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夏南风》 第一章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大二，学院安全教育会。 李夏一进礼堂就看到齐木身边坐着个女生，两人说说笑笑很是暧昧，女孩一个劲的往齐木身上靠，齐木没有主动但也没有拒绝，只是靠着座椅任由女生撩拨。 她想不明白，昨天还和她谈天说地的齐木怎么转眼就可以和其他女生嘻嘻哈哈，他总是这样。 这种心里的落差感让她很不爽，与其说是落差感倒不如说是占有欲，那种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产生的占有欲，见不得喜欢的人和其他异性暧昧不清，我喜欢的人只能和我在一起除了我谁也不行。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喜欢上齐木，一开始追着齐木跑只是觉得对方好看有趣，日渐相处下她对齐木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因为齐木好看，更多的是喜欢是爱。 齐木抬头，一眼就看到站在走道上的李夏，他朝座位上的女孩摆了摆手对方识趣离去，齐木起身穿过座位向李夏走去，眼神里是李夏看不懂的情绪，他语气懒散道：“找我？有事？” 李夏撇眉憋屈问：“她是谁？” 齐木：“同学。” 李夏：“什么同学要摸着你手说话？嗯？” 齐木：“女同学。” 李夏：“女同学？不会是女朋友吧，你们什么关系？” 齐木：“听不懂吗？同学，字面意思，明白了吗？” 李夏仰头怒视着齐木，几秒钟后轻笑一声质问道：“那我呢？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同学吗？” 齐木原本懒散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拉着李夏就走。李夏没有挣扎也没有问只是任由他拉着。 齐木慌了，前所未有的慌张，像李夏这样的质问他经历过很多次，根本没什么感觉只会觉得对方无理取闹有毛病，但是刚刚李夏说这些时他的感觉不对，他居然有点害怕还有罪恶感，会觉得自己不应该、怎么可以...... 他一路拉着李夏走出礼堂到隔壁空教室，推开门走进然后把门关上，回过身一把将李夏按在门上。 齐木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勺上、手背抵着门，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大拇指轻轻摸挲着肩，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低头一点一点靠近李夏，在鼻尖快碰到时他停下说：“我是不是说过别太认真？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和我做朋友行、要做我女朋友也行，但别想着绑住我。” 齐木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就是个人浪人，这事最开始就和你说过，所以少拿刚刚那种语气和我说话，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散，咱两做朋友这么长时间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李夏努力按压着情绪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她咽了咽口水说：“你什么意思？” 齐木把李夏的头往自己方向抬了抬，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他轻笑一声表情玩味压低声音说：“字面意思，你今天怎么回事？脑子没带吗？李夏，我对你够好了，你去问问围在我周围的那些女生我对她们有过好脾气吗，所以别得寸进尺，好吗？” 学校里谁不知道齐木就是一个放荡不羁浪到家的人，身边从不缺女生，只要女生够好看他来者不拒，做女朋友做朋友都行，但丑话说前头只是玩玩别上纲上线，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散，别管他更别拿出一副捉奸在场的气势质问他。他齐木不归谁管，谁也别想绑着他。 相对与其他女生，李夏在他这已经得到了太多偏爱，他会陪李夏吃路边摊吹海风看星星，只要李夏需要只要他有空他都陪，他和李夏之间没有牵手没有接吻没有......他没对李夏做过任何逾越的事，除了李夏齐木从未对谁这样过。 周遭死一般寂静，两人无言了十几秒，啜泣声打破沉默，齐木惊慌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李夏哭泣的声音愈来愈大，齐木不知如何是好以往碰到这种情况他都是一走了之，但是面对李夏他做不到。 “齐木，怎么办啊，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李夏声音颤抖，人靠着门一点一点往下滑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仰起头看向齐木楚楚可怜。 她伸手扯着齐木的裤脚小声说：“齐木，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怎么办啊，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就是受不了你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我......”她声音带着抽泣和委屈，这一刻她卑微到尘埃里，什么自尊面子她都不要了，只求齐木可以陪着她。 齐木深吸一口气在她身边蹲下替她整理额前的碎发说：“好啦~别哭了，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李夏根本控制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整个人都随着抽泣声颤抖，齐木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听话~不哭，只要你别再像今天这样无理取闹，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继续做好朋友，我会继续对你好，今天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好吗？” 李夏：“不好...一点都不好...你怎么就不懂呢？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齐木擦拭眼泪的手在她脸上顿住，他打断道：“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们两彻底完，你要做我女朋友也行，还是那句话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散，我不可能只停在一个地方你得接受，到时要是恋爱谈崩了咱俩就真的玩完了，我不吃回头草，你要是可以接受我们就在一起。” “你考虑清楚，是要做我长久的朋友，还是做我短暂的女朋友，嗯？” 李夏没有回答满脸憋得通红肩膀抖动着，许久后她说：“就不能......” “不能。”齐木斩钉截铁， 他说：“你好好想想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起身离去，不能再待下去，再待下去齐木会乱。 他给先李夏舍友小米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依旧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齐木在对方宣泄完情绪后把事情的情况说明，小米听完齐木的话义愤填膺道：“你真是个烂人！！！”然后挂断电话。 大一开学不久后李夏跟在齐木身边晃来晃去，那时小米就坚决反对她这种行为，她和李夏说齐木不适合她，她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应该认识没有好结果，李夏非不信，拼了命的往齐木这堵大墙上撞。 小米对李夏说过那些看起来发光的东西本身就很危险，因为他们太亮了每个人都看得到，每个人都想得到，所以要远离不要被吸引，像她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女孩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去争去抢去面对失败，也做不到洒脱，显然李夏一句都没听进去反而陷了进去。 齐木回到礼堂，看见自己座位上坐着女生，他上前还没等对方开口打招呼，他说：“滚。” 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张嘴打算说些什么齐木再次吼道：“叫你滚，听不懂吗！！！”女孩讪讪离去。 在位置上坐下后齐木莫名恼火，他胡乱的挠了挠头吼道：“草！！！以后谁都别他妈坐我旁边。”原本吵吵嚷嚷的四周鸦雀无声，齐木抄起跨包往外走。 身后的李伟叫到：“齐哥~不开会啦？啊？” 齐木：“走了，这破会开个没完，没心情开。” 李伟嘀咕：“啥毛病啊？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火气这么大，吃枪药啦？” 见有女生往齐木位置上坐：“诶诶诶~不想死的话以后别坐我齐哥周围啊，” 对方：“瞎说些什么呢，齐木不是就喜欢我们围着他转吗，我坐他旁边怎么了？” 李伟：“那是之前，现在钮祜禄齐木不让人坐他身边。” 对方：“为啥啊？” 李伟：“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 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李夏都没再找过齐木，齐木总是会在人群里不由自主的寻找李夏身影，也会时不时假装路过她们宿舍楼，为的就是看一眼李夏。表面上看两人都若无其事，齐木依旧泡吧唱k约会，李夏照常上课宅着然后上课，实际上两人都放不下。 听到齐木名字时李夏会停下手中的事，小心翼翼的听着她们说的话，就像一个小偷不敢光明正大只能默默的悄悄的去听去想，她无数遍对自己说“你看，齐木又换女朋友了” “不要犯傻，没有你齐木照样过得很好，你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一点点也好啊。” “幸亏没在一起，照他这换女朋友的速度，我俩没好三天就得完。”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让齐木在我这停下......” “李夏啊李夏，你在想什么呢？齐木谈过的女朋友都可以坐满学校篮球场观众席了，他什么白富美没见过这么可能为了你浪子回头！！！” “狗改不了吃屎浪子不会回头。” “......” 第二章 这才叫耍流氓 包间里，齐木背靠沙发盯着手里的酒杯发呆，在李伟喊他第四遍时他才缓过神来。 齐木：“你说什么？” 李伟无奈提高声音说：“我说要不要叫沈琪琪出来，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和你说话老心不在焉。” 齐木：“啊？没听清你说什么？” 李伟：“大哥！能不能不要神游啊？我说要不要叫沈琪琪出来？” 齐木：“沈琪琪？谁啊？” 李伟朝齐木竖起大拇指不可置信的说：“服了，我真是服了，你前两天交的女朋友啊，这都能忘，在下真是佩服。” 齐木放下手里的酒杯哦了一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联系人是李夏。 他在微信界面找到沈琪琪，点开码字发送“咱俩不合适分手吧。”然后加入黑名单。 一旁的李伟下巴惊到合不上：“我是真的服你，合着我刚是提醒你分手呗，你这谈了还没一个礼拜咋就分啊，疯啦？” 齐木：“没劲。” 李伟：“确实，最近看你做什么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齐木起身抄起沙发上的外套说：“没意思，单我去买，你们玩。” 李伟朝他背影喊：“诶~齐哥，齐木，老齐，你别走啊~” 结完账正打算走人时余光瞥到到走廊边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心里一顿迎了上去，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厕所里，他靠着墙从兜里掏出烟打算点上，突然想起李夏说的“我不喜欢你抽烟，难闻。”于是收起烟。 不一会李夏扶着墙晕晕乎乎的走了出来，脸颊绯红步伐踉跄，齐木一把将她揽了过来说：“谁让你喝酒的？谁带你来这的？” 李夏抬头眼神迷离，她睁大眼睛看清对方后指着齐木的鼻尖说：“呀！这不是浪人齐木吗，好巧哦~你怎么在这？” 话毕她一手指着对方的鼻子一手敲着自己的脑袋说：“不对不对，不应该问你怎么在这的，你诶，齐木诶，出现在这多正常啊。“ “应该说...应该说...你干嘛搂着我啊?耍流氓啊？你给我把手放开~小心我喊人哦~” 齐木放在李夏腰间的手用力一搂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李夏整个人被他按在怀里两人紧贴着，齐木低头声音蛊人：“这才叫耍流氓。” 李夏瞪大双眼，眼珠子在眼眶来回打转，虽然搁着彼此的衣服但这种近距离接触仍使她心跳加快，酒好像都醒了半分。 齐木背着光整个人显得有些朦胧，她左手勾着对方脖子右手指尖在齐木脸上来回滑动。喝醉酒的李夏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和平常邻家女孩的样子截然不同，酒精麻痹显得有些娇媚有些野。 李夏：“齐木～” 齐木：“我在。” 李夏：“你要是丑一点就好了，不对不对…你要是丑很多就好了，这样我也不至于沉迷于你的美色不能自拔...”李夏的指尖随着字句一下一下点在齐木鼻尖，温热的气息朝齐木扑面而来。 李夏：“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啊～齐木～” “我知道。”齐木的回答伴随着笑，李夏看得入了迷。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齐木这样笑，那种发自内心真真切切开心的笑，齐木这一笑李夏入了蛊，她双手紧紧勾住对方脖子，踮起脚朝着齐木的嘴巴吻了上去，吻得生涩且不得章法。 齐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怔住，忘记回应，来不及回应甚至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天昏地暗，什么都好似与他无关，此时此刻眼里心里脑子里就只有李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夏停下了呼吸急促，第一次吻人根本没经验紧张到忘记呼吸，就这样胡乱吻了片刻后李夏再次开口说：“这才叫耍流氓。” 齐木抿嘴回味着，他说：“我们中国有个词叫有来有往，你知道吗？” 李夏点头，齐木：“还有句古话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知道吗？” 李夏依旧点头，齐木：“本来不想这样的，但你都亲我了，我要是不回一个是不是不太礼貌？” 李夏被绕得晕头转向没反应过来只是点头，齐木：“那我……” 齐木温热的唇落在李夏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接着是唇……他先是轻轻的触碰，而后在对方唇上来回抿动，最后是将舌尖试探性触碰，李夏没有接过吻，不知道是不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只觉得自己被齐木吻得晕晕乎乎，不敢呼吸。 齐木见她半天没有动静，他停下声音略带喘和沙哑：“你是要憋死吗？” 李夏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喘气，齐木：“算了，点到为止，别吓到你。”两人距离很近，近到齐木说话时彼此嘴唇相互碰撞。 酒壮怂人胆李夏着急道：“再来！！我不怕，别含蓄，来个厉害的！” 话一出齐木被逗乐整个人笑到发抖，他边笑边说：“你说的啊…那齐哥今天就带你体会体会什么叫肾上激素飙升。” 他把李夏的脸埋在胸前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交谈片刻服务员对他说：“您好先生，你要的雅包开好了，麻烦这边请。” 他点头朝怀里的人说：“还好吗？能自己走？” 李夏离开齐木的怀抱不到三秒就差点摔倒，齐木：“你这是喝了多少？”然后一把抱起李夏往包厢走。 服务员离去后齐木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在沙发上，头还没着垫李夏猛的站了起来：“齐木！！！你到底行不行啊？还来不来啊？” 齐木低骂一句：“靠！”男人最怕被女人质疑，最怕被女人说不行。 他提起李夏往吧台一放把人往墙上一按说：“记得呼吸，别把自己憋死。”然后就开始了猛烈且攻击性的吻。 齐木一手捧着她的头一手在她腰间盘旋轻抚，他的吻急促的霸占着李夏的唇，两人的舌尖交缠在一起，他一点一点带着李夏教着她如何回应，提醒她呼吸。就这样李夏也学着齐木那样吻他，笨拙又可爱。 齐木的吻太过缠绵，他吻得李夏分不清东西南北，吻得李夏整个人娇软无力，吻得李夏发出娇嗔声。一般这个时候两人就应该自然而然的进入到下一步，但齐木停下了，他在吻得醉生梦死时急速刹车。 齐木微微退后，李夏一点一点靠近，此时的她意乱情迷只想继续，齐木在急促的呼吸声中说 道：“别，真不能再继续了，会出事。” 李夏伸手开始解对方的衬衫扣，包厢里灯光昏暗，李夏带着撒娇：“齐木…我想…” 齐木双眼布满血丝，很明显他已经上头了，这种欲望爆棚却不得不忍住的感觉实在难熬，真的是他妈的煎熬，李夏解到倒数第三个衬衫扣时，齐木撇开李夏解扣子的手，语气宠溺道：“酒后容易犯错误，李夏你先冷静下，这样不对。” 然后疾步后退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呼吸，扣上衬衫扣，李夏见状朝齐木猛扑过去，来不及反应的齐木被她一把按倒在沙发上，接着就是李夏吃豆腐场面，她双腿死死夹着齐木的大腿，双手继续解着衬衫扣。 为什么明明喝醉酒了却还能如此快准狠的解纽扣，齐木不解。 场面十分混乱，齐木一边要顾着李夏怕她摔到地上，一边要顾着纽扣生怕对方霸王硬上弓，一边还要压抑内心的大火苗…… 齐木苦啊～本来以为坚持一下就好，对方没多久就闹腾累了自然会歇着，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李夏就好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的解扣子解扣子还是解扣子。 齐木心想俄罗斯熬鹰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他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李伟电话：“8212包厢，速来，急救！一个人来就好。” 李伟：“哦哦，好，咋地啦？” 齐木：“赶紧的。” 李伟到达现场时揉了揉双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沙发上齐木被李夏压倒在身下，李夏整个人缠在齐木身上专心致志的解衬衫扣。齐木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他一手搂着李夏的腰生怕对方摔倒，另一只手来回移开李夏的手，除此之外根本无法动弹，黑色外套敞开着衬衫被完全解开。 第三章 不是不喜欢 李夏对着齐木衬衫里的工字背嘀咕道：“烦死了烦死了…怎么脱不完啊？齐木你穿那么多干嘛？” 李伟在门口眨巴眨巴眼睛说：“对不起，打扰了。”拉开门打算走人。 “对不起你大爷，还不过来帮忙。”齐木声音嘶哑且暴躁。 李伟：“不是，你俩这事我也帮不上忙啊。” 齐木瞪了一眼他，李伟再次说道：“要不我帮你把灯关了？在门口放个请勿打扰？” 齐木无语：“过来把她从我身上弄开。” 李伟不解：“哈？啥？” 齐木重复道：“把她从我身上移开……立刻马上。”眼神凶狠李伟不敢再问。 李伟扯着李夏的胳膊拉起还没拉开就听到对方哼哼了几声，然后齐木怒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想死？能不能轻点？” 李伟委屈但不敢说，只能再次小心翼翼的拉起李夏，晕晕乎乎的李夏被扯开后顺势靠在了李伟肩膀上，齐木从沙发上起身还没来得及扣好扣子，上前一把从李伟手里搂过李夏拦腰抱起：“谁让你碰她的？” 李伟一头雾水：“不是你让我帮你把她拉开的吗？” 齐木把人往怀里拢了拢：“叫你拉开没叫你抱她。”李伟张大嘴巴委屈巴巴的想要解释什么，齐木道：“去，把门打开。” 然后抱着人走出包厢回头叮嘱：“今天这事你要是说出去……” 李伟：“明白明白” 他一路抱着李夏到停车场，把人往后座一塞关上车门后才有空整理仪容仪表。 李夏趴在车窗上探出头双手伸出窗外张牙舞爪，嘴里还不停叨叨叨，齐木宠溺笑笑掏出手机录视频。 他说：“大点声听不见。” 李夏：“我说…你是胆小鬼…” 齐木：“哦。” 李夏：“齐木~” 齐木：“我在，你说。” 李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啊？” 齐木：“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讨厌你。” 李夏：“你骗人...” 齐木：“没骗你。” 李夏：“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亲亲，不让我脱你衣服，不和我睡觉啊？” 他被逗笑手机跟着晃动：“李夏...” 李夏：“叫我干嘛？问你话呢，你说啊？为什么？” 齐木：“不为什么，你平常看着挺乖的啊，怎么喝醉这么野...还有点...”还有点可爱。 李夏两手抓着窗边下巴抵在上面像一只委屈的小狗，她说：“你就是不喜欢我，我知道的。” 可能是闹累了这回她也不扑腾了声音也软绵绵的，她半眯着眼睛继续说道：“我见过你和其他女孩子亲热的...在学校操场上，在小树林里，在教室里......” “哦...我还见过你和女孩子出入酒店，我都见过的。” “为什么你肯让她们亲让她们碰和她们睡觉，却不让我亲不让我碰也不和我睡啊？为什么啊？是因为我没她们好看吗？你是真的狗。”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钱？啊？她们给你多少我出两倍。” 说着就开始满身找钱，齐木乐得不行，这家伙到底撞到过多少次自己和其他女生亲热啊，到底有多在意喝醉了还能有如此清晰的逻辑，逻辑清晰的把他的行为一一列出。 不是因为不喜欢才不继续，是因为很喜欢才不敢继续。 在齐木心里李夏和那些女生不一样，他交的那些女朋友个个都是玩咖，她们不在乎对方会不会出轨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不谈感情，谁也别说谁对不起谁，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哪天对方腻了干脆分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可能对彼此念念不忘。 但李夏不一样，她不是这一趴的，她对爱情有憧憬有幻想，她会义无反顾的跑向一个人，只要对方给她回应她就会坚定不移的陪着那个人到最后，当然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另一半和谁暧昧不清，她要的感情是忠贞不渝，她不可能玩玩而已。 李夏很好，齐木也没有不好，只是两个人不合适，仅此而已。他们彼此有着截然不同的感情观，齐木很明白对于李夏来说自己并非良人，所以即使很喜欢对方齐木也不敢迈向李夏，可感情本来就是身不由己不受控制，他还是会忍不住靠近忍不住去想忍不住触碰。 李夏的喜欢尚且可以说出口，但齐木的喜欢从来都不敢吐露。 他一直都知道只要自己对李夏表明爱意，她就会向他飞奔而来，不计后果的一腔热血的冲动莽撞的扑向他。 齐木是个浪惯的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就能为了李夏收心，是否能做到和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知道也不敢去赌，他害怕结局不好李夏会受伤害怕耽误李夏。 李夏把整个包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找到几百块现金，她把钱一把抛出窗外说：“给。” 看对方无动于衷李夏继续说道：“嫌少啊？这是定金，其他的我微信转给你。”说着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嘀咕道：“怎么回事…” 真把他当鸭了吗？齐木感到奇耻大辱，被当鸭就算了对方竟然只给三百块！三百块啊！！市场价也不是这个价吧？莫大耻辱莫大耻辱。 齐木结束录像拾起地上的钱，突然有种被富婆羞辱的错觉。他上前摸着她李夏的头说：“微信里找不到我是吗？” “嗯嗯…”李夏瘪着嘴头发凌乱委屈巴巴的回答。 齐木：“有没有可能你把我拉黑了？” “好像是，”她把手机递给齐木说：“这手机看得我眼花，你帮我拉回来，你放心只要把姐伺候好了，我给你转多多的钱。” 齐木叹了口气无奈接过手机：“李夏，你是真的野。” 正打算把自己拉出黑名单小米的电话打了进来，简单的一通被骂后小米抵达现场。 小米开启日常三部曲： 首先、朝齐木翻个白眼， 其次、上前检查李夏是否完好无损， 最后、骂齐木。 大概内容如下： “能不能离我家夏夏远点？喜欢浪去别处浪，李夏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她可不像你那些女朋友们，随随便便亲亲搂搂抱抱。”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把李夏拐出来我就报警，让你牢底坐穿！！！” “富二代了不起啊？别以为我怕你啊，法律不会包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看什么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谅你也不敢说什么，你最好闭嘴，我可学过跆拳道打你不在话下，呸、渣男。” 齐木不解，李夏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奇葩好闺蜜，她不会真的觉得自己会被她这番无厘头的示威吓到吧？还有，怎么有人可以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输出，她是真的了解李夏吗？ 他很想拉着小米到监控室，调出监控对她说：“你看，你好好看看，李夏是不是在厕所门口亲我了，是不是？” 更想掏出刚刚的视频对她说：“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家李夏都对我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还想拿出三百块说：“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家李夏甚至把我当鸭了，而且还只给三百块......” 但也只是想想，齐木手机响起，他接通：“喂，张叔，对按微信地址，停车场-4层车位号f85-46，好。” 小米警惕道：“你干嘛？叫人来打我吗？你别太离谱啊，我真的会报警的，你......” “叫司机送你们回去，大晚上的两个女生打车不安全，帮你们定了酒店。”齐木打断道。 小米：“谁要你家司机送，我自己可以打车。” 齐木见她软硬不吃的样子故意说道：“也行，那你走吧。” 拉扯了一番李夏后，小米才意识到要带着醉酒的李夏回去简直是寸步难行，无奈只好等待齐木的司机送她们回去。 就这样两人呆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李夏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气氛异常尴尬。 司机到达后齐木叮嘱道：“开慢点，把人安全送达后和我说下，辛苦了。” 张叔点头，小米上车，迷迷糊糊的李夏看清小米后冲她挥了挥手，小米问道：“齐木有没有把你怎么了？” 齐木内心os，你可长点心吧，能不能车开走了再问，能不能小点声问他还在呢又没聋，他听得见而且听得很清楚！！！ 李夏含糊不清的说道：“没有~” 小米：“那就好。” 李夏：“就是亲了个嘴而已。” “什么！！！”小米声音瞬间提高n个分贝，正打算上车的张叔被吓得一个激灵。 第四章 变形记 李夏：“我说，我和齐木亲嘴了，他还把我摁在墙上亲，我们两还抱在沙发上，还...还...好像没有了。”话毕，李夏就好像没了电似的死死睡去。 小米下车给毫无防备的齐木来了一脚，然后上车冲张叔说了句：“走。” 张叔回头看了眼齐木，齐木点点头示意他走吧，车子驶离后齐木俯下身抱着大腿嘟囔道：“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脸上是痛苦面具。 次日清晨。 李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站在路边望向马路对面，齐木挽着位女生笑靥如花，她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身边的一切都在动只有她是静止的，马路对面的场景开始一点一点模糊。 她的身体猛的下坠坠入到一片漆黑处，周遭死一般寂静伸手不见五指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有一个声音在喊她声音越来越近，她想回应却依旧动弹不得，只有意识在无法操控身体。 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明了，是齐木，他说：“对不起李夏，我应该跟你一起走的，你放心我马上就来陪你......”伴随着回音，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听起来虚弱无比。 忽然亮起一束光照在齐木身上，他蜷缩成一团抽泣着脸颊苍白。 李夏铆足力气才勉强喊出一句“齐木~”，光下的齐木好像听到了李夏叫他，他开始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画面一转，齐木在手术台上医生正在抢救他，李夏在人群里拼命询问怎么回事，没有人回应，她一次又一次的伸手想要抓住齐木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对方，眼看着齐木就要死去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哭吼道：“不要齐木，求求你不要，活下去齐木......”恍然间齐木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缓缓睁开双眼刚要说什么李夏就被一双手猛的拉开。 李夏惊醒一身冷汗眼角是未干的泪水，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一瞬间她甚至无法区分现实和梦境。她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的呆才慢慢回过神来。 清醒过后，脑子里来回闪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她和一个男人接吻，她在解男人的衬衫扣，她从包里掏现金抛给男人，她说：“你放心只要把姐伺候好了，我给你转多多的钱。” 她双手捂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男人的脸。 李夏瞪大双眼万分惊恐，心想，天！我这是在酒店？我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啊？我这不会是叫了个鸭吧？李夏啊李夏你糊涂啊...... 越想越尴尬，她把头埋进被窝手肘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这下她更慌了，昨天的那个男人不会就睡在她身边吧？李夏眯着眼一点点掀开被子看清身边的人是小米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用食指戳了戳小米脸颊问：“我们怎么在酒店啊？” 小米撇开她的手迷糊回答：“太晚了宿舍进不去。” 李夏：“哦哦，我昨天...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小米：“没有，”李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小米继续说道：“但齐木对你做了奇怪的事。” 一说到这小米猛的坐起身开启吐槽模式，此刻的李夏自动把小米静音。 脑子里男人的脸渐渐清晰，昨天自己对齐木做的事情也开始一一浮现，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那种羞耻感却愈来愈强烈。 她起身圈住小米把头埋进对肩膀说：“丢死人了，啊！！！”不明所以的小米只是安抚着她...... 和李夏停车场一别后齐木就再也没碰到过对方，一个人故意躲着另一个人确实很难碰到，自从亲了齐木，李夏就不敢再见齐木，生怕对方提起之前的事更怕对方找她要个解释羞辱她，以防碰到社死李夏采取了躲避措施，能不碰到就别碰到。 包厢里。 齐木摊在沙发里仰头搭在靠背上，一女生推门而入直奔齐木，她往齐木腿上一坐香水味扑面而来，齐木抬头瞟了一眼继续仰头问：“你谁啊？” 女生的指尖在他胸口来回滑动没有回答，李伟上前对齐木耳语道：“沈琪琪，你最近一任前女友。” 齐木再次抬头双手搭在靠背上，歪头问：“不是分了吗？你来干嘛？” 沈琪琪的指尖一点一点往上移然后勾着对方的脖子靠近，齐木侧过脸问：“有事？”语气有些不耐烦。 对方就好像没听见似的换了个角度继续靠近，齐木抬手抵着她的脖颈蹙眉：“别挨我这么近。” 沈琪琪妩媚一笑起身从桌上端起一杯酒，然后在他身边坐下，齐木侧头看着她，沈琪琪拨弄几下头发开口：“我不够好看吗？还是身材不够好？没有女人味？”话毕转头对上齐木的目光。 齐木：“没有，都挺好的。” 沈琪琪今天穿了一条一字肩黑色紧身开叉裙，画着精致的妆一头大波浪，长相妩媚身材好，她今天这身打扮走在路上回头率极高，她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的指尖在齐木手背上打圈。 她声音娇嗲的问：“是吗？那我就更想不通了，我们两不是才加了联系方式，明明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你为什么和我分手？” 齐木扯了扯嘴角：“就为这？” 沈琪琪：“就为这。” 她阅人无数谈过的也不少，大多都是她甩的别人，当然也有几个不长眼的甩了她，但就没见过齐木这种加了微信不聊的，一开始沈琪琪还以为对方在搞欲擒故纵，没想到几天后首发消息就是“咱俩不合适分手吧。”简直莫名其妙。 两人都没相处怎么就不合适了？她想不通，她回了个问号想问清楚情况，发现齐木居然把她拉黑了！！！为此她还去打听了一些关于齐木的事情，大家说的都大相径庭，齐木就没有过未相处就结束的情况，这让她更想不通了，思来想去只好跑来问齐木本人。 齐木：“是我的问题，和你无关。” 沈琪琪视线往下移停在他两腿之间：“你...不会...” 齐木笑到颤抖：“想什么呢？不是这个。” 她往沙发一靠：“那是什么？” 齐木啧了一声本来不想说的，沉默了几秒开口道：“你有没有过放不下一个人？就是时不时想起她，看不见她时做什么都没劲，和她待在一起时即使什么都不说也觉得有趣？” 沈琪琪：“哦~明白，你这是坠入爱河了呀！怪不得。可是我们这类人要是真心喜欢上谁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齐木：“怎么说？” 沈琪琪：“对方是我们这类人吗？”齐木摇头。 沈琪琪：“是个乖乖女？”齐木点头。 沈琪琪：“那完了，彻底完犊子了。”几句话下来她也不端着了，直接暴露搞笑女本性。 齐木：“怎么说？” 沈琪琪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开始讲娓娓道来：“这就好比狼群里的狼爱上了羊群里的羊，物种都对不上呀！还有狼吃肉羊吃草，狼疯起来还吃羊，你听听多吓人。” “你俩这事悬，估计没戏。” “也不能说完全没戏，两个方法，第一个让羊跟着吃肉但是有风险搞不好被狼群给吃了，第二个狼吃素......”沈琪琪越说越无厘头，小嘴吧唧吧唧根本停不下来。 齐木嫌她烦往旁边移了移自动屏蔽，他就多余问她，还以为是个情场高手没想到是个搞笑女。 回到家齐木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李夏说过的话，还有什么羊啊狼啊。 他从床上爬起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在书桌前纠结许久然后点开浏览器输入“浪子爱上一个善良美丽大方的女孩怎么办？” 界面跳出相近问题“浪子如果真的爱上一个女孩该怎么办？” 最佳答案“为她停留吧，因为那是你的幸福。” 齐木念叨：“善良美丽大方怎么搜不出来？” 在输入框再次输入“浪子回头怎么做？” 最佳答案“浪子回头，说明你是个爷们儿，拿的起放的下。既然已经从新做人，就会有很多外来的脸色或者指指点点，把态度摆正，他们只是你从新开始的一个屏障，迈出这一步，是你的真实表现，勇敢去面对！” 齐木切了一声：“用你说，我本来就是个爷们。谁啊？还对我指指点点活腻了，果然百度就是个脑残。” 盖上笔记本没两秒又忍不住打开，输入“好男友是怎样的。” 最佳答案“之前认为:好的男友就是宠得我无法无天。 后来认为:好的男友应该给我打开一个世界，让我不断学习不断挑战新的自己。 现在才知道:开心就好，哪这么多想法，老是让你担心怀疑累的就不是好男友，老是要你教的也不合格，让你轻松愉快积极的就是好的。 我受够了去改造别人，也厌倦了去拉回浪子，不管成果再喜人，我很累。我不想把聪明才智全用来对付你，也不想培育你这株说不清未来的幼苗。就想他在我身边能让我开心，他走了我也不担心，我俩对未来都很安心。 生活已经很幸苦，愿你是我的港湾而不是战场。” 齐木：“罗里吧嗦一大堆，啥也不是。” 齐木：“总结起来不就一句话吗，不能让对方担心怀疑，要让对方开心不要做渣男......” 他歪着脑袋再转椅上自转了几圈：“切~不就是浪子回头吗有什么难的，我是谁，我可是齐木，只要我想那就毫无难度。” 起身走回房间，边走边碎碎念：“先坚持个一年看看。” “不行不行，半年吧。” “算了算了，还是一个月。” “对，就一个月，一个月后就是我齐木的重生之日。” “......”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木开始了变形记，不泡吧不唱k不约会守身如玉！ 第五章 齐木死了吗？ 自从做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梦李夏就总觉得齐木会死，这种感觉毫无依据可言但却很真实，即使是隔了好几天，回忆起梦里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这场梦好像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后遗症，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夏只要听到齐木两个字，她就忍不住上前问...... 某天，课堂上。 毛概老师正在慷慨激昂地讲着科学发展观，李夏专心致志的听着，忽然听到前座女孩提到齐木，她整个注意力都被对方吸引，李夏忍不住用笔帽戳了戳前面的女生，女孩回过头一脸疑问。 李夏捂嘴低声问道：“同学，你们刚刚是在说齐木吗？” 这节是大班课，就是那种好几个班级混在一起上课，前面的女孩不是她班的，所以李夏并不认识对方。 女生回答：“是呀是呀。” 李夏支支吾吾问：“齐木死了吗？” 此话一出本来还满脸笑容的女孩瞬间黑脸，看李夏的眼神宛如看智障。 李夏继续问道：“死了吗死了吗？” 女孩很嫌弃地回答：“没死。” 李夏听后自言自语道：“哦，还没死啊......” 然后就听到前面两位女生窃窃私语，大概内容就是:“她有病吧？” “干嘛诅咒齐木死啊？” “她真的好奇怪啊！” 几天后。 李夏和小米在学校附近吃麻辣烫，两人吃得正欢突然听到身后一桌的女生说到齐木，李夏一顿，然后端着麻辣烫往她们桌一坐问道：“不好意思～打扰啦，你们刚刚是在说齐木吗？是经管学院大二七班长得有点帅的那个齐木吗？” 女生明显有些激动，她使劲地点着头回答：“对对对，就是那个超帅的齐木，你也喜欢他吗？” 李夏笑了笑委婉问道：“齐木他死了吗？” 川剧变脸再次上演，几个女生端着碗起身换了个位置坐下，李夏犹豫了几秒后再次走到她们桌边，双手扶着桌沿半蹲着问：“所以死了吗？” 其中一位女生突然想起什么，她惊讶道：“哦～就是她，她就是那个神经病，之前在毛概课问我齐木是不是死了的那个女生。” “啊，怎么又是她啊？真晦气。” “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吃了不吃了，她好莫名其妙啊。” 几位女生起身走人，李夏还想上前追问被小米拉住，小米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说：“夏夏...齐木虽然真的很讨厌...但...罪不至死...” 李夏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怎么就走了呢？所以齐木到底死没死啊？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没礼貌。” 另一边。 齐木和李伟吃完饭闲逛着，傍晚的天空挂着晚霞，灿黄的树叶落在地面，行人踩到时发出咔滋声。 齐木穿着卡其色宽松卫衣配黑色破洞阔腿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板鞋，背着黑色挎包带着鸭舌帽，整个人显得修长且慵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步子落在地砖上，李伟在他身边叨叨个不停，从张三说到李四再从王五说到马六......就好像明天是世界末日，李伟急着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齐木一句话也没接。 突然李伟提高声音说道：“欸，等下等下，你们刚说啥？什么齐木死了？” 齐木抬头就看到李伟正在问几位路过女生问题，他把帽檐往下按了按低头踢着落叶。 其中一个位女生回答：“哦，没什么，就刚在前面吃麻辣烫碰到一个神经病，一直问齐木是不是死了。” 李伟：“我去他大爷的，哪个不长眼的啊？” 说着回头拉起齐木就往麻辣烫店走去，等身后的女孩反应过来那人是齐木时两人早已远去。 齐木对此根本无所谓，他说：“喂！你干嘛？” 李伟：“带你去教育下那小子啊！” 齐木：“放手，无所谓，喜欢说就让他说好了，只听过人饿死、累死、吓死、病死，没听过有人被说死的，我又不会被说死。” 李伟：“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我忍不了。” 齐木笑了笑不再说话任由他拉着。 李伟这个人有个与生俱来的毛病，从小就喜欢乱用文字，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细细琢磨似乎又不太对，总之经不起推敲。 麻辣烫店门口。 李伟在门口开始全方位扫描，齐木在他身后愣了愣目光落在李夏身上，很奇怪他总是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李夏，就好像是有什么特殊技能。 走进麻辣烫店里，李伟往空位上一坐说：“那小子别是跑了吧？小爷今天就在这等着，别让我逮到他。” 齐木双手搭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小子？我看不是，应该是个女生。” 李伟正打算问为什么，只见齐木几步向前在李夏旁边坐下，他抽出纸巾往桌上一垫把手肘搁在上面，然后手撑着头歪着脑袋对李夏说：“听说…你到处问别人我是不是死了？” 李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出现整懵了，呆了几秒后差点没被嘴里的麻辣烫呛死，齐木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拍着她的背说：“还没见过吃麻辣烫呛死的，怎么要让我开开眼？” 齐木起身拿了瓶水拧开递给她，几口水下肚李夏才缓过来，她朝小米使了个眼色说：“小米，你吃饱了吧？待会还有晚课，我们走吧。” 她站起身齐木挑眉看着她，然后一把拉住李夏的手腕说：“今天周五，哪来的什么晚课？” 对方的手就像块狗皮膏药，粘在李夏的手腕上怎么也掰不开，李夏露出假笑：“喔～是吗？你听错了，我刚说的是我还要事，快迟到了得赶紧走。” 齐木依旧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她，他说：“不急，去哪？我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真尴尬啊，尴尬到脚趾头抠出一座梦幻城堡。 李夏回答：“我就是关心你，怕你出事，这不想知道点你的情况嘛，多大点事啊，别误会就是纯纯的关心…关心…”确实是关心啊，确实是怕对方出事嘛。 但是梦到齐木快死掉的事李夏是绝对不会说的，一说齐木保准说李夏对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不说！坚决不说！ 齐木笑道：“你这关心人的方式挺特别啊，不问对方最近过得如何，身体还好吗，一上来就问人死没死？” 李夏：“我下次注意。” 她抬手假装看了眼手表说：“我这到点了得赶紧走，咱们有空再聊，下次再聊哈。” 齐木手一使劲，李夏被拉坐在椅子上，齐木：“李夏，我看起来很傻很好骗吗？” 他举起李夏刚刚看表的手问：“表在哪呢？皇帝的新表吗？” 李夏压根就没有带手表的习惯，她抿唇挠挠头，朝小米问道：“对啊！我的表呢？啊？小米？” 小米心想我哪知道你的表啊，这么拙劣的演技能不能别带上我？虽然小米很讨厌齐木,但是在关于李夏逮到人就问齐木是不是死了的这件事情上，她深知理亏，所以这会她啥也没说只是听着看着。 齐木：“把我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李夏：“什么？” 齐木：“我的微信，手机号，q/q，支付宝......把我的所有账号从你的黑名单里移出来！” 李夏这个人做事情就是快准狠，那天哭完没多久就把齐木的联系方式，全部联系方式，甚至是支付宝都通通拉黑。 李夏支支吾吾道：“好的好的，待会一定。” 齐木慢慢朝她靠近一字一句道：“就现在！！” 李夏掏出手机把齐木的账号一一移出黑名单， 齐木打开微信给对方发去一条消息，确认不再是红色感叹号后松开了李夏的手。 本来想说的是想我的时候可以给我发消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想知道我死没死就给我发消息，有回你就代表还活着。” “没回你......你就给我打视频，打电话也行，微信我不一定有看。” 李夏揉了揉手腕点头道：“好...” 她感觉今天的齐木怪怪的，但又说不清楚哪里怪，就是凶巴巴的表面似乎藏着些温柔，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好像是一股被压抑住的情感，或许还有些什么其他的。 两人胡乱掰扯几句后李夏拉着小米匆匆离去，确认齐木没有跟来小米开口道：“今天齐木人还怪好的嘞～竟然没揍你也没骂你。” 李夏：“......” 麻辣烫店里。 李伟看了看齐木问：“这事就完了？” 齐木：“嗯。” 李伟：“这口气不争啦？” 齐木：“本来就没想争。” 李伟：“那你刚刚上前和李夏扯啥呢？” 齐木：“你不懂。” 李伟：“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齐木：“那你就别懂。” 李伟：“无语。” 李伟：“那之前把你扑倒在沙发上的狠人是谁啊？” 齐木没有搭理他，起身抬步离去。 那天包厢里灯光昏暗李伟压根就没看清人脸，他也不可能猜到是李夏，因为李夏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干这事的人。 今天是齐木一月变形记的第九天，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第六章 初遇相识 高中时期。 其实齐木也不是一直都这样的，高中时，那时他还是一个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人。 高二文理分班后李夏和齐木同班，李夏活泼开朗，齐木沉默寡言，两人没有什么交集。李夏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很闷和他说话还不如去对牛弹琴，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为此身为班长的齐木没少被班主任老吴教育，无论老吴说什么齐木从不反驳只是听着，然后以一句：“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回去上课了。”为结尾，或者“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回家了。” 老吴也搞不懂他到底听没听懂，也没办法继续批评。 你说他态度不端正吧，人家可是一句话都没反驳，你说他态度端正吧，他又毫无悔意。没办法，老吴拿齐木完全没办法。 即使齐木很闷但还是有女生喜欢他，也不奇怪毕竟长得好看嘛，青春期的女生最爱看脸，且个个都是颜控。 李夏不喜欢齐木，她觉得喜欢这么个闷瓜，长此以往不得给自己憋出病来，话不投机还可以聊上半句多，和齐木她压根就说不上话。 齐木的同桌李伟和他倒是很有话聊。李伟这个人本来就是个话痨，最喜欢的就是和别人唠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断他说话。老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他和齐木简直就是绝配，一个不说话一个话说不完。 高二盛夏，晚自习。 老师坐在讲台上批改着试卷，教室里是笔头滑过纸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窗外忽然闪过几道电，没几秒雷声轰鸣，顷刻间大雨倾盆。 同学们扭头望向窗外，雨水噼里啪啦，上一秒还感叹于大自然的神奇，转头靠窗的座位就已被雨淋湿了一大片，然后就开始慌张关窗。 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想起什么端起保温杯走出班级，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教室瞬间乱作一团吵吵嚷嚷。 不一会无数只透明飞翅虫飞入班级，落在桌上地上身上，大家犹如丧尸一般来回蹦跳。胆小的女生开始低声尖叫声音极其刺耳，捣蛋的男生抓起虫子就往女孩身上凑，更有甚者直接把虫子丢在女孩身上。 全程齐木都没出声也没离开座位，只是低头写着习题，一旁的李伟也没去凑热闹，他在齐木身边孜孜不倦的吹开虫子。 李夏朝那些男生吼道：“别太过分啦！！！” 男孩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还有人直接转移目标朝李夏扔虫子，李夏其实很怕但不敢表露只能强忍着，她太了解这些人了你越怕他们就越欺负你。 齐木一抬眼就看到李夏双手攥拳身边围着好几个男生，脸上是难以看出的惊慌。 齐木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出手。 他几步上前拉开闹事的男生，揪着李夏肩膀处的一小撮衣服说：“你过来。” 李夏睁开眼齐木的脸恰好挡在灯光前有些逆光，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好看，发丝在灯下好似会发光。 这一刻李夏突然明白为什么齐木那么闷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了，因为齐木长得太好看了，就是那种即使他是个哑巴，你只要一看他的脸都会不由感叹：“哑巴有什么要紧的？这不是还有脸吗。” 齐木拉着她走到自己座位上，他瞟了眼李伟对方识趣空出座位，齐木松手说：“你先坐我旁边。”李夏点头乖乖坐下。 齐木低头继续做习题，他问：“为什么？”没有抬头。 李夏：“什么？” 齐木：“为什么帮她们？” 李夏：“哦~我看她们太害怕了，所以就想帮帮她们。” 齐木：“可你自己不也害怕吗？而且你帮了她们，她们刚刚却没帮你。” 李夏：“我帮她们是因为我想帮她们，不是为了让她们帮我。有的事太过于计较这些还不如不做，也累。” 齐木：“哦。” 李夏：“齐木，你是班长欸～你怎么不管管他们？不觉得很吵吗？” 齐木：“确实很吵。” 他停笔朝人群吼道：“别闹了！坐回自己位置。” 大家先是一惊然后又开始若无其事的打闹。 齐木回头看向李夏说：“你看，我管了，没用。” 李夏：“这不对，不痛不痒的喊一句这不叫管，你根本就没有用心，你应该拿出办法来那才叫管。” 齐木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掏出小本站起身，他问李夏：“那个穿灰色上衣看起来最不顺眼的叫什么名字？” 李夏：“周熊。” 齐木提高分贝：“周熊带头打闹记过一次，口头警告一次。” 伸手刮鼻挡嘴，压低声音问：“那那个白色上衣胖胖的男生叫什么。” 李夏：“黄文强。” 齐木：“黄文强聚众打闹记过一次，口头警告一次......” 还打算说什么就听到周熊不满道：“别呀班长，不闹了，别记呀。” 要知道这个记过本可是要交给班主任的，到时班主任会照着本子上的名字一一打电话问候学生家长，别提多吓人。 齐木：“也行，我数十个数，大家坐回座位，想继续打闹也行，你打你的我记我的。” “十九八...七...六...”还没数到一大家早已端正坐回自己位置。 齐木坐下，李夏小声问：“大家好歹都相处半年多了，你怎么还记不住人名啊？” 齐木低头做习题：“无关紧要的人记着干嘛，浪费脑部内存。” 李夏朝他竖起个大拇指说：“酷！！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齐木摇头。 李夏叹了口气说：“李夏，木子李立夏的夏。”然后起身畏手畏脚走回自己座位。 齐木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叫李夏，整个高中乃至整个学校，除了李伟，让他印象最深刻的那就只有李夏了。 高二寒假，烧烤店外。 在李伟第一千零一次的邀请下，齐木终于答应陪他去吃烤串。 两人坐在红色帐篷内，周遭人群喧嚣，角落里老旧空调发出的嗡嗡声。 李伟拿着菜单问：“你想吃啥？” 齐木：“都行。” 李伟：“能吃辣吗？” 齐木：“微辣。” 简单对话后李伟再次投入到点菜中，齐木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右前方。右前方一人一狗并排蹲着，女孩好像在跟狗说着什么，那狗好像听得懂，它时不时的摇摇尾巴或小声吠，好像在说对对对，没错没错，可不是嘛。 李伟挥手老板上前接过菜单，老板娘见齐木看得入神，她说道：“这姑娘有趣吧？我家狗前段时间救过她，姑娘念它的好，这不前两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我这来，我寻思这也没我啥事啊，咱可不能收人东西。”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店名小东北烧烤，齐木心想看来是正宗东北烧烤。 齐木朝老板礼貌点头，老板娘继续说道：“我就和她说，东西我不能收，你要是真要感谢没事来看看我家狗子就好，这不隔三差五就来，没事就找它唠嗑，我家啊黄啊老喜欢她了，姑娘贼招人稀罕，也招狗稀罕。” 老板娘：“你说也奇怪，这狗就跟真能听懂她话似的，她难过它也跟着难过，她开心它也跟着开心。”说完老板娘拿着菜单离开。 齐木起身往女孩那边移了移，他隐约听到对方说：“啊黄，这事不能怪我，对吧？” 齐木侧头看去，那狗似乎点头了，他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再看一遍，没看错，那狗真的点头了！齐木震惊，这也太神奇了。 女孩又说：“这老李头也真是的，我不就声音大点吗？他至于生那么大气的吗？我可太难了。” “早知道就不喊了，唉，是他说要上厕所没带纸，我不也是看他着急嘛，所以才忍不住朝人群喊的......” “可能是我喊得不对，我不应该喊‘我爸要上厕所没纸谁能借点纸’，我应该委婉一点，应该说‘有哪位好心人借我点纸，家父急需’，对！应该这样喊的。” 齐木憋笑，这女孩也太逗了，她就没想过去给她家父买包纸吗？ 就这样齐木侧耳听了许久，原本低沉的情绪也跟着明朗。 吃得正香的李伟抬头见齐木脸上的愁云惨淡一扫而空，他欣慰道：“我就说嘛，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有的话那就两顿！” 齐木无言，李伟抬起胳膊肘碰了碰他说：“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多笑笑。” 笑？原来不知不觉中齐木笑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一直以来他都在按部就班地生活着，每天的日子反反复复毫无变化，如果说李伟的闯入给他原本死寂的生活掀起涟漪，那认识李夏则是让他的生活死灰复燃，可惜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事与愿违。 吃完烧烤回去的路上，齐木再次碰到了刚刚那一人一狗，他前进的步子慢了下来，女孩雀跃着说：“啊黄，谢谢你陪我回家。”狗吠了几声好像在说不客气。 女孩：“做爹的虽然不懂事，但我这个做女儿的应该懂事，就不离家出走了吧。”狗又吠了两声。 女孩：“我李夏一世英名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爹？”狗跟在她身侧疯狂摇着尾巴。 齐木心想，原来她叫立夏。 就这样，齐木跟在她身后直到李夏到家。啊黄摇着尾巴目送着李夏进入小区，直到身影消失它才离去。 齐木上前，狗见了他狂吠，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温和。 齐木冲它喊道：“啊黄，我是立夏的朋友。” 它立马停止吠声，这要不是齐木亲眼所见，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这狗好像真能听懂人话。 齐木蹲下身试探性伸手，确认啊黄不会攻击他后，他轻抚狗头说：“啊黄，你愿意听立夏说心事，是否也愿意听齐木说心事呢？” 见啊黄没有动静，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也愿意听齐木说心事，你就吠两声好不好？” 一人一狗对视着，沉默许久。 齐木起身自嘲道：“这夜太冷了，都把我冻糊涂了。” 转身失望离开，耳边传来两声狗吠，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啊黄又吠了两声。 第七章 小时候 齐木笑了，很大声地笑，笑声在寒冬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笑着笑着他突然哭了，啊黄好像看出他很难过，它上前使劲往齐木腿上靠。 也就是在这个平平无常的夜里，齐木那积攒多年的情绪一点一点，倾泻而出。 他看似孤立大家形单影只，其实他孤立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这么多年他过得一点也不好，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他学会了远离，远离人群保护好自己。 他对啊黄说：“我有一个妈妈。” 他笑了笑：“这话奇奇怪怪，人不都有妈妈吗，有且只有一个妈妈。” “九岁那年，妈妈说要带我回真正的家，那时候我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我懂了，她要送我去爸爸家，她说得不对，有她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那只是齐景年的家。” “她还说我会在新家过得很好，她又说错了，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她说，齐木你总是要长大的，你要学会没有妈妈在的日子，啊黄，她一直都不懂有妈妈在我也是可以好好长大的，她不在我过得好辛苦。” 他坐在地板上拢紧大衣，啊黄依偎在他身旁仰着头认真倾听，冬日的风带着寒意向他袭来，昏黄的路灯光落在他俩身上。齐木在寒夜里说了很多很多...... 九岁那年，他被送往齐家。 那天阳光明媚妈妈牵着她的手在喷泉边伫立，小小的齐木望着喷泉入神，水柱从雕像的头顶涌出或快或慢。 许久后妈妈蹲下身摸着她的头眼里是小齐木看不懂的情绪，她指着前面的大房子说：“齐木，前面就是你真正的家了，你会在那过得很好，比现在好。” 齐木摇摇头表示不解，他问：“什么是真正的家？那是我们的新家吗？” 妈妈：“不是我们，只是齐木的新家，妈妈不能一直陪着你，齐木你总是要长大的你要学会没有妈妈在的日子，” 后来齐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拽着，他哭着喊着到大房子里，到那个所谓的新家，一个表面看似富丽堂皇，实则阴暗的房子里。 那天他在沙发上哭了好久，许久之后，齐木的亲生父亲齐景年出现，他勾起齐木的小脸说：“长得和他妈真像。”仅此一句再无其他。 在那里有三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他们一起生活。有一个自称为妈妈的人照顾他们，规矩很多，食不言寝不语，要学的也很多，礼仪运动外语诸如此类。得听话得优秀，不听话会被打学不好会被打，犯错误也会被打。 长大些齐木才知道齐景年和现在的太太刘玥是企业联姻，刘玥因为一次意外流产导致不孕，两人本就没有感情再加上刘玥无法生育，齐景年就在外面养女人，女方生下孩子后交给刘玥教导，对外则宣称是她的孩子。 于是就有了三四个男孩相聚在一起，她们培养这些男孩谁优秀谁就有机会留在齐家当接班人，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小小的年纪却个个心怀鬼胎。 齐木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自出生起就生活在这个家里，他们不懂什么叫母爱什么叫做亲情也从未感受过。 齐木是九岁才来到这个家的，他感受过他们所没有的，经历过他们所未经历的。在他们绞尽脑汁想要留下来时，齐木想的是如何逃离。他只想快些长大，这样他就有能力去找他真正的妈妈。 一天夜里男孩齐明高烧不退，吃了药还是昏迷着，其他两位男孩根本不搭理对方。齐木在偌大的房子里来回呼喊却无人回应。那天是周末，每逢周末晚上家里的佣人都放假只有守门的大爷。屋外是狂风暴雨无论他怎么敲，大爷的门依旧紧紧关闭。 他想打电话给那个人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号码，无奈之下拨通了120，医生说再晚些齐明就要被烧傻了，齐木万幸自己电话打得及时。 但也就是这通电话让他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囚禁，在小阁楼里一个人。 齐景年和刘玥曾多次明令禁止没有他们的允许不得擅自打电话，更不允许有外人到家中。就这样齐木的手掌被打得通红，齐明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齐木被关在小阁楼一个多月，齐明从未来看过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做某些事情，每次的结果都一样，他帮了别人，别人对他冷眼旁观。渐渐的齐木变得不爱说话，他开始远离人群，远离人群保护好自己。 初升高时，齐景年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他说：“除了齐木，你们都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我会给你们每个人一笔钱，房产若干。” 齐景年指了指桌上的材料：“这里是一些收养人信息，你们可以自行选择自己想要的家庭，以后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助理，但是最好不要联系。” 齐木觉得做齐家继承人一点都不好，还要娶那蛮横不讲理的刘梓昕。齐木救过刘子昕，在她落水的时候，救上来后对方还给了他一巴掌，说他耍流氓，齐木无言。另外几人对刘子昕总是一副谄媚样，齐木看到她恨不得远离。 说完这些齐景年就离去了，一周以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 当天晚上，齐明邀齐木在花园讲话，齐木看出他在谋划着什么，但依旧去了。齐明问了他好多问题，齐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隐瞒。他知道齐明在录音也知道这份录音将去往哪里。 他说齐家是个地狱，他说刘玥就像个花瓶，她的作用只是让这个家看起来正常，他说齐景年永远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每个人在他那都是棋子。 齐木说了很多，他太了解他们了，所以他知道什么话会激怒对方。 果不其然第二天醒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然后就是齐明留在齐家，齐木离开。 齐明说：“有些东西只有不择手段才能得到。” 齐木说：“我本来就不想留下来，即使你不那么做我也会和齐景年说明让你留下。” 齐明不解：“为什么？” 齐木说：“人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是会坏掉的，我不想坏掉。” 齐明说：“齐木你太傻了。” 傻吗？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认为那些跳舞的人疯了。只是想要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离开齐家后，齐木自己找了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他冷漠的性格依旧和以前一样，也不喜欢交朋友，认识李伟后才算有了第一位朋友。 讲了许久齐木起身，他拍拍身上的灰对啊黄说：“你送立夏回家，我送你回家，走吧。” 他觉得啊黄一定也是想有人陪它回家的，就像他不喜欢一个人一样。 夜色里，齐木不再孤单。 那时整个寒假齐木经常约李伟去吃烤串，说是吃烤串实则是冲啊黄去的。 碰上李夏时他就找一个靠近的位置听对方和啊黄念叨，齐木发誓他可不是故意要听的，只是无意间听见，啊黄送李夏回家，他送啊黄回家。 李夏没在时他就蹲着逗狗，用李伟的话来说就是：“齐木，我觉得你对狗都比对我有耐心。” 齐木：“当然，因为它不像你那么多话。” 李伟：“那它会说话的话，你愿意和它成为朋友吗？” 齐木：“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李伟：“不是，齐木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骂我是狗吗？” 齐木：“......” 高二下学期开学后，齐木才发现她不叫立夏，她叫李夏。 两人明明同班了半年齐木却认不出对方，也不怪他整个班级除了李伟估计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看了看手里李夏的作业本，又回头望了望李夏的背影，齐木心想是她没错，啊黄的朋友是李夏不是立夏。 每次见面，准确来说不算见面只是碰到，每次碰到齐木都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听见对方的声音，从没窥见过对方的脸庞，他总是小心翼翼怕被对方发现，所以根本不管正面相对，只敢偷偷背对着或望着对方的背影，目送对方和啊黄回家。 要不是今天李夏和身旁的人说话，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才知道李夏就是那个女孩，他好朋友啊黄的好朋友。 齐木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桌面上的虫子来回爬行，李夏的那句“我帮她们是因为我想帮她们，不是为了让她们帮我。有的事太过于计较这些还不如不做，也累。” 齐木突然释然了，齐明对他做的那些事、亏欠的那些事，他都不想再计较了。 选择帮齐明的那个当下，他也并不是想着说对方可以报答他，只是觉得应该帮忙而已。人可以决定自己要做的事，别人想如何去做那是我们无法决定的，既然如此，何必执着，做好自己就好。 那些你耿耿于怀的事只会拉着你往下沉，不如看开些。 齐木问自己如果重来，再回到那个雨夜你是否还会义无反顾地拨通电话呢？ 他不假思索，会的，再来多少次他都会拨通电话。 晚自习放学，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李夏和她同桌王雯雯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齐木等了一会看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起身背起书包，路过李夏身边时问：“还不走？” 第八章 送情书 李夏抬头：“等会。” 齐木：“好，那记得关灯。” 李夏：“嗯嗯。” 齐木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李夏回头皱着眉，以非常夸张及迷惑的表情看着王雯雯，她说：“你喜欢齐木？” 王王雯两只手揪着一缕头发把玩着回答：“是啊~” 李夏：“可是...你昨天才说...要答应周熊的表白......” 王雯雯一脸嫌弃地说：“他拿虫子丢女生！一点都不绅士，谁要和他在一起？” “你看看人家齐木，多绅士。” 秒变花痴脸：“还帅......” 李夏：“虽然但是吧，可是齐木很闷。” 王雯雯：“人家那叫高冷，你不懂。” 李夏：“是，我不懂，我确实不懂。” “他刚才站起身记名字的时候真的好帅~~” “还有还有，他刚刚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那个笑...杀了我吧...” “简直就是我梦中白马王子。” 李夏内心这个女人别是被齐木下了什么蛊吧？齐木刚刚也没和她打招呼吧？齐木刚刚也没笑吧？好可怕啊..... 王雯雯长得漂亮，学习也不错，喜欢她的男生不少，就属周熊最痴情从初一到高二追了她四年多，别看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惹是生非，对王雯雯那叫一个体贴入微。 就在李夏认为王雯雯要被对方打动的时候，王雯雯突然说自己喜欢齐木，这真的是毫无逻辑的喜欢，李夏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 王雯雯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齐木面前晃，可以说是十八般武艺都展示出来了，就是为了拿下齐木，齐木对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借过。”“麻烦让让。” 再无其他。 在多次毫无回应的结果里王雯雯打算写情书，她说：“既然平常那些招数都没有用，那就只能走老路，写情书！！！” 李夏一脸尴尬：“好土，你可别让我替你送哈！” 对方不怀好意的笑。 又是一个晚自习。 在王雯雯的洗脑下，李夏极其不情愿的答应替她送情书，王雯雯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情书递给李夏，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周熊尽收眼底。 课间，周熊撇开椅子走到王雯雯座位前，两只手握拳抵在桌面上，对方抬头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干嘛？” 周熊：“出来有事问你。” 王雯雯：“没空。” 周熊：“好，那我就在这问，那情书给谁的？” 王雯雯一慌站起身捂着对方的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她说：“要不要给你个喇叭？” 然后拉着对方走出班级。 两人回来时周熊的脸臭到方圆十里都可以闻到味，李夏也不敢问王雯雯她俩说了啥，因为对方眼眶红红的。 接下来的整个晚自习王雯雯都心不在焉，放学时丢下一句：“记得送情书。”然后就走了。 看着班级同学渐渐离去，李夏时不时回头看齐木，鬼鬼祟祟，齐木也不走只是坐在位置上，好像在等什么。 终于，班级里只剩李夏和他...还有李伟...齐木开口：“有话和我说？” 李夏惊慌的别过头又转头看向齐木，齐木抬眸对上她的目光，李夏看了看李伟又看了看齐木如鲠在喉，齐木好像看出对方嫌李伟碍眼，于是他对李伟说：“你去楼下贩卖机给我买两瓶饮料。” 李伟一头雾水：“待会我们下楼再买呗。” 齐木：“现在去。” 李伟：“好好好~喝啥啊？” 齐木：“随便。” 李伟：“贩卖机没有随便。” 齐木瞟了他一眼，对方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迅速下楼。 在李伟眼里齐木就像他孙子，总是给他提出无理的要求，身为爷爷的他只能顺从。 齐木：“现在就我们两，说吧。” 李夏把信藏在身后，扭扭捏捏的走向齐木，她说：“我想说...我想说...我...” 齐木站起俯身抬手扯过对方手里的信，他一手撑着桌面一手举着信，微微低头视线和李夏齐平，两人对视了好久仿佛一个世纪，齐木突然乱了，放在桌面的手缩成拳。 他开口说：“你想说...你喜欢我？要给我送情书？” 李夏慌张的挥着小手说：“不不不，你误会啦，不是......” 齐木站直与对方拉开距离：“别紧张，只是开个玩笑。” 他把信递给李夏笑道：“麻烦转告你同桌，谢谢她的喜欢，我不喜欢她，也希望她不要再在我面前晃，头疼。” 王雯雯没事就在他面前晃，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猜不出对方什么心思，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课间时周熊那么大声的一句“那情书给谁的？”他又不聋，怎么可能没听见，所以事情的大概他心里都有数。 李夏接过信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咚的一声。 循声望去只见李伟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手里的饮料相继掉在地面，李夏跑回座位抄起书包迅速逃离现场。 李伟捂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你竟然背着我谈恋爱？”齐木无言。 “不是说好了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吗？”齐木无言。 “这比杀了我还难受，你懂吗？”齐木无言。 “齐木啊～齐木你是真孙子！！” 齐木上前勾着对方的肩膀往地上猛按，边按边说：“谁是谁孙子？嗯？” 李伟喘着大气回答：“我是你孙子，我是你孙子，爷爷饶命～” ...... 黑暗里，隔壁班级掠过一身影。 王雯雯早就猜到对方会拒绝，对于她而言越难拿下的男人她越感兴趣，这说明对方难以攻克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拿下的。 反而言之，对方一旦被拿下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介入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齐木虽然拒绝了她，但她是不会放弃的。 就这样，一直到高三第一学期尾声，王雯雯还没拿下齐木，自情书事件后李夏再没和齐木说过话。 班级里大家都在讨论最近发生的变态案，就是有个裸露癖的男人夜里尾随女孩，且目标人群都是女高中生。 晚自习放学，李夏和王雯雯分开后，李夏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拽着书包带埋头走着，转弯处好似飘过一抹身影，她脚步一怔不敢向前。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大手按着李夏的肩说：“小妹妹一个人啊？”语气诡异骇人。 李夏僵在原地，恐惧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握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指甲嵌入手掌。她闭着眼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煞白，睫毛颤抖着。 那人走到她面前，李夏感觉眼前有一道黑影依旧不敢睁开眼，她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大脑飞速运转该如何自救。 “小妹妹睁开眼睛，叔叔给你看个好东西。”然后就听拉链被拉开声。 对方看李夏无动于衷拿出小刀划拉着指尖说：“叔叔有刀，不听话的小朋友叔叔会拿刀刮她小脸哦...” 李夏喘着大气身体害怕到颤抖，她咬着唇脑袋一片空白。对方伸手拍拍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的脸颊来回摸挲，李夏只觉得对方的手指粗糙无比刮得她生疼。 他说：“叔叔数到三哦，一...二...” 就在李夏快要奔溃时对方被踹倒在地，李夏刚要睁开眼看清发生什么，眼睛被一只手捂着然后被人一把揽入怀里，她伸手抵在对方的胸膛，手里传来滚烫的温度和急促的心跳。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一声狗吠，她回头定睛一看、是啊黄，焦躁不安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啊黄上前死死咬住那人大腿，对方挣扎一番慌乱离去。啊黄狂奔向他又吠了好几声，又跑回来朝李夏低吠几下好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齐木掰过她的小脸抬起，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李夏的脸，他微微低头靠近对方捧着李夏的小脸来回检查，对方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落在李夏的脸上。 李夏的手依旧推着对方保持距离，她感受到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心跳越来越快。 齐木蹙了蹙抬手用指腹扫去她脸上的灰说：“头没事，其他地方有不舒服吗？” 李夏木讷地摇了摇头，红着脸从对方怀里挣脱开。 就这样两人一狗相继走在路上，冬日的寒风虽然有些刺骨，但李夏的心里很暖。两人都觉得气氛怪怪的，没头没尾地扯了几句后没再说话。 齐木和李夏说自己出现在这只是碰巧，其实不是。 前几天他无意间听到大家在说什么变态，又听到李夏说自己很害怕，所以每天下晚自习他都跟在李夏身后。 齐木也搞不懂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样做，因为找不到理由他就自我催眠说是因为啊黄...... 小区外。 啊黄和齐木望着李夏的背影，直到夜幕里看不见对方他俩才离去，齐木送完啊黄回家后独自走在夜色里。谁也不知道这一别，并不是永别。 几天后。 啊黄在再次路过那条小巷时，他被麻袋死死套住，然后就是被一脚又一脚的猛踢，对方一边咒骂一边狠狠踹着啊黄。 他说：“让你多管闲事，一个畜生而已，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啊黄的声音愈来愈微弱，它在麻袋里死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路边的灯透过麻袋缝隙落在它瞳孔里，它看见一把小刀高高举起然后朝它挥下，一下两下三下......鲜血从麻袋里渗出在地面晕开，一大片。 那晚李夏在睡梦中好像听到啊黄对她说“以后你要一个人好好的哦”，声音微弱。齐木在书桌前突然一阵心悸。 凌晨，环卫工大爷发现了它，啊黄被冻得僵硬，血液凝固在地面，惨不忍睹...... （3165） 第九章 啊黄走了 几个月后。 高三盛夏，难得的半天假。 由于高三步入复习冲刺阶段，李夏每天都在学习的海洋里遨游，已经许久未再找过啊黄。 李夏左手拿着冰棍，右手拎着一小袋糖醋排骨，穿着宽松t恤和阔腿裤，拖着拖鞋头发胡乱盘着，往小东北烧烤店走去。 几分钟前。 李夏妈妈收拾餐盘时，李夏说道：“妈，你这糖醋排骨也太好吃了，我朋友肯定爱吃，我可以打包点给我朋友送去吗？” 妈妈从餐柜里拿出打包盒：“当然可以，我来给你打包。” 李夏随意扯过一个塑料袋：“不用餐盒不用餐盒，我朋友不讲究，塑料袋就好。”说着就开始打包。 妈妈：“塑料袋不卫生......” “给狗吃的用不了打包盒。”正在看电视的老李开口。 妈妈：“老李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怎么能说夏夏的朋友是狗呢？” 李夏：“妈，老李没开玩笑，我朋友确实是只狗。” 妈妈：“......” 小东北烧烤店。 李夏在店里面环顾了一圈都没找到啊黄的身影，她敲了敲前台桌面，趴着的小妹抬头睡眼惺忪，看清来人是李夏后她继续趴下问：“干嘛？” 李夏嘴里含着冰棒含糊不清地问：“啊黄呢？去哪了？怎么没见到它？” 前台小妹：“死了。” 李夏压根不信，只觉得对方在胡言乱语，看到老板娘从后厨那走了出来，她问：“姨～啊黄去哪啦？” 老板娘本来带着笑的脸一时间暗了下来，她拉着李夏的手拍了拍说：“好孩子，啊黄它走了。” 不安感瞬间涌了上来，李夏：“我知道，我是问它走去哪了？” 老板娘：“去另一个世界......” 回家的路上李夏都好像行尸走肉一般，脑子里来回滚动着老板娘的话，她说啊黄在前几个月去世了，她说是被人恶意杀死的...... 李夏想起和啊黄见的最后一面，想起那天做的梦和梦里啊黄说的话，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李夏太难过了顾不得路上行人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哭着。 远处的齐木看到李夏，他跑上前抓着李夏的手问：“你怎么了？” 李夏回头抽泣着：“啊黄...啊黄...死了...我的啊黄...死了......” 齐木的手顿住然后滑落，他跑到店里问清老板娘情况后，像李夏那样哭着回家。 小区门口。 回到小区后，门卫大叔看李夏哭得厉害，他问道：“怎么啦小姑娘？和朋友吵架了吗？” 李夏站在原地抽泣了半天开口道：“我朋友...我朋友...被人杀死了...” 保安大叔脸色一变拉着李夏到保安室里，把对方带到座位上坐下后又倒了杯水，他压低声音问：“话可不能乱说啊。” 李夏摇头：“我没乱说，我朋友真的被人杀死了。” 保安大叔脸色发白：“好好好，我相信你，小点声，那报警了吗？” 李夏：“报了，警察不管。” 大叔：“这么大的事警察不管？这说不过去，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反馈，叔叔在警察局里有人。” 李夏：“谢谢你～大叔。” 大叔：“不用谢，这是我们人民群众应该做的，那你和叔大概说下你朋友的信息、容貌特征。” 李夏：“它叫啊黄，十一岁多，特征嘛...全身黄毛眼睛特别大，耳朵耷拉着......” 大叔越听越迷糊，当对方说到啊黄的时候他还只是觉得这个人名字挺奇怪的，说道11多岁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李夏说全身黄毛他才反应过来，哪有人全身毛的啊？ 大叔打断她问道：“停停停，你等等哈，你说的这个啊黄是人吗？” 李夏：“是狗。” 大叔：“......” 几分钟后。 老李来保安室接李夏，两人离开后大叔提起桌面的糖醋排骨，朝他俩喊：“落下东西啦，糖醋排骨。” 老李回头朝他挥挥手说：“不要了，本来是给啊黄带的，现在也用不着了。” 大叔把糖醋排骨放桌上愣了愣，他挠挠头自言自语道：“这事整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然后就和同事换班午休去了。 等他午休回来，看着桌上袋子里所剩无几的排骨，正打算问，同事开口：“你这排骨味道真不错，哪买的？” 大叔无语：“别人送的...” 内心这是给狗吃的，给狗吃的你也吃，你是真的狗。 李夏家。 李夏到家后哭得撕心裂肺，哭累了就发呆，发完呆继续哭，如此反复。 爸妈看着她很心疼但是又没办法，自己的孩子他们最清楚，平常看着嘻嘻哈哈的乐天派，一旦难过起来那是比谁都悲伤啊，让她别哭是不可能的，只能让李夏哭个够，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完。 老李叹了口气嘀咕道：“哪个天杀地干的，别让我发现，否则我...” 妈妈：“否则你怎么样？” 老李：“否则我就报警。” 妈妈：“报什么警？夏夏都说了人家警察不管。” 老李有些激动道：“今天他敢杀狗，明天就敢杀人！” 夏妈妈白了他一眼，老李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宝贝女儿哭得多伤心，唉，不知道我死了她是不是也哭得这么伤心。” 妈妈：“......” 另一边。 齐木回家后径直往卧室走，正在看电视的养父养母见他双眼泛红，于是走到他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问：“木木啊～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和阿姨说说可以吗？” 齐木整个人往床上一扎将头埋在枕头里，他压住哭声回答：“没事，别管我，晚饭我不吃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养母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被养父拉到沙发上坐下，养父说：“他不想说我们就别问了，他想静静就让他静静。” 话毕把电视调到静音，两人时不时往齐木房间望。 收养齐木快三年，他们就没操过心，齐木是个懂事的孩子，无论学习还是生活他都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两人之前有个儿子因为意外去世了，要是还活着正如齐木这个年纪。 孩子离去后他们每天都在懊悔，懊悔之前为什么不能对孩子好点？孩子不喜欢读书那就不读，喜欢打游戏那就让他打游戏，和死亡相比所有的这一切都微乎其微，他们把对亲生儿子的总总遗憾和爱都一丝不落的给了齐木。 他们十分喜爱齐木，即使三年来对方还是不愿意叫爸爸妈妈，也欣然接受。 第二天。 李夏和齐木不约而同地戴着墨镜上学。 讲台上的老师看了看齐木又看了看李夏说道：“齐木李夏，你两给我站起来。” 两人缓缓站起，老师：“把墨镜给我摘了，戴着墨镜能看清楚黑板吗?” “能。”两人异口同声。 老师啧了一声：“给我摘了，室内戴什么墨镜？” 教室里同学们的目光都聚集在齐木和李夏身上。 老师：“还不摘？要我亲自给你摘？” 齐木和李夏十分不情愿地摘下墨镜，然后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 老师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开口：“你们这是组团去拉双眼皮啦？怎么眼睛那么肿？”又是一阵笑声。 齐木：“没，过敏而已。” 老师半信半疑：“过敏？” 转头看向李夏：“你呢？也过敏？” 李夏点头：“嗯，过敏。”声音沙哑。 老师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 高三，高考倒计时第6天。 前段时间同学们都是紧绷的弦，不分昼夜的复习再复习，快到高考时大家都开始放松心态，学校也取消了晚自习，到点下课到点放学绝不拖课，班主任说得最多的就是：“吃好喝好，平常心。” 下午放学，校门口围着一群人交头接耳，李伟快速挤进人群然后又快速跑到齐木身边，他说：“校门口停了一辆豪车，一美女站在车旁还有人替她撑伞，估计是哪家有钱人的小姐来这等人的，排场大得很。” 齐木没有搭理他，李伟继续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齐木：“没兴趣。” 穿过人群后齐木压根就没往豪车那看，身后响起很轻一声“齐木。” 他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 刘梓昕提高声音继续喊道：“别给我装没听见哦，给你五秒钟，五秒内没有到我身边...我可就要无理取闹了哦～” “五...四...三...” 齐木攥着拳头深吸一口气，把书包扔给李伟后转身朝对方走去，留下李伟在原地呆若木鸡。 刘梓昕见他过来抱着手一脸坏笑，齐木一把拉过对方塞进后座，然后上车关门。 窗外是同学们一张张迷惑的表情，还有人掏出手机拍摄，齐木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自己这事必在学校传开，再经过八卦者添油加醋一番，自己就算是说破喉咙也没办法说清，所幸他无所谓。 刘梓昕朝他身上靠去，齐木一手挡开：“有事说事。”极其不耐烦。 对方也不恼依旧笑脸盈盈：“明天晚上你回家一趟，我们一起吃个饭。” 齐木：“哪个家？齐家？那不是我家。” 刘梓昕：“那就是你家，只能是你家。你应该知道吧？谁留在齐家我嫁给谁，我不喜欢齐明。” 齐木看着她无奈笑笑，对方又说：“我出国前就已经和齐叔叔说好了，我要嫁的人只有你齐木，录音的事都过去了，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没人可以抢走，尤其是在我眼皮底下。” 齐木转头看向窗外，李夏正和王雯雯说些什么，齐木道：“齐明设计陷害我不假，但有一点你不知道。”齐木回头对上刘梓昕视线，眼里是一丝戏谑。 第十章 刘梓昕 他说：“我知道齐明要陷害我，我是自愿上套的，因为我不想娶你...明白吗？” 刘梓昕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长大的，哪受过这种气，她扬手一巴掌落在齐木脸颊，齐木可以躲的但他没有。 扇完这巴掌刘梓昕的气也消了，手心里传来火辣辣的疼，她抬手想要摸齐木的脸，对方别过头。 刘梓昕撒娇道：“齐木～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在这破地方生活有什么好的啊？” “当时我出国你就应该和我一起，你看看这才几年不见你就被赶出了齐家。” “没事，我现在回来了，你之前失去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拿回来。” “高考过后我们一起出国，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齐木打断道：“说完没？”对方语塞。 齐木：“刘梓昕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不喜欢齐家，不想娶你，更不想留在齐家，明白吗？” 对方脸色一沉：“有些事由不得你。” 齐木没再理她起身下车，正要关车门刘梓昕开口道：“你是有喜欢的人？” 齐木的目光不由望向李夏那，察觉到异样的刘梓昕走下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王雯雯发现齐木往她这边看误认为对方看的是她，于是几步上前颇有正室抓小三的既视感。 她走到齐木身边双手叉腰对刘梓昕说：“你谁啊？” 刘梓昕会心一笑，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刘梓昕从小到大在一堆人精里长大，王雯雯压根就不是她对手。 刘梓昕说：“你说呢？你谁呀～” 王雯雯脱口而出：“齐木女朋友！”理不直气壮，齐木和身后的李夏都惊呆了。 刘梓昕几步上前抬手，指尖掠过王雯雯的脸颊，她微微偏头打量着对方说：“长得倒是不错，可惜配不上你。” 回头看向齐木：“是你自己乖乖分手呢...还是我帮你？嗯？” 王雯雯气得想上去打人，被齐木一把拉到身后，齐木开口：“是吗？我觉得挺配的。” 对方被怼得哑口无言，齐木直接拉着王雯雯就走，李夏晕头转向的跟着她俩走。 人群里有双眼睛死死盯着齐木，充满戾气，刘梓昕瞥到后喃喃道：“看来有人比我更不希望他俩在一起，有趣。” 齐木一路拉着王雯雯到拐角处，确认离开刘梓昕的视线后他松开对方的手，尴尬道：“不好意思，拿你当挡箭牌。” 王雯雯害羞道：“没事，我懂，乐意至极。” 齐木看向一脸惊魂未定的李夏问：“你懂吗？” 李夏：“啊？这事我也没参与啊...我要懂吗...我应该不用懂吧？” 齐木：“看来你不懂。”他重新看向王雯雯无比认真的说道：“谢谢你喜欢我，但我真的不喜欢你，所以麻烦你不要再把心思放我身上，我们两不可能，你明白吗？” 之前还内心激动的王雯雯瞬间落寞：“齐木，我喜欢你是很认真的......” 齐木：“就是知道你很认真，所以我才要把话说清楚，才要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真的真的不喜欢你。” 再次看向李夏：“现在...你懂了吗？” 李夏依旧一脸问号：“啊？我应该...应该...应该懂了吧...这也没我什么事...我懂不懂的不重要吧？” 李夏内心我为什么在这？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这两人喜不喜欢的关她什么事啊？又不是老师讲题干嘛一直问她懂了吗？简直莫名其妙。 齐木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李夏懂没懂，简直莫名其妙。 被齐木拒绝后王雯雯一路哭着回家，李夏陪在她身边生怕对方想不开。 李夏心想只有傻女人才会为了男人哭，她才不要做傻女人，也绝不可能为了男人哭，让男人为她哭倒是可以。 次日。 齐木放学回家后家里空荡荡的，平常这个点他一回家养父养母就会围着他嘘寒问暖，又是问饿了吗又是问累不累的，这会却不见人影。一开始齐木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两人有事出门了，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他们回来，齐木慌了。 他掏出手机拨打养父电话，内心随着嘟嘟声一阵一阵紧张，许久电话那头传来养父的声音：“喂～齐木呀......” 听到对方的声音，齐木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放下：“叔，你和阿姨在哪？” 养父：“我在齐家啊，下午刘小姐来咱们家接我和你姨，她说和你约好了的今天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你不知道这事吗？” 齐木一顿，谎称：“知道，我忘了，叔你让刘梓昕接下的话。” 养父：“好好好。” 刘梓昕：“哈喽~” “你想干嘛？”齐木语气骇人。 刘梓昕：“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今晚一起吃个饭，你不愿意来那我只好把叔叔阿姨接过来了，他们都是老实人，你说我要是......” 齐木：“你敢！”声音怒不可遏。 刘梓昕：“我有什么不敢的，齐木，你忘了吗？我最会的就是不择手段，我说过有些事由不得你。” 两人沉默了片刻，刘梓昕继续说道：“半个小时后我要在齐家看到你，否则......”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齐木抬手看了眼表夺门而出。 二十几分钟后。 车子在齐家大门停下，他匆忙下车一路狂奔刚上台阶身侧响起一声：“29分42秒，没超时。” 回头，刘梓昕靠在柱上，她身穿白色短款小香风连衣裙，挂脖式设计一圈珍珠点缀，头发披散着微卷脚上是一双细高跟，她抬手看着腕表见齐木回头，刘梓昕微微一笑。 齐木上前拉着她走到院子里围墙边，松开一把将刘梓昕按在墙上，双手死死握着对方肩膀问道：“你想干嘛？” “你要干嘛？” “你到底想要干嘛？” 一句比一句无助，一句比一句暴躁，一句比一句歇斯底里。 周围寂静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听见分拂过竹叶的窸窣声，齐木那股怒火渐渐平息，他缓缓松开手。 院子里灯光昏暗，刘梓昕肩上被掐的红印却清晰可见。 是真的很疼，但相对比疼此刻的刘梓昕更多的是害怕，齐木吓到她了，齐木刚刚青筋暴起满眼红血丝语气冷厉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齐木：“对不起，弄疼你了。” “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说，我向你道歉，别搞我好吗？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刘梓昕从惊吓中缓过神：“齐木，你是傻子吗？我喜欢你看不出来吗？我想和你在一起。” 齐木：“别闹了，这么多年除了救你那次我们就没接触过，你说你喜欢我？谁信啊？” “就是那次，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你的。”刘梓昕无比坚定地说。 齐木：“刘梓昕，你在说什么啊？你忘了那次我救你上来后你还给了我一耳光，还大喊我耍流氓让我离你远点，你忘了吗？” 刘梓昕：“我没忘。我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你好。” 她双眼泛红：“难道我要和他们说是你救了我，然后表现出我喜欢你？” “没有我这个因素在你已经那么难了，要是我再这样说这样做他们只会针对你，有钱人家的日子有多阴暗多不堪多恶心我从小就知道，所以我不想你太难” “所以我只能假装讨厌你，反正结果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那过程不重要啊。” 她朝齐木走近了几步，泪水在眼角滑落我见犹怜。 她说：“那天的水真的好冷，我看着岸上的人一个个无动于衷，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我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是你，齐木，是你救了我，是你奋不顾身地跳下水救我，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嫁给你，你齐木一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齐木往后退了几步，眉头紧锁：“不是，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 刘梓昕抓着他的手腕：“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齐木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和无助：“算我求你好吗？嗯？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可不可以找他们啊？放过我好吗？” 刘梓昕：“喜欢一个人要是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话，我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我能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无可救药的喜欢你，喜欢到要疯了，那个自称是你女朋友的人也让我快嫉妒疯了。” 齐木反握着她的手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就好像快要溺死的人。 刘梓昕：“全部，全部我都喜欢，你和他们不一样，和我见过的那些富家子弟都不一样，你真诚不虚伪，你可以做任何你认为对的事即使不利于你自己，你......” 齐木松开手打断道：“好了，别说了。” 对方乖乖闭嘴，齐木：“我们不适合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不是你要嫁的人，你会遇到很好很好的另一半，所以别搞我好吗？” 刘梓昕：“看来你还挺喜欢她的。” 齐木的拒绝让她更加确信对方喜欢王雯雯，嫉妒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刘家对她有亏欠所以打小就宠她。因为刘玥不能生育，为了维护那可笑的家族利益，作为刘家孙女的刘梓昕自出生起就被寄养在阿姨家，叫阿姨妈妈、叫妈妈阿姨，为的就是长大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嫁到齐家，简直荒唐。 对于这一切她也曾愤恨过唾弃过但都无济于事，她这种家庭的孩子在有些事情上可以很洒脱，在某些事情上却是身不由己，刘梓昕一开始对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抱期望的，直到遇见齐木。 “梓昕～梓昕？是你吗？你在那吗？”刘玥的声音透过夜色传来打破寂静。 第十一章 不好的事 刘梓昕抹去泪水回答：“是我，姑姑。” 刘玥：“齐木也在那吗？” 刘梓昕：“在的。” 刘玥：“人齐了就赶紧进屋，准备开饭了。” 刘梓昕：“好，这就来。” 刘玥看出他俩有些奇怪，没再多问转身离开。刘梓昕没回屋直步朝车库走去，齐木担心她情绪不对，于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刘梓昕和司机交谈了几句，司机从后座掏出外套递给她，她接过穿上朝餐厅走去。 她走近齐木和他并肩低声道：“走吧。” 有的时候齐木还挺佩服刘梓昕的，她情绪一直很稳定，偶尔起伏也能很快恢复。就像刚刚明明两人已经撕破了脸，才过去一会刘梓昕就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他说话。 刘梓昕为什么去车库拿外套齐木心知肚明，盛夏的天气总不至于是冷吧，是为了遮挡住被齐木抓得红肿的肩膀。 餐厅里。 进屋走进餐厅，齐木整个人都感到不适，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赵阿姨拉开齐景年身边的空位，示意齐木坐下，齐木只是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径直朝养父养母走去，他说道：“爸妈。” 养父养母被这一声“爸妈”惊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齐景年“嗯”了一声，齐木对齐景年说道：“没叫你。” 齐景年低头摆弄着餐具，内心无比尴尬...... 刘梓昕强忍笑意，齐明大吃一惊，刘玥习以为常，养母一个劲地拉扯着齐木的衣角。 尴尬过后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齐木看着一盘又一盘的西式餐点，看着养父养母笨拙的使用刀叉，他把餐具往桌上一丢，人往椅背上一靠。 朝一旁站着的赵姨懒散说道：“赵姨～麻烦让厨房做三碗馄饨。” 赵姨面露难色，她看了看齐景年不敢应答，齐景年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切着牛排，见男主人允许赵姨才起身去往厨房。 齐木歪着脑袋轻笑了一声，故意说道：“你看他们家多有意思，想吃碗混沌还得看他脸色。” 养母依旧拉扯着齐木的衣角，仿佛在说“你可闭嘴吧......” 在简单的用过餐后齐景年才开始说话，他说：“今天，麻烦你们两位过来呢，主要是想说说关于齐木的事。” 齐景年：“齐木是我亲儿子，当初让你们收养他是我糊涂，本来嘛，你们也不在我的收养候选人名单里，是齐木他非要自己选择。” 齐景年：“说句实话，你们这样的家庭不适合他，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他是我儿子我不允许他过得这样普通，所以......” 齐木打断：“首先，是亲爸但不亲。” 齐木：“其次，我的事你别管，也不归你管。” 齐木：“最后，我还有事先走了。” 齐木站起身拉着养父养母就要走，齐景年：“你不仅和你妈长得像，连脾气都和你妈一模一样。” 齐木：“别你妈你妈的叫，我听着像骂人。” 齐景年抬头目光对上齐木，他冷脸说道：“就我给你的那笔钱够花吗？还没找到你妈就花完了吧，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我给你钱是让你用来生活的不是用来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什么叫无意义的事？嗯？”齐木攥着拳头目光深沉。 他说：“你找人监视我？齐景年你有毛病啊？当初是你说的让我回归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这是干嘛？” 齐景年把手里的高脚杯狠狠摔在地上，随着一声响大家都不敢出声。 齐景年平复了片刻说：“齐明啊，你吃饱了吧。” 言外之意就是齐明你可下桌走人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能听赶紧走。 齐明点点头很识趣的离开。 沉默片刻后齐景年再次说道：“之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想了想还是你比较适合留在齐家，你回来吧齐木，今天这事我不和你计较。” 齐木笑了，大家都看着他，他笑得肆意，眼里却是一汪死水，他说：“真不懂我妈看上你什么，世界上的男人是死光了吗？我挺佩服你的，真的，可以这么不要脸。” 齐景年大怒：“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礼貌？” 齐木：“你也有急眼的时候啊？别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怕你不小心掉下来摔死，谁爱留齐家谁留我不感兴趣，找亲妈呢，真挺忙的，没事就别联系了，有事也别联系。” 说完就拉着养父养母走人，齐景年被气得不轻一直在说些威胁齐木的话，比如说你以后要是有困难别来找我，你会后悔的，诸如此类。 三人走到门口时养父说自己落了东西要回去拿，齐木说要陪他，养父拒绝，无奈只好让他自己去。 的士上。 齐木坐在副驾驶，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养父养母在后座上沉默着。 其实养父并没有落下东西，他只是有几句话想说，他对齐景年说：“您说得没错，齐木是个好孩子前途一片光明，我们家和那些有钱人家确实没法比，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把齐木给您还回来，没什么比孩子的未来更重要的。” “但是现在我不会，我之前有个孩子，我逼他学习不让他打游戏，他喜欢什么我就不让干什么，他不喜欢什么我就要他干什么，我觉得这就是为他好。” “后来孩子去世了，我每天都在后悔啊，当时要是顺着他多好，没什么比他开心更重要的。” “我是真把齐木当自己孩子了，以前发生过的事我决不允许再发生，所以希望您不要在找齐木了，他是您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凡事多替孩子想想吧。” 齐景年：“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当他爹，开门见山的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养父无奈笑笑离去没再说话。 手机铃声打破沉默，来电显示齐木，养父迷惑接通后把手机递给齐木说：“刘梓昕用你手机打来的，说找你。” 齐木接过看了眼确实是自己号码，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落在齐家了，他说：“干嘛？” 刘梓昕：“回来拿手机。” 齐木：“不去，送你了。”然后挂断。 电话那头的刘梓昕听着嘟嘟声，抬头望着月朦朦胧胧，齐木总是这样手机从来不设密码，手机里的东西也少得可怜。 要放弃吗？放不下。 光是看着其他女孩子站在齐木身边她就已经接受不了，想到齐木以后要和其他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她真的嫉妒到发疯，突然想起什么她眼睛亮了。 高考结束，六月中下旬。 大家再一次聚集在班级里，王雯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夏胳膊肘碰了碰她手臂，她突然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惊恐。 李夏一时慌了伸手想要摸摸她是不是发烧，王雯雯往后退了退十分抵触。 李夏小声问：“你今天怪怪的，怎么了？生病了吗？”王雯雯哆哆嗦嗦坐下目光涣散。 不一会老师拿着一叠表格走进班级，讲了一通后她把表格发完后说：“大家填写下自己的高考分数，然后把自己想要报考的学校以及专业填写下，然后交给班长。” 齐木收完表格在办公室门口盯着李夏的志愿那栏看了好久，交完表格后大家都各自散去，从办公室出来他看到王雯雯朝顶楼走去，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天台上。 王雯雯坐在围栏上，夏日的风迎面吹向她，裙摆在风里飘扬。齐木一步一步向前生怕吓到对方，昨天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她感受着风，这个角度往下看楼下的人好渺小，听到脚步声她说：“你来啦。” 回头看到的是齐木，平淡的神情瞬间凝固，她哽咽着问：“你怎么来了？” 很明显齐木不是她要等的人，齐木的出现也不在她的意料内，齐木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缓缓上前，他小声说：“你在干嘛？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下来说。” 王雯雯：“别再上前了，不然我会跳下去的。” 齐木脚步僵住：“好...好...我不上前，你先下来好不好？” 王雯雯：“不好，齐木这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齐木：“别犯傻，人生还有好多有趣的事，还有好多重要的人，这件事情不该以这种方式解决，你先下来好不好。” 王雯雯情绪有些激动，她死命的摇着头，哭喊着说：“我的人生完了，大家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我指指点点，我不能接受，齐木我真的好喜欢你，以前我觉得只要我努力我们总是会在一起的，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齐木打断，为了安抚对方他说：“可能，只要你好好活着一切都有可能，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之前因为要高考所以没心思谈恋爱，现在好了，高考结束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就在王雯雯快被齐木说服时周熊出现了，他朝王雯雯大声喊道：“你在干嘛？你给我下来。” 王雯雯抹去眼泪一脸嫌弃：“你来啦，我要你看着我死，我要你每晚都梦到我，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你就一辈子都困在自责里煎熬着。”话毕纵身跳下。 第十二章 没有道别的离别 周熊瘫软在地脑子一片空白，齐木在那一瞬间冲了上去却还是没能拉住对方，他俯身靠在围栏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映入眼帘的是楼下晕开的那抹血红，人群聚集在王雯雯身边。 缓过神来后他猛地朝楼下跑去，后知后觉的周熊也跟着下楼。 李夏呆立在人群里，透过缝隙看着王雯雯面朝下躺在地上，身边是不断晕开的血，人群里太过嘈杂吵得她脑子嗡嗡响。 她没有勇气上前也不敢退后，就杵在那呆呆的，眼眶是不断冒出的泪。 齐木穿过人群一把将李夏拉了出来，他把李夏揽入怀里不断安抚着她，他对李伟说：“老师应该快到了，你去支开人群。” 李伟：“你觉得他们会听？” 齐木：“就说在场的人都别走留下来做笔录。” 李伟按齐木说的去做，凑热闹的人群很快就散去，毕竟大家都不想去做笔录。 齐木从怀里轻轻捧起李夏的脸，他问：“你还好吗？”语气温柔。 人在极度惊吓和难过后不是大吼大叫，而是恍惚。人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已经下意识地流出，她眨巴着双眼泪水在眼眶打转，眼神也飘忽不定整个人僵在那。 齐木没有催她回答只是低着头看她，李夏从惊恐中一点一点抽离，她语无伦次的对齐木说：“那个人是王雯雯吗？她...她...她...留了好多血...怎么办啊？” 李夏说了一大堆话，不清不楚毫无逻辑，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齐木摸着她的头将她圈进怀中不断重复：“已经报警了，接下来交给警察和老师处理就好，被怕，我在这。” “被怕我在这。” “别怕，我在。” 李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学校到医院，又是怎么从医院到警察局，从警察局回家。 这一切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知道自己紧紧抓着齐木的手腕跟在他身边来回奔波。直到齐木送她回家，直到躺在床上，后知后觉的情绪顷刻间决堤涌出。 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王雯雯的死亡，王雯雯死了，死在她的眼前血肉模糊，明明几分钟前还在说话转眼就离开了。 她无比自责，要是自己没有先走，要是自己多问两句，要是自己陪着她...... 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自己怎么就先走了呢？为什么不问问她今天怎么那么奇怪？为什么不陪着她？明明就感受到对方的异常了怎么可以忽视啊？ 班会结束后，王雯雯和李夏说：“我还有事，你先走。” 看见对方的犹豫后她继续说：“很重要的事，你先走晚上我再和你说。” 就这样李夏半信半疑的离开。 李夏把自己闷在被窝里任由情绪发泄，爸妈在门外红着眼眶。 李夏不知道王雯雯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得知，有些事如果受害者父母不愿意说那就别问。 不久后王雯雯的爸妈搬家了，那天阳光明媚，李夏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望着。他们一趟趟的搬着东西一次次回头哽咽，以前满满的家慢慢地空了，不能接受但无法改变。 这个城市的每一处都有王雯雯的身影，或许是不想睹物思人亦或是怕触及伤心处，王雯雯爸妈才打算离开，李夏看着她们上车然后远去，随着她们远去的还有王雯雯。 中午的阳光依旧会落在这里，路口那棵歪脖子树还在，楼下石椅仍杵在那，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有些人却再也不在。 李夏有好多遗憾，不久前她才和王雯雯约好高考后去一趟茶峒古镇，去看看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边城。 她答应过王雯雯等她有钱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见最爱的五月天，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王雯雯生日了，那份还未送出的礼物却再也送不出。 她想起很多，想起和王雯雯一起在课堂上偷吃零食，因为钱没带够两个人吃一份麻辣烫，心情不好时漫步在大马路上看车水马龙，举着碳酸饮料喝出陈年老酒的架势，路上偶遇帅哥互相脑补的玛丽苏场景，躲在被窝下说悄悄话，无厘头的那些话，还有吵架后的相互试探和好...... 往后的日子里李夏会遇到很多人，或好或坏，却再也遇不到王雯雯了。那个在李夏整个青春里闹腾的王雯雯，那个时而暴躁时而矫情内心柔软的王雯雯，那个曾被很多少年喜欢过的王雯雯。 烧烤店的老板说有个好心人在西陵那边给啊黄买了块墓地，那个暑假，李夏时常去看望啊黄，傍晚时在那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久到夜幕降临。 夕阳像一颗玛瑙镶嵌在天间，晚霞将天空染成一幅油画，色调是橙黄色。李夏盘腿坐在墓碑旁身边是一束向日葵，两只眼睛仿佛是刚从水底打捞的，双眼湿漉漉。 她说：“啊黄我还是很想王雯雯，你说在平行时空里你们俩是不是都活着？” 她说：“你一定要记得，如果碰到她的话你要陪她，她胆子小一个人该害怕的。” 她说：“真是好恨心的女人，竟然一次都没入我梦，不是说逝去的人都会到思念者的梦中吗？是我不够想她吗？可是我明明已经很想她了。” 她说：“啊黄，为什么每次的离别都没有好好道别，你是这样，王雯雯也是这样。” 她说：“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买了这么贵的墓地，唉～你这也算狗生无憾了吧，提前住进了我都住不起的地方。那个人傻钱多的买主真是活雷锋，哪天让我知道是谁我指定给她送面锦旗。” 收到南大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老李几次激动，李夏这孩子成绩不拔尖也不算差，高考模拟考的成绩也是起伏不定，一开始爸妈也没对她有太多期待。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老李差点崩到天花板，所以能考上南大他们高兴坏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另一边的齐木几乎每天都要接受一遍班主任老赵的洗礼......谁让他拿着985的成绩报考了个普通大学，不骂他骂谁？ 第十三章 好巧在这碰到你 大一开学。 整齐的道路旁是两排高高的大树，阳光透过树叶淅淅沥沥地落在地面，九月的天气闷热难耐。夏爸夏妈带着李夏到新学校报道，老李一边环顾学校的环境一边喋喋不休。 燥热的天气里，露天操场上传来一阵又一阵欢呼声。 李夏朝吵闹的人群里望去，只见前方的篮球场一群男生在打球，一群人围坐在台阶上加油呐喊，李夏身边时不时有几个女同学朝操场方向疾步走过，耳边响起她们的对话：“大一新生吗？” “对啊对啊，真的超级帅。” “打球厉害还帅哇！” “啊啊啊啊～真的很帅不骗你赶紧去看，压力大就要多看帅哥。” “········” 九月的天啊！正午的太阳啊！露天的篮球场啊！打篮球！ 安倩鄙夷的“切”了一声提了提自己的帆布包囔囔道：“大热天露天打篮球说出去没病谁信？” 篮球场。 正午的阳很是毒辣，却丝毫不影响同学们的热情，准确的来说是女同学们，她们冲着场上的少年欢呼雀跃。 立定、瞄准、跳跃、三分球，比赛完美落幕。 齐木朝着李伟空中击掌，场下的观众更加激动了，十八九岁的年纪确实很容易对那些美好的人和事悸动，更何况这个人是齐木。 186的身高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碎发，阳光下头发显得有点发黄，半内双的大眼睛加上浓黑的眉毛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凌厉，高鼻梁自带唇色的嘴巴，轮廓分明的脸。 这样的男孩是在路上碰到也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的存在。 比赛结束后。 大二的学姐也就是这场比赛的策划者江慧，她计划着晚上一起聚个餐，也算是新生之间互相认识一下，庆祝大一新生之间的篮球pk反响不错。 齐木拉起衣角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汗然后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拨了拨说：“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李伟一脸懵逼：“哈？” 齐木：“大夏天露天打篮球我绝对有点毛病？” 说完齐木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回头补充一句：“你也有病。” 然后留下满头问号的李伟。 确实，齐木之所以会答应他参加这场篮球赛确实是有点毛病。 几天前的晚上，他俩嘴里叼着冰棍边走边聊，李伟告诉他自己认识一个大二的学姐，虽然没见过面但是时常微信聊天，学姐是学生会的打算组织下大一新生篮球比赛，希望他可以帮忙。 齐木本来对这件事是不感兴趣的，奈何李伟喊道：“你去，你就是我爹。” 为了追到这位学姐李伟真的是毫无下限，就这样齐木在他好儿子的一声声爸爸中迷死了自我。 晚上，清吧。 江慧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齐木的身影，她回过头拍了拍李伟问：“齐木怎么没来？今天打球他可是主心骨呀。” 李伟掏出手机打开和齐木的对话框，一边录视频一边回答：“可能在路上，我问问。” 视频发出后李伟又打了一行字发出“来了吗？” 齐木正摊在沙发上放空，思绪被微信提示音打断，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粗略扫了一眼，回复道“不去。” 李伟“别呀，都是妹子。” 齐木“没兴趣。” 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齐木没有理会，他枕着左手侧身胡乱滑着手机，滑到李伟发的视频点开瞟了一眼，正打算关闭时视频里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齐木从沙发上猛地坐起，犹豫了片刻再次点开视频然后暂停，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向李伟发起视频通话。 李伟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齐木说：“转后置摄像头。” 李伟表情茫然：“啊，啥？” 齐木提高声音：“我说，手机转后置摄像头。” 李伟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乖乖照做，还是那句话在李伟眼里齐木就像他孙子，总是给他提出无理的要求，身为爷爷的他只能顺从。 在齐木的一顿左右指挥下李伟吐槽道：“哥，齐哥，你这是干啥啊？搁我这玩真人操控呢？” 齐木直接无视对方的哀嚎挂断视频，打字发送“地址发我，马上到。” 李伟一连串发了好多，齐木没有细看点开定位就直奔清吧。 二十多分钟后。 齐木下车，他站在清吧门口彷徨了许久，双手插兜脚尖轻踢台阶他穿着白衬衫配浅色牛仔裤，衣尾塞进裤子里脚下是一双白色板鞋。 几秒钟后齐木好像鼓足勇气似的深呼一口气后推门走进店里。 一进门李伟就朝齐木挥舞着双手，齐木自动屏蔽对方奔着角落走去，被冷落的李伟喃喃道：“搞什么啊，合着不是来找我的，这小子今天不对劲。” 角落里，李夏和新室友聊得正嗨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句：“好巧，在这碰到你。” 李夏抬头对上齐木的目光，这个位置看过去齐木背着光，脑海里闪过高二的那个晚自习，那天齐木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背着光。 那是李夏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向齐木，自从王雯雯离开后她们俩没再见过面。 店里正在播放因为爱情，吉他手空灵的声音在周围回荡，李夏从回忆里抽离，她微笑回答：“好巧，在这碰到你。” 身边的舍友一副吃瓜表情，好像在说可以啊李夏，深藏不露男朋友这么帅。 齐木挠挠头有些拘谨：“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吗？” 还没等李夏回答三位室友异口同声道：“当然不介意。” 小米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李夏，你往里边坐点，给这位帅哥让个座，挤挤。” 李夏往一旁移了移齐木在她身边顺势坐下，李夏回头室友正朝着她挤眉弄眼，她慌忙介绍道：“齐木，我高中同学。” 黄雅如一脸八卦地问：“就...只是同学？” 女生之间好像有种特殊魔力，无论多陌生敞开聊后就可以迅速熟络。 李夏咬牙切齿道：“就只是同学！” 齐木端坐着手掌在裤子上来回摩擦，他一直很紧张从看到李伟视频开始到现在，他紧张的情绪就没停止过，直到聚会结束他依旧紧张。 在李伟陆续消息炮轰下齐木直接把手机关机，期间起身上厕所时李伟紧跟其后，看到齐木在镜子前努力冷静的样子李伟嘲笑道：“你小子今天不对劲啊。”齐木无言。 李伟：“要不我也去那桌蹭蹭？” 齐木蹙眉转身离开：“被逼我揍你啊。” 李伟：“大家都等着你呢，不去我那桌坐坐吗？” 齐木：“不了。” 在李夏室友的乱点鸳鸯谱下，齐木成功获得送李夏回宿舍的机会。 马路边。 齐木和李夏在路边打车，气氛有些尴尬，齐木开口道：“好久不见，要不我们走一段，聊聊？” 李夏本来是想要拒绝的，抬头看到对方一副期待的模样瞬间不忍心，于是点头同意，得到对方同意后的齐木笑得像个孩子。 两人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着，齐木放慢脚步余光时不时瞥向对方。 李夏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她身穿宽松白t皮肤白皙五官灵动，鼻头上长着一颗小巧的红痣，风将她额头的碎发吹得凌乱。 齐木望得出神，李夏似乎有一种魔力她杵在人群里特别显眼，风撩拨的不仅是头发还是齐木的心。 李夏打破尴尬说道：“没想到你会读南大，还以为你会去985或者211。” 齐木：“你知道我读南大？” 李夏：“关于你的事咱们学校的贴吧都爆了，听说班主任老吴被气到住院。” 齐木高考理科成绩排在全市第二，成绩出来那几天班主任老吴开心得好像年轻了好几岁，逢人就说“我班的学生齐木全市理科第二。”对齐木的志愿更是操了一百个心。 看到齐木被南大录取时他差点昏死过去，那段时间有事没事他就找齐木来训斥，齐木也不恼只是听着。 南大不是不好，只是齐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齐木低头笑笑：“我不看贴吧，老吴确实被我气得不轻，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我估计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李夏被逗笑，她抱着手歪着脑袋看齐木，良久她开口：“你变化蛮大的。” 齐木学着她的动作表情问：“是吗，是...变帅了吗？” 之前的那股生疏感烟消云散，两人慢慢熟络起来，就好像许久未见的好朋友。 李夏摇摇头：“变开朗了，当然也有变帅。” “还有句话想对你说。”李夏一脸严肃。 齐木收回笑容双手插兜认真道：“你说。” 李夏：“谢谢你，谢谢你即使经历了那么多流言蜚语依然没有把事情说出来，谢谢你替王雯雯做的一切。” 王雯雯出事后大家都在传她是因为齐木的拒绝才跳的楼，那时关于齐木的恶帖也在不断增加，说什么的都有，不堪入目。 虽然李夏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她一直坚信事情与齐木无关。 开学前一天李夏收到王雯雯的邮件是一个视频，应该是对方定时发送的。 视频里王雯雯十分憔悴，她不断的抠着指甲说话断断续续。 她说那天自己被周熊骗出来，周熊对她做了不好的事，王雯雯眼神绝望她对李夏说，她说自己承受不了那些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周围的人，她要报复周熊要让对方永远在自责中。 而她的报复方式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第十四章 怀念 为了不让王雯雯害怕的事情发生，齐木在流言蜚语面前选择了默认。 他永远也忘不了高考结束那晚，打开门王雯雯衣衫褴褛站在他家门口的场景，王雯雯语无伦次对他说的一切。 齐木让她报警，她害怕到缩成一团，那天齐木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王雯雯好像没事人似的对齐木说自己好了，在半信半疑下齐木没再提起那件事。 再次见到王雯雯却是对方跳楼，那种挽留的无力感让他十分自责，自己应该陪着她的不应该相信她的那句好了。如果当初自己多关心她一点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齐木眼神慢慢黯淡下来，他说：“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李夏：“周熊被抓这件事...” 齐木：“是我干的，无辜的人离开了，犯错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李夏鼓起腮帮强忍泪水转移话题道：“听说你这高考后还挺放纵的...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 齐木挠头坏笑道：“这你都知道？你不会暗恋我吧？”言语撩拨。 李夏朝他竖起大拇指：“酷！你还蛮自恋的。”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打车到学校后齐木送李夏到宿舍楼下，李夏和他道别后转身打算走人，齐木叫住她：“老同学加个微信再走呗。” 李夏回头上前掏出手机说：“好的嘞～老同学，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齐木点开二维码：“谢谢老同学，你扫我。” 加完微信后，齐木在楼下痴痴地望着李夏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对方，亦如旧时的啊黄...... 另一边。 从清吧里出来后人群散去，李伟和江慧并肩膀走着，江慧有意无意的问着齐木的事情。 一开始李伟还有所回应后来就默不作声了，江慧是个聪明人她看得出来对方喜欢她，也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 李伟故意放慢了步伐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身后，然后拨通齐木的电话，齐木接通电话：“放。”示意他有屁快放， 李伟：“你出来一趟，我们在你小区前面的公园，江慧喜欢你。” “谁？不认识、不去。”齐木停顿了两三秒再次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李伟：“求你了，你是我爹。” 父爱泛滥的齐木根本抵不住他这坑爹的儿子：“她谁？你喜欢她？现在吗？” 李伟：“之前和你说的大二学姐，今天篮球比赛的那个，喜欢啊，现在。” 齐木挂断了电话越想越无语，我儿子喜欢的女孩喜欢他爹？什么鬼。 就这样齐木到了公园，十点多的公园显得有点冷清，暖黄色的路灯下他双手插兜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想到李夏时他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李伟：“齐木。” 齐木还没来得及收起上扬的嘴角，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 就这样齐木挂着来不及收起的微笑望向对面的女孩，李伟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穿梭，气氛实属诡异。 齐木故作轻松的收起笑：“你是江...江...” “江慧。”她有点尴尬的回答道。 齐木站直身子：“李伟说你找我，有事？” 江慧：“这附近有家甜品店还不错，要不我们到那坐会吧。” “找我有事？”齐木忽略了她的问题再次询问。 江慧深吸一口气，看来对面这个男生对她好像不太感冒：“我喜欢......” “我不喜欢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特困。”齐木打断对方的话，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勾着李伟的脖子往回去的路走。 李伟还想说些什么但被齐木紧了紧的手阻止，齐木小声道：“别回头。” 李伟：“你不是来者不拒吗？这就拒绝啦？闹呢？” 齐木：“我不是唐玄宗你也别当李瑁她也不是杨贵妃。” 李伟思考了良久恍然大悟：“你大爷的，真把自己当我爹啊，我是你爷爷......”叽里咕噜一大堆。 齐木：“......” 回到小区。 门刚打开，李伟脱完鞋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就啃，齐木啧了一声换好鞋说：“能不能把拖鞋穿上？” 李伟嘴里含着苹果口吐不清：“没事，我不嫌你家地脏。” 齐木：“我家地嫌你脚脏，那苹果至少放了一礼拜，你不洗就吃不嫌脏啊？” 李伟：“没事，我比这苹果脏，苹果都没嫌我我也不嫌它” 齐木洗完手打开冰箱扫视了一圈回头问：“吃点？” 这会李伟正拿着游戏手柄坐曲腿坐在地毯上，沉迷于游戏不能自拔压根没听见，齐木也没再问拿了两个鸡蛋和些蔬菜转身进厨房。 不一会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出锅，李伟闻到香味起身在餐桌坐下。 齐木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说：“老规矩。” 狼吞虎咽的李伟：“明白，你做饭我洗碗。” 吃得差不多齐木靠着椅背掏出手机，目光落在微信界面上，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好像在下定某种决心。 来南大并非偶然，高三暑假发生了太多，那种压抑的情绪时不时涌出，每每想到李夏他才轻松一些，自从偷看了李夏的志愿表，齐木就念念不忘然后忍不住和对方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他就像个矛盾体，在堕落和向上中来回拉扯，而这个矛盾的点就在于李夏。如果没有认识李夏他应该可以坦荡堕落，不会去想、去问自己李夏会喜欢这样的齐木吗？李夏能接受这样的齐木吗？ 李伟端起碗将面汤一扫而空，打了个饱嗝后说：“今天那女生谁啊？真不住宿舍啦？真不让我和你一起住啊？” 收到一记白眼后李伟安静了十几秒再次开口：“你那好大爹......” 齐木把拳头往桌上一砸李伟改口道：“齐景年...该说不说还挺大方，简直就是提款机。” 齐木点开李夏朋友圈一条一条翻看，他说：“不仅大方打人还挺恨，就怕哪天我一命呜呼，有钱没命花。” 一想到当时齐木额头被齐景年用高尔夫球杆砸，砸到鲜血淋漓的场景，李伟就倒吸一口冷气。 李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呸呸呸，你会长命百岁的。” 齐木没有抬头视线依旧在手机上：“借你吉言。” 李伟顿了顿认真问：“齐哥，你真打算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样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把自己伪装成纨绔子弟去报复齐景年，在对方的雷点上来回蹦跳企图惹恼对方。 齐木看着手机视线渐渐模糊，双眼失去聚焦，他说：“我能怎么办，让我像个牵线木偶随他操控？” “我做不到。” “自损一千也好，伤敌八百也罢，只要能惹齐景年不快活我就快活。” 李伟拿着碗若有所思地走进厨房，齐木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没有选择，本来以为已经远离了齐家，到头来还是在原地，他所认为的那些美好齐景年轻易就可摧毁。他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却没有机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手心里的手机传来嗡嗡声，齐木举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齐明，他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无奈：“梓昕说你最近不理她，还把她联系方式拉黑了。” 齐木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抠着指甲漫不经心道：“嗯。” 电话那头齐明叹了口气：“听她声音很难过，我刚把她哄睡着，梓昕一个人在国外挺难的...” 齐木：“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 齐明：“你老是这样，就不能对梓昕好点吗，她喜欢你。” 齐木从椅背上起身坐直：“她喜欢我，我就要陪笑陪聊？那我不喜欢她也不见她和我保持距离，委屈自己让别人开心这事我干不了，你爱干你干别拉上我。”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齐明看着落地窗上映出的自己，他坐在轮椅上面容消瘦。他比齐木大几岁，比齐木早认识刘梓昕，却没能让刘梓昕喜欢上自己。 齐明：“是我唐突了，抱歉。” 齐木：“欠你的我会还但不是以这种方式。”齐木挂断电话。 李伟洗碗后没看到齐木，收拾完垃圾出门手指在手机界面上划拉了几下发送“走了，顶楼风大早点休息。” 顶楼上。 齐木坐在围墙下的水泥护栏下，双腿随意伸着左手腕搭在大腿上指中夹着烟，右手向后撑在平面上仰头放空，脚边是喝完的啤酒易拉罐。 烟圈在指尖盘旋升起然后消散，齐木把烟灰摊进易拉罐里掏出手机回复李伟“好。” 再次打开李夏的朋友圈界面，最后一条动态是高考结束那天，李夏勾着王雯雯的脖子两人笑靥如花，背景是学校大门，文案是‘高中生涯圆满结束，我和你的友情永不散场’文字的背后还带一个爱心。 宿舍里。 李夏在床上辗转反侧，周遭很安静能听见空调外机的嗡嗡声，偶尔还会响起鼾声。 她想王雯雯，很想很想，对王雯雯的思念一直都在，每当看到似曾相识的场景她总会想起对方，今天碰到齐木让她更加想念。 高考后老同学们各奔东西，在这场青春里走在各自的归途中，却再也不见王雯雯。 第十五章 你这样很渣男 周一，早上六点。 李夏被小米拉扯着手极其不情愿地走着，她说：“这军训是非去不可吗？这美黑是非做不可吗？这大学是非上不可吗？”她半眯着眼睛耷拉着小脑袋语气好像在撒娇。 相对比李夏的无精打采小米整个人都显得活力四射，小米长着一张娃娃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顶着一头有些自然卷的齐肩短发，她弯着手臂拖着李夏回答：“多好的锻炼机会。” 不愧是热爱运动的狂魔，不愧是每天晚上坚持夜跑的运动达人。 黄雅如举着小镜子无死角巡查着自己的脸，黄雅如美妆达人，如果世界上有爱美评比她排第一实至名归，她说：“哎呀呀，昨天没睡好多了一条细纹。” 一米七二的陈云就显得很从容，没有抱怨也没有期待，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口头禅‘没事没事’，喜欢做的事毒舌，她说：“没事没事，以后会更多，你要习惯。” 黄雅如没搭理对方，不是不搭理是实力不允许，她压根说不过陈云，不仅说不过还会把自己气个半死，正所谓打不过就躲，说不过就闭嘴。 抵达操场后。 先是跳操后是站军姿，一通操作下来李夏就像被晒干水分的鱼，干巴巴的，肚子咕噜咕噜一阵响。 早上起得急又没胃口她就没吃早饭，这会又是跳又是站的李夏感觉快要看见她太奶奶了...... 教练举着大喇叭通知休息半小时，虽不是正午但阳光依旧毒辣，李夏盘腿坐着往树荫下挪了挪，她把头搭在小米肩膀上，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脸上。 李夏抬手伸开手掌透过缝隙眯眼看光，她说：“这时候要是有根冰棍就好了，人生足矣啊！” 身后传来碎碎念好像有什么新奇的事，李夏无暇顾及。此刻的她饿到发昏根本没精力去关注这些，那些碎碎念的声音在她身后由远到近，最后好像落在她身上。 齐木拍了拍李夏的头手法就好像在看这个瓜熟了吗，还没等李夏反应过来齐木已经在她身后坐下，一只腿盘着一只腿屈膝，胳膊肘搭在膝盖上，肆意且慵懒。 他说：“吃冰棍吗？” 李夏在几秒钟内上演了无数个表情，惊恐疑惑开心感谢激动还有欲拒还迎。 她抿了抿嘴目光在那袋冰棍和齐木脸上来回徘徊，周围依旧是碎碎念，小米她们一副看狗血电视剧的表情。 齐木在李夏额头留下一记脑瓜崩后说：“想什么呢？冰棍要化了。” 李夏揉揉额头不争气地咽着口水说：“谢谢你哈。” 齐木把袋子递到李夏手里又从口袋掏出面包说：“你脸色怎么那么不好？没吃早饭？刚好有个小面包也给你了。”说着将面包塞进李夏的另一只手里。 “齐木~”不远处走来一位女生，扎着马尾身穿背带短裙身材高挑五官美艳动人，在一群绿油油的花菜里显得异常好看。 她小跑到齐木身边推搡着齐木的肩膀说：“人家大热天的来给你送冰棍，你倒好跑到这找其他女生聊天，好过分～” 这声音是李夏听了都酥麻的程度，李夏心想这么个甜美可人又贴心的大美女齐木不得爱惨了？ 齐木咬着后槽牙没好气地说：“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我吗？” 李夏见气氛不对立马咧嘴笑着说：“你女朋友特意来给你送冰棍，别不懂事啊！” 转头看向女生说：“你好我叫李夏，齐木的高中同学。” 女孩微微一笑，是那种带着敌意的笑，齐木冷着脸起身没再说话，女孩拉着他手腕一路撒娇。 李夏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里有一种被当小三的错觉，舍友几人早已叼着冰棍。 小米把冰棍往李夏嘴里一塞说：“原来你们俩真只是同学啊，可惜了。” 黄雅如：“李夏啊李夏，这么个大帅哥你高中时怎么想的？真就只当同学啊？你怕别是个和尚。” 陈云：“他不适合李夏...和我倒是挺配的...” 几人头上飞过一群乌鸦，乌鸦说：“无语死本鸭了！” 上午军训课结束。 一大群绿娃直冲食堂，现实版植物大战僵尸上演改名植物大战食堂。 李夏端着餐盆在小米身后嘀咕：“糖醋排骨！糖醋排骨！糖醋排骨！” 然后就听到食堂阿姨喊：“糖醋排骨没了哈。”声音洪亮伤透了李夏的心。 打完菜几人找了个有风扇的地方坐下开始干饭，李夏只觉后脖子有一股凉风，接着就看到一个餐盘落在她身边，餐盘上有她最爱的糖醋排骨满满一格都是。 齐木抽出一张纸巾垫在餐桌上在李夏身边坐下，他手肘抵在纸巾上歪头撑着脑袋，侧身看向李夏说：“给你的，吃吧。” 脸上洋溢的笑好像在说我厉害吧，求夸奖。 李夏把齐木的餐盘往一边推了推，难以拒绝的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齐木你不正常。” 齐木被她逗笑，伸手想要再给对方一计脑瓜崩，有了经验的李夏很好的避开，她说：“你女朋友看见该生气了，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也别搞太激动。” 齐木笑容急速凝固眼里闪过落寞，但很快又没心没肺地笑道：“现在不是我女朋友了，这排骨你要是不吃我可就丢了啊？” 说着起身作势要把排骨丢了，李夏扯着他的衣角瘪嘴道：“别别别，我吃，浪费可耻。” 然后把排骨一一夹到自己的碗里，紧接着又十分大方的给三位室友一人分了一块，室友们简直是感激涕零。 李夏见齐木碗里剩下的两格青菜终归于心不忍，斟酌再三她在自己碗里找了几块不大不小的牛肉夹给齐木，又舀了一勺西红柿炒蛋给他，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齐木呆呆看着他没有动筷，李夏突然感觉不妥这筷子勺子自己刚刚用过，齐木这么爱干净这会肯定嫌弃自己。 她有些慌张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啊......” 齐木好像看出她想说什么，他夹起牛肉就往嘴里送打断李夏道：“不好意思什么？” 李夏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这时毫无眼力见的八卦记者黄雅如开口问：“上午不是和你前女友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分了？” 齐木吃一口饭看一眼李夏，李夏被看得发毛对方却毫无收敛之意，他回答：“太粘人，烦得很。” 八卦者黄雅如乘胜追击道：“你不喜欢还和人在一起？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齐木：“是在一起后才发现不喜欢，我喜欢李夏...”他故意拉长尾音。 李夏舀饭的手顿住，这该死的氛围，怎么每次和齐木待在一起总会出现这种尴尬。 齐木继续说道：“我喜欢和李夏性格不一样的。” 原本打算吃瓜的三人情绪低落，李夏回头无比认真的对齐木说：“你这样很渣男，要是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对方就不要轻易在一起，既然选择在一起那就从一而终，三心二意的谈恋爱自己不受伤对方会受伤，这不应该。” “齐木，你当时拒绝王雯雯时所说的那些话我挺动容的，干干脆脆拒绝不给对方留幻想，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齐木，虽然不如现在健谈但起码真诚。” 说完李夏端起餐盘离去，另外三人也相继起身离开，齐木的筷子在餐盘上来回摆弄满怀心事。 接下来的一下午李夏都心不在焉，食堂说的那番话还有齐木听到那番话后的表情，在李夏脑海里重复放映。 李夏对于齐木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高中，虽然之后也从一些地方看到过齐木的消息，齐木做的那些荒唐事，但她依旧觉得那些都不是真正的齐木，真正的齐木应该是有原则，看起来冷冰冰实则热心肠，他有自己的想法。 可现在的齐木完全就是一个浪荡子，可以轻易在一起，随随便便的分手，云淡风轻的说一些浑话。 只是一个暑假而已，好好的齐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李夏想不通也不理解。 王雯雯曾那么喜欢齐木，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帮助齐木，就好像把一只误入歧途的羔羊拉回正轨，可是王雯雯不在了。 刚洗完澡的李夏趴在桌面上，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包裹着，她皱着眉头一副苦瓜脸，小米在她身边趴下学着李夏的样子。 小米问：“怎么啦～我的好夏夏，像一只蔫巴了的黄瓜。” 李夏撅着嘴委屈巴巴地说：“你很好的朋友喜欢一个男生，很喜欢很喜欢，有一天那个男生突然性格大变，如果你朋友在的话一定会去改变男生，但朋友不在，你会怎么做？” 小米：“是很好的朋友吗？” 李夏：“不仅是很好，是最好的朋友。” 小米：“如果朋友不在，那她可以替朋友做对方想做的事情呀，虽然人物变了但初衷没变。” 李夏从桌上猛地抬起头，小米的一席话令她醍醐灌顶，她眨巴着双眼说道：“对哦～我可以替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李夏拿起桌上的手机发起语音往宿舍外走，齐木在顶楼上身边是堆满烟头的易拉罐，看到李夏发来的语音通话时他有些恍惚，接通：“怎么了？老朋友？”语气故作轻松。 李夏面对着墙好像在面壁思过，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墙面划拉，她说：“今天...对不起啊...我说话......” 第十六章 愿为夏南风 齐木：“什么？你今天有说什么吗？我不记得了。” 齐木故意避开话题，李夏的罪恶感油然而生：“谢谢你，齐木。” 齐木起身走到围墙边，往下望灯火阑珊，万千灯火里没有一盏属于他。 一直以来齐木都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很好的去压盖住那些委屈落寞孤寂，李夏的一通语音使他情绪决堤，他咬着食指沉默许久。 电话那头的李夏耳边是一片寂静，安静到李夏开始怀疑齐木挂断了她的语音。 她把手机拿下确认对方没有挂断后试探的问：“齐木？你还在吗？” “嗯。”齐木的声音闷闷的。 李夏以为对方不方便接语音或不太想接她的语音，她说：“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齐木挽留道：“别挂，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发生了什么，但从声音中李夏听出齐木很难过，并且这种难过是不能被李夏发现的，就这样李夏对着电话那头的齐木絮絮叨叨。 她说第一次见到齐木的不屑，说王雯雯当时有多痴迷于他，说自己有个狗朋友叫啊黄，说有个傻人给啊黄买了块墓地特别豪华，说有时候会在小米身上看到王雯雯的影子，说很怀念高中时光，还说齐木我们做好朋友吧，不仅仅是好朋友，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齐木只是嗯了一声带着鼻音，此时的齐木坐在地上缩成一团，他紧紧咬着手指生怕发出哭声，像一只弱小无助的流浪狗在黑夜里无声的发泄着不满。 为期两周的军训在一片怨声载道中结束。 夜里，齐木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拿着手机一脸憨笑，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齐木那双眼好似在发光。 和李夏的聊天框中最后一句话是齐木发的，内容是“不急，我也刚到。” 几个小时前。 军训结束后齐木兴高采烈地跑向李夏，他说：“好朋友，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千丝桥走走？”李夏欣然点头。 千丝桥距离南大大概一点多公里，那里的夜景很美。放眼望去江水两边高楼林立不远处是摩天轮，晚上八点这些建筑就会亮起，每天的灯光不同，有滑稽可爱的卡通人物，亦或是庄重威严的某些文字，也可能是一位少年郎的炙热表白，无论是何种风格都值得观赏，运气好的话还有意外的惊喜，可以看到一场烟花秀。 李夏来南大之前在网上刷到过千丝桥，一直想去但没有找到机会，齐木提出去千丝桥走走时她是一万个愿意的。 也许是太过想见到对方，齐木七点多就站在宿舍楼下，他在花坛边来回踱步像一只激动不已的小羊羔。 路过的女生们余光十有八九都会在他身上停留，齐木的存在就好像橱窗里精致的饰品十分耀眼，往来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来欣赏。 八点十七分按捺不住的齐木给李夏发消息“好朋友，我到了。” 李夏回复“给我十分钟马上下来！” 齐木“不急，我也刚到。”齐木心想这应该不算撒谎吧。 不一会李夏雀跃着下楼，她扎着丸子头身穿黑色碎花连衣裙，领口做的v领设计很好的展示出她的锁骨，裙子很短大概到大腿中部，裙侧边做的一个褶皱设计，这样长度的裙子将李夏原本就纤细修长的腿衬得更加好看。 李夏背着红色链条包小巧精致，她朝齐木扬起嘴角然后跑向对方，在齐木面前停下时李夏十分激动的说：“好啦~出发吧好朋友。”声音带着喜悦。 齐木点头两人并肩走着，恰逢周末桥入口人潮拥挤，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挤着他俩，李夏紧抓包带艰难靠近齐木，就在这时一位大个子男生往前一迈，成功将李夏挤到后面。 李夏抬头全是陌生的脑袋根本不知道哪个是齐木，她被人潮带着往前，李夏踮起脚尖估摸着齐木的身高在满头里搜索齐木，猛的被人一把揽入臂弯。 惊慌中李夏抬头，齐木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占满她整个视野，他没有低头皱眉看向前方说：“人太多了，你跟着我走。” 左手圈着李夏手掌落在她手臂，右手在李夏身前横着怕对方被挤到，李夏就像个小猫被齐木护在臂弯下温顺且依赖似乎还带点莫名的情愫。 直到上桥拥挤的人群才得以分散，齐木依旧护着李夏。李夏脸颊通红她瞥了一眼齐木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好像不挤了...” 李夏的声音太小齐木没有听清，他朝李夏偏了偏低头道：“什么？” 毫无准备的李夏猛的一抬头才发现对方的脸离自己这么近，近到彼此的鼻尖几乎快碰到，李夏的脸宛如又被刷了一遍红漆，抓着包带的手指尖扎进掌心，心脏扑扑跳个不停。 她躲开对方的目光说：“现在好像不挤了...” 齐木先是一顿反应过来李夏的意思后他收回落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动作笨拙。 齐木把手尴尬的插进口袋：“哦。” 李夏撇开头鼓起腮帮呼出一口气，还没走两步就被齐木拽到另一边，李夏：“我是你的木偶吗？” 齐木秒懂她话里的意思：“你走里边，空间比较大也安全。” “哦哦。”说完李夏转头看向一片夜景。 又是这种感觉，李夏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齐木在一起老是冒出奇奇怪怪的氛围。 走到桥的中部她停下掏出手机拍夜景，齐木也拿起手机拍摄和李夏同一水平机位，不同的是李夏是拍他是录，李夏拍景齐木是拍摄正在拍景的李夏。 李夏不断调整角度和焦距，嘴里也不忘碎碎念，齐木拿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李夏回应着。 李夏：“齐木~以后我们经常来这好不好？” 齐木：“好。” 李夏：“带点零食边吃边看。” 齐木：“行。” 李夏：“我们也搞辆推车，像她们一样卖点吃的。” 齐木：“可以。” 李夏思维一如既往的跳脱，你永远也猜不到她下一秒在想什么会说什么。 齐木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消息，内容“八秒倒计时”。 齐木唤了一声李夏，对方回头屏幕里的李夏嫣然一笑，齐木的视线移向李夏，他说：“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话毕身后响起砰砰声，齐木脸上是五彩斑斓的光，他嘴角带着笑瞳孔里映射的光忽明忽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样的齐木李夏心动了，但是李夏还不懂只觉得内心有只小鹿在乱转。 齐木将手机挡在李夏投来的目光上，面对李夏他的情绪总是很难压抑，他害怕自己没控制住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齐木说：“看景，别看我。” 李夏的脸第三次刷上红漆，她转过身双手搭在护栏上，手心冒着细汗。 烟花像火箭一般嗖的窜向天空然后砰的绽开，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花。烟花下建筑上出现一句话“愿为夏南风”。 李夏两手抓着栏杆身体往后倒仰头问：“上面那句话也是你弄的吗？” 齐木：“嗯。” 李夏：“虽然很文艺，但是我没太明白。” 齐木：“意思就是想要做夏日的一股南风。” 李夏：“是自由的意思吗？” 齐木：“也许吧。” 李夏冲着烟花喊：“齐木，很高兴做你好朋友~” 齐木说：“要是好字没有子字旁该多好...” 嘈杂的人群声混着烟花绽放声将齐木的这句话掩埋，没有人听到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场烟花下齐木第一次说出爱意，用小心翼翼的方式说含糊其辞的话。 李夏被烟花迷了眼对于那句“愿为夏南风”是过目就忘，齐木藏在深处的爱意她并没有察觉。 后来，在很长一段时光中李夏一直以为喜欢齐木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其实早在千丝桥，早在高三巷子里，亦或是那次烧烤，在齐木心里她就已是特别的存在。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我愿意化作西南风，在人间消失而进入你的怀抱中！ 这句话是齐木高三时在书店里无意中看到的，那时他正在买习题。井然有序的书架上一本名为《曹植集》的书显得格外突兀。 齐木抽出书籍打算把它放到古文类，还没来得及塞进书架窗边掀起一阵风，手里的书被翻起，齐木低头那句“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映入眼帘。 抬眼李夏在窗边看书，准确的来说是小说。其实李夏也是来买习题的，只是一个没忍住所以在窗边看起了小说。 李夏侧靠在窗边，阳光从窗外照射进屋，有一束光撒落在李夏鼻尖的那颗红痣，齐木突然想起那句“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识在前生。” 齐木喃喃道：“改成愿为夏南风更好。” 后来齐木因为那句诗买了那本书，文章所要表达的和齐木所认为的其实不太吻合，但齐木觉得一千个读者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他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愿为夏南风，长逝入君怀。”齐木想化为李夏身边的风，在漫长的岁月里在逝去的时光里，只要他想就能将对方拥入怀抱！ 第十七章 贴吧 宿舍十一点半门禁，齐木抬手看了眼表十点二十七分，他说：“快十点半了，要回去吗？” 李夏两手扒拉在栏杆上歪着脑袋正看得出神，她依依不舍地回答：“好的吧。” 嘴上说着好却迟迟未动，齐木两手撑在李夏身旁将她圈在怀里，彼此并没有碰到他只是圈起一个空间，一个有李夏的空间。 他微微俯身：“好啦～走吧。”语气很轻。 李夏回过神转身对上齐木的视线，可能是这样的夜色太过暧昧，也许是两人的动作太过腻歪，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彼此都慌了。 齐木落在栏杆的手在一点点握紧，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表明心意，甚至想将对方拥入怀里，但他没有。他只是惊慌失措地松开手站直，然后倒退几步，落荒而逃像个胆小鬼，其实他就是个胆小鬼，喜欢李夏的胆小鬼。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一个害怕对方问为什么今天行为那么怪异，一个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许久李夏还是鼓起勇气打破寂静，她说：“今天的烟花我很喜欢，谢谢你。” 齐木：“不客气。”话毕又是一场无言。 南大倚山而建，顾名思义在这所学校里同学们日常出行不是爬山就是下山，李夏的宿舍在学校的最高处，回去的路就是不停上坡加爬楼梯。 老师们给每个区域的楼梯都取了个很浪漫的名字，比如“浪漫阶梯”一个通往图书馆的必经之梯。李夏不明白这楼梯到底浪漫在哪，老师们怎么能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它们冠以浪漫之名。 在走过无数个阶梯后李夏真的爬吐了，她对齐木说：“要不我们走学校木栈道吧。” 齐木：“好。”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阶梯就是那条直线，虽然路程短但累人，木栈道呈曲线虽然路程长但省力。 木栈道两边每隔一段间距就会设一凉亭或长椅，一路上这些位置都被小情侣们占得满满当当。 没对象的单身狗们夜里一般不走木栈道，因为这条路会对他们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以前李夏还觉得夸张，当下看着小情侣们搂搂抱抱你浓我浓的场景，李夏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甚至还有些保守了。 齐木的手机一直嗡嗡响个不停，他挂断没几秒又响起，如此反复后李夏忍不住说：“要不你接下吧，也许是什么要紧的事。” 齐木嗯了一声接通电话，他没好气的说：“你最好有事！” 电话那头的李伟焦急道：“出事了齐哥。” 齐木：“放。”示意有屁快放。 李伟：“就是...学校贴吧上...有人爆你黑料。” 齐木哦了一声挂断电话，前方一对小情侣从长椅上起身，齐木几步向前在长椅上坐下，不明所以的李夏跟上也在长椅上坐下。 齐木表情有些凝重，他说：“你有关注学校贴吧吗？南大的。” 李夏点头：“有的。” 齐木：“方便打开让我看看吗。” 李夏回答：“好。” 她打开手机点开南大贴吧递给齐木，齐木接过指尖在界面缓慢滑动，其实李夏也不想看的但贴吧上齐木两个字格外显眼，李夏的余光忍不住瞟了又瞟。虽然没有看全信息和文字，但从那些不同角度的照片中李夏大概知道了。 照片里的男主角从头到尾都是齐木，女主角们，对没错就是们，不是女主角而是女主角们。照片上齐木和她们有着多种亲密动作，有些图片还是gif格式，有的甚至还会打上某个人的id水印。 李夏在心里嘀咕，这照片怎么整得和娱乐圈八卦记者图一样，话说回来齐木还蛮上相的，无论是哪个死亡角度拍摄都挺好看的，如果齐木进娱乐圈应该不怕被偷拍，毕竟是360度无死角。 李夏的思维依旧是那么跳脱，一下把控不住就开始肆意遐想。 齐木把手机递还给李夏，对方接过，他说：“介意我抽根烟吗？” 其实是介意的，但是这个情况下说介意多少显得不懂事了，李夏：“不介意。” 齐木从挎包里掏出烟盒抽出烟，拿出打火机熟练点上，他一边抽烟一边说：“你看吧，反正早晚会看到。” 李夏点头畏畏缩缩地打开手机浏览贴吧，面对八卦和那种带有神秘色彩的消息人总是忍不住去靠近，去探听。 这是一篇关于齐木混乱私生活的披露，里面林林总总罗列了齐木历届交往对象，不仅有文字还有配图，标题为“南大第一浪荡子齐木！！！”可能是为了表达贴主的不满，标题后还特意加上三个感叹号。 李夏翻到评论区，几乎都是负面的，聊胜于无的几条正面评论还都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 “哇塞～这个男生好帅啊！” “他这穿衣品味值得借鉴。” “这哥们的手表挺酷，我也整一个。” “......” 李夏按灭屏幕紧紧握着手机，她看了看一旁抽烟的齐木，感觉很陌生，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却感觉难以走近对方。 齐木感觉到李夏的欲言又止，他盯着手里一点点燃烧的香烟说：“你想问什么？” “那些是真的吗？”李夏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她就后悔了。 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没有安慰没有转移话题，而是质问对方那是不是真的。即使再想知道真相也不应该这样直白地问当事人，这和在人伤口上撒盐有何区别？ 李夏正想着说些什么弥补一下自己的口无遮拦，齐木笑了，是苦笑。 就好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口干舌燥的冒险者看见一片汪洋，他满怀期待的前进，却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带着绝望的笑。 李夏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对方，她伸出手正想轻拍对方的背以表歉意，齐木突然猛地看向她说：“都是真的。”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每一句每一字每张照片都是真的。” “你还想问什么？你说，我都告诉你。” 李夏的手停在半空中，这回她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没见过齐木这副样子，双眼通红青筋暴起，目光凌厉语气骇人。 李夏就像一罐蜂蜜，吃惯苦楚的齐木偶然间拾到这罐蜂蜜，他打开尝了尝，蜂蜜的甜让他误以为那罐蜂蜜就是他的，可蜂蜜不是他的，即使在留恋那也不是他的。 这段时间是他太过沉浸于李夏这罐蜂蜜了，忘却了自己是怎样的，甚至萌生出对方可以一直陪着自己的想法。 这篇帖子让他从美梦中惊醒，这样的齐木配不上李夏，他和李夏之间没有可能，齐景年不会允许的，他又凭什么？仅仅只是这样一起坐着什么都不说，就已经很奢侈了，他怎么敢贪心的想要更多？ 齐木收起那些情绪一脸玩味，语气似乎都显得玩世不恭：“李夏，你要是怕了...我们可以不做好朋友。” “真实的我就是她们说的那样，抽烟喝酒泡吧，前女友一抓一大把。” “我不是什么好人，爱玩爱浪，来者不拒。” “不管是谁，即使对方是你，只要你想，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前提是你玩得起，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散。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的齐木。” 说完最后一句齐木再也没开口，这句话对于他来讲无疑是咬血硬说，他在给李夏打预防针也是在推开李夏，更是在提醒自己。 李夏收回久久停在空中的手，她起身什么也没说也没看齐木，表情淡淡的。她从齐木面前迈过，齐木突然抓住她手腕，就好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着救命稻草。 “别走”两个字哽在喉咙被他硬生生憋了下去，抓着李夏的手一点点放开，李夏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齐木将燃尽的香烟丢入一旁垃圾桶，掏出烟盒，他嘴巴叼着烟打火机在手里来回按压，却怎么也打不上火。 正打算爆粗口时一瓶可乐出现在他眼前，易拉罐上还冒着冷气，李夏：“别不开心啦～喝点快乐水补充下快乐。” 齐木抬头怔怔的望着李夏，李夏从他手里夺过烟和打火机将可乐塞给他，她在原来的位置坐下，俯身将打火机和烟放进对方包里，动作行云流水。 她扯开易拉罐拉环咕嘟咕嘟一大口，齐木目光追随着李夏依旧呆呆的。 李夏鼓着腮帮子朝他挑了挑眉，她将可乐咽下后说：“愣着干嘛？喝啊？” 齐木的内心一股暖流升起，他打开易拉罐一饮而尽，气泡水好像在他胃里发酵，接着齐木打了好几个嗝，他把易拉罐倒过来朝李夏挥了挥说：“我干了，你随意。” 几分钟前的沉重气氛烟消云散，李夏起身并不是要走，她只是觉得不能一直呆在那，看到不远处有贩卖机于是起身打算去买两瓶饮料。 齐木把手里的饮易拉罐捏得吱吱作响，他鼓足勇气开口：“我都这样了...你还愿意做我...好朋友吗？” 李夏拍拍他的肩十分讲义气地说：“好朋友就是生死与共，说了要做好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齐木的心在寒冬里回春，抬手一看十一点十一分，齐木把表举到李夏面前说：“这个点你来得及回宿舍吗？” 表上的秒针在不停地跳，李夏猛地站起身，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拿起包和手机慌慌张张朝宿舍跑去，滑稽可爱。 齐木几步上前拉起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别慌，来得及。” 话毕拽着对方奔跑在夜色里。 第十八章 举光的也可能是天使 十一点二十三分，两人成功抵达宿舍楼下。 宿管阿姨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冲李夏喊：“同学，别和男朋友腻歪啦，抓紧时间回宿舍，快门禁了哈。” 李夏弯腰头抵在齐木胸口，喘着大气，齐木搀扶着对方一脸心疼。 他说：“张嘴呼吸，别憋气。” 舍管阿姨以为对方没听见提高音量喊：“别舍不得啦，年纪轻轻日子还长着呢，学分扣了可就没咯～” “小伙子赶紧让你女朋友回宿舍，劝劝她。” 从阿姨那个角度看两人确实很像在腻歪，而且是李夏扯着齐木不愿意松手，阿姨脑海里早已脑补出祝英台与梁山伯、七仙女与董永...... 李夏是想辩解的但是她实在没力气，齐木呢？他压根就不想辩解直接默认，内心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李夏缓了大概有两分钟，她挣脱开齐木说了句再见后跑向宿舍，人无论处在什么年纪都依旧八卦。 舍管阿姨朝上楼的李夏问道：“第一次谈恋爱吧？你们小年轻啊就是腻歪。” 李夏脸红到脖子，她捂着脸上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十一点半。 墙壁上的挂钟准时响起，舍管阿姨把门关上又打开，她露出脑袋伸出手朝齐木挥了挥说：“小伙子赶紧回去啦，女朋友都上楼了你还站这干嘛？” 齐木笑笑：“知道了阿姨，阿姨再见。” 阿姨会心一笑将门关上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李夏蹑手蹑脚地回到宿舍，从柜子里翻出睡衣然后走到洗手间，洗漱一番后拿起电风吹走到阳台。 她把推拉门关上确定严丝合缝才放心吹头发，吹完头发又开始洗衣服。洗完衣服一看时间快一点了，果然夜晚的时间流逝飞快。 李夏拧干衣服抖开正打算挂到衣架上，推拉门吱的一声被拉开，李夏压低声音问：“我吵醒你了吗？” 小米摇摇头把门轻轻拉上满脸迟疑不决，李夏将衣服一一挂到晾衣杆，回头对小米说：“我们是好朋友吧？” 小米疯狂点头：“当然。” 李夏：“好朋友之间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米深吸一口气，两手搭在李夏肩膀上：“关于齐木的事...就是贴吧上说的那些，你知道吗？” 李夏坦然：“知道。” 小米：“李夏，齐木太亮了。” “那些看起来发光的东西本身就很危险，因为他们太亮了每个人都看得到，每个人都想得到，所以要远离不要被吸引，像我们这样的女孩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去争去抢去面对失败，也做不到洒脱，” “李夏，我觉得你还是远离齐木吧。” 宿舍阳台外是南大园林区，接连不断的蝉鸣声仿佛是在夜里演奏交响乐，李夏的嘴角幅度呈现出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委屈巴巴，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 小米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把李夏惹哭了，她手足无措：“我...我只是...对不起李夏，你别哭，我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李夏哭着哭着又笑了，这可能就是他人说的喜极而泣吧。 小米真的很像王雯雯，刚刚说话的神态以及语气甚至是拍李夏肩膀的动作，简直和王雯雯一模一样，李夏的哭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那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 王雯雯离去后她总是会下意识地把身边一切和对方联系起来，看到喜欢的她会想要是王雯雯还在是不是也会喜欢，吃到好吃的她会想要是王雯雯还在她是不是也会觉得好吃。 李夏胡乱地抹着眼泪，她蹲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小米照着李夏的动作蹲在她对面。 李夏轻微摇晃着身体说：“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遭遇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高考后...自杀了...” 李夏：“小米，你真的好想她。” 小米往前挪动着小碎步，她展开双手说：“抱抱~” 李夏将头靠在对方肩膀上双手变扭地抱着对方，两人好像两颗土豆，两颗黏在一起的小土豆。 小米的手在李夏头上轻轻安抚，她说：“那我的出现一定是她怕你太孤单，所以让我们相遇。” 小米：“以后你就是我小米最好最好的朋友啦～我会对你好的，连同她那一份。” 小米肩膀处的衣服被李夏哭湿一大片，这个夜里她们俩聊了很多伴着蝉鸣声，好似一见如故。 半晌，李夏盯着小米同样哭肿的眼破涕为笑：“我们俩好像疯子。” 小米：“还是深夜里emo的疯子。” 李夏：“没事，大学生哪有不疯的。” 彼此忍不住笑出声，反应过来室友还在睡觉，急忙捂住嘴巴压低笑声。 小米试探性问：“那...齐木那边...你要保持距离吗？” 李夏：“当然不。” 小米：“可是贴吧里说的好像都是真的，你不怕吗？” 李夏不假思索：“不怕。” 小米：“为什么啊？” 李夏再次不假思索：“因为他长得好看。” 她没有撒谎，小米在问这些问题时李夏满脑子都是齐木的脸，各个角度的。 李夏见小米面露难色：“你会生气吗？” 此刻的李夏极其花痴，小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就因为齐木好看？你也是肤浅的嘞～” 李夏摇晃着小米：“哎呀呀~小米～我的好小米～你不会生气了吧？” 摇头晃脑的小米回答：“我没有生气，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没办法去干涉对方的想法和行为，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认为对的告知对方，至于对方要怎么做那是她的决定。” “李夏，虽然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远离齐木，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去撞齐木这堵大墙的话，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希望最后的最后你不要哭唧唧。” “齐木就像一道未知的光，靠近后你会发现是魔鬼举着光...” 李夏打断：“举光的也可能是天使。” 李夏一脸不值钱的模样，小米欲哭无泪：“希望吧，李夏你真的很勇敢。” 接下来的日子李夏就像一个跟屁虫有齐木的地方总能看到李夏，当然也有特殊情况，就好像今天。 齐木：“新交了个女朋友，晚上就不和你去电玩城了，这几天没事的话暂时别找我。” 李夏也搞不懂听到这句话时自己那种闷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她自我安慰可能是不习惯吧，因为习惯了这几天和齐木待在一起，所以不习惯对方突然缺席。即使这样想可那种感觉仍没有消散反而愈来愈重。 齐木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喂～李夏你有在听吗？” 李夏把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今天是周六她和齐木约好晚上一起去电玩城的，被放鸽子的感觉真不好。 李夏：“好吧～知道啦。” 电话那头的齐木正站在路边低头打电话，语气云淡风轻实则很紧张。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插进口袋，脚下来回摆弄着一块石子。 他说：“拜拜。” 李夏没有说再见就将电话挂断，李夏内心os：因为你放我鸽子所以我决定不说再见就挂你电话，气死你！ 一辆红色跑车停在齐木面前，开车的女生顶着一头脏辫脸上化着很浓的烟熏妆，嘻哈感扑面而来，她嚼着口香糖朝齐木喊道：“走不走啊？” 齐木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低声抱怨：“不说再见就挂我电话，没礼貌。” 女生：“喂？” 齐木：“听得见，没聋！” 齐木开门在副驾驶坐下，对于李夏没说再见就挂断电话这件事久久不能释怀。 女生瞟了眼齐木说：“弟弟，你多大？” 许年月和齐木刚认识不久，准确来说认识不到一天。昨晚在迪厅，社交达人李伟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拉来好几个女生，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和许年月成为了好兄弟。 在大冒险和真心话中许年月选择了前者，打开大冒险纸条“任选一位在场男生处对象一礼拜”。大家都在起哄故意激她说：“许年月你不会是不敢了吧？” “多大点事不敢就说，你李哥我让你这一回。” “是啊，不敢直说。” 许年月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受不了别人激她，她环顾一圈找了个最顺眼的，许年月指着坐在角落里的齐木说：“就他了。” 李伟过去移开许年月指着齐木的手目光飘忽不定：“换一个换一个。” 许年月主打的就是一个对着干，她说：“我就选他，怎么他玩不起啊？”后半句话故意提高音量。 齐木饶有兴趣地朝她挑眉灵机一动：“好。” 露出痞笑说道：“但我有个条件，明天陪我吃顿饭。” 许年月原本是不答应的，但在齐木的激将法下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昨天灯光昏暗她也没看清齐木，今天这样一看顿时觉得对方年纪小所以好奇问了年龄。 许年月：“弟弟，你多大？” 齐木心不在焉地回答：“你问哪？” 许年月：“要不我停下？这车给你开？当然是问年龄，不然你以为呢？” 齐木：“放心，成年了。” 许年月：“首先说好啊，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少年气太重，我喜欢成熟型的。” 齐木切了一声撑着脑袋看向对方：“好巧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许年月从方向盘上空出一只手做击掌动作：“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齐木握拳碰了碰对方掌心说：“合作愉快。” 第十九章 气人小分队 齐木将座椅往后调了调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眯眼道：“我睡会，到了喊我。” 许年月：“行，我和你说的话记没？” 齐木：“记住了记住了，你都叨叨一路了能不能安静会？”对方被强制闭麦。 这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一个刚回国不久就被她爹逼着到处相亲，一个则故意做些荒唐事恶心他爹。 许年月比齐木大几岁，家里做点小生意虽不如齐木家有钱但也富余。 刚回国那阵许年月穿搭什么的还没有这么的...这么的非主流，在她爸压榨式相亲安排下许年月无奈走起杀马特风，为的就是让相亲对象们落荒而逃。 今天下午又是一场相亲局，而且对方还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向来叛逆的许年月决定拉上齐木杀到现场。 齐景年恰巧路过南市，于是约齐木晚上一起吃个饭，齐木当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相对比不情愿他更想恶心对方，所以在昨天许年月指向他时，他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出一盘大棋。 他帮许年月恶心相亲对象，许年月帮他气死齐景年，难姐难弟互帮互助。 车子驶进餐厅门口，许年月把钥匙递给泊车小哥，两人乘坐电梯上楼。 许年月：“记住......” “先按兵不动，有事我再上，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的好啰嗦。”齐木语气不耐烦。 出电梯，走进餐厅。 齐木点了一杯柠檬水坐在角落里，许年月的相亲对象坐在落地窗边，从齐木这个角度看过去对方正好被侧方装饰品挡住，只露出几缕若隐若现的头发。 许年月几步上前在男生对面落座，对方的目光从窗外收回，他朝许年月伸手礼貌微笑：“许小姐你好，齐明。” 见对方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齐明把手收回依旧谦逊有礼：“听说这家店的甜品不错，许小姐可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口味。” 许年月低头翻菜单，齐明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对于她奇装异服的打扮齐明波澜不惊，不像之前那几个一副评头论足的架势。 齐明的涵养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穿着简单干净，卡其色短袖搭配黑色西装裤，衣尾塞进裤子，整个人略微偏瘦，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的。 服务员上菜时齐明叮嘱道：“麻烦餐盘统一靠近女士那边，我们这个方向的空调辛苦调整下风向不要对着人吹，再要一杯普洱，谢谢。” 怕对方夹不到菜他特意叮嘱服务员把餐盘靠对方，他看出许明月被冷气吹得不自在所以让调整风向，怕对方吃甜食太腻要了一杯普洱，齐明的每一个行为都在许年月那疯狂加分。 “你放心，今天赴约这顿饭只是出于礼貌，我不会纠缠许小姐。”齐明低头专心切着牛排，礼貌的语气中透着冷淡。 对方的话在许年月的意料之外，她问：“你怎么知道？”从头到尾许年月就没有说话，齐明却像一台扫描仪直接窥到她的小心思 齐明对她报以微笑，对方明明是在笑可许年月却感到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说：“直觉加一点点细节。” 许年月：“哦？什么细节？” 齐明：“你故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见面后连为什么迟到的借口都懒得扯，甚至还拒绝了我的握手，还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年月的穿搭委婉道：“还有你这身先进穿搭...很难不知道。” 齐明放下刀叉：“两家长辈乱点鸳鸯谱，说开了就好，看得出来许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话既然已经说开那我也先走了。” 齐明将轮椅调整好方向，许年月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我送你吧。” 齐明摆手：“手还健在，轮椅是电动的我自己可以，心意我领了但不需要。” 许年月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齐明离去，她自言自语：“可惜了，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这句可惜不仅是对齐明那开诚布公的拒绝，更多的是对齐明坐轮椅这事的惋惜，对方完全符合她对另一半的幻想甚至超过，齐明稳重细心最重要的一点是谦逊有礼。 她回头一看角落里没了齐木的身影，拨通对方电话：“人呢？不是说好做我坚实的后盾吗？” 齐木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在吸烟区，就您那不值钱的模样，我看不需要后盾。” 许年月：“我谢谢您。” 齐木：“不客气。” 楼下相遇后两人前往第二场。 李夏小米黄雅如陈云几人在烤面包店门口排队，四人干巴巴的盯着正在制作面包的师傅，看着前面的人拿着热腾腾的面包一口咬下去的满足感，垂涎三尺。 小米把下巴搭在李夏的肩膀上死盯着面包问身后的黄雅如：“你减肥可以吃这个吗？” 黄雅如同样死盯着面包回答：“今天周末脂肪也休息。” 前方死盯着面包的李夏说：“有道理。” 排在最后死盯着面包的陈云总结道：“唯心主义。” 排了将近半小时，四人终于吃上了这家被吹上天的“大包包小肠”，一口咬下去香气四溢也不枉费她们排了如此之长的队。四人啃着面包心满意足地往奶茶店走。 奶茶店内，几人坐在靠窗的长桌成一排。 李夏双手托着脑袋呆呆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有一辆红色跑车特别显眼，李夏无意间扫了一眼。 有时世界好像很小在这居然也可能碰到齐木，准确的来说不是碰到，是看到。 车上，齐木和驾驶座的女生说说笑笑，一旁的小米转头正打算和李夏说什么，看李夏一脸茫然的模样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小米：“那不是齐木吗？” 黄雅如和陈云饶有兴趣地询问：“在哪呢在哪呢？” 李夏扬起下巴朝齐木的方向点了点头：“喏～那呢。” 黄雅如：“这女孩穿搭不咋样，买包包的品味倒是不错。” 一开始李夏还没注意到齐木身旁的女生，她只是知道齐木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并没有看清女孩长什么样。 突然想起齐木的那句“无关紧要的人记着干嘛？浪费脑部内存。” 确实是这样，齐木的女朋友长什么样漂亮与否，今天穿了什么化怎样的妆，这些李夏都没必要去琢磨。 齐木身边的女孩络绎不绝，真要一个个去记住李夏的脑容量可能不太够，他总会换女朋友的，或许明天也许今天可能后天，谁知道呢。 绿灯亮起发动机的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李夏耳朵里，小米搅弄着手里的奶茶看向李夏，对方的表情难以琢磨，她用手肘碰了碰李夏的胳膊问：“人都走了，想什么呢？” 李夏松开嘴里的吸管，吸管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沉，直到触底。 她眨巴着眼睛回答：“你说吃完这些待会去吃自助餐是不是血亏啊？” 小米鼓着腮帮子艰难吞下奶茶。 思维跳脱的李夏再一次语出惊人，她没有说谎，小米问她时李夏确实是在想这个，只是在想这个之前她想的是齐木业和她女朋友要去哪呢？是去吃饭吗？他们会吃什么呢？我们晚上要去吃自助餐，吃完这些待会去吃自助餐是不是血亏啊？ 总是要习惯的不是吗？去习惯好朋友谈恋爱，去习惯对方隔三岔五地换对象。 谈恋爱和交朋友的区别就在于好朋友之间是允许对方有私人空间的，情侣之间大概是占满对方的私人生活，也许吧。 酒店大堂。 齐木一进大堂就看到齐景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齐景年手里拿着一堆材料应该是报表。 他拉住一股脑往前的许年月说：“等等。” 许年月：“你放心，我最懂怎么气人了，姐带你飞～” 对方没有搭理她，许年月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个风格吗？” 齐木哼了一声满是鄙夷，他回答：“你脑子想不开吧。” 许年月：“不会说话就别说。” 齐木：“那你倒是别问啊。” 许年月：“激我是不是？又激我，算了算了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 齐木一脸坏笑：“你已经登峰造极了，用不着我教，到时收着点就好别太浮夸。” 此刻许年月友好地问候了齐木祖宗十八代...... 齐木的小脑袋瓜一转，有人要遭殃咯~ 他挥挥手，不远处的陌生女孩满脸疑惑的朝他走来，齐木从包里掏出几百块现金和女生嘀咕一阵，然后就看到女生看着手机走向齐景年，接着就看到齐景年和女孩搭话，最后就是齐景年怒不可遏的刷着手机。 许年月轻轻拍手：“论恶心爹的本事，你和我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佩服佩服！” 齐木咬着后槽牙说：“说几遍了？是亲爹但不亲。” 齐景年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因为那篇“南大第一浪荡子齐木！！！” 齐木给了陌生女孩三百块，让对方浏览着贴吧从齐景年面前路过，路过时还得说句话，就说“这南大的齐木私生活可真乱。”务必让对方听清。 事情正如齐木预想的那样，齐景年听到后问女生在看什么，然后自己拿起手机看，然后的然后就看到了齐木那篇热度置顶的贴子，怒不可遏。 第二十章 暴跳如雷 齐木死死盯着齐景年那张愤怒的脸，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暗爽，他抓起许年月的手说：“场子热好了，走吧好兄弟。” 许年月被他拉着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又想说：“什么好兄弟？好姐弟！姐弟！”姐弟两个字特意强调一遍。 齐木在齐景年对面坐下，他驾着腿歪歪扭扭的靠着沙发，就像一颗歪脖子树，许年月在他身边从容坐下，也驾着腿也歪着坐，两颗歪脖子树。 齐木熟练的叼着烟，拿起打火机的手顿了顿：“忘了，这不能吸烟。” 将烟收起后又说：“我女朋友。” 蹙眉看向许年月假装不满：“愣着干嘛？叫人啊，别惹他不高兴哈，他发起火来打人，真打，没开玩笑。” 许年月还来不及说话，齐木把腿放下往前挪了挪身体偏向许年月，就好像炫耀一般撩起自己额前的头发，一道淡红色的疤显露出来。 齐木指着那块疤说：“高尔夫球杆砸的，老子就是命硬，流了那么多血竟然没死。” 齐木：“当然别的地方还有，大庭广众之下就不一一掀起来给你看了。” 这会的许年月完全没了刚刚那股气势，她惊恐地说了句：“叔叔好。”没再说话。 她是害怕的，和齐木相比她对老许做的那些，亦或是老许对她做的那些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如果不是齐木说，许年月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发小脾气，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齐木是真的很讨厌他爸，是那种不可原谅的讨厌。 齐木再次往沙发上靠，语气挑衅：“您找我这个私生子有事吗？” 他假装懊恼地拍了拍嘴，表情是十分夸张的惊恐：“完了完了，私生子这事怎么可以往外说呢？” 一直沉默的齐景年瞬间爆发，但即使是这个时候，齐景年也不忘端着他那虚伪的架子。 他手心里的手机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如果有愤怒值的话，满分一百齐景年这会应该有85分。 齐景年低声怒吼：“够了。” 齐木则是一副泰然自若：“怎么？又想打我？这次是开车撞还是拿东西砸？” 齐木的语气很轻，轻到就好像在说习以为常的事，就好像是说你今天吃饭了吗，今天天气好好啊...... 可话里的每个词都显得很沉重，又想打我、开车撞、拿东西砸。 许年月不经思考齐木到底是挨了多少顿打？对方打他的方式又是何种？她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何种都很恶劣。 齐景年是一个把面子看得很重的人，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即使再生气，也不会、也不敢对齐木做什么。 齐景年抬头递给司机一个眼神，老赵立马心领神会。 老赵走到前台与大堂经理交谈片刻后冲齐景年颔首，示意已安排妥当，然后一行人坐电梯到楼上会议室。 会议室。 齐景年在会议室的正中间位置坐下，齐木等人相继进入。 齐景年再次看向老赵，老赵就像对方肚里的蛔虫立马回答：“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清空了，这间会议室没有监控。” 齐景年点点头暴躁地拉扯着领带：“你先出去，把门带上。”松开领带后脱下西装外套。 老赵点头没走几步见许年月没有走的意思，他低声道：“小姑娘，我们一起到外面等吧。” 许年月是既害怕又勇敢，她说：“我不，我就在这。” 齐木走向窗边，伴随着一阵咔吱声窗户被打开一条缝，齐木站在窗前掏出香烟点上，烟雾顺着缝隙从室内飘到室外，然后消散。 齐木依旧镇定自若，他说：“你出去吧，以免被误伤，我要是死了记得替我报警，也算有个证人。” 哐的一声烟灰缸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砸向齐木，碰到齐木小拇指后落在地上，七零八落，随着香烟。 齐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红肿指甲淤青，真的很痛但还能忍。 齐景年两手撑在桌面，此时的怒气值达到顶峰，许年月捂着嘴呆立在原地，老赵把她拉到门外，关上门后给齐明发消息“16楼最里会议室。” 随着关门声齐景年开始四处找趁手的东西，齐木在一旁冷冷道：“你这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比马戏团里的猴子有意思多了，真可惜只有我看到。” 再次激怒齐景年，齐景年将桌面上的钢笔恶狠狠地扔向齐木，那是一只没有笔帽的钢笔，齐木就这样站着等闲视之不躲不避。 钢笔头滑过他的太阳穴，墨水混着血液流下，淡蓝的墨水慢慢的被红色冲淡，齐景年慌了，但只是一瞬间。 齐木舌头抵着后槽牙硬是一声没吭，他说：“齐景年你没吃饱吗？还是老眼昏花了？笔尖都没扎进太阳穴......” “齐木！”齐景年怒吼打断齐木的话。 齐景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齐木没有作答整个人放空着，他自动屏蔽了齐景年的声音，就好像在看一场默剧。剧里的主角张牙舞爪口沫横飞，他在等，等齐景年宣泄完再次点火。 另一边，在开视频会议的齐明收到老赵短信后，会议仓促结束。 他早已料想到今天齐木会激怒齐景年，他向来如此，所以齐明嘱咐过老赵有不对劲给他发消息。 这家酒店是齐家的，齐明正好住在这，他操控着轮椅出门却不慎摔倒，倒下的那一刻习惯性抓些什么，就这样他扯着桌旗倒下，连带着桌旗上的高脚杯餐具摔在地上，越是焦急越是容易出错。 齐明在多次尝试无果后拾起一旁的手机唤来服务员帮忙，挂断电话他喃喃道：“齐明啊齐明，你真是个废物。” 齐景年一通发泄完怒火才平息片刻，齐木再次开始挑衅：“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一定把你那些肮脏事抖出去。” 齐木太了解齐景年了，他太知道齐景年最听不得什么，最在意什么，怎样最能激怒对方，这招他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齐景年抄起椅子正要砸向齐木，嘭的一声门被打开，老赵推着齐明走进会议室，他笑着说：“爸，你年纪大了不宜动气，和关老板约的会面也该去了，这个点容易堵车。” 齐景年把椅子放下，齐明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老赵：“这是一些关老板的个人信息，赵叔麻烦你照顾好我爸。” 几分钟前还喧嚣的战场此刻风平浪静，齐景年和老赵离开后齐木才敢出声，他抬着左手疼得吱吱叫。 许年月上前询问：“怎么样？你还好吗？”泪眼婆娑。 齐木：“估计骨折了，我都这样了你觉得好吗？” 齐明：“我叫了医务室的人，先初步给你处理下，处理完还是得去趟医院。” 对于许年月为什么在这，和齐木又是什么关系，齐明一句没问，他这个人向来是这样，拎得清且不爱管闲事。 许年月几次想解释但都被对方不以为意的态度打退。 医院包扎完。 齐木和齐明杵在院门口等待着彼此司机的到来。 齐木：“为什么帮我？” 齐明：“不管你信不信，我始终把你当弟弟，亲弟弟。” 小拇指被砸骨折他没哭，眼角被划出血他也没哭，却在齐明一句话下红了眼眶。 齐木慌张地抹去眼泪：“切，谁信。” 目光落在齐明腿上，裤腿下若隐若现的石膏上。 一个多月前。 在齐木多次挑衅下齐景年气急败坏，他开着车准备冲向齐木，齐明跳出来阻止。车子在急速刹车下打滑撞向一旁的齐明，车头实打实地撞在齐明腿上，导致骨折。 医生说恢复好后可以行走，但出现跛脚的概率很大。 那时的齐木总对齐明说：“你放心，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在齐明眼里这是自己在还债，是上天给了他一次弥补的机会。 少时录音笔事件，幼时齐木冒险送医，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记着。在很多个梦回午夜时他一遍又一遍地谴责自己。 把该还的还了，他才能坦然面对齐木，才能没有负担地把对方视为弟弟，才能好好相处。 自从知道刘梓昕喜欢齐木，齐明就决定不争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他都无所谓了。 齐明望着漆黑的天：“你不需要相信，我相信就好。” 齐木故意调侃：“你最近怎么想不开走这种煽情路线？” 齐明：“你这是被我感动到了？” 齐木：“是被你恶心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 齐明：“总是这样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不累吗？” 齐木：“习惯了。” 齐明：“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个家迟早都会交到你手上，你真以为三两句气话就可以改变齐景年的想法吗？” 齐明：”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如今我也算是半个废人了，齐景年不可能让我接替他的位置，在他心里没什么比他那虚伪的面子更重要。” 齐木：“那他就不怕我把这一切毁了？” 齐明：“你不会，他坚信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没放弃你。齐木，你不但不够了解齐景年，你还不够了解你自己。” 他把轮椅转向齐木说：“一个甘愿为同学回到齐家的人，一个愿意为养父养母委屈自己的人，他不可能因为私欲去搞倒一家公司，因为他明白这不仅仅只是一家公司，是万千人赖以生存的地方，它若是倒了他们又当如何？” （3113） 第二十一 第二十一章 钢铁侠 许年月见他俩在谈事没敢上前打扰，她把车停在不远处，趴在方向盘上等待，今天这一天太过魔幻她还没缓过神来。 齐明：“齐景年这个人允许自己不择手段却最看不惯别人不择手段，单是我设计陷害你这事，齐景年就不可能让我接替他的位置。” 齐明：“这么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可以说他对家庭对孩子对爱人冷漠，自私自利，甚至是恶毒，但无法否定他对齐家的付出。他啊，把整个心都放在了生意上根本不懂怎么去过日子，怎么去和孩子相处，只知道以武力解决。” 齐明：“你还不知道吧，他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长大后他想当然的觉得就应该这样。” 齐木蹙眉目光深邃：“你说这些什么意思？让我不要和他计较？让我原谅他？” 齐明摇了摇头笑笑：“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清楚他的为人，他不值得原谅，齐景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齐明说得没错，如果齐景年只是个会打人的莽夫，这些年齐家的生意不可能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去过日子。 他习惯于生意上那种一呼百应，下属对他唯命是从的状态，可家庭不是工作，孩子不是员工。 齐木一遍又一遍的琢磨着齐明的话，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哥哥对弟弟的爱，这份爱意很微弱似一阵微风拂过水面，片刻后水平如镜。 齐木：“不对，他可是想开车撞死我......” “你错了。”齐明打断他。 他说：“我之前也一直想不通，直到前几天和赵叔无意间谈起，才发现那辆车是有紧急制动的，所以那时齐景年并不是想撞死你，他只是在赌，赌你会害怕会屈服。我的出现有可以说是我自找的，我一喊他一紧张车头打歪，又那么巧刚好前面是碎石地。” 齐景年确实是在赌，他赌齐木会害怕会屈服，他既希望自己可以赌赢，这样齐木就会乖乖听他的话。 又怕自己赌赢，齐木身上的那股子不屈不挠的劲是他最看重的，如果齐木屈服了就代表他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坚忍不拔。 许年月趴在方向盘上慌了神，下巴不小心磕到喇叭上，原本和谐的谈话被喇叭声打断。 齐明看向许年月对齐木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想吧，我还是那句话，报复可以，前提是不要让自己受伤。” 说完他朝同样等在不远处的车挥挥手，超控着轮椅驶向车。 齐木顿了顿朝许年月的车走去。 一路上齐木一声不吭地撇头看向窗外，许年月没有把今天相亲对象就是齐明的事告诉他，她觉得齐木现在肯定不想知道自己也没必要说，因为齐明也不会告诉齐木的，既然对方都没说那自己也没有这个必要去说。 对方不说话许久，许年月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活跃一下气氛，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要不你来开车吧。” 齐木没有回头声音从窗边闷闷传来：“你不想活我还想活，无证驾驶是犯法的。” 许年月惊讶道：“啊？你没驾照啊？那你怎么不考个驾照啊，我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考驾照。” 齐木：“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会开车就有开不完的车。” 许年月：“开车多酷啊～” 齐木：“我已经很酷了，太酷的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许年月：“......” 到家后。 受伤后的齐木做什么都不方便，单是洗个澡就差点把他累死，折腾了半天终于洗完了一个半干半净的澡，头发还没吹干他并一股脑倒在床上。 他把头埋在枕头上，眼角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骨折的小拇指也一抽一抽的疼。 他从被上摸过手机打开，点开微信置顶联系人李夏的对话框，输入“今天怎么没说再见就挂电话，生气了吗？”犹豫片刻后清空。 再次输入“睡着了吗，今天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对不起。”还是清空。 就这样反复输入反复清空，齐木自己被自己整得恼羞成怒，他把手机重重摔在床上继续趴进枕头中，四肢在床上来回扑腾，好像在学习蛙泳，动作极其不标准，不仅不标准还很笨拙，就是那种蛙泳老师看了都得怀疑人生的地步。 齐木之所以和李夏说这几天没事的话暂时别找他，那是因为他料想到齐景年会打他，他可不想顶着伤见李夏，所以才特意和对方说的那句话。 她怕李夏会担心，会问他发生了什么，齐木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想把那些不好的事说于李夏听，那么好的李夏不应该听这些。 女生宿舍。 李夏吃完健胃消食片后肠胃依旧不舒服，她窝在被窝里手指在手机界面翻来覆去却不知道要干嘛，打开微信后不由自主的打开和齐木的对话框，屏幕上方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就好像萤火虫的光一闪一闪的。 李夏盯着那行时不时出现的字，内心一次次的期待然后再一次次的失望，最后“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没再出现，最后的最后李夏并没有收到齐木的消息。 齐木到底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呢？为什么又不说了呢？他是不小心碰到了吗？还是只是无聊点开她的对话框？李夏带着这些疑问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另一边，齐木趴在被窝里懊恼着懊恼着迷迷糊糊睡去。 几天后。 教室里，班主任大概说了下国庆假期的注意事项、回校时间后班会结束，大家散去。 小米就像一个人形挂件似的整个人黏在李夏身上，她把头埋在李夏的肩膀上说：“夏夏~wuli夏夏～这一别就是七天，不是七秒不是七分也不是七小时，而是七天，整整七天啊，这让我怎么活。” 李夏被她的琼瑶式台词以及蹩脚演技尬到耸起肩膀，她撇开对方的头说：“这么会说，你不要命啦？” 小米：“夏夏答应我回去后一定要想我好吗？” 李夏：“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一定想你，想到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想到病入膏肓，你满意吗？” 回宿舍的路都是阶梯，小米的挂钩式搂脖，让原本就艰难前行的李夏雪上加霜，李夏低头迈着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两人齐齐滚下去。 台阶上一双白色运动鞋映入李夏眼帘，李夏本能地往旁边移动，那双鞋也跟着她移动，李夏往另一边移，那双鞋就像她的影子一般再次跟着她平移。 李夏抬头正打算一顿输出，抬眼一看是齐木想说的话全无。 齐木双手插兜站在台阶上，他单肩挎着背包歪头看向李夏，齐木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从李夏这个角度看向齐木是仰视，对方居高临下的模样还挺酷。 齐木：“发什么呆？不认识我了？” 小米松开勾着李夏脖子的手，朝李夏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后迅速消失。 齐木几步走下阶梯，在李夏后两个阶面上站定，李夏的目光随着对方的移动移动，这样的高度两人视线正好平行。 齐木另一只脚往上节阶梯上一搭身体微微靠向李夏问：“回家吗？” 李夏先是疑惑：“啊？” 反应过来后回答：“哦哦~回家，正打算回宿舍整理东西。” 齐木：“巧了，我也要回去，一起吧。” 阳光落在齐木的帽檐上照出一道影子附在齐木眼眸上，眼角出的疤痕清晰可见。李夏抬手指着齐木眼角的疤，动作迟缓莫名其妙的紧张。 她问：“你...你眼角怎么了？” 齐木原本慵懒的表情有些凝固，他回答：“小事，不小心磕到。” “哦~”李夏点点头，低头瞥见齐木左手小拇指，手指上的银色夹板格外显眼。 齐木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的手，他缓缓将手移到背后扯开话题说：“你去整理东西，我在楼下等你。” 李夏看着对方慢慢藏起的手回答：“好。” 走到宿舍楼下李夏突然想起什么，她问：“对了，你买的几点高铁票？序列号是多少？” 齐木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今天下午16：45的高铁票，g6241。” 李夏：“那还挺巧的和我同一班。” 哪有那么多巧合，之所以会同一班那是因为齐木收买了小米，小米作为一个情报员表现十分优秀，传递消息既快速又准确。 齐木：“是挺巧的。” 去动车站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太舒服，这种氛围一直延续到高铁上。 李夏在窗边入座，身旁坐着的是个中年大妈，大妈微胖顶着一头泡面卷发看起来凶巴巴的，特别是那对纹眉既黑又粗，就好像要昭告全世界你看啊你看啊～我有眉毛，不多不少正好一对...... 另一车厢上的齐木坐在靠走廊位置，邻座的是一对母子。小朋友大概四五岁，一直盯着齐木小拇指上的不锈钢夹板。 半个多小时后，小朋友的妈妈趴在桌板上睡去，坐在中间的男孩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盯着齐木的手看。 齐木：“干嘛一直看？” 小男孩抬起头嘴角还沾着零食碎，他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你是钢铁侠吗？”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去维护孩子的童真。 比如说：“嘘～被你发现了，记得不要告诉别人了” 再比如：“你怎么知道？” 齐木主打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朝小男孩勾勾手指，对方乖乖把耳朵贴向他满脸期待。 齐木露出一抹坏笑说：“世界上根本没有钢铁侠，那都是人扮演的，世界上也没奥特曼，钢铁侠和奥特曼都是假的。” 第二十二章 茶艺大师 小男孩如雷轰顶，零食袋子被他攥得滋滋作响，他鼓着腮帮子气势汹汹，齐木还不知道此刻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几秒后，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你骗人！你就是骗人我才不相信，世界上有奥特曼和钢铁侠......”伴随着哭声。 声音回荡在整个车厢，睡梦中的妈妈起身立马捂着小男孩嘴巴，试图物理消音，有效果但不大，男孩依旧哭得撕心裂肺，稚嫩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泪水。 小男孩妈妈：“我数三下，你要是还哭回去就没收你的钢铁侠玩具，3..2...” 这招语言消音效果立竿见影，此时的小男孩停止哭泣，撅着嘴委屈巴巴掩声抽泣。齐木余光瞥见对方正瞪着他，齐木不敢正眼看他，实在是惹不起。 快到站时，齐木从包里掏出一个哆啦a梦扭蛋递给小男孩，对方没有接依旧在气头上。 齐木晃晃手里的扭蛋说：“哥哥刚刚和你开玩笑的，世界上有钢铁侠和奥特曼还有哆啦a梦。” 小男孩的表情回归平静，他问：“真的吗？” 齐木：“当然，这个扭蛋送你。” 小朋友没有接，他回头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妈妈摇摇头说：“妈妈说过不能拿陌生人的东西，我不要。” 齐木笑笑将扭蛋放在桌板上，拿起背包朝李夏车厢走去。 小时候，齐木最爱看哆啦a梦，那时妈妈总会给他买各式各样的哆啦a梦玩具，长大后他偶尔也会给自己买哆啦a梦，就好像妈妈还在身边。 从行李架帮李夏拿完行李，两人并肩走出高铁站，齐木拦下的士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拉李夏上车然后熟练报出李夏家地址。 车子缓缓驶离高铁站，李夏后知后觉地问：“去我家？那你呢？” 齐木：“送完你我再回去。” 说完齐木摘下帽子，被禁锢的头发披散开来，十分凌乱。 李夏忍不住吐槽：“你要不整理下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炮崩了。” 齐木一手撑在副驾驶靠背上，一手搭在后座头枕上，身体往李夏那边挪了挪微微低头说：“那你帮我整理。” 齐木就像一只小狗，一只翘着尾巴等待主人摸摸头的小狗，乖巧可爱。李夏抬起的手顿了顿笨拙地拨弄着对方的一头乱发，整理完毕，李夏迅速收回手。 齐木：“你怎么不问问我手怎么了？”带着撒娇。 李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天！齐木刚刚是在撒娇吗？自己没听错吧！齐木！在撒娇！ 李夏脱口而出：“你怎么娘们唧唧的。”语速极快，铿锵有力。 齐木整个人石化在那，陷入自我怀疑，内心os：我娘吗？说我娘就算了竟然还加上们唧唧？我哪娘了？一定是语气问题，没错肯定是我语调问题。 齐木转过身坐得无比端正，他咳嗽几声说：“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字正腔圆一股浓厚的播音腔。 李夏看着对方一副精神分裂的模样回答：“问了你也不说实话，那我何必问？” 齐木语塞：“你怎么知道我不说实话？” 李夏扬起下巴朝他眼角的疤点点：“喏～你眼角那道疤痕是被人划的吧，而你却说是自己摔的，不诚实，你告诉我怎么摔出那么整齐的划痕？” 齐木再次语塞，他转移话题：“今天天气不错。” 李夏无语，有些事情她不追问只是觉得没必要，齐木不想回答那她就没必要继续问，女朋友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朋友是点到为止。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瞟了眼齐木问：“小伙子大学生吧？” 齐木：“嗯，是。” 司机学着齐木的语调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专业是学播音的吧。” 李夏抿嘴憋笑，她别过头不敢看齐木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齐木苦笑，一路上司机兴致勃勃的讲着自己对播音行业的向往，齐木在一旁附和着时不时接上几句。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离开时司机师傅还对齐木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好好学，我看好你，虽然你这播音腔不太纯正。” 齐木假笑：“很感谢您。” 李夏从齐木手里拉过行李箱道谢后转身走进小区，门卫大叔将手里的透明玻璃杯盖上盖子打趣道：“小姑娘回来啦～还带对象回来啊？” 李夏：“他不是我对象，是...”回头看了一眼齐木：“是我的小跟班。” 大叔看向齐木用眼神寻求对方回答，齐木眼珠子一转秒变委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语气里带着不甘带着委屈带着小心翼翼，就好像李夏在玩弄对方的感情，在这段感情里齐木是个受害者，对李夏唯命是从的受害者。 大叔立马明白齐木的意思，他对着李夏叹气：“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到时后悔了有你伤心的。” 李夏还来不及解释，大叔已经走回保安室将门关上。 李夏冲紧闭的大门喊道：“大叔，阿黄那事你还没调查好吗。” 随即拉着行李箱愤愤离去，没走几步，轮子卡在一处空隙中怎么也拔不起来，李夏一用力车轮分尸......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李夏半拖半搬着行李箱向前。 身后的齐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他一把从李夏手里夺过行李箱说：“我帮你。” 李夏皱眉表情暴躁：“齐木，你怎么那么绿茶啊！” 齐木贱兮兮地说：“妹妹怎么这样说我，一定是哥哥做错了什么，妹妹怎么可能错呢。”用播音腔的语调说绿茶的话简直不要太炸裂。 到家门口。 齐木把行李箱放下正打算离开，房门打开老李和夏妈妈站在门口，和蔼可亲。 李夏向齐木道了声谢谢后又说了句拜拜，对方礼貌问候李夏爸妈打算离去。 老李抓过齐木的手：“别走啊，来都来了吃完饭再走吧，齐木同学。” 好学生总能给长辈们留下深刻印象，之前给李夏开家长会时老李就对齐木印象深刻，听说对方和夏夏同一所大学，做梦都想着有机会认识一下。 李夏：“老李，人家有自己的事要干，你别添乱放手让人走！” 心机齐木再次上线，先是无辜眼再是委屈巴巴看一眼李夏然后茶言茶语：“叔叔，谢谢您的邀请，我还是先回去吧，夏夏可能不太希望我留下来吃饭。” 此时的李夏百口莫辩，怪只怪齐木太爱演且太会演，老李和夏妈同时给李夏一计白眼后拉着齐木就屋里拽，完全不顾身后的亲生女儿李夏。 沙发上夏妈妈对齐木嘘寒问暖，热情的氛围让李夏坐立难安，她起身走进厨房老李在热菜。老李鬼鬼祟祟地把厨房门关上，扯过李夏胳膊欲言又止。 李夏：“想说什么就说，别整这死动静。” 老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和小齐什么关系？” 小齐？人才进门几分钟这就熟到可以叫昵称的程度了吗？小齐这称呼和齐木那浪荡子的形象也着实不配啊。 李夏：“高中同学以及大学校友的关系。” 老李惊讶的挥舞着手里的锅铲说：“这么说你们俩高中就开始谈啦？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啊？” 李夏内心：老李啊老李你是懂抓重点的，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自行脑补呗，那你问我干啥？ 李夏实在受不了神经兮兮的爸爸，于是逮到机会就逃出厨房，临跑时还不忘顺走一块排骨。 李夏朝客厅走去一手拿着糖醋排骨一手叉腰，站在夏妈妈身后恶狠狠的看向齐木，如果眼生可以杀人的话，这会齐木应该已被五马分尸了。 老李将热好的菜一一端上桌，期间齐木还热心帮忙，获得李夏爸妈的一致好评。 餐桌上，老李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齐木碗里，他试探性问：“小齐啊，你和我们家夏夏什么关系啊？” 齐木：“夏夏说什么关系我们就什么关系。”这人真是把不要脸贯彻到底。 老李：“你和小夏真有缘分，不就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校友。你可是你们理科第二，成绩那么好选择那么多，怎么就选择南大了呢？” 李夏满脸吃瓜表情，她倒要看看齐木这个绿茶形象可以装多久，看看老李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只见齐木把碗放下，手腕搭在桌角慌张地抠着指甲，先是偷瞄李夏再是低头沉默，然后开口：“叔叔。” 恰到好处的停顿后再次开口：“我之所以选择去南大绝对不是因为李夏，叔叔阿姨你们千万不要怪夏夏。” 抬头目光在老李和夏妈之间来回徘徊，带着委屈带着害怕带着小心翼翼。 看不下去的李夏开口：“齐木！你......” 夏爸妈：“你闭嘴。” 话还没说完被他们异口同声的一句“你闭嘴”打断，真是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啊~ 茶艺大师齐木：“叔叔阿姨，还是让夏夏把话说完吧，这样打断夏夏说话挺不好的。” 老李又夹了一块排骨给齐木：“别理她，小齐啊你吃你吃，以后要是夏夏敢欺负你就和我说，叔叔帮你教育他。” 齐木假装惊慌地挥动着两只手掌：“不不不，夏夏那么好怎么会欺负我呢，叔叔你可不要这么说，夏夏该不高兴了。” 全程二十分钟的晚饭，对于李夏来说好似有一辈子那么长，饭后她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齐木又是帮忙收拾又是帮忙洗碗，甚至还加了李夏爸妈的微信，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李夏都有些恍惚了，这究竟是谁家，她比外人还像外人。 几分钟后老李和夏妈在门口和齐木道别，依依不舍，并且强制要求李夏把齐木送到小区门口，李夏无奈。 一进电梯齐木另一个人格出现，他双手插进口袋，戴上帽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李夏呵呵两声道：“不装了啊？” 齐木：“都没观众了装啥？” 李夏转过身和齐木面对面，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满是杀气，她一步一步靠近齐木，对方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处，眼看着两人就快贴上时李夏一个铁脚踩在齐木脚上。 齐木咬牙弯腰倒吸一口冷气。 电梯门打开李夏转身走出：“叫你装，齐绿茶。” 齐木一瘸一拐地走出电梯不满道：“谁让你说我娘们唧唧的。” 第二十三章 奶狗还是狼 李夏：“你怎么那么记仇啊，我只是说了你一句你就给我整这死动静。” 齐木：“君子报仇当下及报！” 把齐木送达小区门口后，李夏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齐木站在门口回头望向李夏喃喃道：“有些话只能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从包里掏出烟熟练点上，没抽几口保安大叔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朝齐木喊：“小伙子怎么还抽烟呢？” 还沉浸在孤独中的齐木瞬间被拉回现实，他把烟背到身后挠挠头正打算说些什么。 大叔再次开口：“我懂我懂，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齐木掩面看似在哭泣实则在憋笑，拿烟的手朝大叔挥了挥转身离去，颇有徐志摩《再别康桥》一文中“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依依惜别的深情。 身后传来大叔一句又一句的安慰，渐行渐远。 李夏送完齐木回到家。 一进门就看到老李老夏两人坐在沙发上，和电视剧里警察审问罪犯的场景一模一样。李夏蹲在茶几前坦然接受着两人的洗礼，她抱着双腿像一个不倒翁，来回晃动，接着就是机关枪式教育...... 老李：“人家小齐那么好，为了你都放弃了那么好的成绩，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们。” 老夏：“多好的孩子啊，乖巧懂事长得还好看，怎么看你时怯生生的？你是不是老欺负人家？” 老李：“小齐这孩子一看就胆小没心眼，你以后可得对人家脾气好点。” 李夏内心os： 苍天呐大地呐～什么叫为了我去南大，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我欺负他，他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 什么叫胆小且没心眼，他齐木胆子不知道多大，心眼之多多如繁星啊！ 不怕帅哥坏就怕帅哥会茶艺，我李夏这辈子和绿茶不共戴天！ 另一边。 齐木没有回齐家，也没告诉他们自己回北市了。 他走到酒店前台办理入住，前台小姐姐礼貌问道：“先生，还是老样子吗？”齐木颔首。 这家酒店也是齐家的，齐木住这的日子比住齐家的日子还多，他在酒店里有一间专属房，酒店的人只要不是新来的大多都认识他。 前台人员在系统操作片刻说：“先生是这样的，按您之前的要求没您吩咐房间不打扫，您这间房之前空太久了，这边需要打扫后安排您入住，大概一个多小时” 前台服务员双手递上两张房卡再次说道：“您可以先在6812休息，您的房间打扫完毕后我们再打电话通知您。” 齐木接过房卡，拿出包里的烟和打火机，随即将包放在前台让服务员到时拿上去，转身离开。 他走到吸烟区。 齐木在角落处掏出烟，正打算点燃忽然听见几人在谈论着什么，对话里齐明两个字格外清晰，他在邻近几人的位置上坐下。 其中一位身穿黑色西装裙的短发女人，她语气不屑的说：“齐明啊长得是不错，可惜腿有问题，要不是齐家有钱呀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后面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齐木咬着后槽牙听完脸色阴沉。 感觉对方聊得差不多时齐木起身，几步走到短发女人面前，左手夹着烟右手搭在对方椅背上俯身靠向她，两人身上的味道好似要融到一起。 齐木就像只男狐狸精眼神挑逗，语气更加挑逗，他说：“姐姐，借个火呗？” 男的受不了女孩哥哥哥哥的叫，女的也受不了男孩姐姐姐姐的叫，更何况是齐木这么一个男狐狸精。 齐木一句姐姐把女人喊得心痒痒，她指尖勾过对方下巴附耳说道：“弟弟成年了吗？就抽烟？” 齐木别过头在她身边坐下，笑着把烟叼在嘴上然后往对方身上靠，语气撩人：“弟弟成年了，姐姐借个火呗？” 女人熟练掏出打火机点着火，齐木偏头将烟抵在打火机上方，目光看向女人他勾着嘴角笑。 齐木那双眼平时看带着三分凌厉，这会看着却勾人心魂，也不知道他从哪学的这些招数。 齐木将烟雾缓缓吐出落下一句：“谢谢姐姐。”后起身走人。 “不留个联系方式吗？”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齐木内心暗爽这招欲擒故纵算是给他玩到了极致。 他回过头甜甜一笑，然后从兜里掏出房卡俯身塞进对方手里。 表情讪讪的回答：“联系方式就不留了，晚点姐姐有空的话可以来找弟弟，等你。”眨巴下眼睛扬长而去。 回到房间。 手机好像被黑了似的响个不停，不用看都知道是李伟在消息轰炸，齐木微信好友就那几个人且都是正常人，既不正常且敢这样机关枪似发消息的除了李伟没有别人。 打开手机是翻不到尽头的消息界面，齐木粗略扫了一眼，无非就是对他提前回北市的不满以及谴责，齐木在李伟长篇大论的消息后回了个“再发拉黑”。 对方犹如被点了暂停，没有再发消息。 片刻后。 门外铃声响起，齐木打开门一把搂过对方就往床上倒...... 折腾许久齐木从床上爬起到卫生间，洗完澡他穿着浴袍在床边坐下，被窝里的女人光着身体露出半个香肩，葱葱玉指探进齐木的浴袍里来回游离。 女人侧身撑着头娇滴滴的说：“开始以为是个小奶狗，没想到...是个小狼狗，弟弟就是弟弟。” 齐木掏出手机玩味地冲对方笑着说：“姐姐～可不可以和弟弟合照呢？” 女人抱着被子坐起身贴近齐木，在他耳边低声道：“当然可以。” 话毕，齐木掏出手机，对方还没来得及准备，随着咔嚓几声齐木已经胡乱拍完照片，齐木从床边站起拿起一旁的裤子换上。 女人一头雾水：“弟弟这是干嘛？” 齐木语气冷淡：“没什么事我走了？” 对方还没明白齐木的意思，她说：“那...留个方式呗？” 齐木放下手里的上衣转身一把将对方按在床上，他一只脚跪在床上一只脚踩在地上，完全没了之前好说话的模样满脸厌恶，眼神里带着挑衅和不屑。手臂的肌肉线条分明，腹部的肌肉僵硬。 他掐着对方脖间的手紧了紧压低声音说道：“就你，还想嫁给齐明？你也配？” 手中的人想说些什么，齐木抬手伸出食指放在对方唇上，他说：“嘘～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也别去打听，你只要知道回去乖乖把这门婚事搞黄，不然......” 他压低身子，额间半干碎发垂着，眸子被垂下的发半遮着，那股子邪气更加骇人。 他继续说道：“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这照片会不会满天飞。”说完松开手。 齐木拿起衣服迅速穿上，女人从床上爬起全然不顾自己有没有穿衣服，她拽着齐木的胳膊骂骂咧咧的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做？刚刚还一口一个姐姐，我们刚刚还......” 齐木别过头看向对方声音沉沉地说：“不该问的别问。” 对方被齐木的眼神吓到了，谁能想到半个小时前还摇尾巴献殷勤的小狗，这会怎么就变成狼狗了，不，应该说是狼，光是不说话眼神就能杀人。 穿好衣服后齐木径直朝房外走去，只留下女人在原地发疯。 10月6号，傍晚。 在北市的这些天，齐木的日常就是晨跑听李伟念叨，和李伟瞎逛，然后和李伟各回各家各回各酒店。 当然他偶尔也会在李夏小区外晃悠，遇到那位熟悉的保安大叔就聊两句，却一次也没遇到李夏，发消息给李夏对方也回。 此时的齐木正坐在转椅上满房间的滑动，李伟窝在沙发里翘着个二郎腿絮絮叨叨，将齐木这些年对他做的那些缺德事，说的那些缺德话一桩桩一件件娓娓道来。 当对方说道高二那时吃烧烤，齐木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拿起挎包就往外冲，李伟呆了有两秒，然后迅速起身跟上。 一路上李伟在齐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齐木捂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车子在西陵墓区停下，下车后李伟唔唔了两句随后哭出声来。 他抱着齐木的手腕把头靠在对方肩上说：“齐哥啊...什么时候的事？真的没救了吗？真的到了看墓地的境地了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齐木咬牙切齿道：“别逼我在墓地扇你啊。” 李伟抬起头依旧抱着对方的手：“想扇就扇吧，谁让我们是兄弟。” 齐木将对方往地上按，边按边说：“咒谁死呢？啊？咒谁死呢？” 李伟止住哭声：“你没要死啊？” 齐木：“我真是服了，你能不能盼着点我好，啊？我只是来看个老朋友，你放心我要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齐木起身朝啊黄墓地走去，李伟在身后十万个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谁家好人没事往墓地冲？” “你什么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干嘛不说话？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了吧。” 齐木：“少说点，你这么吵，就不怕他们看上你把你留下来作伴？” 只见一位一米八多壮汉汗毛立起，抱着齐木的手脸色煞白，李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第二十四章 “白月光” 齐木就这样拖家带口似的走着。 傍晚时分，橙红的太阳挂在天空中缓缓下坠，抬眼是一望无际的火烧云，橙红的色彩中夹杂着些许紫色，恰似画家打翻的颜料落在空中，那些不规则的涂料混在一起相互张扬、相互衬托，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上做出一幅油画，金光灿灿美不胜收。 李夏坐在啊黄的墓碑旁，背对着齐木，她抱着腿抬眼观赏这幅名为落日的画。 从齐木这个角度看去，李夏仿佛坐在天地交接处，晚霞撒在她的周围以及她身上，李夏在光中、和光融为一体。 有点时候，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那就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李夏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静谧且美好，那份美好是齐木不可企及的，可望而不可即。 齐木不再向前，他以为自己明白了，其实他并没有明白。 他和李夏就像两条交叉的直线，延伸的方向各不相同，唯一交叉的点也只是那个点。 那些看似在无限靠近的过程中亦会在重合的那一刻渐行渐远，李夏有她要走的路，她要走花路去过光的日子，齐木的前方是拨不完的荆、斩不完的棘。 这样认为的去相遇似乎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给彼此带来一份挂念。 李夏对王雯雯和阿黄的离去一直都不能释怀，如果某天他们真的成为要好的朋友，李夏是否也会对齐木的故事悲伤不已。 会的，答案显而易见，那在这些发生前齐木要做的就是不主动，不要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轻易靠近李夏，他以为的那些好也许并不好。 李夏望着夕阳缓缓落下，风在晚霞的臂弯下肆意飘扬。在这一场大自然的画展中两人都做好了决定。 李夏决定勇敢且不计后果的走向齐木，齐木决定隐忍且悄无声息地远离李夏，李夏学会了前进齐木却选择了后退。 齐木怔怔地望着李夏，他轻声笑着，带着自嘲和蔑视。 李伟撇头看向他所有的话都在这一瞬间哽住，齐木眼底是倒不尽的悲伤，李伟不敢问一句，不再出声。 齐木试图把全部情绪压下，抬眸尽量不让泪水决堤，他说：“回去吧。” 转身踏着夕阳离去，身后的落日终不见于天际。 一个多月后。 自夕阳一别，齐木没再对李夏主动过，相反，李夏倒常常找他，但也仅限于朋友之间的问候。 关于齐木的花边新闻贴吧上层出不穷，坊间时常有传闻，吃瓜群众在瓜田里上蹿下跳，吃得不亦乐乎。相对比娱乐圈的瓜，这种身边人的瓜更受南大学子喜爱。 慢慢隐退江湖的间谍小米和李夏加入了学校的外联部，部门迎新聚会定在ktv。 包厢里。 外联部部长江淮舟坐在吧台椅上唱歌，唱的是杨宗纬的《其实都没有》。 江淮舟唱歌很好听这首歌也很适合他，他把歌曲里的情绪很好地唱出。 李夏坐在沙发上沉浸在江淮舟的歌声里，肖恩端着两杯酒在李夏身边坐下。 他说：“明明没谈过恋爱却唱出饱受爱情之苦的感觉，淮舟这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唱法怎么样？” 李夏微微往一旁挪了挪接过对方递来的酒说：“吾辈楷模。” 一句话惹得对方狂笑，毫不夸张的说肖恩已笑出眼泪，他说：“学妹你挺逗啊。” 李夏尴尬道：“还...还好吧。” 这边李夏和肖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边小米和唱完歌的江淮舟畅谈着部门以后的发展方向。李夏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觉得对方一直在靠近她。 李夏把酒杯搁到桌上说：“不好意思啊，我上个厕所。”说完起身离开包厢。 上完厕所出来就看到江淮舟站在不远处，看到李夏他笑了笑朝对方挥手。李夏也朝对方笑笑随即走向江淮舟。 江淮舟说：“和肖恩相处留着点心眼，他不是什么好人。” 江淮舟的话说得很直白，不像大二学长对学妹的叮嘱，像邻居大哥对妹妹的警告。 李夏转了转眼珠子点点头说：“嗯。” 江淮舟再次笑道：“嗯？不问为什么？就一个嗯？” 李夏：“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 江淮舟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带着小朋友的傲娇，他微微低头对李夏说：“有道理，本来不想告诉你原因的，现在...突然想和你说了。” 他往前走着见李夏还待在原地，朝李夏撇撇头示意对方跟上，一直走到ktv外露天休息区，江淮舟才停下脚步。 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他问：“你没谈过恋爱吧？” 李夏乖乖点头，这个问题要是换个人问她也许会觉得对方不礼貌，但江淮舟问就让她觉得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江淮舟就是这样的人，谦虚有礼翩翩公子，认识他的人都会莫名信任。 江淮舟：“肖恩这人做事行，做人不行，尤其是对待感情。” 眯眼看了看李夏说：“最喜欢哄骗像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看起来傻傻的小学妹。” 李夏先是赞许的点头，后是否认地摇头，高高扎起的丸子头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她带着委屈说：“我才不傻呢......” 江淮舟没再说话，提步离开，边走边对李夏说：“小心点哦～小学妹。” 回到包厢。 一打开门嘈杂的音乐声扑面而来，李夏巡视一圈打算找个远离肖恩的位置坐下，江淮舟坐在角落里身边围着四五个女生，好像在进行某种学术探究。 李夏在江淮舟不远处坐下，屁股还没坐热肖恩就挤了过来。 肖恩撇开李夏旁边的男生，在李夏身边坐下，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开。 李夏的小脑袋瓜一转也不再躲了，朝着对方的耳朵吼道：“看不出来我不喜欢和你坐一起吗？能不能离我远点？烦人精。” 肖恩的耳朵瞬间耳鸣，脑子一片空白，刚刚还甜美可人的学妹怎么上完厕所回来变成河东狮了？ 李夏继续说道：“对不起啊，本来以为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你一直死缠着不放，我只好大点声让大家都听到咯～” 这回她没有吼，而是眨巴着眼睛装作一副委屈模样。 一旁的江淮舟捂嘴憋笑，他想过对方可能会用什么办法远离肖恩，没想到对方以这种直白且尴尬的办法。 聚会结束。 直到聚会结束肖恩都没再找过李夏，但狗怎么改得了吃屎呢？他又找了个新的目标。 出包厢后大家相互道别完各自散去，这家ktv距离学校很近，步行的话大概十几分钟到校门口，从校门口到李夏宿舍大概二十分钟，且全程上坡！！！ 懒得爬坡的人早已打车回学校，有的赶往下一场，脑洞极大的小米蹭着别人的车离去，ktv门外只剩李夏和江淮舟，他俩像门童一样各站一边。 江淮舟：“一起...走回去？” 李夏：“好啊～就当减肥了。” 江淮舟：“你又不胖减什么肥？应该说就当健身了。” 李夏：“学长也减肥吗？” 江淮舟直白回答：“习惯了。” 一路上，江淮舟都恰到好处地和李夏保持距离，无论是言语上还是动作上，李夏心想古文里写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大概就是江淮舟这样的吧。 江淮舟：“还是想问，有很多办法摆脱肖恩，你为什么选择......”滑稽两个字他没说出口。 李夏坦然回答：“我想快刀斩乱麻，其实你不说，上完厕所回来我也会那么做。我是真的忍不了，没开玩笑。” 江淮舟笑道：“像你这么诚实的人不多了，不仅诚实还挺幽默。”他把可爱两个字改成幽默说出口，可爱显得过于暧昧，幽默虽词不达意但却更稳妥。 李夏：“像学长这样的好人也不多了。” 江淮舟：“不对，不是做了这些就是好人，是人就应该这么做。” 和江淮舟的聊天让李夏很舒心，他可以坚定不移地按自己想法来说，遇到不对的也会不假思索地提出反驳，没有人与人之间的试探，很真诚。 在他面前李夏不需要去顾左右而言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回到宿舍。 一进门，小米就黏在李夏身上问东问西，黄雅如即使敷着面膜李夏依然可以看到她的吃瓜脸，陈云则是坐在椅子上斜视着她们几个像一位审判者。 李夏无奈道：“没感情，没故事，只是单纯的学长和学妹、上级和下级的关系” 小米松开搂着李夏的手，小步退到陈云身后问：“那...淮舟学长和...和...齐木比，你比较喜欢哪个。”前半句说得吞吞吐吐，后半句语速极快。 李夏放下包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番回答：“没有可比性，淮舟学长就像是人们心中的白月光，而齐木...是极其绿茶的茶艺大师。” 小米：“离谱。” 陈云：“不理解。” 黄雅如：“小朋友才做选择，我们夏夏两个都要～” 李夏：“两个我都不敢要，一个绯闻满天飞，一个万千少女的梦，我和那个凑一起都没好日子过，我才不要！不要！” 黄雅如：“要是两个都喜欢你呢？” 李夏：“还没睡你怎么就开始做梦了？我李夏何德何能啊，黄雅如你清醒一点！” 黄雅如：“我是说如果，如果呢？” 李夏带入想象了一下，左手抱着齐木，右手搂着江淮舟，忍不住笑出声：“还蛮刺激的...哈哈哈哈～” 四人疯狂带入，疯狂大笑。 第二十五章 倾盆大雨 几天后。 李夏和小米去往部门开会的路上碰到江淮舟和肖恩等人，一行人说说笑笑一同前往会议室，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齐木看到。 齐木双手插进口袋，他女朋友赵美慧挽着他胳膊。两人站在超市门口，齐木目光随着李夏的身影移动，赵美慧误认为对方在看李夏身旁的江淮舟。 她仰头贴近齐木说道：“那不是江淮舟吗。” 齐木：“谁？” 赵美慧伸手指了指江淮舟：“个子高高的穿白衬衫的那个，江淮舟，咱们学校票选出来的校草。” 齐木若有所思笑笑没说话，赵美慧又指了指一旁的肖恩说：“那个锡纸烫的黄毛叫肖恩，浪得很，不知道嚯嚯了多少小姑娘。” 齐木低头瞟了眼赵美慧，对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对，什么叫浪得很？要论起浪齐木岂不是也浪？ 她补充说道：“你和他可不一样，你嘛...是玩得起就玩，他嘛是广撒网，不一样不一样。” 齐木：“能不能闭嘴？”赵美慧乖乖闭麦。 部门会议。 江淮舟大概说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说完这些他说：“最后一件事，明天我要去参加竞赛，为期一周，部门主要决策的话暂时由肖恩负责，李夏辅助。好了散会。” 挤在江淮舟身边的叶洁气得脸都绿了，他是奔着江淮舟来的外联部，本想着在部门大展身手吸引一波对方，谁想到还没来得及释放魅力风头全被李夏抢了，而且她总觉得江淮舟对李夏不一般。 江淮舟这个人对谁都很礼貌，可礼貌中总带着一些疏离感，可看他和李夏相处就看不出疏离，两个人好像走得很近。 会议散去，叶洁拉着江淮舟的手问：“学长，之前你和我说的网页创建我还是不太明白，可以麻烦你再和我说说吗？” 江淮舟礼貌甩开对方的手收起桌上的文件说：“我想了想可能是我的表达方式不太适合你，我有个室友他比较擅长这方面的知识，要不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叶洁正打算拒绝，江淮舟又说道：“千万不要说谢谢，应该的。” 江淮舟说完留下一抹微笑快速逃离会议室，不给对方任何机会纠缠。 江淮舟不傻叶洁又不是他们计算机专业的，却隔三差五有事没事就问他些关于编程类的问题。 一开始江淮舟只觉得对方是喜欢所以耐心讲解，随着对方越来越露骨的撩拨，江淮舟大概知道了叶洁的小心思。 他这个人不喜欢对方就会刻意保持距离，他很讨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关系。 周六。 江淮舟不在的这几天肖恩不是组织聚会就是操场聊天，昨天还怂恿着部门成员去野外露营，好好的一个外联部都快被他搞成俱乐部了。 对此，李夏全程都是极力反对的，但拉不住众人想飘的心，更招架不住肖恩能说会道的嘴，无奈之下只好跟随他们参加那荒唐的露营。 齐木和赵美慧路过校门口时正好看到他们一行人在校门口等车，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齐木老是能碰到李夏。 赵美慧吐槽道：“江淮舟不在，肖恩那么不靠谱这群人也敢和他出去？” 齐木没接话直接无视那群人。 和赵美慧吃完饭后齐木越想越恼火，他掏出几百块现金放桌上说：“我还有事，你吃完自己打车回去，今天别找我。” 对方虽很气愤但也不敢说什么，齐木这个人向来就这样阴晴不定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不要试图去争论什么，对方一个不开心随时把你踹了。 回到家后的齐木思来想去还是烦。 不一会李伟到他家问：“这么急叫我来干嘛？” 齐木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来回摆弄着手机一手手背搭在额头上，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问：“大二的肖恩你知道吗。” 号称南大百事通的李伟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茶几的苹果就啃，他说：“知道啊，问他干嘛？” 齐木：“这人怎么样？” 李伟：“不怎么样，比你还浪。” 齐木转头侧瞪了他一眼，李伟重新组织语音：“他这个人啊...遇到漂亮的妹子就往上贴，特别是那种没谈过恋爱的小学妹，既好色又毫无节操，但业务能力还不错。” 李伟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前段时间还把一学妹肚子搞大了，然后忽悠着对方去打胎，打完胎就和人家提分手，那女的不知道被他灌下什么迷魂汤，都这样了居然还在求复合，渣男。” 李伟觉得不解气又说道：“呸~死渣男！” 齐木啧了一声说：“我听着怎么像在骂我？” 李伟：“欸~齐哥别胡说啊，你和他不一样，他那是不择手段泡妹子，你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一样不一样。” 齐木：“你帮我问问肖恩今天去哪露营。” 李伟满脸问号：“啥？为啥啊？” 齐木坐起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这种人渣我们是不是该替那些被骗的女孩们处理下？替天行道。” 李伟还是懵逼状态：“啊？啥啊？这都啥跟啥啊？” 齐木拍拍他的肩：“别问，快去打听。” 半小时后。 两人坐在去往寻找肖恩的士上，期间齐木不断给李夏打电话发消息，对方都没接。李伟还在回想着自己上车的过程，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齐木看着手机冲司机说：“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师傅：“一个小时吧。” 齐木皱眉，指尖在窗边不断点着，他说：“能快点吗师傅？人命关天。” 一听到人命关天这几个字，原本死气沉沉的师傅瞬间情绪高涨，他说：“半个小时，坐稳扶好。”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原本要一小时才能到的路程，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车子驶在山脚下时就开始下雨，前面一段路山顶滑坡车子开不过去，只能步行。 师傅：“这雨应该不是刚下的，估计下了至少有一个小时了。” 齐木打开手机一看没信号，他下车李伟正打算跟着他一起下车，齐木把门关上。 他站在车外朝车里的李伟说：“这没信好，我先去看看山里边什么情况，你坐司机车回去找相关政府和应急管理局，要是没人管就找我哥齐明，记住了吗？” 暴雨加上泥泞道路气氛异常严肃，李伟点头，然后随司机开车离去。 齐木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我哥齐明”。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他第一个想起的是找相关部门，其次就是齐明，或许在不知不觉中齐木早已把对方当做哥哥，下意识的行为是不会说谎的。 大自然的天气真是难以琢磨，南城那边还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相距七十多公里的香山却乌云密布，颇有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氛围。 倾盆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齐木巡视了一圈大概记住当下地形，他掰下几折树枝横放在滑落下淤泥沙的不远处，沿着路边走去。 另一边。 一行人躲在凉亭下，搭好的帐篷早已在雨水的洗礼下坍塌。 李夏看着绵绵不绝的雨水和愈来愈黑的天，心乱如麻。 肖恩还在一旁说着没事、小场面、雨很快就停等屁话。 众人的耐心在恶劣的天气下消失殆尽，吐槽声、责备声、抱怨声渐渐四起。小米看出李夏在思考，她默不作声的陪着李夏。 李夏朝人群拍拍手说：“大家安静下，装备什么的都不要了，这边土质疏松按这个雨势下去树木很容易倒，当务之急是先找个空旷地呆着，能找到人家躲雨那是最好，能丢的东西都丢了。” 叶洁阴阳怪气道：“你有把握吗？没把握在这装什么领导。” 大家不服李夏很正常，毕竟她只是一个新人，李夏回头看了眼肖恩，见对方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李夏拉下脸来说道：“那你就待这呗，命好的话雨过天晴后你还活着，命不好的话明年的今天我替你上香。” 叶洁气得满脸通红想要反驳却被李夏噎住：“你行你来安排，不行就给我闭嘴。” 李夏：“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丢下背包和小米沿着山路向下，原本还犹豫不决的人群也慢慢跟上，相对比提出野外露营的肖恩李夏似乎更靠谱。 最后留下叶洁和肖恩，两人大眼瞪小眼无奈也跟着队伍下山。 一路上磕磕绊绊总算走到小路上，一个个被雨淋成落汤鸡，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时不时有人摔倒，小米脚底一滑脚踝不慎扭伤。 李夏艰难扶起对方回头看向众人寻求帮助，这时大家都体力不支在加上叶洁和肖恩的指使，没人想、没人敢上前帮忙，李夏咬咬牙架起小米就走。 小米说：“夏夏，要不你别管我了，你先走我慢慢拐下去就好。” 李夏坚定不移地说：“说好的举步齐行，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的，你别再说这些话，我不爱听，再说我生气了啊。” 雨水就像一颗颗细珠噼里啪啦的砸在李夏脸上，她说话时雨水不断溢进嘴里。 走了一会李夏看到不远处隐约有个人影，烟雨朦胧中看不太真切，李夏耸了耸搭在肩上的小米问：“是我眼花了吗？小米...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影？” 小米：“确实有个人影，不会是黑白无常吧？” 人影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隐约的模样渐渐清晰，是齐木。 这一刻李夏心动了，对方就这样出现在李夏面前，穿过倾盆大雨满身泥泞的出现，仿佛踏着光。 齐木对着李夏上下打量一番问：“你没事吧。” 第二十六章 你还有我 李夏摇摇头没有说话，齐木转身蹲下扭头对李夏说：“我背她。” 小米内心是拒绝的但实在不忍心再拖李夏后腿，于是扭扭捏捏靠到齐木背上，齐木背着对方起身。 他将胳膊肘往李夏那边晃了晃说：“你拉着我。” 李夏没有犹豫一把勾住对方的手腕继续前行。其实她也害怕，第一次碰到怎么恶劣的天气，还是在一个陌生环境里，不但天气恶劣人还恶劣，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下雨更是举步维艰，更何况还要拉扯着小米负重前行。 她也慌也怕也委屈，一行人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唯一统一战线的小米还扭伤了脚，这换成任何一个女生估计都得崩溃，但李夏抗住了。 她知道没人帮她，如果自己表露出委屈和无助只会被某些人看笑话，所以她把所有情绪都往肚子里咽。 齐木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像在海上迷失方向的船只，看到灯塔的光。孤独无助在齐木到来的这一刻消散，疲惫不堪的李夏扯着齐木这座灯塔有了依靠。 齐木走两步扭头瞟一眼李夏，小米昂着头看着齐木这颗停不下来的脑袋陷入沉思。 齐木：“我要是可以分身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背着你走，你看起来...很累。” 李夏表情丧丧的，语气也软软的：“齐木，你能出现在这我很高兴，你没来之前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齐木：“别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他挤出笑容试探性问：“他们...欺负你了吗？你放心我会...” 李夏仰头表情淡淡的，她打断对方的话说道：“没有，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处理的，你相信我。” 齐木没再坚持：“好...我相信你。” 李夏还是想自己处理，齐木当然可以替她解决今天的麻烦，那后天的呢？以后的呢？以后的以后呢？齐木不可能一直都在，她要自己处理。 齐木领着众人走到一处人家。 他上山找李夏时发现了远处的小平房，于是上前看了看，屋里的老爷爷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和齐木交谈着，在一番不太顺利的谈话中老人家热情答应，答应齐木带人到小平房里避雨。 老爷爷是附近镇上的人，他在山上饲养一些鸡鸭羊，下午固定上山喂养动物，不巧今天碰上大雨被困在上山下不去。 一行人陆陆续续躲进屋内，低矮的小平房里挤着十几个人，略显拥挤。 老人家从后院走出和齐木交谈了一会把手里的卫衣递给他，然后穿上蓑衣往另一边的小房子走去。 齐木将卫衣递给李夏说：“你身上都湿了，换上这个吧，去找你时我麻烦老爷爷烤干的。” 李夏刚刚就想问，十一月底的天气齐木怎么就穿一件短袖，原来是把卫衣留在这烤干。 李夏盯着齐木手里的衣服犹豫不决，她确实很冷但不能因为自己湿透了，就让同样湿透的齐木穿个单薄的短袖吧。 齐木看出对方的疑虑，他把李夏推进里屋说：“我比你能抗，你看看你一副马上要病倒的模样，赶紧去换上吧。”随即把门关上。 他回头朝叽叽喳喳的人群黑着脸说：“后院可以烤火。” 人群瞬间移向火堆旁，齐木在门槛上坐着目光看向亭下那群人，尤其是意大利泡面头肖恩。 齐木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湿漉漉的烟盒，还有被雨水浸泡的打火机，从烟盒里面扒拉出一根还不算太湿漉的烟叼在嘴边，手里的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上火。 围在火堆旁的人吐槽声愈来愈大，一开始还在说天气，后来被叶洁和肖恩带着一起吐槽李夏。 半天点不上火的齐木本来就很烦躁，这些人还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嚼舌根，说的还是李夏。 齐木：“草！！” 他把打火机狠狠摔在地上，随着爆炸声站起，他走到亭下叉着手怒视一圈。 额前的头发被他拨到后面，偏浓颜的五官衬得整个人更加冷厉，遗留在发上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齐木湿透的白色短袖几乎全黏在身上，腹肌线条若隐若现，还好身下穿的是牛仔裤要不然很社死。 齐木说：“李夏脾气好，我脾气可不好，别逼老子揍你。”目光落在肖恩身上。 肖恩：“关你屁事？” 肖恩这个人要面子，虽然怕齐木但更怕在众人面前跌份，于是鼓起勇气说了句关你屁事。 齐木揪起对方的衣领挥起拳头正要打他，被身后的李夏阻止。 李夏穿着齐木的卫衣好像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她挽起袖子手才得以露出。李夏走向齐木站到他面前，小小的身躯挡在齐木身前。 她看向叶洁淡淡的说：“叶洁，我和你没什么交集吧？肖恩针对我，我能理解，无非就是他把妹不成功又被我吐槽恼羞成怒，想报复我，但你...我是实在想不通。” 没等对方说话李夏继续说道：“还有你们，人要是连最基础的明辨是非都做不到，还不如去做畜生，提出露营的人不是我吧？我是不是拒绝过这个提议？是你们自己非要来，我李夏怕你们不靠谱陪着你们来的。当时雨那么大山路那么难走不丢装备能顺利下来吗？啊？没有我朋友齐木能找到地方避雨吗？啊？” 李夏：“我不奢求你们心存感激，也麻烦你们有点良心别在这嚼舌根。是，大家都累我理解，也请你们理解理解我，我不累吗？一路上你们就在那阴阳怪气，我不反驳不是听不见是不想计较，别把我的大度当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李夏：“都他妈挺大的人了能不能别学做畜生啊。” 说完抓着齐木的胳膊转身走人，两人穿过屋子径直走向门口，李夏松开齐木的手在门槛上坐下，齐木紧跟着坐在她身边。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砸在屋顶然后顺着瓦沿落下，雨声将棚里的鸡鸭声淹没，铁皮羊棚里小羊们挤在一起探着脑袋听雨。 李夏双手撑着脑袋呆呆的望雨，齐木十指交叉摩挲片刻开口：“他妈的...没想到你还会说脏话。” 李夏定在那好像木头人，只有嘴巴在动，她说：“他妈的就是他妈妈的教养不好才会有这样的小孩，这很文雅没有什么不好的，是有些人脑筋搞坏掉了才认为他妈的不好。” 齐木扯着嘴角问：“好像有些道理。” 李夏：“我也觉得曾仕强教授说得很对。” 这句话是李夏在网上无意间看到的，当时就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然后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沉默片刻后，李夏歪头探过脑袋面对着齐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齐木的谎话信口拈来：“路过。” 李夏的盯着齐木的眼睛，仿佛要探进他的内心，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檐下的雨水滴落在地面随即溅起飘向他们。 长时间的对视使齐木心跳加快，双耳通红，李夏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目光依旧大胆炽热。 齐木从没这么乱过，一直以来只有他乱别人的份，今天算是体会到了被别人看到害羞是什么感觉。他慌乱把卫衣帽套在李夏脑袋上，然后拉起抽绳将李夏的脸锁在里面，将李夏的目光阻断。 李夏坐直扯着帽子说：“齐绿茶，你干嘛啊？” 齐木趁着对方还没露出头，调整呼吸后回答：“你盯着我看干嘛？” 好不容易挣脱开的李夏，戴着帽子将两根抽绳死死拽住，气鼓鼓地说：“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做到说谎面不改色的。” 李夏的小脸被帽子包裹着只露出五官，她说：“不想说就说不说呗，还顺路，顺哪门子路？你别是喜欢上我，特意来的吧。” 李夏说的是玩笑话，却精准无误地切中齐木动机。 齐木对上她目光无比认真地回答：“是，特意为你来的。” 好了，现在轮到李夏乱了，李夏将抽绳一点点拉紧直至遮住双眼。 她说：“齐绿茶！” 冷静过来后李夏摘下帽子，齐木说：“再过一会救援队应该就到了，你放心。” 李夏：“有你在我很放心。” 在角落半天没吱声的小米开口：“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说完跛脚离去。 两人齐刷刷回头看小米，同时疑惑怎么就没发现小米在那呢？ 李夏：“谢谢你啊，好朋友齐木。” 齐木：“李夏，我们还是不做朋友好些，就像高中那样。” 李夏满脸不解，齐木伸出手握成拳说：“我就像这手心里的东西，你一点点打开就会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张开手掌：“我不能带给你什么......” 李夏将手放在齐木掌心，她说：“不是空空如也，你还有我。” 李夏：“所以这段时间你就是因为这个故意疏远我的？” 齐木盯着手掌上李夏的手没有回答，李夏继续说：“要是李伟和你说他不能带给你什么，你就不和他做朋友了吗？” 齐木小声道：“当然不会。” 李夏抓着对方的手说：“你看，我们的答案是一样的。” 齐木：“不一样，我...” 李夏捂住齐木的嘴，她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可以抱抱你吗？”齐木的声音透过李夏的掌心传出，李夏不假思索钻进对方怀抱，他试过远离但还是忍不住靠近。 角落里叶洁举着手机正拍着这一幕。 第二十七章 究竟是谁 半个月后。 这场闹剧发生后齐木和李夏又恢复到了开学状态，一起吃饭偶尔压马路。 李夏并没有把事情告诉江淮舟，其他人更不可能说，他们巴不得李夏将这件事忘了，怎么可能主动报告。 会议室。 开完会，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江淮舟走到李夏身边食指轻扣桌面，李夏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她放慢动作假装收拾材料，对方也很默契地在柜子前假装翻找东西。 随着人群离去，江淮舟关上柜门说：“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诉衷肠或者打小报告。” 李夏坐在原来的位置：“有人和你说什么了吗？” 江淮舟：“没有，所以我才问你。” 李夏：“那你怎么知道？” 江淮舟将柜子门打开又关上，发现这个门好像关不紧，他从柜子顶上拿下工具盒开始拧螺丝维修。 他说：“我猜的。” 对于江淮舟让肖恩代理部门事宜以及让她打下手这个决定，李夏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江淮舟这样稳妥的人怎么就找了个最不靠谱的肖恩来代替，现在李夏想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李夏：“我想不明白，淮舟学长这么做是为什么？” 拧螺丝的动作顿了顿，他说：“你很勇敢但却过于善良，过于隐忍。肖恩这个人小肚鸡肠，你一味地忍让对方只会觉得你好欺负，那倒不如直接撕破脸来得痛快。” 确实是这样，自ktv聚会那次，肖恩就老是暗搓搓地给李夏使绊子，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李夏选择无视。 香山事件后肖恩就再也没在李夏背后搞小动作，不仅如此，部门的人好像都有些怕她，除了叶洁。 李夏：“谢谢你，淮舟学长。” 江淮舟把柜门关上，从侧面检查了一番确认严丝合缝后又开始捣鼓另一侧门。 他说：“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和我说，一个星期了你还没开口，所以只好我主动问咯。我以前和你一样，总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后来发现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李夏很赞同他的话，可是好像也不是谁都适用，比如叶洁。 李夏：“肖恩是消停了，但那个叶洁好像黑化了。” 江淮舟正蹲下身拧底部螺丝，听到李夏提到叶洁，他停下背对着李夏问：“叶洁？这里面还有叶洁？” 李夏：“是的，他们俩一起恶心我，淮舟学长你不是料事如神吗？” 江淮舟：“我只猜到肖恩，没想到还有叶洁。” 他啧了一声继续拧螺丝，边拧边说：“你得罪过她吗？” 李夏：“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想不通。” 维修好柜门后江淮舟把两扇柜门进行多次开开合合，确认柜门没再出现问题放好工具箱。 对于李夏的疑问江淮舟也有了头绪，叶洁应该是以为自己喜欢李夏，所以才故意针对李夏，这种事情他不是没碰到过。 他问：“那现在可以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在听完李夏的描述江淮舟有些后怕，他猜到肖恩会针对李夏，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做出这么危险的事，要不是李夏朋友在，要不是救援队及时赶到，事情的结果会怎样江淮舟不敢想。 他站在柜子旁脸色沉重，他说：“我的错，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 李夏想解释说这件事与他无关，江淮舟摆手打断她，拿起文件走出会议室。 晚上。 李夏和齐木吃完饭两人在操场散步，一前一后的走着，路灯下影子被拉长压缩再拉长再压缩。 齐木口袋的手机响起，他点开一看是李伟发的截图，打开放大照片里他和一女生抱在一起。 李夏突然回头对齐木说：“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千丝桥？” 齐木将屏幕暗灭心不在焉地回答：“都行。” 李夏转回头去继续前进，齐木走到她跟前犹豫再三说：“我...我女朋友找我，我先走，你等下自己回去。” 没等李夏回答齐木早已离去，李夏心里涌起一股落寞。 齐木拨通李伟的电话。 李伟：“我就说你小子最近怎么没消息，还以为你齐木金盆洗手了，没想到这么快贴吧上又有你消息，还得是你。” 齐木：“谁发的？” 李伟：“不是？你小子怎么回事？你不一直都无所谓吗？” 齐木低吼道：“少废话，我问你谁发的！” 李伟被齐木的语气怔住，他说：“我不知道。” 齐木：“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不知道就帮我查，查不到就找吧主删帖子，实在不行给我黑了。” 李伟：“我在宿舍。” 齐木挂完电话朝李伟宿舍跑去。 贴吧上那篇名为“齐木新对象究竟是谁？一小时后即将公布”的帖子热度直线式上升，配图是齐木和女孩抱在一起极其暧昧。 帖子发布已过去十七分钟。整个贴吧下都是关于齐木对象的猜测，大家猜得不亦乐乎。 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是李夏。 一进李伟宿舍，就看到他们围坐在电脑前研究。 齐木挤进朝李伟说：“查到是谁了吗？” 李伟的手指在键盘上不停移动，他说：“ip地址好像是c栋女生宿舍。” 齐木突然想到什么：“叶洁，你帮我查下外联部叶洁手机号。”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不用查，我有她手机号。” 齐木从他那要了叶洁的手机号，却怎么也打不通，戴眼镜的男生继续说道：“这时候应该只有江淮舟的电话她才接。” 齐木：“为什么？” 对方：“我之前和她表白，她说她喜欢江淮舟......” 后面的话齐木没有听清，他发微信给李夏要来了江淮舟的电话号码，李夏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问了对方也不一定说实话。 拨通：“我齐木。” 江淮舟虽然平时不太看校园八卦，但之前李夏和他提过齐木是她朋友，江淮舟：“嗯，找我有事？” 齐木开门见山：“帮我约下叶洁，以你的名义地址定在天鹅碑。” 正在研究编程的江淮舟摘下眼镜揉揉眉心问：“现在？” 齐木：“嗯。” 江淮舟：“行，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齐木：“因为李夏，叶洁在贴吧发布了一篇贴子，照片是不假但内容故意扭曲事实。” 江淮舟：“明白。” 二十分钟后。 接到江淮舟电话的叶洁喜不自禁，由于约定时间急，她也顾不得其他飞奔跑向天鹅碑。 天鹅碑前，齐木和江淮舟四目相对，一个满身戾气一个文质彬彬，气场十分不恰。 齐木：“我让你约人，没让你赴约。” 江淮舟：“人是我约的，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在现场。” 齐木：“随你。” 江淮舟：“不客气。” 齐木心想这是在暗示我说谢谢吗？ 看到有人影走过来，江淮舟退后几步藏到天鹅碑后。 叶洁看到天鹅碑前的人影以为是江淮舟心花怒放，前进的步子不由加快，再看到对方是齐木后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转身就想走被齐木叫住。 齐木：“跑什么？心虚啊？” 叶洁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是你？” 齐木走到她面前，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一点一点靠近对方说：“不是你的淮舟学长，失望了吗？” 齐木：“把那篇帖子删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这四下无人又乌漆嘛黑的，你说是吧？” 两人靠近后齐木掏出手机咔咔几声拍下几张照片，拍完后他立马和对方保持距离，之前挑逗的语气也瞬间变得冷冰冰。 他抬起手机，屏幕里是他和叶洁的合照，角度暧昧不清，齐木：“你不删我就发，看谁恶心死谁。” 叶洁又羞又气，语无伦次道：“你不要脸，你拍我...你拍的...” 齐木：“你你你，你什么你？一分钟内赶紧给我删了。” 然后就看到叶洁气鼓鼓地跺着脚将贴子删除，删完后还不忘让齐木删照片。 齐木面无表情道：“做梦！你最好以后都别害李夏，不然我一定送你上贴吧...榜...单。” 叶洁索要删照片无果后恼羞成怒离去，躲在树后的江淮舟笑盈盈地走出来，他朝齐木拍拍手说：“虽然不地道，但干净利落，佩服。” 齐木：“谢了。” 江淮舟：“不客气，说起来这事和我也有关系。” 齐木：“她喜欢你，你喜欢李夏，然后她就报复李夏。她有病，搞不定你就搞李夏。” 江淮舟：“整体来说没错，但我不喜欢李夏。” 齐木：“你最好是不喜欢。” 说完齐木抬步离去，留在原地的江淮舟自言自语到：“李夏、齐木，这两人挺有意思。” 女生宿舍。 李夏一回到宿舍就闷闷的趴在桌面，小米见她情绪不高上前询问：“你怎么啦？夏夏～” 李夏晃晃脑袋回答：“不知道，本来还好好的，我和齐木在操场散步，他说要去找他女朋友，然后...然后我路过天鹅碑时...” 小米：“他掉湖里去了吗？” 李夏仰头下巴抵在桌面上表情丧丧地回答：“看到他和他女朋友亲热，好像在kiss...” 小米：“所以你不开心？” 嗅到八卦气息的几人迅速围了上来。 李夏：“我不知道，就感觉心里堵得慌，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黄雅如：“你不会是喜欢上齐木了吧？” 之前说李夏喜欢齐木大家都是开玩笑，但是按现在这个情况看好像玩笑成真了。 李夏：“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第二十八章 小星星 几人围在李夏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李夏直接屏蔽。 她没谈过恋爱，初中时有个男孩向她表白送情书，李夏直接反手把情书交给老师并举报该同学，事情的结果就是男生被叫来家长以及写检讨书。 自该事件后再也没人敢向李夏表白，毕竟谁也不想被叫家长和写检讨书，真的很丢人！ 喜欢归喜欢但是没必要，爱是爱也没那么爱。 母胎单身的李夏不太懂什么叫喜欢，她只是觉得不舒服，看见齐木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时心里堵堵的。 几人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陈云认为凭心而动就好，黄雅如觉得无所谓，小米说齐木不好。 李夏洗漱完躺在被窝里，她看着天花板心乱如麻，她不清楚自己对齐木的感情是仅限于朋友还是已超过朋友。 她想了很多，把所有可能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好像每一个结局都不完美，结局里齐木不喜欢她，现实里齐木也不喜欢她，那自己可以喜欢齐木吗？ 李夏的疑问伴随着时间渐渐清晰，但是答案似乎变得没有那么重要，勇敢的李夏决定不计后果奔向齐木。 操场上。 临近寒假，南大照例举办“寒冬音乐节”，向来不爱凑热闹的江淮舟此刻在舞台上又唱又跳，他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身后是乐队其他成员，江淮舟在里面格外耀眼。 他唱的是五月天的离开地球表面，坐在操场上的观众异常兴奋，普普通通的音乐节硬是开出演唱会的架势。 李夏在台下挥舞着荧光棒，小米被舞台上的江淮舟惊艳到不能自已。年少时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心许百年，后来的后来再也没人能像江淮舟一样让小米怦然心动。 李夏正听得如痴如醉时突然一双手按在她头顶上，她抬头涌起的怒气被齐木的脸瞬间熄灭。 齐木背着光单膝跪在她身侧脸上挂着笑，李夏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齐木的出现时常背光，这人是设计好了角度然后再闪亮登场的吗？ 齐木靠近李夏耳边问：“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李夏拿起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她偏向齐木靠近对方耳边回答：“太吵啦～没听见。” 齐木在她身边坐下李伟也紧跟着坐下，齐木顺着李夏的目光看过去，舞台上抱着吉他的男生格外显眼，银色头发黑色皮衣，台风气质都足够吸引人不比那些爱豆差，甚至可以说略胜一筹。 齐木眉头一紧朝李伟喊道：“那谁啊？” 李伟正看得入迷，他回答：“芜湖～江淮舟。” 齐木舌尖抵在后槽牙轻声道：“草～又是他。” 躁动的音乐声渐渐停止，江淮舟下台女生们蜂拥而上，此时的舞台上是另一位同学唱歌，歌声舒缓。 小米的目光随着江淮舟移动而移动，李夏依旧挥动着荧光棒。齐木一只腿盘着一只腿屈膝，右手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撑着脑袋歪头眯眼看李夏。 他问：“喜欢这种的？” 李夏不明所以余光看向齐木：“什么？” 齐木闷哼一声：“你喜欢江淮舟这种的？” 齐木问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李夏以为的是同学之间的喜欢，她点头回答：“是呀~” 齐木勾起嘴角明明笑得很浪眼神却透出一股子醋意，他说：“我也上去唱一首，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李夏还没搞懂齐木问的是什么就胡乱点头，整个注意力都在舞台上。 然后就看见齐木起身向前，朝舞台方向径直走去，他在台下和主持人交谈片刻后直奔舞台。 舞台上齐木一边调整着麦克风支架一边盯着李夏的位置，眼神直勾勾。 台下一片哗然，齐木在南大本来就是“新闻”人物，正所谓齐木在哪，哪里就有八卦。 女生们一边谴责齐木历来的行为一边沉浸在对方的颜值里不能自拔，男生们一边不以为意一边暗自研究齐木的穿搭。 齐木穿着黑色飞行棉服和黑色螺纹抽绳裤，内搭白色拉链毛衣和牛仔衬衫，一身穿搭看似随意实则王炸，南大有句话叫你可以质疑齐木的人品但不能质疑齐木的衣品。 李伟一副吃了屎的模样，他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这哥们是在抽哪门子的疯？” 李夏：“怎么啦？” 李伟：“你知道上天在给齐木这么伟大的脸蛋时拿走了什么吗？” 李夏疑惑：“什么？” 李伟：“音乐天赋！他五音不全！别人唱歌是赏心悦目，他唱歌是不忍直视、车祸现场！” 李夏死也想不到齐木竟然五音不全，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迈向舞台，走出一副我就是superstar的气势。 她言语混乱的问：“可是他...很自信...啊，你确定他...他...五音不全？” 李伟：“确定以及肯定。” 李夏还没来得及再问些什么，舞台灯光一闪然后聚集在齐木身上，齐木唱的是英文版小星星，他没有走调。 李伟都震惊了他跑向舞台，确认对方不是假唱后呆立在舞台上。 齐木的声音很轻很缓，这么温柔的歌声和齐木放荡不羁的性格十分不符，如果只是听他唱歌或许会误认为齐木是个痴情且温柔的人。 齐木确实五音不全，准确的来说是除了这首小星星外他五音不全，这首歌是小时候齐木妈妈哄他睡觉时唱的，妈妈离去后齐木就不断练习，却怎么也唱不出妈妈的感觉。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李夏身上，李夏有种错觉，这样的歌声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齐木也是喜欢她的。 唱完歌的齐木正打算走向李夏，被接着电话的李伟一把拉走，两人的身影在操场出口处消失，李夏来不及和小米告别匆匆追上。 齐木的一首歌使李夏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对齐木的那份喜欢早已不只是朋友之间，而是女孩对男孩的喜欢。 她鼓足勇气要向齐木表白，满腔热血不计后果地朝齐木的方向跑去，喜欢齐木的心早已撒满一地。 另一边。 一楼教室里赵美慧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着齐木，空空荡荡的教室里她一个人站在那无比孤寂。 一路上齐木的脸就没有好看过，李伟和他说赵美慧要求再见他一面，问清楚齐木为什么要和她分手，齐木不来她就不走，到时辅导员找不到她也得齐木来劝。 齐木走进教室在她身边站着，背靠在窗边掏出烟熟练点上，他说：“我是不是说过，好聚好散？” 赵美慧泪眼婆娑地看着齐木：“是我不够好吗？我听话不粘你，你随叫我随到，齐木我是不是哪里还做得不好？你和我说我一定改，好不好？” 她的手搭在齐木胳膊上，搭得那么小心翼翼祈求得那么卑微，齐木依旧无动于衷自顾自地抽烟。 齐木不耐烦的呼出烟雾说：“就当我配不上你，行吗？” 赵美慧不是不知道齐木性格冷漠，她只是觉得自己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她可以焐热齐木，可以让对方真的喜欢上自己，到头来才发现她也只不过是那些女生的其中一位，没什么特别的。 赵美慧：“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说完随即踮脚吻了上去，她热情地吻着齐木，对方丝毫没有反应。 窗外。 李夏的满腔热血在看到这一幕后被浇灭，她在昏暗处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室里齐木和女生缠绵。到达顶端的悸动就好像坐跳楼机急速下坠，难以言表的失落和疼痛感使她清醒，清醒且难过。 她就站在那里视线渐渐模糊，泪水夺眶而出，然后带着失落转身离去。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李夏啊李夏，你不是知道的吗？齐木就是这样的，结局你不是早已猜到了吗？齐木不喜欢你，你多喜欢齐木都没用的。 李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她只知道那一晚她没有撞开齐木这堵墙，却撞得生疼。 寒假放假。 李夏和小米两人拿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江淮舟的车子驶来停在她们面前，他按下车窗说：“去哪？我送你们。” 小米：“动车站，谢谢学长。” 李夏本想拒绝但小米的头已经点成拨浪鼓了。 江淮舟下车将两人行李放好，小米率先在副驾驶坐下，李夏笑而不语坐到后排，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齐木紧跟着坐在李夏身边，江淮舟上车关门从后视镜看向齐木。 江淮舟问：“你也去动车站？” 齐木面露不屑：“嗯。” 江淮舟：“没行李？” 齐木：“嗯。” 一路上，齐木的眼神都在李夏和江淮舟身上来回移动，小米的眼神则是始终落在江淮舟身上，一脸花痴。 江淮舟问李夏：“小米是五湖的我知道，李夏你是？” 齐木脱口而出：“和我一样北市的，我们两还是高中同学，还是好朋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 江淮舟抿嘴憋笑，李夏觉得很尴尬岔开话题说道：“淮舟学长，没想到你还会开车，很酷。” 只听见齐木切了一声鄙夷道：“会开车就酷啊？” 李夏：“对啊，你会开吗？你有驾照吗？嗯？齐绿茶？” 齐木：“哇哦~漂亮。” 然后咬牙无法反驳只能气的乖乖闭麦，齐木心想好你个李夏叫他淮舟学长叫我齐绿茶？不就是会开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啊！ 送完李夏和小米进动车站后齐木坐再次上江淮舟的车，无比流畅地报出小区地址说：“送我回家，谢谢” 江淮舟：“你不回家？留在南市？” 齐木：“我四海为家。”然后闭目养神，江淮舟礼貌不再追问。 到齐木小区。 齐木下车没有说谢谢拢着大衣离去，江淮舟按下车窗故意朝齐木喊道：“不客气。” 齐木没有回头只是挥挥手，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你驾照是c1还是c2？” 江淮舟一头雾水：“c2。” 齐木点头离去。 到家后。 一到家齐木就打电话给李伟：“帮我找个靠谱的驾校，我要学车，学c1。” ...... 第二十九章 不见不散 北市，李夏家。 老李打开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一个人回来？” 李夏被无语住：“我怕半个人回来吓到你。” 一直到进屋吃饭收拾行李，整个过程老李和老夏两个人都在问齐木。被吵得不耐烦的李夏趴倒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说：“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他俩就像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鸟，围在李夏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老李问：“你们俩怎么了？上次回来不还好好的吗？” 李夏烦不胜烦胡纠道：“分了，他出轨劈腿，被我现场抓包还死不悔改，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个爱情骗子。” 夏爸妈异口同声：“会不会搞错了？” 李夏：“爸妈，我被绿已经很难过了，能不能让我冷静一下。” 然后起身掩面假装难过，原本闹哄哄的两人瞬间鸦雀无声，果然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除夕。 埋在被窝里的齐木被床头连续震动的手机吵醒，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挂断，没一会又响起，就像是村口唠嗑的大妈喋喋不休。 齐木起身靠在床头呆滞中，手机依旧嗡嗡嗡丝毫没有停歇。他穿着黑色绸质睡衣顶着鸡窝头从被窝里爬起，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关一股脑投了进来，刺眼且张扬。 齐木一边刷牙一边回电话，首先是李伟，一如既往的说一些废话，关于齐木为什么不回北市这个问题问了八百遍，其次是齐明。 拨通齐明电话，齐明：“今天除夕了，还不回来？” 齐木闭眼刷牙中，含糊不清的回答：“不回了，大过年的不想给彼此找不快。” 齐明：“好久不见，有点想你。” 齐木刷牙的手顿了顿，语气依旧懒散：“那你就想着吧。” 齐明：“许年月明早回来，你想回来随时说，蹭她飞机。” 许年月？齐明怎么认识的许年月？这两人怎么搞在一起的？为什么齐明对许年月的行程如此了解？齐木心里一万个疑问但都只是疑问。 他说：“哦，挂了。” 齐明：“嗯。” 洗漱完，他盘腿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头抵在玻璃上一下一下的点着。手机里收到一条又一条的祝福，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李夏的消息。 齐木简单吃了个面包后坐在窗前发了好久的呆，久到夜幕降临。 他穿上大衣在街头独步，漫无目的。 除夕的夜里繁华的街道此刻显得冷冷清清，形单影只一直都不是他的性格，生活总是会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一个人，时间久了齐木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要走向哪。 街上偶尔路过的车走过的人好像都各怀心事，冬日的夜衬得他更加孤寂，头顶上是接连绽放的烟花。 齐木双手插进大衣口袋低头一步一步走着，这座城市的热闹喧嚣他拥有不了半分，万家灯火里的团圆饭从来都没有齐木。 他倚靠在江边护栏上，望着江面仿佛一汪死水。齐木掏出烟点上身后是绚丽烟花眼前是近乎空无一人的街道，他们愈是热闹齐木愈是寂寥。 零点。 手机响起，李夏两个字在屏幕上格外显眼，齐木死寂的脸上扬起一抹彩色，他接听电话，电话那头是女孩轻快的声音。 她说：“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齐木低头鼻尖一酸眼眶湿漉漉，他说：“你也是。” 此时的李夏正趴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五彩缤纷：“齐木，我有点想你。” 齐木没有回答，他该怎么和李夏说呢？说自己也很想她，不是一点是非常非常的想，就像涛涛江水那般波涛汹涌，还是说李夏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是人群里只有你的那种喜欢。 他什么都不能说，李夏不喜欢他，不喜欢这样的齐木， 他顾做玩笑的说：“被我迷倒了吧！” 李夏无比认真的说：“齐木，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三个字在烟花声中消散，齐木没有听清，李夏也不打算再说。 每次鼓起勇气的李夏都会被一些人一些事打败，今日败明日战。 齐木：“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李夏：“我说，齐木我们有没有可能见一面，明天。” 喜欢大概就是你说你想见我，那我便不远万里奔向你。 齐木说：“那就明天不见不散。” 李夏：“不见不散。” 齐木给许年月发消息“许总，明天蹭你飞机去北市。” 许年月秒回“好的，小齐。” 次日。 和齐木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十点出头李夏就早早在酒店门口等待，她看到从车后座下车的齐木正打算迎上去，就看到紧随齐木下车的许年月。 李夏没有认出对方就是那个红色跑车上的女生，齐木那次放鸽子的女主角。许年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一身温婉气质装扮和齐木还挺配。 李夏大概是怎样的心情呢？就好像白雪公主好不容易等来王子，却发现王子身边站着真正的公主，原来你只是配角并不是什么公主，你满心期待的去迎接却撞个失望至极。 李夏慌忙转身躲开，原来她以为的不见不散只是顺便，陪女朋友回北市顺便来见李夏。她激动一夜的那句话，齐木是怀着何种心情说的呢？是思虑再三还是脱口而出？亦或是随便说说？ 手机响起，李夏打开是齐木发来的消息“我到北市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勇敢的李夏没有被打败只是选择不去问，她回复“我快到你酒店了，你等我就好。” 齐木“好的，待会见。” 李夏站在酒店转角处，她看见齐木和许年月走出酒店，两人站在大门处相谈甚欢，听不见对话只能看到两人在讨论着什么，或许是说下浓情蜜语吧。 另一边。 齐木询问了许年月和齐明什么关系，许年月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是双方都被家里催婚，于是两人达成共识假装情投意合避免经历没有必要的相亲。 齐木笑笑说：“齐景年要是知道你就是那个非主流会怎样？” 许年月捂嘴做作的笑，表面上看去淑女言语却粗犷：“他不可能知道，谁能想到现在如此淑女的我就是那个潮人？我的潮人事迹你最好守口如瓶，老娘是真怕了你那好爹爹。” 齐木：“你别说，你这装淑女的演技简直出神入化，我都快记不清那个潮到我犯风湿病的许年月是怎样的了。” 许年月莞尔一笑把发丝挂到脑后说：“出来社会人设都是自己给的，低调低调。”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道别，远处的李夏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起身朝齐木走去。 她站在齐木背后伸出的手顿住半空中，犹豫再三收回手说道：“齐木。” 齐木转身面对这她满脸笑意，他说：“你从哪来的，我没看到有车经过。” 李夏望着他脸上的笑意，内心揪成一团既欢喜又失落，欢喜于齐木看到他是笑的，失落与齐木也是这样对那个女生笑的。 她岔开话题随意指了一个方向说：“就...那来的，我们要去哪呢？” 齐木刚要说什么电话响起，本想无视的一看是齐明的来电，他朝李夏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接个电话，李夏乖乖点头，齐木接通脸色渐渐沉重。 挂完电话不知怎么和李夏开口，李夏看出对方想说什么，她说：“你有事的话先忙吧，我们有空再约。” 齐木俯身对上李夏的目光蹙眉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有事，那我晚上约你？” 李夏点点头，齐木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直到上车。 李夏心里空落落的，是什么事呢？是女朋友吗？一定是比自己更重要的事吧。 齐家。 一下车就看到齐景年的司机老赵站在门口，齐木走近大厅坐在沙发上掏出香烟旁若无人的抽着，对面的齐景年一脸怒气。 齐景年：“赵老板的女儿赵美慧，你......” 齐木打断，痞痞道：“分了。” 齐景年：“她在家大闹特闹非要见你一面，以死相逼。” 齐木俯身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上慢吞吞的说：“所以呢？” 齐景年站起身指着齐木说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要个说法。” 齐木冷笑道：“齐景年，你这人真有意思，自己花天酒地可以，我花天酒地就不行？” 齐景年气得到处找东西打算动手，齐木扬起下巴朝角落的高尔夫球杆说道：“那不是有球杆吗？要打就抓紧打，打完小爷还有事。” 怒气冲冲的齐景年拿起球杆朝齐木冲去，一直在旁边的齐明推着轮椅拦在中间，他镇定自若的说：“爸，叫齐木回来不就是要让他到赵家道歉吗，你这要是把他打伤了齐木去赵家也不好看。” 他轻轻抢过齐景年手上的球杆说：“江北那块地皮之前碍于人多一直没办法给赵家，趁着这次理亏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给赵家，这样其他家即使再眼红也挑不出理。” 齐景年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拨正眼镜说：“你说得没错，这倒是个好机会。” 说完转头看向齐木愤愤道：“你要有你哥一半懂事，我就烧高香了。” 齐木依旧漫不经心：“你是真敢想，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能生出一个齐明这样的你祖坟都冒青烟了，我没把你气死是我道行不够......” 齐明：“那我们现在就去赵家道歉。” 眼看第二次世界大战要开始，齐明拉着齐木操控着轮椅迅速逃离战场，齐木依旧在骂骂咧咧：“再过两年小爷绝对把你气吐血。” 齐景年面红耳赤再次到处找东西大干一场，齐明早已带着齐木还有那根球杆离去。 第三十章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原本闹累的赵美慧看见齐木出现又开始撒泼，齐木没有理会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阳台上的赵美慧叽里咕噜和齐木说了一大堆，哭得梨花带雨。 齐明和赵爸在客厅里讨论地皮的事，齐木盘腿坐着没抬头，他一边玩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 十几分钟后。 齐木瞟了一眼赵美慧然后向赵家的阿姨要了一份吃的，还特意叮嘱要煮赵美慧最爱吃的。 然后齐木捧着披萨吃得香喷喷，赵美慧从大早上闹到现在，她没吃早饭肚子早就饿得叽里咕噜，她坐在护栏上看着齐木手里的披萨垂涎三尺。 赵美慧看向楼下的齐木委屈巴巴地问：“好吃吗？” 齐木点头大快朵颐，赵美慧：“我也有点饿...” 齐木抬头望着对方直到嘴里的食物都咽下后说：“那你下来吃。” 对方瘪嘴摇摇头：“那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不然我不下去。” 齐木低头没再理她继续吃，赵美慧了解齐木他吃软不吃硬，于是娇滴滴地说：“那你上来接我下去。” 齐木挠挠耳朵极其不耐烦地说了句：“行！” 齐木上楼，赵美慧刚打开阳台门就被对方凶巴巴的拉到楼下，两人在餐桌上面对面坐着，齐木侧靠在椅背双手抱在胸前。 他瞟了一眼桌上刚做的披萨说：“饿了就吃。” 闻言，赵美慧开始小心翼翼地吃着，她时不时抬头看向齐木。 齐木看向她，赵美慧的小心思被他一览无遗，他说：“接下来你吃你的我说我的，你能别打岔？行吗？”赵美慧点头。 齐木重重呼出一口气说：“任何时候无论你多喜欢谁，首先一定要记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其次都是其次。” “不要动不动寻死觅活，做做样子也好，真的想不开也好，都不要。你的生活不是只有我，你爸你朋友你七大姑八大姨，你喜欢吃的你喜欢做的这些才是你的生活。” “今天你闹，我答应和好，明天呢？后天呢？往后的日子我还是会这样，难道你要一直闹下去？天底下好男人很多没必要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你其实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你娇生惯养，习惯了被周围的人众星捧月，我对你的方式和她们不一样你觉得特别而已，对你不好很容易对你好却很难。”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就算我们结婚生子你觉得我们会幸福吗？是和我这样一直闹来闹去，还是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过日子？你自己想清楚。” 齐木的这席话赵老板听得清清楚楚，全程赵美慧都很安静地吃着没有出声，齐木的话她听进去了。 齐木起身走人，路过客厅时礼貌朝对方点点头然后离去。 李夏小区。 齐木在小区门口来回踱步，他没告诉李夏自己在她家楼下，他也没想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有些话和别人说很容易和自己说却不容易，他一直都知道这样走近李夏不好但还是忍不住靠近。 前来换班的门卫大叔一眼就认出齐木，他上前拍拍齐木的肩膀笑脸盈盈道：“来找李夏啊？怎么不进去？吵架了吗？” 齐木迟疑了片刻后才想起对方是谁，他说：“哦...没，我就到处...逛逛。” 大叔：“明白明白，男人嘛要面子，我明白我明白。” 说完不听齐木的解释就走进门卫室。 收到门卫消息的老李鬼鬼祟祟的下楼，李夏四仰八叉的摊在沙发上，夏妈在厨房准备晚饭。 齐木正低头摆弄着地上的石子，耳边传来连绵不绝的咳嗽声，一开始他选择无视后来咳嗽声越来越大，齐木抬头就看到老李背着手昂首挺胸的站在不远处。 齐木：“叔叔好。” 老李很轻的哼了一声说：“你在这干嘛？” 齐木：“我...我...” 老李：“你的事李夏都和我说了，出轨劈腿，真看不出来啊小齐。” 齐木的cpu卡顿几秒后重新接上，一副无辜脸柔柔弱弱的开口：“这是个误会我解释过了，夏夏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好意思叔叔打扰到您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鞠躬转身离去，于心不忍的老李喊道：“来都来了上去坐坐吧。” 齐木暗爽忍住笑意回头委屈巴巴地说：“谢谢叔叔，还是不了吧，夏夏看到我该不高兴了。” 两人交谈了一会，齐木看时机成熟故作扭捏的随老李上楼，老李路过门卫室时朝门卫大叔使了个眼色。 李夏家。 李夏被挤到沙发角落看着三人高谈阔论的架势根本插不进话，齐绿茶一如既往的茶艺高超李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李夏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又是说自己误会了又是说自己多伤心，一番操作下来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四人其乐融融吃完饭李夏照例送齐木下楼，两人都各怀心事沉吟不语。 大一下学期。 开学两个多月，经过齐木的不屑努力成功考取驾驶证。 坐在副驾驶的李夏战战兢兢，她双手拽着安全带说：“驾照是早上刚收到的，人是下午刚上车的，晚上我会不会躺在医院啊？” 齐木握着方向盘说：“准备好了吗？” 李夏：“我可以下车吗？命就一条得省着点花。” 齐木：“我们是好朋友，为朋友花点命怎么了？” 李夏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车子缓缓启动很安全也很丢脸。 一辆大g硬是被齐木开出老爷车的既视感，车子以每小时40公里的时速缓慢前行，每辆超车的人几乎都要从窗户探出脑袋，看看这个龟速行驶的车到底是谁开的。 庆幸的是齐木预热二十多分钟后逐渐上手，时速也随着熟悉度渐渐上升。齐木紧张的情绪慢慢消散，车子也开得驾轻就熟，李夏松开抓紧安全带的手，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齐木：“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李夏：“什么？” 齐木啧了一声：“江淮舟会开车你夸他酷，那我呢？我不酷吗？” 李夏一言难尽道：“酷，你也很酷。” 齐木：“我和江淮舟比谁酷？友情提示他考的是c2自动挡，我考的是c1手动挡！” 李夏假笑哄小孩子的语气：“是是是～我们家齐木最棒最酷了。” “我们家”三个字齐木听得十分悦耳，他手肘抵在窗边捂嘴憋笑，李夏一回头就看到他单手开车。 她默默抓紧安全带说：“开车就开车别耍酷，我还没活够呢。” 齐木乖乖双手握着方向盘依旧在憋笑。 大二上学期。 李夏和齐木的关系始终保持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逾越，没有表达心意。 李夏觉得齐木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朋友，齐木也觉得李夏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朋友。 海边。 李夏身穿一条白色吊带长裙拉着裙摆走着，齐木穿着白色无袖上衣外面套着衬衫，戴着鸭舌帽，他左手拎着李夏的鞋，右手拎着自己的鞋。 余晖打落在海平面散落在沙滩，两人踏着晚霞迎着风漫步在海边。 在海边散完步两人朝沿街的小吃摊走去，食物的香味顺着海风扑面而来。 李夏和齐木穿好鞋洗完手奔向小摊，李夏跑在前面挤在人群里绕得晕头转向。 齐木跟上揽过对方的肩圈进怀里，齐木的手心紧紧贴在李夏肩膀出，灼热的温度在肩上蔓延开，李夏的心脏扑扑跳个不停。 齐木一脸严肃地带着李夏走，生怕李夏被人群挤到，他说：“人太多了，我带着你。” 李夏小小声回答：“好...” 他们打包了各式各样的小吃，齐木提着小吃走出人群，落在李夏肩膀处的手后知后觉收回，他尴尬地挠挠头无意识地踢着街旁石墩。 李夏在原地盘旋一圈后说：“要不我们去车上吃吧。” 齐木呆滞点头道：“好。” 齐木呆呆的样子很乖就像一只听话的小兔子，李夏第一次见到齐木这副模样，可爱得不像话。 车子停在沙滩旁，两人坐在车上互相分享着小吃，对每一份小吃附以中肯的评价，宛如美食评论官。 回学校的路上。 李夏张开手掌将掌心靠在窗边，急速的风从手掌中掠过。 齐木余光瞟向李夏问：“有心事？” 和齐木在一起时总有那么几个瞬间让李夏觉得真实又虚无，她们真实的在一起吹海风逛小吃摊，虚无的只是朋友而已。 “我在想，情侣之间是不是就像我们这样？”李夏的话脱口而出，人啊真的不能在发呆的时候回答问题，容易把真心话说出。 齐木没有说话，李夏明显感受到车子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李夏：“齐木你会为了谁收心吗？” 齐木从僵硬的表情中挤出笑：“也许吧。” 李夏侧头看向他再次勇敢：“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他爱玩有很多很多女朋友，我想要的感情是从一而终，他好像不这么想。” 齐木不敢看李夏也没敢回答，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李夏继续说道：“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表明心意，说了怕被拒绝，不说心里堵得慌，说与不说都是折磨。” “如果那个人给我回应，哪怕是一点点，我愿意不计后果的一腔热血的冲动莽撞地扑向他.....齐木...你说...” 一个急刹加转弯将李夏的话打断，齐木将车子停在路边，他拉起手刹按下双闪留下一句：“我下车抽根烟。” 话音未落慌忙下车。 李夏靠在窗边看着齐木，他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脚尖轻轻踢向护栏，烟一根接着一根。 齐木在想什么呢？是想如何拒绝她吗？ 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可不可以，配不配迈向李夏，答案依旧是不能、不可以、不配。 李夏要的从一而终他做不到，李夏要的回应他也不敢给。 第三十一章 做不到就保持距离 齐木燃尽最后一根烟后心情依旧没有平静，他一直希望李夏可以喜欢自己，可当对方向他表露喜欢时他是害怕的，准确来说是害怕多于欣喜。 李夏的喜欢会让他不够坚定也会让李夏受伤。 朋友和恋人的身份之间有一条线，朋友之间不会去在意对方感情生活如何，越过这条线就会忍不住去在意去计较。 齐木摘下帽子，被禁锢的头发就像爆米花一样炸开，他双手胡乱扒拉着头发抓紧放开一遍又一遍，有种我不是秃头但我可以把自己薅成秃头的既视感。 李夏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车上等待对方。齐木回头对上李夏的目光他下意识闪躲，上车后浓重的烟味在车里散开。 李夏小声道：“其实，我挺不喜欢你抽烟的，难闻。” 齐木：“下次不会了。” 不是说那我戒了，而是说下次不会，李夏心想这大概就是不喜欢吧。 李夏把身子转向窗户，她来回按着车窗按钮，透过玻璃窥看齐木的表情，那种女孩表白后小心翼翼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问：“齐木，你懂我意思吧？” 车窗上映着齐木的脸庞，只能看到大概轮廓，齐木脸上徘徊不定的纠结情绪看不清。 齐木说：“朋友是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但恋人不行。两个人一旦相爱过、在一起过，分手后是做不到心无芥蒂的，也没有办法继续做朋友。” “我嘛.....还是觉得朋友比较好。” 李夏仰头极力将泪水憋回去，她说：“明白，我累了回学校吧。” 齐木：“好。” 开启车子驶向学校，车上很安静谁都没打算再说话。 宿舍。 整个宿舍只有小米，陈云和黄雅如去部门聚餐，李夏进门，小米看着李夏仿佛被吸了阳气的模样上前问道：“怎么啦？夏夏～” 肩上的包顺着胳膊滑落到地上，李夏扑向小米抱住对方，她把下巴搁在小米肩膀，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决堤。 她哭得不成样子鼻涕眼泪齐齐黏在小米领口，小米轻拍对方的背安抚着什么都没说，她想等李夏发泄完再问清楚。 见李夏情绪渐渐平复，小米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李夏哭完后整儿软趴趴的，她软绵绵的回答：“我试探地对齐木表明心意，他拒绝了...呜呜呜。” 一说到齐木小米的火嗖的一下火冒三丈，她双手扶着李夏肩膀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 看着李夏无比认真的说：“李夏，我后悔了，之前我和你说尊重你每一个决定，我现在收回这句话，改为除了齐木外我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小米：“夏夏你和齐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要及时止损，不要在齐木这滩淤泥里越陷越深。” 李夏抿嘴两只眼睛湿漉漉的满脸委屈，小米的话她都明白，可明白又有什么用呢？喜欢如果可以控制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小米依旧记得去年除夕李夏给她打电话，哭着说自己看到齐木和一个女生出入酒店，说齐木抛下自己不知道去干嘛，说自己好像有点喜欢齐木，说很多很多...... 从那之后小米就开始讨厌齐木，讨厌齐木沾花惹草，讨厌齐木走近李夏，最讨厌齐木被李夏喜欢着，每次看到齐木她总是翻白眼然后看李夏，最后骂齐木。 李夏在一顿发泄后身心疲惫，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蔫巴巴，小米时刻注意着李夏直到对方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她掏出手机给陈云和黄雅如发消息“夏夏睡了，回来的时候小声点哦～” 两人秒回收到。 坐在椅子上的小米越想越气，她再次拿起手机对齐木发起信息轰炸，全是一些骂人的话。 另一边。 洗漱完的齐木靠在床边，屋内只开着台灯光线昏暗，手机陆续传来小米的消息，齐木没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发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骂人的话。 他呆呆的出神，李夏的难过可以说给小米听，他的心事该说给谁听呢？除了李伟他好像没朋友，可这件事不能告诉李伟。他正思考着这个问题，齐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齐明说：“最近好吗？” 齐明的电话总是在合适的时候打来，有的时候齐木都怀疑对方在自己头顶安了监控。 齐木：“还行，你呢？” 齐木从不主动联系齐明，齐明时不时的给齐木打电话，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打这个电话，他和齐木就真的没有联系了。 齐明从轮椅上缓慢站起踉跄走了两步，扶着墙说：“还行。”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对话似乎就要这样结束，齐木纠结犹豫后还是打算把心事说与齐明听。 他说：“我...很喜欢一个女生，但...” 齐明停下步伐思考片刻接过对方的话说：“但你怕伤害她？” 和齐明聊天总是这样，很舒服，对方不会像李伟那样刨根问底，他只会在齐木的话上回答，其他从不过问，不问那人是谁，不问怎么认识的，不问有多喜欢。 齐明：“决定喜欢就认真喜欢，要是做不到就保持距离。” 齐木将台灯拉灭又拉亮，他说：“我好像都做不到。” 齐明：“那就把两个结果都想一遍，问自己哪个结果比较容易接受，这样应该就有答案了。犹豫不决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是可以承担这个代价的话。”就继续这样犹豫不决，后半句话齐明没有说因为话有些苛刻，他不说但齐木能猜到。 齐木将灯拉灭没再拉亮，手还停留在开关线中。 他溺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是窗帘上的那抹亮。 两个结果，死皮赖脸待在李夏身边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拧巴，一起难受，保持距离的话自己可能会疯但李夏应该会遇到更好的人。 显然两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两个结果他都不太能承担，但相对于伤害李夏，伤害自己他似乎比较能接受。 长时间的沉默后齐木说：“我知道了。” 齐明：“你活得太累了，没必要一直折磨自己，早点休息。” 齐木：“好。” 电话挂断，嘟嘟嘟的声音在房间格外清晰。 确实很累，确实很折磨，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没办法原谅齐景年，也没办法堂而皇之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于是他就这样拧巴地活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木有意无意地远离李夏，李夏丝毫没有退却，她就像一名勇士一往无前愈战愈勇。 无论齐木表现得多冷漠李夏始终围着他转，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直接、露骨，她怕太过直白会让齐木讨厌，她怕齐木会毅然决然地拒绝她。李夏在试探，勇敢的试探。 包厢里。 齐木身旁的女孩时不时假装无意的触碰到他，齐木拿起桌面的酒一饮而尽，俯身将对方扑倒在沙发上，他的手顺着对方的脸颊一直往下。 一旁的李伟简直没眼看，身下的女人抬头打算吻上齐木，一开始齐木还饶有兴趣地低下头，直到快要碰到时齐木猛地从沙发上站起。 对方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齐木早已消失在包厢，李伟紧跟其后。 酒吧巷子口。 凌晨两点的夜有点凉，酒吧周围依旧人来人往。 酒吧后门的巷子口里齐木倚靠在墙壁，手上夹着烟一手插口袋。他抬头看着错综庞杂的电线，又看看电线上方的月亮。 齐木冲蹲在他对面的李伟说：“这日子过得真他妈没意思。” 李伟抬头看了看他轻笑一声说：“谈个恋爱就有意思了呗。” 齐木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缓缓蔓延开，李伟见他不做声继续说：“我看今天这小姑娘不错，真不喜欢？” 李伟抬头看着齐木，齐木把还没抽完的烟丢地上用脚踩灭说：“没意思。”然后双手插兜。 李伟察觉出齐木这段时间怪怪的，易喜易怒，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妹子缠绵悱恻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简直无法理解。 关于这些他不是没问，但齐木那张嘴就好像被502胶住似的，无论他问几遍如何聒噪，齐木始终保持沉默只字不提，就好像在说你问你尽管问，我说一个字算我输。 齐木：“去搞几瓶酒喝喝。” “你就离谱，包厢里的酒不喝，跑巷子里喝酒？”李伟无语。 齐木：“好好好，我离谱，快去搞几瓶酒过来。” 李伟站起身故作生气指着齐木说：“齐木你是真孙子。”然后去买酒。 齐木冲他喊道：“谢谢爷爷。” 李伟挥挥手：“不客气乖孙。” 几分钟后。 李伟提着一大袋啤酒回来，两人坐在地上倚靠着墙面一瓶接着一瓶炫。 两人要不是衣着整齐和街道上的流浪汉毫无区别，可以说比流浪汉更像流浪汉，流浪汉至少知道低调，两人就像神经病一样互相叨叨。 李伟：“我干了你随意。” 齐木：“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 李伟高歌：“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人生难得起起落落，还是要坚强的生活哦呜哦～” 齐木：“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如果说李伟唱歌是难听，那齐木唱歌就是不能听，呕呀噪喳难为听，简直是鬼听愁。 第三十二章 齐疯子 巷子里，两人从凌晨两点一直待到天蒙蒙亮。 齐木很少喝醉，即使在各种场合，即使各种酒混着喝，他总是能把握住度差不多就停，但今天他是真的喝醉了，是那种身体上的麻痹，但思路却愈发清晰。 李伟醉醺醺地靠在他肩上，齐木眼神失焦放空着，周围是被捏得奇形怪状的易拉罐，理智被酒精一点一点吞噬，李夏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齐木用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别疯，他就坐在那里，坐了好久好久，久到黑夜被光完全照亮，久到清洁阿姨扫去易拉罐，久到理智被吞噬。 原来他是这么的喜欢李夏，平时的隐忍压抑通通被淹没后他真的疯了。 他把李伟从肩上晃醒焦急的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头疼欲裂的李伟还没来得及反应齐木早已起身离去，没走两步对方又退了回来，就在李伟以为齐木良心发现时，齐木掏出口袋的钥匙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李伟说：“车帮我叫个代价开回去。” 李伟朝齐木慌忙离去的背影说道：“不是，你这是去哪啊？又疯啦？” “可能吧。”声音渐行渐远。 的士上。 齐木给李夏打电话，没人接就一直打直到对方接通。 下车后，齐木站在女生宿舍楼下，还在不断的拨打着李夏的电话。 还在睡梦中的李夏被连绵不绝的振动声吵醒，她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眯眼看屏幕，手机的亮光有些晃眼齐木两个字格外刺眼。 北京时间6点03分，这个点齐木打电话是要干嘛？李夏不解。 她接通语气软绵绵的说：“喂～齐木。” 李夏没接他电话前齐木就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小羊，找不到方向只知道自己很想很想李夏，那种想念很焦躁很急促，好像慢一秒都不行。 听到李夏的声音后齐木那股子疯劲才得以缓和，但丝毫没有消散。 齐木说：“见面吧就现在，李夏。” 宿舍6点开门，齐木此刻就在楼下，也就是说李夏得现在就得起床，她从被窝坐起脑子一团乱：“可是...” 可是什么呢？可是自己才刚醒，可是那人是齐木。 齐木：“夏夏，我好想你。”声音嘶哑。 除了在夏爸夏妈面前齐木从不这样叫李夏，面对突如其来的称呼李夏不明所以，衣服都来不及换简单洗漱后急忙下楼。 齐木站在宿舍门口眼巴巴的盯着，李夏推开门的瞬间他迎了上去，一把将对方抱进怀里似乎要将彼此揉在一起，这段日子刻意远离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李夏大半张脸都埋在齐木胸前，两只眼睛勉为其难的在肩膀处露出，她四处查看还好这个时间点几乎没人，李夏试着去抱住齐木试着去安抚对方。 齐木身上的酒味扑鼻而来，她不知道齐木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如此反常，她只是觉得对方一定很需要安慰。 就这样两人在宿舍门口抱了很久，准确来说是齐木抱了李夏很久，因为李夏每每想挣脱时对方都会更加用力的禁锢住她，无奈之下李夏只好任由齐木这样抱着她。 这样的力度让李夏呼吸都有些困难，实在熬不住的李夏小声问：“这是什么新型谋杀方式吗？”带着玩笑的语气。 齐木的脸贴在李夏的右侧头，他问：“什么？” 李夏：“我快要被你憋死了。” 齐木意识到自己太大力后将手松开，一点点离开对方后倒退两节台阶仰头说：“李夏，你要好好的。” 齐木拉着李夏的手，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后没再说话，他仰头看向李夏眼里满是爱意，不加掩饰热辣滚烫的爱意。 一阵风吹过，李夏穿着单薄的睡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齐木下意识的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依旧是长时间的对视没有说话。 楼道响起窸窣声，这样一直杵在门口实在是太过扎眼。 李夏说：“要不我们到旁边坐坐吧。”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齐木仍握着李夏的手一双眼睛仿佛恨不得长在李夏身上，好像要将对方看穿。 李夏的目光小心翼翼反复闪躲，她问：“你喝酒了？” 齐木：“嗯。” 李夏：“找我是有事吗？” 齐木：“我不知道，因为很想你所以想找你，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这种无意间的情话使人脸红心跳，李夏实在搞不懂齐木前段时间还冷漠至极，此刻怎么就突然在这撩拨人心。 可李夏就是这样在对方爱答不理时丝毫不介意，在对方给一点点甜头时恨不得掏出心肺。 酒精在深秋的风中慢慢蒸发，迷失的理智一点点恢复，那些想要宣之于口的爱意终究还是被隐藏，齐木和李夏聊了很多很多，对于他的喜欢只字未提。 畅聊过后，一夜未眠的齐木横躺在长椅上头搁在李夏腿上，憨甜睡去。 两人的位置比较隐蔽又恰逢周末清晨，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看到，即使是看到只要没发现对方是齐木，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偌大的校园里总有几对情侣腻歪得让人眼睛疼，习惯就好。 齐木睡着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李夏无比安心，她伸手替对方遮住刺眼阳光扇去飞虫。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很喜欢一个东西，这个东西被好多人觊觎，终于有一天他安安静静的待在你身边，你是欣喜又安心。 李夏越来越分不清那个才是真实的齐木，是高中那个生人勿进的齐木，还是大学初见放荡不羁的齐木，亦或是现在这样温顺乖巧的齐木。 什么样的齐木都好，李夏都喜欢，只要是齐木。 因为他会替王雯雯保守秘密即使被误解，他会在大雨天出现替李夏解围，会对李夏说“因为很想你所以想找你，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李夏开始害怕，害怕齐木酒醒后会再次对她冷冰冰。 一个多小时后。 齐木睁开双眼，阳光太过刺眼他微微皱眉，手指轻揉眉心。 酒后的行为一幕幕清晰放映，齐木从李夏身上离开坐起，本想继续扮黑脸，一抬头看到李夏那副满心期待的模样怎么也狠不下心。 他笑着对李夏说：“不好意思啊，大早上发疯了。” 李夏摇摇头无比认真的说：“不疯，你喝醉酒的样子可爱得很，以后喝醉记得还要来找我。” 齐木忍不住笑出声，他说：“好，下次一定。” 齐木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夏，对方穿着单薄的睡衣披着他的外套，头发随意扎在后脑勺，头顶和耳后的头发凌乱，一看就是没来得及打扮随便洗漱后匆匆出门的样子。 齐木：“一起去吃早饭吧。” 李夏起身往食堂走去，见齐木没有动回头一脸疑惑，齐木：“你要不要考虑回去换个衣服。” 李夏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睡衣，而且还以这副模样站在齐木的面前，顿时羞得脸红。 她捂着脸一边朝宿舍走去一边说：“你...你等我，马上就好。” 将外套脱下递给齐木后一溜烟地跑了。 半个多小时后。 果然女生说的一会、马上都不可信，李夏的一会愣是让齐木等了半个多小时。 再次见到李夏对方穿着整齐甚至还画了淡妆，齐木走在前面李夏跟在他身后，李夏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齐木来回摆动的手上，那双手明明醉酒时还紧抓着她不放，现在似乎在刻意远离。 吃饭的过程中李夏试探性的提起齐木几小时前说的话、做的事，但都被齐木很好的蒙混过去，齐木岔开话题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李夏也只好附和着。 吃完饭两人道别后各自散去。 回到宿舍的李夏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刚起床还迷迷糊糊的小米看着李夏一副扭捏的模样，十分不理解。 小米洗漱完看到李夏还坐在桌前，捧着个小脸傻乐，小米用手背碰了碰对方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李夏白了她一眼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小米说，小米听完语重心长道：“夏夏啊～夏夏～你是真的无可救药了，你清醒一点。” 李夏：“……” 齐木家。 齐木一进门，要不是看到沙发上的李伟，他还以为自己家被盗了，鞋子袜子外套......杂乱无章地摆满一地，李伟歪七八扭的趴在沙发上，一只脚挂在沙发背，很像案发现场。 齐木换好鞋然后慢条斯理的将一切打扫干净，洗完澡简单吃完早饭出来李伟还在睡。 他在沙发坐下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左手在额头上一遍一遍敲击，右手来回摆弄着手机。 人啊，千万不要在喝醉的时候去做决定，也千万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去见谁，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在醉酒和冲动下可以多疯。 万幸的是善存的理智还在，对于李夏的喜欢没有道出口，以李夏性格一旦齐木说出心意，对方肯定会不留余地的扑向他。 李伟睁开眼睛瞟了眼齐木问道：“齐疯子，疯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齐木望着吊灯：“滚” 李伟：“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几个小时前还和人家饮酒唱曲，现在竟然叫人家滚，嘤嘤嘤～”李伟用最爷们的方式说着娘们唧唧的话。 齐木：“不想被赶出去就闭嘴。” 李伟：“好勒～”大丈夫嘛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 第三十三章 处对象吗？ 第二天，学院安全教育会。 礼堂里同学们窸窸窣窣入座，李伟坐在齐木身边还在追问昨天的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种你不说我就问到你说。 齐木神游着没有搭理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李夏，李夏的身影在前门出现，她朝齐木挥了挥手然后就是一步一步迈向他。 没见到李夏时他可以故作疏离，可以说一些冷漠至极的话，可当见到李夏时他怎么也狠不下心，连个黑脸都不太舍得摆。李夏离她越来越近，齐木转头对着身旁的女生聊着天。 几分钟前，女生笑脸盈盈地和齐木打招呼，对方瞟了一眼后没再搭理，自觉无趣的女生只好作罢，这会齐木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咧着嘴找她聊天，真是喜怒无常。 女生很自然地靠近齐木撩拨着，李夏的脸从满心欢喜到阴暗昏沉，她站在齐木那排长椅边缘静静看着，内心五味杂陈。 人家都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齐木这是给个甜枣然后再捅李夏一刀。 她上前质问求然后被齐木拉着走出礼堂到隔壁空教室，推开门走进然后把门关上，回过身一把将李夏按在门上。 齐木说：“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散，咱俩做朋友这么长时间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齐木还说：“我不可能只停在一个地方你得接受，到时要是恋爱谈崩了咱俩就真的玩完了，我不吃回头草，你要是可以接受我们就在一起。” 齐木说了好多，李夏质问齐木、祈求齐木，那么卑微的扯着对方的裤脚却依旧不能留下对方。 齐木是下定决心了，如果不是自己之前那样犹豫不决李夏不会这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怪他不够狠心，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不能在优柔寡断。 后来，和李夏ktv偶遇后那晚齐木辗转难眠，理智和情感在来回拉扯，谁也不打算放过谁。 齐木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沉默半晌他给齐明打电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对方打电话，深夜里齐明的手机都是静音的唯独对齐木开了提示音，自从齐木问了他那个问题后，齐明就觉得对方会在某个夜里再次说起这件事。 齐齐明接通电话按亮床头灯倚靠在床边，无比镇定的等待着对方倾诉，他问：“怎么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下齐木原本不报希望的心好像活了过来，他说：“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齐明：“路从来都不止两条，你回头看看，另一条路就在身后。” 他太能理解齐木此刻的心情了，现在的齐木何尝不是以前的他。 曾经他也总把自己困在两条路之间来回抉择，是不择手段地和刘梓昕在一起，还是死亡，他困在这两条路中忘记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后来，回头后才发现还有一条路，那条路上没有刘梓昕也没有死亡，那条路是做自己，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齐明：“我也恨齐景年，但是我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自己。我的人生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人要去护，他不值得我浪费。” 齐明：“走第三条路，把不重要的人放下，这样才有力气去面对重要的人，如果你觉得那个女生比不上你心里的恨的话...当我没说。” 齐木眼里的灯光由清晰变得模糊，由一个圆晕成一闪一闪的点，他抬起左手腕挡在眼前说：“好，我只是不甘心。” 齐明听出对方言语里的不甘，语气里的哽咽，他说：“做你觉得值得的事情，不要为难自己，更不要为难那个女生。” 那一晚齐明和齐木聊了很多，两颗疏离的心在那一晚后依偎在一起，在电话的最后齐木说：“谢谢你，哥。” 麻辣烫店。 齐木起身走出店，李伟也紧跟着起身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疯狂追问那晚包厢里的人是谁，沉默是金，所以齐木选择沉默。 李伟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密问题太多，齐木心想唐僧念经也不过如此了吧。 齐木学着孙悟空的语气说道：“烦死啦~烦死啦~” 李伟先是被齐木这突如其来的搞怪语气怔住，没过三秒又开始发起战斗：“所以那人是谁啊？” “我们是不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是谁你说啊？” “我在给你机会，你说啊！” 齐木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操场上。 为期一个月的变形记圆满完成，这一个月里南大贴吧上没再出现过齐木的八卦新闻，一星半点都没有。 关于肖恩的却不少，贴吧上发起了肖恩受害者群体的帖子，铺天盖地都是被骗女生自诉过程，女孩们聚集在一起才发现肖恩对她们都使用了同样的套路，同样的冷暴力，对于肖恩的讨伐声接连不断。 今年江淮舟没有参加音乐节而是退居后勤部。李夏和小米坐在老位置，难得有空的黄雅如和陈云坐在她俩身边。 去年音乐节可谓神仙打架，前有低调校草江淮舟高调唱跳，后有花边新闻人物齐木深情演唱，还有大提琴9级选手江慧现场演奏，李伟因为当时错过江慧的演奏肠子都悔青了。 李夏正沉浸在嗨歌氛围中，眼前飘过一道黑影，然后就看到齐木坐在她身边，李夏翻了个白眼往一旁挪了挪，齐木也跟着挪向李夏。 李夏回头耷拉着眉，眼神充满警惕性，他伸出食指戳戳齐木肩膀撇头示意对方离她远点。 齐木装傻充愣的点点头再次靠近李夏，身后的陈云和黄雅如激动不已，在线吃瓜别提多爽。 李夏回头朝两人求救，求救无果后又扭头看向小米，不明所以的小米看到齐木后迅速get到对方的意思，她起身拉开李夏然后挤在齐木和李夏之间。 开启日常操作，首先朝齐木翻白眼，其次看李夏，最后骂齐木：“狗男人！” 齐木咬着后槽牙趁着音乐结束的空隙，他指着舞台边缘的江淮舟说：“诶，那不是淮舟学长吗，他好像在叫你。” 此刻的小米就像一只小狗，江淮舟则是最好的诱狗神器。 小米顺着齐木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人就是江淮舟，就这样小米急速朝对方跑去，根本来不及思考齐木是不是在说谎。 小米一走没有了阻隔的齐木又黏上李夏，李夏一个劲的往旁边移，直到旁边的同学面露不悦李夏才停下。 齐木用肩膀碰了碰李夏的肩膀，靠近问：“处对象吗？” 李夏只觉得对方在发神经，紧锁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她仇视的盯着齐木问：“好玩吗？” 齐木：“我没开玩笑，说真的。” 齐木越这样李夏越觉得对方在拿她开玩笑，放羊的小孩谎话说多了，就没人信了。 李夏回过头继续看表演懒得搭理对方。 齐木锲而不舍地用肩膀撞击李夏的肩膀，对方不搭理他就一直撞，李夏无语他以为他在开碰碰车吗？以为自己也在开碰碰车吗？ 忍无可忍的李夏怒目而视朝齐木吼道：“你有完没完啊？” 恰逢音乐结束，李夏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格外清晰，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本来没什么，尴尬一下就好的，但看到齐木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着后续。 李夏满脸尴尬，嚣张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想挖地洞。 齐木看出她的尴尬，他黑脸笑着朝那些人问道：“好看吗？” 话毕众人目光渐渐收回，齐木这架势让人不寒而栗。贴吧上还有人说齐木是道上混的，虽然写得有些离谱但以齐木这拽拽的架势很难不信，没人敢继续盯着他俩看。 齐木故作撒娇的说：“不要生气了嘛，夏夏～” 李夏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你真是时不时上茶艺课啊，齐绿茶。” 齐木：“我很认真的问，处对象吗？” 李夏小脑袋瓜一转：“真的吗？我不信，除非......” 齐木眼睛放光：“除非什么？” 李夏坏笑道：“除非你去舞台上唱首歌表白下，我就不生气。” 李夏说这话的目的是希望对方知难而退，不要拿自己开玩笑适可而止，却没想到对方听到这话后想都没想就往台上冲。 等李夏反应过来时齐木已经站在舞台上，他举着话筒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挑眉看向李夏说：“一首告白气球送给李夏同学。” 停顿片刻洪亮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我喜欢你李夏！” 场下一片哗然，李夏捂着脸从指缝中看齐木，周围的目光就像一个个小火点落在她身上，令她灼热难耐。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黄雅如和陈云在背后指着李夏四处看，好像在对吃过群众说：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李夏...... 李夏内心：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啊！ 去年听过齐木小星星的人都在期待着，期待着对方一展歌喉。 前奏一响大家本来还高高兴兴的，一声水牛音从音响里传出，大家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齐木这歌唱得是周杰伦听了都想报警的程度，和原曲告白气球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怎么说呢，就好像不爱吃香菜的你点了个抹茶蛋糕，然后服务员给你端来一个香菜味蛋糕，你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实在是想打人。 李夏依旧捂着脸一开始是替自己尴尬，现在是替齐木尴尬，他明明唱得那么难听却可以在舞台上那么自信。 一字一句都精准的不在调上，好好的一个音响活生生被他唱出拙劣的音质，好的好的一首歌活生生被他唱得七零八碎，好好的一群人硬生生被他唱到怀疑人生。 李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坐在李夏身边，李夏从指缝中露出两只眼睛看向他，李伟则是一副便秘的表情大声对李夏说：“齐木帅吧，拿唱歌换的。” 李夏赞许的点了点头，李伟继续说：“真是个疯子，齐木要颜值有颜值，要唱歌有颜值......” 李夏再次赞许的点了点头。 李夏环顾一圈，看大家都“沉浸”在这嘈杂的歌声中，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弯腰从人群里缓慢离开，舞台上，齐木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夏，眼看着对方就要消失在视野里。 他举着话筒朝李夏喊道：“李夏你跑什么啊？别说话不算话！说好的我唱歌表白你就不生气的。” 第三十四章 再次勇敢后 这下好了，本来已经不尴尬的李夏再次尴尬了。 可能是怕齐木继续唱歌，大家都很默契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答应他，答应他。” 声音此起彼伏愈发整齐。 李夏背对着齐木蹲在地上，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进退两难。 音响里传来齐木略带生气的声音，他说：“别瞎起哄，我表白是我的事，她答不答应是她的事，你们安安静静做观众就好了，喊什么喊？” 操场上鸦雀无声，齐木：“我不想给她压力。” 说完将话筒放回架子上，转身从舞台上跳下朝李夏跑去，李夏只觉得身后有个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有人拉起她的手一直往前跑。 齐木拉着李夏一路狂奔，这一幕好像童话故事里王子拉着公主私奔，他们远离人群朝着属于自己的那方天地跑去。 齐木时不时回头看向李夏，他脸上洋溢着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李夏就这样跟着对方跑，直到精疲力尽。 她松开对方的手喘着粗气，有种下一秒就要因为供养不足晕倒的错觉。 两人在操场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停下，李夏靠在一棵树边，运动过后的虚脱感慢慢缓和着。 齐木在一旁一个劲的对李夏说：“张嘴深呼吸，不着急慢慢来，吸气呼气～” 几分钟后李夏才彻底缓过来，齐木见对方没什么大碍，他一手撑着树干一边慢慢靠近李夏。 他问：“不是想知道我死没死吗？怎么最近都没给我打电话，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李夏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抵在对方胸前生怕齐木再靠近。 她说：“死人是不会发消息的。” 这些日子齐木一天给她发八百条信息，李夏很难不知道对方还活着。 齐木被李夏的话逗笑，她的话有种很认真的搞笑，就是明明是很认真地在回答问题，说的内容却很搞笑。 他问：“还生气吗？” 齐木的大衣因为他的靠近贴在李夏羊羔绒外套上，好像要将她包裹起来。 齐木说话时热气冒出好似一股烟，一股迷雾，使李夏的心悸动不已。 即使搁着毛衣手心依旧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燥热，李夏抵在齐木胸口的手想要缩回却一把被对方按住，紧紧地贴近。 齐木再次问：“还生气吗？”声音很轻却在李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齐木的眼神太过魅惑，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李夏，让李夏越来越不清醒。李夏伸出另一只手挡住对方的眼睛，那颗好像要跳出的心脏才得以缓和。 她满脸通红小声地问：“你也是这样和她们...她们说话的吗？” 也是这样和那些女孩说话的吗？用这样温柔的语气，用这样摄人心魄的眼神，这么直接的露骨地对他之前那些女朋友。 “没有，从来没有。”他的语气坚定，李夏选择相信。 “还生气吗？”齐木好像对这个问题有执念，李夏不回答她就一直问。 李夏摇摇头又点点头，意识到对方眼睛被捂着看不到她的动作，她说：“应该是不生气了，但好像还有一点生气。” 齐木收回撑在树上的手在身后擦了擦，确定没有木屑后一把揽过对方的腰贴近自己。 李夏的手一只被齐木抓着一只抵在对方胸前，她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和对方拉开距离，在齐木面前李夏就像一只小猫力气小到可以忽视，齐木只是稍微一用力对方辛苦拉开的距离瞬间坍塌。 齐木紧紧抱着李夏，就好像那天醉酒在宿舍门口。 他说：“歌也唱了，也表白了，女主角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时间倒回安全教育会之前，李夏一定会激动不已地答应，就好像捡到宝贝那么高兴。 不！是比捡到宝藏还高兴。 可经历过失落和冷暴力的李夏，即使放下自尊依旧无法挽留对方的李夏，此刻的李夏，真的很难去分辨对方是不是认真的。 她几乎发光了自己全部的理智对齐木说：“我有点渴，你能去帮我买瓶水吗？” 这样被齐木抱着她不能够理智地去思考问题，她必须支开对方一个人好好想想。齐木依依不舍地松开李夏，他捧着李夏的小脸看了又看。 沉默半晌说：“好，那你不许跑，就在这乖乖等我回来。” 李夏点头，对方还是不放心，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李夏企图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确定。 李夏：“我不跑，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得到确定后的齐木转身跑去买水，一步三回头。 李夏蹲在原地下巴搁在膝盖上身体缩成小小一团，她抬起地上的树枝在地面扒拉着，泥土被扒拉开露出树木的根系，心里的疑问渐渐也有了答案。 那就再勇敢一次吧。 现在的情况不是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了吗？比她想象的好，至少齐木说喜欢她，无论对方真心实意也罢，虚情假意也行，李夏还是想再勇敢一次。 下定了决心的李夏心情无比愉悦，她站起身对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迫不及待地奔向齐木。 从小树林这一直往前走拐角处有个自助贩卖机，此时的齐木正站在贩卖机前一瓶又一瓶的购买支付，他不确定李夏喜欢哪种，又害怕买的不是对方喜欢的，更害怕对方用这个作为借口再次支开他，所以打算每种饮料都买一瓶。 齐木不傻，李夏说出那句话时他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故意避开话题让他去买水，即使是知道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走开，他一面迫切的想要答案一面又害怕对方感受到压力。 “搞批发吗？”赵美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齐木抱着一大堆饮料回头看向她，目光冷冰冰地说：“关你屁事。” 向来爱漂亮的赵美慧在这样的寒冬穿着依旧单薄，连衣短裙外披着毛呢外套脚上踩着小高跟。赵美慧余光看到齐木身后的人影，她大步流星朝齐木迈去。 齐木本能后退脚下一个踉跄怀里的饮料撒满一地，他正打算弯腰捡起，赵美慧找准时机死死抱着对方的腰。 身后那抹人影走近后看到这一幕呆了。 有的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的戏剧性，去年的今天李夏也是这样满怀期待的奔向齐木，也是这样站在暗处看着灯光下齐木和女生抱在一起，此刻同样的男女主角，同样是看客的她。 旧时的落寞染上新时的失望将李夏的勇敢一点一点腐蚀，李夏觉得自己真的好可笑，明明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却怎么也不长记性。 她想起小米的话，小米说靠近齐木后你会发现是魔鬼举着光，那时的李夏还信誓旦旦的说举光的也可能是天使...原来真的是魔鬼。 齐木伸手正打算推开对方，啜泣声传入耳畔。 他身体一震顿时不太敢回头，他推开赵美慧后对方朝他挑衅的笑着，仿佛在宣示自己的胜利和大仇得报的快意。 齐木挠挠额头转身走向李夏，黑暗中的李夏没有退缩只是站在那，满脸泪水看不出情绪。 齐木开口打算解释：“夏夏，你别误会，我和她只是碰巧......”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夏的一记耳光打断，李夏手心火辣辣的疼，齐木感觉到自己右半边脸先是麻然后是刺痛。这一巴掌打得赵美慧忘记了嘚瑟只剩下木讷。 听到齐木在舞台上表白时她只觉得对方在搞事情，好奇心驱使下她一路跟着两人，原以为跟丢了没想到在贩卖机前碰到齐木，她对齐木是不甘心的所以她故意抱齐木故意恶心对方，李夏的那巴掌让赵美慧意识到齐木对李夏是认真的。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今天要是换成她打的这巴掌，打不打得成功先不说齐木一定会转身走人对她毫不理会，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解释。 齐木：“真的只是碰巧遇到，我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突然抱我，夏夏......” 李夏没有看他，齐木的眼神太会表达了，她怕自己一看就心软，李夏打断：“求你别说了。” 齐木把千言万语憋回肚子里，想上前摸摸李夏对方迅速后退，齐木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前进也不愿放下。 李夏很平淡的说：“齐木，你是怎么做到对我时而冷漠时而亲近的啊？” 李夏：“你总是这样随意闯进我的生活，说只做朋友的是你，推开我的也是你，现在跑来说喜欢我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李夏：“我明明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了，你为什么要再次给我希望，既然给了希望又为什么把希望破灭？” 李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啊？齐木，我做不到视而不见我真的好累，以后你离我远一点好吗？你放心我也会避开你的。” 她余光瞥见齐木想要辩解，她说阻止道：“求你别说话，什么都别说。” 李夏胡乱抹去满脸的泪水，艰难挤出笑容，扭头对上齐木的目光说：“没什么大不了，去年也是这样，我习惯了。” 说完快步离去，齐木没有追上。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给李夏带来了伤害，但当这些伤害没有被披露出来时还是虚无缥缈的，李夏这样一字一句的说着心里的难受，齐木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方的煎熬，才切切实实明白自己有多浑蛋。 第三十五章 “阿姨叔叔” 赵美慧开口：“看来她也挺无理取闹的。” 齐木：“她没有无理取闹，是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李夏见过太多次齐木和女孩暧昧的场景，她根本分不清对方到底是想和她好好的还是只是玩玩而已，面对齐木的表白惊喜过后是害怕，勇气这种东西也不是一直都有。 齐木明白，是自己昔日那些荒唐行为使得李夏的心无处安放，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追李夏不容易，想让李夏明白他的心更是难上加难。 也许是报应吧，谁叫他之前对她熟视无睹假装不在意，还在她面前勾三搭四，能怎么办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 齐木：“别再干这种事，我是不打女人，不是不敢打女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女生宿舍。 一进宿舍，两个cp粉外加毒唯小米，三人整齐坐成一排双手抱在胸前，好像法庭里的审判官。 黄雅如：“坦白从宽。” 陈云：“抗拒从严。” 小米：“如实招供。” 李夏搬过椅子在小米身旁坐下，她把头靠在小米肩膀上圈住对方的手，闭眼说：“我真的累了，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个。” 陈云和黄雅如两人还打算问些什么，小米抬手朝她们做了个安静的动作，两人乖乖闭嘴。 小米：“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李夏点点头：“嗯。” 小米轻拍李夏的背：“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别难过今晚我们一起睡，我陪着你。” 李夏抬头瘪着嘴无比感动：“还是你最好了。” 小米是四个人里看着最乖的，却是四个人里最有威望的，就连1米72的陈云都怕她，小米十分偏心，对李夏好到让人嫉妒，一开始陈云和黄雅如还吃醋，后来也慢慢的习惯了。 天台上。 李伟：“不是，你真喜欢李夏啊？为啥啊？” 李伟：“认真的啊？” 李伟：“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说话啊？” 齐木顺势做了些难以理解的动作，然后：“阿巴阿巴阿巴......” 李伟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这给他整冷幽默，搁着表演聋哑人。 第二天。 一上午李夏都闷闷不乐，上课也无精打采，好不容易捱完全部课结束小米拉着李夏就跑。李夏抱着课本封面上夹着水笔，来不及问去哪就这样被小米塞进车里。 坐在车上的李夏也懒得开口问小米去哪，这个时候就算对方要把她卖了，她可能还会替对方数钱。 车子在小学门口停下，小米拉着李夏在校门口不远处蹲下。周围是整齐一排的小吃摊，摊主们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她们，那种眼神好像在说哪里来的两个神经病...... 小米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1:30分，她喃喃道：“时间刚好。” 不明所以的李夏耷拉着脑袋，怀里的课本硌得下巴生疼，她问：“我们这是要干嘛？” 小米一双眼睛直溜溜的望向校门口，好像在期待着什么，直到看到一群学生蜂拥而出，她喜滋滋的说：“高中的时候我每次不开心就到小学门口蹲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这些小朋友我就觉得开心不少，最重要的是......” 小米顾做神秘的没再说话，李夏问：“最重要的是什么？” 小米朝她得意的笑，小学生们在小吃摊前迅速聚集，然后就各自拿着吃的美滋滋的吃着。 小米在一位位小朋友中定位到自己爱吃的东西，然后毫不犹豫的朝对方伸出手，小米蹲着小朋友站着，这样的距离小学生似乎放松了警惕，她十分自然的从包装袋中掏出一根辣条放到对方手中。 小米得意的朝李夏说：“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吃自助餐。”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李夏此刻无比亢奋，这种不要脸的行为也太有意思了吧。 她随机找了一位小朋友伸出手，对方迷惑的眨巴着眼睛，就在李夏以为要被拒绝时对方很大气的从口袋里掏出新的一袋零食递给李夏。 小摊前的小学生越聚越多，李夏和小米要吃的动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小朋友们围在她周围就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不断投喂。 小米吃得差不多后开口问她们：“我问你们啊，姐姐喜欢那个哥哥，但那个哥哥很花心，你们说姐姐该怎么办呀。”语气带着哀怨。 其中一个圆嘟嘟的小男孩挤到小米面前，嘴角还沾着辣条的红油，他鼓着腮帮子说：“那你也花心呗。” 另一个双马尾小朋友嘬着手指问：“帅吗？阿姨你有他照片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听到阿姨两个字小米真的很想发飙，但毕竟是祖国的花朵，她忍。 李夏在一旁憋笑到不行。李夏点开齐木的朋友圈才发现他压根就不发动态，转念一想又点开了李伟的朋友圈，果然几乎每条都有齐木。 她随便点开一张递到双马尾女孩面前，女孩嘬手指的动作停住说：“是左边这个叔叔的话，姐姐你还是放弃吧，是右边这个哥哥的话，姐姐我觉得你赚了。” 小朋友说话就是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考虑会不会太直白。左边的是李伟因为普通所以叫叔叔，右边的是齐木因为好看所以叫哥哥。 小米：“右边的，可是他很花心诶！” 小朋友轻轻叹了口气，故作老气横秋地说：“这有什么的，他花心你也花心呗，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保守，你们大人是真的烦。” 另一个小朋友挤了进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对啊，帅是真的帅，你找那些丑八怪就一定不花心吗，他虽然花心但是他帅啊。” 李夏无言，现在的小朋友怎么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自己在这个年纪时还只会巴啦啦小魔仙，她们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用稚嫩的语气说一些显而易见的道理。 小米故意柔柔弱弱的说：“都怪我，我为什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眼神一直瞥向李夏。 小胖子激动不已，他举着手彷如课堂上举手发言，小米一本正经地指了指他说：“你来说。” 小胖子：“格局打开，咱们能怪别人的事千万别怪自己，拒绝精神内耗，少问自己为什么多问别人凭什么，咱们主打的就是一个苛责别人宽容自己，对自己好就行，其他交给报应。” 李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怀里的书本滑落在地上，身旁的小朋友拾起递给李夏说：“姐姐，你是大学生啊？”一脸不可置信。 李夏点头，她又看向小米问：“阿姨，你也是吗？” 小米的笑容迅速凝固，面无表情地问：“凭什么叫她姐姐，叫我阿姨啊？凭什么？” 小朋友很认真地回答：“长得好看的叫姐姐，长得一般的叫阿姨。” 小米：“......” 小朋友完全不顾对方情绪，她充满疑惑的问李夏：“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穷的吗？跑到小学门口要饭。” 李夏：“......” 和小朋友们聊了好一会后李夏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没必要这样难过。两人和小朋友道别后离去，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围着她们问什么时候再来。 李夏还以为她们是舍不得自己，她说：“姐姐有空再来，你们好好学习别太想我。” 小朋友们：“不是想你，就是觉得喂你吃东西比喂动物园的猴子有趣多了。” 李夏小米互相看看：“......” 另一边。 齐木从床上起来洗漱完，他用脚踹了踹沙发上的李伟说：“赶紧的，醒醒去上课了。” 李伟迷迷糊糊：“不上了翘课。” 已经翘了一早上的课，下午是冷面班主任游老师的课，号称灭绝师太，只要你敢不来上课她就灭了你的年底成绩，绝不轻易放过你的毕业论文，想想就吓人。 齐木：“下午灭绝师太的课，你自己看着办。” 李伟瞬间清醒。 十几分钟后。 两人各自骑着电动车，齐木再三提醒对方带头盔，李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多次拒绝。 然后的然后，他就很庆幸的被交警拦了下来。齐木坐在电动车上双脚支撑在地面，抱手歪头看着李伟，不听齐木言吃亏在眼前。 李伟：“交警叔叔，这不会影响到我孩子以后考公吧？” 交警：“你孩子多大？” 李伟：“我还没有孩子。” 交警宛如看智障一样看着他说：“不影响。” 随即扯下纸条递给对方说：“罚款20下次记得戴头盔，到指定地点在指定时间内交罚款。” 李伟双手接过朝对方做了个敬礼的姿势，交警吓一跳然后憋着笑也回了一个敬礼。 齐木看着一旁认真戴头盔的李伟说：“你是不是有病？” 李伟：“好好说话，交警叔叔还在呢。” 齐木：“那交警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年纪，能别叔叔叔叔的叫吗？” 李伟扣好头盔扣子在镜子前照着：“这叫尊称。” 齐木：“谁告诉你的不带头盔影响下一代考公啊？” 李伟：“我自己觉得的。” 齐木：“你真是个人才。” 两人拧动把手朝南大出发，再墨迹下去就真的要错过灭绝师太的课了。 第三十六章 养成系女海王 回到宿舍。 李夏对刚刚那群小屁孩的话琢磨再琢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嘛，就是过眼云烟，大可不必太放在心上。” 还有那句“他花心你也花心呗～”更是在她脑子里来回游荡。 李夏撑着小脑袋瓜思绪跳得飞快，突然很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了。” 小米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综艺，她问：“知道什么了？是财富密码，还是人生真谛。” 李夏：“那群小屁孩说得没错，格局打开点，齐木不是爱玩吗，那我也玩，看谁玩得过谁。” 小米一言难尽的看向李夏，沉默半晌说：“你的格局倒也不必打那么开，就齐木那样的你玩得过他？多少纵横情场的老手都未必是他对手，你一个母胎solo且毫无心机的女生......夏夏不必太自信。” 李夏这刚建立起的信心被小米一盆凉水浇得透心凉，心飞扬。 她打开笔记本开始摸索如何成为海后，在歧途的路上越走越偏。 毫无恋爱经验且同样母胎solo的小米也加入了研究。这就好比让开飞机的去开轮船，两个字，离谱！ 两人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对海后这一课程展开了激烈的探讨，陈云和黄雅如推门回来。 黄雅如放下包就听见李夏在说什么大波浪大红唇小高跟，她问李夏：“你们俩在研究什么呢？” 小米端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关于如何成为海后的探讨。” 黄雅如甩了甩她的大波浪，咬着她的大红唇，将脚上的高跟鞋往外移了移说：“我说你们啊，不要只知道在网上死记硬抄，要多向这方面的专家请教请教。” 李夏悟到些什么但不多，她抬头对小米说：“雅如说得对，你是不是认识咱们学校这方面的女生，找个时间上门探讨下。” 小米大脑飞速搜索着这号人，黄雅如咳嗽了几声，陈云点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回头看看黄雅如额头。” 李夏和小米看向黄雅如一头雾水。 陈云：“是不是写着情场高手之海后。” 对呀，黄雅如不就是女版齐木吗，男朋友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换，拿捏男人心的本事只能说快准狠。 李夏捧着笔记本电脑对黄雅如说：“这个网上说啊，说女生要浓妆艳抹才能吸引人，你说我是不要去搞个大波浪，然后再去买几双高跟鞋，嗯...正红色的口红也得买几支。” 黄雅如一把将对方的笔记本电脑合上，她说：“别学网上的，那都是胡说八道。” 她将李夏的椅子转向自己，勾起对方的下巴说：“第一步扬长避短，就你这张清纯脸非要给自己搞得风情万种，像话吗？” 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黄雅如：“你要做的就是按自己的风格来不需要去学谁，做你自己最好。” “第二步，要自信。女生一定一定要自信，越自信越美丽，漂亮没有天花板，自卑才是无底洞。” “最后一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齐木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反击回去，绝对不能傻傻忍下来。” 李夏有种被名师一对一辅导的错觉，她不仅听懂了而且还十分赞同。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黄雅如开始疯狂输出，李夏和小米两人拿着笔记本皱眉做笔记，用长辈的话来说就是：“你要是把这份心放到学习上早考上清华北大了。” 最后的最后黄雅如语重心长地对李夏说：“一定要记住，男人嘛多得要命，目前我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一个女生平均可以有三个对象，陈云是单身主义，也就是说你可以有六个对象。” 李夏：“明白。” 这一晚李夏睡得无比安心，心里纠结的点被解开，又经过黄雅如这样的名师指导，茅塞顿开一夜无梦。 次日。 下完课的齐木正好看到前方下课的李夏等人，他快步上前拍了拍李夏的肩膀说：“夏夏，有空吗，我们聊一聊。” 人来人往的人流里一双双目光投向他们，音乐节之后他俩的事迅速在南大传播开来，大家都对后续情况翘首以盼，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两人在一起，这热闹很难不凑。 李夏回头很礼貌地冲齐木微笑，然后说：“想聊什么你说。” 齐木激动到：“好，那我们去前面咖啡厅。” 李夏又是一记礼貌微笑：“不了，就在这说吧，我待会还有事。” 今天的李夏让齐木捉摸不透，明明很友好却又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齐木思考再三说：“之前贩卖机那事......” “明白，你和那位女生只是碰巧遇到，然后女生主动扑向你，你呢...是受害者，是吗？”李夏打断对方说。 想说的话都被对方说了，齐木迷茫道：“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我知道这事听上去是有些戏剧性，但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没骗你。” 李夏：“我信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事情说开齐木本该高兴的，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李夏的态度太过云淡风轻，好像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让齐木内心更加焦躁，就好像是什么新型冷暴力。 李夏看对方没有什么要说的起身离去，齐木一把抓住她的手，李夏回头依旧礼貌微笑。 她看着手腕上齐木紧拽的手抬头望向对方：“我真的还有事，你这样不太礼貌。” 齐木：“什么事。” 李夏：“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齐木：“行，那之前我问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所以答案是什么？” 李夏知道对方在问什么，她假装听不懂蹙眉思考片刻说：“什么事？什么答案，不好意思啊我不太记得了。” 前面齐木还没看出对方在欲擒故纵，李夏说出这些的时候齐木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既然李夏想装聋作哑那他就陪李夏装聋作哑。 齐木低头憋笑，随即抬头说：“就是歌也唱了，也表白了，女主角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李夏做作地敲敲自己的脑袋，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哦...想起来了，这个我还没考虑好，你等等吧，我想好会通知你的。” 通知这两个字格外刺耳，就有种你去办理事务人家和你说等通知，然后呢就是了了无期的等待。 齐绿茶的茶艺课再次开课啦~ 微张嘴巴一脸不可置信，抬手捂嘴来回扭动脖子以表震惊，最后是快速眨巴眼睛让眼眶发红，然后怯懦小声说：“好...我明白，没事不着急你慢慢考虑，我可以等的，多久我都等你。” 这谁听谁不迷糊啊，李夏扯开对方的手迅速逃离现场，身后的齐木还在继续表演。 齐木朝李夏的背影喊道：“玩得开心哦～我等你，回来还爱我吗？夏夏。” 周围的吃瓜群众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齐木吗？这不是就是妥妥的乖狗狗吗？李夏是怎么忍心这样冷漠对待他的...... 小米有一箩筐的话要骂齐木，但都被黄雅如压下。 黄雅如：“淡定，淡定，现在这局势你开口骂齐木大家都会觉得你在无理取闹。” 陈云：“今天我算开了眼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黄雅如：“夏夏，要不你还是不要和齐木斗了，咱们换个喜欢的对象不行吗？齐木他就是个狐狸精狡猾得很，你玩不过他的，别说你了，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夏：“没事，不气馁不放弃，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一起加油！” 黄雅如小米陈云三人异口同声：“你自己一个人加油吧，我们爱莫能助。” 李夏：“李夏加油！” 另一边。 齐木目送着李夏离开，李伟看得云里雾里，他说：“李夏这是也疯了吗？她以前挺正常的啊，今天怎么有你那味了。” 齐木白了他一眼说：“这叫夫妻像吧，可能是太喜欢我了然后就越来越像我了。” 李伟咧着个大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齐木这不要脸的技术真是日甚一日，质的飞跃啊。 宿舍。 在李夏的多番祈求下，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三人再次参与到对抗齐木的队伍中，几人根据今天的局势开始调整战略。 和齐木比冷漠，玩花花肠子那是比不过了，只好另辟蹊径。 四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前苦思冥想，黄雅如拍桌子道：“我想到了，集美们。” 三人拖着椅子迅速朝黄雅如靠近，一副听重点知识的表情。 黄雅如：“找个比齐木还要好看的，然后让李夏没事就带着对方在齐木面前晃悠。” 小米：“说得不错，下次不要再说了。” 陈云：“你这不就是无效发言吗。” 李夏：“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黄雅如：“我是说认真的。” 三人：“我们也是说认真的！” 陈云：“虽然齐木这个人人品不怎么样，但长得确实好看，就他这长相我把整个南大翻过来也找不到比他好看的吧。” 李夏叹了口气：“确实是。” 小米脱口而出了句：“咱们南大除了淮舟学长可以和齐木旗鼓相当，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怎么就把江淮舟给忘了呢？ 第三十七章 弟妹 李夏死气沉沉的说：“还是算了吧，淮舟学长翩翩君子，怎么可能帮我做这种事。” 小米：“那是要放弃了吗？” 李夏：“不放弃！坚决不放弃！想法总比困难多，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过两天就放寒假了，实在不行寒假我在家做份攻略。” 说完李夏软绵绵的趴在桌面上，另外三人还在讨论着，李夏的脑子一片空白，听觉自动关闭。 手机铃声响起，将发呆的李夏从思绪中拉回。 说曹操曹操就到，提江淮舟江淮舟电话就到。 李夏：“喂，淮舟学长。” 江淮舟：“晚点有空吗？最近学校要拉个赞助，刚好有合适的人，我约了对方晚上见一面，一起去吗？” 三人挤到李夏耳边，想要祈求江淮舟扮演李夏男朋友的话在嘴边，呼之欲出，硬生生被李夏的表情劝退。 李夏甩开几人走到阳台上，然后死死将推拉门抵住。 她回答：“我有空，那我就和江淮舟一起吧，几点呢？在哪？” 江淮舟：“飞机准时落地的话他大概6点到，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机场等他？” 李夏没有问对方是什么人，什么来头，很爽快的答应了。 五点多，机场。 两人站在接机区眼巴巴的望着出站口，李夏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幸运的是周遭比较嘈杂，饿肚子的声音不太明显，不幸的是...江淮舟听到了。 然后江淮舟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给李夏买来面包和水，并且装作若无其事样子递给李夏。看到对方手里的面包和水，李夏恨不得剖腹自尽，这丢人的肚子不要也罢！ 江淮舟看出李夏的不好意思，他说道：“面包给我一半吧，我也挺饿的。” 于是李夏掰下一半递给对方，江淮舟接过很自然的吃着，吃着吃着他突然笑了。 不明所以的李夏看向江淮舟，满脸疑惑的问：“学长你笑什么？是我吃到脸上了吗？”她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 江淮舟忍住笑意：“我笑你怎么可以如此精准的掰一半。” 江淮舟压握着面包的手，将手里的面包摆在李夏眼前，一个无与伦比的二分之一，一整个面包的一半，就好像是李夏用尺子量过后切分的。 他说：“很精准的一半面包。” 李夏眨眨眼睛：“你不是说给你一半吗？”李夏迷惑得都忘记叫学长了，直接说你。 江淮舟啃着面包没再说话，其实他并不喜欢吃面包也不饿，因为不想李夏想太多所以才要了一半面包，哪想到对方这么实诚，说一半就给一半。 面包吃得差不多要等的人也到了。 那个人坐在轮椅上带着金丝边框眼睛，笔挺的黑色西装外套着驼色大衣，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一路上李夏都没说话，她安静的坐在后座听着江淮舟和那人聊天，两人好像是旧相识，对方和江淮舟的哥哥好像是同学。 李夏疑惑江淮舟还有哥哥？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好像也没人见过。 酒店。 偌大的包厢里，偌大的圆桌上只坐着四个人，江淮舟和李夏、西装男和他保安，应该是保安吧，对方一副不好惹的架势。 李夏心想这位西装男到底是谁呢？淮舟学长叫他哥哥，身份应该不简单坐个飞机还带随从，一下飞机还有专人专车接送，对方的眉眼怎么那么像齐木，而且这气质和高中的齐木怎么那么像。不想了不想了，总不会是齐木他哥吧？ 对方和江淮舟聊得好好的，突然转头看向李夏问：“所以你就是李夏吧？” 李夏放下下筷子，拿起纸巾擦嘴回答：“是...我是李夏。” 莫名其妙被cue，还是在专心干饭的时候被cue，很难不慌。 对方友好的朝李夏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齐明，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李夏起身和对方握手，她说：“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多多关照...不敢当。” 无厘头的打完招呼后，对方又转头和江淮舟聊起天，和李夏握手那一趴在整个过程中，显得十分突兀，还有那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怎么有种小学弟求学姐罩的既视感？ 李夏的脑子里开始脑补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饭吃得差不多后齐明提出要合照，还特意让李夏站在c位，拍完照后李夏看他打开微信不知道在操作什么，只知道打开微信接着没过多久，就有人打电话给他，然后对方操控着轮椅离开，到包厢外接听。 李夏和江淮舟面面相觑，保镖大哥依旧在认真干饭，且吃得十分专心。 李夏捂嘴低声道：“这位西装先生是谁啊？” 江淮舟会心一笑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这么感兴趣啊？” 李夏：“帅哥嘛，了解一下总没错。” 江淮舟端起红酒杯小酌了一口，放下酒杯意味深长的发出一声：“哦~” 酒店大堂。 齐木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到角落的齐明后，他跑过去焦急问道：“她人呢？” 齐明不慌不忙的回答：“楼上包厢。“ 听完齐明的话齐木打算上楼，见齐明没有要一起走的意思，他上前推着对方的轮椅就走，没推多远，齐明从轮椅上站起。 齐木惊呆了，他不可置信的问：“你...你好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齐明走向他，略微跛脚。 他说：“几个月前吧，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次来南市想当面告诉你，你不是一直说没空吗。” 齐木：“所以你就找来李夏，还给我发和李夏的合照，故意吊我过来？” 齐明满脸得意：“擒贼先擒王。” 齐木：“你约李夏我没意见，为什么要叫上江淮舟啊？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对李夏图谋不轨。” 齐木是个很自信的人，他也很了解李夏，她猜到对方可能会找人扮演她男朋友，然后故意在他面前晃悠。 只要那个人不是江淮舟他都无所畏惧，学校里的那些人不足以给他带来什么威胁，但江淮舟不一样。 他看不透江淮舟却很羡慕江淮舟，对方的生活以及状态就是齐木想要的，面对感情宁缺毋滥，做人刚正不阿。 换句话说江淮舟就是另一个齐木，那个没有齐景年阻碍，有妈妈陪伴的齐木。 齐明推推眼镜将手腕上的表挪正说：“这不像你。” 一时之间齐木不知道说什么，说自己害怕吗？还是说自己羡慕江淮舟？他都不想说。 齐明坐回轮椅上：“走吧，去找你喜欢的人...还有你的情敌。”情敌两个字故意提高音量。 齐木不是故意不见齐明的，只是不知道如何相处，自己在电话里那样矫情的同对方说了那么多，现实里面对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电梯里，齐木问：“怎么突然来南市？” 齐明盯着对方映在电梯门上的摸样：“来看看许年月的爸妈，随便看看朋友弟弟，也看看我弟弟。” 齐木：“你认识江淮舟他哥？江淮舟还有个哥哥，没听说。” 齐明：“曾经有，我和他哥是大学同学。” 齐木还想问什么时电梯门打开了，他没再说话推着轮椅，跟随齐明手指的方向走去。 一进屋就看到李夏和江淮舟说说笑笑，她手里端着红酒杯正打算喝，齐木快步上前夺过酒杯。 对李夏严肃说道：“李夏，你怎么还喝酒啊？” 齐木旁若无人的样子令李夏是既尴尬又慌张，李夏眼神来回闪躲，鼓足勇气后站起身说：“要你管？” 齐木不带思考的回答：“对啊，就要我管，我就管。” 不甘示弱的李夏提高嗓门道：“你凭什么管我啊？” 齐木：“就凭你是李夏，就凭我是齐木，就凭我喜欢你......” 包厢里明明有五个人，这两人硬生生将另外三人无视，要不是齐明战略性咳嗽估计他俩能吵到天昏地暗。 齐明的咳嗽声将两人从无厘头的争吵中拉了回来，李夏气鼓鼓的背起包扯着江淮舟的手说：“淮舟学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一起走吗?” 齐木紧盯李夏落在对方身上的手，咬牙切齿道：“走什么走，要走也是和我走，你要和他去哪？” 李夏：“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 江淮舟无奈起身，随即被李夏拉着离开，齐木想要跟出去，齐明站起将门关上。 齐明：“你这样是不行的。” 齐木：“行不行的待会回来再和你讨论，你弟妹跟人跑了我得去追，你让开。” 齐明背靠在门上：“你说的话李夏不一定听，淮舟说的她会听。” 齐木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他被齐明拉回，坐在椅子上。 齐明：“李夏那边我让淮舟替你说，我们两好久没见了，聊聊？” 齐木起身焦躁道：“用不着他替我说什么，我自己找李夏说就好。” 然后再次被对方拉坐回椅子上。 齐明：“你平常不挺机灵的吗？这么一碰到李夏就盲目冲动，和个小学生一样。你放心，你是我弟我不可能害你。” 情急之下齐木脱口而出：“少来，你害我的事还少吗？” 话一出，整个空间都安静了，齐木那股子冲动也慢慢熄灭，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兄弟正情摇摇欲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明的脸色阴沉，几秒钟前还喜笑颜开的表情荡然无存，他松开拉着齐木的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愁云惨淡。 齐木悔恨不已，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最近还好吗？”齐明整理好情绪撇开话题扯到其他问。 齐木：“挺好的。” 第三十八章 误会解除 酒店在市中心地段，周围是商场。从包厢出来离开酒店后李夏松开了扯着江淮舟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行走在广场中，八点多的广场人潮汹涌，有人打扮精致满身名牌，有人睡衣配拖鞋洒脱随意，有人西装革履面色凝重。 这个城市不停地运作，每一个人都好渺小，却又很努力，渺小而努力。 江淮舟将手插进去口袋，等待着对方提出问题，果不其然没一会李夏开口问道：“是你安排的吧？目的是什么？” 江淮舟：“终于问了，你这次没有上次沉得住气。” 他还记得之前肖恩组织团建那次，他没提李夏压根就不打算说，还是自己主动找李夏聊的。 李夏：“因为我进步了嘛。” 江淮舟：“你口中的那位西装先生叫齐明，齐木、齐明...你猜他俩是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父子吧。” 李夏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语气带着疑惑：“真是两兄弟？齐木从来没和我说过他有个哥哥，可是齐木他哥找我干嘛？” 江淮舟：“你竟然还能看出齐明哥是冲着你来的。” 李夏仰头：“当然，你们这一路上和饭桌上都没提赞助的事，除了唠家常外就是突然让我多多关照，很奇怪。” 江淮舟点点头：“说得不错，齐明哥和我哥是大学同学，他这次让我找你来，主要是想见见你，其次是让我点拨点拨你，嗯...解除你和齐木的误会。” 齐木收到录取通知书时，齐明就联系过江淮舟，大概了解了下南大的情况，那时江淮舟并没有放心上。 之前李夏无意间提起齐木这个人时，他也只是觉得名字耳熟，后来在天鹅碑碰面，才发现齐木就是齐明的弟弟，两人眉眼极为相似。 看着齐木和李夏毫无进展，按捺不住的齐明只好找来江淮舟，无巧不成书，意外收获到江淮舟不仅认识李夏，还是同一个校部门的。 齐明大概把事情和江淮舟说完，然后就盘算着和李夏见面。 江淮舟把事情的经过说与李夏听，李夏装作嗤之以鼻的样子：“一直以为淮舟学长刚正不阿，没想到也这么狡猾。” 江淮舟停下步子，转身和李夏面对面，身后是摩天轮闪闪发光。 他说：“你可能不信，我要是疯起来和齐木没什么差别，只是...兜底的人不在了，我没有疯的权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李夏不理解，她听得出对方言语里的悲伤，和那股压抑在心里的放纵，却无从得知悲伤的来源。 人们常说喜怒不形于色，江淮舟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上去好像不会有难过的事。 就像此刻李夏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来判断他的心情，江淮舟表面像往常一样毫无波澜。 江淮舟在人来人往中看向李夏，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在香山碰到齐木？有没有想过叶洁怎么突然就不找你麻烦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两件事，但我可以肯定齐木为你所做的事，绝对不止这两件。” 李夏皱着眉头，她摇摇脑袋说：“我没太明白你什么意思。” 江淮舟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的意思是，香山那次不是碰巧，齐木是特意去找你的，他打听到肖恩不靠谱怕你出事，然后冒雨上山寻你，这事是我找李伟问的。” “叶洁之所以没再找你麻烦，那是因为齐木替你处理了，他警告叶洁不许再害你，这件事是我亲眼所见。” “齐木以985的成绩报考南大，这事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但我总觉得和你有关。” 李夏的眼神从不解到诧异再到迷离。 这些话但凡换个人来说，她都不可能相信，可是从江淮舟嘴里说出就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李夏支支吾吾道：“可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 江淮舟：“他从来就没打算告诉过你，无论当时现在还是以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但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你在他心里的位置远超过他自己。” “你和我说过高中时齐木形单影只不喜欢热闹，来南大后为人处世却总是高调。” “人不是突然变的，那个暑假里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和你说，他不说你就问，别人可能不行但你李夏一定可以问出原因。” 李夏眼睛发红，她问：“这些话是......” 江淮舟斩钉截铁：“是我自己想说的，齐明哥只让我和你说明齐木喜欢你，其他的没说，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身后的摩天轮不断变换灯光，五彩斑斓的光下江淮舟将一切知道的、认为的都统统告诉李夏。 李夏脸上是摩天轮投射的光，她内心的乱麻被一点点解开，捋顺。 原来在许多个她不知道的时刻里面，齐木一直都在默默付出，齐木那些荒唐事，齐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夏从没问过，她一直觉得对方不说就不应该过问，可那人是齐木啊。 恍如被一道雷电击中，她落下一句：“我明白了。” 之后仓皇离去，奔向齐木。 攘来熙往中，江淮舟站在原地目送女孩离去，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李伟：“让她联系吧。” 挂断电话，人群里再没李夏身影。 江淮舟：“要是早点认识你...多好...” 奔向齐木的这一路所有事情都渐渐清晰明了，李夏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定。 如果齐木不喜欢她的话，如果齐木只是为了捉弄她的话，怎么可能在音乐节上表白，那么骄傲的人不顾被取笑，站在舞台上坚定不移的表达爱意。 包里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南市，李夏气喘吁吁地接听。 对方：“是我，赵美慧，之前贩卖机抱齐木那位。” 李夏放慢步子：“嗯，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赵美慧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天是我故意的，我看到你，所以故意抱的齐木，本来只是想恶心齐木，没想到弄巧成拙。” 赵美慧：“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清楚，昨天找李文问了你的联系方式，李伟和我说时机没到，让我等等，虽然挺脑残的但他是齐木朋友，我信他。” 李夏正要说谢谢，谢字才出口赵美慧就打断道：“千万不要说谢谢，这事本来就是我做得不对，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李夏顿了一会继续朝齐木跑去。 酒店里。 齐木坐在椅子上正和齐明聊天，李夏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推开门，她径直朝齐木跑去，俯身勾着对方脖子，从背后紧紧抱着齐木。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齐木惊呆片刻还没来得及喜悦，即使没有看到李夏的脸，他还是能确认对方就是李夏。 他一边拍着李夏的手一边问：“江淮舟欺负你啦？”语气里满满怒气。 李夏摇头。 齐木又问：“谁欺负你了？” 李夏还是摇头。 齐木再问：“是我做了什么吗？” 李夏依旧是摇头。 她的下巴抵在齐木颈窝出，无声无息的哭着，李夏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一见到齐木就那么想哭。 齐木轻轻掰开李夏的手缓慢起身，他站起来想要看清对方的表情，李夏就像一块磁铁，齐木就像一块铁片，李夏紧紧的吸在齐木身上。 齐木好不容易掰开对方的手，一不留神对方又抱着他的腰，几次挣脱无果后齐木也不想再挣扎了。 他低头看着李夏，李夏把整张脸埋在他怀里依旧在哭，哭着哭着身体也跟着抽搐，呜咽声愈来愈大，齐木是又着急又无措，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入手。 他的唇亲亲点在李夏头上，一手拍着对方的背，一手摸着对方的后脑勺，小声说：“想哭就哭吧，哭完愿意的话记得告诉我为什么。” 门再次被推开，许年月看向包厢里的人，要不是齐明在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许年月：“齐木，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女孩子了？” 齐明在座位上朝许年月招招手，嘘了一声，示意对方安静。 李夏将头一点一点挪出，余光怯怯的看了一眼许年月，认出对方就是之前和齐木在酒店门口谈笑风生的女孩，李夏仰头看向齐木，满脸鼻涕眼泪。 齐木搂着对方侧身从桌上拿过纸，然后毫不嫌弃的替李夏擦干净。 他问：“还哭吗？” 李夏摇头没说话。 齐木就好像揉捏面团一样搓着李夏的脸，他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上温柔扯开，然后握着李夏的手面向齐明和许年月。 齐木：“给你介绍一下，齐明我哥，许年月我哥未婚妻，我嫂子。” 李夏悲喜交加，过年在酒店门口看到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当时打电话找小米诉苦的场景也仿佛历历在目，当时有多难过现在就有多后悔。 合着一切都是她自己在给自己找不快，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不是女朋友，是嫂子。 齐木紧了紧握着李夏的手，看着对方迟迟没有说话表情呆滞，齐木问：“夏夏～是哪里不舒服吗？” 此时李夏的脑子乱成一团，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那就是她要和齐木在一起。 她瞪着大眼睛扭头看向齐木，眼神坚定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党。 她说：“我们在一起吧，齐木，好不好？” 第三十九章 甜甜的恋爱之送早餐 快乐来得太过突然，齐木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他甚至怀疑李夏脑子是不是不被门挤了？ 以防李夏反悔，齐木立马回答：“好，骗人是小狗。” 李夏笑靥如花，她伸出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不许骗人。” 包厢里的另外三个人被强制喂狗粮，许年月拍拍齐明肩膀：“你弟小学生吗？” 齐明：“幼儿园...大班。” 坐在饭桌上的保镖小吴看着一盘盘菜，顿时毫无食欲。 齐明：“小吴，你是不是也吃狗粮...吃饱了？” 小吴憨憨一笑：“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狗粮吃得猝不及防。” 包厢里笑声四起，李夏转身再次把脸埋在齐木怀里。 宿舍门口。 打车回学校的路上，两人坐在后座时不时傻笑，司机师傅小声嘟囔着：“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一直到宿舍门口，他俩还在傻笑，握着的手就没有放开过，那种被彼此喜欢，然后在一起的感觉让人变得痴傻。 两人在楼下站了快一个小时，扭扭捏捏的模样，很符合刚在一起的小情侣状态，以前的李夏可能会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此刻的李夏恨不得举起喇叭喊“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隆重介绍下我面前这位就是我男朋友，齐木。”无比喜悦。 舍管阿姨在门口催促道：“小姑娘，别腻歪啦，赶紧回宿舍要门禁了。” 眯眼看清齐木的脸后，阿姨再次说道：“怎么又是你们两啊？都在一起多久了还这么腻歪。” 齐木回道：“对不起阿姨，我女朋友比较粘人，我这就催她回去。” 他低头，额头贴着李夏的头轻轻晃动：“明天我给你带早饭好不好？现在你先回去，回去记得找我视频。” 李夏嗅着齐木身上的味道回答：“好。” 抬头委屈巴巴地看向齐木，然后依依不舍的松开对方的手，一点点退后。 就在手快完全离开齐木的手时，齐木一把将李夏扯回怀里。 他低头靠着李夏的耳边说：“夏夏，这不是在做梦对吗？” 这一切美好到让齐木感觉不真实，他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 李夏抬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回答：“不是梦。” 说完就像一只小鹿落荒而逃，李夏透过宿舍门朝齐木比了个大大的爱心，齐木配合的假装接过爱心，然后放进怀里。 宿舍里。 李夏一进宿舍，小米就拿着小本本拉她在椅子上坐下，小米打开本子，上面是用不同颜色笔写的攻略，还配有插图。 小米：“我和黄雅如花了一晚上给你做的海后攻略，知识点什么的我都给你标注好了。” 她快速翻到后几页，那笔指了指说：“这个是重中之重，你记得一定要去看。” 李夏支支吾吾道：“这个...我用不到了。” 小米一惊一乍：“爱情勇士李夏，你终于想开了，决定放弃齐木了是吗？” 李夏：“不是。” 小米疑惑：“不是？那是什么？” 李夏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就是...就是我和齐木在一起了。”后半句虽说得含糊不清，但还是被小米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宿舍开始紧急召开大会，关于讨伐李夏的大会。 齐木小区。 本想着和李夏视频，没想到对方一回去就被讨伐，压根没时间理他，收到李夏草草发来的消息“报告，今日视频取消，正在接受舍友严刑逼供中。” 齐木回复“收到！” 这一晚，齐木兴奋到难以入眠，精神亢奋得好像个神经病。 他开始规划和李夏的未来，毕业后去见家长，顺利的话见完领证，然后考虑下要不要孩子，想到生孩子很痛苦，又盘算着领养一个。 就这样一夜无眠，眼睁睁到天亮，然后顶着蒙蒙亮的天，买早餐。 宿舍楼下。 齐木在正对宿舍门的长椅上坐下，身旁放着一大堆早餐，从头到脚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这个点李夏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齐木也不急，只是等着，那种想要见到对方的急迫，促使他早早到达，随着宿舍大门打开，舍管阿姨将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 她对冲齐木说：“这么早就来等女朋友啊？” 齐木：“是的，阿姨。” 十几分钟后，齐木手机响起，是李夏打来的，李夏：“我准备出宿舍了哦，在哪等你呢？” 齐木：“你下来就能见到我，我在你宿舍楼下。” 李夏：“你什么时候到的啊？为什么不和我说？等了多久？冷不冷啊？” 齐木：“刚到，怕打扰你睡觉所以没和你说，才等一会，不冷。” 李夏一边说着一边胡乱戴上围巾，然后朝楼下冲，看到坐在长椅上的齐木她喊道：“我在这。” 还没等齐木起身，李夏就跑到了他面前，她仰起通红的小脸痴笑着。齐木先是将她额前碎发拨开，又帮她把围巾戴好，眼神柔情似水。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对方鼻尖：“下次别跑那么快，我就在这等着你，不着急。” 小米黄雅如陈云等人站在大门口咦声一片。李夏和齐木两人十分扎眼，每一个路过的人几乎都要对他们打量一番。 齐木将长椅上的早餐一个个拿起，一股脑的挂到右手，然后牵起李夏的手说：“你舍友在背后，要不要打个招呼？” 李夏点头，齐木朝三人点点头，艰难举起拿着早餐的右手问：“买了点早餐，要不要一起吃点？” 三人内心os：你怕是对一点有什么误解，你那是买了点早餐吗？你哪怕是买了个早餐店。 班级里。 齐木今天没课，李夏今天上的又是大班课毛概，黏糊的齐木就打算和李夏一起上课，几人来得早，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吃着略微凉了的早餐，李夏怏怏不乐道：“你骗人。” 齐木将豆浆插好吸管放在李夏面前：“怎么啦？” 李夏：“你是不是很早就在楼下等我了？” 齐木笑笑将李夏嘴角的残渣抹去：“是，我到了有一会了。” 李夏：“有一会是多久？你几点到的？几点起床的？几点去买的早餐？” 齐木撑着脑袋看向她，本来还想蒙混过去，但看着李夏攒眉蹙额的模样只好实话实说，他说：“快八点到的吧，七点多起床买早饭。” 关于自己一夜未睡的事齐木没有说。 李夏心想，自己九点多才起床，给齐木打电话时九点半，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傻的人，硬生生咋室外待了一个多小时。 李夏：“下次我去找你，换我等你。” 齐木捏捏李夏的脸宠溺道：“好的，女朋友。” 刚开始上课时，齐木还不困，他撑着脑袋时刻关注着李夏，课上了没五分钟困意席卷而来，齐木就侧趴在桌面上看李夏，一夜未眠加上催眠曲似的课堂，熬不住的齐木沉沉睡去。 大学课堂上睡觉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太过分老师一般都不管，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人会像高中那样管着你。 可惜齐木实在太过惹眼，大家从一开始进教室，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挪不开眼，即使是上课也频繁有人回头看他，一来二去成功引起了戴老师的注意。 戴老师捧着教材一步一步朝齐木走来，班级里迅速响起窸窣声，李夏将课本挡在齐木面前，她推了推齐木肩膀，奈何对方睡得太死纹丝不动。 李夏只好低头在他耳边说：“老师来了，快醒醒。” 依旧纹丝不动，李夏灵机一动说道：“淮舟学长你怎么来了？” 齐木对这句话好像有应激反应，只要一听到怒气值就直线上升。 他猛地从桌面爬起，眨巴着眼睛开机缓冲中。 李夏捂嘴小声道：“老师朝你走来了。” 话刚说完戴老师就走到了齐木身边，他轻轻拍了拍齐木桌面说：“这位同学看着面生，叫什么名字啊。” 齐木起身回答：“齐木。” 刚睡醒加上被强制开机的齐木，这会呆萌呆萌的，十分可爱。 戴老师从课本中掏出点名表看了又看说：“齐木...我怎么没找到啊？都是大学生了可不能撒谎啊。” 班级里几位显眼包率先开口：“老师，他不是我们系的。” 戴老师：“不是我们系的来上我的课，崇拜我吗？” 显眼包二号：“老师你想太多了，人家是陪女朋友来上课的。” 戴老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瞟向李夏说：“李夏，齐木，春芜满地鹿忘去，夏木成阴莺自来。生机勃勃啊。” 戴老师对李夏印象很深刻，一是因为他夫人名字也叫李夏，二是李夏的名字排在点名表第一位。 他打量了一番齐木问：“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几班的？” 齐木老实回答：“经管学院大二七班。” 戴老师突然想起什么说：“你就是上届第一名齐木啊，那个以高分数报考南大的齐木。” 齐木点头，对方饶有兴趣的示意齐木坐下，然后小声问：“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很喜欢我们南大吗？为什么选择南大呢？” 齐木被对方这接连的问题搞得云里雾里，这老师也太有意思了。 他扭头看向李夏没有说话，戴老师带头吃瓜：“明白明白，哈哈哈，少年热血，敢爱。” 班级里再次响起一阵骚动，戴老师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无比认真地说：“我赞赏你为爱赴身，但不赞成。情情爱爱可以有，没有大爱不行啊。” 他摇着脑袋语重心长：“你有这个能力去学更好的知识，即使做不了国之栋梁，也能尽到绵薄之力，可惜了啊！” 第四十章 一切都有意义 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齐木困意全无。 戴老师的话就像一根箭，直击他内心。高中时他也曾规划过自己的人生，想要在科研行业发光发热，可是后来的自己却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 他总以为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就是报复齐景年最好的办法，其实不然，此刻他才意识到齐明常对他说的那句“齐景年不配”，他确实不配。 这一年多里他都陷在报复中，根本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这些，当他开始权衡其中利弊时，木早已成舟。 后悔吗？ 后悔的不是来南大，后悔的是没有好好生活。 那些散落一地的珠子被一一拾起，串起。 李夏看出对方在想些什么，她没有打扰，直至下课铃声响起，齐木才将思绪存档。 去食堂的路上李夏问：“过完明天就放假了，今年你回去吗？” 齐木看向对方回答：“回去，我们一起。” 李夏：“那你买好票了吗？” 齐木：“不用买票，咱们一起开车回去，我找了专职司机。” 李夏：“那我把车票退了。” 齐木点头。 整个吃饭的过程齐木都闷闷的，他总是下意识地出神。 吃完饭后李夏拉着齐木的手说：“明天我没课，晚上要一起散步吗？” 齐木点头，两人依依不舍道别后各自离去。 晚上。 约的是八点，七点出头齐木就到宿舍楼下等李夏，他往老位置一坐，脑海里又响起戴老师的话，忽然出现一双手将他眼睛遮住。 对方夹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齐木很配合的假装思考片刻：“嗯...应该是我女朋友吧。” 李夏从齐木背后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说道：“回答正确，奖励你的。” 齐木贴着李夏的脸颊问：“什么时候来的，不是约好八点吗？” 李夏：“怕我男朋友来太久，所以提前下来啦。” 两人手牵着手在操场上散步，橡胶跑道上有人在夜跑，草坪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笑声，有人在台阶上弹吉他、唱歌。 李夏问齐木：“后悔了吗？” 齐木低头看向李夏回答：“后悔啊，后悔没有早点和你表白。” 李夏：“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停下步子，两手牵着对方，抬头看齐木。江淮舟说得没错，齐木就是这样报喜不报忧。 齐木不说，那李夏就问。 齐木想逃避，那李夏就直截了当地问。 有些事一个人独自憋着并不好。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问：“后悔来南大吗？” 齐木原本轻松的表情此刻显得有些紧绷，他说：“我后悔的不是来南大，我后悔的是其他事情。” 李夏继续问道：“其他事？是什么？齐木，之前我总觉得你不愿意说的事，那我就不问。” 她走近对方，双手环在齐木腰上，仰头下巴埋在对方胸前。冬日的臃肿李夏没能完全抱住齐木，但她还是尽力将对方抱住。 李夏鼻尖微红：“现在，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要知道，我不是只能和你分享好的方面，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消化不好的一面。” “齐木，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要和你一起面对，任何事情。” 齐木伸手将对方的脸按进怀里，李夏就像天使，是老天爷派来拯救齐木的天使。 齐木轻声说道：“夏夏...我有好多事情，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李夏依旧轻拍着对方的背，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那就一件一件的说，从头开始说，今天说不完明天接着说，没事的，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听你说。” 人还是要和爱的人在一起，只有自己爱的人才能给对方力量，李夏简单一句话，齐木就有了勇气，将那些压抑在心里的过往一一倒出。 齐木说自己的妈妈，说是亲爹但不亲的齐景年，说自己的养父养母，说和哥哥齐明相爱相杀的过往以及现在，说高三那个夏天...... 高三暑假。 在那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好多事情。 当时的齐木正沉浸在高考后的愉快中，对未来充满希望，他将以后的事情一点点规划，本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但事与愿违。 王雯雯跳楼这件事发生后，那些关于王雯雯的黑料也慢慢流出，那所酒店的房间内有隐藏摄像头，镜头下将所有都记录了下来。 齐木是第一个收到这份录像的人，对方勒索他给一笔钱，不然就将这份录像公之于众。 人已经死了，齐木不希望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给了对方一笔钱，可是这就像个无底洞，那人根本不能满足。 他一次又一次地找齐木要钱，短短几天内齐木的积蓄就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好找齐景年。齐景年答应帮齐木，但条件是他必须回到齐家，齐木想拒绝，可那个时候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于是齐木答应，事情平息。 齐木就在齐家和养父养母家来回生活，齐景年为了让他待在齐家，他威胁齐木，以养父养母做威胁。 起初齐木不相信，只以为对方是在吓唬他，但当养父养母被工厂辞退时，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在资本面前都那么的渺小，只要他们想，一两句话就可以将底下的人逼入绝境。 而齐景年能做到的不仅仅只是这样，他只是在给齐木一个警告，就这样齐木和养父养母断了联系。 从那之后齐木就像个脱缰的野马，没有羁绊，放飞自我。 齐景年越在意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只要齐景年不高兴他就高兴，就这样不在意结果，肆无忌惮的去报复对方。 操场上的人渐渐变少，李夏依旧依偎在对方怀里。 李夏无声无息的哭着，她呜咽的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音乐节表白那天吗？” 齐木：“更早。” 李夏：“香山暴雨那次吗？” 齐木：“还要早。” 李夏：“千丝桥吗？” 齐木：“也不是。” 李夏从对方怀里探出头，小脸憋得通红，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眼角还挂着泪水。 她问：“那是什么时候？” 齐木抓着衣服内的衬衣，伸手替李夏擦去泪水，动作轻且缓。 他回答：“应该是巷子口那次。” 巷子口那次李夏碰到变态，齐木出现救了她，李夏对这件事情记忆深刻，齐木一说她就知道。 李夏一脸委屈巴巴：“这么久......可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齐木：“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那时候...并不知道那就是喜欢，还以为救你只是因为啊黄。” 李夏从不知道齐木也认识啊黄，她问：“你怎么知道啊黄？” 齐木露出一抹笑，很温暖的笑，他说：“有一次和李伟去小东北吃烧烤，正好碰到一个傻瓜和一条狗说话，然后傻瓜二号的我认识了啊黄。” 李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那阿黄的墓地...” 齐木：“是我，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傻人。” 李夏笑出声，原来齐木对他的爱一直都有迹可循，只可惜自己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李夏又问：“那你为什么来南大？” 齐木很平淡的回答：“当时就想着说随便找个大学，气死齐景年，然后想起之前无意间看到你的志愿表，知道你要来南大，所以我就来了。” 这些事齐木从来没打算告诉李夏，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和对方在一起，既然没有在一起的可能，那就没有必要去说自己为了她做了什么，太过刻意。 和齐木在南大的初见，李夏一直就觉得很奇怪，怎么可能那么巧对方刚好和自己同一个学校，又刚好在初来南大时碰见。 那些她觉得奇怪的地方都是齐木无声的爱，默默付出不主动告知。 李夏：“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如果我一直都不知道呢？” 齐木：“我做这些不是想让你知道，只是我想这么做，无论最后的最后我们是否在一起，我都会这样做。” 李夏：“值得吗？” 齐木：“以前不知道，现在我想说...不重要，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一切都有意义。” 李夏踮起脚尖勾着对方脖子，靠近对方说：“齐木，你的人生并没有终止，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还来得及，我们都要变成更好的人，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齐木：“好。” 说完吻上李夏的唇，他一手扶着对方的头，一手搂着对方的腰，将李夏抱起。 两人的唇交缠在一起，互相掠夺，仿佛要将彼此占为己有，这个吻吻了好长时间，结束时彼此的嘴唇都有些红肿。 难分难舍的结束后连呼吸都显得撩人，彼此呼出的热气飘向对方，两人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齐木低头想继续，李夏躲开却被对方一把拉进怀里。 齐木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目光落在李夏唇上，他说：“我不在时别喝酒。” 李夏：“为什么？” 齐木靠近对方耳边压着嗓子说：“你喝醉的时候...野得很，要不是小爷能忍我们俩早就......” 他没有将那些隐晦的话说出口，但李夏好像致力于捅破窗户纸。 她学着齐木的动作靠近对方耳边娇滴滴的说：“要不是你能忍...我们俩早就睡在一起了，没睡在一起...我还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