陆西南开始分管学生下乡的事情。下乡的地方那么多,会有困难的地方,也会有富足的地方。” “下乡的名额是一定的,但是每个地方的人选是可以变动的,决定权在陆西南那里。” 闫守成在学校认识的人不少,也听过很多下乡的传闻,每年毕业的时候,很多人的心里都很忐忑,只是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未来,只是别人手里牟利的工具。 看闫守成彻底被自己调起了情绪,夏侯生脸上带了笑意:“去年的时候,陆西南工作发生了调动,开始直接负责学校管理的事情,所以他可以干涉你的学习,让学校直接给你停课。” “陆西南不是什么善人,给别人做事,提供便利,也是为了自己收益。你可以从他做的事情入手。” 夏侯生敢说这件事情,就说明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闫守成举杯:“感谢夏副局长指点,这件事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夏侯手喝了这杯茶,也不多留,起身离开了茶楼。 夏侯生想借闫守成的手,但又不想扯上关系,今天这一出是坦白,也是试探。 如果闫守成看着夏侯生提供的这点消息真查出了什么,说明闫守成这个人有点东西,夏侯生得注意点了。 闫守成不觉得夏侯生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没有纠结,一个人思考起了接下来的路。 按照夏侯生提供的情报,闫守成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是学校,找到那些有异常的学生。第二个就是那些收到过不公平待遇的人。 这两个方面,哪个都不容易。 闫守成一口闷完茶,也开始自己的布局了。 相比于闫守成的伤神动脑,苏杳这边要轻松不少。 井打出来了,这播种就要开始了。 但是眼下时间有些晚,种下去的种子能不能发芽还不能确定。 不过苏杳不会让这种意外存在的。 找了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苏杳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地里,找到五口井后,挨个往里面倒了些灵泉。 苏杳自从上次施了灵术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舒服,念在她救人有功,大队一直决议,不用她上工,直接给她记工分。 不需要下地,苏杳也就没去地里掺合,窝在家里,倒腾自己的东西。 不过据说,下合村播种的时候,方圆十里的其他村子,来了不少人看热闹。对于下合村的五口井,很是羡慕。 因此,周边都兴起了打井。 原书中关于这方面的叙述是一笔带过,苏杳的心思都放在了远在龙城的闫守成身上。 闫守成是半个月后回来的,赶着天黑回到了家。 相比于半个月之前,闫守成瘦了一大圈,脸上还多了几道指甲印,看样子是被女人挠了。 拿出灵泉给闫守成擦伤口,苏杳有些心疼的问起了缘由:“谁找你麻烦了?” 这半个月,闫守成东奔西跑,辗转去了六七个地方,身上的钱都花完了。 回到家,看到苏杳的那一刻,心里立刻安定了下来。 拦下苏杳忙活的身影,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闫守成的声音里带了些喜意:“没人找麻烦,就是陆珊依狗急跳墙,挣扎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躲。” 苏杳环着闫守成的脖子:“这么快就办成了?” “嗯,刚好到了教育局领导换届的时候,陆西南做人不行,盼着他下台的人不少,听说有人打听,很多人主动往出抛线索,我查起来顺利不少。” 闫守成说到这儿,看着苏杳,想起了自己在一个深山村子里找到的女孩。 那个女孩出身在一个穷苦人家,家里父母都有些残疾,从小自己捡柴,养猪,供自己读书,本想着靠读书改变命运,谁曾想,陆西南从中作梗,断了她的路。 名落孙山的女孩,被迫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光棍。 闫守成找到女孩的时候,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了,沧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斗志。 听说自己当年其实有走出大山机会的时候,闫守成分明看到那灰色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的光亮,但很快消逝。 她认命了,没有斗志了。 和年纪不符的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她已经没有做自己的机会,现在的她,就是做好一个母亲,做好一个妻子,和身边的大部分一样,生老病死,度过一生。 闫守成气愤,可也无能为力,请她帮忙写了一封申诉书后,离开了大山。 想到这些,闫守成觉得可恨,感慨了一句:“陆西南真的不做人,断人前程,该着这样的下场。” 苏杳不曾经历这些的人生,但是听过很多类似的故事,好在时间是公平的,很多不公,在后来,都有了被揭露的机会。 苏杳抱了抱闫守成,低声耳语:“没事,能把这些揭露出来,你已经尽力了。” 闫守成回抱苏杳,胳膊紧了紧:“嗯,我会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和你那里一样,女孩子也可以读书,也可以走出外面,有自己的生活。” 希望我能成为你的一束光,让你远离这样的黑暗。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自己知道就好。 闫守成对未来有了更多的希冀。 (本章完) 157. 两年后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有闫守成的证据,陆西南倒台的很快,再加上夏侯生的充足蓄势,陆西南后半辈子是不用出来了。 陆珊依没有了陆西南的帮持,还受了陆西南的牵连,原本已经定好的工作被取消,直接分配到了最艰苦的地方下乡。 好巧不巧,还是那个因为陆西南,绝了走出大山的女孩的家乡。 陆西南的事情上,闫守成举报有功,本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但是陆珊依的遭遇,还是让很多人站在了弱者的立场上,对闫守成也有了敌视。 不过这些,闫守成都没有和苏杳说。 六月一过,闫守成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踏上了回家的路。 有学校的分配,闫守成成为了组织部的一名行政人员。 闫守成当了官,苏杳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在村里人的一致推选下,成了村里的妇女主任。 苏杳两人的日子是有了气色,但下合村这两年的生活条件却不怎么如意。 连着两年的干旱,让村里人心里都有了恐慌。秋天收成减半,村里人开始了对后山的开发。 好在,今年开春,下了一场大雨。 苏杳现在住的老房子,就是因为屋顶漏雨, 所以闫家才重新选了地,盖了新房。 苏杳搬回来的第二年就买了新瓦,重新铺了顶。 不过这连天的阴雨,房顶还是有些影响。 好在苏杳现在常住的这间还算齐整,没有漏雨的情况。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苏杳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就是闫守成呼唤声:“苏杳,开门。” 苏杳听到声音,从旁边抄起一把伞,跨过院子里的一个小水洼,打开了院门。 披着一身黑色雨衣的闫守成,脸上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脚上的雨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手里推着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身上都是泥点。 “不是说了,要你这两天别回来了吗?这么大的雨,路上都是湿泥,单走着都容易摔跤,你还骑个自行车,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苏杳嘴上抱怨着,手上却是帮着闫守成把自行车搬进了隔壁的屋里。 找了个墙根,把自行车停放好,闫守成抬头,看着滴水的屋顶,眉头皱起:“在这么下雨,这屋子得塌了。” 盖房子不是一件小事,花的是大钱。 苏杳这两年私底下的灵食生意不错,但这钱不能过明路。 只靠着闫守成那点工资,想盖房子有点难。 老房子不能住了,给苏杳有两个选项,一个人低头认错,回闫家的大院。 当初分房子,就是因为孩子多了,没房住的问题,苏杳才选择放弃自己的正房,换了这老房子的宅院。 现在闫明成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安置在了苏杳之前住的正房里。 想让闫明成两个人把房子腾出来,不太有可能,苏杳也不想去天天和婆婆妯娌吵架,所以这个选项一开始就被苏杳掐断了。 另一个住的地方是知青点。 前几年,村里对于知青下乡的事情还是很支持的,盖起来的知青点也是不小,可以住六七个人。 不过后来,没有那么多的知青,现在就只有夏雨露一个人。 闫拾云之前已经同意苏杳搬进去,但是苏杳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想和夏雨露有太多的交集,所以这件事情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带着闫守成回了正屋,苏杳就重新烧起了火,给闫守成煮姜汤。 苏杳手里忙活着,嘴上忍不住的念叨着:“雨天路滑,以后下雨你就别回来了,不然我也担心。” 从单位回家,天气好的时候都得骑一两个小时的车,这雨天,怎么也得三四个小时。这个年代也没有手机,真要出个事,那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苏杳为闫守成担心,闫守成也是念着苏杳才专程回家的。 以前的闫守成不觉得苏杳一个人在家有什么问题,直到去年,狼群已经被打跑了好几天,闫守成才得到消息。 匆匆赶回家,一眼看到蜷缩在床角的苏杳,闫守成心都快碎了。 知道苏杳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麻烦村里人的。闫守成便开始了每天的通勤,为的就是在苏杳最需要的时候,能够陪在她身边。 听着苏杳的唠叨,闫守成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反倒有些温馨。 看着苏杳忙碌的身影,闫守成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苏杳,我们找个时间去领证吧。” 是的,算起来,苏杳和闫守成名义上结婚到现在已经有快五年的时间了,实际上两个人只是办了酒席,还没有领证。 闫守成最开始和苏杳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想着两个人能走多远,带着一丝算计的成分,闫守成以学校不给开介绍信为由,没有领证。 后来,闫守成发现此苏杳非彼苏杳,一点一点的沦陷后,不想强迫苏杳,也就没有提起过领证的事情。 现在两个人确定关系也已经三四年了,闫守成觉得是时候成为一个真正的家了。 苏杳搅动姜水的手顿了顿:“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苏杳打着结婚的幌子谈了一场恋爱,她也想过两个人的以后和未来。 按理说,苏杳应该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乍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激动,隐约还有些对未知的恐惧。 闫守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的,站在苏杳的身后,环着苏杳的腰身,嘴唇贴着苏杳的耳朵,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杳,给我一个照顾你,呵护你,陪伴你的机会,我想名正言顺的现在你的身边。” “都老夫老妻了,还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苏杳不想过于招摇,担心有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闫守成贴着苏杳的后背,两个人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保持着同一个频率。 “上一次参加婚礼的是幺妹,我希望能和你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比如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本章完) 159. 劫后重生 下合村是靠着山的,说是山,其实也没有多高,而且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整座山主要是靠黄土堆积起来的。 以前的后山没有被人们开采,生态保存的很好,山里藏着狼虎这种猛兽。 这两年因为大旱,周围村子的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山上。 家里粮食不多,就去后山挖野菜,摘野果,更有些家里困难的,把树皮都给扒了。 周围村里人对于后山的掠夺,直接影响了后山动物们的资源。 所以才会有那年冬天,狼群下山作乱的事情。 那次之后,为了防止狼再跑回来,村里人开始砍树,目的是彻底赶走在后山的狼群。 没有了树木的防护,黄土地上土块石块很快就随着大雨,汇成一条河。 村里人不关注排水的问题,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村里的变化。 而在所有人都不在意的时候,后山开始了它对人们无尽掠夺的报复。 后山发生泥石流了。 苏杳住在离后山最近的位置,泥石流最先涌进了她的院子。 原本就有些摇晃的老房子,在泥石流的侵蚀下倒塌。 房屋倒塌的声音不小,但是有空间的隔绝,苏杳全身心都投在整理种子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发生。 而几十里地之外的闫守成,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右眼皮跳个不停。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外面的雨也小了。 同事们陆陆续续的离开,闫守成也拎包准备回家。 这几天下雨,路上不好走,昨晚苏杳千叮咛万嘱咐,要闫守成别回家了。 闫守成出了门,径直走向自己的宿舍。 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宿舍门,闫守成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闫守成还是收回了脚,转头去拿自己的自行车回家。 从单位到家,闫守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路有些难走。 有些小道被雨水冲塌了,只留下一个人可以通过的距离,深浅不一的坑坑洼洼,让闫守成摔了几次。 靠着绑在自行车车头的手电筒,闫守成到达了村口的公交站。 已经完全黑暗的天色下,下合村有着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热闹。 人群涌动,挤在下合村外的一处高地上。 闫守成不明所以,没有和那边的人多搭话,只顾着骑车往前走。 “守成,村里后山有泥石流,你不能进去了。” 到了村口的地方,闫守成被拦了下来。 雨水多了,在黄土地上很容易造成泥石流,但是下合村在的地界已经多年没有过大雨,闫守成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爆发的泥石流?村里受灾情况怎么样?有人伤亡吗?” 闫拾云一直在前面指挥行动,看到闫守成也是小跑了两步过来。 “三四点吧,泥石流的动静不小,靠近后山的人家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挨家挨户的叫着人往外跑。只是先把村里人都撤出来,具体人数还没有清点,不知道有没有伤亡。” 是靠近后山的人家发现的不对劲。 闫守成听了这话,提着的心放松了一些。 看闫拾云来来往往忙活,闫守成也不多问了。 “人都在外面的高地吧,我去给你清点人数。” 说完,闫守成看着几人手里的火把,把自己车把上的手电筒解了下来:“这个给你们留着用。” 说完,闫守成转身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下合村是建在洼地里的,中间低,外面高。 高地上紧急立了几根木杆,用麻绳扯起了几块油布,给人们挡着点小雨。 雨后的高地,风像刀子,刮得人发抖。 坐在油布下的人们互相抱团,靠着体温取暖。 闫守成把自行车扔在一边,拿出纸笔,挨个登记每个人的信息。 突然的灾难,让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黑雾,恐惧的神色,让每个人都有些惶然。 闫守成转了一圈,该登记的都登记完了,但是始终没有看到苏杳的身影。 借着火堆的微光,闫守成把自己记录的人名挨个查看一次,还是没有任何的踪影。 闫守成蹲着的身形晃了晃。 “守成没事吧。” 坐在闫守成旁边的闫芳妮抓住了闫守成的胳膊。 定住身形,闫守成挣开了闫芳妮的手,转头问道。 “有没有看到苏杳?” “苏杳跑出来了吗?” “有苏杳的消息吗?” 连续的三个问题,问懵了闫芳妮,在闫守成凌厉的眼神下,木然回道:“没有看到,她……她是不是跟着大队长在村口忙活,毕竟她也是个村干部。” 闫守成视线一转,连着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答复却是出奇的一致。 “没有。” “没看到。” 闫守成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不是说里面的人最先知道泥石流的发生吗?是谁第一个跑出来的。” “海棠,是海棠。” 闫守成抓着登记姓名的本子,快步去找村里人口中的海棠。 下合村建村有些年头了。 以前为了上山方便,村里的房子都是依山建立的。 后来,村外通了车,村里人新翻修的时候,好多人选择在外面靠近村口的额位置重新选址盖房。 海棠家男人有兄弟两个,分家的时候,大哥自己在外面盖了一套新房,他家则占了里面的老房子。 海棠家的房子和自家房子中间隔着三四个院子,已经都搬走了。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往里面跑的。 闫守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没得到准确的信息前,他还是愿意骗自己一回的。 闫守成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海棠的。 看到她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靠着男人休息。 “方便问嫂子点事吗?” 闫守成的声音里有些颤意,询问着葛顺的意见。 葛顺是属于劫后逃生出来的,整个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呆愣的看了闫守成一眼后,摇了摇海棠。 海棠半眯着眼睛,重新掖了掖盖在孩子身上的衣服,转头看着葛顺,有些生气嘟囔道:“老娘拼了命的把你家老小拉出来,你都不能让我安稳的闭眼睛睡个觉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了你们这家人。” 要是往常,听到海棠这么说,葛顺高低得争个对错,但今天确实海棠立了大功,这个时候也就不说杂话了,指了指闫守成:“守成说要问你点事情。” 转头看向闫守成,海棠收了收自己的脾气:“什么事?” “我听别人说,嫂子你是最先从里面跑出来的,你有看到苏杳吗?” 下午雨停了一会儿,海棠本来是想着趁着这个时候,把自己之前种的菜清理一下,只是刚进了菜地,就听到了后山有声音。 那声音和平日里听到的电闪雷鸣声不一样,像是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直觉不对劲,海棠连手里的家伙什都不要了,跌跌撞撞的跑回家,抓起孩子就往出跑。 一路跑过去,海棠嘴里高声喊话,把村里人都招了出来。 一直到了大队委的院子,海棠才停下了脚步。 海棠回想着今天的事情,恍然发现,确实没有见到过苏杳的影子。 看向闫守成的眼神里有了一些担忧:“苏杳是不是没有出来?” 闫守成那一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满脑子都是一个信息。 苏杳没有跑出来。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闫守成缓缓点头:“谢谢嫂子了,我知道情况了。” 缓慢起身,闫守成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海棠这个时候彻底清醒了,推了推身后的葛顺:“跟上去看看。” 葛顺还在迷糊中,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去干什么?”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海棠拧了一把葛顺腰上的软肉:“苏杳没出来,守成心里着急。你去看着点,以防他冲动。现在村里不能进去,已经一个人出事了,别让守成也出什么事。” 海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故意压着声音,这么一会儿的空档,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苏杳可能出事的消息。 高地上已经看不到闫守成的身影,葛顺跟着离开之后,村里也陆陆续续跟着走了几个人。 闫守成再次出现在村口。 闫拾云正用着他的手电筒照看村里的情况。 “里面什么情况?” 闫守成的声音突然响起,闫拾云被吓的抖了抖:“泥石流应该停住了,这边地势高,上不来,是安全的。” “确定是泥石流吗?” 闫守成现在比谁都希望这是虚惊一场。 “是” 闫拾云最开始也以为是海棠的大惊小怪,把海棠安顿好之后,就进村里查看情况。 结果没走多久,就看到从村里涌出的浑黄的泥水。 村里人一个接一个的从闫拾云的身边跑过,闫拾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找了几个青壮年,把大队里的一些油布带上,闫拾云召集着大家伙儿往高地上跑。 闫拾云的答复,摧毁了闫守成最后的一丝希望。 闫守成看着漆黑一片的村子,喃喃道:“苏杳没在,苏杳没出来。” “什么?” 闫拾云没听清楚。 葛顺这个时候跟了上来,看到闫守成,松了一口气,开口劝解道:“守苏杳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宽心,等着消息就好,别太冲动了。” “苏杳怎么了?” 闫拾云转头,却看不清对面人脸上的神情。 “苏杳没出来?” 闫拾云说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 “我要进去看看”,闫守成靠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看到里面并没有泥石流淹没的情况。 这话一出,立刻被闫拾云阻止了:“天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真要有什么意外,谁都救不了你。” “我自己的行为,我自己负责。” 闫守成想睁开闫拾云的怀抱,闫拾云却是让周围的葛顺几人帮着自己拦闫守成:“我是大队长,村里每一个人的安危都跟我有关系。” 挣不脱束缚,闫守成一时间有些泄气,瘫坐在地上,恼恨自己为什么不强硬一点,让苏杳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或者说,再有能耐,能给苏杳建一座新房。 低沉的气氛笼罩着闫守成。 闫拾云看他彻底冷静下来,开口劝解道:“苏杳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不会有事的。” 大福气? 闫拾云只是宽慰的一句话,却提醒到了闫守成。 苏杳有空间,在空间里,她就不会有危险。 闫守成有些激动,但那是苏杳的秘密,自己不能暴露。 闫守成握紧了拳头,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闫守成的心情很复杂,而被闫守成惦记着的苏杳,此刻也忙完了空间的事情。 敲了敲有些酸困的腰,苏杳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杂质。 意念一动,闪身从空间出来。 落脚那一刻,苏杳发现了不对劲。 落脚的地方,不是之前结实的土地,而是软软的,还往下陷。 从空间拿出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填满整个屋子,苏杳低头看脚下,赫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堆流动的泥石上,心里一惊,身子晃了晃。 在抬头远看,本就破旧的老房子,现在地上都是泥石。门口的门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门框塌倒,冷风钻了进来。 苏杳想走出去看看,但每走一步,陷得越深。好不容易走到门口,蜡烛被风吹灭了,再次陷入黑暗,苏杳意识一动,苏杳再次转回了空间。 空间里的物资齐全,苏杳在这里生活几个月都没问题。 苏杳不知道泥石流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是眼下已经是晚上了,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苏杳现在有些担心闫守成。 苏杳昨天晚上自己再三要求闫守成不要回来了,但是闫守成可不一定听他的话。 如果这泥石流刚好发生在他回来的时候。 接下来的事情,苏杳无法想象。 苏杳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么煎熬。 人在空间里,心神却观察着空间在的情况。 空间里,一年四季都是白天,苏杳熬着时间,等待着闫守成的到来。 村里村外,隔着不远的路,却没有办法联系,一不留神,可能就会让两人天人一隔。 160. 误会 苏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腕表转了八个圈,才探查到空间之外有其他人的动静。 作为一个困在泥石流里四天的人,苏杳现在的状态有些过于精神。 闪身出了空间,原本稀湿的泥石流早已干涸。 苏杳在泥里滚了一圈,给自己沾上了一身的尘土后,跳在了炕上唯一没有被泥石流侵蚀的角落里。 蹲在在墙角,苏杳双手抱腿,头埋在两臂之间。 “苏杳,苏杳” 闫守成最先跑了进来,看到完好无损的苏杳,提着的心落了地,大腿迈过满地的泥泞,走到了苏杳的身边。 苏杳在闫守成出声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 老房子不大,门也小很多,泥石流的冲刷,还冲到了安着窗户的半堵墙,留给进出的口子更小了。 闫守成身形不小,那口子仅能容他一个人通过。 在苏杳的眼里,闫守成虽然没有驾着七彩祥云,但是身背霞光,走进黑暗,到了他的身边。 “我没事” 轻声吐出几个字,苏杳向闫守成报平安。 跪在苏杳的身边,闫守成长臂将苏杳揽在怀里,几天没有拾掇自己,下巴的胡子冒出了青茬,抵在苏杳的额上,有些扎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闫守成失而复得的心情,一时间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 不断重复说出的四个字,让苏杳感受到了他心底的激动。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回应。 泥石流是从西边来的,苏杳住的房子是坐北朝南,所以涌进屋子的泥石并不多。 但是从村外进来的路上,路都冲坏了好多。 闫守成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但因为忧心苏杳,所以进来的最快。 两人拥抱的这会儿功夫,其他人也赶了过来。 闫守成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苏杳的头蒙了起来。 最先进门的是闫拾云,看到在墙角跪着的闫守成,心里咯噔一下。 “守成,苏杳她……” 后面半句话没说出口,但听到这儿的闫守成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了,沉着声音回道:“没事,就是这几天担惊受怕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海棠这次立了大功,有她在村里吆喝的那几嗓子,村里人都利落了跑了出去。 现在苏杳也没事,闫拾云身上的担子立刻放下了。 “这里不能住人了,先把苏杳带回我家休息吧。” 说话间,闫守成已经抱起了苏杳:“走吧。” 苏杳被困在家里的消息,村里人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看到闫守成一脸肃穆的抱着被盖着头的苏杳走过去,村里人都不自觉的噤了声。 苏杳虽然这几天在空间里有吃有喝,但是心里惦记着闫守成,也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会儿闫守成在自己的身边,苏杳心里踏实,直接靠着闫守成的胸膛睡着了。 从闫守成家里到闫拾云家里,几乎要穿过整个村子。 闫拾云迎着闫守成进门时,刚好碰到自己的媳妇儿。 虽然闫守成和闫拾云是很好的哥们儿,但是现在抱着人进门, 许彩英脸上还是闪过一丝的不喜。 闫拾云什么都没有看到,直直的把人领到自己家的正屋。 闫拾云打着帘儿,等着闫守成进屋。 许彩英忍不住开口了:“孩子们都在正屋呢,去侧屋吧。” 闫守成的脚步一顿,转身往旁边的屋子走去。 闫守成安点苏杳休息,许彩英却是把闫拾云拉到了一边。 “闫拾云,我知道你大小也是个干部,一般在外人前面,我都给你面子,但你今天的事情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闫拾云一头雾水,看着许彩英,忍不住发问:“今天怎么了?我一大早就忙前忙后的忙活,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许彩英气的长出了一口气:“你让闫守成带着苏杳进门,还不是过分的事情吗?” “守成他们家被泥石流冲塌了,没去的地方,于公,我是大队长,给他们提供个住的地方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于私,我们两个是好兄弟,我能有今天还是守成的提携,我能尽我所能帮帮我兄弟有错吗?” 许彩英被闫拾云这话气得红了眼睛,指着闫拾云的手指头微微有些颤抖:“好你个闫拾云,我嫁给你也这么多年了,你是大队长,心里惦记着村里人,我支持你,但是你现在,把你朋友都放在前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闫守成被许彩英突然发起的脾气冲的摸不着头脑,迷糊的看着许彩英:“你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 “你……” 许彩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嫂子,家里有被子吗?偏屋有点冷,苏杳睡着了,容易感冒,我拿个被子给她盖一下。” 闫守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 许彩英被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伸手掐了闫拾云一把,让他给闫守成回话。 闫拾云已经从许彩英的无厘头中回过神来,乐呵呵的往正屋的方向走:“这几年没回家,家里的灶火都灭了,家里难免有点冷。一床被子够吗?要不要多拿两床。” “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闫守成接了被子,就转身回了偏屋。 等人进去了,许彩英看着闫拾云,生气的压着声音说道:“守成自己魔怔了,你跟着胡闹什么?还嫌不够乱啊。” “守成没有魔怔啊,清醒着呢”,闫拾云给闫守成说话,也替自己辩解了一句:“什么叫胡闹,我这是高兴。” “苏杳都出了事了,你有什么高兴的。” 许彩英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以前怎么没觉得闫拾云这么没有眼色。 “嗯?出事?出什么事?”闫拾云看着许彩英,心里有一个猜想:“你该不会以为闫守成抱着的苏杳已经没了吧。” 许彩英什么话都不说,但是脸上的神情,就足以让闫拾云明白了。 忍不住的笑了一声:“没有的事,苏杳好着呢,只是累了,睡着了。” 看着许彩英哭笑不得的样子,闫拾云开口安慰道:“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161. 我只有你了 许彩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脸上挂不住,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虽然村里人没有伤亡,但是泥石流对于房子院子的破坏还是很大的,苏杳有闫守成照顾,闫拾云不好打扰他们,也就识趣的离开了。 这两年里,闫守成也是时时喝着苏杳空间里的灵泉,虽然没有苏杳那种可以洗髓伐骨的灵药改善体质,但是整个人的五感都敏感了很多。 虽然刚刚闫拾云和许彩英说话尽可能压低了声音,但是闫守成也听的差不多。 其实不是许彩英误会,就连闫守成,进门之后看到靠着角落,埋着头的苏杳,也是吓了一跳。 许彩英没有恶意,反倒是尽管心里有芥蒂,也没有出声伤了两家人和气的态度,让闫守成舒心不少。 低头再看看沉睡的苏杳,带着泥土地脸,像个像花猫,很是可爱。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苏杳的脸颊,闫守成呢喃道:“你没事,真好。快点醒过来吧,我的苏杳。” 相比于闫守成盼着苏杳的清醒,村里还是有人不希望如此地。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闫芳妮了。 说起来,这两年苏杳几乎没有再和闫芳妮有过任何的接触,但是她不知道,闫芳妮却是在心里扎小人似的惦记着她。 闫守成抱着苏杳去闫拾云家的时候,要路过闫芳妮家,那时候闫芳妮也是刚刚回来,眼看着闫守成从自己的身边走去,对自己没有分出半分的眼神。 心里有些气不过,又有些小开心。 开心苏杳以后终于不会和自己抢了。 闫芳妮开心的正事,是不会和别人说的,但是苏杳的情况,还是能作为谈资,拉拢一下身边的人。 闫芳妮顾不上帮家里收拾东西,转头就去找了和自己扎堆的小媳妇儿们。 “你们知不知道苏杳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人出来了吗?” “人有没有事啊。”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八九不离十”,说完,做了一个歪脖子的动作。 “我觉得也像,毕竟在里面困了四五天,神仙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今天的倒是看到闫守成抱着苏杳往外走,苏杳的脸上包着闫守成的外套,应该是不容易。” 闫芳妮的一句话,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一会儿的功夫,这边的消息就传出去了。 以讹传讹,不用半天的功夫,苏杳在别人的嘴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坐在家里的王红英是吃饭的时候,听到几个媳妇儿讨论这件事情才知道的。 对于苏杳的遭遇,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的同情,反倒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人呢,就是不能干亏心事,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不小,嫁进门才多久,就挑和守成跟我离了心,你看现在遭报应了吧。” 说着,王红英还摇了摇头,一副自己猜准了的表情。 闫守成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脸色暗了暗,开口说道:“我脱离这个家,是因为你们做事太绝情了,我不想一辈子做你们的奴隶,和苏杳没有关系。” “您是长辈,我不好说什么,但是有句老话,人要积德,下辈子才能找个好人家。您年纪不小了,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吧。” 王红英不是个傻子,闫守成话里的暗骂,她是听出来了。 一瞬间怒火上头,王红英指着闫守成叫骂了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我给你吃,给你喝,把你拉扯这么大,就是让你上门骂我的吗?果然苏杳就是个小妖精,死了都不安稳,她这种人,死了也得下地狱。” “苏杳好好的呢,你说话留点口德。” 闫守成怒声打断王红英的话头。 这两年来,闫守成和家里的关系就只剩下逢年过节的走动。 这一次,老房子被冲塌了,住的地方没有了,闫守成本来上门,是想把自己原来的那间正房借来住一段时间,等自己单位分房了之后,再接苏杳过去。 但是现在听到王红英这么说话,闫守成的心思被打消了。 “人在做,天在看。我做的所有决定和苏杳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和家里现在闹到这个地步,谁身上都有责任。”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闫守成看着王红英,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狠话:“我打小就知道,你不待见我,我能跑开始,就给你带孩子,老四老六,那个不是我带出来的。” “至于给吃给喝,确实我吃了你家的米,喝了你家的汤,但一般都是紧着其他人吃饱喝足了才会给我,有时候我连肚子都填不饱。那十年我挣得钱一分不差的全留给家里,那些年的恩情也还的差不多了。” “我以前觉得你们是我的家人,我才一直没有说狠话。现在看来,你们没把我当成一家人,我也没必要再和你们处下去了。以后你们家的门,我也不会登了。” 说完,闫守成转身离开。 王红英今晚的威严被挑战了,叉着腰站在门口叫嚣着:“白眼狼,喂多少东西都是白搭,你不登我门,我还不想看你呢,有本事以后你见了我绕道走。” 闫守成带着气回到了闫拾云的家里。 苏杳下午已经醒过来,这会儿恢复了精神,正在和许彩英聊天。 许彩英因为下午的事情误会了,此刻对于苏杳是格外的热情。 看闫守成进门时候的神情,就知道他事情没有办妥,大手一挥,就让苏杳两人在自己家的侧房住两天。 许彩英需要照看孩子,早早的就去睡觉了,作为客人,苏杳和闫守成也回了屋子。 躺在别人家的床上,下午又睡了很久,苏杳没有一丝的困意,缩在闫守成的怀里,享受着闫守成的温柔。 紧抱着苏杳的闫守成,也是格外的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想到自己在家里受的气,闫守成忍不住的低语:“阿杳,以后我只有你了。” 阿杳。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苏杳眼里泛着光,回抱着闫守成:“阿成,还好有你。” 162. 醉翁之意 晚上睡觉换了床,又是在别人的家里,苏杳谁的一点都不踏实。 天刚亮就醒了,窝在闫守成的怀里,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苏杳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翻身起床。 和大部分庄户人家一样,闫拾云家起床最早的是许彩英。 从正房出来,就一头扎进厨房里,为一家的早饭忙碌。 闫拾云和许彩英把苏杳两人当成是客人,但是苏杳不能以客人自居的。 跟着许彩英进了厨房,苏杳帮着打下手。 两个人的动作利索,早饭比以前做的快。 院子里飘出饭香味的时候,一家大小已经都起来了。 村里人没有围餐的习惯,各自端了一碗,在院子里随意的坐下吃了起来。 闫拾云家并不大,借住一两天是没有问题,但是长久的住下去,就是给闫拾云添麻烦。 昨天狠话已经说了,回大院住是不可能的,闫守成想到了一个地方,顺口问起了闫拾云:“现在老房子是住不成人了,我单位分了宿舍,平时可以住在那儿。但是苏杳没地儿去。我记得村里的知青点还空着两间房子,我想能不能搬进去住。” 知道以闫拾云的身份,贸然就住进去,会让闫拾云为难,闫守成也没有占村里便宜的意思:“那房子是大队集体盖的,我们就这么搬进去住肯定惹闲话。所以那屋子就算是租给我们,我们按着市场价租金。” 闫拾云这两天也在想这个事情,下合村是被泥石流破坏的不多,虽然有四五个院子的房子都塌了,但是那些房半数多本就是被人遗弃的状态了,平时也没人住。受影响最大的两家就是苏杳家和海棠家。 泥石流停了,可以回村后,葛顺的大哥就把两人葛顺一家接回了家,以后怎么办,是他们兄弟两个的事情。 而苏杳两人的住处,从闫守成现在的反应来看,大院是不欢迎他们回去的。 闫拾云选来选去,也觉得知青点是最合适的。 不过想着夏雨露和苏杳不太对付,就没主动提这个事情。 现在闫守成问起了这个问题,闫拾云一点都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天灾本就难以预测,帮助村民渡过艰难时期,本就是村里应该做的。房子你们住着,钱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租住知青点房子是闫守成和苏杳共同商议过的结果。 平白无故的住进去,自己也会理亏,住起来总有点外人的感觉。 出了钱,自己住的心安。 苏杳开口说道:“我和守成的情况,你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没能力盖新房子出来。我们要是住进知青点,怎么着都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了。给钱,我们住着也有些底气。” “另外,夏知青是个姑娘家,每天和我们夫妻两个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我们住进去后,想着能不能在院子中间起一垛墙隔开两边。” “不管是为了自己住的舒服,还是堵上村里人的闲话,总归是出租金才是妥当的。” 闫守成和苏杳的态度坚决,按照闫守成现在的工资来说,出租金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开销,闫拾云也就没再推辞:“行,那事情就暂时这么定了,我今天找个时间就和夏知青说说这事,快的话明天就能搬过去。等搬过去了再起院墙也不迟。至于租金的事情,你们要交给大队,就得走大队的账,这两天当紧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和村里的干部都说一下,签一份协议正是确定下来。” 三言两语,这件事就拍了板。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苏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 吃过了晚饭,苏杳和闫守成决定回老房子走一趟。 老房子倒塌是在预料之内的,只是这么快就不能住了,而且之前很多的生活用品给破坏了,这让苏杳和闫守成有些没想到。 再次站在老房子的门口,苏杳看着这个住了四年的地方,突然心口涌起了一阵悲伤。 整个院子三间房,其中用来做仓库放东西的那间被破坏的最为严重。 闫守成拿着从闫拾云家借到的农具,一点一点的开挖。 苏杳转身回了住的那个屋。 一地的狼藉,因为泥石的流速大,力量大,屋里的几个瓮都破了洞。 苏杳按照记忆,一点一点的刨土,收集还能勉强用用的家用物品。 苏杳和闫守成在这边忙碌着,都不知道闫拾云家去了几个不怀好心的人。 闫芳妮进门看到许彩英,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拉着许彩英的胳膊说道:“嫂子,那泥石流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还后怕呢。” 许彩英不是下合村的人,嫁进来这么久,也是和村里的小媳妇们来往比较多,对这些大姑娘们,许彩英是有些敬而远之的态度。 现在被人拉着胳膊这么说话,许彩英还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念着闫拾云的身份,给他留面子,也就没有推开闫芳妮,耐着性子安慰道:“没事,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人得往前看。” “嗯嗯”,闫芳妮擦着眼泪:“是啊,我们也算是幸运的,虽然家里受了点损失,但是人没事。不过苏杳……” 说到这儿,闫芳妮止住了话口,眼里掉了几滴泪珠子:“我以前和苏杳玩的还算不错,后来因为闫守成有了误会,慢慢走远,现在突然出这事情,我心里真是空落落的。” 许彩英自己昨天就误会了,现在闫芳妮这姿态一出来,许彩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想开口说一下苏杳的状况,谁知道闫芳妮一点说话的时间都不给她留:“苏杳这个人嘴皮子硬,以前没少说闲话,村里没有一个被她编排的,但是实际上,这个人心里还是很软的。” “当初她算计了守成固然不对,但是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什么恩怨也得消了吧。” “现在苏杳就这么走了,守成该多难受啊,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了。” 闫芳妮开头说着苏杳,结果一句话就扯到了闫守成身上了,许彩英听出了闫芳妮话里的意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本章完) 163. 妄想症 许彩英不说话,闫芳妮还以为她被自己的故事打动了,一个人说个不停。 “守城的条件好,就是二婚,想嫁给他的人估计都得排着队,也不知道谁有那个福分。” “嫂子,大队长和守成是好哥们,你应该对他比较了解吧,你觉得守成是喜欢什么样的?” “他现在在城里有正式的工作了,你说他会不会喜欢上城里的姑娘。不过我听说,那些城里姑娘的心气也挺高的,守成一个二婚,而且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应该也不太好找。” 闫芳妮挨个情况猜测着,最后就差没有明说,现在最适合闫守成的人就是自己了。 许彩英清了清嗓子,给正在兴头上的闫芳妮泼了一盆冷水:“苏杳现在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想多了。” “苏杳也算是死得合适”,话说出口,闫芳妮才意识到刚刚许彩英说了什么。 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想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闫芳妮从耳根直接红到了脖子。 “嫂子别开玩笑”,闫芳妮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自欺欺人的说道:“苏杳的死不会牵扯到大队长的,一切都是天灾,你们不用为了她做这么多。” 许彩英觉得闫芳妮是魔怔了,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该说的自己都说了:“苏杳没事,昨晚在我们家睡了一宿,今天就是和闫守成回去清理东西了。” “芳妮儿,我和你来往不多,但是村里关于你的事情也是听了不少,之前就有人传言说你是为了闫守成才一直不找婆家的。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闫守成现在是结了婚,你就应该打消这样的心思。我昨天和苏杳两口子坐一起,我能感觉到闫守成对于苏杳是真的上心,你盼着他们闹别扭的想法,是可以彻底掐灭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给自己留点儿余地。” 闫芳妮从昨天看到闫守成一脸肃穆的抱着苏杳走开后,整个人就有点飘了。 想了一个晚上,才说服自己要学会大度,所以才有了今年上门的事情,想着帮苏杳办理后事,来换取闫守成的好感。 但是“苏杳好着呢”一句话,就把闫芳妮所有的心思都打破了。 闫芳妮不甘心:“不是的,苏杳是死了的,她就应该去死。” “嫂子,你应该是看错了,守成是不喜欢苏杳的,当时候结婚的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一个笑脸,苏杳这种女人是配不上守成的。” 闫芳妮的胸膛剧烈起伏,开始找理由安慰自己:“没事的,就算没死,她也不一定能坐的稳这个位置。守成现在是城里人了,是看不上苏杳这种喜欢耍心眼的人的。” “我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 嘴里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许彩英觉得闫芳妮这个人疯了。 屋里的孩子们还在玩闹,许彩英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闫芳妮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芳妮,一切都会好的,你别激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闫芳妮眼睛直直地看着许彩英:“都是你,都是你乱说话,明明守成心里就是有我的,以后我们两个一定会在一起的。” “都怪你,怪你乱说话。” 许彩英感觉到了威胁,冷静和闫芳妮对视着,余光却是看着几步之远的房门,盘算着自己跑回去把门插上大概需要多久。 闫芳妮越来越激动了,伸手就要抓许彩英。 许彩英找准时机,大步一跨,跑回了家,关上房门后,整个人靠着门面松了一口气。 闫芳妮今天是不罢休了,一脚一脚的踹着房门,而紧靠着房门的许彩英,身体也是被击得一抖一抖。 闫守成和苏杳两个人把老房子里能用的东西都收出来。 清点好之后,就只剩下搬家了。 看着到了吃饭的点,苏杳和闫守成自觉的回到了闫拾云家,不曾想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闫芳妮踹门。 闫守成小跑了几步,把闫芳妮拉开。 本来还有些生气,看到闫守成后,整个人就换了一个姿态:“守成,她说你不喜欢我。你说说,你觉得我怎么样?我配得上你吧。” “守成,你说我和苏杳哪个好。我就算比不上别人,我觉得我比苏杳还是好的,咱俩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就应该在一起。” 闫芳妮不管不顾的表白,让闫守成脸色都黑了几分,回头看着一脸玩味的苏杳,嘴里暗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看出来闫芳妮的精神不太正常,苏杳转头叫来了几个男人,一起把闫芳妮给按在了一边。 闫芳妮家里人来得有些晚,似乎是早就习惯了闫芳妮的模样,什么都没说,只是要带着闫芳妮回家。 闫芳妮离开了院子,许彩英才敢从家里走出来。 “不好意思啊,嫂子,给你添麻烦了。” 从闫芳妮刚刚的胡言乱语中能听得出来,她今天过来完全就是为了闫守成,歉疚地看着受惊的许彩英,苏杳道歉道。 “没事,谁能想到,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这么想不开。” 说到这个,许彩英还有些庆幸。 之前她还想着给闫芳妮和自己娘家村里的一个后生牵桥搭线,凑一段好姻缘。 也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闫芳妮对那些相亲对象的态度,才打消了念头。现在看来,还好当时候没有坚持。 “老房子那边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等拾云这边跟夏知青说了,我们就搬过去。闫芳妮的事情,确实不应该牵连你,我会处理好的。” 闫芳妮平时看起来安安稳稳的,谁也没想到她被刺激后会这样。 苏杳努力的翻找着前身的记忆,也只是发现她在闫守成的事情上会有些偏执,但远远没有到现在这个地步。 闫芳妮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的,闫守成坚定了搬走的想法,不给闫拾云一家添麻烦。 (本章完) 170. 赵小凤答应的太快,苏海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赵小凤见状,补说了一句:“房子是你说要给我的,可不是我要的,你别耍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刘玉芳的身体不好,经不起闹腾,苏海茂现在愿意花钱买清静:“那你给我立个字据,保证以后再也不找玉芳母女两个的麻烦了。” 赵小凤听到这话,心口一滞,看向苏海茂的眼神里带了一丝的厌恶:“自打你放了狠话,离开这个家,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上一次是刘思媛上门胡言乱语,这一次是你上门耍威风。我看应该是你写个字据,保证以后都不会跨进这个门半步。” 赵小凤不是个软性子,苏海茂这段时间也防着她使坏呢!苏杳今天找上门,对于苏海茂而言,也算是件好事,不用他再提心吊胆防着人了。 苏海茂眼神往苏杳的身上拐了拐,嘴上没有说话,但是那神情很明显,觉得赵小凤指使苏杳做的。 赵小凤这一次有了一个母亲的担当,没有把苏杳推出去:“老幺心疼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既然这么看不惯老幺,怕老幺找你麻烦,那就干脆断了关系得了。咱俩不是夫妻,以后也不用在一个户口本上了,老幺就跟着我,以后和你没关系,也就没资格找你家人的麻烦了。” 苏海茂听了这话,眉头皱起。 之前闫守成上门后,苏海茂有出打听过,知道闫守成是个有出息的。 上次虽然很痛快的签了义绝书,但是苏海茂也有底气,毕竟户口一天没迁走,苏杳就一天是自己孩子,自己就能拿捏她。 现在把苏杳放出去,苏海茂有些不切,一来是心里还惦记着苏杳的那一笔彩礼钱,二来也是怕苏杳没有后顾之忧,找自己闹事,直接把刘玉芳的人给闹没了。 苏杳看出苏海茂的纠结,给了自己的承诺:“彩礼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我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痛快的答应我户口移走,以后我也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就是豁出老脸,也要刮你一层皮”,苏海茂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家人闹到这个份上,苏杳觉得有些可悲。 “事情也不用拖,下去就去街道办开证明。我拿了证明,立刻离开龙城。” 苏海茂心里记挂着刘玉芳,恨恨的看了苏杳一眼,转头离开。 刚刚苏杳三人对峙,苏大军躲进了屋子,等到苏海茂离开,才出来。 再出来时,苏大军已经换了一个脸色,带着讨好的笑意,走近赵小凤:“妈,你别生气了,我爸就是那个德性,别把你气到。” 相比于苏海茂,赵小凤现在更生苏大军的气,对于苏大军的讨好,赵小凤视而不见:“老幺,你也先别走了,进屋子歇一会儿,下午的事情,妈还得你陪着走一趟。” 苏杳需要把户口的事情定下来,也怕苏海茂回去一趟,被刘家母女洗脑改变了主意,下午本就打算跟着去一趟。 苏杳没有拒绝赵小凤的提议,掠过苏大军,进了屋子。 苏杳在屋里休息,赵小凤也没有闲着,继续清洗剩下的几件衣服。 苏大军在家里人面前脸皮是特别厚的,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行径而不好意思。 看着苏杳回屋的身影翻了个白眼后,就跑到赵小凤身边卖起了乖:“妈,你怎么给青禾洗衣服呢,你快放下,等晚上回来了,我让她自己洗,也太不懂事了,这是把您当什么了?” 赵小凤手里的动作不停,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知道心疼你妈啊!娶了个媳妇儿跟娶了个祖宗一样,进门两年多了,你见她什么时候洗过一次衣服?该说的时候不说,有本事当着她面说,别只想着讨好我。” 苏大军一拍额头:“瞧我这人,天天只忙着上班下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事。妈,我娶媳妇儿回来,就是为了孝敬你的,怎么还能让你受苦呢,你放心,我今晚回来,肯定好好教训教训青禾。” 赵小凤偏心苏大军,这么些年来,也有些依赖着苏大军,苏大军和王青禾好,赵小凤心里是不太乐意的。 现在听苏大军说为了自己教训王青禾,赵小凤虽然也知道是假话,但心底里也是开心的。 看到赵小凤脸上有了喜色,苏大军接着说道:“妈,以后你就我这一个儿子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赵小凤还有些生气:“今天的事情,我可都是看着呢,你是气不死我不死心,我是不指望着还对你好了,别气我就行。” 终于把话题引了过来,苏大军红着眼睛给自己辩解:“妈,这事情你就是误会我了,我今天真的是为你想的。” “我爸什么性子,咱家谁不知道,那要是真生气了,可是会上手的,开始的时候你在屋子里,可能不知道。青禾都和我说了,爸那踢盆的力气可是下了力气的,我就怕你俩话赶话,给他惹出火,让他动起手来。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你吗?” “我站在他那边,他高兴了,火气消了,你也就不受苦了”,说到这儿,苏大军有些哽咽:“都怪儿子没本事,都不能给你撑腰。” 苏海茂是打过赵小凤的,那时候苏杳兄妹几个还小,躲在家里,被吓得瑟瑟发抖。 苏大军说的话,赵小凤是愿意相信的,听着苏大军这么一解释,赵小凤心里的气都没有了。 没有父母嫌孩子没本事的,苏大军这么一说,赵小凤就心软了:“没事,你的心,妈都知道。” 苏大军看着赵小凤的脸色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继续哄着赵小凤:“妈,以后这个家就是你的了,你以后就是当家做主的,我和青禾肯定好好孝顺你。” 赵小凤的脸上有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嗯”了一声。 苏大军很快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对苏杳的抱怨说道:“老幺今天是好心,但是到底是年轻,做事不太靠谱。如果她不插口,我爸今天得把这套房子都转过来。” “这家是你爷爷奶奶的,得给你爸留一间,不然等我死了,到了地下没办法跟他们老人家交代。” 苏大军点头:“是,这家是应该有我爸的一份,但是现在我爸和刘玉芳在一起后,这家就是他们共同的了,以后我爸要是不在了,这家还得分一份给刘玉芳,我是不想着咱家的东西便宜了外人。” 赵小凤不懂这些,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听着苏大军说话。 “妈,反正以后这房子你们也是要留给我的,我爸就是防着你,所以才会给自己留一间。如果当时候你说要把这个房子过户给我,我爸估计就会痛痛快快的拿出来,以后就更不会有刘玉芳母女俩的份了。” 屋子的门开着,苏杳躺在床上,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听着苏大军说完后许久没有声音,苏杳就知道赵小凤动心了。 苏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慨赵小凤对孩子真好,还是得赞一句苏大军现在学聪明了,三句话给自己扭转了地位,还为自己争取来房子。 苏杳知道自己和赵小凤就是塑料母女情,今天能让赵小凤听自己的话已经很不容易,再让赵小凤和苏大军结仇,自己肯定会被赵小凤记恨上。 苏杳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没再分神听苏大军母子俩的对话,闭上眼睛养神,为下午的事情积蓄精力。 睡觉一会儿的功夫,苏大军不止把赵小凤哄高兴了,还哄着赵小凤让他陪着去办事,想把苏杳撇开。 看到苏杳到点了就站在屋门口,苏大军脸上闪过一丝不喜,已经走出门的赵小凤干干的笑了一声:“我想着你累了,就让你大哥跟我走一趟,你要不就在家里休息?” “不用了,我也得去拿我的户口。” 苏杳面无表情,有在最前面,率先到了街道办门口。 苏海茂晚来了两分钟,手里捏着一个小布包,径直走进了街道办。 如苏杳所料,房子从苏海茂的名下转出来,直接转到了苏大军的名下。 赵小凤对于这个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皱了皱眉头,苏杳没有打扰母子俩的母慈子孝,带着开好的迁户口证明,出了街道办。 龙城的事情办好了,苏杳就等着和闫守成回家了,只不过时间才过了一个下午,苏招娣就找上了门。 苏招娣一进门,就气势汹汹的吼道:“苏杳,你到底跟妈说了什么?” 话音落下,才看到同在一个屋子里的闫守成。 闫守成不笑的时候还是有些唬人的,苏招娣的气势弱了弱,站远了些。 闫守成把苏杳拉在一旁,冷着脸,压着声音说道:“大姐,这里是宾馆,隔音效果不好,你这么说话,想让别人来看热闹。” 苏招娣今天来就是找苏杳麻烦的,听闫守成这么一说,像是抓到了他们的软肋,声音也不收着了,说道:“别一口一个大姐,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家子都没有参加。我今天也听说了,你们两口子也还没有领结婚证呢,你算不上我们苏家人,我也不想和你攀关系。” 说完,看着苏杳,苏招娣继续质问:“苏杳,你下乡了,待在山沟沟里,天高皇帝远的,什么都不管,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爸做事情荒唐,左邻右舍谁不知道我家有荒唐事,因为爸理亏,这事情压着,面上大家都不敢说。现在可倒好,你是生怕不丢人,撺掇着妈要房子。现在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两个离婚了。你知道我们在婆家得受多大的影响?” 苏杳看到苏招娣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 “背后被人说道,和被人明说有什么区别吗?你要是真在乎,当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应该劝着苏海茂和那边断了,回归家庭。可你做了什么,你回去不分青红皂白,数落了妈一顿。你以为这事情怎么传出去的,还不是因为你的大嗓门?” “一个巷子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以为你不声张,别人就不知道?他犯的是作风问题,等着日后被人举报,严重一点是要当众批评的。好聚好散不行吗?非得争个头破血流?” 不说还好,提起这件事情,苏杳也是一股子的闷气。 自己不关注苏家,之前不知道这件事情。 也是今天打听之后,才知道一家人是多么的没脑子。 苏海茂都快六十的人了,还有这着一腔的热情,脑子一热就和刘玉芳领了证,还到处嚷嚷着要办酒席,好好把刘玉芳娶进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个的事情。 作为女儿,苏招娣是家里第一个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人,但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回家劝着苏海茂冷静,而是把赵小凤从上到下的数落了一顿,还要赵小凤给刘玉芳低头,承认是自己对不住刘玉芳。 就这个脑回路,苏招娣还以为自己作对,沾沾自喜,根本不知道周围的人在背后怎么笑话她。 不止如此,苏杳今天花了点钱,还打听出来,这两天已经有好事的人写了举报信交给了委员会,就等着委员会派人调查了。 要是苏杳晚来几天,估计苏海茂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现在再看苏招娣一脸得意的模样,苏杳就想甩她两个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苏招娣被苏杳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嘴硬道:“男女之间不就是那点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可不是吓大的。” 苏招娣是苏大军找来的,之前已经苏大军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坏事都推在了苏杳身上:“话说得好听,你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以后去哪儿都得听别人议论。苏大军可是和我说了,你就是为了你自己能把户口迁出来,跟这个男人领证,你这种建立在被人痛苦上的幸福,也长久不了。” 刚刚闫守成想替苏杳出头,一直被苏杳拉着,现在苏招娣诅咒起了自己的婚姻,闫守成也不忍了。 174. 婚礼 闫守成知道赵小凤来家里了,是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 赵小凤和苏杳围坐在桌子边,等着闫守成回家。 对于赵小凤,闫守成没有什么好的观感,看在苏杳的面子上,也没有甩脸子看。 一顿饭在寂静无声中吃完。 以往因为闫守成回家晚,做饭是苏杳的活,饭后的洗碗就是闫守成负责。 闫守成像往常一样准备收拾的时候,被赵小凤抢了先。 赵小凤手脚很利索,带着东西一溜烟的进了厨房,留下闫守成原地发呆。 赵小凤不在场,闫守成直接问了起来:“她怎么来了?今天又是闹的哪一出。” 苏杳摊了摊手:“说是苏大军不让她在家里住,来投奔我们了。她说她来这里没想着当祖宗,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希望我们不赶她走。” 好人做久了,做一件坏事就会被人唾弃,坏人做久了,做一件好事,也会被怀疑不安好心。 赵小凤不是坏人,但绝对不是好人,她说她会安分的待在家里,苏杳没有太相信,闫守成也有些疑惑。 赵小凤想怎么样,闫守成管不了,但至少不能影响到苏杳。 想着这些,闫守成叮嘱道:“人心隔肚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家里的事情,你也得上点心,不能传出去让别人以为你是把妈当老妈子用。” 说起这个,苏杳就想起了今天偷听的闫雪梅。 当时候赵小凤的姿态放得很低,对于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很容易会造成误解。 以闫雪梅传播信息的速度,自己和赵小凤什么样的关系,估计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件事情落实。 想明白这些,苏杳默默点头:“我心里有数,家里的事情,我也会去做的。另外,不管是面子上,还是实地里,她要是都不能走了。” 知青点本来屋子不多,苏杳和闫守成也只隔了两间过来,一间卧房,一间厨房。 好在下合村的特殊地理关系,厨房里也是有炕的,可以住人,才不至于今天太过于尴尬。 苏杳的计划,是安排赵小凤暂时住在厨房,不过人来人往,闫守成终归会有些不太适应。 丑话说在前头,苏杳和闫守成提前交代好:“说实话,赵小凤对于我们两个人而言,都算是陌生人。不过我们都是女性,我又有苏幺妹的记忆相处起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倒是你,如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提前和我说,别让这事影响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她,闫守成没有恋爱经验,为了能和苏杳的感情路走的顺畅一点,曾经在一个废书店找到一本感情分析的书,这句话就是在里面看到的,让闫守成一直记在脑子里。 闫守成回抱苏杳,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没事,我不会被影响到的。” 苏杳和闫守成说悄悄话的功夫,赵小凤已经把厨房收拾完了,再回来看到抱着的两个人,拉开门帘的手收了回去,一个人躲进了厨房。 苏杳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困得差不多快睡着了。 厨房的烟尘大,苏杳之前一直没往上面铺东西。 把赵小凤喊醒,把刚刚找出来的新被褥铺上。 “你以后就在这个屋子睡觉,有事就去隔壁找我们,比较近。” 赵小凤今天累的话都不想说了,顾不上送苏杳出门,就爬上了床。 一夜无梦,苏杳第二天一早就听到了赵小凤做饭的声音。 吃过了早饭,闫守成继续上班,苏杳把赵小凤喊到了正屋摊牌。 “昨天你突然到来,我和守成都挺突然的。我们昨晚商议了一下,答应你可以住在这里,短时间内可以不用离开。”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只要不做妖,平时我是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帮忙就好。” 赵小凤搓着双手,眼里有些激动:“你能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反正家里也做习惯了,没事的。” 赵小凤的样子,显然不像是可以听得进去的。 苏杳换了个说法:“你做是你的事,但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把你当保姆用。就当是为我考虑,你以我母亲的身份在这边待着就好。” 赵小凤默默点头,记下了这些事情。 作为母亲,赵小凤想到了十八号的婚礼,多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准备的吗?” 苏杳确实不知道各方面的风俗,本来也打算找人请教,赵小凤既然开口了,苏杳也就没再多此一举,直接把准备的任务给了赵小凤。 赵小凤之前来下合村也住过一段日子,苏杳没有放在心上,目送着赵小凤离开。 谁知道,就这一会儿不见人的功夫,赵小凤就和人闹了起来。 苏杳知道这事情,还是夏雨露给通风报信的。 苏杳赶到地方的时候,赵小凤已经被人拉开了,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被人抓过。 皱着眉头,拨开人群,苏杳第一时间查看了一下赵小凤身上,有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 确认是皮外伤后,苏杳松了一口气,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出什么事?婶子和我妈闹成这样?” 苏杳压下眼眸,沉声问道。 对方是三个人,其中看起来被打的最厉害的那人,眼睛一挑,就说起了赵小凤的不是:“你妈真是不讲理,在背后听人说话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要不是她是你妈,我早就把她送到公安局了。” 赵小凤也憋不住气,指着鼻子说道:“你要是不在背后嚼人舌根,我会打你吗?你是活该。” 苏杳眼神看过去,释放出一阵压力。 对面的人讪讪的看着苏杳,嘴硬道:“我们下合村村风很好的,谁会在背后议论人,你少诬赖人。你自己在家里受了气,别笑我们撒气。” 不管村里人内部有什么矛盾,在面对外人的时候,都是拧成一股绳的。而现在,赵小凤就是那个外人。 刚刚说闲话的只有三个人,但是听闲话的可是不少,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摆明了要把事情落在赵小凤身上。 苏杳笑了笑:“婶子,您在我们家里安了眼线吗?还是您是赛半仙,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你哪来的消息,说我妈在我家受欺负了?” “村里人帮我一毫,我都会还一分,到了我妈这儿,好赖我是她生的,不至于给脸子。我倒要看看,是谁给婶子你这么大的误会?” 前头还说,村风好,不议论别人,转头就说苏杳屋里的事情,这就是自己打脸。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几个人,突然之间没了声。 互相看了两眼,推了其中一个出去打圆场。 “苏杳,我们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你妈也没怎么受伤,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别计较太多。” 别人打的人是赵小凤,但事实上,却是想打苏杳的脸,如果今天苏杳忍气吞声了,以后村里人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苏杳收起了笑脸,平静的脸色,反倒让周围的人觉得有些可怕。 “婶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不是脸上没受伤就叫没伤,你说的那些话,就是割我妈心的刀子,我妈心里受伤了。法律上,还有一个说法叫精神损失呢,就你今天这些话,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影响了我的名誉,是要对我进行精神损失赔偿的。” 一听要赔钱,刚刚还淡定的人,现在也急了:“苏杳,别以为你读过几天书,就能来吓唬我,不就是说两句闲话,这年头谁没被人在背后说道几句。我看你就是想钱想疯了,别的知青都安安生生的在村里干活,就你长了一颗花花心。也不知道闫守成怎么瞎了眼,居然看上了你。” 原身和闫守成最开始被人知道后,比这还难听的话,苏杳听多了。后来虽然结婚了,但是那时候苏杳和闫守成关系不好,很长一段时间,村里人都说苏杳算计了人,算计不了心,是瞎折腾。等苏杳分家,搬出了老房子,村里人说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算计了一场。闫守成态度的转变,对苏杳体贴入微,更让人嫉妒了,觉得闫守成就是被鬼迷了心窍。现在闫守成大小是个官,在村里也是个香饽饽,而苏杳作为官太太,让周围的人更嫉妒了。 苏杳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恶意,没有太在意,但是赵小凤不能容忍别人骂苏杳,帮着开口说道:“老泼妇,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家苏杳能干,有文化,闫守成不看上她,莫非还能看上你家闺女。就看你这个泼妇样子,也知道你家闺女性子不一样,怪不得守成看不上她。” 苏杳不屑和别人比较,也不想把这件事情扯太远了。拉了拉赵小凤,看着对面的对人,开口说道:“婶子,闫守成就是眼瞎,也是他愿意瞎的,闫守成和你非亲非故,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好歹也算是个干部,平时我尽量不管村里的事情,不代表我就一点权利都没有。你现在是在侮辱妇女,作为妇女主任,我有权利处罚你。” 妇女主任在村里不算什么大角色,很多人都忘了苏杳还有这么一个头衔,苏杳这么说,一些胆小的就害怕了。 开口把事情都推到了一个人头上。 苏杳含笑看着一众人,也不说话,等着她们给自己一个说法。 对峙的时间没有很长,对面的人很快就松了口:“你家的事情,是闫雪梅跟我们说的。我们也就是闲着没事随便说说。” 刚巧,闫雪梅就在人群中站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迫不及待的往后缩了缩,想退出围观的人群,不曾想,众人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苏杳转身面对着闫雪梅,质问道:”闫雪梅,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的你,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都是一个村里的,有事情也不用藏着掖着,你只管说,如果是我的问题,该我道歉,我补偿的,我绝无二话,如果是你的问题,那就别怪我斤斤计较。“ 闫雪梅尴尬的站在一边,低着头盯着脚尖,默不吭声。 看闫雪梅这个样子,苏杳也没有耐心和她耗下去,替她说道:”你不说,我来猜猜,是看不惯我,非得往我身上泼点脏水?还是要替别人报仇,亦或者是天生嘴欠,欠管教。” 闫雪梅低着头不说话,死死的咬着嘴唇,心里暗骂着苏杳。 苏杳抬头,看向站在闫雪梅身后的闫文平,和名字不一样,闫文平长得高高大大,因为常年在地里干活,皮肤黝黑,看起来还有些凶相。 和苏杳对视一眼,闫文平站了出来:“苏老师,你来村里也不少年了,雪梅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她就是嘴碎,喜欢议论别人家的事情。这次的事情,我代替她给你们道歉,你放心,回去之后,我肯定会好好管教,保准以后嘴牢牢的,什么事情都不会乱说。” 说完,闫文平就拉着闫雪梅给苏杳道歉。 闫雪梅一声不吭,挣扎着要摆脱闫文平的束缚,却是无济于事。 苏杳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女人天生力气不如男人,挣扎不过,闫雪梅终于开口了:“我才不会给她这种人道歉的,她不配,像她这种懒人,就应该下地狱。” 闫雪梅一句话,惹恼了闫文平,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落在了闫雪梅的脸上。 捂着脸,闫雪梅也是一点都不顾及了:“闫文平,你们家不就是想着求闫守成给你走关系,办你侄儿的事情嘛。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闫守成和苏杳是不会给你家办任何事情的。你今天打我,有本事打死我。” 闫守成的事情,苏杳向来不管,闫雪梅的话,苏杳记在了心里。 闫文平被气恼了,想再打两下,被周围的人拦了下来。 闫雪梅也是破罐子破摔,把这些年的怒气发泄了出来:”苏杳,你就是个扫把星,因为你,闫守成和夏雨露吹了;因为你,赵志美男人进去了,天天守着孤老婆子和孩子;因为你,芳妮被关在家里,不能出来。现在就剩下我了,你想找我麻烦,你找,别为难我家里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本章完) 175. 报应 闫雪梅最后是被家里人拖走的,苏杳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突然有些好奇,是什么导致她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杳的一动不动,让刚刚还说闲话的几个妇人露了怯色,挨个低头认错。 雷声大,雨点小,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道过歉的人主动离开,看热闹的人也自觉退散。 没几分钟,这块地上就只剩下苏杳和赵小凤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自打挑明了身份后,赵小凤的姿态一直放得很低,低声道歉后,站在原地等着苏杳发派。 苏杳揉了揉眉心:“这是不怨你,是有人故意找我的茬。” 重生已经好几年了,苏杳都快记不起原剧情是什么样子了。 尤其是这一年,闫守成工作有起色,和自己的感情稳定,苏杳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剧情的约束,所以闫拾云说可以借住知青点时,苏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前有闫芳妮的突然发疯,后有闫雪梅蓄意报复,苏杳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自己现在的境遇很招人恨,还是剧情的干涉,要一切回归正轨。 苏杳想着这里面的关系,不知不觉走到了知青点的院门口。 夏雨露这几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门,到了晚上才会回来,苏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杳突然有些说不出来为什么的烦躁。 闫守成是晚上回家的,苏杳平日里的情绪很稳定,难得在她脸上看到不开心的表情,闫守成忍不住问了起来:“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最不害怕的就是失去。苏杳刚重生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无知无畏的。 可是现在,自己有了感情归属,有了想建设一个家的希望,苏杳一点都不想生活出现波折。 苏杳抬眸,问起了闫守成:“闫文平前两天找你办事了?” 闫守成没有迟疑,说道:“嗯,他侄儿想当兵,想托我关系打个招呼,我没有直接答应。不过到底是一个村子的,我这两天也专门盯着这事。如果那孩子最后体检,政审都没问题,我会帮忙打点一下。” 苏杳没参与过这种事,但也知道,这种事情向来人多名额少,一切合格之后,也得靠运气了。 硬性指标上,闫守成不能插手,但是后面的运气成分,闫守成可以帮帮忙,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个部分。 苏杳没说话,闫守成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事?闫文平让人来找你了吗?” 闫守成自己拒绝别人没什么,但是苏杳插手了,让苏杳再去拒绝人,会影响到苏杳的风评。 如果闫文平真的找了苏杳,闫守成想到这儿,对闫文平的印象差了一些。 苏杳摇头,避重就轻的说起了今天的事情:“和闫雪梅吵了一架,她提了你不帮闫文平家的忙,还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我就来问问。” 闫守成对闫雪梅的印象不太好,听苏杳这么一说,皱了皱眉,叮嘱道:“我记得你和闫雪梅以前的关系就一般,不需要因为我和别人硬处关系,保持你的态度就行。” 有闫守成的态度,苏杳心里舒服了一些,应了一声:“好” 苏杳压下了心底的愁绪,找了个话题岔开,这事就算过去了,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婚礼没几天了,苏杳不想节外生枝,没什么必要,也就不出门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也就不知道闫雪梅回家之后怎么样了。 不过这期间,倒是有件喜事。 闫文平的侄子体检政审一切合格,闫守成找人帮了帮忙,顺利拿到了名额,消息是闫守成最先传回来的。 闫文平的大哥得了信,找了个晚上闫守成在家的日子,拎着东西上门感谢。 这件事,主要还是孩子争气,闫守成寒暄了几句,让人又把东西拎了回去。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闫文平侄子走的那天,村里的锣鼓队敲锣打鼓,把人送到了车上。 一时间,村里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没等村里人喜色落下,苏杳的婚礼日子就到了。 苏杳和闫守成不是第一次办婚礼,但是该有的流程却是,一点都不能少。 按照风俗,新婚前一天,新人是不能见面的,所以赵小凤陪着苏杳在闫拾云家住下了。 苏杳住的屋子,就是之前借宿闫拾云家时住的那一间,许彩英还专门布置了一番,窗上贴着两个大喜字,床上铺着大红色的被子。 苏杳一整天,入眼的都是红色,看的眼都乏了。 晚上躺在床上,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不知道怎么的,一躺下,苏杳就想到了闫守成。 不知道闫守成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和自己一样,激动的睡不着,明天闫守成会怎么把自己接回家。 是的,这一次婚礼的一切事情都是闫守成策划的,美曰其名要给苏杳一个惊喜。 闫守成愿意折腾,苏杳也不干涉。 此刻,苏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问两句,也不至于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苏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赵小凤也有些被影响到,开口和苏杳说起了体己话。 “我这段时间看着你,知道你是个稳妥人,有自己的主见。我现在是你名头上的妈,有些话,我就说了。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舌头和牙还有打架的时候,以后两个人结婚,难免会有磕绊,要学会为对方想想。” “男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女人絮絮叨叨,说话留三分,你心里要是有不舒服,别一口气就说出来,自己在心里过一遍,把气消消了再往出说。” 赵小凤低低的声音,让苏杳陷入了沉思。 自己和闫守成正式在一起也有几年了,在苏杳的印象里,闫守成就是自己的丈夫,相处的过程中,就是按着自己的性子来的。 苏杳自觉自己的情绪调节能力还不错,有事说事,和闫守成基本没红过脸。 这一次,闫守成非要说重新举办婚礼,就是希望两人之间有一个正式的仪式。 苏杳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在闫守成的眼里,以后的日子才是两个人真正的婚姻生活。 以前一直听别人说,男人对于婚前婚后的要求都是不一样的,那么以后两人会不会吵架,会不会有七年之痒。 苏杳越想越担忧,还有一种要不别结了的想法。 这个就是婚前恐惧症吗? 前世的时候,苏杳有什么烦心事,会和闺蜜吐槽一下,就拿今晚来说,高低得来个彻夜长谈。但是重生之后,苏杳和周围的人都有一些年龄差,有些事情也就不方便说出口了。 说不出口的话就得憋在自己的心里,憋心里就会不舒服。 苏杳深呼吸几口气,却发现旁边的赵小凤把自己说累睡着了。 绵长的呼吸声传来,苏杳的心思也慢慢平静下来。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真的日后受了委屈,大不了一拍两散得了。 苏杳劝慰着自己,突然释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苏杳这边安静了,但是闫守成那边还热闹着。 村里的习惯,结婚前一天,是要请第二天帮忙的人吃饭的,王红英这一次是完全不管的态度,所以闫守成是自己操持的。 一顿饭吃饭,送走了一些人,剩下的就是关系最好的闫拾云几个了。 没有了外人,说话也就自在了一些。 闫春旺是个爽朗的性子,闷了一口酒,带着微微的醉意开口了:“老二,我之前还替你可惜呢,你一个读了书的大学生,最后娶了苏杳那个性子的女人,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现在看来,还是你有眼光。” 如果说是以前的苏幺妹,闫守成结婚时候的想法就是破罐子破摔,找个人给自己垫背,也不是自己眼光好,而是自己运气好,遇上了苏杳。 有些不能说出口,闫守成和闫春旺碰了个杯,抿了一小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闫拾云也是后来对苏杳改观的,听闫春望这么说,也有些好奇:“春望,苏杳做了什么,让你对她的态度有这么大的改变。” 闫春望放下酒杯,说了起来:“你们还记得之前苏杳分家的时候,给老房子圈院墙的事情没有。” 因为这件事情,闫拾云一直觉得对苏杳有些愧疚,闫春望一提,闫拾云立马点头。 “老房子圈院墙的石头,都是苏杳自己上山背回来的。不说别人,就说说你们自己家的媳妇儿,谁受过这个罪。那段时间,老二可是一次都没回来过。苏杳那时候能有这种韧劲,就说明人还是不错的。” 闫守成这两年也一直跟着苏杳喝灵泉水,修炼,身体素质在慢慢提升,知道苏杳不和一般人一样。 但是圈院墙的时候,苏杳的体质肯定是不如现在的,闫守成心里泛起了一丝的愧疚,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以后再也不让苏杳受这些苦了。 闫家峻和闫守成是本家,对闫守成的了解也比别人多些。 上次结婚前,闫守成还拉着闫家峻喝了一个晚上的闷酒,相比于现在的轻松,那时候的闫守成是一脸的沮丧,感觉对于以后的生活没有一点希望。 闫家峻这些年是看着闫守成一点一点变化的,听着闫春旺对苏杳的称赞,闫家峻侧过身子,用杯口碰了碰闫守成的酒杯:“恭喜。” 简单的两个字,不仅仅是因为闫守成娶到了苏杳,还有闫守成已经在慢慢摆脱闫家那个火坑,也是恭喜闫守成能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一切都在酒里,闫守成没有说话,一个仰头,喝完了杯里剩下的酒。 苏杳是今晚酒桌上的话题中心,有闫春旺开始,闫拾云也接着说起来。 作为和苏杳共事最多的人,闫拾云对于苏杳的态度可以说是佩服,说得越多,闫拾云对于苏杳的佩服越深,酒喝多了,闫拾云话也多了,最后都说出了“以后苏杳是大姐,闫守成只能算姐夫”的话了。 时隔四年之久,苏杳在闫守成的几个发小中,评价不断升高,闫守成听着,心里对苏杳的喜欢更多了一分。 五个人的话谈,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第二天早上,还是被闫家峻的媳妇叫门,四个人才清醒过来。 简单的洗漱,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后,闫守成掐着时间,带着迎亲团队出发了。 知青点距离闫拾云家不远,闫守成没急着过去,而是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才到了闫拾云家。 苏杳的年纪,在下合村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所以苏杳不需要伴娘,也没有合适的女孩做伴娘。 没有拦门的,闫守成进去的很顺利。 苏杳穿的是赵小凤给做的衣服,在灰蓝黑为主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闫守成进门的时候,刚好挡住了身后的太阳。 那一刻,苏杳的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婚礼流程已经尽可能的简化了,但是还是要有一点仪式感的。 早在闫守成进门之前,徐彩英就已经把婚鞋藏了起来。 闫守成大步走向苏杳,才发现少了鞋子。 闫守成对苏杳是温和,但是在外人眼里,却是个黑面包工,不苟言笑。 闫守成这下也不端着了,看着徐彩英,笑问道:“好嫂子,帮帮忙,告诉我鞋子在哪里?” 徐彩英不为所动:“别人家结婚,又是拦门,又是闹喜,轻易不会让新娘子被接走。苏杳人在下合村,家人朋友都在龙城,没有娘家人站在身边已经够可怜了,可不能再被你这么轻易就带走了。” “反正也就剩最后一件事了,你自己耐着性子好好找找吧。” 说完,徐彩英现在一边,留空间给闫守成。 闫守成一招不行,再转头,看向苏杳。 不曾想,苏杳早就被徐彩英叮嘱过了。 苏杳默默低头,错开闫守成的视线,玩耍着衣角。 没有帮手,闫守成只能自己下手了。 苏杳出嫁的这间屋子,就是当时候苏杳和闫守成暂住的那一间,对于闫守成来说还比较熟悉。 不大的屋子,闫守成把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次。 一刻钟过去了,闫守成一无所获,周围的人也放开了,调侃起了闫守成。 床上的美娇娘还等着,闫守成有些等不及了,站起了身子,把今天早上才采摘的新鲜花束递给苏杳后,直接一个横抱,把苏杳从床上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苏杳死死的抓着闫守成的肩膀,引来了围观人的一阵起哄声。 苏杳的身子移开,鞋子也找到了,闫守成也不给苏杳穿鞋了,让徐彩英帮着放在苏杳的怀抱里,直接抱着人出去。 (本章完) 176. 迎亲的时候,闫守成绕着村子走了一圈,一来是散散喜气,二来也是告诉村里人,自己对苏杳的中意。 回去的时候,闫守成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 走过一切仪式后,闫守成把苏杳放在自行车后座上,骑回了家。 闫守成把苏杳从自行车上抱下来后一直没撒手,直接把苏杳抱到了新房的床上。 新房里,床上的喜被喜褥都是闫守成专门找人做的,昨天才送过来。 苏杳的消费观一直都很理性,有些东西再喜欢,如果不是特别需要,苏杳都不会入手。 喜被喜褥是苏杳第一次看见,但是用到的面料,苏杳却是很熟悉。 是前两年第一次和闫守成在海城逛街时苏杳看到的那一款。 那时候的闫守成还是个学生,苏杳虽然因为老欧的门路挣了钱,但是不能往明面上拿。 料子是当下时兴的料子,价格偏贵,苏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选择放下。 没能买下来,苏杳是有一些失落,但是也没有失落太久。 不过隔了一个星期,闫守成就送给了苏杳一件那个料子做成的裙子。 后来的这两年,苏杳一般有什么大日子,都会穿那件裙子。 苏杳不知道闫守成是怎么找到这么多的料子的,但是闫守成能把自己的喜好记两年,苏杳心里是很开心的。 在众人的围观下,苏杳看着闫守成,主动上手按着闫守成的脖子,贴在了闫守成的嘴角。 这是苏杳第一次主动。 两个人都没有闭眼睛,对视的那一刻,眼里只有对方。 闫守成看到了苏杳眼底的欢喜,心头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 抬手附在苏杳的后脑上,闫守成加深了这个口勿。 围观的人起哄声响起,苏杳推了推闫守成没有推动,便由着他了。 苏杳闭上眼睛,跟随着闫守成走,胸腔里的空气慢慢减少,最后有些呼吸不过来。 终于等到闫守成放开自己,苏杳重重地吸了几口气,鼻尖没有了闫守成的气息,唇上还留着闫守成的温度。 周围人的打趣声接连响起,苏杳脸红到了耳根,推了闫守成出去应付,自己平复一下心情。 午席是摆在大队院子里的,苏杳和闫守成手挽着手敬酒,挨桌喝完,自己也是醉了。 人生一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闫守成看着苏杳的红颜,心里有些躁动,有些等不到晚上了。 大门一关,窗帘一拉,红云翻动,外面是恭贺声,里面是呢喃声。 日落星显,月退日升。 苏杳再次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一夜的胡闹的,身体有些吃不住的乏累,无力的抬手锤了锤正专注看自己的闫守成,却让人给一把抓住拉进了怀里。 “累了吗?” 闫守成的低声问候,让苏杳红了脸,伸手掐了一把闫守成的软肉。 赵小凤是过来人,没有打扰苏杳两人,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打扫完院子,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边,赵小凤纳着千层底,准备给苏杳做一双新鞋子。 夏雨露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赵小凤,开口问道:“婶子,闫守成在家吗?” 赵小凤对于夏雨露的印象不好,一直记得夏雨露和闫守成谈过对象。 年轻小姑娘一上门开口就找男的,让赵小凤升起了警惕:“你找他干什么?” 夏雨露眼里有些焦急的神色,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他帮忙,他在哪里?” “不知道。” 如果夏雨露进门能先问一句苏杳,赵小凤都不会这么生气。夏雨露开口就是找闫守成,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赵小凤膈应,更为抱不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夏雨露转头看到还拉着窗帘的屋子,想到昨天两个人举行了婚礼,脸色暗了暗,直接开口高声问了起来:“守成,你在家吗?我是雨露,找你有点事情,你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 院里地动静,屋里听的很清楚。 夏雨露进院子之后,苏杳就拦下了闫守成胡闹的双手。 听到夏雨露要找闫守成,苏杳心里升起了一丝的不耐烦,但是嘴上没说,揶揄地看着闫守成。 闫守成见状,赶忙开口:“我每天早出晚归,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她打过照面了,我不知道她找我干什么。” 苏杳冷哼了一声:“你去问问,不就知道干什么了?” 闫守成仅仅地抱着苏杳,小声要求道:“你和我一起。” 苏杳的腰又酸又困,刚刚试着起身,都有些难受,已经打定主意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迟疑片刻,苏杳拒绝道:“知道你没那个心思,我腰疼,不起了。你先去问问什么事情,院子里说话,我是能听到的。” 闫守成知道自己昨天挺过分的,也就不要求苏杳非得起床了。 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服,闫守成出了门。 只有闫守成,夏雨露忍不住往闫守成身后多看了两眼。 闫守成出门没走几步,和夏雨露隔着一段距离,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 夏雨露紧皱着眉头,余光看到一脸好奇的赵小凤,问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院子里没有外人,你只管说吧。” 求人办事,不得不低头,夏雨露握拳的手紧了紧,尽可能地低声说道:“家里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出事了,之前我爸帮过你,我想求你这一次帮帮我爸。” 闫守成和夏父不在一个圈子里,闫守成自然不会关注夏父地动静,夏雨露这么说,闫守成还需要自己去打听打听。 欠人家一个人情,迟早都得还的。 闫守成没有一口说死:“我现在也只是个小人物,我得先打听打听,能帮得上忙,我肯定会帮。” 知道闫守成的性子,夏雨露点头:“你最近是不是请假了?我爸的事情比较急,你能不能尽快帮忙,别等着……” 夏雨露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话里什么意思,闫守成都知道。 “我有我的做事方法。” 一句话呛了回去,闫守成直接送客:“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夏雨露转身离开,闫守成回了屋子。 苏杳刚刚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此时正在回忆。 夏雨露在原书中是主角,所以她家人的篇幅也不短。 夏父出事,是一件大事,只不过原书是从夏雨露的角度去描述的。 闫守成是有自己的门路,上一世也是闫守成牵桥搭线,让夏雨露找上了一个大人物,最后解决的事情。 苏杳看着返身回来的闫守成,问道:“你能帮得上忙吗?” 闫守成摇头:“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没办法下定论。” 苏杳这个时候不给闫守成施压:“有事情和我说,老欧有些门路,我们两个现在是合作伙伴,我可以找他帮帮忙。” “好”,闫守成很懂世故,也没有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苏杳插手的想法。 夏雨露刚刚的态度让闫守成不喜,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想要帮夏雨露,自己的休假计划就得结束,为了给别人办事,委屈苏杳,闫守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个,说好了在家陪你几天,可能我得食言了。” 苏杳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自然不会阻止闫守成去帮忙,而且夏父的事情,可能对于自己也有影响,所以苏杳更不会要求闫守成留下。 “没事,你先忙,等这件事情结束,你再陪我出去走走吧。” 贴了贴苏杳的额头,闫守成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苏杳。 闫守成是下午离开的,而且为了打听事情,直接去了龙城。 苏杳下午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洗自己的床单。 夏雨露过来的时候,苏杳刚洗完。 夏雨露不经人事,但有些东西也知道,看到满脸红光的苏杳,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酸溜溜的说了一句:“结了婚就是不一样。” 苏杳开口回问:“哪里不一样?” 夏雨露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把床单晾好,苏杳还是没有听到夏雨露的声音,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守成不在家吗?” “不在。” 苏杳回的快,夏雨露听来,还有一丝的不快。 “是去给我办事去了吗?” 苏杳手里的动作一顿,看着夏雨露:“他出去打听情况了。他是还你的人情,给你帮忙,还没有到为你办事的地步,你说话要注意一下。” 夏雨露眼神暗了暗,嘴上回道:“守成办事,我放心。” 苏杳无语,下了逐客令:“守成不在,你没事的话回去吧。” 夏雨露没有动身:“我找你。” 看着苏杳,夏雨露说道:“咱们以前也是朋友,雪梅什么性格你应该也知道,心直口快,有口无心,这一次的事情,不是故意的。我和她说过了,她知道自己错了,想找你道个歉,你能不能原谅她。” 前两天夏雨露为了家里的事情奔波,后来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后,求助到了闫守成。 闫守成既然答应了帮忙打探,就说明会帮忙,夏雨露歇了一口气。 上午和闫守成说过后,夏雨露就去找了闫雪梅唠嗑。 闫雪梅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家里人训斥了。 不过闫守成没有追究,还帮了自家侄子,闫雪梅婆家也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没再为难闫雪梅。 不过闫雪梅是个记仇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丢脸,和苏杳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夏雨露的回归,让闫雪梅找到了出气的口子,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了。 刚开始夏雨露只是随便听听,没想着插手,到那时看到刚刚苏杳的态度,夏雨露忍不住开口了。 苏杳在小板凳上坐着,抬头看着夏雨露的脸。 夏雨露身形偏瘦,所以脸也很小,苏杳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有她脸大的错觉。 苏杳没好气的开口回道:“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啊” 夏雨露没有反应过来。 苏杳继续说道:“闫雪梅说要道歉,她人呢?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想让我原谅,配吗?” “她……” 苏杳不给夏雨露开口的机会:“心直口快不是犯错误的理由,她是因为有恶心,才会开口说那些话。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以后在村里怎么立足吗?” “朋友是需要互相体谅,互相帮忙的,要是朋友还会时不时的在你身上插两刀,我觉得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夏雨露赶忙开口:“你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而且闫守成也没觉得你怎么样,对你的生活是不会有太大影响的。至于村里人,有闫守成在,他们就算有想法,也得在心里憋着。” “但是雪梅不一样,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娘家和婆家都给她脸子看了。她没有一个好丈夫,不能给她撑腰,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苦都得自己吃。你就体谅体谅她吧。” 弱者无罪论。 苏杳冷笑一声:“夏雨露,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是非不分了。不对,一开始你就是非不分,不然你也不会放纵着闫雪梅那几个人攀咬我。” “闫雪梅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要学会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付出代价。闫雪梅有现在的境遇是他自己做的,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会体谅这种人,更何况,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还是我。” 夏雨露不喜欢苏杳的态度,执意理论道:“苏杳,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觉得是闫雪梅让你无法在村里人面前立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你做的过分,村里人会相信闫雪梅的话吗?最大的问题还在你身上,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苏杳怒极反笑:“如果我有错,老天可以惩罚我,但不需要闫雪梅那种事情恶心我。闫雪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有这时间和我说道,还不如好好教教闫雪梅,如果下次遇到这种事,应该怎么思考,别到时候祸再从口出。” 本来闫雪梅就没想过给苏杳道歉,夏雨露那么说,也就是想借机看能不能帮闫雪梅一把。 苏杳的态度很强硬,让夏雨露歇了替闫雪梅的念头。 “苏杳,闫雪梅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也好好想想自己以后做事前怎么思考才好,别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 (本章完) 182. 隐情 闫守成出了知青点,先绕去了闫拾云家,找许彩英打听清楚事情的起因结果后,才转身去了大院。 大院里,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饭,看到闫守成进来,还有些惊讶。 “老二回来干什么?” 闫福生开口询问,王红英冷哼了一声,替闫守成回道:“回来找我麻烦,给她媳妇儿出气。” 自打闫福生从大队长的位置退下来,对闫守成的不喜就表现在了脸上,听到王红英的回答,第一时间把火气发在了闫守成的身上。 “怎么,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连最起码的孝顺都不懂了?” 不喜欢一个人,会觉得他呼吸都是错的。 闫守成从进门到现在,连嘴都没张过,就被训斥了一顿,心里有些憋屈。 但是赵小凤说得对,苏杳嫁给自己不是受苦的,而且自己也保证过,绝对不会受委屈,定了定心神,闫守成带着笑脸回话。 “百善孝为先,这道理是学过的,但是母不慈,子不孝,也是学了的。娘话说得有些重了,做儿子的,哪里敢上门兴师问罪,只是我平日里不在家,好多事情不清楚,今天一进门就听出来娘受委屈,想来了解了解事情的缘由,要真是苏杳做错了,我也得好好说说她。” 闫守成开口把问题跪在苏杳身上的态度,让赵小凤很满意:“就是,做儿媳妇的,进门到现在,没为家里做过一件事,还敢拿娇,都是你给惯的。这种媳妇,你要是再不教训教训,迟早有一天压在你头上。” 闫守成顺着王红英的话往下说:“是,我也觉得有些事没必要太计较,都是一家人,说开就好了,何必每次闹得面红耳赤。” 王红英自觉今天的事情,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一拍大腿,给闫守成诉起了苦。 “之前你答应娶她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你媳妇儿不是个安生的人,你现在看看,我说对了吧。明明哄得你婚礼也重新办了,结婚证也领了,现在有了回城的心思,还想着要和人家夏知青抢名额。” “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夏知青可是官家的孩子,是她能比的上的吗?” “今天传出来消息,夏知青没拿到名额,我这一想,保准是你在里面说情了,让闫拾云给苏杳走了后门,把名额给拿走了。” “你爹也是当了一辈子的大队长了,别的不说,就做事这方面,咱家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能以为你苏杳一个人,坏了在家的名声啊。” 闫守成连连点头,让王红英感受到了被认同,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你这每天天不亮出门,天大黑了才回家,我也找不着你人,这不就直接上你家门去和苏杳说话了。结果我这刚开口,就被她那个妈给骂了,说的话特别难听。” “话里话外都是我欺负她闺女了。天地良心啊,进门没多久,她就分家,之后搬出去住,我连照面都少打,怎么可能欺负苏杳。” 王红英说到这儿,气得挤出了两行眼泪:“我王红英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指着吗,我这心口现在还疼着呢。” 闫守成看着王红英,心里异常的冷静。 “那事情就这些?没其他的事儿了?” 王红英只能说这么多,再说下去,可能被训斥的就是自己了,点头认了下来。 闫守成捏了捏眉角:“就这些事是吧,确定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王红英连连点头。 闫守成脸上的不高兴收起,转头换上了笑脸:“妈,就我从知青点离开到咱家,我倒是碰着好几个人,都说要帮我找个对象,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细打听了一下,是你让人家帮我留意的?” 王红英脸色讪讪的,尽可能撇清自己的关系,说道:“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嘛,苏杳那种人就不是个简单的,她既然起了要回城的心思,必然就是不想和你一起了。当初要不是她死乞白赖的非要嫁给你,你才不会娶她,现在她想一走了之,那就让她走,你放心,娘能给你找个更好的。” 闫守成不急着反驳:“还是娘好。” 说罢,面露难色,犹豫了许久后,才再次开口:“可是苏杳没打算回城,这次竞选回城名额的事情,我都帮她把申请书写好了,她都没往上交,她说没这方面的心思。” 在场的,除了王红英在知青点和苏杳母女俩吵了一架,知道苏杳没这个心思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听到闫守成这么说,都不愿意相信,七嘴八舌的确认了起来。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苏杳真的不想回城。” “我听说城里人每个月都能吃供用粮,不用饿肚子。” “二哥,是不是苏杳没有竞争过夏雨露,才这么说,给自己填补面子。” “老二,苏杳那女人不简单,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老二,苏杳走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为了你的面子,和人家闹矛盾。强扭的瓜不甜,别强留到最后,两人成了愁。” 闫守成听着家里人一句接一句的询问,也不着急。 等其他人都说完了,才开口:“你看,你们也觉得回城是件好事,苏杳能有这个想法无可厚非,作为丈夫,我应该支持她。” 话是他们说出来,现在反驳闫守成就是打自己的脸,其他人都安静了,唯独王红英不服气:“出嫁从夫,如果她没结婚,爱做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管不着,也不用管。但是现在她是你的媳妇,就不能有这样的心思,她这种要是搁在以前,都得浸猪笼的。” 闫守成没有答话,被问题抛给了闫福生:“爹,你什么意见?” 闫福生也是先入为主,以为苏杳已经拿到了回城的名额,所以刚刚跟着其他人开口,赞同苏杳选择回城。 现在被闫守成架在那儿,闫福生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回什么。 闫福生不说话,闫守成继续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也以为苏杳这次肯定会选择离开,没想到她会因为我选择放弃回城。这我要是和苏杳分开了,以后还怎么找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媳妇儿。” 画风突然转变,从刚刚全员看不上苏杳,到现在竟然有些认同闫守成的观点了,苏杳确实为了他牺牲了很多。 闫守成看其他人不说话了,也收起了笑脸:“我今天来不是上门问罪的,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但你这件事情做的不妥当,你没有调查清楚事情,就把脏水泼在了苏杳头上。” “苏杳现在不是她一个人,还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你在联合伤害,侮辱她的时候,也是在侮辱我,在伤害我们的孩子。” 王红英听出了闫守成话里的指责:“好啊,学了那么多东西,都用在了你妈身上,我还想着我儿子终于懂事了,能站在我这一头了,没想到还是和媳妇儿一条心。” “既然你自己有主意,以后也不用找我了,咱们各活各的就行了,断绝关系算了。” 闫守成苦笑一声:“娘,你每次都拿这招威胁我,不就是觉得我在乎你们吗?以前的我会,因为你们是我仅有的家人。但是现在,我不会了,我发现你们从来没把我看成一家人,而我有了苏杳。” “混账”,闫福生一拍桌子,怒声吼道:“什么叫没把你当成家人?是我拦着让你喊我爸了?还是你妈不让你喊嘛?还是下面的几个兄弟们和你划清了关系?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闫守成浅笑一声:“我喊了你三十多年的爹,可你呢,把我当儿子吗?如果不是老四不想去,这当兵的名额落不到我头上,就连我退伍回来分配的工作,你们也是起过要老四顶替的想法,只是没实现而已。” “别人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知道总有被偏心的那个,可对我,你们压根就没上过心。村里人都重男轻女,再不受疼的男孩,也比家里的女孩活得好。咱家呢,老六最小,出生之后家里条件也比较好,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老六下来是老四,你们跑东跑西,为他谋划,过年过节,别人家都是大的穿完了,小的接着穿,咱家不一样,都是小的穿完了,在换给我穿。” “不对,这里面还有个例会,老大,老大排在老四后面,年纪大,穿不上老四的衣服,但是穿我爹的,反正轮到他身上,衣服还有个衣服样,吃的喝的都能有点。” “男孩排完了排女孩,所有东西都是最后才能轮到我。衣服都是补丁,吃食就是窝窝头。别说我心里怀疑,你们出去问问,有几家没议论过,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亲爹妈的事情。” 闫守成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心里突然就舒畅了。 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说了自己的决定:“家人,相处好了,遇事互帮互助是亲人,相处不好,遇事背后加两刀就是仇人。” “我不是个傻子,以前的事情,我心里都有数,做亲人是不能够了。只要你们不干涉我的生活,不找苏杳的麻烦,咱至少不会成为仇人。” 闫福生手抖了两下,声音有些哀伤:“老二,你到底是因为苏杳跟我们生分了。” 闫守成嘴角扯了扯:“爹,不是我想和你生分,是你们做事过分,伤了我的心。我只是清醒了,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了。” 闫福生靠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王红英刚刚被说懵了,现在反应过来,开口跟闫守成说道:“闫守成,你就是个白眼狼,你觉得我们对你不好,谁家的孩子不是那么过来的。如果没有我,你别想活这么大,早就被人在医院里给掐死了。” “我宁愿你掐死我”,闫守成年少的时候,无数次想过,要是自己死了,王红英和闫福生会后悔对自己这么不好。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选择这条路。 长大后的闫守成没了期望,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幼稚,又有些可悲。 王红英被回的话口一滞,很快反应过来:“你死啊,你去死啊,反正我儿子早就死了,要了你这个讨债鬼,真是上辈子做了孽了。” 王红英话口一出,就被闫福生给喝住了:“红英,说什么呢。” 王红英也回过神来,不过这一次的她没再听闫福生的话,指着闫守成说道了起来:“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们不是你亲爹娘吗?我就告诉你了,我们不是,你是我们从医院里捡回来的。” “你那个亲娘,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死在医院里,都没人给收尸。要不是因为我们的儿子命不长,我们才不会带你回来。” “给你吃,给你喝,把你养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老想东想西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不稀罕我们做爹娘,我们还不稀罕你呢,以后咱们没关系,你给我躲得远远的。” 王红英一连串的吐槽,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闫福生是没想到王红英这一次这么豁出去,而其他人是震惊于闫守成不是家里亲孩子的事情。 闫守成惊讶过后,脸上却有些释然,好像一切都放过了。 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扫视了一圈后,闫守成弯膝下跪,冲着闫福生和王红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你们今晚给了我一个明白,是我妄想太多了,感谢你们对我的抚养,把我养大成人。” “你们养了我十多年,我后面的几年里,挣的钱也是一分不少的给了家里,算是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工作的房子分下来了,以后我就搬到县城里住了,没什么意外的情况,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一家的生活了。” 重新站起身子,闫守成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坦然:“祝你们一家生活美满,幸福长久。” 话音落下,转身大步离开了院子。 闫守成的身影融入黑暗,身后是闫家众人,惊诧,茫然。 185. 伸手不打笑脸人 房子分好了,苏杳用了一周的时间,把要订的家具都做好了。 为了避免麻烦,家具制作都走了老欧的路子。 苏杳知道村里人的脾性,尽可能的低调处理,可不知怎么的,事情还是传出去了。 苏杳不出门,不代表别人找不到她。 这不,苏杳刚好就被堵在门口了。 王红英这一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庄小丽。 苏杳也是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和庄小丽打过照面了,不过听村里人说过不少的事情。 以前庄小丽就是闫家的老黄牛,因为自己腿脚不灵便,所以做事情都任劳任怨的。 后来有苏杳带头分家,庄小丽也成功分了出来。 分了家后的闫家人,到了饭点没少因为用锅用灶吵架。 而庄小丽不给闫家做大锅饭后,闫家人有时候连个好饭都吃不到。 时间一长,庄小丽的重要性就体现了出来,为了以后家里安生,闫福生做主,各家出钱,请庄小丽做饭。 有了钱,也有了底气,现在庄小丽的腰杆挺的倍儿直。 此刻,站在苏杳家门口,身上没有的衣服没有了补丁,看起来也比之前年轻了几岁,眉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唯唯诺诺,倒是活出了一些自信。 苏杳扶着腰,把着门,开口问道:“娘和大嫂这么早上门,是找我有事?” 王红英今儿个倒没有使脸色,一脸的和气,看得苏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这怀了也有几个月了,之前家里有事,没时间来看你,今天得了闲,和你大嫂来看看。” 王红英说着,就伸手拉苏杳的胳膊,一副好婆婆的样子,让苏杳不由得猜想她今天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伸手不打笑脸人,为了面子,苏杳压下心底的疑惑,把人带进了院子。 王红英没少来知青点,庄小丽却是头一次,四下打量后,感慨了一句:“这院子挺大的,一家住住,挺不错的。” 这话音一开,苏杳就知道她们这趟来的目的,是打起了这个院子的主意。 面上不动声色,苏杳把人带进了屋子。 赵小凤刚刚送苏杳出门后,就回屋做新被子去了。 听到院里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活。看到王红英,立刻提高了警觉,跟在三人的身后进了屋,护崽似的站在了苏杳的身边。 “我看你今天是准备出去?” 王红英进了屋,又开始端着了。庄小丽等不及王红英开口,先和苏杳打起了招呼。 苏杳低头,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嗯。” 庄小丽碰了钉子,脸上讪讪的,把眼神落在了王红英身上。 “听说你们在县城分了房子是吗?” 王红英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口气,苏杳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了数。 看苏杳一直没开口,王红英冷哼一声:“我都听村里人说过了,你别想蒙我。” 苏杳捏了捏眉心:“是分了房子。” “你县里有了房子,那这处院子就空着了?” 王红英这是看上了现在这个院子,苏杳笑了笑。 “这院子是村里的,村里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管不着。” (本章完) 190. 生子 特殊时期,苏杳又快到生产的日子,搬家就悄声进行了。 苏杳和闫守成不想办的热闹,但是压不住有人起哄。 搬进新家的第二天,闫家一家老少就出现在了苏杳新家的门口。 不大的房子被挤得满满当当,几个小孩子在屋子中间嬉笑打闹,把邻居都吵了上来。 闫守成是被赵小凤从单位喊回家的,看着一屋子乱糟糟的样子,也格外的头疼。 苏杳知道自己现在动不得气,闫家人一进门,就被赵小凤安排在了卧室,直到闫守成回来才开门。 站在卧室的门口,苏杳冷眼看着闫家人,脸上的不悦肉眼可见。 王红英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眼睛一扫苏杳而过,视线落在闫守成的身上。 “守成,咱们村里的习俗,搬新家是得暖房了才能进来住人的。你年纪轻,不懂这方面,我带着你兄弟们来给你补上。” 王红英这理由,让闫守成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避开客厅中间的孩子,闫守成走到苏杳的跟前,问起了苏杳的情况:“你没事吧。” 苏杳还没有答话,王红英就开口了,脸色不太好的说道:“守成,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但也是我养大,叫了这么多年娘,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更不会折腾你媳妇儿肚子里的孩子。” 闫守成恍若无闻,看到苏杳摇头才放下心来。 “你先回去,家里的事情,我处理。” 闫守成说着,推开卧室的门。 苏杳出门的时候,门没有关上,一会儿的功夫,几个小孩子就溜进去了。 卧室里面也不安静,苏杳心里有些烦躁,拦下了闫守成的动作:“你先处理吧。” 闫守成环顾四周,看到了蹲在墙角抽烟的闫福生。 自从被赶下台之后,闫福生就和闫守成生了嫌隙。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王红英会去知青点找苏杳的麻烦,闫福生却是从来没有登门过。 现在出现在新家,闫守成直觉他们这次的谋算不小。 定了定心神,闫守成走到了闫福生的跟前:“爸,我们聊聊。” 闫福生重重地抽了一口烟,把烟枪里的烟灰球磕出来后,站起了身子,跟着闫守成去了整个房子里唯一安静的地方。 卫生间里,闫守成和闫福生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闫福生说道:“你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可惜不是我亲儿子。” 一句话,堵住了闫守成所有的问话。 “不管怎么说,你到底还是我们的孩子,不管怎么发达,还是不能忘了自家的兄弟。” 闫守成没有耐心和闫福生扯皮,直接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给老四老六找个好工作吧。” 闫福生话说得理直气壮:“我今天打听清楚了,你现在在单位混的不错,县城里很多人愿意给你面子。找个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闫守成想都没想就拒绝:“找不了。” 闫福生抬头,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闫守成:“如果不是当初我让你顶替老四进部队的名额,你就不会有今天。” 自从知道了自己不是闫家亲生后,闫守成不在乎以前的事了,心结没了,但不是记忆没了,对于闫家,闫守成只能说不恨不喜,也不想再被他们吸血了。 对于闫福生的携恩求报,闫守成不为所动:“那是老四怕死,不去,你才让我去的。” 闫福生脸露愠色:“也不是谁都有资格顶替老四的。” 闫守成抬眸,冷笑:“那是因为别人都不愿意去。” 原本,闫守成的那批兵是要去最艰苦的地方,那时候消息一传出来,很多人就打了退堂鼓。最后入选的几个人,要么是没爹没娘吃百家饭长大,要么就是没权没势被拉去充人数,而像闫守成这样,明明闫福生在村里也有点地位,却是把孩子送过去的,就他一个。 有些时候,看到结局是好的,总会选择性的忽略了开端的不好。 闫福生看到闫守成现在的好生活,也就选择性的忽略自己当时候的小算盘。 被闫守成这么说透,闫福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要是不帮,我就去你单位闹,你现在是当官的,应该不想让自己的身上有了不孝不恭的名声吧。” 五年前的闫守成最在乎这些,也是为了稳住家里人,不让他们给自己添麻烦,才会找原身做那个炮灰。 这五年里,苏杳的存在,让闫守成有了更多的追求,也让他看开了很多。 闫福生现在的威胁,在他的眼里,不算什么。 打定主意不会再让闫家人从自己身上得到好处,闫守成肯定的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帮你们,但是对外他们还是我兄弟,走出去,他们脸上有光,做事情也能得点便利。你去我单位闹一顿,别人都知道我这人六亲不认,到时候谁的损失最大,您心里有数。至于我,不在乎。” 闫守成话说的不假,这两年闫守成在外有点名声,出门办事说是闫守成家兄弟,做事顺利不小,就是去年闫明成被扣押,也是沾着闫守成的光,才被放了出来。 看闫福生的脸色不好看,闫守成嘴角微微上扬,抬脚走出卫生间。 转过角,闫守成看到了站在墙边偷听的王红英。 相比于闫福生,王红英的眼光要短浅很多。 知道闫福生想让闫守成帮忙找工作的事情泡汤后,说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守成,我们今天进来的时候,听好多人说过了,你现在职位高,以后还能升一把手,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闫守成双手插兜,点头应道:“可惜,没能光你们老闫家的祖宗。” 当初说破闫守成身世的时候,王红英骂的难听话不少,闫守成的存在,让老祖宗在地下不安稳这话,就是王红英说的。也是王红英警告闫守成,老闫家跟他没关系,要他以后别叨扰老闫家的祖宗。 所以后来闫守成急切地要了单位的房子,一家子搬离了下合村。 王红英脸色讪讪:“我当时候说的就是气话,你别放心上。” 闫守成:“也是真心话,不是吗?” 王红英这辈子除了去镇上赶集,基本没出过门。对于闫守成有了工作这件事,并不以为意。 知道闫守成现在真的很厉害,还是这次来给闫守成“暖房”,向这院里的人打听得来得消息。 想着套近乎,但是闫守成不领情。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王红英也不说虚话了:“行,到底不是自己生的,就是养不熟。你兄弟们于你恩情不大,你不给他们找工作就不找吧,白眼狼就是没良心。但你吃我奶长大,我养了你小,你得养我老吧。” “你现在是发达了,住在县城,看不上我们这村里人,我以后也不来这儿招你眼了,给钱就行。只要钱到位了,我以后绝对不招你眼。” 闫守成没有说话,看着王红英的眼神越发的深邃,让王红英后背有些发麻。 “苏杳现在快生了,以后你也是得养孩子的人,我和你爹也不要,一人十块钱,每个月给一次。” 闫守成现在也就是一个月六十块,除去平时的人情往来,也就剩个五十,听起来不少,可是家底子薄,生活还是不容易的。 闫守成依旧默不说话,幽暗的眼神看着王红英。 “不行就五块,一人五块。只要你给钱,以后家里绝对安分,不会来找你麻烦,不信的话,你可以写个字据。” 王红英的性子,和苏大军有的一拼。 只要钱给够,什么保证都能做,但绝对不会遵守。 钱花完了,还是会再找上门的。 闫守成冷眼看过:“不给,之前十多年,我给家里挣的钱足够还你们的恩情了,以后不会再出一分钱了。” 说完,错身走过,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众人齐刷刷的眼神落在了闫守成身上。 闫明成是个沉不住气的,看着闫守成现在的房子眼热,心里有些不平衡,脸上就表现了出来:“二哥,这房子不错啊,你把老丈母接过来住着好房子,却把爹娘扔在家里,良心上能过得去吗?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闫守成回道:“你们不做人,我还要什么良心,早就喂狗了。至于脊梁骨,够硬,戳我脊梁骨的,得先看看他手够不够硬。” 闫守成说得放肆,闫明成听着生气,急得跳脚:“闫守成,别以为你现在有个工作就能当大爷了,你就是我家养着的狗。” “闫明成” 闫守成面色淡淡,但是闫家的其他人却是异口同声的呵斥起了闫明成。 “喊我干什么?要不是闫守成能给家里挣钱,早就把他发卖出去了。一个外面捡来的孩子,还想着从老闫家要好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闫守成脸色不好看,转头低眸盯着身后一步远的闫福生两口子,嗤笑道:“这才是真心话嘛,我就是你们用来挣钱的工具,还非要扯什么养育之恩,脸皮也是够厚的。” 闫明成被闫合成和闫建成合力压着,嘴堵上不能说话,呜呜啊啊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闫守成也把话都明说了:“你们养我十八年,我省吃俭用挣了十二年的钱都进了你们口袋,足够还你们的恩情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要找谁的麻烦。” “别抱什么去我单位闹的想法,惹急了我,让你们连下合村都待不下去了。” 直视闫福生的眼睛,闫守成开口放话:“别忘了,当年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怎么让你丢了村长的位置。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一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此刻的闫守成,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眼眸里的狠意,就像是只狼,狠的让人发慌。 客厅里的大人都不说话,气氛凝固。 卧室里把被子抓成一团的孩子们跑了出来。 看到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的闫明成,他家的小崽子不乐意了。 在父母从小到大的教唆下,把心里的不快发泄在苏杳身上。 一个猛推,苏杳后撤了一步,刚好被柜脚绊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苏杳倒下的时候,闫守成正在和闫福生僵持,没有注意到。 听到苏杳的痛呼声,闫守成回神,心下一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苏杳的身边。 “你怎么样。” 苏杳疼的直冒冷汗,抓着闫守成的衣领,忍痛说道:“我估计要生了。” 预产期本就是最近,家里的一应用品早就准备好了。 苏杳这么一说,闫守成心里也有些慌乱,掐了掐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指挥赵小凤去楼下找三轮车。 此刻,闫家人都被抛在了脑后,闫守成扶着苏杳下楼,直奔卫生所。 苏杳只是惊到了,有些宫缩,没有见红,也还没到生产的时候。 闫守成三轮车蹬得飞快,到医院后就被安排在病房待产。 苏杳是第一次生孩子,但是生孩子的资料没少看。 十二级的疼痛果然不一般,苏杳全身发汗,话都不想说。 县城的医疗条件,苏杳只能顺产。 苏杳一直等到天黑,也就开了八指。 闫守成一直陪在病床边,看着苏杳难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紧握着苏杳的手,焦虑的等待着。 临到半夜,苏杳可以生产了。 被分娩室的门挡着,闫守成只能听到苏杳的叫痛声,一声高过一声,揪得闫守成心疼。 凌晨一点半,婴啼声响起,闫守成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头发,慌忙站起身。 “男孩,五斤八两。” 给闫守成看过一眼后,孩子又被抱了回去。 再出来时,是和苏杳躺在一起的。 满头汗水的苏杳已经昏睡了过去,闫守成终于松了一口气。 跟着医护人员一起回了病房,闫守成让赵小凤在陪护床上休息,自己趴在苏杳的旁边,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伸手摸摸苏杳的额头,再轻轻捏捏孩子的脸颊,闫守成突然之间好像心底的一处空白被填满了,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睡不着,又好像有些昏头,闫守成傻傻的笑了半宿。 (本章完) 191. 反目 苏杳是顺产,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家了。 苏杳生产发动的比较着急,闫守成都没有来得及安排工作。 偏巧这段时间闫守成比较忙,陪苏杳生产后的第二天,就跟着上司下乡去了,一走就是好几天。 苏杳身边只剩下赵小凤,她也不敢轻视,日夜在医院陪床,一直都没回过家。 苏杳还在月子里,见不得风,赵小凤特地买了一条纯羊毛的毛巾,让苏杳裹的严严实实的。 苏杳抱着孩子回大院时候,好些人还没认出来。 和左邻右舍简单的打过招呼,苏杳出现在了自家的门口。 赵小凤拿钥匙开门。 门一推,屋里的情形让母女两个有些傻眼了。 那天本就因为人多,有些杂乱的客厅,现在更是一团糟,柜子里的东西都被拉了出来,散落一地。 住在对门的栾素红刚巧上楼,往里面瞥了一眼,咂舌道:“这是遭贼了啊!不过没听其他人说过,这贼只偷了你们一家啊!” 苏杳心里清楚这是谁干的,压下心底的怒气,抬脚进屋,关上门,隔绝了栾素红幸灾乐祸的视线。 赵小凤走得快,一进卧室就看到了扔在地上的被子,还有两床被人用剪刀剪成了几块,那可都是赵小凤的心血。 气得咬紧了后槽牙,赵小凤说道:“遭贼了!还是家贼!” 苏杳推开杂物,留出个地方,自己抱着孩子坐定,眼里的神色变幻。 许久后,苏杳下了决心:“报警吧,就说家里遭贼了。” 赵小凤生气归生气,心里还是有些顾及的:“这事闹大了不好吧,会不会影响女婿的前程。” 报不报警,不是苏杳一时之间冲动做出的决定,她心里思量过。 “不报警,她们还以为我们怕她,以后隔三差五来闹一顿,我可受不了。” “至于守成那里,更是一件好事。爹娘不慈,儿女不孝。眼下我们是受害者,提出来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是压着不管,到时候被他们抓着闹去了守成单位,吃亏的时候就是我们了。” 闫家的人小心思不少,以为这能给苏杳和闫守成长长教训,却不想是把把柄送到了他们手里。 赵小凤听到这儿,也明白了。揉搓了揉搓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惨些后,才出门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只出生三天的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躺在母亲的怀抱里,睡得香。 苏杳看着怀里温软的孩子,更加坚定了这次要闫家人长点记性的想法。 赵小凤带着公安上门的时候,苏杳刚给孩子喂完奶,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哄他入睡。 简单的现场取证后,公安要求做份笔录。 赵小凤的笔录已经在派出所做过了,苏杳把孩子交给了赵小凤后,跟着公安到了一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情况嗯嗯?” 苏杳:“今天回家之后。” “听你母亲说,你婆家人的嫌疑最大,你有什么想法?” “三天前,我婆家人来我家做客,期间发生意外,我提前生产,一直没有回家,临走之前,我婆家人还在家中,回来之后,已经不见人影。是不是她们做的,我倒不清楚,我也没有证据。” 苏杳脸色有些为难:“不管关系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不相信一家人做事能狠绝到这个地步,一点都不顾念感情。” 苏杳自顾自的说着,做笔录的警察对视了一眼。 简单的问过情况之后,一行人才离开。 送走了公安,苏杳恢复了之前的神情,不悲不喜,却是让赵小凤有些担忧:“这事情先放着,你别伤神,等守成回来之后处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苏杳叹了一口气,和赵小凤一起收拾家里的残局:“别看这些东西小,可花了我不少心思踅摸,也花了不少钱呢!” 苏杳心疼自己的小玩意儿,赵小凤也心疼自己的被褥:“可不是嘛,结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做这被子的时候,我可是找了好几个地方,挑的是最好的布,用的是最贵的花。日夜挑灯才做好的,结果两剪刀下去,啥都没了,白瞎了我的私房钱,白费了我那么多功夫。” 嘴上说着,赵小凤还是把能用的部分捡起来叠好,准备改成孩子用的小被子。 人善被人欺,以前自己和王红英针锋相对的时候,王红英话都说不硬气。 后来自己看开了,也有了村干部的自觉,做事的态度软和下来,才让王红英变神气起来。 这一次打着“暖房”旗号上门,先是把自己气的早产,还把家里打劫一空,苏杳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着了。 “这次我得让她拿多少,就吐多少。” 苏杳说话的时候,掩下了眸里的狠厉。 苏杳的坏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孩子哭起来,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断案是公安的事情,苏杳不参与,但是最后定论的时候,苏杳还是有一点点权利的。 或许是因为住在政府家属院里的威信,这件事没有拖太久。 隔了五天,苏杳一大早就看到了闫拾云。 闫守成已经出差回来了,闫拾云上门的时候,他正准备上班。 自己没时间,让苏杳招待。 闫拾云是带着任务来的,看苏杳心情不错,也就不绕弯子了:“你公爹一家被公安带走了,说是什么偷别人东西了。一家子大人都进去了,只留下庄小丽看孩子,她一个人把持不了家里,让我来找你问问情况。” 苏杳脸色如常,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才开口:“报警是我做的,被抢的也是我,至于最后结论得由公安做主。” 闫拾云到底是一个村里,简单的村里人纠纷,闫拾云可以做到公事公办,遇上现在这件事,难免胳膊肘往自家村里人拐。 闫拾云有这个想法,也就开口给闫家人求起了情:“八九岁的孩子,本就是人嫌狗憎的年纪。庄小丽带着确实难为她了,你看要不要放他们一马,也算是给自己做点好事。” 苏杳收回了笑脸:“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做的每个行为负责。是他们先霍乱我家的,既然做了那事,就要做好被抓的思想准备。” “到底守成还是他们养大的,你们也得顾及一下彼此的脸面。” 苏杳轻笑一声:“脸面,是他们先不顾脸面的,我何必顾及。” 苏杳的态度坚定,闫拾云说不动她,怒然起身,离开了苏杳家。 闫守成现在的身份不是之前那个村里的放羊少年了。苏杳的态度,某些时候也代表着闫守成的态度。 闫拾云可以试探苏杳,因为她无关紧要,但是绝对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引闫守成的厌恶。 闫拾云不说,但苏杳会说。 晚上闫守成回家,第一时间去屋里看她的儿子。 看着孩子睡着,才到厨房吃饭。 苏杳坐在闫守成的对面,说起了今天闫拾云来家里的事情:“闫拾云今天来过了,还留下了五块钱,说是给孩子的,我就收了。” 正是特殊时期,闫守成不打算给孩子办酒席,甚至连有孩子这件事情,也只有关系好的人才知道。 闫拾云这五块钱就是给孩子的满月礼钱了。 闫守成说道:“你收着就好,等过年的时候,给他家孩子的压岁钱多点就好。” 苏杳记下这件事,继续说道:“他今天来还有一件事,给闫家人求情。” 闫守成出差是临时决定的,临走之前都没来得及回家,后来又因为意外,在乡下多待了两天,回来的时候,苏杳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没有之前乱糟糟的引子。 但是很多损毁的东西,没有办法修复,苏杳只能选择扔掉。那些大部分都是无关紧要的装饰品,苏杳没再重新购买。 家里少了很多明面上的东西,闫守成还是能看见的。 顺口问了一句,也就知道了闫家人的所作所为。 对于苏杳的做法,闫守成是赞成的,现在听说闫拾云上门所求,闫守成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他怎么说?” 苏杳如实说道:“他觉得现在的闫家人有些可怜,希望我们能放他们一马。” 在闫守成开口之前,苏杳先表态:“这件事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以这件事情,我绝对要他们付出代价。” 闫守成微微一笑:“我懂你,我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够让他们长点教训。” “不过,拾云到底是村长,这件事情发生在村里,对村里的影响比较大,不管是同族的情谊,还是村长的职责,他都不会置之不理的。你不用因为他的态度生气。” 道理,苏杳都懂,但是私心里,苏杳还是对闫拾云有些微词,觉得他这个人有些不明事理。 闫守成自然也是今天才知道闫家人都被拘留的事情,主动的把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处理就好。” 王红英对苏杳的态度,是见面就骂的不喜,苏杳没有受虐倾向,闫守成愿意做,这件事她就不插手了。 苏杳岔开了话题:“团团还没有大名呢,户口也得尽快落下来,你什么想法?” 苏杳生产完,睁眼看到的是包着孩子的被子团,便给孩子起了名字叫团团。 这几天,孩子身上的胎脂慢慢褪下,露出来的小脸白白嫩嫩的,越看越像个面团子,团团这个名字是名副其实了。 闫守成也一直跟着叫团团。 苏杳这么一提醒,闫守成才想起来。 孩子的名字,他早就准备着了:“闫禹航,禹意仁爱,航喻梦想,我希望儿子日后能做个宽厚善良,志向远大的人,也希望他日后健康顺遂。” 苏杳对这个名字还是很满意的:“就用这个名字。” 话音落下,传来了一声婴儿的笑声。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闫守成说了要解决闫家人的事情,就没有拖沓。 第二天先去给儿子上好户口,转头就搭车去了镇上。 在镇上派出所的拘留所里,闫守成看到了闫家人。 被拘留两天了,闫家人精神都有些萎靡,看到闫守成,王红英最先开口:“守成啊,你可总算来了,我早就知道苏杳那个小蹄子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信。现在你看到了吧,趁着你走,那小蹄子就对我们做了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拿我们当家里人,这种女人,就应该被休了。” 闫守成说道:“她没拿你们当一家人,你们拿我们当一家人了吗?谁家家里人会像个盗贼一样,能用的带走,不能用的毁坏掉。” 那东西是王红英的主意,破坏却是闫明成干的。 王红英有些恼恨,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闫守成争辩的时候:“我们也没拿多少东西,你现在是有铁饭碗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在乎这些东西,没必要计较。” “蚊子再小也是肉,这次被你们拿走的,破坏的东西我都算了一下,加起来也就一百二,我两个月的工资了,也不算少吧。” 王红英讪讪的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算账。” “就是一家人,才得算账。” 闫守成坐在对面,脸色平静,却是让王红英察觉到了不高兴。 “你想怎么办。” 闫守成说道:“家里的存款,应该有个两百块钱吧。” 王红英立马提高了警惕,哭穷道:“卖了我都没有两百,这些年又是盖新房子,又是给你们兄弟几个娶媳妇,早就没钱了。” 闫守成没有搭理王红英话里的意思,继续说道:“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入室偷盗,是反法的。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你们把钱补给我,我和公安说不计较,放你们出去。二是你们在这里待够日子再回家。” 闫福生是要脸面的人,脸色一沉,冲着王红英吼道:“把钱给他。都说了让你们安生些,总想占人便宜。现在好了吧,一家子都被抓进来,是不怕人家笑话吗?” 闫福生:“你要是争气些,我还用的着抠吧吗?” 两人就这么吵起来,引得外面看守的公安都进来维持秩序了。 这一次,闫守成和闫家人是彻底的反目了。 (本章完) 192。 秘密任务 闫家人的事情,最终还是闫福生决定的。 一百块钱,换闫家一家人的自由。 这次撕破脸,闫福生也彻底打消了对闫守成的失望。 既然闫守成不是亲生的已经不是秘密了,闫福生也不想让闫守成继续挂在自己的名下了。 从拘留所里出来后,闫守成也跟着回了一趟下合村,在族长的主持下,在族谱上做了变更。 按照血脉来讲,闫守成不是下合村的人,是不能上下合村的族谱的,但是闫守成现在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族里是不会让闫守成和族里断了联系的。 从闫福生的名下迁出来后,族长做主,把闫守成挂在了一个无子早逝的族人名下。 闫守成在族谱上的变化,让他的辈分直接升了两倍,真要论起来,日后闫福生见了他都得叫一声世叔。 闫守成办完了这些事情,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闫守成在村里没有吃住的地方,跟着闫拾云回了家。 那次和苏杳不欢而散后,闫拾云回家还生了不少的闷气。 不过后来也想通了,这事要是搁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不会乖乖认怂的。 许彩英把饭菜摆好,就带着孩子去了另外一个屋。 屋里只剩下闫守成两人,说话也就随意了一些。 闫拾云端起酒杯:“这么多年的隐忍,以后终于能够挺直腰板了,话不多说,都在酒里。” 闫守成没有答话,却是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水。 闫福生的村长之位是从闫拾云爷爷手里抢的,两家其实是有些旧怨的。 闫拾云今天脸上一直笑盈盈的,不仅是为闫守成高兴,还有一些是因为看到闫福生吃瘪。 闫拾云打趣道:“以后闫福生见了你还得叫一声叔叔,闫建成几个小子见了你还得叫一声爷爷呢,你心里爽不爽。” 在下合村里,有时候族里的管制还高一些,一想到日后闫建成几个还要在闫守成跟前做小,闫拾云脸上的幸灾乐祸就更明显了些。 “注意点你的身份。” 闫守成虽是提醒闫拾云,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闫拾云又是一杯白酒下肚,辛辣的味道让他的笑脸收了起来。 抛开闫家人的话题,闫拾云和闫守成道了个歉:“那天庄小丽来我家当着好几个干部的面哭哭啼啼了半天,我听信了她的话,就去找了苏杳,结果把苏杳给惹急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在这里赔个不是,麻烦你把我这道歉带给苏杳。” “嗯,她不是小心眼的人,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以后不用再说。” 闫守成喝了闫拾云的这杯道歉酒,算是抿了中间的话仇。 “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等我儿子满月的时候,请相熟的人吃饭,到时候你自己跟她说一声。” 闫拾云也知道这件事得自己当面说才好,便连声应了下来。 说完了私事,闫守成说起了公事:“之前让你盯着的事情,有进展吗?” 闫拾云端正了身子:“我正打算和你说呢,上个月,山那头的王各村来了五个生人,去过山上一遭,但是第二天就下山了走了。” “我想着来一次代表不了什么,就跟王各村的村长打了个招呼,说是再来了拉我作陪,但是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音信。” 闫守成敲着桌子:“王各村的村长好接近吗?” 闫拾云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因为各村利益的问题,他之前和闫福生算是死对头,也是因为我取代了闫福生,让闫福生不如意了,才会对我有些好脸色,但是关系也就那样,算不得好。” “那人有些心机,不是好相与的,还是不要和他有太多接触为好。” 听到这儿,闫守成打消了借闫拾云这条路子搭线的想法。 闫拾云看闫守成的神情,有些凝重,多问了一句:“你到底为什么要盯着附近的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闫守成退役回家后,就一直在镇上上班。 生活的环境不一样,闫守成和闫拾云慢慢的就疏远了。 也是在闫守成上大学的前一个月,闫守成把闫拾云约了出去,和他达成了协议。 之后的几年里,闫拾云借着跟自家父亲在周围村子帮人修盖的名头,把各村的情况都摸了个差不多。 而闫守成也守信,把村长的位置换给了自己。 闫守成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机密人物,不可多说。” 闫拾云见状没有多问,埋头喝起了酒。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醉了。 闫守成在闫拾云家住了一宿才离开。 到了县城又是直接就去了单位。 晚上回家,闫守成第一时间把拿到的一百块钱给了苏杳。 “哪来的钱?” 一百块钱不是小数目,闫守成的工资都是如数上交的,不可能是闫守成的私房钱,苏杳自然得问清楚。 “闫家人的买路钱,一百块钱,卖以后我们互不侵犯。” 苏杳当初想要个几块钱,王红英都得指着鼻子骂半天,现在这一百块钱,王红英得肉疼好几天了。 想到王红英不高兴,苏杳就高兴了,接过钱,装在了自己的衣兜里。 闫守成逗弄着旁边的团团,说道:“孩子满月的时候不大办,但我还是想请朋友们吃一顿便饭。不用你操持,就去国营大饭店吃一顿就好。” 是给自己儿子做事,苏杳自然不会不乐意,开玩笑道:“这钱进我兜里还没捂热乎呢,转手就花出去,到底是有个儿子的,媳妇儿还得往后退。” 闫守成抽回自己的手,往苏杳的跟前凑了凑:“当然不是,那钱是给你的补偿,儿子的满月酒,从我的工资里扣。不对,从我的零花钱里扣。我自己的儿子,当然得自己想办法了,怎么还能占媳妇儿的便宜。” 闫守成的话取悦了苏杳。 看到苏杳有了笑脸,闫守成忍不住把人拉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声问询道:“你现在身子怎么样,好些了吗?” 都是多年的夫妻了,闫守成话里的意思,不明说苏杳也知道。 轻轻的锤了锤闫守成的胸口,嗔怪地看了闫守成一眼:“医生说了,得好几个月才能恢复。” 在苏杳的头顶蹭了蹭:“辛苦你了,咱以后就要这一个,坚决不让你再受苦。” 苏杳斜眼一瞥:“是不想吗?” 计划生育的政策还没有正式发布,但是闫守成作为体制内人员,却是听到了风声。 苏杳这才刚生完第一胎,想再生一个,最少也是两年后,到时候政策就下来了。 闫守成早就歇了要二胎的心思。 被苏杳戳破,闫守成佯装生气的挠起了苏杳的痒痒。 两个年龄加起来已过半百的大人,在卧房里闹得咯咯笑个不停,听得旁边婴儿床上的小人儿也乐呵了。 有孩子分心思,苏杳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团团满月的时候,已经完全褪了出来,圆圆的脸蛋,让看得忍不住捏一把。 满月当天,苏杳早早的起床开门迎客。 除了下合村的四个人,闫守成还把单位里关系不错的几个人邀请了过来。 而苏杳这边,也就只有一个老欧。 苏杳知道老欧不太愿意在人前露脸,本也没打算邀请。 但是这一次,老欧却是主动提了起来,苏杳心里有疑,但是也没有多说,只是给老欧发了帖子。 老欧上门的时候,家里的人已经多了。 有闫守成招待,苏杳只是露了个面,就借口照顾孩子,进了屋子。 和老欧单独见面说话,苏杳直接问了起来:“你以前是生怕自己出了院子,这次怎么愿意在人前露脸了。” 老欧摸了摸本来也没几根的头发:“现在时局就要定下来了,以前黑市的存在是不得已为之,以后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我得开始铺路了。” 苏杳知道老欧是黑市的管理人,而且不只是现在这个地方的管理,是全国所有城市地下黑市的管理。 老欧说的情况,苏杳比谁都清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吗?” 论钱财,老欧不缺,但是将黑市转成明路,却是还差一个名头,而这个名头,老欧把希望寄托在了闫守成身上。 “少不了用你的地方,暂时不着急,让风头过过。” 苏杳听到这儿,没有多问。 老欧最喜欢苏杳的一点,就是苏杳从不多事。 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了苏杳。 老欧自己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侄儿,却是资质平庸,看到苏杳怀里的孩子,忍不住的动了些心思。 “你这孩子看面相,日后是个有大成就的。我这产业也不小,我看以后也能托付给他。” 苏杳一直把老欧放在朋友的位置的,老欧突然的感慨,让苏杳有些惊讶,惊讶之后,拒绝道:“他才多大,什么都不懂。再说了还有我和闫守成呢,少不了一份家业。” 苏杳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以老欧的阅历,看得出来她日后必定能飞黄腾达。 而且,这孩子确实还小,不用着急。 老欧没有反驳苏杳的话,转口问起了苏杳的打算:“黑市转明路之后,灵食的生意也能摆上台面了。不过你根基尚浅,这生意还是不能太过招摇,你也得想想法子了。” 选择这个时候生孩子,是苏杳的计划之一。 离正式允许开私营生意还有近两年。 这两年里,苏杳得为自己积累点名声,积累点人脉,保证到时候做生意的时候能够一炮打响。 这个时候生孩子,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也可以借着孩子的名头,做些可以结交人脉的事情。 “嗯,等出了月子,我就开始动手了。” 老欧不干涉苏杳的行动,但是也尽可能地给她底气:“我这边地事情,也得一两年才能定下来,你有需要尽管说,我尽力相助。” “好” 不知不觉中,两人又达成了一次协定。 老欧今天的目的达成,也不再和苏杳多待,起身去客厅,和其他人一起说说话。 老欧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刚刚到的闫拾云夫妻俩。 错身而过后,老欧到了客厅,闫拾云和徐彩英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看到孩子,徐彩英脸上一脸慈祥的笑容:“这孩子长得真好,小胳膊小腿有劲,长大歪不了。” 苏杳笑应道:“人家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孩子才一个月,你就把以后看准了?” 徐彩英逗弄着小孩,头也没抬的回道:“别人家我看不出来,但是有你和守成当爹妈,这孩子肯定不怕长歪。” 苏杳:“你夸我,我可真的就信了。” 一时间屋里笑声一片。 闫拾云也是有过孩子的,但是他家的孩子现在正是调皮的时候,让他没少头疼,现在看到躺在襁褓里的孩子,也是喜欢的紧,站在徐彩英的身后,眼睛不眨的看着孩子。 徐彩英和苏杳搭完话,回头看到愣着的闫拾云,胳膊肘戳了戳他:“你不是有话要和苏杳说嘛?” 闫拾云回神,看向苏杳的眼神有些歉疚:“那个,我就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那天上门的时候,我态度不好,让你生气了。” 苏杳一时间没想到闫拾云这道歉的缘由。 徐彩英见状,帮着解释道:“闫家人出事,庄小丽领着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来我家求情,当着村里干部的面,他也就脑子一热,答应了出头。”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找上了你,给你添麻烦不说,自己还被夹在中间受了气。他是活该,但你是被牵连的。所以这次上门,给你赔个不是。” 闫拾云的态度,之前闫守成已经说过一次了,苏杳也就没再往心上放。 现在再翻出来,苏杳更没有生气了:“哎,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我知道你们为难,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你们要是不说,我早就忘了。” 不管是真忘还是假忘,苏杳的态度让闫拾云夫妻两个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你肚量大,不计较。” 苏杳回道:“都是多年的朋友了,不要因为这些事坏了交情,公事公办,私下处交情。” 话都说开,闫拾云也不再多留,留下徐彩英和苏杳交流带娃心得,自己也去客厅凑热闹了。 196. 没有传闻中的天雷阵阵,也没有什么祥云异象,只是闫守成的神色有些难看,看起来好像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洗髓伐骨丹是用药物改善静脉韧性,更方便体内灵气流转。 每晋一级,体内流转的灵气就浓郁一些,其中蕴含的能量也会变大,这时候对于静脉的冲击也是很大的。 闫守成没有洗髓伐骨丹的加持,所以现在要生生的抗下经脉的痛苦。 流转在体内的灵气,是需要意识引导的。这个时候的闫守成是万万不能分心的,在忍受痛苦的情况下,要保证灵气是顺着主经脉流转的。 否则,少一份心,灵气逆转,在体内形成巨大的冲击,极其容易造成经脉破裂。 苏杳看着闫守成,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帮你守着,避免其他人打扰。 闫守成的闷哼声持续不断,苏杳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闫守成突然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全身无骨般的躺倒在床上。 苏杳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去闫守成额头上的汗珠:“恭喜你!” 闫守成全身乏力,不能给苏杳回应,眨了眨眼之后,闭眼睡了过去。 同住一个屋檐下,闫守成下午的动静,是瞒不过赵小凤的。 看到苏杳衣衫有些凌乱的从屋里走出,赵小凤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两句。 赵小凤犹豫的空档,苏杳就去了卫生间,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赵小凤在餐厅纠结,而一墙之隔的苏杳,也是有些犹豫。 灵气的存在算是意外之喜,苏杳有想过修炼成一代宗师,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修炼的路有些寂寞,摸石头过河的感觉更是不好,也就歇了心思,只是平时没事了练练。 但是闫守成今天痛苦的样子,让苏杳心疼的同时,开始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于没有志气了。 苏杳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打架,双方互相拉扯,确实给不出了结果。沉默许久后,苏杳做了决定,自己要开始勤快起来。 做了决定后的苏杳没有了心理压力,大刀阔斧的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一夜无梦,苏杳躺在闫守成身边,睡的格外平静。 经过一夜的休整,闫守成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苏杳睁眼的时候,看到闫守成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自己,有些难以想象。 “早啊!” 低头一个晨吻,苏杳的心情愉悦了几分,美好的一天拉开了帷幕。 苏杳和闫守成面对面坐在餐桌两旁。 昨天的晋级发生的或许突然,苏杳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来得及问,现在有时间了,苏杳开口打听了起来:“昨天栾素红领着文瑜和董洁莹上门了,我看她们有些不怀好意。” 闫守成素来不关注家属的情况,苏杳这么问,他一头雾水。 苏杳见状,分别介绍了她们丈夫的身份。 闫守成眸中一道暗光闪过,叮嘱苏杳一路:“他们和我不是一路的,你以后没必要委屈求全。” 得了答复,苏杳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在闫守成的眼里,好像是一种遗憾。 知道苏杳的生活圈子小,闫守成记起了一件事:“这周末我领导家嫁闺女,你要不要去看看?” 197. 机缘 闫守成说的领导,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五十多岁的年纪,性格比较和善,对于闫守成也很照顾。 这一次家里有喜事,也是邀请了比较亲近的人参加,还特地叮嘱过,带家属过去。 苏杳从生完孩子,就没怎么出门了,苏杳平时里没有抱怨,但是闫守成也不想她因为自己而拘束,想带她多出去认识几个朋友。 苏杳低头,没有立刻给答复。 苏杳的沉默,让闫守成心里惴惴的。 生子后的苏杳,给人的感觉有些疏离,这种疏离的感觉,让闫守成有些担心。 “之前你给我做的零食,我带去单位,有给领导分了一点,他给家里人吃过,都很喜欢。这次他特意叮嘱不收礼金,为表心意,我们带点零食过去吧。” 苏杳思索片刻,应了一声:“好。” 说完了事情,闫守成就去上班了。 苏杳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看起来平静的苏杳,心里却是有些烦躁。 都说怀孕对一个女人的改变是很大的,不仅仅是生理,还是心理。 本来孩子的出生,就是一个意外,十月怀胎的时间,苏杳开始接受这个意外,但是生完孩子后,苏杳还是有些失落。 每日和孩子的朝夕相处,更是让苏杳有些退缩。 她知道闫守成这段时间忙,正处于工作的关键时刻,所以她尽可能的收敛情绪,不影响到闫守成。不说别的,苏杳自己都觉得最近活的有些虚假。 栾素红的上门,让苏杳的情绪有了一个缺口,昨天也是借着这个缺口发泄了出去。 苏杳以为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会被闫守成察觉。 放在腿上的手收了收,苏杳深呼吸了一口气,或许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闫守成说的零食,是之前苏杳给老欧供货时,会多做一些出来给他。 从身子重了开始,苏杳就没有自己动手做过了,现在想在做,还觉得有点手生。 既然有了这个打算,苏杳也没有多想,转身进了厨房。 赵小凤为了能给苏杳坐好月子,家里的东西置办的都很齐全,苏杳的材料很快就凑齐了。 按照不同比例将各类面粉,糖,油,盐混合,搅拌,揉面,苏杳做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慢,但是这个过程中,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赵小凤来厨房看过几次,苏杳能感受到她的出现,但是没有去分神和她说话,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临近午饭的时间,苏杳要做的都做好了,摆了满满一个案板。 苏杳看着成果,心里有一种成就感。 突然她会想到,多年前,第一次动手做这个,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解决当时候没饭吃的危机,以后的每一次动手,都是为了挣钱。 但是究其原因,自己对做点心,做零食这事,还是有些喜爱的。 将爱好发展成一种职业,苏杳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嘴角有了笑容,苏杳默默把案板上的东西装了袋子。 离周末还有点几天,这些是不能做礼品给领导了,但是自己吃一时间也吃不完。 苏杳留出自己吃的部分,剩下的分成两袋,一袋准备给祝静宇,这个看起来比较投缘的同事妻子,一部分给闫守成带去单位。 第198章 穿小鞋 苏杳练手做出来的点心味道不错,对自己的手艺有了信心。 下午看着时间点,隔着窗户看到了祝静宇下班回家,苏杳把她喊上了楼。 祝静宇进门的时候,最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浓香的味道。 不巧的是,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 栾素红也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趁着祝静宇没关门的时候,挤进了苏杳的家里。 “苏杳,你家里是做什么稀罕吃食了吗?闻着这么香?” 祝静宇看着苏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苏杳没有直接回应,反问道:“栾姐刚下班啊,你找我有事吗?” 栾素红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刚下班,我们这上班的,一天天忙得脚不着地,比不上你在家里清闲,还能在家里做点事情。” 栾素红说话,向来是这个调调。看不上苏杳,还不愿意自己落了话柄,一句话绕好几个弯。 苏杳假装听不懂,抱怨道:“哎,栾姐,你是不知道,这拘在家里也不好受,转头就那几个人,看着心烦。我倒是想去上班,可人家现在的单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我也进不去。栾姐要是羡慕我现在的生活,要不咱俩换换?” 栾素红的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单位上班的职工都是有记录的,这怎么能换?” 苏杳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天真的回道:“栾姐你辞职不就好了,你这位置空出来,我不就能进去了。你放心,我肯定记着栾姐你的情谊,以后有什么好事,我一定一个人想着你。” 栾素红是没想到苏杳会这么厚脸皮,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话头是自己挑起的,理论上,正常人听了这个话,也就是客套的说两句辛苦,再多了就是羡慕两句自己工作好,还是第一次见人,开口就是找自己要工作,还是要顶自己的缺。 栾素红心里忍不住的暗骂道: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脸都不要。 苏杳眨了眨眼睛,给栾素红出主意:“栾姐,你是不是觉得在单位干了这么多年了,不好意思跟领导提?那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就好了,我这人胆子大,我给你办妥就好了。” 栾素红笑脸终于没有了:“苏杳,这工作的事情,不是你想要就能要上的。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养呢,可不敢像你这样在家里歇着,还得挣钱养家呢。再说了,就算我能歇着,这工作后面好多人等着呢,也轮不上你。” 苏杳盯着栾素红:“不是吧,栾姐,我记得之前我哥顶替我妈工作的时候,就是和厂里的领导报备了一声就定下来了,没这么多说法啊,你可不能诓我什么都不懂,要不我还是去你单位问问。” 家属院的人都知道栾素红是在粮食局工作的,苏杳这么说,让栾素红有些担忧,怕苏杳真的找过去,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眼看着栾素红的脸色越来越差,苏杳抿了抿嘴,带着点委屈说道:“栾姐,你不想把工作给我就别起这话头,你现在还不高兴了,这个是怪我不会说话吗?” 栾素红进门,是想让苏杳巴结自己,主动的把好东西递到手上,但是谁知道话口一转,竟然成了自己给苏杳送工作。 被气的倒吸了两口凉气,栾素红才勉强压下了心底的怒气。 “我是今天工作确实有些不顺心,不是针对你的,你见谅啊。” “你明明进门的时候,还一副笑脸,就是我说了话,你才没了好脸色的,你这是把我当傻子作弄啊。” 苏杳低着头,小声的嘟囔,但是站在一米开外的栾素红和祝静宇都能听到。 祝静宇配合的多看了栾素红两眼,帮着说话道:“苏杳,你刚来不知道,栾姐是大院最好相处的人了,她向来心善,肯定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栾素红到口的话只能咽回去,祝静宇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只能接下去,出声安抚苏杳:“我真的不是针对你的。既然你今天说了找工作的事情,我就帮你留意着。我单位现在不缺人,但其他单位还是有机会的,要是有结果了,我第一时间给你回复。” 苏杳听话,猛地抬头,一副感激的神情,看着栾素红:“真的可以吗?谢谢栾姐。不过我要是找工作,那个工作不能太累,不然闫守成会担心我的。我家的开销不大,守成的工资就够一家子的生活了,他一向怕我在外面受委屈。我知道栾姐你厉害,在县城的名声大,所以还请你多帮我挑挑。” 能找到工作就算不错了,苏杳还要挑,自己当初都没这么挑过,栾素红恼恨自己刚刚怎么就接下了这个话头。 栾素红死咬着后槽牙,看着脸上有了笑容的苏杳,总觉得她在嘲笑自己。 毕竟家属院的人都知道,自己家庭氛围好,出了名的五好家庭,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对自己那是一个“好”字,刮风怕吹着,下雨怕淋着,家里大小事情全都是自己做主。 再看苏杳,闫守成大学生的身份,在单位也是唯一一个,偏偏娶了一个乡下女人,而且进单位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带她出现过人前。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闫守成是看不上苏杳的,怕带出门丢人。 可现在呢,自己每天还得累死累活的出钱工作,挣钱补贴家用。苏杳却是做着名副其实的官太太,闫守成负责挣钱给她花,就这还怕她累着。 栾素红心里盘算着苏杳的小心思,转头看到了同样笑着的祝静宇,一瞬间觉得自己今天是脸子面子都不剩了。 恼羞成怒,栾素红也顾不上苏杳今天是不是做好吃的了,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丢人的地方。 “行,我以后帮你留意着,按你的要求找。” 说罢,栾素红转身离开。 一门之隔,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栾素红出了苏杳家,就开门进了自己家。 听着对面的关门声响起,祝静宇才放声大笑:“哈哈哈,栾素红也有今天,我算是没白来这一趟。” 苏杳等着祝静宇换鞋后,才领着她进了厨房。 坐在沙发上时,祝静宇还在高兴着和苏杳分享自己现在的感受:“栾素红今天进门,打的算盘是想让你巴结她,把家里的好吃的分一份给她,没想到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苏杳,你是真的厉害,现在是完完全全拿捏了栾素红,以后你见了她,不需要说别的,只需要问问工作的进度,就能让她烦心一整天了。” 苏杳自然是猜到了栾素红进门的目的,如果只是普通的邻居,自己做的点心不少,分给她一点也不是不行。但是栾素红那一副你们都是贱民的鄙视神情,让苏杳觉得格外的膈应,自然自己的东西,是一点都不会给她了。 栾素红这种靠面子的人,只能用捧杀的法子,让她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咽,恼怒也说不出口。 祝静宇自觉今天学到了不少:“我一直都看不惯栾素红高高在上,把自己包装的跟圣人一样的行径。可和她吵了好几次,都没能占上风。我今天算是学到了,既然她好面子,就给她面子,话赶话,把她往高里捧。等她反应过来,早就晚了,就算吃亏,也只能自己应下。” 栾素红算得上是祝静宇的敌人,今天的表现看来,栾素红的敌人就是苏杳。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祝静宇直接搭上了苏杳的肩:“昨天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有意思,以后咱俩应该能聊得来,今天我确定了,你就是那个有缘人,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找我,在县城这一块,我罩着你。” 祝静宇说完,想到了苏杳和栾素红聊的话题,问道:“你是真的想要工作吗?要不要我找找关系,帮你问问我们领导。” 苏杳今天找祝静宇上门,只是想感谢祝静宇昨天的分享,让自己知道了很多关于家属院的“秘密”,方便自己在家属生存。 但是对于祝静宇抛出的橄榄枝,苏杳也不想错过,犹豫片刻,和祝静宇实话实说道:“以后有出去工作的打算,但是现在孩子太小了,离不了人,没办法出去上班。” 祝静宇理解:“没事,等你有需要的时候,找我就行了。” 祝静宇把自己当朋友,苏杳暂时觉得祝静宇这人也可以深交,没有和祝静宇讲太多客气话,指着桌上的东西,说了自己让她来的目的:“谢谢你昨天跟我说话,我今天做了一些点心,你带回去给孩子吃吧。” 栾素红能闻到味,祝静宇自然也能闻到。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她也搀着,但也知道分寸,这事不能自己提。 现在看到桌上包好的点心,对苏杳这个朋友的认可又提高了一大截。 “哇塞,你这是自己做的吗?你太厉害了,我要是有你这手艺,就不去做什么广播员了,就去国营大饭店,边做边吃。” 苏杳也是这一刻才知道,祝静宇是个爱吃的,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要是你去国营大饭店工作,你可能就没有现在这副好身材了。” 祝静宇看着点心的眼睛立刻转到了苏杳身上,佯作不满的说道:“你太扎心了,友谊的小船还没启航就翻了,太可恶了。” 一句玩笑话说过,祝静宇也不再看着点心,继续说起了栾素红,给苏杳打预防针。 “栾素红没有别人嘴里那么大方的。刚刚话赶话说到那儿,她没来及细想。等回去盘算一下,她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了。她不吃哑巴亏,这事情肯定会报复在你身上的,你到时候注意一下,别被她算计了。” 从昨天撕破脸开始,苏杳就没打算和栾素红能够和平相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苏杳点头。 祝静宇说罢,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今天算是打了栾素红的脸,她这股气肯定会撒给她男人,两个人少不了闹别扭。她男人也不是心眼大的,到时候难保不会给闫守成穿小鞋,你让闫守成注意一些。” “谁给我穿小鞋?” 祝静宇的话音刚落下,门口的闫守成就说了话。 猛然多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苏杳和祝静宇都被吓了一跳,看到闫守成站在沙发门口,祝静宇又说了一遍:“侯景滔,栾素红肯定会给他吹耳旁风,本来就看你不顺眼,肯定少不了给你找麻烦。” 闫守成在苏杳的旁边坐定:“我心里有数,你让苏子涵也注意点。” 说罢,看了苏杳一眼,解释道:“苏子涵是她男人。” 闫守成回来,祝静宇也不多留了,拿了自己那一份点心,匆匆告退。 祝静宇离开,苏杳才问起了闫守成:“你和祝静宇很熟吗?” 怕闫守成误会,苏杳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就是问问,我觉得祝静宇还是能聊得来的。” 苏杳自己不觉得,但是闫守成却听出了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拉着苏杳的手,耐心的解释道:“苏子涵大我两岁,我进单位之后,他负责带我工作,算是师父的角色,平时很照顾我。以前我每天村里单位两头跑,他有时候会喊我去他家里吃饭,一来二去,和他家里人也比较熟了。” “祝静宇的性格确实不错,她是本地人,我有时候出差不在家,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找她。” 苏杳默默点头,表示知晓。 闫守成心思一转,说道:“昨天中午请客的时候,苏子涵也是去了的,只不过是直接从单位过去的,就没来我们家。等你身子养好了,咱也请他们来家里吃一顿饭,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以后两家人能多走动开些。” “好”,闫守成说得坦荡,苏杳也没有心结,抛开了杂七杂八的念头,苏杳说起了自己今天做点心的事情。 “既然是给人家喜宴用的,我就做点寓意比较好的点心。我许久没开工,家里没有食材,得让妈帮忙去供销社买。不过有些食材,家里没有票,你看能不能找人借用一下。” (本章完) 199. 不讲理 闫守成的动作很快,隔天下午就把票都带回家了。 苏杳看着远超自己需求量的票据,说道:“太多了吧!你用不了这么多,你把多出来的还给人家吧。” 闫守成也放了自己的公文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不是借的,是领导给的。他吃着你做的点心不错,就想着请你多做一点,给他做礼品回赠客人。” 领导要的量不小,苏杳怎么着也得做一天,闫守成没有当场答应,只说还得和苏杳商议一下再定。 现在说起这事,闫守成也征求苏杳的意见。 “领导这次邀请的人有四十人左右,每人一份,不是个小数目,你能做得出来吗?” 既然是伴手礼,每一份的量都不能太少,四十多份,算下来也得有几十斤了,做起来确实不容易。 不过,苏杳也知道,闫守成这个领导,不是现在得罪的起的。 算了算日子,苏杳决定答应:“做是没问题,不过样式不会太复杂了。” “嗯,按着我今天带去的那些点心样式就可以。” 苏杳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闫守成也没再多说。 原本苏杳的计划,是在婚宴的前一天动手。 现在量大了,苏杳也得提前开工。 有赵小凤管着,苏杳不能出门,食材全部是她给买回来的。 之后动手的环节,赵小凤也是尽可能自己动手,让苏杳在一边指点。 就连闫守成,这两天下班也是特别的早,一回家就帮忙。 看着最后一锅点心出笼,苏杳松了一口气,这两天的疲倦消失,心里涌起了一丝的成就感。 不过这种高兴还没有持续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拍门声。 闫守成和赵小凤都没空,便由苏杳开了门。 苏杳刚打开一个门缝,就看到了正在打架的栾素红和景宁海。 不过也算不得打架,只是栾素红单方面的打人。 景宁海不屑和栾素红动手,只抬手保护自己的脸,拍着苏杳家的门,想进去避一避。 苏杳看着场面,自己去解决不了了,回头喊闫守成。 听到门口的动静,闫守成就赶紧去洗手,听到苏杳声音的时候,闫守成刚好走到了门口。 把苏杳护进了屋子,看到门口有其他邻居拉开了栾素红,才让景宁海进了自己的屋子。 房门一关,隔绝了栾素红和景宁海两个人的视线。 门外,领居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解着栾素红,门内却是一片安静。 等门外的动静消失,景宁海才开口说话:“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你们两个怎么闹这么厉害?” 闫守成的问话,也是苏杳的疑惑。 因为栾素红在家属院里不遗余力的宣传,家家户户都知道栾素红和景宁海是非君不可的恩爱夫妻。 现在恩爱夫妻反目成仇了,自然想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景宁海揉了揉本就被抓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她发什么疯,这两天回家就骂人,好像家里欠她多少一样。” 苏杳秉持着不多管闲事的原则,没有说话,闫守成开口劝说:“嫂子既要忙工作,又要照顾家里,压力可能有点大,你也得体谅一下她。” 景宁海听了这话,更生气了:“我体谅她十年了,她什么时候体谅过我。” “当年调工作到了县城,她也跟过来了。她怕城里人看不上她,催着我出去给她找关系寻了一份工作。” “本来就是她想要的,我尽我所能帮她达成了。结果这两天,天天拿这说事,说我没本事窝囊,还得靠她上班挣钱养家。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 (本章完) 第201章 好意 有祝静宇在,苏杳没有之前那么无聊了,两个人凑在一起,时间过的很快。 简家是嫁女儿,迎亲队伍一走,简家人就招呼到场的宾客用餐。 苏杳和祝静宇坐在了一桌,好巧不巧的,文瑜就在他俩的对面。 苏杳这一桌,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苏杳三个人,算是仅有的女士。 男人们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苏杳和祝静宇小声的讨论着今天的新娘子。 文瑜像是被孤立了一样,一个人吃饭。 “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别把小门小户那种说闲话的习惯带到这边来。” 文瑜的声音突然响起,气氛瞬间凝固,男男女女都不说话,齐刷刷的看着文瑜。 文瑜只是看不惯苏杳和祝静宇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样子,没想挤兑其他人。 见状,解释了一句:“我说的是苏杳。” 男人也是有八卦心的,这么明显的针对,让周围的人起了看戏的心思,刚刚的话题也不继续了,抬眼看着苏杳和文瑜,期待两个人能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 这是女人的战场,男人不方便参与,苏杳制止了闫守成帮自己说话的冲动,抬头看着文瑜,问道:“请问文夫人,我说什么闲话了,惹你这么生气?” 众目睽睽之下,文瑜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但是这个时候更容不得自己服软,硬着头皮回道:“人家结婚是喜事,你们怎么能一直议论新娘子不放呢。” 苏杳冷笑一声:“新娘子长得好看,嫁的也好,是一桩好姻缘,我们夸夸新娘子不行吗?来参加婚宴不就是为了看看新娘子,沾沾喜气嘛,我们讨论一下,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都得像你一样,一门心思想着吃饭?” 今天的饭菜做的不错,鸡鸭鱼肉各有一道,其他人在说话,吃的不多,而文瑜没有人搭理她,在一个劲吃饭,这会儿时间,她的餐具旁边,已经有一团的骨头残渣。 众人的视线都随着苏杳的话落在了文瑜的餐具旁,文瑜恼恨,却又做不出拿手遮挡的动作。 忍着离席的冲动,文瑜的斗志升了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有些激烈:“如果不是你到处说闲话,素红两口子怎么会吵架。” 景宁海也是这个单位的,这两天闹矛盾的事情,单位也有传闻,一对夫妻因为一个女人吵架,在场人的眼睛都亮了亮。 栾素红的事情,自己不能说毫无关系,但是文瑜这话说的,好像过错方全部都在苏杳身上了。 苏杳不容许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你这帽子扣的有些高了吧,我搬到家属院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前因为坐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是昨天他们两个打架,我都不知道景宁海是谁,又怎么会掺和他们的家务事?” “再说了,你当时候在场吗?你怎么就能确定两人是因为我吵架的?” 文瑜被这么一激,有什么话都抖落了出来:“我是不在场,可素红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找她要工作,她也不会烦心,更不会跟景宁海吵架。” 相比于文瑜,苏杳的反应可以说很淡定:“素红跟你说的?她是偷偷跟你说的吧,人家当私房话跟你说,你却这里大肆宣扬,你考虑过栾素红的感受吗?我看你才是那个说闲话的人吧。” 这么一提醒,文瑜反应过来,不过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说闲话的帽子自己摘不掉,但是苏杳今天也不能躲过。 文瑜死咬着苏杳:“呵,你承认了吧,就是因为你,素红两口子才吵架,就是个搅家棍,谁和你凑一起谁倒霉。” 苏杳不急反笑:“栾素红是你什么人,她说什么你听什么?她自己跑我家门口耀武扬威,还不允许我反驳了。你倒是把她喊过来,论清楚那天是什么情况?” 苏杳有什么好东西惦记着祝静宇,祝静宇也不做那也没良心的东西,这个时候,绝对不做缩头乌龟:“栾素红自己想占便宜不成,反倒被吃了暗亏,技不如人不敢说话,倒是你来做了冤大头。工作的事情,顶多就是话赶话。别说苏杳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出来工作,她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就是日后她方便工作,想工作了,也用不着栾素红帮忙,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闫守成不会主动过问苏杳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她和栾素红的矛盾,这会儿功夫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一沉,维护起了苏杳:“昨晚景宁海去我家的时候,我一直陪着,我只听着景宁海对栾素红抱怨,还真没听她说我媳妇儿的不是。文夫人今天说这话,还是拿出证据来比较好,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 “至于工作的事情,苏杳不出去工作,一是她暂时身体没有恢复,不适合去外面劳累,二来,我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为了生计,金钱,把自己圈在工作的那一小块地方。如果苏杳有喜欢的工作,不需要你们,我自己帮忙办就可以了。” 祝静宇和闫守成,就是苏杳的底气。 一时间,文瑜的话也有些站不住脚了。 苏杳这桌闹矛盾的时间,简家夫妇也到了她们这桌准备敬酒。 简家夫妇都是多吃了几十年的老人精了,一早就看出了桌上的气氛不对,举杯先是和在场的人喝了酒,表示感谢参加婚宴后。 转头夸赞起了苏杳:“今天这点心,是小苏的手艺,这手艺不错,算得上顶尖了,大家尝尝,这口福可不能让守成一个人享。” 苏杳被点名夸赞,站起身子,说道:“简部长谬赞了,我也就是没事做自己鼓捣鼓捣。大家今天尝着好吃,我以后可以多做些,让守成带去单位给大家分享。” 苏杳做的点心寓意好,简夫人今儿个也比较满意拉着苏杳的手:“这好东西,怎么能让我们总是占便宜。要不是你现在还离不开孩子,我就推荐你去国营饭店当点心大师傅了。” (本章完) 第202章 内情 苏杳对这个年代的了解,也就局限于一些娱乐的故事背景。本以为熬过这几年,就能大显身手。 但是现实给了她一棒,时机未到。 简夫人说的国营大饭店,是县里餐饮业的招牌,不仅仅是县里人们吃饭的唯一场所,也是招待县里重要人物的地方。 做一名专职的点心大师傅,苏杳听着还有些动心。 但是现在自己就这么答应下来,会不会有些吃相难看,引得简夫人嫌弃。 闫守成作为苏杳的枕边人,知道苏杳的心思。 苏杳碍于自己夹在中间,不好要求太多,自己也不能总让苏杳委屈。 不等苏杳回应,闫守成就开口了:“国营大饭店的师傅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艺,苏杳虽然有点小技艺,可与师傅们相比,应该还差了些。” “不过,苏杳一直有心钻研这方面的技艺,如果能借简夫人的面子,进国营大饭店学习,是再好不过了。” 今天这场合,直言拒绝,无异于在打简夫人的脸,但是顺杆子往上爬的明显,巴结的意味或许明显,在结合刚刚文瑜提到苏杳托栾素红找工作一事,不免让人觉得今天苏杳来这婚宴有些别有目的。 苏杳作为当事人不说话,先让别人消除刚刚的误会。 而闫守成的代为传达,也只是丈夫替妻子考虑,夫妻和睦的表现。 其他人什么想法,苏杳不知道,但是简夫人对于闫守成的回答还是很满意。 长辈般慈爱一笑:“别的手艺我不敢说,这做点心,国营大饭店的师傅们还真的比不上苏杳。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苏杳身子养好了,能出门了,就让她去国营大饭店,我到时候会提前打好招呼的。” 简夫人做了决定,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苏杳感激一笑:“谢谢简夫人。” 再次举杯饮尽后,苏杳等人目送着简家夫妇去了下一桌。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紧张,没有人愿意开口说第一句话,桌上只留下餐具碰撞的声音。 吃过午饭,宾客就开始陆续离开。 临走之前,主人家会送上伴手礼。 苏杳跟在人群身后,听到了简夫人在跟别人推荐自己的声音,对简夫人多了些好感。 简家院子外,文瑜站着不动,在苏杳要走过自己时,才开口说话:“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文瑜冷笑一声:“你吃饭的时候故意激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说话素红跟你的事情,占据弱者的地位,让所有人都同情你吗?你现在是得偿所愿了,你说说,要是以后被你婆婆发现你心机这么凶,还会不会看你。” 几次接触下来,苏杳感觉得出文瑜的偏执,为了彻底摆脱文瑜的纠缠,苏杳一句一句的解释着。 “首先,我出现在这里,是闫守成邀请我的,在场的人我都不认识,更没办法预测的你的到来,所以后面的一切都是巧合。” “不管是今天,还是之前,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感觉,是你看不起我,一直挑衅我。而你遭遇的一切,只不过是恶有恶报而已。”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但我想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啥也不是。以我们两个人的交友圈子来看,如非必要,我们根本不会有相遇的机会。既然谁也看不上谁,那就别费尽心思的往一起凑。” “如果,真的巧合,没办法必须凑在一起,那咱就当看不见,谁也不用搭理谁,你觉得呢?” 苏杳的话,让文瑜臊红了脸,看着苏杳,有好多话,又说不出来。 思考很久,化成了一句话:“好,以后互不干涉。” 话音落下,苏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挽着闫守成离开了。 苏杳来县城之后还没有好好逛过,这会儿太阳正好,便拉着闫守成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打破了闫守成的计划,这会儿和苏杳并肩走在路上,闫守成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苏杳察觉到了闫守成的迟疑,也不强求,让他从心。 闫守成深呼吸一口气,有些歉疚的说道:“你刚刚说,你不知道为什么文瑜会针对你?” 苏杳余光瞥了一眼,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坦言说道:“因为你?” “任何人之前的争斗,都逃不开一个利益。我和文瑜,素不相识,唯一的联系,就是你和他丈夫认识。而能让文瑜针对我的,也只有一个原因,是你针对了他丈夫,他丈夫打不过你,只能找我撒气。” 闫守成苦笑一声:“对不起啊!” 苏杳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我早就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就会承担我自己的责任,我不会计较这些,但我介意一点,你自以为对我好的向我隐瞒事实。”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你为我遮风挡雨。你以为你给我罩了一层保护罩,保护我不受别人的影响,殊不知,因为你的隐瞒,我处于了被动地位,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只能跟着别人的想法走,见招拆招。” “就以今天为例,在文瑜饭桌上开口说,我顶多觉得她喜欢多管闲事,看不上乡下人,所以我没有防备。她的突然发难,让我陷入了议论。” “如果我早知道她和我是解不开的矛盾,那我就会提防发难,或者提前把事情说妥,不至于在餐桌上闹起来。” 苏杳说到这儿,心里升起了一股子的怨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做出的事情,确实在伤害你,为了脸面,你还得笑呵呵的应着,不能说声不好。 闫守成听进了苏杳的话,刚刚的犹豫一扫而光,下定了决心,今天把事情和苏杳说清楚。 “我为我之前的自以为是感到抱歉,不过我很开心,你今天能跟我说说心里话。所以,我也不隐瞒你了,我把所有的内情告诉你,我想,你是可以和我比肩同行的。” 第204章 忠于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工作原因,我不能透露任何的信息,所以……” 说多,错多,闫守成及时的收住话口。 作为一个读者,会用上帝的视角去审视,对于原身的遭遇,苏杳曾感慨她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有时候也会愤懑不平,有想过如果闫守成能对她好点,有什么事多沟通,会不会就不会有那么惨的下场。 但是现在,苏杳明白了,不是闫守成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苏杳不说话,闫守成开始给自己解释:“不管我以后做什么,职位,工作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有一点,我不会变,我永远忠于我的家庭,我的爱人。” 不得不说,闫守成对于苏杳心思的把控很到位,一句话,让苏杳打消了其他的心思。 和其他这个年龄段,对于爱情有很多幻想的女孩不一样。 苏杳羡慕那些爱的难分难舍,一声不离不弃的人,但是也清楚,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人爱的死心塌地,她更不相信,爱情会一生不变。 相比于爱情,苏杳更相信责任,有责任维系家庭关系,有责任爱护家人。 闫守成的两个忠于,让苏杳感受到了安全感。 扫空了其他的心思,苏杳握上了闫守成的手:“我相信你。” “我没有怪你隐瞒我,我只是担心,我不够好,会让你觉得我是个拖后腿的,日后我们会越走越远。” 闫守成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不会。” 苏杳莞尔一笑:“话不能说的太满,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我自然希望,我的伴侣能陪我走到今生尽头。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发现更好的,我也会放手。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做到,不要把我当成傻子,蒙在鼓里耍。” 话说的再多,没有做来得实际,闫守成没在辩驳,默默点头后,决心让苏杳看到自己的行动。 话说清楚,两人继续往前走。 一刻钟过去,苏杳和闫守成都把刚刚的话题压下。 想起来今天简夫人要给自己介绍工作的事情,苏杳征求闫守成的意见:“如果我接受简夫人的安排,去国营大饭店工作,对你会有影响吗?” “不会”,闫守成解释这其中的缘由:“我前段时间帮了简部长一个忙,给你介绍工作,是他们还的人情,没什么其他问题。” 眼下,自己开私营铺子的事情,还没有明确的政策指引,借着国营大饭店打响名声,苏杳还是很乐意的。 没有了其他的顾虑,苏杳有些高兴:“那我就答应下来了,再休整一个月,我就能上班了。” 苏杳心里高兴,说话轻快了不少,连走路都带着点蹦跳。 闫守成看着,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宠溺。 供销社的人还不多,闫守成陪着苏杳购置了不少的东西,其中买的最多的就是布料。 之前怀孕的时候,好多衣服都专门做大了,现在生完孩子就不能穿了。 平时在家里,可以随便穿穿,但是以后出门上班,不能穿的太随意。 苏杳逛了一圈,没有找到合心意的衣服,干脆扯两块布,回家里让赵小凤给自己做。 带着买好的东西,苏杳踏上了回家的路。 相比于苏杳今天的得意,文瑜现在却是有些不好受。 从简家离开后,就直接找上了栾素红。 栾素红这两天和景宁海闹矛盾,一直住在娘家。 栾素红娘家没有分家,爹妈跟两个哥哥一起住着。 哥哥们已经结婚,孩子也各有两个。 对于小姑子住娘家的事情,两个嫂子跟不乐意。但是栾家轮不到她们当家作主,心里不痛快,也得憋着。 尽管如此,暗地里也没少给栾素红使脸色。 栾素红在娘家住的不舒坦,但是心里还跟景宁海置着气,绝不低头。 看到文瑜上门,栾素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乐乐呵呵的把文瑜拉进屋子,关上房门。 文瑜开口,先和栾素红说起了知心话:“你这在娘家住舒坦了,一点都不想回家了?” 栾素红咬牙嗔道:“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次景宁海不低头,我是不会回去的。” 文瑜叹了一口气:“按理来说,这种事我已经站你这边,可你不是一个人,家里还有孩子呢,这几天他们一直都是东家吃一口,一家吃一口的,看着人心疼不说,你这脸面可是被丢尽了。” 打蛇打七寸,脸面就是栾素红的七寸,不管这次怎么豁出去,栾素红还是不希望自己太过于丢人的。 “我是孩子妈,景宁海就不是孩子爸了?怎么还能让孩子上别人家吃饭去。” 文瑜拍了拍栾素红的手背:“男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说话声比谁都高,做事就一个比一个手短了。他下过厨吗?那做的饭能吃吗?” 栾素红气极,但也知道文瑜说的是事实:“都是给他惯的。” 文瑜借着话头叹了口气:“那可不,一样样的男人,咱们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个比一个金贵,苏杳家就不一样了,外面能给苏杳挣面子,内里还能看孩子,怎么就说人命好呢!” 现在苏杳没在跟前,栾素红也不用遮掩心思了,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那就是个狐狸精。” 文瑜看栾素红被勾起了心思,嘴角一弯,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家过得就是比咱好。对了,你不知道,我今天去简家参加婚宴,那郝爱兰答应了,介绍苏杳去国营大饭店工作。” “去就去呗,再怎么能耐,也就是个做厨子的命。” 栾素红满不在乎,让文瑜不由得皱眉,话说的更明朗了些。 “你看不上厨子,可不代表别人看不上。我听说她手艺挺不错的,日后谁家有个大小事,想找人做席,还不得求着她?一个农村出来的,能混到这个位置,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这人也是忘恩负义,前脚还要你帮忙找活,后面就攀上了高枝,不就是耍你玩呢?” 说者有意,听着更有心,栾素红脸色难看,心思百转。 第206章 关系户 “不要脸。” 栾素红气极,转身回了家,用力一甩,把门关上。 苏杳轻蔑一笑后,却是挽着闫守成下楼遛弯。 入冬已久,今日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苏杳出门的时候,路面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路面有些滑,苏杳挽着闫守成,走的小心翼翼。 难得见苏杳这么小孩子的一面,闫守成也不催着她回家,仔细地护在身边,生怕她摔跤。 家属院里只单元楼门口挂着一盏昏黄地灯,离远一点,路面就暗黑一片,苏杳和闫守成没有走远,就在楼门口打起了滑溜。 苏杳玩的不亦乐乎,险些撞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景宁海。 景宁海是喝了酒的,一身的酒气熏得苏杳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闫守成拉住了苏杳,景宁海也反应过来。 “吃过饭了?” 景宁海和栾素红是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的。栾素红不在家,景宁海就应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但是景宁海把孩子丢给家人,自己就跑出去喝酒了,这样的行径很不负责任。 好在栾素红回来了,不然以景宁海今天晚上的模样,两个孩子可是照顾不了他的。 之前苏杳对景宁海的印象还不错,现在再看,直接给了负分。 闫守成对于景宁海的模样,见怪不怪:“吃过了,你家两个孩子也照顾吃饭了。” 景宁海努力站直了身子,才记起来自己把孩子放在两个人家里的事情。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勉强清醒一点后,景宁海想出了对策:“我家两个孩子还是很好照顾的,要不让他们在你们家住一宿?” 先是吃饭,后是住宿,苏杳觉得这人像是把自己家当成托儿所了。 没好气的说道:“素红回来了,已经把孩子接回家了,你有什么问题,回去和你老婆讲吧。” 听到这话,景宁海抬头望着自己家的窗户,朦胧中,好像看到了栾素红的脸。 栾素红冷眼看着下面的动静,不出声喊景宁海回家。 景宁海收回了视线,继续和苏杳两个人闲聊,只字不提回家的事情。 僵持许久,还是苏杳提出回家,景宁海才跟在两人身后上楼。 景宁海是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的。 苏杳两人转身回家,房门还没有关上,就听到隔壁的动静。 锅碗瓢盆,一听就是都摔在地上了。 两人的吵架,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苏杳再见景宁海,还是在自家的门口。 因为栾素红连夜把锅碗都给摔了,只能找邻居家借用几副碗筷。 苏杳有收集餐具的喜好,家里的碗筷确实有多余的。 人家求上门,苏杳不好拒绝。 转身拿了四套,够他们家用了。 接过碗筷,景宁海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打趣般的说了一句:“看你和守成感情好,一般都不生气吧,家里能攒下这么多的碗筷。” 苏杳自觉自家碗筷和景宁海没有什么关系,没有搭腔。 景宁海却是不死心的追问道:“看你家平时也没有那么多人,怎么准备那么多的碗筷?” 苏杳狐疑的看了景宁海一眼,不知道他今天抽了什么风,对自己的家事这么有兴趣。 “我喜欢收藏。” 看景宁海站在门口一直没动作,苏杳多问了一句:“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景宁海摸了摸鼻头:“听素红说,她给你找了一份工作,你不想去?” “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为什么?” 苏杳第一次发现,景宁海这人还挺不识趣的:“这应该是我的隐私吧。” 景宁海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想打听你的事情。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给你一些建议而已。” 不管苏杳是不是乐意听,景宁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之前因为要给你找工作,素红一直都很烦躁,所以这段时间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给你找了工作,素红也回来了,但是没想到你却不领情。” “你这是道德绑架吗?”苏杳皱了皱眉头:“当时候找工作,只是话赶话的说法,栾素红生气的原因在你吧。她只是在对比我的生活之后,发现自己的生活是多糟糕,所以才生气吧。她回来,可能更是一个巧合了,不然你们昨天晚上为什么还会吵架。” “至于你说的栾素红费尽心思给我找工作,她也是一个母亲,难道她就不考虑一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做那份工作吗?” 对于苏杳的质问,景宁海避而不谈,岔开话题:“你看不上素红给你找的工作,是因为看上了简夫人给你介绍的工作了吧。” “国营大饭店的师傅,说出去也比洗碗工体面。不过你应该不知道,国营大饭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就算是勉强走后门进去了,也是在那里待不久的。” 看苏杳的表情,景宁海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闫守成是有点本事,不过他也就是因为替简部长办事,才能显显脸而已,真以为他是什么可以呼风唤雨的大官了?国营大饭店里油水有多大,谁都知道,这些年下来,里面不是有几十年手艺的大师傅,就是各个领导家里的亲戚,早就是小团体了,你进去分杯羹,只会自取其辱。” “我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会去国营大饭店。去素红的单位,有熟人照看着,平日里没人敢欺负你,每天做一点工作,还能拿到工资,多好的事情。” “而且,素红为了给你找工作花了那么多的心力,你却对这些不屑一顾,你不觉得自己太欺负人了吗?你以后还怎么在家属院里立脚。” 景宁海这话,听着好像是在为苏杳考虑,可却是逼着苏杳接受栾素红介绍的工作。 苏杳冷笑一声,双手抱怀:“第一次知道景主任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我选择什么是我的自由,既然做出了选择,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会承担。我和闫守成结婚,可没想着一辈子依附于他,自然也没想过能凭他关系给我有什么改变。劳你担心了,不过记得碗筷用完要还我。” 说完,关上门,隔绝了景宁海的视线。 闫守成晚上有应酬,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苏杳强忍着困意,等回了闫守成。 躺在床上,苏杳忍不住问起了景宁海的事情:“景宁海平日里在单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对于他的评价怎么样?” 闫守成诧异苏杳这么晚还没睡,对于她的问题,更有好奇:“你怎么突然打听起了景宁海,是听到家属院的闲话了?” 苏杳不擅长主动交际,这两天祝静宇也忙,没来和她交换情报,自然对家属院的事情也不了解。 闫守成这么问,苏杳顺口说道:“家属院有和我相关的闲话?” 闫守成抬手附在额头上,懊恼自己就不该多嘴,不过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那天晚上,咱俩下楼的时候不是刚好碰上景宁海吗?当时候在单元门口,我站的靠里,从楼上往下看是看不到人的。所以外人看到的就是你和景宁海在聊天,你们两个人当时候距离也比较近,就传出些闲话。” “不过你放心,这事我已经处理了,今晚就是跟家属院里的那些男人们吃饭,把这事情给说清楚,让他们回家管好自己的家属。” 身正不怕影子歪,对于闲话,苏杳没什么心虚,但是也挺让人膈应的。闫守成的做法,倒是让她满意,不过这请客吃饭的事情,却是落了景宁海。 “全院的人都去了,景宁海没去,是你没请,还是他不去?” 闫守成移开了遮着眼睛的手臂:“当事人解释,更让人信服,我自然是请过他了,不过他说今天家里有事,就没去。不过他今天确实一下班就回家了。” 景宁海拒绝了闫守成的邀请,却是专门来了自己家,如果借碗筷只是个借口的话,他来家里的目的是什么? 苏杳暗自寻思着景宁海今晚的异常。 闫守成看出了苏杳的走神,问道:“你今晚对于景宁海特别的关注啊。” 翻了一个白眼,苏杳说起了今天的事情:“景宁海家里有没有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他今天来我们家里,借走了四个盘子,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想让我去栾素红单位做洗碗工。我以前还觉得栾素红无理取闹,会拖了景宁海的后腿,今天才知道,景宁海才是那个厚颜无耻的人。” 能让苏杳这么生气的,景宁海应该是在她的雷点上来回蹦跶过来。 闫守成不想让苏杳活在自己的保护下,变成个无知的妇人,自然也不会隐瞒外面的事情。 苏杳问了,闫守成也说起了景宁海的事情:“景宁海和栾素红是一家人,两人宣传好名声的功力都是一样的。整个单位的人都知道,景宁海人好,热情,谁家有事都会帮上一把,所以他同事缘很好,在单位也很受欢迎。” “不过,跟他共过事的人都知道,他背地里却是清高的很。而且他的控制欲很强,尤其喜欢对人实行精神压迫。不说别人,就栾素红,在景宁海的影响下,一直是无私的给家里做着一切。这一次两个人的矛盾,无非就是因为你的对比,让栾素红清醒了,超出了景宁海的控制,所以才会有夫妻斗法。” 闫守成的话提醒了苏杳,如果自己今天耳根软点,心软点,再多和景宁海说会儿话,会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转头接受了栾素红的工作。 苏杳摇了摇头,把自己这个不好的假设给消除出去。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像个好人,结果心是黑的。” 闫守成一直相信八字这事,有些人可能真的八字不合,比如他和景宁海。 单位上的人都觉得景宁海是个好人的时候,闫守成就觉得这人有些邪性,每天挂在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个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想法。不过这只是个人的感觉,没有证据,不能给人下定论。 闫守成阻止不了其他人和景宁海接触,但是可以给苏杳打个预防针。 “景宁海心思很深,手段也不少,你以后离他远点,少接触。至于栾素红的工作,你就别答应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闫守成不会害自己,苏杳低声应道:“我已经拒绝过了,我们应该也没什么可以交流的机会,就算有,我也会尽量避开他。” 话音落下,屋里陷入了宁静。 安静的卧室里,苏杳细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进入梦乡,苏杳都没有想清楚,景宁海是简单的想控制自己,还是想借着自己影响闫守成。 苏杳想不明白,不过景宁海也没再上门找过。 日子回归了正轨,苏杳每天围着孩子转圈。 不过赵小凤现在对苏杳很好,孩子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赵小凤一手包办的,苏杳过的轻松,自然也有些无聊。 没事干的苏杳,开始盘算出去上班的事情,而赵小凤也有自己的小打算。 听到赵小凤说要回家看看的时候,苏杳还有些愣神。 不得不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赵小凤来家里已经两年了,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但是赵小凤对自己周到的照顾,却是让苏杳越来越信任赵小凤。 现在听赵小凤说起的时候,才意识到赵小凤离开苏家两年了,这两年里,和苏家没有任何的联系。 当初离开的时候,赵小凤是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 赵小凤没了苏家,就是断了养老的后路,苏杳这两年没有亏待她,该给的工资自是一分不少的。直到现在,赵小凤是有一笔不少的存款。 苏杳没问,但是估摸着也是钱包鼓了,腰杆硬了,才有了回家的底气。 苏杳没有拦着赵小凤,把孩子的事情都接过来之后。 还让闫守成把赵小凤送到了车站。 屋里少了一个人,苏杳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好在照顾孩子的事情不简单,也算是分走了她的注意力。 苏杳在学着适应新生活时,家里也是接二连三的有人找上门。 第207章 求人办事 夏雨露上门的时候,苏杳正在给孩子换尿布。 接连的敲门声,让本就有些烦躁的苏杳更加不耐烦。 给孩子穿好衣服,紧赶着跑去开门。 看到夏雨露的一瞬间,苏杳有些气闷:“你怎么来了?” 夏雨露能感受的出苏杳的不乐意,但是除了闫守成,自己找不到能帮忙的人,赔笑说道:“我找守成问点事。” 看苏杳没有让自己进门的意思,夏雨露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想让我进去,我可以去他单位。” 这话听着,让苏杳有些不舒服。 但是有一说一,让夏雨露找上闫守成单位,却是不太合适。 苏杳让开身子,让夏雨露进了门。 夏雨露上门,不是空着手的,拎着的往兜里,是鸡蛋。 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夏雨露在沙发上坐定:“你生孩子的事情,也没有跟村里人说,我们也没能吃上你家孩子的满月酒,这些鸡蛋是给你补身子。” 来者是客,苏杳不可能把夏雨露一个人扔在客厅。 抱着孩子出了卧室,在夏雨露的对面坐定。 “守成单位有规定,这些事情都不能大办。再说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办了他也没个记忆,倒省的村里人来回跑一趟了。” “你们想省事,也能在村里办一桌,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村里人还以为你们跟村里结仇了,背地里闲话不少的”,夏雨露看着团团,也是眼热:“我还比你大几岁呢,你现在孩子都有了,我还没个对象呢。” 对象这事,苏杳不掺和,毕竟夏雨露也是有大想法的人。 苏杳不说话,夏雨露自顾自的说起来:“你说咱俩以前,睡在一张床上,晚上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这才过去几年,再见面就没有话了,是不是再过两年,见了连人都不认识了?” 有些人注定会是过客,苏杳从打定主意改变命运开始,就想着让夏雨露变成自己的人生过客。现在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设定往前走,苏杳不想和夏雨露一起回忆过往。 苏杳岔开了话题:“之前听守成说,你一直在为高考准备,明天应该没问题了吧。” 夏雨露收起了笑脸,低头沉默片刻。 “有时候,计划就是赶不上变化,今天高考的机会是错过了,我想着明天参加。但是前两天,我突然收到家里的信件,说是我妈病了,需要有人贴身照顾。” “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妈现在全靠着舅舅姨姨们照看着。她们也有她们的事情,这样子不是长久之计。我这不就想着找闫守成帮帮忙,看能不能帮我申请一个回城的名额,我回去照顾家人。” 谁都有父母,谁也会有无奈的时候,苏杳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夏雨露的请求,也做不出视而不见。 不过,闫守成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夏雨露要是非要等到闫守成回来,估计就是晚上了。 苏杳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你要只是这个事情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是能不能办成,还得看现在的政策。等有消息了,会捎个信到村里。” 夏雨露咬了咬嘴唇:“你不能把闫守成喊回来吗?或者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去找他当面说一下。” 夏雨露这态度很明显是信不过苏杳。 苏杳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回城的名额,我不稀罕,之前在村里我没和你竞争,自然现在也不会抢你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想回去尽孝,是个好事,我也不能做恶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使坏,该说的,我都会转达给闫守成,这个你放心。” 对于苏杳的保证,夏雨露不为所动,静静的坐在一边,低着头不再说话。 苏杳见状,叹了一口气:“我这孩子还小,不能出门,我肯定不能把孩子留在家里,没办法去单位找闫守成。至于你,你确定你方便去找?你应该知道,单位里的人是会有竞争的吧,要是这件事情走漏了风声,成了别人威胁闫守成的把柄,你可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苏杳分析的在理,夏雨露一阵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做了决定:“他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再跑一趟。” 苏杳是不可能留夏雨露在自己家住的,既然她做了决定,那就有自己的计划,苏杳不多管闲事,只是把闫守成回家的时间告诉她。 夏雨露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再次环顾四周之后,转身离开。 送走了夏雨露,苏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是不是气场的问题,看到夏雨露,自己胸口就不舒服。 周身灵气旋转了一周,苏杳才缓了过来。 苏杳运气的时候,是把孩子放在一边的。 等苏杳身体舒服了,转头的时候,竟然感受到了孩子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灵气在这个世界是属于稀有物品,老欧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但对于灵气灵力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 苏杳根据从老欧那里得来的知识,也只能帮助自己提升修为,了解自己的实力。 但是对于灵力可以遗传的事情,苏杳还是第一次发现。 婴儿的行为是靠模仿大人进行。 苏杳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刚刚运气的时候,灵力的波动引发了共鸣,才能把孩子身体里本就不太明显的灵气给调动起来。 苏杳猜想着,也试了试。 这一次,她双手掐诀,对着桌上的物件使了一个转移术。 毫不意外,孩子的灵气波动剧烈了一些,视线也是转移到了桌上。 作为一个拥有十多年阅读经历的高级书迷,苏杳看过很多的修炼类,在她的认知中,像团团这种天生带有灵力的孩子,一般都是绝世的天才。 苏杳想到这些,心里隐隐有些激动,想着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闫守成,可惜闫守成不在家。 不过这小孩子应该怎么修炼,苏杳心里没底。 想来想去,能给自己解惑的就只有老欧了。 而此时,被惦记着的老欧,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第208章 灵医 闫守成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回家。 没有赵小凤的日子,两人的生活都有些影响。 闫守成帮着照看孩子,苏杳腾出手做饭。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的时候,夏雨露再次登门了。 苏杳已经提前说过了,闫守成对于夏雨露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意外。 正是吃饭的点,苏杳顺口问道:“吃饭了吗?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吃过了。” 夏雨露开口拒绝,话音落下,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进出了新拿了一副碗筷,夏雨露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闫守成和苏杳吃饭时不说话,夏雨露也不好开口。 做饭的是苏杳,洗碗的就是闫守成了。 夏雨露坐在客厅,看着在厨房忙来忙去的闫守成,有些羡慕的说道:“闫守成对你可真好。” 夏雨露今天从苏杳家离开后,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样的憋屈,让她不能释怀。 “好都是相互的”,苏杳听出了夏雨露话音里的妒意,安抚的说道:“你以后也能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人。” “或许吧。” 夏雨露说完,有些恹恹,一直到闫守成忙完,才恢复了情绪。 “我想求你帮我申请一个回城的名额。” 夏雨露的姿态放得很低。 “苏杳和我说过了”,闫守成没有拒绝:“这事我会帮着打听,但是不能保证一定拿到回城的名额。” 尽管知道闫守成说得不假,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再看到坐在一起,只有一拳间隔的苏杳两人,夏雨露心里又涌现出无数个念头。 是不是当初自己不拒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夏雨露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太过炙烈,苏杳抬眸,对视一眼:“你还有什么事吗?” 求人办事得有求人办事的态度,为了让苏杳和闫守成更乐意帮自己,夏雨露主动说起了村里的事情。 “你们和闫家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了。虽然这事是闫家做的不地道,但是村里人对你们的意见也还是有的,觉得你们有些过了。” 村里人的这个反应,在苏杳的预料之内:“我们做事,过了我们的心意就好。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我们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其他人有意见,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示好没被接受,夏雨露的脸色有些尴尬,附和的说了一句:“是,自己心里过的去就行。” “你们以后都不回下合村了吗?”夏雨露犹豫很久,还是问出了让整个下合村人都惦记的问题。 苏杳和闫守成离开之前,闫守成的身世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和王红英的养恩已经偿完,但是村里人这么多年的帮助,却是没能结清。 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人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只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闫守成都会尽力帮忙。 但是回村一事,苏杳和闫守成心里都是有些不情愿的。 话不能说死,苏杳和闫守成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夏雨露意识自己这个问题问错了,歉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回城的事情,麻烦你们帮我打听一下了。” 起身送客,房门关上,屋里尴尬的气氛散去。 门外的夏雨露也是叹了一口气。 盯着门口看了十来秒,夏雨露才转身下楼。 不曾想,楼梯下,景宁海正打量着夏雨露。 看到夏雨露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景宁海扬起了自己标志性的笑脸,说道:“你是闫守成家亲戚吗?” 夏雨露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但是住在这个楼里,应该和闫守成的关系不错,为了博点好感,夏雨露点头。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高兴,是闫守成给你受气了?” 夏雨露赶忙回道:“没有。” 景宁海表示理解:“守成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平时脾气不好也是正常,你不要生他的气。” 景宁海给闫守成说着好话,夏雨露不由得多想,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你和闫守成是什么关系?” 景宁海就等着夏雨露这么问,回道:“我和闫守成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我们私底下也很熟,你有什么事情需要闫守成做的,找我也是一样的,我们两个不分彼此。” 景宁海的大方,让夏雨露对他多了一丝的好感,但也还存着一份怀疑。 夏雨露不再和景宁海多说,简单的点头示意后,下楼离开了家属院。 景宁海和夏雨露的会面,苏杳和闫守成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此刻的苏杳和闫守成正围着团团看。 夏雨露一走,苏杳就把在团团身上发现灵力波动的事情告诉了闫守成。 相比于苏杳的惊喜,闫守成的反应可以说是惊吓。 因为没有洗髓伐骨丹改善身体,以一个平常人的身体去修炼灵力,闫守成比苏杳更了解这里面的艰辛。 团团还是个孩子,先不说脆弱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灵力的波动,他现在连自主的意识都没有,怎么去赢到灵气的运行。 闫守成的担心,让苏杳意识到自己之前过于乐观了。 两人一阵商量,最后还是把希望放在了老欧身上。 因为担心团团,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睡得都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闫守成去单位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后,直奔去了老欧新租的院子。 因为苏杳在中间夹着,老欧和闫守成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看到围着花草打转的老欧,闫守成也没有耐心,直接把人从园子里拉了出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俩口子,现在一样的,不会尊老了。” 闫守成倒是不在意,拿出自己带来的茶饼泡茶,和老欧说起了孩子的事情:“这次是有急事,不然我怎么也得等你收拾完那些东西才会跟你说。” “什么事?” 这会儿功夫,茶香味溢出。 老欧品了一口香茶,本就没什么的怨气也消散了。 “我和苏杳都在修炼灵力,这事你知道。但是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了灵力,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控制灵力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欧是不能修炼的,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 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老欧喝着茶都不香了:“这事我也不懂,不过那些隐世大族们,家里都有这方面的医生,人称灵医,我可以帮你们找一个牵线,让他看看孩子。” 第209章 给一巴掌再给吃个枣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老欧不是修灵者,对这种事情没有办法,闫守成理解,只能寄希望可以早点找到一个靠谱的灵医。 从老欧家出来的时候,闫守成的情绪有些低落。 一直回到自家门口,闫守成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隔着一扇门,闫守成能听到屋里苏杳逗弄孩子的笑声。 恍然间,闫守成在想,是不是自己过于多疑,其实团团根本不会有事。 但是转念又想到,有多少的孩子就是因为前期没有注意到问题,才会酿成大错。 在门口犹豫很久,内心经历了好一番斗争后,闫守成才开门进了屋子。 闫守成努力的让自己有个笑脸,但是苏杳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无奈。 把注意力从孩子身上拉回来,苏杳开口问起了情况:“老欧也不知道是吗?” 闫守成沉默点头。 怀里的团团,拉住了苏杳的头发,扯得头皮发疼,苏杳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轻的点了点团团的小鼻子,苏杳的眼里带着慈意,似是安慰的说道:“要不是昨天的意外发现,我们根本不会知道。你看现在团团已经快两个月了,和平常的孩子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比同龄的孩子乖巧一些。可能我们只是想多了,或许他真的没有问题。” 闫守成伸手,让团团抓住了自己的食指。 在别人家已经儿女环绕膝下的时候,闫守成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 他儿时吃了太多的苦,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 苏杳的话说得在理,但是闫守成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忧。 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但也不能让这种情绪左右。 闫守成应道:“嗯嗯,可能如你所想,团团可能还是个小天才呢。” 听到“小天才”三个字,团团突然笑了一声。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眼里对了一丝希望。 闫守成早上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还得赶着回单位。 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和苏杳说了老欧的意思:“老欧说,现在还有一些世家大族有修炼灵力的人,只不过都在隐世,一般人找不到。他之前有认识过一个隐世家族的灵医,可能会对团团的情况有了解,他联系一下,看能不能给团团看看。” 闫守成的话并没有让苏杳轻松,一直到闫守成离开,苏杳紧蹙的眉头都没有解开。 团团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手里还抓着自己的一束头发。 苏杳把头发从孩子手里抽出,把孩子抱回到了卧室。 躺在团团的身边,苏杳的思绪飘远了。 闫守成今天提到的隐世大族,老欧在知道苏杳可以修炼灵力的时候,就说过。 传言中的隐世大族,是谢,王,严,柳四家。 在上古时代,四家主宰着灵气世界。 后来灵气开始变得稀薄,修炼难度越来越大后,修灵者越来越少。 为了能够保存各自的实力,四大家族选择了避世。 用灵气结界将家族宅地和外地隔绝开。 一来保护自己宅地的灵气,支撑着家族的修炼者,另外,也是限制家族人员,免打扰外界。 不过四大家族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炼的,他们也不能和外界切断联系。 所以对于一些不能修炼的家族子弟,四大家族也会允许他们出世。 有家族做后盾,又享受着其他人很难企及的资源,这些出世的弟子在外世也是小有成就,不少还是名人。 当初知道这个事情,苏杳只当听个故事,没有放在心上。 苏杳自认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重生之后,也有过借着年代的东风,发展自己的事业,做一个大富大贵之人的想法,但是灵食生意的发起,让她有了远超身边人的资金。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苏杳的钱袋子鼓了,之前的斗志也慢慢的消了下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团团的情况,让苏杳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如果自己现在有能力和那些隐世家族的人搭话,那么请灵医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于自己就能给孩子更好的发展。 为母则刚,只有做了母亲,才能理解那份为了孩子可以豁出去一切的想法。 苏杳看着团团安静的睡颜,心里有了决断。 按照老欧之前的说法,隐世家族中的入世成员,都是小有成就。以自己现在的条件和能力,和那些人差着十万八千里。 想要结交那样的人士,就要让自己现有让别人值得结交的价值。 而这种外在衡量的价值,无非就是钱权势。 相比于后两者,钱,在苏杳看来,是相对容易的发展路。 苏杳深呼吸一口气。 实际的生活,远远比文学作品中更加艰苦。 眼下的时代背景,还不允许自己有大动作,但是为了日后的发展,自己可以先把势造起来,名声打出去。 苏杳规划自己的事业。 低头看着团团肉乎乎的小脸,突然之间又有些无奈。 两个月大孩子,还是离不了人的时候,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兼顾两头的,照顾孩子还得找个靠谱的人。 赵小凤走的时候只说是回家看看,但是也没有说要回去多久,计算着日子,也走了一个星期了,也没个消息。 苏杳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如果能够回来,自然是件好事,可赵小凤要是选择留在苏大军身边,自己也得张罗着找保姆的事情了。 苏杳发愁的有些抓狂。 而此时被苏杳惦记的赵小凤,也有些气的抓狂。 和苏海茂办了离婚手续后,苏海茂就搬去跟新欢一起住了。 同住在一个巷子里,赵小凤这次回家自然能碰到苏海茂。 苏海茂现在真的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年过半百的人了,梳着大背头,脸上的笑容比之前一年的都多。 看到赵小凤,苏海茂装不认识的走过,让赵小凤有些挫败。 带着点不开心,赵小凤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当初苏大军从赵小凤手里把房子骗走之后,就把丈母娘接过来一起住了。 赵小凤上门的时候,苏大军夫妻俩都在上班,家里只有苏大军的丈母娘,照顾着外孙女。 赵小凤也是第一次见苏大军的孩子,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看到小女孩,心里可劲儿欢喜,开口就问起了情况。 小孩子认生,在小姑娘的眼里,赵小凤就是个陌生人,直接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这哭声,把田梦谷引了出来。 两家结亲的时候,田梦谷和赵小凤见过两次面,这几年没见,一晃眼还没认出人来,把赵小凤当成了人贩子。 田梦谷不管不顾的开骂,却是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引了出来。 左邻右舍中有熟人,认出了赵小凤,才把事情给解决好。 田梦谷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给左邻右舍道了谢,才被赵小凤迎进了屋子。 明明是自己的家,赵小凤却做得像个客人一样,心里更加憋屈了,对田谷梦也就没有了好脸色。 赵小凤回家的事情,是没有和苏大军提前打招呼的。 苏大军两口子回家看到赵小凤,心里有些惊讶,但是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一家人在这个尴尬的氛围中吃过饭后。 赵小凤拉着苏大军去说起了悄悄话。 另一边,田谷梦和王青禾也说起了私房话。 赵小凤先是问候了苏大军这两年的生活,随后把自己攒起来的私房钱交给了苏大军。 见钱眼开,苏大军对赵小凤的态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把赵小凤哄开心了。 兴头上的赵小凤忘记了当初苏大军的不孝,说话也没有了顾及,开始熟络起来了田谷梦今天的行径。 告状这种事,也不是只有赵小凤会。 母子俩这会儿说话的空挡,王青禾母女两个也在吐槽赵小凤。 当初闹得那么僵,王青禾也不知道赵小凤是怎么有脸再回来。 看着赵小凤今天的样子,不像是有打算再走。 这几年没有婆婆压在头上,王青禾的日子过得轻松,自然不想赵小凤再留下。 田谷梦是王青禾的娘,自然是为王青禾打算。 母女俩个一合计,打定主意让苏大军再把赵小凤送走。 苏大军不是什么好人,有王青禾的枕边风,一夜过去,态度就变了。 第二天就开始劝着赵小凤离开。 赵小凤对苏大军失望,却还想着争口气,愣是撑着气不走,最后却是让自己闹出了笑话。 大晚上的去了车站,赵小凤在车站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才搭上去县城的火车。 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赵小凤没提前和苏杳说回来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接她。 也没有个便捷的联系方式,赵小凤只能在车站再住一晚。 连着两晚在车站的硬椅子上睡觉,赵小凤心里有些凄凉。 第二天走回家的时候,看到苏杳就哭了。 在苏杳的猜测里,赵小凤回去后不回来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赵小凤回来也是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不过赵小凤这进门就哭的样子,着实把苏杳吓了一跳。 赵小凤的哭声,多少有点吓到孩子,一时间,整个屋子乱成一团。 赵小凤的哭声是在肚子叫过之后停下的。 赵小凤离开苏家的时候,是个晚上,没从自家带干粮,外面也没有个买东西的地方。 火车上倒是有卖吃食的,赵小凤舍不得花钱,靠着喝白水撑到了下车。 之后在车站待了一晚,那股子的饿劲过去,没了吃饭的心思,直接回了苏杳家。 现在情绪发泄出来,吃饭的心情有些,肚子也发出了警报。 苏杳抱着孩子,腾不出手,只能让赵小凤自己去做了:“柜子里有面,你自己下一把子,菜没剩的了,不过柜子里有辣椒油,先凑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了再好好吃饭。” 赵小凤也没有矫情,起身给自己煮面吃。 苏杳看着赵小凤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苏家没受什么好的待遇。 对于赵小凤的遭遇,苏杳有点同情,但是不多。 赵小凤填饱了肚子,再次回到客厅,主动的接过了孩子,逗弄了起来。 苏杳这段时间一直在写自己未来的计划书,有赵小凤照顾孩子,便把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苏杳不关心赵小凤的想法,但是赵小凤自己却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你就不怕我回去之后不回来。” 苏杳埋头写字,不在意的说道:“说白了,咱俩就是雇佣关系,你帮我照顾孩子,我给你工资。想走想留是你的事情,我没左右你想法的权力。” 苏杳说得直白,赵小凤尴尬的笑了笑:“我要是不回来,你得自己照顾孩子呢,你就不想着挽留我一下?” 苏杳看出了赵小凤的意图,停下手里的笔,正经的和她说了起来:“这世界没了谁都能赚。你在我留的这两年,我对你不薄,管吃管住是应该的,但是逢年过节的衣服写字,平时的稀罕吃食,我都想着你一份。相比于苏大军的行径,我已经好很多了。就这样,都抵不过你想回家的心,我挽留应该也没什么用吧。” 赵小凤讪讪的笑了笑。 可笑着笑着,赵小凤就哭了:“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你对我这么好,我还不知足,老想着回家,到头来还是被人欺负,我怎么就这么傻。” 苏杳冷眼看着赵小凤,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是看着赵小凤哭够了,递了一张纸上去。 擦干净眼泪,赵小凤抽泣的说道:“人老了就想着回家,我是想过走了不回来,可是我没想到,我已经没了家。” “明明是我生的儿子,苏大军却是把孝心都给了丈母娘,这次回去拿了我的私房钱,一句好话都没有。早知道他长大是这个样子,当初生下来我就应该把他按在尿盆里淹死。” 上次苏大军把赵小凤赶出来的时候,赵小凤也说过这话,这才过了几年,赵小凤就忘记了,苏杳没把这话当真,不留情的说道:“你现在说这话,再过两年,还是会屁颠屁颠的往家里跑。” 赵小凤这次发了狠:“家,那是苏大军的家,是王青禾的家,是田梦谷的家,怎么说都不会是我的家。我以后没家了。” 都说嫁出门的女人没家了。 赵小凤现在就是真实的写照,男人找了情人,日子过的乐呵呵,早把她忘在了脑后。儿子有了媳妇,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小家上,哪里还记得老娘。她自己也没有立得住的本事,可不是就没了家。 苏杳无奈摇头,听着赵小凤絮叨。 “苏杳啊,也就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还给我一个地方住。我以后就只有你了,以后我再也不想着离开了。” 苏杳不相信赵小凤一时的气话,深呼吸一口气,和赵小凤约法三章。 “现在没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咱俩什么关系,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养你,是因为占了这个身子,不想坏了自己的良心,但这不意味我必须养你,我也可以学学苏大军的狠心,把你丢在一边。” 赵小凤乖巧的坐在一边,默默点头。 “我没有白养你,你还给我照顾了孩子,但是你也不是无偿给我照顾孩子,出了基本的赡养义务之后,我给你开的工资,都是高于市场的价格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赵小凤早就了解过这些事情,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我该尽的义务我尽到了,所以现在抛开亲情这方面,我们公道的说说合作的事情。” “我现在是特殊时期,不管是我还是孩子都需要一个人照顾,对于你,我很放心。但是,我也不是只有你一个选项,我也可以请人,顶多就是需要一段磨合期。” 赵小凤现在最怕的就是苏杳也不要她,听到苏杳这么说,就有些慌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干,你别想着赶我走。” 苏杳冷笑一声:“如果有选择,我自然是希望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但是我不敢下这个赌注。现在孩子才两个月,你就打定了主意离开之后不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走了,对于我的影响有多大。我现在真的不敢下这个赌注,赌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这里。” 赵小凤知道这次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一时间有些心虚,为了保证自己的诚心,主动说道:“这样,以后你给我的工资,你就帮我存着,这样我手里没钱,想走都走不了。” 苏杳捏了捏额角:“我没有扣押你的权力,这也是违法的。我不害怕你走,也不限制你走,但是我希望你日后有这个打算的时候,能够提前和我说,我好有个准备。”、 赵小凤知道自己现在做再多的保证都是无妄,顺着话头应承道:“好,要是我以后有其他的计划,我肯定会等你找到接替的人,我再走。” 苏杳等的就是这句话。 事情说通了,苏杳的态度也软和了一些:“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自私一点想,我是有些怨你的。不过这事,今天过后就翻篇了,我还是感谢您能回来,继续照顾团团。” 第210章 关系户 苏杳没有刻意为难赵小凤,赵小凤很快找回了感觉。 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苏杳也开始做起了打算。 离着过年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过了年,自己也出了三个月,到时候去国营大饭店上班,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没等苏杳主动提去国营大饭店工作的事情,简夫人就找上了门。 简夫人是第一次上门,也是第一次看团团。 进门先是夸了一阵孩子,才和苏杳面对面的坐下。 “不好意思的上门打扰你”,简夫人的态度放的很低,一看就是有所求。 苏杳不动声色,给简夫人倒了一杯茶,笑道:“我这一天天在家都快憋坏了,有个人上门陪我说说话是好事,不算打扰。” 简夫人为不绕弯子,开口说道:“我这次来找你,也是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对方是自己丈夫的领导,还主动的上门请求,苏杳是不可能拒绝的。 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得答应,毕竟自己也得保护好自己。 苏杳应道:“我就一个妇人,没什么本事,说谈不上帮忙,不过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能做的绝不说二话。” 苏杳的态度,让简夫人很满意:“我就喜欢你这样,怪不得咱家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合眼缘。” 苏杳捂着嘴笑笑,亲近的说道:“我也觉得您投缘,就像我姐姐一样。” 简夫人拉起了苏杳的手,在苏杳的手背上拍了拍:“那感情好,你就当我是你姐姐。我虚长你几岁,别的事情帮不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只管找我。” 苏杳笑意更浓了些,顺着话口说道:“都是姐妹了,您有事也不用说什么帮忙了,有事只管说。” 话题又绕了回来,简夫人说起来事情:“这不快年底了吗?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这不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请你过去做些点心,撑撑场子。” 一般接待领导都是有要求的,专门让自己去做点心,不太像是普通的接待,苏杳心里过了一下这事后,试探的问道:“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的说法?我主要没经历过这事,怕万一哪儿做的不对了,反倒坏了事情。” 请人办事,得有诚意,苏杳的思量也是正常的。 简夫人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事不算保密,但是现阶段也没多少人知道,我也就给你透露一点点。” “现在政策变化,可能在市里选一个县城作为试点发展。目标圈定在了四个县城中间,这次的领导主要任务就是考察发展潜力的。” “能不能拿到试点的名额,就看这次的招待能不能让领导满意。” 怕苏杳误会,简夫人多解释了两句:“咱们县城,也是有些历史底蕴的,不过这在四个县城中,不算什么特色。知道你手艺好,就想把你做的点心和这县城的历史挂钩,制造点噱头,把名声打出去,有我们的特色。” 为了说动苏杳简夫人画起了大饼:“你这次就是我们这个文化融合的代表。如果这事能成,你就是这事的领头人。县里大力支持你发展,对你而言,也是个名利双收的好事。” 简夫人说着好话,苏杳也有自己的思量。 既然是打造文化文化特色,就肯定能带动一条经济链。 政府占大头,自己也能分杯羹,这个自己的发展计划对的上。 于公于私,这件事都不应该被拒绝。 苏杳思量过后,答应了下来:“这是件好事,就是为了县城发展,我也得答应下来。” 苏杳答应了,简夫人今天这趟就算没白来,松了一口气:“你这次,可是要做大功臣的。” “不敢不敢。” 两人继续客套了一番,简夫人才离开。 简夫人找苏杳说的这事,闫守成也有耳闻,不过他不是接待团中的人,知道的并不多。 闫守成有其他的安排,接待团来的那段时间,他得下乡,两件事情凑在一起,闫守成帮不了苏杳,心里有些歉疚。 苏杳有自己的打算,宽慰起了闫守成:“反正之前我就有打算去国营大饭店上班,现在就当是提前适应工作。你想想,以后我也有工资的人了,你身上的负担就小了。” 闫守成知道苏杳这是让自己宽心,抚摸着苏杳的头发,说道:“我媳妇儿这么能干,我压力更大了,怕哪天媳妇儿甩我太远,我跟不上了。” 苏杳知道闫守成是开玩笑,笑盈盈的说道:“没事,到时候你能抱我大腿,我想甩都甩不掉。” “这是吃软饭吗?” 苏杳打趣道:“饭还没做呢,你就惦记上了?” “一直都惦记着呢”,闫守成捏了捏苏杳身上的软肉。 贴着苏杳耳根呼着热气,引得苏杳情动。 两人胡闹一番,等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既然答应了,苏杳也没有耽搁,简单的做了计划之后,就跟着简夫人去了国营大饭店。 县里的国营大饭店比镇上的好很多,位置宽敞,桌椅也比较新。 简夫人带着苏杳,一路走到了后面的办公室。 接待简夫人的,是这国营大饭店里最大的官,店长。 早就收到了通知,店长一早就等着了,看到苏杳两人,热情的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屋里坐定,简夫人就给两人做起了介绍。 “这是苏杳,我说过的点心师傅,之前你从我家拿走的点心盒子,就是她做的。” “这是饭店店长金顺,以后你就归他管了,不过也不用担心,有事只管找他,他都会帮忙。” 简夫人话音落下,金顺说道:“是是是,我和简夫人私底下关系很好,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行。” 苏杳欠身:“那日后就请金店长多多照看了。” 金顺回道:“你们都是有技术的大师傅,你们才是大饭店的骨干,能给你们做好后勤保障是我的责任,算不得照看。还以为我们日后的合作愉快。” 老板都是指手画脚的,金顺能有这个觉悟,让苏杳多少有点惊喜。 今天是办入职的,简单的合同走完之后,简夫人就先行告退。 送走简夫人,金顺带着苏杳去了后厨。 还没到饭店,后厨的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准备工作。 金顺进门一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都过来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志,苏杳同志,以后负责做点心。” 对于苏杳,在场的人是有些好奇的。 走近了打量着苏杳,就有人问了:“做点心?什么点心?咱这饭店开了多少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你们有听过吗?” 说话的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说话声音有些大,一看就不好惹。 金顺被拂了面子,有些不高兴的呵斥道:“大个儿,你别挑事,就是因为没有,才有了点心师傅。要是找个和你干一样活的,你就得下岗回家了。” 被点到的大个儿没有说话了,旁边的女人不屑的嘟囔了起来。 “什么点心师傅,还不是走后门被安排进来挣钱的。做事不行,还占地方。” 金顺眼睛一扫而过,指名道姓的批评道:“朱莉妹,你自己不就是走后门被安排进来的?你哪来的脸说别人,人家好歹还有点技术,你每天就靠着一张嘴在后厨混着。你先管好自己,再来管人吧。” 连怼了两个人,现场的气压有些低了。 苏杳站在一边,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分辨着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金顺把人挨个给苏杳介绍了一遍后,给苏杳安排了一个师傅,就离开了。 没有金顺在,后厨又热闹了起来。 不过有意无意的,却是把苏杳孤立在一边。 苏杳不是那种非得抱团的人,对于大家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没人安排她做事,苏杳就自己熟悉起了后厨的布置。 到了洗碗的地方,一个女工压低了声音,问了起来:“你是店主家的亲戚吗?” “不是。” “我看你是店长姐姐领进来的。” 苏杳之前一直称呼简夫人,着实不知道她姓简,这么看来,自己的后台是比较大。 碍于之前景宁海的忠告,苏杳对这后厨里的人和事都保持着警惕,以防自己栽跟头。 现在知道了简夫人和店长的关系后,苏杳腰杆子硬了一些。 有人的地方,少不了矛盾,有矛盾了就会有小团体。 苏杳不惹事,也不怕事。 接下来至少要在这个地方待一年,苏杳不可能让自己一直被孤立。 环顾四周,苏杳想出了破局的方法。 “聂师傅,后厨的面粉都放在哪里?我需要用一点。” 聂世朋是金顺分给苏杳的师傅,在后厨负责切菜配菜。 苏杳用不着专门有人教自己干活,金顺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分给苏杳的聂世朋,只是为了协助苏杳做事,让苏杳更快的了解后厨。 聂世朋这边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听到苏杳的话后,就抬脚往放面粉的地方走去。 “聂世朋,要你切的土豆呢?怎么才这点?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如回家歇着。” 聂世朋刚走出两步远,大个儿就训斥了起来。 聂世朋加快了步伐,小跑着打开了放面的柜子。 “这里面有玉米面,绿豆面,黄豆面,高粱面,荞麦面,你看你要哪种?” 苏杳拨开看了看,还没说话了,大个儿又开始咆哮了。 “聂世朋,你是个死的?要你切土豆,你又搞什么去了?快滚过来干活。” 聂世朋等着苏杳做决定,眼神里有些急切。 苏杳见状,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能分得清楚面粉,我自己挑就行。” 聂世朋知道大个儿的脾气,抱歉的冲着苏杳笑了笑,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杳今天想试试手,还没有确定具体做什么。 把所有的面粉看了一遍后,苏杳定了就做绿豆糕。 找了个干净的盆,苏杳盛了三勺面,找了个不妨碍别人的地方,安心的做自己的绿豆糕。 苏杳的安静,让某些人没有了发火的理由,一时间,整个后厨都安静下来。 中午的时间一到,后厨开始忙活起来。 传菜,上菜,炒菜,谈话间一盘菜就做好了。 其他人忙碌的时候,苏杳刚好做完了绿豆糕,放进了炉子里。 手头上没有事,苏杳就现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忙碌的后厨。 大个子是后厨的主厨,一人一锅,甩开膀子翻炒着,偶尔还会指点一下旁边的小厨。 吵闹的后厨里,靠着大嗓门,大个子指挥着所有人的行动。 粗看好像很乱,仔细观察下来,却发现一切都井然有序。 绿豆糕做好的时候,后厨也消停了。 大个子坐在一边喝水休息,聂世朋几个人清理着最后的残场。 苏杳把绿豆糕拿了出来,刚出炉的绿豆糕散发着香气,勾起了众人的馋虫,还没有吃午饭的肚子,接连响了起来。 不过上午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后厨的人还站在统一战线,不约而同的选择不看苏杳,找个话题闲扯起来。 苏杳自己找了一个小碟子,装了几块,放在聂世朋的面前:“这些给你,尝尝味道,也可以给我提点建议。” 碟子放在跟前,一边是饿的发昏,一边是众人的眼神,聂世朋小声的应了一声:“我忙完了再吃。” 苏杳犯不着让聂世朋因为自己和别人起冲突,也不强求,把剩下的绿豆糕分成了两份。 “这些你分给大家吃,剩下的,你摆在外面,有客人来了,可以分给他们试吃,有什么反馈,帮忙记录下来。” “好”,聂世朋爽快了接下了任务。 苏杳吩咐好一切,拿着给金顺的那份,离开了后厨。 坐在办公室里的金顺,此时好不悠哉。 看到突然进门的苏杳,金顺脸上闪过不喜,很快坐直了身体,问道:“有事吗?” 苏杳把绿豆糕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今天做的,给你尝尝,顺便想问问,我这点心的菜单,应该怎么定?” 金顺眸中闪过一道暗光,笑着应承道:“这事不着急,你先把店里的事情都熟悉了,再商议也不晚。” 苏杳自己找了个椅子,在金顺的对面坐定:“是不着急呢?还是笃定我在这里待不了太久,没什么必要?” 金顺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干了?既然有这个心思,还托人走后门干什么?” 苏杳靠着椅背,看着金顺的眼睛:“我倒是想干,只不过我是觉得你不想让我留下来而已。” 金顺眉头皱起,声音提高了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别人介绍来的大师傅,哪里有赶人的说法,你是不是听他们说了什么?这群人,一天天做事不行,说闲话倒是骗不了。你别有这种心思,我明天就开会批评他们。” 金顺像个护犊子的,句句都在给苏杳说话,维护苏杳,可细细想来,一个新人,却得罪了所有的老人,想必日后只有被排挤的机会了。 苏杳看穿了金顺的把戏,收起了笑脸:“您这是越发的不想让我带下去了?” 看金顺没了话,苏杳继续说道:“别人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你低看了我,做事太心急了,结果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我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傻子按你的计划,你唱白脸,让别人唱红脸,最后我走了,还得感谢你。我拿不了工作,你还能在介绍人那里落个好,怎么好处都落在了你头上。” 金顺眯了眯眼睛,嘴硬道:“年纪不大,心眼不少。可你想错了,介绍你进来的,是我亲姐姐,我可不敢有这个心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杳也不绕弯子:“亲姐姐?简夫人可能拿你当弟弟,你却把她看成摇钱树吧。” “从早上进门开始,你话里话外就提点着这插人手的不合规处,不就是不想让我进来?知道拒绝不了,不才起了让我主动退出的心思?” “我没有。” “简夫人一走,关于这饭店工作的事情,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迫不及待的把我带去了后厨,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作为一个在店里做了十年的主事人,连个大厨都敢给你甩脸子,要么是你能力不行,要么是他背景太大。” “可你背后是简部长,简部长在这县城也是相响当当的人物,一般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给点面子,要是那厨子真有可以看不上你的背景,估计你这位置早就给他坐了。” “二者,你要是一点能力都没有,国营大饭店店长这个肥差,多少人惦记着,你还能稳坐十年,应该早就被人换下来了吧。” “既然你有能耐,其他人也不敢随便招惹你,那很容易就知道,今天上午那一出,是演出来的吧,故意演给我看?既然是给我看的,那有什么目的呢?” 苏杳看着金顺,等着他给一个答复。 第211章 打擂 金顺的神色变了几次,临到最后,却是扯出了一张笑脸。 “这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见过最硬的,没见过像金顺这么嘴硬的。 苏杳也不多说起,站起了身子,给金顺下了战书:“好,你不就是想赶走我吗?我不会让你如意的,一个月的时间,我不仅不会主动离开,还得让这个国营大饭店离不开我。” “拭目以待。” 昂首挺胸地走出办公室,苏杳却没有如之前计划般那样回家,而是转身又去了后厨。 后厨的人刚刚是看着苏杳做绿豆糕的,看起来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也是个稀罕的吃食。 苏杳说了那一半是留给大家分吃的。 当着苏杳的面,大家不好意思直接吃,苏杳走了,倒是全部都放开了。 苏杳到了后厨的时候,那些绿豆糕已经被吃了一半,剩下的是留着,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吃人家的嘴软,吃了苏杳的绿豆糕,后厨的人们说话没有了刚刚那般尖锐,还夸赞起了苏杳。 就连一直针对苏杳的大个子,也对苏杳有了些许的改观。 苏杳站在门口,听着大家的谈话,心里有了主意后,才敲了敲门框,进了后厨。 苏杳走的时候,是带着包走的,其他人还以为苏杳已经回家了,现在看到苏杳,微微有些惊讶,已经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苏杳无视着奇怪的氛围,正式的介绍起了自己:“大家好,我叫苏杳,从今天起,将会是后厨的一员,日后会和大家一起工作。都是出来打工的,希望我能尽我所能,和大家好好相处,如果能帮到大家,我也会很开心。” 上午的苏杳,在面对众人的敌意时,是不屑一顾,而现在的好态度,难免让人怀疑,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杳看着不出声的众人,挑了挑眉,打趣道:“都说吃人家的手软,你们吃了我的绿豆糕,多少可以跟我说句话吧,不然我很难堪的。” 苏杳对面的众人互相对视后,推出了朱莉妹。 朱莉妹个子不高,是整个后厨话最多,最喜欢招呼事的,这个时候,竟然有些扭捏:“你做的绿豆糕不错,但是这绿豆用的材料都是店里的,用的锅碗瓢盆也是店里的,你要说这绿豆糕是你的,有些过分了吧。” 苏杳自认不是人见人爱的品种,对于朱莉妹的话,并没有生气,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如果不是我,现在绿豆面还是绿豆面,你们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绿豆糕的,说来说去,这个还是沾了我的光。” 理是这个理,朱莉妹求助的看向了大个子。 大个子作为主厨,手艺自然没得说。 “不就是个绿豆糕嘛,谁不会做,吃了你几块,我补给你几块。” 苏杳看着自信满满的大个子,挑衅的说道:“你确定你做出来的有我的好吃?” 作为这县里数一数二的厨师,大个子是骄傲的,也有骄傲的资本。有些几十年名誉的他被鄙视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娃鄙视了。 大个子瞬间燃起了斗志,准备和苏杳较一个高低。 之前苏杳动手的时候,大个子虽然特地学习,但有意无意的会把注意力放在苏杳的身上。 靠着做饭的天分,能把苏杳做绿豆糕的步骤还原的七七八八。 有了这份底气,大个子准备动手。 苏杳还发愁着怎么找个机会,和后厨的人化解矛盾。 现在大个子刚好给了她一个台阶。 苏杳叫停,说道:“既然是比试,多少有点彩头才好看吧?” 大个子手里的动作暂停,回头问道:“你想要什么?” 环顾四周,苏杳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从今天进门开始,就能感觉到大家对我有意见。如果我能赢了,我希望能和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一场,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解开。” 大个子轻蔑的笑了一声:“如果你要是输了呢?” 苏杳眼睛转了一圈:“我知道大家对我有意见,只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主动的离开国营大饭店。那我要是输了,我就如大家所愿,离开这个地方,可以吗?” 从苏杳上午的表现来看,她不是个好打发的,如果能用一场比赛劝退苏杳,对于后厨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大个子做主,答应了下来。 苏杳做的绿豆糕,是经过几十次的测试后,得出的专业配比做成的。因为做的次数多了,孰能生巧,苏杳做起来比较随意。 大个子学着苏杳的样子,随意的添加着各份材料。 看起来轻而易举,但是以苏杳专业的眼光来看,已经决定了最后出来的口感。 没有了担忧的苏杳,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等着大个子的成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场的人都比较煎熬。 随着大个子做的绿豆粉出炉,众人隐隐有些激动。 香味扑鼻而来,大个子得意的看了苏杳一眼。 既然是比赛,就需要公平公正。 苏杳不急着让人品尝,而是先约法三章。 “大家今天是作为评委,我希望大家能抛开情感偏见,公平的做出每一个决定。如果因为大家徇私给了答案,我输的不开心,他赢得也不光彩吧。” 大个子有自己的原则,这种时候,也不希望其他人蒙骗自己,开口说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大老爷们没什么输不起的,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有了大个子的话,众人轻松了一些,挨个动手,评尝了起来。 苏杳做出来的那份已经放了好一会儿,有些凉了,吃起来的口感远不如刚刚出锅的那会儿。 大个子的确是借着香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后厨除去苏杳和大个子,也就七个人,七个人挨个尝过后,苏杳就等着答复了。 “说好了公平公正,那我就说说,我以前觉得这种点心就是甜的,也不喜欢,所以平日里都不会吃。这一次苏杳做的绿豆糕吃起来就没有甜腻的感觉。平心而论,我觉得苏杳的更好吃一些。” 得到了一票,苏杳得意的看了看大个子。 朱莉妹接着上个人的话头说道:“我和老刘不一样,我喜欢吃甜的,我觉得兴哥做的这个绿豆糕更合我的胃口。”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每个人都点评了两句,临到最后,苏杳拿了五票,大个子却是拿了两票。 苏杳赢了,大个子倒是没有生气,反倒谦虚的道了个歉:“不好意思,之前低估了你的能力。” 对于大个子的态度,苏杳很满意,拉过一个凳子坐定后,开始讨要起了彩头:“刚刚说了,要是我赢了,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说说话。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不会食言吧。” 依旧是大个子开口:“放心,我们还是玩得起的,不就是说说话,又不是割肉,没什么不能做的。” 看其他人认同大个子的说法,苏杳放松了些。 “第一个问题,各位怎么称呼,日后要一起工作一段时间,我总不能用喂,哎,称呼大家吧。” 大个子第一个回话:“我叫赵兴,个子高,有人叫我大个儿,也有人叫我兴哥,你想怎么称呼我都行。” “那以后我就喊你一声兴哥了。” 话音落下,赵兴依次介绍起了其他人。 “聂世朋,你应该已经认识了,目前是专门给我配菜的,既然金顺把他指给了你做师傅,以后你有事就直接找他。” 听了赵兴的介绍,苏杳突然明白,为什么上午赵兴那么暴躁了。 聂世朋是赵兴的左膀右臂,自己分走了聂世朋,算是砍走了赵兴的一个臂膀,给谁心里都不舒服的。 为了避免矛盾,苏杳决定以后不纠着聂世朋一个人使唤了。 “这个是戈蓝,是二厨,也算是我的徒弟。” 站在聂世朋的旁边,戈蓝看起来倒是挺平易近人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点头打过招呼之后,苏杳看向了下一个人:“这个朱莉妹,是后厨的大管家,后厨东西的添置都归她管,平日里她的事情比较杂,脾气就比较暴躁,但没有坏心思,你以后多担待。” “你说谁暴躁呢,一到饭点的时候,你吆五喝六的比谁都厉害,我哪里比得上你。” 朱莉妹是个泼辣的,听赵兴说得自己不开心了,直接和赵兴掰扯了起来。 两人争执了半天,也没有争出个结果,还是苏杳喊了暂停,两个人才罢休。 站在苏杳旁边的是胡超阳,是戈蓝的配菜,相比于聂世朋,少了些机灵,看起来憨厚老实。 剩下的三个人围站在一处,看起来三个人的感情不错。 赵兴挨个指着说道:“传菜员梅婷,平时负责给后厨提供菜单,能不能做对客人的菜,全在她了。” “旁边的两位都是负责洗菜和上菜的,一个是何维星,一个是王菊。她俩算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七个人依次站着,苏杳努力的记下每个人的相貌,和名字对应上后,客气的说道:“希望能和大家和平相处。” 认识了大家,苏杳也没有了刚刚的拘谨,问起了第二个问题。 “是不是金顺专门要你们找我茬的,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让我进来?” 这话问得过于直白,赵兴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到这个反应,苏杳已经有了答案:“是他想安排其他人进来吗?” 众人没有说话,无声的点头,算是回答了苏杳的疑惑。 深吸了一口气,苏杳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如大家所见,我呢,是金店长的姐姐介绍过来的,我和她认识,但我也就是个来打工的。” “我有点手艺,做这个点心,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的到来,不会抢走大家的饭碗,所以也不用对我有敌意。” “至于金顺,我和他也打了个赌,我要向他证明,一个月后,我不仅没有走,还成了店里的顶梁柱,想赶都不敢赶。” 赵兴微微皱眉,有些担心苏杳:“金顺那个人手段多得很,他想赶你走,有的是办法,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 “谢谢兴哥提醒”,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苏杳大概判断出了金顺的兴哥,比较自负,不过苏杳也是有底气的:“他现在的一切离不开他姐姐,就是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才不会光明正大的挤兑我,只能背后搞点小动作。山人自有妙计,这些都不用放在眼里。” 既如此,其他人也不说话了。 苏杳刚刚提到了,要成为店里的顶梁柱,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 苏杳说起了计划:“刚刚大家也品尝了我做的点心,要是机会留给你们,你们会买吗?” 朱莉妹回道:“这东西做的时候一点都不简单,这价格肯定不能定的太低。我们穷苦百姓,吃不起这样的东西,不过偶尔尝尝,拿去送人也是挺有面子的事情。” 苏杳:“确实,所以我打算在国营大饭店的门口,摆一个摊子,专门卖点心,你们觉得呢?” 店里的客人是来吃饭的,吃饱了饭,自然没有肚子吃这种金贵的点心,不过要是放在外面,客人看到了,临走的时候可以买两斤,回家尝尝味道。 苏杳的想法不错,但是做起来却不简单。 “这种事情我们做不了主,得金店长批准才行,金店长摆明了不想让你顺利待下去,你这估计不好批。” 苏杳不想把希望放在金顺身上,而是想好了找简夫人说说事情。 众人的肯定,于苏杳而言就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管大家私心里怎么想,于苏杳而言,算是破冰了。 完成了今日任务,苏杳也不多留,转身回了家。 出国营大饭店时,苏杳和金顺来了一个对视,眼神交会的一刹那,苏杳燃起了斗志,比划了一个比斗的手势后,离开了国营大饭店。 不过苏杳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简家。 (本章完) 第212章 以退为进 苏杳去简家拿点县城发展规划的材料,方便后面设计点心。 前脚刚刚进门,没想到金顺就跟在身后。 金顺上门,简夫人也有些意外。 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方便说。 趁着简夫人进厨房洗水果的功夫,金顺质问起了苏杳:“怎么,白天上班说不过我,晚上就来这里告状了?” 知道金顺误会了自己来意,苏杳眼睛微眯,随后轻笑出声:“下午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趾高气昂的,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怕了?要不是你心里有鬼,你怎么会担心我在背后说你什么?” 苏杳这么说,金顺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心里懊恼,嘴上还是硬气的说道:“谁心虚了,我是怕我姐不好做,到时候她夹在中间难受。” “哦!是吗?” 苏杳刚说完,简夫人就出来了。 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也高兴:“金顺,苏杳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在工作上,你还得多多照看她,她要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是规则允许的情况,你就尽量满足。” 金顺本就看不顺苏杳的行为,对于简夫人的话,更是有些生气:“姐,饭店有饭店的规定,一切都得按照店里的规矩来。” 苏杳接着话头说道:“我肯定会按着规矩做事的,保证不给您添麻烦,以后我就是店里的一份子,自然也希望能为店里多做点事。” 苏杳主动做事,对于简夫人而言,算是没推荐人,脸上的笑意浓了些。 话说到这儿,苏杳也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到店里,是专门做点心,既然是吃食,就是希望能够推销出去。点心不比吃饭,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所以我认为咱不能按着饭店那种经营模式去卖。” 苏杳这话,引起了简夫人的兴趣。 她示意苏杳继续讲下去。 “点心看名字,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实物摆在明处,让人看得见,闻得着味儿,这样才能吸引大家去买。” 金顺有些不赞同:“我们吃的每一颗粮食,都是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先下单,后做菜,不就是为了节约粮食嘛。像你这样,提前做出来,万一有些别人不买,不就浪费了,你这作派,和那些地主们有什么区别。” 在这方面,简夫人和金顺的想法是一致的。 大家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这么浪费,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用点心的名义,增加县城的特色是为了能让简部长获得领导的青眼,不过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让人举报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简夫人问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在饭店里做点心师傅,是一份工作,但是对于苏杳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但是在别人手底下做事,限制也多。 没有拿到自己预想中的主动权,苏杳也没有气馁,开口说起了解决的办法:“我会做几十种的点心,如果每一种都做出来展示,确实是一种浪费。不过我可以每天选一两种,也不用做太多。如果有人买,自然是好的。后续买不到的人,也可以采用预定的方式。如果没人买,那就我自己买单,我家里人爱这口,我就当自己给他们做了。” 苏杳的主意很保守,而且把风险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本来请苏杳去做点心就是自己的想法,如果就因为这个小事情,反悔拒绝让苏杳去饭店,简夫人自觉自己的颜面过不去。 富贵险中求。 简部长的年纪不小了,如果没有新的政绩,可能就在这个位置上熬到退休了。做了一辈子的官,简部长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所以这次对于领导考察的事情格外的上心。 简夫人觉得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 想通了这些,简夫人开口说道:“你是为我做这些事情的,怎么能让你担这些责任,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以退为进,苏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简夫人都让自己提需求了,苏杳也不客气:“我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就是关于点心展示的方便,我想借用饭店的那个窗口。” 苏杳说的窗口,是以前用来往外面递餐的一个小窗子。 后来,饭店扩建后,那个窗口就被弃用了,但是为了整体的设计,也没有拆掉,就当是个装饰品。 平日里都没人关注那个位置,金顺想不通苏杳是怎么注意到的。 简夫人不知道店里的情况,把目光放在了金顺身上,等他确认事情的真假。 金顺微微点头,应道:“确实有一个窗口,但是很多年没有用过了,那附近还放了不少的东西,收拾起来也不容易。” 金顺尽可能把环境说得很差,为的就是让她放弃征用那个窗口的想法。 谁知,苏杳一点都不按着自己的思路走,一点都不介意的说道:“没关系,杂物整理一下,好好打扫打扫就能腾出来了。” 简夫人听到这话,放了心:“行,这窗口的事情,我就以金顺的名义同意了,日后归你管。你是做点心的专家,我们这些外行人就不掺和你们的运营了,这个也归你做主。不过我给你自由,你也一定要好好回报我。” 苏杳接了简夫人的好意,站起身子道谢道:“谢谢您的支持。” 说完了自己想说,苏杳也不多留,拿起简夫人准备好的资料,起身告退。 金顺还惦记着和苏杳之间的矛盾,看苏杳走了,也坐不住了,和简夫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聊了几句后,就直接走人了。 金顺出了门,在公交车站见到了苏杳。 把苏杳拉到了公交站牌后面,金顺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今天怎么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苏杳的力气不比男人差,轻松的摆脱了金顺的制约,苏杳抬头说道:“谁等你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刚刚拦我,我早就坐公交离开了。” 苏杳的答非所问让金顺起红了脸:“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来我姐家,准备告状的。” 苏杳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我比你进门早,我要是真的打算告状,你今天一进门,迎接你的就是你姐姐的训斥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那里坐着谈话?” 今天饭店里的事情确实不少,但是苏杳想要告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看简夫人的反应,确实不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算你识趣”,说罢,金顺又想起来苏杳今天跟简夫人提的要求,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苏杳:“既然你是我姐专门请来做点心的,那你就好好做你的点心,别玩什么花花心思,不然我让你待不下去了。” 苏杳不屑的笑了笑,手抓着金顺的领子,身子一转,把金顺抵在了公交站牌的杆子上。 苏杳手里用劲,往上拉着金顺的领子。 不得已,金顺只能踮着脚。 此时的金顺看着乖巧多了。 苏杳气场大开,盯着金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想让我怎么待不下去了?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你有跟我叫板的资格吗?” “论实力,你除了有一个当官的姐夫,你还有什么?哦,不是,你还有个小心眼,只想着谋私的小心眼。” “你……” 金顺话还没有说完,苏杳的手紧了紧,把金顺到口的话都憋了回去。 “我什么我,论武力,十个你都打不过我,你个小鸡仔,叫嚣,你没那本事。” 看着金顺握拳的手,苏杳咂舌道:“你心里一定想着,等今天过去了,一定要我好看。不过,你觉得我都这么跟你挑明了,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苏杳松开了金顺的领口,掏出纸巾,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后,把纸巾塞在了金顺的口袋里。 “我总算知道,你姐夫的官做的越来越大,为什么你还是一个小小的饭店店长,因为你这人没脑子,专给你拖后腿。” “你姐今天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着你,你没听到你姐说到我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字吗?‘请’,请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姐介绍过去的,但是我丈夫,她们也给给三分薄面。真要是起了矛盾,我丈夫绝对会为我讨回公道。至于你,你觉得你姐夫会为了你放弃他的官途吗?” 金顺气愤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会。” 苏杳站远了一步,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听着,我没想过取你而代之,你大可不必这么防着我,只要你干涉我的点心生意,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但是如果你非要干涉我的事情,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云端,什么叫泥地,什么叫呼风唤雨,什么叫任人唾弃。” 余光瞟过自己的公交车到了,苏杳没再废话,抬脚往前面走,却没忘了叮嘱金顺:“记得把那纸扔进垃圾桶,别随地乱扔垃圾。” 苏杳搭上公交走远了,金顺气不过的跺脚,低声暗骂了几句。 不得不说,金顺也是个能忍的,几句发泄之后,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而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确实再也没有给苏杳使过绊子,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 苏杳是个行动派,已经说好了自己可以征用窗口的位置,苏杳第二天就开始收拾了。 店里的卫生是有人维护的,窗口的位置东西多了些,但是并没有金顺说得那么杂乱。 用了一个小时,苏杳就收拾好了,还顺便用有限的东西做了一些装饰。 苏杳今天做的依旧是绿豆糕,作为自己最拿手的点心,苏杳做得很快。 国营大饭店是坐落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方。 虽然还没有到饭点,但是人来人往,也有不少人路过。 苏杳把绿豆糕整齐的码在盒子里,摆在窗口,香味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买东西要得吆喝,苏杳也是第一次,踌躇片刻后,喊出了第一声:“绿豆糕嘞,新出炉的绿豆糕。” 苏杳的绿豆糕卖相好,人群里就有过来问价的。 “一斤绿豆糕五毛,用一斤粮票。” 听了报价,多数人还是摇摇头走了。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五毛钱咬咬牙,拿出来是没问题的,但是一斤的粮票,却是个稀罕的,虽然这已经快到年底了,但是谁知道到了年根会有什么事情,粮票还是得留着才好。 一直到中午饭点,也就只有两个人买,一共卖出了半斤。 金顺今天可是一直关注着苏杳,看到苏杳生意不顺,金顺可就开心了。 捡着人多的时候,在苏杳的窗口附近溜达,背着手,弯着腰,“啧啧”两声。 “我就说嘛,这年头谁家不是拎着裤腰带过日子,谁有闲钱买你这金贵东西。我看你,还是早点收拾走人吧。” 有热闹的地方,就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这会儿时间,到店里吃饭的人不少。 金顺作为店长,吃饭的人多少都认识他,一个店长为难一个女人,一眼就看出来这里面有戏。 苏杳看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也不生气。 笑道:“我这绿豆糕,也说不上金贵吧,才用一斤的粮票,大家平时买米买面,不也是一斤换一斤?” “再说了,我这绿豆糕里面还用了蜂蜜,白糖,就是绿豆面,也是磨得细细的好面。这一斤的蜂蜜票,白糖票,可比一斤的粮票金贵。这么算下来,买一斤的绿豆糕才是划算。” “花言巧语”,金顺气不过的低骂了一声后,抬头说道:“你说得这么好,怎么没人买?你是觉得就你聪明,其他人都不懂?” 苏杳看向人群,高声说道:“这才多长时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呢!绿豆糕啊!新出炉的绿豆糕。香甜细腻,价格不贵。” 苏杳刚刚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人都听着呢。 来店里吃饭的人,不缺一斤两斤的粮票,看着这绿豆糕稀罕,也就陆续有人下单了。 苏杳也担心这绿豆糕卖不出去,砸自己手里,没准备多少。 一会儿工夫,店里人就买完了。 苏杳收拾窗口的时候,还有人上来问询。 没有把客人往外面赶的道理,苏杳记下了人名和数量,收了部分定金,约定好了让人明天来拿。 向来只有没钱没票,舍不得买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票有钱,还买不到的东西。 越是稀少,越能引起人们购买的欲望。 窗口的人,遗憾离开,店里人也动了心思,接连定了好几斤,都是明天来拿货。 金顺眼看着在自己找茬之后,苏杳的生意好起来,心里气急,大手一甩,坐回了办公室。 苏杳记下了所有的预定单,再次回到后厨。 后厨的人都在忙着,苏杳也顺势搭手,帮着做事。 这个年代的人都很淳朴,苏杳主动散发好意,没有金顺的掺和,其他人也消了针对的心思。 虽然大家伙儿在忙着,但是店里的事情也都不会错过的。 知道苏杳今天开门红后,忙过了劲儿后,大家连声道贺。 绿豆糕是苏杳做的第一个产品,名头发出来,苏杳开始做第二个产品,红豆饼。 红豆得先泡后煮,做起来比较费时间,苏杳提前准备着。 苏杳动手的时候,后厨的几个人时不时的偷瞄几下。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苏杳笑了笑,说道:“想学你们就过来帮忙,只要你们能记得住,只管学便是了,我不藏技。” 苏杳这话一出,倒是让有人偷学的人都低了头。 反倒不敢再往苏杳的方向看了。 苏杳见状,摊开了说:“做点心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多加点糖,甜点,客人吃着发腻,但终会有喜甜的是愿意吃。糖少了,吃着倒是不腻口,也会有人不喜欢。” “一人一个口味,我们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喜欢我们的点心。既然如此,那只要做出自己的特色就行。” “把主要的配料,调换比例往里面加,多一点少一点无事,总能试出个好配方来。所以这东西学了就是少绕点弯路,不学,多试试也能做出来,就是可能浪费的有点多。所以我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苏杳说得轻松,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我结婚的时候,也吃过一回这东西,还是我一个亲戚从龙城买回来的,比你卖的贵,而且不好吃,不是甜不甜的问题,就是吃起来口感很差,那用的面不好,吃起来糙。” 苏杳:“你看,你自己也吃出来了,下次换点精细面就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杳大大方方的说着,其他人也放开了,直接问起了苏杳。 “你就这么让我学,你就不怕我们顶替了你的位置?” 苏杳手里的活已经干完了,停下手里的动作,耐心的说道:“你们学,是我做一种,你们学一种,等你们学完了我所有会的点心,我还可以自己研究创造新的,我始终会走在你们的前头,没什么可怕的。” “再者说了,你们学会了,我还轻省点,没什么怕的。该我的饭碗,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饭碗,就是硬占着,最后也可能碎了。” 后世里,各种做饭类软件兴起后,好多吃食的做法都已经不是秘密了。可尽管这样,那些买吃食的店铺里,人还是络绎不绝,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自己做起来成本高,做多了吃不了,浪费,做少了不值得动手,麻烦。 这个时代的人,物质上没有后世富裕,但是基本的生活态度还是一样的。 想吃不想做,就只有买。 有卖就有买,自己不亏。 如果真的这些人学会了,他们负责做,自己负责卖,还清闲一点。 再往远处想,自己时候开了店,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总归的培养新人,早培养比晚培养好,自己到时候用起来更上手。 不过,这些话不能往外面说。 苏杳的话让几人很是东西。 看了看后头主事的赵兴,他没说话,也大了胆子:“那我们真的能跟着你学?” “行” 话音落下,几人迅速的干完手里的事后,在苏杳的身边,仔细听了起来。 苏杳的这番话,不止后厨的人知道,传到了金顺的耳朵里,但是让金顺有了主意。 苏杳不怕丢饭碗,不就是因为有后台,县官不如现管,等自己找到了能够替代她的人,自然就能一脚把她踢走。 想到这些,金顺不再敌视苏杳,任由她发挥,只等着那个能代替她存在的人。 苏杳这边,也是突然忙起来。 技多不压身,知道苏杳免费教学后,前厅后厨,有心思的人都围过来。 苏杳仔细讲解着,周围的人认真听着。 到了年根,还真让她培养出了两个点心师傅。 其他学的人看出了苏杳的诚意,对苏杳越发的尊敬,苏杳在后厨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苏杳人际关系交往不错,外面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连着推出了七款点心之后,苏杳继续着预定的销售策略。 很快,国营大饭店的点心就成了县城人吃食上的奢侈品,甚至于走亲送礼,也成了首选。 知道苏杳好消息,简夫人心里是松了一口气,感慨自己押对了宝。 苏杳紧锣密鼓的忙碌着,很快也到了领导视察的时候。 高考顺利举行过后,苏杳明显感觉到变化,知道时代走向的苏杳,明白这次视察的满意度,不仅仅关系着简部长的升职,对自己也有着很大的影响。 就连闫守成,对这件事的热络程度,也让苏杳觉得好奇。 不过苏杳现在忙着打造特色点心,没时间顾及太多,也就忽略不计了。 店里日常买卖的点心制作,苏杳交给了那两个可以出师的弟子。 为了保密,苏杳开始了在家里的研究创作。 容县,是个有历史底蕴的县城,不大的地方,有三处千年古建筑,还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溶洞,这些都在发展规划里。 想要将吃食和这些融合,除了口味,食材外,也可以在外形上下功夫。 苏杳自己定制了专门的模具,做出了仿制古迹外形的点心。 (本章完) 213. 投机取巧 接待领导的那天,苏杳没有出面。 不过意外的是,接待团队中,竟然有闫守成的身影。 具体的考察结果要等年后才会出,不过据闫守成的观察,领导对于苏杳做的点心是很中意的。 有了这股子强心剂,苏杳的动力更足了。 如果不是有闫守成要求,每天只能工作半天,重点要养好身体,苏杳觉得自己可以更努力。 好在,苏杳的不吝,让后厨的人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现在就连赵兴也跟着苏杳开始学习点心的做法了。 苏杳在后厨越受欢迎,金顺就越是不爽。 尤其是在连续五日去后厨探查情况,看到后厨的人打成一片,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后,金顺对于苏杳的不满更是到了顶点。 隔天一早,金顺就把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 苏杳被大家推着站在了排头,静静的看着金顺,等待他作妖。 金顺却是对苏杳视而不见,看着其他人开始讲话。 “大家也都是多少年的老员工了,一直以来大家都秉持着良好的作风,对于大家的表现,我和其他领导都很满意。但是近期来,却发现某些同志有消极怠工的情况,上班的时间,不好好做自己的工作,不知道学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影响极其恶劣。” “不过大家都是多少年的感情了,在这里,我也就不点名批评了,只是做一次警告,如果再让我发现有这类问题,咱们就直接处分。” 苏杳知道金顺口里的歪门邪道,说的就是自己。 不过不等苏杳开口,就有人问了起来:“什么歪门邪道?我们饭店多少年的名誉了,不能因为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就是,店长,这种人,你就应该严惩,不能纵容他们作乱。” “有人知道是谁吗?大家互相指认一下,不能让他带坏我们的同志。” 金顺以为,自己说了这事,大家只会互相猜疑,没想到反应这么剧烈。 自己是看苏杳不爽,但是要真的明说苏杳做的就是那歪门邪道的东西,自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什么是歪门邪道,说是肯定不能说的。金顺瞪了一眼第一个说话的人,心里也有些着急,怎么能糊弄过去。 苏杳看着发愁的金顺,主动开口问道:“这以前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偏偏在我进来之后,就有人开始做歪门邪道的事情。金店长,你说的歪门邪道,该不会和我有关系吧。” 苏杳话音落下,周围人的眼睛都亮了亮,好像都在等着金顺的回答。 金顺现在就是被架在火炉上烤着,急得就差团团转了。 作为店长,该要的面子得有,这个时候要是承认了,不用明天就让人都知道自己小肚鸡肠,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了。 擦了擦额角的虚汗,金顺笑着说道:“那怎么会呢?你是我们店里专门请来的点心师父,不可能会跟这种事情沾上关系的。” 苏杳了然:“哦,那既然和我没关系,那做出歪门邪道事情的就肯定不是后厨的人了。这几天大家忙着跟我学东西,就差一个人分成两个用了,不会有其他心思的。我觉得后厨人的嫌疑可以撇去。” 饭店的人不多,除了后厨,就是前厅的一些服务人员。 两边的人手是各成小团体的,苏杳说了后厨的人没有嫌疑,那嫌疑就落在了前厅的人身上。 这样一来,前厅的管事就不服气了。 “你们后厨的人忙,我们前厅的人就闲着了?客人进门得迎宾,客人点菜得记单,后厨上菜得端菜,客人吃完得收摊,你们后厨炒个菜,切个菜就没事了,我们前厅的要从早忙到晚,你们没时间,我们就有时间了?” 前厅的管事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开口就说到点子上,给前厅的人减轻嫌疑。 不是前厅的,不是后厨的,这店里就没什么人了,众人齐刷刷的看着金顺,等着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金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今天不计较了,咱以后注意就行。” 说罢,不等下面的人回复,金顺就迫不及待的说起了自己的决定:“大家平日里守着自己的岗位,只想着自己付出多少,没少抱怨别人干活不得力。从今天起,我们将进行交换,前厅的人分别到后厨试岗,后厨的人也得到前厅接待。只要考核合格,就可以留在现在的位置上。” 金顺就是要把人打散,拆苏杳的台。 苏杳转头看向了赵兴。 作为饭店的大厨,赵兴的工资是比其他人好很多的,而且他在后厨也有着不可替代性,金顺这么说,赵兴在不在内包括着? 苏杳这么想,赵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举手提问道:“我们厨师也得跟着一起换吗?” “那必须的,难不成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非要搞特殊?” 赵兴扯起一副讥讽的笑容,没有答话。 赵兴都没有意见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异议,一阵沉默过后,这个方案就算是通过了。 金顺这次做事很心急,头天说完的事情,第二天就开始实施。 而苏杳就是被第一个安排换岗,成了前台的服务生。 服务生就是给客人端茶倒水的。 苏杳行走在大厅的餐桌过道间,随时待命。 换岗的期限是一周。 除了第一条,苏杳站太久,有些不太适应外,其他日子都还好。 苏杳尽职做好自己的事,却不曾想,在角落的座位,看到了夏雨露。 夏雨露的神情有些急躁,时不时的看着门口,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苏杳照例给桌上送水。 把水壶放在桌上,苏杳的身子刚好挡住了夏雨露的视线。 夏雨露皱眉想要训斥,才发现对面的人是苏杳。 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苏杳站在桌子边,没有回答夏雨露的问题,而是反问起了夏雨露:“你来县城有事?等人吗?” 夏雨露僵在原处,不知道怎么接着话头。 突然,苏杳看到夏雨露的眼神有些变化,看向远处,有些焦急。 顺着夏雨露的眼神,苏杳看到了景宁海。 景宁海今儿个穿的特别板正,站在门口的位置,正四处张望。 苏杳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嘴上倒是什么都没说。 给夏雨露倒了一杯水后,留下一句话:“回城的事情,守成打听好了,估摸着这几天就能办下来,具体材料,会让闫拾云通知你,你做好准备。” 说完,苏杳就转身离开,去了其他桌子。 苏杳离开的时候,景宁海也看到了夏雨露,一脸笑喜的走过来,看到的却是夏雨露的一脸难色。 “怎么了?”景宁海在夏雨露跟前的人设,是个细心体贴的暖男,看到夏雨露神色不太舒服,自然得开口问询两句。 “没事” 夏雨露想把这事遮掩过去,但是转念想到,景宁海和闫守成门对门的住着,和苏杳之间不一定不认识。 再看看穿梭在各桌之间的苏杳,保不齐待会儿还会来这桌。 躲不过,避不开。 夏雨露无比希望自己现在能隐身消失。 “我刚刚看到苏杳了。” 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夏雨露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景宁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闫守成媳妇?” “是”,夏雨露和景宁海不是第一次在国营大饭店吃饭见面,却是第一次看到苏杳。 夏雨露摸不准是苏杳早就发现自己和景宁海有来往,才会在这一次现身点明,还是真的是苏杳第一次看见。 心里有些忐忑,夏雨露向景宁海打听了起来:“苏杳怎么会在国营大饭店?” 景宁海倒水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本以为苏杳来国营大饭店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谁能想到,却是闫守成埋在自己升职路上的一颗棋。 苏杳做的点心在领导跟前获得认可,作为丈夫的闫守成也得了领导的欢心,这样下去,自己和闫守成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景宁海放下水壶,看着对面的夏雨露,定了定心神,自己未来的成败都系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了。 “有人给夏雨露介绍了一份工作,在国营大饭店里做点心,已经上班快一个月了。以前没在外面见过她,还以为她不管外面的事情,谁知道这一次就碰上了,实在是凑巧。” 夏雨露听了,心有些发凉,看来苏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把自己看透了。 夏雨露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故作平静的回道:“哦,这样啊!” 景宁海多看了夏雨露两眼后,惋惜的说道:“之前我媳妇儿还给苏杳介绍过其他的工作,她看不上。结果来了这里,干的是给人端茶倒水的活,也不嫌丢人。” “劳动最光荣,哪里丢人?景主任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思想觉悟不高啊!” 苏杳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景宁海和夏雨露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夏雨露抬头,景宁海回头,齐刷刷的看向苏杳。 景宁海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似笑非笑的脸,看起来很是怪异。 苏杳装作没看见,拿出自己的记菜本,摆好姿势,问道:“两位想吃点什么?” 现在不走,景宁海觉得心烦意乱,自己根本吃不下饭。 现在起身就走,又显得自己理亏。 景宁海努力的压制自己心口的火气,示意夏雨露点菜。 夏雨露此刻也没有吃饭的心思,点了两个常吃的菜后,就让苏杳离开了。 从闫守成那里,苏杳知道了他和景宁海的关系。 和平相处,只是面子上的事,私底下,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苏杳尽可能避免和景宁海一家接触,尽量不给闫守成找麻烦,没想到景宁海绕了一大圈,找上了夏雨露。 而夏雨露,很显然,已经进了景宁海的圈套。 接下来的时间,苏杳隔一会儿上菜,隔一会儿加水,愣是让两人这饭吃得不尽兴。 菜还剩着大半,景宁海就起身先走了。 慢了一步的夏雨露,被苏杳拦了下来。 把夏雨露带到角落,苏杳问道:“你怎么认识的景宁海?” 夏雨露不喜苏杳的态度:“我交个朋友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杳微微一笑:“是景宁海找上你的,还是你找上景宁海的?” 夏雨露:“我们怎么认识的,关你屁事?” 苏杳不接夏雨露的话茬,说起了自己的猜想:“以前你和景宁海不认识,而景宁海因为他老婆管的严,从来都是单位家两点一线的来往。排除你俩在外面认识的机会,那就是在家属院认识的,是吗?” 夏雨露的拳头紧了紧,抬头冷眼看着苏杳:“怎么,你是家属院的什么人,连别人认识一下这事都要管着?” 苏杳看夏雨露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景宁海这事,自己需要回家给闫守成商议一下,防着点。 至于夏雨露,苏杳还是好心提醒。 “我不知道景宁海是怎么给你介绍自己的,他和守成是竞争关系,如果他真的是和你交朋友,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他要借你为踏板影响守成的工作,你自己注意一点。” 夏雨露沉默片刻,默默点头:“好。” “既然你选择回城,就别在和这边的人扯上关系了。只是我的忠告,听不听在你。” 看到苏杳转身离开,夏雨露还是忍不住出声解释。 “景宁海骗我说,他是你们的朋友,所以我才和他有来往的。你们当时候没给我准话,我怕回城的事情泡汤,刚好他又说他有门路,一定能给我办成这个事情,我就找他了。” “我和他前后也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见面我就是介绍了一下我的情况,第二次见面,他给我介绍了一个人,说是专门负责回城这方面工作的。你们这边一直没给我回信,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这一次是第三次见面,本来是想这一次把事情定下来的,没想到刚好被你看到了。你今天一直在旁边,也知道我们基本没说什么。” 景宁海的算盘打的倍儿响,拿回城的名额吊着夏雨露,一方面可以打听闫守成以前的情况。 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机知道闫守成办事的进度,如果合理合规,只要在中间插点手,把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得了夏雨露的感恩。如果闫守成徇私舞弊办成事情,刚好自己可以那这个做把柄,把闫守成送进去。 苏杳想通了这里面的绕绕弯弯,回头看向夏雨露:“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信息,回城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不出意外没有问题。你也知道这名额是香饽饽,你最好能守口如瓶,不然出了意外,我们也没办法了。” “我可以年前回城吗?” 苏杳摇头:“很难,年前年后也隔不了太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急不得。” 夏雨露收回了视线,应道:“好,回程之前,我都不会再来县城了,如果有事情的话,我会让闫拾云帮忙传达,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也麻烦你代我很守成道声谢。” 话音落下,苏杳转身离开。 夏雨露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苏杳当晚还是回去和闫守成说了这事。 闫守成这段时间比较忙,眼周熬出了黑眼圈,听到苏杳的消息时,摸着下巴笑了笑:“景宁海这小心思,真是层出不穷。” “对你有没有影响?” 闫守成这段时间忙,也很少和苏杳分享工作上的事情,但是苏杳隐约感觉,闫守成在办一件大事。 闫守成摸了摸苏杳的头:“没事,我能处理,你不用操心这些。” 沉默许久,闫守成还是透露了些许信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不怕景宁海动心思,就怕他不动。他现在已经暴露了,我打算顺着他的计划来,到时候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苏杳看着近日有些销售的闫守成,叮嘱了一句:“你做什么我不干涉,但请注意保护好自己。” “好” 闫守成得了信息,之后的几天忙着部署自己的计划。 而苏杳也结束了为期一周的换岗,迎来了考核。 这一周的时间,苏杳不做后厨的点心,而是安排给了之前带出来的两个人。 而从前厅调过去的那个人,也成了帮手,也跟着学起了做点心。 到了考核这天,苏杳的成绩,是由前厅的管事按着苏杳的表现评分,而后厨的那人,要求则是做一份点心,让大家品尝之后评分。 苏杳在前厅的表现不算突出,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出过问题,管事对她的评价,属于中等。 对于这个结果,苏杳没有任何的意外,从金顺的角度看,这次实行这个方案的目的就是打破后厨一个铁桶的现状。 这次考核,自己表现好,顺理成章被留在前厅,自己表现不好,估计金顺也得昧着良心说自己好,故意留在前厅。 苏杳接受了这个结果,默默的看着自己的交换对象,按着学来的手法,做点心。 那人选择做黑三宝,制作难度算中等,工序比较多。 从上午忙活到下午,赶着晚饭前,终于做成了一锅。 全店的人员都要品尝后打分。 高品质的品尝美食,是需要有灵敏的味觉的。不是苏杳妄言,而实际的情况是,整个发到店里,有能力尝出细微不同的,估计也就是赵兴和二厨了。就金顺,也就是个充数的。 结果是什么样子,苏杳已经想得出来。 吃了一块黑三宝,除了第一口微微皱眉,后面苏杳没有任何的表情。 其他人都吃完后,到了打分的环节。 金顺看热闹不嫌事大,第一个点名苏杳:“你觉得这味道和你做的相比,怎么样?” 这个黑三宝,做的时候材料有些煮过火了,豆渣也没有处理干净。之后混合时,加多了糖,吃起来偏甜。 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口感确实没有自己做的好,但是口味上不能说有问题。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而且看大家的神情,好像感觉都不错。 如果苏杳强行说这口味不好,只会让人觉得苏杳妒忌,怕被别人抢了自己的饭碗。 如果说好,有些在否定自己,自己也说不出口。 苏杳擦了擦嘴角的细屑,说道:“对于一个新学者来说,能做到这个水平,说明学得很认真。不过,刚刚她没有参与我的评分,作为当事人,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能掺和她的评分。接下来的时间,就留大家评分吧。” 金顺看苏杳这么说,以为她认输了,脸上有了得意的神色,转头问起了其他人的意见。 赵兴尝出来了口感的差异,作为同样的手艺人,赵兴不觉得那人有取代苏杳的能力。 “这个点心做的有些粗糙,吃起来口感比较沙,偏甜了些,比起苏杳做的还是差了些。” 赵兴的不捧场,让金顺冷了脸,隔空瞪了赵兴一眼,替那人圆场:“你个大老粗,吃不了这么细的东西。苏杳都夸了,说明做的真是好,你们也不用多想,按照实际的感觉评分就行。” 评分出来的很快,前厅的人,无一例外,给的都是满分,后厨的人但也没有刻意打低分,八分九分 而赵兴给了五分。 有前面的评价在先,赵兴的评分在金顺看来,不具有参考意义。 金顺看了一眼成绩,便宣布了结果:“这次的换岗很成功啊!咱们看到了两位同志不一样的表现。当初的规定说了,只要成绩合格,就能留在换好的部门里。” “所以,从明天开始,苏杳就正式成为前厅的服务员,白静,你就去后厨做点心师傅。” 对于这个结果,后厨的人都有些扫兴,前厅的人倒是高兴,不约而同的欢呼。 很快,就有人问起了下一个换岗的对象。 金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借着大家伙儿的兴头,给自己拔去刺头。 “那就赵兴吧,你看看和谁换?” 话音落下,赵兴的脸色有些阴沉,视线落在苏杳身上,希望苏杳给个指示。 (本章完) 第21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兴去了前厅后,戈蓝代替了他的位置,成了新的大厨。 离过年也就十几天的时间了,店里的客人不多,店里的变化,也没多少人注意。 对于工作的变化,赵兴并不是特别的适应,临近轮换的最后一天,下班点时间过后,赵兴拦住了苏杳。 “你明明是可以做大厨的,为什么要接受做服务员,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赵兴这几天的脸色越来越差,按照苏杳的经历,他已经预想到,明天过后,他大概率也会被留在前厅。 要说苏杳,还真不生气,看赵兴这都几天了,还没有想明白,也耐着性子引导起来。 “我说过,不管什么工作,大家都是劳动者,一样的光荣,如果不是无奈,谁都会去选那些光鲜亮丽的工作。我们既然到了这个位置,就应该坦然接受,等你接受了,你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看赵兴的脸色还是不好看,苏杳说明白了些:“你觉得你现在的工作和之前做大厨相比,哪个更累一点?” 赵兴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说道:“大厨。” 苏杳打了一个响指:“那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拿着一样的工资,干着更清闲一点的活,你不觉得高兴吗?” 对于苏杳的想法,赵兴的第一感觉的是嫌弃:“你这是什么歪思想,我们应该为国家发展做贡献,而不是薅国家的羊毛。我们既然拿了那份工钱,就应该做应该做的事情。” “再说了,我觉得这边的工作轻松,拿了高工资是占了便宜,那被换到后厨的同事,干的活多了,拿的钱不多,他们不觉得委屈吗?用不了多久,金顺肯定会调我们的工资。你有丈夫养活你,我不一样,上有老,下有小,全都在我身上挂着。” 赵兴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为生活所想,打算和金顺低头了。 “工资是他说调就能调的?” 苏杳有自己的底气在,如果金顺能够以礼相待,苏杳不介意跟他和平相处,但是金顺如果非要搞针对,苏杳也能让他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看赵兴疑惑的样子,苏杳解释道:“金顺想降薪,那就绝对不是给一个人降薪。到时候不止你有意见,其他人肯定也不服气,大家一起闹起来,你觉得是金顺遭殃,还是你遭殃?” 赵兴听完,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总觉得这样闹出来,大家就算是撕破脸皮了,日后再见面总归是会尴尬:“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闹那么难看吧。” 苏杳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好啊,那你按照你现在的计划,买点好东西,主动去给金顺赔礼道歉吧,把他哄高兴了,你就能回归原位了。” 说完,苏杳观察着赵兴的神色,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后,说出了后半句话:“如果你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那你东西可就都白送了。再者说,这次他拿捏了你,下次呢?以后遇到这种事,你上门送一次礼,服软认输,次数多了,你确定你能忍得下去?” 赵兴的脸色有些难看,苏杳也不吓唬他了。 “这件事不用我们插手,金顺终将自食其果,你且等着便是了。” 赵兴想不明白,直接问了起来:“为什么不需要我们发愁?” 苏杳反问道:“你觉得国营大饭店能够这么多年开在县城,核心在什么?” 赵兴不假思索的说道:“手艺,我这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在这小县城里,我要是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苏杳点头回道:“对啊,虽说国营大饭店是人们出来吃饭唯一的选择,但是有多少人是冲着你的手艺来的?而且,这国营大饭店也是招待领导们的地方,要是突然这饭菜质量下降,你觉得是谁的问题?” 赵兴好像明白了:“厨师的问题。” “是,厨师的问题,但是这一次,也不是厨师的问题,是金顺的问题,他不会用人,随意调配,不会利用资源,你觉得到时候谁会遭殃?” 剩、下的,苏杳不说,赵兴也明白了。 苏杳见状,不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赵兴赶忙确认道:“那接下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 苏杳没有回头,高声说道:“马上就过年了,你这些年忙着上班,应该也没好好在家过个年吧,回去好好置办一次年货,等着过年就行了。” 赵兴把苏杳的话当了真,转头回家,却是第一次陪着媳妇去了供销社,置办年货。 苏杳这边,也是一样的行程,挤在供销社的长队中,等着买东西。 现在还是用各种票据的年代,限量供应,凭票购买,来的晚了,就算排队了,也有买不上的可能性,苏杳之后的几天了,除了上班时间,剩下的都在忙着排队,勉勉强强凑够了年货。 腊月底,国营大饭店放了假。 苏杳也正式待在家里,开始陪伴孩子。 小孩子长得快,三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褪成白白嫩嫩的模样,吃的胖乎乎的,像只肉球。 团团一如既往的乖巧,不给家里人添乱。 闫守成对这孩子也是喜欢的紧,每天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闫守成的工作性质,注定再晚点要孩子就不容易了。 苏杳也还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儿,试探性的问起了闫守成的意见:“这么喜欢孩子,等我养好了身子,再要一个吧,我想有个女儿。” 闫守成回头,看到了一眼期待的苏杳,把手里的团团放在腿上后,有些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可能你的想法得落空了。” 苏杳不明所以,等着闫守成解惑。 “我们内部已经有了政策,建议每家要一个孩子,等你的身体恢复,再生可能就来不及了。” 这和苏杳以前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苏杳沉默片刻,也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虽然这件事是早就注定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漂亮姑娘没了,苏杳就有些伤心。 闫守成自觉很对不住苏杳,劝慰道:“其实男孩子也不错了,以后长大了还能和我一起保护你,实在不行,你就把他当成女孩子养算了。” 苏杳没好气的瞪了闫守成一眼,把团团从闫守成的怀里抱回来后,推了他一把:“你还是亲爹呢,哪有把男孩子当成女孩子养的。” 看苏杳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闫守成笑了笑,抓着自己的胳膊,假装倒吸了两口凉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以当慈母,对孩子宽容些,让孩子跟你亲近,到时候我就扮黑脸,负责严管。严父慈母,对孩子也比较好。” 没结婚前发愁结婚,结婚之后发愁要孩子,有孩子之后又发愁养孩子。 平时忙的时候没有心思想太多的杂事,但是每次闲下来,苏杳都发愁,自己该怎么教育,才能让这个孩子长成栋梁之材。 闫守成说得倒也对,自己做一个慈母,在孩子跟前博个好感,也能增进母子的关系。闫守成在那样的家庭,能成长到现在的地位,个人能力是没得说,让他教育孩子,倒也不错。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人在感情方面有些大条,不过苏杳自觉的让自己填补这个空位。 几句话,两人就把养孩子的事情给决定好了。 再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孩,正无忧无虚的咬着手指头,咿咿呀呀的叫着,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经历了什么样的抉择。 以往只有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过年时,难免会有些无聊,一般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现在有了孩子,家里的笑声都多了。 不知不觉中,大年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再次上班的时候,苏杳还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果然安逸久了,人都消极了。 开年第一天上班,苏杳再次到了国营大饭店,没有踏进后厨半步,主动的站在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虽然年过去了,但是年味还浓,走亲访友的活动还在进行着。 苏杳之前的营销策略成功把点心的名气打了出去。 开业第一天,窗口边上就有了人排队下单。 今天的点心做得不多,没十分钟就卖完了。 人群里有心急的,买到后第一时间挑了一块尝味道。 这人是店里的熟客,不止点心买的多,来店里吃饭的时候也多,是个有品位的。 这人刚吃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又吃了一口后,艰难的咽了下去,拎着袋子就扒开人群挤到了窗口。 “你们是换厨师了吗?这做的是什么呀,难吃死了。” 说罢,还跟周围的人解释了起来:“我这人嘴刁,这吃的东西,我太懂了,今天这点心的味道比起以前那块差远了,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大家别急着预定,等他们给个说法,不然你买回去也是后悔。” 人群里有认识这个人的,对于这人的说辞比较信用,撺掇着旁边的人停下了预定点心的动作。 窗口突然的变化,很快就有人报告给了金顺。 金顺一路小跑过来,还喘着粗气。 缓了许久,金顺舒服了,才问起了情况:“刚刚那位朋友说了我们家点心有问题,咱们借一步说话。” 门外的客人却是不买金顺的账,把他头上的遮羞布扯了下来:“借一步?借哪?你别想着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我老头子不缺钱,这辈子图的就是一个吃,你们现在拿着这种东西糊弄我,良心过得去吗?” 老头的一句不差钱,引起了人群中的议论。 苏杳谈听着人群的谈话,对这个老人也有了了解。 这老人是厂里的八级钳工,手里有技术,人也厉害,一度做到了厂长的位置,前些年退了下来。 这人确实喜欢吃,这城里城外,只要有点名声的吃食,老人都没错过。 金顺再有后台,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跟老人家干。 老人不配合,他还得赔笑。 嘴上却还是不肯承认:“我们没有糊弄大家的心思,这也是我们店里的产品,跟以前的没什么两样。” 金顺刚说完,就被老人呵斥了:“你不懂别乱说,这吃起来,都不是一个口感,你怎么说是一个人做出来的?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真是不要脸。” 被人当众骂了,金顺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也忍不了了,直接指着老人的鼻子叫骂道:“换人了,怎么了?你愿意买,我愿意卖,你凭什么说我不要脸。我看是你在倚老卖老吧。” 眼看着两人的争执越来愈烈,周围的人开始上前劝架。 人是拉开了,但生意也受了不少的影响。 金顺把脾气放在凳子上,连踹了三个凳子后,回到了办公室。 热闹没了,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苏杳察觉到有一丝目光看着她。 转过头,和赵兴眼神交汇,明白他想说些什么。 有时候,有些事发生的就是巧合。 上午因为点心的事情,发生了矛盾,这中午的空档,也出了问题。 年前赵兴换岗的时候,店里的人不多,大多都是从其他地方赶到县城置办东西的。她们对于大饭店的美食了解的不多,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可年后,一些条件宽裕的人也开始带着家人来店里吃饭了。 不少是国营大饭店的熟客,对于店里的餐食了解的很。 可往常一样点单上菜,可有人就吃出了不同。 毫不例外,这次又是惊动了金顺,最后以买单加赔礼道歉,解决了这件事情。 一天内,连着发生了两次这样的事件,金顺也坐不住了,把所有人留下来开会。 金顺心里有火气,冲着大家伙儿发泄:“你们都是店里的老员工了,怎么能让这件事发生,你们当时候就不知道劝着一点吗?” 员工中,不知道哪个大胆的回道:“人家说换人了,我们确实换人了,人家说得没错,我们怎么拦截?” 金顺被气得脑瓜子嗡嗡响。 “我告诉你们,这事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一旦再发生,你们全体都得扣工资。” 第215章 停职反思 金顺甩手走人,余下的人嘟囔了两句,也各自离开。 苏杳看了看已经没几个人的窗口,扯了扯嘴角。 天欲其亡,必先使其狂。 如苏杳所料,国营大饭店大师傅换人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每个角落。 而随时一起传播的,还有众人的猜想,无一例外,被猜作坏人的,是金顺。 金顺对这事什么看法,苏杳不知道,但是随着店里抱怨声越来越多,苏杳知道,这件事到了落幕的时候了。 正月一过,县里的各项活动恢复了正常。 而去年年底进行的考察一事,也有了眉头,不过结果并没有太好,上级领导决定再做二轮考察。 为了能够入围发展规划城市,简部长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准备。 作为上一次备受称赞的点心,这一次也成了准备的重点。 知道苏杳现在在店里正式工作后,简部长也没有再经由简夫人安排,而且找了个时间,和几个负责人,一起去了国营大饭店。 看到简部长一行人进门,苏杳挑眉,热络的迎了上去。 “简部长,今天来吃饭啊!楼上有座,我带你们上去。” “苏杳”,简部长微微有些惊讶,喊出了苏杳的名字。 无视其他同事的眼光,苏杳说笑着往楼上走:“是我,之前和简夫人约了一起吃饭,结果因为工作太忙,一直爽约,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年轻人,工作要紧,吃饭机会多的是。” 简部长说罢,跟跟着的人介绍了苏杳:“这位是闫守成的媳妇儿,也是上次负责做点心的师傅,这次带你们,主要也是来见她的。” 不管是闫守成的媳妇儿,还是点心师傅,苏杳在这几个人心头的地位,都上了一个台阶,说起了好听话。 苏杳视若无闻,把人带去了包间。 “各位吃什么,我帮你们几位点单。” 苏杳拿出纸笔记录。 简部长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当回事,报了几个菜名。 菜是够了,但是今天主要是来看点心的事情,便顺口问道:“今儿个做点心了吗?给我们上一份吧。” “好嘞!” 记好一切,苏杳关门离开。 简部长在县城的名声不小,店里人见风头被苏杳抢了,脸上有些不喜。 看苏杳下楼,就给她安排活计。 苏杳也不生气,谁让她做事,她就去,一点都怨言都没有。 苏杳接连给三个桌子下了单后,终于有人找上了她。 “苏杳,楼上包间让你上去一趟。” 传话的人脸色不好,苏杳余光瞥了一眼,拒绝道:“楼上的人已经点好菜了,无非就是添个水的事情,谁去不行,非得我去,你没看到我还在忙吗?” 那人脸色一僵,往苏杳的方向凑了凑:“你不知道楼上的包间是谁吗?谁给你胆子得罪。” 苏杳不满的说道:“人人平等,难不成因为那人厉害,我就把这桌的客人凉着,没这个道理吧。” 那人狠狠的瞪了苏杳一眼,但是无可奈何,现在必须苏杳上去,抢过苏杳手里的纸笔:“这里我给你看着,你去那边。” 苏杳深深的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微笑,让人心颤了一下。 随后,便转身,上了楼上的包厢。 苏杳到了包间门口,没有贸然闯入,轻叩三下,等里面传来了声音,才推门而入。 随着苏杳进门,里面的交谈声骤停。 “简部长,听说您找我?” 苏杳进门,便挨个给人添了水。 包间里气氛有些压抑,简部长闷声应道:“嗯,问问你点心的事情。” 苏杳闻言,看向桌子。 店里的点心拼盘,素来是七款点心,各放了两块。 现在盘里还剩着一半没有被动过。 而被夹在各自盘子里的点心,却都还没有吃完。 苏杳心里有了谱,态度谦虚的说道:“是点心有什么不对的吗?您尽管提,我跟后厨的师傅说,让他们改进。” 话音落下,简部长脸色微怒:“这点心不是你做的?” 当初简夫人介绍苏杳来国营大饭店,就是看上了她这一手艺。 这才来没多久就做了甩手掌柜,让简部长的印象着实不好。 苏杳赔笑道:“是,我们饭店业务调整,我现在被调去了前厅,负责迎宾。这做点心的活,交给了别人。” 苏杳轻飘飘的解释着。 却让简部长勃然大怒:“谁安排的?什么事就应该什么人做,谁给他的权利?” 苏杳低头,手捏了捏衣角,许久之后,才低声回道:“店长说,要让大家多掌握一些技能,给更多的同志发展机会。” “胡闹” 简部长突然提高了声音,包间里很安静了。 “去,把金顺给我喊来。” 苏杳抬头,为难的看了简部长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转身出了包间。 金顺平时并不是每天都来店里的,今日不凑巧了,刚好不在。 不过店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在苏杳去包间的时候,就有人给金顺打了电话。 金顺住的地方,离饭店有些距离,接到电话后,金顺草草穿了衣服就往过跑。 苏杳找上金顺办公室的时候,金顺还没有到。 没有直接回包间回话,苏杳转身下楼,找上了金顺的狗腿子一号。 作为饭店的收营员,是金顺的得力助手,看到苏杳下来,赶紧凑上去询问:“包间里没事吧。” 苏杳笑笑不说话。 就在收营员松了一口气,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苏杳开口说道:“简部长要店长去包间找他。” 收营员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向苏杳,说不出话。 苏杳无奈的说道:“我去办公室找过了,他不在。” 收营员木然点头。 苏杳继续说道:“简部长现在很生气。” 收营员觉得自己今天太背了,怎么遇上这事,一边念叨着金顺快些回来,一边看着苏杳,想让她周旋周旋。 苏杳没让她失望,主动说道:“我觉得真的答复简部长不太好,所以下来找你,问问店长去了哪里?能不能联系上他?” 苏杳说完,等着答复。 收营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已经联系上了,马上就到,你再等等,别急着去回复。” 苏杳今天就是要给金顺教训的,自然不会让这场戏这么快落幕。 “好,我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杳等的没有任何压力,一只腿轻点着。 而收营员却越来越焦虑。 直到金顺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苏杳才站直了身体。 金顺这两年过得不错,吃得肥头大耳,这几步路更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扶着膝盖喘气,收营员适时递上去一杯温水,让他缓冲。 苏杳等了几秒,认真的说道:“简部长已经等了你十五分钟了,你还得缓到什么时候?” 金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指着苏杳的手颤了颤:“你要气死我?” 苏杳不屑一顾:“为了给你周旋,我已经在外面很久了,现在得去回话了。” 说罢,苏杳转身上楼。 金顺知道苏杳被点名喊进了包间,就不顾一切的往过跑,就是怕苏杳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而现在,苏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人进包间,金顺更是不允许。 不顾自己的身体,跟了上去。 再次轻叩三声包间门后,苏杳进了里面:“简部长,店长来了。” 苏杳知道金顺不会让自己单独见简部长的,说完,让来了身子,把还在喘气的金顺暴露了出来。 还想着擦擦额头汗珠的苏杳,手停在半空,不知道是该擦完汗,还是把手放下。 迟疑片刻,金顺放下了手,语气热络的唤了一声:“姐夫。” “站那里!” 简部长一看金顺这情况,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本就因为点心的事情有些不满,此刻更是怒火中烧,说话声音严厉了些。 金顺抬起的脚步放下,站在苏杳的身边,眼睛却是给苏杳使眼色。 放着所有人的面,简部长没有留情,质问道:“苏杳是我安排来店里做点心的,你凭什么安排她去前厅?” 金顺硕大的肚子紧了紧:“我……我……我看其他同志做点心也不错,就想着大家一起发展发展。” “朽木。” 简部长一拍桌子,教训道:“你以为你是谁?苏杳那手艺,是几天能学会的吗?脑子长上是充个子吗?这点儿小事都想不明白。我就知道,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金顺低头应着骂声。 苏杳却是有些痛快。 简部长骂完,坐回到座位。 “既然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就不用做了。” 一听这话,金顺着急了:“姐夫,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 简部长没有再心软:“从今天起,你就回家反思,什么时候反思到位了,什么时候来上班。要是一直反思不到位,以后都不用来了。” 金顺面色难看,给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这店里工作不少,没了我……” “我看没了你,也运行的很好”,简部长这话,就相当于是明说了。 金顺没了话反驳,低头接受了现实。 苏杳心中暗爽,却听到简部长点了她的名。 “苏杳,你还是回去做你的点心,并且这段时间暂代店长一职。要是是在忙不过来,可以让那些学徒们打下手,但是关键的事情还得你亲自动手,不能掉链子。” 苏杳犹豫片刻,领了任务。 简部长想起一事,补充道:“听说这店里的大厨也换了?如果跟你情况一样,就把他调回去,如果人已经被辞退了,那就让金顺把人请回来。” 偏头再看向金顺,简部长越发的生气:“金顺,听到没有?请不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是是是。” 简部长这一顿饭吃得,死都不顺。 吃不下饭,更不愿意看到金顺,让苏杳帮忙打包了饭菜,带着人,回了单位。 没有简部长在,金顺又活络过来,看向苏杳的眼神有些威胁:“是你告的状吧,小看你了,等着瞧,有我翻身的一天。” “等着你”,苏杳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就去了楼下大厅。 金顺咬死了后槽牙,骂了一声粗口。 简部长说了让金顺回家反思,金顺自然不敢反抗。 看不得苏杳好的他,也没有和苏杳交接的打算,下楼后直接回了家。 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苏杳和金顺知道,金顺喘气呼呼的来,气呼呼的走,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金顺走了,问不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苏杳还在,大家的八卦欲熊熊燃烧,不自觉的盯上了苏杳。 苏杳和平常一样,给客人点单,添水,无视众人的眼神,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直到店里客人都走了,大家坐着歇息的时候,苏杳才说起了事情:“大家没事了,过来开个会吧,关于店里的工作,有些新的安排。” 以往在店里,苏杳说话还没有那个收营员好使,但是今天事发突然,竟然没有人反驳,听话的站成了两排。 苏杳对大家的表现很满意:“今天的事情,大家心里有数,我也就不明说了,这事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也希望大家别传出去,不然我们就给处分了。” “别想着我查不到,顺藤摸瓜,顶多费些时间而已,谁也躲不过的,不信试试。” 警告了各人后,苏杳说起了正事:“金店长家里有事,这段时间不在店里上班,店里大小事宜由我代劳。” “店里这段时间的生意,大家应该已经看到了。为了恢复生意,这段时间实行的换行计划取消,之前是什么岗位回到什么岗位,按照原本的计划运行。” 前厅和后厨的人员交换,有人欢喜有人愁。现在换回来,自然也是有人高兴,有人怨。 当下就有人不服气的叫嚣道:“谁让你代理店长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信,有本事你让金店长说话。” 苏杳和金顺水火不容,大家看在眼里,对苏杳的话不相信,自然是肯定的。 苏杳听到这儿,眼神示意收营员:“你不是能联系到他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态度吧。” 看收营员不情不愿的样子,苏杳严肃的说道:“联系不上,就按我说的做,谁不听从,就跟着金店长一起回家待段时间吧。” 第216章 起伏 苏杳的态度坚决,收营员也不再磨蹭,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都没人接听。 无奈,收营员挂断,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次的电话响了许久,快挂断的时候,对面终于有了回应。 “谁啊”,金顺不耐烦的声音传出,离得近的人都能听出他此时的不耐烦。 “我是饭店的小刘”,知道金顺的脾性,自报家门后,小刘就赶紧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苏杳说以后这店里的事情,都要听她的安排,现在要把后厨的人都换回去。我们得问问你的意思。” 从电话响起到小刘话音落下,苏杳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没有一丝的阻拦。 看到这个场景,店里的人已经意识到,苏杳说的可能都是真的。 但是金顺不下命令,还是有些人不死心,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刘,希望他能传达点不一样的命令。 不过,小刘没能如他们所愿。 眼看着小刘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挂断电话,眼睛第一时间看向了苏杳。 苏杳轻蔑一笑:“金店长都跟你说了什么,你直接跟大伙儿说吧。” 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个结果,小刘绝对不会打这个电话。 但是现在架在这里,小刘只能硬着头皮传达:“他说,咱们暂时听苏杳的安排。” 暂时。 多长时间是暂时。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大家都懂。 在苏杳的眼皮子底下,没人敢问这个问题,不过心里都记着,只等着待会儿散开之后,去找小刘打听。 苏杳看下面的人没有了动静,也不耽误时间了。 “我要说的,刚刚已经说完了,你们没有异议的话,就去执行吧。” 说完,苏杳离开了饭店。 苏杳走后,饭店热闹了。 后厨的人关上后厨的门,秘密讨论苏杳以后会不会就是国营大饭店里的新店长了。 而前厅的人也围在一个角落,讨论金顺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店里的人讨论什么,苏杳不知道,此刻的她急切地需要回家,给家里的孩子补充口粮。 苏杳进家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鞋子,意外这个时间,闫守成怎么会在家。 客厅里,只有赵小凤在给孩子缝着小被子。 打过招呼后,苏杳径直走进了卧室。 不出意外,闫守成躺在孩子的身边睡觉。 张开了的团团,眉眼中可以看出闫守成的影子了。 父子俩躺在一起,莫名的和谐。 苏杳悄声换着衣服。 一个转身的功夫,团团哭了起来。 闫守成的反应很快,伸手轻拍团团的背,却是止不住孩子的哭声。 隔着一扇门,赵小凤说道:“孩子应该是饿了,得喝奶了。” 苏杳不在家的时候,孩子是喝奶粉的。 闫守成起身准备去冲奶粉,才发现了苏杳的身影。 换好了衣服的苏杳,赶紧把孩子抱起喂奶。 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团团眼睛都不睁,吃起了口粮。 等到孩子吃饱,苏杳才问了起来:“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把团团放在床上,轻拍了两下后,沉沉睡去。 苏杳坐在床头,看到闫守成的脸色并不是特别的好。 闫守成拉上苏杳的手,有些颓废的说道:“要是我以后得靠你养着了,你会嫌弃我吗?” 在苏杳的印象中,闫守成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人,现在这个反应,应该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不管日后怎么样,这个时候,苏杳得让他有安全感。 回握着闫守成的手,苏杳说道:“不会,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你都是我丈夫,更是我孩子的爹。挫折都会过去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得了苏杳的回话,闫守成很是满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为了不让苏杳担心自己,闫守成说道:“我暂时被停职了。” “你也被停职了?”苏杳微微有些惊讶。 “又,还有谁被停职了?” 苏杳有些小骄傲的回道:“金顺,就是国营饭店的店长。” “他不是简部长的小舅子吗?” “就是简部长停的”,有些话,苏杳不能跟同事们说,心里憋着,就等着回家和闫守成分享,此刻也打开了话匣子:“因为我去工作,让他不能安排其他人进去,便打起了逼我主动离开的主意。” “我是谁啊,闫守成的媳妇儿,怎么能被这种人算计呢。我就将计就计,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之前你说,要进行第二轮考察的时候,我就打好了主意。果不其然,今天简部长来店里试吃点心,然后就发现了我被金顺调离了后厨的事情。” “金顺虽然是店里的老大,但他的位置可是简部长给的,我作为简部长介绍的人,他没有好好安排,这不就是打简部长的脸吗?而且,这考察的事情,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他这么安排,幸亏今天简部长去查看发现了,不然等到真的考察团来了之后才知道,影响了整个考察结果,那问题就大发了。到时候不止说是金顺了,就是简部长,自己都得收挂落。” 苏杳想到今天金顺还苦苦狡辩的样子,感叹道:“虽然这事的源头是金顺以公谋私,但主要也是因为金顺没有及时的信息,他要是早知道考察团的事情,估计就不会这么早针对我了。” 这段时间,苏杳去了店里工作,闫守成每次问她的时候,她都说很好,很适应,却没想到,背后也受到了刁难。 金顺,闫守成记下了这个名字,别管他只是简部长的小舅子,就是简部长的亲儿子,招惹了苏杳,也别想全身而退。 不是停职了吗?最好一直停下去。 闫守成盘算着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另一边,苏杳问起了闫守成:“你是什么情况?” 先抛开金顺的事情,闫守成解释了起来:“之前你发现景宁海想通过夏知青整治我,我就想着将计就计,直接把他治服帖了。所以和夏知青联手,策划了一些事情。” “在我的布置之下,景宁海以为我是用不合规的手段,办成了夏知青回城的事情,他借机找了证据,去相关部门举报了我。收到了举报材料,单位里的决定,让我先停职接受调查,最后怎么操作,就看后续的结果了。” 有些战斗,没有硝烟,却一点都不简单。 苏杳担心的问了一句:“最后不会真的影响到你吧。” 闫守成学着苏杳的口气安慰道:“不会,我是谁啊,苏杳的男人,我怎么能被那种人算计呢?” “别学我说话。” 轻轻捶了一下闫守成的肩膀,苏杳说道:“你现在被停职调查了,作为你媳妇儿,我这段时间出去,是不是得表现得失落一点?” “是”,闫守成今天说这事,就是这个目的,要苏杳配合他把戏演好。 苏杳躺倒在床上:“我这费了一个多月,才把金顺给斗下台,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以后还得假装难过,太考验我的演技了。” 倒不是苏杳无病呻吟,而是这事,真的太为难了。 第二天再出现在人前的苏杳,脸色阴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而原本还想找她打听这代管饭店事宜的后厨人员,也是统一的消了声。 可偏偏还是有些人,喜欢往枪口上撞。 又是一个平常的晌午。 苏杳现在是整个饭店的代理管理人,虽然没有再做具体的业务,但是也没有像金顺那样,每天都藏在办公室。 而是现在大厅,以防各类特殊情况。 栾素红三人进门的时候,苏杳正在收银台,查看昨天的进账。 栾素红三人是找了一个离苏杳很近的空桌坐下的。 看着来服务自己的客人,栾素红不讲理的说道:“我在你们饭店有熟人,你让苏杳来给我点单。” 栾素红早就从别人口里知道了苏杳在国营大饭店当服务员的事情。 只不过那时候闫守成得势,景宁海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不要去招惹苏杳。 直到文瑜告诉她,闫守成被停职了,她才起了来看看苏杳的笑话。 既然是看笑话的,那就得有当事人在,看苏杳站在收银台前理都不理,栾素红只能自己要求了。 正准备记单的服务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回头看向苏杳。 无奈何,苏杳在听到栾素红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身份,就猜到了几个人来者不善。 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苏杳不想和她们纠缠,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服务员看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只能低声解释道:“苏杳不是我们前厅的服务员,这些不属于她的工作范围,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 不做服务员了? 栾素红心里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的情报有误。 倒是一旁的文瑜观察了一圈后,问了起来:“这大中午的,你们店里的人都挺忙的吧。” “是,中午生意好,客人多,也就忙这会儿时间。” 文瑜继续问道:“既然正是忙的时间,你们应该各司其职吧,苏杳不是前厅的,就应该是后厨的。后厨人员不做自己的事,反倒在前厅站着,这是不是在偷懒?” 服务员这下也听出来了这几人是专门针对苏杳的。 虽说作为金顺派别的人,对苏杳有意见,但是大家关起门怎么闹都行,这对外,还是得保持一家人的和气。 因着这些,服务员解释:“苏杳现在不仅做后厨的工作,也负责前厅的一些业务,所以她站在前厅也是应该的。” 文瑜不是饭店的人,但也知道各司其职的道理,这既能在前厅,又能在后厨的,除了管理人员,其他人是不可能的。 如果闫守成现在还说得上话,给苏杳捞个小管事当当自然不成问题,但闫守成可没那能耐了。 而且别人不知道,文瑜可是清楚的很,这饭店的老板可是简部长的侄子,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简部长都不待见闫守成了,这苏杳,还能在饭店里这么辉煌,闷谁呢。 想到这儿,文瑜翻了个白眼:“你们都是一个单位的,自然得给自己人说话。你们这种包庇行为,严重危害了集体利益,我倒要看看,谁能给你们兜底。” 文瑜断定了苏杳肯定有问题,说话自然不客气。 一旁听话的服务员,除了对文瑜这种自大行为的无语,还不由得猜想,这人跟苏杳结了什么样的梁子,非得把人拉下马才是。 苏杳虽然一直低头看着账本,但是也分了一份心神在文瑜这边。 听到文瑜的这些话,也站不住了。 走过来替下了那个服务员:“你去忙别的吧,这桌我看着。” 看到苏杳终于过来了,栾素红三个人摆好了姿态:“点菜的是吧,给我们好好介绍介绍菜单。” 苏杳也不争辩,挨着菜单念了起来。 今儿个本就是奔着找茬来的,自然不会让苏杳轻松就过去。 苏杳念了几个,就被栾素红打断了:“你念的都是什么菜,当我们是什么穷酸的乡巴佬吗?都什么档次的菜,合我的身份吗?” 苏杳一眼撇过,换了个顺序,从价格最高的开始念。 栾素红刚刚说的话就很招人厌,周围不少人注意了过来。 看到苏杳念到的菜名已经好几个,栾素红一点都没有点菜的心思,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中间点了几个贵的菜码。 挂不住脸的栾素红一把抢过苏杳手里的菜单,自己看了起来,嘴上还不忘数落:“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进来的,一点眼色都没有。给我们倒水吧。” 国营饭店里可没有服务员服务客户端茶倒水这条,对于栾素红的指使,苏杳一动不动。 这让栾素红有些生气:“怎么着,我还指挥不动你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苏杳不卑不亢的回道:“我没把自己当谁,就当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公民,倒是你们,把自己当谁了?又把我当谁了。” “新时代,新观念,都讲究人人平等,怎么就你们愿意给人划等级呢?都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你们难不成不是人。” 苏杳的话说的不好听,文瑜听了脸色僵硬:“给我找你们老板来,我要投诉你。” 苏杳冷笑一声:“不巧了,老板这段时间都不在店里,由我代为管理,如果你想投诉,尽管跟我说就行,我会自己评判是对是错。” 董洁莹皱着眉头说教道:“你自己是当事人,这种时候应该避嫌的,怎么可以自己评判,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是谁让你做的这个代班管理。” 苏杳放下双手,看着董洁莹,笑着回道:“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个问题?她们的朋友,你自己的立场就不公正,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有失公允吗?” 董洁莹立刻回道:“我是站在公道的角度。” “公道?什么是公道?” 苏杳逼问道:“从进门开始,你们就主观臆断我不务正业,在做工作以外的事情,你们公道吗?既然站在公道的角度,她们一直诬陷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两句?” 董洁莹脸色涨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苏杳可不会因为她暂时没有话说而选择息事宁人,更何况,她们三个也不是会因为自己息事宁人而心存感激的人。 苏杳继续说道:“可能从你心里,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吧。不然刚刚她们把乡下人说成穷酸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董洁莹,你也是个老师,老师应该是给其他人做榜样的,但你现在的行径,让我严重的怀疑,是否配为人师。” 被苏杳怀疑自己的职业品质,董洁莹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你管我?” 苏杳笑了:“是,我管不着你,同样的道理,你们也管不着我。” 苏杳再次拿起记录菜名的本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请点菜吧。” 文瑜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自己这桌已经成为周围人注视的焦点。 为了不再丢自己的面子,终于不再说什么风凉话,老老实实的点菜。 苏杳给他们下单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一直到他们离开,苏杳都没有再和他们搭话。 这场闹剧好像那个已经落下了帷幕,却不知道,来饭店吃饭的人多嘴杂,今天发生的事情被传了出去。 有人觉得苏杳玩忽职守,不应该再留在饭店上班。 不过更多的人,倒是觉得文瑜一行人有些得寸进尺,咄咄逼人。 人多力量大。 只用了几天的时间,文瑜等人的身份也被人熟知了。 和文瑜几人名声大躁一起的,还有她们的丈夫。 只不过这些事是经由闫守成转述的。 有一点,景宁海没有欺骗夏雨露,那就是回城事宜的负责人是属于他那一派系。 以闫守成和景宁海的关系,如果这个回城名额来的不是特别的正当,确实很容易就会被人打回去。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闫守成没有给夏雨露肯定的答复。 直到闫守成真的拿到了回城的名额。 这个回城的名额,是闫守成拿自己的功劳换来的。 而景宁海的小心思被戳破之后,闫守成就故意露了一个破绽,让别人以为闫守成是在以权谋私。 景宁海这段时间一直被闫守成压着,有了这个把柄就迫不及待的交了上去。 闫守成没有任何的辩解,自觉接受调查,在停职后回家做了家庭主夫。 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一周的调查后,闫守成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官复原职。 而不巧的是,景宁海却没有这么的幸运。 回城的事情,在有心人的运作之下,是一个油水很大的肥差,催生了很多人的小心思,而其中获利最多的就是这件事的总负责人。 作为好友的景宁海,也是间接的受益人。 在调查闫守成的时候,相关部门就发现了这里面的猫腻。 顺藤摸瓜后,就挖到了景宁海。 停职的事情轮到了景宁海。 只不过还没等这件事结束,栾素红三人在饭店为难苏杳的事情又传了出去。 马上就到了上级领导二次考察的时间,干部及干部家长对外的印象都这么差,会严重影响整个考察结果,自然这件事情不过轻易的放过。 所以,景宁海从之前只会停职两周,变成了无期限。 苏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暗自有些开心,没想到自己还能帮得上闫守成。 不过这开心也只能在自己家里,出了门,苏杳还得保持冷漠的态度。 苏杳的生活恢复了往常,而夏雨露也迎来了回城的时刻。 时隔两月,再次登上苏杳家门,夏雨露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虽说闫守成和景宁海的竞争是单位内部的事情,但是作为其中的关联人,夏雨露也多少被牵连了一些。 在回城没有正式确定下来前,夏雨露每天都过得很忐忑,生怕回城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一切定下来了,夏雨露松了一口气,但是回想起前段时间的生活,夏雨露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再看到苏杳现在的幸福生活,夏雨露心里的那个天平,有些倾斜了。 和苏杳面对面坐在桌边,夏雨露突然无厘头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回城了,我以后的生活一定会比你好的。” 苏杳挑眉,有些诧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没有必要一定和人攀比。” 夏雨露嗤笑一声:“你现在过得好,自然不会计较。等我回城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就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毕业之后,我会分配到一个好的单位工作,找一个同等阶级的男人结婚,过上富足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或许吧。” 苏杳模棱两可的答复,勾起了夏雨露的好胜心:“希望我们两个以后不要断开联系,我会走到让你仰望的地方,而你,或许只能在这个小县城度过余生。不过,感谢你这次的帮忙,未来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第217章 升职 夏雨露的言行,让苏杳忍不住的代入了一个词,小人得志。 苏杳没有耐心陪着夏雨露瞎扯,随便听了两耳朵,就下了逐客令。 不管夏雨露的脸色怎么样,苏杳把人送出门后,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关上了门。 以前的苏杳还有些担心夏雨露大女主的气运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但是直到现在,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今日一别后,以后两个人一个在龙城,一个在盛县,轻易不会有什么交集,苏杳就更加没了担心。 夏雨露的事情,在苏杳这里就是过眼云烟,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而如今占据苏杳头等地位的,当属饭店的事情了。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虽然苏杳在饭店里还算不上什么官,但是在一个多月的时间管理下来,还是看到了店里一些管理的灰色地带。 在闫守成的帮助下,苏杳对整个店里的奖惩机制做了大的改动,而为了以后不被金顺找麻烦,苏杳还把这个变动的方案,交给了简部长查看。 按道理来说,这事不归简部长管理的,但是谁让金顺是简部长的小舅子,日后金顺回来之后,就算是有意见,看在是简部长同意颁布的份上,也只能选择接受。 苏杳的这个算计,金顺暂时还不知道,此刻的他,在多次被简部长回绝工作后,暂时打消了回来上班的心思,每日醉倒在温柔乡里,过着美日子。 苏杳的新命令推行的很顺利,一方面是新的命令确实对员工有利,另一方面,还是沾了闫守成的光。 从去年开始,盛县就一直准备着申请旅游发展城市。 第一轮考察通过后,年后没多久就迎来了第二轮考察。 到了五月底,考察结果出来,盛县成功入围。 旅游城市的建设,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很快,县里的领导班子接连开了几次会议,敲定了整体发展的规划。 而闫守成,因为提交了一份很有参考价值的旅游专线规划书,成功当选整个规划组的负责人,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也是因为闫守成的升职,苏杳的身份被店里的人熟知。 能进国营大饭店工作的,背后或多或少有些利益的牵涉。 之前敢挤兑苏杳,也是觉得苏杳资历浅,男人不是什么特别有权势的,再加上有金顺在背后撑腰,底气自然很足。 现在金顺被停职在家,闫守成成了整个县城的风云人物,店里的人对苏杳的命令那是言听计从。 没有任何阻拦的苏杳,把饭店发展的是越来越好,而她主导的点心,更是成了县城人走亲访友的首选,连带着隔壁县城的人,都有慕名过来购买的。 苏杳在饭店里越来越得意,而知道了情况的金顺也坐不住了。 那次被简部长命令回家反思之后。 金顺在家安生了一个星期,之后便开始频繁的和简家走动,希望能让自己回到饭店上班。 不过当时候考察正在进行,简部长知道自己的这个小舅子有多不靠谱,也就压着没让他如意。 现在考察结果已经出来了,简部长也就松了口,让金顺回去上班了。 苏杳隔了几个月见到金顺,只看出他胖了几圈。 金顺上班之前还计较着怎么从苏杳手里拿回管理权,谁知道苏杳压根不稀罕,几句话介绍了情况后,就甩手不管了。 金顺对于这个结果是很高兴,但是管了两天,却发现了不对劲。 相比于之前,现在的饭店运营的更加顺利了,甚至于金顺都成了一个只需要签字盖章的摆设,运行的事情,有他没他一个样。 而且,金顺明显能感觉的出来,店里的大部分人还是以苏杳为主心骨,遇到事情,有时候都直接去找苏杳解决了。 金顺这店长做的憋屈,心里自然想给自己出口气。 不过上次因为自己的小动作,已经惹了简部长的不喜,这次的金顺,没有再自己动手。 而是找上了自家姐姐简夫人给出主意。 相比于苏杳,金顺是简夫人的弟弟,偏向哪个,是很明显的。 只不过简夫人心里清楚,就算不能和苏杳两口子做朋友,至少也不能做仇敌。 为了平和苏杳和金顺之间的矛盾,简夫人直接组了一个饭局,把两家人聚在了一起。 闫守成是第一次见金顺,之前知道苏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闫守成心里就憋着一股子的气,因为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忙,没有来得及治这金顺。 没想到,这人倒是头铁,还敢找人搭梯子,让苏杳让步。 闫守成从入席开始,就没有什么笑脸。 简夫人是组局的,待五人坐定,就开了口:“今天喊你们过来,一是大家都是朋友,吃个便饭,另外一件事,就是给我这不成器的弟弟牵个线,让他给苏杳道个歉。” 简夫人使了个眼色,金顺听话的站起了身子:“是,我之前做了很多的错事,给苏杳添了不少的麻烦。苏杳胸怀大,一点都不跟我计较,还帮我把工作做的很好,我真的是特别感激。” 虽然早知道简夫人是想做个和事佬,但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金顺的事情揭过,苏杳很容易会被人看低。 苏杳默默喝茶,不说话,闫守成开始给媳妇儿出头。 故作惊异的说道:“苏杳当初进饭店是简夫人您给介绍的,这在店里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每次问她的时候,她都说很好,现在听金店长说做了什么错事,难不成是让苏杳受了委屈。” 在简夫人和金顺的心里,并不认为苏杳不会和闫守成说店里的事情,但是人家说不知道,现在只能当闫守成是真的不知道。 金顺打起了哈哈:“我以前不懂事,给苏杳的工作添了麻烦。” 闫守成眼睛眯了眯,以退为进的说道:“苏杳在职场上是个新人,有些规矩不懂,做事可能莽撞了些,也多亏了您在工作上关照。您也是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同志了,怎么可能会给苏杳添麻烦,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给苏杳留面子?” “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清楚便是,要是是我们苏杳的问题,我们绝不推卸。我作为苏杳的丈夫,也绝对不会包庇苏杳的错处。” 闫守成态度很明显,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得金顺说个清清楚楚。 摆明了给苏杳撑腰的态度,让简夫人和金顺都冷了脸。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简部长,希望他能给个主意。 简部长抬头看着闫守成,一时之间看不懂这个年轻人想什么。 明面上,所有人都以为,闫守成的升职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只有简部长自己知道,闫守成非但没有接受自己任何的帮助,反倒是给自己头上加了一份功劳。 有这份人情在,简部长无论如何是不可以落闫守成的面子。 再者说,一个是拖后腿的小舅子,一个是发展前景一片光明的同事,权衡利弊,也是站在闫守成这边。 简部长不说话,现场气氛冷了下来。 闫守成施压道:“怎么,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 金顺第一次感觉到,苏杳不是个好惹的,自己踢到铁板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硬着头皮说道:“是我心胸狭隘,当时候看苏杳进饭店,心生不满,所以对苏杳的工作做了一下调动,对苏杳的影响不太好。” “工作调动?”闫守成摩擦着杯口,锐利的眼神看向金顺:“苏杳去国营大饭店是做点心师傅的,你这调去她做什么了?” 金顺不说话,闫守成猜测道:“洗碗工?倒不是我们家苏杳娇气,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还虚着呢,如果不是简夫人接连邀请,我是万万不允许她出去工作的。” 金顺听到这儿,连忙解释道:“不是洗碗工,我自然不敢给苏杳安排这样的活计。” 说完,金顺松了一口气,还好之前自己没有错到底。 闫守成追问道:“那调动成了什么工作?” “就是前台的服务员。” 金顺硬着头皮说完,等待着闫守成的怒气。 闫守成沉默片刻,没再抓着岗位的问题,话口一转,说起了调动的事情。 “苏杳出去工作的时候,我就和她说过,不管做什么,听从组织的安排,这做服务员她也做的。只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不明白。” 视线在金顺和简夫人中间转了转,闫守成说道:“简夫人是你姐姐,你明知道苏杳去简夫人介绍过去的,你还敢使这样的小动作。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么不顾及简夫人的面子。是苏杳跟你之前结过什么梁子?还是你和简夫人中间有什么嫌隙?” 话音落下,简夫人的脸色更差了。 金顺直觉不好,却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要说和苏杳结梁子,自己以前都不认识苏杳,怎么结梁子。但是和姐姐有嫌隙,自己是真的有这个心思。 但是眼下外人面前,自己又不能承认。 再三思索后,金顺自己退了一步:“我这些年过得太过于顺风顺水了,养大了自己的心,这一次我也算是长了教训,以后再也不会了。” 闫守成点头,说道:“这件事你也知道苏杳是受害者,一个道歉就让苏杳把过去的事情都抛开,有些过分了吧。作为苏杳的丈夫,看在简部长的面子上,我不找你麻烦已是仁至义尽,至于非要苏杳原谅你,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觉得呢?” 金顺讪讪笑了笑,没有说话。 简部长的眼神暗了暗,对金顺的不满更多了。 “行了,今天就是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不说那些杂事。” 简部长挑起话题,桌上的气氛也变了。 简夫人以为今天是自己的主场,能帮着金顺达成目的,顺便还能在苏杳和闫守成跟前卖个好。 没想到最后却是打了自己的脸,而自己一直捧着的弟弟,也是当着自己的面一套,背着自己是另外一套。 心里憋着气,简夫人饭也吃不下去,赔着笑坐在一边,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旁边的金顺,更是垂头丧气,本想让苏杳以后在饭店里马首是瞻,没想到却是连着让自己丢了面子。而且,今天吃这一桌饭,还是记在自己的头上。 这桌上唯一吃好的人,就是苏杳了。 当初苏杳被安排去前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这盘棋了。 现在这种把金顺架空的做法,已经是给了简夫人面子。 谁知道,金顺这人脑子不聪明,心思不小,还想着以权压自己。 无声笑了笑,蔑视的看了金顺一眼,估计金顺在店里得更憋屈。 一顿饭吃完,苏杳和闫守成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想不想做那饭店的老板?” 闫守成现在位置稳了,做事也方便了,只要苏杳有需求,他自然双手奉上。 “不做”,苏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再过几个月,我就要从饭店里辞职了,没必要给自己揽事情。” 闫守成有些担忧:“那金顺是个小心眼的,以后可能会为难你。” 苏杳不放在心上:“他,有贼心没贼胆,顶多嘴皮子上耍耍威风,对我没什么威胁。” 闫守成知道苏杳有自己的谋算,他不干涉,但也不想对苏杳的事情一无所知:“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我这么辛苦,为的就是给你和孩子一个庇护,你现在这么独立,倒显得我没什么用了。” 今天的饭桌上,闫守成火力全开,完全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苏杳只当他是不满简夫人的态度,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苏杳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 金顺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那一顿饭后,金顺彻底接受了他被架空的现状,每天迟到早退,如果不是必要,在店里都找不到他人。 苏杳还高估了他,金顺从始至终,连句话都不敢说。 金顺安生,苏杳也乐的自在。 闲暇之余,除了养崽崽,就是为自己的生意做准备。 (本章完) 第218章 开店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简部长成功高升,离开了盛县。 而金顺依旧浑浑噩噩的度日子,到了后半年,连单位的门都不登了。 苏杳培养了四个徒弟,不说百分百的继承自己的手艺,独当一面是没有问题了。 工作上的得意的苏杳,生活上也很美满,已经一岁半的团团,已经开始学说话,苏杳每天下班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着团团迈着小小的步子,迎接自己的身影。 三月开春,苏杳组织对饭店进行了一次整修,换了招牌的国营大饭店,生意比以往兴隆了很多。 而苏杳也得到了自己的好消息。 全国第一张营业执照颁发了,意味着个体户的存在得到认可了。 苏杳听闫守成说了这件事的第一刻,就扑在了闫守成的怀里。 这是闫守成认识苏杳这么久以来,苏杳第一次这么开心。 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苏杳正式从国营饭店里辞职。 离开的那天,国营大饭店的众人组织了一场盛大的送别宴。 饭桌上,不少人都掉了眼泪。 苏杳在国营大饭店工作也就是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来发生了很多事,苏杳也得到了成长。 走出国营大饭店的那一刻,苏杳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隔了两天之后,和国营大饭店隔着一条街的平房里门口,响起了鞭炮。 鞭炮声过后,围观的人们看到门口的大匾上盖着一块红布。 苏杳伸手,把红布一扯,硕大的“稻谷香”三个字就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各位乡邻们,我们稻谷香今天正式开业了。开业第一天大酬宾,现场所有点心买一斤送一斤。” 占便宜的事情,没人愿意落后,一听说有买就送的好事情,人们开始急切地往店里挤。 店里除了苏杳以外,有三个员工,都是老欧的人。 作为稻谷香的第一家店铺,大小只有五十平米,能容纳的人不多,没一会儿就排起了长队。 祝静宇下班了就匆匆往过赶,本想着帮帮忙,却没想到自己都挤不进去。 祝静宇在人群中穿梭,找到了自己都没有落脚之地的苏杳。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祝静宇是打心底里为苏杳高兴:“依你这生意来看,用不了多久就是小富婆了。” 苏杳倒是没有自满:“这是因为今天有买一送一的活动,等过了今天之后,生意就淡下来了。” “买一斤送一斤?” 这种营销方式,祝静宇还是第一次看到。 苏杳店里卖的点心,祝静宇还没有吃到过,但是以苏杳的品行,是绝对不用以次充好的。 实打实的好东西做出来的吃食,半卖半送,祝静宇都为苏杳心疼。 盛县也就是十来万的人口,最开始是苏杳这条街的人知道,没过一个上午,整座城的人都涌来了。 苏杳是国营大饭店的点心师傅,之前一年多的运作下,已经把点心的名声打了出来。 人群里大部分人是跟风凑热闹,也不缺冲着苏杳名声和手艺来的。 祝静宇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有些担心:“你这点心够卖吗?” 苏杳没有回话,把现场维持秩序的活计交给别人之后,自己则带着祝静宇绕了一个圈子,在一个门前停下。 推门而入,入眼的却是震惊了祝静宇。 宽大的院子里,被分成了几个区域,院子里有着上百号的工人,正在整齐有序的干活。 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祝静宇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你这次是要玩大的呀。” “这是我们稻谷香点心的生产工厂,筹办了三个月,终于能开起来了。” 自打新政策出台之后,盛县涌现了不少个体户,大部分是开店卖吃食的,但是像苏杳这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几百人的工厂,还是第一个,祝静宇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和苏杳之间的差距。 苏杳带着祝静宇,挨个参观了每个点心的生产过后,却是径直的往里面走,穿过了一条走廊,走廊里是不停来往送货的员工,而走廊的尽头,是刚刚在前面排着长队的店铺。 祝静宇跟着苏杳走到了柜台。 柜台里原本只安置了三个人,看来买的越来越多,又新增了四个人,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祝静宇今天来就是帮忙的,看到这个情况,也不多说,挽起袖子就要准备开干。 苏杳倒是没有着急,拦下了祝静宇,顺便给几个员工都打了个手势。 店员们突然停止了工作,让还没买到的人有些发慌,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不是说今天一天都买一斤送一斤吗?怎么现在就不买了?” “做生意讲究诚信,你们这么干,就是做得再好吃,我们也不会买账的。” “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为的就是这口,现在不卖了,不是白白浪费我时间嘛?” …… 情绪是会传染的,有一个人开始叫嚣,就有另一个人应和。 就几句话的时间,人群里就沸腾了。 苏杳见状,解释道:“说好了买一斤送一斤,我们的活动就会做到关门才结束。我是看排队的人太多了,结账的速度有些慢,所以重新安排一下,大家稍等片刻就好。” 有了这句解释,大家都吃了一颗定心丸,没有了之前的急切,眼睛却也巴巴的看着苏杳。 很快,苏杳就对员工做了安排。 把整个点心的柜台分成了两个部分,两边摆上同样的点心,员工分成两派,分别帮着拣货。 而苏杳和祝静宇也没有闲着,站在中间,开始负责结账。 客人进门后,先沿着左右两边的柜台挑选点心,之后拿到柜台的中间结账。 柜台中心正好着的就是门口,结完账的人出去,一点都不拥挤。 苏杳之前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自然也就没有考虑这么轻便的问题。 经过这么一调整,整个店铺都井然有序,队伍的进度也快了很多。 关门的时间是下午的六点,屋里点起了昏黄的煤油灯,门外还有排队的人还没有离开。 对于苏杳这个时间就关门的做法,祝静宇还有些不解。 (本章完) 第219章 未雨绸缪 关上门的苏杳,让祝静宇在一旁歇息着,自己则是召集员工开起了小会。 今天的盛况,苏杳的销售策略固然是个好开头,但是员工们的给力行为,也是平稳运行的保证。 员工干活努力,苏杳也不苛待,每人五块钱的红包,苏杳一个都没有落下。 像苏杳这么大方的老板,整个盛县也是头一份了,看的祝静宇都有些心痒痒。 等着员工们都离开,祝静宇才开口:“苏老板,看在小的这么努力干活的份上,能不能给个大红包。” 苏杳莞尔一笑,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个,递给了祝静宇。 一张大团结调出来,看的祝静宇瞪大了眼睛:“给我的?你确定不后悔?” 苏杳反问道:“怎么,你不想要?” 祝静宇和苏杳的关系好,知道苏杳的习性,不再推辞,认真的收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虽然今天累是累了点,但是这一天顶我半个月的工资了,值了。” 苏杳眼睛一转,引诱起了祝静宇:“我这儿的规模你也看到了,仔细算下来,一天生产几百斤的点心不成问题。” “如果只靠着盛县,这些点心是卖不完的,所以后续我会去周边的县城走走,推销我们的产品。” “现在这工厂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看着,要是我以后长期在外面跑生意,这工厂内部肯定是顾及不到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儿当个小老板?” 苏杳和祝静宇能走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就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大的志向。 按照祝静宇的人生规划,她就是做一名好广播员。 而见识远超几十年的苏杳来看,祝静宇几年后就逃不过下岗的命运了。 作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苏杳自然是苟富贵,不相忘。 除去人情,祝静宇今天的表现,也让苏杳看到了她的能力。 让祝静宇代替自己管理,苏杳放心。 苏杳的话,就像一个烟花,在祝静宇的心头绽放。 先是美滋滋的幻想,不过很快就回了神,有些不自信的说道:“我也能做老板?万一赔了呢?” 苏杳哈哈一笑:“厂子是我的,你只是个拿工资管理的,就算是赔了,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苏杳这么一说,祝静宇松了一口气。 看在工资的份上,祝静宇心里是乐意的,但是自己不是一个人,这换工作的事情,还需要苏子涵的同意。 苏杳也不着急,留时间给祝静宇思考。 闫守成进来的时候,苏杳和祝静宇正就着开水吃点心。 苏子涵是和闫守成一起来的。 把空间留给苏杳夫妻俩个,苏子涵带着祝静宇离开了店铺。 店铺后面的工人也已经走了。 只剩下苏杳和闫守成,店里有些空荡荡的。 闫守成给苏杳带了从国营大饭店打包的饭菜,放在地板上,和苏杳边吃边聊。 今天的盛况,闫守成没有亲眼来看,但是也听单位里的人说了。 还有不少人,因为没有抢到点心,问闫守成能不能帮忙预定。 早在苏杳开业之前,就和闫守成说过搞活动促销的事情。 搞活动增加客流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彻底打响稻谷香的品牌,让整个盛县的人一提起来,就想到稻香村。 如此一来,闫守成就不敢给部门的人乱开后门了。 闫守成拒绝别人的事情,苏杳不知道,眼下的她眼睛里都是钱了。 苏杳今天生意好,物美价廉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事情,今天的点心没有票据就可以买。 苏杳耐心的整理着每一个零钱,看着越来越厚的纸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差三十块钱,就八百了。” 最贵的点心,也就一斤两块钱,便宜地一斤也得五毛。 这么低的单价,卖了那么多钱,苏杳也有些不敢相信了。 闫守成倒是没有意外。 苏杳的点心,在稻谷香没有开业之前,就是人尽皆知。 不过点心不能当正经饭吃,所以一些家庭就算是有心,但是摸摸口袋,最后还是会选择忍着。 这一次苏杳的促销,让不少人动了心思,买不了一斤,买半斤,多少会买一点,所以能有这么多的营业额,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购买,大家多少会在家里存着点,等促销一过,店里生意的惨淡情况可想而知。 闫守成想到这些,苏杳早就有了对策。 “搞促销,本来就是刺激消费,让大家把钱提前花,集中花。这促销再做七八天,只是未来半个月就没什么人会来买了。” “我看中的不仅仅是盛县一个市场,更是整个龙城,乃至全国的市场。” 看勾起了闫守成的好奇心,苏杳解释道:“这段时间员工辛苦一点,让盛县的市场饱和,接下来一段日子,我就可以去龙城的供销社看看了。之前在海城买的包装机你还有印象吗?” 去海城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苏杳不提,闫守成还真的忘记了。 “用包装机包装好的点心,保质期可以延长到三个月,这样一来,就可以拿去远一点的地方去卖。我去年开始,就让裴顺之给我寻摸,到现在,我这厂里已经有五台包装机了。” “如果我能谈下龙城的供销社,到时候东西寄卖过去,销路就不用愁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厂里就基本不做现买的点心了,集中精力生产包装点心,保证第一批货的稳定供应。” 工厂里目前的员工都是之前老欧的人,人手有限,在面对大的订单情况下,精力有限。 但是在还没有销路的情况下,就贸然招聘太多的人,风险太大。 折中之后,苏杳选择了这种方法,利用人们占便宜的心态,给自己争取生产的时间。 苏杳这未雨绸缪的能力着实厉害,闫守成思量过这事后,也忍不住佩服起来。 嘴上夸赞道:“不愧是我媳妇儿,到底就是厉害,这么好的策略都能想到,把我比下去了怎么办?” (本章完) 第220章 合作(一) 买一斤送一斤的活动持续三天,之后就是打七折了。 虽然一样有优惠,但是相比之下,就有些不划算了。 现在盛县城里,稻谷香的点心已经不仅仅是吃食了,更是一个品牌,谁家要是没有一份,都觉得差了别人一步。 为此,不少人起早专门跑过来排队,等天亮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出了巷子外。 不止如此,队伍中不仅有盛县的人,还夹着不少从隔壁县城赶过来的。 而这客人中,分量最重的,当属于两个县城的供销社主任。 苏杳得了这个信息后,暗暗一笑,让人把两位主任领到了后院的办公室。 在集体经济的背景下,供销社的东西最全,名声最响,供销社主任更是得脸的工作。 和金顺那种有点位置就得意忘形不一样的是,秦楚生和邱大中对自己的工作很上心。 一听说盛县有这么一个点心铺子,心里就惦记着来看看。看着这点心有什么好的,更重要的是,能不能进货到自己的供销社去卖。 被人认出身份来,两人微微有些惊讶,越发的好奇这稻谷香背后的老板是个什么人。 跟着来人绕了一圈,走进后院时,秦楚生和邱大中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这个不起眼的院子里,盖着简易地棚房,棚房地窗户大开着,让外面地人看的清清楚楚,上百号人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从这些人手底下出来的点心,发出香喷喷的味道,看来这里就是点心的生产工厂了。 两人收起之前对这稻谷香老板的轻视,目不转睛地看着院子中间的生产线,走到了苏杳的办公室门口。 “苏总,秦主任和邱主任到了。” 把人送进办公室后,助理小刘也悄然离去。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秦楚生和邱大中能看到对面包装的场景,点心经过那几台他们没见过的机器,出来后带上了特有地包装。 苏杳看着秦楚生和邱大中的神情,也没有出声打扰,由着他们看个够。 一杯茶水喝完,秦楚生和邱大中回了神:“不好意思,我们失态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因为别的事情,当着主人的面失神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两人心里,更惦记着的是点心的事情。 “无妨,之前早就听人说过,祁县的秦主任和彭县的邱主任,每年的供销社销售排行榜上遥遥领先,业绩出众,今天有缘能够相见,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以前被供销社总部提名表扬的时候,秦楚生都没红过脸,现在被一个小姑娘称赞,觉得有些汗颜:“不敢当,苏总年纪轻轻,白手起家能办得起这么大的一个工厂,才是让我和老邱敬佩呢。” 邱大中同意秦楚生的观点:“我们那点小成绩,也不过是因为祁县和彭县两地相对富裕,人们生活水平高才得来的,与我们的功劳不大。” 苏杳不敢自傲:“哪里哪里,我这也是刚刚起步,算不了什么,以后生意发展,还得靠各位同仁多多支持。” “倒是两位过谦了,祁县和彭县在这片区域是比较富裕,但是两位也常年为了人民的需求奔波,急人民所急,解人民所难,才能有那么好的业绩。” 苏杳既然打这周边城市供销社的主意,自然会把他们的情况调查清楚。 秦楚生担任供销社主任有近十年,做的最轰动的事情,就是在六年前大雪灾的时候,提前向上级申请了物资储备,在那一年,其他县城都因为缺衣少食,发生斗殴,引起重大伤亡。而祁县因为有足够的物资,稳定了民心,度过了难关。 而邱大中做的就是对人民需求的精准把控,每年向上申报的物资,在年底都能销售出去,几乎没有库存积压。 也就是因为两个人不同常人的举措,所以在各县市供销社中格外的有名。 自然,两人的成功也不是一句话就造就的。 就以现在为例,盛县本地的供销社主任还没有任何动静呢,这秦楚生和邱大中就已经上了门,可见人和人的差别有多大。 秦主任应道:“不是我们恭维,就是每年过年前,被年货的人多,我们县城的供销社门口都没有你这里这么热闹。你这已经不是轰动一个盛县了,是把附近的县城都给吸引了。我们那点小伎俩,和你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邱主任拱拱手:“今天一大早坐车过来,整个车上,四五十号人,都是冲着你这点心来的。日后你这稻谷香,就是远近闻名的第一家了。” 苏杳谦虚一笑:“树大招风,这第一家的名号我是不敢想,盛县这个小市场,我吃下都比较艰难,其余的,我可不敢多想。” 秦楚生和邱大中对视一眼。 虽然祁县彭县同属龙城下辖,但是也是有地域意识的。 如果苏杳不管不顾,非要进军两县市场,以点心的受欢迎程度,不算太难,但是对于苏杳而言,也得有点损失。 苏杳现在识趣,不主动招惹,让秦楚生和邱大中两个人安心了些。 同样,两人心底也升起了一些其他的期待。 突然,敲门声响起。 “进” 苏杳话音落下,刚刚带着两人进办公室的助理出现,助理的手上拿着两个托盘,一个盘上放着的是有独立包装的点心,另一个盘上放着的是刚刚做好的,没有包装的点心。 放下托盘,助理安静的退下。 秦楚生两人好奇,但是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苏杳给两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工厂生产的点心,左边这个是刚做好的,外面排队的人买的就是这种,我们都是现做现卖的。右边的这盘,是等点心凉了,用国外进口的机器做了包装,就是刚刚两位隔着窗子看到的过程。这样包装好的点心,可以保存三个月都不坏,两位不如尝尝。” 苏杳伸手示意,秦楚生和邱大中两人也不客气,依次从两个托盘拿起点心,品尝了起来。 (本章完) 第221章 合作(二) 相比于现做出来的,已经包装过的点心口感确实差了些,不过也可以理解。 如果不是先后对比品尝,是吃不出什么差别来的。 秦楚生喝了一口水,顺了顺喉咙,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东西真的能保存三个月?” 苏杳这三个月的保质期,可不是自己随口得来的,而是将真实的样品寄去了海城,让裴顺之帮忙找专业的机构进行检测的。 空口无凭,苏杳把之前的检测报告递给了秦楚生。 “保存三个月没问题,甚至可以更久。不过这入口的东西,还是保险为好,所以我们一般都声称可以保存三个月之久。” 邱大中对市场敏感,自然想得远了些。 这种现做的点心,天气冷的时候,保存一个星期没问题,但是天气热了,很容易就会长毛生霉。 有了包装,以这三个月的时间,就是外地的客人,买回去也能保存个把月。 邱大中这么想着,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了起来:“看苏老板今天准备这么充足,是不是想和我们谈生意?” 苏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难不成两位千里迢迢来盛县一趟就是为了看看热闹?” 三个人想到一块去了,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 秦楚生对苏杳很是满意,少了些戒备心,说道:“苏老板有什么章程?请指教。” 苏杳摇了摇头:“指教谈不上,既然是合作,就是讲究双赢。我这情况,也都给两位主任看了,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意愿,让我这稻谷香地点心,能出现在两县地供销社柜台里。” 供销社每年也是有业绩比拼的,业绩好了自己脸上有光,而且秦楚生和邱大中也是有自己的事业追求的。 苏杳这么问,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这种好东西,自然是愿意的。不过这价格嘛!”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至于价格的问题,好商量。 苏杳心里有了底:“既然是合作,大家都能赚才是最好的。这货供应给供销社的,自然和个人不一样的,我可以给各位在零售的价格上打八五折。两位刚刚也尝过了,我这点心用的都是真材实料,成本本就不低,要的是薄利多销,所以两位订购是有数量要求的。如果年订购量达不到这要求,我只能原价供应了。” “还有,都是点心,不能因为地方不同,售价不一样,为了保证市场的公平,我这点心也是有统一的零售价的,两位拿回去对外销售,定价要按着我的零售价定,只高不低。” 现在看来点心确实受欢迎,但是这欢迎度能持续多久,还是两说。 对于苏杳说的订购量,秦楚生有些担心。 “苏老板觉得订购量最低得多少?” 苏杳伸出手掌。 “五百?” “五千” 五千斤,不是一个小数量,秦楚生觉得自己吃不下。 “太多了。” 苏杳摇头:“相信我,这量只少不多。就我这盛县,比祁县彭县小,我今年的销售目标都要做到八千斤的。” 秦楚生没有主意,转头看向了邱大中。 邱大中开始计算了起来:“五千斤,一个月也就是五百斤左右,彭县常住人口十万来看,一个月五百个人购买,确实不成问题。” 苏杳赞同的点头。 但是邱大中也有自己的问题:“不过我们订购量这么多,只给八五折,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些?” 苏杳不急着自己定价,反问道:“邱主任想要几折。” “六折” 苏杳摇头拒绝:“价格是可以商议的,但是邱主任这给的太低了。我们这规模,邱主任也看到了,不说这院子一年的维护费用和工人的成本,就对面那屋子的几台机器,都是花了大价钱,从海城一路运回来的,这些成本折算进去都不止这个价了,这么给你,不是得我倒贴吗?” “再说了,一分钱一分货,我这里的原料都是顶好的,整个生产过程也是干干净净,保证产品的质量,给您的价格,算是很优惠了。” 邱大中进门看到生产过程后很惊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生产环境。 邱大中自己也去过一些工厂,相比起来,苏杳这里的环境确实要好很多。 食品安全,不只是苏杳的问题,他这个做主任的也不能昧着良心挣钱。 既如此,邱大中退了一步:“七折。” 苏杳摇头:“您二位是第一批找我订购点心的,算是优惠一点,我给你们八折,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 邱大中的肯定,也给秦楚生吃了一颗定心丸。 以他的观察,这点心的生意,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秦楚生的点头,给了邱大中一些信心,态度又软了一些:“既然如此,各退一步,七五折。我们保证我们的最低订购量,也会按照你的价格定价。” 秦楚生和邱大中在苏杳这里算是一级代理商,如果后续他们再包给下属的乡镇售卖,肯定要有抽成,一级一级的抽下来,七五折确实已经算高了。 苏杳没再坚持,答应道:“好,那就七五折,空口无凭,我们得签份合同。” 秦楚生不着急,赶在签字之前,又说了一个点:“我对你这次做的促销活动很感兴趣,你说了我们得按照你的统一定价进行售卖,那如果我们要像你这样搞活动,可不可以自己决定?” 统一售价是为了维护市场,搞活动本身不会损害到苏杳的订购价,有什么损失,是各代理商自己承担的,不在苏杳的管理范围内。 “这方面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货物出售,跟我就没关系了,后续的事情,我也不会插手。” 得了苏杳的应答,秦楚生和邱大中两个人都很满意。 签字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拿到合作书,两人也不着急离开,在厂里转了一圈,苏杳还作为东道主请两人在国营大饭店吃了一顿。 苏杳和两个主任会面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盛县供销社主任的耳朵里。 苏杳却不知,因为这个,给自己还惹了一个小麻烦。 (本章完) 第222章 眼红(一) 点心铺子的促销活动,从五折变到九五折,门口的人越来越少,但是稻谷香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大。 半个月之后,折扣活动收尾,除去成本,净利润也有5%。 而供给祁县和彭县两个供销社的包装点心,也完成了第一单,每个供销社,各250斤。 苏杳看着自己人拉着货走远,回头却是被文澜拦了下来。 文澜和文瑜是远房的表姐妹,之前文瑜丈夫被调查的时候,文澜在家属院陪文瑜住过一段时间。 有这层关系在,文澜看苏杳不顺眼也是有缘由的。 苏杳知道文澜看不上自己,自己也不往文澜的跟前凑,所以这次宁愿自己开铺子,也没想过把自己铺子里的货送到供销社卖。 苏杳侧身想走,却听到文澜自嘲般说道:“苏老板现在高升了,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和文澜站在一起的人,苏杳都不认识,但是这两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圈子很小,能低调就低调,得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得罪小人。 苏杳脚步一顿,回头细看,笑脸相迎:“呦,文主任,好久不见,都年轻漂亮了,这站在大街上,我都没认出来。” 文澜呵呵一笑:“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贵人多忘事,记不得我正常。” 苏杳没有搭话,一时之间,气氛冷了下来。 文澜今天拦着苏杳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看了看已经没了影的三轮车,文澜问道:“苏老板这是把货送去了哪里?” “祁县和彭县”,苏杳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文澜脸色一沉,冷笑一声:“苏老板这交友圈子广啊,连祁县和彭县的供销社主任都能勾搭上,怪不得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苏杳冷了脸,看着文澜,厉声说道:“文主任好歹也是个干部,说话也给自己留点面子。文主任能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文主任看到什么了?” “我只是出门送个货,今天这街上可没你说的什么祁县和彭县的供销社主任。文主任这么说,难不成你对我有所图,监视过我?我一个小作坊的老板,自认没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亦或者,文主任想借着我去打探我家里人?一个小小的供销社主任,想打探这么多,是看上了他的人呢,还是看上了他手里的权?” “要是看上他的人,不好意思,我这人性子独,是我的东西,谁要是敢伸爪子,我就给剁了。” 文澜眼睛一瞪:“不就是读过两天书的乡下人,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你以为谁都能你一样没眼色,见个人就喜欢啊。” 苏杳了然:“不为情啊,那为权?以文主任你的身份,工作上可是和我丈夫沾不上边的,你这么做是为了别人?还是说,你是什么特殊人士?” 苏杳说得隐晦,但是文澜心里清楚,毕竟这段时间,特殊人士的事情,在圈子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不能让苏杳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文澜赶忙否认道:“你凭什么说我是监视了你,我就不能是看到秦楚生和邱大中了吗?” 苏杳挑眉:“你在哪里看到的?” 文澜咬了咬后槽牙:“你那作坊的后院,我看到你们三个说说笑笑的走出来了。” 苏杳眨了眨眼睛:“你看到了?前门那么热闹,你不去凑热闹,去后门干什么?” 文澜是从文瑜口里知道苏杳开了一家点心铺子。 本来她也不打算给苏杳捧场的,奈何稻谷香的点心名声大,自家孩子因为没有吃到,在学校里被同学笑话了,回家闹得非要文澜给她买。 孩子就是文澜的心尖肉,为了孩子,文澜强忍着不喜,跟在人们后面排队。 也是凑巧了,文澜就站在秦楚生和邱大中一米远的地方。 看到有人客客气气的把两人迎走,文澜觉得有问题,也就默默跟了上去。 这一跟,文澜才知道,那个门面房后面,老大的一个院子,都是苏杳的地盘。 进了门的秦楚生和邱大中,直到吃饭的时间才出来。 出来之后的两人胳膊上各挂着一个布包,脸上笑呵呵的,也没再去前面排队去了。 文澜记下了这事,也派人去祁县和彭县打听了打听。 隔了两天,两县的供销社都放出了风声,以后在他们供销社就能买到稻谷香的点心了。 这样一来,文澜也就猜到了他们进了苏杳作坊里再出来,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稻谷香的点心有多受欢迎,文澜比谁都清楚。 有了稻谷香的加持,今年评比时,业务最好的供销社不出意外又会落在秦邱两人身上。 想到了这层,文澜就对苏杳有了怨恨。 如果苏杳当初选择把稻谷香的点心放在自家的供销社卖,今年评比的风头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儿,文澜看向苏杳的眼神有了一丝的寒意:“我要是不去看看,怎么能知道你在背后玩什么鬼点子。” 苏杳浅浅一笑:“行得正,坐得直,你要是非要这么说,拿出证据来。” 证据文澜是没有的,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让自己的气势落下,硬着头皮狡辩道:“放着近处的供销社不用,偏偏要给远的送货,要是没有好处,谁信呢。” 苏杳无语摇头:“我开的作坊,我是老板。作坊生意好,挣了钱,迟早要进我的口袋。作坊要是生意不好,赔了钱,也是我咬牙撑着,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给我好处,也是因为从我这里得了好处,才会还人情,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何必在乎那点东西。” 确实不一样,他们干活是给公家干的,干多干少一个样,自然计较那一点小恩小惠。但是苏杳现在可是自己单干,那点蝇头小利就不放在心上了。 想通了这些,文澜也觉得自己站不住脚了,强硬的说道:“在盛县,供销社是唯一的大摊贩,你想做什么,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我限你三天之内,带着文件资料去供销社找我汇报情况,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吃力不讨好。” (本章完) 第223章 眼红(二) 文澜嚣张的底气,无非就是她家那不小的关系网。 苏杳不想得罪文澜,一是不想让自己的生意节外生枝,二是不想给闫守成添麻烦。 可有些事情,不是躲就能躲得过的。 苏杳笑脸一收:“我这人就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让我长长见识吧。” 说完,袖子一甩,错身而过,回了自己的铺子。 文澜被下了脸子,动作也很快,当天下午,苏杳的作坊里就来了三个不速之客。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查封苏杳的作坊。 早就有心理准备的苏杳,不慌不忙,让手下的人都不阻拦,由着来人贴封条。 鼓励个体经济,是发展的大趋势。 苏杳的稻谷香大火,不仅仅是自己的生意小成,也带动了盛县的个体户发展。 就这一个月的时间,盛县的大街上就多了好多小商贩。 走街串巷,吆喝着叫卖。 苏杳的作坊被封,又是一个风向。 一时之间,整个盛县都安静下来了。 闫守成是第二天才知道苏杳作坊被查封的事情。 更不巧的是,分管这方面事宜的,是文瑜丈夫的派系,闫守成根本说不上话。 闫守成晚上回家,一脸的丧气,对苏杳很是抱歉。 苏杳却是一笑而过,伸出五个手指头:“你放心,五天之内,他们得求着我开门。” 多余的话,苏杳闭口不说,保足了神秘感。 闫守成对苏杳有着极大的信任,不追问,转换了话题。 苏杳铺子被封,稻谷香的点心成了过去,趁着这个时间,国营大饭店里,也是开始了她们的点心推介。 国营大饭店里的点心师傅,算起来还是苏杳的徒弟。 知道这茬的人,私底下都在嘲笑苏杳,这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不过此时的苏杳,已经带着团团和赵小凤,闪身到了龙城。 龙城的供销社,有盛县的五个大。 苏杳拿着闫守成帮忙找来的联系方式,在供销社门口挂了一个电话。 那边接起的是一个男人,听到中间人的名字后,很快就让人把苏杳带进了办公室。 四十平米的屋子,十分亮堂,黑木桌子里面,一个中年男人也在打量着苏杳。 苏杳之后,在男人的示意下,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梁主任,你好,我是稻谷香点心作坊的负责人苏杳,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梁主任嘴上重复着:“稻谷香?” 苏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点心袋子:“稻谷香是我们的品牌名字,主要做各种中式点心,这是我们的产品,您可以尝尝。” 梁主任低头,看到每个点心上用着特有的标签,写着点心的名字。 在中间挑了一个看起来不是特别甜腻的,梁主任尝了起来。 梁主任的表情,说明了他对这个产品的认可,苏杳嘴角扬起,继续说道:“我们稻谷香的点心都是选用最好的食材,经过手工制作而成的。我们力求做最极致的美味,产品都是经过数十上百次调试才确定的配方。” 梁主任尝过,知道她所言不假。 “我们还采用了目前最新的国外进口包装机,在尽可能保证口感的同时,延长产品的保质期。经过实际测试,这些产品在三个月内都不会变味。” 梁主任满意点头:“这产品确实不错,你说的合作,是要我帮你卖它吗?” 苏杳闻言,点头应道:“是的,我想让你们的做我的代理商,把点心放在供销社售卖。” 梁主任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们让供销社帮忙售卖,供销社是需要投资人和劳动的,这部分成本的损失你们准备怎么算?” 苏杳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没说清楚,让人误解了。 “梁主任,我不是把东西放在你们这儿寄卖,我是把我的点心低价卖给你们,你们可以摆在柜台上,挣中间的差价。” 梁主任转了转手里的钢笔:“你们能给多少价格?” 给秦楚生和邱大中的,是七五折,苏杳直接就把一级代理商的最低价格全都定在七五折。 不过梁主任这么问,苏杳不会第一时间露出自己的底价,还是和之前与秦楚生邱大中商议时一样:“八五折。” 梁主任想都没想拒绝道:“这价格,我们供销社根本挣不了钱,我们没必要和你合作。” “八折”,苏杳后退一步。 梁主任给出了他的预期:“六折。” 相比于县城,龙城这个供销社,销量可以翻几番,这也是苏杳为什么必须要来争取。 梁主任这一开口的价格,就压在了点心的成本价上。 苏杳想都没想就拒绝:“梁主任,我做点心也是为了生活,你这么压低价格去卖买,不是断我的后路吗?” “这样吧,我给你七五折,我所有的一级代理商都是这个价格。” 梁主任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要求:“六折,一点都不能多。” 一般是大市场,一边是不停压低的价格,而且背后还会引起不同供应商的竞争。 苏杳深呼吸一口气,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可以给你六折的价格,但是我也是有要求的。每年的起订量要达到我们的目标,你才能享受优惠。” 梁主任不由得笑了笑。 是自己小看这丫头了。 “起订量怎么算?” 苏杳不能厚此薄彼:“如果你每年的订货量达到一百万斤,我就可以给你六折。” 一百万斤,是苏杳目前作坊里五个月的产量,六折也不是不赚钱,只是赚的很少,不过薄利多销,也是有好处的。 “另外,你的零售价要比我的参考零售价只高不低。” 梁主任没有说话,思量起了这个买卖的可行性。 相比于县城,龙城人的购买能力又更上一层,一座总有近百万人的城市,购买点心的人至少能有百分之十,一百万斤,不算难题,更何况,作为整个市的货物周转中心,他是可以再转卖的。 梁主任算了一笔账,这生意,稳赚不赔。 确定后,梁主任当即就签了合同。 (本章完) 第224章 眼红(三) 签了合同,苏杳也不多留。 出了梁主任的办公室,直奔楼下的供销社柜台。 赵小凤带着团团在柜台那边等着。 看到苏杳,团团就伸出了双臂。 近一年来,苏杳每天都很忙,带孩子的事情由赵小凤全权负责。 赵小凤在盛县没什么认识的人,平日里就很少出门,所以团团长这么大,出门的次数也是数得清的。 而现在在龙城,说话的口音和家里也有些差别。 团团置身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有些害怕。 被苏杳抱过去后,团团就紧紧的搂着苏杳的脖子。 今天签了大单,苏杳也放肆一把,带着赵小凤和团团,随便在柜台上看了起来。 今天供销社有三十台电视机要卖,供销社的门口排着队,有人是为了买电视机,有人则是来凑热闹。 苏杳从人群中扫了一眼过去,好巧不巧,还发现了熟人,不止一个。 靠前面一点的是夏雨露,跟她妈站在一起,看她们站的位置,应该是来买电视机的。 而靠后面站着的,是王青禾,也是和她妈一起,还带着孩子,是看热闹的。 赵小凤比苏杳还早一点就发现了那些人,看到苏杳的视线落在那几个人身上,拉了拉苏杳的衣服:“别管他们,就当不认识。” 苏杳和赵小凤的想法一样,但是对面的人就不这么看了。 夏雨露排着队伍往前走了两米远,看到了苏杳。 上次夏雨露的母亲可是在苏杳的手里吃了亏,才灰着脸离开的下合村。 从夏雨露的嘴里,更是听了不少关于苏杳的坏话。 此刻,看到苏杳和那些看热闹的人凑在一起,忍不住抬头挺胸,显摆出自己高人一等的气质。 又往前走了几步,离苏杳也就几步远的距离。 夏雨露先开口问候:“苏杳,你怎么在这里?是来供销社买东西的?” 苏杳回头,看着夏雨露的笑脸,直觉却有些不妙。 “嗯,刚好来龙城了,顺便逛逛。” 夏雨露也有段时间没有见苏杳了,看到团团比上次见面长大很多,夸赞了两句:“这孩子越长越和闫守成像了,倒是看不出你的影子了。” 苏杳把团团往上拉了拉:“儿子像爸才好呢,以后肯定也跟他爸一样优秀。” 夏雨露干干的笑了一声,扯开了话题:“我今天是来买电视机的,你是来买什么呀?” 苏杳随意回道:“没什么要买的,就是看看,看到喜欢的,就买了。” 夏雨露笑着摇头:“哎,这供销社买其他的东西都还好,想买的时候随时来买就行。这电视机就不一样了,这一次就只有三十台,为了能抢到这个电视机,我和我妈一大早就来排队了。这等了一上午,才开始卖,等得人心劲儿都没了。” 夏雨露明着是抱怨这供销社吊着人玩,有电视机也不开售。实际上却是和苏杳炫耀,自己能买到别人抢着买的电视机。 苏杳冷笑一声:“没那心劲儿就别买了,等下次买不就行了。” 苏杳前世的时候,电视机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了。甚至好多年轻人都不看电视机的,苏杳就是其中一个。 但是在夏雨露看来,苏杳这是充大头呢。 眼里一抹寒光滑过,夏雨露直接问道:“苏杳,你家买电视了吗?” 苏杳摇头:“没有。” 夏雨露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没见过电视吧,就是那种方盒子。你别看它不大,可有意思了,能看戏,还能看电视剧,你知道电视剧是什么吗?” 苏杳顺着夏雨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后,看到了一个16寸的电视机。 和后市动辄三四十寸的电视机相比,小了很多。 苏杳没看过这个时代的电视机,但是前世的时候,也是有看过这个年代的录像修复。 相比于后世的精美制作,这个年代的电视画质要差很多。 没有如夏雨露的期望,露出期待的眼神,让夏雨露有些生气。 “苏杳,你就是在小地方待久了,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谁家有个电视机,那就是附近的名人,好多人抢着去他家就算了,想看电视机还得送东西呢!” 苏杳前世听自家老妈说起过,为了能看电视,偷偷葱自家的鸡窝里偷鸡蛋给人家。 夏雨露这显摆的劲,无非就是凸显苏杳的不算话。(方言,就是比不上别人的意思。) 苏杳可以自己不在乎,但是容不得别人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 夏雨露现在就是在疯狂的试探苏杳的底线。 苏杳也不惯着她,用她的方式反击了回去:“那电视是黑白的,买回去也没什么看头。我要是买电视机,就要买彩色的,看着的人长得光鲜,也更有意思。你说是不是啊。” 夏雨露嘲讽苏杳买不起电视机,没看过电视。苏杳转口就挤兑夏雨露只能买到黑白电视机,却是买不到彩色电视机。 笑脸僵在脸上,夏雨露没好气的回道:“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连电视机都没见过强。” 苏杳呵呵一笑:“那不好意思,让你小瞧了,我这次来龙城,是想买彩色电视机的。” 相比于黑白电视机,彩色电视机要贵一点。 供销社今年也就进了五十台。 零零碎碎卖出去了不少,现在也就剩两台了。 苏杳本来是没有打算买电视机的。 刚好看到了电视机的包裹,又想到赵小凤一个人在家挺孤单的,便起了买电视机的心思。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被夏雨露刺激到了。不争馒头争口气,苏杳不能让自己输给夏雨露。 夏雨露还是觉得苏杳在说假话:“就你,能买的起吗?闫守成那工资,应该得攒个好几年吧。” 苏杳看着夏雨露的眼睛眯了眯:“我自然说买就是能买得起的。倒是你,现在你爸那个情况,你妈又是大病初愈,你哪来的钱买电视机?是你爸留的?看来你们夏家很有能耐,什么东西都能藏得住。” 夏雨露的脸色有些难看。 夏母拉了拉夏雨露的衣服:“少跟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人说话,掉价。” 苏杳和斜眼看了夏母一眼,转头把孩子抱给了赵小凤。 打开腰上挎着的小包,从外边隔层里找了找。 再抬头,苏杳手里拿着一张票。 夏雨露一晃眼,看到了彩色电视机几个字,愣在了一边。 苏杳不急不慢的拉住旁边走过的售货员,开口问道:“你们这儿还有彩色电视机吗?我今天想买一台。” 看到彩色电视机票后,售货员态度立刻变得热情:“有的有的,你稍等,我让人给你搬出来。” 在夏雨露的注视下,苏杳站在一米远处等待。 售货员的动作很快,让人把彩色电视机上压着的黑白电视机搬开,直接把彩色电视机搬到了柜台上。 “同志,这是我们今天新进购的彩电,除了你刚刚出示的彩电票外,还需要付钱,两千三百元。” 相比于黑白电视机,这价格已经不止是翻了一倍。 赵小凤一听这价格,就拉住了苏杳:“太贵了,咱不买了,留着钱给团团买点衣服和吃的。” 苏杳没有说话,伸手打开身上靠里面的隔层。 苏杳身上的钱,是梁主任给她的第一笔订单的定金。 三千元,好巧不巧,可以付彩电的钱。 苏杳低头,数出二十三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售货员收了钱,写了份收据,苏杳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台电视机就是她的了。 因为还要逛一逛,苏杳不急着拿,和售货员商量了一下,先把彩电寄放在供销社。 再回头,苏杳看到了夏雨露有些难看的脸。 苏杳买电视的这会儿功夫,夏雨露已经排到了前面。 好巧不巧,她前面有个人大手一挥,要了两台黑白电视机,轮到夏雨露,刚好没有了。 刚刚炫耀自己能买电视机的人,两手空空的从人群中出来。 而刚刚被嘲讽连电视机都没见过的人,却是买下了一台彩电。 对比之下,夏雨露有多丢脸,可想而知。 而刚刚嘲讽苏杳掉价的夏母,此刻连头都不肯抬。 苏杳咂舌:“没买到啊!唉,不用灰心,要怪就怪买黑白电视机的人太多了。不像彩电,都没人排队,我一问,就买上了。不过你们也是的,黑白电视机比彩电差很多,你们既然买,怎么就不买个彩电呢?是不是没有票啊!” 夏雨露两眼冒火,只想捂住苏杳的嘴巴。她差的是那一张纸吗? 苏杳看着夏雨露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夏知青啊!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好不容易拿了回城的名额回了龙城,可不是回来贪图享乐的。” “听说你今年高考没有考上,是不是因为天天惦记着看电视才没好好学习的。” 这年头,能参加高考的人很少,而有了去年第一批考上的人打样。人们也慢慢知道了上大学的好处。 可知道了也没啥用,自家孩子连门槛都够不着。 因此,夏雨露在左邻右里的口里,都是很出息。 被夸习惯的人,是受不了失败的。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夏雨露把自己关在屋里很久都没出来。 也是后来夏母想了个主意,买个电视机,在大院里再出一回风头,这样就没人记得夏雨露落榜的事情了。 现在苏杳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夏雨露没了脸。 夏母甩了一记冷眼:“今年没考上,明天肯定能考上。好歹我们家夏雨露有那资格,你呢,连门槛都够不上吧。” 说完,也不再和苏杳纠缠,直接拉着夏雨露离开了供销社。 苏杳今天确实畅快,气出了,脸打了。 不过赵小凤还惦记着那一甩手就花出去的两千多块钱。 愁眉苦脸的看着放在柜台后的彩电,没有注意到走近的王青禾。 王青禾上前一步,直接挽上了赵小凤的胳膊:“妈,你什么时候来龙城了?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去接你啊!” 赵小凤有些不适,抽回自己的胳膊:“幺妹和我一起呢,用不着你们接我。” 王青禾也不觉得尴尬,热情的说着:“这就是幺妹啊!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人了,是越长越好看了。” 再看向苏杳怀里的孩子,拉了拉自己家小子:“这是你儿子?我这做舅妈的,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白白嫩嫩的,养的真好。” “大志,快来看看,这是你小姑姑家的孩子,是你弟弟,快叫人。” 大志躲着半个身子在王青禾的后面,打量着苏杳,小声叫道:“姑姑好。” 苏杳态度不咸不淡,王青禾却是热情不减:“妈,这是我小姑子,是个文化人,读过书,后来下乡当知青,嫁了个有本事的,现在也是领导夫人了。” 王母不是第一次见苏杳,上一次没看出苏杳有本事来,还给下过脸子。 这一次听王青禾说起苏杳这么厉害,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苏杳不热络,冷眼看着王青禾母女表演。 赵小凤却有着着急了。 赵小凤心里清楚,苏杳现在对自己好,除了是回报自己外,还有一个是自己无人可以依靠的前提。 如果自己不管不顾贴补苏大军,苏杳绝对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而苏大军,来回两次的事情,赵小凤已经看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王青禾和苏大军,是一家子,两人的性子都一样的,无利不起早。 刚刚站那儿半天,还一个劲往里躲,生怕被自己看到的小动作,赵小凤心里可清楚着呢。 现在这个模样,也就是看苏杳买了彩电,心里有点算计。 想通了这些,赵小凤的脸色冷了下来。 “当初苏杳和家里是签了义绝书的,现在苏杳是苏杳,苏家是苏家,别来这里攀关系。” 王青禾手顿了顿,很快又扬起了笑脸:“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母同胞的兄妹,有什么断不断的。这世上除了自家兄弟,谁还能对你这么好,是吧,苏杳。” 苏杳抬眸看去:“是啊!自家兄弟拿我的彩礼去娶媳妇儿,还嫌给的少。也不知道是自家兄弟心就是黑得,还是媳妇儿在中间挑和了。” (本章完) 第225章 眼红(四) 王青禾到底还是要些脸面的,被苏杳说得面红耳赤,拉着王母和孩子匆匆离开了。 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苏杳也不再逛悠,带着团团和赵小凤到饭店吃饭。 这次来龙城也打算住两天,吃过饭,下午则是带着孩子在龙城市里逛了逛。 苏杳在外面逛的开心,却不知道,这两天的苏大军,却是找点蹲守苏杳。 知道苏杳买了彩电寄放在供销社,走之前肯定是要去供销社拿货的。 苏大军头天下午就蹲在了供销社大门的门口,不过却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知道苏杳没来,苏大军也猜到了苏杳要在龙城多待几天。 第二天早上,就在国营宾馆门口等着了。 天不亮就等着,等到太阳高高升起,苏大军看到了苏杳往早点铺子方向走。 不紧不慢的跟在苏杳的身后。 “一斤油条,一袋豆浆,她一起付钱。” 苏杳要了自己的早点,掏出钱准备结账,没想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看到苏大军那张令人讨厌的脸时,苏杳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只付了自己那一份的钱,苏杳接过自己的早点,留了一句:“我不认识他。” 苏杳转头,就看到苏大军拦在自己的前面,不肯移开。 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苏大军,问了一句:“你让不让开。” 苏大军嬉皮笑脸的说道:“好妹妹,还生大哥的气呢,是大哥对不住你,给你道歉好不好。大哥一大早就起床等你了,饭还没吃呢,就给大哥出个早点钱,用不了几块钱的。” 苏杳冷哼一声:“想得美。” “确定不让?” 苏杳再次确认。 苏大军不说话,但是不动的身形说明了他的答案。 苏杳后退一步,直接一脚踹了上去。苏杳这一脚是控制了力道的,能把苏大军踹倒,又不至于伤了人。 从苏大军的腿边跨过,苏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杳的腿没有给苏大军造成伤害。 被苏杳踹倒后,苏大军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觉得自己丢了脸面,迅速的爬起身子,就追着苏杳往外面走。 拿着苏大军早点的服务员隔着门口喊道:“早点不要了?” 苏大军头也没回的走远。 苏杳察觉到苏大军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对于龙城,苏大军比苏杳还要熟悉,苏杳是甩不开的,只能加快脚步。 苏大军一路小跑着,跟在苏杳身后一米远处,进了宾馆。 到了自己房间门口,苏杳敲开门后,迅速往里走,转身就要关门。 苏大军见状,一只脚伸过去,挡在门缝间。 苏杳没有一丝的心软,用力的合门。 谁能想到,苏大军竟然不要脸面。 直接扯开嗓子哀嚎:“啊,杀人了,好疼啊,这人要杀人了。” 苏杳为了安全起见,住的宾馆是龙城最好的宾馆。 这宾馆平日里人来人往,现在这个点,好多人还没有出门呢。 苏杳手紧握成拳,瞪了苏大军两眼,还是选择退让一步,让苏大军进了门。 苏杳关门时,发现走廊里已有好事的人探出头来看。 重重地关上门,苏杳回到了房里。 苏大军一点都不客气,伸手拿过早点就吃,嘴上还招呼苏杳:“幺妹,过来吃啊,这大饭店的手艺就是不一样,比我们工厂的早点好吃多了。你瞧瞧这油条,酥脆酥脆的,我也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团团在苏杳出去买早点的时候已经醒了。 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跟着妈妈回家,还自顾自的拿着妈妈买回来的东西吃着,有些被吓着,躲在赵小凤的怀里,拉了拉苏杳的头发,问道:“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好不礼貌。” 赵小凤也觉得自己儿子丢脸,看向了苏杳。 “你名义上的舅舅。” 苏杳素来遵守不把自己的善恶观加在孩子身上,但是看到苏大军现在的做派,说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一些怨气。 “舅舅?跟昨天见到的舅妈是一家子吗?” 苏杳点头。 苏大军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团团,嘴里的东西也不咽下去,就说话了:“这是你儿子,长得可真好,果然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苏大军吃饭的速度快,眨眼间,苏杳买回来供两大一小吃的早点,就都到了苏大军的肚子里。 深吸了一口气,苏杳回头和赵小凤说话:“给团团穿上衣服,咱们下去吃。” 赵小凤剜了苏大军一眼,给团团穿衣服。 苏大军这个时候又说话了:“苏幺妹,好歹你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不说孝敬妈就算了你怎么还能把妈当成老妈子使唤。妈,你也是的,我不让你给我照看孩子,就是怕你辛苦,送你去幺妹家,是让你享福的,怎么还能受罪。” 赵小凤手上的动作一顿:“你是怕我受罪,你是怕我在家,抢了你丈母娘的位置吧,没耳根子的玩意儿,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吗?” 苏大军脸皮厚,不把赵小凤的责骂放在心里,继续说着:“这照看孩子,天天睡觉睡不好,吃饭吃不好的,有什么好的。你去了幺妹家,才是享福的路子。” “幺妹,你该不会就让妈在家一直给你照看孩子吧,你这不就是上良心吗?不过也能理解,现在找一个人专门帮着照看孩子确实很贵,你既然用妈帮你照看孩子,也不能白用吧,不给妈外面一样的工资,多少得出点吧。” 苏杳明白了苏大军这一次堵自己的目的,是来要钱的。 赵小凤紧赶着开口回道:“我照看我外孙子,我乐意,我不要钱就高兴。” 苏大军抓住了话柄,开口说道起了苏杳:“苏杳,这你就不对了,哪里有让女方家里人帮忙看孩子的?” “你不就是嘛?”苏杳说的,就是王母:“你让你在丈母娘给你看孩子,你给多少钱工资?” 苏大军这话倒不假,他确实每个月都给钱:“一个月二十,青禾一半的工资呢。” 自己不要钱照看,苏大军不要,转过头倒贴钱用人,赵小凤怒了。 (本章完) 第226章 眼红(五) 赵小凤把团团交给苏杳,让苏杳站在一边等着,自己则是和苏大军对峙了起来:“你不是说你那丈母娘待你跟亲生儿子一样吗?怎么还能做出要钱的事情。” 苏大军这件事上倒是懂起了道理:“这孩子是我的,理应该我承担责任,我丈母娘好心帮着照看,我自然不能就这么白白接受,不然显得多没道理。” 赵小凤银牙一咬:“你这么懂道理,娶媳妇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自己做,非得把我都掏干了?” 苏大军一脸的不以为意:“你们当爹娘的,给儿子娶媳妇儿天经地义,不然谁给你们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一句话,气得赵小凤差点闭过气去。 赵小凤是彻彻底底的对苏大军失望了,指着大门赶人:“走,你离开这儿,这儿不欢迎你。” 苏大军一点自觉都没有,拨开赵小凤的身子,找苏杳问了起来:“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妈,你多少得给点钱吧。妈总骂我是白眼狼,这么看来,你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吧。” 苏杳笑笑:“是不是白眼狼,得妈自己判断,妈说不是就不是,你没有评判的资格。别说我给不给妈钱,你管不着,就是我给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大军抓到了重点:“我就说一个妈生出来的孩子,性子差别不会太大,你一个月给了妈多少钱?你有钱,是不是比二十还多?” “没有,一分钱都没有”,赵小凤抢先说着。 苏大军回头,一记恶狠狠的眼神扫了过去:“有你说话的份吗?钱呢?给你的钱,你都放哪儿了?我可是你儿子,等你死后,给你摔盆的,你不把钱给我,留着想干什么?” 赵小凤明白自己儿子白眼狼的心态,咬死了说道:“没钱,一分钱都没有,我被你赶出来,身上除了一身破衣服什么都没有,吃老幺的,喝老幺的,穿老幺的,住老幺,老幺给我养老,我已经知足了,还要什么钱。” 苏大军这个时候,脑子转得飞快:“你骗我,你一年多以前回来家里可是不一样的,身上带的钱可不少。要不是苏杳月月给你发工资,你哪来那么多钱,难不成是偷来的?” 赵小凤被这么提醒,想到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无比的后悔,自己曾经对这个儿子还抱有过希望。 这个时候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承认苏杳给自己发工资,不用想,苏大军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这点私房钱的,不止今天会要走一部分,就是日后,也是会隔三岔五的上门要钱。自己反正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不在乎,但是苏杳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被连累,更何况,闫守成的工作,不能有这方面的影响。 承认的路子走不通,只有另外一个选择,承认那钱是自己偷偷从苏杳那里拿走的。这样一来,顶多自己受点名声上的拖累。反正现在这屋子里的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小凤打定主意,选第二条。 “是,这钱是我偷偷从苏杳包里拿的。得亏了我念着你是我的儿子,想着贴补你一眼,谁知道你竟然是个白眼狼,拿了钱不认人,转头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苏杳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这娘俩说的是什么事情。 也是因为那次的事情,赵小凤现在才踏实的留在自己那边,照顾团团。 苏杳开口要帮赵小凤说两句。 苏大军赶在她前面说话了:“你自己偷拿的?你上一次能偷偷的拿,这一次也行,苏杳的包呢,你再给我拿一点钱。反正上一次苏杳没有怪你,这一次也不会怪你的。” 苏大军也是个有心眼的,知道苏杳的脾气,要是自己从她这里抢钱,不说挨打,肯定转头就会被苏杳告进派出所。 但是赵小凤给自己钱就不一样了,娘给儿子钱天经地义,苏杳要是追究,那也是赵小凤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 苏大军的行径让苏杳见识到了人性的底线。 把团团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苏大军,你是彻底的没良心啊,今天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别想拿一份钱走,但凡你拿走一分钱,踏出这个门,你就准备好蹲局子。等这件事捅到你们单位,让你工作也丢了。” 苏大军被威胁,脸色有些难看,挥去胳膊准备打人。 赵小凤见状,忙着上前阻拦。 苏杳不怕,放狠话道:“刚刚被踹得那脚,你这么快就忘了?打架,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你今天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能把你打到半身瘫痪,你都找不了我麻烦,不信试试。” 赵小凤被苏大军一胳膊甩到床上。 苏大军大步一跨,走到苏杳的跟前,挥手就要打人。 苏大军下手的方向,刚好是团团的背。 苏杳一手紧抱着孩子,一手往上,拦住了苏大军的动作。 随后逆时针转了一个方向,苏大军胳膊被扭成了麻花,痛呼出声。 苏杳松开苏大军的胳膊,双手抱着团团,站稳身子后,紧跟就是一脚,把苏大军踹到了角落。 “废物一个。” 苏杳的嘲讽,侮辱性极强,苏大军狠狠的眼神瞪着,却是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苏杳走了两步,把门打开:“滚吧,窝囊废。” 刚刚苏大军在门口叫嚷的时候,就有人找了宾馆的人员。 这会儿宾馆的人也到了,刚好碰上苏杳看门,看到窝在角落的男人,问了起来:“听说你们这儿有人打架,什么情况?” 苏杳回话:“这人无缘无故的跑进了我房间,还打了我妈,你们来得好,把这人给我送派出所去吧。” 一听到派出所,苏大军软了:“不是,不是,就是一家人之间发生了些争执,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其他事情,你们散了吧。” 说罢,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宾馆的人拦着,向苏杳确认:“是这样的吗?” 出门在外,苏杳不想把事情闹大,点了点头,让人放苏大军离开。 却不想,这一次心软,又给自己添了一笔麻烦。 (本章完) 第227章 小偷 苏大军离家了,但是赵小凤也怕了。 把门一开,就和苏杳商议着离开。 如果只是苏杳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带着一个孩子,终究不太好。 留赵小凤在酒店带孩子后,苏杳去车站买了两张回家的车票。 车票出发的时间是傍晚时分。 苏杳没有立刻回宾馆,而是绕道去了供销社,打算把彩电收回空间。 那天苏杳打脸夏雨露的事情,供销社好多人都看在眼里。 看到苏杳后,就笑着说道:“同志,今天要买什么吗?我们供销社新到了五十台的录音机,你要不要也买一个。” 苏杳对录音机有兴趣,但是手头没有票,只能摇摇头:“我是来拿彩电的。” “彩电,你哥哥已经帮你拿回家了。” 售货员的话音落下,苏杳脸色沉了下来:“我哥哥?” “对,你哥哥,他还拿着你的收据,我们也是看着这个才给的。” 一张票据,苏杳就是简单的放在了包里。 苏杳也没注意到,苏大军是什么时候从自己包里拿走了收据。 怪不得苏大军乖乖的走了,原来是有这个打算。 早知道今天早上就应该把他送到派出所。 苏杳捏紧了拳头,直接转身出了供销社。 苏杳在门口犹豫片刻后,转身去了派出所。 以苏大军胡搅蛮缠的能力,自己直接找上门,这彩电也回不到自己的手里。 既然苏大军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苏杳进了派出所,直奔报案处:“公安同志,你好,我前两天刚买的彩电被人给偷了,还请公安同志帮我找回。” 彩电这种大件,涉案金额很贵的。 公安引起重视,把苏杳带进了房间,单独做笔录。 苏杳还想赶今天晚上的车回去,也不隐瞒,直接把苏大军的名字说了出来。 哥哥拿了妹妹的彩电,妹妹不找哥哥直接要,而是来派出所报案。 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人家报案了,警察就得管着。 记好了详情,派出所派了三个民警,跟着苏杳去了苏家。 苏大军买了彩电,在整个胡同里都是一件大事。 苏杳到了苏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左邻右舍的人围着,看苏大军在房顶安装天线。 院里是王青禾激动的声音:“有了有了,有图像了。” 苏杳抬头看着苏大军,高声喊道:“苏大军,你个小偷,偷我的电视机。”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回头,看到苏杳,起了吃瓜的心思。 苏大军站得高,看得也多,看到苏杳身后跟着的公安,心里也感觉不妙。 “苏大军,现在有人报案,说你偷东西,你下来跟我们回去调查。” 苏大军自认为自己在房顶,公安就不敢对自己动手,也不下去了,直接站着说道:“什么偷东西,这彩电就是我买的,我买的我安装回家里,我不能用吗?” 苏杳抬头,看着苏大军,心里怒气丛生:“什么你买的,供销社的卖货单上签的是我苏杳的名字,收据上写的也是我。付款的时候,你还在单位上班呢,你买的,证据呢?” 苏大军眼珠子一转,看到了下面的王青禾:“我让我媳妇儿买的不行吗?让你签字,那是因为我媳妇儿不识字,她签不了,找你签一下不行吗?找你签个字,东西就成你的了?我看你才是强盗。” 苏杳被这倒打一耙的理论气笑了:“苏大军,万事都要讲究证据,你说是王青禾付钱,谁看到了?有证人?还是有证据?我可是有证人的。” 苏大军愣在了一边,没有话可反驳了。 公安看苏大军不下来,也不急着催他:“这彩电现在被认定为赃物,现在需要带回派出所,等确定好了这个彩电的归属权是谁,我们再给到你们。” 看公安要拿走彩电,王青禾也急了:“这彩电可是金贵东西,碰坏了你们能赔的起吗?” 苏杳冷眼扫了过去:“公安同志尽管搬,我保证配合。” 一时间,双方僵在了一边,苏大军站不住了,也顺着梯子从屋顶走了下来。 “苏杳,都是一家人,你何必闹这么难看。” 苏大军打起了亲情牌,但是苏杳可不愿意。 回头和公安说了起来:“公安同志,我买彩电那天,刚好供销社在卖黑白电视机,那天人很多,大家都看到了付款人是谁。而且那天付款的时候,好几个售货员都可以看到,她们都能作证,钱是我付的,字是我签的,所以这个彩电是我的。” 一听能找到认证,苏大军立刻改了口:“苏杳,是,是你买的,但是也是你送给我的,不然我怎么能拿到收据,没有收据,我就是再怎么花钱巧语,供销社也不会把这东西给我。” 言之有理,众人视线落在了苏杳的身上。 “公安同志,我要告的就是苏大军偷了我的收据,冒名领取了彩电。今天早上苏大军强行进入我住的宾馆,还发生了争执,宾馆的很多人都看着。念在他是我哥哥的份上,我才放了他一马,这事你们可以找宾馆的人询问。” 苏杳说得有理有据,苏大军有些后悔,早知道早上拿到彩电收据就应该走的。 因为贪图苏杳那点小钱,反倒让人抓到了把柄。 苏大军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苏大军,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进行调查吧。” 苏大军慌了神:“不就是一台破电视吗?谁稀罕,你要给你就是了。” 苏杳双手抱怀:“这可不是一台电视的事情,是你已经犯了盗窃罪,你得接受教育。” 苏大军要是进了局子,名声都是小事,在这个工作紧张的年头,到时候极有可能丢了工作,到时候一家大小都要喝西北风。 王青禾见状,求起了苏杳:“幺妹,是我鬼迷了心窍,不应该挑唆你哥去拿你的东西,你饶了他吧。” 苏杳欠身一躲:“公安同志,这里还有一个从犯呢。” 苏大军的身体僵了僵,把罪名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是我,都是我的主意,跟我媳妇儿没关系,不就是跟你们走一趟嘛,去就去。” (本章完) 第228章 服软 苏大军被带到了公安局,苏杳也跟着去了。 彩电作为赃物,自然也是一起被带走的。 苏大军如实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彩电的归属权回到了苏杳的手里。 苏大军被暂时拘留后,公安找到了苏杳。 苏杳找的是最近的派出所,里面的同志家也都是附近的, 其中就有认识苏大军的,也有人是认识苏杳的。 把苏杳拉到一边,给苏杳做起了思想工作。 半个小时沟通后,苏杳退了一步。 苏大军可以不留案底,但是要多关两天。 办完了一切,苏杳带着彩电回了宾馆。 宾馆里,赵小凤等得心急难耐。 一方面是担心苏大军找苏杳的麻烦,另一方面是担心苏大军又折返回来,找自己的麻烦。 正当她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谁啊。” “我,苏杳” 听到苏杳的声音,赵小凤松了一口气,拔下房门的保险栓,把苏杳迎了进去。 “票买到了吗?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买到了,我们出去吃个午饭,就去车站。” 苏大军能找到宾馆,王青禾应该也行。 苏杳不打算把刚刚的事情告诉赵小凤,自然也不希望王青禾找上门。 带着赵小凤和孩子,匆匆离开。 如苏杳所料,王青禾是扑了个空。 不过苏杳并不知道这些,在饭店吃过饭后,她已经检票进了车站。 回去之前,苏杳是给闫守成打过一个电话的。 第二天到站的时候,闫守成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彩电是个大件,苏杳扔进空间,是怕招人眼,路上被人抢了。 但是一直在空间放着,等回家突然拿出来,难免会让赵小凤看出端倪。 看到闫守成后,苏杳就拉着他到了一边。 看四周没人,把彩电拿了出来。 闫守成搬着彩电,跟在苏杳的身后,找到了赵小凤。 看到彩电,赵小凤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哎,你什么时候去拿的彩电,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跟你去一起搬啊。” “人家供销社直接送上车的,不用我们自己去拿。” 赵小凤对这些事情不熟悉,苏杳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给糊弄了过去。 一路回到家属院,闫守成手里的电视机都很显眼。 回到家的苏杳,只顾着让闫守成安装电视机。 不曾想到,家属院里,竟然传起了关于她的留言。 祝静宇是晚上下班的时候,才知道苏杳家里买了电视机。 拿了两瓶罐头,带着孩子上了苏杳家。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苏杳把人迎进了门,就把电视打开,让祝静宇的两个孩子看了起来:“以后孩子想看电视了就过来,不用跟我客气。” 祝静宇也不争辩,笑着打趣道:“果然是大老板了,钱多了,说话也硬气了。” 苏杳笑笑不语。 把孩子们留在客厅玩,祝静宇则拉着苏杳到了一边,说起了家常。 “你那个铺子真的关门不开了?” 祝静宇这几天也打听了一些,得来的消息都是肯定的,现在上面的人就是不让苏杳开店了。 “开,那可是我吃饭的资本,不开我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祝静宇应道:“可不是嘛,现在家属院的人都开始替你惋惜了,好不容易挣点钱,都扔在这台电视机上霍霍了,也不知道以后你没钱了会怎么哭。” 苏杳无语,这些人管的太宽了。 祝静宇给苏杳出主意:“要不你买点东西,去文瑜家走一遭,服个软,这件事就过去了。” 苏杳摇头:“我面子不用当回事,我还得顾及闫守成的脸面呢,文瑜想拿这些拿捏我们,做梦。你不用为我担心。就这两天的事情了,我让她们求着我开店。” 祝静宇知道苏杳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多说了。 苏杳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干?” 那段时间,苏杳每天在作坊忙碌的时候,祝静宇也经常会去帮忙,看到苏杳每天活力满满的样子,祝静宇很羡慕。羡慕之余,心底也有了一些冲动。 而苏杳这段时间突然被查封,让祝静宇蠢蠢欲动的心又安静了下来。 但是现在看到苏杳这么笃定,祝静宇心里又活络了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余光看向中央的大彩电,祝静宇下了决心:“我跟着你干。” 苏杳对祝静宇比较信任,用一年半载的时间,把祝静宇培养出来,苏杳就能腾出手去一趟南方了。 紧握祝静宇的手,苏杳很是感激:“谢谢你能够信任我,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祝静宇既然说了要跟着苏杳干,就得先把自己单位的事情处理好。 而祝静宇等待工作交接的这段时间,文澜提着罐头登上了苏杳的家门。 “苏老板,好久不见了。” 看到文澜满脸堆笑,苏杳却是没个好脸色。 “呦,这不是文主任吗?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文瑜在二单元,我这是三单元。” 文澜脸上看不出尴尬。 “我今天来不是找文瑜的,是找你的,方便进门说话吗?” “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苏杳没让人进门。 文澜讪讪的笑了笑:“之前的事情是我狭隘了,这几天调查结果出来了,你的作坊可以恢复运营了,我来是跟你道个歉,顺便恭喜你,祝你财源兴隆。” 苏杳微微有些惊讶:“可以恢复营业了?文主任什么时候成了工商部的人了?你竟然能替工商部传话了?” 文澜这叫越权管事,是要被处分的。 听到苏杳这么一说,连忙否认:“不是的,这事会有专门的同志通知你,我只是和你说个小道消息。” “都说了小道消息,怎么可能准呢,我还是在家待着,等答复吧。” 为什么今天上门的是文澜,就是因为别人拉不下脸,找了个替罪羊,让文澜来做中间人。 苏杳这个态度,文澜回去肯定不能交差,现在就算心里有多不喜欢,只能继续服软,给苏杳陪笑脸。 (本章完) 第229章 三请(一) “要不咱进去说?” 文澜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没想到苏杳不接她的茬。 “家里孩子睡觉呢,不方便。” 文瑜笑脸终于维持不住了:“苏杳,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就是说话冲了点吗?你用的着这么针对我吗?” 苏杳双手抱怀,倚靠着门框,说道:“不就是说话冲了点?是你举报,害我关门这么久。我之前刚签了两个大单,都有供货要求,关门这几天,我生产停工,供不上上货,你知道会让我损失多少吗?” “关门的事情,是我自己不识趣,惹了不该惹的人,但是员工没有问题,这两天虽然歇工,但是员工的工资,我一个都没有拖欠,你知道这需要多少钱?” “别看我前两天是生意好,但是价格都压得很低,没挣什么钱,这么大的资金缺口,我怎么补?” “而我现在所有的困境,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你现在还好意思站在我门口吗?” 如果顺着苏杳的话头,文澜只能答应赔钱,但是文澜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话。 苏杳和云澜对峙的功夫,对面的栾素红听到了声音,走了出来。 “文澜怎么来了?是找你姐的吗?” 文澜没想到栾素红会住在对面,脸色瞬间涨红。 “不是,我是找苏杳的。” 栾素红看了看苏杳,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找苏杳?是不是为了供销社的事情?我看你也歇了心思吧,苏杳人家现在是大老板,挣大钱了,看不上咱们这小地方,你看人家堵着门,就是不想让你进去。” 栾素红自认为是好心提醒,顺便挤兑一下苏杳。 但是文澜听着,面上有些难堪。 没好气的回道:“这是我和苏杳的事情,就不劳您惦记了。” 碰了软钉子,栾素红脸色有些尴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要不是看你是文瑜的妹妹,我还不稀得搭理你呢。” 翻了个白眼,栾素红也不搭理文澜了,转头和苏杳说了起来:“苏杳,你以为你赚钱前,这个家属院就归你管了吗?” 苏杳有些不解:“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买了个破电视吗?用得着那么招摇吗?天天那么多人来楼道里晃悠,很招人烦的。” 苏杳家有了彩电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大人们听了,碍于情面,顶多议论几句。 而孩子们就不一样了,眼巴巴的想看看。 之前苏杳说了让祝静宇的孩子来家里看电视。 有这个开头,其他孩子也就跟了过来。 为此,苏杳每天固定时间点,让那些孩子过来看一个小时。 孩子多了,自然就热闹了,挤在楼道里的时候,有说话的声音,住在对门的栾素红可能听了不舒服。 这事确实是苏杳理亏,认了下来:“孩子们不懂事,我会教育他们的,给你添了麻烦,我说声对不起。” 毕竟吵闹的不是苏杳的孩子,而是大院里的好多孩子。 栾素红要是抓着不放,只会惹大院里所有人的讨厌。 苏杳识趣的服软,让栾素红心口的那股子气没撒出来,又不好乱发脾气。 盯着苏杳看了片刻,转身猛地关上了房门。 突然的巨响,吵醒了屋里睡觉的孩子,团团哭了起来。 苏杳见状,说道:“我孩子醒了,就不和你说了,你先回吧。” 说完,也关上了门。 被门隔绝了视线的文澜,使劲的跺了跺脚,不甘心的下了楼。 这一次的事情,主因在文澜,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不上自己和闫守成。 眼下是自己最得用的时候,苏杳不妥协,不然就会被别人看轻了。 隔天,苏杳在家给孩子讲故事的空档,又有人登门了。 这一次不只是文澜,还有文瑜一起。 和文澜有私怨,但是和文瑜没有明面上的矛盾,人家打着街坊串门的名头来,苏杳也不能拦着门不让进。 今天文瑜的诚意十足,不是空手来的,还带了两个崭新的玩具,是专门给孩子的。 进了门,文瑜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东拉西扯,从苏杳到闫守成,还有孩子和赵小凤,一个不落的夸了个遍。 苏杳听着好听话,心里也舒服,不由得感慨,这人和人还真的不一样。 遥想之前两人见面还针尖对麦芒的样子,这会儿功夫,文瑜就能违着心夸人,这个肚量,苏杳自认为是没有的。 开场话讲得差不多了,文瑜说起了正事:“苏杳啊,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当个和事佬,给你和我妹子之前说个和。不知道你今天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苏杳让赵小凤把孩子带进了卧房,顺着文瑜的话头说:“文瑜姐是我们家属的领头,这面子肯定给啊。” 文瑜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打从你搬进家属院来,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果然,跟你说起话来,就是轻松。” 高帽子给苏杳先戴上,文瑜说了起来:“我这妹子就不行,说话做事一根筋,没少惹别人生气,可谁让是自家的妹子,只能兜着地,这不,这次就是来给你道歉的。” 说罢,文瑜给文澜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信号,文澜表态:“苏老板,之前是我狭隘了,给你添了麻烦,实在是抱歉,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文澜低着头,哈着腰,等着苏杳的答复。 苏杳轻扶了一下文澜的胳膊,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拌了两句嘴的事情,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让文澜惦记了这么久,是我的不是了。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说。” 文澜抬头,眼里有些激动:“谢谢苏老板,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 文瑜拉了拉文澜的衣角,让她坐了回去。 再回头拉着苏杳说话:“盛县就这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话说开,以后办事也方便,你说是不是。” “是。” 看苏杳是真的放下了,文瑜问起了她生意的事情:“听说你那个铺子关了好几天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重新开业啊,我到时候也能去捧捧场。” (本章完) 第230章 三请(二 ) 苏杳叹了一口气:“文瑜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铺子我不是不想开,而是不敢开了。” 一听这话头,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文瑜拉着苏杳的手紧了紧,急切地问道:“什么事情?有我能帮忙的吗?” 苏杳就等着这句话呢,眼眶红了红,说道:“现在政策鼓励个体户,我就自己掏腰包干。其他的不说,我给盛县解决了一百多人的就业问题,让他们有了养家糊口的能力,这是我的功劳吧。” “我一不偷,二不抢,踏踏实实的做我的买卖。我也想不清楚,我哪里得罪了人,让人家说封就封,连个招呼都不打。” 说到这儿,文瑜白了一眼文澜。 文澜神色有些尴尬。 苏杳不看两人的小动作,继续说着:“这突然被封了,影响最大的不是我,还是我手底下那一百多号的员工。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做了两天就碰上这事。这两天我虽然在家里,但是我知道,想辞工的人不少呢。” “文瑜姐你说这做活的人都没有了,我这开着还有什么意义。” 文瑜安抚着苏杳道:“这人的事情不着急,这伙人不干,肯定有人会干的,你只要开起来,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稳定两天后,再招新的人就是了,不用因为这些事情着急上火。” 苏杳有些怯怯的说道:“文瑜姐,说实话,我也不怕人走,毕竟有我在,这厂子总能活起来,我怕的就是这日后要是隔三岔五的封我一次,我怎么往下做。” 听到这儿,文瑜赶紧给了保证:“这你放心,我回去就让我家那口子帮你打个招呼,以后只要你遵纪守法的经营,他们就绝对不会找你的事情。” 苏杳感激的看着文瑜:“那谢谢文瑜姐帮我操心了。” 文瑜哈哈一笑:“就是说句话的事,没什么操心的。现在你的烦心事解了,重新开业也就不远了吧。” 随即苏杳的脸又拉了下来,摇了摇头:“哎,就因为这次封厂的事情,厂子那边麻烦事不少呢,刚刚说的只是其中一条。” 文瑜听了这话,眉头又皱了起来:“还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能帮上的我就帮。” “前不久,我和祁县和彭县的供销社签了合同,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供货量,一旦没有按照约定的数量供应,我是要出三倍赔款的。” “眼瞅着这新的交货日期就要到了,但是我这几天停工,一点存货都没有,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就等着赔钱呢。我去哪里拿出这么多的钱来。” 看苏杳一挥手就能买下大彩电,文瑜知道苏杳生意的盘子不小,三倍赔款,文瑜都不敢想有多少钱。 找人牵线办事,看在自己家世的份上,还有办成的可能,这要是赔钱,文瑜可不敢开口揽这个活。 一时间,气氛僵在了那里。 许久之后,文瑜试探性的问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苏杳摇头:“我这几天也发愁,想着从哪里能省出点钱,把这窟窿给堵上,可这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也不是什么上策。” 昨天就是说到了钱上,文澜被气走了。 今天绕了回来,相当于刚刚说得都白说了。 屋里的气氛冷了下来,文瑜也知道今天这事算是谈不成了,找了个借口离开:“哎,这事你也慢慢来,我去帮你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苏杳佯作依依不舍的样子:“文瑜姐,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你已经帮我解开了心结,我也就不劳烦你了,这件事就让我自己想办法吧。” 惹出事情的是文澜,想让文澜全身而退,文瑜就得全力帮助苏杳。 文瑜忍着心头的怒火,说道:“团结就是力量,我这边会帮你想办法的,你也不要着急上火。” 说完,匆匆离开了苏杳家。 目送着文瑜离开,苏杳回屋。 看到了赵小凤站在门口。 赵小凤小声的问道:“苏杳,你现在真的很缺钱吗?” “还行。” 这件事情有自己的算计,但是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苏杳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赵小凤更担心了。 掏出自己的存折:“这是你给我的工资,我在你这里基本花不了什么钱,就都存了进去。虽然不多,也能让你救救急。” 赵小凤这存折还是苏杳给她办的,每次的工资也是苏杳给她存进去的。 这钱就是留给她养老的。 现在她能把这钱拿出来,苏杳有些感动。 “没事,我有解决的办法,您不用担心。” 赵小凤直接把存折揣到了苏杳的手里:“我是你妈,给你照顾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工资我本就不该拿。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妈,你就把这存折拿回去。不然我也不给你看孩子了,我直接回龙城得了。” 赵小凤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苏杳从来不敢指望她,对待两人的关系,苏杳也就是当雇主和雇员来看。 但是这会儿赵小凤的行为,让苏杳真的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闫守成和团团外,还有其他的亲人。 苏杳上前,抱住了赵小凤:“妈,谢谢你,你放心,以后我养你老,肯定让你安度晚年。所以你一定不要抛弃我。” 赵小凤拍了拍苏杳的背:“嗯,你是我永远的孩子,我不会的。” 为了让赵小凤安心,苏杳还是收下了存折。 苏杳去书房,看了看自己的计划书,这工厂是时候重新开业了。 不过没等到苏杳正式宣布开业。 简夫人就上门了。 而简夫人这次上门,和文瑜是一个目的,给文澜做中间人,让苏杳重新开业外。 文瑜的丈夫和简部长算是政敌,简夫人却和文澜站在了统一战线。 苏杳不知道这中间是有什么其他她不知道的隐情,还是文澜给了她不能拒绝的好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杳把人迎进了门,想听听简夫人怎么说这事情。 (本章完) 第231章 三请(三) “简夫人,这是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苏杳让人进了屋子,打趣道。 自打那次聚餐,因为苏杳不给简夫人面子不欢而散后,简夫人就没再和苏杳来往过。 苏杳这话,也是给简夫人暗示,让她有事说事。 简夫人笑了笑,看到屋里的团团,捏了捏小脸:“你家小子养的挺好的。” 苏杳没有应声,静静的看着简夫人。 感觉到尴尬,简夫人把视线从孩子身上移了回来:“这段时间不忙吧。” 熟悉的人都知道苏杳的铺子被封了,这段时间都窝在家里。 简夫人还说这个话,让苏杳有些摸不准她是在羞辱自己,还是一时间没想到。 苏杳看着简夫人话音落下后,脸色有些难看,才笑着说道:“闲得很,我都怕自己闲出问题来了。” 简夫人连连点头:“是啊,年轻人还是得有点自己的事情做。” 看苏杳的兴致不高,简夫人也不绕弯子:“我今儿个来,也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苏杳抬眸,看着简夫人。 “之前有你在国营大饭店管理经营的不错,后来你一走,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就把你之前定下的制度都给取消了。而且还随意的把人员进行调动。” “这两个月,街上出现了很多经营餐饮的店铺,国营大饭店的生意就有些受到冲击了。金顺这么一调动,不止人们做事的积极性下降,就连做出的饭菜也差了好几个档次。” “你也知道,盛县不大,有了这么的变动,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人们都不来了。眼看着已经一个月,店里的营收都没有以前的十分之一,金顺有些着急了,所以就想要有人接手饭店这个烂摊子。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和家里人吃饭,悠闲地过日子,所以过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早在政策放开的时候,城里有些居民就开始摆摊了,饭店也零零星星地开起来好几家。 苏杳是等到正式通知下达的时候,才着手做起了这些事情。 国营大饭店生意不好,她最初是从赵兴口里得知的。 金顺一连再的给他降工资,让他有了离开的想法。 在苏杳店铺被封之前,赵兴还问过她能不能来厂里上班。 赵兴在做吃食方面是很有天赋的,苏杳也不愿意错过他这样的人才,欣然答应了下来。 后来,稻谷香工厂被封,赵兴也就暂时打消了念头。 现在简夫人专程找自己说这事,看来店铺是真的开不下去了。 苏杳对那个饭店确实有些兴趣。 作为盛县第一家大饭店,它有别家没有的名气,也能作为餐饮事业的另一个招牌。 话留三分,苏杳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找了个说辞:“我现在是失业状态,花的都是闫守成的钱,我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能确定。” 简夫人觉得苏杳有些优柔寡断,但现在是自己求她给金顺收拾烂摊子,也就没有开口了。 不过简夫人还是好心提醒起了苏杳:“我听别人说,你之前开的那个作坊能挣不少钱呢,要是那作坊没有被封,你现在就是花自己的钱,还用的着跟闫守成报备。” 简夫人这一句话,让苏杳意识到,她刚刚进门那么说就是故意的。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待我不如玉,我待你如粪土。 简夫人自以为高明的笑话了自己一通,苏杳也得还她一礼。 掩去心底的盘算,和简夫人拉开了些距离:“我那小作坊是被封了的,不是我想开就能开的。” 简夫人故作惊讶:“是吗?我前两天碰到文澜了,她知道我喜欢吃你那厂子做的点心,专门给我带了话,说过两天就能买到了,我还想着等你开业了,给你捧场呢。” 苏杳眼睛眯了眯:“你确定文澜说的?昨天她跟着文瑜来我家,我就坐在这个地方,跟她们说了我的难处。她要真这么说,我得找她好好对峙一番。” 刚刚苏杳还客客气气的,这才一会儿功夫,苏杳就拉了脸。 简夫人心底暗骂了一声苏杳阴晴不定,紧接着替文澜说起了话:“那可能文澜理解错了,不过她也是一片好心,希望你这店能开起来。” 苏杳不作声,听着简夫人怎么圆这话。 “文澜知道我今天上门,还想跟着一起,不过工作上太忙了,她没空过来。不过她让我给你带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让我带这话,你知道吗?” 这话,正常人都听着不是好话,如果简夫人站在自己这一头,刚刚就听出来自己和文澜不对付了,既然不对付,这句话就更加不会说出口。 但是简夫人一点自觉都没有,说了话,还反问自己。 苏杳轻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她记错人了。” 苏杳的不接茬,让简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大概是吧。”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我先不打扰你了,你记得把我刚刚说的事情想想。作为过来人,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尽快把你那作坊开起来,不要被闫守成给制约了。” 苏杳低眉,装作没听见,静等着简夫人识趣离开。 连着三天,都有人上门让自己开工,苏杳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情况。 等闫守成晚上回家,就问了起来:“之前盛县被定为发展规划城市后,就把我做的城市规划方案交了上去。其中你开的点心作坊,我是打算成为一个点心文化产业,作为整个县城规划的一部分。” “现在到了第一期规划建设阶段,上面的领导定好了要来视察。时间短,任务重,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你的点心作坊了,所以他们拿作坊拿出来撑场子。” 苏杳了然:“那我要是不开业呢?” 闫守成摇了摇头:“他们会让你开的。” “如果只是文澜出面,我不会松这个口。” 之前被封的时候,闫守成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知道了,也觉得苏杳不能那么轻易的答复。于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明天就有更高位置的人找你了。” (本章完) 第232章 恢复营业 苏杳也是第二天,被简部长请到国营大饭店的时候,才知道这事他已经做过闫守成的思想工作,因为没有做通,所以找上了自己。 上一次见简部长,苏杳只是个服务员,给简部长端茶送水。 这一次见简部长,苏杳已经能坐在他的对面。 或许是这段时间升职,让简部长有些得意了,和简夫人一样,有些傲气。 苏杳敛眉,装作无事般喝茶。 简部长开口便是下命令让苏杳两天之内恢复营业,并提出可以答应她一个要求。 苏杳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开口就要国营大饭店的承包权。 从简夫人那里承包,苏杳就是给金顺打工的,等自己把店里的事情理顺之后,金顺肯定会收回去。 但是从简部长下手,自己就能做自己的老板。 釜底抽薪,苏杳也不遮掩,把简夫人找自己的事情告诉了简部长。 肉眼可见,简部长的脸色不好,苏杳也舒坦了。 答应了简部长明天开业,苏杳不多留,借口自己要去准备开业的事情,离开了包间。 从饭店里出来,苏杳直接去了稻谷香的工厂院子。 早在文澜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苏杳就让管事的人通知了所有的员工。 一百多名员工,管人事的有自己的方式,当天下午就把复工的消息送到了每个人手里。 复工是个好噱头,苏杳不会错过。 隔天一大早,她就带着远近闻名的舞狮队,在稻谷香门店门口候场。 到了正点,先是两个千响的鞭炮开场,之后就是舞狮队的表演。 等热闹散去的时候,店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苏杳用上了扩音器:“各位,我们稻谷香今天正式恢复营业了,为了感谢大家这么多天的等待,我们稻谷香新推出了三款点心,每种只有五十斤,卖完了就没有了,还请大家多多品尝。” 今天没有活动,但是听到新出了三种点心,还都只有五十斤,瞬间好胜心就燃起来了。 人们争先恐后的抢着购买,很快店里的气氛被带了起来。 祝静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的咂舌:“不就是个点心,用的着这么争抢吗?” 苏杳回头应道:“物以稀为贵,如果是人人都会有的东西,大家自然不会新奇。但这东西要是稀罕,自然就一拥而上购买了。” 祝静宇瞬间对苏杳起了敬佩的心思:“我果然没有选错人,跟着你就是能学到很多东西。” 说着,站直了身子,给苏杳汇报:“报告,老板,我已经正式从工厂辞职,可以随时听从你的安排,请指示。” “可以啊,这么快!” 微微有些惊讶,苏杳不再看热闹,转头把祝静宇带到了办公室。 苏杳带祝静宇去的办公室,是专门给祝静宇装修的办公室。 看到苏杳这么优待自己,祝静宇更是打实了要跟着苏杳干的心思。 看祝静宇情绪很高,苏杳也不多说,直接丢给她一个账本:“你先把这里面的东西理清楚,然后再来找我,我告诉你下一步做什么。” 交代完事情,苏杳就出门去见简部长。 自己如约把稻谷香开了起来,简部长也应该如约把饭店的承包权交回给自己了。 不意外,包间里简夫人也在,端坐在简部长的身边,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国营大饭店的承包合同,你签过字,国营大饭店就交给你了。” 苏杳接过,仔细查看每一条信息。 简部长在这方面做事,还是比较公允的,条例不多,对苏杳没有多大好处,但也没有坏处。 承包公家的东西,不能太过于计较,价格在自己的可接受范围内,苏杳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简部长是忙里抽空来应付苏杳的,苏杳签了字,他就起身,离开了包间。 今天这顿饭是简部长请客,点的都是些好菜,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苏杳慢条斯理的吃起了饭菜。 “你还有心情吃饭?” 简夫人忍着怒气质问道。 苏杳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能有心情来吃饭?可能你不知道,我今儿个重新开业了,开业第一天,人来人往,差点把店铺挤开了。这关门一段时间,店里的生意更好了,我高兴的很。” “我今天喜事逢双,还能拿到国营大饭店的承包权,不好好吃一顿,都对不起我今天的好心情,你说是不是?” 简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苏杳,谁让你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苏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冷漠的看着简夫人:“别人,你说你的丈夫是别人?” 夫妻之间也不是毫无秘密的。就好像简夫人帮金顺兜底的事情,是需要拿钱填窟窿的。 简夫人是家庭主妇,家里的收入都来自简部长。 这动用夫妻共同财产做一件目测没有回报的事情,很影响夫妻感情的。 简夫人找苏杳接手,应该是自己的资金已经填不上金顺捅出的窟窿了。 简部长不知道这件事,一家人自然和谐一片。 但是简部长知道了,就不会再让金顺那么得瑟。 简夫人的反应,印证了苏杳的猜想。 平静的喝了一口水,苏杳认真的回道:“简夫人,我很感谢你放出能拉我一把,给我介绍工作,但这不是你可以算计我的筹码。” “我苏杳有能耐赚钱,也不吝花钱,但不意味着别人可以算计我口袋里的钱。如果你走正经渠道请我承包,我也会给你三分薄面。但你不给我留退路,也休怪我不给你情面。你的现在,是自作自受。” 简夫人脸色一白,靠坐在了椅子上,恨恨的说道:“苏杳,你就是个白眼狼,怪不得别人都不喜欢你,都是你自找的。” 苏杳起身:“我又不稀罕。” “简夫人,慢慢吃,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苏杳的身影消失在了包间。 简夫人坐在原地,羞愤难耐。 她突然有了坏想法,想看看苏杳栽个跟头,脸上还能有现在的骄傲吗? (本章完) 第233章 歇业整顿 苏杳从包间出来的时间,正是饭店最忙碌的时候。 员工们忙着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店里的老板已经换了人。 苏杳没有打扰他们,抬脚离开了饭店。 出了门,回头一望,‘国营大饭店’五个红色的大字,因为长久没有擦洗,看起来有些暗淡。 十几年的风雨洗刷,墙壁上有了斑驳的痕迹,陈述着它的过去。 这间饭店曾经的繁华,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唯一性。 县里的人们想下馆子,只能找他。 而现在,竞争对手不断出现,想让饭店保持以往的荣光,需要管理者费点心血。 苏杳从一个消费者的角度出发,让她选择一家不错的餐馆,对比的条件无非就是物美,价廉,服务好。 有赵兴在,物美这一条,苏杳不用发愁。 而且她还可以把稻谷香的点心也拿过来,可以作为茶点,开一个下午茶场。 价廉这条路,苏杳不打算走,一分钱,一分货,自己保了餐品,就不能保证低价了,而且自己话要做餐饮品牌,定价也是一个重要点。 剩下的服务,苏杳也有了打算。 按着自己的想法罗列好。 苏杳在三天后,重新到了饭店。 三天的时间,店里的人都知道苏杳拿到了饭店的承包权。 苏杳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了大家脸上的不安。 有人沉不住气,看苏杳久久没有开口,就主动问询了起来:“苏老板,你是有什么新的指令吗?” 以前饭店是国营的,在这里工作的人就相当于拿到了一个铁饭碗,后半辈子不用发愁。 现在变成了私营。 按照大部分打听来的消息,私营的店里可没有这么好的福利。 旁边的人接着开口了:“苏老板,虽然你承包了饭店,但这个饭店还是属于国家的,你是不能随随便便的辞退我们的。” 苏杳嘴角微微上扬,看的其他人有些发毛。 “我知道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太好,但那些都是金顺指示的,我们也就是个干活的,得罪不起,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那些事情吧。” 轻咳了两声,苏杳说话了:“大家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更不会公报私仇。只要大家好好干,我是不会辞退的。” 众人听了这话,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如果有人工作期间偷奸耍滑,我也是不会姑息的。能不能留在这里,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看你们的表现。”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工作不努力的,听苏杳这么一说,彻底的放了心,连声应道:“我们肯定好好干。” 苏杳满意点头,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新章程。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承包了饭店,就要按照我的方式管理,以下的新规定,我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为了让这个饭店,能够恢复以前的繁荣。” 抬眸看众人听的认真,苏杳继续说道:“我们未来的店铺,要做好服务第一,餐品第一,名声第一。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我们要暂停营业。” 暂停营业? 饭店不开门,就挣不了钱,到时候他们的工资怎么办? 苏杳刚刚说了不会主动辞退他们,难不成是想变相的逼他们离开? 想到了这点,不少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苏杳无视他们的不满,解释了起来:“你们放心,歇业这段时间的工资,我会照付的。饭店歇业,不代表你们就不需要干活了,希望你们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学好我所安排所有课程,后面检查合格的,才可以上岗。” “那如果要是不合格了呢?” 现在还不知道苏杳安排了什么课程,如果这也是逼他们离开的手段之一,他们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苏杳回道:“如果只有三五个人不合格,那就是你们的问题,到时候你们自己想办法达到合格,达不到合格,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们能不能一直在店里工作,全看你们自己的表现。” “如果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不合格,那就是老师的问题,我会给你们换老师,保证让你们合格为止。但是这不是你们故意偷懒的借口。到了第二次都集体不合格,我觉得你们做现在的工作,有些能力欠缺。” 丑话说在前头,看其他人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苏杳继续说起了规定。 只要能保证他们的饭碗,大部分就没什么意见了。 之后的几条规定,大家都没有意见。 达成一致后,苏杳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店里的人把停业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周之后,国营大饭店就迎来了大变革。 饭店内部也要进行简单的翻修,苏杳直接把人安排在了工厂里培训。 说起来,这也是国营大饭店的人第一次见到稻谷香工厂的后台。 看到这规模,不由得咂舌。 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有小心思的人。 培训的第二天,就有两个找上了苏杳。 苏杳是国营大饭店里开创点心生意的人,苏杳走的时候,也没有把技术都带走,国营大饭店还是会卖点心的,不过因为味道的问题,销量一直都不是很好。 而接替苏杳做点心的就是那两个人。 “有事吗?” 苏杳眼睛眯了眯,看向两人。 “苏老板,我们不想在饭店干了。” “为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半真半假的说道:“饭店的活挺累的,我们有些受不了,想回家歇歇。” 这个年代,虽然大部分家庭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但是也没有放着挣钱机会不要的道理。 很明显两个人在撒谎。 苏杳的微笑,让两个人有些心虚。 硬撑着气说道:“我记得工会宣传过,我们要不要工作是我们的自由,你不能因为个人的意愿阻拦我们。” 苏杳回道:“放心,这事我不会拦着你们的,不过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别自己把自己坑了。” 说罢,苏杳就让两个人离开了工厂。 苏杳的痛快,让两个人心里有些怀疑,但是一想到以后能挣到数到手软的钞票,心里的激动就按耐不住了。 (本章完) 第234章 自取其辱 两个员工的离开,在苏杳的商业计划里不值得一提,自然不会打听。 但是处在苏杳这个位置上,总会有人不经意的透露两句。 说的人多了,苏杳多少拼凑出了一些情况。 这两个人其实也不是自己愿意走的,而是金顺挖走的。 金顺看重的,是两个人做点心的手艺。 而等到两人进来稻谷香生产作坊里待了一天后才走,也是受金顺的意思,来窥探苏杳这边经营的秘密。 点心的生产工艺,苏杳从来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而且她还有意在作坊的旁边买下一块地,专门打造一个点心制作为主题的儿童乐园,成为企业文化的一部分。 从苏杳这里离开的两人,把作坊的大致规划告诉了金顺。 没等苏杳的饭店翻修好,金顺就在它对面开起了一家点心店。 相比于苏杳的作坊规模小很多,两个点心师傅,两个服务员。 还是需要之前推出的那七款点心,陈列在橱窗里。 苏杳每次去饭店查看进度都能看到他们,隔着一条街,好像是在向苏杳示威。 饭店翻修的工作,苏杳是请了闫金川工程队做的。 找熟人做事,一方面是给他们一个挣钱的机会,另外一个,是苏杳对于闫金川的工作放心。 收工的那一天,苏杳专程把赵兴派到了店里,给工程队的人好好的做了一餐,算是酬谢。 隔着饭店的大玻璃,苏杳能看到金顺眼盯盯的看着这边。 一直到苏杳吃完饭,送走了闫金川一行人,金顺才走进了饭店。 以往已经有些掉皮的墙,现在重新粉刷了一遍,看起来店里都亮堂了很多。 苏杳为了凸显风格,在细节的地方还加了不少的装饰,看起来比以前高端很多。 金顺看不顺苏杳,但是不得不说,苏杳这次是下血本了。 心里嫉妒苏杳,嘴上说话就有些不客气:“苏老板花这么大的代价整点,最后要是挣不了钱,不就赔了?那也太可惜了?” 苏杳不怒反问:“金老板也是做了多年的店长了,你说说,我这个店装修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还没有客人光顾,可能是什么原因?” “太贵了呗!”金顺想都没想就回道。 苏杳微微挑眉:“太贵了?国营大饭店开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贵,我还是以前的价格,为什么会嫌贵?” 这下轮到金顺惊讶了,皱着眉头说道:“你把店整这么漂亮,还不增收价格,你怎么挣钱。” 苏杳笑笑不说。 没挖到想要的,金顺讪讪的笑了笑:“我要是手头没多少闲钱的,看到这个招牌就不想进来,一看就贵,我还不如去旁边的小馆子吃两口。” 苏杳理解,这么想是人之常情。 不过开店也不是非得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苏杳有自己的目标客户,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岔开了话题,苏杳问起了金顺对面点心铺子的事情。 “金老板动作也挺快啊,这才半个月时间,铺子就开起来了,我看你们价格比我们便宜几分钱,金老板这一次也是真的下了血本。” 那铺子现在是金顺的所有。 而且在金顺的操纵下,现在每天在铺子购买点心的人看起来比在稻谷香的人多。 金顺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是和你比不上的,小本生意,只能靠价格多拉点客户了,不过我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苏老板应该是不会靠这种方式跟我竞争吧。” 存在即合理。 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常吃的起稻谷香的点心的。 如果能有一个比稻谷香便宜的点心铺子,确实能满足一部分人的需求。 苏杳打算把稻谷香做大,但是没想过垄断整个市场。 而且,苏杳才不在乎盛县这点儿的零售生意,她要的是稻谷香传到全国各地,在所有的城市商场都能看到稻谷香的点心。 苏杳的默不作声,金顺看在眼里,觉得她是害怕了,故作大方的说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你的点心放在我这里卖,这样多少能给你增加一点收益。” “不需要.” 苏杳拒绝的干脆利落,听在金顺的耳朵里却觉得有些难为情,有些恼羞成怒:“苏杳,我好心好意帮你,你怎么这幅态度呢。” 冷笑一声,苏杳回怼道:“我现在并没有处在什么解决不了的困境中,我不需要别人帮,你为什么要自作多情?” 金顺脸上有了怒色,一甩袖子,就准备走人:“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和我斗。” 赵兴还没走,看到苏杳和金顺的争吵,从后厨走了出来,主动提道:“老板,虽然我跟你学做点心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做出来的点心比对面的人好多了,要不要我去那边帮你?” 苏杳摇头回道:“赵兴,你未来是饭店的中流砥柱,安心的做好每一道菜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发愁。” 赵兴的脸上满是担忧:“但是金顺那样子做,稻谷香店铺那边就不会有人去买了。” 苏杳问道:“之前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我那个作坊里每天生产的点心,得有多少个铺子,才能全部卖出去?” 对面不到十个人,每天生产的点心就已经够卖了。 而作坊那边? 赵兴很快就明白了。 金顺以为他抢走了苏杳的市场,殊不知,苏杳的市场中心从来都没有放在盛县。 “盛县的市场太小了,而且这点心本来就不是什么绝世的配方,很容易就会被模仿,到了后期,就会有存活的风险。” 赵兴不由得佩服起了苏杳的神算,再抬头看向对面的金顺,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的不屑。 苏杳为了国营大饭店重新开业,特地选了一个好日子。 看了看有些疲倦的赵兴,拍了拍赵兴的肩膀:“你以后安心做好饭店的事情就好,只要你好好干,日后我可以分店铺的股份给你,你也能做饭店的老板了。” 股份是什么,赵兴不知道,但是做老板,让赵兴有了一丝的激动。 “好,我一定让你满意。” 赵兴给苏杳承诺,也是给自己下了决心。 (本章完) 第235章 找茬 饭店的人都很争气,一个月后的考核,全部都顺利通过。 停工这段时间,店里人员做培训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现在重新开业,不少人都涌进了店里,希望看看成果。 苏杳给店里的员工定制了专门的服装,再配上统一的丸子头,看起来很是精干。 入门处两个迎宾的店员,笑脸相迎,温声问好,把客人招揽进了店里。 到了点菜的时候,也是耐心的服务,没有了之前的待答不理,确实能体现出服务的好处来。 没用半个小时,店里就坐无虚席,门外还排着三桌客人,等着空位。 此时的苏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满意的看着店里的情形。 “服务员,没看到我盘子里的残渣这么多吗?怎么都不收一下?” 闹哄哄的大厅里,金顺的声音比往常高出很多,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被喊到的服务员脸上一僵,很快恢复了笑脸,从桌上拿起金顺扔满残渣的盘子,倒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把盘子放回原处,服务员柔声回道:“同志,还有什么帮助您的吗?” 金顺挥了挥手,服务员点头,去看顾另外一桌。 苏杳居高临下,楼下大厅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金顺的安静没有持续五分钟,又使唤起了服务员。 “你们这菜怎么焉了吧唧的,是不是拿烂菜做的?” 店里的服务员都认识金顺,看在以前是他们老板的份上,对金顺的态度,一向都是比较客气的,但是今天金顺故意找茬,不给她们面子她们也不必顾着什么情面了。 抬头指向厨房:“同志,那里面就是我们中午用到的食材,新不新鲜,干不干净,你都能看得到。如果你觉得我们店里饭菜不合你的口味,你可以换一家合口味的去吃,用不着这么找茬。” 现在的人们对于食品安全还不是很重视,但是苏杳却很看重这些问题。 为了让大家吃的放心,苏杳翻修的时候,直接把厨房做成了明厨。 一块大玻璃,能让外面的客人看清楚整个做饭的过程。 赵兴干练的动作,让人看了一致好评,对店里的信任都增加了。 金顺也意识到这件事自己理亏,不肯道歉,小声说道:“刚刚你们后厨做饭的时候,我也不是一直盯着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拿坏菜滥竽充数。里面那些都是做给我们看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喜欢小算计?” 店里的老人都知道,金顺经常从店里拿油水,有时候店里生意不太好,不容易捞油水的时候,金顺就会用这种方法,降低支出,增加自己的好处。 金顺气红了脸,指着那服务员说道:“你……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有算计了,你别冤枉我。” “你……” 苏杳及时赶到,拦住了服务员没有说出口的话,看着金顺,好声好气的问道:“这位同志,您对我们店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我们会竭尽全力解决你的困扰。” 理了理衣服,金顺坐在椅子上,趾高气昂的说道:“既然你问了,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这两天我听说你们店里对员工做了培训,要让她们提供最好的服务,我是抱着对你们的期望来吃饭的。可事实呢?你们的服务员,一点眼色都没有,连让清理一下盘子,都得喊个两三次,这不用培训,我随便去个店里,都比这待遇好吧。” 苏杳对员工的服务要求,确实没有高到时时刻刻注意每一个客人需求的地步。 服务是让客户满意,但不代表服务员就得卑躬屈膝。 “同志,我刚刚在楼上,楼下的情况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您提需求后,我的员工很快就做出相应的举措,解决了你的问题。我们是追求高质量服务,但并不是让服务员给你提供单独的服务。如果你想要一个饭店,专门派员工服务你,那你可以出门右转,去自己找去,我们店满足不了。” 金顺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店大欺客。” 苏杳不卑不亢的回道:“请问先生,我们欺你什么了?” 金顺不回应,苏杳就替他说:“你觉得我们服务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那我很抱歉了,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店从来都没有在任何地方以服务的名头进行宣传,我们也从未给客户任何服务的承诺,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我们最好的服务,如果你有更高的预期,你可能一开始就不应该走进这里。” 金顺没有了反驳的点,转口说起了菜的问题:“行,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那这菜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我有权过问吧。” 苏杳低头,顺着金顺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这青菜,一盘就要五块钱,才这么几根,你是跟我抢钱啊。” 现在这个季节,很多蔬菜已经没了,所以现在蔬菜的价格有些偏高。 “金老板,您以前也是饭店的管理人员,这个季节,很多蔬菜已经下市了,过往这个时候能上桌的,都是腌咸菜。如今你能吃到的新鲜蔬菜,是我投资乡下菜农开发的大棚蔬菜。” “这种蔬菜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进行养护,生产的成本较高,价格自然也高了一点。如果你觉得贵,你可以选择菜单上的酸菜,咸菜。” 饭店的菜单没有图片,最开始看到蔬菜卖那么多价格,好多人都不敢轻易下单,怕自己被骗了。 金顺今天就是专门来找茬的,自然是什么贵点什么。 当一盘绿油油的蔬菜端到桌子上,周围的人都有些好奇。 现在再听苏杳说起什么大棚蔬菜,更是支起耳朵想听一听。 金顺也是第一次听到大棚蔬菜这个名字,反问道:“谁都知道,这个时节菜是长不成的,你说的大棚蔬菜,该不会是什么妖物吧。”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苏杳也不惊慌,给众人讲起了道理。 “别看蔬菜平日里长在地里,但是它们也是有生命的。蔬菜的生长周期较短,而且对于生长环境有很大的要求。我们所在的地区偏北,春季和冬季天气较为寒冷,是不适合蔬菜生长的。” “但是在南方,因为四季温度都比较高,所以一天四季都能看到绿色。以往我们冬天能吃到的时兴蔬菜,都是千里迢迢从南方运过来的。” “蔬菜里面水分含量较多,从南到北路途遥远,路况也很复杂,在不断的颠簸下,蔬菜很容易发生碰撞,造成损毁,所以我们一般能买到的冬季蔬菜,卖相不太好。” “我请教了很多专家,并且进行了多次研究后,发现只要控制好植物生长的环境温度和湿度,就能让蔬菜在北方的冬天生长。” “现在你们看到的蔬菜,就是我投资的大棚基地的产品。或许等到明天,绿色蔬菜就不再是我们饭店的专属,而是能够走进大家的餐桌,成为家家都能吃得起的东西。” 现在的人们对于营养均衡的概念还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一个冬天只有腌酸菜,腌萝卜吃,嘴上也是受不了的,所以绿色蔬菜的市场很大。 解释了大棚蔬菜的原理,苏杳回头和金顺说了起来:“刚刚金老板说我们这蔬菜不好,我倒是想问问大家,这蔬菜比起以前你们买的蔬菜,真的差了太多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苏杳这么问,很快就有人回答。 不出意外的答案,比以前他们能买的的,已经好太多了。 金顺没有了话说,整个人有些面红耳赤。 苏杳不是圣母,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圣母心。 看金顺理亏,苏杳乘胜追击。 “每一个进来饭店吃饭的客人,我们都会敬以最好的服务,让客人有一个好的体验。作为管理人员,我也会约束好我的每一个员工。但这不意味着,我会委屈我的员工求全,我会给我的员工撑起一片天。” “我想在座的各位,也会有那么几个亲戚,或者认识的人从事着服务行业,由己及彼,我想大家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或者家人,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被别人欺负。” 一个爱护员工的老板,谁会不爱。 一时间,掌声雷动,饭店的店员对苏杳的忠心更上一层,而吃饭的客人,对于苏杳的品质给了更高的评价。 一个有良心的老板,他做生意也是有仁义的。 不知不觉中,大家也加深了对于国营大饭店的信任,在之后的日子里,国营大饭店成为了整个盛县的招牌,成了外地人来盛县不得不去的地标性建筑。 而此刻的苏杳,还无暇想这么多。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管金顺今天上门是为了泄愤,解自己的一己私欲,还是受别人使唤,特地给自己下马威。不过这个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自己的运行。 苏杳等周围安静下来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金老板,你看不上我们店,我觉得我们可能配不上金老板您的身份。既然如此,那请恕我们日后无法招待金老板。” 金顺一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杳直白的说道:“意思就是以后金老板吃饭,从我们饭店门口绕开走,我们店里装不下金老板你这尊大佛。” 金顺猛地拍下桌子:“我吃饭也是出钱的,凭什么你们说不让就不让。” 苏杳眼神发狠:“你愿意出,我不愿意挣,现在这个店是我私人承包的,我有这个权力,所以烦请以后金老板长点记性,别让我在这店里再看到您的身影。” 金顺气得说不出话来。 临到最后,转身就走。 走前还发了狠话:“迟早有一天,我让你们请我来吃饭。” 苏杳那天对金顺的态度,很快就成了盛县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有些人觉得,苏杳对于金顺态度过于恶劣,明着把客人往出赶,就是典型的小人心态,她这店是开不长久的。 不过也有人觉得苏杳做的对,自己的地盘自己都做不了主,日后还不是谁也敢欺负两脚。 作为议论中心的苏杳,却不关注这些。 自打买了电视机,苏杳家里热闹起来,苏杳无事的时候也会看两眼,也就是这两眼的功夫,苏杳看到了一则新闻:第一届全国厨师大赛正在筹办中。 厨师大赛对于专业厨师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的机会。 苏杳现在尽自己的努力,能够把稻谷香的点心传到省里的每一个地方,但是传到全国还是有心无力。 这次厨师大赛,会进行录像,到时候在电视上播放,这就意味着如果自己能够在厨师大赛中崭露头角,那么稻谷香的点心也能有一次免费宣传的机会。 苏杳有了想法,就立刻行动,花了五块钱打了一个长途电话,给自己和赵兴报了名。 是的,苏杳不止让自己参加,还给赵兴一个机会。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赵兴,先是微微有些惊讶,随后就是狂喜,他很感激,苏杳能够时时刻刻记得他。 苏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手了,为了让自己能快找回感觉,开始成天泡在作坊的点心研发室。 老板都这么努力了,作为员工,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努力,一时之间,作坊里燃起了一股子的干劲,连带着产量都提高了百分之五。 苏杳月底收到报表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作为曾经的打工仔,苏杳对于老板总是找各种理由扣自己工资的行为表示不耻。 现在自己也是老板了,苏杳不视金钱如粪土,但也很重视对员工的奖励。 这段时间加班干活是大家自愿的,苏杳不能让员工寒心,大手一挥,直接每个人多发了百分之三的工资,作为奖金。 钱不多,但是让员工感觉到了实惠。 工资下发的第二天,稻谷香的作坊就已经超过了县里的其他工作单位,成了不少人眼里的香饽饽,开始打听稻谷香的作坊还招不招人。 苏杳打开了龙城的市场,梁主任也是个精明人,也做起了批发生意,不少周边的县城最开始都是在龙城拿货的。 后来知道稻谷香的原产地在盛县后,有几家也不远万里的赶过来签单。 有了销路,生产也得跟上。 苏杳知道大家对稻谷香工作有兴趣后,直接趁着热度发布了招人的信息。 今天晚上,没吃晚饭去锻炼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回到家的时候,突然想喝可乐,买了一瓶冰可乐,喝了一半。半个小时后,开始犯恶心,想吐。 忍着难受写完了一章。 血和泪的教训,不要空腹喝可乐,不要锻炼完喝可乐。 作者君以前也没有过这个问题,没想到这次这么意外。 劝诫! (本章完) 第237章 龙城参赛 闫守成的一番话后,会议暂停,让苏杳暂时离开,其他人开了一个小会。 半个小时后,苏杳再次进入会议室,已经有了结果。 “苏杳同志,经过我们一系列的讨论,决定将这个开办职业学校的任务交给你,希望两年之后能看到学校正式运营。” 苏杳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学校不是一句话张口就能平地而起的。 金钱上,政府不能给苏杳太多的支柱,但是为了表示支持,给苏杳划了一块地,约莫100亩。 苏杳掏空了家底,拿到了地契,一边是未来的梦想,一边是现实的拮据,再看看桌上的日历,离厨师大赛开始也没有多久了。 突然间,她有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孩子,这次的大赛,她必须拿个冠军回来。 专业的事要留给专业的人做,苏杳借着老欧的路子,找到了龙城设计院的设计专家,把教学楼的设计工作移交了过去。 苏杳拿到的那块地,以前是河滩,现在没有了河流,下面的河床暴露出来,布满了石头。 为了日后方便打地基,苏杳还得专门请了人清理。 这么一通计算下来,苏杳不仅自己的钱包会空,可能还得欠一笔外债。 在苏杳为了自己事业忙活的时候,也有人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 不管是苏杳自己一个女人开了工厂,办得有声有色,还是她老公是闫守成,这多重的身份,都让苏杳成为盛县关注度最高的女人。 在苏杳拿到地契的第二天,圈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苏杳接下来的打算。 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传到下合村的时候,村里连夜开了一场大会。 会议结束后,就派闫拾云到了盛县。 有之前和苏杳的不太愉快,闫拾云没有直接找苏杳,而是去政府等闫守成下班。 不巧的是,苏杳现在每天比闫守成还要忙,等苏杳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看到闫拾云在自己家,苏杳有些意外,换了一身居家常服后,在沙发上坐定,客气的问了起来:“大队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提前回来就好。” 闫拾云笑笑:“我反正没什么事情,不能打扰你忙正事。” 低调是成功的关键,苏杳谦虚的说道:“什么正事不正事的,我也就是瞎忙活。” 客气话说到位了,时间也不早了,闫拾云赶紧说起了自己的正事:“我前两天去镇上开会的时候,听人说起,你打算开一个职业学校?” 苏杳点头,看着闫拾云。 摩擦着双手,闫拾云说起了村里的意思:“你也知道,村里的孩子挺多的,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孩子们很多都不能上学。这次知道你现在有这个想法,就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活计,苏杳村里人帮你干的,到时候你的学校开起来,就给村里的孩子们走个后门,让他们来读书。” 靠体力,换孩子未来。 这个主意不错,苏杳猜着,肯定是族长想出来的。 虽然自己是学校的老板,但是以后自己的事业发展大了,自己肯定是没有精力去一线管理的,自己给出了这个特例,长远来看,对管理是不太友好的。 苏杳想到最近工地要动工的事情,给了闫拾云答复:“这样吧,建学校的那块地最近要清理一下,如果村里人愿意,可以来上工,我会给工钱的,有了这笔钱,给孩子读书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孩子上学的事情,如果家里情况实在特殊,无法支持,可以向学校相关部门申请资助。有了这份资助,上学的问题就不用发愁了。” 闫拾云看了看闫守成,请他帮忙说话。 苏杳没给他们说话的时间,解释了起来:“虽然这个学校是我开办的,但是也需要受到教育部门的监管,给下合村的孩子们开后门,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我创办这个学校的目的,就是希望孩子们都能够拥有公平的学习机会。我自己都做不到公平,那我还怎么管理其他人,你说是不是?” 闫拾云没了话说,点头接受了苏杳的建议。 从苏杳家离开后,闫拾云在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去给村里人交代。 一听能挣工钱,很多人就动了心,给闫拾云登记报名的有二三十人。 活就那些,人多了,干的快些,人少了,干的慢些。 从中间选了一个靠谱的人做管事后,苏杳便彻底放手了。 时间这么一晃,也到了厨师大赛的时间了。 大赛分成了两轮,第一轮是由各省份组织,选出最优秀的厨师,再参加全国的。 提前两天,苏杳带着赵兴到了龙城。 这一次比赛,由政府统一提供住处。 苏杳和赵兴到的时候,其他的参赛选手也在等着办理入住。 聊天的功夫,苏杳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这一次的赛事是由各级政府传达的,所以各个城市都派了人来。 很多人和苏杳一样,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赛事,有些紧张。 相比于苏杳的淡定,赵兴有些激动,混迹在人群中,聊着做菜的心得。 苏杳拿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便住了进去。 这次省内的比赛,没有将点心类单独拿出来,那就意味着苏杳要和各个菜系的师傅们进行比拼。 相比于其他菜系的味,点心可能会有些单调,但是在色上,点心类的吃食可以做出很多名堂。 为了保证自己能够脱颖而出,苏杳拒绝了赵兴的邀请,开始一个人在宾馆做准备。 一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 保持清醒的头脑,苏杳搭上了主办方的车。 比赛的场地是专门搭建的,数十个灶台齐齐摆放,旁边还有一个方条桌,用来备菜。 号码牌和位置是对应的,随机分配。 苏杳和赵兴的比赛区域,相隔的比较远,给赵兴提醒了两句后,苏杳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次比赛的主题,是人生百味。 点心不同于炒菜,需要耗费的时间较长。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颠勺的时候,苏杳还在捏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杳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一心铺在自己的点心上。 “叮——” 时间到,需要刚把点心从蒸笼中取出来,主持人就宣布了比赛的结束。 谢天谢地,赶上了。 把菜放在托盘里,由礼仪小姐端上去,苏杳的心又提起来。 现场参赛有小百人,每道菜都唱一次,除非特别出彩,不然在疲倦的味蕾下,是不会得太高分数的。 品尝,打分,计分,排名。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很快就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苏杳受了一点影响,视线看向了远处。 随意的扫视一圈,苏杳却看到了夏雨露的身影。 赵兴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我刚刚看到评委品尝我的参赛作品了,表情不是特别好,我应该和得奖无缘了。” 苏杳收回了视线,看向身边的赵兴:“胜败乃家常之事,努力过就好,其他的顺其自然。” 赵兴来之前,也没想过能拿奖,但是在这种氛围之下,难免生出了一些斗志,再加上这两天和其他人的交流,让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而今天的实战给了他重重一击,这一击,让他心里有些沮丧。 “我这几天有些太高调了,以前在盛县,我是县里的第一,很多时候不把人放在眼里。所以别人吃饭的时候,问我一些问题,我就毫无阻拦的告诉了他们。可他们却是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说。” 苏杳听着赵兴这话里有了一丝的怨气。 “你现在是怪别人对你有隐瞒吗?” “不是”,赵兴回了一句,但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没有一丝的信服力。 苏杳给赵兴报名,也是发现了赵兴的问题,一直待在盛县,让赵兴有了一种比别人优越的心理。 这种心理,让他在做菜的时候高标准要求自己,对于饭店是一件好事。但也是因为这种心理,他在同事面前总是端着,教徒弟的时候,总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让很多人对他有了嫌隙。 厨师是饭店的核心,但是一个不团结的饭店,最后也走不长远。 让赵兴参赛,就是想让他通过实际的经历明白,这世界上,人外有人。 赵兴现在的反应,在苏杳的意料之内。 苏杳没有生气,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比赛失利,怨不得别人,主要还是自己实力不够。这一次的比赛,就当是长个经验教训,回去之后好好练习,大不了明年再来。” “我看你前两天跟人沟通,也是获得不少的信息,也算是积累了经验,不算白来这一趟。至于那些你认为藏私了的人,可能不是藏私,而是自己真的没点东西。” 报名比赛一切的费用,包括来龙城的车费都是苏杳出的,赵兴除了自己沮丧外,更多的是怕苏杳失望。 现在苏杳的态度,让赵兴松了一口气,把苏杳的话听进去后,赵兴做了保证:“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精进自己的技艺,等到明年在比赛的时候,我一定捧着奖杯回家。” 苏杳满意的笑了笑:“你得奖后,我一定把你印在店里的招牌上。” 卸下了心思,赵兴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选中几个自己认为厉害的师傅,主动的凑上去,跟他们交流起了经验。 苏杳再回头,看到评委席上的人正在看着自己的点心讨论。 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意见不统一。 苏杳是想参加全国比赛的,看到两个评委的脸色比较严肃,苏杳的心提了起来,生怕给自己打了低分。 “你怎么在这儿?” 正集中注意力,看着几个评委下笔打分的苏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抖了抖身子,回头看到夏雨露,眼睛微微眯起,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夏雨露拢了拢头发:“我现在考上大学了,学校就在这附近,比赛需要我们做志愿者,我就过来了。” 鄙视的眼神看向苏杳,夏雨露说道:“你在这儿,是专门来参加比赛的?” 苏杳回道:“既然你是志愿者,你难道不知道我有没有参加比赛?” 夏雨露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喽啰,安排她干点端茶倒水,准备道具的杂活,至于谁参加比赛,夏雨露之前不关心,也没有资格拿到名单。 但是这个时候,夏雨露不会让苏杳觉得自己能力不行,强撑着说道:“我就说嘛,刚看到名单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想错了。我也是吃过你好几年饭的人,就你那手艺,糊弄糊弄年轻人没什么问题,但是要来参加比赛还是差的有些远。” 说着指向了离苏杳五米远地方的一个男师傅。 “那人是龙城大饭店的大师傅,平日里一般人都吃不着他做的饭,据说祖上是在宫里做过御厨的,现在还能做好几道以前只有皇帝才能吃到的御膳。这一次的冠军肯定是他了。” 苏杳也知道那个人,刚刚从人们的聊天中,也大概知道了那人的底细,心下佩服之余,也多了一些紧张。 夏雨露手指一转,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你别看他年轻,也是家里手把手教出来的。最近个体户的政策放宽后,他就直接自己开了一个饭店,专门和国营饭店打擂台,逼得国营大饭店的大师傅也不得不动手,亲自应对他。” 不管夏雨露现在说这些是什么心态,但是苏杳还是感谢她提供了这么多的信息。 摸了摸下巴,苏杳决定比赛结束后,多在龙城留一天,专门去两家饭店尝尝。 夏雨露没听到苏杳的回应,回头看向她:“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你自己要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这个地方是你应该来的吗?在这么多高手面前,你不就是丢人吗?” “不过你出来见见世面也好,不然就真的成了乡巴佬,什么都不懂了。” 苏杳看着夏雨露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第238章 晋级 夏雨露嘲讽了两句,就被人匆匆喊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杳觉得世事无常。 等待的时间过去,到了揭晓结果的时候。 这次的奖项除了正常的冠军,亚军,季军外,还会评出十个优秀的烹饪大师。 颁奖是从名次最低的时候开始进行的。 苏杳听着十个名字依次从主持人的口中读出,毫不意外,没有赵兴的名字。 冷眼看着优秀厨师的奖颁完,苏杳等待接下来前三名的公布。 “这一次在我们比赛中获得第三名的,是一名点心师傅。这个点心师傅也不一般,她现在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板。而她为主研究的点心,在我们龙城也是小有名气,大家可以猜猜是谁?” 这一次参赛的师傅中,选择做点心的寥寥无几,大家的视线锁在了仅有的几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苏杳,她做的点心品牌稻谷香,已经慢慢的走进了寻常百姓家。让我们恭喜苏杳。” 第三名,是可以去参加全国比赛的,苏杳激动的捏紧了拳头,坦然接受众人的注视。 一直到离开比赛场地,苏杳都有些不真切。 临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守着一堆道具的夏雨露,苏杳忍不住的和她分享道:“可能这一次不能如你所愿了,我得奖了,而且我接下来还被派去参加全国的比赛。” 宣布得奖名单的时候,夏雨露是不在内场的,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情况。现在听了,总觉得苏杳在装大头,骗自己。 捂着嘴轻笑了两声:“苏杳,别逗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这种比赛还能让你马尔名次,其他人是不是没有一个不得奖的。” 赵兴跟在苏杳的身后,看向夏雨露,说道:“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这么说话?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这比赛的结果,是当众宣布了的,你要是觉得不服气,你自己找主办方去,在这里阴阳怪气的,算什么话?” 夏雨露看着冒头的赵兴,一脸的不喜:“你谁啊,多管闲事?” 赵兴头一仰,说道:“苏杳是我老板。” 老板? 苏杳? 夏雨露狐疑的看着苏杳。 突然,夏雨露想起来了,自己离开盛县的时候,苏杳就是在饭店做工的,那时候的她就是个服务员。 这服务员摇身一变,就成了老板,夏雨露不信。 但是这男人和苏杳要是一个店里的,帮苏杳说话倒是有可能。 夏雨露笑笑,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咱们年纪小,做事更得脚踏实地,不能老是打肿脸冲胖子。我虽然已经是大学生了,但我也不会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微不足道而去给自己充脸子。人这一辈子,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能总把自己往高里抬,你说是不是。” 苏杳刚准备回话,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回头一看,是这次比赛的第二名,苏杳记得他叫佟春生。 “你好,你是苏杳同志对吧。” 苏杳点头:“是,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是稻谷香的老板,我这边想和你谈谈合作,你看怎么样?” 在龙城常住的人,没吃过也听过“稻谷香”这个品牌。 赵兴和苏杳同为盛县人,给苏杳打掩护说得过去。 但是佟春生是龙城人,应该不会和苏杳有什么交集,这个时候居然替苏杳说话,让夏雨露不得不相信苏杳现在是个老板了。 夏雨露一时之间有些气愤。 自己辛苦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以为能甩苏杳一条街,没想到苏杳在自己没有看到的时候,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有名的女企业家。 夏雨露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落差。 对面的苏杳瞥了一眼夏雨露的神色,就已经把她放在脑后,和佟春生换了一个地方去谈生意。 佟春生直接把苏杳带回了自己的店铺。 店铺也是这一两年新修好的,大气的装潢,看起来很舒适。 正是吃饭的时间,佟春生直接让店里人上了招牌菜:“今天约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下次你再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两盘拿手菜。” 苏杳抬头,隔着玻璃看到了对面的国营大饭店。 佟春生能跟对面打擂,虽然这次稍逊色于对面的大师傅,但是手艺也是没得说的,苏杳有些期待:“好啊!下次我来,提前和你说,我也得学学这大师傅的手艺。” “不敢当,手艺这方面,我还是得和苏老板学习”,佟春生客气的回了一句:“这菜也趁热吃,咱们边吃边聊。” 在苏杳的坚持下,只上了四菜一汤,而且份量都少了一半。 每道菜都尝过之后,苏杳竖了大拇指。 “最近我忙着参加比赛,店里的菜都是学徒们做的,味道可能差了一点”,嘴上说着不满,但是神色里满是自得,那是对自家徒弟的信任。 苏杳赞道:“严师出高徒。” 饭吃七分饱,苏杳问了起来:“佟老板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佟春生正襟危坐:“我想把稻谷香的点心拿到店里卖,想走苏老板的渠道。” 当初和梁主任签合同的时候,有过一条协议,以后龙城包装袋的点心,只能由供销社代理发出。 苏杳抱歉的笑了笑:“之前我和梁主任达成过协议,你想卖稻谷香的产品,只能从供销社进货。” 佟春生回道:“我不想卖供销社那种包装好的,我想卖现做现卖那种。我问过梁主任了,他那边没有这种点心的经营权。” 现做现卖? 苏杳再次打量佟春生。 她突然想起要开办一个职业技术学校,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 不管怎么宣传,包装好的点心味道是比不上现做的,日后想让稻香村遍布全国,只靠自己一家工厂是不够的。 最好是能带动其他人加盟,或者自己开分店。 如此一来,对于点心师傅的需求会很大。 佟春生的提议,让苏杳很动心,不妨可以让佟春生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加盟商。 怕苏杳不同意佟春生放宽自己的要求:“如果你担心自己的配方泄露,你可以自己培养点心师傅来工作,我这里只是提供一个平台。” 苏杳没有回答,计算着从盛县到龙城的距离。 平日里,火车要绕道到周边的县城,所以一趟需要十多个小时,如果有自己的货车,考虑到路上的颠簸,从盛县到龙城,五个小时应该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完全可以自己工厂做好半成品,然后给到佟春生做最后的加工。 心下明了,苏杳开口给出了答复:“感谢佟老板对稻谷香的青睐,目前我那里是没办法抽出一名点心师傅,专门给佟老板服务。不过佟老板可以从我们工厂直接进货半成品。” 佟春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式:“半成品?” “是的”,苏杳解释道:“所有的点心,无外乎制胚和烘烤。工厂将制好的点心胚包装好,你们自己运输到店里后,进行烘烤,也和现做现卖没什么区别了?” 佟春生不敢下决定:“这半成品能保存吗?会不会半中间就坏了。” 苏杳摇头:“不会的,我们和成品一样的保存方式,保质期短了些,但三到五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我们不负责送货,如果想拿货,你得和供销社一样,自己派车拿货。” 苏杳的点心,本来利润就只有五个点,运输是承担不起的。 佟春生听完犹豫片刻。 “好,这生意我做,如果方便,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苏杳没有随身带合同的习惯,找人拿了纸笔过来,按照商议好的条款写好了合同。 正事谈完,约好了一起去京城参加总决赛后,苏杳起身离开了。 苏杳从饭店出来,走过一个胡同,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她,回头看到苏招娣,停下了脚步。 “幺妹,你来龙城干啥?咋不来姐家看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以往苏招娣对苏杳不说恨之入骨,但也是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嫌弃的很。 现在一脸的笑容,老脸都快开花了,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苏杳回道:“我今晚就走了,不方便打扰你们。” 苏招娣拍了拍苏杳的肩膀:“一家人,不说打扰不打扰的。” 说话间,胡同里一个邻居走过,和苏招娣打了招呼:“招娣,家里来人了。” 苏招娣一脸热情的回道:“这是我娘家妹妹,很有本事的,去年就买得起彩电了。” 那邻居也是个会说话的:“哦,这个就是和你弟弟抢电视的妹子?” 苏招娣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辩解道:“什么抢电视,那是怕彩电有问题,拿回我兄弟家调调信号。” “调信号啊,那公安不是都到进门口了?我记得你兄弟还进去蹲了呢。” 苏招娣没了话说,一转头,拽着苏杳往自己家门口走。 苏杳见过会聊天,没见过今天这邻居这么会聊天的,紧绷着嘴,不让人看出自己在偷笑。 苏杳是第一次来苏招娣家。 三间瓦房,看起来比老苏家条件要好很多。 苏招娣比苏杳大了十多岁,结婚生孩子的年龄也早,现在她的大儿子已经接了苏招娣的班,开始上工了。 苏杳到家的时候,苏招娣的丈夫和其他孩子都在午休。 苏招娣没有让苏杳进屋子,拉着她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 “妈现在身体还好吧,自打跟你走了之后,我也没见过妈了,有时候晚上想起来,心口还疼,我这不孝,妈活着就见不到面了。” 苏杳挑眉:“龙城到盛县很近的,你要是有心,一年回一次还是可以的。你要是实在心口疼的难受,我可以让妈回来,陪着你住。” 苏招娣到嘴的话被怼了回去,恨恨的看了苏杳两眼,转头说起了其他事。 “你跟我们几个姐妹都不在一起,有些事情不知道。咱爸年初的时候,被查出病了,医院说,活不过几年了。以前爸是偏心大军,但也是养活了你十几年,你也得有点良心。” “我可能生下来就没长那些东西”,苏杳不留情面的回话:“我之前是和他签了义绝书的,而且他现在有新的家庭,有新的生活。他高兴的时候,我没打扰过他,他现在不高兴,总不能搅乱我的生活吧。” 苏招娣叹了一口气:“理是这个理,这不我们一直也没和你说,就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苏杳没有给老苏家任何人留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且也勒令赵小凤不可以透露。 苏招娣现在说没打扰,引得苏杳冷笑一声,是不知道怎么打扰吧。 以苏家姊妹们的抠门程度,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花时间和钱去找自己的。 苏杳没有反驳苏招娣,听着她说苏海茂的事情。 “爸那人老糊涂了,过了一辈子的好日子,临到最后搞了这么一出。现在那寡妇家的孩子也结了婚了,知道爸有这个毛病之后,就借口给姑娘照看孩子离了那个家。” “你也知道,妈一辈子忙活,把爸照顾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天天吃不上什么好饭,遭了不少罪。” “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苏杳没带感情的回了一句,让苏杳的嘴张了许久,没有找到话头去接。 低头不看苏杳,苏招娣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好歹是我们的爸,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把自己折腾死,所以我们想着,要不让妈回来,好好照顾爸两年,让爸安生的走?” 苏杳冷笑一声:“你是只爹生的吧,你现在看到苏海茂可怜了,你之前看到妈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妈和苏海茂已经离婚了,他们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妈没有义务照顾一个老男人,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这事你不能帮妈做主。” 苏杳也不坚持,看着苏招娣:“行啊,我不作主,今天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听到,你要是想,就自己找妈去说,我不做你们的传话筒。” (本章完) 第239章 生病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儿?或者你附近电话是多少,我自己找妈说。” 苏招娣现在不敢随便招惹苏杳,只能自己想办法。 苏杳摊了摊手:“无可奉告。如果你今天找我就是说这些事,那我也给了你答复,我先走了。” 苏招娣咬了咬后槽牙,顾不得苏海茂的事情,赶紧说道:“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找你借点钱。” “你外甥今年准备结婚,女方家要的彩礼不少,得你们帮忙凑凑。你放心,这钱会还你的,而且你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了,以后你儿子结婚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也不会白看着。” 一人结婚,全家帮忙。 苏杳觉得这理念有些搞笑:“如果实在没钱,可以不结婚,没必要这么问别人要钱。还钱,当年我捡了半个学期的塑料瓶,好不容易攒了十块钱,你拿走的时候说什么了?一个星期后还我。结果呢,这都过去几年了,我都没看到钱影儿。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你当初借钱不还,就别怪我现在有钱不借。” “至于我儿子,等他结婚,怎么着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你孙子都快结婚了,你确定你能帮得上我?” 苏招娣一掏手,拿出一张大团结:“不就是十块钱吗?让你惦记这么些年,给你给你,现在还了钱,你该借给我了吧。” 苏杳看着硬塞到自己手里的十块钱,手一松,掉在了地上:“那是十块钱的事情吗?因为没有这十块钱,我差点没有学上,为了能交齐学费,我差点被苏海茂打死。我受的这些苦,是十块钱可以了结的吗?” 苏招娣看苏杳是软硬不吃,也有了脾气:“那你也别忘了,要不是我们省吃俭用,你也没有钱交学费,现在也不能这么有出息,你只记得家里的不好,怎么不想想家里人对你好,你就一点良心都没有。” “你们省吃俭用?确实有人省的,是妈,跟你没关系。我感恩妈的辛苦,把妈带在身边,就是我的报答,至于你们,跟我没关系。” 话不投机,苏杳转身就走。 从苏招娣家出来,苏杳回了宾馆,拿了自己的行李,就和赵兴一起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没有卧铺的晚上是很难受的,苏杳头搭在椅背上,一路昏昏沉沉。 闫守成早就等着了。 苏杳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奖杯递给了闫守成。 闫守成笑得很勉强。 苏杳看出端疑,问道:“出什么事了吗?看你不是很开心。” 闫守成让苏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载着她往家里走。 到了家门口,苏杳没有如预想中看到激动迎来的团团,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问道:“是团团出事了吗?出什么事了?” 闫守成一脸的严肃:“团团感冒了,病毒性感冒,在医院住了三天了。连着三个晚上发烧,烧起来的时候直喊妈妈。” 一想到团团那么小的孩子,脸色通红,苏杳心钝钝的疼。 “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闫守成没有动身:“我觉得去看团团之前,我们应该先好好谈谈。” 苏杳气急:“有什么事比孩子重要,我要先看到团团。” “团团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没什么危险,急也不是急这么一时半刻。你早这么着急,就应该在团团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陪在孩子的身边,或者在团团第一次想妈妈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不是现在,孩子病好转了,已经过了之前想念的时候,才出现,说一句着急。” 闫守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怒气,声音比往常高了一些,让苏杳立刻冷静了下来。 苏杳无力的坐在一边。 闫守成忍着自己的脾气:“我刚刚有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我给你道歉,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事业重要,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从苏杳开始创办自己的事业开始,闫守成可以说是无条件支持,苏杳一直庆幸自己遇上了对的人。 但随着事业越来越大,苏杳越来越忙,两个人之间开始出了一些小问题,以往其中一方包容一下,这个问题就忽略过去。 直到今天的爆发,让苏杳意识到,自己真的应该和闫守成好好聊聊了。 闫守成在苏杳的对面坐定,问道:“之前你说的,你只是希望有自己的一个事业,不希望能大富大贵,但是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我想问,你现在实现了吗?” 苏杳点头。 之前的想法是实现了,自己现在至少实现了财务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买自己想买的。 但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她有些不满足了,稻谷香闻名盛县后,她想让稻谷香走进龙城。现在龙城的人都知道了稻谷香的点心,苏杳又想让稻谷香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点心品牌。 而且,自己今年定下的职业学习等计划,也需要加大投资,自己必须要把稻谷香的事业做大做强,才能支撑其他的发展。 苏杳这么回想,发现自己好像在走进一个无底洞,欲望的无底洞。 所以,想要的实现了吗? 没有,苏杳现在的欲望,已经不是当初可以比拟的。 闫守成叹了一口气:“我不说其他,就你自己,每天睡得越来越晚,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你真的过上你想要的幸福生活了吗?” 苏杳有些迷茫,看着闫守成,愣愣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这样,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在推着我往前走。生意越做越大,想头也越来越大,好像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去做,而且必须得我去做。” 闫守成拍了拍苏杳的肩膀:“你太忙了,你已经快被事业催成一个机器了,你做的一切,本应该是为了你服务的,而不是让你变成一个没有了自主的木头。” “团团有妈照顾着,不需要你担心。你在火车上也没休息好,别以为自己修炼了一点灵力,就能把自己当成铁打的。休息一天,养好精神,明天去医院接团团回家。” (本章完) 第240章 心魔 闫守成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留苏杳在家,自己离开了。 房间里只有苏杳一个人,一个闪身,苏杳出现在了空间。 许久没有进入空间,空间的灵气比之前浓郁了很多,隐隐有些饱满放不下的感觉。 那几块地上,也满满的都是灵植,枯了长,长了枯,看起来有些凌乱。 几个呼吸之间,苏杳的疲倦感消失,坐在小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从异世穿越而来,苏杳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是和女主作对,往自己活下来吗? 看到夏雨露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苏杳却没有太多的兴奋。 像很多中的女主那样,吃时代的红利,做自己的事业。 苏杳这两年确实尝到了甜头。 是权力,或者是野心,苏杳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现在静坐在这里,苏杳却是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心安。 或许,自己的本心,只是想图个安稳。 闭目,苏杳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自己静坐在一个古朴的房间,静心打坐,周围灵气环绕,隐隐有一种得道成仙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苏杳觉得自己就应该是那个样子。 睡在空间里的苏杳,不知道晚上闫守成回家之后,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是多么着急,此时的她,意识在沉睡中,身体却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第二天一早,闪身出了空间,苏杳准备去接团团出院,一个转头,却看到了闫守成,火急火燎的进门。 “你去哪儿了?” “去空间里待了一个晚上。” 苏杳弱弱的回道。 闫守成放下心来,也没有了昨天的脾气:“我想通了,我之前答应过你,不会约束你,让你追求自己的人生。你现在选择了事业,那我就选择家庭,以后家里的事情我会多照看一点,你只管忙你的。” 苏杳不知道闫守成一晚上经历了什么,小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闫守成把苏杳抱在自己的怀里。 “昨晚我下班回来,看你不在家,还以为你去了医院,转头去了医院,妈说你没有去过,我就慌了。我怕你因为我的一番话,心里有什么芥蒂,出什么事情。我去稻谷香工厂找你,那里漆黑一片,没有你的身影。后来又去了饭店,大门紧闭,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昨晚把盛县走遍了,突然发现,可能想要一个安慰生活的不是你,是我。看到团团生病难受想你的时候,我也很想你,我担心,你这么总在外面飘着,会不会有一天就不见了。” “没有你的日子,好像生活依然在继续,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转念,我想到了让你待在家里,不再出去的生活。就好像是之前在下合村的时候,因为和周边的人没有共同话题,你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一遍一遍的翻看着我拿回去的书。眼里没有一丝对生活的期待。比起现在少了很多的活力。” “我想,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你活成了自己的模样。” “一个家庭,注定需要有一个人妥协,我想可以是我,用几年的时间,把孩子照顾好,让你在年轻的时候追求自己。等你在外面累了,你回来避风,我再去追求我想要的人生。” “对不起,昨天跟你发了脾气”,闫守成把苏杳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可以原谅我昨天的行为吗?” 苏杳和闫守成都是思想比较成熟的人,两人很少吵架。 有时候,苏杳都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正常的相处模式。 也是这一次,苏杳发现,婚姻可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但是两个人互相迁就,退让,也可以变得一番风顺。 “我原谅你了,昨晚,我一个人想了很久,可能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被欲望控制。事业发展,有的是机会,我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忽略了身边重要的人。我一个月后会去京城参加比赛,结束后,我就会回来,回来陪陪团团,把已经做下的的事业好好巩固一下,等待下一次飞跃的机会。” 两人对视,屋里一片温馨。 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屋里的气氛。 闫守成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赵小凤和团团,昨晚知道苏杳回来之后,今早就迫不及待地出院了。 团团看到苏杳,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冲进苏杳的怀里,头倚在苏杳的肩上,说着甜言蜜语:“妈妈,你不知道团团这几天多想你,吃饭都不想了,你看团团肚子都饿瘦了。” 拉着苏杳的手在自己的小肚子上摸了摸,果然没有之前的鼓了。 苏杳歉疚地说道:“团团,不好意思,妈妈以后不会离开你这么久了。” 团团笑脸有了笑容:“以后妈妈去哪儿,要记得带上团团哦。” 团团虽然好很多了,但是大病过后,还是有些虚弱,和苏杳聊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屋里只剩下赵小凤,苏杳说了一下苏海茂地事情。 有些出乎苏杳的意料,赵小凤听了苏海茂的消息,没有唉声叹气,着急上火,也不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而是仰天大笑了两声。 “老毒夫,也有他今天这日子,活该。” 说罢,转头问起苏杳:“她们让你跟我说这个,是让我回去照顾苏海茂?” 苏杳摇头:“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跟你唠个闲话,其他事不管。” 赵小凤看苏杳并不是赞同自己去照顾苏海茂,也松了一口气:“那我也就是当听个闲话,这事跟我没关系。” 话音落下,这件事就被翻篇了。 赵小凤给苏杳说起了团团这几天的趣事。 几天不见孩子,苏杳心里想念的紧,听着赵小凤绘声绘色的描述,苏杳脸上也有了笑容 想到自己一个月之后要去京城参加全国的厨师大赛,苏杳开始考虑要不要带团团去看看京城的风景。 苏杳这边策划着去京城的行程,却不知道,龙城的苏海茂病情恶化,苏招娣姊妹几个,也在准备着到盛县找赵小凤。 (本章完) 第241章 恩威并施(一) 苏杳这段时间,放慢了自己的工作节奏,每天按时回家,陪团团吃饭学习。 去京城只是一小步,苏杳接下来会慢慢地放权,重用祝静宇赵兴等人,给自己分担些工作。 苏杳没有明确和他们说自己的计划,但是有意无意的会让两人多干一些事情。 两人的得用,难免会有人眼红。 苏杳的办公室里开始出现了一些匿名信,内容都是检举祝静宇和赵兴两人的不当之处。 苏杳有自己心里的一杆秤,看着信越积越多,便单独找两人谈了话。 苏杳先找了祝静宇。 从工厂广播站的小广播员,到稻谷香工厂的二把手,祝静宇的压力不小。 到了苏杳的办公室,她的语气有些着急:“苏杳,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我这里还有好多活没有干呢,有什么事情,快点说,说完我去忙。” 苏杳不紧不慢,给祝静宇倒了一杯茶水:“最近我没有接新的订单回来,以现有的规模来说,生产也是刚刚饱和的状态,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你怎么这么忙。” 祝静宇的脸色一僵,开始给苏杳诉起了苦水:“苏老板,你是大老板,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杂事了。我就给你说说我这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 “虽然现在没有新的供应商订货,但是因为稻谷香的名气太大了,原来的供应商都加大了订单量,而且订货频次也提高了,为了满足产能,我们已经开始加班加点的干活了。” “每天早上上班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看机台排班表,保证机台的运行效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我得和调度进行沟通,统筹调配。基本上每天早上走这么一遭,就用去了两个小时。” “从调度室出来,我一般都会巡视一下车间,和车间人员了解一下工作的情况,他们对工作的意见。另外再去后面的人工操作区域,看看每天的产量,如果发现产量有异常的情况,我也得和员工谈谈心,了解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从车间回到办公室,基本就是中午的时间了,吃个饭,午休一会儿,下午一上班,就去研发室。现在我们每天都在研发新的点心,跟研发人员讨论讨论研发的方向,了解一下研发的进度,这不也得需要时间。” “我们目前没有自己的运输途径,所有供应商都是自主来取货的。厂子后门上货的地方,每天都会被取货的车子堵着,周围的居民没少举报我们,所以每天还得处理那边的交通问题。那些司机师傅们也不是善茬,经常话赶话吵起来,我也得去调停。” “除了每天这些必不可少的事情,我还得定期查看财务的报表,了解现在的业绩。组织一下改善的项目,提高员工的效率,降低我们的成本。还有一些小事,都是临时性的,突发的,我就不方便说了。” 说完,祝静宇叹了一口气:“哎,以前我以为做老板是个轻轻松松的事情,只需要动手就行,没想到做了老板才是最忙的时候。每天忙得脚不着地就算了,有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 苏杳安抚了一句:“自打你来了,我是轻松了不少,这段时间更是辛苦你了。” 祝静宇笑了笑:“哎,话不是这么说,要不是你拉着我干,我现在还是个广播员,每天拿着那么一点工资混日子,也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什么是动力。不用半年的时间,我家彩电都装上了,以前想都没想过。” 这个年头的人,大多数人都很实在,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苏杳当初招揽祝静宇,固然有想拉她一把的意思,但其中也有为自己的考量。 稻谷香的目标是做大做强,所以管理层的人必须要有一定的远见和能力。 盛县这个地方不大,有些能耐的人基本都进了机关单位。 自己一个刚起步的小作坊,是用不起那些人的。 苏杳知道自己的野心,不能把自己禁锢在稻谷香这一个小小的工厂里。 祝静宇父母是知识分子,年代动荡的时候原则明哲保身。 家里没受什么侵害,祝静宇活得也无忧无虑。 有能力,没什么野心,心眼好,这对于苏杳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而事实证明,苏杳没有看错人,这几年,祝静宇任劳任怨的干活,稻谷香能发展到现在,有祝静宇一半的功劳。 苏杳看着祝静宇,说了自己的决定:“之前跟你说过,只要你做得好,我把厂子分你一半。当初开厂的钱,是我和一个老朋友一起出的,因为这场子接纳了他手下所有闲散人员,所以他只要了两成的股份。我手里的八成,我总被给你三成。以后你也是稻谷香的老板了。” 祝静宇愣在椅子上,呆呆的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突然做这些决定?” 苏杳解释道:“没什么事,人的精力有限的,我想发展其他方向,在稻谷香上的精力就小了。让你拿着工人的工资,干老板的活,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股份算是给你辛苦的补偿,也算是我对你的示好,希望你能把稻谷香当成是自己的家,继续努力,把稻谷香发扬光大。” 祝静宇越来越忙,也有些有心人给她吹耳边风,会说话的,顶多跟祝静宇吐槽一下苏杳,另外再替祝静宇报个不平。不会说话的,背地里喊祝静宇就是苏杳养的一条狗。 祝静宇也生气过,好在家里人都明事理,会给她讲道理。 但是这份不满的情绪,在心底压得久了,总会爆发的。 苏杳赶在爆发之前,把股份分给了祝静宇,让祝静宇打消了心里的芥蒂。 苏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股份合同,让祝静宇在上面签字。 拿笔的手突然有些颤抖,祝静宇努力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杳,你放心,以后稻谷香就是我的家,有我在,就保证稻香村在。” 第242章 恩威并施(二) 字签好了,转让书一人一份收好。 祝静宇现在干劲十足,有些迫不及待回自己的岗位放光发热:“苏杳,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坐回在椅子上,祝静宇看着苏杳。 “你现在觉得累吗?” “当然累,一天到晚,脚不着地,我晚上回了家,躺床上都不想起来了。” “只身体累?心不累吗?” 祝静宇发现苏杳语气不大对,战战的看着苏杳:“有什么问题吗?” 苏杳安抚道的笑了笑:“我不是要怪你什么,是想和你聊聊工作,做老板是为了挣钱,但绝对不是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去换钱。你说的,你现在有时候忙的连吃饭时间都没了。我前两天碰到你家孩子,他们也吐槽你现在眼里只有工作,回家越来越晚,都不管她们了。我在想,是不是还有改变的空间。” 自家孩子的抱怨,祝静宇比谁都明白。 苏杳这么一说,祝静宇也有些难受,低着头。 苏杳开始每一点分析了起来:“其实我刚刚听你说的工作,有很多都是别人已经做过了,你再检查一次,然后给他们查漏补缺。” “站在做事的角度,你在尽可能提前规避风险,减少生产损耗,但是从管理的角度,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多了吗?” “目前生产的调度,都是很有经验的。你的行为,会让他们觉得,你不信任她们,时间长了,她们就会不自觉地把调度工作的风险和难度转移给你,有难题找你,出了事找你,他们就是个听令安排的人。” 祝静宇没有反驳,苏杳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只不过以前她没有找自己的问题,而是在想是不是那些员工适应不了大批量的生产,能力退步了。 “那我该怎么做?” 苏杳看祝静宇听进去了,也耐心的说道:“用人不疑,既然让她们做调度的工作,就相信他们的能力,你只需要看结果就行。你可以出一套关于这个岗位的考核制度,让调度的工作和他们的利益挂钩,她们上心了,自然会有好的结果。再或者,你在这些人中,选一个能力比较强的,代替你管理这个部门,你只需要管管事的人就可以了。” 祝静宇恍然大悟。 以前她在工厂的时候,还经常纳闷,为什么有些部门只有几个人,还会专门设置一个管理的,这其实是在给管理者解压。 苏杳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起祝静宇的问题:“你说,你每天都会在车间走走,你会了解员工的难处。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行为并没有让你在员工的心中有多大的好处,反倒是让他们产生了很多的意见。” 说着,苏杳把一沓匿名信抽了出来:“自打意见箱启用之后,很多人开始写信,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关于你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处事方式,有人做事老实,不喜欢说三道四,有人做事不用心,却喜欢到处邀功,有人斤斤计较,一些小问题就会扩大情绪,有人大方,对什么事情一笑而过,却是心里记着自己的仗。你在车间里转悠,让一些有心计的人有了表现的机会,也让一些一线的管理人员变得有了顾忌。大家都是来干活的,拿钱办事,没必要给自己的找麻烦,管理不上心,做事糊弄,最后只会意见越来越大。” 祝静宇以往跟人交流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夸她有多好,现在看到一沓投诉信,总觉得有些不相信。 忍不住反问道:“我经常在车间逛,她们有不满,我还能偶尔听得到,我要是彻底的放任不管了,她们意见太多,最后不是只能等到散了才知道?” 苏杳摇了摇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不能让所有人都听话,有一样的态度。车间人那么多,你只要保证他们能好好干活就好。至于矛盾,是要适当容忍的。” “她们跟你抱怨,就是把负面情绪转接到你的身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时候她们只是说说而已,却让你烦心很久,没必要。” 祝静宇有些犹豫,艰难的点了点头:“我试试。” 苏杳为自己后面的放手做准备,就得先给祝静宇解压。 不看祝静宇的脸色,苏杳继续说道:“至于研发部门的事情,更简单了,你是老板,你的理念,你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引领全厂的,不应该被他们拖着走。产品是不是好,要看市场的导向,而不是闭门造车。” “你提了需求,专业的事情给专业的人做。做管理,就做好管理,适当的给予一些意见就可以了。太多的否定只会让他们失去了自己创作的空间。” 祝静宇的沉思,说明自己今天说得见笑了。 苏杳提到了最后一点:“至于取货和周围居民之间的矛盾,更是一件小事。矛盾的源头,无非就是后面的街道太窄,来往拉货的人员混杂。我们改变不了这附近的布局,暂时也没有能力承担运输的成本,那为什么我们不把装货卸货换一个地方。” “从工厂生产的点心,统一放在一个面积大,也方便的地方,既方便了我们的库存管理,也方便了供应商取货,不是很好吗?” 祝静宇豁然开朗。 苏杳拍了拍祝静宇的肩膀:“有时候精神内耗比工作内耗更可怕。短短的两年里,你的成长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但是你的未来还很长,不要让这份工作成为你的枷锁。加油,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祝静宇抬头,看到苏杳鼓励的眼神,也下了决心:“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祝静宇。” 苏杳从桌子后面绕了过来,站在祝静宇的对面,说道:“去吧,放心大胆的去做,好坏还有我给你兜底的,最差不过从头再来,我相信你。” 从刚开始的股份,到后面苦口婆心说这么多,祝静宇明白了苏杳的苦心,对苏杳更是给感激。深深的看了苏杳两眼,转身离开了苏杳的办公室。 第243章 小惩大戒 苏杳给祝静宇时间思考,隔了一个星期,再次走进车间,苏杳看到大家脸上的怨气少了很多。 而祝静宇也不再每天穿梭于车间,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照顾自己的家庭。 除此之外,苏杳给的增加仓库的建议,祝静宇也有了章程,地址已经选好,只能黄道吉日,动土开工。 稻谷香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苏杳收回精力,准备临走之前把饭店也改造一番。 苏杳这边刚有了心思,没想到饭店那边就派人找自己了。 苏杳火急火燎的跟着赶到现场,看到了正在和赵兴针锋相对的金顺。 相比于稻谷香,金顺开的点心店在盛县更受欢迎一些。 由此,饭店代卖的点心销量就差了很多。 苏杳急匆匆的赶到店门口的时候,金顺和赵兴正在对峙。 看到苏杳到来,金顺就指责了起来:“苏老板,你也是盛县响当当的人物了,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 周围的路人都是一副八卦的神情,只看苏杳怎么回应。 苏杳来饭店的路上,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不管苏杳是不是愿意,金顺是打定主意和她对着干。 这两年,金顺的点心卖的不错,积攒了不少资金,看苏杳饭店生意好,也火急火燎的开了一家店。 饭店就开在他点心店的旁边,装潢和苏杳这边的店大差不差。 为了能够抢到更多的生意,金顺把饭店价格也降了下来。 金顺专挑着苏杳去龙城的时候开业,没给苏杳一点反应时间。 等苏杳回来之后,店里的客流已经被分走了一半。 虽然客人大多会挑便宜的吃,不过还是有部分人偏好赵兴的手艺。 这是属于商业竞争,苏杳不打算降价妥协,准备和金顺硬刚,看金顺能撑几天。 客人不多的时候,苏杳便让赵兴研究新菜谱。 赵兴这次去龙城受了不少的打击,对于苏雅的交代格外的上心,这段时间早晚都待在店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研究出来的新菜谱,没过一夜就跑到了对面的餐馆。 金顺很心急的把新菜谱加在了菜单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猫腻,赵兴更是想查出店里谁是叛徒。 没想到调查的风声一查出来,赵兴手下的一个学徒就匆匆提了离职,借口是家里父母生病了,得回去照顾。 没有证据,不能拦人,赵兴只能看着那人离开,自己的委屈往肚里咽。 赵兴不服气,依旧把这些菜加进了自家菜单,私下里也不松懈,准备再用三天的时间,推出几道新菜。 客人已经被金顺抢走了,就算有新菜单,也无济于事。 金顺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上门嘲讽。 争执间,两人就动起了手。 苏杳指挥人把金顺和赵兴分隔一米远后,自己站在中间,和金顺对话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明明是我们店辛苦研究出来的新式菜色,你们怎么能说是我们的偷去的菜谱呢?” 苏杳微微有些讶异:“你们新研究的菜色?巧了,刚好和我们的一样。可能真的是机缘巧合吧。” 一句机缘巧合就想揭过,金顺是不服气的:“怎么能叫机缘巧合,万一是你们抄我们的怎么办?毕竟我们店已经开始售卖了,你们都没看到影子,谁抄谁还不知道。” 苏杳皱起了眉头:“这事确实不大好证明,这不这样,两家店把这些菜都做出来,让大家伙品尝,谁赢了就是谁家的?” 金顺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你说比就比,我不要面子啊!再说了,我要的就不是定名,是补偿,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苏杳相信赵兴的实力:“输了?我家要是输了,这些新菜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家菜单上。” 自打新菜推出后,店里的人多了好多,如果苏杳店里不上新菜,就和自己没有了竞争。 至于输赢,金顺想着这几天的营收,就有了信心。 “好,你说到做到。” 苏杳点头,反问道:“这是正正规规的比赛,有输有赢,我输了要承担后果,那我赢了,你也得有些表示。” 金顺毫不犹豫的说道:“和你一样,我要是输了,就把菜撤下去。” 口头协议达成,两边就安排人开干了。 金顺乐呵呵的跟路人套近乎,苏杳则是抬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片刻之后,苏杳店里的服务人员拿着一些零食出来,免费发给路上。 金顺见状,直接将点心铺子的点心拿出来,给路人分发。 平日里大价钱买的点心,现在能免费吃到,很快人们就都围了过来。 一个小时之后,双方的菜品都做出来了。 苏杳这边分成小份,供路人品尝,金顺那边支开一张桌子,让人去尝。 苏杳冷眼看着现场。 为了能让更多人品尝到,两边的菜分量都不小,但架不住人多,也就一会儿时间,十个菜品都光盘了。 菜没了,该到了评分的环节。 苏杳和金顺一左一右,对立而战,在人群中找了个熟悉的食客负责公证。 “觉得金老板家福顺大饭店菜色好吃的,往左边里站。” “觉得苏老板家同生大饭店菜色好吃的,往右边里站。” 话音一落,人群就开始动起来了。 吃人手短,吃了金顺的菜,还吃了人家的点心的,都往金顺那边走。 有些只吃到苏杳这边的,自动站在了苏杳这边。 其中有些吃了金顺点心,却没有吃到菜的,站在中间有些犹豫。 苏杳见状,笑着说道:“咱这比试讲究的是公平公正。” 苏杳看着几个刚刚明显在外围,筷子都没有搭到金顺桌子的几人。 金顺气得咬死了后槽牙:“是,大家觉得哪个好吃,就站在哪边,不用有什么人情的顾虑。” 很快,犹豫不决的人群有了站队。 点人头计票,两边人数一样多,两家刚好打了个平手。 金顺和苏杳对视,有些气不过:“不行,咱再来一次,刚刚我那菜比较少,还有好多人没尝过呢!” 苏杳摆摆手:“各家各有各家好,各菜各有各菜香。人有百好,菜有百味,只要大家喜欢,就是好菜。” 随即,弯腰作揖:“感谢各位街坊同乡的支持,谢谢大家的厚爱,日后我们店会继续秉持做好每一道菜的原则,让各位乡里满意。” 说完,挥手,又让人端上来了一大托盘的小碟子:“这些菜是我们这两天最新研究出来的菜色,今天大家聚在了这里,烦请大家品尝,给我们一些意见。” 输赢,苏杳不在乎,本来菜色这东西就说不准,现推出后退出也就是个名头问题。 她看上的是今天这人群,免费的宣传,得抓紧了。 人群里,人手一碟。 刚刚因为站队而升起的不好意思,这一刻也都消散,品尝着新菜色,说着自己的体验感受。 金顺在看到苏杳后面动作的时候,脸已经拉下来了。 “你耍诈?” 苏杳偏头,微微一笑:“哪里耍炸了?我没和你比吗?” 金顺气的吐出了几个字:“你,你背后准备了其他的菜。” 苏杳不气,指了指天:“这都快晌午了,要是按你说的,再比一次,等你那几盘菜做好,人都饿晕了。请乡亲们品菜,不是让人家饿肚子的。” 金顺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们刚刚吃了我那么多的点心,哪个会饿。” 苏杳两人说话的时候,站在原地,没有避讳其他人。 声音虽然压低了些,但是身边人还是能听得到的。 金顺的话音落下,站在他旁边的人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身体往旁边移了移。 金顺现在只顾着和苏杳置气,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苏杳却是看到了一切,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外人不知道,你心里清楚,你推出的那些新菜是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 金顺死鸭子嘴硬:“我店里先上的菜单,自然是我们店的厨师研究出来的。” 苏杳眼睛看向福顺饭店的窗户,和那里面的眼睛对上:“是吗?要不请你们店里做这些菜的师傅出来对个质?” 说完,凑近了些:“看在简部长的份上,我不用下三滥的手段跟你计较,但不意味着我就拿你没办法。那个从我后厨出来,去你家后厨的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真要揪出来了,你福顺饭店还有脸开下去吗?” 金顺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话说。 这会儿时间,人群品尝完了菜色。 苏杳见状,吆喝了起来:“刚刚那些让大家品尝的菜色,我们都会在今天推出。为了感谢大家今天的支持,新菜色我们今天一律五折。” 已经是饭点,不少准备回家吃饭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动了心,往店里走去。 人群里,一部分回家,四下散去,一部分涌入了苏杳店里,而金顺的店门口,空空如也。 留给金顺一个笑脸,苏杳抬脚回了自己的地盘。 许久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店里的服务员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呼客人。 苏杳回了办公室,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情。 下午店里冷清下来,苏杳把赵兴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中午一顿忙活的金顺,脸色有些疲倦,精神却很振奋。 一进门,就和苏杳说了起来:“老板你今天太给力了,金顺今天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点心送出去不少,还没得到好处,我看他以后还怎么笑出来!” 苏杳面色淡然,等着赵兴高兴完,才开口:“你除了高兴,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赵兴挠了挠头:“没有了!” 苏杳叹了一口气:“我今天要是没来,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赵兴点头说道:“我早就想教训教训金顺了。你要是晚来一会儿,我拳头都揍上去了。别看金顺长得胖,都是虚胖,十个他都干不过我。” 苏杳眉头一皱:“打完了之后呢?” 赵兴一愣,木然回道:“打完后,我心里气出了。” 苏杳瞪了赵兴一眼:“你气出了,把金顺打伤了,人家不找你麻烦,派出所一来,咱们饭店关门整顿,你去里面拘留几天?” 赵兴没了刚刚的兴致:“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多,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情况,我一定会承担店里的损失的。” 苏杳叹了一口气:“我在乎的是那点营收吗?我要是计较这些得失,在金顺有苗头的时候,就掐灭他了。” “做生意,一家独大,可以保证营收,但一家独大也不利于企业发展的。由着金顺发展,是为了让我们店有个竞争环境。” “你把金顺打了,金顺的目的就达成了,看着这种手段,让他的店名声更上一层楼。你被拘留了,你家里人担惊受怕,值当吗?” 赵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以后遇到这种事,尽量不出头。” 苏杳摇头:“一味的退让,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赵兴迷茫的样子,苏杳引导道:“金顺找茬,把人都吸引过来,就是为了让舆论压倒你。这个想我今天做的,我明着是盛金顺的厂子,让金顺如意,但实际上却是给自己做宣传。” “遇到事情,不能认输,认输就是理亏。也不能强硬,给人恃强凌弱的感觉。有学着以退为进,扮猪吃老虎。” 赵兴似懂非懂的点头:“我以后遇到事情会多想想的。” “嗯”,苏杳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写好的合同:“这是给你的股份,以后这个店里有两成是你的,你要好好干。” 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拿到了股份,赵兴有些慌张,不敢接手。 苏杳直接放在了他桌前:“接下来我要去京城参加比赛。结束之后,回把重心放在家里,店里的事情还需要你多照看。多劳多得,这是你应得的。” 赵兴有些不好意思:“可我今天做错了事情。” “我做事,赏罚分明,这是奖励,你拿着。至于惩罚,等我开了职业学院,你就去免费当老师吧。” 赵兴一听苏杳有事要自己去做,脸上也有了笑脸:“好,那我就收下了。” 第244章 找上门 工厂和作坊正常运行的日子里,苏杳买好了去京城的票,只等着出发。 和往常一样上班,只是上班没多久,苏杳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一个邻居,电话费贵,没有说清楚事情,但是苏杳听出了她的着急。 急匆匆的回家,苏杳看到了堵在门口的众人。 苏招娣和苏大军一左一右拦着门,王红英却是在里面的沙发上坐得笔直。 对面得栾素红大开着门看热闹,旁边站着她的好姐妹们。 “你们怎么来了?” 苏杳站在两个台阶下,问着几人的来意。 苏招娣不搭话茬,转头看向了屋里的陈设,眼红的说道:“幺妹,你就是嫁了个好人家,家里置办的这么好,有钱人呢。” 苏杳皱眉没有答话。 对面的栾素红就出声了:“什么是嫁了个好人家,人家苏杳才是有本事呢,开了工厂,还有一个饭店,人家做的点心,可是卖到了龙城。就她男人那点工资,可能也就是维护家口,可买不起这么好的彩电,置办不了这么好的家具。” 栾素红捧着苏杳,却是把闫守成踩到泥里。 客厅里坐着的王红英却是不依了。 起身出门,气汹汹的说道:“什么叫她男人那点工资,连个家具都置办不了。当初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他还没开什么工厂呢,全靠着我家守成那点工资过日子。要不是我家守成,苏杳现在还在地里挖土呢。” 苏杳厉声一喝:“栾素红,这是我家事,你少管闲事。” 栾素红头微微一仰,转身进屋:“切,以为谁稀得管。” 苏杳再回头,看着苏招娣和苏大军:“我家的大门还犯不着请人看,你们要是找我有事,就进门说,你们要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下楼左转就是公交站,该去哪儿去哪儿。” 两人今天上门是有求于苏杳,自然不会违背苏杳的话,齐齐往里跨了一步,进了门。 苏杳紧跟在后面,后脚踏进门,就把门给关上了。 双臂抱怀,问道:“你们来我家里干什么?” “这房子可是我儿子单位分的公房,当娘的来看看儿子还不行了?” “我们来看看妈。” 三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红英理直气壮,苏招娣和苏大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房子是闫守成单位分的没错,但闫守成可不是你儿子。” 王红英气红了眼睛:“他喊了我三十多年的娘呢。” 苏杳微微一笑:“可你让他吃了三十多年的苦,要不是你当初地自私,他可能现在也能有更好的人生了。当年医院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没有追究,是看在你是养育他长大成人的份上。如果你不知足,非要找我们闹,我们不介意走法律的途径。” 王红英强硬的说道:“什么法不法的,我不懂法。” “不懂法,不代表做犯法的事情就不会受到制裁。” 看苏杳说的坚定,王红英有些打怵,语气也软了一些:“行行行,你说的都有理。又不是我想登你家的门,是这两人赖在我家门口不走。现在闫守成已经不认我了,我也不能收拾残场吧。” 王红英安生了,苏杳看向苏家两姐弟。 “妈来我这里都好几年了你们现在才长了良心,来看看人,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苏大军和苏招娣对视了一眼。 “我们也是妈的孩子,我们也应该给妈养老。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照看着,已经是我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不懂事了,怎么还能让你照顾一辈子。我们商议了一下,觉得还是让妈轮流到各家生活吧。” 看向赵小凤,苏杳问道:“妈,这两人是来专门接你的,你愿意跟她们回去吗?” 自从上一次从苏家落魄回来之后,苏杳就明确说过了。 感谢赵小凤对她的帮衬,她会为赵小凤养老,但是如果她想选择回去跟着苏大军,苏杳也不会阻拦。 有了这份底气在,赵小凤不用担心苏杳会不会心里有芥蒂,直接回道:“不用了,我在老幺家里住的就挺好,你们看也看过了,回去吧,我不用你们操心。” 赵小凤的拒绝在苏家姐弟的意料之外,劝说道:“妈,龙城好歹是你生活了好几十年的地方,你认识的人都在那里,回去生活更方便些。” 赵小凤才不会被她们两个的糖衣炮弹迷惑,直接拒绝道:“我那些老伙伴老的老,死得死,但凡家里儿女有些能力的,早就被他们带去身边养老了。我回不回去都一样,再说了,我想回去,买张票也就是一晚上的事,不用回去天天看着他们心烦。” 赵小凤软的不吃,只能给她来硬的。 苏招娣直接说了自己今天的真实来意:“妈,是这样的,我妈现在绝症晚期,吃饭下床都困难。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恩长久。你和我爸过了一辈子了,你忍心看着他那么难受?他现在天天嘴里都念叨着对你的好,你回去照顾照顾他,陪着他走完最后这段时间。” 照顾?赵小凤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个照顾法?” “只是穿衣喂饭,还是得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人送走?” 苏招娣面露难色:“妈,我爸现在真的很严重,他连床都下不了了。你要是能照顾好他,我想他走的时候应该会感谢你的。” 苏杳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其他人严肃的脸色,逼着自己憋笑。 赵小凤知道苏杳笑什么,开口回了过去:“我已经被他耽误了半辈子了,不想下辈子再被他惦记上。感谢我就不用了,我希望他能恨我,恨我到来生都不要相见的地步。” 苏大军这个时候终于像个男人一样,开口说话:“苏杳,妈是你妈,也是我们妈,你不能拦着我看我妈。” 苏杳看了看自己和他之间一米的距离,还口道:“我手离你半米远了,什么时候你看我抬手拦你了?” 苏大军瞪了苏杳一眼:“爸是我们的爸,也是你爸,你不能不尽到养老的义务吧。” 第245章 夹着尾巴走人 苏杳觉得苏大军这脸皮越来越厚了:“爸妈两个人,儿女有六个人,按照法律要求,尽孝是每个人的义务,平均下来,应该是三个人养一个人。我现在一个人养了妈,剩下一个爸让你们五个人平均养一个,你们还不乐意了?” “哦,不对,不是五个人,是六个,他外面不是还有一个闺女吗?他好吃好喝都给了他那个闺女,你让她去养,找我干什么?” 苏大军气急:“那能一样吗?妈能动,能帮你干活,你那是给妈养老吗?你那是找个人伺候你,还不用出钱。爸现在身体不能动,才是需要照顾的一个……” 苏杳打断苏大军的话头:“所以你选择把妈接回去,就是想图个不用出钱的护工,照顾了你爸,还给你赚个好名声?” “苏海茂现在不能动了,你们知道往出推了,当初能挣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一句爸那工资应该平分?” “至于我给他养老,养老这事,有人出钱,有人出力。我当初给了他那么多钱,他怎么不攒着供自己养老,钱都去哪儿了?赡养义务,我尽够了,别指望你能道德绑架我。” 好的坏的都被苏杳说尽了,苏大军没了话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苏招娣身上。 苏招娣这个时候也不走苏杳的路子,打起了亲情牌,希望能感动赵小凤。 眼睛一挤,苏招娣红了眼眶,诉起了苦:“妈啊,是闺女无能,自己在婆家已经过得难受了,实在没办法把你接到身边照顾。我现在也不上班了,终于能给你养老了,你就给闺女这一个机会吧。” 赵小凤今天比较清醒,斩钉截铁的回道:“我没本事,没有给你们好的生活,已经让你们苦了半辈子了,后半辈子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享你的好日子就行,不用操心我。” 苏招娣不死心:“妈,就给我一个机会,让你安享晚年吧。” 赵小凤从苏招娣手里抽出了手:“就你家的条件,你能让我过上比老幺家更好的生活?” 看苏招娣的脸色有些难看,赵小凤也不留情面:“行了,你不用假慈悲,我还不知道你那些算计?” 苏招娣一抹脸,继续说道:“妈,我来找你之前,去见了我爸,你是不知道,那对母女有多过分,知道我爸身体不好,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我爸躺在床上,那就一个后悔啊。后悔当初瞎了眼,没有看到你的好。我爸说了,要是他没得这个病,高低得三跪九拜来给你道歉,求你的原谅。” 赵小凤冷笑一声:“行了,别给我演戏了。我赵小凤和他苏海茂,死生都不再见。你们别来为难苏杳,这是我的主意,我想留在苏杳这儿,苏海茂那边,你们爱谁管谁管,跟我没关系。” 赵小凤表了态度,苏招娣和苏大军没了话说。 苏杳见状,开口:“如果你们登门来看妈的,我就留你们吃一顿饭,如果你们有什么其他的歪心思,尽管走人吧,我没有被人打一巴掌还要凑脸上去的习惯,不留你们了。” 大门一开,和对面的栾素红一个对视,苏杳淡淡移开视线,栾素红探究的往里面多看了两眼。 从苏杳家走了还得自己找地方吃饭,吃饭也是笔不小的开支,为了省点钱,苏招娣和苏大军决定忍着。 闫守成回来,看到一屋子的人还有些奇怪。 苏招娣和苏大军还要点脸面,遮遮掩掩没有说实话。 不过她们忽略了一旁的王红英,添油加醋的把今天上午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对于苏杳娘家的事情,闫守成向来尊重苏杳的决定,多得话不说,转口就招呼大家吃饭,岔开了话题。 王红英不给苏家姐弟留面子,苏家姐弟也是不给王红英留情面。 开口戳穿了王红英的脸面:“婶子,你这次来找老幺和妹夫,不是想让她们给你出赡养费吗?这人都到齐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王红英叫嚣赡养费不是一天两天了,尴尬的笑了笑:“吃饭呢,不说这事,等有空了再说就行。” 苏招娣挤兑人这方面,一般不输别人。 见状,就知道王红英有猫腻,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来盛县之前,可是给你家那几个儿子打了包票,连拿到钱之后,一家分多少都算计好了。你这口都不开,吃完饭我们都走了,再说?” 苏招娣咂舌:“刚刚你也听那个邻居说了,别看你儿子现在是个小干部,可这家里的钱都是我妹子挣的。你这背着我们娘家人欺负我妹子,就不怕传出去被戳脊梁骨?还是想和妹夫串通一气,骗我妹妹的钱,补贴家里?” 王红英恨恨的看向苏招娣:“你是不是听错了,我那是说,按照道理,守成给了我养老钱,其他人也得比照着给,总不能指着守成一个人霍霍。再说了,你说我盯着苏杳的钱袋子,你们娘家人不也是这个打算?乌鸦别笑黑猪黑,你们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苏杳以为这场饭,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没想到才开口,苏家人就和王红英干上了。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两边都是小心思不断,苏杳就当看笑话,听着两边的人打嘴仗。 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一直到吃饭完,双方还没有平和。 闫守成看不下去了,直接把王红英拉进屋里。 客厅里的苏大军和苏招娣却是讪讪的看了看苏杳:“苏杳,我们来这一趟,路上花了不少钱,你看能不能给点补贴?” “没有,给不了。” 苏杳直接拒绝。 倒是赵小凤,为了息事宁人,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按照正常的票价,给了两人钱。 拿到钱的两人眼睛一亮,对赵小凤更是恭敬了。 一个濒临死亡的爸,一个是可能有不少私房钱的妈,想想都知道哪个更重要。 拿了钱,两人不多留了,起身就走。 刚好,王红英也从屋里出来,脸色有些灰白,从苏杳身边经过,直接走出了门。 (本章完) 第246章 龙城碰头 在和闫守成商议之后,苏杳带着赵小凤和团团一起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 之前和佟春生有过约定,要结伴一起,而且自己现在带着一老一小,有个男人一起也是好事。 苏杳便先去了龙城。 佟春生在自己的店里招待了苏杳三人。 如苏杳料想的一样,佟春生也是在饭店的角上,专门开了一个窗口卖稻谷香的点心,外面排队的人不少,看起来生意不错。 看苏杳有兴致,佟春生也有些小得意:“没找你从稻谷香进货之前,我比不上对面的,现在有了稻谷香的加持,有些人为了点心,也会来我这店里坐坐,对面那人没少受气。” 之前是从夏雨露的口里听说了两个师傅有怨,现在和佟春生相处下来,觉得这两人不是有怨气那么简单。 古人说和气生财,以佟春生的心态,这店可能开不长。 和佟春生认识有段时间了,作为朋友,苏杳还是劝了两句:“你和那边有什么矛盾,值得你花这么大的代价。” 佟春生的手顿了顿,有些事情,在龙城老人耳里不算是什么私密事,佟春生没有顾忌,讲了起来。 “钱老二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年我爷爷看他苦,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就把他领回了家,还教给了他做饭的手艺。谁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的,关键时刻,反咬一口。因为他的诬告,我爷爷心梗发作,死在了审判席上。而我爹被打断了腿,没两年也死了。” “他倒是会算计,知道我家里孤儿寡母,就以义子的名声上门照看,还美曰其名教我手艺。我年纪小的时候,好多事情不懂,为了不让我也被害,我妈也瞒着不告诉我。我傻乎乎的跟在他身后,以为能学点真本事,没想到他每天就让我切菜。一切就是十二年。和我一样进了饭店的人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我还总是因为切菜的事情,被他训斥。” “我心里不服气,就想自己出来,找个靠谱的师傅重新学习。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我妈,我妈这才把家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告诉我。” 佟春生说到这儿,咬紧了牙龈。 “家仇己怨,我忍了下来,他们做饭的时候,我偷偷学着,下了班就从店里拿些不要的菜回家试做。” “花了三年的时间,我把他的手艺学了七七八八,加上我爷爷留下来的独家菜谱,开始准备单干。” “我选址在对面,就是让他看看,他是怎么被踩在脚底下的,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杀亲之仇,确实不是可以一笑而过的。 苏杳没有再劝,只是提醒了一句:“报仇固然重要,但你也要为自己考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永远保持理智的思维,看到不对劲的,就赶紧往出撤,别把自己埋进去了。” 佟春生没有把苏杳的话当回事,举起酒杯,作为东道主,欢迎苏杳。 只是今天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失败来的这么快,他也没有想到,最后救了自己的是苏杳。 一顿饭吃的很舒心,佟春生把三人送到了宾馆,约好了见面时间后,便走了。 团团有午休的习惯,把孩子哄睡后,赵小凤和苏杳说了起来:“这来了龙城,我想回家看看。” 苏杳不明白赵小凤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私心来说,苏杳是需要赵小凤陪着去京城的,有她在,团团才有人照顾。 赵小凤这一去,就是两个可能,回来和不回来。 如果赵小凤能够回来,苏杳自然是高兴的。 如果赵小凤看到苏海茂的惨状,或者被苏大军给留下来,苏杳得考虑要不要把孩子送回去。 苏杳犹豫的空挡,赵小凤开口了:“以前苏海茂那么欺负我,我心里这口气一直都没有咽下去,我这次去,就是想让苏海茂看看,我俩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你放心,我有主意,不会因为任何人选择留下照顾苏海茂的。” 赵小凤有自己的自由,苏杳没有权力拦她。 而且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杳再拦,就是自己不对了。 “行,你去吧,早点回来。” 得了苏杳的应允,赵小凤乐滋滋的离开了。 看着赵小凤离开的背影,苏杳只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赵小凤走了一个小时,苏杳估摸着时间,她应该回家了。 团团醒过来,看到赵小凤不在,情绪有些低落,苏杳也担心苏大军会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强行留赵小凤下来。 想来想去,苏杳还是带着孩子出了宾馆。 苏杳到了苏家院子的时候,赵小凤刚好从里面出来。 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哄了哄团团。 王青禾跟了出来,隔空叫骂:“老巫婆,怪不得你儿子宁愿养我妈,都不愿意养你,你这种人不配。” 苏杳猛地回头:“当媳妇儿的,挑和丈夫一家不和,你还有理了?” 赵小凤今儿个是豁出去了,开骂道:“你个小蹄子,自己不孝,还说得好听。人在做,天在看,你在做,你儿子在看。你这么嚣张,迟早也落得和我同一个下场。不过我好歹还有姑娘可以依靠,你呢,就能这饿死在家里吧。” 说完就走,不再给王青禾说话的时间。 走出了巷子,苏杳才问了起来:“你去了他们怎么说?” 赵小凤冷哼了一声:“苏大军好歹也要点脸的,把苏海茂接回家了。他们两口子上班,这照顾人的事情,就是丈母娘负责。平日里负责给苏海茂做一日三餐,至于苏海茂吃不吃,能不能吃得下,她就不管了。你是没看到,我和苏海茂结婚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落魄。” “看我到家,他高兴的都哭了,只不过没想到被我一顿奚落,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 “看到我回家,他们就给苏大军两口子通风报信,想把我留下来。苏大军的厂子离得有点远,还没有回来。我和王青禾可没什么关系,打了一顿。我赢了,她就只能看着我离开了。” 第247章 初到京城 出了心里的气,赵小凤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第二天见了佟春生,也比昨天热情了很多。 去京城比较远,火车要坐一天一夜,因为不是高峰时期,苏杳一行人买到了卧铺。 团团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是好奇,像十万个为什么,问个不停。 苏杳耐心的解答。 突然,身后的上铺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火车也是公共区域,你们能不能有点公德心,保持安静一点。” 团团不明白别人的恶意,抬头看着上铺,问道:“楼上住的阿姨为什么会生气?” 苏杳正准备回答,上铺的人露了一个脑袋:“你这孩子有没有家教。” 一个对视,苏杳也认出了那人,多年没见,陆珊依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调,脸色有些憔悴,妆化得很浓。 “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打扰你了。” 说完,低头看着团团:“团团,跟阿姨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阿姨。” 闫守成是把陆西南拉下马的人,和陆珊依也算是有旧怨了。 陆珊依这辈子可以忘掉很多人,唯独不会忘记苏杳两口子的。 再看和闫守成苏杳各有五分像的团团,说话的语气就更不屑了:“我以为是谁家孩子呢,要是你家的,那就理解了,两个泥腿子,自然教不出什么好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苏杳无法容忍陆珊依这么诋毁自己的孩子,毫不客气地回道:“你看不起泥腿子?要不是有千千万万的泥腿子辛苦劳作,你早就被饿死了。” “一个四岁的孩子,好奇心多了点,多问了几句而已,你用得着这么诋毁一个孩子吗?” “你倒是教养好,穿着鞋子睡在上铺,以为这里是你家啊。你爸倒是高官,不也是手上不干净,被人送了进去。你现在这么没教养,是不是就是你爸教的。” 从高高在上的教育局领导,到最后的阶下囚。 陆西南不好过,陆珊依更不好过。 她早就想着找闫守成报复回去,只不过两个人的生活没什么交集,陆珊依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在龙城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去盛县过苦日子。 这次遇到机会了,陆珊依要报复回来。 从上铺利落的掉下来,陆珊依恨恨的看着苏杳:“一个靠男人的婊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苏杳眼里闪过一丝寒意,不和陆珊依争辩,转头就喊起了乘警。 这边有冲突的时候,就有人去通知了乘警。这个时候刚好赶到,乘警把苏杳和陆珊依拉开了距离。 “什么情况?” 苏杳抢先开口说道:“我家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好奇心重了些,多问了几个问题,陆小姐先是说我们吵。我们道歉后,她不依不挠,先是骂我儿子没教养,随后说我是婊子。她的言行已经严重危害到我们母子的权益,我们要求严厉惩罚陆小姐。” “你胡说八道。” 陆珊依开口就要狡辩。 苏杳回道:“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刚刚说话的时候没注意,不代表别人没听到。” 陆珊依没了话说,乘警也知道是谁的问题了。 苏杳的要求不算过分,这件事最后上了法庭,她也不会吃亏。 乘警了解了事情的情况,调解道:“我看你们两个也认识,都是熟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大家各退一步,你给陆小姐道个歉。陆小姐也低个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苏杳不赞同这么做。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说话,陆珊依就有了意见。 “谁稀罕和她认识,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的?” 苏杳眉头一皱,看向乘警,让他们做主。 乘警也没有料到陆珊依这么无法无天,态度立刻变得强硬:“既然你不接受调节,和我们走一趟吧,等到了站,我们会把你移交给附近派出所的。” 说完,就要去拉陆珊依。 身体疯狂扭动,躲避乘警的动作:“我是公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挣扎间,佟春生回来了。 看到自己的车厢里围成一团,也凑上去看热闹。 陆珊依挣扎间看到了佟春生,抬手叫喊道:“佟春生,我是陆珊依,咱两家爸妈认识,你帮帮我。” 苏杳回头,想要在佟春生的脸上看出来他们俩个是怎么认识的? 出门在外,老乡也是个很重要的关系。 佟春生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不会看着陆珊依被欺负视而不见,上前一步,和乘警套了近乎:“她那人就是一根筋,脾气不太好,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可以口头教育,就不要这么大费周章了。” 好多东西不是非黑即白的。 这个时代的法律观没有后世那么普及,听佟春生这么一说,乘警看向苏杳,询问她的意见? “这种人不给她点惩戒,她是记不住的,我觉得还是得让社会给她上个课。” 佟春生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一边是自己的甲方,一边是自己八竿子打着点边的“熟人”。 对比之下,苏杳于他而言,更重要一些,但是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现在就推翻,那不是打自己的脸。 犹豫不决间,乘警已经拉着陆珊依往外走了。 陆珊依大喊大叫,佟春生最后还是决定做一个聪明的哑巴,目送着陆珊依离开。 苏杳的操作不得不说高明,避免了和陆珊依之间无效的沟通,也顺利给自己立了威。 佟春生尴尬的说道:“我和陆珊依相过亲,所以认识,今天的事我没看到前面半截,单凭论断做了决定,影响到你了。” 苏杳不在意:“没事,我理解。” 苏杳没往心里去,回头和团团继续交流。 一直到下车,佟春生都有些不自在。 苏杳是当事人之一,也要去派出所。 第248章 偶遇霍二爷 佟春生什么想法,苏杳不关注。 这次带赵小凤和团团,就是想让两人见见京城的繁华。 没有事情忙的时候,苏杳就带着两人出了街。 作为五朝古都,京城的古迹不少,很多都是以前皇亲贵族才能涉足的地方。 苏杳找当地的人打听好消息,辗转换乘三次公交后,到达了紫禁城的大门口。 高耸的城墙,颇有些威严。 赵小凤抬头仰望,嘴里感叹道:“我滴个乖乖,这个地方就是以前皇帝住的地方?” 苏杳点头应道:“是,咱也进去看看,看看皇帝住的地方和咱住的有什么区别。” 游玩的人不多,赵小凤紧紧的牵着团团的手,打量着两边的景致。 “这里面怎么阴森森的。” 赵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些不适应的说道。 紫禁城是皇权的代表,这里面曾经积攒了全天下的富贵,却也隐藏着其他地方不曾有的污秽,枉死的冤魂,就在紫禁城的角角落落。 苏杳没有应答,赵小凤自顾自的说道:“怪不得以前总听人家说,这当皇帝的,是天命,身上有龙气,这要是气不足,在这地方都住不下来。” 如果是前世的苏杳,对这些绝对是不屑一顾,但是现在的她,有自己的奇遇在身,对这些也是有些信的。 一路往前走,看过不少的宫殿。 停步于珍宝阁,苏杳给赵小凤解释:“这里面展示的都是稀世珍宝,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苏杳进去的时候,珍宝阁里有一队人在参观。 七八个人,却都身穿着黑色西装,这打扮一点都不像大陆人。 赵小凤惊喜的看着展览柜的珍宝,苏杳则是看着那个为首的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等到那行人参观完,为首的人回头,苏杳才认出来,是港城的霍二爷。 当年为了扳倒荣福擎,也是为了能在港城顺利脱身,苏杳拿了灵食,和霍二爷谈了一笔生意。 但是谁知道,这生意做了没两年,远在港城的裴顺之就发来消息说是联系不上霍二爷了。 卖家联系不上,这生意自然也就断了。 再次见到霍二爷,看起来比之前见到的要苍老一些,手里还拿着一个拐棍,走路也有些一拐一拐的。 像霍二爷那种人,也算是过过刀口舔血生活,对于别人的视线是特别的敏感。 转头眼睛扫视,就看到了苏杳一行人。 饶有兴致的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苏杳面前一米的地方,开口问道:“余小姐,好久不见。” 意外霍二爷还记得自己,苏杳笑着应道:“霍二爷,好久不见。” “余小姐是京城人?” 当初和苏杳合作的比较突然,事后霍二爷也是调查过的。 余锦丽的身份是没什么问题,但苏杳不是余锦丽。 霍二爷当初也气过苏杳欺骗他,但是看在苏杳确实乖乖送货的份上,这件事先压下了。 后来出了意外,霍二爷和海城断了联系。 今天看到苏杳,霍二爷有些惊喜,想和苏杳再续合作,但也担心自己被苏杳欺骗,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杳礼节性的握上霍二爷的指尖,礼貌的回道:“不是。” “那余小姐来京城是做什么?” 苏杳一时间有些犹豫。 当初的生意不是自己故意断的,但是保不准霍二爷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可霍二爷好歹也是一个帮派的大佬,不至于这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 而且也是霍二爷开口,苏杳才记起自己曾经冒充过的那个身份。 微微思量之后,苏杳选择顺着霍二爷的问话回答:“办点私事,顺便带着家里人来这里游览一下。” 霍二爷低头看了看苏杳腿边的小孩:“你儿子?” “是,叫叔叔好。” “叔叔好。” 霍二爷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这小孩挺乖的。” 再抬头看向苏杳:“事情麻烦吗?有问题可以找我,我可以帮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不用说自己和霍二爷之间还有一定的仇怨。 苏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霍二爷察觉出了苏杳的不喜,无声的笑了笑:“有空出来喝个咖啡吧,关于之前合作的事情,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好好谈谈。” “我住在国宾宾馆。” 霍二爷抛出了橄榄枝,苏杳不接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我在西城宾馆。” 霍二爷微微点头:“这事我安排就好了,你把酒店的电弧给我,具体时间地点等我通知。” 号令说完,也不听苏杳的答复,转身离开。 看着霍二爷的背影,赵小凤问道:“那人你认识?看起来是个有钱的。身上的气势不比闫守成差。” “之前的合作伙伴,合作了两年就没再合作了。” 赵小凤沉默片刻,有些犹豫的说道:“有些话,不要怪我说得难听。你现在钱挣得不少了,孩子乖巧,男人也上进,在咱们那一块就是顶顶有福气的人。你这福气是几辈子修来的,不要因为一时走错路,把自己走到崩溃。” 苏杳恍然明白赵小凤话里暗指什么,无奈笑了笑,解释道:“人家是港城数一数二的大老板,就我那个作坊,可能都没有人家一个部门大。我没那个心思高攀,人家也不待见我,你就别担心的。” 赵小凤不当心的点头,却是更加紧张的盯着苏杳,生怕她做什么错事。 剩下的行程,团团的兴致很高,苏杳和赵小凤却各有自己的心思。 最后苏杳干脆请了个导游,给团团讲解紫禁城的历史。 霍二爷说了要谈合作的事情。 那自己就得用心准备一下,如果霍二爷为难,自己能找出问题关键解答。 如果霍二爷只是想为难自己,苏杳做了一个偷懒酒杯。 想通了这一切,苏杳直接给自己找了一个助场嘉宾,裴顺之。 让赵小凤看着孩子,苏杳在旁边的电话亭,直接打电话给了裴顺之。 远在海城的裴顺之看到电话,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接通。 第249章 忧心 裴顺之那边电话接起来的很快,听到是苏杳,还以为她要问最新的那批包装机的进度。 “最近海上不太平,货船耽搁了几天,估计月底就能到岸。到岸之后,我立刻派人给你送过去。” “好的,太谢谢你了”,当初帮裴顺之只是顺手之劳,但是裴顺之却很感恩,这两年帮衬苏杳的不少,苏杳谢过裴顺之,说起了自己今天打电话的目的:“我找你不是想问机器的事情,你对霍二爷有没有什么了解?” “霍二爷?” 裴顺之有些摸不准苏杳是说谁。 “之前荣福擎的靠山,荣福擎死后,我和他合作了一笔生意。” 裴顺之记了起来:“那个人啊,之前我和你说过,他因为家族内斗被人暗杀,失踪了两年。不过我后来听说,他回来了,靠雷霆的手段镇压了家族内部的反对势力之后,彻底坐稳了老大的位置。” “不过好像他这两年开始转型,不再做打打杀杀的买卖,开始投资起了生意,在海城有好几个项目。” 裴顺之以为苏杳还是惦记之前不了了之的生意,宽慰道:“人家霍二爷的财富是几代人,甚至是几十代人的积累,我们那点小打小闹人家是看不上的,你不用因为那些事情感觉到内疚,可能人家都忘记你是谁了。” 苏杳也想让霍二爷忘记自己,但是显而易见,霍二爷对自己记得很深。自己对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霍二爷居然在人群中一眼认出。 苏杳不会自恋到觉得自己是因为优秀,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结了仇。 叹了一口气,苏杳低沉的回道:“我见到他了,而且我还没认出他的时候,他已经认出我了。” “他认出你了?” 电话那头,裴顺之的声音提高了很多,苏杳迫不得已拿远了些。 “你也知道,我这两年自己单独出来干了,港城那边算是出口的一个好地方,我想搭上霍二爷的这条线,拓开港城的生意。有几次花重金买了邀请函,参加了一些晚宴,想去凑个眼熟,希望霍二爷能看在之前认识过的份上,给我个眼神。谁知道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 裴顺之在苏杳看不到的地方捶胸顿足,暗想自己比苏杳差在哪儿了?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地脸,虽然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是裴顺之自觉自己还是一枝花,在这海城也是不少人心之若趋的对象,怎么偏偏落了苏杳一成。 裴顺之想不明白,只能主动询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让他认出了你?” 苏杳老实的回道:“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去见他。” “他要见我会不会是要算账,觉得我之前欺骗了他?” 苏杳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但裴顺之却不这么觉得:“他那么大的一个人物,跟你计较,不会的。他现在是一个商人,目标是抢占大陆的市场,从生意人的角度来看,他可能想和你继续合作。” 虽然有两年,苏杳给霍二爷的货都是经过裴顺之转手送出去的,但是裴顺之并没有私自查看过货品,自然也不清楚苏杳和他做的是什么交易。 当年霍二爷在港城也算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能够舍弃荣福擎和苏杳合作,足以看出苏杳当时候的筹码有多重要。 裴顺之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越觉得有可能。 “合作?我这点小生意,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自打整个地下市场由暗转明后,苏杳就没有再触碰灵食这个生意。一来灵食太过于招眼,在这个修灵人寥寥无几的年代,无异于怪诞异说,太招人眼。二来自己没有了老欧给打掩护,很容易被人盯上,到时候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苏杳不打算继续做这个生意,所以和霍二爷的合作,也不可能继续下去。 裴顺之不知道苏杳的想法,只能给她一点小建议:“现在是什么年代,而且你现在在京城,那就是天子脚下。就算霍二爷因为之前合作中断的事情心里有恨,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对你做什么。你之前的目标是打算把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现在找到这么一个金钵钵,大不了自己受点委屈,让利一点。既能发展你的生意,还能给他个台阶下。总归你是吃不了亏的,大胆的去做吧。” 裴顺之说了很多,苏杳听完,挂断了电话。 沉默片刻,苏杳打电话给了闫守成。 霍二爷这个人,闫守成听苏杳提起过。 而且苏杳不知道的是,当初为了确保苏杳和霍二爷合作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闫守成特地找熟人打听过。 霍二爷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个聪明人。 听出苏杳的担忧,闫守成给她分析了起来:“裴顺之说了姓霍的想要开辟大陆的市场,那他就要遵守大陆的游戏规则。论个人实力,目前很少有人是你的对手。如果他要去见,你就大大方方的见,不管他什么态度,稳着他,有什么条件,你答应他。我今天就请假去京城,有什么事,我帮你顶着。” 闫守成只一句“有事我帮你顶着”,瞬间让苏杳感受到了心安。 “好,我等你来”。 挂断了电话,苏杳整理了整理衣服,向不远处听的津津有味的赵小凤两人走去。 隔着一道门,苏杳看到霍二爷一行人正走过。 突然间,霍二爷回头,两人一个对视。 苏杳温婉一笑,霍二爷儒雅的点了点头,好像两人之间的气氛挺和谐的。 放下心里的担忧,苏杳目送着霍二爷离开。 从紫禁城出来,苏杳带着赵小凤两人吃了一餐京城的特色菜。 等回到宾馆的时候,苏杳被前台拦了下来。 “苏杳同志,今天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给了一个信封,点名要交给你。” “谢谢!” 接过信封,苏杳抽出一张卡片。 普普通通的卡片上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是霍二爷发来的邀约。 苏杳问清楚那地方的具体方位后,心里有了决断。 第250章 见面 苏杳如约,到了霍二爷给的地址。 是一个有些小资情调的西餐厅,开店的老板是个地道的外国人。 苏杳提前了半个小时过来,却看到霍二爷早就在那里等待,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霍二爷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腕表:“没迟到,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早。感谢苏小姐对我这份邀请的重视,愿意提前到达,来见我这面。” 苏杳扶着衣裙,缓缓坐下:“说起来,霍二爷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国人重恩,这份邀约我理应是来的。” 当初的东西,虽然让霍二爷心动,但是如果霍二爷做的不地道些,直接把苏杳圈禁了,只为了他一个人服务,苏杳也是没有办法的。 从这个角度出发,确实是霍二爷的心慈手软,救了苏杳一命。 “只是救命恩人吗?没有其他的意思?” 霍二爷突然的问话,让苏杳愣了一下,绞尽脑汁想了想,想出了一个名头:“当然不止,也感谢霍二爷不嫌弃我人微言轻,能和我达成合作,帮我解决了经济上的困局,如果二爷不嫌弃,我今天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苏杳抬头就喝,却被霍二爷拦了下来:“这里有我从香港带过来的香槟,可以直接喝酒,不需要拿茶水代替。” “我不能喝酒。” “香槟不醉人的。” 霍二爷的态度很强硬。 苏杳不喜欢,但是闫守成说了,要稳住,而且苏杳也有些酒量的。 端着水杯的手放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霍二爷还是有点良心的,给苏杳的酒杯里倒了一个底,便放回了醒酒器。 香槟的味道不冲,还带着一丝的清甜。 苏杳放下酒杯。 对面的霍二爷笑了笑:“苏小姐酒量还是可以的。” 尴尬的笑了笑,苏杳没有搭话。 霍二爷继续说了起来:“苏小姐不用紧张,我今天约你吃饭,只是想和老朋友说说话。” 顿了顿,霍二爷和苏杳确认道:“好歹我们也是做了两年合作的人,说是朋友不为过吧。” 霍二爷的话带着一些港城的语音,文绉绉的词从他口里说出来,有些不太顺口。 苏杳理解了他的意思,应道:“我们有句古话,多个朋友多条路,能有霍二爷这样的大人物做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霍二爷抬手举杯:“那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对我们久别重逢表示高兴,敬你一杯。” 苏杳见状,举杯回应。 两人都喝尽杯中的酒,霍二爷嘴角微微上扬。 “刚刚的苏小姐一直都很拘谨,现在酒劲上来了,也好说话了很多。” 苏杳礼貌回笑。 “这杯酒我是给苏小姐道歉的,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导致当初的合作不得不中断,我单方面失约,给苏小姐造成的损失,我会承担,也希望苏小姐能原谅我这一回。” 霍二爷的态度,让苏杳惊讶的同时,也打消了心底的担忧:“没事,我没有什么损失,霍二爷不用太多于自责。” “那不知道我和苏小姐之间的合作是否能够继续呢?” 对面的人说得轻描淡写,苏杳听在耳里,却有些心慌。 灵食的好处,苏杳比谁都清楚,霍二爷惦记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自己现在不打算涉足这个方面。如果直接拒绝霍二爷,按照他们那类人的性子,会不会以后把自己当作眼中钉。 但是如果自己答应,那日后自己就和走钢丝没什么区别。 苏杳低头不语,霍二爷开始说起了故事。 “想必苏小姐也打听过我的事情。这几年我没有出现在大众视线,和苏小姐断了合作,也是迫不得已。” “这算是自家丑事,但看在和苏小姐合作的份上,我也可以和你说一说。” “我是家族的私生子,因为家父的正经孩子们都没什么能耐,所以最后选了我继承他的衣钵。其他人得了一份价格不菲的遗产,但和我继承的产业相比,却是不值得一提。财帛动人心,从我上位开始,他们就蠢蠢欲动。” “我那时候年轻,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于他们的小动作也没怎么在意。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在继承到的家业基础上,发展了十年,也算是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却因为他们的小动作,经历了内忧外患,双重打击。” “为了能够除掉我,拿到我的那点儿家业,他们不惜拿生意做筹码,出卖自己的生意,换别人对我的追杀。短短两个月里,我连续经历了数十次追杀。最后一次,被人扔到了海里。” “在那种情境下,我肯定是必死无疑,但是……” 霍二爷停顿下来,看向了苏杳。 豪门的生死之争,苏杳听得饶有兴致。 霍二爷看苏杳听了进去,继续讲下去:“之前苏小姐提供的产品,我并没有对外出售,而是自己食用了。” 苏杳突然变了脸色,心头的疑惑也都解开了。 “因为身体的变化,让我在生死之际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最后竟然等到了自己人的救援。” 剩下的,霍二爷不说了,眼睛盯着苏杳,等她的回应。 苏杳的手藏在桌下,纂成了拳头。 心里把事情过了几次,苏杳找好了说辞:“二爷真是高看我了,之前给二爷的产品,只是我的意外所得。如果当初不是二爷突然出意外,那年冬天我也得和二爷告罪,换个产品。” “本来那种好东西是不能给外人知道的,但是当初的形势特殊,为了活命我只能耍点小心机。这次见面,我内心也很忐忑,就怕二爷因此责怪我。现在说出来了,我心里也好受些。” “二爷如果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心里气不过,可以随便提出要求,只要我苏杳能做到的,尽管满足。” 苏杳态度放得很低,余光瞥向对面的人,摇晃着酒杯,脸上淡淡的笑容,好像完全都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周围一片寂静,苏杳也才意识到,霍二爷今天请自己吃饭,是包了场的。 “苏小姐,我这人什么都不缺,就是去阎王殿走了一遭后,特别怕死。要是没了那东西,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得道高僧能让我长生不老。” 走进死胡同了。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自己的空间,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天机了吧,自己的泄露,终将给自己招来报应。 苏杳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思量怎么能让霍二爷忘记这事。 脑袋里之前学过的符决不断闪现,心里想着对策。 霍二爷喝完了杯中的酒,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给苏杳警告:“苏小姐,我不是那些人,什么都不懂,你的一切,在我这里就是透明的,我等着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摄忆术。 这是个比较高等的灵技。 某种程度上,这不是一个好的灵技,被施术者会失去部分记忆,但施术者也会受到反噬。 有限的资料里,苏杳不清楚反噬的后果,但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得拼一把。 苏杳抬头,坚持自己之前的话术:“霍二爷,我说的都不假。那东西能让你心心念念这么久,那就说明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如果我现在还有那种好东西,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过这种苦日子吗?” “长生不好,本就是一个戏言,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文献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不过倒是有一些老中医,对于调理身体有很大的造诣,如果需要,我倒是可以给您推荐几个。” 霍二爷脸上的笑收了回去,声音提高了一个度:“苏小姐这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霍二爷为难一个女人,会不会过分了一点。”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苏杳的心头颤了颤,顺着声音看去,一眼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闫守成。 从盛县到龙城,再转车到京城。 从自己打电话给闫守成算起,闫守成相当于是脚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这位是?” 霍二爷看着走近的男人,微微感觉到了一丝的威胁。 不需要苏杳介绍。 手搭在苏杳的肩上,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闫守成介绍了自己:“霍二爷,幸会。我是苏杳的丈夫,闫守成。” “闫?那个严?” 霍二爷端详闫守成的链家,面容微微有些熟悉,能看到某人的影子。 脸色微微严肃,想从闫守成的脸上看出个究竟。 “门里有个三。” 闫守成在苏杳的身边坐定,放在桌下的手,牵上了苏杳,安抚着她的情绪。 霍二爷一听闫守成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严家,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会。” 再看回苏杳,霍二爷举杯致歉:“怪我之前疏忽,你已经结婚了,还喊你苏小姐,不太妥当,那我称你闫夫人?” “内人信苏,叫苏夫人即可。” 苏杳不是自己的附属品,闫守成给苏杳足够的尊重。 “苏夫人。” 有闫守成在场,整个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 霍二爷没有了刚刚的硬气,开始打听起了闫守成的身份。 闫守成真假掺半,把霍二爷糊弄了过去。 后半场的气氛变了很多,苏杳安静的吃完饭,目送着霍二爷离开,才和闫守成说起了悄悄话。 “你怎么来了?” 找了一条人烟较少的街道,苏杳边走边问道。 闫守成紧握着苏杳的右手:“怕你被人欺负。” 苏杳后怕的原因,是怕连累家人。闫守成的出现,让她找到了并肩作战的感觉,心里有些底气,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 “霍二爷是专门为了灵食找来的,他话说得很清楚,我不主动交出来,他就会逼我交出来。我想了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消除他的记忆,没有了记忆,他就不会再找我麻烦。” 闫守成和苏杳是一起修炼的,苏杳知道的东西,他也清楚。 摄忆决的未知危险,他也很清楚。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闫守成不想让苏杳冒险。 “先不着急,他现在在京城,不是他自己的地盘,做事情没那么容易,我在京城有熟人,能帮你打听打听。” 闫守成也是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实在不行,我就找人给他使点儿绊子,让他没有精力记起你的事情。” 闫守成说的这些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 “我感觉,他被人联合迫害后,有些神经质,我今天和他对话的感觉,觉得他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你的方法只能让我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苏杳说得在理,闫守成心里还有一个下下策:“他的仇人不少,之前他命好,躲过一劫,不代表他能永远躲过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也能从这方面入手。” 这方面是不错,借刀杀人。 苏杳摇头:“刚刚他没有避讳,说了一些之前的事情。他从敌人手底下死而复生活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报仇,那些曾经害过他的,已经都成了亡魂。活着的,也已经被他的雷霆手段给震慑到,想要从这个方向入手,难度更大。” 深呼吸一口气,苏杳停下脚步,看着闫守成:“目前,能使出摄魂术的只有我,这件事必须得我去做。可能这件事就是老天对我泄露天际的惩罚,不管什么后果,我都应该受着。我不想未来一直活在担惊受怕中,所以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对他用灵技吧。” 又是被人拿捏的状态。 闫守成不喜欢这种状态,但是不管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都逃不开这样的窘境。 闫守成突然有些憎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投个好胎,像霍二爷,一出生的高度,就是自己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苏杳以为闫守成是在担心自己,宽慰道:“按照我之前使用灵技的实验,反噬顶多就是头昏脑花,再严重一点就是昏迷几天,有灵泉水在,有空间在,我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还有一句话,苏杳没有说出来。 现在的境遇来看,自己已经取代夏雨露成了女主,作为女主,是有自己的光环的,天道是不会轻易让自己去死的。 第251章 踩点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为了能够顺利的进行,苏杳参加厨师大赛的时候,闫守成就开始帮她做起了准备工作。 灵术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所以实施的时候,最好周围没有外人。 而且这种涉及到灵魂记忆的法术,被施术者反抗心思越强,对于施术人的伤害越大。 为了保全苏杳,最好是挑个霍二爷反抗不了的时候。 闫守成发挥自己的一身所长,混进了霍二爷的保镖队伍。 新来的做不了霍二爷的贴身护卫,但是连着几天的跟踪下来,闫守成对于霍二爷的行踪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闫守成摸进了霍二爷在宾馆的房间。 借着昏暗的灯光,闫守成隐匿在一个家具旁边。 用灵气包裹自己,尽可能地减轻呼吸。 “吱呀——” 门一开,霍二爷的助理进了门。 “二爷,这是闫守成的资料。资料显示,他就是一个农村的小子,靠着运气不错,年轻时候当了几年的兵,因伤退役之后,还读了大学,后来成了一个县城的小官,人微言轻,算不得数的。” 闫守成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了一些兴致,眼睛盯着霍二爷的动作。 “只是个山沟里出来的小人物?” “那他怎么会和严文宇长得那么像。” 霍二爷轻敲着桌子,他可不相信这里面有什么巧合:“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助理摇了摇头:“这是花了大价钱专门找档案馆调的资料,像闫守成这种当过兵,还是政府官员的人物,这种资料是最真实的,不会有什么遗漏。” 翻来覆去看了几次,霍二爷没有找出问题。 “难不成这人真的没关系,就是巧合?” “再去查查,实在不行,就派个可靠的人去他家里看看。” 助理得了命令,快步离开了房间。 夜已深,没有外人在之后,闫守成看到霍二爷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好像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突然闫守成明白,为什么霍二爷突然抓着苏杳不放了。 经历过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几年的胜利果实,就要撒手人寰,给谁心里都会不甘心的。 在椅子上待了很久,霍二爷才站起身子,走进了卧房。 等到屋里的灯光暗下,闫守成找到了刚刚助理送过来的调查情况。 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完,闫守成松了一口气。 “严文宇”,第一次听这个名字,闫守成也有了打听的心思。 闫守成这边有了新的心思,另一边的苏杳也有些激动。 全国的总决赛分为三轮,三天举行,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是胜是负就到了揭晓的时候,苏杳有些激动。 一个翻身摸到了身边空空的床位,苏杳有些担心闫守成。 月上当空,苏杳一直到凌晨才睡着。 最后的决赛,赵小凤带着团团去做了观众。 或许是最后一天,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今天的赛场比之前要热闹很多。 相比于其他品类,点心类的参赛人员比较少,加苏杳在内也就七个人。除了苏杳看起来有些年轻外,其他人都是四五十的中年人。 看着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但是指尖特别的灵活,之前两轮就让苏杳感觉到了压力。 今天最后一轮更难,除了指定的主题外,还得用指定的食材。 计时开始,苏杳进入了紧张的制作过程中。 闫守成掐着时间点赶到。 他还是第一次看苏杳参加比赛。 低垂着头,全身心的投入在制作中的苏杳,比什么时候都漂亮。 团团拍着小手说道:“爸爸看妈妈都移不开眼睛了。” 从赵小凤怀里接过团团,闫守成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人小鬼大,你不觉得你妈妈厉害吗?” 团团咯咯笑了两声:“厉害,我跟你说,我幼儿园的同学,都想认我妈妈做干妈,我才不愿意让他们和我抢呢。” “所以这就是你从来不带朋友回家里玩的理由?” 孩子也有自己的交际圈。 家属院里,很多小孩子都会邀请朋友到家里玩,团团去幼儿园半年了,每次苏杳主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团团就会以各种理由推脱,害得苏杳还以为自己把孩子养的太内向,和别人不合群。 说穿了团团的小心思,团团扭头不再看闫守成。 场下的观众评委等待时间比较长,但是场上的参赛人员只觉得时间不够用。 “时间到——”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参赛人员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活计。 苏杳抬头看向观众席,和闫守成来了一个对视,自信地笑了笑,苏杳等待评委的点评。 苏杳做的点心名称叫万紫千红。 这次拿到的食材有限,做不了太多的创新,苏杳便想到了在样式上的心意。 得益于以前在下合村时,齐奶奶手把手的教授,苏杳在这方面是特别的熟练。 花俏的点心外面,在一众的点心中很耀眼。 味道虽然平平,但是靠着色,苏杳的点心比第二名高出零点一分,险胜。 “那么,全国第一次厨师大赛点心类的冠军也出来了,我们恭喜参赛选手苏杳,以微弱的优势,拿到了这次比赛的冠军,也获得了我们优秀点心师傅的称号。” 苏杳一时之间还有些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主持人把话筒递到了她的嘴边,苏杳才缓过神来。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各位评委老师的厚爱。做点心是我的个人爱好,也是我的梦想。我希望能够靠自己的能力,让古法点心重见于世,传承我们老祖宗的智慧和手艺,我也希望能够丰富大家的味蕾,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今天的厨师大赛,我虽然险胜,但是我知道,和其他的师傅们相比,我还有很多的进步空间。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不仅仅会鞭策自己,我也希望能够接受大家的鞭策。我现在创立了一个点心品牌,稻谷香,希望未来的某一天,大家都能尝到稻谷香的点心,给我提出宝贵的意见。谢谢!” 第252章 摄忆术 厨师大赛录制之后是会放在电视上播放的。 苏杳的获奖感言,把稻谷香的点心宣扬了出去。 冠军做的点心品牌,靠着一个名头,就会收到源源不断地订单。 不过此时的苏杳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这件事,当务之急是把霍二爷给解决了。 闫守成已经从保镖队伍中退了出来。 找了个好日子,和苏杳一起潜进了霍二爷的房间。 苏杳一个闪身躲进了空间,闫守成则是蹲在之前的地方。 等房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闫守成施了一个幻术。 霍二爷正是精神放松的时候,在幻术的加持下,整个人就陷入了幻觉。 幻术只是将人心底最真切的想法放大。 而霍二爷身处的幻觉却不是什么好事。 从空间闪身出来的苏杳,看到霍二爷躺在床上,整个人有些心神不宁。 “严君如,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喊啊,叫啊,没有人会救你的,你就跟着那个废物一起去死吧。” “霍建龙,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现在眼睛都没了,还怎么用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求我,求我就给你把眼睛安回去。” “刘婉君,你不是看不起我嘛?我这个情人的孩子,抢了你儿子的位置,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来啊。” “白虎,你就是只狗,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就你,不长眼的东西,还敢害我,既然你那么喜欢做狗,就去跟狗一起生活吧。” …… 苏杳恍惚间,看到霍二爷的身上散发着阵阵怨气。 灵气修行,靠得是天地精华,修得是灵术,达成之后可飞升成仙。 同样,怨气也可以修行。 靠着怨气修行的人,却是最后会自取灭亡。 苏杳见状,手上掐诀,使出了摄忆术。 摄忆术只是侵入人的记忆,不涉及魂魄,但是对于人脑会有一定的损伤。 灵气绕在霍二爷的身边,却是侵占不进去,和霍二爷身上的怨气做着斗争。 刚刚因为幻术升起的怨气在灵术的作用下越来越弱,但是霍二爷的意识也在慢慢清醒。 霍二爷一旦清醒,看到苏杳两人,必定会升起反抗的意识。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了一眼,闫守成灵气翻动,注入了自己的一份力。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时间,霍二爷已经恢复了清明。 不过看到苏杳和闫守成的动作,脸上就是一阵狂喜:“果然你们就是修灵者,哈哈哈,送上门的好东西,把你们的灵气都给我吧。” 下一刻,苏杳看到霍二爷周身散出了黑色的气雾。 相比于苏杳的灵气,那黑色气雾先是侵蚀闫守成的灵气。 见状,苏杳直接让闫守成受力。 没有了闫守成的灵气,黑色气雾盘旋在苏杳的灵气周围,进不得半分。 霍二爷脸上看出有些着急了。 苏杳盯着那气雾,心中突然茅塞顿开。 黑色气雾并不能直接将灵气吞下,变成自己,而是借用灵气中的杂质,一点点的同化,之后进行吸收。 闫守成修炼的灵气,主要是来源于需要给他做的灵食。 为了不让灵气过于浓郁,导致闫守成爆体。 苏杳做的灵食是掺杂了普通的食物的。 如今的世界,天地间的灵气较为薄弱,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些微弱的灵气,对于苏杳灵泉来说,就是混入了杂质。 所以相比于苏杳的灵气,闫守成的灵气中杂质比较多,刚刚被怨气同化的比较快。 苏杳明白了这些,直接加大灵力输入,击破怨气结成的防罩,直接冲进了霍二爷的脑袋里。 被苏杳摄忆决控制后的大脑,失去了自主的意识,怨气慢慢散去,苏杳看到了面目狰狞的霍二爷。 摄忆决中苏杳设定了追踪的目标。所以和自己有关的,都会被消除。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 苏杳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霍二爷的身子也软绵绵的挂在椅子上。 和闫守成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办好了。 收回了灵气布下的结界,闫守成带着苏杳离开。 就在闫守成前脚离开,霍二爷的助理后脚就进了房间。 看到霍二爷瘫在椅子上,便上前劝霍二爷去床上睡觉。 一个推手,霍二爷躺在了地上。 助理意识到不对劲,迅速呼叫保镖。 宾馆里乱了起来,闫守成乘乱出了宾馆。 骑上自己借来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闫守成回到了自己住的宾馆。 依旧是避开别人的视线,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杳已经陷入了昏迷。 靠着从老中医那里学来的记忆,闫守成摸出苏杳的脉搏极为混乱。 这种时候,医院是去不了的。 闫守成守在苏杳的身边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妈妈,开门,我要进去了。” 闫守成被敲门声吵醒,半眯着睡眼,第一时间看向苏杳,还是昨晚的状态,苏杳一动不动。 闫守成深呼吸一口气,开门把团团放了进来:“你妈妈还在睡觉,你看一眼就走,别打扰到你妈妈。” 团团不满的看着闫守成:“那你怎么不走,你不会打扰到妈妈?” 团团乖的时候很乖,但是执拗起来也不好哄,尤其是在苏杳的问题上。 闫守成蹲下身子,和团团站一样的高度:“我是大人,我可以照顾你妈妈。” “我也行。” 闫守成拍了拍他的头:“我可以抱起你妈妈,你行吗?” “妈妈不能自己起吗?为什么非得抱?” 团团的神奇关注点,让闫守成有些无奈,给他解释道:“你妈妈犯懒,不想起的时候就想让我抱她。” “妈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妈妈不会偷懒。” 闫守成故意气他:“那是你妈妈知道你抱不起她,给你留面子呢。” 闫守成成功打击到了团团的信心。 “总有一天,我长大了,有力气了,能抱起妈妈,到时候就不需要你了。” 说完,团团的肚子响了起来。 “还没吃饭吧,肚子都吃不饱,怎么长大,怎么有力气抱你妈妈,快找姥姥带你吃饭去。” 闫守成把一步三回头的团团送出去。 转身回到苏杳的身边,低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本章完) 第253章 试探 团团找到赵小凤,第一件事就是和赵小凤吐槽闫守成的霸道,不让他见妈妈。 赵小凤只当他们两个昨晚胡闹晚了,没当回事。 中午闫守成带着赵小凤两个人去饭店吃饭,不见苏杳的身影。 吃过之后,闫守成也没个打包的动作。 赵小凤心里有些怀疑,带团团回了房间后,询问了起来:“团团,你老实和姥姥说,你早上过去的时候,看到你妈妈了吗?” 团团点头:“我看到了,妈妈在睡觉,我喊了她好几声,她都不醒过来,妈妈是个大懒虫。” 赵小凤追问道:“那你没拉拉妈妈吗?” 团团摇头:“拉妈妈会疼的。妈妈以前说,公主昏睡的时候,王子亲亲就好了,我亲了妈妈,可是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赵小凤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到中午时间了,团团也应该睡觉了,等团团醒过来的时候,妈妈也能醒了。” “是真的吗?” 团团将信将疑的躺在赵小凤的怀里,试探的问道。 “真的,我们拉钩,姥姥不骗孩子。” 信了赵小凤的话,团团很快就睡着了。 给团团盖好被子,赵小凤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了苏杳他们房间的门口。 “谁啊?” 隔着一扇门,赵小凤听到了闫守成的声音,应了一声:“我。” 很快,门被打开,留出的门缝被闫守成堵得死死的。 “苏杳还没有醒吗?一天没吃饭也不饿?这样子容易上火,你让她起来吃点东西。” 赵小凤找了个借口,和闫守成打探苏杳的情况。 闫守成摸不准赵小凤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举动,但还是搪塞:“吃过了,我给她买了点心,吃了不少又睡着的。” 赵小凤可没看到闫守成出门,对闫守成的话保持高度的怀疑。 “苏杳以前生孩子都没有睡过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真是很严重,咱得去医院看看,不能在这里干等。” “没有,没有的事,她就是累了,睡着了。” 赵小凤收起了笑脸,威胁道:“苏杳到底怎么了,你让我进去看看,不然我可就报公安了。” 闫守成也是哭笑不得。 赵小凤突然的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 不过不是闫守成不让赵小凤进去看,而是苏杳真的不在房间里。 早上打发走团团之后,苏杳短暂的醒过来几分钟。 她昨晚因为使用灵技导致体内灵力干涸,需要大量的灵气填补。但是外面的环境,没有办法满足她的需求。 早上醒过来,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情况,就一个闪身去了空间。 屋里没有苏杳的身影,闫守成还得为苏杳保守这个秘密。 闫守成脑袋一转,立刻回道:“前两天苏杳为了比赛的事情,精神和身体都是紧张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我们想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不好吗?”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妈你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是想到了哪出?你这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做什么吗?”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 赵小凤见状,冲着屋里喊道:“苏杳,你要是听到声音,就应一声。” “妈,有事吗!” 苏杳的声音传来,赵小凤心落回了胸膛。 闫守成随后推开一步。 隔着门,赵小凤看到了苏杳靠坐在床上。 见人没事,赵小凤彻底放了心。 “这几天我带团团,你们好好玩。” 说罢,赵小凤匆匆离开。 闫守成回到屋里,苏杳的脸色还很苍白。 “怎么样?” 苏杳摇头:“头跟针扎似的,疼的我发冷。身体没有力气,我还得再进去待两天。” “我妈怎么过来?” 苏杳是刚刚才感知到赵小凤在门口的,不想被赵小凤知道,所以闪身出来。 闫守成摸了摸额角:“你妈一天不见你,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想到刚刚赵小凤如临大敌的模样,闫守成微微皱眉。 “我一天到晚不出门,确实会让人生疑。我再回去待一晚,明天你跟我出去逛逛,万一别人有怀疑,也能撇清关系。” 说到这事,闫守成也有自己的想法。 “那晚我们走后,霍二爷被送进了医院,我想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苏杳受了这么大得罪,闫守成不想让她白忙活一通。 如果霍二爷真的没了那段记忆,自然是万事大吉,如果没有,而且还记下了那晚的事情,苏杳和闫守成都会有威胁。 苏杳沉思片刻,定下了时间:“明天上午吧,我和你一起。” 怕闫守成不同意,苏杳补充道:“让别人看到我和你一起,也能少点麻烦。出了宾馆,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就躲回空间,继续休养。等你办完事,再去找我。” 说完这些,苏杳的头疼得跟炸开一样,闪身进入空间。 屋里只剩闫守成,他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医院建筑平面图,开始推测霍二爷在的位置。 赵小凤如她所说,一天没有来打扰,也没有让团团来打扰。 第二天一早,还给苏杳和闫守成买好了早餐,送到了门口。 一晚上的休养,苏杳恢复了好多,脸上有了些血色。 有昨天的情况在先,为了防止赵小凤突击检查,苏杳一早还化了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色。 开门后,闫守成就让开身子,让赵小凤进门。 苏杳正在整理行李,赵小凤开口询问:“咱要回去了?” “没有,再玩几天回去。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让守成带你和团团出去。” 一听说苏杳身体不舒服,赵小凤就有些紧张:“我带团团在附近走走就行,你不舒服,让守成好好照顾你。” “没事,今天守成陪我去医院看看,你们在家歇着,下午了就让守成带你们去玩。” 不容反驳,苏杳把事情定了下来。 赵小凤见状,留下早餐,没再多说。 闫守成和苏杳,是捡着宾馆人来往最多的时候出的门,下了楼还吩咐前台去打扫房间。 从宾馆出来,两人七绕八绕,进了一个冷清的胡同。 观察四下没人,苏杳闪身进了空间。 闫守成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从巷子的另一边离开。 站在医院楼下,闫守成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径直走进去,去了住院部。 住院部顶楼,是专门的高级病房。 霍二爷这种人一般都是住这种病房。 果不其然,在一个病房门口,闫守成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是霍二爷的保镖。 闫守成在一边躲着,等待时机。 很快,一个保镖换班去卫生间,闫守成用灵力隔绝自己的气息后,跟了过去。 从背后突袭,一记手刀砍在保镖脖子上。 扶着保镖的身子,躲进了厕所的一个隔间。 闫守成快速把保镖的衣服扒下,换在自己的身上。 掐了一个昏睡诀,让保镖谁的更沉了些。 随后设了一个结界,让人看不到这个隔间的情况。 确定万无一失,闫守成昂首走出了卫生间。 回到病房门后,霍二爷的助理刚好过来,和医生说话,跟在两人的身后,闫守成不着痕迹的偷听。 “我们老板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院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目前从检查来看,没有任何的问题。我问诊时也再三确认过,除了偶尔头疼外,没有任何问题。综合观察,不排除是因为工作量过大,用脑过度。” 用脑过度这个解释,助理是不信的。 “如果只是用脑过度,我们老板部分记忆缺失是什么情况?” 霍二爷前段时间交给助理不少工作。 进医院的第二天,助理看霍二爷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去往常一样开始汇报,但是很奇怪的是,霍二爷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下过那些命令。 更让霍二爷自己好奇的是,自己让人调查一个男人是为了什么? 再联想昨晚无缘无故昏迷,霍二爷担心自己有问题。 作为曾经在鬼门关徘徊的人,霍二爷很惜命。住在医院,每项检查都做过一次,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医生心里还有另外一种猜想,这个病人大概率是老年痴呆症,人会慢慢忘记过去的事情,变成糊涂。 这次去查房,医生也是准备了一些小测试,用来测试霍二爷的反应力。 闫守成紧跟在两人的身后,对霍二爷的情况有些了解,心里放松了下来。 测试需要别人协助,助理回头看到闫守成,没认出他就是霍二爷让自己调查的人,直接让闫守成进病房协助。 下一刻,闫守成看到了霍二爷。 相比于苏杳这两天的虚弱,霍二爷看起来但是精神,眉间凝结着一股郁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照例询问霍二爷的身体情况后,就让他做起了小测试。 测试很简单,之前考验人的手眼配合能力。 霍二爷不耐烦的做着,觉得自己的智商收到了侮辱。 测试都做完,医生也没有发现霍二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 而对面的霍二爷也有些忍不了了,把手中的笔扔远,厉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傻子吗?” “同志,我们只是排除病因。现在你没有任何症状,我们只能一点一点排除来锁定情况。” 霍二爷盛怒之中,听不得解释,给助理一个眼神。 “医生,还请你先出去。” 闫守成一样出了病房。 听到屋里霍二爷气急败坏的嘶吼:“都是庸医,一个小病都看不了。” 闫守成不急着离开,在门口和其他保镖一样站定。 片刻之后,助理喊保镖进门。 这些保镖是霍二爷的贴身保镖,对霍二爷的行程很清楚。 助理挨个询问,准备从霍二爷最近的行程入手,看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那天从紫禁城回来,二爷去见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霍二爷的问话,让闫守成确认苏杳施术成功了。 但是现在这么个查法,总会查到苏杳身上。 闫守成只能随机应变。 保镖只负责保护霍二爷的安全,霍二爷要做什么,为什么做,是不会和保镖沟通的。 一阵沉默后,一个保镖想了起来。 “那女人之前在紫禁城见过一面,而且还称呼她是苏小姐。” 助理直觉找到了重要线索:“那个苏小姐有什么特征?” 认真回想后,保镖依次回想了起来。 “那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和一个老人。” “小孩大概四五岁左右。” “老人说话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 外地口音,说明那人很有可能是临时过来的。 助理很快就想了出来:“我现在就去各大宾馆查查,有没有一老一小一少三个人的组合。” 霍二爷不急:“我最近有没有见过可疑的男人?” 霍二爷现在更关心的是,那个叫闫守成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要查他? 闫守成拳头不自觉握紧。 他身边的那个保镖开口回话了:“那天您和女人见面,先开始是你们两个,后来进去一个男人。和那个女人举止亲密,应该是一伙的。我们本来想拦下他们,但是您说不用,好像对他们很放心。” 霍二爷也是第一次来京城,除了接待的人员在,霍二爷没有认识的人。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对一对男女这么放心,难不成她们是他的旧识。 想到这儿,霍二爷吩咐道:“你去查查,有什么人我以前认识,但是现在在京城发展。” 霍二爷前两年清洗对头时,很多老人都死在争斗里,想查过去的人和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助理感觉到压力,领命退了出去。 闫守成跟着保镖出了门,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以霍二爷的势力,最后总会查出点东西。 以他那种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性格,自己和苏杳是逃不开的。 与其让人查到,落在被动地位,不如主动出击。 但是主动出击应该怎么做? 闫守成心里惦记着这些,再次去了卫生间,把那个还晕着的保安换了回去。 从医院离开,闫守成没有多耽误,去了之前的巷子,把苏杳喊了出来。 第254章 探病 苏杳闪身出现在闫守成的面前,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事情的进度。 “怎么样?他的记忆被成功抹去了吗?” 闫守成先是点头,之后又摇头。 苏杳追问道:“出什么意外了吗?” 叹了一口气,闫守成简单的说了起来:“关于你的记忆,是被抹去了。但是霍二爷见你的时候,不是单独见的,他手下有人跟着去。” “他现在已经发现自己失去某些记忆的情况,正通过这几天的行程确定他失去记忆的原因。” “行程?” 苏杳回想这几天的行程,和霍二爷接触的也就是那天在餐厅里和他吃饭。 闫守成继续说道:“他从保镖那里知道和一个女人见过面,但暂时还不知道是你的身份信息。另外不知道为什么,他前段时间让人调查过我的身份信息。现在我也是他追查的重点之一。” 苏杳费这么大的劲,为的就是不让霍二爷忘记自己,没想到却让霍二爷盯上了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灵食的事情是瞒下来了。 苏杳很快想到了主意:“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不如我们直接去医院探病。” 苏杳和闫守成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们得有一个逻辑上说得过去的身份。” 苏杳去港城的时候,用的是余锦丽的身份,但是之后霍二爷派人查过,揭穿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假身份是不可行的,而且还会给后续的动作添麻烦。 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 苏杳很快想好了说辞。 苏杳和霍二爷认识是在港城,所以港城的那段不能掠过。 和霍二爷纠结的重点在灵食,但是在现场的时候,苏杳和霍二爷是单独查看的,其他人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拿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可以把灵食换成某种比较珍贵的物品。 “霍二爷最大的爱好是什么?” 能够吸引霍二爷的,必定是他喜爱,但是得不到的东西。 “香,霍二爷对香有偏好,喜欢收集各种名香。” 苏杳想到了引子:“千年古沉香。” 因为千年古沉香,所以霍二爷愿意放自己一马。 不过霍二爷不止当场没有算账,还保护着自己和裴顺之离开了港城。 除了香,自己身上还有一定的价值,让霍二爷不后悔这样的决定。 “生意?我们可以作为霍二爷的合作伙伴,借着和他合作的名头,打入他的身边,去掉他的疑心。” 苏杳现在确实在发展自己的生意,但是以现有的规模,推广到全国,实现苏杳的梦想比较远。 如果有霍二爷的助力,苏杳实现自己的梦想指日可待,这次和霍二爷见面也就说得过去了。 苏杳和闫守成现在都不知道霍二爷查到了什么进度。 赶早不赶晚,苏杳和闫守成短暂的商议之后,决定直接去医院探病。 在医院门口买了些点心和水果,苏杳和闫守成在楼下绕了好几圈。 又在医院前台打听了很久。 最后跟着人流,到了霍二爷病房所在的楼层。 刚靠近霍二爷的病房,苏杳和闫守成就被保镖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闫守成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我是闫守成,和霍二爷是好朋友。我们去宾馆找他的时候,才知道他进了医院,多方打听,才找到这儿,还请麻烦,让我看看霍二爷有没有出事,我心里也有个底。” 闫守成的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保镖想了半天,也没有记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自己做不了决定,保镖转头进了病房,向霍二爷汇报情况。 在病房休息的霍二爷,心里也正盘算着闫守成的名字。这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让自己专门招人查他。 想得头有些发疼。 闫守成这个名字,现在就是盘旋在霍二爷头上的一个黑影。 一听到外面的人是闫守成,霍二爷眼前一辆,迟疑片刻,就让把人带了进来。 闫守成进了病房,先是打量四周,后看向了霍二爷,热络的说道。 “霍兄弟,你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医生查出什么没有?要不要换个医院看看?” 闫守成接连的问题,句句关心着霍二爷的身体。 看那神情,更不像是作假。 闫守成的作派,和霍二爷以往接触到的人不同,让霍二爷觉得膈应。 制止闫守成想要靠近的想法。 霍二爷手里盘着一串珠子,似信非信的看着闫守成,不再说话。 苏杳见状,开口给闫守成说话:“二爷,守成他一听说你生病了,饭都吃不下去。我托着京城的朋友打听到你的消息,他这不就拉着我过来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装不认识我们?” 霍二爷收起珠子,试探的问道:“我这人年纪大了,总能想起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我更是想念过去的人。” “既然你们说和我是旧识,咱就说说以前的事吧。” 闫守成脸色讶异:“以前的事?兄弟,你失忆了?” 作为一方势力的老大,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整体局势。 失忆,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后果却很严重,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已经住院很多天了,都没人过来探望。 让霍二爷问出这个问题的最重要的原因,也在这里,明明自己封锁了消息,为什么闫守成夫妻俩个知道自己在医院。 阴狠的眼神看着闫守成和苏杳,病房外的保镖也是严阵以待。 苏杳接过话头,说道:“哎!我还以为二爷富贵了,不认我们了。我以前一直想做点小生意,大陆那时候政策不允许,我就想去港城试试。” “我一个小人物,只想着去找找商机,没想到误打误撞得罪了你的一个合作伙伴。那人要杀我,我没办法,只能找你求救。” 苏杳的这套说辞,霍二爷是不大相信的。 他对自己的人品有清晰认知,一边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一边是个籍籍无名的女人。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帮苏杳的。 “是吗?” 怀疑的反问一句,霍二爷观察着苏杳的神色。 只见苏杳低头,绞着衣物的手指紧了紧,随后抬头,回道:“其实,我当时候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家里的一块千年沉香卖出去换钱。” “我也是因为这个东西,才惹上你的合作伙伴,招了杀身之祸。性命都不保了,谁还能顾得上这种东西,所以我把它给了你。” 千年沉香? 这东西倒是值得自己说句话,保个人。 不过,自己不会这么好心的,当下保了人,后面也会出手,毕竟合作伙伴带来的是源源不断的利益。 还没等霍二爷发问,苏杳就说了起来:“当时候和我一起被盯上的还有一个人,那人是你合作伙伴的竞争对手。我一块千年沉香木保了我们两个的性命。他答应和你合作,让我们安全离开了港城。” 霍二爷记忆里有这么一个人物,一直和自己有合作,只不过这个人后来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有些事情太小,不值得霍二爷记着,那人什么情况,霍二爷更是模糊。 靠着这模糊的印象,霍二爷对苏杳的话信了几分。 再转头,霍二爷看向了闫守成。 明白霍二爷眼神的意思,闫守成解释了起来。 “我这人和家里的感情不太好,媳妇儿就是我家人,救了我媳妇儿,就等于是救了我。” 这两天,闫守成把之前查霍二爷查到的资料都看了一次。这个时候急中生智,说了一件往事。 “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偷渡去港城,结果看到你受了伤。我救了你。偷渡的身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身份,我怕被港城警方抓到,等你手下的人赶过来,我就偷偷走人了。” 闫守成说的事情不假,只是救人的不是他,不过也是一个熟人。 这个故事是熟人给他讲得,但也是拿到霍二爷的资料后,闫守成才知道那时候被救的人是霍二爷。 当时候救人的人走的急,霍二爷的手底下是没有人知道的,这件事霍二爷是查不出来的。 霍二爷久久不说话,好像认下了这些事。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深出一口气。 “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病房的?” 霍二爷挑明,苏杳才意识到自己和闫守成太心急了,反倒遗漏了一些重要细节。 霍二爷生病这种事不到结果出来,是不会被泄露的。 苏杳憨憨的笑了笑:“这事确实费了我们老大劲儿的。宾馆的人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们就跟宾馆附近的人打听,听他们说的那天晚上,宾馆突然有好几辆车经过,我猜到可能和你有关系。” “还有知情人士透露,那车好像是医院的急救车。我们就猜到了医院。” “以你的身份,去医院一定是去最好的医院,既然这样,那肯定就是这家医院了。” 霍二爷的眼睛半眯,看起来有几分威胁。 苏杳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本来在医院打听病人情况,尤其是你们这种大人物的情况是很难的。没想到赶巧了,我们刚进医院大门,就看到了你的贴身保镖。” “我们跟着那保镖一路走到了这层,看到病房外的其他人,就直接过来了。” 霍二爷不相信一面之词,出身喊道:“外面的人进来。” 话音落下,病房门打开。 苏杳和闫守成半真半假的话,就是赌霍二爷的心思。 看到保镖,第一感觉就是霍二爷不相信,捏紧了拳头,做着战斗准备。 不过霍二爷让保镖进门,却是喝止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苏杳两人。 霍二爷指着几个保镖,问道:“这些就是我所有的保镖了,你们说是跟着他们上来的,具体是那个人?” 闫守成认真的看了两眼,摇头,有些丧气的说道:“都不是,那人长得壮实一些,带着一个墨镜。下巴上有道疤痕,看起来整个有些凶。” “他跟前台的人说是你的贴身保镖,问她们要你的病例,我们本来也是找前台打听病房号的,看他问得也是这个问题,我们就直接跟了过来。” 叹了一口气,闫守成有些戚戚的说道:“不是我们想骗你,主要是担心你因为这事迁怒我们。” 闫守成着急忙慌的辩解,霍二爷却更关注那个保镖的意图。 冒充自己人打探自己的信息,是敌是友? 这一下,闫守成和苏杳这两个敢大摇大摆送上门的人不重要了,霍二爷下令:“去,把他们口里的人给我调查清楚。” 保镖领命,依次退出病房,苏杳和闫守成明白,她俩算是过关了。 “你们这么着急打听我的消息,是有什么事情?” 无事不登三宝殿,霍二爷才不相信两个人只是好心来探病的。 苏杳赶紧回话:“我们也是听说,你这次来京城,是为了投资一些内地的生意。我这些年,开了一个点心的工厂。想着你要是投资,投给别人不如投给熟人,就想着碰碰运气,让你给我点投资。” 为钱? 苏杳的神态,让霍二爷信了。 “这事我记下了,你们回去吧,有消息会让助理通知你们的?” 霍二爷这么说,苏杳和闫守成脸上都是惊喜,连声谢道:“太感谢你了,我们……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们不用就在这儿了,走吧。” 霍二爷赶人,苏杳和闫守成利润的退出病房。 一直出了医院,苏杳和闫守成才放慢了脚步。 “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了。”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虽然只是个简单的说辞,但是对于霍二爷投资,苏杳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你说,他到时候会不会让助理联系我们?” 闫守成看向苏杳:“他的助理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吗?” 苏杳摇摇头:“没有。” “这种大型投资,一般政府都是确定名单,投资后,由政府分配投资金。所以霍二爷的说辞,大概率只是为了打发我们离开。” 苏杳有些小失望。 (本章完) 第256章 晚宴 苏杳的身体恢复了三成,和闫守成商议了一下,再等三天,霍二爷没有其他动作,他们就回家。 三天的时间一到,苏杳就和闫守成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只不过刚到门口,苏杳一行人就被拦了下来。 拦人的是霍二爷的助理,带着四个保镖,把着门口,笑盈盈的问道:“闫先生和苏小姐这是准备去哪?” 这几天闫守成带赵小凤和团团出去玩的时候留意过,这附近没有人专门监视他们。 这人今天突然出现在这儿,是特地来的? 闫守成这么想着,直接回道:“回家。” 助理挑挑眉:“二爷之前吩咐过我,公司有投资的事情,照顾一下两位,我这边事情有点多,还没来得及细问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们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交代?”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霍二爷那天那么说不是糊弄自己。 苏杳回道:“我们做的都是小生意,现在我俩都在京城,家里的生意扔着不是个事。这几天霍二爷没派人联系我们,我们还以为他贵人事多,给忘了。” 听到这话,助理连忙道歉:“是我的疏忽,这段时间只想着给老板解决问题,忘记你们的事情了。” “我今天来,就是请两位参加一个活动,活动结束,二爷会和你们谈合作。” 苏杳和霍二爷最大的差距就是身份,身份不同,能获取到的信息也不同。 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还邀请自己参加活动,苏杳摸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还有句古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现在不清楚境况下,苏杳愿意试试。 苏杳抬头,看到闫守成的担忧。 如果是以前,闫守成不会阻拦苏杳,但是眼瞎,苏杳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有什么事应付不了就栽了。 苏杳的眼神坚定,闫守成很快服个软:“既然霍二爷这么吩咐了,我们就多留两天。” 苏杳两人的反应,让助理很满意。 “今晚的活动就是一场晚宴,因为出席宴会的人身份都比较贵重,所以两位也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我已经给两位约好了造型师,要不你们回去放了行李,我们现在过去?” 苏杳回头看了看赵小凤和团团,两人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们。 “妈,咱今天就不回去了,在这里再住一晚。” 赵小凤觉得找上门的那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替苏杳找借口:“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了,不是买了火车票嘛?三个人的票得上百块钱嘞!这不是亏了吗?” 不等苏杳开口,助理就回话了:“这个放心,耽误了的车票钱,二爷会报销的,你们尽管放心留下来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杳没有了拒绝的道理。 把赵小凤送回了房间,苏杳和闫守成跟着助理离开了宾馆。 助理带苏杳两人去的是一个私人的工作室,造型师是喝过洋墨水的,一切都比照着西方的样式来。 苏杳不喜欢自己的造型,但是没有反对的权利,由着造型师给自己鼓捣,很快就变了模样。 闫守成是第一次见苏杳装扮起来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艳。 闫守成的造型比苏杳简单很多,但是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多了几分的英气。 两人都是年过三十的人了,站一起还有些郎才女貌的意思。 造型做好,离晚宴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霍二爷的助理掐着时间点出现,让苏杳两人坐上了黑色的轿车。 闫守成之前特地记过京城的地图,七拐八绕,进了京城的中心地带。 很快,车子在一座外观古朴,在周边一众建筑中还算地低调的别墅门口停下。 助理打开车门,让苏杳和闫守成下车。 整理了一下衣领,苏杳和闫守成跟着助理进了别墅内部。 按照助理说的时间点,苏杳和闫守成是早来了半个钟,但是进了大厅,才知道她们已经算是来晚了。 一路走到霍二爷的很少,把苏杳和闫守成交给了霍二爷,助理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苏杳四下打量,看到离她们五步远的男人,被一群人为在中间,脸上笑容满满,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了。 细细听下去,验证了苏杳的猜测。 那男人身边无一不是巴结的人,点头哈腰的样子,没有一点在外面的硬气。 不过这些人也是懂些规矩的,没有一直站在原地不懂,说个几分钟,就会自觉推下去,把位置让开。 苏杳等了三轮,霍二爷带着两人挤进了中心的圈子。 “严厅长,恭喜高升,以后霍某在京城的生意,就麻烦您多多照顾了。” 苏杳余光一直看着严厅长。 显而易见,这个严厅长对霍二爷并不待见,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语气有些不屑的说道:“霍二爷家大业大,哪里还用的着我照看,应该是我请霍二爷以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了。” 霍二爷哈哈一笑:“严厅长客气了,我就是个小喽啰做不得数。” 严厅长没有搭话,刚好有人跟他说了一句,便晾着霍二爷几个人不动,回头跟其他人说了起来。 感受到霍二爷的心情不大好,苏杳自觉往后面躲了躲。 苏杳这么一错身,闫守成被露了出来。 再回过神的严厅长盯着闫守成的脸沉默几年后,主动问起了霍二爷:“这位是做什么行当的,第一次见,有些眼生。” 霍二爷帮着回道:“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小打小闹做了点点心的作坊,刚好今晚有这个机会,我就带她们来见见世面。” 话音落下,闫守成主动上前:“严厅长你好,我是闫守成,这是我媳妇儿苏杳。” “哪个严?” 闫守成媳妇儿叫什么,严厅长不关注,他只想知道闫守成什么身份。 “门里有个三,我们村里都姓这个姓。” 严厅长的神色好像有些失落,闫守成追问道:“看刚刚严厅长的眼神,好像以前见过我吗?” (本章完) 第255章 隐世严家 严厅长的脸色恢复如常:“确实和我一个故人长得比较像。我多问两句,你是哪里人?” 严厅长的反应,让闫守成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霍二爷时候的情景。 只是一面之缘,霍二爷居然动人力专门调查了自己。 结合起来,闫守成猜想得到,自己应该和一个人长的很像,而那个人,和严厅长,霍二爷的关系都非同一般。 忽然,闫守成想到自己的身世。 之前在医院查到的信息,自己的出身不是小村小户那种。 想到这些,闫守成心里有了主意。 “家是海省龙城盛县下合村的。” 严厅长记下了这个地方,面上不动声色,夸赞起了闫守成:“霍二爷看人还是很准的,你从一个小农村奋斗到京城,是个有潜力的。” 闫守成赶忙回道:“我来京城只是办点事,我现在工作还在盛县。” 严厅长拍了拍闫守成的肩膀:“年轻人,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保持这份心性,以后会有大作为的。” 很快,周围有其他人围了上来,严厅长转头和其他人说话,霍二爷把苏杳两人带出了人群。 “看,这就是上流人的圈子,你羡慕吗?” 霍二爷问话,苏杳和闫守成听着,交换了一下眼神。 霍二爷没有计较两人不搭理他的事情,继续问道:“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那个人会对你有兴趣?” 闫守成沉稳的回道:“好奇心害死猫,该我知道的我不会错误,不该我知道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霍二爷轻笑:“有些事情,知不知道,都躲不过,知道了还能做个明白鬼,不知道,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苏杳问道:“那听二爷这意思,我们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了?” 霍二爷眼睛眯了眯:“想从我这里知道东西,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不管是之前看到闫守成时的反应,还是刚刚和严厅长对话的绵里藏针,都能看出来霍二爷和严厅长的关系绝对非友。 不是友人,霍二爷想给闫守成透露消息就不是什么好心,不是好心的人,提出的条件,必定会让闫守成付出重大代价。 苏杳替闫守成拒绝道:“我们就生活在小小的盛县,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外面的纷纷扰扰,对我们没什么影响。再说了,像你们这种贵人,过个十天半个月,可能都不记得我们是谁了。” 霍二爷看向闫守成,等着他的答复。 这个时候,闫守成和苏杳保持着统一战线。 见状,霍二爷主动开始透露信息。 “严厅长,本名严君涛,是隐世大族严家的出世族人,在出世的严家人里,他也算是年轻有为的。” 短短一句话,里面的信息却不少,隐世严家?出世? 苏杳脑子里灵光一现,之前老欧给她讲的东西突然跳了出来。 当今世界,灵力匮乏,修灵已经是大多数人心中幻想的一件事。不过,这只是普通人。 虽然现在自然界灵气匮乏,但是一些传承上千年的大族有他们的法宝,能够汇集灵气,帮助提高修为。 不过这种方式,所得到的灵气资源比较少,所以,族内只有资质特别出众的人,才有资格修炼。 但是这种大族传承千年,族人肯定不会少的。 为此,他们也会让不能修炼的族人出世,混迹在各个领域,为家族做贡献。 据不完全统计,隐世的大小家族有上百家。 而这上百个家族里,周秦严明四家,位居榜首。 家族内能修炼的弟子,修为遥遥领先,不能修炼的弟子,出世后也在自己的领域叱咤风云。 是个家族一直都是互相制衡的局势,所以整个隐世界还是很太平的。 苏杳回头,看着人群中的严君涛,隐隐有些好奇,隐世严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苏杳愣神的时候,闫守成问了起来:“严家隐世,和我有什么关系。霍二爷今天费了这么多心思把我带进晚宴,还让严君涛看到了我的脸,想必是有所图吧。” “而且,你所图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得了,是不是?” 霍二爷的眼眸里泛起了一起危险的光芒。 闫守成也不怕他,继续说道:“你想用我去做事,但是又不想让我知道什么事,还想一开始就拿捏我,我闫守成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伤我的人,我就算拼尽性命,也得反咬一口,霍二爷要是不怕疼,尽管来试试?” 说罢,闫守成笑了笑,从走过的侍应生手上的托盘里拿出一杯酒,回头隔空和严君涛举了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霍二爷正眼看着闫守成,半是嘲讽的说道:“之前我以为你就是个小白脸,靠着老婆吃饭,现在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主动的去和闫守成碰杯,霍二爷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闫守成不着急,错开了酒杯:“好像现在霍二爷才是求人办事的那个,你先说说想让我做什么吧!” 霍二爷手上动作顿了顿,轻笑出声:“跟你做事,我喜欢。” 霍二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彩色的照片,上面那人的面容确实和闫守成很像。 “这人是谁?” 霍二爷不紧不慢的说道:“隐世严家的少家主,如果还活着的话,也是一代人物了。可惜,喜欢多管闲事,把自己作死了。” 闫守成从霍二爷的语气里没有听出惋惜,反倒是听出了一股子的幸灾乐祸:“死在你手里?” 霍二爷赶忙否认道:“怎么会,我可不敢动这个手。” 闫守成什么都明白了,拉近了和霍二爷的距离,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问道:“不是你杀的,但总会和你有点关系吧。或者说,就是你指使人杀的?” 霍二爷的脸色白了白,强作镇定:“别乱说。” 闫守成哈哈大笑:“原来你也有没种的时候,敢做不敢认?” 霍二爷直接拍了桌:“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可以无条件的投资你媳妇儿的生意。这买卖,成了,你未来就是隐世严家的家主。输了,你媳妇儿也能有自己的事业,怎么看你都是赚了的。” 第257章 谈判 闫守成敲了敲桌子:“霍二爷这是把我当棋子?隐世四大家族,我也有所耳闻,我一个外人还想去做人家的家主,是把人当成傻子?不用尝试,我就知道几率有多小。” “霍二爷把我推到台前,你在幕后操持,事情真的要是败露了,最先遭殃的必然是我。以严家的势力,我们家的点心工厂可能连个皮都不剩。” 霍二爷饶有兴致的看着闫守成:“富贵险中求,如果能得了严家家主之位,你后世百代都不用发愁了。” 闫守成摇摇头:“霍二爷看错我了,我没什么大想头,什么严家家主,我可高攀不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 霍二爷的视线在苏杳和闫守成之间徘徊。 嗤笑一声后,问起了苏杳:“苏夫人,点心工厂是你已一手创办的,你既然能有找我投资的心思,难道你就不想看着它发展壮大?” “我的投资,和严家的家产比起来,就是杯水抽薪,算不上什么的。” 霍二爷这么说话,也是存了一份挑拨的心思。 而且以闫守成之前的态度来看,苏杳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比较重要的,为了苏杳,应该会做一点牺牲。 不过霍二爷错估了苏杳的想法。 苏杳撇了撇嘴,回道:“有句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我这人是有些想法,但是在大事上,我和守成还是一样的想法。该我们的东西,我们会努力争取,但是不该我们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强求。感谢霍二爷这么看重我们,不过这事我们就不参与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霍二爷抬眸看着苏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苏杳应道:“但是大难之前,还是会携手度过的。” “看来你们铁了心的要和我作对?” 霍二爷的语气里有了一丝的威胁。 闫守成侧了侧身子,挡在苏杳的前面,丝毫不惧的回道:“霍二爷,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但我们也不怕做你的敌人。事情没有谈好,也是能和平相处的,希望霍二爷做事前能够三思。” 霍二爷没有搭话,转身离开。 看着霍二爷的背影,苏杳不由得问了一句:“那个严家前家主是个什么人?” “我打听打听。” 这场晚宴里,苏杳和闫守成几乎没有认识的,偶尔有些印象的人物,也就是在报纸上看过相关的报道。 留在这里只是徒增两人的尴尬,随意的逛了一圈后,两人选择了离开。 霍二爷最后的眼神,让苏杳和闫守成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两人当即决定,第二天走人。 不巧的是,上午一班的车没有了票,苏杳和闫守成只能选择晚上的车。 从车站买好了回家的车票,两人回到宾馆的时候,又一次被黑衣人请走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黑衣人不是霍二爷的手下,而是严君涛。 苏杳和闫守成跟着黑衣人上了车,七拐八绕后停在了一个四合院的门口。 古朴的四合院,透着庄重的气息,颇有些讲究的院子布局,能看出这院子的主人不是一般人。 苏杳凭着直觉细细查看,竟然意外发现这里面还有微弱的灵气。 黑衣人把两人带到一间屋子门外,颔首报告道:“厅长,人带来了。” “进来吧。” 黑衣人把门打开,让苏杳和闫守成进门。 两人后脚踏进后,门就被关上了。 苏杳环顾四周,屋内的栏梁都是刻着花纹的古木,正面立着的一个置物架,摆着各式的瓷器,瓷器上环着灵气。 果然大家世族有底蕴。 严君涛伸了伸手,让苏杳和闫守成在对面坐下。 严君涛没有说话,打量着闫守成。 而苏杳和闫守成的视线,也都落在严君涛的身上。 对视许久,严君涛对闫守成两人能经得住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压力微微有些惊喜。 开口说道:“冒昧将两位请来,见谅。” 闫守成不客气的回道:“真要是冒昧,你就不会让我们过来了。” 严君涛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闫守成向后一靠,低眉瞥过严君涛:“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你们和霍振龙达成了什么合作?” 闫守成反问道:“我们什么合作,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君涛眼里满是不屑:“你们农村出身,能有现在的成就不容易,别因为一念之差,把自己给毁了。” 闫守成冷哼一声:“你们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这个德行?我是没有你们权势大,但也不代表我只能任由你们宰割。” 闫守成手心一翻,灵力化鞭,甩向了严君涛。 闫守成现在对灵力的控制已经是得心应手,灵鞭一偏,落在了严君涛身后的椅背上,楠木椅背裂了一个大缝。 “冤家宜解不宜结,想必严厅长也不想和我们为敌吧。” 严君涛心底的轻视收起:“您是哪个家族的长老?” 闫守成收敛灵气:“我就是闲散人士,算不得哪个家族。” 看着严君涛不断变幻的脸色,闫守成不耐的说道:“你和霍二爷有什么矛盾,你们自己解决,别把我拉下水,我只想安生过日子。” 严君涛敛下心底的震撼,说道:“我们严家确实和霍振龙有不可解的矛盾,我今天请两位来,也是想和两位说清楚,别被霍振龙蒙骗了,做了我们争斗的炮灰。” “晓得了!” 闫守成端起了态度,严厅长脸色还是恭敬。 “两位有如此大能,我们严家也不想与你们为敌。如果两位不嫌弃,我们严家愿意请两位做我们的家族长老,自此之后,严家所有势力可供两位随意差遣。” “没兴趣。” 严君涛讪讪的笑了笑:“你是散修,有些规矩可能不太懂。” “所有散修必须得入修灵会,接受修灵会的统一管辖,四大家族是修灵会的四大会员,而其他家族依附于四大家族存活。像你们这种散修,入会之后,也是需要找家族保护的,不然会被人追杀,直至被抹灭。” 闫守成眼眸眯起,眼里满含凶光。 严君涛也不怕他:“今天之前,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大能耐,只是想提个醒,让你们离霍振龙远一点。我们家族修灵,更看重功德,不愿意让你们成为两家争斗的棋子。” “今天有幸知道你的底细,我愿意邀请你加入我们严家,互利共惠,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为表示诚意,严君涛也不逼迫两人现在就作出决定,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后,推给了闫守成:“这上面是我联系方式,有决定了可以随时和我说。” 闫守成拿起纸张,起身就带着苏杳离开。 两人出门,黑衣人直接拦在了两人年前,严君涛一声命令,黑衣人才带着两个人离开。 车子停在宾馆大厅门口,黑衣人离去,苏杳两人对视一眼,径直上楼。 到了楼道口,苏杳和闫守成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提着心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苏杳敲门。 “来了”。 霍二爷的声音响起,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了一眼。 随即,门被打开,霍二爷倚着门框站定:“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都等很久了。” 霍二爷身后,赵小凤在一旁坐着,床上放着很多新颖的玩具,团团正玩的开心。 赵小凤应道:“他说是你们的朋友,等你们很久了。” 团团乐呵呵的抬头叫了一声“爸爸妈妈”,低头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闫守成眼神一暗:“有什么事我们去隔壁说。” 到了隔壁屋子,霍二爷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雪茄,一脸玩味地看着闫守成。 “你儿子养得不错,我还没有孩子,要不认个干亲?” 霍二爷接二连三的操作,挑战了苏杳的底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高攀不起。” 闫守成在对面坐定,直接问道:“霍二爷到底想要什么?” 霍二爷不答反问:“我看今天送你们回来那人有点眼熟,是谁?” 不用闫守成回答,霍二爷自己就挑明了:“是不是严君涛?” 闫守成脸色沉静,等着看霍二爷要做什么妖。 苏杳的拳头紧了紧,早知道当初就把他的记忆全部消除了。 霍二爷不气反笑:“让我猜猜严君涛跟你们说了什么?他肯定说我不是什么好人,要你们离我远一点。” “他还说了什么?应该还问了我和你们是不是达成了合作。” “我对这么有兴趣,他应该也想和你们合作吧。” 说罢,霍二爷的脸上闪过一丝的阴狠,质问道:“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拒绝的直接了当,现在转头就和严君涛合作,是我给你们的好处不够多吗?” 苏杳矢口否认:“我们说过了,你们两家什么恩怨,是你们的事情,别和我们扯上关系。” 霍二爷笑了笑:“想撇清楚,晚了。我呢,意思很明确,如果你们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咱们就合作,等我拿到我想要的,就让过你们,怎么样?” 闫守成很讨厌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阴沉的眼神看向霍二爷:“你们这种人真的是一模一样的讨厌,我们不会和你合作,自然也不会和他合作。我们势微力轻,不代表什么都做不了。” 两口子都否认,霍二爷忍不住想要撕下他们的伪装:“没有合作,我不是什么好人,严君涛更是个伪君子,如果你们不是他们的人,为什么他会让人送你们回来,对你们还那么恭敬。我可不是啥傻子。” 严君涛让手下人恭敬,无外乎是看上了闫守成身上的灵力。 严君涛是不是伪君子,闫守成现在还摸不准,但是霍二爷是个真小人。 这也是为什么,对于霍二爷的威逼利诱,闫守成只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丝毫不敢透露自己灵力的事情。 内情不方便透露,闫守成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自己和严君涛交好的事情。 闫守成的反应,让霍二爷认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脸上的笑容更加的阴沉,闫守成问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霍二爷不绕弯子,说了自己的要求:“你们既然已经和严君涛达成了合作,我也不强迫他和你们翻脸,但是你们和他之间的每一个交易,都要和我交代清楚。” 闫守成恍然明白。 从带自己去晚宴,霍二爷就在布局了。 一张和前任严家家主一模一样的脸,必然会引起严君涛的注意。 如果这个人是霍二爷介绍的,严君涛会更加感兴趣。 那天晚宴上,霍二爷光明正大的找自己谈话,也是做给严君涛看的,让严君涛以为自己和霍二爷站在同一条战线,也就有了今天被请过去谈话的事情。 霍二爷要的,就是靠自己打入严君涛的内部,让自己做他的卧底。 今天上门,霍二爷的意思也很明确,自己在他的掌控中,如果自己不听话,那么孩子,妻子,都将成为牺牲品。 这种打小就混迹在复杂环境中的人,每走一步都布满了心机。 闫守成压下了心底的恨意,开口说道:“可以。” 闫守成突然的答应,让霍二爷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其中有鬼。 闫守成突然笑出了声:“这不是霍二爷期待的答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特别的欢迎?” 霍二爷心里掂量着闫守成答应下来的真实性。 嘴上回道:“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按着我的要求去做,以后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绝对不会亏待。” 闫守成站起身子,下起了逐客令:“既然霍二爷得到了所想的,那就请走吧,我们一家人下午还要赶车回家呢。” 在霍二爷看来,闫守成此举就是无可奈何后的恼羞成怒,哈哈大笑之后,也不计较,背着后离开。 走到门口,霍二爷突然回头,看着闫守成,留了一句话:“门口留着两个保镖,以后他们就是负责保护你们的,你们可别让我失望。” (本章完) 第258章 反击 霍二爷离开,屋里的气氛却没有一丝缓和。 苏杳看着闫守成,说道:“我感觉最近修为又进了一步,你不用为了我和孩子和他妥协,我能保护你们。” 闫守成把苏杳拉到自己身边:“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他们以为拿捏了我,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我拿捏?且让他们高兴两天,日后总有一天,他们得哭着求我。” “严家家主那么好,我当一回也是不亏的,还能给咱儿子挣个好前程。” 闫守成在自己的事情上一向有主意,苏杳不干涉,给他足够的支持。 两人简单的聊过后,闫守成把霍二爷留下的两个保镖喊了进来。 “叫什么名字?” 两个保镖颔首回道。 “康虎” “康威”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跟霍二爷几年了?” 提到霍二爷,两人不再回话,看样子霍二爷在两人心中的威信很高。 闫守成继续提问:“霍二爷让你们来我这儿除了保护,还让你们做什么,监视?” 两人依旧沉默。 闫守成冷眼盯着两人,释放自己的灵力,压在两人的身上。 感受到压力,两人身体微微颤抖。 闫守成接着问道:“你们两个是打定主意不跟着我干吗?” 康虎康威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闫守成继续加大压力,追问两人。 “你们以为霍二爷能拿捏的住我,但是你们以后可是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霍二爷远在港城,真有个意外,他能就得了你们?” “你们忠心耿耿对他,可他只把你们当个棋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也不是一辈子当保镖的命。跟了我,我不能许诺给你们多大的官位,但至少也能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你们打定主意跟我对着干,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记不太平了,比如走路突然摔一跤,过马路闯出来一辆车。有时候意外是估量不了的。” 闫守成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康虎康威两人,是霍家从小培养起来的保镖。 两人从小接受的思想是为霍家牺牲一切,但是两人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是因为这份思想,两个人能从霍家上百人的保镖团队脱颖而出,成了霍二爷器重的手下。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康威是最先受不住的,喷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低头应声:“康威愿意为您效劳。” 闫守成没有收力,继续施压,很快,康虎也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康威身边,脸上看不出神情,但能感受到他的不爽。 闫守成收回灵力,嘴角扬起:“我不需要一个为了逃脱痛苦,假意称服的手下。” 康威比较识时务,直接表态:“我可以对天发誓,日后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空口无凭”,闫守成敲了敲桌子边。 康虎咬了咬牙:“那你想怎么样?” 闫守成笑了笑:“我只想多了解些霍二爷的故事。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诚意足不足?” 霍威清了清嗓子。 霍二爷离开,屋里的气氛却没有一丝缓和。 苏杳看着闫守成,说道:“我感觉最近修为又进了一步,你不用为了我和孩子和他妥协,我能保护你们。” 闫守成把苏杳拉到自己身边:“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他们以为拿捏了我,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我拿捏?且让他们高兴两天,日后总有一天,他们得哭着求我。” “严家家主那么好,我当一回也是不亏的,还能给咱儿子挣个好前程。” 闫守成在自己的事情上一向有主意,苏杳不干涉,给他足够的支持。 两人简单的聊过后,闫守成把霍二爷留下的两个保镖喊了进来。 “叫什么名字?” 两个保镖颔首回道。 “康虎” “康威”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跟霍二爷几年了?” 提到霍二爷,两人不再回话,看样子霍二爷在两人心中的威信很高。 闫守成继续提问:“霍二爷让你们来我这儿除了保护,还让你们做什么,监视?” 两人依旧沉默。 闫守成冷眼盯着两人,释放自己的灵力,压在两人的身上。 感受到压力,两人身体微微颤抖。 闫守成接着问道:“你们两个是打定主意不跟着我干吗?” 康虎康威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闫守成继续加大压力,追问两人。 “你们以为霍二爷能拿捏的住我,但是你们以后可是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霍二爷远在港城,真有个意外,他能就得了你们?” “你们忠心耿耿对他,可他只把你们当个棋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也不是一辈子当保镖的命。跟了我,我不能许诺给你们多大的官位,但至少也能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你们打定主意跟我对着干,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记不太平了,比如走路突然摔一跤,过马路闯出来一辆车。有时候意外是估量不了的。” 闫守成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康虎康威两人,是霍家从小培养起来的保镖。 两人从小接受的思想是为霍家牺牲一切,但是两人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是因为这份思想,两个人能从霍家上百人的保镖团队脱颖而出,成了霍二爷器重的手下。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康威是最先受不住的,喷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低头应声:“康威愿意为您效劳。” 闫守成没有收力,继续施压,很快,康虎也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康威身边,脸上看不出神情,但能感受到他的不爽。 闫守成收回灵力,嘴角扬起:“我不需要一个为了逃脱痛苦,假意称服的手下。” 康威比较识时务,直接表态:“我可以对天发誓,日后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空口无凭”,闫守成敲了敲桌子边。 康虎咬了咬牙:“那你想怎么样?” 闫守成笑了笑:“我只想多了解些霍二爷的故事。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诚意足不足?” 霍威清了清嗓子。 霍二爷离开,屋里的气氛却没有一丝缓和。 苏杳看着闫守成,说道:“我感觉最近修为又进了一步,你不用为了我和孩子和他妥协,我能保护你们。” 闫守成把苏杳拉到自己身边:“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他们以为拿捏了我,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我拿捏?且让他们高兴两天,日后总有一天,他们得哭着求我。” “严家家主那么好,我当一回也是不亏的,还能给咱儿子挣个好前程。” 闫守成在自己的事情上一向有主意,苏杳不干涉,给他足够的支持。 两人简单的聊过后,闫守成把霍二爷留下的两个保镖喊了进来。 “叫什么名字?” 两个保镖颔首回道。 “康虎” “康威”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跟霍二爷几年了?” 提到霍二爷,两人不再回话,看样子霍二爷在两人心中的威信很高。 闫守成继续提问:“霍二爷让你们来我这儿除了保护,还让你们做什么,监视?” 两人依旧沉默。 闫守成冷眼盯着两人,释放自己的灵力,压在两人的身上。 感受到压力,两人身体微微颤抖。 闫守成接着问道:“你们两个是打定主意不跟着我干吗?” 康虎康威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闫守成继续加大压力,追问两人。 “你们以为霍二爷能拿捏的住我,但是你们以后可是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霍二爷远在港城,真有个意外,他能就得了你们?” “你们忠心耿耿对他,可他只把你们当个棋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也不是一辈子当保镖的命。跟了我,我不能许诺给你们多大的官位,但至少也能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你们打定主意跟我对着干,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记不太平了,比如走路突然摔一跤,过马路闯出来一辆车。有时候意外是估量不了的。” 闫守成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康虎康威两人,是霍家从小培养起来的保镖。 两人从小接受的思想是为霍家牺牲一切,但是两人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是因为这份思想,两个人能从霍家上百人的保镖团队脱颖而出,成了霍二爷器重的手下。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康威是最先受不住的,喷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低头应声:“康威愿意为您效劳。” 闫守成没有收力,继续施压,很快,康虎也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康威身边,脸上看不出神情,但能感受到他的不爽。 闫守成收回灵力,嘴角扬起:“我不需要一个为了逃脱痛苦,假意称服的手下。” 康威比较识时务,直接表态:“我可以对天发誓,日后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空口无凭”,闫守成敲了敲桌子边。 康虎咬了咬牙:“那你想怎么样?” 闫守成笑了笑:“我只想多了解些霍二爷的故事。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诚意足不足?” 霍威清了清嗓子。 霍二爷离开,屋里的气氛却没有一丝缓和。 苏杳看着闫守成,说道:“我感觉最近修为又进了一步,你不用为了我和孩子和他妥协,我能保护你们。” 闫守成把苏杳拉到自己身边:“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他们以为拿捏了我,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我拿捏?且让他们高兴两天,日后总有一天,他们得哭着求我。” “严家家主那么好,我当一回也是不亏的,还能给咱儿子挣个好前程。” 闫守成在自己的事情上一向有主意,苏杳不干涉,给他足够的支持。 两人简单的聊过后,闫守成把霍二爷留下的两个保镖喊了进来。 “叫什么名字?” 两个保镖颔首回道。 “康虎” “康威”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跟霍二爷几年了?” 提到霍二爷,两人不再回话,看样子霍二爷在两人心中的威信很高。 闫守成继续提问:“霍二爷让你们来我这儿除了保护,还让你们做什么,监视?” 两人依旧沉默。 闫守成冷眼盯着两人,释放自己的灵力,压在两人的身上。 感受到压力,两人身体微微颤抖。 闫守成接着问道:“你们两个是打定主意不跟着我干吗?” 康虎康威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闫守成继续加大压力,追问两人。 “你们以为霍二爷能拿捏的住我,但是你们以后可是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霍二爷远在港城,真有个意外,他能就得了你们?” “你们忠心耿耿对他,可他只把你们当个棋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也不是一辈子当保镖的命。跟了我,我不能许诺给你们多大的官位,但至少也能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你们打定主意跟我对着干,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记不太平了,比如走路突然摔一跤,过马路闯出来一辆车。有时候意外是估量不了的。” 闫守成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康虎康威两人,是霍家从小培养起来的保镖。 两人从小接受的思想是为霍家牺牲一切,但是两人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是因为这份思想,两个人能从霍家上百人的保镖团队脱颖而出,成了霍二爷器重的手下。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康威是最先受不住的,喷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低头应声:“康威愿意为您效劳。” 闫守成没有收力,继续施压,很快,康虎也坚持不住了,跪倒在康威身边,脸上看不出神情,但能感受到他的不爽。 闫守成收回灵力,嘴角扬起:“我不需要一个为了逃脱痛苦,假意称服的手下。” 康威比较识时务,直接表态:“我可以对天发誓,日后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空口无凭”,闫守成敲了敲桌子边。 康虎咬了咬牙:“那你想怎么样?” 闫守成笑了笑:“我只想多了解些霍二爷的故事。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诚意足不足?” 霍威清了清嗓子。 (本章完) 第259章 机缘 苏杳和闫守成同时惊讶抬头。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和老欧相处这么久,老欧把自己隐藏的和平常老人没什么区别。 更让苏杳两人惊讶的是,老欧对两人有这么大的怀疑,却从来没有多问过。 苏杳有一种感觉,老欧是下棋人,而自己就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老欧哈哈笑了两声。 “年轻人,还是太简单了。” “因为掺合了四大家族的杂事,我族已差不多走到尽头,到了我这儿,更是彻底想开了。左右活不过百岁,过一天是一天,何必为了别人的事烦扰。所以十数年前,我预测到政局变动,开了地下市场,庇佑了部分有难之人。” “改了他们的命运,某种意义上,也是和天道作对,为此,我折了二十年寿命。于某些人而言,我老欧是大善之人,于我老欧而言,不过是不白来这世间一趟。” “你们小夫妻,算是我结的最后一段善缘,妄想靠你们,改了被天道左右的命运,和那老天斗上一斗。” “我族数代遗愿,希望能在我手里实现。” 说罢,老欧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与天斗,苏杳不由的想到自己的身上。 按照书中的命运,自己注定要被抹杀,如今自己也算是都成功了,远离了夏雨露的光环,活出了自己的光彩。 苏杳见状,透露出了一点信息:“我确实得了大机缘,是一个上古先人留下来的灵力空间。之前经你手售卖的灵石,就是源于灵力空间。” 老欧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 “可能这就是你我的机缘吧,我祖上有一前辈,数千年前去寻找灵气源头。临到最后,我族只接到先人信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信中先人说他找到了灵气源头,用毕生修为,将其困于一个空间内。只愿日后遇到有缘人,将灵气源头释放,再创昔日灵修遍地的辉煌。” 苏杳低头不再说话,但是老欧已经洞悉了一切。 老欧转头看向了闫守成:“你们对隐世家族有兴趣,最好去隐世家族的隐居地看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闫守成微微有些惊讶:“隐世家族还会有您不知道的秘密?” 老欧笑了笑:“他们提供给我的材料,都是能对外的材料,比起平常人,我知道的不少,但是涉及到一些家族隐秘,我就没多少了解了。” “而且”,老欧的眼神在闫守成打量了一下:“你应该有隐世严家,有些关系。” 又是隐世严家,闫守成多问了一句:“什么关系?” “严家老家主,动荡年间出来历练过,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只不过那女人命不好,没等老家主找回来,人就没了。” 话说到这儿,老欧打住了话口。 “该知道的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日后还有很长的路走呢,我老欧祝你们一切顺利。” 苏杳和闫守成也不敢多待,恭敬的鞠了一躬,携手离开。 半个月窝在密室里,再次走在大街上,苏杳和闫守成有些恍如隔世。 老欧住的地方离饭店不是很远。 苏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头去了店里,准备带点东西回家吃。 从去京城开始,苏杳就没有在饭店露过面,到现在,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 正是吃饭的时间点,苏杳进了店里,观察起了店里的情况。 上一次和金顺的比拼,多少对金顺的名声有些影响,原本已经偏向于金顺的顾客,现在有一部分都回到了苏杳的店里。 金顺打不过,但也不会放过恶心人的机会。 知道苏杳已经知道了菜单泄露的事情,直接大摇大摆的让那个学徒到自己店里上班。 苏杳打量着店里的情况,发现多了很多的新面孔。 而以前的老人,也少了一半。 店里的老人看到苏杳,热络的招呼苏杳到空位上,另一边通知给了赵兴。 苏杳之前和赵兴说过教徒弟的事情,这一个月来的时间,赵兴在这方面也花了不少的心思,现在后厨的三个学徒基本都有了掌勺的实力。 赵兴在苏杳的对面坐定,苏杳问了起来:“我看店里老人不少,怎么突然都不干了。” 赵兴有些汗颜,摸了摸额角的汗滴:“走的那些人,以前就和金顺关系好,这一次金顺更是开出了比我们这儿高百分之三十的工资,不少人就动心了。” “想要把这些人留下来,就要开比金顺那边还要高的工资。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等着你回来商议商议。” 苏杳没承包以前,饭店里员工的工资就是县里数一数二的高工资了。苏杳承包后,在原本的基础上都提了提。 再提高百分之三十,这店开着可能就是赔本赚吆喝了。 苏杳看着对面金顺的店铺。 说实在话,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如果连最基本的营收都没有了,那生意也没有办法做长久。 以金顺开给员工的工资,以及食材的基本物价来算,金顺的净利润应该不是特别可观。 金顺能撑多久呢? 苏杳撑着下巴算账。 “不用了,我们有我们的制度,那些不愿意留下的员工,我们也不用给她们施加压力,放他们离开就行。” “不过我们可以增加一个年终奖,年底核算全年营收,抽出净利润的十个点给员工,算是他们辛苦一年的奖励。” 这两天,因为金顺的高薪挖人,店里的士气有些低落。 苏杳直接否决了加工资的方案,让赵兴有些压力,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跟其他人交代。 不过苏杳提出的年终奖,让金顺有些雀跃。 一般年底都是开销最大的时候,到时候多拿一份工资,年货能置办的丰富一点,大家也都高兴些。 “我替大家谢谢你。” 苏杳扯了扯嘴角:“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干活的,能多给大家好处,我自然不会抠搜。像这种奖赏的事宜,关系到员工的工作态度,平时需要多花点心思。” “你现在也是半个老板了,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的。” 第260章 失踪 从饭店离开,苏杳回了家。 半个月不见,团团有些生气了,拉着小脸不和苏杳说话。 另一边,闫守成一进门就被康威康龙两个人喊到了一边。 “霍二爷催了我们三次了,问你去做什么了?我按照你的交代,说你回老家处理事情,但霍二爷好像有些不相信。” “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在老欧那里待这么久的时间,是闫守成没有预想到的,不过老欧厚道,帮他安排了所有的事情。 不需要自己担心后续,康龙两人站回了角落。 苏杳那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团团哄好。还答应了带他出去玩才罢。 见过孩子,心里缺下的一块填补回来,苏杳和闫守成进了自己的房间。 按着从老欧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四大家族隐居地的入口,距离盛县还有些距离。 一来一去,路上最少四五天的时间。 虽然现在了解了很多隐世家族的信息,但是自己一个外来人去了,会不会受到阻拦。 未来的事情无法预估,苏杳和闫守成都不敢贸然前去。 更何况闫守成现在身上还担着工作,长期离开岗位不好。 “霍二爷那边追着让我们去隐世家族的隐居地看看,他可以送我们过去。” 保镖的作用,除了监视闫守成,也还有传话的作用。 苏杳回想查到的材料,没有任何材料显示隐世家族和霍家有什么关系。 自然也不清楚两家的恩怨。 苏杳低头沉思片刻,回复:“你这次请假一个月,对工作已经有很大影响了。去隐世家族的事情,我解决吧。刚好我准备建一个走南闯北的车队,顺便打探点事情,也不会有人注意。等我把事情摸清楚了,再一起去里面闯一闯。” 苏杳的想法,就是依据后世的快递形成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电商,对物流的需求比不上后世。 但是这个年代,给企业运送货物也是可以挣不少钱的。 现在是企业的起步阶段,自己掏腰包买大车还是有点负担,如此一来,自己的物流公司就有了用武之地。 苏杳的想法一提出,就被闫守成否决了。 隐世家族的威胁性暂且不论,就说这天南海北行路,不少偏僻的地方是有路霸的。谁知道中途会遇上什么事情。 苏杳一个人出去闯荡,危险性还是很高的。 闫守成盘算了一下手里的工作,心里有了初步的打算:“我之前留在盛县,是因为有些任务必须完成,现在到了收网阶段,最多两个月,我就彻底清闲下来了。” “以前我觉得体制内的工作稳定,所以一心在里面钻营。但是这两年工作下来,我感觉我和领导班子们有些想法不一致。我就不再浪费自己时间,另找出路吧。” 闫守成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苏杳不干涉。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 半个月不见,团团对苏杳黏糊的紧。 如果不是必须的去幼儿园,团团就是苏杳身上的挂坠。 和往常一样,苏杳按点送团团去幼儿园后,拐角去了点心作坊 没处理多久的事务,苏杳就接到了幼儿园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师,声音有些慌张。 “闫禹航妈妈,刚刚玩游戏的时候,闫禹航小朋友突然不见了。” 苏杳从早上开始,右眼皮就跳了不停。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什么叫玩游戏的时候不见了?” 电话那头的老师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哭腔:“我们今天组织班上的小朋友玩捉迷藏的游戏,小朋友们自由选择藏身的地方。我看着闫禹航小朋友藏在了靠近幼儿园院子栅栏的滑梯后面,但是等到找人的时候,就是没有看到人。我们已经组织所有的老师把学校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 苏杳这个时候顾不得指责老师,匆匆说道:“你在学校等我,我去看看。” 挂断电话,苏杳给闫守成拨了过去。 今天刚好是整个盛县旅游大会的收工策划会,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闫守成正在开会。 苏杳没有时间等闫守成会议结束,让接电话的人留了话后,自己先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里,老师和园长都在院子里等待,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苏杳是一路跑过去的,到了跟前,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师和园长一脸的愧疚,公安代表他们回话:“我们详细勘察过闫禹航躲藏的地方,发现幼儿园的栅栏有一处的铁杆是松动的。抽出松动的铁杆,那个空处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我们初步判断,闫禹航的失踪,是有人故意而为。” “从栅栏松动处的破坏痕迹看,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说明这伙人一直盯着幼儿园,今天是蓄势发作。至于掳走的是闫禹航小朋友,是故意挑中他的,还是因为他躲藏在栅栏后,是临时起意掳走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查探。” “目前,我们已经针对这件事情进行了立案,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希望家长能够理智面对这件事情,等到我们处理的结果。” 公安说没证据,但是苏杳心里有了答案,这件事估计就是针对自己或者闫守成的。 苏杳手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尽可能让自己的保持冷静。但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担心。 她转头看向幼儿园的老师和园长:“栅栏的松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幼儿园对园内设施的安全性没有任何检查的措施吗?掳走孩子的人在附近应该是蹲点过很多天才行动的,园内没有任何安保措施,来发现和应对那些可疑人员吗?” 没有监控探头的年代,一切的行动都得靠人的敏锐度。 苏杳知道自己言重了,但是和孩子失踪相比,苏杳觉得自己不过分。 园长道歉道:“这件事却是是我们的疏忽,当务之急是配合公安同志调查孩子的事情,我们也会同步加强对这方面的把控,请家长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第261章 幸灾乐祸 闫守成赶到是一刻钟之后,公安已经离开去调查了。 幼儿园还有其他的孩子,园长和老师去安抚其他孩子的心情。 苏杳一个人坐在幼儿园教学楼前的楼梯上,脑子里都是今天早上送团团上学的情景。 团团早上说想吃油糕,因为早上是吃了饭出门的,苏杳没有给他买,但是答应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一定买给他。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时间有点紧张,团团本来想穿那件蓝色的衣服,苏杳没有顾及他的意愿,随便抽了一件,给他套上就出门。 再往前一点,早上起床的时候,团团说想多睡一会儿,考虑到上课的时间,苏杳没有答应,硬是把团团从被窝里拉回来。 苏杳这么一想,发现自己这个母亲做的很失败。 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附属品,强迫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闫守成一眼就看到了苏杳,跑到苏杳的身边,急切地问道:“传话的人跟我说孩子出事了,让我赶紧来幼儿园,孩子出什么事了?” 抬手擦干脸颊的泪珠,苏杳说道:“团团丢了,公安同志说是被人蓄意带走的。” 因为工作的关系,团团可能是两个人唯一的孩子。 看着孩子从小小的一团长大,会走会跳,会说会笑。 现在乍听到孩子失踪了,闫守成也有些接受不了。 很快他想到了之前铁柱丢失的时候,苏杳靠着灵气找人。 “魂引术,当初不是靠这个找到的人吗?” 苏杳无奈摇头:“我试过团团的气息好像隔绝在了幼儿园里,一旦踏出幼儿园的门,就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也就是灵气没用,苏杳才彻底的失望,失魂落魄的坐在这里。 闫守成双手抱头,十指插在头发里,脑子乱糟糟的。 突然,灵光一现,闫守成想到了霍二爷。 “是不是霍二爷看我们两个迟迟没有动静,绑走了团团,想通过团团逼迫我们?” 霍二爷是修行怨气的,这种人会通过最坏事积攒怨气提高自己的修为。 这么一想,霍二爷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但是霍二爷远在港城,直接找人对质是不可能的,想到家里那两个被霍二爷留下的保镖。 苏杳和闫守成齐齐起身,准备回家。 身后的教学楼里,幼儿园的老师看到苏杳夫妻两个离开,匆匆通知了校长之后,安排了学生放假的工作。 不是过节,没有什么大事,幼儿园突然要放假,学生的家长们都有些好奇,还是打听了起来。 苏杳是盛县的“大名人”,做她的孩子,同一个班上的学生家长还是会多注意一下的。 很快,团团失踪的事情就在家长中间传开,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外面的纷纷扰扰,苏杳和闫守成全然不知,两人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两个保镖的问话。 为了能够保证两个人说的都是真话,苏杳不惜动用灵气,读取了两个人的记忆。 不过结果多少让他们两个失望,确实没有找到霍二爷给两个人下相关的命令。 但这不代表霍二爷没有做这件事。 苏杳打通了电话,经过多次转接,霍二爷接到了电话。 一接通,苏杳就质问道:“霍二爷,你把我儿子拿到哪里去了?” 霍二爷在那头是一头雾水,直接否认道:“你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自己找去。” 闫守成拿过电话,警告霍二爷:“霍振龙,我答应了你做事,你知道也得有最起码的良心吧,偷我儿子算什么好汉,你赶紧给我还回来。” 霍二爷那边也有了火气,不甘示弱的回道:“闫守成,我让你做事是给你脸,你拿什么来这里跟我吆五喝六的,你儿子的事情跟我没关系。而且我也警告你,我不是什么好人,和你合作是给你面子,你要是再这么拖我的时间,先是你儿子,后面是你老婆,我一定让你后悔一辈子。” 霍二爷挂断了电话,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了一眼。 如果孩子真的是霍二爷绑走的,那么他一定会拿孩子做筹码,让自己和闫守成做事。但是霍二爷没有,而且刚刚的反应很真实,他可能真的没有绑走孩子。 排除了霍二爷的可能,苏杳和闫守成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敌人。 很快,严君涛的名字也出现两个人的心上。 严君涛是出世人,说明他没有修灵的能力,但是从小在那个环境下长大,多少会有些认识。 如果孩子是严君涛掳走的,按照他对于灵术灵技的了解,隔绝孩子的气息不难。 如此想来,严君涛的可疑度更高。 苏杳转身回屋拿包,找出了之前严君涛给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严君涛的秘书,说严君涛还在开会。 苏杳等不了,一分钟一个电话,直到把严君涛催出了会议室。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是苏杳和闫守成。”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严君涛脸上多了一份笑容,还以为两人松口,准备答应要做严家的长老了。 “你们放心,严家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严君涛是给苏杳和闫守成保证。 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苏杳和闫守成不约而同的认定孩子是被他带走的。 想着这事,苏杳就问了起来:“严君涛,你把我儿子藏在哪里了。” “什么儿子?我没见过?” 严君涛反应过来,矢口否认。 苏杳厉声争论,想要撕破严君涛虚伪的外表伪装。 “严君涛,我儿子失踪了,是被人观察了很久专门带走的。你如果觉得我和闫守成危害了你们的家族利益,你们尽管冲我们两个来,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严君涛终于认识到事情的问题,连忙保证道:“两位,你们的实力我知道,我是不会在你们头上动土的,关于你们孩子失踪的事情,你们放心,我会上报到我们隐世总部,用我们家族特有的灵器帮你们追踪。” 为了让苏杳和闫守成相信自己的话,严君涛给了保证:“你们放心,我这边也会给相关部门施压,让他们尽一切努力,找到你们的孩子。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严君涛的保证,让苏杳和闫守成一时之间找不出问题,无力挂断电话,苏杳彻底没了主意。 两人心急的时候,赵小凤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回来。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团团的下落:“孩子去哪里了?你们两个在家里,怎么都不去找孩子。” 苏杳是孩子的生母,给了孩子生命。 赵小凤从孩子出生就开始照顾着,对孩子的感情更深厚。 在外面卖菜的时候,听到一个相熟的孩子奶奶说起,赵小凤才知道了团团的事情,回家看到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假不了。 慌乱之下,赵小凤只能将怨气撒在苏杳两个人身上,质问两个人为什么在家里干等着,不出去找。 赵小凤回来家的时候,忘记把门带上了。 屋里说话的声音都传了出去。 栾素红倚靠着门框,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苏杳把赵小凤彻底安抚下来后,回头才看到栾素红的身影。 阴着脸,苏杳走到门口,准备关门。 栾素红咂舌:“孩子丢了?你说你们咋这么不小心,现在拐子那么多,要是把孩子卖到什么山沟沟里,你们这辈子都找不着了。” 栾素红素来不少说风凉话。 苏杳咬紧后槽牙,恨恨的说道:“和你没关系,不用你操心了。” 说着就要关门。 栾素红却一动不动,抵着门框:“这公安办事也是看人情的,你们两口子在公安局那里没什么关系,要不要我找人给你疏通疏通。” 苏杳听了这话,就要开口回答。 栾素红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问自答:“不过你们两口子是谁,神通广大的很,应该用不着我这关系。那我祝你们尽快找到孩子。” 说完,看到苏杳怒气的眼神,笑道:“就这,你就生气了?别介,现在孩子的事情要紧,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耽误了找孩子的时间,让孩子在外面受苦。” 闫守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苏杳的身边。 看着栾素红警告道:“祸从口出,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我让你从这个院里搬出去。” 栾素红捂嘴偷笑:“是吗?我等着你们给我好看啊!”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家。 栾素红刚刚的幸灾乐祸,刻在了苏杳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苏杳回头,说道:“之前你不是有查到景宁海收受贿赂的事情吗?证据找到了没有,我要让栾素红再也没有嚣张的资本。” 证据,闫守成是找足了,至少一直没有拿出来,是因为不想这个时候给自己招惹麻烦,分心神应付这些事,只等着离开的时候,给他们准备一个惊喜大礼。 栾素红的幸灾乐祸,戳到了苏杳两口子心里的底线,苏杳这么问,闫守成也有了主意:“我今天就把材料匿名送上去,放心,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苏杳刚刚用灵术搜寻康威康虎的记忆,被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此刻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倦。 闫守成趁其不备,设法让她睡了过去,自己转头去处理这些事情。 母子连心,睡着后的苏杳,隐隐听到了团团的哭声,苏杳的心狠狠揪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苏杳循着声音找去,在一个迷宫一样的屋子里乱转。 又急又累,苏杳直到睁眼,也没有找到孩子的踪迹。 苏杳恍然从梦中惊醒,心里隐隐有种直觉。 起身叮嘱赵小凤在家里好好待着后,自己飞奔出了家门,找闫守成去一个地方。 从家到闫守成的单位,会经过自家的饭店。 路过饭店门口的时候,苏杳看到了金顺。 金顺堵在苏杳的身前,嗑着瓜子询问:“听说你家孩子丢了,是不是真的。” 苏杳抬脚准备绕过他走开,谁知道金顺也抬脚,继续堵住了苏杳的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是报应。你抢了我的工作,我的地位,所以你现在孩子被抢了,老天有眼,你活该。” 从金顺离开大饭店开始,心里就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有简夫人的,他怪简夫人引狼入室,打破他的安然生活。也有简部长的,要不然简部长给苏杳的权利,自己就不会被架空,最后被夺权。 而更多的,金顺记恨的是苏杳。 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女人,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把自己踩了下去。 现在,终于也到了苏杳操心的时候了。 金顺忍不住哈哈大笑。 栾素红刚刚在自家门口嚣张,苏杳没有反应,是想秋后算账。 现在金顺也恶心自己。 苏杳直接伸腿,一脚把金顺踹了一米远:“你算什么玩意儿?如果不是看在简夫人和简部长的面子上,你和你的店都应该消失了。别把别人的仁慈当成是嚣张的资本。” 说罢,苏杳抬头,看着周围聚过来的路人,开口说道:“这做生意,和做人一个品性,金顺做人能这么没有底线,做生意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做的吃食的生意,都是入口的东西,这要是为了降低成本,用着以次充好的材料,最后还不是危害自己的健康?” 金顺恼怒:“你别血口喷人,我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 苏杳微微扯起嘴角:“老实?菜价多少?员工工资多少?都是公开透明的,大家可以自己算算账,以他店里商品的卖价,他能挣多少钱。” 这店少说也开了一年了,如果不挣钱,怎么能维系这么久。如果挣钱,大家可以想想这成本可以从哪里省出来。 苏杳不指明,给路人一个猜测的空间,只要他们怀疑,就能去查探。 只要查了,就能挖出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作茧自缚。苏杳从来没有把金顺当成是自己的敌人,因为金顺的所作所为,迟早会把自己坑进去。 (本章完) 第262章 线索 “闫主任,这里有你一封信。” 闫守成结束会议,准备回办公室时,被收发室的人塞了一封信。 闫守成拿起细看,发现了不对劲。 一般的信封上会写有收件信息,和寄件信息。 但是闫守成拿到的这封信上,只有收件人,也就是闫守成自己的信息。 带着疑惑,闫守成打开。 信封里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闫守成先把照片抽了出来。 只一眼,闫守成就有些打颤。 那照片上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团团。 路过的同事看到闫守成僵硬的身子,热心的过来问候:“没事吧?” 闫守成脑袋宕机,迟迟没有回话。 团团丢了的事情,单位的人也都知道。 当着闫守成的面,单位人都是一脸哀愁。但背地里,没少说闫守成的闲话。 看闫守成没有反应,那人凑过去看闫守成手上的照片,惊讶的说道:“孩子找着了?在哪里找着了,快回去看孩子吧。单位,事情还有我们呢。” 闫守成回神,顾不得和其他人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跑去了领导办公室请假。 急匆匆跑出单位,闫守成和苏杳撞了个正着。 苏杳也是急着跑过来的,喘着粗气说道:“走,我们回下合村。” 闫守成愣在了原地,手微微有些颤抖:“你怎么猜到下合村的?” 闫守成最担心的是,苏杳也在那伙人的监察范围。 苏杳解释道:“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团团在的地方,有很多百年的大树。我之前去后山的时候,见过那个地方。” 闫守成也不隐瞒了,拿出自己收到的字条。 字条上只有两行内容,上面是时间,下面是地点。 其余信息什么都没说,但是闫守成知道,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按照那伙人的行事风格,如果自己不能按照这个时间赶到这个地点,团团就完了。 闫守成本不想让苏杳跟着自己冒险,但眼下苏杳已经知道了情况,也没有了瞒着的必要。 从盛县到下合村,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苏杳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 已经有几年没有回来下合村了。 闫守成在前面带路,苏杳跟在后面,两人走进了村子。 近来不是农忙时节,村里不少人聚在大槐树下聊天,一群人正哈哈大笑的时候,看到了苏杳和闫守成。 之前苏杳把建学校的工地活计给了村里人干,所有参加干活的,都挣了一笔小钱。 有了这个缘由,村里人对苏杳的观感极好。 有好事的人,直接开口喊道:“苏杳,你咋回来了?” 王红英也在人群中,她正说得起劲,没有看到人,听到喊话,猛然抬头,紧紧抿着的嘴唇,透露出她此刻的不高兴。 苏杳心里着急团团的事情,没有心思和别人唠闲话,随意回道:“有点事,我先去忙了,忙完再和你们聊。” 说着,匆匆往后山的方向走。 等人走远了,村里人又聊了起来。 “人家现在是小老板了,看不上我们这些乡下人了。” “应该不会吧,我看苏杳的性子不错,不至于这么踩高捧低。” “切,人家本来就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还指望人家做什么?天天好吃好喝伺候你?” “什么不是这个村子的,她嫁进了这个村子,就是这个村子的媳妇。” 有人嗤笑了起来:“守成是福生两口子抱来的,就他们两口子的做事,要我,我也不会再认。” 自打闫福生下台之后,村里人说话再也没有了顾及,此刻当着王红英的面,开始挖苦了起来。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倘若王红英两口子做的厚道一点,把闫守成当成自家的孩子看,以闫守成的心性,自然会把村里当成自己的家看。 等后来做了官,也会看顾村里一切。 苏杳作为她的媳妇,开了工厂,用工人肯定也会紧着村里人先来。 那到时候,村里人的好日子就来了。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妄想。 村里人没有深想,而是把一切的原因归结在王红英两口子身上,怪他们做事太过了。 王红英在看到苏杳和闫守成时,就预想到自己会遭什么样的闲话,等真的听到了这些,心里更是难受,嘴上也不客气的回怼。 “我们两口子对闫守成不好,是我们坏了良心,你们就好了?你们当初觉得夏知青好,也没少挤兑人家苏杳。要我是苏杳,管我男人怎么样,就你们这德性,才不会搭理你们呢。” 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忘记自己的不好,王红英的话,算是掀开了好多人的遮羞布。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王红英扯了扯嘴角,也不多留,起身回家。 回到家的王红英没有闲着,第一时间把家里所有人召集起来。 “今天守成跟苏杳回村了,我看他们走路急匆匆的,好像有什么事情?” 闫建成上午跟人打牌了,也看到了苏杳和闫守成,说道:“我看他们是往后山的方向走去,应该是进山了。” 闫福生咳了咳烟枪,重新塞了一团烟草,点燃后,重重地吸了一口:“去后山干啥?前些年狼还下山了一回,现在肯定都在后山窝着,他们两口子算是不要命了?” “苏杳说是有事”,王红英听了一耳朵。 闫福生没再作声。 王红英今天把家里人召集在一起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 眼看着苏杳和闫守成越来越出息,日子越过越好,王红英也升起了让他们拉家里一把的心思。 后山有危险,王红英猜着靠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是解决不了了的,迟早都要回来找救兵。 打虎亲兄弟,如果这个时候,闫建成几个人能站出来,无条件的帮助他们,到时候有了好事,苏杳和闫守成也能考虑考虑家里了。 王红英这么想着,就下了命令:“今天谁也不要去闲逛,就在家里等着,一旦守成他们那边有需要,你们几个就去帮忙。” 闫明成最先回话:“爹说了,后山有狼,我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去了万一被狼吃了怎么办?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以后还怎么过活。” 王红英平时最娇惯这个小儿子,也就养成了他只长脑子,不动脑子的习惯。 一个巴掌拍了上去,王红英没好气的说道:“你没长眼还是没长腿,看到危险不知道跑吗?傻乎乎的再往上冲,脑子都被狗吃了。” 闫明成被骂了,其他几个媳妇儿有意见,也不敢说话了。 王红英现在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待闫守成了,不过现在就是机会,要稳稳抓着。 接着,王红英解释了起来。 “苏杳和守成,对家里有意见,这个确实是我们以前做的不好,现在他们两个出息了,以后少不得请他们帮忙,所以得尽可能地修复关系。” “这一次他们需要的时候,帮了他们,少说以后有什么好事得有限考虑你们。往坏你打算,就算你们真的因为救他们死了,你儿子,你老婆,他们以后得替你养着。” 闫福生轻咳了两声:“你娘说得不错,你们这次搏一搏,运气好了,后半生也有个着落。” 把话说开,闫家几个兄弟也没有了意见,乖乖听话,在家里等着。 从天明等到天黑,都没有看到闫守成两口子的身影。 王红英有些担心,直接拍板,让闫建成兄弟几个,轮流在后山口等着站岗。 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王红英觉得这两个人肯定凶多吉少,和闫福生商议了一下后,让闫建成几人,直接进山找人了。 为了把好处都揽在自己身上,王红英没和村里人说这事,只自家人进了山。 此刻,被王红英惦记着的苏杳和闫守成,经过一天一夜的查找,终于走到了一处地下宫殿。 闫守成打量着这个宫殿,心里有些激动。 “十年前,部队里的专家研究之后,猜到这个山里应该有一个敌国人留下来的研究基地,但是派了好多人找,都没有找到,没想到敌国人还有这种能耐,能把地下建的这么好。” 苏杳一直在门口搜寻进去的办法,听到闫守成这么说,沉思片刻,推翻了闫守成的言论:“这个宫殿充盈着灵气,年代越久,灵气愈足,看这灵气的浓郁程度,至少有三百年的历史,应该不是敌国人建的,可能他们是偶然发现,所以把这个地方占为己有了。” 苏杳说话间,摸到了一个凸起,往下狠狠一按,宫殿的门被打开。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找了起来。 两人后脚踏进宫殿,门就落下,苏杳用了灵气抵挡,也没有阻止得了门关上。 殿里慢慢暗下,苏杳和闫守成紧紧地靠在一起。 不过片刻之后,整个宫殿亮堂了起来,苏杳顺着光线看去,看到了屋子里摆放着充当光源的夜明珠。 关于夜明珠的说法,很多现代社会学者地研究表明,是不太符合科学地。而且真的有,也是含有很大地辐射,绝对不可以在生活中使用。 苏杳也是第一次看到夜明珠,散去灵力去探查,苏杳竟然隐约感受到里面的灵气。 苏杳微微讶异,不过很快也能想通了。 收回灵气,苏杳和闫守成抬步沿着走廊前进。 深长的走廊里,只有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直走到尽头,苏杳和闫守成又看到了一扇石门。 石门边还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摆放着几个碟子,碟子里是新鲜的水果,看这新鲜程度,应该是这两天刚刚摆上去的,说明这个地方有人常来。 闫守成把每个碟子都查看了一遍,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和闫守成收到的那一张一样。 这张纸条上也是对闫守成下一步的指示。 要求闫守成进入石门,只要安全通过,就有可能见到孩子。 闫守成不做多想,和苏杳对视就确定了彼此的想法,两个人按照指示找到了开关,狠狠拍下,石门打开。 随后里面传出一股子吸力,把苏杳和闫守成吸了进去。” 闫守成是站在苏杳前面的,进去的时候,闫守成一直在苏杳的下面垫着。 落地的时候,闫守成砸在了地上,整个后背发麻,随后苏杳也落下,砸在了闫守成的身上。 一口气不稳,闫守成的嘴角溢出血。 不等苏杳发现,闫守成抬手擦干净,关心道:“你没事吧。” 苏杳是没事的,有闫守成在前面挡着,卸去了很多的吸力,之后又有闫守成垫底,没什么大碍。 她贴在闫守成的胸膛上,感受到了闫守成的气息不稳,转手拿出一瓶灵泉水,让闫守成喝下。 苏杳警惕的看着四周,给闫守成护法,让闫守成调养生息。 三炷香时间后,闫守成恢复了,站起身子,和苏杳一起查探。 看着夜明珠的光芒,苏杳看到了墙上的壁画。 从左到右,画上的内容形成一个闭环。 画上的主人公,是一个男人,最开始,他是一个农民,家里有妻儿,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偶然一天,农民下地翻土,挖到了一锭金子。 最开始,农民有些胆战心惊,怕贼惦记,更怕金子的主人上门。 连着一个月,都无人问津,刚巧家里揭不开锅了,农民决定把金子破开,买米吃。 一锭金子,基本够普通人好几年生活了。 但是白得来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有了第一次买米,就有了后面的添置各种生活物品。 从一开始只敢捡最差,最便宜的买,后来慢慢提高等级。 金子越花越少,很快就没有了,农民没办法,又回去种地,只不过这一次,他又挖到了金子。 农民心里有个猜测,他大手大脚,这次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金子花完了。 花完之后,再去地里挖,这一次,不出意外,又是一锭金子。 有了这个发现,农民不发愁了,拿到新挖的金子,回去就找人给自己盖了新房。 新房落地,农民又娶了一个小妾。 农民的日子越过越好,竟然成了远近闻名的乡绅。 (本章完) 第263章 后山密室(一) 人的欲望越大,想要的越多,需要的钱越多。 有了房,有了妾,有了丫鬟小厮,生了一堆孩子。 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花钱的速度越来越快。 从以前的几年一锭,变成了一天一锭,到最后一刻一锭。 每次花钱只能花一锭金子,让家里人有些忍不住了。 尝试了好几次,发现只有农民能挖到金子,一家人合计出了一条主意。 在屋后的空地上,盖了一座只有一扇小窗的房。 一家人合力把农民送进去,让他没日没夜的挖金子。 而屋外的人,都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在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农民挖到力竭,累死在地上。 家里的金子是因农民而有的,现在农民死了,之前用金子换取的一切都瞬间消失。 只留下破旧的茅屋,穿着补丁衣服的一家人。 农民躺在远处的地上。 所有的壁画连成一圈,结局是开始,开始也是结局。 因为贪心,农民获得了一切,也因为贪心,农民失去了一切。 突然,密室里浓烟四起,闫守成把苏杳拉进怀里,用衣服裹着她的头,帮着过滤烟气。 很快,密室里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再恢复清醒,苏杳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破旧的茅草屋,团团哇哇大哭。 苏杳看到孩子失而复得,着急的跑了过去:“不哭不哭,妈妈在呢。” “我饿”,团团带着哭腔,苏杳回神。 抱着孩子在茅草屋里找了一圈,连个干粮都没有看到。 记起自己空间里常年备着吃食,但苏杳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 正当苏杳着急的时候,闫守成走了出来,递给了苏杳一锭金子:“这是我刚刚挖到的金子,你拿着去给孩子买点东西吃。” 看到金子的那一刻,苏杳愣住了,原来,自己跑进了壁画里。 金子是贪婪的开始,一边是哭着哇哇叫的孩子,一边是贪婪的开始。 苏杳有些犹豫。 一个包子,用不了多少钱,别把孩子饿到。 这么想着,苏杳接过了金子,抱着孩子往外面走去。 热闹的集市上,来来往往很多的小商贩。 一路走过去,团团不停的要苏杳买东西。 心里还有些理智,苏杳不答应,团团就哭闹。 面对失而复得的孩子,苏杳下不了狠心,大手一挥,满足了孩子的所有需求。 带着所有的东西回到了家里,看到孩子的笑脸,苏杳觉得很满足了。 时时刻刻记着贪婪的下场,苏杳之后的日子,根本舍不得花金子。 可再怎么省,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金子都有用完的一天。 苏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直觉告诉她这是一场考验。 苏杳守着自己的底线,寻找出去的法子。 只不过还没等她有个头绪,苏杳就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众人。 熟悉的眉眼,让苏杳忍不住流了泪。 来的都是苏杳的亲人,是她重生进书里之前的亲人。 从小在相亲相爱的家里人是苏杳一直都放不下的牵挂。 “这孩子高了,胖了,是个大姑娘了。” “什么大姑娘,人家孩子都有了。” “我打小就看这孩子有出息,你看现在都自己当老板了。” “命也好,嫁了个当官的,后半辈子不用发愁了。” 你一句我一句地夸奖,让苏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询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许久不见,苏杳突然忘记了这只是梦境。 看着父母斑白地发鬓,苏杳有些自责,没有给父母养老。 “想来就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问了。” “想爸妈了?多待两天。” 苏杳把人都邀请进了自己的院子。 四下打量后,有亲戚不满意地说道:“苏杳,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现在怎么还使起了小心眼。你现在家里有钱,怎么住这么破的屋子,怕我们惦记你的钱是吧。” “我没有。” 不等苏杳说完,就有其他人开口了:“果然不是自家的孩子养不亲,以前我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这丫头一份,现在这丫头把我当外人了。” 紧接着,苏杳的父母劝解道:“这些都是你的亲人,你别为了一点钱和家里人生疏了。” 苏杳说不过,只能低头听着其他人的发言。 “苏杳啊,你表哥明年就要结婚了,这是他媳妇儿,你看长得好看吗?” 苏杳点点头。 那人继续说道:“人家姑娘家境不错,要六十六万的彩礼,咱就是普通人家,哪里出得起这么多钱。你手里有没有闲钱,借给你表哥用用,等他有钱了还你。” 苏杳想拒绝,随后就受到了道德绑架。 “苏杳啊,以前你爸妈忙的时候,你就是在大姨家吃饭的,大姨还记得当初为了让你吃上肉,大姨把家里攒着给你姨夫看病的钱都花了,你说大姨是不是对你最好。” 有了这个说法,苏杳不能再推辞了。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很快就有了第二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找苏杳要钱的。 这家孩子结婚了,彩礼出不起,那家孩子念书了,学费还差点,父母身体不好,需要大量的医药费。 钱,什么都用钱,哪里都缺钱。 个个都说着小时候对苏杳多好,夸赞苏杳多有出息,但轮到最后,都少不了中心思想,找苏杳要钱。 苏杳抹不开面子,每个人都给点。 一锭金子不够,就两锭,闫守成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出去挖金子越来越频繁。 直到最后,一个帐篷,一壶水,一袋干粮干一天了,人是越来越瘦。 等苏杳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清醒后的苏杳,拒绝了来自己身上吸血的人,找到了闫守成,再也不碰那块地。 苏杳抱着闫守成发誓,很快身边的场景退散,苏杳和闫守成睁眼看着周围,还是他们之前的那个密室。 苏杳再打量四周,发现墙壁上的团案竟然变了,变成了自己刚刚经历的场景。 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壁画没有结局,等着别人给他一个结局。 (本章完) 第266章 信任危机 里也好,电视剧也罢,一男一女间,总能产生一种非君不可的情愫。 可感情是什么? 是一种激动情绪下的责任,是一种长期陪伴后的不舍,是一场细水长流的生活。 闫守成承认对夏雨露有了些许偏爱,苏杳听着生出了嫉恨。 “对不起,我……” “先去下一关吧,找孩子要紧。” 这一刻,苏杳的内心有些五味杂陈,她很生气闫守成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同时他也能理解。人们常说,女性是一种情感生物。 但男性何尝不是如此?一个温柔,一个暴躁,两个女人的对比下,显而易见。 苏杳痛恨自己此刻的理智,可心力交瘁之下,她生不出什么计较的心思。 苏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找借口去下一间密室,逃离了现场。 苏杳抬脚走在前面,闫守成沉默的跟在后面。 踏过石门,却是一屋的石像。 而正中央石像前,摆着一本泛黄的古书。 苏杳翻开书籍,里面记录了这些石像原身事迹。 最后几页,写了这见密室的玩法。 屋里的石像都是可以移动的,苏杳和闫守成需要配合,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摆阵。阵摆对了,就能顺利出去,摆错了,那就葬身在此地。 石像都一般高,三米左右,两个人怀抱宽。 苏杳试了试,只有整个人站在石像的背面,才能推动石像移动。 而且一旦触碰石像,倒计时就会开始,一个沙漏的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就给他们的时间不多,所以每个雕像只能移动一次。 如此一来,苏杳和闫守成需要同时作业,而且,两个人只能靠语言的沟通,这意味着苏杳和闫守成必须要有足够的默契。 苏杳有了想法,转身走向闫守成,商议起了待会儿的行动方案:“整个屋子有二十一座石像,我们先找相同的配对,以后一起移动。” 闫守成不多说,按照苏杳的要求去做。 时间过去了三分之一,苏杳和闫守成终于将所有的石像完成配对。 两人一左一右,开始同步移动石像。 密室里响起连续不断的石像移动的声音, 刚开始的俩人很是默契,把石像摆的整整齐齐的。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两个人也越来越紧张。 只剩下最后四个石像时,苏阳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石像找错了。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追究是自己的问题还是闫守成的问题? 看着沙漏里只剩一层的沙,苏杳突然有些无力。 一瞬间,苏杳卸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捂面痛哭。 从进入密室开始,苏杳就在不停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第一场的幻境中,苏杳被勾起了对家人的思念。 苏杳自认为在这个世界里适应的很快,但是她也总有一种无根的感觉。直到有了孩子,那个跟她血脉相连的人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扎了根。 但是眼下,团团突然不见了。而自己如果闯关失败,可能永远见不到团团了。一想到这儿,苏杳有些崩溃了。 对家人的思念,对孩子的担心,对现状的不满,更多的是对闫守成的愤恨,在这一刻汇集。 “推不动了!” 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流尽,剩下最后两座石像,纹丝不动。 苏杳回头,有些绝望的看着闫守成。 对视的瞬间,密室也发生了变动,刚刚还死沉死沉的石像,此刻突然开始移动了起来,很是灵活。 苏杳这才知道,什么叫闯关失败,永远留在密室,不是和其他关卡一样陷在密室里,而且彻底的葬身在这里。 巨大的石像移动起来,路过身边还隐隐感觉到一阵风。 苏杳躲开冲向自己的一尊石像,在抬头,闫守成正穿梭在石像中,冲自己跑过来。 突然,闫守成抬手,灵力汇聚,击向苏杳。 感受到灵力的威势,苏杳猛的低头,灵力刚好打在她身后的石像上。 轰然一声,让苏杳意识到自己刚刚去多么危险。 错身回望一眼,苏杳看到了缺了半个肩膀的石像,心里有些后怕。 这会儿功夫,闫守成也到了她的身边,抓着苏杳的肩,上下仔细查看后,才猛的拉进自己的怀里,喃喃道:“吓死我了。” 刚刚两个人相距较远时,石像分头攻击,此刻,苏杳和闫守成站在了一起,石像直接冲着两个人聚集而来。 站在密室中央的苏杳,顾不得和闫守成相怜,从闫守成怀里抽出身,说道:“我们背靠背。” 紧盯着石像,苏杳和闫守成开始蓄积灵力。 石像是死板的,苏杳和闫守成低头躲开的时候,两个石像撞在一起,碎石飞溅,落在人身上,疼的发颤。 苏杳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整个人有些阴沉。 侧耳听到闫守成的闷哼声,苏杳才注意到闫守成浸了血的半个肩膀。 刚刚的攻击威力较大,一个石像的头砸了下来。 苏杳正聚精会神的攻击其他石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的危机。 闫守成的纵身一跃,护住了苏杳的头,救了苏杳的命,而他自己的肩膀则被狠狠砸中。 苏杳轻抿嘴唇:“谢谢你,你去旁边歇一歇,我先把这些东西折腾完,再给你看伤口。” 一条胳膊不能用,于闫守成而言,是一种折辱。 不听苏杳的劝解,闫守成自顾自的应对面前的一对石像。 察觉到闫守成和自己赌气,苏杳不再阻拦,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二十一座石像,一个小时的时间,变成了一堆废石。 坐在石头上歇气,苏杳看到闫守成的脸色苍白。 从空间掏出一瓶灵泉水,递给了闫守成。 谁知道,闫守成头一扭,不接受苏杳的好意。 戳了戳闫守成的肩膀,苏杳小声询问:“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闫守成听了这话,气都不知道该怎么撒了。 “身体自己的,你跟我置气用不着伤害自己的身体。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现在不好好续存实力,你都不知道下一关能不能撑过去。就算不为了我,你也要考虑考虑孩子。” 闫守成抬头深深的看了苏杳一眼,接过灵泉水,一饮而尽。 盘坐在石头上,闫守成聚气恢复伤口。 物理收到的伤害,恢复要快一点。 闫守成觉得好很多后,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正盯着自己的苏杳,闫守成咬牙问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对于这件事,你如果心里不爽,你该该骂都可以,但是别憋着不说话,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害怕。” 闫守成是因为自己受伤的。 苏瑶此刻有些动摇,低着头不说话。 闫守成见状继续说道:“我也算得上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你和团团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可我总感觉你把我当外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伙伴,但唯独不是丈夫。” “苏杳,我也希望能给你一个依靠,希望你把我也当成是唯一的亲人,可你遇到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撑着,一个人解决,好像根本用不到我。在你这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前世苏瑶刚成年就外出读书,一个人在很远的城市里生活,她练就了独立的性格。 来到这个世界,刚开始那几年,前面有天道敌人夏雨露,后面有王红英一家针对找茬,村里人对她的观感不好,做事总会带点为难。 苏杳找不到求助的人,只能靠自己去夺回自己的利益。时间一长,苏杳自然养成了什么事情都靠自己的习惯,而且他觉得生活中这些琐事靠自己可以解决,就不给闫守成添麻烦了。 想到这儿,苏杳记起严守成说起对夏雨露的偏爱。苏杳有些想不明白,夏雨露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看着严守成迫切需要一个答案的眼神,苏瑶开口问道:“你说你在环境中对夏雨露有好感?我想知道。你看上她哪个地方?” 听到这话,闫守成纠正道:“我没有看上她,我只是想借着她去摆脱幻境中那个苏杳的纠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和苏杳分了,如果可以,我觉得夏雨露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我也知道。夏雨露是看不上我的。所以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至于我和你说的偏爱是我对她工作能力的认可她的理解能力很高。每次我们聊天都很快就能达成同意。而且他那个人很有干劲。有这么一个工作伙伴在。怎么可能不偏爱?” 闫守成现在这个想法是刚刚被石像砸中时突然想到的。 之前在幻境里,苏杳的出现,让闫守成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很快便分清楚了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现实。 闫守成,没有苏杳的先天条件,没能在一瞬间得到解决的办法。但很快他也发现了自己突破点。 和夏雨露隔开距离,在苏瑶提出离婚时,闫守成爽快答应,给了苏杳想要的自由。 直到从幻境中走出来,闫守成都孤身一人。 本以为是因为幻境里的苏杳,闫守成觉得自己对这方面失了兴致。但是在看到苏杳危险时,闫守成的心缺了一块。 再次回想在幻境中的情景,闫守成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闫守成说得情真意切,但听在苏杳的耳朵里,只觉得是个笑话。 嘲讽道:“刚刚还说偏爱,看我生气了,改口就说不是。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呀,由着你作弄。” 苏杳在下合村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家庭的悲欢,大部分都源于夫妻两个情绪不稳定。因为一件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从一开始,苏杳就一直告诫自己,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保持情绪稳定,不要让自己的坏脾气决定了自己的思维。所以刚刚再怎么生气,苏瑶都没有说一句重话,而是一心扑在密室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现在,闫守成这番说辞,让苏杳压不住心里的火,直接发泄了出来。 谁知听到了苏杳的愤怒,闫守成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头,发誓道:“我保证现在,以后心里只有你。如果我有二心,就让天打五雷轰。” 话音落下。密室里的碎石堆发生了一次震动。碎石滚下,发出阵阵声响。听在耳里,像极了雷声。 苏杳冷笑一声,自顾自的转身,往下一个密室出发。 闫守成现在有些后悔和苏杳过于坦白。心里也有一点点高兴。原来苏杳不是平时那样对什么都不上心,莫不在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己的位置。 闫守成恢复的差不多了,站起了身子,向苏杳离开的方向走去。 纵使苏杳和闫守成进行过修炼。 但刚刚那一番战斗,两个人的精力都耗费了很多。 之后的关卡里面两个人互相配合,勉强走到了最后一关。 考验智力的关卡,苏杳和闫守成都败下阵来。 但眼看着就要到重点了,苏杳和闫守成再一次暴力拆解,直接把门拆了,让让人过去。 密室之后,是一个大厅,大厅中央,是累累白骨。所有人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面朝主位,俯首跪拜。 苏杳上前细细查看了几具尸骨,发现身上都没有外伤。那么,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朝拜? 苏杳心里的疑问解决不了,恰好闫守成走了过来。看到面前的情景,闫守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苏杳知道闫守成一直在调查这座山里的东西,但是因为保密性的原因。她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此刻看到怪异的情景,苏杳忍不住问起来:“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闫守成迟疑片刻,捡了些可以让苏杳听的内容,简单的介绍道:“据考古学家研究,这里曾经是一座宫殿。在战争时期。这里被外族侵入,变成了一个人体实验室。” 人体实验室,这个曾经苏杳只是听过的东西,此刻亲眼见到,觉得有些渗人。 “我只负责调查,具体的事情还需要专家去研究。看这样子,应该一般人进不来。我想团团应该不在这里面。” 第267章 世外桃源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一时之间摸不准,那些人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个地方。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那散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说罢,苏杳和闫守成在殿里分头找了一圈。 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苏杳只能去猜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要么就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 (本章完) 第268章 蹊跷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闫守成知道苏杳现在不会相信自己,沉默片刻,自顾自的查探起来。 这个宫殿看起来很大,但是除了殿中央的那些人,基本没有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确定没有任何可用的线索,苏杳发散思维去猜想。 普天之大,幕后人别的地方都不挑,唯独选了这一块,说明他对这个地方有一定的了解。 再结合他专门送信给了闫守成,说明对这个地方,对闫守成了解还不少。 如此一来,这个地方,必定有他所图。 苏杳抬头环顾这个空荡荡的,还有些渗人的地方,想不出有什么能有什么所求。 “这边有一条路。” 闫守成摸着墙壁,意外触发了开关,随着石门打开,是一个新的密室。 眼下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杳也不再想太多,抬脚跟着闫守成离开。 相比于来时的坎坷,这一路的密室要轻松很多。 苏杳两人小心的摸着往外走,闯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密室。 这间密室好像是把连着的三间密室打通了,很大,还摆着比较现代的器械,苏杳正想问问这是什么,转头看到闫守成发颤的身体。 “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闫守成沉默点头,视线不离房间,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 许久之后,闫守成才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个地方被瀛国人当做了人体实验室。以前,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这里就是证据。” 苏杳理解了闫守成的感受,皱着眉头反问道:“这个地方没有瀛国人和瀛国人的痕迹,能做证据?” 闫守成叹了一口气,苏杳说到了点子上。 从反侵略战争开始到现在,国家的人民经受了太多的苦难。 现在和平年代,国家有时间,有精力去调查,申诉当年的事件。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好多地方都被瀛国留在民间的特务消除了相关的痕迹。 闫守成从部队里退下来后,接收到的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深入人民,找出那些可疑的敌对人士,击破敌人的阴谋诡计。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没有特别关注闫治国,听苏杳这么一说,也有了些猜测。 既然已经来了,那不如把这里探个究竟。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扇门,苏杳有些纠结。 “去看看吧。” 闫守成替苏杳做了决定。 铁门打开,和苏杳预想的荒凉完全不一样,鸟语花香,门外的世界就像一处世外桃源。 有之前闯关的经历,苏杳总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什么新的幻境。 顺着小路一路走下去,苏杳看到了几户人家。 炊烟袅袅。 路上看不到人影,苏杳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静候片刻,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苏杳和闫守成,那人的脸上有些惊喜:“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后,默默点头。 “快进来,我们这地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人了。” 女人的热情,让苏杳有些不适,但还是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小院收拾的挺齐整,西南角的地方,还单独开了一块地,种着当季的蔬菜。 把两人请进屋,女人就殷勤的送上一杯水。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闫守成知道苏杳现在不会相信自己,沉默片刻,自顾自的查探起来。 这个宫殿看起来很大,但是除了殿中央的那些人,基本没有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确定没有任何可用的线索,苏杳发散思维去猜想。 普天之大,幕后人别的地方都不挑,唯独选了这一块,说明他对这个地方有一定的了解。 再结合他专门送信给了闫守成,说明对这个地方,对闫守成了解还不少。 如此一来,这个地方,必定有他所图。 苏杳抬头环顾这个空荡荡的,还有些渗人的地方,想不出有什么能有什么所求。 “这边有一条路。” 闫守成摸着墙壁,意外触发了开关,随着石门打开,是一个新的密室。 眼下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杳也不再想太多,抬脚跟着闫守成离开。 相比于来时的坎坷,这一路的密室要轻松很多。 苏杳两人小心的摸着往外走,闯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密室。 这间密室好像是把连着的三间密室打通了,很大,还摆着比较现代的器械,苏杳正想问问这是什么,转头看到闫守成发颤的身体。 “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闫守成沉默点头,视线不离房间,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 许久之后,闫守成才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个地方被瀛国人当做了人体实验室。以前,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这里就是证据。” 苏杳理解了闫守成的感受,皱着眉头反问道:“这个地方没有瀛国人和瀛国人的痕迹,能做证据?” 闫守成叹了一口气,苏杳说到了点子上。 从反侵略战争开始到现在,国家的人民经受了太多的苦难。 现在和平年代,国家有时间,有精力去调查,申诉当年的事件。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好多地方都被瀛国留在民间的特务消除了相关的痕迹。 闫守成从部队里退下来后,接收到的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深入人民,找出那些可疑的敌对人士,击破敌人的阴谋诡计。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没有特别关注闫治国,听苏杳这么一说,也有了些猜测。 既然已经来了,那不如把这里探个究竟。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扇门,苏杳有些纠结。 “去看看吧。” 闫守成替苏杳做了决定。 铁门打开,和苏杳预想的荒凉完全不一样,鸟语花香,门外的世界就像一处世外桃源。 有之前闯关的经历,苏杳总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什么新的幻境。 顺着小路一路走下去,苏杳看到了几户人家。 炊烟袅袅。 路上看不到人影,苏杳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静候片刻,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苏杳和闫守成,那人的脸上有些惊喜:“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后,默默点头。 “快进来,我们这地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人了。” 女人的热情,让苏杳有些不适,但还是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小院收拾的挺齐整,西南角的地方,还单独开了一块地,种着当季的蔬菜。 把两人请进屋,女人就殷勤的送上一杯水。 “如果团团不在这儿,为什么他们要费劲苦心吸引你过来。” 如果说自己做梦有些玄幻,那闫守成拿到的纸条就是明明确确的指示。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杳不相信什么巧合,她低头思索,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算计。 闫守成知道苏杳现在不会相信自己,沉默片刻,自顾自的查探起来。 这个宫殿看起来很大,但是除了殿中央的那些人,基本没有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被人收刮过,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确定没有任何可用的线索,苏杳发散思维去猜想。 普天之大,幕后人别的地方都不挑,唯独选了这一块,说明他对这个地方有一定的了解。 再结合他专门送信给了闫守成,说明对这个地方,对闫守成了解还不少。 如此一来,这个地方,必定有他所图。 苏杳抬头环顾这个空荡荡的,还有些渗人的地方,想不出有什么能有什么所求。 “这边有一条路。” 闫守成摸着墙壁,意外触发了开关,随着石门打开,是一个新的密室。 眼下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杳也不再想太多,抬脚跟着闫守成离开。 相比于来时的坎坷,这一路的密室要轻松很多。 苏杳两人小心的摸着往外走,闯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密室。 这间密室好像是把连着的三间密室打通了,很大,还摆着比较现代的器械,苏杳正想问问这是什么,转头看到闫守成发颤的身体。 “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闫守成沉默点头,视线不离房间,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 许久之后,闫守成才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个地方被瀛国人当做了人体实验室。以前,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这里就是证据。” 苏杳理解了闫守成的感受,皱着眉头反问道:“这个地方没有瀛国人和瀛国人的痕迹,能做证据?” 闫守成叹了一口气,苏杳说到了点子上。 从反侵略战争开始到现在,国家的人民经受了太多的苦难。 现在和平年代,国家有时间,有精力去调查,申诉当年的事件。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好多地方都被瀛国留在民间的特务消除了相关的痕迹。 闫守成从部队里退下来后,接收到的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深入人民,找出那些可疑的敌对人士,击破敌人的阴谋诡计。 既然幕后之人写了这个地方,说明他对这个地方很了解。那么这群人是长期混迹于在这附近的。 苏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闫治国。 当年的事,闫治国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背后的人却没有任何的损失,那这一次会不会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苏杳想着,便问出了口。 闫守成没有特别关注闫治国,听苏杳这么一说,也有了些猜测。 既然已经来了,那不如把这里探个究竟。 来的路已经确认了情况,离开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选了另外一个方向。 相比于来时的凶险,这条路要轻松很多。 苏杳和闫守成两个人直觉不对劲,一路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杳看到了一道崭新的铁门,和其他地方石门不一样。 门后面有什么,苏杳不得而知,要不要推开扇门,苏杳有些纠结。 “去看看吧。” 闫守成替苏杳做了决定。 铁门打开,和苏杳预想的荒凉完全不一样,鸟语花香,门外的世界就像一处世外桃源。 有之前闯关的经历,苏杳总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什么新的幻境。 顺着小路一路走下去,苏杳看到了几户人家。 炊烟袅袅。 路上看不到人影,苏杳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静候片刻,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苏杳和闫守成,那人的脸上有些惊喜:“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后,默默点头。 “快进来,我们这地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人了。” 女人的热情,让苏杳有些不适,但还是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小院收拾的挺齐整 第270章 不寻常 进了院门,第一眼看到的是院子,和之前那户人家不一样的是,这个院子里基本没有什么杂物。 苏杳低头细细观察,看到院里的土好像有松动的痕迹,再看院子的角落里,一个女人正在拔草。 看到苏杳两人,笑了笑。 再抬头看院里的其他房间,五间板正的砖瓦房,却有四间上了锁。 苏杳回头看了闫守成一眼。 村里人没那么多讲究,一般家里有人,就不会锁屋子。 一来,农村人房子多,好多东西没放在一起,需要不停来回取放。门开着,要方便不少。 二来,这个季节容易返潮,经常开门通风有助于防潮防霉。更不用说这建在山里的房子,更需要经常开门通风,晾晒一下。 而这个院子里紧锁的四间房子,让苏杳有了一丝的怀疑。 是这家人正准备出门,还是说屋里有什么东西,不方便开门。 苏杳没有说话,继续跟着往前走。 进了唯一敞着门的屋子,苏杳更觉得奇怪了。 这屋子是正房,按照人们建房的习惯,这个屋子应该是最常用的屋子,除了基本的家具陈设,还应该放置一些常用的物品。 但是整个屋子,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大桌子,几把椅子外,就只有两个箱子了。 东西简单干净的,好像不太常有人在这边居住。 不过看主人家的穿着,也算是比较讲究。 苏杳一时间判断不出来,是这家主人的特殊习惯,还是这房子本就不常用。 “我们这村子偏僻,几年都见不着一个外人,所以对外人会有些排斥,你们要是之前在别人家受了冷待,别太放在心上,多担待些。” 男人的话打断了苏杳的思路。 琢磨着他的话,苏杳点头应道:“理解理解,我们两个进来也是意外,要不是真的走不动了,我们也不会打扰你们的。” 给两人倒了水,男人就在对面坐了下来。询问两个人的基本情况。 苏杳连蒙带编,给两人造了个一个完美的身世,男人心里信不信,但是从神情上看出来是信了。 苏杳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了起来:“我看村里的人平时都大门紧闭,和别的村子有些不一样,是有什么原因吗?”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祖上是逃荒逃难来这里安家的,当时候是为了活下来,所以把住所都建在了这山上。山上的禽兽不少,果子叶子很多,养活了当时候的人。有好处就有坏处,这山里的猛兽也不少。” “以前我们也是从不闭户的,结果家里大人出去干活的时候,狼下山把家里的孩子叼走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后,我们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家里有没有人,门都得关上。” “虽然平日里各家都很少串门,房门也不开,但是我们村里的氛围还是很好的,大家都是比较和善的。” 男人这故事,听着好像没什么漏洞,但是苏杳更觉得好奇:“既然山上的危险性这么高,为什么不下山呢?现在的年代已经变了,没什么战乱,更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你们下了山,政府可以给你们划地,有了地养活自己自然没有问题,比这里好很多了。” 男人的眼神变了变,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 再抬头是一脸愁眉苦脸的苦相:“这地儿是我们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了,换地方得盖新房子,村里人这些年过得都紧紧巴巴的,手里哪有什么钱,更没什么能力起新的房子,还不如待在这里呢。” “而且,也就是山里糟了难,狼实在没有吃的,才回来村里转悠的,他们吃饱了是不会伤害我们的。被狼叼人的事情也不是经常发生的,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大动干戈。” 话里的无奈,都表现在脸上。 苏杳不好追问,换了个话题:“我俩本来只是想爬爬山,谁知道却往里走越迷糊。刚看到你们村子的时候,还以为是遇到了世外桃源,可把我俩激动的。挨家挨户敲门,指望能问问这附近的情况。谁知道怎么回事,都没人回应,还以为这村子都是空的呢!” “这荒郊野岭的,我俩可被吓得够呛,要不是你给我们开了门,我俩估计掉头就走了。说起来也是缘分,能认识你都是赶巧了!” 闫守成见状,接过话头:“也不是我大男人胆小,就这山吧,越往里走,树越多越高,遮天蔽日的,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森。关键是这树都还长一个样子,挺迷糊人的。我方向感一向不错,还是迷了路。” 男人解释道:“我们虽然是这片地上土生土长的人,我们都不出去的,就是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这外面有什么东西,你们一路走过来,已经是胆大的了。” 这话不多,但里面的信息不少。 按照之前男人的说法,从第一代人在这里定居到现在,至少有两百年,以前因为战乱,人们不出去,情有可原,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去,这里的人对外界都没有一点好奇吗? 而且,看男人的谈吐,不像是一个消息闭塞多年的人。 苏杳有疑问,直接问出了口:“啊!不会吧,你们难道长这么大都没有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 苏杳眼里是惊讶,看着男人,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也不是,像我,是会经常出去的,会帮着村里人买东西。就是因为我经常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才敢让你们进门,不然你们现在已经在打道回府的路上了。” 苏杳抓到了这话里的漏洞,问道:“你会出去?你咋出去?难不成这村里还有其他路去外面?” “有,肯定有,等你们走的时候,我带你们出去。” 男人干干的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起身喊媳妇儿给苏杳两人做到饭。 男人离开了屋子,苏杳借机和闫守成唠:“你说他会把我们送出去吗?” 宝子们,俺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保持稳定更新,谢谢了! 第271章 哑巴媳妇 院子里,都是男人指挥媳妇儿干活的声音,女人一句话都不说,一直到把饭菜都端上桌。 四菜一汤,看起来手艺还很不错。 男人坐了下来,就招呼苏杳两人吃饭。 苏杳偏头看了看女人,还在厨房的位置忙活,说道:“等嫂子来了一块儿吃吧。” 男人却是满不在乎的回道:“在我们这儿,女人不上桌的,你们不用管她,尽管吃着。” 男人的态度,让苏杳有些不太舒服:“那拨出点菜给嫂子留着?” “她有吃的,不用管他。” 话音落下,男人不再和苏杳磨叽,端起自家酿的酒,跟闫守成喝起来。 苏杳回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女人依靠着门框,抬头往屋里的方向看,和苏杳对视的时候,笑了笑,迅速低下了头。 再回头,苏杳夹了一块子的肉,男人说这肉是山上的野猪肉。 苏杳别的没有经验,但吃的方面可是涉猎甚广。 以前在下合村,分家后没什么家底,买不起东西,就经常去后山打猎。 野猪也是碰到过一次,一头猪吃了三四个月。 而眼下桌上的野猪肉,和自己吃过的并不一样,反倒是像家养的那种猪肉。 苏杳细嚼慢咽下肚。 男人问了起来:“怎么样,我们这猪肉和你吃过的不一样吧。” 苏杳顺势回道:“是,到底就是山里跑的猪,肉质确实紧致很多,不过嫂子的手艺也是不错,肉紧却不柴。” 男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有些骄傲:“那可不,她可是跟着名厨学来的手艺,做这点东西是小菜一碟。” 苏杳恭维道:“果然名师出高徒,我也算是吃过不少的饭点了,能有这种手艺的饭店,少,我反正是一个指头数得过来。要是嫂子下山开了饭店,那可就是财源滚滚来了。大哥你们家下山起新房子,还不是大手一挥的事情。”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女人家的,抛头露面算什么事情,她就安安稳稳的在家伺候好我就行。” 说罢,恍然记起苏杳也是女人,改口道:“她和你不一样,你们在外面走南闯北见识多,她一辈子就活在这山沟沟里,出去跟人交流都费劲,干不了什么大事的。” “来来来,吃菜,别说这事了。” 男人一个劲的劝酒,闫守成替苏杳挡下了酒,全自己一个喝了。 苏杳趁着两人推杯换盏的功夫,走出了院子。 女人正坐在小凳子上,那凳子只有一掌高,女人坐在上面,佝偻着身子,看着都难受。 苏杳走近,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只见那女人慌忙回头,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随后露出招牌的笑容。 苏杳细细观察,发现女人的脚上居然有锁链,而链条的另一端是系在凳子上的。 男人说女人在外面有吃的,但苏杳环顾四周,看到了都是洗干净的锅碗瓢盆,不像是有吃食的东西。 “你吃饭了吗?” 女人缓缓点头,不过随即响起的就是一阵肚子咕噜噜的叫声。 神色有些尴尬,女人拿过旁边盛着水的瓢,仰头喝下了半瓢的水。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苏杳说罢,就要转身,却被女人拉住了衣角,脸上都是恳求,疯狂的摇头。 “你不会说话?” 从进门开始,每次和女人对视,都只是看她笑笑,就算刚刚被男人呼来喝去,也没有听到一声反驳,现在看女人神情焦急,但没有一丝声音,苏杳才意识到她可能是个哑巴。 女人点头,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容,打着手势。 靠着手势,苏杳猜到了大致的内容:男人不让女人跟自己接触,要是自己进去给拿饭,女人是会挨打的。 苏杳指了指脚链:“为什么会给你带这个?” “怕我跑。” 女人的手势,让苏杳意识到,那个一直脸上带笑的男人,内里可能是个魔鬼。 “这村子在深山里,别说你一个弱女子,就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是跑不出去的,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女人的身子缩了缩:“怕我跑出这个院子。” 犹豫了一下,女人还是比划了起来:“进了这个院子,就别想出去了,你们也一样。” 随后,靠着苏杳遮挡视线,指了指那些上锁的房间:“里面都关着像我一样的人。” 苏杳震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突然,女人的脸上恢复了第一次见面的笑容,眼底的惊恐却是没有办法掩饰。 苏杳正想多问两句,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吃饭吃到一半,怎么还跑到厨房来了,厨房有什么好东西吸引你?” 男人笑盈盈的说着,苏杳却听出了一丝的寒意,扯了个借口说道:“本来是想方便一下,可是找来找去没找到厕所,倒是看到了你媳妇儿,想问问路,却不曾想她不能说话,比划了半天,我也没有看懂什么意思。” 男人指路:“你走反了,在那边。” 苏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行我先过去,打扰你们了。” 转身离开,苏杳却是放出神识,探查后面的情况,男人迟迟没有说话,苏杳只能作罢。 等苏杳回到正屋,男人已经恢复了和男人的推杯换盏。 而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女人的影子。 闫守成喝的不少。 脸色红润,有些昏沉。 苏杳见状,劝道:“今天喝的不少了,别喝了,待会儿还得出山,喝醉了我可扶不了他。” 男人大手一挥:“好歹认识一场,你们要是走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今天要喝个尽兴。” “再说了,家里屋子这么多,还能没有你们的住处,喝多了就住一晚,不着急离开。” 苏杳直觉留下不是什么好事:“那多麻烦,你这么招待我们已经是打扰了,怎么还能再给你添麻烦。” 男人也不和苏杳多争执,转头问起了闫守成:“大兄弟,你觉得呢?” 闫守成在桌下捏了捏苏杳的手,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客随主便,都听你的安排。” 第272章 秘密 闫守成倒下的那一刻,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给苏杳反应的时间,男人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喷雾,在苏杳口鼻处喷了喷。 苏杳立刻闭气,还是吸了一部分进去。 再睁眼。 苏杳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团团就躺在自己一米远的地方。 闫守成在屋子的另一边,苏杳顾不上查看他的情况,第一时间爬到了团团的身边。 掐诀除去身上的绳索,苏杳小心的把团团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团团被喂食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昏睡着,任凭苏杳怎么折腾,都没有睁眼。 团团没有清醒过来,闫守成但是悠悠转醒。 看到团团,眼底闪过一丝的惊喜,随后便是盛怒。 从收到纸条的那一刻起,闫守成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基本情况。 深山里的人家,本就让人惊奇,家家闭门不出,更怪异。 之前进了第一家,那家的主人可是说过,进了这村子,可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而男人的一口保证送他们出去,让闫守成认定了他在这个村的领导地位。也猜到了他应该就是那个给自己送信的人。 顺势喝醉,闫守成就是为了观察,这个男人会把他们怎么办! 团团的出现,在闫守成的意料之内,但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见面方式。 挣来身上的绳子,闫守成到了苏杳的身边,摸了摸团团的额头,正常体温,闫守成也有些担心,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出去探探。” 这屋子的窗户,用的是窗户纸,闫守成湿了湿手指,戳出一个小洞。 庭院里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躲在屋子不远处的地方,应该是被派来看着门的。 按着方位推测,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院里最西面的那间房。 闫守成转身看去门缝,不出意外,门是被锁上的。 这种木门,对于闫守成而言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么贸然闯出去,肯定会惊动院里的人的。 从窗户边退回,闫守成在屋子里闲逛,寻找可以帮自己脱困的方法。 行走的功夫,闫守成摸清楚了屋里的情况。 这屋子应该是用来堆杂物的,但是很让人奇怪的是,这屋子里一大半的物品是笼子,各种大小,各种形状。 那笼子的质量,捕猎是肯定不合格的,难不成是养什么东西? 闫守成没有多想,放下笼子,继续查探。 西北向的角落里,有一个破草席,闫守成移开草席,却是一个小洞。 比划了一番,以闫守成的身材,想通过去是不可能的。 闫守成蹲在地上,往里面看,推测是什么地方。 苏杳也看到了闫守成的工作,抱着孩子走过来,看着洞口说道:“这洞小,容纳我是没有问题的,我下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地方。” 不等闫守成说话,把孩子往闫守成怀里一塞,想也没想就下去了。 洞应该是偷挖出来的,中间部分已经有两处发生了坍塌。 苏杳越往里走,声音越小。 闫守成倒下的那一刻,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给苏杳反应的时间,男人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喷雾,在苏杳口鼻处喷了喷。 苏杳立刻闭气,还是吸了一部分进去。 再睁眼。 苏杳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团团就躺在自己一米远的地方。 闫守成在屋子的另一边,苏杳顾不上查看他的情况,第一时间爬到了团团的身边。 掐诀除去身上的绳索,苏杳小心的把团团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团团被喂食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昏睡着,任凭苏杳怎么折腾,都没有睁眼。 团团没有清醒过来,闫守成但是悠悠转醒。 看到团团,眼底闪过一丝的惊喜,随后便是盛怒。 从收到纸条的那一刻起,闫守成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基本情况。 深山里的人家,本就让人惊奇,家家闭门不出,更怪异。 之前进了第一家,那家的主人可是说过,进了这村子,可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而男人的一口保证送他们出去,让闫守成认定了他在这个村的领导地位。也猜到了他应该就是那个给自己送信的人。 顺势喝醉,闫守成就是为了观察,这个男人会把他们怎么办! 团团的出现,在闫守成的意料之内,但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见面方式。 挣来身上的绳子,闫守成到了苏杳的身边,摸了摸团团的额头,正常体温,闫守成也有些担心,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出去探探。” 这屋子的窗户,用的是窗户纸,闫守成湿了湿手指,戳出一个小洞。 庭院里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躲在屋子不远处的地方,应该是被派来看着门的。 按着方位推测,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院里最西面的那间房。 闫守成转身看去门缝,不出意外,门是被锁上的。 这种木门,对于闫守成而言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么贸然闯出去,肯定会惊动院里的人的。 从窗户边退回,闫守成在屋子里闲逛,寻找可以帮自己脱困的方法。 行走的功夫,闫守成摸清楚了屋里的情况。 这屋子应该是用来堆杂物的,但是很让人奇怪的是,这屋子里一大半的物品是笼子,各种大小,各种形状。 那笼子的质量,捕猎是肯定不合格的,难不成是养什么东西? 闫守成没有多想,放下笼子,继续查探。 西北向的角落里,有一个破草席,闫守成移开草席,却是一个小洞。 比划了一番,以闫守成的身材,想通过去是不可能的。 闫守成蹲在地上,往里面看,推测是什么地方。 苏杳也看到了闫守成的工作,抱着孩子走过来,看着洞口说道:“这洞小,容纳我是没有问题的,我下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地方。” 不等闫守成说话,把孩子往闫守成怀里一塞,想也没想就下去了。 洞应该是偷挖出来的,中间部分已经有两处发生了坍塌。 苏杳越往里走,声音越小。 闫守成倒下的那一刻,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给苏杳反应的时间,男人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喷雾,在苏杳口鼻处喷了喷。 苏杳立刻闭气,还是吸了一部分进去。 再睁眼。 苏杳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团团就躺在自己一米远的地方。 闫守成在屋子的另一边,苏杳顾不上查看他的情况,第一时间爬到了团团的身边。 掐诀除去身上的绳索,苏杳小心的把团团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团团被喂食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昏睡着,任凭苏杳怎么折腾,都没有睁眼。 团团没有清醒过来,闫守成但是悠悠转醒。 看到团团,眼底闪过一丝的惊喜,随后便是盛怒。 从收到纸条的那一刻起,闫守成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基本情况。 深山里的人家,本就让人惊奇,家家闭门不出,更怪异。 之前进了第一家,那家的主人可是说过,进了这村子,可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而男人的一口保证送他们出去,让闫守成认定了他在这个村的领导地位。也猜到了他应该就是那个给自己送信的人。 顺势喝醉,闫守成就是为了观察,这个男人会把他们怎么办! 团团的出现,在闫守成的意料之内,但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见面方式。 挣来身上的绳子,闫守成到了苏杳的身边,摸了摸团团的额头,正常体温,闫守成也有些担心,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出去探探。” 这屋子的窗户,用的是窗户纸,闫守成湿了湿手指,戳出一个小洞。 庭院里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躲在屋子不远处的地方,应该是被派来看着门的。 按着方位推测,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院里最西面的那间房。 闫守成转身看去门缝,不出意外,门是被锁上的。 这种木门,对于闫守成而言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么贸然闯出去,肯定会惊动院里的人的。 从窗户边退回,闫守成在屋子里闲逛,寻找可以帮自己脱困的方法。 行走的功夫,闫守成摸清楚了屋里的情况。 这屋子应该是用来堆杂物的,但是很让人奇怪的是,这屋子里一大半的物品是笼子,各种大小,各种形状。 那笼子的质量,捕猎是肯定不合格的,难不成是养什么东西? 闫守成没有多想,放下笼子,继续查探。 西北向的角落里,有一个破草席,闫守成移开草席,却是一个小洞。 比划了一番,以闫守成的身材,想通过去是不可能的。 闫守成蹲在地上,往里面看,推测是什么地方。 苏杳也看到了闫守成的工作,抱着孩子走过来,看着洞口说道:“这洞小,容纳我是没有问题的,我下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地方。” 不等闫守成说话,把孩子往闫守成怀里一塞,想也没想就下去了。 洞应该是偷挖出来的,中间部分已经有两处发生了坍塌。 苏杳越往里走,声音越小。 闫守成倒下的那一刻,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给苏杳反应的时间,男人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喷雾,在苏杳口鼻处喷了喷。 苏杳立刻闭气,还是吸了一部分进去。 再睁眼。 苏杳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团团就躺在自己一米远的地方。 闫守成在屋子的另一边,苏杳顾不上查看他的情况,第一时间爬到了团团的身边。 掐诀除去身上的绳索,苏杳小心的把团团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团团被喂食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昏睡着,任凭苏杳怎么折腾,都没有睁眼。 团团没有清醒过来,闫守成但是悠悠转醒。 看到团团,眼底闪过一丝的惊喜,随后便是盛怒。 从收到纸条的那一刻起,闫守成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基本情况。 深山里的人家,本就让人惊奇,家家闭门不出,更怪异。 之前进了第一家,那家的主人可是说过,进了这村子,可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而男人的一口保证送他们出去,让闫守成认定了他在这个村的领导地位。也猜到了他应该就是那个给自己送信的人。 顺势喝醉,闫守成就是为了观察,这个男人会把他们怎么办! 团团的出现,在闫守成的意料之内,但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见面方式。 挣来身上的绳子,闫守成到了苏杳的身边,摸了摸团团的额头,正常体温,闫守成也有些担心,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出去探探。” 这屋子的窗户,用的是窗户纸,闫守成湿了湿手指,戳出一个小洞。 庭院里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躲在屋子不远处的地方,应该是被派来看着门的。 按着方位推测,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院里最西面的那间房。 闫守成转身看去门缝,不出意外,门是被锁上的。 这种木门,对于闫守成而言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么贸然闯出去,肯定会惊动院里的人的。 从窗户边退回,闫守成在屋子里闲逛,寻找可以帮自己脱困的方法。 行走的功夫,闫守成摸清楚了屋里的情况。 这屋子应该是用来堆杂物的,但是很让人奇怪的是,这屋子里一大半的物品是笼子,各种大小,各种形状。 那笼子的质量,捕猎是肯定不合格的,难不成是养什么东西? 闫守成没有多想,放下笼子,继续查探。 西北向的角落里,有一个破草席,闫守成移开草席,却是一个小洞。 比划了一番,以闫守成的身材,想通过去是不可能的。 闫守成蹲在地上,往里面看,推测是什么地方。 苏杳也看到了闫守成的工作,抱着孩子走过来,看着洞口说道:“这洞小,容纳我是没有问题的,我下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地方。” 不等闫守成说话,把孩子往闫守成怀里一塞,想也没想就下去了。 洞应该是偷挖出来的,中间部分已经有两处发生了坍塌。 苏杳越往里走,声音越小。 第274章 祭 谁也想不到,那个要了成千上万条人命的实验室,入口就在正屋的石柜后面。 石柜移开,苏杳和闫守成提着心往里面走。 一路经过的实验室里,不是传出阵阵哀嚎,就是能看到模样凄惨的尸骨。 哀嚎的人们得不到痛快,还在被折磨。那些尸骨直喇喇的挂在架子上,供人查看。 而那些倭贼,手里拿着纸币,相机,记录着每个人的情况,看着面前的惨状,谈笑风生。 小小的玻璃隔挡,让苏杳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也让里面的人发现了苏杳和闫守成。 这间实验室在山里隐蔽很多年了,能站着走进来的人,除了实验室内部成员,就是一些管理人员了。 苏杳两个人看着面生,却没有被怀疑。 里面的人和苏杳对视后,还微微点头,表示打招呼。 苏杳怔愣片刻,心下明了。 再回头看到被气得浑身发抖的闫守成,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些人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这么大的实验室,不会一点防御能力都没有。 如果被认出来是侵入者,苏杳和闫守成少不了一场大战。 眼下是两个人最好的机会。 苏杳和闫守成不在管一路上的惨叫声,目标明确,寻找整个实验室的重要控制区。 说是中央控制区,就是一个硕大的办公室,平日里用来办公,顺便存储那些靠不择手段得来的资料。 里面有三个人进行管理,苏杳破门而入的时候,三个人脸色警惕,反射性的掏出枪支,摆好攻击的姿势。 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苏杳是一句都不懂。 不和这三个人废话,苏杳汇集灵力,直接挥了过去,打掉了最前面站着的那个人手中的枪支。 被打中的人第一时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苏杳从他眼底看出来了那种疯子才有的兴奋劲。 又是一阵听不懂的交流,那人后退,让两个人挡在自己前面。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停顿,看到苏杳在自己的射程范围,直接开枪射击。 苏杳是挡在门口的,在看到子弹射过来的瞬间,关上了门,把闫守成隔绝在外面。 嘴角扬起,一个闪身,躲进了空间。 没了人影,子弹又不会拐弯,悉数落在身后的门上。 苏杳再次现身,换了个方向站着。 “就这点东西?有什么招式使出来吧。” 一个人能凭空消失,又能突然出现。 苏杳的行为已经超出了现代科学理论的范畴。 如果能抓到苏杳,研究出她消失的原因,那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由着这样的心理。 其中一人按下了求救按钮,随后三人分开站立,从三个方向扑来。 有刚刚的事情在,他们已经放弃了枪支,打算肉搏。 苏杳没有应战,又是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猛扑过来的三个人撞在一起。 等三个人让开位置,四下查找苏杳踪迹时,苏杳又闪身出来。 这一次她手里攥着一个匕首。 悄无声息的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身后,抬右手,绕过后背,匕首直接架在那人的脖颈处。 一手扶肩,一手后拉。 匕首入肉,发出轻微的刺裂声。 那人眼神惊恐,发出最后的闷哼声。 剩余两人被吸引,一回头就看到苏杳拨出匕首,脖颈动脉的血喷涌而出,血气飚飞,刚好射在旁边人的身上。 苏杳阴冷一笑,又是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这下,控制室里的两个人不敢掉以轻心了,背对背靠着,精神高度紧张,提防着苏杳突然出现。 站在空间里,靠感知力查探外面情况的苏杳,一点都不着急,她在等。 精神高度集中是有时间限制的。 一旦过了时间,精神松懈下来,人会变得迟钝几分。 屋里人打斗的功夫。 靠救援信号吸引过来的救兵到了。 有闫守成在外面守着,没有一个能闯进来的。 苏杳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两个人终于松懈了。 苏杳闪身出空间,一个大跨步走到一人面前。 用力一捅,匕首刚好扎中动脉血管。 抽出匕首,那人伸手捂自己的伤口,却是无济于事。 背靠着他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转身查看情况,入眼的是苏杳拿着匕首的手,自上而下,插入他的眼睛。 匕首转动,惨叫声发出。 那人只来得及胡乱挥动两下手里的武器,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苏杳没有急着出去。 谁也不能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苏杳跨过尸体,看着眼前的三个柜子。 三个大柜子里,塞满了这些人做实验得出的数据。 每一份数据,都代表着一个亡魂。 没有姓名,只有编号。 苏杳有些心痛。 实验室是国家重点追查的对象,这些资料就是他们犯罪的证据,苏杳没办法救回那些亡魂,但可以保留这些证据,给那些亡魂一个交代。 苏杳意面涌动,将实验室所有资料收进自己的空间。 开门现身,门外除了闫守成,就是一地的尸体。 看到苏杳一切安好,闫守成松了一口气,没有顾得上多说,只有一句话:“有些人跑了,我去追过去。” 说完,拔腿就跑向那些人消失的方向。 从装扮上看,倒在地上的人都是这个实验室的安保,有一定的战斗力。 而跑掉的,大多数实验员。 闫守成对付他们不成问题,苏杳也就没有急着跟上。 直觉告诉她,把这间实验室好好查探一番。 挨个实验室打开,苏杳忍不住呕吐了一番。 血腥的味道,凄惨的死状,有些人还被剖开。 苏杳吐到最后,连酸水都呕不出来了。 一路走过去,苏杳把实验室里已记录未完的数据收起。 把那些还算完整的尸身放好。 用实验室找到的照相机,记录下了每一个实验室的现场。 越往外走,苏杳越觉得热,等到了外围的实验室,苏杳赫然发现,外面竟然烧死了大火。 这些人是想把这里毁了。 苏杳把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取下,扔进了空间,好在她记录下了这里的一切, 苏杳看着熊熊大火,实验室里除了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这么大的火靠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扑灭的。 眼下她更担心的是和实验室相连的那个院子。 院子里还关着数百人,团团也藏在那个院子。 苏杳迅速调动全身的灵力,在自己的身上结起一个保护罩,向外冲去。 与结界而言,火就是源源不断的攻击。 一路走出去,苏杳能察觉到自己周身的灵气结界越来越稀薄,高温炙烤着她,全身的汗珠不断留下。 咬咬牙,苏杳加快了脚步,按着刚刚摸清楚的路线,挑了最近的一条路。 在灵气结界就要破掉的一刻,苏杳看到了门,纵身一跃,整个人摔进了门内。 瘫坐在地上,苏杳用最后一丝力气关上石门,隔绝了火焰。 尽管如此,高温顺着缝隙涌入。 苏杳环顾这个只有几平方米的空间,如果不逃出去,不被火烧死,也会被高温烤成人干。 苏杳喘了一口气,恢复了一丝的精力,挣扎着站起身体,摸索着在石壁上寻找开关。 黑暗中,她摸到了一个凸起的石块,用力按下,石块闪退,苏杳看到了熟悉的密室。 相比于密室,更吸引苏杳的是困在密室的三个人。 看他们身上的白大褂,应该是实验室的人员,此刻他们正被困在幻境中,叽里呱啦的说着听不懂的话语。 不过让苏杳更加好奇的是。 这是幻境密室。 苏杳环顾四周,许久后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之前自己和闫守成闯关的时候,一进密室就踏入了幻境。 而现在自己在密室站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杳百思不得其解,暂时把这件事放在脑后。 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绳子。 苏杳走到了那几个身陷幻境的人身边,将他们绑了起来。 没有外力干涉,幻境只能靠意志战胜。 苏杳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们清醒。 一人一个耳光,转着圈儿打。 看着几人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发肿,几人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苏杳,几人面色惊慌,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 “惩罚你们的人”,苏杳急着出去,看几个人清醒,也不再耽搁,拉着绳子,让几人起来跟着自己走。 对面的人可不会乖乖听苏杳的话,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杳没有下死手,因为她还想知道这个实验室的由来。 这群实验室的人员,远没有那群护卫者的硬气,或者说,他们求学多年,最终被困在这个地方也是心有不甘。 苏杳轻轻折磨一下,他们就吐露了。 如闫守成查到的信息一般,这里是战争时期建立起来的实验室。 不过闫守成也想不到的是,这深山里不是没有人烟,外面村子里是住在这里的人们建造的。 倭国人本是想在隐蔽的地方建立一个实验室。可谁知道运行三年,倭国就投降认输了。 那时候实验室的情况刚刚起步,好多实验都在关键时刻。更重要的是,这个实验室很隐蔽,还没有对外公布过。 很快,实验室的人接收到了命令,全体人员不撤回,而且继续往里走,把实验室搬到更深的地方。 在一次一次的探索后,他们找到了进入深山的路,同时,也发现了这个室外桃园一般的村子。 更吸引这些人的是,村子里的人样貌和外面的人没什么差别,但是村里的人身体都很强健,还会飞檐走壁。 华国的功夫,一直都让世界人好奇,而这村里的人,落在他们眼里,就是最好的试验对象,他们要讲功夫的奥秘研究出来。 村里人好心养了一群狼,这群人搬进来后,没多久就开始对村民下手。 比起寻常人,村里人是更强悍些,但比起枪支弹药,他们就差远了。 血肉之躯和真枪实弹的对抗,以村里人的失败划上句号。 而实验室也被完整移了过来。 实验也正式开始。 模拟各种艰苦的环境,激发他们心底的欲望和潜力。 村里人本来就不多,随着实验的进行,青壮年越来越少,最后甚至没有了。 没有男人,那就女人顶上去。 等女人也用完了,就是孩子。 不到两个月时间,村子里就没人了。 试验对象没有了,但是数据报告还没有出来。 他们把视线瞄回了普通人。 战乱时候,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好像都没人注意。 可和平年代,尤其是有完整的户籍管理制度的情况下,偷人就很难了。 为了能够凑够实验样本,他们建立了一条贩卖人口的链条。从全国各地拐人,关在山上。 苏杳听着这些人战战兢兢的说着实验室的故事,只想将他们千刀万剐。 私下了结他们,是便宜了他们,苏杳忍着怒气,用绳子将他们绑成一串。 熟练的从密室出来,苏杳看到村子也开始被火吞噬。 不管后面的人跟不跟的上,苏杳只管往前跑。 从洞里掏出团团,苏杳挨个打开门锁,把里面的人放了出来。 被关久了的人,有些疯了,一出来就满院子疯跑,还喜欢用头撞墙。有些傻了,憨憨的直流口水,嘴里念叨着回家。还有些痴了,呆呆的窝在笼子里,不肯动弹。 苏杳指挥着尚且还清醒的人,帮着把人整顿好。自己断尾,准备下山。 村子附近都是草木,看不清路。 让被救出来的人探路,苏杳良心过不去,于情不合,于理更不合。 苏杳转头,瞥见了那几个实验员。 “几位,前面带路吧。” 苏杳轻飘飘的说着,几人的脸色大变:“我们不行,我们进来村子也很久没有出去了,不知道哪里有路。” 苏杳可不信他们的花言巧语:“就是因为不知道路,才去探路。你们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应该做点好事,给自己积点德了。如果这路探出来了,算你们一份功劳,日后清算,可能还能少点出发。若是探不出来,你们出了意外,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话音落下,苏杳就把人推到了前面。 第277章 彻夜未眠 外面有县里下来的领导坐镇,苏杳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苏杳坐在闫拾云的家里,看着外面发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杳看到远处好像有闪电。 随后隆隆的打雷声传来,苏杳猛地站起了身子。 这是要下雨了。 山上草木多,只凭人力灭火,难度不小,这场雨就是及时雨。 可美中不足的就是时间。 电闪雷鸣之后,乌云迅速聚集。 原本还有些许亮光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苏杳站在家门口,都快看不清院门了。 福祸相依。 有了这场雨,上山灭火的人能松口气。 但是天黑山路本就不好走,当时候村里人上山也没带什么照明设备这下下了大雨,山路湿滑,想回来更艰难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苏杳一刻也不耽搁,找许彩英拿了一件雨衣,急匆匆的走出了门。 县里来的领导是邱局长,苏杳已经跟着闫守成参加饭局的时候见过两面。 他安排把解救出来的人质送走之后,就在村委会住了下来。 苏杳这次出门就是去找他的。 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身上有些发疼。 苏杳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水坑,脚下一滑还摔了一跤。 头上的草帽滚了几圈。 苏杳被摔懵了,坐在地上愣了几秒。 伸手捞起草帽,把边缘沾染上的泥土抹去,重新戴到头上。 身上沾了泥水,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苏杳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撑着地爬起来,小跑着跑向村委会。 突然一个满身泥土的人冲进去,屋里的人还有些惊讶:“你是谁?” 苏杳脱下草帽,抹了一把脸颊,脸上的泥土擦去,露出了本来的面貌:“邱局长,我是闫守成家的。” 苏杳这么一说,邱局长也认了出来。 如果今天没有苏杳找人及时送信,现在的后果不堪设想。 碍于今天事情多,邱局长没有找到时间和苏杳见面详谈,现在看到她,客气的问道:“是苏杳吧,之前守成没少跟我说起你,今天的事情你立了大功,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去给你申请奖赏。” 苏杳微微一笑:“举手之劳,应该的。” 苏杳现在的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急匆匆跑过来的。 邱局长问道:“你这么着急找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杳连连点头:“老天有眼,给了这么一场大雨。有了雨水,山上的火用不了多久就灭了。眼下山火不是问题,问题是如果能让进山的人们安全回来。我来找您说想说这件事的。” 苏杳想到的这些,邱局长自然也能想到。 山里本来温差就大,一场大雨,更是雪上加霜。 苏杳来之前,邱局长正在跟下属们商议解决的方案。 苏杳主动跑来献计,邱部长直接问起了她的建议:“我们现在需要防雨防寒照明的物资,好些东西是常备物品,供销社应该有库存。不过眼下这个时间点,供销社应该已经关门了。而且如果直接从供销社调配,需要走很多的程序。时间就是金钱,我们耽误不得。” 苏杳这话说中了邱局长的心坎。 因为派系不同,刚刚邱局长给供销社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得到的却是不温不火的答复,让邱部长窝了一肚子的火。 苏杳开口继续说道:“邱部长应该听说了,我自己有一家工厂,后备资金比较充足,我可以派我们的人去直接购买。” 物资调配,对于供销社来说没什么利益,但是物资购买,却是一件好事。 可一时间购买这么多的东西,苏杳怕那边的人耽误事。 只能找邱部长帮忙。 死马当活马医,邱部长二话不说,又拨通了电话。 这一次,邱部长语气更强硬了一些,直到等到对面肯定的答复,才挂断了电话。 “苏杳,这次的资金,算是组织向你借用的,等事情结束,我上报后会把这部分资金补回给你。” 破财免灾,苏杳出这笔钱,就没想过其他的事情:“不用了,算是我对这次灾情的捐助,大难面前,人人有责。” 苏杳的明事理,更加凸显了电话那头人的阴暗。 邱部长不多说,记下了这份功劳,孰功孰过,等事情解决了再做判断。 苏杳环顾四周,屋里也就四五个人。 咬了咬嘴唇,问道:“邱部长,这些物资今晚运到是需要送上山的,您要是缺人手的话,我可以组织村里的妇女上山。” 苏杳说得委婉,邱部长听了出来:“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找县里调人了,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下合村的妇女同志们这次也贡献了不少的力量,这个时候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苏杳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和邱部长寒暄了两句,苏杳从村委会离开。 临走的时候,邱部长给了苏杳一个手电筒。 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夜晚劈出了一个口子,看着路上的泥泞,苏杳无声的叹气。 “苏杳,我家男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杳正出神,恍然响起一个声音,回头看去,是村里的一个婶子。 “快了快了,领导已经去调人上山接应,估摸着最晚明天上午,就都能回来了。” 像这婶子一样,守在门口的人还不少,苏杳一路走回去,重复的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 一直到了闫拾云家的门口,看到了守着的许彩英。 许彩英倒没有着急的询问山里的情况,看到苏杳一身的泥水,赶紧招呼着她换衣服。 因为之前的很多事情,苏杳对于下合村有一种嫌弃。 可是今天的事情,让她对村里人有了一丝的改观,他们也有可爱的地方。 换下了衣服,苏杳给许彩英吃了一颗定心丸。 苏杳的话,对于许彩英没多大的用处,没见到人,这提着的心就放不下来。不过许彩英也没有多数,向苏杳道谢后,就会了自己的屋子。 除了不懂事的孩童,下合村的人这一晚都不太平静,就如一墙之隔的苏杳和许彩英一样,彻夜未眠。 (本章完) 第278章 申请 “回来了,回来了。” 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两声,苏杳猛得坐起了身子。 穿鞋下床,和同样听到声音的许彩英碰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急匆匆的跑去门外。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苏杳看到了从山下下来的人们。 仔细盯了一会儿,才看到和闫拾云并排走着的闫守成。 “我们得去大队集合,清点一下人员,你们回去睡吧。” 见了人,放了心。 苏杳目送着一行人离去。 闫守成回来,天已经快明了这一晚的折腾,大家的状态都不太好。 躺在床上,闫守成没有睡着,他伸手摸着团团的小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团团出生,他年纪不小了,说不上老来得子,但因为政策的问题,团团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打小没有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团团是闫守成唯一的血脉亲人。他把所以的亲情给了团团。 苏杳听到了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轻声说了起来:“我问过老欧了,他说有一个相熟的隐世家族灵医,这几天会来龙城办事,他可以给我们一封介绍信,让人看看团团的情况。” 闫守成的手顿了顿:“真的吗?那人什么时候到,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苏杳看不到闫守成的神色,但是听声音还是能听出来他压抑着的激动。 “老欧说那人后天到龙城,但我想明天过去,万一那人行程变了,我们也能多一点机会去争取。” 屋里已经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一天不到的时间,闫守成有些进退两难。 实验室的事情,是自己跟了七年的案子,花费了七年的心血。而且作为目击者,自己有义务接受配合。 但是孩子是自己的命根子,眼下身体情况不明,多耽误一天,就多一丝风险。 知道闫守成的为难,苏杳替他做决定:“你留下来做工作,我带孩子去就行。” 团团现在不轻,昏迷状态下让苏杳一个人抱着跑来跑去,闫守成良心过不去。 这下彻底没有了睡意,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屋顶,闫守成心里有了决定。 天一亮,闫守成就起床了。 院里静悄悄的,是因为昨天累着了,都还在睡觉。 闫守成出了院门,直奔村委会,找到邱部长。 “部长,眼下山火灭了,这场大雨来的及时,不过也冲走了很多的犯罪证据,等雨停了,路干了,也还是需要去山上一趟,好好查查的。” 头疼了这么多年的大案破了,还解救了那么多的人质。这些功劳是肯定有邱部长的一份。 邱部长上心,闫守成也放心:“部长,我还有一件事要说,我孩子出事了,你也知道。之前在山里找到了,但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我们想带孩子去看看情况。” 找到孩子是件好事,有病治病,人之常情,邱部长没有拒绝:“孩子也是遭了难,去看看是对的。” 闫守成搓了搓手:“我想今晚就出发去龙城。” 轻重缓急,这个时候需要分得清楚。 第279章 再见面 对于闫守成的决定,邱部长理解,但又为他惋惜。 闫守成的功劳不会被抹灭,但是相比于他亲自处理整个案子,中途就这么离开,功劳肯定会小一点。 但是孩子是自己的命,没了孩子,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邱部长拍了拍闫守成的肩膀:“去吧,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孩子能够完全康复。” 闫守成恭敬的敬了一个礼,表示对邱部长的感谢。 苏杳和闫守成离开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露了晴天的下合村,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碍于村里还有邱部长一行人的存在,村里人都是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苏杳已经离开。 苏杳这边一路没有停歇,紧赶着搭上了最早一班去龙城的车。 任凭苏杳和闫守成如何着急,团团在怀里一动不动,这样子,还一度以为苏杳和闫守成是人贩子,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次。 到了龙城,苏杳和闫守成按着老欧安排好的行程,住进了宾馆。 苏杳住进去的宾馆和灵医下榻的地方只隔一条马路。 老欧也是七拐八绕才打听来的消息,没有其他办法,苏杳只能等着。 从天亮等到天黑,一直都没有看到人影。 苏杳微微有些失落。 闫守成的心里也沉沉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苏杳整个人有些恹恹的,做什么都没兴致。闫守成拉着她去了隔壁的饭店。 两人的这顿饭吃的没有任何声音,在热闹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出。 正想找个话题说说话,闫守成一抬头看到了严厅长,正毕恭毕敬的跟一个老头说话。 老头看面容年纪不大,但满头的白发。 听着严厅长说话时,突然一个抬头,看到了闫守成。 猛一愣神,随后问了两句。 随后,严厅长也看向了闫守成的方向。 虽说上次的见面比不是很愉快,闫守成还是微微点头示意,便低头继续吃饭。 谁知,严厅长居然径直走了过来。 “闫先生,许久不见!” 严厅长主动搭话,这话音让人听着还以为两人有多熟,闫守成有些迷惑,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赶紧站起了身子。 “是挺久没见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偶然遇见您。” 严厅长解释道:“家里有长辈来龙城办事,我帮着处理一下行程。我记得你们之前说你们就是龙城的,你在龙城工作?” 闫守成回道:“不是,我们是来龙城找人的。” 闫守成了没有忘记隐世严家的事情。 “听说有一个神医来龙城,他能治别人治不了的病症,想求他帮忙看看。” 闫守成说得隐晦,严厅长却好像听明白了。 他微微有些惊讶,皱着眉头问道:“你生病了?出什么事了?” 闫守成自觉关系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意说事的地步,闫守成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孩子生病了,得看看。” 大厅里人来人往很多,严厅长看了看四周,发出了邀请:“虽然不知道你们找的是谁,不过我身边这位也是个神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去包间里详谈?” 第280章 邀请 和严厅长的见面是意外,而神医更是意外之喜。 苏杳和闫守成对视一眼,激动的看着严厅长。 严厅长倒也没有端着自己的身份,邀请两人一起进包房吃饭。 跟在严厅长的身后,苏杳打量了一下那神医。 年纪看起来不小了,但是精神头好像还不错,摸着下巴上没几根的山羊胡子,一脸兴致的看着闫守成。 苏杳的视线在闫守成和神医之间回转了几次,跟着严厅长走进了包间。 按照严厅长的指示,闫守成坐在了神医的右侧,听着严厅长的介绍:“这是神医姜文州,是我们严家的专职医生,医术在业内也是榜上有名,你们的疑难杂症找他也是可以的。” 严厅长嘴里说得严家,苏杳和闫守成自动代入了隐世严家。 这会儿吃什么不重要了,闫守成试探的问道:“姜神医,既然今天求到你了,有些事情我也得说明白,我家这孩子的病,可能跟普通人不一样。” 姜文州来了兴致:“怎么个不一样法?” 闫守成迟疑片刻,半是遮掩的说道:“我家孩子至少被人拐走了,拐走之前人还是好好的。拐走那段时间,我们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再见就是昏迷状态,怎么喊都醒不了。” 姜文州皱了皱眉头:“昏迷多久了。” “有好几天了。” “进食情况怎么样?” 按照闫守成和苏杳的说辞,孩子他们是带着的。昏迷状态下,也是需要照顾的。但是闫守成两口子齐齐出现在这儿,让姜文州不得不怀疑,是闫守成说假话,还是这两口子心大。 闫守成叹了一口气:“不吃不喝,怎么喂都进不去,但是整个人的生命体征比较稳定,体重也没有任何变化,就喝睡着了一样。” 姜文州也是第一次听这样的事情,一时来了兴致,就想去看看。 严厅长见状,劝了两句:“孩子的情况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不急于这一时。姜老先生您这两天连着去了好几个地方,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至少把这顿饭吃了再走。” 苏杳和闫守成自然是希望老人现在就跟着他们去给孩子看病,但他们也得体谅老人的身体。 帮着劝解了几句,姜文州开始催后厨快些上菜。 这顿饭吃的安静。 姜文州是医生,知道如何保养身体,吃饭的速度快,但是量却一点都不少。 而苏杳和闫守成都只是表面工作,动了动筷子,没吃多少。 二十分钟,这顿饭就结束了。 姜文州一刻不耽误,让闫守成前面带路,去了宾馆。 宾馆的房间内,团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姜文州站在床边,看着团团的面容,忍不住回头和严厅长对视了一眼。 接受到信息,姜文州回头,开始查看团团了的情况。 姜文州用的是中医的法子,望闻问切。 手搭在团团的手腕处,姜文州平静的脸颊上突然出现了一抹惊诧。 目光落在苏杳和闫守成身上。 姜文州也不多说,直接指路:“这孩子体内有股力量在保护他,我们不能干涉,不然孩子容易走火入魔。严家隐居地有一个是适合他休养的玉床,你们要不要去试试。” 第281章 出发 闫守成和苏杳没有立刻应答,确认团团短期内不会有问题,记下了严厅长的联系方式后,把人送出了门。 关上门,苏杳和闫守成都没有急着开口。 老欧说过,想真正了解隐世家族,最好能去一趟隐居之地。 不管是闫守成的身世,还是散修的管辖情况,都让苏杳和闫守成对隐居地有了探一探的想法。 现在这机会来了,两人竟有些犹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杳看了看床上的孩子,下了决心:“有些事弄清楚,比糊里糊涂的要好。” 闫守成最挂心的是团团的身体,知道隐居地玉床有用就动了心。 不过自己身世的问题,注定在隐居地不会太平。 为了安稳起见,闫守成有些犹豫要不要带着苏杳一起。 闫守成还没有说话,苏杳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眼神冷了冷,开口问道:“你不想我跟着一起?” 闫守成默默低头:“我活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被寻找过,我不确定那边的人会不会接受我。去过不接受,我这次去注定不会有什么安稳的结果,带着你,只会连累你。” “那如果他们接受你呢?”苏杳反问道:“你并不是普通人,你也是能够修炼的灵士。按照严家现在的发展规模,你的实力可以排在前十。有这么一个高手在前,你觉得严家有多大的概率放弃你。” “再说了,我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危险放弃你的人吗?” 苏杳猜测的不假,但是这种没有百分百几率结果的事情,闫守成都不愿意带上苏杳一起赌。 可作为妻子,孩子的母亲,在明知道未来有危险的情况下,选择离开,苏杳的良心是过不去的。 一时之间两个人僵在了一边。 两人是关上门吵起来的,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严厅长和姜文州再次找上门的时候,苏杳和闫守成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决定和他们走一趟。 去往隐居地是严厅长带路的。 有严厅长的关系,火车票买的很顺利,连续换乘三次,三天两夜的路程,苏杳人都快废了。 隐居地也是设在山里的。 下了火车,还需要坐一个多小时的长途客车。 等到了隐居地所在的山脚下,已经是第五天的事情了。 一路上,苏杳和闫守成打听到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目前四大家族分占山头,在东南西北各修了入口,会派各族的外围弟子把关。 严厅长今天带的就是严家的入口。严厅长在外放子弟中还算是小有名气。 看守入口认出来 (本章完) 第282章 严宅 隐居地划山而建,四大家族的宅地占满了半山腰。 从入口处进入,走了半个多小时,苏杳和严守成就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院落。 院落的样式和外观都一摸一样,但是看大小和制式,不像是富贵人家的院子。 苏杳好奇的打量着每一个院子,从大开的门,可以看到里面大致的情形,院子的布局类似于外界的四合院,但奇怪的是,院子里几乎没有看到人。 一路走过去,也就只看到了三两个老人,穿着的衣服略显古化,有些讶异的看着苏杳几人。 一个村子是不可能只有老人的,而且看一些院子里晒着的衣服,应该是有其他人的。但是这些人去哪儿了?为什么人都不在家,不会关上院门? 苏杳心里好奇,一直等走过所有的房子,才开口询问道:“村里这么多的房子,没人住吗?这一路走来,一个年轻人都没有看到?”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苏瑶回头看去,严厅长正看着一个角落愣神。 顺着严厅长的视线看去,苏杳看到了角落里的屋子,看起来比其他人家要新一下,院门口的菜地里,是一个老人,朝着这个方向挥手。 闫守成也发现了那个老人,问道:“看来严厅长和那老大爷很熟?” 严厅长没有说话,姜文州代他解释道:“那一处是君涛家的老宅,那老翁是君涛的爷爷。君涛平日里工作忙,很少回来,难得见一次面,家里人自然激动了一些。” 苏杳了然,但心里还有些好奇,严君涛现在在外面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养一家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既然这么思念家人,怎么不让老人跟着。 不过各家有各家的相处方式,苏杳心里好奇,但是没有问出口。 只是安慰的说了一句:“等把我们送上山了,严厅长也可以回去和家里人好好见个面,聊聊天了。” 严君涛这时候也回了神,整理好了心情,收回视线,回答起了苏杳的问题:”当年四大家族隐居的时候,不仅仅带了自己的族人,还带了一些家奴。这山脚下的住处,就是那些家奴后代所建。” “你现在没有看到人,是因为他们平日里都会上山为四大家族干活。等到日落时分,他们才会回家,这个地方才会热闹起来。” 抬头看天,太阳还挂在中央,离傍晚还有很长的时间,看样子今天是看不到这个地方热闹起来的样子了。 不过自己还在这里待很长的时间,倒是不着急这事。 苏杳和闫守成不再说话,默默的跟在严君涛身后,向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是很陡峭的台阶,苏杳第一次走这种台阶,回头一看,还有些后怕。 好在这样的台阶也不是很多,到了终点,苏杳正式看到了严家的宅邸。 严家宅院门上挂着黑色金字的牌匾,那字写的磅礴有力,看样子题词的人也是个大家。 从严家门口往里看,只能看到刻着一副山水画的影壁。 再左右打量,入眼的是青砖墙,看墙的长度,可以推辞出来,这院子不小。 这会儿功夫,严君涛跟守在门口的人低声交谈了两句后,苏杳和严守成终于被允许进去了。 严家的宅院是被分成一个接一个的小院子的。 严君涛带着苏杳两个人绕着外面的院子走,一路到了西北角的方向。 西北角上的院子不大,进了门只有两间。 把苏杳领进了院门,严君涛才解释道:“今天家主有事,不方便见人,只能先带着两位安顿了。等家主有时间见你们了,我自会带你们前去拜会。” “这个院子虽然有些偏,但是离严府的玉床没多远,而且姜神医的住处和这里也就隔了两个院子,给孩子看病比较方便。” 苏杳和严守成看了不少严家的资料,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方,也算是人生地不熟的。严君涛的安排很妥帖,让两人放松了下来。 来到严府的地盘,迟早都要见人家的家主的,苏杳和闫守成对这方面倒是不担心。 谢过严君涛的照顾之后,苏杳问起了团团的情况:“孩子已经昏迷很久了,虽然姜神医说了没有大碍,但是当母亲的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看到了一个健康的孩子。不知道姜神医是否能够先医治我儿。” 姜文州摇了摇手里的蒲扇:“现在孩子体内的气血是处于一个平和的状态,不管用什么药,都会打破现在的平衡,没有玉床的温养,我也不敢随意动手。” “严家之前的家主身体不好,这玉床就是专门为他打造的,现在家主已逝,这玉床暂时被搁置,但一直被严家的老妇人当成是思念儿子的寄托,所以这玉床的使用还得经过家主和老夫人的同意,你们得再等待片刻了。” 苏杳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 既然是别人的情绪寄托之物,就不能随便占用。苏杳怪这玉床出现的不是时候,给自己添了麻烦。 不过转念一想,也怪自己,当初听到玉床有用,就一头热的生了来谈一谈的想法,不曾想到,一个不熟的地方,人家的东西怎么会随便自己是用呢。 闫守成也没想到这茬,反问了一句:“那如果家主忙,我这一月半月见不到人,那我儿子的治疗岂不是要耽误一个月之久?” 姜文州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闫守成满腔的怒火,被苏杳拦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劳烦严厅长多为我们跑一趟,和家主说明一下我们一家的情况。” 说话间,院子外面来了两个人。 看样子应该就是严君涛所说的家奴后人了。 手里端着一些常用物品,进了屋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我们是老夫人派来伺候两位贵客的。” 有了人接应,严君涛也没有了多待的必要:“既如此,有什么问题找他们两个人就可以,我这边会尽快安排时间,让你和家主见面的。” 第283章 太像了 结界的隔绝,隔绝的不仅仅是人,还有文化和制度。 在严宅客居的日子里,苏杳看到了这里的阶级差别。 住在严宅的最外围,苏杳和闫守成见到最多的就是所谓的“家奴”,而且还是在严家有些地位的家奴。 这些家奴也是有鄙视链的。 在家主身边干活的,是地位最高的,所有人都捧着,谁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到他们面前,表中心。 其次是严家嫡系身边干活的人,见到比自己地位低的,脸孔朝天,鼻孔朝人,遇到比自己地位高的,低眉顺眼,自损陪笑,极致的谄媚。 最底层的那些人,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出了门见人,脸上随时带笑,关上门,背着人,挨个说道挑理,话里话外都是外人的不是。 而苏杳这种客居在严宅的人,是鄙视链的最低端,开始有人还以为他们是主家的远房亲戚,见面笑嘻嘻,有事搭把手。 但连着三天看两人也没有进得了内宅,就变了脸。 索性苏杳也习惯了这边的生活,更没有和这些人深交的想法,每天除了定时去姜文州住处看团团,剩下的日子关上门,和闫守成在家里安安心心的修炼。 苏杳有些到了瓶颈期,修炼也就是用灵气淬体,等待突破的契机。 而闫守成的修为却是突飞猛进。 以往闫守成的修炼靠的是苏杳的灵泉,灵泉中蕴含的灵气纯度很高,闫守成没有经受过洗髓,对灵气的接收不是很顺心。而如今在这个周身空气都是灵气的环境中,闫守成的修炼更加顺利。 翌日一早,苏杳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从睡梦中惊醒。 偏头一看,闫守成整个人进入状态,空气中的灵气不断聚拢,看样子是要突破了。 苏杳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境遇是多么的招人眼。 更何况严家这种修炼之家,如果感知到空气中灵力的变动,绝对会找上门。 苏杳立刻端坐,掐诀设立结界。 为了能够供给更多的灵气,避免空气中的灵气涌过来太多,苏杳从空间里搬出了大量的灵泉,掐诀气化,供闫守成吸收。 这场变动持续了三个小时。 等闫守成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苏杳一刻不敢松懈,气化诀一个接一个的掐,手都快抽筋了。 收起结界,苏杳瘫倒在床上。 修灵每次身体,都可以改善体质,闫守成这次升级,整个人精气神都变了。 身上渗出的杂质,闻着味道有些大。 苏杳推开凑过来的闫守成,催着他赶紧去洗澡。 闫守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嘿嘿笑了一声之后,转身出了门。 看着闫守成离开的背影,苏杳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高处不胜寒。 灵气和灵气空间算是自己的秘密,苏杳曾经也后悔过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给了闫守成,好在闫守成的人品过关,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起过坏心思。 如果当初没有闫守成跟着自己修炼,没有动力,自己也会荒废下去。 而如今,看着闫守成精进,两个人的差距缩小了一步,苏杳比闫守成还要开心。 修灵的路上不孤单。 苏杳有些犯困,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听到了敲门声。 闫守成去开的门,苏杳坐起了身子,听到了严君涛的声音。 严君涛的声音有些急切:“家主今天上午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可以见你们。” 闫守成没有耽搁,回屋看到苏杳已经清醒,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得赶紧跟着去严家内宅。” 苏杳自然知道事情的紧慢,迅速换好衣服,跟着闫守成出了门。 严君涛在严家那些不能修炼的人中,还是很有名望的。 一路上碰到的人,无一不低眉善目的和严君涛打招呼。 偶尔有几个认识苏杳和闫守成的,也会顺带说两句,顺便打听两人的去向。 严君涛没有透露,苏杳和闫守成自然也不会多说,东拉西扯的岔开话题,一直到了严家住宅门口,没了来往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院子就是家主平时待客的地方”,严君涛在一处院子停足。 苏杳抬头,入眼的是清澜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是个大家的作品。 抬脚跟着进门,院里只有并排的三间房。 中间的房子门大开着,能够看到里面的陈设,正中间是两个太师椅,木椅中间是个一米二高的桌子。 移步进屋,严君涛抬头请闫守成坐上了下首的第一个椅子。 苏杳紧随其后。 安排好了两人的座位,严君涛唤人给苏杳和闫守成上茶后,便绕过待客厅去了后面请家主。 上等的雨前龙井,苏杳不经常喝茶,也觉得味道上佳。 慢尝细品。 半盏茶后,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走出,严君涛落后一步,跟在身后。 苏杳和闫守成同时起身。 严君涛坐在了闫守成的对面,介绍道:“这便是我们严家家主。” “家主,这两位便是我跟您说过的为子求药的夫妻,闫守成,苏杳。” 话音落下,苏杳抬头看去,上首的那人摸着胡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闫守成。 仔细端详,苏杳发现了那人和闫守成一模一样的鼻和眼。 闫守成已过而立之年,但早年养成的习惯人,让他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同龄人的大腹,外观看起来还显得偏瘦些。 而上首那人,眉眼间可以看到疲倦的神色,脸有些发腮,看起来倒是有些圆润。 所以一眼看去,很难看出闫守成和他的相似之处。 有着老欧之前的告知,苏杳心里有了底,或许这个家主就是闫守成那个几十年未曾谋面的亲爹了。 上首那人迟迟不说话。 闫守成按照之前严君涛教的,躬身行礼:“严家家主,在下携内子上门,只为求严家玉床,为我家小儿诊病。素听您心善,在下请您通融应允。” 话音落下,屋里又是一阵安静。 闫守成微微皱眉,抬头看去,却只见那家主面露惊喜之色,伸出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太像了,太像了。” (本章完) 第284章 答应 安静的屋子里,严家家主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很清晰的传到了下面三人的耳朵里。 苏杳抬头,余光却是看向了严君涛。 严君涛一脸的疑惑,开口询问道:“家主,什么太像了?” 苏杳回神,仔细观察上座的严家家主。 略有些耷拉的眼角,此时却微微扬起,眼神里有了光亮。 “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他笑了笑,问起了闫守成家里的情况:“闫守成,你家是哪儿的?怎么找到了我们严家?” 严家是隐世家族,知晓的人都是有些背景的。 严家家主这话,显然是怀疑苏杳和闫守成的来历。 闫守成不慌不忙的回道:“我是龙城盛县下合村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老大爷,姓欧。我儿子出事之后,他介绍我们去找个神医看看。姜神医的行踪就是他告诉我们的。” 透露老欧的信息,是老欧应允的,一来,有了老欧这个中介,闫守成和苏杳能够取得严家的信任。二来,老欧虽然已经不掺和四大家族的事情,但是四大家族的秘密,他知道的不少,投鼠忌器,自然会优待苏杳和闫守成一些。 “老欧?” 严家家主微微有些皱眉:“既然是老欧介绍的,就是我们的座上宾,这两天因为家事一直没空,没有见过二位,委屈你们了。” 座上宾一说出,苏杳就看到旁边的严君涛,神色有些疑惑。 转头看苏杳和闫守成,却是和苏杳来了一个对视。 看样子,他不知道老欧是谁。 苏杳扯了扯嘴角,低头不语。 只这一句,严家家主就不再提老欧的事情,而是问道:“盛县?你来自盛县?” 闫守成应道:“是,只是一个小地方,难不成严家家主知道盛县?” 一阵笑声响起,严家家主摸着胡子说道:“何止知道,我还去过,在那里住了两年呢。”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安静。 片刻之后,严家家主的声音带了一丝的悲伤:“我认识的那个故人就是盛县的,我们相识于盛县,还曾约定过,等战争结束了,国家和平了,她想走过大江南北,看看祖国山川。可惜,故人一别,就是三十多年未见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苏杳看到说完这句话的家主,怔怔地看着远方,眼睛里似乎没有焦点,嘴角微微翘起,看样子心情还是好的。 愣神了许久,严家家主清醒了过来:“你家里人怎么样?你母亲还安好吗?” 苏杳听着这问题,觉得有些怪异。 闫守成倒是没有任何的疑惑,回道:“我亲生母亲生我之后就难产而亡,我被一农户收养长大,养父母暂时还安好。” 闫守成亲生母亲的事情,是闫守成在知道自己不是闫福生家孩子之后调查的。 对于母亲的死亡,闫守成还是有些愧疚的,某种程度上讲,是自己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死亡,如果没有自己,或许那个女人过着幸福的日子。 不过逝者已逝,再多的愧疚都没有用,闫守成给女人建了衣冠冢,从不信鬼神的他也希望能用这种方法让她在那边过得好些。 而这种愧疚之后,闫守成心里还有几分对那个不管生也不管养的爹的怨恨。 见面不相识。 闫守成深呼吸了一口气,回想起了从老欧那里看到的信息。 严家家主是家里嫡系的唯一后代,当年因为家族内乱,在外抗敌的他被迫回了家,娶妻生子,继承家主之位。 名义上,他靠着严家的家业,但是日子过得一点都不轻松。 他接手家族的时候,严家就已经在下坡路了,挂在四大家族的榜尾。为了保住家族的荣光,他牺牲了很多,感情,梦想,他被套上了家族的笼牢,自由而束缚的活着。 严家走下坡路是因为族里没有有潜质的子弟了,跟其他三大家族没法比,就连一些小家族也开始跃跃欲试,想要挑战严家,取严家而代之。 不过虽然严家子弟资质不好,但是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原本只是想在严家争得一席之地,后来严家家主去世,更是开始了家主之位的竞争。 内有为了地位勾心斗角,外有其他家族野心蚕食。 再加上晚年丧子。 本应该看起来年轻一些的严家家主,面容有些老态。 默默低头,闫守成掩下了眼底的寒光。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苏杳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颜家主,我儿因病昏厥,现已耽搁了许久,还请您宽容,允许我们借用玉床。” 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严家家主的视线落在了苏杳的身上。 到底是多年的老狐狸,视线有些压迫,苏杳定了定心神,挺直了背:“常言道,病在儿身,痛在娘心。只要您答应让我们使用玉床,救回我儿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杳说得恳切,闫守成适时附和:“我闫守成没什么大能耐,只要我儿子能痊愈,日后能用得着我的地方,严家尽管提。” 一对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父母,让严家的家主动容了。 “如果我儿子活着,应该跟你们一样大。可惜天妒英才,才三十就走了。” 说道这儿,严家家主的情绪格外的低落。 略带着沧桑的声音响起:“我也是个父亲,我也有过看着孩子病痛缠身,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们的心情我理解。这玉床给你们用就是了。” 严君涛说这玉床很宝贵,但是现在却是一句话就应下了。 苏杳很想高兴,但是直觉却让她有些不安,总觉得后面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闫守成比苏杳反应快了一些,让苏杳回神,躬身道谢:“多谢严家主慷慨相助。” “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严家家主问的是严君涛。 知道两人住在外围的客院后,脸色有些不虞:“老欧介绍来的人,怎么能住在外院。玉床现在被安置在了秋宫苑里,你们不如直接去那个院子里主吧,用玉床也方便些。” 第285章 被卷 “家主,秋宫苑……”,话说了一半,严君涛扫了旁边两人一眼,遮遮掩掩的说道:“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在严家外围住的几天,苏杳有意打听过严宅的情况,得来的消息不多,却也是知道这秋宫苑。 严家上任家主严文旭,前些年遭人暗算身亡,年仅三十岁。 在灵修中,算是英年早逝了。 晚年丧子,严家夫人受不住打击,把思念寄托在了外物上。 秋宫苑是严文旭在世时居住的院子,里面存放了所有他生前用过的物品。 严文旭出殡后,秋宫苑就被封存了起来。 而玉床,就是为了温养严文旭的身子专门打造的。 这也是为什么借用玉床必须要经过严家家主的同意。 苏杳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要借到这玉床。 本以为会多费口舌,才能说动严家家主。 没想到最后却是一句话就搞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杳低头思量这其中的缘由。 突然,她记起了刚刚严君涛提过的夫人。 之前在老欧给的资料里,严家家主的夫人是严家一个长老的女儿,而这个长老在严家的势力不小,所以这个夫人的地位一直都很高。 而从严家下人的口里,苏杳也知道,严文旭去世之后,严家夫人开始闭门修行,不掺和外界的事情。 前提是这些事情和严文旭没有任何的关系。 反之,只要和严文旭搭上边,严家夫人必定会插手主导事情的走向。 好巧不巧,不管是自己所图的玉床,还是不知为何严家家主非要自己入住的秋宫苑,都和严文旭脱不开关系。 如果自己对严家的情况一无所知,傻傻的按照严家家主的话去做。那么很快就会迎来和严家夫人的斗争。 在这个别人的地盘上,就算自己有老欧这层保护伞,能抵得过严家的夫人吗? 苏杳脚趾头想都知道不能。 苏杳往坏处想,严家家主这一举动很明显就是把自己和闫守成当成靶子在用,用自己来挑衅严家夫人。 把无辜的人卷入家族内斗,苏杳只觉得这严家家主心地险恶。 猜到了事情的走向,苏杳开始思考应对的方法。 玉床是必须要用的,但是秋宫苑是可去可不去的。 现在最好的发展方向就是拒绝入住秋宫苑,而且能够和严家夫人搭线,从她那儿争取到玉床的使用权。 想通了这些,苏杳反倒平静了下来,开口说道:“听说严家内宅的事情一般由夫人打理,既如此,我们能不能去拜访一下夫人,问问夫人的意见。” “严家都是我的,我还做不了一个院子的主了?” 严家家主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语气也很坚决,不允许任何的动摇。 看来这事是不能指望他松口了。 闫守成见状,出声说道:“严家能把玉床借给我们用,我们已经很感谢了。外围的院子远了些,但走过来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我们还是住在那里就可以,不给您们添麻烦了。” “玉床有温养的效果,用的时间越长,效果越好。你们只管听我的安排就是,其他不用管。” 严家家主留下这么一句话,起身就走,只留下苏杳三个人在待客厅里面面相觑。 严君涛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苏杳解释道:“严厅长,我们没有入住内宅的意思,如果可以,我们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就行。” 严君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严家,家主的命令高于一切,我是不敢违背的。既然家主这么说了,你们就安心地去秋宫苑住下吧。我现在带你们过去,至于你们孩子和行礼,过会儿会有人专门送过来的。” “这会不会麻烦到你……” 闫守成还想再说两句,严君涛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想法,转身走在前面,出了厅门。 看来这事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随机应变。 苏杳抬头,和闫守成对视了一眼,紧跟着严君涛,往秋宫苑的方向走去。 秋宫苑离得不远,和其他院子的配置一样,一个看门的老婆子,还有两个打扫的女人。 严君涛叩响院门后,门内的老婆子探出了头。 “你是谁啊。” 老婆子在秋宫苑待了很多年,几乎没有出过门,自然也对严君涛没有印象。 严君涛回道:“我奉家主命令,带客人来秋宫苑下榻,往后几天,他们会住在秋宫苑。” 显然,门内的老婆子并不相信这份说辞。 从门缝里打量严君涛身后的两人后,拒绝道:“夫人早就下了命令,秋宫苑除了她可以进来,其他人一律不准入内。” 严君涛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这也是他刚刚准备劝说家主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交到自己的手里,自己就得办好。 严君涛轻咳了两声,端起了态度:“我拿的是家主的命令,你知道不听家主的话是什么后果吧。” 如果是其他人,碍于家主的威势就答应了。 但是秋宫苑的人不一样,他们是有后盾的。 老婆子拉出了夫人:“这事我们得去请夫人的同意,你们就在门口等着吧,夫人要是同意了,你们就能进来。” 话音落下,直接关上了门。 吱呀一声,门前落下了些许灰尘。 严君涛脸色更难看了些。 “夫人在少家主的事情上有些执拗,如果她来了,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还请两位多担待。” 有团团在,苏杳自然不会逞一时之强,错过玉床。 苏杳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远处。 传话的人动作很快,夫人对秋宫苑的事情也比较上心。 半个小时的时间,苏杳就看到了出现在路口的老人。 满头的白发,脸色有些沧桑。 严君涛适时的提醒道:“那个就是夫人了。” 苏杳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老太太腿脚还挺快的,很快走到了跟前。 站在苏杳一米远的地方,眼里满是敌意,厉声质问起了苏杳:“你们和严重山是什么关系?” 第286章 对峙 老太太来者不善,闫守成把苏杳拉在了自己的身后,躬身行了一礼后,平心静气的回道:“我就是一个求医的普通人,家里孩子病了,昏迷不醒。几番打听,知道严家有一个玉床,或许对我儿子的病情有所帮助,所以我上山,找到了严家,希望能借玉床用一用,救我儿子一命。” 严文旭走之前病痛缠身,是十分痛苦的。 闫守成一上来就打感情牌,希望老太太能看着同为父母,同病相怜的份上,给一些宽容。 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执拗的问道:“你和严重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把我儿子的东西借给你用。” “我和严家家主没有关系,在来这里之前,更是连面都没有见过。” 闫守成实话实说。 不过这老太太偏执得厉害,根本不相信闫守成的说辞:“没有关系?你们两个长得那么像,你是不是严重山养在外面的私生子,看我儿子不在了,回来霸占他的位置?” “我不是。” “别狡辩”,老太太提高了声音:“怪不得严重山这段时间这么反常,看来是找到了接班人。” 上下打量闫守成几眼,老太太冷笑道:“不过就你,想占用我儿子的位置,还差得远呢。” 闫守成愿意为了团团和严家人低头。 但是眼下的情况,老太太已经认定了闫守成私生子的身份。 站在家族夫人的角度,是绝对不会允许私生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的,如此一来,借用玉床的事情,更是没有影子了。 严重山把自己拉出来做靶子,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也能拉他挡挡箭。 想通了这些,闫守成也不再低声下气:“老太太,你是长辈,我敬重你,不代表我可以任你辱骂。你开口就说我是私生子,你有证据吗?你怀疑我和家主有关系,那我们不如直接找家主对峙,孰是孰非,自然会有定论。” 老夫人这两年的性子是淡了些,但是骨子里的强势是改不了的。 闫守成的反抗,让老夫人有些气急,一时血涌上头,有些晕。 死死的抓着旁边人的手,缓了好一阵,睁开了眼睛:“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严重山为了家族娶我,最后却是说我死缠烂打,为了稳住家族牺牲了我儿子,结果却说是我儿子能力不行。明明你是个私生子,还敢在我跟前这么理智气壮的讲话。你们这种无理站三分的本事可是遗传的很到位。” 冷笑一声:“你想找严重山问清楚,我就如了你的意,现在就去。” 说罢,老太太在前面带路,严君涛紧随其后。 苏杳和闫守成落后两步,凑在一起商议了起来。 闫守成是严重山儿子的事情,老欧在有猜测后进行过调查,有充足的证据证明。 闫守成本来想留着这件事作为底牌,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么早就要暴露出来。 不过现在自己已经成了靶子,闫守成不能再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冷眼旁观了。 既然决定了入局,闫守成也开始了自己的筹谋。 玉床是严家的财产,作为外人不能随便动用,那要是成了严家的家主,是不是一切都能随自己所用了。 有了这个想法,闫守成开始思量自己上位的可能性。 眼下,严家继承人空缺,严家家主膝下没有其他的孩子。 如若有一天,老家主仙逝,新家主就会从五服子弟中挑选。 自己是老家主的儿子,从身份上看,自己比那些五服子弟更名正言顺些。 再看等级。 修灵家族,自然是修灵为先。 刚刚看到严家家主时,闫守成探查过,严家家主,也就比苏杳高两级。 按着年纪推算,自己这个年纪,严家能跟自己实力相当的应该没有。 既然如此,不管是实力还是裙带关系,自己做严家家主的可能性就大了。 目标明确,所以今天要完成第一步,认亲。 打定了主意,苏杳和闫守成止住了话头。 再抬头,已经到了严重山的屋门口。 严夫人门都不敲,直接推开。 进屋后,一眼锁定严重山的位置,快走几步,一巴掌落在了桌上。 正在处理文件的严重山,不满的抬头,在看到严夫人时,不满的情绪添了几分:“你来干什么?” 严夫人不客气的回道:“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这么狠心,儿子死了才多久,就要把他的东西送出去,连个念想都不肯留。” 严重山抬头看了看苏杳和闫守成,心下明了,满不在乎的回道:“死了的人就死了,难不成还让活着的人惦记一辈子?” 严夫人站直了身子,眼睛死盯着严重山,气极反笑:“那可是你儿子,你唯一的儿子。” 严重山斜眼一瞥:“我儿子怎么了,我还能替他守一辈子?人活着,得往前看,严家这么大的家族,我不能看着他毁在我手里。” 男人的冷血,让严夫人彻底的失望了:“是,你确实不需要守一辈子,你还有儿子,你可以用我儿子的东西,给你儿子铺路,让你儿子上位,接替你成为严家家主,给你保住你的地位。” 严重山脸上有了怒色:“你说什么?你别血口喷人,我去哪儿找一个儿子。” “这不就是?”严夫人侧身站立,露出了身后的人,指着闫守成说道。 闫守成的长相,严重山只记得和记忆中那个人很像,没有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严夫人这么一说,严重山也有了些怀疑。 闫守成是严君涛带上来的。 严重山问道:“君涛,你有什么要说的?” 严君涛终于站出来了。 “扑通”一声跪地,严君涛回话:“家主,我确实有隐瞒您。之前一次意外碰上守成两人,得他们相助,看两位面善,我就多打听了一些,才发现和我们严家有些关系。几经调查,我才知道,他是您流落在外的血脉。” 严君涛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了,一时间,书房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第287章 认亲 老太太估计是被气的,指着严重山的手指头有些颤抖:“你还跟我装傻。君涛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有你的命令,君涛怎么会去搭理这些穷酸破落户儿。” 苏杳和闫守成站在离三人一米开外的地方。 老太太这么一说,也提醒了他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严君涛可是没把他俩当好人,还告诫过他俩,别和霍振龙走得太近。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严君涛再见面应该是提高警惕的,仔细盘问两个人出现的目的。 实际上,第二次见面,严君涛只是听两人说了来意,就主动邀请她们一起吃饭,还把姜文州介绍给了他们。就连严家的玉床,也是主动提起的。 来严家的路上,更是方方面面都很周到,安排的细致。 如此的反常,却是一直没看出来。 现在看来,严君涛应该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闫守成是严家血脉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到今天之前,严君涛一句都没有提过? 从苏杳的位置,只能看到严君涛的背影。 猜不透严君涛的心思。 苏杳抬头看向了严重山。 太过于着急团团的事情,导致忽略了很多的细节。 按照从老欧那里资料看来的信息,四大家族保留了很多封建时候的规矩。 像自己这种无权无势的人,而且还是上门有所求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见到一家之主呢?除非见自己的事情,本身就是家主授意。 由此看来,对于闫守成的身世,严重山未必不知道。 苏杳突然感觉,面前的所有人都遮遮掩掩,没一句实话。 严家好像早就设好了一张大网,就等着她们入网。 苏杳没有头绪,回头看闫守成。 他玩味的看着前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收回心神,苏杳听到了严重山的声音,音色有些沙哑,语气有些惊讶:“你说什么,他是我儿子?” “是”,严君涛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第一次见面,他是跟霍振龙在一起的,看他样貌和少家主有七分像,还以为是霍振龙的阴谋。我就上了些心,查了查他的过往经历。” “后来查证他和霍振龙只是普通的合作过,两人之间还有些梁子后,我就把这件事放过了。” “前不久,你让我去查您当年在龙城的事情,查到您在盛县居住了两年,还在那里举办了婚礼。您当时候是临危受命,突然离开的盛县,不知道您当时候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同年,您受伤回家的时候,刚好那女人分娩,生下了一个男孩。闫守成就是那个孩子。” 严重山神色有些悲哀:“可……可他说他母亲是难产而亡。” “那年头,医疗条件不太好,在生下孩子后,那女人就去了”,以严君涛的地位,拿到闫守成的资料不难:“刚巧有一对夫妻,生下了死胎,为了不让村里人知道这个消息,就把孩子带了回去养大。不过到底不是亲生的孩子,那对夫妻对他不好,把他当成为家里干活的工具,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推他出去。” 严君涛说的是事实,但由他提出闫守成过得不好,多少有点不合适。 按照以往的了解,严君涛可不是这种爱为人打抱不平的人,苏杳一点都不怀疑他没有什么其他心思。 如苏杳所料,听到这儿,严重山的视线落在了闫守成的身上:“好孩子,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的库,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啊?” 闫守成抬头,脸色平静:“有吃有喝,有个住处,比起灾荒年饿死病死的人,我已经好很多了。” 吃喝住行,最基本的需求,闫守成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在严重山这种吃穿不愁的人看来,就是受了委屈。 跌坐在木椅上,严重山喃喃道:“是我对不住,是我对不住。” 老太太嗤笑道:“对,是你对不住,明明在外面已经娶妻生子,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白素娟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结果嫁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严重山摇头应道:“我那时候是受伤昏迷被带回的,醒过来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等旭儿出生后,我才慢慢恢复了记忆。我那时候已经是严家的家主,严家的命脉都压在我身上,我哪里还敢再去打扰她。” 严重山把自己说得重义气,但老太太可不给他留这个脸,拆台道:“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时候你都脱不下虚伪的帽子。我是只管打理内宅的事情,可我不是傻子,那几年你派出去多少人到龙城打探消息。你是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 严重山痛心疾首的说道:“不是的,那年代,女人本就艰难,嫁过人的女人更是艰难,我是不能再出现在她眼前了,但是我希望她能有个好结果。我打探她的消息,只是想帮帮她,可是什么都没有探到。” 老太太讥讽的笑道:“人都死了,你还想探到什么?” 一句话,惊得严重山站起了身子:“是你,你当年就知道我的目的,我派出去的人里,也有你的人,你故意让他们传回来假消息迷惑我,导致我的血脉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 老太太恢复了往日端庄的模样,一脸无辜的说道:“你说的是什么?几十年的夫妻了,你就这么想我?你以为在你们严家是什么好事吗?倘若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我儿文旭也不会英年早逝,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空口无凭,那些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查证很困难了。 严文旭是老太太唯一的孩子,也曾是严重山唯一的孩子。 严文旭的死,在两个人心上都是一根刺。 把闫文旭搬出来,严重山也没有了计较过去的想法。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严重山看向闫守成:“好孩子,也算老天不绝我严家之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日后你就是我严重山的儿子,严家的少家主。” 第288章 长老会 严重山话音落下,老太太直接拍桌子反对:“严重山,严家少家主是我儿子的,想把这位置给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想都别想。别忘了严家也有我的一份。” 严重山是打定主意要认下闫守成了,看着老太太,质问道:“不给守成,给谁?你别忘了,文旭走了,活不过来了。严家这么大,我后继无人,该怎么办?” 杀人诛心,老太太的执念就是起诉的闫文旭。但是严重山说得也是事实。 这两年,严重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严家那些人的心思有多活络,老太太比谁都清楚,不然也不会称病躲清静。 老太太没理了,只能搬出最后的底牌:“你别忘了,严家现在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他能不能当少家主,还得让长老会认可。就算有你的血脉又能如何,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是做不了我们严家的家主的。” 严重山轻蔑的看了老太太一眼:“你别忘了,我是你丈夫。你现在儿子没了,我要是不好过,你能落得什么好处。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只要你不插手,我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严重山的一句话,扯掉了老太太的遮羞布,她突然没了精气神,怨恨的看了严重山一眼,衣袖一挥,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老太太回头说道:“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秋宫苑是我儿子的东西,但只要他没坐上少家主的位置,就别想用什么玉床,否则我宁可毁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严重山没把老太太的话当回事。 没有老太太在,屋里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严重山早就收回了视线,自顾自的说道:“以前让你受了苦,以后都是好日子了。咱们命中注定的父子缘分断不了,以后你就在严家好好待着,做好严家的少家主。” “对了,我记得你们说来严家是为了给孩子治病的,那孩子多大了?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 “我记得是姜文州给孩子看的病,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好转吗?他要是不行,我让府里其他的大夫给你们看看?实在不行,我就是厚着脸皮,也去其他家求几个好大夫回来。” 看闫守成没什么反应,严重山打起了感情牌。 “我本来就是因为身体不大好才自动退位,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了文旭,谁知道那孩子福薄,早早的去了。我自打接替了家主的位置,身体也越发的不如往前。天无绝人之路,我居然还有一个儿子,现在你来了,我有了继承人,也放心了。” “孩子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就跟着我好好学习,以后严家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严家家主把话挑明了。 站在他们前面的严君涛也是面色严峻。 看样子对于严重山的决定也不是特别满意。 这又是个烫手的山芋。 严重山越说越远,到最后干脆开始了催生,让闫守成再多要两个孩子,日后有个帮衬。 闫守成听着轻笑出声,打断了严重山的话头:“严家主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你说我是你儿子,我就是你儿子,你有什么证据?” “堂堂严家做事竟然这般随意,仅凭一人之词,就认定了我的身份?会不会太随意了些?” “那既然如此,严家主不知道,严厅长可是见过,我和香港富商霍振龙有合作。” 闫守成这话一出,严君涛的能力显然被质疑了。 他连忙开口:“家主,夫人,这件事我调查过了,多年前,他们两口子是受过霍振龙的帮助,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翻了脸。而且为了威胁两人,达成目的,霍振龙还有过绑架他们孩子的念头。而且这次他们孩子受伤的事情,和霍振龙多少沾点联系。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是霍振龙派来的卧底。” 找到团团后,苏杳和严守成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到最好的医生救治团团,还没来得及调查团团失踪的原因。 听着严君涛的话,苏杳有了留下来的想法,或许可以借严家的势力,查清楚一些东西。 闫守成摇了摇头:“没有霍振龙还有李振龙,赵振龙,你拿什么肯定?” 闫守成的态度过于反常,严君涛眼神示意,让他听话。 闫守成却是看都不看她。 “严家也就是在隐世家族里有些分量,出了外面谁还认识?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你们觉得严家家大业大,是个香饽饽。我可不稀罕,这家主的位置,你们爱给谁给谁,别把我牵扯进来。” 看闫守成的态度不像是推辞,严重山冷了脸:“君涛做事向来稳妥,这事自然错不了。” “你是我儿子,骨子里流着我的血,这严家的责任就得你担着。” 闫守成嗤笑:“原来世家大族都是这样的做派,和强盗也没有什么区别吗?” 顷刻间,屋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严重山威胁道:“小子,你别忘了,你来严家是有求于我。既然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只要你乖乖听话,安稳的坐好严家少家主的位置。玉床,灵医,你需要的自然会满足。但是,你要是执迷不悟,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闫守成垂在身边的拳头紧了紧。 恨恨的看了严重山两眼,屈服道:“好,但愿你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紧接着,严重山吩咐起了严君涛:“君涛,这事你立了大功。传话下去,明天召开长老会。这次,我会让长老把你记名成内门弟子的。” 苏杳不知道内门弟子的好处,但是严君涛的激动很明显。 “好的,我这就传话下去。” 闫守成少家主的位置,暂时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 严君涛的态度也愈发恭敬了。 “家主,夫人暂时不允许少家主住在秋宫苑,您看怎么安排。” 严重山这次也是异常的固执:“你去安排吧,从今天起,他们就住进去。如果有人敢阻拦,就按严家家规处置。” 第289章 挑战 吩咐完严君涛,严重山摆了摆手,让闫守成三人离开。 出了书房,严君涛挺直了脊背,恢复了之前儒雅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受了气。 果然大家族没一个简单的人。 到了秋宫苑前面的一个路口,闫守成停住脚步不走了。 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严君涛停下了脚步。 回头问道:“怎么不走了?” 闫守成的态度,在严君涛看来,是飘了,敢给自己使脸子了,不屑的笑了笑,冷声说道:“难不成你还要我八台大轿请你?” 闫守成摇头:“八台大轿倒不至于。不过我住在别人家,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这院子可不是我能住的地方,还请严厅长送我们回之前的地方吧。” 严家大宅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出的地方。 严君涛这种严家的红人,是比别人自由些,可以随时见到家主,但是闫守成这种,进来出去都得有主人的信物。 闫守成靠自己是回不去的,只能让严君涛帮忙了。 严君涛不为所动:“让你们住秋宫苑是家主的命令,你有意见给家主提,只要家主同意,我就带你们回去。” 停顿了几秒,严君涛告诫道:“你少家主的位置,还得长老会同意才是,别把自己捧得太高,到时候摔下来,就不好看了。严家是家主的地盘,你们有什么小动作,家主都一清二楚。如果你们有什么小心思,最好藏得好好的,不然有你们的后悔。” 说罢,也不管闫守成愿不愿意跟上来,严君涛自顾自的走到秋宫苑门口,敲响了院门。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老婆子,不过白素娟从严重山的书房出来,突然有些怀念严文旭,便进了秋宫苑,此刻正在院子里站着。 看到严君涛再次出现,白素娟心里也猜到了情况,气愤的说道:“怎么,我现在的话不管用了?你怎么还敢带着那野种来我这里来?” 严君涛低下了头:“夫人恕罪,君涛也只是听家主的命令行事。” 今儿这事就赖在严君涛头上了,办好了不一定有奖,但是办差了一定会受罚。 严君涛为了自己,也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微微颔首,严君涛请示道:“君涛有些私话想和夫人说,不知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严君涛留给人的印象不错,白素娟不疑有他,走到了一边。 闫守成和苏杳也到了秋宫苑的门口,看凑在在一起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不过也没有持续太久,严君涛很快抽身回来。 严君涛的脸色如常。 倒是白素娟听了严君涛的一席话,脸色好看了很多,看向苏杳和闫守成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敌意。 心里堵着气,白素娟不愿意看着闫守成就这么登堂入室住进去,只能选择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闫守成侧身给白素娟让路,却是什么都没说。 送走了白素娟,跟着严君涛进了院子。 院里的人很有眼力见,已经排排站好了。 闫守成的身份,要等到长老会之后才能公开,眼下严君涛只能称他们是严家的远方亲戚。 敲打了一番,严君涛才离开了秋宫苑。 不管是什么身份,住进了秋宫苑就是主子。 更何况刚刚白素娟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这态度让院里的人都开始猜测苏杳和闫守成的身份,也提起了心。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苏杳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素来不习惯有太多陌生人在身边,苏杳让他们干自己的事情,没有吩咐不用过来。 看着其他人各归原位,苏杳和闫守成进了正屋,关上了房门,开始说起了私房话。 不过两人没说多久,姜文州就带着团团过来了。 玉床就在隔壁的屋子。 苏杳和闫守成也顾不得其他,看着姜文州把团团放在了玉床上,开始救治。 苏杳能感受的到玉床内的灵气,不同于空间里的灵气浓郁,也不像隐居地灵气的衰弱。 玉床的灵气温润,却又源源不断,包裹着团团,温养着他的身体。 姜文州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药丸,用水划开,小心的喂给了团团。 药水进去的下一秒,苏杳就看到团团的身体开始动了起来。 好像很难受,小小的身体扭动着,嘴里还有些呻吟。 团团难受,最受不了的是苏杳。 紧皱着眉头,手抓着闫守成的胳膊。 闫守成见状,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文州把手里的药水喂完,解释道:“这孩子遗传了严家的基因,而且极具天赋的,生来就可以修炼。但是年纪尚小,身体还无法掌控灵气,只能由着灵气自由运转。好在外界灵气稀薄,这些灵气尚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不过,后来别人用了药物,药物对于灵气有催动作用,灵气的暴乱触发了身体的防御机制,昏迷其实是身体本能的保护。” “我刚刚给他喝的药,是用来打破身体的平衡,压制灵气,唤醒他。玉床温润的灵气,也可以减轻灵气暴动带来的痛苦,但是对于小孩子而言,还是有些难以承受,所以会有刚刚看到的情况。” “不过你们放心,这样治疗三天之后,孩子体内的灵气就会梳理通畅,到时候修炼也能逐步开始了。” 听到这儿,闫守成和苏杳都放心了。 和姜文州道谢。 姜文州收了两人的大礼,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严家这些年能修炼的子弟越来越少,像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拥有灵气的更是一百多年没见过了。这孩子要是留在严家,日后肯定是有大作为的。” 是啊,相比于严家,自己能给团团提供的资源太少了。但是如果只把团团留在严家,苏杳自己是极其不愿意的。 闫守成第一次正式的考量,自己是否要接下严家家主这个位置。 不过有些事,已经不是闫守成考虑的地步了。 此刻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让长老会的所有人屈服,同意自己出任少家主。 刚刚发布,但是因为网络怎么都发不出去,现在补上。 第290章 上等天赋 长老会的那天早上,严君涛再次出现在了秋宫苑。 叮嘱了闫守成几句后,严君涛就带着人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里,所有的长老都已经等着了。 看到闫守成出现,都在细细审视。 严重山掐着时间到场的。 看人到齐了,严重山开门见山,直接说起了今天长老会召开的目的:“严家有祖训,严家家主只能由嫡系继承。我儿文旭英年早逝,也未曾留下后代。迫不得已,我再次出任严家家主。但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总有那么一天,到时候严家怎么办?” “好在老天眷顾,我年少时曾在外界有一段姻缘,留下一个血脉,前段时间才被找回。” “今天召集大家来,一是跟大家说清楚这件事,把守成介绍给各位,顺便也让孩子认认人。二来少家主位置空了好几年了,把少家主也定下来吧。” 话音落下,议事厅热闹了起来。 “看这人年纪也三十多岁了,比文旭要大吧,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找上门来,确定不是骗子?” “从样貌上看,这孩子和重山有五分像,和文旭倒是有七分像,如果说是兄弟,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前段时间我去外界办事,还看到一个人和已故的大长老有九分像,总不至于那人是大长老吧。” 对于闫守成身份的质疑,早在严重山的预料之内。 严重山示意严君涛拿出之前做过的鉴定:“这是托关系做的鉴定,谁要有疑问可以看看。” 身份是个大问题,一时间,长老们也顾不上讨论了,挨个传阅起了那份鉴定报告。 有了鉴定报告,闫守成的身份是确定了。 不过严家家主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当即长老中就有人提了:“我们严家是修仙之族,虽说有家训,家主必须有嫡系继承,但是一个没有修炼能力的家主如何能够服众。严家要是让一个没有修炼能力的人当家主,传出去还怎么立足?” 在座的都知道,只有隐居地里才有灵气,才能修炼。 闫守成在此之前都是在外界生活的,自然是不能修炼的。 严重山不急不躁的说道:“守成之前在外面的世界生活,确实没有进行修炼,但这不代表他完全没有修炼能力,一百年前的第一百零三任家主,不也是三十岁才觉醒灵脉,而且短短十年之间就已经成为严家第一高手。只要天赋够好,靠严家的资源,修炼这方面自然不用发愁。” 闫守成之前在老欧记载的信息中,看到过关于那个天赋异禀的严家家主的介绍。 那时候的严家也是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危机,但是在那个家主出现之后,不仅解决了危机,还带着严家更进了一步。 闫守成可没有忘记,当初为了警告严君涛,自己是使过灵力的。那么这个信息,严君涛有没有和严重山透露过,闫守成现在有些摸不准。 严重山是个老狐狸了,闫守成看不出他的想法。 只能按兵不动,观察长老们的反应。 如闫守成所料,对于严重山的说法,立刻就有人站出来问:“家主可是已经给他做过天赋测试了?” 严重山应道:“天赋测试是长老会的权利。” 一听严重山没有给闫守成做过天赋测试,几个长老就开口了:“既然还没有做过灵力测试,那怎么知道他能不能修炼。既如此,不如先做天赋测试,再决定是否认他当少家主吧。” 严重山没有立刻应答:“看来各位长老也不是完全不同意守成当少家主,既如此,那我们也先做个约定,守成的天赋达到什么水平,可以做少家主。” 严重山这话一出,长老们意识到刚刚被严重山带进去了。 一个从外界进来的人,虽然有了鉴定,并不代表他就能做严家家主。 如果他们反对的声音强硬一些,闫守成也就只能是严重山的儿子,少家主跟他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长老们先入为主,接受了外界人士不能修炼的想法,才会看轻这件事。 到了现在,只能按照严重山的想法走了。 长老会中最有威望的是二长老。 恼恨片刻后,回道:“既如此,那就上等天赋吧。只要测出来天赋为上等,那家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严重山微微皱眉:“这些年严家是什么情况,各位长老都清楚,除了文旭有中下等修炼天赋外,其他的严家子弟大多都是下中等天赋。现在定上等天赋,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二长老辩解道:“他起步已经晚了,现在隐居地的灵气也大不如从前,倘若没有高人一等的天赋,又如何能弥补的起这么多年的差距。” 严重山听到这儿,退了一步:“隐居地的灵气自然比不上以前,但是家族血脉的传承力可也是在不断削弱的。当年那位家主也就是中上等的天赋,不如给守成的标准也是中上等,如何?” 修炼的天赋,大部分是靠传承的,严重山说得在理,长老们商议片刻后,拍板定了下来。 少家主,是关系到严家整个家族命脉的。 既如此,长老们也不耽搁,当即领着闫守成到了天赋测试的地方。 天赋测试,是一块透明的晶石。 负责测试的长老,让闫守成的手搭在晶石上。 闫守成和晶石接触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晶石有一股吸力。 这股子的吸力让自己的身体内产生了一股气流。 气流在周身流转,之后进入了晶石内。 好在,闫守成感觉得到,这股气流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影响。 放松心情后,观察起了晶石。 气流在身体流转一个周天后,晶石开始有了反应。 晶石开始是淡紫色,随后慢慢变深,到最后变成了浓紫色。 晶石内颜色不再变化,测试室内的众人却都没有了言语。 上等天赋。 一瞬间,他们好像看到了严家的希望。 众人中,严重山最为激动:“我儿做严家少家主,各位可有异议?” 第291章 开诚布公 闫守成收回手,看着严家长老们的反应,看来自己少家主的位置是稳了。 长老们不言语,严重山也不逼迫:“各位先回议事厅吧。” 从测试室到议事厅,两百米的路上,有些人的心思却是转了千百回。 再次聚在议事厅,长老们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严重山见状,公布自己的决定:“刚刚的测试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即日起,守成就是新任的少家主了,一年之后,本家主会禅位,届时闫守成就是新任家主,可有异议?” “一年?会不会太短了些?” 严重山抬眼看去:“一年足以看出一个人的能力了。” 看没人言语,严重山继续说道:“三长老,既然守成的身份定了,那就改一改族谱吧。” 三长老闻言,说道:“家主,该族谱是大事,还需要七长老挑个好日子。另外少家主未来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我们也得了解一下少家主在外界的事情,需要好好调查一番。所以入族谱的时间,还需要再商议。” 大家族对于族谱看得很重,像家主这种,日后更是会有单独的一册进行生平记录。 三长老说得在理,但是严重山也担心夜长梦多。 转头问道:“七长老,最近可有什么好日子?” 七长老是随身带着黄历的,刚刚三长老提到的时候,七长老就翻阅起了黄历。 “下一个宜开宗的日子是两个月后。” “再往前走都没有了?” 严重山直盯着七长老。 七长老转头不看严重山眼里的暗示。摇头:“没有了,开宗写族谱是影响家族运道的大事,我们不能随意更改。” 三长老连忙帮着转移话题:“家主,这调查生平也得花时间,两个月的时间也是很紧张了。如果不想耽搁太久,不如早些把调查的人选定下来。” 严重山是严家家主,但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 左手握拳,同意了三长老的说法:“守成是君涛找回来的,这件事就让君涛去做吧,其他的随行人员,就由三长老安排了。另外此次君涛功劳甚大,就破例把他记在五长老名下吧。” 在严家长老会中,弟子的功绩是算在长老头上的。 严君涛记在五长老的名下,就意味着功劳都是五长老的了。那三长老就算是吃力不讨好。 一时间,三长老的脸色有些差。 该说的说完了,严重山宣布散会,带着闫守成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燃着厚重的香,闫守成有些不习惯。 严重山看到闫守成的不喜,悠悠的说道:“人在什么地位,就得做什么事情,不能太随心所欲。” 闫守成听出了严重山的话音,不服气的辩解道:“如果努力的结果,是注定要活在枷锁中,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努力。” 严重山突然仰头大笑:“你年纪不小了,居然还这么幼稚?早知道文旭那么早会死,我就不应该让你流落在外面那么久了。” 闫守成闻言,脸色冷了下来。 从严家开始,就处处透露着诡异。 严君涛在外界的影响力不小,但是在严家就是最低层的。 严重山是一家之主,在他的位置,看严君涛和看蝼蚁没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的地位差,严重山居然会相信严君涛的一面之词。 而且,严重山之前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是失而复得,过于平淡了。 果然,严重山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只不过因为自己的是外界女子生的,对于以修仙为尊的严家而言,不是正统的血脉,所以才会不管不顾。 而自己之前在严君涛露的那一手,想必严君涛也告诉了严重山。 所以严重山会想都没想就认下自己,更会在长老会上一排众议,下了对赌。 一切都在严重山的算计中。 想通了这些,闫守成更坦然了:“既然严家家主觉得我幼稚,那想必我也不是严家家主心目中最合适的候选人,那我走便是了。” 严重山看着一动不动的闫守成,笃定的说道:“你不会走的,不然你也不会找上来。” “我查过你,少年时在家里受尽了不公平待遇,后来被顶替名额送到了部队。因为部队条件优厚,你想留下来,但是却被一个家里有些背景的人顶替了名额。刚好因为受了伤,你给自己谋了个不错的差事。” “但是你没有想到,英雄这个功勋在家世背景面前个根本不值得看,最后还是在竞选升职中被人顶替。不过你是个聪明的,你知道自己拿不到升职的名额,换了进修的名额。后来又和之前的部队搭上线,做了一个秘密线人。” “你虽然现在的征途顺畅,但是你之前吃了太多的苦。如果你一直没有背景,你也许会就这样接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个有背景的人,既然如此,你就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闫守成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老狐狸。 自己的谋算,也就只有苏杳知道。 这次来严家,给团团看病是重点,但是闫守成也没想放过严家家主的位置。 如果有整个严家做后盾,或者,日后有整个修仙界做后盾,自己也算是成功了。 闫守成的沉默,算是印证了严家家主的猜想。 严家家主没想到闫守成这么沉得住气,也不由得高看了闫守成一眼。 虽说是父子,但是除了有点血缘关系,两人之间是没有感情的。 而且闫守成不是什么可以任人拿捏的草包。 严重山脸色严肃,正式把闫守成当成是接下来的合作伙伴,开始谈起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要家主的位置,我必须找一个足够有手段,足够靠谱的人当家主,你是目前最合适的对象,既如此,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严重山态度认真,不像是诓骗自己,闫守成也端正了态度:“你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不然我不心安呢!” 严重山倒是不介意:“你只管问吧,我不保证会让你满意。” (本章完) 第292章 往事 闫守成问道:“第一个问题,当年你选择和我生母结婚,只是一时兴起吗?” 闫守成的问题,敲开了严重山早已封存的那块记忆。 是一时兴起吗?不是。 严重山不是严家唯一的嫡系子弟,曾经的他和严家家主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没有责任在身上,严重山活得很轻松。 人一闲下来,就会有不该有的奢望。 自小长在严家的严重山,在严家出世之人的描绘中,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越来越想摆脱严家的束缚。 在外出历练的日子里,严重山对外界越来越有兴趣,也有了在外界定居的想法。 但是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孤单的,这个时候,闫守成的生母走进了他的世界。 作为教师的曾茗,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在那个女性普遍文化程度较低的时代,曾茗就是一颗明珠,吸引了严重山。 和曾茗在一起的日子里,严重山有些乐不思蜀了,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那时候的他,已经为未来做好了打算。和曾茗多生两个孩子,和曾茗白头到老。 但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后面还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呢。 想到这些,严重山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是曾真心喜欢过她,想和她生活一辈子的。” 闫守成问这个问题,倒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那个命苦的女人。 在之前的调查中,闫守成知道了自己生母的事情。 在周围的人都劝说放弃严重山的时候,那个女人到死都惦记着他,连带着对自己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多了很多的期待。 确实是世事无常,她也没想到,临终前既没有等回丈夫,也没有亲眼看到孩子。 严重山的答复,算是告慰了曾茗的在天之灵。 闫守成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既然你当时候想得那么好,为什么后来会主动放弃?” 严重山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虽然没什么拘束,但我还是严家的孩子,身上流着严家的血,就要担起属于我的责任。一份家令,让我上战场助力,我不可以违抗家令,只能选择离开家。” “战争是残酷的,战场是恐怖的。到处都是残骸死尸,哀嚎痛哭。我本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人,在战场待久了,也是会怕死的。” “当时候被派去战场助力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各个家族的都有。我虽然是家族嫡系,但是因为个人修为较低,也没在家族内担任什么职位,所以一直都是被安排作为先锋。先锋是什么,就是打仗要冲在最前面,危险最大,死亡机会最多的。我怕,我很害怕。” “每次侥幸从战场活下来,我都会反思,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炮灰。看到那些后方负责指挥的人,我就知道了,因为我除了姓严,什么都不是。如果我想过得好,我想不受人摆布,我想不被人当成棋子,我就得强起来,我需要地位,我需要权力。” “和你生母在一起,这些我永远都得不到,所以我必须回来,回严家,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严重山说到这儿,笑了。 “你看,我们不愧为父子,想得都是一样的。” 闫守成一时有些气短,因为严重山没有出错,他们是一样的。 闫守成默默低头,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坚持让我回来?” 前两个问题,闫守成是为了了解严重山这个人,这个问题,闫守成是想试探严重山对自己的心意。 严重山回道:“因为我别无选择。” “早些年在战场上,我受了很多伤,这些伤对我身体的损害很大,我现在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攻,所以早些年会主动退位。说实话,如果文旭还在,你连见我的机会都不会有,文旭没了,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一个百分百能够信任的继承人。” “文旭走后,家族旁系的人有心思的倒是不少,但是培养一个孩子,对于我而言,来不及。直接挑一个已经成熟的旁系培养,我不敢相信他们。” “我前两年就想起了你,你是生在外界,长在外界的,我没对你抱太大的希望,但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看过你。修仙之人,对于同类人的感知是很敏锐的。我从你们夫妻两个身上,看到了灵力的波动,而且你们的灵力等级还不低。”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把你当成是接班人了。但是严家不是简单的家族,你过早的回归,会给不怀好意的人可趁之机。为了保护你,也为了让你在外面有更多的历练,我选择按兵不动。” “现在把你认回来,是因为我年限将至,我得在走之前,把你送上那个位置。” 严重山看过自己? 闫守成有些警惕的问道:“所以严君涛从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你计算好的?他一开始就是一个棋子?” 严重山点头:“算是吧,君涛这孩子很聪明,就是没有修炼的天赋。我让他在外界关注你,护着你。时机到了,把你带了回来。” 严重山这么说,闫守成忍不住多想了些。 如果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那么自己寻医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那么团团出事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闫守成质问道:“所以你和外界的人勾结,绑架团团,逼我过来吗?” 严重山摇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绑架团团的那伙人是谁?以你的行为,他们走到那一步都是必然的,我只是略施小计,让这些都提前。” “我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虽然我在中间插了手,但是我一直都派人注视着团团的安全。不然你以为团团为什么最后只是昏迷不醒,而身体没有什么损伤?不止如此,等这次团团醒来,他的灵力修炼也会突飞猛进,也算是我这个坐爷爷的,送给他的礼物了。” “有些事,我是迫于无奈,但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回来当家主,我必定不会伤害你的。” 第293章 去留 严重山的话不是百分百都可以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信。 闫守成将信将疑,答应了他:“从你花了这么多年心思,还是把我接回来来看,严家没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现在的家主之位了。眼下,我是严家唯一的选择,但是严家不是我的唯一选择。” “我之前从老欧的记载中,看到了严家的危机,不比百年之前的危机小,稍有不慎,可能就被其他三大家族蚕食了。你让我回来,是想让我保住严家,对吧?” 严重山没有否认,沉默不语。 闫守成继续说道:“刚刚的长老会我也观察了一下,严家有九个长老,但是九个长老却是各自抱小团体。从对我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于家主之位都有想法。” “既如此,我是可以答应你接受家主之位,但是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掌控下的严家,是一个团结共进的严家,而不是各怀异心的严家。严家的长老如果能乖乖为我所用,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但如果他们有二心,我就让他们在严家除名。” 严重山叹了一口气:“主弱仆强,数百年前,长老们都依附于家族生存,对家主是毕恭毕敬的。随着家主的代代传承,长老们的势力不断增强。以前的长老会是为了辅助家主做出决策,但是现在的长老会已经成为了牟利的工具。如你所见,很多时候,家主的行为会受到长老会的制约。” “削弱长老会的势力,是我们近三代家主的主要目标,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思,文旭才会被害死。我知道你不是个甘于做傀儡的人,但是你也要记得,你有妻子,有孩子,别太冲动行事了,在没有足够的能力抗衡之前,不要暴露自己的想法。” 闫守成闻言,心里也多了一丝防备。 严重山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你还年轻,有些事不用着急。我也还有些时间,能给你铺路。我希望严家永存,我也希望我的后代能够世代传承下去。” 闫守成点头,算是答应了严重山的要求。 两人的合作,暂时算是达成了。 继续商议了一些具体的事项,闫守成算是正式接受了家主的工作。 闫守成当初来严家是请了假的。 眼下被卷进严家的内斗,短期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外界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刚刚严重山给闫守成提了一个醒,苏杳和团团现在是他的软肋,严家的未来还没有眉目,自己不能让她们两个跟着受苦。 姜文州说,团团再用半个月就大好了,闫守成决定趁着出去解决外界事宜,把团团和苏杳送回去。 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秋宫苑的门口。 看着打开院门的秋宫苑,闫守成想到了第一天登门时候的场景。 同样的院门,上一次是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忐忑,这一次竟然有些斗志。 闫守成跨过门槛,看到了在院子里修炼的苏杳。 苏杳五感敏锐,闫守成出现的时候,苏杳就有所察觉,睁眼看到闫守成近在咫尺,苏杳一个吐纳后开口问道:“怎么样?事情还算顺利吗?” 闫守成看得出来,苏杳的修为又有些精进。想到自己测出来是上等天赋,估计苏杳是超等天赋吧。 思维简单的发散了一下,闫守成回过神来,和苏杳说道:“严家家主向长老们公布了我的身份,不过上族谱的时间却被延后了。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严家会派人去盛县调查我的身份。我也准备会把工作的事情安排一下。” 闫守成的想法,苏杳懂:“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顺便把作坊的事情安排一下。” 闫守成迟疑片刻,坦白道:“苏杳,我想把你和孩子送出去,等我这边都太平之后,我再接你们回来。” 顷刻间,气氛有些凝固,苏杳质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给你拖后腿了?” 闫守成赶忙否认:“没有,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杂事中,而且刚刚严重山告诉我,严文旭的死和这家主的位置脱不开关系,我不想让你成为我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闫守成听着是好心,但是在苏杳看来,闫守成还是没有把自己平等的看待。 苏杳从来没有打算做菟丝花,也不能容忍另一半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直接替自己做出决定。 现在闫守成就踩在她的底线上,苏杳压着火气,给闫守成分析了起来:“你现在在严家,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严重山了,而且严重山也不是百分百信任。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严家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你比我清楚,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闫守成,结婚这么多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作风。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夫妻,我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性格。我有自己的能力,我觉得我可以跟你携手共进。” “今天的话,我暂时当你没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我想我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我苏杳退出你的生活。” 苏杳说到最后,却是越发的平静。 闫守成上次见到这样的平静,还是在密室中,苏杳看到了自己的幻境。 他有些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和苏杳沟通。 闫守成是典型的男人思维,他不喜欢腻腻歪歪,更不喜欢女人因为自己受伤。 而苏杳某些程度上,少了些女人的柔弱,在他看来,两个人距离远了,感情也会淡了。所以苏杳会很用心的经营婚姻。 心理斗争了很久,闫守成决定服软:“苏杳,对不起,是我想差了。既如此,我们把孩子送回去,剩下我们两个安心的对敌人吧。” “你是为了团团来求医的,所有人都知道团团是你的心尖子,我们把团团送出去,只能让我妈养着,我妈没有办法保证团团的安全,孩子还是放在我们的身边比较好。” (本章完) 第294章 擂台赛 再三商议后,闫守成同意苏杳和团团留在严家。 把苏杳和团团托给严重山照顾后,闫守成就偷偷的离开了严家。 一路上不敢停歇,回到了盛县。 关于山上的事情,闫守成的上级已经处理好了。 看到闫守成失踪了好多天突然出现,就迫不及待地拉他细谈。 对于领导的赏识,闫守成很感谢,但是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打断了领导的侃侃而谈,闫守成直接说了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离职。 闫守成这次的成绩,也给领导记了大功,本来就到了升迁的时机,这次更是连升两级。 领导走了,有心让闫守成坐自己的位置,此刻听到闫守成的决定,有些恨铁不成钢。 闫守成没有和领导说内情,只说自己的个人选择。 看闫守成态度坚决,领导也只能批准了他的申请。 离开了办公大楼,闫守成有些不舍。 不过他不敢回头,怕自己后悔。 从办公地出来,闫守成回了一趟家。 本想回家看看赵小凤,顺便跟她说一下孩子的情况,让她放心,没想到在家没看到人。 拨通了工厂的电话,才知道赵小凤现在在祝静宇那边。 自从苏杳和闫守成离开之后,祝静宇就帮着照顾赵小凤。 看赵小凤一个人在家,整天郁郁寡欢,祝静宇就把她带到了工厂。 工厂里人多,大家每天都有共同话题。 忙碌起来的赵小凤暂时忘记了团团的事情,精神头也越来越足。 听到闫守成回来的消息,赵小凤先是惊讶,随后放下手里的东西。 等到了外面,看到只有闫守成一个人的时候,有些失望:“苏杳和孩子没回来吗?孩子怎么样?病好了没有?” 闫守成挨个问题回道:“我们找到了神医,神医给团团进行了检查,说孩子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孩子放在神医那边救治,苏杳看孩子就没有回来。孩子的身体治好之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疗养,回来我们这边不太适合,我和苏杳简单的商议之后,决定暂时留在那边,少则一年,多则三年。” 赵小凤听到团团身体有治好的希望,就没有听后面的话了,嘴里开始念叨着,感谢老天保佑。 等赵小凤平静下来,闫守成才继续解释道:“我这次回来,是把工作辞了。我还要回去陪苏杳给团团治病,到时候在那边找一个工作。出门在外,我们没办法带您过去,这两年可能要你照顾好自己了。” 赵小凤听到这儿,微微有些失落。 年轻的时候,赵小凤做牛做马,照顾着苏家的男女老少,到了年老,却是被丈夫的背叛,儿子的不孝深深的刺痛了心。 最后,被苏杳这个女儿带回家,赵小凤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本就有血缘关系,这两年的相处,让赵小凤对苏杳有了很大的依赖。 此刻听到苏杳接下来会有几年的时间见不到,赵小凤有些不太舒服。 闫守成看到赵小凤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您放心,虽然我们不能接您过去,我们也托了祝静宇好好照顾您,另外只要我们能走得开,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要保重身体,等再见到团团。” 团团是赵小凤带大的,赵小凤对于团团的喜爱,闫守成一直看在眼里,现在搬出团团,也是希望未来几年里,赵小凤的生活能有些希望。 果然,听到团团,赵小凤打起了精神。 “你们尽管去吧,到时候把我大孙子安安全全带回来,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在工厂做的很开心。家里我也会照顾好,你们只管忙你们的就是。” 闫守成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和赵小凤吃了一顿饭后,就匆匆离开了盛县。 整个过程,闫守成一点都没有耽误。 再次踏进严家的地盘,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团团是在闫守成回来第二天醒来的。 七天来的奔波,闫守成疲倦不堪,正在睡觉的时候,苏杳走了进来,凑在他耳边说道:“团团醒了,姜医生正在检查,到会儿就能看到人了。” 从睡梦中惊醒,闫守成有些难以明说的欣喜。鞋子也顾不上穿,跑到了团团的房间。 这七天里,小小的身体受了不少的苦难。 团团醒来,闫守成的那颗心落在了地上。 等姜文州检查完后,闫守成就迫不及待地把团团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爸爸,果然那个叔叔没有骗我,吃了糖豆豆就能看到爸爸了。” 失而复得的激动过后,闫守成和团团讲起了道理:“爸爸之前教过你什么,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的,你怎么还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团团小脸绷得紧紧的,不安的低头。 苏杳不说话,这段时间的担忧,也让她很心累,孩子虽小,但这次确实得让他长个记性。 闫守成教育团团的时候,严重山过来了。 严文旭临走之前都没有留下后代,让严重山以为自己这辈子要绝后了。 所以对于闫守成和团团,严重山是很激动的。 团团还是第一次见到严重山,有些怕生,躲在闫守成的身后,偷偷的看着严重山。 闫守成既然选择了和严重山合作,自然也不会拦着团团和严重山相处。 给团团介绍了严重山后,让爷孙两个玩了一会儿。 团团到底是大病初愈,精神很快就有些萎靡。 苏杳让团团休息,严重山则是让闫守成跟着自己出了院子。 “你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 闫守成话不多,但是让严重山听得比较安心。 “那几个长老贼心不死,拖着时间不给你入家谱,趁着这段时间,把家里的年轻后辈都召集了回来。老家伙们明面上是制度的维护者,我们占理,他们拦不住,但是年轻人,气盛,他们不服气,想和你打一场擂台,赢了才会服你。” 闫守成冷笑一声。 如果自己没有苏杳的帮助,现在就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和那些修灵者们对打,这心思昭然若揭。 看来,有些人不被打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们愿意,就让他们过来试试吧。” (本章完) 第295章 服众 闫守成答应了,严重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他也想借着擂台赛看看,闫守成有几斤几两。 擂台赛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就在十天之后。 一时间,整个严家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相比于严家的紧张,秋宫苑倒是有些温馨。 团团的醒来,不仅仅意味着身体的健康,而且他还可以正式修炼了。 不管是之前的意外失踪还是严家现在的局势,都让苏杳和闫守成认识到实力的重要性。 为了保护团团的安全,苏杳和闫守成给团团做了详细的计划表。 闫守成也不再沉迷于自己的训练,每天把大量的时间用来训练团团。 秋宫苑不是什么铜墙铁壁,院里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知道闫守成从来不训练,还有意训练儿子后,有些还在跃跃欲试的人也报名了擂台赛。 擂台赛在紧张的筹备中,坊间倒是做起了赌局。 苏杳偶然听说了这事,直接跑去了那个赌场,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用上,压闫守成胜。 苏杳没有瞒着闫守成,闫守成看了,也有了冲冠的念头。 十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到了比赛这天,苏杳早早的起床,做了一份喻意十足的饭菜。 带着团团,送闫守成去比赛的地方。 作为闫守成的家属,苏杳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旁边都是严家的长老,一个比一个高傲,鼻子朝天,不屑看苏杳。 这段时间,闫守成负责搞男人的外交,苏杳则负责女人们的交际。 苏杳从各处的人嘴里,大概知道了严家的情况。 之前从老欧那里看来的资料,是美化后的严家,而现实中的严家,已经有了衰败的迹象。 看着这些不可一世的长老,苏杳无奈的笑了笑,视线回到了擂台上。 吉时已到,放了两个响炮,比赛算是开始了。 负责主持的长老宣布了比赛的规则,就自觉退了下去,眼下台上只有闫守成一个。 站在擂台的中央,接受着周围人的注视,闫守成没有一丝的怯场。 “谁不服,尽管来战!” 闫守成的挑衅,瞬间激怒了台下的人,当即就有四五个人站了起来。 四五个人站成一排,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我们也不为难你,就一个一个上了,希望你至少能坚持一个人。” 闫守成活动了一下关节:“你可能会因为话多而输。” 苏杳和闫守成的修炼,算是半个野路子,不同于世家大族有各种灵丹妙药辅助堆积,很多时候苏杳和闫守成只能靠自己,度过各种凶险。 因此,两人都很在乎身体的淬炼。 闫守成按照他们身上的灵气波动,大致探查到了他们的范围。只是炼气中级的人,还不足以闫守成动用灵力。 好久没有动手,闫守成把这个搏击作为身体的试炼。 闫守成摆好了迎战的姿势。 对面的人还在装腔作势:“我就让你两招,别让你输的太难看。” 别看那种戏本子的人让招式很霸气,其实在真正的打斗中,一两招都很影响整个斗局。 显然对面的人此刻是装到了。 不过闫守成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闻言,身体就动了。 他站在那人面前半步远处,右手握拳,使劲抡了过去。 未修炼之前,闫守成就是干农活的,身上力气不小,之后进部队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攻击带有很强的力量。 开始修炼之后,有灵泉的加持,身体的强度提高,攻击的力度也大了不少。 这一拳出去,带起的拳风,扇动了那人的衣角。 很快,拳头打在了那人的腹部。 强大的冲击力,让那人忍不住的后退。 退开接触面后,那人的脸色有些狰狞。 疼痛从腹部散开,传至全身。 那人就这么倒下去了。 刚刚装腔作势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惨,躺在地上哀嚎的模样,让围观的人都有些唏嘘。 第一个败了,被抬下去治伤,留在台上的人也不再掉以轻心。 这人提高了警惕,闫守成也仔细地观察。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闫守成出击了。 和刚刚一样的拳头砸了过去,对面那人后退一步躲开,但是多少还是受了一些拳风,心下大惊,反应慢了半拍。 这会儿功夫,闫守成的第二拳已经跟了上来,击在那人的后腰上,听到一声骨裂的声音。 很快,那人捂着腰部躺下了。 两招,解决了一个人,剩下的人也防备了起来。 等到第三个人上场,闫守成不再观察了,直接出拳,都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闫守成招式不变,依旧先是直拳,接着摆拳。 两招都被人躲开后,闫守成的推动了,抬脚一踹,那人飞出了擂台。 衣服的胸部有一个大脚印,宣告了他的攻擂失败。 又是一个伤员抬了下去。 闫守成看着最后剩下的两个人:“要不你俩一起上吧。” 闫守成扭了扭手上的关节:“行了,来吧。” 对于配合默契的人来说,合作攻击的能力会提高。但是对于配合不太默契的人来说,合作攻击,可能不知道会伤害敌人,还有可能会误伤友军。 显然,这两人并不是会配合的。 这次,闫守成没有主动攻击,攻击的人换成了攻擂的人。 他们一左一右的打过来,闫守成选择后退躲避。 闫守成微微一蹲,又躲开了攻击。 这次不巧了,两人没有想到闫守成这么灵活。 闫守成一躲开,两人的拳头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闫守成见状,摇头无奈的说道:“说实话,你俩这还不如一个一个上。” 不给这俩人留回味的时间,闫守成直接发动攻击。 本来就受伤的两个人,看到闫守成的攻击时,就已经乱了套,一时间都不知道反抗。 第一轮五个人都是站着上台,躺着下台。围观的人终于不再轻视闫守成了。 闫守成站回擂台的中央,扫视一周后,继续问道:“还有人要挑战的吗?” 话音落下,又站出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修为高了一些,齐齐走上了擂台。 闫守成以前只跟苏杳对打过。 他比不过苏杳,但是这三个人距离他还差的远。 闫守成不用身体硬抗了。 全身调动灵力,做好迎战的准备。 今天的主角是闫守成,自然闫守成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的眼里。 人体调用灵力的时候,高手是能感觉到灵力的波动的。 围观的长老们就算是高手。 察觉到闫守成的变化,齐齐睁大了眼睛。 此刻,擂台赛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人们更好奇,短短几天时间里,闫守成等达到什么样的级别。 修灵界的等级差距是很大的,炼气高阶和筑基初阶,听着好像只是一个等级的差别但是十个炼气高阶未必能打得过一个筑基初阶。 闫守成对面的三个人,就是三个炼气高阶巅峰,只需要一个机缘,就能升到筑基初阶了。 看出了对手的情况,闫守成没有像刚刚那场那么直接。 周旋在三个人之间,抵挡着三个人的攻击,但是却在用自己的方法帮助三人进阶。 闫守成的修炼不如苏杳来的顺畅,每次遇到瓶颈期的时候,苏杳就通过对打的方式,引导闫守成感悟。 眼前的三个人虽然现在是敌人,但是也是严家的人。 能修灵的本就不多,更何况三个人还是炼气巅峰的高手,如果培养起来,也能成为和其他家族抗衡的助力。 闫守成既然决定了当家主,就得把目光放长远了看。 战局僵持了很久,外行人只以为闫守成打肿脸充胖子,妄想以一敌三,结果把自己落在了尴尬的境地。 内行人都看得出来,闫守成应付的游刃有余,而对面三个人却很是吃力。他们隐隐猜测,闫守成是不是想通过这种羞辱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这场游斗持续了半个小时。 突然,闫守成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掐诀设立结界,挡住了三人的攻击,开口说道:“你们的机缘到了,赶紧就地打坐,突破筑基。“ 话音落下,台上台下的人都明白了闫守成的用心。 台上的人翻身下台,就地打坐。 闫守成也撤除了结界。 不得不说,闫守成的这一招很是震动。 这三个人达到炼气巅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各种灵丹妙药都用过,但都没有突破的机会,闫守成的一番游斗,助成了这三人,也让三人背后的人对闫守成有了臣服之心。 子弟升级,自有长老护佑。 短暂的热闹之后,人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擂台上。 这一次,台下的人更期待闫守成的动作了。 刚刚还一个继一个嘲讽闫守成,此刻,大部分都做了鹌鹑。 闫守成一转眼,看到正在打哈欠的苏杳,知道她嫌无聊了。 开口催促起了其他人:“还有没有不服的,赶紧上来。”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很快一个人踱步上台。 上台的是四长老的儿子,严重金。 严重金和严重山算是同一辈,两人的年纪也仅相差五岁。 但从外貌上看,严重金像是严重山的儿子。 严重金已经是金丹期的高手,拱了拱手,开口:“闫小侄今天确实大显威风,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些道理你不懂,我今天给你上一课。” 严重金是严家的第二高手,有严重山压着,他不敢随意动手。 不过这两年倒是活跃不少,没少撺掇着让严重山过继自己的儿子严文松。 而闫守成没来严家之前,严文松也是呼声最高的严家少家主候选人。 闫守成温和一笑,拱手谦让道:“您请。” 高手的决斗往往都很突然。 刚刚还言笑盈盈的两个人,此刻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闫守成一直等着严重金的出现,擒贼先擒王,今天严重金注定要成为他的垫脚石。 全身气势大开,闫守成伸手掐诀,灵术一现,所有人都惊讶了。 闫守成的实力,不弱于严重金。 很显然这不是来严家之后的短短几天就能修炼出的等级。 此刻,闫守成的身份,成了所有长老的关注重点。 严重金是没把闫守成放在眼里的。 不过随打斗的进行,从一开始的从容,到随后的紧张。 到了最后一段,严重金已经是被闫守成压着打了。 用尽全力防御,严重金还是被打得很狼狈。 闫守成歇了打斗的心思,遛着严重金打了几招,才收回了灵力。 躬身行了一礼:“谢族叔赐教。” 一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是败者为寇,谁敢说不是。 严重金丢尽了脸,但是眼下体内灵气几乎耗尽,连匆忙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让人扶着,慢慢离开擂台。 严重金都败下阵了,其他人更是悄无声息。 闫守成见状,冷着脸发言:“谁还不服,今天我教教你们什么叫臣服。如果都服气了,那以后在我跟前都夹着点尾巴。” “严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比我清楚。既然我接了严家少家主的位置,兴复严家就是我的责任。以后的日子,希望能和大家携手共进。” “严家人就是一个整体,只有严家好了,各位才能好,如果大家不明白这个道理,日后我会让大家从骨子里记住这个道理。” 闫守成说的隐晦,但在场的人精都明白。 严重山的天赋不太好,所以靠着娶妻来壮大自己的能力,在严家站稳了脚跟。而之后的执政中,受到了长老的牵制,保持着明面上的平和。 而闫守成,生在外界,长在外界,和严家长老没什么交情,自然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的机会。 闫守成今天展示的实力,也让对他心生忌惮。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飞身下台,闫守成走到了苏杳跟前。 苏杳和团团进了严家,一直蜗居在秋宫苑,这次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 闫守成没有介绍两个人的身份,但是他对苏杳的态度,让所有人也都认识到了苏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在众人的注视下,闫守成带着人离开,丝毫不管此刻的众人,心里的纠结。 第296章 认亲宴 闫守成露的一手,让以强为尊的严家人服气了。 原定于两个月后开宗祠记族谱的事情也提前了。 这一次,不只是闫守成被记在了严家的族谱上,苏杳和团团也被认可了。 严家是大族,开宗祠的仪式也格外隆重。 苏杳和闫守成按着定好的流程走,一整天下来,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不过这才只是开始。 闫守成认亲回来做了少家主,这不仅仅是严家内部的事情,也是影响四大家族的事情。所以需要办一个认亲宴,邀请其他家族的人参加,正式宣告闫守成的身份。 举办宴席是女人的事情,老太太因为闫守成认亲,心里堵着气,不肯接这件事,所以只能苏杳来负责。 苏杳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没什么底气。 这种性质的宴会,不同于平时的吃吃喝喝,稍有不慎,就会落人话柄。 苏杳为了保险起见,决定三顾锦棠苑,请老太太出山指点。 苏杳第一次登门的时候,连门都没有进去。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跟锦棠苑的人搭上了话。 多用了两张钞票,苏杳还打听到了老太太每天起床时候的心情。 隔了三天,苏杳又上门了,这一次她手里提了两只烤鸭。 老太太是个馋嘴的,最喜欢的就是吃,为此,硬是把隐居地最好的厨师,留在她的院子里。 两只烤鸭的香味弥漫,飘进了老太太的鼻子里。 一番纠结之后,苏杳被带进了院子。 苏杳也不矫情,直接说道:“严夫人,我今天带的是自己秘制的烤鸭,你在其他地方是绝对吃不到的。” 老太太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但从她那微微耸动的鼻孔,苏杳知道她有多馋。 苏杳不说其他,只介绍烤鸭:“这鸭子的做法很多,蒸的煮的烤的。这其中,烤的是最好吃了。这烤鸭也是很有讲究的。我之前碰到一个师傅,他说这烤鸭处理的时候要快,趁着鸭子还没有死透处理,这样的鸭肉紧实。” “以前人们做鸭子呢,只管拔了毛就开做,其实是不对啊。鸭肉也是有腥味的,最好要去去腥味。我呢,这次用了八种香料,腌了一天一夜,鸭子肉都入味了。” “鸭子处理完了,就得开烤了。这烤中的学问也是很大的,火不能是煤火,必须得用柴火。柴还不能是山上那些烂木头,那些柴烧出来的烟味道不好,会影响鸭子的口味。最好是用上好的果木。果木烧了,有一股子的清香,香味透过鸭皮,渗在肉上,连带着这肉也有了味道。” “烤鸭子也是最考验技术的,火大了,离火太近了,里面还没有烤熟呢,外面已经糊了。” “烤鸭做法讲究,这吃也讲究。烤好的鸭子,外皮脆,肉汁多,吃着香。外皮要配着白糖吃,皮上的脂肪,进了嘴里,咬一口,香味四溢,白糖提升了鲜美度,吃着刚刚好。而里面的肉要配着咸酱吃,香而不腻,肉质肥美。” 说完,苏杳咂了咂舌。 苏杳说话的时候很注意语气,这么一个介绍下来,听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老太太却是纹丝不动。 苏杳见状,也不多说,叹了一口气:“严夫人,这两只鸭子是我孝敬您的一点心意,给你放这儿了,记得按我说的吃法吃。” 苏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丝毫不管身后的院子里人的反应。 之后的几天,苏杳不出面,只是派了团团,每天定时定点的给老太太送一盘点心。 苏杳空间的生态系统经营良好,因此灵气也愈发浓郁。 灵气太过于浓郁的地方,长出来的谷物也富含了灵气。 这种谷物暂时还不能拿出来直接食用。 不过为了能把老太太吸引出来,苏杳在吃食的原料中,混了一些空间的谷物。 苏杳算着日子,再次登上了老太太的房门。 这一次,老太太不像之前那样对她爱搭不理了,让人直接把她带进了院里的书房。 待人关上门,屋里只剩下老太太和苏杳。 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太太说道:“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没想到还挺有心计的。” 闫守成被认回来,是被完完整整调查过身份的。 作为闫守成的妻子,苏杳也是重点调查的对象。 老太太这么一说,苏杳更是笃定老太太清楚她在外界的一切。 既然如此,苏杳也不遮掩:“要是没有心机,还不得被家里的大哥扒皮喝血吃干净了。善良不代表傻,该自己的东西,自己当然得立起来守着。” 苏杳只是说自己的感想,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落泪了。 苏杳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老太太不说话,苏杳有些着急了:“我这说话有些直,你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你说也好,骂也罢,别哭啊。” 苏杳的无措,让老太太收住了眼泪。 “你说的没错,女人也得自己立起来,才能守住自己的东西。” “我爹是严家大长老,是家里有一半话事权的人物。我和严重山的结合,是家族的联合,也是我爹的一步棋。严重山希望借我爹的势,坐稳严家家主的位置。我爹想着借着帮严重山多要一点好处。” “男人们总是把女人当作一个商品,换取利益,换取金钱。我从小就被按着棋子进行培养,到年纪了就被许嫁给严重山。” “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着,看着儿孙满堂,坐享天伦之乐。可他们不放过我,我爹想控制我儿子做他的傀儡。我儿子想摆脱长老会的牵制壮大严家。他们争来夺去,谁考虑过我在中间的感受。” “他们斗了五年,我看着我爹急速衰老,看着他在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实在受不了选择自杀。我看到我的儿子,从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变成一个缠绵床榻的病秧子。我看着严重山几次吐血,身体已经亏空了,还得吃着续命的药撑着奔波。” “我实在不明白,男人们为什么要争权夺利。我爹死了,我儿子死了,我丈夫也要死了。我躲在这个小院子里,想尽办法忘记这些,却总有人不让我安宁。” 说罢,老太太看向了苏杳:“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出去帮你了吧。” 苏杳听懂了。 严家是老太太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也是让她尝尽酸甜苦辣的地方。 躲在这个小院子里的,老太太可以骗骗自己,活得安心些。 出了院子,老太太就不得不想到,曾经那些风风雨雨。 苏杳低头思索片刻,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严夫人,对于你的经历,我做不到感同身受,说同情也有些过分。我和你不一样,我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的家里重男轻女,我是家里老幺,却最不受重视。” “你说你是家里打小培养的棋子,我们普通人家谈不上棋子,但女孩子也就是个赚钱的工具。从小我们姐妹就是为了家里唯一的男丁服务,洗衣做饭干活,都是我们的事情。等再长大些,到了年纪,我们会被当成物品一样卖给婆家换点彩礼钱。这份彩礼钱,我们一分都拿不到,最后都会落在家里兄弟的手里,成为他们娶媳妇,发家的基本。不止如此,结了婚,我们也不能忘记娘家,娘家有难,也得帮衬着。” “比之于你,我们这种普通人连这种躲在院子里独自疗伤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当成铜墙铁壁,让这些伤害再也不会影响到自己。” 苏杳抬头,看着老太太:“严夫人,你说你在逃避,我可以猜想,你确实有些怨恨自己,明明你是所有人的纽带,却眼睁睁的看着事件的发展无能为力。你不出门,是怕让还健在的人再经历这种磨难。” “但是严夫人,你躲在这院子里,你可曾知道外面的变化。严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严家,外强中干是严家现在最大的问题。严家是你父辈和夫家共同撑起的一片天地,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此没落,被其他家族蚕食吗?” “守成是被半道认回来的,他能站得住脚已经很不容易。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其他家族,他需要更多的助力。” 苏杳能这么勤快的来老太太的屋里,是因为她看出来了老太太心底的善念。 如果老太太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憎恨闫守成,那么在闫守成认亲的时候就会出来搅局。 但是老太太没有这么做,说明她对于颜家还是有一定的个感情,不希望严家从此没有人领导,成了一盘散沙。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苏杳静静等待着老太太的答复。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我这辈子算是卖给严家了,办认亲宴的事,我就帮你一把吧。” 老太太答应的太快了,苏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迟疑了片刻,苏杳就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 一张名单,上面列了这次认亲宴要请的所有宾客。 一个座次表,写着这次认亲宴的座位排列。 还有一张礼单,大家族办事,不止要收礼,还要回礼。 苏杳依次摆放好后,说道:“认亲宴的时间定的比较急,我就自己先做了一些准备这些我都是结合着之前严府办宴席的章程做出来的,还得严夫人指点指点。” 严夫人没有接话茬:“你倒是笃定我今天就能答应?” 苏杳摇头:“我不能确定,其实这段时间我每次上门都带着这些东西的。但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严家衰败下去,所以迟早会答应的。” 苏杳算是实诚,老太太也不为难了。 拿起苏杳做好的册子,挨个查看,指点出问题。 一场小小的宴会,背后牵扯的人情往来不少。 之前在老欧那里做的功课对苏杳的帮助不小,现在又有了老太太的指点,苏杳算是彻底理清了隐居地这些家族的人情网络。 这一场指点,花了一天的时间。 中午潦草的吃了一顿。 傍晚结束之后,老太太没有让苏杳直接离开,而是让她去给自己做一顿晚膳。 今天是受了老太太的好处,苏杳也不推辞,挽起袖子就下了厨房。 苏杳在厨房埋头做饭,闫守成却是在家里担忧。 眼看着天都要快黑了,还是没有看到苏杳的身影。 再也忍不住了,闫守成来了锦堂苑。 团团吵着要苏杳,闫守成也把他带了过来。 这几天团团送饭,已经成了锦堂苑的小红人。 团团一叫门,里面就开了。 不过看到和团团一起来的闫守成,开门的人就拉了脸。 老太太听了信,让人进了门。 这还是闫守成第一次正面面对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闫守成,讥讽的说了一句:“歹竹出好笋,得亏你不是在严重山跟前长大的。” 闫守成没接话茬,躬身替苏杳道谢:“感谢老夫人这次出手相助。” 老太太嘴角动了动:“不用感谢我,感谢你有个好媳妇,如果不是她诚心,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闫守成看得出来老太太对于苏杳是有好感的,顺着话口说道:“苏杳是个能干的,性子也强,这些年我也全靠她在背后支持着了。” 好多男人是看不上女人的。 像闫守成这样,大大方方承认苏杳贡献的男人,还是很少。 闫守成的态度让老太太高看了他一眼,少了几分敌意。 苏杳这两天为认亲宴忙活着,老太太顺便叮嘱了两句:“每个圈子都有自己读书的鄙视链,认亲宴上会有些不懂事的找茬,你要处理好,别丢了严家的脸面,也别太得罪人。” “明白。” “认亲宴一过,就代表着你被四大家族接受了,日后在这块地方有了一席之地的,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别糟蹋了苏杳的一片好心。” 这话,老太天是专门敲打闫守成的,告诉他这背后的有功人是谁,别因为自己地位变了,就忘了本。 闫守成态度恭敬,认下了这番教训。 第297章 橄榄枝 认亲宴。 客人差不多都到了,严重山开场。 “感谢各位光临我们严家的喜宴,相信大家近期都有所耳闻,我流落在外的儿子认回来了。” “这就是我儿子,严守成,也是严家新任的少家主。这孩子年纪小,一直在外界长大,各方面经验不足,还请各位以后多多关照。” 严重山的态度,决定了严守成的地位,不管到场的人心里怎么想,嘴上说的都是好话。 严重山介绍完闫守成,开场就算结束,客人四下散开,严重山带着严守成认识人。 严守成去的是男人扎堆的地方,白素娟在的地方,女人也是扎了堆。 苏杳就跟在白素娟身后一步远,看着白素娟和那些妇人交流。 白素娟答应帮苏杳处理宴会的事情,但不代表和苏杳就能亲密相处。 所以宴会上,白素娟并没有和苏杳介绍太多。 白素娟的行为,落在别人眼里,都以为她不待见继子的媳妇。 有了这副心思,说话自然也有了挣。 围着白素娟的人,一开始话题还在新做的媳妇上,很快就转到了苏杳身上。 这些大家族的女人,从出生就活在隐居地里,男人们尚且有出去历练的机会,但女人们只能守在这里。 既如此,很快就有人找到了话题的切入点。 “你是严守成的媳妇儿,怎么称呼?” 苏杳淡然一笑:“我叫苏杳,各位喊我小苏就好。” “小苏是吧,听说你是外面来的,你来这里已经很多天了,你觉得隐居地和外面哪个更好些?” 外界的普通人不知道隐居地的存在,而隐居地的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上外面的人。 这个问题,显然就是个坑。 如果苏杳说外面好,自然会有人挖苦说外面好,怎么不留在外面。如果说外面不好,那些人也会觉得她目光短浅,看上了严守成的身份。 想到这里面的干系,苏杳避重就轻地回道:“这里环境好,但是不如外面的世界丰富。” 苏杳话音落下,看到了这群夫人们眼里的惊诧。 “不如?” “我们这里山清水秀,生活富足,外面的人可都还过着吃糠咽菜,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说罢,嫌弃的看着苏杳:“你还不会还没有体验过大家族的生活吧。” 大家族的人多,人心复杂。 苏杳没有体验过大家族的生活,听着好像只是一句简单的炫耀,其实往深里想。 作为严家少家主的身份,在严家后院就是说一不二的角色,看在这个身份上,苏杳不会被人苛待。 而现在的苏杳,在严家没有受到优待,说明她不受严家人待见。 进门这么久了,连站稳脚跟都不会,周围的女人们已经把苏杳看作是下堂妇了。 “严夫人,严家主的孩子也是你孩子,他这媳妇太不懂事了,还是得好好教。” “严家高门大户人,像你们这种小地方来的,还是多看多学。“” “就是,我听说她还想独揽订婚宴的事情,说实话,要不是后来听说严夫人站出来把关,我可能都不会来。” 说话的几人,不是什么嫡系的夫人,但在各自的家族有些地位。 几个人话里的嘲讽,让周围的人都轻视起了苏杳。 苏杳脸色如常,反问道:“我和几位夫人也是第一次见你,为什么你们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问题是你们问的,我只是照实回答,你们大家族的人怎么心机都这么重呢?欺负我外面来的?” “隐居地和外界互不干涉,但几位夫人也是或许闭塞了。外面确实比不上隐居地山清水秀。但是也早就过了吃糠咽菜,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你们自以为的优越,却是目光短浅。看看您们这些家族,除了有天赋带来的修炼能力,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 “电视机你们见过吗?收音机你们知道吗?小轿车你们坐过吗?大哥大你们用过吗?” 隐居地设立在山上,和外界互不干扰,更是没有任何交流,以至于现在家家户户还是用着最原始的蜡烛。 而电磁信号更是不存在的,自然也就用不上电视机,录音机,大哥大这种东西。 小轿车作为交通工具,在这里也是没有一点可用性。 苏杳的反驳超出了这些贵妇的认知范围。 听不懂,但是气势不能虚,硬撑着气说道:“这些东西,不是我们不用,是我们不稀罕,也就是你们这群什么都没见过的乡巴佬们会喜欢。”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苏杳冷笑一声,这些自封于结界的人,何尝不是装睡的人。 也难怪,现在这里会有危机。 苏杳不屑于跟他们争辩了,站在白素娟的身边,不再说话。 白素娟惊讶于苏杳在几个人的跟前没有落入下风,对于苏杳说过的东西也有了兴趣。 刚刚置之不理,白素娟是想看看苏杳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现在看清了取消,白素娟也不袖手旁观了。 清了清嗓子,白素娟开口说道:“各位说的没错,守成是重山的儿子,也是我的继子,是严家的希望,我得担负起教养他的责任。” “苏杳和守成是少年夫妻,两个人关系好着呢,也就是苏杳低调。今天这认亲宴,是苏杳一手操办,我也就是指点了两句。” “我年纪大了,日后出门的机会不多,就让苏杳代我参加了。她代表着我的脸面,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白素娟的开口,让刚刚出言嘲讽的几个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少年夫妻,从白素娟口里说出来,就代表着苏杳和闫守成的感情很好。 几个人也意识到,刚刚的挤兑,算是得罪了苏杳,也间接得罪了闫守成。 利益动人心,向来高高在上的人,考虑到得罪苏杳的后果,瞬间变了脸色。 “这认亲宴是你一手操办的?瞧我这眼睛,年纪大了,看事情却不清楚了。这认亲宴办的妥帖,你可是年轻有为。” 一个认亲宴,还能配的上年轻有为,苏杳抽了抽嘴角,强忍住了笑意。 “哎,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孤陋寡闻了,我对外面的见识还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家里出去历练回来的兄弟说的,说外面的人因为没东西吃,还在啃树皮,实在是太可怜了。” “哎,要不是隐居地和外界有互不干扰的规定,不然我们怎么也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几人改了口风,从刚刚的嘲讽,瞬间切换成了夸赞,苏杳淡笑不语,倒让周围的人高看了两眼。 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苏杳不会停在这一处,简单的招呼后,苏杳转头应付其他人。 跟所有人都聊了两句,苏杳找了一处空地,准备歇口气。 只不过还没待几分钟,就看到阴影里走出来的人。 苏杳其实挺不喜欢跟陌生人相处的。但是有时候因为情势的影响,不得不跟那些人虚以委蛇。 眼下这里只有自己,苏杳也不用做面子工程,抬脚准备离开,换个地方休息。 苏杳身子刚动,那人就说话了:“严少夫人怎么见着我跑,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吓到了严少夫人?” 苏杳无语。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还是说完少夫人喜欢区别对待,看不上我这人?” 苏杳咬牙:“哦,我眼睛不好,刚刚没看到人。” 这么大一个人,说没看到,有些过分了。 不过那人倒也没有生气,自报家门道:“在下是明家少家主明绍靖,有幸识得夫人。” 明家少家主? 苏杳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玉树临风,是老欧那里资料上对明绍靖的介绍。 不过这人也确实能配的上这个词。 不过这人的心可不像他脸长的这么好看。 苏杳查看资料时,可是发现隐居地的好多大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苏杳提高了警惕,问道:“少家主不去前面的宴客厅,来这里干什么?” “守株待兔。” 明绍靖故作玄虚的说道。 苏杳挑眉,难不成这人是专门等自己的。 守株待兔?这词用的挺有意思的,这是把自己当猎人,把她当猎物?他哪来的勇气?是谁给他的自信? 这个人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苏杳探查的目光看着明绍靖。 开口询问道:“这地方没有株,也没有兔,明少家主还是别开玩笑了。” 明绍靖笑了笑,解释道:“我刚刚偶然听到少夫人的一席话,觉得受益匪浅。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堂而皇之的找夫人解答疑问有些不太妥当,只能站在这个地方,碰碰运气。也是我命好,这不就等到了。” 苏杳回想,自己在各家夫人跟前周旋的时候,是没有见过明绍靖的,这人听自己谈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出了苏杳的怀疑,明绍靖也不绕弯子:“刚刚夫人说隐居地的人孤陋寡闻,这我是有同感的。皇朝都亡了多少年,这里面自诩大家世族的人们还保留着封建社会的那一套做法,愚昧无知的可怜。” 苏杳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是发现了这些人的问题,愚昧不自知,无知还自大。 但这不是她现在可以质疑的。 而明绍靖有这个想法,倒是让苏杳有些好奇。 苏杳说道:“他们也是受了限制,没有如果外面的世界,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差距。” 明绍靖听了这话,不屑的说道:“他们怎么没见过,每年家族都会让人出去历练,就是为了让他们了解当下时代的情况,学习经验,回来振兴家族。” “可惜,老祖宗的好意都被他们给辜负了。在这里,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了外面,却是需要他们自给自足,时间一长,自然受不了外面的苦,等时间一到,都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明明就是一群好逸恶劳的人,回来还要吹嘘自己如何的厉害,最后还在家族耀武扬威,都是一群废物。” 明绍靖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他对隐居地人们的不屑。 苏杳不好说话,默默的站在一边。 等明绍靖情绪稳定,看到苏杳一动不动,笑了笑:“吓到你了?我就是性子有些直,嫉恶如仇,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法。” 苏杳摇头:“没有,隐居地确实有比外面好的地方,而且对于那些流落在外的人,也算是故乡,思乡之情难免,在外游历久了回来,也算是正常。” 苏杳的回答,不如明绍靖的心意。 他质问道:“故乡?少夫人是外界的人,外界是你的故乡,你来这里这么久,就不想念外面的故乡吗?” 苏杳低头:“女人哪里有什么故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闫守成选择就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真的没有吗?”明绍靖反问道:“如果你真的没有,为什么不学着那些夫人虚情假意,而且会出言讽刺。” “人呢,总是喜欢骗自己,时间久了,就当真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给你提示,你其实是放不下外面的一切的。” 苏杳似乎明白了明绍靖的想法。 从之前得到的资料,苏杳和闫守成讨论过。 严家的衰败固然有家族内斗的原因,但是也少不了外人的推波助澜。而严文旭的死,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而明绍靖今天的一席话,苏杳算是明白了隐居地面临这一场危机的原因是什么。 见过更大的世界,才知道自己的不足。有些人会看到不足,想法进步,也有人习惯于固步自封,置之不理。 而严家,严文旭就是封建的代表,他们沉迷于争权夺利,丝毫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落后。 明绍靖是改革的代表,他有野心,他不甘心永生窝在这个小地方,他也想去外面看看,想让隐居地和外界拥有同样的地位。 所以,隐居地会有一场大风暴。 苏杳想通了这些,认真看向明绍靖:“不知道明少家主有什么高见?也说来让我好好学习学习。” 第298章 合作 明绍靖抬眼,看到严守成走到了这边,故作玄虚的留下一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改天我们约时间谈谈。” 苏杳纳闷的看着明绍靖离开。 等严守成来到了跟前,苏杳开口问道:“你觉得明绍靖这人怎么样?” 严守成看着明绍靖的背影,淡淡的说道:“急功近利。” 严守成看人还是挺有准头的,苏杳说起了明绍靖的意图:“隐居地和外界是有互不干扰的条约的,明绍靖想撕破这个条约,只靠他一个人,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他现在在寻求新的盟友。” “已经习惯了隐居地生活的人们,必定是不会愿意跟着他折腾,所以他能联合的,就是长期在外界生活,想摆脱家族控制的人。比如……” 苏杳想找个例子,严君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 严君涛在外面也算是呼风唤雨,但是在严家内部,却得低头伏小。 苏杳想着,越来越有可能。 和严守成确认:“你说,严君涛有没有可能是明绍靖的盟友?” 严守成听着苏杳的话,视线落在了远处的严君涛身上。 相比于第一次见他,他在人群中备受恭维的样子,现在确实有些“落魄”。 他真的能忍受这样的身份落差吗? 严守成也觉得可疑:“日后我多注意一下他。” 严君涛的身份,不是今天可以确认的,对于明绍靖说的事情,苏杳倒是有些兴趣。 “明绍靖,我觉得能合作一下。” 严守成挑了挑眉,让苏杳说说理由。 “某些程度上讲,他和我们的目的有一点点相似。”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从一开始出现,严守成和苏杳好像就是严家的猎物,被引见姜文州,被带到严家,被带去见严重山,甚至于被认为少家主。 所有人都以为,严守成就是一个棋子,殊不知,这本就是他的一个局。 当年外界和隐居地签订和平相处,互不干扰合约,是为了互相安稳。 但是如今,几十年的发展过去,外界对隐居地的信息一无所知,而从隐居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的坐在高位,甚至有抱团的趋势。 从国家管理的稳定上讲,这是不可以被接受的。 所以,才会有了严守成的新任务。 团团生病是真,求医是真。 但遇到严君涛,知道姜文州的行踪,都是在别人的有意撮合下发生的。 隐居地的灵士必须得存在,所以严守成要做的,就是从内部打破他们的联合。 明绍靖现在做的事情,某种程度上,就是在打破内部的制衡。 既然目标一致,借一借东风,也没什么问题。 严守成和苏杳想到一块儿去了。 “等认亲宴的风头过去,我们约他见面谈谈。”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苏杳和严守成在宴会中消失的时间有些长,严重山派人来找过了,两人不多说,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隐居地的限制,让苏杳没有发挥的空间,更没有办法联系明绍靖。 不过严守成,倒是很容易就约上了明绍靖。 见面的地方,就是明家的书房。 苏杳和严守成坐在明绍靖对面。 三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茶水喝了一肚子,明绍靖忍不住了。 “两位如果来我明家就是为了大眼瞪小眼吗?” 苏杳回道:“那一日,不是明少家主说找时间好好聊聊吗?您日理万机,事情多,我们主动上门,想听听您有什么高见?” 相比于苏杳,明绍靖对于严守成更感兴趣。 看着严守成问道:“严少家主是什么意见?” 严守成不急不慢的回道:“我这刚刚认亲,在严家还没有站稳脚跟,如果明少家主能帮我一把,咱就是一条线上的人了,日后做什么都好商量。” 还没有办事,就索要好处,明绍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怪不得严家不管不顾,非要认你,你比严文旭那个废物要强许多。” 严守成不说话,默默看着明绍靖发疯。 等明绍靖平静下来,严守成才继续问道:“看来明少家主也很看好我。如果明少家主助我一臂之力,待我登上严家家主之位,我必定是明少家主最好的帮手。” 明绍靖是未来家主,不会被随便忽悠:“等你掌控了严家,坐拥严家的资产后,有钱了,有权了。你却做我的帮手,你拿什么做保证?” 明绍靖要投名状。 严守成靠着椅背,和明绍靖对视许久后说道:“你想要的是离开这里。三个月内,所有反对离开隐居地的长老,都会被免职。以后严家人的目标都一致,你觉得怎么样?” 严守成上位,那些长老们的意见不统一的,想要坐稳位置,必然就要清理一部分人。 三个月,是严守成给自己而你的目标。 三个月后,他要让严家成为自己的一言堂。 明绍靖不接受这个投名状:“严家这两年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个月后,等你掌控了严家,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转头过来对付我?” “四大家族一致对外,但内部矛盾也挺大的。你对付了我,再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其他三个家族。一年之后,你就是整个隐居地的王,到时候还会有我的位置吗?” 明绍靖眼神有些狠厉:“严守成,其实咱俩是一样的人。” 严守成意识到明绍靖不好招惹了。 “那你想怎么样?” 明绍靖看严守成这么识时务,也收回了压迫的气势:“我要的很简单,一个月内,严重山和白素娟都得去死。” 严守成在严家的底气来源于严重山,严重山死了,严家就乱了,严守成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明绍靖继续说道:“你放心,我筹谋这么多年,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严重山死了,我的人会代替他支持你,我会帮你坐稳家主的位置的。” 话音落下,严守成皱了皱眉头。 明绍靖说的这么肯定,看来他安插在严家的人势力真的不小。 而且是能够左右家族内部决定的人。 严守成低头思索,想来那人大概率在严家长老那边。 那要不要按着明绍靖的要求去做呢?严守成有些拿不定主意。 明绍靖倒也不逼他:“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 事情没谈拢,严守成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带着苏杳离开。 走到门口,苏杳听到明绍靖的声音:“我家夫人觉得和严少夫人挺投缘的,有空了还请多多来做客。” 苏杳没有应答,等出了明家的大门,才和严守成说起。 “这人不想和你合作,但想和我合作。” 苏杳也就是在认亲宴那天见过明绍靖的夫人,当天人多,都是浅浅两句。而让苏杳记住明少夫人,是因为她的高傲。 在宴会上,明绍靖的夫人可是亲口说的,如果不是明绍靖要求,看在严家家主的面子上,是不会参加宴会的。 一个当年说人长短的,怎么可能和自己投缘? 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是明绍靖想见自己,又怕严守成怀疑,只能想这样的方法。 严守成听着,低声说道:“三天的时间,我回去把长老会所有人的干系理一下。” “明绍靖要的是严重山和白素娟命,但真实的意图是让严家乱起来。” “如果我按照他的意思做了,把柄就算是放在他手里了,等严重山和白素娟不在了,这就是我的罪证,到时候别说家主位置了,我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小事。” “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做,合作依然是不可能进行的。” 严守成打消了和明绍靖合作的心思。 “我要不要试试看?” 苏杳明白,明绍靖不是不想和严守成合作,他是不敢和严守成合作,他怕最后严守成抢了他的位置。 但是苏杳不一样,在明绍靖的眼里,他是看不上苏杳的,苏杳作为严守成的妻子,是最能接触严家机密的人,让苏杳把机密透露出来,明绍靖想拿下严家轻而易举。而且,一个女人对他的位置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苏杳打算做个双面间谍。 严守成却是摇了摇头:“明绍靖是个多疑的,他可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彻底相信了你。不出意外,他也会需要投名状。如果你按照他的做了,你在严家就会很尴尬,你不按他的要求做,势必会让他发现你的不对劲,到时候他不会放过你的。” 苏杳听到这儿,只能暂时打消卧底的心思。 严守成说起了自己的计划:“三个月内,我会整顿长老会,顺我者留,逆我者走。” “大家族内部,互为姻亲,关系错综复杂,我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靠女人形成关系牵连。而从女人的角度,也是最直观能看出男人结盟的方式。 苏杳应了下来:“接下来我会以想融入生活,多举行一些宴会认认人也是可以的。到时候我会重点看看他们各家之间的关系。”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苏杳和严守成回了家,从进门之后就分开行事。 自从上次白素娟被苏杳打动,选择出山帮助苏杳,苏杳就决定赖上她了。 开办宴会的事情,总得有一个由头,苏杳想不出合适的理由,直接去了锦棠苑。 苏杳到了锦棠苑门口的时候,白素娟正在用下午茶。 白素娟喝茶配的点心,是苏杳昨天送过来的槐花糕。 看到苏杳进门,白素娟飞快地把吃了一半的槐花糕放进了嘴里。 喝了一口菊花茶,顺了顺口,白素娟问道:“你来做什么?” 话说得直接,语气越很温柔,毕竟吃人的嘴短。 苏杳不急着说自己此行的目的,拿起一块槐花糕,放进了嘴里:“这种糕点,最好还是趁热吃,才有香味,冷了,口感也差了。” 苏杳昨天来送糕点,送完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 苏杳不走,白素娟拉不下脸吃她带来的糕点。 等送走了苏杳,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如此一来,糕点就放到了今天才吃上。 白素娟有些气恼,但和苏杳翻脸,以后可能连冷的糕点都没了。为了自己的五脏庙,白素娟选择忍下这一口气。 苏杳不急,又拿起了一块糕点。 本来就没剩多少的糕点,被苏杳这么一块接一块的吃,已经所剩无几。 白素娟实在忍不了了,拖走碟子:“你不是说了这糕点凉了之后就不好吃了吗?反正你自己会做,你自己去吃热乎的不行,非得跟我抢这些。” 苏杳听到这儿,嘴角微微上扬:“严夫人,你想不想吃热乎的?我可以现做。” 昨儿个白素娟没有吃上热乎的糕点,但是闻过味道。 苏杳这么一说,让她想起了昨天的香味。 多年的自制力让她强忍着没有流口水,但是心底的欲望还是让她服了软:“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现在去做一盘新的点心给我。” 苏杳挑眉:“你都不问问我想干什么?万一做的事情于你不利呢?” 白素娟把最后一块槐花糕放在自己的嘴里:“你不傻,严守成更不傻。我是严家家主夫人,我背后还有严家大长老的势力,有这个原因在,你们是不会动我的。” “文旭走了之后,严家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了关系。我的性命无忧,其他事情更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如此,我何必让自己担心呢?” 白素娟摆明了是无欲无求,苏杳也不绕弯子:“我想了解严府里各家的姻亲关系。如果严夫人愿意给我行这个便利,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如果严夫人不想掺和进来,也可以给我指点指点,跟我说说如何能和打进这些人的内部。严夫人放心,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只要严夫人帮我这一回,日后这点心,我都包了。” 苏杳开出的条件让白素娟很是心动。 看着院子里的葡萄架,一只鸟儿正在吃葡萄。 白素娟答应了下来:“你明天过来吧。” (本章完) 第299章 杀鸡儆猴 花了三天的时间,苏杳理清楚了严家的人情账,也收到了明家发来的请柬。 邀请苏杳的是明绍靖的媳妇儿,但是却只邀请了她一个人。 再三思量后,苏杳还是选择去赴约。 明绍靖的媳妇叫余笙,是明家一个长老的女儿。 虽然也是出生在修灵世家,但是余笙却没有修炼的天分。 她天资聪颖,比家里的男孩都出色,见过的都为她可惜,如果不是个女孩,她估计是个能有大作为的。 好的人才不能磨灭,为了培养余笙,明家打破了女人不出界的规定,在成年之后,把余笙送了出去。 余笙没有让明家的人失望,出界之后很快就受到领导的赏识,不断高升,给明家子弟们铺路,可以说,明家外放的人中,在外界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都受过余笙的恩惠。 不过余笙再怎么厉害,都是个女人,而且为了拉拢外界的人,余笙是明家必须重视的人。 为此,明家家主让明绍靖出世,用尽心思把余笙追到手。 结婚后的余笙,因为身体的原因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次的休养,让她在事业上陷入了瓶颈期。 工作的不如意,让余笙的精神也受到了影响,为了能够让余笙养好身体,明绍靖把人带回了隐居地,一住就是十年。 苏杳对余笙是好奇的,她想知道,当初余笙选择抛下外界的一切荣耀回到隐居地是无可奈何还是为爱奔赴。 而明绍靖想要一家独大,重返外界世界的想法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苏杳藏起探究的心思,跟着余笙到了她在的院子。 苏杳进了院子,却看到了明绍靖。虽然明绍靖的出现在苏杳的意料之内,但是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是不在乎是否会被余笙知道的。 想到这儿,苏杳多看了余笙两眼,越发觉得余笙和明绍靖就是一丘之貉。 苏杳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明绍靖的对面。 “绕这么一大圈找上我,你有什么意图,请直说。” 明绍靖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胆大的。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和你合作而已。” “合作?之前咱不是谈崩了吗?你怎么又想起了这件事?你想要的投名状,我可是拿不出来的。” 明绍靖摇摇头,让余笙代替自己解释:“那天他们男人说得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今天约你来是约你谈谈咱女人们的事情。” 余笙一直扮演着明绍靖背后女人的角色,苏杳想不出来她能和自己合作什么。 看苏杳没什么疑问,余笙继续说道:“想必你也调查过我的信息,曾经的我在外面那么辉煌,但是却还是被这里的封建思想禁锢。我想出去,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希望我们能组成联盟,为这件事做自己的贡献。” 苏杳不理解:“说什么男人和女人的事,你们两口子不是一样的想法吗?明家。能为了你打破规则,明少家主为红颜冲冠一怒,也是情有可原。你们两口子搭个台,唱场戏,不比什么法子都好。” 余笙摇头:“我们大闹一场,好结果,就是我们明家的女孩子自由了,坏结果,我被逼死,亦或者看在我还有利用空间的份上,把我赶出隐居地。” “这隐居地里不是只有明家一家,还有很多人等待着自由。我不为我一个人战斗,我在为所有的人一起反抗。” “隐居地该消失了。” 余笙眼神闪过一丝冷光,让苏杳有些不舒服。 明绍靖适时插口:“你是在外界接受过新时代文化思想的人,解放之后,人民翻身做主人,大家享有平等的权利。但是隐居地呢?还有家奴,他们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投胎不好,一辈子都得寄人篱下的活着吗?” 明绍靖说的义愤填膺,如果苏杳没去过明家,没有见过他对他的家奴呼来喝去,可能就信了他的这份心。 苏杳低头,考量是否要和明绍靖的合作。 世间的一切都应该有其运行规则。将外界和隐居地划分开,也是对隐居地的一种约束,是对外界人的保护。 如果明绍靖真的成功撕毁了和外界的合约,将所有的修灵人士放逐外界,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人之初,性本恶。 苏杳相信,靠着多年的经营,四大家族只需要十年,就可以瓜分掉外界百分之七十的财富。 当财富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阶级会再次出现,到时候普通人会怎么办?当活着变成一种奢侈,家奴是和不错的选择吧。 修灵人士本就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当修灵人士占据了主导地位,他们随意做恶,谁能约束他们。 苏杳想到了霍振龙,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拿到了家族控制权,靠着家族的财富不断扩大自己的权利范围。 所以,盟约的撕毁,于明绍靖这类人而言,是好事,但是于普通人而言,是一场灾难。 想到这儿,苏杳心底有了决断。 隐居地的封建思想和制度得变,但绝对不是要以撕毁盟约为前提的变,而且建立一个适合隐居地管理的制度。 而明绍靖这种野心勃勃的人,绝对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能让他掌握了主动权。 苏杳抬头,看着两个人:“你们的盟约,我可以加入,但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你们没有权力对我指手画脚。” 余笙自得一笑:“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为了保障我们互相的利益,签一份合约吧。” 苏杳看都不看,把余笙递过来的文件推在一边:“一张纸而已,没什么约束力,没必要签署。能不能合作下去,眼看两位的诚意。” 苏杳决定加入,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明绍靖两人的想法。重新掌控主动权后,苏杳轻松了很多。 明绍靖也不退步:“咱们合作的意向已经定了,具体的事项可以再商议。来日方长。” …… 严家,议事厅里,严守成第一次做主召开了长老会。 严家的长老面面相觑,摸不准是严守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靠着眼神互相交流。 看人差不多到齐了,严守成开始了长老会。 “近两年来,严家遭遇的变故不少,因为这些变故,严家从之前的四大家族之首,到现在差其他三个家族一大截。我这几天查看了所有的卷宗,有些新发现。” 严守成故意停顿下来,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如严守成所料,这个消息于他们而言有些震动。 “那些卷宗当年都是有了定论的,你有发现,难不成能推翻我们之前的定论?” “守成啊,你修炼天赋不错,能力也好,但做人得谦虚,你才进来严家没多久,不能得意忘形啊!” “严家卷宗都是严家德高望重的人记录的,你现在说有问题,难不成是因为之前记录的人玩忽职守?” 很快,这件事的讨论已经上升到了对严守成的期盼。 严守成靠着椅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群人吵了半个多小时,严守成也不催着下结论。 等着其他人安静下来,严守成才把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挨个发下去。 每个人拿到手的都不一样,上面记录了他们这些年借着严家的势力,为自己谋取的私利。 长老们有各自的私心,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就连家主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有时候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存在了。 但是严守成今天,这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了明面。 看到资料的长老们,脸色有些难看。 有些沉不住气的,直接开口质问:“严守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治我们的罪?” “就是,小子,你别太高估了自己,没有我们,严家迟早在你手里败完。” 相比于其他人,六长老就要精明一些,没有直接质问,而是扯开了另一个话题。 “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最数明家打压我们严家最严重,在这个关键时刻,守成你还专门登门拜访明家。隔天就来找我们的麻烦,是不是你和明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被认回来没多久,看不清形势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是严家的长老,可不眼睁睁的看着你把严家往沟里带啊。” 这话一出,立刻迎来了其他人的附和。说话间还把严重山给带了进去。 “重山,守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当年明家把我们逼到什么份上,你忘了?你说过的,要带严守成一年,一年后撒手,我们才允许严守成当严家少家主,如果你是这样放任不管的态度,就别怪我们这些老头子翻脸不认人了。” 严守成开这次长老会之前,是和严重山沟通过的。 严重山答应过,不管长老们怎么说,今天他绝对不会说一句话。 睁眼淡淡的看了一眼六长老后,严重山继续闭目养神。 见状,长老们更是生气了,开始指责起了严重山。 “严重山,当年要不是你哥哥出事,这家主位置还轮不到你头上。年轻时候挺精明的一个人,到老了怎么开始犯浑,你要是把严家给覆灭了,到时候你怎么见严家的列祖列宗。” “重山啊,咱是一起长大的,当年你执意退位,把文旭推上来,我们这些长老就不同意,果不其然,文旭英年早逝,严家没了合适的家主。现在你又临危受命,随便从外头找了一个人,你是决定放手不管了?” “严重山,你这是由着你儿子拿我们这些长老开刀,那我们给你儿子铺路。好歹也是共事几十年的兄弟了,你这一出,让我们寒心呢。” 长老们说得伤心,严重山不为所动,严守成静静的看着几位长老,直到声音渐渐落下,才开口。 “各位长老不用为难家主,今天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也是我强烈要求家主不要掺和的。” “我知道各位长老一直都看不上我,刚刚话里的怀疑我也听了出来。既然大家有这么多的问题,今天就一并说了,过了今日,希望大家不要再出现这种旧事重提的情况。” 严守成拿起自己记录的笔记,挨条解释。 “刚刚有长老说,我在去明家之后才有了针对各位长老的行径。” “第一,我不是针对大家,今天召开这个长老会的目的,我稍后再说。” “第二,却是明家家主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希望我能和他联合。但是他的要求过于苛刻,我拒绝了。所以不存在受明家挑拨的因素。” “第三,我想问问各位,你们有人清楚明绍靖的目标吗?” 看在座人的神情,严守成冷笑一声:“明家人已经不甘心一辈子躲在隐居地,他们想出界,想去拥有更大的权力。” “在座的长老要是有同样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 话音落下,议事厅一片安静,同时,几位长老微微皱眉。只有六长老面色不惊。 严守成点名:“六长老是什么意见,可以说说?” 六长老回道:“明家家主是为了争取自己利益,无可厚非。” 严守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之前了解过,虽然这些年四大家族偶尔会有些矛盾,但只是小摩擦,无伤大雅。我想大家都是安逸久了,开始没有什么斗志了吗?最基本的居安思危都不懂了吗?” “明绍靖的野心是他一个人的野心吗?不是,他背后有一群人。出界不是明家一家可以决定的,是需要四大家族共同赞同才能决定的。如果想让四大家族的保持统一战线,需要做什么?我想大家应该都能想得通吧。 “你觉到时候外界会觉得这只是明家的主意吗?我告诉你们,不会,从明绍靖有这个野心开始,你们的结局就注定了,你们是没有活路的。” “你们看不起我出生外界,但是我靠着我三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你们,外界不是弱小到可以随你们欺凌的,如果真的有一天,明绍靖成功统一了隐居地,公然宣布撕毁盟约。外界的人也不会心慈手软的,隐居地讨不到好,甚至会被彻底灭族。别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 第302章 抵制 四大家族当年带进隐居地的家奴有数百人,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人数已达数千人。 这么多的人生活在隐居地,过着不平等的生活。 外界和隐居地不是毫无交流的。 这些年被放出去的弟子越多,族里人对外界了解越多。 如果还是封建王朝,或者是战乱时代,隐居地的人是不会向往外界的生活的。 这些年,外界秩序稳定,安居乐业,而隐居地的人还在为奴为婢。向往的种子早已埋下,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激发他们心底的渴望。 不要低估任何一个有欲望的人,他们可以为之付出所有。 严守成改族规,是提前规避这类风险,不然到时候,必将会成为一场流血的内斗。 隐居地不需要有这么多人,时间久了,必然会出问题。 到时候隐居地的人一蜂窝的涌出去,必定会引起社会的动荡。 所以,让隐居地内不会修灵的人出世,也是外界的想法。 于严守成而言,他也希望他们能改变世代为奴的命运,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再做别人的附属品。 第一批放出去的十个人,是试炼石,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外界的人会对这十人进行监管,评估他们的适应能力,保证他们不会被社会抛弃。 并根据这十个人的表现确定合适的接收方案,才能保证后面人员的合理安置。 不过这些,暂时严守成不会透露。 十个人,太少了,不同意的人有很多。 严守成耐着解释道:“你们的根基都在隐居地,出了外面你能怎么存活,有地吗?有钱吗?你们甚至连能证明身份的户口都没有。如果没有我进行调和,你们出去就是黑户,黑户是什么下场,你们比我更清楚。” 是啊,他们这么努力,就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如果这样出去是黑户,过东躲xz的生活,还不如在隐居地待着。 众人没了声音,闫守成说起了对这十个人的要求。 这十个人,算是家奴们的代表,需要有足够的代表性:“这十个人,我希望是三个家庭。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保证你们能在外界的社会落脚后,我会再安排下一批人出现。所以每个家庭必须要有一个劳动力,可以维系一家人的生活,需要有一个孩子或者老人,适应外界的环境。符合条件,稍后找我进行登记。之后我会对你们进行家访,再确认最终名单。” 对于严守成的要求,没有人有意见,但是三个月,他们觉得时间太长了。 严守成提高了音量,压下心了周围的嘈杂:“今天在场的各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家应该从生下来就没有出过隐居地,你们对外界的了解有多少。你们能接触到的,看到的外界混的好的人士,都是经过家族十几年教育,在外面算是佼佼者。你们好多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你们出去了能做什么养家糊口。” “外面的世界,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三个月是给你们的一个适应期,给你们时间做好离开隐居地的准备,也是给我的一个适应期,我需要通过这三个月的动态来考虑日后如何安置你们。我希望大家能多一点信任,多一点理解。” 激动的情绪下,人们总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不好的事情。 眼下严守成提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也害怕,害怕出去之后过得还不如现在,很担心出去之后能不能活下去。 这下,人们安静了,等待着严守成的安排。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拿到满意的答复,人群就要散开。 严守成出声留人:“一码归一码,作为家主,我既然答应了让你们获得自由身,我就会守信。但我的宽容不是你们放纵的资本,这几天里,各位的打砸已经给别人造成了麻烦。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你们做出这种事,良心如何过得去。” “我让长老们开设了讼堂,各位心里有仇有怨的,找长老登记记录,对主家造成严重影响的,我们也会依照家规去处罚。希望大家主动上报,承认错误。如果现在不上报,后续查证发现了,会剥夺你们出去的权利,一辈子留在隐居地。” 原本还想着做个缩头乌龟的人,现在都担心被扣下,原本还闹闹嚷嚷的人群,排着队找长老们登记情况。 严守成看大家的情绪都被安抚好了,也不再多说,空出大门,让他们进去找长老登记。 若是以往,告状的人会顾及审理的人是谁,毕竟万一告状告到了神力人的亲戚,到时候被人使绊子怎么办。现在,人们有严守成做后盾,也没有了顾虑,如实上报,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遭遇。 一件一件审理来不及,而且有些案件年底久远,还需要查证,大部分的案件,长老们只是做了登记,并没有给出处罚结果。 不过等所有记录昨完,天也黑了。 今天登记的案例中,有一半和长老们有关系。 严守成明显看到几个长老的脸色越来越差。 有些事,得趁热打铁的做才有效。 长老们知道了自家的情况,严守成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不等长老们说话,苏杳就送来了饭菜,在前厅摆好了坐席。 酒过三巡,就有人准备离开。 严守成开口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各位长老别急着走,好好聊聊吧,大家都有什么感受?” 话音落下,严守成看到几位长老不停下了动作。 张老不说话,严守成一个人说:“今天的案件是你们记录的,你们亲口听当事人说的,你们没有察觉到什么危机吗?” 有些人生来就是塔尖,一生衣食无忧,但有些人生来就在泥地,活着都得比别人努力才行。 以前的长老们,家主们就是生在塔尖的人,他们自己过着富裕的生活,理所应当的觉得其他人和他一样,活的逍遥自在。 今天的事情,无疑让他们见到了世面。 自家的子弟横行霸道,给别人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好像那些人怒气的发泄也能理解。 严守成说的没错,时间越久,他们心底的怒气越盛,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可能只有偿命这一条路了。 这一刻,长老们才明白严守成这次大动作的苦心。 严守成冷眼看着他们,继续问道:“我想请各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是他们,你们已经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苦了。有一天,知道了一个可以摆脱这件事的方法,他们会怎么想?” “你们想不出来,我告诉你们,会暴乱,舍一人之血肉,换后人永自由。” 不可一世的长老们,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低头了。 “家主英明。” 严守成可不是要听他们拍马屁。 “冤有头,债有主,家奴现在是自由人,和我们享用平等的权利,今天晚上就辛苦各位长老,把各家的罪名列一下,明天我们公开审理。” 已登记的案件中,不少是他们的亲友。 如果真的审理,他们这些长老的面子往哪里放? 严守成看出了他们的犹豫,揭穿道:“你们以为能包庇多久,刚刚结束的暴动你们忘记了吗?” “公开审计,赔偿道歉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什你们要等到大动干戈的时候。我的意见摆在这儿了,你们自己思量吧。” 长老们为了自家后辈,最终还是低头了。 严家的审判开始,往日不可一世的主家子弟,被按着头道歉,让家奴们心头松了一口气,虽然不能代替亲人逝去的痛苦,但他们也识趣,没有再激化矛盾。 严守成这边,也确定了出世的十个人,多轮考核后,把这十个人送出了隐居地。 严家这两天的动作影响不小,其他家族自然也收到了信。 把人送出去的第二天,以明家为首,召开了四大家族联盟会。 这会已经许久没有召开了。 四家聚在一起时,严守成显然是被孤立的那一个。 会议一开始,其他几家家主就轮番挤兑严守成。 “四大家族说好了同进同退,你们严家现在做这么一手,是想把我们其他几家架在火上烤吗?” 严守成回怼:“前两年你们三家联合签署家族盟约,有考虑过严家的处境吗?易地而处,你们就不能接受了?” “我们是为了家族的发展,你这是在毁灭家族。” 严守成冷笑一声:“发展,吸着严家的血,瓜分严家资源,发展你们,不也是毁灭严家?反正怎么做都是毁灭,那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 强者有说话权,弱者只能听命行事。 所以以前严家被其他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这个乖乖听话的跟屁虫不听话了,解决的办法,要么不再当他是弱者,要么彻底解决他。 很显然,三个家族已经达成了协议,打算以解决严家为目标。 “严家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隐居地的和平,你不适合做严家家主。限你们一周之内解决这个问题,恢复家奴制度。换掉少家主,不然我们让严家成为历史。” 三个家族的反应,在严守成的预料之内。 他视线落在明家家主身后的明绍靖身上。 明绍靖嘴角微扬,扯着一抹淡笑。 严守成心下明了,直接拒绝道:“明家家主,需要言而有信,已经实施的族规,没有撤回来的可能。你们有什么心思,尽管来,我严守成不惧,严家更不惧。这隐居地还没有到了你一言堂的地步。” 说完,严守成愤然离场,其他人的反应,严守成不管。他已经做好了隐居地变天的准备。 回到严家的严守成,立刻召集了长老会防着三大家族的攻势。 严守成以为,三大家族多少会正正经经的打一场。谁知道三大家族忒不要脸,搞化学攻击。 只用了两天,严家上下都倒了,有人在水源下了毒药。严重一点的丢了命,轻微一点的卧床不起。 严守成也中招了,不过有灵泉水吊着,严守成精神稍微好些, 苏杳有空间的物资,和团团暂时安全。 用灵泉水给严守成温养着,严守成倒是也一日日好转了起来。 这场危机是面对整个严家的,严守成一个人好了,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严守成担心,没等三大家族强势介入,只内部斗争,就能把严家拖垮了。 严守成生病的日子,苏杳接手了他的所有工作。苏杳细细理着各家的情况,:“三大家族不会动手的,我已经给明绍靖提建议了,让他把握好这个机会。” “明绍靖的想法是扰乱隐居地的秩序,然后他再做救世主,救隐居地的人于水火。” “那天在严宅门口煽动情绪的那个人找到了,就是明绍靖派来的。眼下是最适合动乱的时候,明绍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从改族规开始,严守成和苏杳就是想着引明绍靖动手。 只不过没有想到,明绍靖还没有开盘,其他倒是沉不住气了。 严守成的想法和苏杳的不谋而合。 灵泉对于这个毒药的药性有抑制作用。 严守成煮了汤药,拿给了严家的几位医生。 保住了医生,研究解药就提上日程了。 第一版解药发下去,病人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了。 严家内部,因为这场中毒事件,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但是严家之外,却陷入了混乱中。 秦家是最先乱的那一刻。 一个清晨的日子,秦家人还在睡觉的时候,房门被踹开。 门外是拿着棍棒的家奴们。 和严家一样的境况,家奴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好人,多年的积怨,让他们开始无差别攻击。 家里有修灵人士的,靠着武力抵挡,一时间,家奴死伤者无数。 而那些没有修灵人士的家里就遭殃了,打砸伤了主家,更有严重的,主家直接没了性命。 秦家学着严家来会告知大众。 希望能安抚家奴的情绪。 但他不知道,严家的家奴是严守成有意的推动的。 所有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内,而秦家的一切都是突然发生的,而且背后还有人煽风点火。 (本章完) 第309章 开宗 “天下第一阁?” 苏杳在老欧给的资料里并没有看到这个记载。 听长老这么一说,有些兴致:“方便透露一下吗?” 八长老是负责家族大事记载的,摸了摸胡子,说了起来:“两千余年前,传闻有一得道仙人参透了飞升奥秘,却不想飞升成仙,便办了这凌霄阁。凌霄阁是给修仙之人指点的,据说得凌霄阁指点一句,堪比闭门修炼百年。为此,各地能人异士纷纷寻找凌霄阁。” “凌霄阁外设有结界,地处深山老林,只有每月十五现世,不止如此,凌霄阁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得有机缘。” “严家有凌霄阁的记载,是因为严家也曾派大量人员查探。而且严家还有一个先祖入了凌霄阁。不过凌霄阁有规矩,入了凌霄阁就得和外界的人断清楚关系,所以那位老祖传回家族一封信后就销声匿迹了。” “凌霄阁难找,找到了难入,入了人就没了。因为这个原因,凌霄阁的名声也越来越差。到最后朝廷出面,给凌霄阁定性为前朝余孽的不法宗派,为得就是拉拢人心,夺取皇权。” “在朝廷的干涉下,凌霄阁的消息越来越少,后来干脆就销声匿迹了。” 苏杳听着,有些不太相信:“世人不都以修仙为尊,这人都已经参透了飞升奥秘,怎么会舍得到手的好处。” 八长老笑容僵在脸上,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据说那个凌霄阁的阁主好色,修仙之后就不能再过度留恋女色了,那人才打消了心思。而且凌霄阁能入阁的,皆是女子,严家那位先祖,也是家族的嫡支女子,所以才能进得去。” 苏杳扯了扯嘴角,一时不予评价。 严守成见状,开口解围道:“这地方是我和苏杳一次上山的意外发现。这处宅院不大,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你说的两千余年前建成,倒是也有可能。” “不管先前是什么样的,我们姑且不管了。我和苏杳把各位安置在这里,也是有我们的打算的,我们想把凌霄阁建立成真正的天下第一阁。” 严重山眯了眯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严守成反问道:“各位上山已经这么久了,就没有发现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吗?” 突然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众人看哪里都是不一样,严守成这么一问,让他们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苏杳将灵泉放置好也没多长时间。 灵泉溢出的灵气也还没有大肆地扩散。 严家的人修为不算高,感受不出来也是正常。 苏杳指点道:“各位可以就地打坐,感受一下不一样的地方。”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严重山是了解苏杳和严守成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值得的地方,两人是不会说这个话的。 听到这儿,也不多想,按照苏杳的指点就地打坐。 通身的灵力调动,在体内流转。 而体内灵力的运转,也吸引了空气中的灵气汇集。 很快,严重山就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 运行了一个周天,严重山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严家人全都在闭目打坐。 顾不得这些人清醒,严重山迫不及待地问道:“按照家族历史的记载,整个大陆只剩下了隐居地富含灵气,怎么这个地方会有?” 灵气的来源,也就是天知地知,苏杳知严守成知了。 苏杳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公布,自然也不会给严重山透露。 苏杳避而不答:“严家主还觉得这次跟着我们一起走是个错误地决定吗?” 不管真实的感情怎么样,表面上严守成是严重山的儿子,为了家族的稳定,严重山得站在严守成这一边。 但是对于举家迁徙的事情,严重山心里也是有气的。 苏杳这么一问,严重山有些羞愧。 “是我想岔了,你们是个妥当的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话的空档,其他人也清醒过来。 比严重山还激动,这些人眼里的狂热,让苏杳有些接不住了。 八长老率先开口问道:“敢问家主和夫人,你们说的想把凌霄阁建立成真正的天下第一阁是个什么样的打算。” 苏杳回道:“数百年前,四大家族闻名于世,如今四大家族却是悄声匿迹。四大家族作为修灵家族,本不该如此落魄,只因为四大家族把修灵的资格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肯向外界透露。如果四大家族能够稳定发展,倒也无所谓,但是现在的四大家族,具有修炼天赋的越来越少。如此一来,修灵一族迟早会覆灭。” “于国家而言,修灵一族的消失,意味着战力的损失,不利于国家的发展,于四大家族而言,泯然于众人,愧对先祖。” “所以我们想在凌霄阁建立一个修仙宗派,每年定期招人,让适龄的孩子前来检测,如果测出有修炼天赋的,可以与家长协商,让孩子入凌霄阁进行修炼。” “如此一来,凌霄阁能够扬名于世,也能培养更多的修炼人士,壮大修灵一族。” 身为家族管理人,长老们看着家族的落寞无能为力,心里也一直挂着这个负担。 如果能开宗立派,日后的修炼人士虽然有些杂,但传出去也都是严家的子弟,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完成了家族复兴的使命。 而且,这个地方是苏杳和严守成的,严家人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杳和严守成都觉得好的主意,其他人懂点人情世故,就知道怎么做了。 简单的讨论一番,众人就有了结论。 “我等愿为凌霄阁效犬马之力。” 苏杳和严守成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 其他人都休养的日子,苏杳和严守成可不能一起歇着。 离开的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之前的好多规划,不得不停滞,现在人回来了,就得提上日程。 第二天,苏杳就下了山。 下山要经过严家垴。 苏杳路过时,看到了白素娟。 白素娟看到苏杳,眼里有些惊喜:“你下次告诉我你几点下山,这样就不用我一大早眼巴巴的等着你了,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这么折腾。” 苏杳无奈的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一路奔波过来,不好好休息两天,就下山干什么?你以后是住在这里,山下的东西又跑不了。” 白素娟冷哼一声:“我乐意,你管得着。” 苏杳自是管不着的,看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强撑的样子,苏杳也不多说,带着老太太下山。 有老太太在,苏杳不能走捷径,沿着修好的路,往山下走去。 路过下合村时,苏杳看到了守在村口的王红英。 王红英是专门等苏杳的,看到人影,就急匆匆的走过来。 端着一副笑脸说道:“苏杳,下山了?最近有没有空,回家吃一顿饭,家里有些事想和你说说。” 和王红英的旧怨,苏杳是忘不了的,但是之前他们为了找团团贸然上山,王红英一家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苏杳恩怨分明,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但也不会再等闫家的大门。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都不是什么外人。” 王红英眼睛看了看一旁的白素娟。 苏杳回来的时候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也没有介绍过那些人的身份。 看王红英的眼神,苏杳扬起了一抹轻笑:“对了,我给两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守成的继妹,严家的家主夫人。” “这位是守成的养母。” 白素娟身上的衣服,是丝绸做成的,上面的绣花更是精致,一看就不便宜。 王红英看着白素娟的光鲜亮丽,身上的气势矮了一分。 而白素娟也打量起了王红英。 按照之前调查来的信息,这王红英对严守成可是一点都不好的。 白素娟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王红英有哪点值得她拿出来给自己撑脸,能那般对待严守成。 两人互相打量,却是一句话不发,气氛略有些尴尬。 王红英最后还是率先败下阵来,小声的说道:“我知道守成找到他亲爹了,我们以后肯定不会纠缠你们。我今天来就是想说,看在之前我们一家舍命救人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再限制我们,让我们能在县城谋一条活路。” 严守成是没有下过什么封杀的命令的,苏杳更是没有。 但是人情世故就是这样,只要严守成和闫家关系不好的消息传出去,闫家做什么都会被刁难。 不过王红英求到自己跟前了,苏杳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委婉的说道:“我去帮你问问,看看现在怎么处理。” 王红英听到这个保证,脸上有了笑脸:“谢谢你了。” 再转头看了一眼白素娟,王红英收起了笑脸,郑重地说道:“以前的事情,是我这个人心思狭隘,实在是对不住了。” 王红英这种主动低头的态度还是第一次见,苏杳惊讶地看着王红英走远,思考这里面的真实性。 不过这些,苏杳是不会和白素娟说的。 把王红英出现这件事当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插曲,苏杳和白素娟继续赶路。 大巴车摇摇晃晃,白素娟有些晕车不舒服。 苏杳细心的照顾着。 下车后歇息了一会儿,白素娟就恢复了。 赶紧催苏杳离开后,自己去盛县的街头逛游。 不需要照顾白素娟,苏杳也乐得清闲,从车站出来,直接去了自己盖的职业学校。 职业学校的大楼已经盖好了。 学校应有的设施一应俱全。 祝静宇早就在等着了。 职业学校的启动资金,是用工厂抵押贷款盖起来的。 所以苏杳直接就划分了一部分的股份,给了工厂。 苏杳走之后,祝静宇顺其自然的接下了这个活。 如今看着学校盖好了,也有些按捺不住:“我们是不是今年就可以招生了?” 苏杳摇头:“现在已经过了招生的季节,暂时不需要。而且我请来的老师们并没有教学经验,也得给他们做点培训。” “不过我们的广告宣传可以开始了。” 苏杳一开始建立这个职业学校,就不是只为了盛县服务。 招生计划定在了明年,自然名声得传开,保证到时候有足够的人来参加面试。 苏杳这么一提醒,祝静宇记了起来:“放心,这个我已经找好了。而且我还找到了广播台,买下了广告权,说是要为我们打造一个三分钟的宣传贯口,希望我们能提供。我这人不会这些绕绕弯弯的东西,就等你出稿子了。” 广播是目前传播最广的方式,用广播做宣传,苏杳给祝静宇点了一个赞:“宣传语这两天我交给你,你就好好干活吧。”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天台。 盛县现在还是一个小地方,如果拉着一个人说,十年之后,这里将会变得高楼耸立,估计是不会有人信的。 苏杳的目标,就是把盛县发展起来。 居高临下,苏杳燃起了凶凶斗志。 (本章完) 第311章 发布会 苏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严守成刚做好晚饭。 从隐居地回来之后,苏杳和严守成就商议过了。 苏杳主外,负责对外的生意。严守成主内,负责照顾孩子和家里,顺便把凌霄阁撑起来。 一年的准备期,凌霄阁也开始准备招新人了。 看到苏杳这个疲倦,严守成有些心疼。 “今天不顺利吗?” 苏杳摇头:“当初我是为了作坊和饭店可以开更多的分店,才想着办一个职业技术学校。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我看到了很多苦难的人生,为了给学生家里解决苦难,所以我提出了第一年免学费,三年后包分配的政策。可谁知道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当初对于学校的政策,苏杳和严守成探讨过,从严守成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 苏杳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忽略了人性的弊端。 学校的资源有限,不可能容纳所有的学生是事实。 但是一门技术,免费教学,是莫大的利益,足以让所有人动心。 所以在报名之前,就有好多人借各种关系想要从苏杳这里走一个后门,给自家还自己一个名额。 不止如此,现场报名的时候,很多家里孩子本来可以走正常的升学途径,也被家长强逼着报名。 这违背了苏杳最初的想法。 苏杳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我决定明天开一场发布会。把里面的厉害关系说一下。” 严守成摇头:“你说不通的,他们还会以为你是出尔反尔,不想承担责任。” 苏杳有些茫然:“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放出消息了,明天开发布会。” 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严守成沉默片刻:“先开发布会吧,会上面对面解决。” “不过后续的政策需要调整,会上也说清楚。” …… 知道苏杳现在的困境,严守成陪着她下山。 到了学校,已经有很多家长等着了。 严守成扫视一圈,还看到了电视台的人。 护着苏杳进了办公室,严守成的脸色有些严肃:“现在的问题有些大了,电视台也来了,如果有一句话说错,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 苏杳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不觉得这是群众自发组织的,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设的局。” 严守成不急着说话,找苏杳拿了报名单子,一一查看了起来。 “你的学生来源太广了,很多家庭居住地离这里很远,千里迢迢来这里一次不容易,真正困难的家庭是掏不起这份路费的。” 严守成说着皱起了眉头:“如果你今天顺利接受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最后没有录取,问题就大了,到时候他们哭惨,说辛辛苦苦奔着学校来,结果钱都打水漂了。” 苏杳坐在办公椅上,有些无力。 严守成继续说道:“还有,这些已经在上高中的孩子。按照现在的政策,师范等免费的学校,比高中更受人喜欢。能够读高中的,大部分家里都不是特别困难。就算是家里砸锅卖铁供孩子读书,也犯不着这个时候再送孩子来读技校。” 苏杳也是看到了这个情况,才觉得头疼。 一方面怀疑是有些家长受人蛊惑,故意来搞事,另一方面,也是担心真的有家长为了这点小恩小惠,坏了孩子的前程。 本来是做好事的,结果现在办成了这个样子。 严守成合上了名单,立刻做出了决定。 “如果这事真的有人针对,那么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你的学校能够顺利办下去。有这份心的人,要么是和我们有深仇大恨的,要么就是同行,不想让你抢风头的。” “你的社会关系比我的还要简单,我自认没什么结了这种深仇大恨的人,你就更不用提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碰到了别人的利益。我认识些教育局的人,看能不能帮忙查查,最近有没有类似性质的学校举办。你昨天已经放了话,今天开发布会,就正常进行。” 严守成情绪稳定的分析,也安抚到了苏杳,已经冷静下来的苏杳没有了刚刚那么恼火。拿出纸笔,策划今天发布会要讲的内容。 两人各自忙活起来,时间也越来越近。 到了预定的时间,苏杳到了大操场。 站在主席台,看着台下挤得满满当当的家长们,苏杳叹了一口气。 “各位家长们,上午好,我是振强职业技术学校的校长苏杳,很感谢大家对我们学校工作的支持,火热报名我们学校的专业。” “我们学校建立初期,是给孩子们一个学习的机会,让孩子们能够学到一个手艺,走出社会后能有一个好的发展。我们这是一个民办类型的学校,暂时是属于自发性的培训机构,无法和正规的公办学校相提并论。” “我说这些,是想让大家对于职业学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真正站在孩子的角度,为孩子未来发展考虑的角度做决定,不要为了一时的利益,害了孩子一辈子。” “职业学校不是孩子唯一的出路,我看到报名的孩子们中有一部分学习成绩很好,是能考好高中,考大学的好苗子。现在国家正是百废待兴的阶段,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我们许诺的毕业后分配,是会分到我们自己的企业。但如果能考大学,毕业后国家能分配一份铁饭碗。” “我是校长,我更需要有良知,我不能为了学校的发展,无视学生的利益。所以我今天把学校的情况,如实的说出来,希望大家能够理性报名,一切以孩子为主。” “我们职业学校,培养的是技术型人才,未来是扎根于各行各业的基层,为祖国奉献。适不适合读职业学校,需要各位根据孩子的未来打算去考量,不要因为一时的利益,让孩子后半生后悔。” 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已经揭短到这个份上了,苏杳也不怕其他了,继续说道:“不瞒大家说,现在报名人数已经远远超过我们当初的招生计划。我们学校的老师有限,这么多人是吸收不了的,还希望部分家长看在孩子的未来发展上,早点做出正确选择。” 苏杳话音落下,台下就有人说话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们条件不好,希望孩子能早点出社会挣钱,养活自己,我们就是考虑清楚了才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你们要是容纳不了这么多的学生,你们就早点说啊,我们现在钱花了,报名报不上,不就是白跑了吗?你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觉得受这么多学生不挣钱后悔了?” 这人的抱怨,和严守成说的一点都不差。 现在摆在苏杳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收下这个孩子。但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剩下的孩子就得非收不可了。另一条就是拒绝,然后补偿这些孩子周腾奔波的费用。这么多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会直接影响到苏杳原本的发展规划。 苏杳这边还没有回答,就有人继续吵吵了起来:“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就是想学一门手艺,好找工作。进工厂就是城里人了,每个月还能领粮,比我们这些干种地的强多了。读大学是好,就我们家那孩子的脑袋,能不能考上是一回事,就算考上了,还有那么多年呢,说知道政策会不会变。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孩子年纪也大了,后悔也晚了。” 这话一出,很多人就附和了起来: “你们学校这一年前一年后的变动都这么大,全国大学那么多,到时候变数就更多了。” “我们老百姓,别的不懂,知道这个好,就都过来了。” “我家是个丫头,读高中还要花那么多钱,谁家舍得。” 工作岗位少,人多,很多青年都只能待业在家,或者父母早退休,接父母的班。 周围大龄青年无所事事的样子,让有孩子的家庭着了急。 苏杳当初就是摸准了他们这样的心理,宣传毕业之后可以分配工作。 也是因为这个承诺,现在来了这么多人。 苏杳听着下面人的讨论,心里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感受。 那个说没资格挑挑拣拣的家长,这次是带女儿来报名的。 苏杳认识那个女孩子,之前去初中捐助的时候,那个女孩子是班里第一,成绩很好。 如果继续学下去,考个省内不错的大学是没有问题。 但是本应该出现在高中课堂读书的她,现在被家长带到了这里。 苏杳认出了她,拒绝了她报名,没想到她爸是赖着了,不管怎么劝都不肯走。 今天来的孩子中,不少是女孩子,看着年纪还小。 有的正在读初中,有的已经辍学了。 想靠着在职业学校学习,分配一份工作。 苏杳说道:“既然我们打出了包分配的口号,那么大家放心,毕业之后肯定都能找到一份工作。” 包分配就像是个定心丸,让在场的人都坐下了。 苏杳头脑飞快运转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自己事先没有考虑周全,把这些孩子都收进来,无非就是多在学校增加一些支出。 有严家多年的家产做后盾,姑且还能坚持。 想清楚这些,苏杳有了应对的决策:“当初创办这个学校,我凭的就是自己的一腔热血,我自然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就放弃自己的初衷。今天这个发布会,我只能尽可能给大家讲清楚利害关系。” “我今天在此做出承诺,截止到今天来到现场的孩子,我们都会无条件接受。三年之后,给一份合适的工作。” “但我们学校创立的初衷是希望能够帮到所有的孩子。我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回馈社会,我不想看到有人浪费社会资源。所以从第二年开始,我们会有专门的专家组成员进行审核,对于不符合要求的家庭,取消免学费的资格。” 话音落下,台下一阵喧哗。 苏杳设立的学费不便宜,如果真的被取消了免除学费的资格,对家庭而言会增加一大笔支出,一时间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什么样的家庭算是不符合要求?” “有能力支付孩子的学杂费的家庭,我们会根据学生家庭收入以及学生的家庭情况做综合评估;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对于在校期间,屡次劝诫却坚持不改正,我行我素,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也会取消免除学费的资格,对于该类学生,我们会以任课老师的评价,学生的成绩做综合评估;另外,对于分配工作,我们也是有要求的。毕业之后分配工作,必须要在工作岗位干够去年,如果学生拒不接受分配,我们回追回在校期间被免除的学费。” 苏杳不是冤大头,对于那些明显就是为了占便宜的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苏杳提供了机会,对于那些毫无进取心的人,也不会生出同情,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负责,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付出代价。 至于最后一条,苏杳有心帮扶,但也是商人,不会做没有任何回报的事情。本质上,先教育后贡献就是一个先获利再付出的合作环节。只想获利,不想付出的人,苏杳更不会容忍。 规则摆出来。 人群里就热闹了。 大部分人还是有良知的,对于前两条都没什么异议。 但最后一条,争议很大。 “如果到时候学校为了夺回学杂费,故意把孩子分配在不好的地区怎么办?” 苏杳保证道:“首先,我们会根据学校的意愿和生源地进行分配,但是无法满足这个条件的,我们也会提供相应的补贴,来弥补分配远带来的问题。如果后续发现我们有恶意分配的情况,各位也能向相关部门进行举报诉讼。” 苏杳的保证起了效果,人群人的嘈杂声褪去。 苏杳让招生部继续工作,走下了主席台。 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没走多远,苏杳就被一个熟人拦住了去路。 第312章 宿敌 再次见到夏雨露,苏杳觉得恍如隔世。 看到夏雨露身上的衣服,还有她身后的那个人,苏杳猜到了她现在的身份,记者。 “苏校长,请问可以给您做一个专访吗?” 苏杳以为,自己和夏雨露后半生将不再会有纠葛。 重逢时,苏杳没有任何的激动和喜悦,反倒很是担心。 苏杳比谁都清楚。 作为女主的敌人,自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夏雨露的出现,很有可能会让她多年的努力,一夜之间打水漂。 “不好意思,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实在没有时间接受你的采访。” 说完,苏杳就要绕开夏雨露离开。 夏雨露却不打算放过她:“苏校长,贵校是龙城目前唯一一个职业学校,这对于整个教育界都有很深远的影响。你现在这么拒绝,是真的没时间,还是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揭穿?” 夏雨露来者不善,成功激起了苏杳心底的那份厌恶。 苏杳停脚,认真的看着夏雨露:“我有什么真面目?你是一名记者,记者的职业道德,你是不是忘了?” 夏雨露扬起一抹笑容:“我和苏校长没什么交集,不会带有个人恩怨的揣度苏校长的为人,所以想借着采访,多和苏校长交流。” 两人说话间,就有人看过来。 苏杳知道夏雨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笑着接受了夏雨露的采访邀请:“我十点到十一点有一段时间,如果夏记者不介意,可以等我一会儿。” 还有半个小时,夏雨露等得及。 把夏雨露安置在会议室,苏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杳在外面安抚家长们,严守成在办公室也没有闲着。 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严守成确定了一些事情,看到苏杳进门,说了起来。 “我料想的没错。最近出台了政策,教育这方面将是未来发展的重点。目前各个行业缺少专业人士,有人提出了职业培训。龙城也有人有开职业学校的打算,不过还在筹办中,比你慢了一步。你的免费入学政策,对于想要把教育商业化运作的商人来说,是一个打击。所以他们不想让你的学校顺利开办下去。” 教育一直都是赚钱的行业,尤其后世教育越来越被重视,很多无良商人出现,打着各式各样的幌子,赚取家长的血汗钱。 苏杳既然选择做这行,就不怕竞争,但是这种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有前世的经历,苏杳清楚那些人的套路,这会儿功夫,就有了应对的策略。 “那人什么背景?” 严守成指尖敲了敲桌子:“这人背景看着干净,和官场没什么纠葛,具体的还要再查查。” 学校不是一天能办起来的,苏杳现在也不着急知道这人的情况,姑且让他活跃一段时间,在成功到来之际,再给他重重一击,比什么都让人难受。 苏杳将这事压在心底,和严守成说起了夏雨露。 “我今天看到了夏雨露,她现在是记者,今天也来了学校,刚刚说要给我做一个专访。” 严守成眉头皱起:“记者?她身份敏感,之前和你也有些私人恩怨,如果在报道上引导性的写些内容,很有可能会对你不利啊!要不要我帮你?” 和夏雨露之间的恩怨纠葛,说不清谁对谁错。 在严守成的记忆中,夏雨露可不是什么好人。 夏雨露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难免会让人怀疑夏雨露的动机。 苏杳摇头:“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不是什么好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敢造谣,我就能让她丢了现在这个饭碗。” 看了看腕表,到了约定的时间,苏杳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自信的走进了会议室。 夏雨露等待了许久,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苏杳在夏雨露的对面坐定,采访就开始了。 “请问苏校长,当初创办这个学校的初衷是什么?” 苏杳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我之前下乡做了很多年的知青,看到过很多身边的孩子,因为资质,家庭等原因辍学,一辈子只能重复着祖辈的工作。有些孩子不认命,想出来闯荡,但是城市里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容不下他们。我认为阻碍他们发展的,是因为他们太普通了,缺少一个具有不可替代性的手艺。所以我创办这个学校,用我的能力,给他们打造一个好的环境。” 夏雨露满意点头:“看来苏校长真的很博爱,愿意为这些孩子做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是被学校的名气吸引过来的,我见过贵校的宣传,看得出来贵校为了能够替学生解决后顾之忧,做了很多的努力,推行了很多的政策。可以说说这些政策是基于什么想出来的?” 苏杳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不着痕迹的展开:“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给孩子解决后顾之忧,让孩子能够安心踏实的学习,也是我作为校长的责任。” 夏雨露连连点头:“苏校长确实考虑的周到。刚刚您的发布会我也听了,但是我听到的是,苏校长有撤销福利的念头,我想知道苏校长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夏雨露的话语里充满了攻击性,苏杳眼睛眯了眯:“我不明白夏记者说的出尔反尔是基于什么做出的判断?我之前有做过什么与之违背的承诺吗?” 苏杳的态度在夏雨露的意料之内,看到苏杳的反应,夏雨露就知道自己踩到了她的痛脚:“我当初看到的宣传资料上,贵校可是可以免除学费的,现在又要收学费,这不就是出尔反尔呢?” 苏杳冷笑一声:“请问夏记者看的是我们正式宣传资料,还是听别人口述传递的信息。” 夏雨露一愣神,苏杳继续说了起来:“如果夏记者是确实看过我们宣传材料的,那这个问题就不应该出现,我们宣传资料上写的是,我们学校会尽可能为学生解决问题,比如免除学费,一对一帮扶等方式,让学生无忧上学。” “我们的意思很明确,我们的帮扶是建立在孩子有问题解决不了的基础上,就以学费为例,如果一个家庭本就吃穿不愁,还略有存款,那么我们的学费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负担,我们不免除学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夏雨露咬了咬后槽牙:“这种情况确实可以理解,但是对于那些学习不好的呢?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有些人很容易就能学会的东西,有些人就得花几倍的努力,如果只是靠外界的评价,对于孩子下了定论,是不是会有害孩子的发展。” 苏杳回道:“我刚刚说过了,对于有问题的学生,我们会尽可能解决问题。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所以我们会提供一对一的帮扶。我所针对的学生,是不包含这一类的,我们更关注的是那种调皮捣蛋,态度不端正的。还希望夏记者能够多一点理解。” 夏雨露眼底闪过一丝的寒光:“苏校长对学生做的努力,确实令我辈感动。” “刚刚我也听到很多家长对于我们的分配制度有些怀疑,我想问问,您觉得您说的,如果家长们觉得受到了不公平对待,可以选择举报,有多大的可行性?” 苏杳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可行性?我不明白夏记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苏杳明显就是装傻,夏雨露很怀疑,但是没有证据。而且她是不可以解释的,不然这个屎盆子最后会落在她头上。 这么多年不见,苏杳这么有长进,夏雨露有些气不过。 夏雨露握着纸板的手紧了紧:“看得出来苏校长为学生做了很多,希望能看到苏校长取得好成绩。” “借你吉言。” 采访结束,苏杳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夏雨露拦下了。 “苏校长现在这么慈善,丝毫看不出来,曾经是个不讲道理的泼皮无赖。” 夏雨露的挑衅意味满满的,语气带着一丝的傲慢。 “老朋友见面,不打算聊聊?” 苏杳回头,认真的看着夏雨露,眉头微微挑起:“老朋友?咱俩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关系了?这么多年不见,我不认为咱俩还能有什么共同话题能聊得下去。” 夏雨露眼底寒光闪过:“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你是如何能这么安心的享受这一切?” 苏杳坐回到椅子上,质问道:“我抢你的?我自己没日没夜的研究,干活挣来的钱,积攒起的家业,你说是抢你的?你的证据呢?” 夏雨露怒目而视:“当初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和严守成结婚的人就是我。你的家业都是建立在严守成的扶持下,如果那个人是我,现在肯定比你强!” 苏杳不知道夏雨露哪来的底气。 冷笑一声,揭开了她的面具:“你真的有底气,是知道了点什么?或者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我给你说说,如果没有我,你会是什么样的。” “我性格骄纵,一意孤行,害了严守成。你心地善良,在严守成身边安慰他,鼓励他,成为他心底的白月光。后来你考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成就,看到经济发展迅速,有了创业的想法。严守成掏出自己的家底支持你。” “趁着时代发展的红利,只用了一年,你就连本带息还给了严守成。自此你一跃成为了新贵,认识了一个有钱的老板,两人喜结连理。” “你生活已经足够优渥,但是你并不满足,你开始扩大你的企业,涉足多项产业。你发现严守成有很多战友,身居高位。你给了严守成一点股份,用这点利益把严守成牢牢绑在你的船上。” “你的一生本应该这么幸福的过下去,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的盲目自信,最终让自己栽了跟头,老年穷困潦倒,不得善终。” 苏杳是穿书不错,书中的结局,是夏雨露最幸福的时候。 但商业圈,不是那么简单。 规模不断扩大的商业版图,必将会形成一个自发的运行系统。 以夏雨露的能力,还不足以把握这么大的系统。 在书中,严守成是作为舔狗性质的男配出现的。 但实际上,严守成并不是那种恋爱脑,他有自己的城府。 和夏雨露的合作,何尝不是他的一步棋。把夏雨露推在台前,自己做幕后的那只手。 夏雨露不听话的那天,就是她覆灭的时候。 夏雨露拥有前世的记忆,或者说,她拥有两世的记忆。 所以她知道严守成的危险,所以在看到自己和严守成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后,选择和严守成划清界限。 她的一切,曾是得利于严守成,没有严守成,自然不会有她的辉煌。 苏杳一字一句的说着,观察着夏雨露的反应。 果不其然,苏杳看到了夏雨露瞪大的眼睛。 伸手拍了拍夏雨露的脸颊,苏杳继续说道:“你想错了,你的一切不是我抢走的,是你自己放弃的。倘若一开始你不拒绝严守成,或许你俩早就结婚了。是你放弃了你的一切。” “我的商业版图,一开始就比你那小打小闹的二道贩子行径要大的多,严守成的那点积蓄还不足以支撑,我的一切是我努力得来的。” “给你一个忠告,过好你现在的小日子就好,不要惦记太多。” 说完,苏杳擦了擦手,离开了会议室。 在和夏雨露单独会谈之前,苏杳心底是有些忐忑的,她担心夏雨露会抢夺自己拥有的一切。 站在会议室外的那一刻,苏杳茅塞顿开。 或许,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夏雨露,不是自己,而是严守成。 因为夏雨露对严守成好,所以夏雨露能有那么好的发展。而自己抛夫弃子,伤害主角,所以会惨死。 而这一世,自己一直守在严守成的身边,生意越来越好,有了自己的事业。 想到了这些,苏杳突然想跟严守成好好聊聊。 第313章 故交 再次见到夏雨露,苏杳觉得恍如隔世。 看到夏雨露身上的衣服,还有她身后的那个人,苏杳猜到了她现在的身份,记者。 “苏校长,请问可以给您做一个专访吗?” 苏杳以为,自己和夏雨露后半生将不再会有纠葛。 重逢时,苏杳没有任何的激动和喜悦,反倒很是担心。 苏杳比谁都清楚。 作为女主的敌人,自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夏雨露的出现,很有可能会让她多年的努力,一夜之间打水漂。 “不好意思,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实在没有时间接受你的采访。” 说完,苏杳就要绕开夏雨露离开。 夏雨露却不打算放过她:“苏校长,贵校是龙城目前唯一一个职业学校,这对于整个教育界都有很深远的影响。你现在这么拒绝,是真的没时间,还是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揭穿?” 夏雨露来者不善,成功激起了苏杳心底的那份厌恶。 苏杳停脚,认真的看着夏雨露:“我有什么真面目?你是一名记者,记者的职业道德,你是不是忘了?” 夏雨露扬起一抹笑容:“我和苏校长没什么交集,不会带有个人恩怨的揣度苏校长的为人,所以想借着采访,多和苏校长交流。” 两人说话间,就有人看过来。 苏杳知道夏雨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笑着接受了夏雨露的采访邀请:“我十点到十一点有一段时间,如果夏记者不介意,可以等我一会儿。” 还有半个小时,夏雨露等得及。 把夏雨露安置在会议室,苏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杳在外面安抚家长们,严守成在办公室也没有闲着。 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严守成确定了一些事情,看到苏杳进门,说了起来。 “我料想的没错。最近出台了政策,教育这方面将是未来发展的重点。目前各个行业缺少专业人士,有人提出了职业培训。龙城也有人有开职业学校的打算,不过还在筹办中,比你慢了一步。你的免费入学政策,对于想要把教育商业化运作的商人来说,是一个打击。所以他们不想让你的学校顺利开办下去。” 教育一直都是赚钱的行业,尤其后世教育越来越被重视,很多无良商人出现,打着各式各样的幌子,赚取家长的血汗钱。 苏杳既然选择做这行,就不怕竞争,但是这种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有前世的经历,苏杳清楚那些人的套路,这会儿功夫,就有了应对的策略。 “那人什么背景?” 严守成指尖敲了敲桌子:“这人背景看着干净,和官场没什么纠葛,具体的还要再查查。” 学校不是一天能办起来的,苏杳现在也不着急知道这人的情况,姑且让他活跃一段时间,在成功到来之际,再给他重重一击,比什么都让人难受。 苏杳将这事压在心底,和严守成说起了夏雨露。 “我今天看到了夏雨露,她现在是记者,今天也来了学校,刚刚说要给我做一个专访。” 严守成眉头皱起:“记者?她身份敏感,之前和你也有些私人恩怨,如果在报道上引导性的写些内容,很有可能会对你不利啊!要不要我帮你?” 和夏雨露之前的恩怨纠葛,说不清谁对谁错。 在严守成的记忆中,夏雨露可不是什么好人。 夏雨露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难免会让人怀疑夏雨露的动机。 苏杳摇头:“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不是什么好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敢造谣,我就能让她丢了现在这个饭碗。” 看了看腕表,到了约定的时间,苏杳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自信的走进了会议室。 夏雨露等待了许久,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苏杳在夏雨露的对面坐定,采访就开始了。 “请问苏校长,当初创办这个学校的初衷是什么?” 苏杳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我之前下乡做了很多年的知青,看到过很多身边的孩子,因为资质,家庭等原因辍学,一辈子只能重复着祖辈的工作。有些孩子不认命,想出来闯荡,但是城市里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容不下他们。我认为阻碍他们发展的,是因为他们太普通了,缺少一个具有不可替代性的手艺。所以我创办这个学校,用我的能力,给他们打造一个好的环境。” 夏雨露满意点头:“看来苏校长真的很博爱,愿意为这些孩子做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是被学校的名气吸引过来的,我见过贵校的宣传,看得出来贵校为了能够替学生解决后顾之忧,做了很多的努力,推行了很多的政策。可以说说这些政策是基于什么想出来的?” 苏杳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不着痕迹的展开:“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给孩子解决后顾之忧,让孩子能够安心踏实的学习,也是我作为校长的责任。” 夏雨露连连点头:“苏校长确实考虑的周到。刚刚您的发布会我也听了,但是我听到的是,苏校长有撤销福利的念头,我想知道苏校长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夏雨露的话语里充满了攻击性,苏杳眼睛眯了眯:“我不明白夏记者说的出尔反尔是基于什么做出的判断?我之前有做过什么与之违背的承诺吗?” 苏杳的态度在夏雨露的意料之内,看到苏杳的反应,夏雨露就知道自己踩到了她的痛脚:“我当初看到的宣传资料上,贵校可是可以免除学费的,现在又要收学费,这不就是出尔反尔呢?” 苏杳冷笑一声:“请问夏记者看的是我们正式宣传资料,还是听别人口述传递的信息。” 夏雨露一愣神,苏杳继续说了起来:“如果夏记者是确实看过我们宣传材料的,那这个问题就不应该出现,我们宣传资料上写的是,我们学校会尽可能为学生解决问题,比如免除学费,一对一帮扶等方式,让学生无忧上学。” “我们的意思很明确,我们的帮扶是建立在孩子有问题解决不了的基础上,就以学费为例,如果一个家庭本就吃穿不愁,还略有存款,那么我们的学费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负担,我们不免除学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夏雨露咬了咬后槽牙:“这种情况确实可以理解,但是对于那些学习不好的呢?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有些人很容易就能学会的东西,有些人就得花几倍的努力,如果只是靠外界的评价,对于孩子下了定论,是不是会有害孩子的发展。” 苏杳回道:“我刚刚说过了,对于有问题的学生,我们会尽可能解决问题。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所以我们会提供一对一的帮扶。我所针对的学生,是不包含这一类的,我们更关注的是那种调皮捣蛋,态度不端正的。还希望夏记者能够多一点理解。” 夏雨露眼底闪过一丝的寒光:“苏校长对学生做的努力,确实令我辈感动。” “刚刚我也听到很多家长对于我们的分配制度有些怀疑,我想问问,您觉得您说的,如果家长们觉得受到了不公平对待,可以选择举报,有多大的可行性?” 苏杳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可行性?我不明白夏记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苏杳明显就是装傻,夏雨露很怀疑,但是没有证据。而且她是不可以解释的,不然这个屎盆子最后会落在她头上。 这么多年不见,苏杳这么有长进,夏雨露有些气不过。 夏雨露握着纸板的手紧了紧:“看得出来苏校长为学生做了很多,希望能看到苏校长取得好成绩。” “借你吉言。” 采访结束,苏杳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夏雨露拦下了。 “苏校长现在这么慈善,丝毫看不出来,曾经是个不讲道理的泼皮无赖。” 夏雨露的挑衅意味满满的,语气带着一丝的傲慢。 “老朋友见面,不打算聊聊?” 苏杳回头,认真的看着夏雨露,眉头微微挑起:“老朋友?咱俩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关系了?这么多年不见,我不认为咱俩还能有什么共同话题能聊得下去。” 夏雨露眼底寒光闪过:“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你是如何能这么安心的享受这一切?” 苏杳坐回到椅子上,质问道:“我抢你的?我自己没日没夜的研究,干活挣来的钱,积攒起的家业,你说是抢你的?你的证据呢?” 夏雨露怒目而视:“当初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和严守成结婚的人就是我。你的家业都是建立在严守成的扶持下,如果那个人是我,现在肯定比你强!” 苏杳不知道夏雨露哪来的底气。 冷笑一声,揭开了她的面具:“你真的有底气,是知道了点什么?或者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我给你说说,如果没有我,你会是什么样的。” “我性格骄纵,一意孤行,害了严守成。你心底善良,在严守成身边安慰他,鼓励他,成为他心底的白月光。后来你考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成就,看到经济发展迅速,有了创业的想法。严守成掏出自己的家底支持你。” “趁着时代发展的红利,只用了一年,你就连本带息还给了严守成。自此你一跃成为了新贵,认识了一个有钱的老板,两人喜结连理。” “你生活已经足够优渥,但是你并不满足,你开始扩大你的企业,涉足多项产业。你发现严守成有很多战友,身居高位。你给了严守成一点股份,用这点利益把严守成牢牢绑在你的船上。” “你的一生本应该这么幸福的过下去,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的盲目自信,最终让自己栽了跟头,老年穷困潦倒,不得善终。” 苏杳是穿书不错,书中的结局,是夏雨露最辛福的时候。 但商业圈,不是那么简单。 规模不断扩大的商业版图,必将会形成一个自发的运行系统。 以夏雨露的能力,还不足以把握这么大的系统。 在书中,严守成是作为舔狗性质的男配出现的。 但实际上,严守成并不是那种恋爱脑,他有自己的城府。 和夏雨露的合作,何尝不是他的一步棋。把夏雨露推在台前,自己做幕后的那只手。 夏雨露不听话的那天,就是她覆灭的时候。 夏雨露拥有前世的记忆,或者说,她拥有两世的记忆。 所以她知道严守成的危险,所以在看到自己和严守成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后,选择和严守成划清界限。 她的一切,曾是得利于严守成,没有严守成,自然不会有她的辉煌。 苏杳一字一句的说着,观察着夏雨露的反应。 果不其然,苏杳看到了夏雨露瞪大的眼睛。 伸手拍了拍夏雨露的脸颊,苏杳继续说道:“你想错了,你的一切不是我抢走的,是你自己放弃的。倘若一开始你不拒绝严守成,或许你俩早就结婚了。是你放弃了你的一切。” “我的商业版图,一开始就比你那小打小闹的二道贩子行径要大的多,严守成的那点积蓄还不足以支撑,我的一切是我努力得来的。” “给你一个忠告,过好你现在的小日子就好,不要惦记太多。” 说完,苏杳擦了擦手,离开了会议室。 在和夏雨露单独会谈之前,苏杳心底是有些忐忑的,她担心夏雨露会抢夺自己拥有的一切。 站在会议室外的那一刻,苏杳茅塞顿开。 或许,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夏雨露,不是自己,而且严守成。 因为夏雨露对严守成好,所以夏雨露能有那么好的发展。而自己抛夫弃子,伤害主角,所以会惨死。 而这一世,自己一直守在严守成的身边,生意越来越好,有了自己的事业。 想到了这些,苏杳突然想跟严守成好好聊聊。 第315章 拉拢 严守成是在苏杳和夏雨露采访的时候离开的,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回了山上。 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确定下午没什么大事,苏杳也搭车回了长留山。 一年的时间过去,留下来的严家人修为都有所精进。 严守成也把各项规章制度整理好,要求对外招人的报告已经递交,只等着开门了。 苏杳回来的时候,严守成正在修炼。 灵气在周身转了几个周天后,严守成清醒过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都圆满解决了?” 苏杳点头,忽的想起了今天记起来的事情。 “我下午没事,咱家好好聊聊?” 严守成摸不着苏杳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也没有拒绝。 一壶茶,两人对坐。 苏杳先提起了夏雨露:“夏雨露今天和我说,我的一切都是从她那里抢走的。” 严守成有些无语:“这个抢走怎么说?我记得她的回城名额还是你让出去的?” “她觉得我的一切来源于你,你本应该是她的,所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严守成被气笑了:“你就是因为这事,和我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严守成哄道:“好好好,你没有生气,是我想多了。” “我曾经和你说过,对于夏雨露,我是有过心思,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会和她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成就,你过于独立,以至于我已经都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要不以后你多依靠我一些,我好有点被需要的感觉。” 辞职之后,严守成的性格变了很多,他的玩笑话给了苏杳信心。 苏杳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里话:“你还记得之前在密室里的幻境吗?” 严守成微微皱眉。 苏杳提醒道:“那个幻境里,我是恶毒小心眼,你和夏雨露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幻境,严守成自然记得,此刻听苏杳提起,有些忐忑,他怕苏杳秋后算账。 “如果那里面是真的,你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严守成没有丝毫犹豫,否认道:“不会。” 这下轮到苏杳好奇了,论身份,夏雨露以前是市教育局局长的女儿;论学历,人家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管哪一头,都差着一大截。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是夏雨露,人品更是担忧。” —— 严守成是在苏杳和夏雨露采访的时候离开的,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回了山上。 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确定下午没什么大事,苏杳也搭车回了长留山。 一年的时间过去,留下来的严家人修为都有所精进。 严守成也把各项规章制度整理好,要求对外招人的报告已经递交,只等着开门了。 苏杳回来的时候,严守成正在修炼。 灵气在周身转了几个周天后,严守成清醒过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都圆满解决了?” 苏杳点头,忽的想起了今天记起来的事情。 “我下午没事,咱家好好聊聊?” 严守成摸不着苏杳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也没有拒绝。 一壶茶,两人对坐。 苏杳先提起了夏雨露:“夏雨露今天和我说,我的一切都是从她那里抢走的。” 严守成有些无语:“这个抢走怎么说?我记得她的回城名额还是你让出去的?” “她觉得我的一切来源于你,你本应该是她的,所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严守成被气笑了:“你就是因为这事,和我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严守成哄道:“好好好,你没有生气,是我想多了。” “我曾经和你说过,对于夏雨露,我是有过心思,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会和她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成就,你过于独立,以至于我已经都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要不以后你多依靠我一些,我好有点被需要的感觉。” 辞职之后,严守成的性格变了很多,他的玩笑话给了苏杳信心。 苏杳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里话:“你还记得之前在密室里的幻境吗?” 严守成微微皱眉。 苏杳提醒道:“那个幻境里,我是恶毒小心眼,你和夏雨露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幻境,严守成自然记得,此刻听苏杳提起,有些忐忑,他怕苏杳秋后算账。 “如果那里面是真的,你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严守成没有丝毫犹豫,否认道:“不会。” 这下轮到苏杳好奇了,论身份,夏雨露以前是市教育局局长的女儿;论学历,人家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管哪一头,都差着一大截。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是夏雨露,人品更是担忧。” “” 严守成是在苏杳和夏雨露采访的时候离开的,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回了山上。 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确定下午没什么大事,苏杳也搭车回了长留山。 一年的时间过去,留下来的严家人修为都有所精进。 严守成也把各项规章制度整理好,要求对外招人的报告已经递交,只等着开门了。 苏杳回来的时候,严守成正在修炼。 灵气在周身转了几个周天后,严守成清醒过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都圆满解决了?” 苏杳点头,忽的想起了今天记起来的事情。 “我下午没事,咱家好好聊聊?” 严守成摸不着苏杳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也没有拒绝。 一壶茶,两人对坐。 苏杳先提起了夏雨露:“夏雨露今天和我说,我的一切都是从她那里抢走的。” 严守成有些无语:“这个抢走怎么说?我记得她的回城名额还是你让出去的?” “她觉得我的一切来源于你,你本应该是她的,所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严守成被气笑了:“你就是因为这事,和我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严守成哄道:“好好好,你没有生气,是我想多了。” “我曾经和你说过,对于夏雨露,我是有过心思,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会和她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成就,你过于独立,以至于我已经都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要不以后你多依靠我一些,我好有点被需要的感觉。” 辞职之后,严守成的性格变了很多,他的玩笑话给了苏杳信心。 苏杳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里话:“你还记得之前在密室里的幻境吗?” 严守成微微皱眉。 苏杳提醒道:“那个幻境里,我是恶毒小心眼,你和夏雨露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幻境,严守成自然记得,此刻听苏杳提起,有些忐忑,他怕苏杳秋后算账。 “如果那里面是真的,你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严守成没有丝毫犹豫,否认道:“不会。” 这下轮到苏杳好奇了,论身份,夏雨露以前是市教育局局长的女儿;论学历,人家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管哪一头,都差着一大截。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是夏雨露,人品更是担忧。” “” 严守成是在苏杳和夏雨露采访的时候离开的,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回了山上。 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确定下午没什么大事,苏杳也搭车回了长留山。 一年的时间过去,留下来的严家人修为都有所精进。 严守成也把各项规章制度整理好,要求对外招人的报告已经递交,只等着开门了。 苏杳回来的时候,严守成正在修炼。 灵气在周身转了几个周天后,严守成清醒过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都圆满解决了?” 苏杳点头,忽的想起了今天记起来的事情。 “我下午没事,咱家好好聊聊?” 严守成摸不着苏杳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也没有拒绝。 一壶茶,两人对坐。 苏杳先提起了夏雨露:“夏雨露今天和我说,我的一切都是从她那里抢走的。” 严守成有些无语:“这个抢走怎么说?我记得她的回城名额还是你让出去的?” “她觉得我的一切来源于你,你本应该是她的,所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严守成被气笑了:“你就是因为这事,和我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严守成哄道:“好好好,你没有生气,是我想多了。” “我曾经和你说过,对于夏雨露,我是有过心思,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会和她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成就,你过于独立,以至于我已经都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要不以后你多依靠我一些,我好有点被需要的感觉。” 辞职之后,严守成的性格变了很多,他的玩笑话给了苏杳信心。 苏杳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里话:“你还记得之前在密室里的幻境吗?” 严守成微微皱眉。 苏杳提醒道:“那个幻境里,我是恶毒小心眼,你和夏雨露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幻境,严守成自然记得,此刻听苏杳提起,有些忐忑,他怕苏杳秋后算账。 “如果那里面是真的,你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严守成没有丝毫犹豫,否认道:“不会。” 这下轮到苏杳好奇了,论身份,夏雨露以前是市教育局局长的女儿;论学历,人家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管哪一头,都差着一大截。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是夏雨露,人品更是担忧。” “” 严守成是在苏杳和夏雨露采访的时候离开的,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回了山上。 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确定下午没什么大事,苏杳也搭车回了长留山。 一年的时间过去,留下来的严家人修为都有所精进。 严守成也把各项规章制度整理好,要求对外招人的报告已经递交,只等着开门了。 苏杳回来的时候,严守成正在修炼。 灵气在周身转了几个周天后,严守成清醒过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都圆满解决了?” 苏杳点头,忽的想起了今天记起来的事情。 “我下午没事,咱家好好聊聊?” 严守成摸不着苏杳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也没有拒绝。 一壶茶,两人对坐。 苏杳先提起了夏雨露:“夏雨露今天和我说,我的一切都是从她那里抢走的。” 严守成有些无语:“这个抢走怎么说?我记得她的回城名额还是你让出去的?” “她觉得我的一切来源于你,你本应该是她的,所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严守成被气笑了:“你就是因为这事,和我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严守成哄道:“好好好,你没有生气,是我想多了。” “我曾经和你说过,对于夏雨露,我是有过心思,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她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不会和她有什么其他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成就,你过于独立,以至于我已经都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要不以后你多依靠我一些,我好有点被需要的感觉。” 辞职之后,严守成的性格变了很多,他的玩笑话给了苏杳信心。 苏杳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里话:“你还记得之前在密室里的幻境吗?” 严守成微微皱眉。 苏杳提醒道:“那个幻境里,我是恶毒小心眼,你和夏雨露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幻境,严守成自然记得,此刻听苏杳提起,有些忐忑,他怕苏杳秋后算账。 “如果那里面是真的,你会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严守成没有丝毫犹豫,否认道:“不会。” 这下轮到苏杳好奇了,论身份,夏雨露以前是市教育局局长的女儿;论学历,人家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管哪一头,都差着一大截。 好人,但是夏雨露,人品更是担忧。” “” 第320章 接盘 人都在自己跟前晕倒了,严守成是逃不过了。 等着医院的人来,把夏母带进了医院。 夏雨露的父亲入狱后,在前年突发心梗去世了。 夏母到了医院,人是醒过来了,但是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肚子疼。 看她年纪大了,医生直接给安排了各种检查。 现在夏家就她们母女两个,夏雨露被拘留,暂时联系不上。 夏母直接指使严守成去给他跑腿。 能跟着救护车把夏母送过来已经是仁至义尽,对于夏目的无理要求,严守成一概不停,看她能说能叫,直接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么一折腾,也到了接苏杳的时间了。 严守成直接从医院去了车站,等在出站口。 上一次走的时候,苏杳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担心严守成不能把事情处理好。 这一次来,苏杳的心情是愉悦的,看到严守成就小跑了过来。 “吃饭没?” 苏杳带来的行李中,有一部分是给严守成换洗的衣服。 严守成顺势结果,带着苏杳往外面走。 “没,我想吃宾馆楼下的那家面。” 这一次出门比较着急,没有买到卧铺,一路坐过来腰酸背痛,苏杳只想赶紧填饱自己的胃,回去好好休息。 看得出苏杳的疲倦,一上公交,严守成就把苏杳抱在自己的怀里。 “我让人从南方搞了两辆车回来,有空了去把驾驶证考一下,等车回来就能上路了。” 严守成这种闷声干大事的性格,让苏杳瞬间惊醒。 现在买车,可不是钱不钱的事情,重要的是人脉。 “两辆?” “嗯嗯,前两个月已经预定了,不过来货比较麻烦,所以没和你说,以后有了车,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从盛县到龙城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车程,不过这个时候的绿皮火车速度不快,而且七拐八绕要去很多个地方,所以折腾下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以后有了车,可以直接从盛县到龙城,不需要在看着时间抢票,在车上头疼。 严守成的大动作,不得不让苏杳思考,他自己一个人琢磨的小生意到底有多大。 车上人很多,不是说话的地方,苏杳压下心底的疑惑,靠在严守成的肩膀上休息。 到了下车点,苏杳还有些迷糊。 跟着严守成进了面馆,在一个空位置上坐定。 夏母找严守成的时候,就在宾馆门口,面馆的人自然也都能看到。 此刻看到严守成出现,有些面熟的人就打听了起来。 “兄弟,这是你媳妇儿?” 严守成回应道:“嗯,我媳妇儿。” “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下午苏杳就出现,落在别人眼里,难免会多想。 严守成解释道:“我这次出门是办事的,我媳妇儿在老家带着。现在我正事办完了,就让她来龙城好好玩玩。” 一个男人,在工作之余还能想到媳妇,是实打实的好男人。 想到上午夏母透露的消息,有人问了起来:“你媳妇儿不是上午那人的闺女吧。” 严守成瞥了问话的人一眼,不悦的说道:“不是,和她没关系。” 严守成话里的不高兴意味很足,其他人识趣的没有在打扰。 这会儿说话的功夫,苏杳也清醒过来。 等周围的人都散开了,苏杳开口问道:“她说的是谁啊?” “夏雨露她妈。” 苏杳和夏雨露的纠缠不少,和她妈接触倒是不多。 不过那年夏雨露一家人在下合村对苏杳指手画脚的事,苏杳可不会忘记。 现在听到夏母来找严守成麻烦,直觉有些不妙:“她问什么会找上你?” “夏雨露的处罚结果出来了,她被开除了。再这之前,我有向派出所报案,所以夏雨露一出单位大门,就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现在证据确凿,新闻部的人也追究了因为她导致新闻部失信的事情。两罪并罚,她要被拘留几天。” 想当初采访自己的时候,夏雨露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好像比自己高贵多少。 结果现在成了阶下囚。 苏杳不会可怜自己的敌人的,摇摇头不做评价。 严守成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事怎么传到了夏母耳朵里,她一口咬定就是因为我爱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她逼我放过夏雨露,直接在宾馆门口闹了起来。” 在苏杳的印象中,夏目虽然性格强势,但也很顾及自己的颜面。 能在宾馆的门口闹起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所以你放过了夏雨露。” “没有。” 这次的事情,从夏雨露以往的态度来看,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如果就这么原谅她,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严守成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坚决不松口。 但苏杳现在更担心的是夏母。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夏母能为了夏雨露这么豁出去,自然不会简单的打发。 不达目的,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那你怎么打发她离开的。” “她理亏,周围的人议论了两句,她就装晕,被我送到了医院。她本来还想讹我,但是我没搭理,就走人了。” 严守成说着,语气中带着一点委屈:“我真的没想到这人这么难缠。” 苏杳安抚的看着严守成:“没事,你一个男人不好插手女人的事情,这件事的后续交给我就好了。” 严守成也是一样的想法,和女人吵架骂街,他不在行,要是动手,更掉价,苏杳能接过去,严守成很放心。 面馆上餐速度很快。 两人很快解决了温饱问题,回了宾馆。 苏杳暂时把所有事情抛在了脑后,躺在宾馆的大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第二天了。 苏杳起床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严守成的身影。 简单的洗漱过后,严守成带着早餐回来了。 夏雨露的事情是当务之急,苏杳今天的计划就是搞定夏雨露的问题。 …… 严守成陪着苏杳出现在了派出所的门口。 严守成现在也是混了一个脸熟,那个受理案件的老公安第一时间迎了上来:“我正要通知你们,这件事我们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如果你们想要追究,得去法院进一出上诉,其他的不在我们的处理范围内。” “好,我们想先见见夏雨露。” 上不上诉,严守成留给苏杳自己决定。 老公安带着苏杳去了会见厅。 拘留所的日子不好过,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损耗,让夏雨露整个人有些萎靡。 但是看到苏杳的一瞬间,夏雨露整个人就亢奋了起来。 “你来是看我的笑话吗?” 苏杳淡定的坐在一边:“你配吗?” 一句话,刺痛了夏雨露的心,曾几何时,苏杳处处比不上自己,那时候的苏杳看自己都得抬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落后,苏杳成了人们眼中的香饽饽,自己被边缘化。 苏杳确实说的没错,自己不配。 但是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比不上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雨露坐在对面,端着态度和苏杳说话。 但她这幅模样,在苏杳看来无异于小丑。 “你妈来找我们了,说是让给你一个改错的机会。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夏雨露咬死了后槽牙。 错,从写出那篇报道开始,夏雨露就不觉得自己错。 也不知道严守成是怎么说服自己领导的,最后把问题都归在了自己身上。 夏雨露被拘留,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拒不认错。 夏雨露自然心疼自己的母亲,但是不蒸馒头争口气。 当年为了父亲的事情,她和苏杳低了头。可最终自己的父亲也没有逃脱,还是进去了。 后来为了回程名额,自己再次和苏杳低头,自己是顺利回城了。但是回城之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夏雨露魔怔的认为,自己每和苏杳低一次头,就意味着自己的运气要变差一点。 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绝对不能再让苏杳压着自己。 夏雨露深呼吸一口气,嘴硬道:“我认错?为什么要认错,我没错。我只是把你的真面目剥出来给别人看。他们眼盲心瞎看不出来,怎么能是我的错呢?”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现在的夏雨露就是那个装睡的人。 苏杳扬起一个笑脸:“认不认错是你的事。你不会认错,我也不会原谅。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家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你妈一个人在医院躺着不是事,找个人照顾。” “话我带到了,你可以找公安帮忙,多余的我就不管了。” 苏杳答应了处理夏母的事情,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夏母。 选择夏雨露,只是想看看夏雨露的态度,决定自己接下来的方法。 苏杳不是圣母,没有被人打一巴掌,把另外半边脸送过去挨打的习惯。 夏雨露拒不认错,让苏杳的心硬了起来。 把夏母的情况告诉夏雨露,苏杳一方面是想看看夏雨露能心狠到什么地步,另一方面也是扰乱夏雨露的心,让她尝尝无可奈何的感觉。 苏杳说完,起身离开。 苏杳背影消失在见面室时,夏雨露也被带进了拘留处。 两堵墙,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也隔绝了夏雨露的想念。 “走吧” 苏杳脸色清静,严守成看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现在去哪儿?” 严守成收小了步子,跟在苏杳身后。 苏杳慢走一步,和严守成并排后,挽上了严守成的胳膊:“去医院,今天把夏家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医院永远是人多的地方。 苏杳跟着严守成到了夏母的病房。 出乎意料,夏母还在病房里躺着。 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到夏母正在睡觉。 正犹豫着要不要喊醒夏母好好聊聊,医生进来了。 “你们是三号床的家属吗?” 夏母就是三号床,苏杳和严守成对视一眼后,默契的摇头:“只是认识。” 医生多看了两人两眼,认出了严守成。 “哦!那你们认不认识她家里人,她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子,需要进一步化验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现在她已经是欠着医院的医药费了,需要尽快把医药费交齐,才能做进一步检查。” 严守成听到这儿,多问了一句:“那她昨天不是装的?” 昨天跟着接诊的也是这个医生,大概了解情况:“不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的昏厥。病人脑瘤的位置比较特殊,情绪不能波动太大。你们还是尽快通知家属来照看吧。” 把情况简单的介绍后,医生合上了病历本,离开了病房。 苏杳再看夏母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病房里安静许久,夏母彻底清醒过来,看到苏杳和严守成很是激动:“你们两个过来干什么?看我这个老婆子有没有死吗?” 病房里还有人看着呢,苏杳皱眉:“医生刚刚说了,你不能情绪激动,万一影响到脑子里的那颗瘤,能不能活还真说不准。” 苏杳只是想提醒一句,没想到话音落下,夏母更生气了:“你这丫头,嘴怎么这么毒,我还没死呢你就诅咒我?” 一阵哭诉后,夏母情绪有些缓和,放狠话道:“要不是你们两口子造孽,我怎么会检查出来这病。我这病就是被你们给气的,我要用最好的药治病,你们给我出钱。” 苏杳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我们和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给你出医药费。” “你在宾馆门口闹事的时候可是很多人看着的,谁正谁恶大家心里有数,这事就是闹到派出所也是你的问题,别想来我这儿招摇撞骗。” 夏母被堵住了话头。 苏杳继续说道:“医院的日子不好待吧,夏雨露要是待在你身边,应该不至于一碗饭发了毛。” 夏母没人照顾,只能自己下床去打饭。 医院的饭大多数患者吃的,比较清点。 一碗面打回来,吃了两口,夏母就吃不下了,放了一个晚上,面已经有些发坨变味了。 被人戳穿自己的现状,夏母脸色难堪的很。 “我自己的家事不需要你管。” 说完,便开始扔东西赶人。 第323章 开山 筹办学校的事情比较繁琐,苏杳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没想到严守成早有计划,直接带她去见了张庆。 对于这个在背后使小动作的男人,苏杳没什么好感。 看到张庆,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张庆倒是有些急切,看到严守成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确定能吃下我的地,吃不了就别逞能,浪费我的时间。” 严守成给苏杳拉开了椅子,等苏杳坐定后,才抬头看向张庆:“除了我,还有谁给过你这样的信号,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严守成是有把握的,这种把握让他站在了主动地位。 自顾自的洗杯子倒茶,严守成给张庆时间,让他冷静。 张庆的脸色不好,但是现在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听天由命,任人宰割。 恨恨的看着喝茶的苏杳二人,把带来的资料放在了桌上:“这是你要的那块地的资料。” 严守成没有翻动,直接推给了苏杳。 严守成之前没有和苏杳说过这块地的情况,但是能被看中建立学校的,一定会具有很大的开发潜力。 苏杳打开细细翻阅,在看到地块的地址后,就愣了神。 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看张庆。 他那一脸心疼的表情,让苏杳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转头看向严守成。 严守成悠闲地喝着茶,好像这些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么多年的夫妻相处,苏杳知道他现在的心态。 再低头,苏杳默默把地块的位置在心里过了几次。 翻到后面,苏杳看到了地块的价格。 这个年代,大部分的地没有被开发,地价也没有被炒的太高,但是这块地拿下来的价格,也比市场价低了两成。 一方面苏杳理解,就算未来开发的价值再大,现在也只是一块荒地,没人看出来价值,想拍下来比较容易。 另外一方面,想到张庆的叔叔,一切好像也能说得通了。 张庆想要的是让苏杳和严守成按照原价买地。 但是做生意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苏杳压下心底的激动,开始和张庆谈价。 “这块地的情况我看了,你写的未来发展规划挺好的,但是据我了解,这里面的好多事项属于空头支票,政府都还没有公布,你怎么就能保证这个不受影响?如果没有了这些内容,未来这块地就是个河滩地,没什么价值的。” 张庆不屑的说道:“你们女人家懂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内部资源,别人想知道还没有呢。要是买地的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都别想着挣钱了。” 苏杳看着好像自信满满的张庆,轻笑道:“既然这钱这么值钱,你怎么不留着。” 张庆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早早辍学之后,在龙城大街小巷招猫逗狗,没少干坏事,都成了龙城一霸。 后来年纪大了些,想通了,知道得找点事情做了。 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帮着张副市办成了几件事,成为张副市看重的后辈,开始有意培养。 但是小有成就后,张庆就飘了,不干正事就算了,还染上了赌博。 就在三天前,张庆赌完了自己的家产,还欠下了巨额外债。 如果不是追债的人追到了家里,张庆也不会联系到严守成,商量卖地的事情。 不过这个背景,严守成是靠自己的人脉查出来的,张庆是不会主动说起的。 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丢人,对于苏杳的疑问,选择避而不答:“行了,你想怎么样?降多少?” “三成。” 降了三成的价格,刚好是张庆在外欠债的数额。 低于这个价格,张庆肯定不会接受。 价格高了,苏杳还怕张庆会拿着钱反咬自己一口。 有了夏雨露这种白眼狼的先例在前,苏杳对张庆不会有任何的同情心。 张庆一听这价格,瞬间就叫嚷了起来:“你们好歹是做生意的,能不能有一点点的商业道德。这么低的价格,你们怎么不去抢?” 严守成犀利的眼神扫过,嘲讽的说道:“我们找你,不是你自己求上门的吗?” 龙城能吃的下他这块地的人,多少都知道他背后惹下的事情。 商人重利,这个时候比拼的是耐心。熬到最后,张庆只能赔本。 再加上之前张庆为了拿到这块地,没少私底下做小动作,已经把相关的人物得罪了一遍。 现在是看他笑话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愿意主动出手。 而张庆选择严守成,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严守成要开职业学校,就需要买地盖楼,这一番折腾下来,没个几个月办不下来。而自己现在这种最适合他。 严守成是外地人,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到时候谈判桌上,自己想法设法抬抬价格就好了。 张庆把严守成看成是傻子,可严守成不是。 筹办学校的事情比较繁琐,苏杳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没想到严守成早有计划,直接带她去见了张庆。 对于这个在背后使小动作的男人,苏杳没什么好感。 看到张庆,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张庆倒是有些急切,看到严守成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确定能吃下我的地,吃不了就别逞能,浪费我的时间。” 严守成给苏杳拉开了椅子,等苏杳坐定后,才抬头看向张庆:“除了我,还有谁给过你这样的信号,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严守成是有把握的,这种把握让他站在了主动地位。 自顾自的洗杯子倒茶,严守成给张庆时间,让他冷静。 张庆的脸色不好,但是现在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听天由命,任人宰割。 恨恨的看着喝茶的苏杳二人,把带来的资料放在了桌上:“这是你要的那块地的资料。” 严守成没有翻动,直接推给了苏杳。 严守成之前没有和苏杳说过这块地的情况,但是能被看中建立学校的,一定会具有很大的开发潜力。 苏杳打开细细翻阅,在看到地块的地址后,就愣了神。 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看张庆。 他那一脸心疼的表情,让苏杳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转头看向严守成。 严守成悠闲地喝着茶,好像这些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么多年的夫妻相处,苏杳知道他现在的心态。 再低头,苏杳默默把地块的位置在心里过了几次。 翻到后面,苏杳看到了地块的价格。 这个年代,大部分的地没有被开发,地价也没有被炒的太高,但是这块地拿下来的价格,也比市场价低了两成。 一方面苏杳理解,就算未来开发的价值再大,现在也只是一块荒地,没人看出来价值,想拍下来比较容易。 另外一方面,想到张庆的叔叔,一切好像也能说得通了。 张庆想要的是让苏杳和严守成按照原价买地。 但是做生意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苏杳压下心底的激动,开始和张庆谈价。 “这块地的情况我看了,你写的未来发展规划挺好的,但是据我了解,这里面的好多事项属于空头支票,政府都还没有公布,你怎么就能保证这个不受影响?如果没有了这些内容,未来这块地就是个河滩地,没什么价值的。” 张庆不屑的说道:“你们女人家懂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内部资源,别人想知道还没有呢。要是买地的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都别想着挣钱了。” 苏杳看着好像自信满满的张庆,轻笑道:“既然这钱这么值钱,你怎么不留着。” 张庆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早早辍学之后,在龙城大街小巷招猫逗狗,没少干坏事,都成了龙城一霸。 后来年纪大了些,想通了,知道得找点事情做了。 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帮着张副市办成了几件事,成为张副市看重的后辈,开始有意培养。 但是小有成就后,张庆就飘了,不干正事就算了,还染上了赌博。 就在三天前,张庆赌完了自己的家产,还欠下了巨额外债。 如果不是追债的人追到了家里,张庆也不会联系到严守成,商量卖地的事情。 不过这个背景,严守成是靠自己的人脉查出来的,张庆是不会主动说起的。 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丢人,对于苏杳的疑问,选择避而不答:“行了,你想怎么样?降多少?” “三成。” 降了三成的价格,刚好是张庆在外欠债的数额。 低于这个价格,张庆肯定不会接受。 价格高了,苏杳还怕张庆会拿着钱反咬自己一口。 有了夏雨露这种白眼狼的先例在前,苏杳对张庆不会有任何的同情心。 张庆一听这价格,瞬间就叫嚷了起来:“你们好歹是做生意的,能不能有一点点的商业道德。这么低的价格,你们怎么不去抢?” 严守成犀利的眼神扫过,嘲讽的说道:“我们找你,不是你自己求上门的吗?” 龙城能吃的下他这块地的人,多少都知道他背后惹下的事情。 商人重利,这个时候比拼的是耐心。熬到最后,张庆只能赔本。 再加上之前张庆为了拿到这块地,没少私底下做小动作,已经把相关的人物得罪了一遍。 现在是看他笑话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愿意主动出手。 而张庆选择严守成,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严守成要开职业学校,就需要买地盖楼,这一番折腾下来,没个几个月办不下来。而自己现在这种最适合他。 严守成是外地人,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到时候谈判桌上,自己想法设法抬抬价格就好了。 张庆把严守成看成是傻子,可严守成不是。 筹办学校的事情比较繁琐,苏杳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没想到严守成早有计划,直接带她去见了张庆。 对于这个在背后使小动作的男人,苏杳没什么好感。 看到张庆,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张庆倒是有些急切,看到严守成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确定能吃下我的地,吃不了就别逞能,浪费我的时间。” 严守成给苏杳拉开了椅子,等苏杳坐定后,才抬头看向张庆:“除了我,还有谁给过你这样的信号,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严守成是有把握的,这种把握让他站在了主动地位。 自顾自的洗杯子倒茶,严守成给张庆时间,让他冷静。 张庆的脸色不好,但是现在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听天由命,任人宰割。 恨恨的看着喝茶的苏杳二人,把带来的资料放在了桌上:“这是你要的那块地的资料。” 严守成没有翻动,直接推给了苏杳。 严守成之前没有和苏杳说过这块地的情况,但是能被看中建立学校的,一定会具有很大的开发潜力。 苏杳打开细细翻阅,在看到地块的地址后,就愣了神。 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看张庆。 他那一脸心疼的表情,让苏杳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转头看向严守成。 严守成悠闲地喝着茶,好像这些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么多年的夫妻相处,苏杳知道他现在的心态。 再低头,苏杳默默把地块的位置在心里过了几次。 翻到后面,苏杳看到了地块的价格。 这个年代,大部分的地没有被开发,地价也没有被炒的太高,但是这块地拿下来的价格,也比市场价低了两成。 一方面苏杳理解,就算未来开发的价值再大,现在也只是一块荒地,没人看出来价值,想拍下来比较容易。 另外一方面,想到张庆的叔叔,一切好像也能说得通了。 张庆想要的是让苏杳和严守成按照原价买地。 但是做生意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苏杳压下心底的激动,开始和张庆谈价。 “这块地的情况我看了,你写的未来发展规划挺好的,但是据我了解,这里面的好多事项属于空头支票,政府都还没有公布,你怎么就能保证这个不受影响?如果没有了这些内容,未来这块地就是个河滩地,没什么价值的。” 张庆不屑的说道:“你们女人家懂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内部资源,别人想知道还没有呢。要是买地的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都别想着挣钱了。” 苏杳看着好像自信满满的张庆,轻笑道:“既然这钱这么值钱,你怎么不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