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 01-沙漠民的开局 遮天的沙砾高高扬起,一群带着红色面巾沙漠民驱使着驼兽行进。 名为罗摩的少年坐在驼兽的身上,带着整个商队朝着喀万驿行进。 “这是不行的啊。” 他坐在驼兽上,回过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族人们,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 只从面像来看,摩罗显然并不是须弥人,他的五官更加偏向于遥远的璃月或者稻妻。 这是罗摩来到原神世界的第十六年,他被沙漠的塔尼特部落收养,也就归属于了沙漠民。 部落的聚居方式通常以血缘作为维系一切的关键,而罗摩显然是一个外来者。 只看面容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个须弥人。 尽管也有从小培养的加成,但罗摩并没有得到部落更多的信任。 当然,部落也不会猜忌他。 因为罗摩是一个出色的学者。 在这片沙漠之地,一个出色的学者同样是一种珍贵的资源。 “沙漠民是没有办法接触到正规的教育资源,也没有合适的教育环境作为支撑。” “甚至连一些书籍,都需要依靠走私才能够弄到手里。” “换句话说,自赤王死去的数百年间,这片黄沙之地的科技树不是倒退,而是直接崩盘了。” 伴随着科技树和传承的陷落,沙漠民的生活也一落千丈。 赤王的科技衰退是理所当然的。 不夸张的说,即使是在赤王死去数百年后的今天,赤王科技也实在是过于超前了。 这完全是建立在禁忌知识和这位赤沙之王身上的禁忌道路,当赤王死去的时候,科技树的崩塌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而沙漠民如今的处境,一半是因为赤王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和祂突然的崩殂,另一半就要归功于须弥的主人了。 沙漠,不过是雨林的附庸而已。 罗摩伸手揉捏着耳垂,神色逐渐平静起来。 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他也是想过很多事情的,当然最直接的无非就是妹子和实力。 一个很客观的问题,在蓝星漫长的历史之中,大多数的权势者都在追寻同一个东西——长生久视。 后来科技树攀高之后,大家也就逐渐承认了,这个世界上也许有长生,但绝不是现在能够追索到的。 可原神的世界之中,永生不敢说,长生确实是有机会的。 但罗摩很快就认识到了不对劲,他的出生点是沙漠。 在原神揭露的剧情之中,沙漠作为起始点,它的难度仅次于眼狩令正式开始执行的稻妻。 而按照罗摩了解的时间线,眼下的风魔龙还在龙巢长眠,眼狩令也尚未推行。 也就是说,沙漠才是最糟糕的起步点了。 “知识是有价值的东西,而在沙漠之中行走的学者,甚至不被允许私自传授知识。” 这是在剧情之中切实记录的东西。 而来到现实之中,罗摩有了更多的认知。 “赤王·······真的是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啊。” 他摇了摇头,声音几乎微不可察。 唯有跟随在驼兽身边的猎手猛然一惊,她环视四周,下意识地将手指扣在了弓弦上。 对于灵风猎手来说,她们所相信的只有手中的长弓,和栖息在长弓之中的厄灵。 后者通常会比她的弓术更加具有威胁性。 “不必紧张,塔德菈。”罗摩跳了下来,“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您是说,随行的所有人,都是绝对值得信赖的吗。” 猎手的动作幅度很小,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部落之间彼此信任,这是在这片赤沙之地存活的必需品质。 连同族都不值得信任了,大家的存活空间只会更加微薄。 但作为承袭着猎手宿命,以狩猎叛徒为使命的弓手并不如普通的部落民一样信任自己的同袍。 她杀了太多背叛部落的人了。 “不,我是说,只有你会听到这句话。” 罗摩摇了摇头。 “大人,您不能这么说的。”抿了抿唇,名为塔德菈的猎手垂下了脸颊,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了脸颊的一侧。 久经锻炼的猎手身材高挑修长,只是裸漏再外的肌肤上带着几道伤痕。 尤其是脸颊上,一道新添的刀痕才刚刚愈合,疤痕有些狰狞。 狩猎从不是温情脉脉的游戏,你想要杀死猎物的时候,猎物也从来不会束手就擒。 被反扑只是常态,即使是被反狩猎了,在部落里也是会发生的。 哪怕是猎鹰,也不是每一次狩猎都能够带回来猎物。 罗摩掰开了塔德菈的手掌,端详着女人的脸颊。 这是个颇有些亲近的动作,然而他的话语并不温和。 “这不是马塞拉希望看到的么。”他低声说道,“如果我在部落娶妻生子,他就有了彻底钳制我的把握。” 猎鹰并不会保护人。 她的工作是狩猎,而不是保护。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如何相信一个人不会背叛,都不如你直接抓住了他的把柄,让他不敢背叛。 你相信他不会,你知道他不能。 这是两种情况。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对不对?”罗摩并没有生气,“如果我对部落抱有忠诚,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他给我送来了漂亮能干的女孩,还会帮助我上位,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罗摩知道塔德菈的目的,但他并没有生气。 一件事情的好坏往往取决于当事人的屁股坐在了那里,你如果对部族忠诚,那么马塞尔的行为就是一个长辈做的很常规的事情——劝年轻人在家乡附近娶妻生子。 而如果对部落没有忠诚,那么这个行为就更好理解了。 他想要用妻子和孩子来钳制你。 怎么理解,纯看个人。 罗摩是前者。 沙漠民的开局很糟糕,但塔尼特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 开局糟糕的问题不是塔尼特带来的,是须弥的大环境,雨林人的压迫,教令院一群狗贼的操作。 恩情需要回报,仇恨应当血偿。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罗摩认可这个道理,所以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尝试着带领塔尼特部落回归到赤王仍旧统治大地的时期。 至少,让沙漠民看到希望和未来吧。 02-光与热 “您都知道了······” 塔德菈抿了抿唇。 猎鹰是不被允许拥有感情的生物,她们活着就是为了替部落完成狩猎,感情对于这种亡命的刺客来说,素来都是一种累赘。 “我不应该知道?”罗摩微笑着说道,“别担心,马塞拉长老愿意把他家的小猎鹰送给我,这是我的幸运。” 以血缘维系族群的部落,没有一个部落足够信任的妻子,罗摩对于部落就始终是一个外人。 他从小在沙海之中长大,也接受了这一种价值观。 “很抱歉,”猎手叹了一口气,面容带着些许的悲伤,“我并不想要这么做的。” 从罗摩第一次展露价值的时候,塔德菈就已经陪伴在他的身边了。 这是族群的重视,毕竟一个归属于部落的学者,实在是一种珍贵的资源。 罗摩能够复刻很多雨林这边的科技,甚至还能够研究赤王的遗产,在沙漠这种环境能够培养出这种能力,塔尼特部落自然是要保护的。 是保护,也是监视。 这段时间并不短,猎鹰也不是真的全无感情。 “人所站在的立场是不同的。”罗摩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的尴尬和为难,但你实在不必介怀,因为我并不会和部落走向对立。” “其实马塞拉长老并不希望你来喀万驿的,这件事情是芭别尔长老一力坚持的。” 像是因为愧疚,塔德菈还是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我能理解。”罗摩微笑道,“喀万驿是这个世界的分界线,但凡更进一步的人,都不会想要回到这条线之外的世界。” 喀万驿有很多的用处,但对于沙漠民而言,这里唯一的价值就是作为交易场所。 防沙壁阻隔了两个世界,三十人团狩猎着不经允许想要进入雨林的沙漠民。 但只要来到了雨林生活一段时间,就很少还有人愿意回到沙漠去生活。 因为沙海的生存环境,确实是······很差,非常差。 部族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们担心罗摩在看到了这个世界繁华的一面之后,对沙漠的生存环境产生了厌恶,然后就不再返回沙漠。 他们知道罗摩的能力,认为对方是完全有资格在教令院立足的。 很多人自以为自己能够忍受恶劣的环境,其实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曾见过光明,根本不值得什么才是好的。 一旦见到了真正的光与火,他们就再也无法接受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的黑暗了。 长老们深知这一点,他们无法给予光与火,于是就禁止人们去窥视光明。 罗摩能够理解。 不去看,就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这并非掩耳盗铃的愚昧,而是无能为力后的怜悯和仁慈。 就好像你看到了一只小猫,倘若你从一开始就无法给它新的生活,那么最开始的时候,你也不该伸出手。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沙漠并不是没有任何的英雄和学者。” “他们只是没有留在沙漠而已。” 罗摩话语平静,“他们选择了光明的道路,这是我们都知道的。” “他们也抛弃了沙漠。”塔德菈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仇恨和鄙夷。 塔德菈来过喀万驿,也看到了防沙壁之后的风景。 任何人选择抛弃沙漠投奔雨林,都不是一件值得震惊的事情。 “有人抛弃了贫困的家乡,但我希望帮助家乡摆脱贫困。”罗摩的笑容温和,“真希望我能够做到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眺望着远方。 塔德菈沉默不语。 猎鹰很希望罗摩能够做到,但这片沙漠五百年来都是这样······这真的是某一个人的努力和天赋能够解决的问题么? 她并不知道,远眺的罗摩看向的并不是喀万驿,而是一道只有他能够看到的半透明界面。 【宿主:罗摩】 【职业:原神、学者、炼金术士】 【元素力:lv4,7642/10000(你已经成为了凡人之中的强者,但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有神)】 【学习:lv4,9987/10000(你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足以快速掌握大部分的技能)】 【机械学:残缺,lv3,7903/10000(沙漠并没有合适的土壤供给你学习,除了赤王科技,但你无法触碰到它的真实) 注:利用元素学填补了赤王科技的部分空缺,但因为缺少了至关重要的禁忌知识,无法复刻更高等级的赤王科技。(换一个吧,普通的机械学其实也不错)】 【生物学:lv3,7794/10000(你已经面临真正的选择,如果你不放弃无所谓的善心,长久的磨练将会是你唯一的道路)】 【炼金术:lv3,337/10000(你需要的并不是重复训练之后强行突破,你应该找一个老师,或者至少拿到足够的学术资料)】 这并非是深蓝加点型的金手指,而是【天道酬勤】类的特殊面板。 只要重复的锻炼,就能够获取进一步的知识和技术。 这种能力同样违规,如果努力就一定有回报,这个世界的主人不该是魔神,至少巴巴托斯显然就应该被人给踢下去了。 人体是有极限的,相应的,会被磨损侵蚀的魔神,同样有祂们的极限。 但罗摩没有极限。 沙漠的环境能够弄到普通的书籍已经很困难了,至于说炼金术——你学这东西没有用处。 普通的炼金术士的工作基本是依靠炼金合成台来完成的,换句话说,他们是挂件,合成台才是真正干活的。 而真正的炼金术大师实在罕见,甚至是根本找不到几个。 炼金术是真正的金字塔结构,底下一群挂件,哪怕大佬亲自讲课他们都跟听天书一样。 阿贝多的两名学生就深刻揭示了这个天坑职业对于天赋的要求。 底下的混日子,而顶上的大佬天天想着怎么把魔神给干碎。 阿贝多的老师莱茵多特制造了席卷世界的黑灾,每一个国家都在为她制造的黑灾买单,稻妻的大妖、璃月的仙众、蒙德那一代的骑士团几乎都因此而折损了大半。 此外她制作的毒龙杜林,硬抗有着巴巴托斯加持的特瓦林,即使最后失败了,也让特瓦林现在都被毒血困扰,完全没能脱身。 而可莉的妈妈艾莉丝也是个背景板类的强者,她甚至还能够脱离提瓦特前往异世界旅行。 罗摩没有这样的环境,他就靠着手中掌握的一部分炼金术知识,然后不断地反复刷级,硬生生地刷到了lv3。 他有学习深造的欲望和能力,但沙漠的环境压根就不给他提供这些。 罗摩并非全无野心,他只是知道,当时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能力无法撑起野心的时候,他也只能够暂时的沉下去打磨自己的能力。 而现在,支撑他野心的是即将更进一步的机械学和元素力。 03-一个机会 喀万驿是沙漠和雨林交换物资的地方。 或者用更加准确的说辞,这里是雨林收割沙漠的地方。 摩罗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游戏所能够呈现出来的只是一部分,而亲身经历,才能够发现这里的庞然。 但他很快收敛的目光,继续带着商队前行。 很多人也看到了这一支商队,他们打量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要对沙漠的行商有太多的期待。 沙漠的商队基本上都是镀金旅团在经营,你要么直接就是镀金旅团在支撑,要么你得雇佣这些人当保镖。 这些人收起武器是商人,拔出刀就是劫匪和强盗。 你不雇佣他们当保镖,他们立刻就会变成盗匪,而在沙漠之中没有一支镀金旅团作为保障,你沿途遇上的,都会是盗匪。 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摩罗这一支商队和他们是一路人,并不是那种雨林人经营的商队。 对这种人下手,不说对方有没有钱,光是成本就十分昂贵了。 “沙漠和雨林,能够承担起交易这个责任的,只有喀万驿和阿如村,还有更远处的奥摩斯港。” “因为交易需要的是一个和平的环境,但沙漠这边镀金旅团横行,他们是不会讲道理的。” 盗匪的生意经讲究一个东西我想要,钱我又不想给。 任何人和他们合作,都需要一个能够维持和平交易的大环境。 “交易方不讲道理,另一方就会抗拒和对方交易,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掌握了强权的人来让交易的大家都讲道理,这样才能够维系整个交易环境。” 阿如村有坎蒂丝。 游戏之中她也只是个四星而已,但在个人的故事之中,坎蒂丝几乎是阿如村能够保持和平的关键。 沙漠民甚至宣称她能够操控沙暴的力量,是赤王真正的子民。 尽管这是虚假的,不过这个女人也确实是真的能打。 但她一个人能打没什么用处,阿如村承担不起,他们也不愿意承担大规模的交易。 如同喀万驿,如果承担整个沙漠的商贸,坎蒂丝是撑不住这个环节的。 她能够保全阿如村,并不是因为她的武力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只是这个村庄的价值有限,而且背后还有教令院作为支撑。 那个地方只能够承载少量的行商,真正承担贸易核心的,还是喀万驿。 因为喀万驿的背景强硬,拳头更硬。 维持喀万驿贸易环境的是【三十人团】,而【三十人团】的背后是教令院,强权维系着这片环境的和平,和平的环境引来了各路“商队”的汇聚。 但有一点,和平和公平并不是一回事。 如果因为镀金旅团的暴力行径就认为这场贸易是沙漠民在盈利,那就大错特错了。 贸易的双方可能可有亏损,但在主人家的地盘上做的生意,主人家是不会吃亏的。 这支商队能够做主的人并不是罗摩,他只是随行前来看一眼沙漠之外的世界,而真正能够做交易的另有其人。 部落委派的主管娴熟的将商队引入了一个酒馆之中,随后就地解散。 部落的战士们坐在了酒馆之中,主管则寻找合适的商人进行交易。 “走吧,你不是一直想要来这个地方看一看吗。” 塔德菈是唯一没有松懈的人。 整个商队之中唯有罗摩是不能够失去的,剩下的都不够重要。 “先去接触一下本地的地下商会吧,看看能不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违禁品。” 罗摩神色一正。 他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只是一些稍微先进一些的知识。 但须弥这个国家很奇特。 教令院利用罐装知识和【虚空】系统把持了整个国家的知识,他们严禁知识在教令院之外的渠道之中流通,哪怕是普通的罐装知识,他们也会发动大风纪官进行追查。 知识确实昂贵,也确实应该认真保管。 但教令院的行动并不是保藏知识,而是禁止知识的流动,控制知识的传播。 他们将知识囚禁在教令院之中,任何人想要触摸到知识,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教令院的序列之中,然后为教令院卖命。 不要以为卖命是一个很糟糕的活,以雨林人对于沙漠民的态度,你想要给他们卖命,教令院的人都得考虑一下你合不合格。 “以正常的情况来说,一个地区不可能五百年都没有诞生出一簇火焰。” “沙漠确实因为失去了赤王,不得不沦为雨林的附庸,但也只是附庸而已,又不是变成了原始人需要断档重来,重新发育。” “而知识这种东西,随着文字的诞生,造纸工艺的完善,想要传播起来总归是有办法的。” “但事实就是,这地方根本发育不起来。” 罗摩神色平静。 如果动物光吃不胖,它的肚子里一定有寄生虫; 如果人民勤劳却无法致富,那个社会一定有吸血鬼。 这个道理未必通解所有的问题,但在沙漠民这件事情上,这个道理是适用的。 “雨林人卡住了沙漠民的脖子。” “科学技术和知识都不能够改变沙漠民的命运,因为只要我敢拿出来,我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造成贫穷的原因并不是人们的愚昧和无知,而是想要制造愚昧和无知的强权。” 面对强权,唯一的办法就是武装斗争。 他们是不会讲道理的,打疼他们才有资格上谈判桌,打赢他们才有能力改变沙漠的命运。 罗摩的神色越发认真。 沙漠的情况很大一部分是教令院的操作,而另一部分,是因为大家压根就没把沙漠的利益放在心上。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贫困并不是因为他们生在沙漠,而是因为沙漠之外的因素。 各自为战,以部落为生存的单位,除了自己的部落之外就都是敌人。 严格来说,这就是最原始的统治环境。 而接下来,就需要某一个部落之中诞生一位天降猛男,他统领自己的部落,争挞其他的部落,将沙漠民统合成为一个整体。 这件事情是有前人做到过的,但沙漠没有这个环境。 混乱的沙漠符合教令院的利益。 古代的草原可以慢慢统合,因为中原之地拿草原上的异族基本上没有办法。 历代都是防守为主流,打出去的很少。 摸不到人,就更别说阻止对方做一件事情了。 但教令院有【三十人团】,它的基石就是沙漠民,以沙漠民对付沙漠民,教令院的前代贤者已经经营了太久。 需要一个机会才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04-商人 走私生意并不是很好做的。 但一件生意只有有足够的利润,就一定会有人去做。 在喀万驿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并不是只有来往的走私商人。 事实上,须弥如今的正规军【三十人团】,可能才是这些生意的真正大头。 他们维系着整个交易环境的和平,和平吸引了商客来往于此。 但须弥并不是他们的。 【三十人团】的基石同样是沙漠民,他们早早地投奔了教令院,当代的贤者看到了一条道路,以沙漠民制衡沙漠民,于是欣然接纳了这些沙漠民。 即便如此,教令院对于【三十人团】的看法也相对一般。 在未来,这种苛待······起码【三十人团】的管理者认为是苛待,也招致了应有的背叛。 大贤者在自己的主场智慧宫被自己手下的大风纪官抓捕了,说真的,听起来就挺滑稽的。 而剧情也描述的足够清楚,【三十人团】的管理层因为贤者们不愿意给出更好的待遇,于是他们背弃了贤者的利益,选择了装聋作哑,这才给了一群沙漠之中的雇佣兵直接突脸的机会。 教令院的态度就是这样。 须弥也不是【三十人团】的东西,走私伤害的是须弥官方,或者说教令院的利益。 但操持走私生意的【三十人团】,只会因此赚个盆满钵满。 教令院的损失?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正因为有【三十人团】的保驾护航,喀万驿的生意经才能够做起来。 塔德菈娴熟的拉着罗摩找到了一处隐蔽场所。 并不是所有的交易都能够放在明面上的,这些暗处的交易,同样是整个喀万驿的核心生意。 罗摩打量着周围的生意人。 客观地说,这些人没有一个像是做生意的。 他们裸漏再外的手臂肌肉匀实粗壮,右手一直放在白袍之下,握着腰间的弯刀。 相较于生意人,他们对本职工作显然更加热诚。 罗摩并没有过多的打量,他很快地找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尽管穿越以来,他从未见到过对方。 多莉·桑歌玛哈巴依。 “哦呀,客人是看上了什么货物吗?随便看,我这里可都是好东西呢。” 作为商人,她实在把有钱这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这一身的衣物上面点缀着多枚璀璨的宝石,这样的大商人显然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但多莉就是这样的商人。 她的生意遍布须弥,拥有着庞然的财富,即便如此,她仍旧喜欢去须弥的各地亲自推行自己的宝贝。 她喜欢摩拉,同样喜欢赚取摩拉的这个过程。 “罗摩,”塔德菈神色一紧,“这位是······” “不认识的商人,小猎鹰。”罗摩微笑着说道,“我们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当然也不可能在这里认识什么人,不是吗。” “客人说的有道理,但前提是,要在这里就支付所有的摩拉喔。”多莉也跟着露出了微笑。 某些生意可以做,不过大家出了门之后,最好还是当作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当然前提是,钱货两清。 钱都没有算干净你想要两清,那就得看看你能不能做到这种事情了。 塔德菈面色恢复了平静。 这又是游戏和现实的小小偏差了。 多莉的商队遍布须弥全境,而沙漠民一直都需要面对两个问题。 如何赚钱,如何花钱。 赚钱的事情可以不必提,对于这些沙漠之中的子民来说,赚钱的办法无非就是狩猎。 狩猎沙虫制作【高档的精油】,远赴其他地方去狩猎商队直接获取货物然后自用或者倒卖······ 这些事情是可以赚钱,但如何花钱就是个大问题了 沙海深处很少有商队。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正常商队所能够行走的最远距离,也就是阿如村了。 再往沙漠的深处,已经没有什么商人会考虑继续踏足。 继续往里,是个人都知道里面更多的是盗匪,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你也没办法和一群依靠狩猎为生,几乎只能够依靠劫掠度日的盗匪讲和平交易的道理。 于是问题就来了,摩拉你弄到手了,但你要怎么花出去呢? 总要有东西让你买,你才能够花钱吧? 通常来说,喀万驿就是这个收割沙漠民财富的地方。 沙漠民带着积攒的财富和物资,来到喀万驿置换另一种物资,最后带回部落维系部落的发展和生存。 但也还有一些商队,他们会更先一步抵达部落,然后从部落人手中带走他们的东西。 多莉的商队,就是这样一群将利益摆放在风险之上的商人。 沙漠民很难不对这样的商人保持尊敬——她既有和你交易而不惧风险的拳头,同时也确实能够用相对合适的筹码来和你进行交易。 所以你理所当然应该尊敬这样的商人。 如果换一个场景,罗摩有很多的想法来和这位商人进行一笔交易。 这是个会做生意同时也已经拥有了足够资本的大商人,她可以在很多地方对这个世界构成影响。 这是她的价值。 但今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挑选着摆在地摊上的某些违禁品和某些特殊的炼金造物。 因为罗摩不够资格影响这位大商人的意志,他只能够给对方建议,但这远远不够用。 做生意最核心的是对等,你要么有技术,要么有资金,当然,只靠一张嘴也不是不行。 生意就是画大饼么。 只要你画的饼能够吸引投资人,那么当然也是可行的。 罗摩有信心说服多莉,但不是今天。 没有一个足够稳定的基本盘和足够强大的势力,他和对方的合作就永远处于下风。 这并不是最好的情况。 “如果是想要获得一些知识的话,我建议客人购买这些罐装知识哦。” 多莉给出了建议,“这样的话,客人能够更快的掌握这些东西的。” 她的建议没有善意,纯粹是为了摩拉。 纸质的书籍虽然昂贵,但绝对不会比罐装知识更加昂贵。 而多莉并非不清楚长期使用罐装知识的代价——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不会去用。 她只是个商人而已,保证商品的质量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没必要还去关心顾客的情况。 05-财富的力量 “罐装知识能够帮助你快速掌握这些知识,这些都是教令院产出的珍品,品质值得信赖哦。” 小小的商人笑容和善。 客观地说,罐装知识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借助【虚空终端】,人们可以轻易地将知识储存起来,然后直接的灌输进入大脑。 “那么,代价呢?”罗摩问道。 “没有什么代价的吧,毕竟教令院这么多年来都在使用这些东西。”多莉用了一种真诚的答案作为回复,“教令院通缉的是【未经教令院允许而流通的罐装知识】,而不是罐装知识本身。” 同样一种知识,但教令院允许了,它就可以合法交易。 教令院不允许了,就是需要通缉的违禁品。 多莉并没有说谎。 她用教令院自己都在使用罐装知识这件事情,给出了一个合理但不正确的答案——没有什么代价。 毕竟,提出了一种技术的人也愿意亲自使用,那么旁人自然也会认为,罐装知识是没有危害的。 人家自己也都用了,不是吗。 “还是算了,”罗摩摇了摇头,“虽然很心动,但罐装知识要比书籍昂贵的多,我还是自己拿回去研究吧。” 不,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你其实一开始就不想要罐装知识吧? 多莉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带回去研究?” 她扫了一眼罗摩拿出来的订单。 出来做生意的,多莉当然不可能随身带着所有的货物。 她接受预订,无论对方身处何地,只要能够拿出摩拉,她就一定会把货物带到它的主人身边。 多莉并没有在教令院学习,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货物的了解。 “你是一名学者?” 她的视线在塔德菈身上稍作停留,然后看向了罗摩。 在须弥之地,只有教令院才会产出学者这种资源。 但罗摩的身边跟随着一名很明显的沙漠民,她显然不是【三十人团】那种已经被招安的猎犬。 沙漠民自己的学者? “研究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罗摩摇了摇头。 “没问题,这些东西我都能够弄到手,但是价格嘛,可能会稍微有一些昂贵。”多莉并没有多问。 客人的秘密是客人自己的事情,商人只需要他口袋里的摩拉,而不需要关心客人自己的秘密。 当然,如果秘密能够带来收益,也不是不能够动一些小心思。 但沙漠这边的秘密——除了赤王的遗产,这群沙漠民还能够有别的什么秘密么? 多莉对赤王科技也很感兴趣,正因为她想要发掘赤王的遗产,所以她了解的更多。 赤王的遗产并不会庇佑赤王的子民。 这位赤沙之王确实在广袤的沙漠之中遗留下了诸多的痕迹,但祂并不在乎祂的子民。 “没问题,还请您送到塔尼特部落,部落会支付这笔账单。” 摩罗起身离去。 多莉的答案让他更加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很显然,这位须弥的大商人不可能不知道罐装知识的代价。 但她绝口不提,因为罐装知识同样是她的商品。 商人不会提起自己商品的缺陷,他们只会用随口一提的口吻涵盖了某个致命的缺陷。 当你之后想要追究的时候,她就会一脸无辜地提醒我说过这件事情的,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 很显然,多莉也是这样的商人。 她会在未来的某个人面前表露商人的诚恳,但在更多人的面前,她只是一个生意人而已。 生意人做生意的时候,只需要在乎生意本身。 罗摩离去之后,多莉伸了个懒腰。 “行吧,来日抽个时间去沙漠里看一眼好了。” 她有一点好奇,虽然并不多,但既然看上去有商机,倒也不妨去看看。 反正是顺路的事情。 多莉的手下就有来往沙漠的商队,她只需要和商队一起去一趟,就能够看到是否有商机了。 另一边的罗摩收敛了表情。 这是个意外之喜。 客观地说,这些知识的价值十分有限。 lv3的知识和lv4的元素力不同。 第四等级的元素力也就在凡人这个环节其实是够用的,但这个世界是有神,当神明存在的时候,只在凡人之中计算的等级就已经不够看了。 但第三等级的知识,实际上已经站在了凡人的上限。 如果继续往后,它就已经无法归属于人类的技术,而需要杂糅一些特殊的东西。 科技的基石是能源,罗摩培育的科技树,是提瓦特最正统的元素科技树。 因为他所建设的机械所需要的能源,就是元素力。 但元素力并不是提瓦特的最优解。 这个世界展露过更多奇特的力量,而元素力在其中反而排不上号。 “这些就足够了吗?” 塔德菈低声问道。 “已经足够了,”罗摩点了点头,“如果真的要在短时间内有突破,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智慧宫。”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足够了。” 买书只是一个幌子。 以他现在的知识量,想要依靠书籍获得灵感和突破,要么量上去,要么得是阿贝多这种大师的著作。 就靠这种走私买来的几十本书,只能说价值有限。 罗摩所看重的,是另外的一部分。 他单手拆解着多莉售卖的炼金制品,眉头偶尔皱起。 多莉的起家来源于艾莉丝,某一日她摩梭库房之中的魔灯,然后遇到了艾莉丝。 具体过程无关紧要,无非是母亲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女儿相近年纪的小可怜内心恻隐,于是伸出援手的过程。 一般人只能够施予一些食物,但艾莉丝并不算是一般人。 她随手拿出来一些炼金制品,就是整个市面上最为畅销的商品。 接下来只要遇到一个合适的商人,就能够让商品发挥最大的价值。 多莉就是这个合格的商人。 并不是说这个女孩身上只有运气,如果有了东西就能够发财,就把生意看的太简单了。 她有自己的能力,撞上了艾莉丝这样的炼金术大师,只能说是气运也来了,于是在多年的经营之后,她成为了须弥一地首屈一指的大商人。 拆解的过程之中,罗摩的炼金术经验开始上涨。 半晌,他摇了摇头,“她真是生错地方了。” 塔德菈有些疑惑。 “如果是璃月,财富能够带来权力,因为璃月的七星,就是七位最能够做生意的大商人。” 可这里是须弥。 财富的力量在教令院面前,只能够噤声保持低调。 因为他们是真的会不讲道理的。 06-有关生意 罗摩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购买炼金制品和书籍,在经验值上稍微填充一些。 第二个就更简单了,他想要偶遇一个人。 迪希雅。 当然,迪希雅很重要,这个时期已经和她达成契约的另一个女人就更为重要了。 迪娜泽黛,呼玛伊家族的大小姐。 如果视线跟着荧,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认识到摩拉的价值了。 但财富永远都不会没有价值。 尤其是在赤沙之地待得久了,罗摩就更加不敢小瞧财富的力量了。 此外迪娜泽黛的价值远远不只是摩拉这么简单。 她是少数长久得到了神明注视的人。 此刻的小吉祥草王仍旧被囚禁在净善宫之中,祂的目光和意识在须弥广袤的土地上游弋,如同君王巡视自己的国土。 然而祂的身体却被囚禁在方寸之间,永远不得挣脱。 小草王关注着须弥的子民,但神明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祂能够长久保持关注的人很少。 迪娜泽黛恰好是其中之一。 神明显然并不是没有感情偏向的生命体,在迪娜泽黛和任何一个普通的须弥人之间,纳西妲的选择都会是这个女孩。 因为祂在迪娜泽黛的童年时代,就已经开始悄然陪伴女孩的成长了。 魔鳞病将是女孩最大的痛苦,也是她一生另类的幸运。 作为神明,纳西妲的责任心太强了。 这种源自世界树侵蚀所带来的病症被祂视为自己的无能所引来的灾难,所以祂关注这些因为魔鳞病而饱受折磨的孩子们。 客观的说,痛苦永远不值得期待,但能够换取神明的注释,这笔帐算起来又不是这么简单了。 在目前的须弥,迪娜泽黛是少数会把小吉祥草王当作草之神的信徒,而不是已经故去的大慈树王。 迪希雅也并不是跳板,她本身就是能够争取的人。 而迪娜泽黛就更是如此。 遗憾的是,一件事情显然不可能尽善尽美。 罗摩的两个目的,前者的收益超出预期,他遇上了多莉,而以这位对于摩拉的执着来说,她并不会介意在交易之后亲自启程。 而只要在塔尼特部落之中给她带来足够的震撼,她的财富同样可以成为统治的基石。 一个好的商人往往都是大赌徒,他们是不会吝惜于在命运的赌局之中押上筹码的——只要你能够让他们看到赚钱的希望。 后者则全然没有收益。 “这也很正常,此刻的【炽光猎兽】佣兵团应该正在享受呼玛伊家的高额雇佣费用,迪希雅更是因为父亲库塞拉的恩情,直接成为了迪娜泽黛的贴身保镖。” “想要在这种地方遇上迪希雅,显然是没有这种运气的。” 罗摩并不失望。 因为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好争取了。 和多莉一样,只要能够拿出足够的筹码,第一次见面就足以让对方变成自己人。 筹码在手,相遇的时间并不重要。 哪怕那个满世界寻找蓝色问号的黄毛突然杀到了须弥,她也没有任何可以发挥的空间。 这个时期的须弥没有任何的问题。 荧妹解决不了问题,那么这两个人需要的筹码就一直不会变动。 塔德菈并不了解罗摩的心思,她只是看着罗摩转身离去,于是也跟着快步跟上。 两个人回到了商队的临时驻地,尚未踏出脚步,就已经听到了一声沙漠之地特有的问候。 罗摩挑了挑眉,将已经拆解了一半的炼金机关放在了衣袖之中。 “太过分了!这些商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披着白袍的壮汉眼神冷冽,“他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踏入沙海。” 两句话就解开了所有的疑惑。 这是个并不复杂的问题。 生意,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至于说你要的价能不能通过,对方还的价格你接不接受,这就要各凭本事了。 但这是常规的交易。 在喀万驿和奥摩斯港的交易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对于沙漠民来说,这里的交易环境和平,但不公平。 “罗摩,你回来了。”看到了塔德菈和少年,壮汉连忙收敛了表情,“有什么满意的收获么?” “当然,”罗摩点了点头,“倒是你们,阿萨里格,交易并不顺利吗?” “很顺利,”阿萨里格摇了摇头,“该售卖的和收购的东西,都已经全部解决了。” 一个问题的解决并不意味着整件事情的完结。 但至少就现在来说,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除了·······沙漠民心中孕养的仇恨。 如果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是能力,那么现在塔尼特部落遇到的问题,就是很经典的店大欺客了。 还要加一点大环境所培养出来的歧视。 这件事情完全不值得意外,所以罗摩也并没有多问。 沙漠和雨林的情况可以追溯到更加古老的时期,种子都是那个时期种下的,谁来了面对这种情况都没有办法。 但偏见和歧视其实都很好解决。 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他知道疼了,就会好好说话。 你能一拳把他给砸死了,他就会高喊“错了错了”,然后乖乖说话。 从这方面来说,沙漠民被雨林人针对也不能算是别人的问题。 谁让你菜呢。 谁让你这么大的地方,压根就没有两三个人愿意站出来说话呢? 两个敌对的势力之间,一个“菜”字贯穿了所有的问题。 因为你弱小,所以人家就是可以无所顾忌地针对你。 “那我们是在这里休息一夜,还是尽快赶回部落?” 罗摩随口问道。 “休息一晚吧。”阿萨里格神色平静,“这段路走起来也有点累了,回去倒是能够轻松很多。” “休息一夜养足精神,然后尽快返回部落之中。” “好。”罗摩点了点头。 他离开的时候脚步一顿,“对了塔德菈,我不太了解外面的行情,刚刚买的那些东西要花多少钱,你给阿萨里格长老报备一下。” “不然到时候商队来了,部落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可不行。” 他调侃道:“花钱的怎么能不知道钱花在那里了,那就有点滑稽了。” 07-信仰战争 一件事情没必要让一群人为难。 即使没有这句话,阿萨里格照样会询问塔德菈。 而且作为花钱的人,确实应该知道钱究竟花在那里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值得浪费精力的价值,索性也就直接说开了。 入夜。 罗摩停下手上的工作,已经拆解了大半的炼金道具摆放在了桌上,看上去七零八落,大概让它们的主人来拼凑,也已经没办法恢复原貌了。 艾莉丝提供的并不是什么高等级的炼金造物。 她不可能天天亲自制作这些东西,给多莉的自然只是蓝图,而且是一些普通的炼金术士也能够制作的道具。 材料是相对常见的普通素材,也不需要像阿贝多那种等级的炼金术水平,稍有造诣的炼金术士都能够制作出来。 对于艾莉丝而言,这样的作品大概完全就是用来送给小孩子玩闹的,并不需要太多特殊的东西。 但能够把普通的素材炼制出相对出色的成品,这就是大师隐藏在其中的才能。 通过解析这些炼金造物,反过来推导它的蓝图,了解它的制作方式,这也能够给技能带来一笔不菲的熟练度数值。 【完全解析了炼金道具,您获得了428点的熟练度】 【炼金术:lv3,765/10000(你需要的并不是重复训练之后强行突破,你应该找一个老师,或者至少拿到足够的学术资料)】 “果然,在熟练度的初期,花钱是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技能的熟练度通常可以用学习和创新来提升。 拆解别人的炼金造物,自然也是能够得到熟练度的。 而创新就更加简单了,通过将已知的知识拼凑起来,然后制作出合格的成品,同样可以得到熟练度来提升技能的等级。 但毋庸置疑,这些都需要花钱。 “在能够得到明显收益的时候,一件东西的昂贵就不是它的问题了,而是我的问题啊。” 罗摩摇了摇头。 东西的昂贵并不只因为它的价值,也因为获得它的手段而上下浮动。 很显然,作为沙漠民想要得到这些东西,自然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就好像阿萨里格他们做的生意一样,即使只听了两句话,罗摩大概也能够猜到他们的货物又被压价了,并且他们想要购买一样东西的价格也被抬高了。 顾客不会对商人有太多的感情,相应的,商人也只是在做生意而已,更加不会和顾客共情。 这件事情并不复杂。 我知道你是沙漠民,我可以压榨你,所以我压榨你了。 仅此而已。 生意的利润就是这样,你要么降低成本,要么抬高售价。 成本是商人需要考虑的问题,而价格是顾客需要面对的问题。 阿萨里格只是愤怒却并不动手的道理很简单,没有任何用处。 这里是喀万驿。 你面对一个商人的价格不满意,你可以寻找新的商人。 但你面对的是整个雨林的蔑视,整个大环境都是这样,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如果阿萨里格对价格不满,然后想要闹腾的话,商人可以好整以暇地把【三十人团】给叫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三十人团】背靠教令院,是官方的暴力机构。 尽管这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是沙漠民,但他们并不会为沙漠民的利益而战斗。 因为猎犬,只会为主人的利益而撕咬。 面对须弥的官方【暴力机构】,塔尼特并不具备反抗的能力,也不具备反抗的觉悟。 那就这样吧。 压迫和歧视来的时候,大家都无动于衷,那就大家都一起被压榨。 “但沙漠的力量并不是真的完全不可以依靠的,只是他们太散了。” 罗摩伏在桌案前,神色平静。 他的面前是整个沙漠的地形图,上面标注了各方势力。 部落并没有这样的东西,这是他利用小机械做出的调查和统合。 偌大的一个沙漠,自然不是只有塔尼特部落。 塔尼特部落在整个沙海之中,也算是体量相对庞大的一方势力。 但这还远远不够。 “如果个体的困难和群体无关,那么群体的荣辱也就和个体无关。” “反过来说,如果个体不愿意承担群体的荣辱,那么个体的困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在大多数时候,个体的力量都是有限的。 当然,这是个神明存在的世界,个体的力量没有上限,但沙漠民必须成为一个整体。 他低声呢喃道,“怎么说呢,我就知道这些老硬币不可能真的和剧情里表现的一样愚蠢。” 原神的反派势力团体并不少,当然他们作为反派各有各的理由,这也无关紧要,罗摩不至于去体量反派为什么会成为反派。 教团、愚人众、三奉行之二、教令院······ 这其中,教令院是把手里的牌打的最烂的那一个。 但在对沙漠这件事情上,先辈的六贤者做的很好。 他们精准地将一些沙漠民给捞走,留下了如今沙漠一片混乱的局面,并且绝不允许沙漠重新回归到一个政权之中。 在赤王死后,赤沙的王权彻底一落千丈。 “沙漠民们以部落的形势散居,彼此之间都是敌人,再无联合的可能。” “沙漠的资源本就贫瘠,大家都靠同一种方式掠取支撑生存的资源,长久的争斗之后,他们将其他的部落视为死敌。” “仇恨遮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他们忘记了沙漠的贫瘠可以通过对外开拓来缓解,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但土地的产出是有限的,大家就只能够依靠杀戮来解决资源的问题。 残酷的说辞是,人死的多了,资源自然就够用了。 而杀戮沉淀仇恨,你杀了敌对部落的某个战士,他的父亲和兄弟肯定要为此而复仇。 同样的,你也是某个人的儿子,某个人的兄弟,你如果死了,他们也会为你报仇。 仇恨不断的交叠,让所有人都死在了这个循环之中。 “只差最后一步了。”罗摩抬起头,“如果能够利用信仰分化沙漠民,就能够让沙漠彻底完蛋。” 这一套流程,罗摩十分熟悉。 分化瓦解、扶持亲和势力、煽动仇恨、控制物资流通······ 这是古代王朝应付游牧民族的常规手段,只差最后一步的信仰战争了。 遗憾的是,那个时期的大慈树王逝去,小草王上位之后,贤者们拒绝承认这样一个神明。 他们自己都抗拒新任的草之神,自然不可能用草之神去分化沙漠地区的信仰。 以至于在今日的沙海之中,赤王的神权仍旧稳固。 这是他们的傲慢,也是他们会输的地方。 这个世界有神,但这群侍奉神明的人,却完全不知道什么才是信仰战争。 有关前文错误,于6.24日修改 如题,时间线的问题。 塔尼特是一个【信仰花神的母系社会结构】,而主母是唯一的权力核心。 在塔尼特部落上一任主母死去之后,部落是【九长老制度】而非是【主母制度】。 现在的时间线是一切还没有开始,眼狩令推行了一段时间,龙灾开始酝酿而荧妹还在沉睡。 继续往后推,在3.1版本婕德的故事结束后,她去了塔尼特部落。 至3.4版本,这中间她亲手就杀掉了5个长老(营帐笔记,六个名字五个被划掉了】,而在愚人众的记录之中,芭别尔一共清理掉了八位长老才完成了最终的上位。 清理并不意味着杀死,也可能是逼迫对方让出了权力,这也是马塞拉还活着的原因。 对,九个长老,芭别尔应该杀了七个,马塞拉表示臣服,最后就剩下她一个实权长老了,于是又重新恢复了【主母制度】。 后来马塞拉提前溜了,跑到了花灵的地盘,而婕德和她组建的旅团一路追杀了过去。 也就是说,这个时期芭别尔还是个长老,她还没开始党同伐异的工作,正要和愚人众合作,薅愚人众的技术和资源。 而不是后期已经我们接触到的,已经成为了主母,并且一脚把愚人众给踢开,专心研究【永恒绿洲】的时期。 这是习惯错误,已经改正。 《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有关前文错误,于6.24日修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8-两个方向 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之中,人们都需要面对一个问题。 群体的力量显然要高于个体,因而所有人聚合在一起,构成了部落,而部落更进一步,就是王国。 王国的建立来源于个体无法抵抗天灾人祸,于是人们汇聚于一个政权之下,以群体的力量抵御外界的影响。 但群体究竟应该如何分配利益,才能够让更多的个体满意,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暂时解决。 时至今日,金字塔式的统治结构仍旧贯穿了人们的社会群系之中。 而底层的民众,保证他们不会死即可,之后的考量会更深入一些。 罗摩并不考虑分配的问题。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始终扮演着接受分配的这个角色。 作为部落的学者,他从来不会展露自己的武力,连塔德菈这个负责保护他的猎鹰,也从来不知道罗摩的实力。 “没有人会真的没有野心,即使你不爱权力,你也应该喜欢权力所带来的附属品。” 回归到部落的时候,他来到了芭别尔的营帐前。 部落类的统治权力分化的十分清晰。 作为一个母系社会结构,【主母】是整个塔尼特部落的权力核心。 上一任主母死后,一群名为【长老】的存在体会到了权力的重要性,他们拒绝恢复【主母制度】,以【九长老】作为核心,统治整个部落。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主母】只有一个,她享受部落所有的权力。 但【长老】不同,长老是可以有很多个的,他们享受相对平等的权力。 所以九长老之中,很多人都不愿意部落重新出现一个【主母】。 芭别尔除外,她不想要和其他人分享权力,她想要成为【主母】,独享所有的权力。 不过这件事情用膝盖去想都知道其他长老多半不会同意,权力是有限的,芭别尔独掌大权也就意味着他们从做决定的那个人变成了服从权力的那一群人。 掌握了权力之后,他们自然不想松开。 所以在后来,芭别尔选择了把大多数的长老给清理掉。 死人是不会反驳活人的意见和主张的,芭别尔深谙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带来问题的人这个道理。 当你解决不了一个人所提出的反对意见时,不妨让这个人带着他的意见一起消失。 这样一来,就没有反对的声音了。 罗摩打算从芭别尔这边入手。 她很有野心,客观地说,想要从一个野心满满地人手中夺取权力是错误的选择。 他们将权势视作高于子女父母乃至生命的一切,你敢窥视她的权力,她就会想法设法的杀掉你。 但剧情之中,芭别尔暴露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她太弱小了。 当有弱小作为基调的时候,心有鸿鹄而直上青云的野心也只能用一个更加简单的形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罗摩?”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笑容温和,“我的孩子,我很少会在这个时间见到你。” “怎么,我们天才的学者需要部落提供更多的帮助了么?” 她太敏锐了。 “芭别尔长老,”罗摩神色平静,“我去了喀万驿,见到了沙海之外的世界。” “那里的土地丰饶,物资丰沛,与之相比,沙海并不是什么适合生存的地方。” “我知道,这正是我所希望你见到的。”芭别尔话语带着讥诮,“长老们阻止孩子们去看新世界,担心他们厌弃沙海。” “我得承认,他们的看法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但这片土地,又那里值得我们去爱呢。” 如果你觉得土地贫瘠,那就去夺取富饶之地,而不是强迫和教育孩子们热爱歌颂贫瘠的沙漠。 你可以热爱部落,但不必眷爱沙海。 这是芭别尔的想法。 “看到了全新的世界,应该产生更大的野心·······比如,为什么是他们占据了这片雨林,为什么雨林的主人不能是我们呢?” 罗摩低声说道,“您是这么想的吗。” “我不应该这么想吗。”芭别尔哑然失笑,“但好孩子,不要把这种心思说出来。” “做不到的事情却宣之于口,要么惹来灾祸,要么被人嗤笑。” “而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那是连神明也不需要知道的,你只管去做便是。” “好了好了,你从来都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接受长辈的教导。”女人的目光灼灼,“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权力。”罗摩没有犹豫。 “按说我应该呵斥你,因为权力珍贵而又稀少,只有少数人能够掌握。”芭别尔话语慵懒,“但好在部落有很多的长老,他们已经老了,却又掌握着权力不愿意放手。” 她在告诉罗摩该如何获得权力。 让他们去死。 这个答案很符合罗摩的认知。 长老教导部落底层的沙漠民尊重同伴,热爱部落。 长老在部落的顶层互相争挞,争夺权力。 从来如此,永不停歇。 “只是长老的权力,还远远不够。”罗摩摇了摇头。 “如果你能够悄无声息地杀了他们,我可以扶持你上位,而代价是,我需要你的忠诚。” 芭别尔失笑道,“但你现在再说什么?你说这还远远不够?” “你想要的是我的权位么?” 她笑出了声,“或者,你想要成为我的主人?” 部落的统治其实就是教令院的贤者统治,六贤者之中有一位大贤者地位最为尊崇。 而塔尼特部落的长老之中,芭别尔此时的权力并不大。 因为她是猎鹰出身。 猎鹰是部落亲自掠夺或者是收养的孤儿,他们接受最为严苛的教育和磨练,被当作长老们的武器而活着。 塔德菈是猎鹰,未来和荧妹交锋的【雷兹吉】、【奈兰】都是如此。 这种出身就决定了,上层权力机构基本上不会让他们掌握太大的权力。 刀就是刀,会杀人就足够了,为什么要让一把刀掌握权力呢? 芭别尔能够上位,属实是能力超过了这帮子长老太多了。 权力被人窥视,芭别尔却生不出任何的愤怒。 并非她宽容善良,而是因为她不愿意和不懂事但有天赋的小孩子计较太多。 十六岁的罗摩虽然在学术方面有一些天赋,可对于芭别尔来说,他还是一个不够成熟的小孩子。 他有价值,于是芭别尔愿意给予更多的机会。 罗摩将放在口袋之中的神之眼取出,赤红色的神之眼闪耀着夺目的辉光。 “一名原神,”芭别尔伸手拿过了神之眼,“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得到了这个东西。” “怎么,两个世界的落差如此巨大,让你完全接受不了对吗。” 她以为罗摩是在见到了沙海的贫瘠和另一个世界的丰饶之后才得到了神之眼。 这当然有些离奇,但神之眼的获得本来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有些人追逐神之眼快要发疯了,然而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一无所获。 但另外有一些人,明明并不在乎神之眼,可神之眼就是悄无声息地到了他们的手边。 这是神明的馈赠,而神明的意志,素来是不需要人类来理解的。 “不,是更早之前就已经得到的东西。”罗摩的掌心流淌着赤金色的火焰,“只是最近,我才有了解决问题的实力,所以它才可以暴露出来了。” “解决问题的实力······”芭别尔低声呢喃,“如果你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那么你不再是我的孩子了。” “是盟友、主人亦或者是敌人,这将取决于你之后的话语和能力。” “罗摩,你怎么想呢。” 涉及权力,没有亲情,自然也没有什么小孩子老人家。 都是需要击败乃至是消灭的敌人。 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 “我会成为部落的主人,带领部落走到更高的地方。”罗摩深吸一口气,“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沙漠里并非没有学者和英雄,但他们离开了家乡,走向了雨林,迎接新的未来。” “我也并不喜欢贫瘠的沙海,喜欢雨林的丰饶。” “但我并不能够抛弃同族。” 说喜欢沙漠,而不喜欢四季如春,物产丰饶的地方,罗摩是不能这么说的。 但不喜欢沙漠和背弃族人是两回事,喜欢丰饶的雨林和无视族群的困顿只求一个人的未来,这也是两回事。 09-征服而非统治 芭别尔慢悠悠地说道。 “我是长辈,我本应该鼓励一个孩子纯真的梦,但你我刚刚谈到了权力之争,我不能把你当作一个普通的孩子来对待。” 部落的长老神色恢复了平静,“这是愚妄的梦,痴愚者的臆想,你做不到。” 她还能听下去,是因为罗摩表现了另外的价值。 他首先是学者,其次又是原神,两个身份带来了两份的容忍价值。 因为罗摩有价值,所以他的妄想被芭别尔称之为孩子纯真的梦。 如果他没有价值,部落的族人只会一巴掌打上来,告诉他你快别做梦了。 这不是愚昧的打击教育,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部落的长老互相争夺权力,您想要清理掉那些不遵从您命令的长老。” 罗摩叹了一口气,“但同时你们教导底层的部落人,大家都是血亲,应当互相帮助扶持。” “这并不冲突。”芭别尔翘起了腿,神色轻松,“权力斗争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但我们争夺的权力,建立在底层的部落民众身上。” “他们不愿意支持我们,什么主母什么长老,都是虚妄的东西。” “对于整个沙漠来说,您认为,部落和部落之间是什么关系。”罗摩继续问道。 “仇人。”芭别尔若有所思,“你可以不必说下去了。” 她很清楚罗摩之后的说辞。 无非是强调沙漠和雨林之间的关系,强调真正的仇恨。 但是······· “你知道什么才是仇恨么?”芭别尔面色一冷,“在这个部落之中,每一个人都要为了生存而争夺,如果你的父亲死在了另一个部落的战士手中,那么你强大之后必须杀死对方来消解血仇。” “而此刻,对方的孩子也带着仇恨,他会期待一个机会,将你的头颅取走,去祭奠他的父亲。” “终结仇恨的方式只有斩尽杀绝,让所有的敌人全部死去,”她站起身,“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怀揣仇恨而行动的。” “你和他们讲述我们困顿的生活是因为雨林人的阴谋,我们应当联合其他的部落······那么这五百年来部落互相狩猎的仇恨,你要怎么平息?” “用你的嘴巴和话语么,我亲爱的孩子?” 罗摩神色不变,“您着急了,长老。” 芭别尔的表情有着一瞬间的扭曲。 “你!!!” “知道道理和践行道理是两回事。”罗摩话语温和,“您知道我是对的,但您不可能按照对的道路行进,所以您驳斥我的稚嫩,我的不成熟。” “就好像,只要我错了,您就是对的一样。” 很经典的手段。 当我不能证明我是对的,我就只能够把你打成错的。 你错了,和你对垒的我自然就是对的。 “你是对的又怎么样?难道正确的就应该被推行,难道合适的就应该上位?” 芭别尔反唇相讥,“你太年轻了,罗摩,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钱没了可以再挣,良心没了,那可就······挣得更多啦! 世界一直如此,它宣扬善良和美好,却给予邪恶和污浊更多的生存空间。 但这并不是人们接纳污浊,拒绝美好的理由。 罗摩深吸一口气,话语平静:“如果一件事情从来如此,那么它就是对的吗?” “从来如此还不是对的?”芭别尔扳动手腕,“那就只有一样东西是永远正确的了。” 她说服不了罗摩,甚至还有被罗摩说服的趋向。 但好在,她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让罗摩被说服。 当言语不够用的时候,就用拳头。 以芭别尔的人生观念来说,拳头要比言语好用的多。 言语果然有限。 罗摩叹了一口气。 这个答案一点都不算出乎预料。 自赤王死去之后的五百年里,沙漠不是没有能人,不是没有人看出有人在背后诱导分化对立,挑拨仇恨。 但你看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就说你想不想杀他吧。 你自己身上背着仇恨,别人身上何尝没有仇恨呢? 你自己都不愿意抿去恩仇,不愿意率先舍弃仇恨,联合他人,你怎么敢要求别人放弃仇恨呢? 相比较不清不楚的挑拨离间的仇恨,血海深仇就在眼前,掠夺物资用以生存的窘境近在眼前,一个人是看不了太远的未来的。 抬起头看星辰的时候,总不能忘了低下头吃饭。 饭都吃不饱了的时候,就没有心思照顾星辰了。 天下的聪明人太多了,可聪明从来都不是做成一件事情的关键。 “没有人能够泯灭仇恨,长老。”罗摩摇了摇头,“包括我。” “但强权能够压下仇恨,武力能够让人们暂时的保持和平。” “而之后,希望和丰饶的土地会改变这一切。” 芭别尔被气笑了。 她宁愿罗摩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切,这是小孩子的特权,他们不必事事考虑的周全,大人也不应该对小孩子有这么高的期待。 即使是生存环节恶劣的沙漠,也会给小孩子一些机会。 可以拥有尝试错误道路的资本,这是孩子们与生俱来的特权。 而大人不行,大人做错了,就必须支付对等的代价,且没有被谅解的必要。 但罗摩并不是这样。 他思考了仇恨之后,摇头表示自己不可能说服一群人放弃仇恨。 所以他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会将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当他们畏惧死亡和征服的时候,他们就会摒弃仇恨,为我所用。” “而当我得到雨林的丰饶之地,给沙海带来希望和资源的,他们就会彻底的忘记仇恨,因为我带来的领土和资源而心悦诚服。” 这个答案远比没有考虑更加让人心生荒谬之感。 考虑不到是能力问题,考虑了之后拿出这种答案,显然是脑袋有问题。 “就凭一枚神之眼?”芭别尔收敛了笑容。 “不,还需要另外的一些东西。”罗摩摇了摇头,“但这就是最终的答案。” “你不会成功的。”芭别尔摇了摇头,“算了,在言语之前,我认为你更加需要的拳头和利刃的教育。” “这也正是我想要展示给您的东西,母亲。” 罗摩恭敬地行了一礼。 一件有些重要但又不算很重要的事情,芭别尔是他的养母。 10-陛下和冕下 芭别尔是部落的一只猎鹰。 从文本笔记来说,她也并非是一个纯粹沙漠民。 她的父母都是教令院的因论派学者,在芭别尔的母亲临产之前,这对夫妻因为想要研究【甘露花海】的朝圣路线而抵达了沙漠。 当然,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毕竟对于一个即将临产的母亲来说,因为研究而选择在这个时候远赴沙漠,显然并不是正常的选择——当然保不齐真是两个狂热学者也说不定。 不过文本之中给出的一种猜测是男方的地位偏低,可能有沙漠民的血统,而女方是贤者家族的出身,那这就是相当经典的私奔剧情。 父母的问题已经结束了,回到芭别尔如何成为猎鹰的故事上。 这个故事相对有些别扭。 在妻子临盆的关键时期,丈夫直接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佣兵照顾芭别尔的母亲。 很显然,佣兵不太可能擅长接生这种工作。 最后的结果是,芭别尔诞生了,而她的母亲勉强生下女儿之后,也因为生育问题而濒死。 佣兵选择了杀死她,避免她承受更多的痛苦。 后来佣兵在沙漠之中找到了芭别尔的父亲,他索要佣金,然而这个迷失在沙海之中的男人自然也拿不出来。 于是芭别尔的父亲也死了。 这故事该怎么说呢······就挺离谱的。 佣兵的底线就是这样,没有底线是他们一贯的准则。 迪希雅这样的,永远是少数派。 并且她能够讲义气而不讲利益,是因为她和呼玛伊家的关系太好了。 呼玛伊家的主人将她视为女儿,大小姐和她从小陪伴,这家大商人雇佣迪希雅和她的佣兵团【炽光猎兽】,完全可以说是为了这碗醋包了这顿饺子。 他们就不是需要雇佣这些佣兵去做什么,只是纯粹想要给这一群佣兵一个合理赚钱的机会。 迪希雅的生活远远不算贫穷,所以她有足够的机会养出高尚的品德。 但正常的佣兵不是这样。 当生存成为难题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指望他们有什么道德底线。 而这两个学者雇佣了佣兵,在妻子临盆时期抵达了沙漠,然后丈夫消失在沙海之中,把妻子留给了佣兵照顾······绝了,只能说绝了。 这个结果只能说是滑稽但却合理。 而最后,佣兵带着芭别尔返回了塔尼特部落,经过塔尼特部落的培养,她成为了部落的猎鹰,最后在剧情线之中进位成了塔尼特部落的主母。 整个故事颇有些拧巴,但芭别尔很励志。 芭别尔收养了很多的义子,义子是她的工具。 罗摩并不特殊。 认真来说,每一个长老都有自己趁手的工具,但工具最后还是要看人。 他们的手段不如芭别尔,最后也难免被芭别尔驾驭着大义给清理掉了。 罗摩神色平静。 当一个人能力不够却想要超过她能力之外的东西时,命运就会展露出它乐子人的一面。 罗摩想要做的事情更甚于芭别尔,但他有成功的机会,而芭别尔只会失败。 她的失败不应当被嘲笑。 罗摩知道芭别尔不知道的,拥有芭别尔没有的,所以他的成功比之芭别尔的失败,也并不值得过于骄傲。 【每当你想要批评别人时,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罗摩记住了这个道理,所以他并不讥嘲芭别尔的愚痴,反而同情这位养母的未来。 当然,这是立场问题。 芭别尔于他有恩,他当然更加同情芭别尔。 但荧妹和芭别尔没有交情,她对荧妹动手被荧妹反杀,也是理所当然。 “世界的内核是元素力,但掌握元素力的手段并不是只有神之眼。” 罗摩神色平静。 芭别尔拿出了寄宿着厄灵的武器。 神之眼的持有者十分稀少,以稻妻为例,直至荧妹抵达稻妻并且停留了一段时间,幕府才上演了一出【第一百枚神之眼的狩眼仪式】,从这个角度来说,稻妻全境,包含海祗岛的【原神】大概不会朝过两百个。 其他的地区,应该也是相似的情况。 【原神】的数量十分稀少,但并不是必须要有神之眼,才能够驱使元素力。 璃月的方士姑且不提,稻妻的浪人能够使用失传的【惟神技术】暂时的驱动火或者雷元素力,而沙海之地的镀金旅团,依靠的是名为厄灵的生命。 她们的武器之中封印着残破的厄灵,平日可以驱动厄灵来间接使用元素力。 而关键时刻,可以直接呼唤出厄灵来和敌人厮杀。 在不同的地区,元素力得到了不同的发展。 芭别尔当然不至于驱动厄灵。 手持武器的战士并不是厄灵的主人,非要说的话,他们反而是厄灵的侍从。 一旦呼唤出了厄灵,就必须有一个人死去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武器的主人。 她只想要教育一下罗摩,但她仍旧看重罗摩的价值。 罗摩神色平静。 他并不了解芭别尔···游戏名称是【炽沙叙事人】的怪物的技能。 通常来说,这是万叶一个长e聚怪再加上稍微的一点逸散伤害就能够处理掉的货色,正常人大概也只能记住她会叫来一只火鸟。 火鸟很好杀,杀完火鸟之后她就更好杀了。 但这其实无关紧要。 抛开表象只看核心,这些常规怪物的技能无非是元素力的一种应用。 火线、火网、火球······不同的元素构造带来了不同的效果,这也就是所谓的技能了。 这些能力破解起来实在是十分轻松。 罗摩抬起右手,赤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流淌。 他伸出手将法器抛射出的炎晶弹握在了手掌中,然后微微用力,直接捏碎。 芭别尔的呼吸一顿。 一个开场而已,但什么都结束了。 继续打下去,她就只能够考虑呼唤厄灵来放手一搏了。 她无法掌控厄灵——这倒是无关紧要,厄灵的愤怒只要有一个人死就行了。 但只看目前的情况,死的那个人显然不会是罗摩。 于是她恢复了平静,理智重新占领了高地。 “你们并不能够完美的驱动厄灵,”罗摩神色平静,“母亲,这片沙漠从来都不属于沙漠民。” “那它属于谁?” 掌握了权杖的芭别尔深吸一口气。 “五百年之前它属于赤王,赤王之后它属于雨林。” 罗摩将神之眼放回了口袋之中。 “沙海并不是没有英雄,只是这些英雄,并没有选择沙海而已。” “赛诺的实力不错,但他成为了教令院的大风纪官。” “阿如村的坎蒂丝很有能力,但她不愿意冒险,只希望保全阿如村。” “部落之间,互相征挞。” “资源和人才被雨林掠夺,您知道问题所在,他们也知道,但他们都不想要更改。” 这个世界不缺乏英雄。 缺乏的是愿意为了沙漠而站出来的英雄。 “你想成为英雄?” 芭别尔的话语带着嘲讽,“但我得告诉你,英雄往往都是部落长老手中的玩物。” “他们捧起来一个英雄,告诉部落这是大家需要的。” “但他们拒绝向英雄提供权力,只告诉英雄需要付出和牺牲。” “您错了,母亲。”罗摩话语平静,“我并不想要成为英雄,我想要成为赤王。” “赤沙的国王陛下?”芭别尔沉默了片刻。 “沙海的神,赤王冕下。”罗摩纠正了这个说辞。 11-祂们不爱人 部落和部落之间,追逐丰饶的水草而居。 但丰饶的资源都是有限的,有时候两个部落发现了同一片绿洲,那么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就是刀枪。 杀戮带来仇恨的种子,仇恨繁衍出更多的杀戮。 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这不是一方毁灭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因为竞争资源的是整个沙海之中所有的部落。 你可以毁灭某个敌人,但不能够解决这个大环境,那么纷争和杀戮还是会如约而至,永不停歇。 数百年来,沙漠的环境始终如此。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总归是有的,而就罗摩个人,他想要的道路就是利用强权完成统一。 这是征服而绝非统治,被强行征服的部落并不会放弃彼此之间的仇恨,也不会对王国贡献太多的忠诚。 但这就是混乱部落式统治改变的契机。 他们不会忠诚,但新生的王国也并不需要他们的忠诚——国王只需要他们愿意冲锋陷阵。 接下来就是一个滚雪球的过程。 只要国王能够带来足够的利益,他们自己就会在征服的过程之中忘记自己也是被征服者,反而将王国视为自己的荣誉和勋章。 不间断的胜利和胜利所带来的利益,会让他们成为国王忠诚的簇拥。 “人们确实会厌弃战争,但他们所厌弃的是不能够带来利益,却要他们付出的战争。” “如果能够战而胜之,不断地给部落的子民带来丰饶的土地和资源,没有人会厌弃战争。” “当内部的矛盾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的时候,那就使用战争,将内部的矛盾转移成为外部的矛盾。” 客观地说,仇恨是个大问题。 罗摩没有让人忍受仇恨的能力,也不可能张开嘴叭叭两句就让所有人齐心协力。 问题存在就应该被解决,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 “就好像我也无法说服一些反对我的长老,但我可以让他们没办法反对一样?” 芭别尔掌握了解决问题的核心技术。 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对外战争可以解决掉完全不愿意妥协的这一部分人,他们死了,仇恨的问题就会得到很大的缓解。” “然后接下来就是取胜的环节,须弥的领土很大,只要能够赢下来,自然有足够的利益安抚所有人的心。” “当顽固派消失之后,中立派和不够顽固的反对派自然会欣然笑纳这份利益,然后变成我们的同盟。” 罗摩的话语平静,“一切的问题只有一个,我们得赢。” 客观地说,芭别尔并不想要支持罗摩。 他的野心太大了。 这位塔尼特部落的长老未来只是想要发掘【永恒绿洲】,假借【花神】的神权来获得更大的利益,寻求在传说之中化沙海为绿洲的【镇灵】之力。 但罗摩想要的是成为赤王。 并不是赤沙之王。 在赤王还活着的时候,供奉于神权的国王其实同样可以称之为赤沙之王,他们是沙海的国王。 但凡人显然不会和神明争夺同一个称号,于是他们拒绝了赤沙之王的权位,将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正。 而罗摩对于自己的位置就摆的不是很正。 他想要成为赤沙之地的国王,然后晋升成为这里的神明。 “如果我拒绝和你合作······”芭别尔询问道,“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死我吧?” “不会的母亲,你培养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尽管我知道,这是因为你欠缺一个合适的工具。 但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不会因为施予者的目的而有所改变。 罗摩摇了摇头,“我会离开沙漠,去别的地方争取未来,如同赛诺选择了雨林,如同坎蒂丝选择了阿如村。” “我不会选择一个不能给我带来希望的地方。” “我愿意因为沙漠的不屈服而成为英雄,无论未来的险恶和艰难,但如果沙漠本身就不愿意反抗,那么我想所有人的未来晦暗无光,也是理所当然的。” “抗争命运的不公是每一个蒙受不公的人都应该做的事情,我理解你们畏惧黑暗而摸黑生存的无奈,知道你们做不到而不强求你们成为英雄。” “但如果你们不止是畏惧黑暗,甚至已经开始为黑暗辩护,打击其他想要发光的人。” “那么命运让你们落入这样的境地,或许并非是巧合,而是必然。” 芭别尔嗤笑:“你也身处这种命运之中,罗摩。你忘了吗,你是个沙漠民!” 罗摩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我无意反驳,但主母,您可以看着这张脸,然后重复你的那句话么。” 他的笑容温和:“就是那句,‘你是个沙漠民’的话。”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芭别尔叹了一口气。 罗摩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有另外的道路可选而已。” “成为英雄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希望能够背负这片沙海五百年来的屈辱命运,并且带领他们夺取自由和光明的未来。” “但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没有人期待我成为英雄。” 不过成为英雄这条道路,本来也不需要任何人期待。 我并不是因为想要他人的恭敬而选择走上这条路的,他们不期待有一个英雄,我也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而已。 你们当然有不接受的自由。 同样,我也有这么做的自由。 “你怎么如此傲慢。”芭别尔摇了摇头。 言语苍白无力,你说破了天,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罗摩并不争辩。 战争至少需要一个基本盘,再不济也得有一个发动战争的信念。 改变沙漠民的未来是罗摩的理念,但沙漠民自己都不愿意站起来,他总不能强行裹挟着这些人的命运。 还是跪着吧。 芭别尔问询道:“你知道我的计划吗?” “【永恒绿洲】,主母。”罗摩毫无犹豫,“但这改变不了大局。” “沙漠的困顿并非只是资源的贫乏问题,一块丰饶的土地,只会吸引更多猎人的游弋和窥视。” “你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啊。”芭别尔有些迟疑。 罗摩的神色不变,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答案:“沙漠的神不爱人,主母。” 【永恒绿洲】是花神的遗产。 罗摩不知道芭别尔究竟想要什么,但他笃定,花神什么都不会给芭别尔。 花神不爱人,赤王也不在乎祂的子民。 12-老朋友愚人众 芭别尔并不相信罗摩。 义子只是工具人,她有很多的义子。 但答案是很简单的,罗摩有这份能力,不管怎么说,你先让他为部落抛头颅洒热血,先给部落开拓一些新的领土,补充一些新的奴隶再说。 罗摩也说了,他希望帮助部落完成统一沙漠的伟业,在赤沙之地建立王国。 那么在你建立王国之前,你总要帮助部落打击一下敌人,收集一下资源吧? 更之后的事情? 那就之后再聊啊。 你就非要当着他的面把局面给走死,然后看着这样一个战斗力脱离部落独自离开么? 芭别尔做不到。 她是个大人了,大人得看的长远一些。 和罗摩讲道理,一来她说服不了罗摩,二来她又不想放这个人走。 所以她承认了罗摩说的有道理。 啊对对对,反正你有用,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你是对的,难道我们就要听你的话,按照你的道理走? 这可就又不对了。 这个态度很明显,罗摩当然能够看出来。 不过这无关紧要。 态度和说辞某方面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关键是他是否愿意去做一件事情。 如果她去做事情了,嘴上的骂骂咧咧就不重要。 只要部落开始驱动战争的车轮,那么整件事情就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 “总是有人以为自己能够掌控战争这只野兽,”罗摩低声呢喃,“但谁能够真的掌控战争呢?” “车轮一旦开始转动,停不停下来,你们可就说了不算了。” 他对部落的长老并没有什么好感度,当然也没有什么恶感。 部落的长老负责部落游弋的方向,以及在对外争斗时身先士卒。 这是与权力对等的责任,想要握住权杖,自然也要承担权杖的重量。 和罗摩之间,他们并没有直观的冲突。 但敌对是不需要仇恨的东西,王冠显然只能戴在一个人的头上,这个人会是谁? 这个人当然得是我。 所以任何会阻碍我戴上王冠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这是很直观的利益冲突。 “客人看了这么久,还不打算站出来么。” 朝着隐蔽的角落前行,罗摩突然停顿住了脚步。 “阿德菲说你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你的眼里充斥着野心和欲望。”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声音干哑,“看起来他说的不错。” 这是个常规的开局,就好像你能够看穿别人的内心一样。 实际上呢? 实际上本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毫无欲望地在人世间行走。 “北方雪国的味道······芭别尔长老被野心蒙蔽了双眼。”罗摩笑容温和,“她想要愚人众的支持完成对部落权力的统一,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技术。” “但任何的东西都有筹码,你们愿意付出,自然是想要得到。” “那么你们想要什么呢?精油、虚假的治疗药品······不不不,这些都太廉价了。” 这个时期的芭别尔应该也才刚刚考虑和愚人众合作。 阿德菲是部落的商人,通常来说,他会负责对外的交易。 这一次部落让阿萨里格去做事情,显然是因为阿德菲有脱不开身的理由。 “所有人都知道,沙漠里只有赤王和花神的遗迹值得关注。”编入了债务处理人,执行潜伏工作的愚人众军官语气不变。 这太好猜了。 沙漠就这么点东西,你不是想要这个,还能想要什么呢? 关注沙漠民困窘的生活? “芭别尔长老已经答应了和愚人众的合作,你的部落需要我们的资源。” “在你们到来之前,塔尼特就是沙漠之中强盛的部落之一。”罗摩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但你们在沙海之中,也不是任何一个部落的必需品。” 愚人众是可以接触的势力么? 当然是。 把目前所有反派的名字摞在一起,都不够愚人众一只手打的。 在剧情线的四个国家里面,即使是背负着灭国仇恨的教团,出现的篇幅也相对有限。 但愚人众就不同了,每一个国家之中,荧妹遇到的每一个敌对角色的背后,都可以是愚人众的手笔。 这帮人突出一个搞事情。 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也不大可能看重塔尼特部落这个小地方。 值得他们浪费心力的,显然还是花神和赤王的遗留。 这样是最好的情况,他们有想要的,需要本地的沙漠人当炮灰。 至冬并不是沙漠民的敌人,因为至冬压根就看不上沙漠民,他们也没必要在沙漠搅弄风雨。 没有仇恨,没有利益冲突,那就可以是朋友。 言语的冲突不影响更深层次的合作。 他愿意现身,本身就是一种行为取向。 同样他也很清楚,罗摩不直接动手而是在这里和他讲话,这也是一种很直接的表示。 快点拿钱来,我想要钱,可以给你干活。 真要是没有合作的兴致,那大家肯定直接就开始搏杀了,那里还会浪费时间讲道理。 他想要夺取主导权。 愚人众是有钱,但能少花一些,这当然也是更好的。 动辄就为了一点小事情支取大笔的摩拉,这是隔壁璃月代号【公子】的执行官的特权。 “芭别尔想要权力,你想要什么。” 他率先开口。 “你能给我什么。” 罗摩好整以暇。 债务处理人回答干脆利落:“我能够给的东西,取决于你的价值。” “我想要成为沙海的国王。”罗摩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你们也能够帮助我吗?” “愚人众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债务处理人的口吻平静。 “即使是须弥,我们也并非不能够拿下,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沙漠。” 这并不是夸耀的台词,而是一个真正的现实。 他并不炫耀愚人众的武力,也并不蔑视沙漠民的力量,只是很平静的描述一个事实。 而真相从来不需要夸张的口吻和言辞来描述。 “但是你凭什么让愚人众扶持你。”债务处理人反唇质问,“想要拿下沙漠的代价太大了,远不是一个部落能够支付的起的。” “你们总需要一个傀儡的,我想要的只是我想要的,”罗摩神色温和,并没有被军官的话语影响,“没道理我想要的,你们就一定要帮助我实现吧?” 13-最大的期待 永远不要对异国人抱有太多的期待,这是历史上多次描述的答案。 至冬人在沙漠之中活跃,他们支持芭别尔,愿意割舍利益和芭别尔合作,是因为他们需要沙漠人去充当炮灰。 仅此而已。 命运的每一份礼物都已经在暗中标明了价格,你可以拿,但代价也已经写好了。 愚人众需要的筹码,就是塔尼特部落沙漠民的生命。 “一个不错的答案。” 债务处理人若有所思。 “你们需要沙漠民为你们卖命,但沙漠自有一套规则,此外你们也不想要直接和教令院走向对立。” “所以你们需要一个本地人来当你们的传声筒。” 罗摩的话语十分平和,“至于说他是谁,他有什么想法这些都无关紧要。” “因为你们足够强大,因而只要对方愿意做你们想要他做的事情,你们就不需要在乎更多。” 这也是罗摩提出来的计划。 你不必思索仇恨,也不必顾忌他们是否有多余的心思。 只要他们愿意暂时的服从,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就无关紧要了。 因为你只需要驱动他们一时。 更之后的事情,罗摩拿出来的是丰沛的资源来转移部落内部的仇恨,而愚人众则是【无所谓】。 他们的基本盘并不在沙漠,只要完成了计划,这个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那都是和他们无关的事情。 扶持一个傀儡政权,傀儡本人怎么想的很重要么? “塔尼特部落有很多人都渴望权力,你、芭别尔乃至是更多的长老。” 债务处理人面具下的笑容讥诮,“芭别尔他们都是比你更好的选择。” “你是个危险的因素。”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罗摩两手一摊,“能够被愚人众视为棘手的危险因素,这也许是我肩上的一种荣誉。” 也就是说说而已。 这件事情的变故无非就是罗摩直接说出来了而已。 芭别尔也知道愚人众的心思,愚人众也知道芭别尔打算利用愚人众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这种事情算是什么秘密么? 不是秘密。 北方的至冬和沙漠人能有什么感情,大家一旦接触,自然是为了利益。 答案是明牌打出去的,但大家都不会承认。 愚人众不会说我要拿你们当炮灰,芭别尔也不会说我看重你们的资源和技术,拿到了就要把你们踢出局。 做,这些事情都必须去做。 但没有人会直接宣之于口,因为说出来什么都得不到,只会招惹麻烦。 而罗摩亲口说出来了。 他直白地说出了愚人众打算扶持一个傀儡政权的打算,可这又能怎么样? 因为他敢说,所以愚人众就要另眼高看,就要认为他是个人物? 有这种想法的人,对于至冬和愚人众的能力值实在是有太多的误差了。 至冬太强了。 沙漠太弱小了。 这种绝对的差距让哪怕是一个区区债务处理人,也仍旧有蔑视沙海的勇气。 罗摩并不相信,愚人众真的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些人太忙了,看的也太远了。 不是神明,就是神之心,至于说地上的凡人,他们没有什么兴趣。 “你的说辞很有趣,但这并不能够改变你的现状。”债务处理人摇了摇头,“即使是你拿出来的那些炼金道具,也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你没有让我们扶持的价值。” “你弄错了一点,”罗摩微笑着道,“我们都还有时间,不是吗。” 合作并不急于一时,再者说,以愚人众的地位,若说合作,眼下的罗摩确实不够资格。 “如此也好。”债务处理人将一张地图递了过去,“你想要成为赤沙的王,愚人众对沙海并不感兴趣,谁能够当这里的国王,都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影响。” 没有神明的王国,谁是国王都无关紧要。 “这份地图里包含了塔尼特部落周围的一份资源分布,你们的部落刚刚完成迁徙,应该很需要这份地图。” “随地图附赠的,还有一个已经被探查但无法解开的赤王遗迹。”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先表现自己的价值,然后才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罗摩信手接过,“我很期待愚人众的最终评价。” “如果你们确实需要一位代言人,这个人是谁,虽说影响并不大,但最好还是挑一个有用的人。” 这就是免费投资了。 赤王和花神的遗迹在沙海之中流传了数百年,愚人众显然不是第一个盯上的人。 以他们的能力,资源图和赤王遗迹究竟谁才是附赠品,这可就不好说了。 罗摩相信这份资源图决然不会只落在自己的手中。 塔尼特部落并不是沙漠的唯一选择,愚人众也不是沙漠人的必须选择。 愚人众需要挑起争端和矛盾,来挑选合适的合作对象,并且确保合作对象变得衰弱而需要他们。 这份地图本身就需要交付给塔尼特部落,周围的其他部落也会得到资源图,然后大家共同狩猎拼杀,决定了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胜利的猎犬才有资格叼起主人扔出来肥肉,这种手段实在平常。 债务处理人转身离去。 他没有给予任何许诺,如同罗摩也并不期待愚人众的任何支持一样。 如果你有价值,他们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反过来说,如果个体没有用处,别人的任何许诺都没有用。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你自己能够做决定的事情。 而剩下的承诺和契约,随时都可以是废纸。 火焰在指尖燃起,将整张地图烧成灰烬。 罗摩手上有更加完整的地图,和说辞不同,他对愚人众最大的期待,并不是他们的支持,而是他们的消失。 不插手沙漠的事情,这就是罗摩最需要的。 他没有把握征服沙漠的同时还应对愚人众,这件事情属实困难。 至于说这个遗迹······去看看吧,顺手给机械学加上一点熟练度好了。 14-我不白当了? 芭别尔如约召开了会议。 有一件稍有些滑稽的事情是,提出了要治沙漠的名号,同样也是会议商讨的核心的罗摩,他在会议上并不具备话语权。 计划的提出者和实施者,需要向其他人申请同意,并且他必须要等待长老们询问才能够说话。 在他们询问之前,罗摩甚至不具备说话的资格。 哪怕这是你的计划,你是计划的核心。 但现实就是如此。 这也就难怪芭别尔嘲笑罗摩了。 在整个部落之中,他名声虽然有,但不够用。 名声是一种很有价值的资源,它决定了当你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有多少人愿意付出多少代价来支持你。 沙漠是个相对简单的环境。 你要么是个战士——在多次的狩猎之中展现了自己的勇武,因而被同族的族人所称赞。 你要么是个智者——在多次的狩猎之中,用自己的智慧给敌人带去了更大的伤亡,给族人带来了更多的收益。 如此一来,族人就会认可你的能力,进而在能力值的基础上,为你戴上荣耀的冠冕。 而罗摩从未参加狩猎,事实上,他最开始的时候是被当作奴隶而收养的。 部落给他们灌输荣誉和奉献精神,实际上只是需要他们为部落去死,并且困窘于荣誉而不索要实际的物资。 众所周知,荣誉是一张纸和一个人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够支付的东西。 核心是少,稀少且珍贵,它有价值但成本很低。 你索要荣誉而不需要实际的利益,这就是长老们所期望的。 他们吝惜于付出却又希望你能够付出一切,于是他们用荣誉裹挟了所有人。 这也是芭别尔的培养道路。 她在众多的孩子之中展露天赋,然后有了成为猎鹰的资格——不不不,这么说有些不对,不如换一种说辞。 在众多接受培养的孩子之中,只有她最后成为了猎鹰。 无论你有没有天赋,先接受严苛的训练再说。 最后活下来的人,自然是有天赋的。 没天赋的? 部落的孤儿可以选择别的道路,而被劫掠或者捡到收养的非部落的孩子,那就只能够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芭别尔在猎鹰的道路上获得了荣誉,但她的荣誉过甚,于是部落不得不授予她权力。 罗摩应该走同样的道路。 但在长大的过程之中,他选择了表现自己在学术方面的天赋。 这是罗摩自己的选择。 当罗摩发现和自己同时长大的一批人全部都是以勇武作为培养目的而接受教育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应该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好处是,你能够很快的在一群人之中得到重视。 结果也确实如此,他很快得到了部落的重视和培养,在相对漫长的一段成长事件之中,他帮助部落改良了诸多的技术,并且制作了一些有用的小道具。 比如寻找水草丰沛的绿洲、改良武器的锻造工艺、更加有效的治疗药物······ 相比较一个两个战士,罗摩展露出来的天赋自然更加重要。 于是顺理成章的,他和芭别尔一样,被接纳成为了自己人。 学者要比战士更加重要一些,因为塔尼特并不是弱小的部落,它有很多相对出色的战士。 但他们没有一个能够改良这些技术的学者。 所以罗摩立刻脱离了奴隶的身份,成为了一名部落的沙漠民。 改良的技术自然也给罗摩带来了足够的荣誉和名声,这份名声在大多数的时候都很好用。 比如阿萨里格,比如长老们也不得不和颜悦色地对待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 但战争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会在战争方面信任一个以制作炼金制品或者药品闻名的十六岁少年么? 相信他能够带领部落走向胜利,带领部落掠夺更多的资源和土地? 长老们是不相信的。 主持战争的要么是一个英勇的将军,要么是一个睿智的智者。 但怎么说,也不会是一个研究机械学的学者。 这差的太多了。 “他遮掩了自己的实力,很早之前就拥有了神之眼,但却并不愿意告诉部落。” 塔尼特是一支信仰花神的母系氏族,【九长老】共享部落的最高权力。 某一位长老声色俱厉,完全不在乎罗摩就在他的面前。 “这是对部落的不忠诚。” 他提出了质疑。 芭别尔没有做任何的遮掩,罗摩告诉她自己早就得到了神之眼,她也没有用谎言去伪装,反而真的和盘托出了真相。 “不忠诚?”芭别尔挑了挑眉,“但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的孩子给部落带来了诸多的收益,这部分利益甚至要比你们给部落带来的更多。” “他究竟是那里做错了,以至于长老你如此猜忌他,给他冠上了不忠的罪名?” “仅仅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所以就是对部落不够忠诚。” 芭别尔的笑容讥诮,“那么在做的各位长老,谁又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放到了明面上的呢?” “可是神之眼·······” 他想要反驳,然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些人将神之眼视作是信念的结晶,而沙漠之地的人看的更加简单。 神之眼只是一件好用的武器。 既然是好用的武器,如同栖息着厄灵的长弓、双刃·······这些理所当然的是部落的财产。 因为武器就是要为部落付出一切才能够让人放心。 但罗摩遮掩了自己拥有神之眼的事实,按照芭别尔的说辞,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获得了神之眼,却故意并没有上报。 掩藏武器的行为当然恶劣。 不过神之眼毕竟不同于一般的武器,它确实是某个人的私产而非归属于部落的公产,若说因为罗摩有神之眼却并没有说而惩戒他,这是件没有道理的事情。 公允地说,罗摩当然是有私心的遮掩了自己有神之眼的事实。 每一个长老都能够看出来,但就如同芭别尔所说的一样,这并不能够当作判罚的证据。 神之眼并不是他从部落的狩猎之中获得,然后将部落的财产据为己有的恶劣行为。 这就是神明赠送给他一个人的。 人当然应该有自己的私心,即使是作为部落长老的诸位,也不可能把一切都贡献给部落。 我是个普通部落战士的时候我要为部落贡献一切,我成了部落长老,我还要为部落贡献一切,什么都不给自己留下。 那这个长老,我不是白当了? 15-你们听我说 营帐中央的罗摩看向了自己侃侃而谈的养母。 客观地说,芭别尔完全可以直接一笔带过,或者说这就是罗摩在去了喀万驿看到了两个世界的落差之后才获得的神之眼。 这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 但芭别尔并没有这么做。 她和盘托出了罗摩遮掩神之眼很多年的行径,又在会议上和那些想要给罗摩扣上不忠诚帽子的人直接对垒。 “在更多的塔尼特部落民眼中,我是芭别尔的附庸。” 作为养子,他天然被视为芭别尔的势力团体。 “所以我想要掀动战争的行为被当成了芭别尔想要获得权力的行为,反过来说,因为我被当作芭别尔的棋子,那么这个时候坚决反对的人,就是她完全不必要争取的人。” “她会挑选那些哪怕不合理也想要站在她这边的人,以及那些唯唯诺诺的墙头草。” 罗摩神色平静。 他的视线在部落的每一位长老身上游弋,最后他垂下了眸子,面色如常。 另一边的芭别尔最终还是词穷了。 神之眼是个人的私产,这是毫无疑问的。 有资格对神之眼的归属进行质疑的,只有神明而已。 但罗摩毕竟是做错了。 他拥有神之眼就是一个可堪一用的高级战斗力。 是个战斗力却故意遮掩,只是隐藏在部落之中而不去绿洲之中拼杀,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芭别尔可以说神之眼是罗摩自己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但长老就是抓住罗摩有能力却不做事情,进而描述他的野心和冷漠,夸张他想要夺取权力的心思。 于是罗摩就错了。 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错误,唯独不该有最后一样东西。 他想要权力。 权力是多珍贵的东西啊,大家都想要,但只有这么一点。 我们都分好了你也想要,那你就去死啊。 “如此,罗摩明明有能力降低部落的损失,为部落带来更多的资源和奴隶,但他却始终藏身在部落的身后,看着部落的战士死亡而无动于衷。” 某一位长老慷慨激昂,“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他对部落没有任何的忠诚!” “这些人的死,显然都是因为罗摩的不作为,他应当对部落在对外开拓的战士的死负责!” 罗摩突然笑出了声。 你应当为某件事情负责,因为你有能力去阻止而没有阻止,所以这件事情的责任都是你的。 “你还敢笑?!” 长老惊怒。 他们在商讨罗摩的罪孽和应尽的责任,而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笑出了声。 他显然对部落的长老们没有任何的尊重。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罗摩叹息了一声,“我从来没有想到,诸位居然都带着英雄一般的认知。” 只有英雄才会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正常人遵奉的是责任和权力对等,而通常我们并不会认为,能力和权力有绝对的关系。 掌握着权力的人一般有能力,但有能力的人不一定能够掌握权力。 “这件事情确实是你的错误。”另一位长老眉头微皱,“如果你早点坦白你拥有神之眼的这件事情,我们完全可以训练你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难道你不清楚,一名合格的统帅对于沙漠之中的争斗有何种意义吗?” “我知道我知道。”罗摩摆了摆手,神色诚恳,“但我也有一个问题,除了武力上的付出,难道我在过去的十六年之中,没有尽到一个部落人的责任么。” 芭别尔眉头微皱。 事态升级了。 她敢说出来是因为她笃定长老们不会杀死罗摩,有价值的人可以犯错。 他们如此严苛地描述一件事情,无非是想要给罗摩挂上污点,让他没办法掌握更高的权力。 但他们绝不想要罗摩死。 因为罗摩真的很有用,如果他听话一点就更好了。 听话的劣质武器比不听话的宝剑更加好用,这是大多数权力者的认知。 客观地说,这也是芭别尔的态度之一。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养子介入权力之争,不是因为芭别尔知道权力的争斗肮脏而又残酷。 她只是不希望罗摩来和她争夺权力而已。 一旦长老们认定了这件事情,罗摩想要做任何事情,最后都不得不依靠芭别尔。 试探长老们的立场、排除罗摩上位的隐患、让罗摩不得不依靠自己,成为自己趁手的工具······ 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应该有你自己的理由,能够为你带来更多的利益。 如果什么都得不到,那尽量保持沉默。 但罗摩直接表态不满意,这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他抗拒长老们的判断,就是在抗拒长老们的威严和权力。 权力是不容许被冒犯的,无论他是多大的英雄。 只要一个人触犯了但不受惩罚,那么规则就会遍布裂纹,埋下隐患。 芭别尔眉头微皱·······他不会打算在会议上发难,直接把这些长老都给杀了吧? “我的养子······罗摩已经做的很好了。”芭别尔强调罗摩的身份,“作为学者,他已经给部落带来了足够的利益。” “但他本可以做的更多。”一位长老的话语冷漠,“不如来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对我们遮掩神之眼的存在?” 芭别尔一说话他们就忽视了罗摩。 因为相比较棋子,显然是背后的棋手更加值得认真对待。 芭别尔咬着嘴唇。 唯独这个,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神之眼确实可以降低部落的损失,罗摩从未提起,除了他对部落不忠诚以外,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起码得说一声吧? 你拿着神之眼几年了都没个消息,这还能怎么解释? “当然当然,你们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的。”罗摩微笑道。 长老眉头微皱,忍不住怀疑芭别尔是否还有后手? 下一刻,一只燃烧着火焰的手掌握住了他的头颅。 炽烈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血肉,五根手指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深深地嵌入了颅骨之内。 罗摩随手一甩,火焰砰然炸开,人影在半空之中被烈焰燃烧成了灰烬。 他坐在了长老的席位上,笑容真诚。 “诸位,我先诚恳地认个错。” “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温和,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歉意:“我不该把你们当成人来考虑的。” “一群废物。” 16-暴力是最后的武器 “你!?” 长老们发出了惊喝。 没等他们做出更多的反应,芭别尔起身一脚踹倒了身前的桌子。 猎鹰出身的她后来虽然拿着法器干活,但其实法爷并不是她的本职工作。 更准确地说,除了七神以外,任何驱动元素力的人都很难说算得上法爷。 他们根本就不会接触到元素,完全依靠神之眼来周转。 而沙漠之地这些驱使蕴藏着厄灵的武器来战斗的镀金旅团成员,自然也是如此。 芭别尔的身体素质远远强于强于这些养尊处优的长老。 这个体型丰韵的女人飞身而起,提膝撞在了某位倒霉长老的脖子上,这一击力量感十足,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长老的头颅以诡异的角度垂落,双眼凸出,死状凄惨。 料理了一个人之后,起身的芭别尔顺手抽出腰间的小刀控制住了另外一名长老。 “快,罗摩,去控制住那两个·······” 方才的争执之中,她已经找到了谁是必须死的,而谁是可以争取的。 严格来说,对于芭别尔而言,他们都是必须死的。 九长老太多了,一个长老就足够操持部落的命运和未来。 但现在情况有变,她允许一些人活着。 但罗摩没有动手。 他和所有的长老一样,看着芭别尔的突然暴起。 未来的主母大人丝毫不觉得尴尬,她顺手抹掉了一个长老的脖子,结束了他的生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吧,主母大人。”罗摩伸出手,“把刀刃交给我。” “你想要替我承担罪责,还是说,你想要我的权力。” 芭别尔眼睛微眯。 这把刀杀死了一个长老,现在谁拿着它,谁就是杀人凶手。 什么?这是芭别尔杀的人? 你看错了。 通常来说,杀人的凶器我们应当远离,因为它意味着罪孽和责任。 但现在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杀人是最糟糕的选择。”罗摩站起身,“我们用道德和律法驱使大众,而暴力是我们最后的遮羞布。” “长老教育我们应该尊重他们,长老制定了部落的律法,以严格的惩戒来维系规则的尊严。” “你想说什么?”芭别尔眉头微皱,“是你先动手的,罗摩。” “是的,是的,你不要着急,我的主母大人。” 罗摩神色平静地说道,“你、我、我们都知道的,律法一定是偏向于制定他的那群人的利益,其次才是最为广大的一群人的利益。” 后者必须是群体而非个例,几个人的倒霉遭遇并不会影响规则的整体稳定。 “所以长老宣扬人们应当遵循他们制定的规矩。” “我是部落之中的一个普罗大众,我为什么要遵循他们的规矩呢?” 名为忒雅的长老给出了答案:“并不是因为你把自己当作了大众的一环,而是因为你想要成为长老。” “你维系的并不是长老们的利益,而是未来会成为长老的你的利益。” 她和芭别尔是朋友也是敌人。 主母制度和母系社会决定了如果一定要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诸如马塞拉之类的长老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不可能,所以忒雅和芭别尔这些有机会的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有共同的敌人,于是她们成为了朋友。 因为最后的利益不能共享,于是她们又变成了敌人。 “正是如此。”罗摩鼓掌,微笑道,“我会有成为长老的一天。” “但假如我用暴力获得了这个权力,当我年老失去力量的时候我就会担心,是不是有人也会在我实力变得弱小的一天,复刻我做过的事情。” “我惊惶、我恐惧,但我毕竟衰老了,我失去了力量,变成一个朽木一般枯瘦的老人。” “除了资历,哦,我们称它为【经验】或者【阅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价值了。” “我很害怕啊。” 他站起身,夺过芭别尔手中的短刀。 这是暴权的象征,罗摩不会让任何人掌握它。 罗摩半蹲下身子,伸手合上了两个暴死的长老的眼睛。 他的动作温柔,面上带着悲悯的神色。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我用暴力夺取了权力,未来也会有人在我衰弱的时候用同样的手段夺取我的一切。” “他会杀死我,坐在我的位置上,享受我应该享受的一切。” “这样的未来让我恐惧。” 他站起身,面色恢复了平静,“于是我该怎么做呢?” “于是我教导后来者荣辱和道理,用律法和道德束缚所有的年轻人。” “我告诉他们,他们应当尊重长老,因为他们的生活都是长老的英明决策带来的。” “我告诉他们,衰老是必然会到来的,你们今日照顾老人,来日年轻人也会如此照顾你们。” “如此一来,部落传承有序,大家和谐欢乐的结束了这一切,而不必担心有人窥视权位而采取不合理的手段。” 因为这是不正义的,不合礼法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可以做,但做起来往往十分困难。 “不过今天,芭别尔长老还是这么做了。” 罗摩的话语带着惋惜:“你以暴力的手段杀死了长老,为了夺取他们的权力。” “你给沙漠掀开了恶劣历史的一页,从此以后人人都会知道,权力是需要依靠暴力来夺取的,道德和律法都是虚假的东西。” “这是错误的行径啊,母亲。” 沙漠同样有规则和律法,这里的混乱只针对外来者,但在部落之内,规矩森严。 毫无疑问,这些规则是在维系长老和部落这个整体的利益。 而今日,规则被彻底破坏了。 剩下的长老挑了挑眉。 形势比人强。 罗摩暴露出来的实力让他们知道,哪怕真有不服,也得在离开营帐之后再聊。 现在就当面表示不服,纯粹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急着进入永恒的长眠。 但看样子,这两个人似乎还没有成功就要闹矛盾了? 芭别尔并不着急,她笃定这不是罗摩的态度。 他也许会宣扬道德和律法,但不会是在他刚刚杀了一个长老的时候。 17-我话讲完 芭别尔的沉默被当作了一种默认。 规则是不能够轻易破坏的。 一来它维系着上层的利益,他们掌握了权力,自然不会允许人们触犯他们的权力。 二来,规则一旦有了裂纹,就会有人跟随着前人的脚步做相同的事情。 破例这种事情,有了一个例外,其余的例外就会接踵而至。 而做的人多了,规则自然也就失去了约束力。 “我们当然都喜欢权力,但我们不能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其他人也可以做。” “今日我为了上位,杀死了一个长老,那么其他人想要上位,他当然也会考虑相同的手段。” 罗摩的话语悲悯的像是个圣人:“子杀父、弟杀兄、妻杀夫······这样一来,部落就毁掉了。” 长老们很有共情的心思,同时十分困难的压住了嘴角的嘲笑。 道理确实是这样的。 但你这个人做事的时候,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道理。 传承的规则被打破之后,底下的人一旦想要上位,他们就很难考虑什么给部落做贡献然后一步步走上去。 他们只会考虑最简单的,也是已经有人走出来的一条路。 利用强权去夺取。 这个想法出现很容易,但想要压下去就很困难了。 但很多人是没有这种力量的,没有力量而不自知的行动,只会给部落带来麻烦。 部落陷入麻烦,外敌自然会趁势入侵,直接把作为敌人的塔尼特部落给摧毁。 这个道理,长老们都承认。 但它唯独不该从罗摩的嘴里说出来。 他自己讲道理的时候挺像个人的,但大家都看到了,最先动手的就是这个人。 “这是最常规的道理,母亲。” 罗摩扶起了芭别尔,神色诚恳,“所以,您知道您的错误了吗。” “为了一己私欲破坏一整个传承的规则,这会给部落带来极大的麻烦。” “将个人私欲凌驾于部落之上,这是错误的方向。” 芭别尔扯起一个难看的笑脸,“那么你呢,罗摩。” 罗摩平静地回答道道:“我也是错误的。” “假如我成功了,我带领部落重新君临沙海,在沙漠之中构建起了新的王城。” “假如我击溃了教令院的统治,把雨林变成了沙海的一部分,而非沙海是雨林的一部分。” “那么千百年后,人们将歌颂我的名为神圣,将我的所有行径神化,并且戴上公理和正义的冠冕。” “但我自己知道,错误的事情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正确。” “同样的,我不会因为道理上是错误的,就停下我的行动。” 他只说了自己做错了事情,但没有说自己会失败,因为做错一件事情并不意味着会把整件事情都搞砸。 而罗摩相信自己能够做好。 十六岁的罗摩话语温和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我要做一件事情,要成为一个英雄,并非是人们需要英雄,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我想成为英雄,仅此而已。” “它的对错,它的影响,这是后来者需要考虑的事情。” “而我,只负责去做这件事情。” 你真正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不会在乎它是对的还是错的。 同样的,这件事情也不会因为你的权位,你所带来的最终结果,而从错误变成正确。 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它也许会带来一个好结局,但对于当事人而言,错误就是错误。 “各位,请容许我讲述一个道理。” 罗摩张开双臂,看向了所有的长老。 “首先,你们阻止不了我。” “我可以杀死你们然后脱离塔尼特部落,请你们相信我,部落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杀死我。” “于是在这个基础上,你们应该相信我。” “因为如果你们相信我,你们会得到一个想要开拓疆土的将领,他也许会带领部落走向灭亡,但也可能带领部落走向辉煌。” “相信我是做选择,搏取可能,拒绝我就是死亡。” 他重新坐下。 这并不是中心的位置,但长老们看向他,等待着他的话语。 “我话讲完了,诸位可以自行考虑。” 芭别尔神色复杂。 和罗摩交流的时候,罗摩就提起来过这件事情。 他无法消弭仇恨,所以只能用强权和生死的威胁作为枷锁,将所有人绑上战车。 一旦战争开始,内部的仇恨就会转移到对外的矛盾上。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人会想要先报自己的仇恨,但罗摩并不在乎少数派。 如果能够在对外战争之中开拓疆土,获得资源和更多的奴隶,内部的矛盾就会消弭的更快。 “人们只会抗拒一无所获的战争,但我会给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们不会抗拒战争,自然也不会抗拒我。” 尽管宣扬的是推崇和平和反对战争,然而单就人类的历史而言,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权其实都不曾畏惧和厌恶战争。 一旦国家稍微强大,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对外战争开拓疆土。 非要说的话,他们厌恶的是失败和不能够获利的战争。 如果每一次都能够打赢,每一次打赢都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那么个体的人也许会抗拒战争,而作为群体的政权则绝无抗拒的可能。 长老们陷入了沉默。 和刚开始的芭别尔一样,罗摩的话他们是半句都不想听的。 但刀架在脖子上,道理就是这样了。 你可以不相信他,之后寻找机会慢慢地报复回来。 可如果你现在就要表示否决,那你就没有“之后”这种东西了。 所以,是要表示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还是如同罗摩说的一样,姑且相信他的武力值能够带来更好的未来? “我们很难相信你。” 忒雅看了看芭别尔,率先出声道。 她有了妥协的心思,并且确信,只要自己率先妥协,其他人一定会跟随着妥协。 并不是她有这个威望。 这些长老本身也没有多少硬犟下去的心思。 一共九位长老,芭别尔和罗摩解决掉了三个,这种会被杀的威慑赤裸裸地表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想死。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小的权力。 塔尼特不是什么小部落,在沙海之中,他们也是一个相对庞大的势力。 不然最后他们也没有办法获得愚人众的青睐。 尽管部落的底层民众生活相对困苦,但到了长老这种阶级,一个地方再苦也不可能苦了他们。 他们之中骨头稍硬的人,在这样的生活之中,也稍微有些疲软了。 18-妥协 客观地说,通过暴力逼迫掌权者完成妥协,进而完成自己的上位,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并不算罕见。 当然,在提瓦特的历史上,这就比较少见了。 因为提瓦特的人类七国之中,上层机构的权力通常是由神明亲自赋予的。 你当然可以让他们犯错,然后向神明检举,进而让他下来,换你上去。 七神毕竟爱人,不会让一群犯错的人继续坐在权力的宝座上。 但你必须走正规的渠道,向神明证明他们有罪进而判决他们,而决然不可能以杀戮和死亡来逼迫他们退让,把权力交给你。 因为这权力不是他们的,而是神赐的东西。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自然没办法从他们手中夺取。 这种事情在七国的记录之中基本是找不到前例的,但在失去了神明的沙漠之中,反而又变成了平常的事件。 沙漠是没有神明的,如同罗摩描述的一样,他们教导底层的沙漠民要爱部落的其他人,同时自己在部落的上层互相争斗。 不过沙漠人的历史没有什么记录的必要,须弥的教令院显然是并不在乎沙漠民在沙漠之中是怎么玩弄权位的。 就罗摩而言,这种事情实在算不得陌生。 所以长老们的妥协也就不算什么大的问题了,不能说是理所当然,但为了生命而向“恶党”妥协,这也不值得诧异。 少数的个人能够抗争到底,而多数人都会选择妥协。 当然,他们自己大概是带着【忍辱负重】的心思,觉得自己只是为了光明的未来而暂时妥协。 但这无关紧要。 罗摩只需要驱动一次战争的车轮而已。 一次之后,他的计划就能够成功大半。 接下来就是一个很常见的环节。 当一群人因为生命或者更多的东西向你妥协的时候,你就要安抚他们,避免他们生出鱼死网破的心思。 哪怕他们知道你其实打算拿到权力就清算他们,你也知道他们打算找个机会捅你一刀大的而不是真的投降了,这个环节该怎么走就是要怎么走。 大家各怀心思,但仍旧要面上和睦。 “我和诸位聊梦想,我想诸位长老也是不会相信的。” 罗摩神色诚恳。 他和这些长老说,我其实就是纯粹的看沙漠民被压迫,就是对【被压迫】这件事情不太满意,所以就是要带着沙漠民去干教令院。 我就是想要成为英雄,仅此而已。 恐怕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他们已经认定了罗摩是一个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的恶党,而恶党应当有更加卑劣的目标和行为,而不配有什么崇高的理由和纯粹的答案。 “我并没有任何的同盟,不知道这个答案能否让诸位满意?” 长老们面面相觑。 他们看向了芭别尔,然后在芭别尔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惊诧。 “你是说,你只有一个人?” 忒雅试探性地问道。 滑天下之大稽,一个人就敢掀动变革,这个人脑袋有问题吧? “你们也许认为芭别尔长老和我是同盟,但并不是。”罗摩耸了耸肩,“我和她竞争相同的权力。” “我最多也只能够许诺给她一个短暂的主母席位,但我想要建立的是如同奥尔玛兹所建立的王国,而这个王国的主人只能是我。” “很显然的,我和她争夺权力,并非同盟。” “此外,在整个部落之中,并没有人真的宣誓要追随我。” 已经有人要拍案而起了。 他们本以为这是一个将军发动了政变,万万没想到这是一个刺客想要借助暴力登堂入室。 这两者的情况是不同的。 向一个发动了政变的将军妥协,这并不算什么耻辱。 因为对方确实拥有上位的能力和可能性。 但向一个刺客妥协,除了贪生怕死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了。 刺客凭什么能够统领王国? 凡人并不具备以一敌万的力量,他没有簇拥而孤身一人,那么他手中的力量就是有限的。 神明当然不需要势力结构来辅助自己的统治,但凡人需要。 然而他看到了躺在罗摩脚下的两具尸骸,顿时面色一肃:“这倒是个好答案。” “我相信罗摩并不想要让部落陷入困窘的境地,既然他没有同盟,那么他就必须要依靠我们来统治塔尼特部落。” “他会有时间向我们展示他的能力,而我们也有时间来观察是否要选择罗摩来带领部落走向光辉的未来。” 他神色认真:“诸位怎么看?” 他的转变并非完全出于畏惧。 如果你想要表明你无意伤害一个人,最好的答案永远不是你诚恳的说我是个好人,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能够让一个人完全相信你不会伤害他的东西,不是感情也不是承诺,而是他知道你绝对做不到这件事情。 你做不到,远比你不会去做让人更加放心。 同样的道理,建立在罗摩是想要掌握部落的基础上,罗摩依靠暴力夺权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 没有战士会认可他的权力,他需要时间来让这些人承认,他的道路并不正确,但他本人是值得尊重的。 在此之前,他需要部落的长老来维系他的权力。 这就是孤家寡人的弊端。 如果他有足够的同盟有足够的名望,他完全可以让自己人填补空缺,立刻完成对塔尼特的统治。 但他没有。 所以他还需要有人撑起原有的部落结构,直到塔尼特部落的人民承认了他的统治是合理的,这时候长老才算是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反过来说,在他成势之前,因为他的暴行已经破坏了规则,所以他就更加依赖长老们来维系他的暴权统治。 除非他一开始就是在说谎,他根本就没想要塔尼特部落,否则他的妥协就是必然选择。 客观地说,这个答案令人放心。 除了芭别尔以外,剩下的长老内心稍安。 这种事情不好说,但道理就是这样的。 罗摩没有威望就突然上位,是一个部落人都会内心不忿。 他需要长老们的帮忙。 19-计划 罗摩并不是被当作统领来培养的。 塔尼特部落之中,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声,但那是作为学者而非战士的名望。 真正需要作战的时候,一个正常的部落战士显然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对于多数人来说,他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领域突然有了发言权,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 长老们自有道理,但拼杀这件事情关系到了你自己的生命,你总不能真的毫无判断地妥协吧? 这场有关上层的变革掀起了一些波澜,但几乎无关紧要。 离开营帐之后的夜里,罗摩就经历了三次刺杀。 然而第二天的清晨,这些人就被重新送回了长老的营帐前。 罗摩一个都没有杀死,而是全部选择了安全送回。 这件事情很简单的揭示了一个道理,在武力值这方面他并没有说谎。 如果要用武力,部落这个群体也许能够杀死罗摩,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全身而退。 而一个棘手的猎物,一旦你没能把他一口气摁死,就要在之后的狩猎之中永远带着警惕和恐惧。 那就先这样吧。 他杀了三位长老,但这些长老们的遗产他并没有去接受。 财富、奴隶和空缺出来的权力,这些东西都被人填补上了。 也就是说,除了被威胁了一下,对于活着的长老而言,他们不但没有蒙受损失,反而得到了额外的利益。 【主母制度】被【九长老制度】所压制,并不是人们不想要一个唯一的权位,而是大多数的长老都清楚,他们是不可能成为主母的。 如果唯一的、完整的权力是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把它分割成不完整的九份。 起码这其中必然有一份是我的。 它完整且唯一,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再好的东西,如果不是我的,那就没有意义了。 再好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请他去死了。 历史无数次复刻这个答案,不为我所用,当为我所杀。 不属于我的,再珍贵也没有用处。 而现在是同样的情况,九长老变成了六长老,他们的权力反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扩张。 也就是说,不好的行动给他们带来了好的收益。 除了罗摩,他是真的该死,只不过大家暂时还找不到彻底杀死他的办法而已。 整个过程之中唯一让长老们意外的,唯有芭别尔自己兴致缺缺。 他们都知道芭别尔并不甘心只是成为一个长老,她一直都想要成为塔尼特部落的主母。 按说这个时候她最应该放开手来强夺,然而她兴致缺缺,几乎没有什么争抢的决心。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罗摩的关系,长老们心照不宣地给她留了一份利益,她可能在这场风波之中一无所获。 难道说,她和罗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利益争斗关系? 长老们一边“进食”,一边猜测罗摩和芭别尔的关系。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摩有些疑惑,“您现在不应该正在和那些长老们竞争一种东西吗。” 她得亲自出面。 因为其他长老都是亲自下场,委派自己的副手去也是没有用处的。 他们权位都不对等,让副手去和自家老大地位对等的人抢东西,他肯定是抢不到什么好东西的。 “权力?”芭别尔的声音带着无奈,“他们争抢的权力,就是来自于你的杀戮。” “对,我杀死了三个长老。” 罗摩认下了这笔债务。 他点了点头,“然后呢?然后因为无权利的我杀死了三个有权利的长老,所以您改变了自己的认知,认为权力并不重要?” “我得这么告诉您,母亲,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他的语气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 杀人的时候是这样平静,讲道理的时候也是这样温和。 很让人不开心,芭别尔总有种扯烂他嘴角的冲动。 “权力永远,永永远远都是一种好东西。” “我们争抢和追捧它,无论时间和环境。” 当然,你也可以为了大局而妥协退让,让出自己的权力。 但历史并不给予这些人任何优待,失去了权力之后,他们的结果都不算好看。 少部分人有机会善终,大部分人郁郁而终或者干脆得病去世一条龙。 芭别尔沉默片刻,“我就是这样想的。” “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会逐渐清理所有的长老。” “一份权力给九个人用,实在是太混乱了,塔尼特只需要一个主母,而不需要九位长老。” 沙漠并不是赤王的沙漠。 严格来说,古须弥一共有三个神。 赤王、花神和大慈树王。 树王开拓了雨林,而沙漠归属于花神和赤王。 时至今日,沙海之中仍旧有两种信仰并存,花神和赤王。 塔尼特的信仰就是花神。 但赤王高于花神,因为花神死后,祂还活着,人们只能选择供奉活着的神明。 “我最开始的计划就是这样,清理了所有的长老,恢复【主母】的权位之后,我会寻找【永恒绿洲】。” 提起绿洲,芭别尔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在古书之中的记录,那里是花神长眠的地方,我会在那里得到花神的神谕。” “祂怎么想的怎么说的都无关紧要,反正不过是一个死去的神明。” “我会掌握花神一切神谕的解释权,利用神权为部落开拓崭新的未来。” “如果能够寻找到古书之中给整个沙海供给水源的镇灵科技,那么这个故事还可以更加美好一点。” “您是对的。”罗摩肯定了芭别尔的计划,“这就是最好的计划。” 老生常谈的答案,芭别尔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她了解所有问题的真相全靠几本书和猜测,和罗摩拥有的是两个档次的资源。 芭别尔的计划,是她所能够掌控的资源之中的最优解。 所以罗摩真诚的认为,如果没有自己,芭别尔的计划就是最好的答案。 但她失败了,而且是一定会失败。 不止是芭别尔,愚人众在沙海之中的行动也是如此。 打开赤王陵的石板在教令院的一个学者手中,直到未来荧妹抵达了须弥,愚人众居然都没有抓住这条情报。 而事关【永恒绿洲】的利露帕尔的躯壳,在未来也是荧妹帮忙找到的。 关键的任务道具他们一个都没有,计划是很好的,但失败就成为了一种必然。 “但然后呢?你现在改变了想法吗?”罗摩询问道。 20-并行的道路 “这条路是最正统的道路,我以大义驱使部落,以神权裹挟其他人屈从部落,如此才能够抵达光明的未来。” “但你,但罗摩你。”芭别尔神色复杂,“凭什么你也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暴力杀戮之后,罗摩于夜色之中解决了长老们的杀手。 当长老们意识到罗摩颇为棘手的时候,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在行动之前,罗摩就已经和她讲述了这个道理。 我知道他们不会听我的道理,但这无关紧要,我知道我的道理是可行的就足够了。 我不需要他们理解,也不需要他们认同,我只需要他们服从。 强权能够带来我想要的答案,他们听话,就是我唯一需要的东西。 然后芭别尔就看着罗摩取得胜利。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用了一种自己从未想过的手段直接夺取到了胜利。 他的成功对于想要裹挟大义和神权来成功的巴别尔是一记重拳。 凭什么这样也可以成功的啊?! “您实在不应该对我抱有太多的嫉妒和仇恨,”罗摩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塔尼特的孩子,而您是我的养母,是我的母亲。” “但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想要争夺我的权力。”芭别尔话语冷漠。 “是这样的。”罗摩并不否认,“涉及权力,所谓的母子亲情也可以是一种谎言了,更何况我并非您的亲子,只是一个养子而已。” 他很难和芭别尔讲太多的道理。 因为芭别尔自己就知道这些道理,她只是不屑一顾而已,固执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行进。 “好吧好吧,我们重新讲述这个道路。”罗摩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微笑。 “我认为您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但道理并不是你是对的,那么我就是错误的。”罗摩温和地解释道,“通往未来的道路足够宽敞,你我都行在正确的道路上。” “你要整合部落的权力,然后用神权和镇灵的力量来壮大部落。” “而我要做的事情是相同的,只是我并不寄望于神灵的力量,而是打算依靠我自己的力量。” 罗摩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而一个简单的道理是,无论是神明的力量还是我的力量,它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力量所带来的都是强权,而非正义。” “正义需要的是另外的筹码。” 罗摩摇了摇头,声音压低:“母亲,您困窘的地方在于,你将神明直接看作了正义和公理的化身,仿佛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所以您接受不了我的强权,因为我并非神明,实在弱小,却得到了神明才有资格得到的待遇。” “只有这一点,您错误的离谱。” 芭别尔没能绷住,她急了。 “难道神明所象征的,不是公理和正义吗?” 神权本身只是一种统治者的工具,信仰的战争本质上是利益的争斗。 但提瓦特确实有神,即使是芭别尔这样的沙漠民,在这方面她接受的也是相同的教育。 尘世七国的核心是七神,代替神明统治人类王国的权力者们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努力地宣扬神爱世人这个答案。 神爱不爱人无关紧要,但我得让神明知道,我、我们广大的普通人,我们认为神是爱我们的。 我们尊敬神明,以祭祀典仪庆贺神明对我们的照顾。 这些都是取悦神明的手段。 当一个非人的个体有能力轻易摧毁一整个人类世界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祂对于人类是友善的。 因为剩下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块基石之上,他们能够提出什么样的教育呢? 无非是神明是伟大的,神明是温和的,神明是爱人的······诸如此类的谎言而已。 “并不是这样的,芭别尔长老。”罗摩认真地解释道,“我听过这样一句简短的笑话,这个笑话很可能会在未来的时候印证在蒙德的头上。” “我们所作的一切努力,并不是为了保护人民,而是为了让人民相信他们正在被保护着。” 这个荒诞无稽的答案让芭别尔瞬间愣住了。 “同样的,我们教导神爱世人,不是因为神真的爱人,而是因为我们想要让普通人相信,神是爱我们的。” 如果芭别尔知道纳西妲被教令院的贤者囚禁起来这件事情,她就会知道,所谓的神明象征着公理和正义,完全就是虚伪的谎言。 可她不知道。 所以她做出了提瓦特世界一个普通人应当做出的判断,神明是不会错误,永远行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个体。 但罗摩知道,所以他很清楚,人们尊敬神明完全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什么智慧。 都是假的。 他们敬畏神明,只是敬畏神明的力量而已。 你不尊敬祂们就会死的时候,你自然会思考每一句话该如何说,每一个字眼是否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从来都没有什么无意之中的冒犯,任何的冒犯,本质上都是你并不值得对方浪费心思去思考而已。 芭别尔只是在这个环境下生活的太久了,她知道神明会死,但不知道原来神明也会被凡人囚禁。 这个世界没有凡人弑神的伟业流传,在任何的传说或者记录之中,神就是高于人类的生命体。 “我们应当更加客观理性的看待神明这种东西。”罗摩面色平淡,“神明只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生命体而已。” “重点无非就是【拥有强大力量】。” “那么换个说法,如果我有强大的力量,我就是神。” 他的话语随意且温和,像是在讲述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因而音调并不高亢。 “你没有这种力量!” 芭别尔做出了最后的抗拒。 “没有,确实没有。”罗摩点头承认,“但道理是这样的,神明可以随意地取走他们的生命,我也可以轻易地做到相同的事情。” “那么对于世界,我固然不是神明。” “可对于他们,我又和神明有什么区别呢?” 强权是永远不会错误的东西。 它错了的时候,就是被击败的时候。 可被击败了的强权,也算是强权么? 迭卡拉庇安被击败的时候,历史才有资格给祂冠以暴君的名号。 赤王死去之后,雨林的学者才能够呵斥赤王的残暴。 如果公理和正义只能够给死人加冕,只能够在强权的统治结束之后显露真容,那么它们便不够正确了。 迟来的正义并非正义。 21-行动 这是一场对外开拓的争斗。 之所以不用战争来形容,是因为这种部落和部落之间为了某个资源点位而进行的交锋,充其量只能算是争斗,实在是称不上战争。 当然,这一次并不是为了争夺某个资源点位,而是为了彻底摧毁一个敌对部落的统治。 但对于塔尼特部落而言,这同样是一场资源点的争斗。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看上的是对方的一切。 “如果能够直接征服一个新的部落,那么基础的资源不必提,这个部落的人口本身就是一种昂贵的资源。” “沙漠之中一切的基础资源,水、食物·······它们所维系的,不过是人口的增长而已。” “平白多出了一股劳动力,部落的本族人就可以将一些工作平替出去,继而拿出更多可用的战士。” 入夜。 罗摩盘腿坐在一座小山之上,眺望着远处的一个部落。 一支军队的力量,大概可以用军备、人数和战斗素养来直接敲定,当然领兵主将的才能也至关重要。 不过后者通常不被纳入考量之中,因为将领的才能和天赋这种东西,要看运气。 而在沙海之中,前三个因素都和资源直接挂钩。 罗摩单手托着下巴,神色平静。 这个时期的沙海以部落为单位各自生存,虽然有王国的政体在前,然而到了今日,基本上只剩下了最基础的统治结构。 奴隶制度在沙海之中算是一种基石,王国时期因为镇灵科技曾经短暂的废除了,但后来沙海的王国覆灭之后,这项制度又有了市场。 罗摩短时期内不可能废除掉它,他也没打算废除。 此外,他们奉行相对严苛的血缘统治。 如果罗摩征服了一个新的部落,短时间内被征服的新部落不会得到信任。 罗摩自己是无所谓的。 在一个新生的王国之中,除了国王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享有相对平等的地位,因为国王享有的是王国的一切权力。 当然,有用的人能够得到更多的优待。 但不同的部落子民之间,罗摩没有区别对待的必要。 “人数战争,军备升级·······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些都是永恒不变的话题。” 罗摩低声呢喃道,“但这里是提瓦特啊。” 古代的万人敌描述的是将领武艺高强,在挑将这个环节基本不会失败,同时又极其擅长统领军队,能够多次打出大胜。 通常来说,后者的比重要比前者更高。 大规模的军队作战之中,再强大的武将价值也相对有限,远不如精通行军布阵的大将更加有用。 但在提瓦特,万人敌有了一个全新的含义。 万人的军队都无法正面匹敌的人。 罗摩做不到万人敌。 火元素力和元素力带来的强大体魄让他能够轻易的碾压凡人,但他本人也同样没有完全超过人类这个概念。 连神明都会死,【原神】自然也不是什么例外。 但在沙海之中,罗摩并不担心遇到什么对手。 “搏杀无非是以大欺小,以强欺弱。” “我有第四等级的火元素力,身体素质碾压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们拼杀完全就是——无双割草。” 第四等级,放在游戏之中也就是50-60级,这个等级绝对够用了。 罗摩的自信一半来源于元素力,另一半来源于系统。 持有神之眼的【原神】实力划分虽然不够明确,但强弱表现出来的相当明显。 好比申鹤,她的身体力量显然就完全不正常,是真的能够扛起一座小山一样的巨石。 此外在和跋掣的战斗之中,她冻住了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 通常来说,战斗力这种东西都是靠对比的。 我和你说她压制了跋掣,一般人也不懂这其中的含金量。 但假如我说跋掣是奥赛尔的妻子,而旅行者刚有了动静就被一巴掌差点呼进了山体里,战斗力的对比瞬间就鲜明起来了。 奥赛尔是从魔神战争开始就被封印到了现在,但跋掣可没有。 她的权位平等对比过去,只说身份不算实力,起码也比甘雨和魈这种身份高上半级。 申鹤不一定能赢,但她表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足够离谱了。 正常的【原神】,显然不该有这个段位的力量。 好在罗摩也并不差多少。 常规的神之眼持有者的增强曲线不错,但前期的涨幅并不高,这也是为什么和愚人众一比,所有人都菜的只能够依靠荧妹来解决问题了。 因为愚人众的执行官走的都不是正常的路线。 他们保底带着一个冰之神的赐福,前三席有魔神的实力打底——尽管魔神这个阶位同样差距庞然。 魔神里面有赫乌莉亚这样一路退避最后连信徒都绷不住背弃了信仰的柔弱神明,也有老爷子和雷电影这样,在自己的土地上乱杀,夺来了最后的王冠,还有大慈树王这种拿到了执政席位,但却是三神共治的情况。 但差距就是差距,愚人众的执行官普遍比任何一个统治机构的管理者要强的多。 这些人是开了挂的。 还好,罗摩也没关。 随着技能等级的提升,他的身体也在跟着变化。 人类能够依靠后天的学习驱动元素力,诸如璃月的术法、稻妻的惟神技术、沙漠的赤王科技和栖息着厄灵的武器······ 方法有很多,但罗摩走的道路和这些完全不同。 他的身体已经适应并且开始反过来同化火元素力,如同生而知之一样,天然就可以驱动火元素力。 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罗摩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机会跻身神座。 “已经证明了的,通过解析以元素力作为核心的科技可以拔高我的实力,而狩猎同样可以获得经验值。” “统治了整个沙海之后,我有能力摸到lv6么?” 这个阶位是70-80级,这个阶位已经能够在愚人众之中排上一个正式的席位。 在未来的风波开始之前,这个实力作为基础数值,已经是十分够用了。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战争。 而这恰好十分简单。 “罗摩,我们应该怎么做?” 跟随在他身旁的副手问询道。 他来自某位长老的倾情支持,不是芭别尔。 罗摩不怀疑他的心思,毋庸置疑,对方在期待一个机会让他卷入战场之中,然后立刻下场。 理论上的副手,才是这场战争真正的指挥官。 “很简单,”罗摩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跟在我身后,等我凿穿他们的防线,然后你们跟进就是了。” 副手压制住了笑意。 万万没想到,长老安排的任务能这么简单。 这种蠢货,也需要专门针对? 22-必须拿到的胜利 如果这个人是个无脑的莽夫的话,那么花神冕下祂一定是把所有的智商都以另一种形式给这个人加在了武力值上。 副手瑟瑟发抖。 他要做的工作很简单,不必顾惜部落的利益和得失,务求让罗摩去死。 尽管并不清楚罗摩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这么多的长老做出了相同的命令,但只是这个命令,就已经让副手内心生出了警惕。 他不是个年轻人了。 部落的长老如此渴求一个人的死,但这个人还活着,并且能够作为行动明面上的统领,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罗摩不好杀。 但不好杀是认知,必须杀死他是现实。 好比猎鹰接受了狩猎任务,如果猎鹰没办法杀死猎物,那么他就只能够被猎物所杀。 猎鹰有很多只,完不成任务了也不必指望主人会体量猎鹰的无能。 既然不是唯一的,那么你的失败就会让你丧失价值。 而失去了价值的猎鹰,只能够去死了。 罗摩再不好杀,副手也还是想要活下去。 这个认知直到罗摩开始冲锋之前。 他本以为这个很棘手的人需要好好安排一番,万万没有想到罗摩自己居然说出了你们等我撞开他们的防线然后跟进。 副手当时就差点没能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不是,你要是等我判断什么情况才算是你破开了防线,那我可就要开始表演了哦。 考虑到风太大沙子遮住了眼睛,我得多观望一会。 考虑到敌人的狡诈,我担心你的胜利只是敌人的缓兵之计,敌人要诱敌深入,所以我又多观望了一会。 什么,你扛不住了,你说你打穿了防线为什么没有人跟进? 那是你觉得你打开了防线,但做出判断的人是我,我并不觉得你做到了,所以我还在等你兑现你夸下的海口。 很显然啊,你自己都被打回来了,你显然是没有做到你承诺的东西。 那么这次战争的失败,责任自然是你的。 而如果你直接就死了,那就不能更好了,简直完美。 副手想好了无数种理由和借口,他唯一没能想到的,是罗摩居然真的杀穿了整个防线。 这毕竟不是白天,深夜的部落附近只有几只小队游弋观察周围。 罗摩当然不是凭借个人的力量做到的。 lv6的时候他搞不好真能玩一出无双,从头杀到尾,杀到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但他现在还是个正常人。 一个人凿穿整个防线,这倒是能够做到,但凿穿防线只是打开了一个口子,如果后续没有士兵跟着涌入扩大战果,罗摩也只能够重新抽身离去。 非要找一个人作为对比,罗摩的首选自然是九条裟罗。 这位天狗大将在稻妻是独一档位的存在。 她往上只剩下了雷神和作为雷神眷属的八重神子,这两位完全和人类不搭边。 但九条裟罗在未来的稻妻内乱之中,也没能够快速终结混乱,反而是被珊瑚宫心海打回了一个稍微劣势的局面。 并且在收尾阶段,九条裟罗直接就被罗莎琳给秒杀了。 在元素力的早期阶段,个体的武力值所能够发挥的效果实在是有限,所以罗摩想要成为英雄,就必须整合部落的力量。 而越是往上,个体的力量就能够得到更加充分的发挥,到了登神散兵的这个水准,普通人在武力方面就彻底失去了价值。 尽管在赤王和花神的故事之中,花神作为谜语人,告诫了赤王世界归属于人类。 然而就罗摩自己的认知而言,花神口中的所谓未来归属于人类,要么是如同八重神子一样,打算依靠群体的力量“声讨”——也就是所谓的万众的愿望来削弱敌人和强化荧妹,要么这个所谓的归属于人类,就是完全的单指荧妹自己的发挥。 至少这一路走过来,别人的作用有但不大,而唯独荧妹的发挥是完全不可或缺的。 把提瓦特的历史翻过来看,无非就是魔神的历史,和人类的关系有一点,但不算很多。 罗摩的终极目标就是成为魔神这样伟力完全归属于自身的存在,但在目前,他还是需要依靠部落作为基础。 严格来说,他确实能够短暂地凿穿防线。 后续只要塔尼特部落的战士快速跟上,一场攻防战就会瞬间结束。 这也是古代战争对于猛将的追求,一个合格的猛将带着骑兵,是真的有机会逆转大局的。 但罗摩完全就没有期待过所谓的【快速跟上】。 他不清楚副手是那一个长老的人,不过无论是那一个长老,芭别尔也许是例外,他们都希望罗摩去死。 用强权逼迫他们妥协,自然不能够指望他们的忠诚度有多高。 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队友能够快速做出反应并且支援上,那多半是要寄了。 如果完全寄托在自己能够一个人干翻一整个部落上,那也还是得完蛋。 但罗摩确实是打算一个人摧毁整个部落。 “刺杀这种手段,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对于死亡的畏惧能够让部分的长老妥协,但我想要的是整个部落的权力,所以我得让部落的大多数人知道我的能力。” 等待着对方发出讯号,罗摩方才捏碎了敌人的脖颈。 表现能力需要环境,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的难度越高,你做的越完美,你的能力也就从中体现了。 而这就是罗摩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他能够单枪匹马地夺取一整场争斗的胜利,无论是长老还是部落,都只能够恭敬地迎接他的上位。 这种绝对纯度的胜利足以让所有人认识到他们和罗摩的差距,而同族人的身份会让这种绝对的差距变成仰慕和憧憬。 计划的很好,剩下的就是行动。 以【原神】的身份,罗摩是赢不了的。 他要是能赢,九条裟罗早就该杀穿反抗军了。 罗摩能够打出局部的大优势,但一场战事,局部优势如果无法推进滚成更大的战果,那么结局还是一样的。 在这个阶段,个体的实力很难足以影响一场战事的走向。 但好在他还有一个学者的身份。 机械学和炼金术的组合,并不是只能够制造一些小玩具。 “武器革新的最大价值就是降低了士兵的造价·······不不不,造价就太冷酷了,成本会不会好一点。” 罗摩低声呢喃,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场必定的胜利之上。 23-有关威慑 作为一个正常人,罗摩一开始对于机械学和生物学的追求浮于表面。 他想要的未来,机械学就是大体形的战争装甲和空天要塞,生物学就是能够无上限的强化人体的基因药剂。 当然,随着知识程度的深入,他逐渐了解到自己对于这两种学说的追求太过于片面——尽管这并不妨碍他仍旧热爱这些东西。 但知识拓展起来之后确实是可以点起来其他的分支。 这两样知识在文明基础的环节都是相同的效果,即用最小的代价,让最多的人形成战斗力。 很显然,在文明的低级阶段,人数是战争和发展都不可或缺的一环。 战争是现实不过的东西,它需要你支付什么东西,然后才能够获取胜利。 而人数在基础的狩猎和争斗之中,从来都是正确答案,通常士兵的人数差距很大,其实胜利也就确定了。 以少胜多毕竟是少数。 而发展——我们通常说劳动力,也是为什么追求人口的一个简单答案了。 战争和发展贯穿了整个文明前进的路线,这也是为什么人口重要的原因。 但随着科技树的攀升,对于人口的必然需求就会逐渐降低。 仍旧有追求,但不是发展初期那种必须要拔高的态度。 武器发展最大的价值就是降低了一个士兵的产出成本,而生物学的开始,其实就是医术,医师也许是仁善的,但医术的作用是为了让更多的普通人活下来继续创造价值,让更多的士兵有返回战场的机会。 除此之外,科技树的拔高,自然也带来了生产力的革新,可以用更少的劳动力产出更多的资源。 应该来说,就发展的趋势而言,对于人口的追求显然是在随着发展的程度而降低。 当然文明毕竟是人类的文明,再怎么降低也不至于没有。 不过时代的发展会让单独的个体价值也在逐渐降低,除非是那种罕见的天才,否则大多数人对于群体而言,真的也就成为了无关紧要的一环。 可以有,但失去了也不算什么难以承受的损失。 严格来说,提瓦特其实已经归属于后者了。 提瓦特的文明并不属于人类,文明归属于魔神,而魔神对人类并没有多少的需求。 剧情线只能够看到以尘世七执政为首的这些魔神对于人类没有道理的爱护。 但祂们为什么爱人类,这是没有交代的。 “如果我能够成为魔神,部落对我而言就失去了价值。” “我可以单刷教令院的副本,让沙海成为须弥的王国。” “但不行,个体的力量想要攀升,在早期阶段显然不如发展科技来的实在。” 罗摩摇了摇头。 可莉曾经利用炸弹永久的改变了望风山地的地貌,不是小觑剑术或者元素力——如果让琴来做这种事情,她大概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琴已经是凡人之中的天才了,很难说正常人之中还有几个天赋能比她更好的。 但两者的破坏力如此直观地表现了出来,几乎是天壤之别。 【原神】驱动元素力作战,他们想要朝前走一步都是十分困难的。 罗摩面临相同的抉择,他时间有限,而对于个体力量的追求自然让他把大多数的时间投入到了元素力的磨练上,而非正统的攀升科技树。 很显然的,这份投资眼下的回报并不够高。 把时间投入对科技树的研究,在这个时期显然要比单纯的追求力量来的更加有效。 “不过投资也不是这样算的。”罗摩并不后悔,“元素学带来的不止是力量,还有对于元素力的研究。” “提瓦特的科技树,要么是如同赤王和教团那样,走特殊的科技线,要么还是得依靠元素作为能源。” 能源的革新会影响科技树的成长走向,而提瓦特的核心能源,显然是元素力。 等待对方做出反应的时候罗摩想了很多,这些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随着哨塔被端掉之后,他们很快地做出了回应。 这些部落的战士和长老显然具有一定的战斗素养,尽管被未知的手段给威慑到了,但他们还是很快地做出了反应。 尽管这份快速反击的答案,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收益。 罗摩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小巧的阵列飞行器悬浮在高处,将整个下方的视野收入囊中。 它们所观察到的视野同步投影在罗摩的面前,让这些沙漠民的战术几乎明牌表现。 前方诱敌,一些有资格获得厄灵武器的精锐战士则顺势走上了另外的小路绕了过来。 “战术······我听着那些成语听了很久啦。”罗摩低声呢喃道,“只是随着科技的攀升,还有多少的战术能够继续发挥作用呢?” 飞行器将对方所有的动向全部陈列在了罗摩的面前,他甚至比下达命令的长老更加清楚,部落的战士究竟在什么时间能够抵达什么地方。 “在驱使科技手段获得最终胜利之前,先给元素力好好刷个熟练度吧。” 罗摩脸上带着期待。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罗摩原本的计划是当一个十里坡剑神,把想要的技能都磨练出来,然后再平推。 反正沙海未来的情况也不算糟糕,只要避开荧妹,塔尼特部落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但技能到了一定的限度,虽然经验值的上限仍旧不变,获得经验值的难度却不断的提升。 到了这个阶段,他已经没办法通过一些娴熟的流水线复刻作业来获得高昂的经验去提升技能的等级了。 他需要更加优质大量的素材去反复实验来堆科技,而这需要财富和权势。 他也需要掀动战争来拔高元素力的经验值,进而更快地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只能够出来做一点事情了。 周围是那个部落其实无关紧要,以杀鸡儆猴的理论拆分来讲,前者只能算是手段,后者才是真正的答案。 谁是承受战火的一方无所谓,因为罗摩想要威慑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塔尼特部落和所有会关注这一场争斗的人。 沙海之下爬起了近百只体型高大的铁皮机器人。它们簇拥在罗摩的身后,沉默无声。 这几乎是最为粗糙的造物了,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机械美,近百只里面居然找不出几个体型相近的。 能翻出什么材料就用什么材料,罗摩并不苛求整齐划一。 24-按Q使用元素爆发 武器的革新降低了一个士兵的培养成本。 “一个普通的部落战士,他首先得安全地成长到一定的年纪,其次还需要经历起码数年的培养,这其中他需要接受正规的训练,食用充足的资粮,不然他的身体也无法经受什么锻炼,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气力来进行搏杀。” “他还需要甲胄和武器······就算没有甲胄,起码也得有武器,而塔尼特的锻造业十分一般,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此外沙漠人唯一能够依靠的科技,就是栖息着厄灵的武器,但这些武器数量有限,并且厄灵也不是每一个部落的战士都能够驱动的。” 罗摩打量着这些堪称粗糙的机器人。 “而就是这些投入产出的一个部落战士,他在一场争斗之中的价值十分有限。” “必须要形成足够的建制,在一个合格的将领的率领之下,才能够发挥出一定的作用。” 战争类的游戏只需要投入金币和一点时间就能够获得成批量的士兵,但真正培养起来,培养单个士兵的投入几乎是完全超过了他的个体价值。 想要把成本追回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发动战争,并且取得胜利。 只有这样,国王对于军队的投入才能够收回成本。 这种投入太大了。 可当武器革新,从刀剑弓矢更进一步,变成了火炮和枪械的时候,时代就进一步的改变了。 按说这些战斗机器并不是一定要强求人类形态,但出于习惯,罗摩设计和锻造的时候还是用了人形作为基础。 他在沙漠之中发现了一个坎瑞亚人遗留的工厂。 在坎瑞亚王国覆灭之后,他们在七国遗留的工厂并没有被全部摧毁。 这些工厂有些被发现了,有些则继续隐藏着。 当然,这里面的物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工厂像是得到了同一个命令,将所有的物资全部制作成了遗迹守卫系列的武装机器,然后将这些守卫全部放出。 罗摩拆卸了工厂几只仅剩的守卫之后,开始研究起了坎瑞亚的科技树。 技术力方面的成长并不算很高。 当时他已经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赤王科技,最后还是宣告了失败。 赤王科技和坎瑞亚科技在罗摩所掌握的最基础的部分就是完全不同的。 赤王科技一半依托镇灵,另一半也是赤王开了挂从世界之外取来的知识,当然最后赤王也被封号了。 坎瑞亚是相同的道路,他们走的也是非正常的路线,最后也被提瓦特官方宣布封号处理,官方封号之后还顺手着把坎瑞亚的资料储存给重启了,要不是还有一些坎瑞亚的残党活下来组建了教团,坎瑞亚就彻底消失了。 而罗摩学习的是正统的元素力科技。 他接触了提瓦特的七类元素力,然后寻找那些可以储存元素力的炼金素材,最后完成了制造。 能源是科技最基石的部分,上位的能源也许可以替代以下位能源为核心建立起来的科技树,但下位能源几乎不可能参与到需要上位能源才能够构建的科技树之中。 元素力稍微有些没有牌面,赤王和坎瑞亚挖来的特殊力量,要比元素力好用得多。 就是用多了容易封号删档,还挺可怕的。 这些机器人每一个都全副武装,刀枪剑戟、遗迹守卫系列的飞弹、构装体系列的光束发射器······能够挂上的武器,罗摩自然全部安排上了。 它们能够活跃的时间很短,这些机器人的活动和战斗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但罗摩给它们装配的能源核心并不够用。 赤王科技点出来了半永恒统辖矩阵,坎瑞亚拿出来了搭配承载【永续机芯】的兆载永劫龙兽,而罗摩拿出来的能源核心是从独眼小宝的眼睛之中拆卸下来的【混沌系列】,顶天了算是个蓝色材料,和那些世界boss掉落的核心素材自然没办法比。 所以说这些人真的是活该被封号啊,一个个朝着【永动】的方向狂奔,而且还真的拿出了成果,不讲道理了。 核心能源的工作效率就这样,自然不能指望这些个机器人能够支撑多久的战斗。 所以罗摩的最后改装就是改装了一些线路,装载了一些特殊的礼物,顺手将它们变成了炸弹。 “现在就是看看你们工作效率的时候了。”罗摩眼神带着期待,“加油吧。” 坎瑞亚覆灭了,但他们建立在世界各地的隐藏工厂仍旧潜藏着坎瑞亚的科技树。 他们所遗留下来的科技令人欣喜。 而如果能够从教令院的手中拿到【虚空】,解析出来【虚空系统】的科技,那就可以玩一个更大的了。 不过首先得赢。 机器人开始了工作。 罗摩观察着自己的战斗机关是如何表现的,顺便找上了那些拿着厄灵武器的精锐战士。 他们完全没有犹豫,顷刻之间释放了潜藏在武器之中的厄灵。 持有潜藏厄灵武器的战士并不算多。 这些人都是部落珍贵的财产,因为有厄灵的存在,他们已经超过了凡人的限制,拥有了非人的力量。 在沙海之中,这些精锐战士的多少几乎直接可以判定一个部落或者一个镀金旅团的强弱。 “很果断啊。” 驱动厄灵是有代价的,看到了一个敌人就把厄灵全放出来了,这些人该说是鲁莽呢,还是果断呢? 罗摩的笑容平和。 如果他没有机械学打底,这些人他尽量都需要保护下来。 因为来日和教令院的【三十人团】作战,这些能够驾驭厄灵武器的战士,将会是主力军。 但罗摩并不需要他们的实力。 罗摩需要的是沙海之中的资源,国王的名望和大义的旗帜,但他并不看重部落战士的实力。 厄灵从高处扑下,裹挟着元素力的一击足以让大多数人退让。 然而罗摩只是抬起了手,轻描淡写地捉住了厄灵的躯壳。 炽烈的火元素力顺着他的掌心涌入,最后在厄灵的背后轰然炸开赤金色的冲天火柱。 持有武器的那个部落战士呆愣在了原地,他手中的武器遍布裂纹,最后完全碎裂。 承载着厄灵的武器,随着厄灵的死,自然也就被摧毁了。 而他跪倒在地,因为厄灵的死而承受着某种反噬。 这个家伙,难道是人形的圣骸兽么?! “应该和诸位打个招呼的。” 厄灵围绕着罗摩,它们并非没有智慧的魔物,算得上是精通狩猎的猎手。 罗摩的笑容温和,“但想想也没有什么必要来着,还是和诸位道别吧。” “嗯,愿你我都能在黄金梦乡之中再聚。” 他挥手道别,身后炸起的火元素凝聚成一个十数米高的人形甲胄。 “我按下q键了哦。” 25-我会给,但你们不能抢 一夜难眠,天亮之后,塔尼特部落的长老们得到了消息。 按说是个好消息,但也不能说是很好。 芭别尔长出一口气,还是放下了自己的野心。 直到现在,芭别尔终于意识到了,她为什么总是不喜欢罗摩的做法。 因为罗摩的做法和她的做法完全背道而驰,但罗摩总是能够成功,而她距离成功还很远很远。 任何人看到一个总是和自己走相反道路却一直都能够成功,她的脾气暴躁都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塔尼特部落的战士们簇拥着罗摩返回了部落。 他们的背后,是一整个部落所有的财产。 物资、人口······所有能够带走的一切,都将成为塔尼特的基石。 返回来的路上罗摩站在新的奴隶和塔尼特部落的战士面前简单地描述了整件事情。 “诸位,我想要成为沙海的国王,想要重建藩王奥尔玛兹的伟业,让沙海的所有部落归于一个王国之中。” “我不希望他们是奴隶,因为对于国王来说,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 站在一台战斗机械的肩膀上,面容俊美的少年话语平和但有力。 “而你们都知道,我一直以学者的身份在部落活动,长老们并不支持我上位。” “所以我杀了他们,换取了剩下长老的妥协。” 把杀戮和暴行展露出来,把部落上层的权力斗争告知普通人,这当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罗摩无所谓。 他知道自己的立足根基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并不遮掩自己的暴行,也无所谓旁人怎么看待他的行为。 “于是有了今夜的行动,你们知道了,我以一个学者的身份获得了行动的主导权。” “因为他们畏惧我的暴行和力量,不想死,所以他们向我妥协。” 副手牙都要咬碎了。 几位长老的死是瞒不住的,但他并没有想到,这里面的争斗原因竟然如此草率。 他想过各种利益纠纷和争斗,唯独没想到答案如此简单。 我想要上位,他们不允许,于是我杀了三个长老,剩下的长老明事理,知道我是个可用之才,于是给了我权力和地位。 老大,这种事情是能够公然说出来的吗? 能做,但是不能说的啊! “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并且我可以告诉诸位,我不希望你们做这样的事情。” “我以暴行夺取了部落的权力,但我掌握了权力之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教导你们道德和律法,让你们完全按照规则来夺取权力,而不能像我一样走这条不讲道理的路。” 罗摩的视线扫视了一遍底下的所有人。 他们的目光带着如出一辙的惊诧和愤慨。 理所当然的。 “因为我夺取的是别人的权力,而你们走这条路,夺取的是我的权力。” “权力应当是国王的私产。” “我会把权力分给你们,但首先是我给,而你们不能抢。” 他们原本狂热地簇拥着罗摩,然而此刻他们面色警惕带着敌意,如同看向一个死敌。 罗摩盘腿坐下,任由底下的声音逐渐变大。 部落的战士不满意他如此自私,刚刚变成奴隶的人也希望摆脱这一层身份,他们巴不得塔尼特部落的战士站起来反对罗摩,然后他们趁机逃走。 副手站起身,想要呼吁两声。 然而高处落下的视线阻止了他的声音,他讷讷无言,旋即快速地走出前去,然后跪伏在了机械的脚下。 “我仍旧愿意追随您,伟大的国王陛下。” 枪打出头鸟······罗摩能不能成功不好说,但自己率先站出来,他想要杀自己,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失了智啊,怎么敢站起来的。 没有人想要呵斥罗摩,但副手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普通”的部落精锐战士。 你骂他两句,他也拿你没办法。 喝骂声响起,只是瞬息之间,副手的家庭已经在声讨之中支离破碎。 他的亲人,活着的、死去的和还没有诞生的,全部都没能幸免。 这些沙漠人的话语相当粗糙,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 罗摩大力拍手,炽烈的火焰高高炸起。 “噤声,诸位。” 他站出来维护第一个迎合自己的人。 在话语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这个人就站出来了,罗摩很清楚对方并不是自己的簇拥。 只是怕死而已。 但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做了一件符合罗摩利益的事情,所以这个人他得保住,并且给予对方足够的奖赏。 一个人做事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价值。 这件事情对罗摩有用,所以他就得站出来支持对方。 “这是个约定俗成的答案,我说出来并不代表我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 “我猜你们对于沙漠的历史并不了解,我也没有和你们讲历史的想法。” 罗摩站起身,神色如常。 “我有一个更简单的道理,你们想要吃饱饭吗。” 威逼利诱。 威慑已经做的很好了,今夜他一个人敲烂了一整个部落的防御,这份战绩威慑着所有人,所以他们才只是痛骂副手而不是罗摩。 而接下来的环节自然是利诱。 罗摩要做的事情沙漠民也不全是蠢货,他们很清楚罗摩想要做什么,所以他们坐下来,继续听罗摩的筹码。 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沙漠民,在部落之中,他们占据着中间部分的席位。 因为他们是战士,士兵是部落昂贵的财产。 正因为他们有一定的地位但地位又不够高,他们恰恰是变革需要争取的主力。 “沙海贫瘠,我们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只能够打出去。” “首先我们需要征服所有的部落,这件事情做起来并不困难,你们已经看到了今夜的战果。” 胜利是第一前提,能赢才有听下去的必要。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们会成为沙海唯一的政权。” “一个权力体系之内,一定是要有人站在上面的来接管统治的席位。” “我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上,但剩下的位置呢?你们不想成为下一位部落的长老么。” 26-我以为这就是真相 讲大道理,俗称画饼。 画饼需要分成两步,第一点你得会“画”,通俗来说就是会说。 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此外你真的要有一个饼,起码能够让对方认为这件事情是有可能的,而可能性的大小,这就是【画】的功夫了。 罗摩并不是个画饼高手。 但他手上确实有一张大饼,这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 “我已经带着你们获得了胜利,当我们吞噬了这一个部落的财产之后,塔尼特就会更加强大。” 滚雪球的第一仗打赢之后,剩下的反而要更加轻松。 除非现在沙海之中的所有部落都联合起来对抗塔尼特,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轻松。 但他们凭什么有这么快的联合速度? 这是一笔所有人都会算的账。 罗摩一个人就能够单刷一个部落,消化了胜利果实之后,塔尼特下一场战争只会赢的更加轻松。 换句话说,蛋糕是在逐渐做大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得到蛋糕。 罗摩只是想要成为那个划分蛋糕的人,而他们是部落的中间阶位,也许未来他们也会想要有划分蛋糕的权力,但现在,他们首先想要做的,是把蛋糕吃进肚子里。 利益有了,威慑力也有了,接下来在稍微添加一点驱动力。 还有什么比仇恨更加好用的驱动力呢? “在赤王冕下还活着的时候,沙漠并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罗摩换了一种口吻,他的话语像是在缅怀,“你们应该能够看出来的,我驱动的战争机械,显然是赤王的遗留。” 和赤王的关系其实不大。 罗摩的科技树走的很正规,就是从教令院那边淘来的元素技术的书籍打了基础。 但眼下的沙海穷且愚昧,你和他们说你的科技来自赤王,他们只会觉得也对啊。 毕竟沙海能够往上追溯的科技树,也就是赤王点出来的了。 “赤王的传承!” 他们窃窃私语,看向罗摩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可。 神权在提瓦特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因为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尽管塔尼特是信封花神的部落,但在沙漠民之中,也很少有人会抗拒对赤王的信仰。 副手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就对了嘛。 一个之前明明也不算很出名的学者,怎么突然就有了这种成果,这种技术力呢? 当然是因为他得到了赤王的传承,是赤王认可的沙漠子民。 罗摩确实不像一个须弥人,但他也确实是从小在部落长大的。 神权给罗摩带来了额外的收益。 “在赤王冕下遗留的遗迹之中,我看到了一些记录。” “在数百年前的灾厄之前,那个时候我们坐拥繁荣的土地和王国,镇灵之力为我们提供水源,神明庇护着我们的土地也庇护着沙海的先民。” “但今日的我们不得不为了一些资源而互相搏杀,然而即便是如此,部落也经常陷入资源匮乏的窘境。” “这一切,都是教令院的阴谋!” 其实关系不大。 沙海的第一次陷落,是因为利露帕尔玩了一出操作。 第二次的麻烦,完全就是赤王自己的操作。 客观地说,这和雨林和草之神都没有半点关系。 在花神死去之后,赤王挖来了某种阴暗的科技树,然后被官方警告了,寒天之钉砸在了赤王的脸上,告诉祂小伙子差不多得了,别继续搞这些事情。 然而赤王全当没有听见,甚至还顺手开始研究寒天之钉。 结果祂所带来的【禁忌知识】污染了地脉,大慈树王不得不出手收拾这个烂摊子,然后自己也折损了大半的力量。 而赤王也打了一个保险,祂和阿佩普做了一笔交易,草之龙直愣愣地把赤王给吞噬了,顺带接受了赤王身上的污染,阿佩普差点没有当场去世。 还好这位草之龙本身实力强大同时适应力十分离谱,硬生生改变了形态,扛住了侵蚀。 把沙漠的历史倒推过来看,至赤王死去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沙海的统治者自己在搞事情。 事情的改变是在赤王死去之后。 尘世七执政是不会厌弃人类的神明。 大慈树王看到沙海的子民如此悲惨之后,祂当然毫无犹豫地打算接纳这些倒霉的普通沙漠民。 这个时期的大慈树王力量折损,从【树】变成了【草】的形态,但按理说,祂的智慧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大慈树王,从赤王死去再到树王也选择牺牲的数百年间,祂对于沙海的治理结果就是——沙漠民这样宣扬:赤王是树王暗杀的。 以大慈树王的手段和智慧,祂怎么也不至于把沙海给治理成这种模样,居然还能够让沙海之中流传起这样的离谱说辞。 只能说是因为污染的治理和修养身体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吧,总之结果很显然的,沙漠民并不满意这个时期所接受的统治。 而之后大慈树王下线,小吉祥草王被囚禁,须弥的领导权归属于教令院,他们就更加不可能满意了。 教令院对于沙漠民的歧视几乎写在了脸上。 他们禁止在沙漠行走的学者传播知识,挑选有天赋的沙漠民进入教令院,却又不给他们和其他学生一样的教育资源。 你和其他学者一起申请,就把你的申请压在下面甚至干脆直接回绝。 未来的大贤者副手塞塔蕾之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概也是因为她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困难了。 东西得到的太过于辛苦,自然就不想要轻易舍弃。 只是对某些东西视而不见而已,其实做起来并不算困难。 然后塞塔蕾就被纳西妲和荧妹联手的嘴遁说服了,早上背叛中午被抓,连带着晚上去交接工作的荧妹和纳西妲也被博士给逮住了。 有点小尴尬了。 还好大贤者在这个时候又表现出了他特有的“心慈手软”,只是囚禁但就是不杀。 于是纳西妲赢了之后,塞塔蕾坐拥这份功劳,又重新站起来了。 沙漠和雨林之间,于罗摩而言,主要责任还是沙漠这边不争气。 这种问题在同一个政权内算是不公,但在两个政权之间,就是你的国家菜了。 菜是原罪。 客观地说,沙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因为这里卧龙凤雏太多了。 再者说沙漠的神是赤王不是大慈树王,树王最后愿意接纳愿意帮忙,已经是值得感怀于心的善举了。 祂就是直接放任雨林那边把沙漠民打成奴隶,这也是赤王给大家选择的结局。 大家供奉的神带着沙漠民冲进了垃圾堆,根本怨不得树王。 但想是这么想的,你不能这么说。 罗摩说的是沙漠民宣扬了太久,连他们自己都相信了东西。 至于说真相——我真的以为这就是真相来着。 毕竟大家都这样说,而且说了这么久,我认为它是真相也不能完全怪我的,对吧? 27-落幕 这是个简单且常规的流程。 首先,展现能力,让人们认为你是一个可以追随的人。 其次,画大饼,让他们知道如果跟随你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最后,煽动仇恨,宣扬大义,把目标拉高一些,告诉他们大家这么做其实并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我们是为了正义,是为了沙漠民的未来才决定和教令院发动正义的反抗的。 流程是这么个流程。 个人的利益是小事情,我们看重的是沙漠的未来,是希望所有沙漠民都能够获得一个光明的未来,所以我们不得不站起来抗争。 家国大义、大众的光明未来······怎么说都行,尽量往大的地方扯,就是没必要说自己是为了利益。 你和自己人聊这么说无所谓,但这个环节面向的是所有的沙漠民,你得让他们认为,你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他们孩子的未来而战斗。 客观地说罗摩并不是个合格的演说家,不过他在第一个环节做的太到位了。 所有人都承认,哪怕这个人如此坦诚的表现出了自己对于权力的控制欲,有着让你听了就眉头皱起的程度,但他就是要比任何一个长老都能够带来胜利。 第一个环节做的太好了,剩下的两个环节,与其说是罗摩说服了他们,不如说是他们本来就看重了这份未来,于是想要选择罗摩。 是,他是控制欲有点高。 但他总不能一个人干完所有的工作吧?总得留出位置给其他人上位吧? 再退一步,你当一个部落的中层,和一个王国的中层,这其中的待遇和权力会是一个等级? 他能赢,这就是最大的能力。 这场战斗塔尼特部落的长老们投入了不少的部落战士,他们固然想要坑杀罗摩,但也确实指望罗摩能够打开局面。 不求一次成功,只求削弱对方。 敌人变弱了就要收缩防线,自然会空出不少的资源点位。 这个决定带来了两个结果。 塔尼特确实富裕了起来,因为罗摩一下子就把另一个部落全部给吃下来了,他们的一切都会变成塔尼特的基石。 而另一点,这些战士在胜利之后,他们的立场上倾向于罗摩。 这也就意味着,塔尼特虽然富庶了,但塔尼特已经不是长老们的塔尼特了。 因为士兵不想成为罗摩的敌人,他们想跟着罗摩搏取胜利。 没有战士的簇拥,部落的长老们也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没办法保住自己的权力。 部落的主导权,开始落入了罗摩的手中。 在返回的路上,罗摩向被征服的部落许诺,在下一场战争之中,表现出色的战士可以带着自己的亲属脱开奴隶的身份,加入塔尼特部落之中。 按说这种事情有点困难的。 古代一场战争结束之后,领兵的大将通常会默认士兵对于城池的劫掠,包括妇女和财富,这都是战争胜利的后续战利品。 道理很简单的,你打赢了这座城市,它也不是你的。 但你的士兵是你权力的基石,你让士兵卖命,总要让他们得到一些什么的。 光靠军饷指望兵士个个奋勇往前的卖命,这不太现实。 战利品就是安抚他们、鼓舞他们卖命的东西。 而罗摩扣下了相当一部分战利品,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引来不满。 主要是因为这场战争根本就和他们无关,完全是罗摩一个人砸出来的胜利。 他就是一点东西不给,说穿了也就是不太合适,但不能说是错误的。 更何况,他只是保全了对方的家庭单位,避免引动更多的仇恨,但部落的财富,罗摩是全部都拿走并且分给了这些战士。 作为失败者,他们保全了一部分重要的东西,拿到了获得自由的承诺,自然不敢有更多的抱怨。 作为胜利者,他们来了但什么都没有做,然后就得到了一份不菲的资源和财富,他们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财富总会以另外的方式回流到上层之中,罗摩并不在乎把财富分给这些战士。 然后长老们裂开了。 他们知道罗摩能打,但唯独没有想过,这个人还能够打出一个人压制一整个部落的反抗力量这种战绩。 严格来说,罗摩只是挫败了对方的第一波反击,然而对方看到了罗摩背后的战士,又得到了罗摩的承诺,几乎就没有人反抗了。 塔尼特部落的战士看似只是走了个过场,但如果他们不出现,罗摩就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战争机械的数量有限,只能够拿下一定的优势,不能够拿到胜利。 塔尼特部落的战士以为是罗摩一个人的胜利,毕竟他们也确实没有经历任何的战斗。 这个小问题没有任何人关注,长老们也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他们的选择,促成了罗摩的成功。 “上层的权力来源于下层的簇拥,长老们的权力,来源于他们能够驱动部落的战士为自己的欲望而战斗。” “使用厄灵武器的精锐,普通的部落战士,这两者就是部落统治的基石。” “而这一次的战争,你把他们的基石全部给夺走了。” 芭别尔神色莫名,“任何一个见证了昨夜战斗的人,都不会考虑为了长老而拒绝你。” “并非全部。”罗摩神色轻松,“我上位肯定是要削弱长老的权力的,总有一些人,他们的利益已经完全和长老们的利益绑定在了一起。” “我动长老的权力,就是动他们的利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权力更甚于财富,罗摩这么做,他们很难忍得住。 “但最后他们还是会忍耐的,连长老们自己都选择了妥协,他们只是依附于长老的藤蔓,就更加没有多强的斗争精神了。” 芭别尔深吸一口气。 她很难放下权力,但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你呢?母亲。”罗摩神色平和,“我知道你热衷于权势,我唯一能够开出的筹码就是确保你仍旧有机会上位,但你不可能成为【主母】了。” 芭别尔的能力是有的,唯一表现出来的问题就是她居然考虑过要杀死荧。 但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因为主线剧情或者个人传说任务之中,这样的神经病不少。 锁国的稻妻之中,神里绫华都能够闻听荧的名声。 而到了第四个国家,须弥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荧这个大冒险家的名号,还认为自己能够杀死荧。 就挺让人绷不住的。 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有这种想法的。 “我还能做出什么选择呢?”芭别尔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养子,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事情吗?” 事不可为,得打亲情牌了。 28-起家靠考古 一场战斗尽收兵士的心,也拿下了塔尼特部落的主导权。 罗摩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的取得塔尼特的大权,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沙漠的传统就摆在这里。 沙漠最早的王权也是赤王扶持起来的,但祂稍微隐身的功夫,利露帕尔就把沙漠的王权给玩坏了。 这位【镇灵之母】无愧于权力场的真正胜利者,芭别尔在祂面前稚嫩的像一个小女孩。 在之后,沙漠就没有更加正式的权力机构了。 赤王亲自出面,收拢了沙漠民,这是沙漠的第二次统一。 但这个时期的赤王对于统治已经不是很上心了,祂对那位花神过于痴迷,开始了研究死者复生的科技。 结果显而易见的,祂失败了,并且给沙漠留下了遍地的污秽。 后来赤王认识到了自己必须得去死,然后祂就把阿佩普给坑了。 这稍微解决了污染的源头问题,但污染已经存在了,存在了的东西就需要治理,不可能因为污染源消失了,污染就直接没了。 以树王的手段还能够让沙漠兴起所谓的【是大慈树王暗杀了赤王】的虚假说辞,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祂忙着治理沙漠的污染,忙着恢复自己一开始损失的神力。 这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一旦树王的实力恢复了,祂有大把的时间去重新治理沙漠,毕竟对于草之神来说,雨林和沙漠都是祂所眷顾的一部分。 然而祂也没有想到,五百年前又跳出来了一批搞事情的人,而这一次,祂甚至没能够脱身,只能够留下一个用来终结自己存在的纳西妲。 只说结果不论缘由,赤王给后来的沙漠民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而自赤王彻底死去之后,沙海就在也没有一个合格的政权了。 争权夺势在这片沙海之中实在不算什么秘密,你想上位并且展示了能够上位的才能,你又给了大家利益,那大家就拥护你上位了。 长老再怎么教导律法和规则,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这片土地太贫瘠了,贫瘠的土地很难养出高尚的品德。 背叛和杀戮是沙海的主流,忠诚是昂贵的筹码,很少有人能够拿出来。 正因为这种传统,罗摩的夺权之路才会如此顺利。 塔尼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战争的收益,这并非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当这一波的收益完全消化了之后,塔尼特部落尝到了战争的美好,他们就很难拒绝继续发动战争。 这种一夜暴富的诱惑是大多数人都拒绝不了的,更何况本身就从事着劫掠生意的“雇佣兵”们。 但谁能够一定的带来胜利呢? 这个人显然不是部落的长老们,所以他们只能够依靠罗摩。 部落的权力如此简单的完成了过渡。 上层的长老没办法钳制罗摩,他们自己都畏惧罗摩的能力。 中层的部落战士想要胜利,想要更多的资源,而罗摩也向他们展示了自己能够带来这些。 底层的部落民就更加简单了,他们只想要吃饱,不在乎谁是长老谁又是主母。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能赢就是罗摩最大的才能。 并且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才能。 【您取得了一场简单却高效的胜利。】 【您以个人武力引导了胜局,元素力在实际争斗之中获得了1000点熟练度】 【您制造了一共101只战争机械、阵列飞行器······各类机械造物,机械学获得了2000点熟练度】 元素力是所有提瓦特科技树的基石,但同时【原神】可以直接使用战斗,这样也就能够增加熟练度。 而纯粹的知识类技能,这类技能主要靠点出实际造物来增加经验值。 “这已经是lv3级别的知识点出来的造物了,同类型的第一只的熟练度给的最多,重复制造只剩下了保底的1点。” 等技能到了lv4的时候,低一等级的机械造物一点熟练度都不加了。 用同类的知识点出来相似的造物也是没有【第一只】的熟练度奖励的,必须要应用更多的科技,点出更新的造物。 早期罗摩也尝试过偷跑,但没能跑得过系统,在对方的限定规则之内,罗摩还没有卡出来过bug。 【宿主:罗摩】 【职业:原神、学者、炼金术士】 【元素力:lv4,8642/10000(你已经成为了凡人之中的强者,但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有神)】 【学习:lv4,9987/10000(你已经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足以快速掌握大部分的技能)】 【机械学:残缺,lv3,9903/10000(沙漠并没有合适的土壤供给你学习,除了赤王科技,但你无法触碰的它的真实) 注:利用元素学填补了赤王科技的部分空缺,但因为缺少了至关重要的禁忌知识,无法复刻更高等级的赤王科技。(换一个吧,普通的机械学其实也不错)】 【生物学:lv3,7794/10000(你已经面临真正的选择,如果你不放弃无所谓的善心,长久的磨练将会是你唯一的道路)】 【炼金术:lv3,765/10000(你需要的并不是重复训练之后强行突破,你应该找一个老师,或者至少拿到足够的学术资料)】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些东西,果然还是要在大规模的战争之中得到成长。” 提瓦特没有太多的大型战事,但特瓦林、奥赛尔······这些生物如果能够杀死哪怕一个,又何尝不是一笔不菲的经验值呢? 罗摩若有所思。 这也是他决心起事的一大原因。 也许过去的提瓦特风平浪静,但随着某个时间的到来,这个世界将变得十分混乱。 他看重了这个机会,同时又不想把未来的命运交给其他人。 所以罗摩选择站起来付诸行动。 这场战争花费的时间很短,但却用尽了罗摩之前所有的积攒。 他的工厂已经彻底停工了,因为罗摩连能源都没有办法供应了。 但这都是小问题。 多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胜利的消息可以置换更多的筹码,而筹码可以换取更多的胜利。 罗摩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让多莉雪中送炭,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让她锦上添花,她一定是一把好手。 罗摩摩挲着下巴,“只是这个机械学·······” 就差一点点了,有点手痒。 他下意识地回想起了愚人众给的赤王遗迹。 赤王的遗迹大部分都藏在底下,罗摩研究过很多的赤王遗迹,但愚人众给出的点位,就是他没有发现的。 罗摩立刻启程前往。 他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因为赤王的遗迹本就是他早期起家的关键。 起家靠考古。 一部分是赤王支持的,另一部分是坎瑞亚遗留的工厂。 确实是考古起家的。 29-欢迎回来 考古工作是罗摩的老本行。 在没有掀起反叛之前,他也常年带领部落的战士进行对赤王遗迹的发掘。 其实这种工作的实际价值并不大。 赤王的核心技术根本没有人能够学会,祂走的都不是提瓦特大陆的道路,旁人拿头去学。 那考古也就剩下了一个目的,挖掘前代遗留的文物,然后卖钱。 沙漠民对这些文物的象征价值嗤之以鼻,但知道了它们能够真实地兑换成粮食和水源之后,他们就开始热诚起来的。 此外,愚人众要挖掘遗迹,雨林的学者也要挖掘遗迹。 你的敌人都在做的事情,你要么阻止,要么跟着做,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但这一次罗摩的身边并没有跟随任何人。 这份工作他做的很熟练,并且眼下的沙海应该也没有太多的危险。 “遗迹机关,而且已经被激活过了。” 罗摩打量着眼前这座遗迹,“愚人众已经进去挖掘过一遍了?” 这是愚人众给的点位,不能够排除愚人众已经进去踩过一遍的可能。 破译工作并不复杂。 当学术技能获得突破的时候,根据他已经掌握的基础学识,系统会自动往下继续推演生长,给罗摩提供更多的发展方向。 罗摩有了部分赤王科技的基石,哪怕后续完全没有发展的头绪,可等级到了,系统就能够自动推演出这些基石能够衍生的道路。 在赤王科技树这条道路上,能够走的比罗摩更远的,大概也只有赤王本人了。 罗摩已经走到了尽头,再往前踏出一步,就必须考虑从深渊之中攫取力量。 这是条死路。 坎瑞亚被封号了,赤王被官方警告了,罗摩对这条道路很感兴趣,但他暂时还不想直面天上的威胁。 罗摩的破译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 就在他即将彻底打开大门的时候,罗摩眉梢微调,然后向着后方退去。 大门自己打开了。 里面的某样东西,要出来了。 这并不算奇怪。 赤王的遗迹里总是充满着自律机关,这些构装体从各种地方钻出来,也是沙漠的一种交易资源。 雨里的学者很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们有需求,这些构装体就有了价值。 但出乎罗摩的预料,从门扉内走出来的并不是他所预期的构装体,而是一个人。 女孩伸手掩盖住了眼睛。 遗迹内的光芒十分柔和,和沙海的高悬的烈日所带来的光辉完全不同。 她朝着门外的世界跌跌撞撞的行进。 “风······” 她伸出手触摸,感受着外界的气味。 罗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本应该抗拒,然而这实在是个完美的契机。 血肉生命的温和温度比风声和光明更让她激动,她无暇关注更多,反而下意识地腾出手想要摸索。 “······谁······请······?”她的情绪十分激动,然而话语模糊,连同声调也十分古怪,已经超过了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 但好在言语解决不了的问题,放在合适的情况之下就能够很快了解了。 无非是你是谁,我需要帮助之类的话语吧。 罗摩摘下了遮阳的帽子,将帽子扣在了女孩的脸上。 “当然,我很乐意帮助你。” 他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珐露珊裙摆上的神之眼,话语温和。 “我是一名镀金旅团的雇佣兵,只要雇主付出摩拉,我当然愿意接受你的委托。” 意料之外的收获,但也是十分的惊喜。 如果是正统的时间线,刚刚脱身遗迹的珐露珊因为长期的破译工作已经把脑袋给弄僵硬了。 她只想要离开遗迹然后返回须弥城,去见自己的亲人和老师。 这种信念支撑着她破译了机关并且脱身,同时当她脱身的那一刻,她也只知道按照这个想法行动了。 珐露珊就这么从沙漠之中循着风声一路前行,最后也因为忘记了进食而差点饿死。 一个路过的商队把她给捡了起来,最后带回了教令院之中。 休养了数月之后,珐露珊才勉强恢复了神智,重新能够正常交流。 然而已经太晚了。 如果没有虚空系统,教令院甚至不能够认定她的身份。 而她所熟悉的那些人那些事物,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她仍旧保持着刚刚开始游学的心态,然而世界告诉她,你的那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了。 到了这个程度,你再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够按照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继续活下去,以至于后来变成了一个对前辈有莫名执念的学者。 刚刚从遗迹之中爬出来的珐露珊唯一的执念就是返回教令院,这也是支撑了她破译工作的根基。 而罗摩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执念,偶遇一个活着的人类生命这件事情让珐露珊的思维稍微活跃了起来。 但没什么用处。 人的意志很难战胜身体反应。 尽管遗迹的特殊力量保全了她的身体不受损伤,但长达百年的孤寂还是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了反应。 罗摩甚至笃定,她完全听不懂自己说了什么话,只是单纯地在索求另一种生命的存在。 就算是一只沙漠的毒蝎,这个时候的珐露珊恐怕都能够死死地抓住。 在适应日光的时间里她的双手死死抓住了罗摩的手腕,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罗摩尝试了一些沟通之后,确定了珐露珊已经完全模糊了意识。 她的大脑并没有损伤,遗迹的神力实在是过分强大了,完美的延续了一个人百年的生命却不造成任何额外的影响。 但这毕竟是一段长达百年的工作经历,并且失去了和人交流沟通的环境。 她还能记起自己是个人类,恐怕都得是得到了神之眼的加持。 正常来说,身处一个百年都不需要交流和沟通的环境,百年来只想着破解机关脱身离去,她的语言系统理论上已经不是退化,而是彻底被摧毁了。 但遗迹保全了她的躯壳,只是孤寂在灵魂之上铭刻了某种烙印。 所以给她时间,她还是能够恢复正常的。 只是······恢复需要一点点的时间,灵魂要从百年前的世界回归到今日的世界,她又要走多久呢? 罗摩伸手轻轻抱了一下这个面色迷茫,全然不知命运的巨大变故的女孩。 他的神色悲悯,低声说道:“欢迎回来,珐露珊。” 30-猫 这笔意外收获没能够带来多少惊喜。 眼下的珐露珊用委婉地说法就是脑袋已经坏掉了。 当然,她坏掉的原因毕竟只是太久没有接触外面的世界了,并不是真的脑袋出了问题,给她时间她是一定能够恢复正常的。 不过对于罗摩而言,即使珐露珊恢复正常,她的价值也并不高。 珐露珊的价值是她的身份,她是教令院百年前的顶级天才,她在一百年前的研究成为了今日教令院知论派的研究基石,在她不长的游学生涯之中,须弥的大半机关被她一个人给破解了。 换而言之,她的大脑之中有丰富的知识,此外她自己也能够把这些知识的价值直接兑现,是一个理论派和实践派的双重大佬。 这些东西决定了珐露珊的价值,但因为对罗摩没有什么帮助,所以珐露珊对于罗摩来说,就是没有价值的。 罗摩已经走上了一条正路,接下来只需要堆砌资源就可以完成很多的事情。 珐露珊的才能有,不过对于罗摩的价值确实不大。 但她确实有另外的用处。 【通过破译遗迹机关,您掌握了一小部分新的赤王科技。】 【您的学习能力获得了提升,您获得了68点的熟练度。】 【学习:lv5,55/10000(真正的学神会先看出答案,然后思考什么公式能够得到这个答案,您将能够通过观察获得大部分物品所蕴含的知识)】 【您在赤王科技上又迈出了一小步,您获得了173点的熟练度。】 【请注意,赤王科技前方的道路已经涉及到了某种禁忌,您是否要获取下一等级的赤王科技树知识?】 这是个警告。 提瓦特的大环境讲究一个知道了就要承担责任。 罗摩可以继续攫取下一个等级的知识,进而解锁更高的科技树,但知道了就要付出代价。 不过奥罗巴斯虽然知道了就得死,但普通的渊下宫人似乎就没什么大问题。 这么看来官方打击也是分人的,寒天之钉不打菜狗。 但罗摩并不想要尝试冒险。 “放弃放弃。”罗摩摇了摇头,“我选择走正常的科技树。” 【按照您的主观判断,您的lv3机械学(赤王科技)将转化为lv4机械学(元素科技)】 【机械学:lv4,76/10000(你的道路上也许仍旧能够寻找到可供参考的知识,但已经没有人能够带领你踏足这条道路了,你是道路的开拓者而非后进之人)】 哥们升级了。 罗摩挑了挑眉。 在lv3这个等级,他只能说是相关领域的大腿,但进入了lv4这个领域,他就是这个领域的开拓者,没有人站在他的前面,所有人都得跟着他走。 机械学这个领域实在是过于宽泛了,如果不是开挂,罗摩自己都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学者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珐露珊和罗摩撞了专业,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她竞争不过罗摩。 但好在她还有别的用处。 “乖,来喝药了。” 躺在床上的少女撑起双手,笑容乖巧又带着几分讨好。 这个时期的她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因为是罗摩最先伸出手来帮助她,她也就下意识地选择了信任和依赖罗摩。 罗摩有心记录下来,等到珐露珊的理智完全恢复之后放给甜妹看一看,但想象这未免过于羞耻了,前辈都够倒霉了,没必要再刺激她。 所以罗摩虽然记录了下来,但并不打算给珐露珊看。 生物学的应用范围和机械学的范围一样,实在是太广了。 这实在不是个体的智慧就能够涉猎的范畴,但好在罗摩并不算是个正常人。 不光是因为系统,也因为他的身体撑得住这样的思考。 罗摩也没打算真的把生物学的每一个分支都点出来,他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很一致。 机械学他想要的就是空天战舰这种大只造物,生物学他想要的就是基因药剂。 这些成果需要在科技树上点亮足够的分支,并且涉及的实际领域广泛。 人的才能不敢说是有限的,但也确实称不上无限。 拿出一个成果需要多个领域的科技分支的配合,但每一个学者终其一生,能够在自己的分支之中有所成就,这就已经很困难了。 于是自然就需要更多的学者参与进来,通力合作拿出成果。 而罗摩想要做的,就是单独扛起整个工作。 严格说这种想法颇有些疯狂,不是开挂的都不敢想这种神经病一样的操作。 但有可行性,确实是有的。 阿贝多的养母兼制造者莱茵多特,就是这样一个多种领域的集大成者。 罗摩的机械学在一场实际应用之中得到了不小的进展,而另一方面的生物学,也确实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珐露珊并不是实验对象。 毕竟是游戏之中有剧情且性子不坏的角色,罗摩没打算让珐姐遭这种罪。 实验体的工作有很多人都能够适应,和提示的一样,到了这种地步,不能只靠虚空操作了,人体实验已经提上了日程。 是有点不人道,但确实经验值多。 刚好,沙海中的人也不少。 而珐露珊直接享受实验成果,同时作为另一项实验的参与者。 罗摩记录着少女的身体数据。 这里是他的实验室,原先是坎瑞亚的机械工厂。 提瓦特的世界之中,自然也是有能够强健身体的魔药的。 在西风大剑的背景故事之中讲述了有关光之狮艾伦德林的故事,这位当时的西风骑士团大团长没有神之眼,但拥有令骑士团乃至蒙德都为之骄傲的武力。 这说明对方的体魄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的数字,他要是正常锻炼出来的,那就离谱了。 当然,有没有前例都无所谓。 做一件事情并不是一定要从前辈那里得到经验才能够去做的,炼金药剂或者说基因药剂,它们的本质都是利用药剂之中的某些特质强化身体。 罗摩在这方面早有成果,但他早期的技能和研究环境并不支持他走到更深的道路。 而现在,成为了部落的主人之后,罗摩终于有了重新启动实验的能力和资源。 “感觉如何?” 他常规的询问道,同时耐心等待珐露珊的反应。 她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言语能力,同时对于话语的理解能力也相当差劲。 “好······”珐露珊的言语颇为挣扎,“喜······欢。” 这不能算是言语,只能说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音调,加上罗摩自己的拼凑理解。 炼金药剂毕竟也是调养和增强,他的技术力还不到直接修复的程度。 罗摩摸了摸学者的头发,神色温和,“嗯嗯,我知道了。” 感觉···像是养了只听话的猫? 31-子民和选择 捡了一个珐露珊,但这对罗摩的日常工作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罗摩将自己的工作核心放在了对于实验室的扩建上。 坎瑞亚已经点出了自律机关、半永恒能源、自动工业这些科技,罗摩没办法从一个工厂之中读取到对方所有的科技,就算能够解析出来,他也没办法应用。 短期目标就是把有关自律机关和武器的制造投入全自动工业,只要有原材料,就可以无上限的生产。 部落之中罗摩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多,但也并非完全没有。 “这些东西是什么?” 生长在沙漠之中的猎鹰塔德菈面色讶然。 “武器和未来。” 罗摩突然问道,“塔德菈,你见过那些游荡在沙漠之中的构装体了,你认为它们和部落的战士相比,究竟谁更加好用。” “元能构桩体。” 塔德菈没有任何的犹豫。 相比较部落的战士,这些机械机关本身的材质坚硬,同时能够发动各种古怪的攻击。 也就是它们的循环逻辑比较死板,否则镀金旅团的雇佣兵根本不会把它们当作猎物。 狩猎是为了生存,付出太大的代价得到价值一般的猎物,这种生意猎手是不会做的。 罗摩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他继续问询:“如果我可以批量的生产类似于元能构桩体的武器,那么你觉得,我还会需要部落的战士么?” 塔德菈犹豫了一下,“不需要。” 罗摩笑了一声,神色莫名:“战士的职责只有争斗,因为作用单一,他们通常被视作一种可以驱动的工具。” “既然是工具,那么自然是可以对比的。” 和一支构装体一样的纯粹机械部队相比,部落的战士在各方面都很难企及。 一支军队值得权衡的,无非是造价和实际战斗力这两方面。 只说造价,在工厂的承载范围之内,只要投入资源就能够立刻转化成实际的战斗力。 但人类的士兵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想要培养起来,至少需要十多年的正常成长时间。 剩下的资源都可以忽略不计,光是这个时间成本,就已经输了太多了。 而就实际战斗力来说,构装体和镀金旅团之间早就分出了胜负。 构装体唯一的问题就是它们的索敌机制相对粗糙,但对于机械的制造者来说,绝对的服从和死板在大多数时候都不算是一种问题。 “须弥的学者有一点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罗摩道,“他们已经有机会赋予机械智能,而这已经完全足够了。” “但他们非要追求所谓的感情,验证机械也能够和人类一样拥有情感系统。” 他并不是嘲笑,只是有些不能理解。 “可为什么非要让机械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感情系统呢?这能够证明什么?还是说他们想要证明,感情是一种更高等级的东西?” “所以,罗摩想要用机械取代人类?”塔德菈问出了一个她不该问出的问题。 “啊,这个问题稍后我可以解答,但我也有一个问题。”罗摩微笑道,“您愿意接纳沙漠民成为您的子民吗?” 纳西妲的权能是四个神明之中最为殊奇的。 前三个神的能力表现的很简单,几乎就是纯粹的强大和破坏力。 而到了纳西妲的身上,权能就开始逐渐走向诡异的发展了。 最简单的,在阿如村的故事之中,祂能够从须弥城直接辐射到阿如村之中,并且操控疯学者释放自己的神力。 在意识和梦境领域的强大让祂能够做到很多事情。 当然,这应该是需要【虚空】作为媒介的。 毕竟在须弥城的脚下,那些贤者摘下了【虚空终端】,纳西妲就没有办法窥视和依附对方的身体了。 “你知道我会来?”纳西妲的声音空灵平和。 “我把珐露珊找回来了。”罗摩微笑着说道,“她带着【虚空终端】,并且已经失踪了一百年的时间。” 在一百年的时间里,珐露珊的师长亲友都曾经为找回这位天才学者花费了大力气。 她的母亲父亲不必提,老师改进了名为塔米米的机关,这个【拥有感情的自律机关】游荡了很久,直到核心彻底无法负担行动的重负才停止了寻找。 而她的同学整理了珐露珊留下的学术资料,并且以珐露珊的名义发表了出去。 说实话,整理资料并且写成论文,这个过程同样不轻松,但对方并没有撰写自己的名字,而是留下了「这本书中的诸多内容,都来自珐露珊前辈的论述与手稿。惟望前辈回归教令院时,后世学生犹记珐露珊之名。」的记录。 时至今日,在妙论派的某些典籍上,还端正的记录着珐露珊的履历。 这件事情在百年前的教令院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小,以小吉祥草王的仁善来说,祂不可能没有关注过这件事情。 祂太善良了,总是对旁人的苦难抱有莫名的责任感。 但珐露珊硬是在遗迹里熬了一百年,最后还是自己破解了机关才得以脱身。 罗摩只能够猜测,大概遗迹隔绝了珐露珊活动的痕迹,以至于纳西妲也无法精准定位。 不过在珐露珊重新出来之后,纳西妲应该有所关注。 不然没道理的,这个意识模糊不会说话的倒霉甜妹究竟是怎么从沙海之中的遗迹一路撞上了一个商队,对方还真的就这么好心,一路把她护送回了教令院。 让罗摩相信巧合,他更加愿意相信这是纳西妲暗中操作的手笔。 “可这些并不足以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纳西妲有些好奇。 祂在须弥除了一个名号之外就一无所有了,就连信仰,也只能够依靠迪娜泽黛和妮露这少数几个人来维系——尽管祂也并不需要民众的信仰就是了。 “这就是我的秘密了,您总不会不给一个人留下一点点小小的隐私吧?” 罗摩微笑着说道。 利用珐露珊作为跳板,祂临时操控了塔德菈的身体。 按说也不一定是人类,可能机械的躯壳祂也是能够操控的。 “是吗······”纳西妲果然不追问了,“那么,我回答你的问题,沙海的子嗣,同样是我的子民。” 32-道理 把塔德菈找来是临时起意。 罗摩确实有一件需要她去做的事情,但她问出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罗摩就意识到了塔德菈有问题。 猎鹰很少询问为什么。 部落培养她们,她们只需要知道任务,而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份任务。 罗摩并不会要求塔德菈这么做,但在监视罗摩之前,这就是塔德菈接受的教育。 当她问出了一个不符合身份的问题的时候,就意味着塔德菈出问题了。 谁能够在自己的面前,悄无声息地取代塔德菈的身份说话? 只剩下纳西妲这个草之神了。 罗摩掀起了几分微笑。 接触纳西妲的方法有,而且很多,但都不稳定。 这个身体被囚禁在净善宫的神,意识却能够辐射近乎须弥的全境。 远的不说,罗摩完全可以去一趟阿如村,然后接触一下疯学者这个群体来摸奖。 甚至来说,可能在雨林之中随便撞见个小孩子,都可能刚好遇上了纳西妲。 但这些可能性都太小了。 把握最高的还是迪娜泽黛,这个病弱女孩的境遇实属离奇,理论上神平等的爱人,可神也是有感情的生物。 有了感情,就会有偏向。 讲道理,迪娜泽黛做的事情,也确实值得纳西妲偏爱一分。 她毕竟是在当下的须弥之中,唯一高举小吉祥草王大旗的信徒。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付出了才有资格谈回报,她付出了这些努力,再加上魔鳞病的纠缠,纳西妲自然更加偏爱迪娜泽黛。 而这一次的意外之喜得到了全新的成果。 世界上果然是意外居多,你的计划明明还能用,但下一刻就出现了一个意外,让你的计划不得不做出修改。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应该问答我的问题了。”纳西妲认真地说道,“你的目的呢,罗摩。” 罗摩稍微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说是刷经验,这就多少有些离谱了,不如换个更加简单的答案。 “为了反抗不公,为了正义,所以我来了。” 他的回答并不慷慨激昂,但也不是玩笑一般,像是简单陈述一个答案。 “反抗不公,正义······这么说来,你是站在了沙漠民的立场上。” 纳西妲立刻陷入了思索,“这倒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祂没办法偏向雨林。 一来须弥在很早之前就包含了雨林和沙漠,这两个地方理论上都是草之神的领土,祂没理由有什么偏见。 此外六贤者这个团体做的事情,也不值得祂产生任何的偏向。 没有心里偏向,那就公正客观地对待这件事情。 嗯,应该反抗的。 “教令院管控知识的流通,禁止学者在沙漠授课,只把阿如村当作了一个流放【触犯禁律】的学者的监牢。” 光是流放这个词,就能够看出来阿如村在贤者们眼中是个什么地位了。 “此外,他们虽然招揽了沙漠民出身的学者,但同时又卡住了他们的学习资源,不允许他们享受和雨林学者相同的待遇。” “这些事情在贤者眼中有一番道理,但对于你们而言,就是赤裸裸地压迫了。” 罗摩哑然。 你看,道理这种东西吧,每一个人都很清楚。 “我也知道压迫沙漠民对于雨林而言自有一番道理。”罗摩失笑道,“一个学者这么描述答案。” “我们也在火坑里,多找点人来帮我们垫着,我们才不会烤焦。” “这世上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活得轻松,就是把痛苦交给别人去承受。” 纳西妲凝视着罗摩。 “我听说雨林已经普及了免费的医疗服务,但于此同时,我的另外一个朋友至今仍旧致力于把沙漠出身但无家可归的孤儿送入雨林接受教育。” 罗摩失笑,“因为沙漠没有任何的教育环境,这里的知识传承依靠口口相传,孩子们在学会读书写字之前,首先要学会挑选自己喜欢的兵刃。” “兵刃能够庇护他们和他们的亲人朋友,知识却无法带来同样的庇护。” 他的神色并不认真,话语随意像是和朋友之间的闲聊,并无任何的苛刻和锋芒之意。 “但按照我在沙漠之中的经验,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吃饱了,是因为部落的战士带回来了足够的猎物。” “付出和得到,尽管付出的那个人未必能够得到,但总要有人付出,有人才能得到。” “那么,须弥如此高规格的福利,是因为他们的生产力已经如此之高了,还是因为他们把代价和成本,转移给了其他人呢?” 福利待遇需要支付高昂的成本,一个很简单的答案,将军在日常只会给士兵支付最基础的军饷,只有需要他们卖命的时候,才会拿出重赏来激励士兵。 高规格的待遇不可能长期维持,这种支出对于权力机关是一种负担,偶尔拿出来或者供给一部分人,这倒是没有问题。 但教令院把医疗免费,这种福利待遇不可谓不高。 讲真的,除非这群人基本不生病,不然这真没有道理。 与此同时,隔壁的沙漠连个教育系统的种子都没有,迪希雅人生最大的希望和她所作的努力,就是把沙漠的孩子送到雨林去接受教育。 她不是个厌弃沙漠的人,但她知道沙漠就是没有这个环境。 所以她宁愿把自己的酬劳全部投入进去,不惜让孩子从小就背离家乡去求学。 因为她很清楚,这些孩子在沙漠基本上得不到未来。 和沙漠对比,教令院的高福利待遇就很有问题了。 要么你教令院能够无止境的印钱,本身就能够产出支撑这种高待遇所需要的物资,也就是生产力太强太高了,无所谓这点支出。 要么有人代为支付了成本。 如同航海殖民的时代,本国的发展建立在对殖民地的压榨一样。 火坑确实难熬。 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底层的民众永远是生活相对艰难的那一部分。 但如果能够在底层的民众下面再找一层人垫着,他们的生活就会好很多。 对于雨林人来说,还能有谁必然会垫在他们身下呢? 沙漠民。 “付出和得到,付出的人不一定能够得到,但一定要有人付出,才能有人得到。” 纳西妲沉默了片刻,“你说的很有道理。” 33-立场和偏向 “道理是没有用处的东西,”罗摩微笑道,“我喜欢讲道理,但我并不觉得道理能够起到任何作用。” “嗯,您去过喀万驿么?” 他并不期待纳西妲的回答,反而自顾自地说道:“我和您讲这样一个交易流程。” “通常我们需要找到一个雨林人,将收益的一部分许诺交给对方,让对方代为出售。” “因为如果我们直接出面,收益可能直接就会被对方砍掉一半。” 做生意就是这样,他们知道你好欺负,那就不必指望他们会手下留情。 素昧平生,做了也不会付出代价,只会带来更高收益的行为,罗摩自己都想不出来这些生意人凭什么不这么做。 “通常来说,在对外交流方面的任何弱势,包括谈判包括生意,这些问题的答案有且仅有一个,你的国家很弱小。” “弱小是最大的原罪,”罗摩神色平静,“很多时候我其实不愿意喝骂那些雨林商人和【三十人团】的不讲道理。” “我不能指望陌生人总是满怀热诚和友善,他们的友善是珍惜商品,反而冷漠才是常态。” “我的故乡如此弱小,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我虽然悲伤却也认可弱小就应该被欺压的道理。” 这并不是简单的老板和员工。 员工付出了努力,但老板拒绝按照契约支付筹码,而是直接扣押了一半的工资,这你不能说员工的贫穷是因为他不努力。 这是没有道理的。 出现了问题的第一时间,人确实应该考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但也确实没必要什么问题都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就好像“他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你要反思自己”这种勾八话,这是很没有道理的。 并非没有你先招惹然后被打击报复的可能,但总不能所有的情况都是这样,起码得有一部分是因为对方性格确实很坏。 所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可以试试把说这种话的人的脸拽过来。 答案一试便知。 但雨林和沙漠是两个体系乃至是两个政权,他们连信仰都不同,完全是因为三神盟约的那个时期,勉强串联在了一起。 后来也就是大慈树王心善,不然沙漠也许还是雨林的一部分,但沙漠民完全可以直接地扣上奴隶的帽子来驱使。 一个正常的系统之内,老板对于员工的不合理压榨是没有道理的。 而沙漠和雨林之间,这种近乎两个政权的斗争,你被人打了就没办法了。 你可以怨恨他打你,但你不能说他凭什么打我啊这种蠢话。 人家比你强,和你都不是一个国家体系的,本身就有利益竞争,所以打了你又能怎么样? 古代中原王朝被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时候,皇帝除了打回去这种选择,难道还能够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来打我这种蠢货问题? 这种情况除了你菜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了。 一个“菜”字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你很好欺负,同时欺负你又能够带来利益,所以那就是打你了。 仅此而已,没有问题了。 “沙漠民未必不清楚,彼此对立带来的一盘散沙般的统治就是雨林可以肆无忌惮地采取高压政策的原因。” “但他们知道,他们也放不下彼此的仇恨,做出更加正确的选择。” 正确的选择并不代表合理,罗摩知道劝人放下仇恨很容易遭雷劈来着,但情况就是这样。 你们都不想做正确的选择,死死地抱着仇恨不松手,那就继续被压迫吧。 这是大家应得的福报。 罗摩对于沙海被欺压没有太多的暴躁,他有反抗的心思和觉悟,并且付出了行动,但并不认为被欺压算是什么问题。 易地而处,他拿下雨林之后,也没有打算给雨林人什么好的地位待遇。 自己都打算做的事情,就没必要呵斥人家不讲道义了。 但这对纳西妲来说是个坏消息。 罗摩的情绪太平静了。 很少有人能够不公正的待遇保持平静,除非他们本身就打算给予这种不公。 做这种事情的人,自然没必要生出什么情绪。 贤者会因为沙漠民的不公待遇而生气么?当然不会,这种不公就是他们亲手赋予的。 但不公降临到他们头上的时候,纳西妲并不看好他们能够如同罗摩一样的平静。 罗摩的平静并不是因为他内心修养高到了视外界变故如无物,纯粹是因为他很自信。 如果早上的冲突你两分钟后就能冲到仇人家里把他吊起来打,你也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仇人有多少情绪波动。 那就来呗,反正我马上就要把你吊起来打了,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你将压迫视作常态,因为你从一开始就不承认,沙海和雨林归属于同一个王国。”纳西妲叹了一口气,“对吗?” 罗摩点了点头:“两个势力之间互相倾轧,想要对方死都是正常的,更何况只是‘区区’的压迫。” 把立场分割好,这种行为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既然是对立的仇恨,还是施予暴行更加稳妥。”罗摩神色平静,“如果我打算做他们做过的事情,行他们行经的道路,甚至施予更加严苛的统治,那么我想,我并不具备呵斥他们无义的立场和身份。” 麻烦了。 纳西妲陷入了沉默。 “我不能劝解你放下仇恨,因为你经历的是我没有经历的,当我不能和你感同身受的时候,我也无法代替你宽恕仇恨。” 公平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在沙漠和雨林之间,雨林民做这种事情已经很久了。 就这么消除仇恨,这对于沙漠民是不公平的。 但要让罗摩放开手去报复,这段时间一直依附于珐露珊来观察罗摩的纳西妲也并不放心。 教令院如果能够立刻认识到沙漠这边的变革并且付诸行动,才会有改变问题的机会。 可如果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纳西妲并不看好他们能赢。 不过一件事情总要做决定的,祂并不能够阻止一个人正义的复仇——他的想法未必正义,但他所行径的,确实是正义的道路。 “说实话,我情愿您偏向雨林。” 罗摩收敛了微笑。 34-我的东西 在未来,纳西妲终于挣开了枷锁,正式地统治整个须弥的时候,祂的立场是偏向于雨林的。 统治是需要选择合适的工具和合适的人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纳西妲所选用的统治工具是教令院,即使阿扎尔他们这一代的六贤者倒台了,但哪怕是人亡政息,也不可能一瞬之间所有的影响都过去了。 他们和之前的历代六贤者们,遗留下来的政策早已稳固,是每一个学者都会承认的道路。 他们建立的学者体系,他们对于沙漠的态度,仍旧在当时的所有学者心中生根发芽,并且决定了他们的处事态度。 选取了一个立场偏向于雨林的统治工具,纳西妲只要用了这个工具,祂的立场就无可避免地偏向雨林。 即使纳西妲有心改变这一切,祂也只能够一步步地慢慢来。 但这并不能说,纳西妲本人是偏向于雨林的。 于个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向。 好比钟离,祂不可能认为七星和一个普通的璃月人是一个价值,也不可能把甘雨和七星放在对等的位置上。 七星每一代都有,但甘雨和魈是从魔神战争时期就一直在为了祂的契约而努力着的好孩子。 纳西妲肯定也有偏向性比较高的人,但对于沙漠和雨林,祂没必要有任何的偏向。 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须弥的一部分,并且都对此刻的祂没有任何的影响。 甚至来说,因为六贤者的操作,纳西妲应该对沙漠抱有更多的好感。 尽管沙漠五百年来没有给祂带来任何的惊喜,但好歹他们也没有触犯什么错误。 教令院做错了而沙漠什么都没有做,那沙漠民就是走对了正确的一步。 “你想要争取我,但我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远在净善宫的神明垂落视线,“恐怕我帮不了你什么。” “我并不需要您的帮助,神明。”罗摩的话语平静,“我只是需要您的小小认可而已。” 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夺取胜利这方面,我并不觉得我会失败。” 不会失败,就不需要什么特别大的助力。 有当然是最好的,但没有也无所谓。 “我可以为你提供有关教令院的情报。”纳西妲抿了抿唇。 祂有想要努力的事情。 “那么代价呢?”罗摩隐约猜到了答案,“您要用自己的妥协来当作筹码,从我这里置换到什么呢?” 付出就是想要得到,这合情合理。 “就当是尝试好了,如果你真的能够完成沙海和雨林的统治,我希望你能够赋予雨林民众相对公平的生活。” 这个仁善的神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尝试。 “可以,当然可以。”罗摩的笑容越发真诚。 一个人有想要的东西,你才能够考虑和祂交换一些东西。 “但我有一个问题,你来约束可能会取得胜利的我,那么你要如何约束可能取得教令院呢?” 罗摩饶有兴致地问询道:“我相信教令院的行动效率,当我想要统治沙海的消息开始传扬时,教令院一定会做出反应。” 只从主线剧情之中判断,六贤者这个团体的脑袋看上去多少是沾了点问题。 他们连个神明都没有,却敢和敌人合作去制造神明。 然后呢? 然后他们要怎么确保,成果一定是他们的,而不是愚人众的呢? 但以罗摩亲身经历来说,至少在应对沙海这方面,他们的动作挺快的。 “无论是我本人的倾向,还是教令院不允许反抗的出现,结果都决定了战争是无可避免的。” “我的神明大人,我愿意接受您的筹码,保证在战后避免对大多数人的压迫。” 压迫式的统治无非是害怕民众的反抗,和想要从民众手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但罗摩没必要这么做。 他想要成为神明,在提瓦特的历史上,只见过神明垂怜人类的,没见过神明会害怕人类反抗祂的统治的。 伟力归于自身的神明,并不会在乎民众的反抗。 至于说依靠压榨攫取利益——在这方面,罗摩更加偏向于机械领域的发展。 点亮科技树带来的生产力,应该是比压迫普通人高的多了,没什么必要。 我可以这么做,但你让我去做,我就是有条件的。 “但这不公平,对吗。” “一件事情可以做和必须去做是不一样的,我可以手下留情,但您显然无法确保教令院也会手下留情。” “整件事情没有所谓的公平与否,教令院压迫我们,这我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弱小落后了就是要挨打。” “反过来说,当我们强大起来,要反过来打教令院和雨林的时候,他们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我们做的,不过是他们做过的事情。” 这和公平无关了,两个政权之间的争斗和公平没有关系,只和强弱有关系。 “是这样的。”纳西妲话语平静,“我只能够尝试着约束你,但六贤者肯定不会接受我的约束。” “如果你接受了我的约束,那么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你想要什么,才能够弥补这份不公平呢。” 战争是无所谓公平与否的,纳西妲也不是干涉战争。 祂干涉的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统治。 但这是有公平与否的判定的,罗摩接受了干涉但教令院不会接受干涉,这对于罗摩而言不公平。 既然你想要干涉这种不公,那你就必须支付筹码。 纳西妲承认这份道理,并且愿意为了雨林支付这份筹码。 罗摩稍稍陷入了思考。 这种话语听上去就蛮有稻妻的味道的。 【纳西妲小姐,你也不希望雨林人蒙受苛刻的对待吧?所以你该怎么做,你是明白的吧?】 稍有一点点尴尬。 但也不是很尴尬,毕竟纳西妲的价值远超珐露珊。 罗摩没打算利用救命之恩让珐露珊帮忙,因为她本身价值也不大。 而纳西妲不同。 这位智慧之神,值得付出一切的筹码来争取。 “那么,我想要你。”罗摩开出了自己的价码,“我对成为草之神没有兴趣,但我会成为须弥的神。” “须弥只能有一个凌驾在高天之上的神。” “所以,你要成为我的东西。” 35-拒绝她的拒绝 交易所用货物的最终售价通常要看货物本身的价值,以及求取方的态度。 在这场合作之中,纳西妲能够拿出来的筹码只有情报。 所以罗摩主动表示,您可以拿回自己的筹码,我对胜利有较高的信心,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换而言之,纳西妲一无所有了。 一笔生意祂既拿不出来任何可堪一用的筹码,同时又迫切地想要做成这笔生意,那么当罗摩开价的时候,祂就没有多少还价的余地了。 当然,这也和纳西妲的处境有很大的关系。 从诞生至今日的五百年,祂从未得到过自由。 祂的前一任神明是大慈树王,和祂相比,纳西妲实在是过于稚嫩。 年幼的神明对于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祂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比肩大慈树王,但祂过于年轻的本质又不支持祂这么做。 祂还缺乏能力,还需要时间来成长。 不管怎么说,五百年对于人世间是沧海桑田,但对于神明来说,还是有些短暂了。 此外,教令院这群人也没有给祂成长的机会。 什么都不做,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成长。 这些遮掩了对方璞玉的本质,让纳西妲表现得像是一块瓦砾。 但罗摩知道对方的价值,所以他愿意支付真正的价格,而不是咬死对方当下的价值。 纳西妲想要的,那就给祂好了。 提瓦特的神对于人类的看重是罗摩很难理解的,好在他也不想要理解。 你想要,而我刚好也有,那就再好不过了,给你便是。 你为什么想要,这我是不在乎的。 我给了你想要的,你也要支付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一笔生意,生意没必要刨根问底。 这笔生意并没有直接敲定。 在教令院失败之前,谈论这些东西都有些早了。 等到纳西妲离开时候,塔德菈重新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 她并不知道有一个人短暂的操控了她的身体,在塔德菈的视野之中,罗摩方才还在说话,此刻却突然中断。 “您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吗?”猎鹰问询道。 “当然,我的塔德菈。”罗摩笑容温和,“去往阿如村,帮我给它的主人带一封信。” “沙漠一定要归属于我,无论现在这片沙海上生存着什么样的人,但在未来,他们只能够归属于一个王国的统治之下。” 沙漠的政局混乱。 有塔尼特这样的部落,也有神王之遗这样的大型镀金旅团,还有阿如村这样以村落为单位存在的势力。 大家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和合作,完全是一盘散沙。 就算把沙漠统合起来,他们也未必打得过教令院掌控的雨林,更何况统治如此分散,自然就更加无力抗拒来自雨林的统治。 “您要给阿如村下达命令,但坎蒂丝从来不会介入这种纷争。” 塔德菈并不拒绝。 她只是稍作提醒,但并不拒绝,也不关心罗摩为什么要她这么做。 “塔德菈,有些人的底线是真的不可触碰的,你碰了他们就要和你拼命,当你们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言语上的尊敬无关紧要。” “不过大多数人的所谓底线,只是一种宣称而已。” 罗摩随口答道:“你敢踩上去,他们就敢把底线往下降低。” “当然,在多数的传闻之中,坎蒂丝似乎都不是这样的人,她接纳来自沙漠的各类人,只要他们遵守阿如村的规则。” “反过来,只要有人敢于触犯规则,那么她就会施予惩戒。” “听上去,她好像真的有一个不可侵犯的底线一样。” 他的话语带着几丝玩味,“她的行为和芭别尔很像。” 猎鹰并不能理解,但罗摩并不希望塔德菈只是工具。 “就这么说好了,塔德菈。”罗摩神色平静,“她一个人也许可以拒绝我,但阿如村拒绝不了今日的塔尼特部落。” 在主线剧情之中,坎蒂丝将明哲保身做到了极致。 她并不直接参与和教令院的对敌,始终把保护阿如村放在了首位。 客观地说,她是一个合格的守护者。 阿如村能够有这样一个守护者,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但对于坎蒂丝来说,她必须守护阿如村,就是她最倒霉的地方。 坎蒂丝并不拒绝责任,罗摩作为外人,也不能轻易评价一个人想要守护村落的心思是愚蠢的,这太过于傲慢了。 罗摩知道道理同时也认可他人的道理。 不过只说事实,想要针对坎蒂丝,阿如村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因为阿如村太弱小了。 你把任何一样东西放的太高,只要你有价值,它们都是你的弱点。 即使是雷电影、钟离这样的神明,祂们本身是近乎无解的,但并非找不到让祂们妥协的弱点。 “沙海只能有一个主人,”罗摩揉了揉猎鹰的脸颊,微笑着说道,“王国只会有臣民和敌人,并不存在所谓的旁观者,和‘我并不想介入纷争’的借口。” “要么被征服,要么反过来征服我们,仅此而已。” 他承认坎蒂丝的道理,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做这样一件事情。 如果天下的事情都是我不想然后就可以不去做了,那么沙漠这么多年,大家也不想要被压迫来着。 有用么? 尊严要靠自己来争取,话语权要靠武力来强夺。 没有武力还想要作壁上观,说什么我只想要和平······你也配说“和平”这两个字? 和平,多珍贵的东西啊,怎么什么人都敢说我想要和平的。 你想要,和平就来了? “你看,事情就这么简单。” 罗摩微笑道:“拒绝一个不合理的条件,这是每一个人的自由。” “但拒绝她的拒绝,这是我的自由。” “按说我们平等的享有权力,但权力并不平等的降临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 坎蒂丝会明白的。 她当这个守护者这么久了,如果还是认为沙漠之中的事情只靠嘴巴上的拒绝就能够解决,阿如村也没办法稳定这么多年。 “是。”塔德菈神色认真,“我会给您带来您想要的消息,国王陛下。” 她开了个小玩笑。 罗摩并没有这方面的行动。 拿下两个部落就敢称王,说到底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在彻底清扫沙漠之前,罗摩都不关注这些东西。 再者说,你身份实力到了,这些东西自然就到了。 你没有这个身份地位强求这个名号,这也不能带来任何的收益,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罗摩哑然失笑,“承你吉言。” 36-车轮转动 沙海之中需要关注的,无非是部落和大型的镀金旅团。 部落以血缘关系作为基础,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如镀金旅团这种结构单位来的方便。 但镀金旅团毕竟是个竞争太大的行业,此外佣兵逐利,沙漠之中的佣兵很少有如迪希雅一般遵守契约,背叛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不是手段强硬实力出色的团长,通常是很难驾驭大型的镀金旅团的。 部落也有争斗,但一般来说大家还是会遵守某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旅团就不一定了。 罗摩最需要解决的对手就是塔尼特周边的部落,其次则是解决沙漠之中四起的镀金旅团。 这个时期的后者要比前者好解决的多。 沙海之中过去最为强势的镀金旅团,就是【神王之遗】,这是一个超大型的镀金旅团,过去很多旅团都直接依附于【神王之遗】。 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超大型镀金旅团的强势都是其他人难以比拟的,直到他们撞上了一个人。 迪希雅的父亲库塞拉,他所组建的镀金旅团组织名为【阿赫玛尔之须】,类似这样的小型镀金旅团直接依附于【神王之遗】,【神王之遗】允许他们用自己的名号活动,但同时,他们也必须按时地向【神王之遗】上供。 在某个前往上供的夜里,库塞拉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闯入了【神王之遗】的档案室,烧毁了所有人的【案底】。 佣兵依靠卖命来换取摩拉,他们当然不会心甘情愿地向【神王之遗】交数。 【神王之遗】的团长利用投名状一样的东西,控制了所有自愿加入或者被动加入的佣兵,但库塞拉的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证据。 那些早就想要脱离【神王之遗】控制的人趁这个机会干脆脱身。 他们脱身之后就更加担心回到过去的倒霉日子,于是反过来压制【神王之遗】的发展。 以至于到了迪希雅的传说任务之中,这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凌驾于诸多镀金旅团之上的超级组织,已经走到了尽头。 最滑稽的地方在于【神王之遗】的团长米沙勒最后的选择。 你想要杀我报仇?我先一步自杀,你想都别想。 说真的,就挺没有意思的。 罗摩真的想不通这种货色究竟是怎么带着【神王之遗】做大的,只是一把火而已,以【神王之遗】当年的体量,他们应该还有很多的机会改变这个结局的。 就用失道寡助来作为一切的结束好了,毕竟不是当事人,不能够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有更多人希望神王之遗消失。 比如【三十人团】或者教令院、愚人众都可能插手其中,毕竟一个大型的镀金旅团,显然并不符合它们的利益。 但在这个时期,【神王之遗】的体量还保留的不错,并不像之后那么弱势。 不过这对罗摩而言相差无几。 他们陷入的麻烦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但罗摩想要掀动的战争就不一样了。 塔尼特部落。 “很高兴能够见到诸位长老。” 罗摩坐在营帐上手的位置,“接下来我们将分割更多的食物,但诸位是否还能够吃得下呢?” 他并没有对部落的上层势力动太大的手,因为没有必要。 这还远不是分割利益的时候。 “当然,国王陛下。” 他们商量了如何称呼罗摩,塔尼特最高权位是【主母】,这显然不适合罗摩。 那就用最简单的,也是大家都希望的那个答案好了。 “我们随时打算为您的目标挥动锋刃!” 罗摩双手撑着下巴。 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价值了。 他并不认为部落的长老已经完全付出了忠诚,但不忠诚和背叛是两件事情。 忠诚是需要时间和筹码来交换的。 这些年迈的长老每一个都掌握过权力,他们很难对某个人全身心的奉献忠诚。 但他们也不会背叛。 因为罗摩能够杀死他们,因为罗摩能够带领他们分食整个沙海。 “上一场战争之中,我一个人解决了所有的战事,所以在最后的关头,部落的战士并没有一个人完成了上位。” “但他们并没有异议,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还是得到了。” “奖赏制度基于付出也基于大众的需要,这是一个相对完善的逻辑,我可以不在乎资源,打赢之后就把资源分配给部落——未来也许是王国。” “不过总要有人上位的,他们想要上位,战功算是最快的道路,我总不能一直阻拦他们上位。” 罗摩神色平静,“诸位长老日后也不一定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有人上位就有人要下去,我需要你们拿出价值,才能够赋予诸位合适权力。” 清算是早晚的,罗摩甚至没有遮掩的意图。 部落于他而言已经不是必须的了,但没有他,塔尼特就只是一个部落而已。 “理所当然,陛下。我们应当承担责任,才有资格从您的手中接下权杖。” 芭别尔话语恭敬。 她是最支持罗摩的人。 一个简单的道理,部落的长老和一个王国的中上层权贵,地位看似是下降了,但他们得到的东西反而是变多了。 此外事不可为的情况下,有得赚就不错了。 难道他们抗拒,罗摩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都会用刀来让人妥协,如今他权位更甚,手段只会更加冷酷干脆。 芭别尔的妥协是长老们早就猜到了的。 人都是有偏向的生物,芭别尔怎么算也是罗摩的养母,他们有冲突却也没有实质性的交锋。 身份会带来优待,她没必要死犟。 只是冲突而已。 权利冲突多正常啊,位置本来就是有限的,罗摩上去的时候难道不是从他们手中抢来的权力? 也没见罗摩都要赶尽杀绝。 不值得。 长老们甚至懒得讨论。 罗摩就不是在拿出提案的,他只是在通知他思考之后的结果。 既然是通知,很明显就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抗拒。 “确实应该如此。”另一位长老跟随着表示支持,“年轻的战士自然也是想要成为王国的上层贵族的,我们不能够阻止他们上位。” 在竞争这个环节,他们已经占据了优势。 如果还畏畏缩缩,被人淘汰也不能多说什么。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选择这个部落作为清理目标好了。” 罗摩将地形图悬挂起来,小刀钉在了某个位置上。 一次胜利,他们都习惯了这条暴富的道路。 即使罗摩不说,他们也会天然偏向于发动战争。 战争的车轮一旦开始转动,就很难因为某个人而停下来了。 罗摩能够做到,但他自己就是战争最大的支持者和受益者。 他不会阻止。 37-性价比 部落正在走向一个稳定的循环。 狩猎、猎物的血肉滋养部落、部落变强、狩猎更多的猎物······ 这是个好的循环,但对于塔尼特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对于其他人现在就是个坏消息。 资源的问题永远都是个大问题,你想要我也想要,你变强了我没变强,那我就要裂开了。 这些都是小问题,罗摩并不算很关注。 塔尼特并不是没有他就不会狩猎了,罗摩提供的武器,足以帮助他们取得胜利。 “对珐露珊的实验结果相当完美,这些药剂可以直接推行下去了。” 结束了又一次的观察,罗摩做出了最终的判断。 躺在床上的少女神色坦然地穿戴好了衣物,完全没有任何的羞涩。 “我不明白一件事情。” 不计成本的炼金药剂砸下去,珐露珊的身体恢复速度远比罗摩预期的更好。 正常的时间线之中,她先是被商队带了回去,然后教令院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立刻开始了治疗。 免费医疗服务并不意味着患者能够享受到最顶级的医疗服务,但珐露珊有这个资格。 她的研究资料至今还是妙论派学者必须拜读的基石,不管是出于这份学术贡献,还是单纯的欣赏她的天赋,甚至是观察为什么这个人可以百年不衰老,她都有足够的价值。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花费了很长时间的修养,才恢复了语言系统。 一百年的漫长破译工作差点就把珐姐的脑袋给烧坏了,这合情合理。 正常来讲,是个人都不能理解,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之中完全依靠思考如何破译谜语来度日的人究竟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珐姐的意志坚硬是真的,但脑袋差点坏掉了也是事实。 好在后来修养之后,也算是恢复了正常。 “不明白很正常,”罗摩话语随意,“你的脑袋还没有好,不能理解一些事情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也不必担心,你还没有坏掉。” “不是这个不明白!” 珐露珊抬高了音调。 罗摩并没有告诉她更多的消息,珐露珊并不是没有问,但罗摩不说。 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囚禁了百年的时间,意识清醒之后又看了看自己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面容和身材,推测自己大概也就是被关了禁闭一两年而已。 一两年远不算物是人非,她仍旧是那个刚刚游学不久、内心充满了解析这个世界野望的少女学者。 “那是哪个不明白,你得说清楚一点。”罗摩继续装作不理解,“我可猜不出来别人的心思。” 在灾难到来之前,姑且让她多有一点小情绪吧。 珐露珊还太年轻了。 她是学院有名的天才学者,在教令院建立的学者体系之中,一个天才学者所能够享受到的优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在遭遇这场意外之前,珐露珊面对的最大麻烦,无非是被某个机关、某本古书给难住了。 这是困难,但于命运给她的玩笑而言,还远远不够。 人总会犯错的,但有些错误是他们能够承担的,而有些错误······是没有挽回的机会的。 这个认知很简单,不过想要真的有所觉悟,需要付出来的代价,可就一点都不轻松了。 珐露珊并没有察觉到罗摩眼中的怜悯,她在思索罗摩的研究。 她在教令院的研究方向并不是机关,准确的说应该是文字,【基于石刻等出土文献解读古遗迹中各类机关的构成与解法】。 通过破译古书上的文字记录,进而破解相对应的机关。 和遗迹机关的关联有,但主要还是文字。 在真正破解机关之后,她将这类机关的特点和破译方法记录并且整理了下来。 这也是这位知论派的学者最后被妙论派推崇的原因,因为她切实地破解了大多数机关,并且留下了相关的记录。 后来者只要对比一下遇到的机关和珐露珊整理的记录,找到原图直接照抄就能够解决大多数的问题。 珐露珊是没什么问题了,但珐露珊的研究方向被时代给干掉了。 遗迹机关的种类是有限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多数的机关和变种都已经被记录在册,即使没有记录的,也有了更多的破解手段,而不必挖掘古书然后文字破译才能够解决。 然后珐露珊的研究方向就直接当场退役了。 这也是未来她找不到学生的原因,她本人的学识和天赋摆在这里,兴趣来了照样可以换一个方向继续研究,教令院不至于苛责这样一个天才学者。 但你要跟着她学,你又没有这种资历和天赋,基本上就是入学即失业。 卡维的传说人物里,连小孩子都知道了他们并不是在研究艺术就是想要搞钱,更何况这些被论文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学者了。 不是为了钱,为了教令院制定的学者地位,谁会想要在这些地方反复折腾呢? 珐露珊的坚持一方面是爱好,另一方面作为一个一百年前的“老人”,她也不想要直接放弃自己的过去。 “你的研究!” 珐露珊双手环抱,“这段时间观察以后,我发现你的研究很有趣。” “你已经利用了机械完成了很多人类才能够完成的工作·······包括战争。” 她不算是个小孩子了。 看到了工厂正在制造的东西,就知道它们的用处是什么。 这种大型的机械不是用来摧毁和征服的,难道是用来耕地的? “然后呢。”罗摩问道。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推广这些炼金药剂?”珐露珊抿了抿唇,“这些炼金药剂的价值是强化身体,但即使我服用了这么多,再加上神之眼,我也不能够保证我能够稳胜一支战斗机械小队。” 一支小队是六只机械。 罗摩扫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你高看自己了,它们会爆炸,对敌锁定也不是遗迹小宝这种低级锁定机制。” 小宝的导弹缩地机制在游戏之中只能说跟没有没什么区别,在现实之中会好上很多,但也很一般。 “换成是你,两个就足够把你抬走了。” 珐露珊也才刚刚得到神之眼而已。 少女对着罗摩晃了晃拳头。 罗摩并不介意,反而微笑着说道:“你想说的,其实是机械和人类的性价比吧。” “性价比?你的说辞怎么总是这么冷淡······好吧好吧,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珐露珊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为什么要普及这些炼金药剂呢?” 38-投入和产出 “一个简单的对比,机械之躯的抗击打能力要远超血肉之躯,此外它们也没有痛觉,能够在各种地方拿出武器并且投入使用。” “最后,它们自己就是炸弹,你杀了它之后,这只是一个开始。” “相比之下,正常人的力量不可能击碎外置甲胄,即使是拿着特制的武器,破坏力也相对有限。” 珐露珊的身体素质相当出色。 接连服用炼金药剂的她完全有机会做到一拳锤爆小宝的独眼,直接扯出对方的能源核心。 虽然和法尔伽口中的那个“我怀疑他拿着可莉的蜡笔都能够捅爆遗迹守卫身上那个眼睛一样的核心”的队长是不能比的······毕竟蜡笔和经过炼金药剂强化的拳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不管法尔伽的猜测是真是假,这个人的实力显然都不容小觑。 而如果是更加正常的人类,就需要依靠武器来击碎核心,趁着对方陷入停滞的状态解决遗迹守卫。 “你告诉过我这些炼金药剂的价值,即使能够批量生产,但造价仍旧相对昂贵。” “我服用了这么多,你也说了不过是两个战斗机械就能够解决的水平。” 珐露珊并不否决罗摩的判断,“但这些炼金药剂的价值,一定是超过两个战斗机械的造价的吧?” 罗摩并不遮掩这些。 他不是白救人的,明码告诉了他花费在珐露珊身上的摩拉,让她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之后开价的时候才能够理所当然。 “确实不值当。”罗摩点了点头,“我要把血肉之躯培养成能够和钢铁机械对垒的程度,投入确实高昂到了不值得的地步。” 只说战斗,在这个阶段随便找两块钢板当作防具加载上去,就能够让普通人头疼到无法解决。 看看隔壁的蒙德就知道了。 刀枪剑弓······这些武器能够造成的杀伤力一半取决于材料,一半取决于使用者。 正常的珍贵材料打造的武器,也轮不到普通人来使用。 一般人也不可能有拿着把普通的刀就斩断钢铁的技艺。 但小宝的导弹、构装体的光束发射器······这些东西单独拆分下来,在普通小孩和成年的战士手中都是一个固定的威力。 可莉能够改变望风山地的地形,这种事情就是让琴拿着风压剑要压到明年去了,也未必能够做到。 但真让她们两个同台较量,可莉也找不到取胜的机会。 在文明的早期,点科技要比爬个人的实力简单且有效的多。 并且即使是在更高的地方,科技也仍旧是未来可期。 雷电影亲自打造的人偶也同样拥有魔神阶位的实力,散兵的登神之路也印证了科技造物在提瓦特并非完全没有前途。 当然,以人偶的科技树来说,它们用的材料都太珍贵了。 雷电将军的材料是雷电影自己的魔神之躯,散兵登神就更不用说了,起步一枚神之心,愚人众和教令院各种算计安排,最终硬生生抬上去了。 但不管这些人是怎么上去的,至少对方能够上去。 这条路上已经有人留下了足印,证明了这条路并非死路,后来者同样可以踏足。 珐露珊等待着罗摩的答案。 “站在我的立场上稍微考虑一下问题吧。” 这委实并不能算是个问题,罗摩的话语平静:“我的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路,我把自己变成机械生命体。” “第二条路,我继续保留血肉之躯,继续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活着。” “而这两条路通向同一个地方,我将拥有强大魔神一样的力量。” 道路、目的都摆放在这里,那么选择也就不难理解了。 珐露珊并不愚笨,她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凡人变成神明并非无例可循,你想要走这条道路也不足为奇。” 蒙德的第一位大团长温妮莎,在她生命的最后抵达了天空岛,并且成为了神明。 这也是持有神之眼的人被称为【原神】的由来。 “温妮莎啊·······”罗摩笑着摇了摇头,“不要把他们当成了可以依循的先例。” “如果因为别人能够做到你就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有些时候你会很辛苦的。” “这条路很困难,我想要走上这条路的唯一办法就是让集合须弥的一切——包括资源,也包括学者的智慧,然后把这些变成基石,进而通过这条路走上高处。” “这就是统治的价值。”罗摩轻声说道,“以国王的意志,带领整个王国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提瓦特的神明认为提瓦特的未来是属于人类的。” 他轻笑道,“祂们都这么认为,我就必须要完成统治的纯粹性了。” “因为我是没办法拒绝他们的意志的,祂们认为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那么我想建立的王国如果要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主体就必须是人类。” “这未免也太过于·······”珐露珊陷入了沉默,“只是因为神明的看法,你一点都不觉得人类还有别的价值么?” 罗摩能够理解珐露珊的疑惑。 这很正常。 正常人走科技路线,他是不可能给脱开集体而点出来更高处的科技分支的。 珐露珊就是近乎站在顶层的学者,她太清楚了,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通常能够在一个领域有所深造,已经是十分少见的情况了。 当然,在点出了炼金药剂之类的科技造物之后,人的身体素质也会增强,进而让学者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更快速迅捷的思考去踏入学术领域更深层的地方。 这是个良性循环,点出来高科技分支,科技造物反哺人体,有了更多去研究的资本。 但越往后,想要点亮一个科技分支,需要的时间和精力同样是翻倍成长的。 通常来说,破解的速度是不可能赶上问题变得麻烦的速度的,这也是科技经常卡环的原因。 你距离更高的地方只差了一个环节,但就是这临门一脚,你就是没资格踏进去。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堆科技就是这样,你投入了不一定有产出,你也不能不投入。 39-远远不够 “一个人的正常研究走向,很大可能是他留下了相关研究的资料和手册,而随后他会培养一个得意门生接力自己的研究,进而通过两代乃至更长时间的研究,才能够攻破一个难点。” 这只是一个科技分支而已,但想要制造一些科技造物,需要多个分支的统协。 “很多学者在不同时间段开展研究,然后共同点出多个分支,再由另一些学者统合分支科技,点出更高的科技造物供给文明的使用。” 科学研究没办法靠一个单独的人走到更高的地方,因为暂时来说,光是寿命就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博士的科技力很高了,皮耶罗的技术力也一点都不差。 但这两个人的情况,只能说它们还保持着人类的形体,完全是因为习惯了。 如果这两位都还能够算成人类,那提瓦特也没有什么生命不能算成人类了。 即使是这两个人,丑角的科技树来源于被天理官方封号的坎瑞亚,坎瑞亚的科技力相当一流,这是一整个地下王国的全部投入才换来的东西。 而博士的科技力建立在坎瑞亚的遗产和至冬的全力支持上,它们也不是单打独斗的。 科技不是一个人就能够走上去的,这需要集群的智慧和一整个王国的资源作为基础。 这条路太困难了,甚至要比堆积元素力然后跻身魔神这条路更困难。 但系统带来的优点是,罗摩可以依靠重复地制造一个简单的科技造物获得经验值,熟练度到了之后直接获得更高一层的科技分支。 他可以花费时间攻克难点获得经验,但攻克不了,也可以一点点的硬拗。 就算是1点的熟练度,技能点的上限也只有1w,总归是能够做到的。 “你知道,但你还是告诉我说,你对人类王国最大的需求是基于魔神希望统治世界的是人类。” 珐露珊眼睛微眯,“就是说你一点都不在乎旁人提供的智慧,只是因为魔神爱人,于是你也就选择了人类作为王国的主体组成。” “魔神爱人,而如果你的王国主体不是人类,而是其他的非人生物,魔神并不会爱你的王国,甚至可能直接摧毁你的王国。” “你需要的是王国的资源,让你妥协的是魔神的力量。” “嘘。”罗摩伸手压住珐露珊的唇瓣,“人可以很聪明,但没必要让每一个人都知道她很聪明。” “(ˉ▽ ̄~)切~~” 珐姐双手环抱,神色莫名,“你就差没有明着告诉我了,还说什么很聪明?” “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一点吧。” 珐露珊对罗摩有不小的好感度。 但好感并不会影响一个学者的判断,罗摩是个太过于现实的人,珐露珊不算现实,不过她足够理智。 “我正在进行对于沙漠的统治。”罗摩神色平静,“教令院不会同意沙海之中出现一个统一的政权,两者的交锋是一种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珐露珊不太能够理解。 教育环境、立场之类的东西决定了一个人对于很多事情的认知。 “在我的记忆之中,沙漠一直是一个贫瘠而混乱的地方。”她眉头微皱,“但我享受的是教令院的教育,我是个雨林人,对于沙漠的认知会有偏差也不一定。” “总有一些基础的工作是需要人去做的,雨林人不是不能做,但如果有更加廉价的劳动力,教令院显然也不会拒绝。”罗摩不置可否,“沙漠民就是这些更加廉价的劳动力。” 他没有和珐露珊讲述沙漠贫瘠背后的故事。 向人倾诉伤口是最愚蠢的行为。 人打了你你就打回去,打不回去就沉默着等待机会就好了,你见到一个人然后失声痛哭,把伤口扯开给人家看是什么意思? 挺没必要的。 “沙漠混乱,你开出什么价格,做出什么通知,沙漠民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因为他们的国家不够强大,不具备拒绝的资格。” 这个道理就够用了。 “而如果沙漠统一之后,他们想要用这样的价格雇佣沙漠民,我会不满意的。” 罗摩话语平静,“我不满意,统一的沙海已经有了拒绝的资格,他们要么发动战争让我不得不满意他们的价格,要么咬牙认可我的价格。” 你不干还有别人干的话语是没办法用在这种环境的。 数百年来,酬劳最低同时也最辛苦的一部分活都被沙漠民给包办了。 没人是天生就愿意干一些没钱还辛苦的工作的,但须弥的主导权在雨林,你不想干雨林人就会摆摆手让你走人。 因为真的还有其他的沙漠民会来干的。 罗摩能够把这部分人召回来,并且解决沙漠的大多数问题,让他们能够在沙海之中活下来。 沙漠最大的问题不是土壤贫瘠,而是混乱的政权不能够给沙漠民带来任何的底气。 你的国家不够强大强硬,你在异国谋生的时候就纯靠自己,没办法挺直腰杆说话。 当然也有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下活得很好,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在任何一个地方度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但更多的人,他们只是依附于环境而存在的普通人。 统一的政权可以让沙漠民多出一个返回家乡的选项,有了退路,他们才能够对不合理说不。 这个价格能够雇佣到沙漠民,但沙漠民不干了,你不可能找到一个能够接受这个价格的雨林民。 可工作摆在这里总是有人要去干的,沙漠民不干了,雨林民就得去干。 用膝盖想都知道教令院不可能接受。 那就打。 事情就这么简单,不过是你开价他还价而已。 你对他还的价格不满意,要么一拍即散,大家不相往来。 要么你让他回心转意,知道你的价格是他的福报,对方自然会感激涕淋的感谢雨林老爷给了沙漠民一条出路。 这份工作就挺简单的,把沙漠刚刚爬起来的政权干碎,让这些人刚刚挺直的脊梁打折。 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脾气自然就变得温和谦恭起来了。 珐露珊并不了解这背后简单却血腥的逻辑。 提瓦特并没有太过于残酷的对外战争,基于魔神的统治,在魔神没有开拓心思的情况下,和平就是大陆的主流。 你想打出去,自家老板先摁住你。 就算老板不管事了让你侥幸启动了战争的车轮,但隔壁的老板可不会在乎这些,祂出手教育你的时候,那代价可就大了。 真正的麻烦,也就是坎瑞亚的灭国之战和因此而引发的黑灾。 但灭国是神明去处理的,黑灾是防守反击而不是对外开拓。 这还远远不够残忍。 40-一百年的时间 罗摩没有什么需要珐露珊做的。 他的行为表现的足够明显,比如直白地告诉珐露珊,她所服用的每一份调理身体的炼金药剂价格如何昂贵,这种行为很明显就是施恩于人,并且打算所求回报。 所以珐露珊做出了最为合理的猜测。 她认为,罗摩这么做是有她需要做的事情。 但罗摩并不是求人,他是让对方亏欠自己,或者抓住对方的把柄,然后让对方来帮助自己做事情。 你付出了一些东西,自然就是想要得到。 这个理论在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没有错误,但还有一种稍微有些特殊的情况。 救人本身就是目的的时候,罗摩并不介意支付一些可以舍弃的东西作为筹码。 因为他所求的并不是对方的回报,而是对方能够活着。 这是对剧情人物的基础好感度带来的投资。 炼金药剂这种东西,说白了当技术点出来之后,药剂的成本和售出的价格完全是两个极端。 药剂的主要成本通常并不在于材料,反而是在研发之中投入的时间和资金,这是医学研究的大头支出。 技术才是其中最值钱的东西,但技术点出来了之后需要考虑的成本和售价······把药材的价格凑在一起,然后加上两个零,就是售卖的价格了。 而罗摩自己就有一个小型的培育基地,这方面的成本还能够进一步的压缩。 珐露珊了解的是售价,她自己服用炼金药剂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的涨幅也确实值这个价,所以她并不反驳这个价格。 于她自己的经历而言,这个价格只能说是物超所值,良心商人。 但对于破解了技术问题的罗摩而言,药剂的造价相当低廉。 他不介意为了自己记忆之中的好感度买单,毕竟这点价格确实不贵。 当然,造价低廉和价值低廉是两回事。 点出来的科技本身就值这个价,药物、武器之类,售卖的本来也是技术。 珐露珊并不理解这一点,她做出的是常规判断,但遇上的是罗摩这个意外。 “关于需要你做什么······”罗摩沉思片刻,“当一个双面间谍吧。” 给她找点事情做吧。 珐露珊最后能够说出“只不过是一场失败的实验而已,身为学者,谁又能不经历几次呢?”可以说她看开了,也可以说她是不得不接受现实。 你痛哭流涕、后悔万分,但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啊。 已经一百年了,你再怎么后悔再怎么遗憾,错过的东西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道理并不复杂,但当事人要走出来并且承认这个道理,这是比较困难的。 毕竟刀是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双面间谍?你想要我回到教令院,然后利用我的身份帮助你获取教令院的情报?” 珐露珊沉思片刻,“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救命之恩。” “如果你要用救命之恩让我去做一件事情,我拒绝了,就得把命还给你,这样算起来才合情合理。” “但我是个雨林人,教令院从未亏待我,我的老师和亲友都是雨林人,我不能为了自己而背叛他们。” “算的太清,把每一份恩情都记在心里一定要回报,这样会过的很辛苦的。”罗摩微笑道,“你也可以表面答应,然后回过头忘掉这件事情。” “或者找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对我哭诉这件事情的困难。” “我才不会这么做!”珐露珊晃了晃拳头。 “所以你打算出卖教令院,出卖对你恩泽深厚的雨林?”罗摩饶有兴致地问道,“我知道雨林压榨沙漠,但大家立场不同,我除了捶死教令院也没别的想法。” “但雨林人自己蒙受这种恩惠,享受这种福利待遇,你是怎么想的呢?” 珐露珊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珐露珊没有答案。 于情于理,罗摩救了她的命,不惜成本的为她调养身体。 珐露珊回忆起来,她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遗迹之中脱身的,但毋庸置疑,要从遗迹这里回到雨林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回到了雨林,以教令院的医疗手段,也未必能够保证她恢复正常。 蒙受了人的恩情,自然要做出回报,更何况是这种救命大恩。 但罗摩什么都有了,珐露珊能够拿出来的回报,他一个都不缺。 回馈恩情这种事情,总要拿出对方想要的吧? 你只拿出你有的,然后宣称已经两不相欠了,这就挺尴尬的了。 而罗摩唯一需要她做的事情,又违背了她的个人理念。 罗摩自己就解释的挺好的。 对于沙漠民,教令院是恶党。 但对于雨林民,教令院的政权就是正义和善良的。 在珐露珊的求学生涯之中,她从未觉得教令院亏欠过自己什么,恰恰相反,在医疗服务免费的须弥——雨林这部分,她蒙受了教令院不菲的恩情。 “怎么会这么麻烦!” 少女叹了一口气,少见地跺脚发泄了一下。 “就这就这?”罗摩笑眯眯地说道,“在你的人生之中,这点苦难才只是个开胃小菜而已。” 珐露珊内心一颤。 她醒来之后询问过罗摩很多事情,但罗摩始终避而不谈。 珐露珊早有预感,恐怕自己被机关封印的事情,所带来的影响远不止她所猜测的那么简单。 “看一看这本书。” 罗摩将一本妙论派的书籍扔了过去。 【这本书中的诸多内容,都来自珐露珊前辈的论述与手稿。惟望前辈回归教令院时,后世学生犹记珐露珊之名。】 “珐露珊·······前辈?”珐露珊伸出手指,惊诧地指向了自己,“我?” “按说我不该怜悯你,毕竟你的苦难是我没有承受的,擅自施予怜悯就显得我很没有礼貌。” 罗摩的话语还是带着怜悯,“但你休息的时间很久了,也该起床面对现实了。” “百岁珊前辈,”他的声音如同落石砸在了珐露珊的脑海之中,“从你误入遗迹到今日,这个世界已经不曾停歇地走过了百年。” “你落后了这个世界一百年的时间。” 他轻声揭开了少女揣揣不安的内心,鲜血淋漓。 41-应得的回报 “这样的真相,对于一个女孩来讲未免有些残酷了。” 旁听的纳西妲面色悲悯。 祂的虚像伸手环抱住了昏迷的珐露珊,翠绿色的生机安抚着面色惊恐的少女。 “从命运的角度来说,这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玩笑。” 罗摩神色平静,“而对于珐露珊自己,却是一场难以承担的巨大变故。” 【只不过是一场失败的实验而已,身为学者,谁又能够不经历几次呢?】 她大概还要很多年,才能够不止是说说,而是真正地做到自己说的这么坦然吧。 同情和怜悯都有。 但这条路也确实是珐露珊自己选择的,她是当时破译机关的先驱,热衷于这样的工作,最后也因为自己的爱好栽了进去。 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付出一切的人很多,珐露珊并不是其中结局最凄惨的一个。 “虽然是这样的道理,但命运对她也还是太残酷了。” 纳西妲的面色带着几分心疼。 祂要比罗摩更加看不开。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要抱一抱了。”罗摩思索了一下,伸手抱了一下纳西妲的虚影。 这是用元素力制作的投影,稍微借助了一些小小的科技。 罗摩可以直接给纳西妲制作一具行走的躯壳,但小小的草之神拒绝了。 “这是为什么呢?”纳西妲歪了歪头,有些好奇。 “如果你因为怜悯别人的命运而悲伤的话,我也会因为命运对你的安排而不开心的。”罗摩随口说道。 这并不像是个坦诚的答案,反而像是一句玩笑。 “命运对我的安排?我是大慈树王的继承者,相比较于人类这种生命,作为小吉祥草王的我,应该是天然就享受到了命运的眷顾的吧?” 纳西妲不太能理解。 祂不认为凡人有什么同情自己的必要或者说资格。 作为大慈树王选中的继承者,祂天然就是须弥一地的神明,天然就能够和世界树联通,是天选的草之神。 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怜悯祂的遭遇呢? 因为祂从诞生时就被六贤者所囚禁? 可祂从诞生之初就是魔神了,未来也必将成长为大慈树王一样的执政者。 什么样的凡人,才能够在诞生之初就具有这一切呢? “命运也许确实捉弄我,但相比较祂给予我的馈赠,我应该是得到了眷顾而非戏谑。” 纳西妲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会向你不合时宜的怜悯道谢就是了。” “你也说了是不合时宜,那就没必要道谢了。”罗摩摆了摆手。 还是理所当然了。 纳西妲被囚禁这件事情,直到大贤者的阴谋揭露之前,纳西妲自己都没有太多的情绪。 祂最大的愤怒无非是教令院为了造神,选择了利用梦境轮回的方式收割须弥城民众的情绪。 纳西妲所气愤的并非是被人类所囚禁,而是六贤者开始为了某个目标而伤害人类。 换而言之,就纳西妲自己来说,民众的苦难要高于祂所承担的困难。 “天生具备牺牲自我精神的圣人啊。” 罗摩低声呢喃。 “你在说什么?”纳西妲歪了歪头。 “我说,在人类的价值观之中,你的行为逻辑有很大的问题。”罗摩看了祂一眼,话语随意,“我是不能够理解这种行为逻辑的。” “是吗,你觉得我很奇怪啊。”纳西妲点了点头。 “不,我觉得你很珍贵。”罗摩否认了这个说法,“我并非智者,因而我用最简单的方式看待人类。” 在窥视人心这方面,罗摩不算是什么聪明人,所以他从不考验和猜测人心。 相比较所谓的忠诚,罗摩更加偏向对方完全不能反抗,这是他认可的交流之中的最大信任。 “这就是你将事情简单地以利益判断的原因啊。”纳西妲了然,“这样做确实有些更加直接地解决了问题,尽管也会有错漏的地方。” “人类是很复杂的生命,利益可以驱动他们,但驱动他们的远不只是利益。” 总会有一些更加伟大的东西在历史之上闪耀的,那些东西决然不止是利益的联合。 “但这样最简单。”罗摩并不否认。 “如果是你的话,这么想倒也没有问题。”纳西妲观察着罗摩,“你又在变强了,而且一直没有停息。” 罗摩的道理,纳西妲并不是很喜欢。 他对于强权的追求远胜于对真理和正义的渴望,唯利益论、强权主义······这些结合在一起,让罗摩像是一个理智的疯子。 但他确实是能赢。 时至今日,沙漠已经开始纳入他的统治之中了。 以纳西妲对于教令院的理解和认知,祂也完全不看好【三十人团】和教令院能否压制住罗摩。 一个人失败的时候,再多的道理都是错的。 他能赢的时候,不合道理的东西也可以符合道理。 一个有趣的操作。 我说你违反法律了,你说你没有,这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先修改一下律法,然后你就违法了。 你违法了,我可就要按照法律合情合理,公平公正地收拾你了。 “唯利益论是个简单的判定概念,但人们总是喜欢一些单纯美好的人。”罗摩耸了耸肩。 “你可以直白地说,我比较好骗,这种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纳西妲并不生气,声音仍旧温和。 “恶党也喜欢一些单纯美好的东西啊,”罗摩想了想,“我用利益判断大多数事情,但也不喜欢一直谋算利益。” 这就是变强的价值了。 最高级的自由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更低一级的自由,你不想做什么可以不做。 罗摩的梦想是前者,目前还在为后者而努力。 “有个单纯美好的神,总归不是坏事。” 他伸出手,“纳西妲,来统领这个国家吧。” “我对于治国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和经验,但既然已经有了王国的雏形,已经有了人对我奉献忠诚,那么这个国家就有了存在的必要。” “把不美好的须弥,变成你想要的那个模样,这样一来,你也就超越了大慈树王,成为了真正的草之神。” 有些人的诞生就承载了太多的期望,不能说这是负担或者重压,至少他们自己就并不会这么想。 纳西妲一直憧憬于大慈树王,祂只是憧憬,从未尝试过超越树王。 客观来说,罗摩自己也不看好纳西妲。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暂时统筹资源的工具,即使被纳西妲玩坏了,也不是什么承载不了的损失。 那就让圣人得到应该得到的荣誉和王冠好了。 这是祂们对这个并不仁善的世界报以仁善后,应得的回报。 42-你的自由 沙漠的变故太迅速了。 如果对战争稍有了解,就应该清楚这绝非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彻底理清的问题。 教令院未必不知道沙漠出现了一个狂徒,但是然后呢? 然后他们会给三十人团下达命令。 雨林人的命要比沙漠民贵重,所以这种和斗争有关系的,自然是要交给【三十人团】来解决。 早期的六贤者以【三十人团】作为切入口,给沙漠民描述了一个美梦。 你们可以进入雨林,可以获得雨林的资源。 于是他们来了。 他们的到来各有其有,为个人为大义,不过只看最后的结果,显然沙漠的环境没有任何的变化。 从这个时期起,雨林和沙漠之间的对立变成了沙漠人内部的混乱。 【三十人团】是一个代表,他们代表了“从沙漠立场转化为雨林”的背叛者。 沙漠民看他们很不顺眼。 这些人的存在意义就是教令院豢养的猎犬,猎犬当然要为了主人的意志而撕咬。 而另一边的沙漠之中,他们内部混乱,同时还要面对【三十人团】的限制和压迫。 对背叛者的仇恨往往都是压倒性的胜利,和他们一比,几乎不怎么动手的教令院就显得不是那么可恨了。 理论上来说,制止沙漠民各项命令显然都是教令院的手笔,但直接的执行者都是【三十人团】这些沙漠民出身的雇佣兵。 直接在眼前的仇恨,和不着痕迹的真正仇恨之间,大多数人选择了仇恨【三十人团】。 沙漠民制衡沙漠民。 【三十人团】的领导层相当清楚这一点,他们完全不在乎教令院是怎么看待他们的。 摩拉,待遇······你把这些拉高了,我们就是来当猎犬的。 工作就是为了回报,雇佣兵显然不是为了情怀。 教令院下达命令,【三十人团】的上层表示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为了教令院而战是我们的荣幸。 但打仗是要花钱的,武器、物资等补给您得负责吧?万一我这边还有伤亡保障,您看是不是也多出一点? 他们在聊摩拉,这是正经的事情。 正经的事情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商量,这是理所当然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罗摩开始了第二次的战争。 这一次他并没有亲身抵达,而是根据lv4的机械学开始制作武器,并且向部落民有限度的提供自己研制的炼金药剂。 军备革新在战争之中的优势是压倒性,更可况,塔尼特部落现在的人数也并不少。 当士兵的人数和装备都已经构成了优势的时候,再加上阵列机关点亮的视野,正面战争的迅捷速度超过了【三十人团】和教令院的预期。 这不应该是短时间内就结束的东西。 但事实就是,当他们还在为了资粮抚恤这些问题而犹豫的时候,沙海之中已经没有足堪一用的大型势力了。 塔尼特已经锤烂了近乎所有的敌人。 【神王之遗】之前还能看,不过在一场意外之后,因为过去臭名昭彰的名声和恶劣的行事风格,他们自己人都忍不住抓住机会跑了出来,并且反过来针对【神王之遗】这个势力团体。 【三十人团】自然是有推波助澜的举动的。 名义上【三十人团】也只是一个镀金旅团,只是他们直接接受教令院的指挥,接受教令院的资金。 实际上他们算是官方的武装力量,但名义上仍旧挂着镀金旅团的名号。 教令院用沙漠民针对沙漠民,拒绝沙海出现统一的政权。 同样的,一个镀金旅团一家独大的情况,同样不符合教令院的利益。 【神王之遗】就是乖的像条猎狗,【三十人团】都会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更何况这是个依靠掠夺和杀戮起家,名声差到离谱的暴力组织。 强大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强大的同时还不听话,这就更加没办法容忍了。 结果【神王之遗】的统治被锤烂之后,沙海就真的找不到任何的大型组织来阻止塔尼特部落了。 塔尼特的战争带来了更多的影响,战而胜之的威慑力不断在沙海之中辐射,进而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和投资。 多莉正在路上,而阿如村······ “这个时间点用国王陛下作为称呼,应该是已经不过分了。” 塔德菈抚摸着长弓,“阿如村的守护者,坎蒂丝女士。” “塔尼特未来的国王陛下有一封给您的信。” 站在塔德菈对面的高挑美人眨动异色双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间点,就是用膝盖去想都知道对方的信件是为了什么了。 但坎蒂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她认真且恭敬地接过了罗摩的善意,尽管这封信上并没有任何的文字。 “我明白了。”坎蒂丝将长枪插在身侧的沙砾之中,“阿如村会做出合适的选择。” 塔德菈并没有满意,“什么才算是合适的选择。” 事情并不复杂。 沙漠之中只能够有一个政权,剩下的人要么屈从权杖,要么拒绝王座,成为下方的白骨。 “阿如村希望能够加入沙海未来的王国之中,成为国王陛下的子民。” 拒绝是需要资格的。 在沙海之中长大的坎蒂丝,自然是很清楚这个道理的。 塔德菈上下打量着坎蒂丝,然后回忆起来自己从长老那里接受的一个小小建议。 猎鹰只需要听从主人的命令,但她只是从长老那里知道了另外一些知识,所以并没有违背这个核心的规则。 这个人,似乎有些合适来着。 那么,就把她也带走吧。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么请跟我返回王城吧。”塔德菈神色平静,“阿如村也不能够继续留在这里了。” “教令院很快就会发动真正的战争,阿如村选择了沙海,对于他们而言也就失去了价值。”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想要卷入你们的麻烦之中的。 坎蒂丝的笑容温婉,“当然,不过还请给我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些问题。” “我是阿如村的守护者,但并不是这里的主人。” 塔德菈点了点头,“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自由啊,那里自由了。 坎蒂丝强忍住叹气的冲动。 就挺难受的。 43-出路 阿如村的地位有些特殊。 这里是沙漠民的聚居地,还带着赤王后裔的头衔,后来教令院长期把这里当作流放学者的固定地点,所以他们和教令院也有一定的关系。 坎蒂丝坚持不卷入任何的麻烦。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具备左右一场战争的实力,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她想要保全阿如村的唯一办法就是尽量不介入任何争端,乖乖当一个小透明。 客观地说,她做的很好。 起码在罗摩没有出现的时间线之中,她确实保全了阿如村,甚至在最后做了一笔帮助神明的投资。 这笔投资在后来置换到了足够的利益,阿如村也获得了更多的资源,几乎是无本买卖。 卖命的工作都是别人在做的,阿如村几乎什么也没有支付,但最后的结果并不差。 这并非是墙头草的投机举动,而是真的不想要卷入任何麻烦。 但没什么用处。 麻烦找上门的时候,躲避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还是得扛。 “我和很多人都说过,守护者不会离开她所保护的对象。” 房门内的历代前任守护者和村长安普叔正在商讨事情。 房门外,坎蒂丝倚靠在墙壁上,神色疲倦的和自己的好友交流。 “我知道啊,我也邀请过你呢。” 迪希雅双手环抱,唇角微微勾起,“我和你说阿如村太小了,你明明可以去雨林,可以去大陆的更多地方过更精彩的生活,但你就是这么回绝我的。” “你看,你能够拒绝我,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你拒绝不了的人。” “别笑话我了啊。”坎蒂丝叹了一口气,“光说我不愿离开阿如村,你呢?当了这么多年的佣兵,【炽鬃之狮】······好大的名头,攒下了多少摩拉了?” 坎蒂丝揶揄到,“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连一把喜欢的武器都买不起了吧?” 迪希雅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 打出了名声的佣兵通常能够拿到更高昂的雇佣费,但迪希雅仍旧十分贫穷。 因为她把自己的摩拉花在了帮助沙漠儿童进入雨林接受教育这件事情上了,须弥免除了医疗费用,但在教育这方面,须弥人的投入就高的离奇了。 这和须弥的社会结构有关,他们给予了学者太多的特权和优待,于是须弥人都以成为学者为人生目标。 任何一个行业涌入的人多了,竞争自然就大了。 更何况,还是一群沙漠来的孩子。 他们想要获得同等的教育资源,就需要支付更高的价格。 迪希雅的钱大多扔到了这方面,身上穷的叮当响。 “我出身在沙漠嘛,总要为这里做点什么。”迪希雅的答案和当时如出一辙。 “你先把自己的答案改变一下,然后再来考虑说我不知变通吧。” 坎蒂丝揉了揉好友的脸颊,“我好歹也有个守护者的身份,怎么也不至于和你一样劳碌。” 倒不是打击挚友的梦想,但坎蒂丝确实不看好她的行为。 她守护阿如村,杀死了一个敌人,也就确实完成了一次守护。 坎蒂丝也说服了安普叔,打开了对外贸易的商路,这些举动都是你去做了,然后就能够看到回报的。 可迪希雅这种只会往里投钱的行为,不说人家会不会骗她的摩拉,到时候抽身就走同时扔出来这都是临时工的行为,和我们没有关系的说辞。 就算对方尽心竭力,拿了钱就一定会办事,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办成。 这种事情真不是机构努力就能够解决的。 须弥大部分的教育机构其实都和教令院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会赚你的摩拉,并且确实认真,但他们也真的没办法帮你进入教令院。 以须弥社会对于学者的追捧,如果他们能够帮助一个资质明显不够的人进入教令院求学,他们就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赚钱。 教令院对于沙漠民的歧视一直都有,从来都没有任何的遮掩。 帮一个雨林民入学,和帮一个沙漠民入学,这是两种难度。 更何况,迪希雅走的都不是正规道路。 在pv之中,她是带着孩子翻过了防沙壁,本来就不是通过正经的道路进入须弥的雨林区域的。 “我也没有办法啊!”迪希雅没能忍住,“沙海没有什么学院来普及教育,我当佣兵的时候也吃过了这些亏,当然是希望这些小孩子能够接受完整的教育的。”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相似的无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情况只会更加糟糕。”沉默了片刻,坎蒂丝轻声说道,“那个名叫罗摩的人,将会掀起自树王死后,整个须弥最大的风暴。” “你不是有一个须弥朋友?暂且带着佣兵团蹲在人家的家里吧,千万不要出来了。” 她的神色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但这种时候,绝对不是倔强的时候。” 迪希雅抿了抿嘴唇,“那你呢?” “阿如村就在这里,我不选择加入,他们立刻就能够摧毁阿如村。” “相比之下,【三十人团】和教令院就离得远了一点。” 坎蒂丝抬起头,星空熠熠生辉。 “其实哪个都不想选,但没办法。” 不能做主的事情有很多,她也尝试过变得更强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命运直接地告诉她,崽,你还差的远呢。 “沙海的变化如此之大,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来着,结果突然之间,他居然就要统治整个沙海了。” 迪希雅也很是头大。 她当然是希望沙漠变得更好的。 和大多数改变了立场的佣兵不同,迪希雅见到了繁华的世界之后,仍旧热爱自己诞生的土地。 但她不知道怎么改变。 这种事情真的需要权力,历史上无数次证明了同一个答案,当你想要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就必须握着权力。 可迪希雅做不到。 她手下的镀金旅团是名为【炽光猎兽】的小型组织,这种体量的镀金旅团距离改变沙海的环境,差距不能说很大,只能说完全没有希望。 以佣兵的认知观念来说,她自费把孩子送到雨林接受教育,这已经是她所有经验之中找到的最好出路了。 44-先赢吧 你也知道沙海变化的太快了啊? 就算不能说是战争,起码也是大型的争斗了。 但那个罗摩和他的塔尼特部落,从打出名声到已经成功用的时间才多久? 这几乎是碾压式的胜利了,不是碾压战局,根本就没办法赢的这么快。 坎蒂丝要比迪希雅更加发愁。 迪希雅的镀金旅团可以藏身起来,他们本来就是沙漠民,但刚好在雨林也有一个足够强势的朋友。 换而言之,情况不对了他们可以藏在呼玛伊家度过麻烦,也可以随时回归沙漠,接受另一个国王的统治。 但坎蒂丝不能。 阿如村就在这里,她不向沙海屈膝,就得向雨林献上忠诚。 冲突爆发的时候,这些立场不坚定但同时又十分弱小的货色,通常就是死的最快的。 沙海向她下达了招揽的命令,她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接下来到来的就是沙海的战士了。 坎蒂丝可以拒绝,这是她的自由。 但沙海会拒绝她的拒绝,这是对方的自由。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坎蒂丝摇了摇头,“阿如村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他之所以招揽阿如村,恐怕也只是为了完成对沙漠彻底的统治。”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阿如村的武装力量不能说没有,真要是靠坎蒂丝一个人维持村落的和平和秩序,她也确实忙不过来。 但对于沙海之中即将称王的罗摩来说,有和没有相差无几。 “听说那个信使要你去沙海深处了。”迪希雅撞了撞坎蒂丝的肩侧,脸上带着调侃,“少年英雄遇上沙漠美人的戏码,也还挺有趣的不是?”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以阿如村的体量,迪希雅除了坎蒂丝以外,也不觉得这个地方还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你如果担心我可以直接一点的说出来,”坎蒂丝也撞了回去,“不必用这种话语来关心我,这样显得你有些幸灾乐祸啊。” 人们把事情提在明面上,通常是为了通过商议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还有一些情况,虽然问题走在了明面上,但这只是个为了通知大家接受的过程,并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显然解决不了,只能接受的。 “没办法啊,阿如村又跑不了。” “村落跑不了,你也就不掉了。” 迪希雅眉头微皱,“那你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从来没有想到,佣兵居无定所,按照雇主的意愿四处游弋原来也是一种优势。” 当佣兵的这些年,很多事情都已经见过的太多了。 她自己还能够保持初心,仍旧把摩拉天天仍在培养沙漠出身的小孩子身上,听上去是很有理想主义的味道。 但佣兵出身的人,那里能有什么理想主义。 他们忙着生活,通常都是现实主义。 沙海中的部落和正在兴起的王国,粗略来看无非是一个更大型的镀金旅团。 他们做事都是要讲回报的,阿如村有什么能够算得上是回报的东西? 疯学者?一整个村子的人口? 这些其实都还不错。 但短期内真正能够兑现价值的,只有坎蒂丝一个人。 偏偏坎蒂丝死守阿如村的消息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对方稍一打听就能够知道坎蒂丝的死线。 被人拿捏住了底牌,那可就任人蹂躏了。 坎蒂丝也知道这一点,但有些事情光是知道显然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就接受呗。”蜜色肌肤的美人伸了个懒腰,线条几乎贴在了挚友的身上,“不然还能怎么办?” “人家都点了我的名了,我现在跑了,阿如村可跑不了。” “啊这······我就不和你聊什么爱情故事了。”迪希雅挠了挠头,“小时候还挺喜欢看这类童话的,像是什么为了爱情拒绝家族的安排之类的,不过现在就知道这些东西挺假的。” “那个,如果你的动作快一点,你们的儿子算是沙漠的王子么?” “滚呐!”坎蒂丝娇嗔道,一脚都不带犹豫地踹了出去。 “冤枉啊。”迪希雅侧身躲过,“那你说他找你去还能是为了什么嘛,当人质?还是指望你当开疆拓土的将军?”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要把你也给推荐过去了哦。”坎蒂丝笑眯眯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帮助沙海的那些可怜的小孩子接受正常的教育环境?你做不到,但沙漠的国王陛下肯定是有资格做到的。” “唉唉唉,一码归一码啊,这种事情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他要是想打赢教令院,或者确实战胜了教令院,这份工作他自己就会安排,根本不需要我去。” 从未感觉到镀金旅团的身份也会如此便利,但说起来,老爹那边······会不会遇上了什么麻烦呢? 迪希雅突然想到了什么。 原先她是不担心这些事情的。 库塞拉怎么也算是沙漠之中的老油条了,他在沙海之中活跃的时间并不短,并且背靠神王之遗这样的组织,只要不去作死,就很难出什么问题。 因为负气而离家出走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沙海的变故这么剧烈,他真的不会突然遭遇某种意外么? 坎蒂丝慵懒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安普叔和守护者们的交谈。 她并不看好迪希雅的想法,有关教育,往上翻阅沙海的历史,国王和贵族显然都没有向普通人普及教育的意思。 只要他们的子嗣接受足够的教育就好了,剩下的普通人,学会耕种、驯养驼兽之类的东西就好了。 教育啊,狩猎啊什么的,这些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关系,他们会搬东西就行了。 迪希雅庇护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失去了父母的孩童,他们显然就是古沙漠王国之中不需要接受教育的那一批人。 总要有人去负责耕种和畜养驼兽的这些工作的,雨林人用廉价的沙漠民,那么沙漠呢? 还是迎取胜利吧。 坎蒂丝沉默不语。 起码赢了之后,还能够让雨林人来做这些事情,让他们分担一些棘手的问题。 45-我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学者 罗摩没有考虑过失败。 外交的主力其实并不是使者的言辞,如同合纵连横一般的纵横家永远是少数,他们是那些主观依靠才能,少量依靠国家力量就能够办成大事的人。 但这种人太少了,国家弱势还能够在桌子上占据强势地位,让一国的王侯都认为你说的是对的,按照你的说法走。 这样的纵横家很少。 更多的外交,其实就是建立在国家实力的基础之上。 国家强大了,外交就会简单轻松很多。 国家弱小了,能言善辩也没什么用处。 塔德菈并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使者,让她猎杀敌人她还是一把好手,可让她讲道理摆事实,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坎蒂丝是一个聪明人。 她会拒绝荧,因为荧的态度并不强硬,此外他们的计划也并不欠缺着一个人。 可她不会拒绝罗摩。 荧是单独的个体,而罗摩是即将成为沙海政权的国王。 “要见到你可真不容易。” 多莉啧啧称奇,“真是想不到,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么多的事情。” 她有些懊恼地说道:“这样一来的话,我带来的筹码,已经不够用了啊。” 来之前多莉也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打算浪费一点时间。 一个人的时间说贵重也贵重,但很少有人的时间能够贵重到完全耽搁不起的程度。 感兴趣,觉得有可能是一笔投资,所以她就来了。 多莉带着的是自己的驼兽商队,来之前她做的最多的准备,也不过是和一个部落的贸易。 以多莉的生意体量,她也做好了投资失败的准备。 反正,成功和失败她都是承担的起的。 当你有了试错的成本,很多事情就会简单起来了。 不想输和不能输是两种情况。 多莉打量着罗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来之前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商队走到了一半,就听到了塔尼特部落的大动作。 多莉兴奋地催动商队加快了脚步。 这种小型的战争可以让很多东西以更高的价格售卖出去,塔尼特赢了,也有一些战利品需要倾销。 严格来说多莉并不缺这一点摩拉,但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有得赚,多少她都会很认真地应对。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商队赶路的速度居然比不上塔尼特推进战争的速度。 见鬼了! 这些部落人杀起人来居然能比驼兽的行进速度更快,以至于等到她抵达了部落的时候,塔尼特已经扫清了整个沙海的所有对手。 剩下的部落,完全是主动的望风而降,没有任何的反抗精神。 “怎么会不够。”罗摩打量着多莉,“你的财富虽然不在身上,但有钱本身就是一种昂贵的筹码。” “您盯上了我的财产啊·······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商人的笑容热情,“但如果是生意的话,还请您原谅我的冒昧。” 多莉话语认真,“您能够拿出什么作为交换呢?” “你在雨林生活了很久,想必已经明白了,只有财富是远远不够的。” 罗摩的话语平静,“如果你在璃月,合理经商所带来的财富可以让你成为七星。” “权力是更甚于财富的东西,但在须弥,你得不到这些东西。” 把国家交给商人来治理这种行为,只能说摩拉克斯毕竟没死。 祂没死,祂把权力交给谁,结果都相差无几。 如果你知道一直有一个神盯着你,一旦你做的不好就会跳出来把你给抬走,你也会战战兢兢地为了璃月人民服务。 你想为自己谋取私欲? 看看头顶的仙人和神明吧。 祂只是尘世闲游,但并没有离开璃月。 七星知道祂还活着,仙众也知道祂还活着,任何一位七星,都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尝试去挑衅祂是否能够看出那些小手段。 而须弥是完全不同于璃月的另一种情况。 “璃月七星啊······”多莉的眼神带着几分羡慕,“嘛,也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就是了。” 她是做生意的行家,如何能不知道,相比较商人的手段,权力如果想要擢取摩拉,速度只会更快。 而璃月这种商人可以进入高层的情况,多莉没办法不羡慕。 不需要玩弄手段,如果手上的权力能够影响一部分律法的制定,有这种地位身份的人根本不需要考虑用一些不着调的手段取攫取财富。 “须弥是学者的社会,你不是学者,甚至不够资格融入他们这个体系。” 罗摩稍作回忆,“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你应该用摩拉去培养属于自己的学者,然后引他们进入教令院。” “以摩拉来不断地为他们提供学术资源,然后供给他们走上教令院的高层。” “而等到他们成功之后,他们的权势会反哺你的财富。” 这应该是正常的手段。 如果财富不被允许直接进入权力体系之中,那就通过财富去培养那些可以进入的人。 这手段古代的地主阶级用过,提瓦特大陆里愚人众用过。 天叔的学生知易,他有才华但很难办得成事情,实在很难拿出合适的政绩说明自己有资格上位。 因为他没有摩拉。 没有摩拉就很难办事情。 同样一件事情,你有能力但你没钱,你办成这件事情就要合纵连横,和盟友阐述利弊,让他们拿钱。 但你家里有钱,你可以直接花钱来换取政绩,家里人没二话可说,大概是支持的。 璃月是支持这种行事逻辑的,可惜知易的钱包不支持。 愚人众给他提供摩拉、人脉,配合知易的能力和身份,很容易就能够给知易提供一笔不菲的政治资源,有了政绩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接受投资也不算大问题,知易是倒在了【审核】这一步。 那个时期的愚人众已经是璃月官方的敌人了,接受他们投资的商人官员,最后都不可能通过审核。 罗摩看了一眼多莉。 多莉应该有在做这些事情,她不会不清楚一个在教令院占据高层地位的学者能够带来什么价值。 就是做不到而已。 她成为大商人的时间还不够长,这个时期也确实没有时间来培养一些忠诚于自己的学者。 须弥非常规的学者社会决定了顶级的学者正常是不会缺少学术资源,而需要其他人提供摩拉来做实验的,通常都是在教令院的判定之中才能相对一般的学者。 想要从瓦砾之中捡到璞玉,难度很大。 46-不值当 这工作多莉当然做过。 钱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可能只有财富而和权力没有半点的纠葛。 这不现实。 但是······ “没有什么足够出色的学者。”多莉低低叹气,“在教令院之中,我倒是有几个还算有点才能的学者,但他们都太年轻了。” 学术工作强调年龄,就和医生一样。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行业强调的年龄和经验挂钩,就结果来说,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个别的天才当然是可以战胜年龄这种问题的,但更多相对普通的学者还是要遵守这种规则。 “他们想要做出成绩,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学习和磨练。” 教令院怎么也不至于让刚入学的学者就开始写论文。 先学习,然后才是游学,为了自己的论文抓破脑袋。 “我也找了一些已经开始为了学业为难的学者,并且以学术资源作为筹码,交换他们的一些东西。” “但你也说了,教令院不会放任真正的天才学者陷入没有学术资源的窘境。” 罗摩点了点头。 现实就是,尽管后来须弥三c···把赛诺也算进去吧···的传说任务之中,那些学者多少都有点大病。 但须弥确实给学者这个整体提供了最好的环境。 “那现在,我给你一个掌握权力的机会。”罗摩的话语从容,“一个改变你在须弥境况的机会。” 摩拉还是很重要的。 实验之类的推进度都是需要摩拉和资源来打底的。 “聊机会就不能脱开风险,您给了我一个赚钱的机会,但这样的机会当然也要冒险。”多莉有些迟疑。 来的路上就能够看出来了。 教令院和罗摩之间迟早有一场关于话语权的战争。 罗摩对多莉的答案并没有多少的关注:“所以你会选择冒险还是稳妥。” 多莉稍微有一些选择权,但并不多。 她加入还是拒绝,都不会影响整个计划。 不过有钱毕竟是一件好事情,所以她愿意加入,当然是最好的。 投资的工作,多莉做了很多次。 做生意不能光做自己一个人的生意,有时候难免要对其他人的生意做一些投资。 而这一次的投资是最大的。 “你亲自来了,如果想要拒绝,我也不会强留。”罗摩提醒了一句,“至少你的商队可以放心的离开沙海。” 对方都冒险亲自来了,如果因为交谈不和就把对方强行扣留,这就有些没必要了。 “如果我把财产全部投资进来,您能够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权位。” 多莉迟疑了片刻,还是收敛了往日的腔调,神色认真。 她不太想要冒险。 如果摩拉只是她自己的,多莉倒是可以放手一搏。 但她到现在也还记得,自己的摩拉之中永远有艾莉丝的一部分。 倘若全部投进去然后失败了,又该如何给艾莉丝交代呢? 艾莉丝当然也未必在乎,但多莉不能不在乎。 “比肩七星。”罗摩神色平静。 “你想要当岩之神?”多莉神色讶然。 比肩七星······但罗摩对于权力的言辞在沙海之中早就流传出去了。 这不是个能够如此放权的人,把自己的权力一分为七,和其他人共享。 他能够分出去的权力,必然是无法影响自己的决策的那一部分。 比七星还高的,那就只有岩之神了。 多莉瞬间失去了兴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只商队的商品就全部留在这里好了,我只要带走我的属下。” “你有决断的自由,不过沙海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你一并带走便是。” 罗摩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谈崩了。 有些问题想要处理好,需要无数句言辞和各种行动作为基调,但想要让它崩坏,只需要一句话。 野心太大了。 但凡人登顶魔神,并且还是摩拉克斯这种七执政级别的顶级魔神,就显得荒谬可笑了。 “她拒绝了你呢。” 娇小的神明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好好说话,或者让我出面,其实问题都能够解决的吧?” 多莉拒绝的主要原因并不光是一句话,还是因为沙海没有神。 很多人都传颂罗摩,说他得到了赤王的传承。 但这没什么用处。 阿如村的坎蒂丝,人们也说她得到了赤王的传承。 然后呢? 然后还不是一句话就能够招来喝去。 有神明的传承和有神,这是两种情况。 多莉这种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提瓦特的主人是魔神而非人类。 “她以为你会选择帮助教令院呢。” 罗摩神色平静,道:“大慈树王是雨林的神,赤王是沙海的神,但沙海已经没有神了,大慈树王虽然故去,却给雨林留下了小吉祥草王。” 雨林有神而沙漠没神,这就是多莉放弃的原因。 她是真的不看好罗摩的成功。 再好的蓝图,你得先赢了才能说更多。 罗摩能给她教令院不会给她的东西,但罗摩没有神,她不相信罗摩的大饼。 “真是神奇,同样的利弊权衡,沙海的子民就愿意无视这一点,选择相信你许诺的未来。” “但其他人,却毫无犹豫地选择了拒绝。” 纳西妲若有所思,“这大概就是立场上的不同吧。” “沙漠民愿意支持我,是因为他们躺下的太久了,迫切地想要站起来,所以他们愿意搏取微小的可能来赌一赌。” “多莉拒绝,则是因为她了解提瓦特。” 罗摩嗤笑道,“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人类的世界,人类的政权,不过是神明的施舍而已。” 祂们让你们自己统治自己,然后说出了人治。 巴巴托斯自己主动消失,雷电将军推行眼狩令但也没有真的亲自启动东征,摩拉克斯等着安排自己的死······· 祂们都在给人类让权。 但从没有人真的认为,这些权力就完全属于人类了。 今日的蒙德人照样诵念着愿风神护佑你,摩拉克斯假死之后,七星仍旧尽职尽责,没考虑过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没有人把让出来的权力真的当成自己的权力。 “你也需要这份摩拉的吧?所以为什么不让我出面呢?”纳西妲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她所顾忌的,应该就是我了。” 尽管是被囚禁的神,但多莉并不知道内情。 “不值得。”罗摩伸手抚摸着幼小神明的头发,神色平静,“她不愿意相信也好,这合情合理,我能够理解。” “但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拒绝了我的邀请,来日这就是我动手的理由。” 罗摩低声自语,“刚好,我对那位艾莉丝女士很感兴趣。” 你会为了一个小女孩支付多少筹码呢? 是亲自过来一趟逼迫我让步,还是用你的学识作为交换,进而保全多莉? 47-只会交给你的东西 罗摩没指望过多莉。 指望一个商人直接雪中送炭,这需要你有点王霸之气,也需要对方敢赌。 但正常人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而在提瓦特有神的这个基础上,罗摩给出来的希望就更加微渺了。 多莉不愿意才是正常。 她要是真能为了许诺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投进来,她的脑袋多半也跟着财富一起扔进了罗摩的阵营。 纳西妲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她相信我呢,但谁又能够想象得到,草之神只是一个被囚禁在净善宫之中的神呢。” 如果不是罗摩改进了某个投影机器,祂也不可能做到如此轻松地在净善宫和沙海之中跳跃。 “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罗摩看了祂一眼,“说是多莉,实际上你想到的,还是大慈树王,对吗。” “你认为树王把权力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治理须弥。”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整整五百年了,不要说颁布自己的政令,你甚至还没有说话的资格。” 从这方面来说纳西妲确实辜负了大慈树王的期待。 但家长对于孩子的很多期待,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孩子事事都能够回应,这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他做不到,这也是正常情况。 “难道我没有辜负祂的期待么?” 通常祂总是悲天悯人,像是一个圣人。 罗摩很少看到祂迷茫的表情,这就有点像个小孩子了。 “简单的问题有简单的答案,你认为你有回应信众、子民期待的必要,对吗。” 罗摩好整以暇地问询。 人大多数的烦恼都来源于,他们有想做的事情但却又做不到,做不到的同时还放不下。 纳西妲也同样如此。 “我是须弥的神,我应当回应须弥人的愿望。”纳西妲没有犹豫。 “那好,我的目标你很清楚了,我想要成为神明。”罗摩话语随意,“来,我做好准备了,你可以开始回应我的愿望了。” 纳西妲:······· “怎么沉默了。”罗摩脸上带着“讶然”之色,“你不会做不到吧?” “可你要回应民众的期待的啊,即使不谈权力地位,起码我也应该算是一个须弥民众吧。” 这种答案就简单粗暴了。 你应该回应那些对你寄予厚望的人? 那来呗,我对你也充满了期待,你快点回应我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无论是独善还是兼济,这都是出于你个人的能力,你对自己的要求,而不是别人对你的期待。” 后来的剧情之中,大慈树王表现出来的态度,显然也是没有预期到纳西妲的遭遇。 大概在这位树王一开始的预期之中,祂留给自己的继承者的,是一个相对丰饶的王国,一群相对睿智的臣民。 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成长,纳西妲当然要回应祂的期待。 因为祂享受的这份待遇,来源于大慈树王。 既然享受了优待,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但纳西妲的成长过程之中,除了魔神的身份以外,祂在须弥可没有接受优待,反而享受到的是长达五百年的囚禁生活。 这样一来,祂委实没必要因为这个身份觉得亏欠了任何人。 付出代价才能够得到的东西,谈不上多少亏欠。 “即使他们囚禁了你?”罗摩认真问道,“不要给我一些【这都是我自己没有做好】、【是我不能回应他们的期待】之类的理由。” 祂不会说话了。 这个答案不能说让人意外,但一个诞生就被囚禁的神能有这种觉悟,罗摩还是理解不能的。 但这是个好消息。 和坎蒂丝的阿如村一样,须弥的人民,就是纳西妲的死线。 谁能够抓住更多的须弥人,纳西妲的立场就偏向于谁。 万幸,虽然是三神同盟共治须弥,但沙海仍旧算是须弥的一部分。 所以罗摩的行为在任何一个神明看来,这都算是须弥的内乱,祂们不会投入更多的关注。 因为须弥有草之神,祂们不便介入,甚至可能并不关注。 “好吧好吧,既然你对自己的要求如此之高,总是回应大多数民众的愿望,我们做一笔简单的交易好了。” 罗摩的话语不紧不慢,“你回应他们的愿望,而大多数民众的愿望,其实都是想要活得更好一些,这没有问题吧?” “是。”纳西妲点了点头。 “如果我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他们的愿望就是我替你完成的。” “你认为你应该回应他们的愿望,而我承担了这份责任,你是否也应该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回应我的愿望?” 罗摩继续压缩对方的回答空间。 “是的,应该如此。”纳西妲给出了正面的回应。 治理须弥,让民众安居乐业,这应该是纳西妲的责任。 祂这么告诉自己,如果本应该是自己的责任,自己的问题被另一个人承担了,被另一个人解决了,那么自己就亏欠他这份恩情。 纳西妲认可这样的道理。 “那就足够了。”罗摩露出了微笑。 有了这个承诺,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但筹码不必急于抛出去,等到事情做好了之后再聊这件事情,要比现在就开出价格好的多。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祂就真的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我能够相信你吗,罗摩。” 纳西妲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罗摩有些疑惑。 “你不像我了解的任何人,”纳西妲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我无法阻止你,也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你能够阻止六贤者?你知道六贤者想要做什么?”罗摩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也做不到这些,为什么你单独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对你态度比较好?” “因为我要交给你的,是我不会交给他们的东西。”纳西妲很认真地回答了。 祂像是听不出来调侃,罗摩问了,祂就如实回答。 “只会交给我的东西啊······”罗摩微笑道,“你还真是残忍啊。” 光是这句话,击溃教令院的时候,就可以顺带着把这几个贤者给人道主义掉了。 毕竟,他们居然有机会拿到这样珍贵的东西。 纳西妲:??? “所以,我那里会让你觉得残忍了?” 智慧之神十分困惑。 罗摩笑着摸了摸神明的头发,并没有回答。 48-一定是愚人众的阴谋 “特殊的炼金药剂。” “特殊的武器。” “一个沙漠之中突然冒出来的人,居然还有这种水平。” 阿扎尔揉了揉眉心,“诸位,暂时能够搜集起来的资料已经摆在这里了,可以聊聊诸位的看法了。” “一定是愚人众的阴谋!” 某一位贤者信誓旦旦,“他使用的这些东西,历代的学者可以说都有朝过这个方向努力。” “但坦诚地说,时至今日,我们仍旧在路上,而他已经完成了从理论到投入产出。” “甚至还能够供给普通的沙漠民使用,可见这样的技术并不是他所能够拿出来的上限。” 讲道理,部落的战士也不算是沙海的高层,他们都能够享受到的待遇,贤者们扪心自问,肯定不是最顶级的。 六贤者享受的资源和下面的学者肯定是两个档次的,普及给民众的技术,当然不会是最先进的一部分。 这种道理并不复杂,大家对视了一眼,也就认可了对方的说辞。 那么问题来了。 这种连他们都还在【研究之中】的技术,沙漠已经能够投入使用了,这合理吗? “我们也认为是愚人众的手笔。” “沙海连个基础的教育环境都没有,我记得阿扎尔大贤者的秘书塞塔蕾就是沙漠民,她自己都······呵,总之沙海不可能有这种技术力。” 他想要说的是塞塔蕾几乎已经断绝了和沙漠那边的联系。 作为大贤者的秘书,在加上这种敏感的出身,很多人都在关注塞塔蕾的言行和选择。 她至今还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种选择倾向。 这种沙漠走出来的天才,自己都不想要回到沙海之中去。 沙漠凭什么能够点出来科技树? 那么,谁还有这种技术力? 愚人众,必须是愚人众! “愚人众的名声确实有些糟糕。”阿扎尔也并不否认这种说辞,“像是这种事情,怀疑一下愚人众也确实没有问题。” 如果有什么糟糕的消息,但你又找不到是谁做的,不妨考虑一下愚人众。 一来他们的名声就是有这么糟糕。 二来······愚人众也真有这种实力。 做坏事是需要实力的,而愚人众刚好有。 贤者们沉默了一下。 锁定了敌人只是第一步,但然后呢? 然后要怎么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愚人众近些年的风评大家都有所耳闻,如果我们的神明是大慈树王这样伟大的执政者,自然不需要担心愚人众的行动。” “但······祂只是个弱小的神而已。” 阿扎尔站起身,“在没有神明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和愚人众平等对话。” 平等对话需要力量。 但须弥没有。 “愚人众在其他国家的行事风评诸位都有所了解,能够支撑他们如此强势的核心,便是名为【执行官】的一群人。” “他们直接接受了冰之女皇的神恩,因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贤者们沉默片刻,“如果是神力的话,恐怕【三十人团】是没有办法和【执行官】这种等级的对手相提并论的。” 这种行为在须弥的历史上也同样有迹可循。 大慈树王曾经将智慧播散人间,你有问题来求教,树王就会为你解答疑惑。 把智慧换成力量,这是相同的行为。 不同的是······须弥没有树王了,愚人众却还背靠冰之女皇。 阿扎尔神色平静,“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很糟糕,愚人众背靠至冬,毕竟同属人类七国。” “他们如果直接干涉须弥的内政,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容忍的。” “大概,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扶持那些沙漠民的原因了。” 沙海有赤王有花神。 在须弥的历史上,三神共治须弥不算是什么秘密。 卡瓦贾摇了摇头:“但我们总不能将和平的希望全部交付在对方会因为脸面问题而有所顾忌上。” “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我们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加强大。” 阿扎尔面色冷漠,“执行官的强大依靠冰之神,我们没有神明,这一点的差距难以弥补。” 他将问题的差距集中在了神明上面。 这样一来,须弥的弱势显然和他这个大贤者无关了。 因为输掉胜负手的,是草之神。 这个答案不能说在预料之中,但也没有出乎贤者们的预料。 有关神明,一直是六贤者这个团体的禁忌。 “先辈的贤者们选择了这条道路,我们就无路可选了。”阿扎尔看向这些面色或冷漠或忧虑的贤者,“他们囚禁了神明,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们现在把草之神放出来,然后簇拥祂登上神位,告诉祂这都是早期的那些贤者干的······然后呢? 没有人想赌纳西妲会体谅他们,大权在握了五百年的六贤者团体,也没有想过给自己头上请来一个主人一样的角色。 “如果小吉祥草王已经没办法使用了,我们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条道路。” 这些贤者的心思阿扎尔都能够猜出来,这也不算是很复杂。 各有心思,但这是件好事情。 心思不齐,大贤者才是大贤者,大家都一个心思,那大贤者也就是个普通贤者了。 我上了一个级别,你不能让我和没有上去一样吧? “造神。” 阿扎尔的眼神带着狂热。 好想法,真是个好想法。 没有神,我们就制造一个能用的神。 有人已经拍桌而起了,“我不是在质疑你的想法,阿扎尔。” “你提出所谓的【造神】的时候,有考虑过可行性吗?” 不质疑问题本身,那就是质疑提出问题的那个人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很小,并且我们没有前例可循。”阿扎尔神色平静,“但我只有一个问题。” “除了这个方法,你们还有其他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吗?” 客观地说,沙海的变故对于阿扎尔是半个好消息。 未来愚人众投入了技术,当所有人看到了希望,贤者们才会选择投资这项计划。 而现在愚人众的计划根本没有影子,但带来的压力,同样给阿扎尔提供了支持。 造神是他自己的欲求,但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是整个须弥资源的投入。 正常人都不会考虑和他同谋,就好像多莉拒绝了罗摩一样,他们会做出最为契合自己所了解的真相的判断。 但情况都是会变化的啊。 49-触犯六宗罪的研究 阿扎尔有些庆幸。 有关造神,这并非是他突然的想法。 更准确地说,这是在小吉祥草王被囚禁的时候,当代的六贤者就已经诞生的想法。 看着这些老朋友,阿扎尔思虑了片刻,并没有选择遮遮掩掩。 “在五百年前,先辈从废墟之中迎回了小吉祥草王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草之神孱弱不堪,而且无法与世界树联通,大失所望之下,他们选择了囚禁小吉祥草王。” “如果神明的弱小已成定局,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祂保持神秘。” “应该来说,这五百年来我们做的其实并不好。” 阿扎尔也有些头疼。 下方的贤者们垂下眸子。 按照大慈树王战死,最后时刻创造了小吉祥草王的逻辑,当年的小草王也才刚刚诞生而已。 一个刚诞生的魔神,那些人实在没必要给予太多的厚望,更别说因为纳西妲没有满足他们的期望,然后就直接翻脸了。 这做法怎么说都不对,可木已成舟,已经没办法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动手之后我们就没得选了。” 牙都要咬碎了。 来自五百年前的背刺,让历代的贤者都没得选。 “这种事情做完之后,大家扪心自问,换成是你我之中的任何一个重新上位,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算。” “不但要清算到具体的某个人,甚至连六贤者这个团体,也不能够保留了。” 所以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你把权力还给草之神,也还要担心祂转头过来清算你的冒犯。 做好事的情况都这么糟糕了,那还是让祂在净善宫里呆着,不要出来为好。 “早些年提瓦特大陆对于魔神的宣扬过了,我们站在后来者的立场上,手中有历代贤者的记录,才知道原来魔神虽然是生而神圣,但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成长。” “可当年的先辈们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是看到了草之神并没有表现出神明应有的智慧和神力,于是······” 于是毫不犹豫地叛变了。 等不了,一点都等不了。 你不能立刻表现出神明该有的力量回应我们,我们就立刻动手,把你给摁住,一点都不把你当神看。 “呵。” 这段历史怎么描述都不光彩,索性就不去过多描述了。 阿扎尔有一句话说对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太晚了,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除非拿命去赌,放开了纳西妲的束缚之后,这位智慧之神来日宅心仁厚,会真的不计前嫌,甚至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囚禁了五百年。 不然放开了束缚,那大家就可以写好遗书准备后事了。 关键是,这种清算就没有点到为止的。 哪怕只是杀了他们六个来清算仇恨,六贤者里也根本没有人能够接受,更何况清算的时候,通常都是按照姓氏来夷族的。 他们自己愿意冒险,总不能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亲友。 “五百年来历代贤者都不曾让小吉祥草王露面,甚至很少为这位草之神举办庆贺典仪。” “有心人应该已经猜出了问题,只是这个问题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索性当作没有看到。” 阿扎尔头有些疼。 【做事粗糙就是要承担代价的。】 因为纳西妲根本不会被放出净善宫,索性就停办了祂的各项庆典。 甚至哪怕民间有人主动申请,教令院也从来不会同意。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倾向。 其他人不说,是因为草之神存在与否对他们的现状影响不大。 影响不大,自然不值得为了草之神而和教令院为敌。 “当然有问题了,我从未听说那个国家能够完全停止为神明庆贺的祭祀典仪,除了我们须弥。” 神明也许不喜欢这些铺张浪费,但祂们可以拒绝,你不能不做。 “我听说底下的那个祖拜尔剧场,似乎就有想要为小草王准备庆典的申请?” “除了这些人,须弥还有人关心我们的草之神么?” 这些话语带着几分怨气,然而阿扎尔丝毫不在乎。 他十分笃定,如果不是因为愚人众的威胁近在眼前,就没有人会真的去反思这件事情。 一个人反思错误往往不是因为他认为自己错了,而是因为他即将为自己的行为支付代价。 阿扎尔了解自己这些同僚。 真要是对这件事情这么愤慨,他们上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但也从来没见过他们站出来为小吉祥草王争取任何利益。 什么补救措施都没做,这一会的反思就显得无足轻重。 “造神······这项工程虽然也在先辈的研究之中,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时至今日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进展吧?” 一位贤者眉头微皱,“现在临时加大资源的投入,也未必能够有任何的成果。” 从纳西妲弱小的一面暴露的那一天开始,有关凡人篡夺神位的计划就已经提上了日程。 但计划是计划,距离能够真的投入使用,这还差的远了。 “即使看不到希望,我们也不能继续停留不前了。” 阿扎尔神色认真,“会被武力威胁的绝不是只有我们这一代的六贤者,没有神明的问题一定会带来麻烦,不是我们,也是其他的学者承担这个责任。” “你们要把解决问题的希望继续留在未来,还是从现在开始,继续这项工作?” 他站起身,重新推出了一列资料。 学者社会的须弥发展到了今日,其实很多的研究方向都已经开始重叠了。 技术不得到大的突破,学者所能够论述的方向就不会变多。 很多的学术论文,完全是为了应付考核而写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价值。 但还有一部分学术论文,他们背离了学术研究,而单纯地变成了探究未知。 好奇不算坏事,但没有底线的求知,和没有能力的贸然行动,都是极大的错误。 教令院总结出了【六宗罪】,并且贤者们以此判定某些学术研究是否可行。 尽管事实上,贤者自己都不遵守这些禁令,但他们会要求其他的学者遵守。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打回去了很多触犯禁忌的研究。 但现在,这些研究应该被提上日程了。 50-我服了 一个人的影响力基本取决于他的身份和能力。 在多数人的眼中,罗摩就是一个极具影响力的人,因为他是沙海政权的又一个缔造者,并且迟早和教令院又一场决战。 这场还没有开始的战争吸引了很多人。 包括璃月、蒙德,当然也包括了至冬。 当然,罗摩并不关心这些。 除非现在阿扎尔就能够把他未来的成果,也就是正机之神从时间流之中提取出来,不然罗摩真的找不到阿扎尔翻盘的机会。 有些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在有魔神的提瓦特大陆,硬实力上的差距是弥补不了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这件事情我不能做。” 珐露珊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 经过了长达一个星期的自闭生活,她终于缓过来了。 她能够这么快缓过来的原因,一多半是因为纳西妲的神力安抚。 “不能做就不做。” 罗摩捏了捏眉心,“没指望你提供多少情报。” 珐露珊为难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完全没办法理解你的想法。” 少女抬起头,面上带着匪夷所思地惊诧,“我拜托你能像个正常人一点吗?”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重要?”罗摩一点都不受影响,“是不是觉得救命恩人很需要你提供一些有关教令院的情报?” “哎呀,好纠结啊。” “我的救命恩人打不过教令院,他急需要我提供情报,当一个间谍,我不帮他,他就输定了。” “但教令院对我也很好啊,我在那里渡过了快乐的时光,享受着教令院的优待,我真的不能背叛教令院······” “啊啊啊,你快别说了!” 没办法继续缩成一团了,珐露珊从病床上弹射起步,立刻朝着罗摩扑了过去。 这时候就显示出来战斗经验的重要性了。 罗摩反手扣住了少女的手腕,他的左手顺势贴了上去,下意识地就把珐露珊倒扣在地上。 已经摔出去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大概也许没什么必要,但考虑到前辈的身体也经过了炼金药剂的强化,简单的过肩摔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所以······ “这就是你完全不收手的理由?” 珐露珊咬着牙。 她一点也不emo了,根本没有什么好感伤的,她只想要痛扁一顿这个人。 “讲道理,你先动手的。”罗摩一点表情都没有,“再者,你也没有受伤。” “对对对,你说的真有道理!” 珐露珊无法反驳。 尽管被人抓住机会扣在了地上,但罗摩确实没什么问题。 “我们讲一个简单的道理。” 罗摩思考了片刻,“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 “你想要报恩,但你却发现我什么都不缺,甚至连所谓的间谍工作,其实也并不重要。” “换取话说,你自己就很清楚,你欠我恩情,并且你还不了。” “此外,你并没有真的缓过来,你还在因为自己一百年前的选择懊悔。” “如果我不来沙海进行研究,如果我听了老师的话,如果、如果,很多个如果。” 他的话语十分平静,然而珐露珊的表现就不是很平静了。 “十个如果里,我只要考虑到了一个,我是不是就不需要面对这种情况了?我是不是还能够成为老师的得意学生,能够和同窗好友交流学术,能够陪同父母走过他们的人生晚年?” 而不是让父母在年迈的时候还挂念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而不是让好友整理自己的记录和资料······ 人都会有很多遗憾,有些可以弥补,有些则会永远地埋在心底,只能等待时间去安抚。 并且,时间可能也安抚不了。 “我知道你有一百个不开心的理由。”罗摩俯下身子,伸手挑起珐露珊垂下的面颊,“但你没有一个理由,把你的不开心用在我的身上。” “我可以体谅你因为悲惨遭遇而带来的苦闷心情,不过你最应该清楚不过了,如果你认为你的命运足够悲惨,那么你这一次应该先呵斥你自己的鲁莽,而非一个对你伸出援手的人。” 有些人的悲惨来源于命运的戏弄,他们竭尽全力想要生活的更好,并没有主动招惹任何麻烦,但命运丝毫不愿意放过他们。 这是完全没办法躲开的事情。 但珐露珊不是。 破解遗迹机关本来就有风险,她是主动找上了麻烦,最后被麻烦所累,付出了这般惨痛的代价。 罗摩同情她,但她自己应当明白,这场长达百年的囚禁,她只能怨恨自己。 不然呢?怨恨留下了机关的赤王? 人家求着你来破解了? 你们要挖人家的陵墓——你们要来考古的,主人家也没有邀请你们,擅自而来付出代价,怎么也不能埋怨主人家修的房子太坚固了。 在罗摩的故乡,小偷入室受伤讹诈的也是活的主人家,还没见过能讹诈死人陵墓的。 “虽然她总要面对现实······不过这样的言辞,是否有些尖锐了呢?” 幼小的神明再一次现身。 “我有个冒昧的猜测,”罗摩想了想,“我猜现在的她根本不会认为招致这一切麻烦和悲剧的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她可能怨恨命运,甚至可能怨恨这么说话的我,但她唯独不会怨恨自己。” 时间,珐露珊需要时间。 她距离和自己和解,和这个一百年后的世界和解还需要时间。 “她很信任你的。”纳西妲低声说道。 “正因为她信任我,她把我当成朋友,她的情绪在我面前才会更加恣肆一些。” 罗摩神色平静,“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她反而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 “你说够了?” 珐露珊甚至无暇关注突然出现的小小少女。 “我要打断你的情绪了。”罗摩非常礼貌,“这位是须弥的草之神,五百年前接受神位的小吉祥草王。” “(#`o′)喂,你这个人!” 珐露珊的表情没能绷住。 罗摩甚至不想为自己的转移话题找一个借口。 他就明着告诉你,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有一个大新闻,能让你无暇生气。 然后,你的情绪就真的不受控制了。 “你真是个奇才!”珐露珊的情绪在愤怒和哭笑不得之间来回转动,最后完全失去了表情,只能够深深叹息,“我服了。” 51-很清楚的划分 珐露珊想要生气的。 一个人在你面前,丝毫不顾惜你的面子,就是硬猜你的心情。 他猜错了你不开心,他猜对了,你也不会开心。 但她刚想要生气,罗摩就扔出了另外的消息。 “小吉祥草王冕下。” 珐露珊话语恭敬,“知论派学者珐露珊,很荣幸能够有机会一睹您的真容。” 他都把草之神扔出来了,珐露珊的这点小脾气,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但是······草之神怎么会站在沙漠民这边? 祂都站在罗摩这边了,教令院不是真的就完蛋了? “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因为我也并非是一个合格的神明。” 纳西妲神色温和,“在过去的五百年里,我从未亲自统治过须弥,有关统治,一直是六贤者负责的。” “而我被他们囚禁在了净善宫,禁止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什么!?” 珐露珊的语调拉高。 她真的无暇顾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点“小”问题了。 提瓦特的教育环境之下,神明才是真正的大事情,而凡人的苦难,就显得有些无关紧要。 “贤者们怎么敢做这种事情的!” 除了不可置信,就是怀疑人生。 “不生气了?”罗摩问询道。 “别和我开玩笑了,”珐露珊唇瓣抿起,“我承认你转移话题的说辞意外有用,好了吧?” “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毕竟大家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罗摩神色平静,“但既然都知道神明会死,那么也只能说明祂们同样是一种正常的生命体。” “也许相较于人类,祂们生而神圣。” “但只要是生命,会被生老病死这种东西所束缚,那么祂们也就是一种另类的生命体而已。” 而不是什么真正的神明。 “你对神明完全没有什么尊重可言。”珐露珊察觉到了大家认知上的不同。 “沙海没有神明。” “自从赤王死去之后,沙海就再也没有什么神明庇佑了。” 时至今日,赤王的信仰仍旧在沙海之中传扬。 但罗摩认为,这纯粹是一种基于市场需求而诞生的信仰崇拜而已。 雨林仍旧有神,你不想屈服于雨林,就要为自己找到一个神明来信仰和崇拜。 沙漠只有一个赤王,你不信仰祂,还能信仰谁呢? 可祂已经死了。 对于一个死去了数百年的神明,也许人们有缅怀和尊敬,但不太可能有太多的信仰和崇拜。 “赤王的信仰能够维系起来,完全依靠了教令院。” 罗摩的笑容讥诮,“如果没有他们的压迫,一个死去了数百年的神明,祂的神庙恐怕都要被人推翻了。” “罗摩的言行总是如此,还请你不要介怀。” 纳西妲的话语温柔,“他信仰强权而不信仰正义,知道道理却并不践行道理,总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行动,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 珐露珊有些头疼,她揉了揉眉心,颇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发生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多到她的信息处理已经有些断档了。 “您认为他并不算是一个好人,对吗?”珐露珊确定着某个问题。 “但好坏并不是评价一人的最终标准。”纳西妲知道问题,所以祂给出了答案,“六贤者压榨沙漠民,并且囚禁了我,但你是教令院的天才学者,那么你就没有什么背叛教令院的理由。” “因为他们对学者,尤其是天才学者,确实很好。” 这个时期的教令院还没有对平民动手。 珐露珊的性格也不至于因为千里之外的沙漠民被压迫就选择对教令院举起叛逆的大旗。 “但他们囚禁了您。”珐露珊低声说道。 她们聊的并不是这个话题,而是在争夺另外的话语权。 “他们囚禁了我,那么,这应当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仇恨。” “可我从未给予任何一个学者恩惠,如果一个神明从未福泽万民,那么地上的生灵,也没有必要对祂贡献忠诚和信仰。” 除非你们只是畏惧祂随时能够杀死你们的力量,这种情况下信仰只是保命的工具而已。 纳西妲总是掌握着道理,“如同璃月的岩之神,祂同样是神明,但却从未对须弥人施予恩泽,那么,你会对摩拉克斯贡献信仰吗?” “如果摩拉克斯也因为他人遭遇了灾厄,你会因为祂的遭遇而义愤填膺,认为自己有必须要做某件事情的责任感吗?” 幼小的神明温声说道:“很多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所以你们也不必苦恼忧虑这些事情。” 这句话可以简单的解释为,你不但不想做,而且你也做不到,所以你干脆当作不知道,这样对大家都好。 珐露珊长出一口气,神色迷茫。 “您对须弥人没有任何的期待吗?” 遭受了不公和厄难的神,却完全不曾期待过祂的臣民。 “大慈树王对须弥人有足够的恩惠,但我并非树王,须弥人并不亏欠我什么东西。” 纳西妲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当然不能够对他们有任何多余的期待。” “可您是树王选择的继承者。”珐露珊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树王的继承者带来了两份恩惠,一份是对祂——生而神圣。这是因为大慈树王的选择而带来的特殊身份,所以草之神应当统治须弥,让这个王国昌盛,民众安居,这是回报树王的恩情。” “另外的恩惠,树王统御须弥,施予须弥人恩惠而不索取回报,因此须弥人应当欢庆于祂的继任者。但你们在草之神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仓促地判断祂不适合成为这个王国的神明。” 罗摩神色玩味,“你对恩惠和回报对象的判断并不准确。” “草之神并没有背离祂的使命,也没有辜负树王的期待。” “让大慈树王的计划落空的,是你们雨林人。” 纳西妲接过话语,“须弥并不是只有雨林,沙海同样是须弥王国的一部分。” 完蛋了。 珐露珊闭上眼睛。 她已经找不到给教令院辩解的地方了。 52-所有人都这么想 如果把权力和责任划分的太清楚,偶尔就会有这种情况。 罗摩的习惯是按照身份和权力来判断一个人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同样的,恩情也是可以算的很清楚的。 他和纳西妲的交流,通常是纳西妲接受他的道理。 因为这个时期的神明还在净善宫里当笼中鸟雀,而罗摩已经在外界开始活动,并且朝着自己的最终目标推进。 纳西妲什么都没有,所以讲道理的时候总是难免气短。 珐露珊并不习惯这种沟通方式,但罗摩和纳西妲都不需要她习惯。 你知道了你应该做的事情,可如果你不想做那就不做,我们对你也没有多少期待。 就这样,未来的知论派名宿踏躺在了病床上,表示自己因为病重无法返回教令院了。 “她还需要很多的时间去接受这一切。” 纳西妲观察着痛苦的闭上双眼的少女,话语不免带上了几分怜悯。 “这是她应该接受的。” 罗摩已经同情过了,所以他面无表情。 “该迎接最后一批客人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工厂之外。 随着塔尼特的势力逐渐增大,沙海几乎已经成为了罗摩的一家之言。 他将沙海之中的赤王遗迹和坎瑞亚遗留全部拆分打包,并且还从外界继续购置货物。 不过这种生意做不了太长久,因为现在教令院已经开始卡脖子了。 在多数人的眼中,教令院才是大腿,他们要卡沙海的脖子,很少有商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总会有人愿意做这些事情的。 比如······愚人众。 “国王陛下,北方雪国的愚人众请求觐见。” 少见的,愚人众居然也会知道礼仪。 “他们还会用求见这种说辞······带他们进来吧。” 罗摩失笑道,“不要让我们的客人久等。” 多莉并不是罗摩的首选,所以她的拒绝也就不值得罗摩放在心上。 等待外面的愚人众使团十分平静。 并没有人质问自己的上司,为什么要对一个沙海里的小小政权保持尊重,虽然他们也确实很疑惑。 王国政权? 提瓦特只有人类七国,这里的王国只能是须弥。 一个只是占据了沙海的小小政权,怎么敢自称王国的? 他们有疑惑,但并没有询问。 为首的雷萤术士十分耐心。 “请吧,诸位来自至冬的客人。” 守候在这里的猎鹰神色警惕,“国王陛下愿意接见你们了。” “麻烦各位了。” 术士小姐话语温和,“还请收下这份礼物。” 十分直白地递出了名为礼物,实则是好处的东西。 猎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礼物。 这毕竟是示好,对方示好自己绷着脸,也确实不太合适。 等到使者离开之后,他快步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将礼物送到了芭别尔那里。 如何处理,还是交给长老们考虑。 他一个负责狩猎的猎鹰,还是不要思考这些东西为好。 接待客人的地方是某一处的赤王遗迹,稍作改装之后看上去也算金碧辉煌,并不会失掉多少面子。 罗摩并没有一个兴建任何的居所或者接待客人的待客之地。 他自己都经常睡在工厂里,自然也就不会在这些地方投入太多的心思。 留在部落新的核心领地的,并不是他的真身,而是一座投影。 “欢迎诸位愚人众的客人,”罗摩的话语十分干脆,“诸位想要什么,还请直接一些好了。” 雷萤术士顿时卡壳了。 按照常规的逻辑,他们应该稍微寒暄一下,比如她吹捧一下罗摩的伟大,比如他如何在沙海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建立伟业——尽管愚人众并不觉得这又多么值得夸赞,但他们总得承认,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然而罗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直入正题。 “和愚人众相比,即使是须弥也显得并不是很强大,更何况只是眼下的沙海部落。” 罗摩再次询问,“如果是生意,愚人众可以稍微直白一些。” 愚人众起家太早了。 五百年的黑灾给尘世七国都造成了巨大的麻烦,然而以这个时间点作为分界线,此后的至冬全力支持名为愚人众的组织发展。 丑角满世界的寻找合适的执行官,最后凑齐了眼下的十一席位。 他们从五百年前开始为了今日的计划做准备,刚巧和空哥或者荧妹苏醒的时间点撞上,最后变成了主线剧情。 罗摩再怎么想,也没觉得自己就可以锤烂一个王国五百年的准备了。 “教令院察觉到了沙海的异动,已经开始封锁物资向着沙海流入了。” 交谈的时候人们往往宣扬对面的困境,而不是直白地说自己有多么需要对方手中的商品。 雷萤术士的工作就是这样。 朋友,你环境很糟糕,只有我能帮你。 所以你把价格降低一点,不然我一走,你扛不住的。 “确实有些糟糕。”罗摩点了点头,没等对方露出微笑,“还好我挖掘了赤王陵和永恒绿洲,从那里取得了神代的科技,倒也不算扛不住。” “赤王陵?永恒绿洲?” 她没能绷住,音调一度拔高。 “当然。”罗摩面不改色,“否则呢?愚人众认为我的技术还能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没有继承神代的遗产,我的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 继承了神明的遗志,这并非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倒不如说,这是个完全可以大肆宣扬的情报。 “原来如此。”雷萤术士接受了这个说辞。 教令院怀疑这是他们的手段,愚人众总不能也怀疑这就是他们做的事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愚人众当然有类似的东西,但他们不会给一群沙漠民推广。 即使是邪眼,那也是需要实验数据了,才会免费在海祗岛反抗军之中推广的。 “即使是神代的遗产,但资源这种东西,您总归是需要外界来输入的吧?” 如果花神和赤王都能够虚空造物,那就没办法了。 但祂们不应该有这种水平的。 “确实有一些棘手,”你说是就是,罗摩也不反驳,“所以我已经打算掀起总攻,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把教令院的武装力量打败,这样一来沙漠的困境就自动解除了。” 莽夫行为。 雷萤术士的笑容不免有些讥诮。 “那么草之神呢?也许教令院的军队容易解决,但到了这种地步,神明一定会亲自出手的。” 她问了一个所有人都会这么想的问题,“你要如何应对神明?” 53-嘴真硬啊 “所有问题的根源其实就是,你们并不认为现在的我就能够赢,对吗。” 这倒不是难以思考的问题。 “最终目的是推翻教令院对于沙海的统治,并且将沙海的政权凌驾在雨林之上。” “这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的,我想要做到的事情。” 知道了目的,那么接下来就是行动。 “而你们认为现在的我并不可能赢,所以还需要借助外力,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发展。” “就在这个时候,教令院选择了禁令,断绝了物资朝着沙海的输送。” “然后,你们就默认我陷入了绝对的困境。” 须弥的官方机构毕竟还是教令院。 西风骑士团、七星、三奉行之类的权力机构,认的也都是教令院的文书。 毕竟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大众认可的须弥官方的神永远是草之神,而草之神归属于雨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现在沙漠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政权,西风骑士团或者璃月七星,都不会考虑和这个沙海政权交流的可能。 果断一点地直接就会向着教令院示好,稍微理智一点的,也会选择观望。 只有愚人众毫无顾忌,敢在这个时候直接选择插手其中。 “但我不这么想。” 罗摩颇为直接地揭开了众人的矛盾之处。 “你们认为我还需要积蓄力量,所以教令院的禁令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我认为,我积蓄的力量已经足够用了,所以他们的禁令已经无关痛痒,再物资消耗之前,我就能够敲开教令院的防沙壁,让他们愿意交易。” 封闭物资和交流渠道,这是一种卡脖子的行为。 教令院是常规封锁,他们判断沙漠民背后有愚人众支持,并不看好封锁政策的效果。 但你不能因为不看好,就完全不去阻止。 最起码,他们从外界征调物资,总比在雨林这里拉走物资要支付的代价更大。 你总要做点什么让你的敌人难受的,尽管它可能效果不好,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去做。 “这是我的判断失误,我愿意为此支付代价。” 巧合的是,对方同样并不反驳,尽管罗摩知道,对方也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嘴硬吧你就。 你说对方限制物资没用就没有用处了? 教令院思来想去,这背后必然有愚人众的黑手。 但愚人众自己很清楚,对方背后根本没有任何人的支持。 既然这样,限制交易就一定有用。 沙海的贫瘠是众所周知的,穷的话,就是要在这方面受气。 你嘴硬就嘴硬好了,我还是这个问题,“教令院的禁令也许没什么用处了,但您要如何面对小吉祥草王呢?” 放过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还有一个绝杀的问题保留在手上。 罗摩有些无奈。 他能够理解这些人对神明有过多的期待,此刻的愚人众在罗莎琳成功之前,也不算是多么嚣张。 他们的计划目前还只是计划,没有人能够确保成功。 是温迪开了一个好头,成功地降低了愚人众对于神明的畏惧,并且抬高了他们的自信。 这也是女士打出gg的关键,温迪和钟离都太摆了,以至于大家真的觉得神明也不过如此。 而混乱的稻妻,弱小的须弥,更加让愚人众的自信飞涨——除了女士,她的自信维持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些未来的经历让神明的威严和神秘大打折扣,可至少现在,尘世七执政还是如此威严。 罗摩不否认神明的权威和力量。 把他放在珊瑚宫心海的位置上,罗摩的第一反应就是溜之大吉,第二反应才是反抗。 这已经是基于他知道神明爱人,几乎不会直接把屠刀砍向普通人的基础上,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出海走人。 但珊瑚宫心海就敢直接掀起反抗军。 勇士,这是真的勇士。 不过场景毕竟没有互换,纳西妲和人偶将军······哈,祂们两个有必要放在一起比么? 人偶将军是真的可以为了一个目标对民众挥刀的神明,但纳西妲,啧,祂能自己从笼子中逃出来,这就值得抱抱举高高了。 指望祂因为沙海的反抗而挥动屠刀,祂一没有这把刀,二来祂就不会挥刀。 所有人都认为草之神能够威慑到罗摩,愚人众是这样,多莉也是。 但教令院知道不行,罗摩也知道草之神做不到。 【当事人都不担心的事情,你们反而比我更加担心。】 罗摩哑然。 “此外,您可能并不知道一件事情。”雷萤术士信心满满,“教令院的六贤者怀疑沙海背后的支持者是愚人众,这也是他们至今没有更具体行动的一大原因。” 罗摩挑了挑眉。“我猜你们已经解释过了,但教令院完全不信。” “毕竟贵方在大陆上的名声,实在是稍微有一些糟糕。” 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因为考虑到我们的背景,教令院才没有过来一拳打死你。 但罗摩的理解是,他们怀疑你的时候,你解释不解释已经没有用了,因为根本没人信。 “沙海的两大核心遗迹已经传承了上千年了,但从未有人真的接触过真相。”罗摩玩味地说道,“就算你们告诉他们,我的科技来源于神明的遗留,教令院也绝对不会相信,还是会怀疑这是愚人众的阴谋。” “毕竟,谁能够相信呢?历代学者都尝试过但没有做到的事情,突然冒出来一个沙漠的贱民就全部解开了,这不讲道理的吧。” 教令院不是不渴求花神的【永恒绿洲】和赤王的【赤王陵】,如果真的完全不感兴趣,当年的珐露珊也不会遭这种大罪了。 他们很感兴趣,但就是连门都进不去。 看甜妹,也就是珐露珊的下场就知道了,她毕竟是教令院机关学的一大奠基人,虽然遭了罪,可她起码爬出来了。 换成其他人,维持生机不让你死,但你也解不开遗迹,那就是说,要活生生把人给熬成植物人。 “更何况,贵方不是也尝试过挖掘【赤王陵】和【永恒绿洲】?”罗摩饶有兴致地关心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说的,我知道大多数机关怎么破解的。” 54-让步 这句话带着点挑衅的味道,但雷萤术士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罗摩的地位摆在这里,并不值得任何一位执行官亲自出面。 应该来说,这个时期的执行官已经各自到位,开始为计划的启动而做准备了。 而沙海,这地方挺穷的,不值得派遣一个执行官常驻。 这地方也不能说没有一点价值,毕竟赤王就是死在了这个地方,而赤王也是个被官方封号的。 继承了坎瑞亚科技的愚人众,当然也会对赤王的遗留感兴趣。 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保持礼貌的原因。 找不到踪迹的赤王遗留不值得愚人众投入太多的精力,他们在沙海之中的努力,其实愚人众的上层并不是很在乎。 说白了,无非是家大业大,愿意往这里面扔。 投入有回报最好,没有回报,他们也损失的起。 但切切实实的赤王遗留,就不是这种广撒网的态度了。 一位真正的执行官就在路上,愚人众惯用武力最为行动的基石,可如果有需要,他们也会和颜悦色地表演自己的温和。 麻烦的对手。 雷萤术士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觉得罗摩有多聪明,恰恰相反,她对于罗摩的内心定位,已经变成了【一个侥幸得到了神明遗留的智慧,然后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的幸运儿。 这种人偏执的认为自己很重要,谁都会让着他,因而一点都不愿意在任何的合作之中让步,好像只要让步了,他就输了一样。 但合作本来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真的一点退让都没有,你的拳头得够硬。 谁能够在愚人众面前,这么自负的认为自己的拳头够硬? 只有疯子和蠢货。 雷萤术士认真地看着罗摩的投影,心中带着几分怜悯。 他还不明白,在这场席卷沙海的变故之中,其实他一点都不重要。 换成是谁获得了神明的遗留智慧,最后都能够做到相同的事情。 偏偏就是这种极度自信乃至于妄自尊大的人,往往认不清现实,总是以为自己有多么的特殊。 这样的人很好处理,上来给他两巴掌,他就会清醒很多,谦逊很多。 但不能。 这只是一个投影而已,而罗摩的真身目前并没有暴露。 他有价值,并且你没办法抓住他的死穴威胁他,那你就得忍他。 “您说的有道理。” 她不得不让步。 雷萤术士提出的所有问题,罗摩都一一解决了。 我认为我没有问题。 我认为你们的退让没有一点用处,教令院还是在怀疑。 所以我的情况并不糟糕,我也不亏欠你们任何东西。 那还能怎么办呢? “那么,愚人众愿意支付更高的筹码,来从您这里获得这些东西。” “比如,神明遗留的技术。” 压价的所有手段都被人给打回来了,你还想要,那就只能加价了。 “当然。” 罗摩点了点头,“只要你们能够开出合适的价格,这些技术当然可以售卖出去。” 卖技术不如卖成品,后者当然赚的更多。 但罗摩很有合作的诚意。 他挺看好愚人众的前景的,虽然按照旅行者的路线,愚人众的执行官和武力值显然是一点点被拆分掉了。 估计到了最后,愚人众就剩几个孤寡倒霉蛋了。 不过按照剧情里表现出来的水平,他们起码有能够混到后期乃至是大后期的资质。 和西风骑士团、璃月七星合作,都不如和愚人众合作。 毕竟,愚人众确实很强。 即使是璃月,如果把仙众拖走只算七星,他们显然就不具备和愚人众平等对话的资格。 站在国家的层面,璃月只在自己的国土上活动,远不如横行七国的愚人众能够提供更多的资源。 “直接售卖技术?”雷萤术士有些惊诧。 她没觉得这是罗摩很有诚意的表现,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偏见,她只当罗摩是没有见过世面。 这也难怪,毕竟这个人居然会把炼金药剂直接向大众普及。 炼金药剂的服用也需要循序渐进,罗摩只是挑选了最为廉价的一款免费普及,而想要追寻更加强大的力量,就需要依靠战功之类的贡献来换取。 一个相对完善的晋升机制能够让大家都从中收益。 以战功为例,假设他所立的功劳能够在纸面上换取到一份炼金药剂,那么他的实际贡献就一定超过了他所换取的酬劳。 天下的事情都这样,个体劳动所带来的实际价值一定超过了他们所能够获得的报酬。 罗摩肯定是赚到了,而对于沙海之中的战士来说,他们做的是他们过去每一天都要做的狩猎,而现在能够得到的却是过去得不到的。 大家都有得赚,挺好的。 “她很看不上你。” 这场局限于口头之上的交易很快有了第一步的进展,交易之后,纳西妲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虽然很有礼貌,但她实际上只是认为你是一个侥幸得到了神明遗留的幸运儿,妄自尊大的莽夫,居然还有土包子的评价。” 小小的神明眉眼弯起,带着几分笑意。 “内心戏这么多?”罗摩挑了挑眉,“如果生意是她做主的,那就已经破产了。” 他是想要和愚人众合作的,但是人家的这个态度,显然就不是合作的态度。 挑选合作对象的时候谨慎一点倒也没有问题。 不过现在还只是做生意的,是商人和客人的关系就这么挑剔,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那就不必担心了,愚人众的执行官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你把事情闹得太大了,他们对于赤王和花神的遗留科技似乎很感兴趣。” 纳西妲轻声说道。 她的读心有一些限制,此外对方了解的东西也不多。 “那就有点麻烦了,”罗摩眉头微皱,“炸弹毒药之类的东西也得提上日程了。” 单对单罗摩并没有信心能够杀死任何一个执行官,哪怕是末席的达达利亚。 尊重一下对方的邪眼、神恩、丰富的搏杀经验吧。 这要是能赢,真的太不尊重对方身上挂着的buff了。 但杀人的手段其实挺多的。 【原神】和魔物毕竟不同,虽然同样驱使元素力,且元素力也确实能够反哺躯壳。 不过血肉之躯总归是有限度的······愚人众总不能直接把上三席扔过来吧? 那就只能脱身等机会了。 55-只能忍着 愚人众不算是意外之喜。 在接触那位债务处理人之前,罗摩就想到了这一天。 毕竟在后来的剧情之中,愚人众也是有出现的。 出于对【永恒绿洲】的兴趣,他们和芭别尔合作,然而在芭别尔上位之后,她立刻驱使部落的战士把愚人众给赶出了沙海。 直到婕德回归和旅行者一起抵达沙海的时候,他们仍旧没有放弃这个目标。 阿萨里格还和愚人众有不小的联系,他也确实打算背叛当时的部落政权,当然他肯定是输了。 很多人都觉得旅行者很好收拾,但荧妹当时已经击败了足够多的敌人,上层的权贵都知道旅行者的名声,而下面的这些人,反而始终找不到对于旅行者的尊敬。 有点难理解他们是怀着什么样的认知,然后接下了阻拦荧的任务。 沙海的一系列剧情之中,愚人众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 他们能够被芭别尔戏耍,本身就是一种倾向。 很显然的,他们并没有在沙海之中投入太多的资源。 恐怕直接负责人都未必把这件事情上报,毕竟让上级知道自己被一群沙漠民给戏耍了,就算上级帮着解决了问题,她自己的权位也会一落千丈。 “但赤王就是有这个价值。” “作为探索世界之外力量的先驱,赤王实在是过于重要了。祂死亡的真相,祂所研究的东西,对于坎瑞亚来说都价值非凡。” “五百年前是坎瑞亚的灭亡时间,他们在被官方封号之前,显然也是已经察觉到了这种危险。” 雪山上的遗迹重机和遗迹守卫队伍,须弥雨林之中的兆载永劫龙兽······坎瑞亚做了很多事情。 但他们还是输了。 打其他人用的都是寒天之钉,打坎瑞亚就是七执政连带天空岛一起到位了。 扛不住,根本就扛不住。 不过坎瑞亚虽然覆灭了,但丑角并没有死,他似乎还带着复仇的野望。 同样也是这一天,冰之女皇似乎也跟着觉醒了,祂接纳了丑角,组建了愚人众,开始为了某个未知的目标努力。 这种情况之下,赤王和花神的遗留反而更加具有价值了。 “果然,享受的优待都需要支付额外的代价。” 罗摩摇了摇头,“想要驱动神明传承的名号,给自己的科技力找一个合适的说辞,结果好处拿下了,也要被不该面对的敌人给盯上了。” 选择总会带来两种影响,得到了好处,就不得不面对麻烦。 “没关系,我把炼金炸弹和毒药安排上,只要他还在人类的范畴,就不存在这些手段杀不死的。” 罗摩十分平静。 不同的药性组合搭配上炼金术,还是能够带来不错的效果的。 炼金术的应用过于宽泛,像是一种万金油一般的东西,你在任何一个领域,都可以通过加入炼金术获得更高的上限。 好比永续机芯,单靠科技树要点出这种近乎永动的能源,讲真的坎瑞亚早就该打到世界之外去了。 如果坎瑞亚有这种科技力,没道理当年只是留下了一个雷之神。 但加入了炼金术,他们走了一条捷径,提前抵达了结果。 可惜中途的科技都没有点亮,空有能源没有却没有中间的科技,就好像古代人侥幸造出了子弹一样却没有应用子弹的武器一样,最后还是被官方给封号了。 人被杀就会死,魔神都避不开的结局,执行官当然也避不开。 “已经以冲突和死亡作为最终预演了啊。”纳西妲歪了歪头,“倒是一点都不让人惊讶,是你的性子呢。” “【三十人团】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你要小心了啊。” 有关情报,罗摩一开始是拒绝了。 这是纳西妲拿来做交易的筹码,你提前收了人家的筹码,后来计算酬劳的时候就要少分一份。 但后来纳西妲承认了罗摩的契约,在罗摩能够做到自己的承诺的基础上,祂也会成为罗摩的神明。 契约订立之后,这点筹码就无关紧要了。 神明应该是不会违背契约的,再者,纳西妲违背契约,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以教令院的反应速度,实在是不应该。” 罗摩微微颔首,“这么说来,果然是愚人众起到了效果。” 你说我承了你的恩情,然后压我的价格,那我肯定寸步不让。 又不是我宣扬的这件事情,你被人怀疑被人忌惮,纯粹是你们名声太差了。 但关起门来也得承认,教令院的虚空对线确实给罗摩争取到了一点没什么用处的时间。 “她的意思是,对方因为怀疑我们插手其中,所以犹豫了一段时间,给你争取了一段时间的发育。” “所以你平白多得的缓冲时间,是我们愚人众的恩情。” 纳西妲眉眼弯起,笑容温和,“你承了他们的情,说话自然要弱气几分了。” “但你完全不这么想呢。” 罗摩就无所谓,“嘴巴一张就是恩惠,恩惠一来就是人情世故,我出来打教令院的,我没怪愚人众名声这么差,平白耽误了我的时间就不错了,还要我亏欠人情,说话弱势三分。” 脸好大的。 “这就是你说的立场和底蕴了吧。” 实践之中总归有了更多的经验,“同样的一件事情,她认为你应该亏欠他们人情,但你只觉得愚人众名声真差,耽误时间。” “因为你们掌握的情报完全不同,你认为你能赢,她认为你会输,所以一件事情就带来了两种情绪。” 纳西妲点了点头,“这些发生在人类身上的事情,果然很有趣啊。” 纳西妲说的轻了。 雷萤术士何止是生气,她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识时务,妄自尊大的土包子。 “如果这不是虚影,恐怕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直接控制我了。” 罗摩轻啧一声,“他们知道了我和部落的冲突,也知道我和芭别尔竞争权位。” “在多数人的眼中,我性格恶劣残忍,但我没有弱点。” 坎蒂丝的弱点一目了然,你抓着阿如村毒打,她就一定会屈服让步。 但罗摩······他和自己的养母争夺权位,杀死了部落的长老,告诉部落的战士你们不能用我的方法夺取权力,因为我夺走的是别人的权力,而你们夺走的是我的权力。 他本人甚至完全消失不见。 他的亲人不是弱点,显然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在乎什么面子问题,部落更不是弱点。 你想抓住他本人吧,他本人早就消失了,就剩下一个投影。 弱点在哪里? 没有弱点。 他有用吗? 有用。 那就只能忍着了。 56-不是好习惯哦 我们通常用两个字形容罗摩这种人,无解。 你可以痛骂他的冷酷和卑鄙,但你就是拿他没办法。 罗摩最多承认自己冷酷,但不算卑鄙。 行事都挺光明正大的,力求一个以势压人。 你说他不讲道理还行,说他行事卑鄙,纳西妲也是不能认可的。 “确实是光明正大,动手给自己找的理由都很简单呢。” 草之神轻笑。 “你大可以直接一点嘲笑我是个沙漠莽子,”罗摩挑了挑眉,“反正那傻子也是这么想我的。” 言辞上的礼貌恐怕是愚人众最后能够拿出来的。 看女士的行事手段,达达利亚最后的选择,足见愚人众整体的手段和风尚。 挺垃圾的就。 但能赢,能赢你就不能说人家有问题了。 毕竟他们动手起码也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争斗,这种争斗就和道理无关了。 战争史上最大的道理就是师出有名,尽管实际上大多数的战争都是利益之争,但名义上,你得用一个好一点的口号。 除了师出有名的这点道理以外,剩下的就没有道理可言,全是形势比人强的故事了。 “给我们的沙漠叛徒一点惊喜吧。” 罗摩拍了拍手,低下的战争机械睁开了猩红的机械眼。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胜负的问题。 军备升级能够打出来的代差往往是碾压性的,三十人团······说得好听点是须弥的官方力量,说的直白一点,那不就是个大型镀金旅团么。 “有一个比较麻烦的地方,掀动战争的时候我们用的是复仇的旗号。” 罗摩突然想到了什么,“仇恨,利益,这些都是战争的原动力。” 打算离开的神明停下了消散的举动。 “但你想要的,是沙海和雨林之间的和平共处,起码是相对的和平。” “而我相信,他们想要的是奴役、征服和毁灭。” 仇恨到了一个界限的时候,简单的杀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相比较简单的死,敌人痛苦的活着也许是更多有志复仇的人的最终诉求。 纳西妲点了点头,“我并不能很好的体谅这些仇恨,但你这么说,我当然是相信的。” 在判断整体的选择方向,纳西妲相信罗摩胜过自己。 “他们怀揣仇恨,且你带来了胜利的契机,所以他们并不想要和平。” 纳西妲开始思索解决问题的答案。 在还没有胜利的时候思考胜利之后的事情,这种半场开香槟的事情稍有危险。 “所以我们得引入新的仇恨。”罗摩稍作思索,“我想过了各种缓解仇恨的方法,比如把教令院的六贤者当作典型,然后通过杀死他们来转移一大部分的仇恨。” “但这些还不够用。” “能够抑制仇恨的,只有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 纳西妲认真思索罗摩的建议。 “首先要让他们生活的足够好,其次要让他们知道,追溯仇恨的代价很大,可能会让他们失去已经获得的美好生活。” “劝说是缓解不了仇恨的,但恐惧和向往可以。” 恐惧已经得到的失去。 想要得到更好的。 这些情绪远比任何的劝解有用。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仇恨赤裸裸地记录在了纸面的书籍上,但和平之后,很快就会被束之高阁的原因。 穷兵黩武的说法······ 是,我知道边疆很苦,我也知道边外的异族经常袭扰国家的边境。 但我不在边疆啊。 你要拿我的钱,去杀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的异族,我是不太认可的。 这种说辞会有市场,也是已经出现过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解决的······”纳西妲很轻易地理解了罗摩的说辞。 “让沙漠民疲战的同时,引入外敌,逼迫他们和雨林人和解。” 神明的眼睛明亮,“还有我,虽然已经有人察觉到了教令院和我之间的异常,可能推测出来我并不强大。” “但在须弥的民众眼中,我仍旧是草之神。” 沙海也是承认草之神的。 这么多年来【赤王之死,我们的文明几近毁灭…都是因为大慈树王降临】这种说辞都挺有市场的。 沙漠民把自己倒霉的生活全部理解成了——因为赤王死了。 因为我们没有伟大神明的引领,所以我们落入了这副田地。 那么,当年是谁杀死了赤王,是谁毁灭了沙海的文明? 是大慈树王。 啊对对对,你说是就是好了。 但他们宣扬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谁敢真的杀到教令院去报仇。 如果不是旅行者的出现带来了小吉祥草王其实很弱小,被六贤者囚禁了的消息,大家其实是一伙的,罗摩还真的不相信,他们都有反抗神明统治的胆量。 不可能人人都是珊瑚宫心海,说反叛就反叛。 也就是将军沉默了,不然祂随手一刀,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一个神权统治了数千年的世界,人们对于神权的敬畏,罗摩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他是认同这种畏惧的。 纳西妲眼睛明亮,“只要我站出来宣布你的统治是合理的,然后你在稍作臣服,表示对神明力量的尊重和敬畏,他们就会因为我曾经在雨林的统治而选择偃旗息鼓。” 萝卜,千年的统治,雨林和沙海轮流治国,我代表七执政,承认须弥轮到沙海做主人了。 大棒,引领你们反抗的人都畏惧神明的力量,而我站在雨林这边,你们就不要继续闹了,因为我很强的。 我都承认了你们的统治,你们也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好的。 “说的很好。”罗摩鼓掌,“我不介意配合你,但你还有什么筹码,继续让我保持退让?”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神明。 纳西妲的表情僵住了。 罗摩是个死要钱的。 你给他利益,他确实可以伪装成畏惧神明的样子。 但······我已经没有东西了啊! “你不能总在一场赌局上老是下注啊。”罗摩摸了摸纳西妲的头发,“分文没有,总想花钱,这可不是好习惯。” 57-更喜欢了 纳西妲认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最后祂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可这是你提出来的。”祂双手掐腰,“从头到尾都是你带着我朝这个方向思考的,没错吧?” “你要这么理解,那我只能说是,但不完全是。” 罗摩故作深沉地说道。 纳西妲当然理解不能,“什么叫做【是,但不完全是】?是说我的理解对了,但也有部分是错误的吗?” 可这点理解还能错到什么地方? “你要承认自己的野心呐。”罗摩笑眯眯地说道,“我是无所谓的,但你想要的东西就太多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什么都想要,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你是不能因为我的一两句话就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的,我从未强迫你做出任何选择,和其他人不同,你完全有选择的自由。” 罗摩话语悠然。 有选择的自由,不代表会自由的选择。 前者是罗摩赋予祂的权力,纳西妲是特殊的,所以罗摩愿意给予对方更多的自由和选择。 而后者是个人的能力问题,不同的选择需要支付不同的代价,这一点纳西妲很清楚。 祂想要的,但祂做不到。 所以祂不该要这样东西。 可如果祂实在很想要呢? 幼小的神明抬起头,眸子热切。 “当然,如果你想要,我肯定是会让步的。” 总会有人在合适的时候站出来,然后把别人推向你想要的那个方向。 愚人众在合适的时间点站出来了,然后把问题升级,激化矛盾,最后让心怀须弥的神明困惑苦恼。 他们站出来激化矛盾,那我就得站出来解决问题了。 “我怎么会拒绝我的神明的请求呢。” 罗摩微笑着伸出手。 “我知道你不怀好意。”纳西妲叹了一口气。 “继续说下去。”罗摩并没有收回右手。 “你告诉我怎么做才是最适合须弥民众的,但你知道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够不断的依靠你。” “我和你讲过这个道理的,一个道理总是说,我会觉得厌烦的。”罗摩笑容不变,“但如果是你,我可以不厌其烦地和你讲述这个道理。” “如果你因为任何想要做的事情而被迫妥协,在妥协之前,你应当知道,你还有放弃它的自由。” “比如一个患病的亲人,你知道其实救不了的时候,当然也有选择不继续支付医疗费用的自由,尽管这自由令你痛苦——而选择都有代价,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代价,这是所有人都要面对的事情。” “知道自己做不到的同时,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那么你的人生必然会因此遭遇很多的麻烦,而有关麻烦,我有一个残忍的说法:这都是你自己应该得到的福报。” 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捧起了神明的面颊,“我这么说,您能够稍微理解一下我了吗。” “你需要我理解吗。”纳西妲认真地问道。 “按说我想要的所有东西,我都会用自己的手段去得到。”祂这么认真,罗摩也认真回答,“既然我一个人就能够做到这一切,我就不必在乎任何其他人的看法。” “但你是特殊的。” “我究竟特殊在那里。”纳西妲追问,“你知道你的答案很冷漠么?” 罗摩想要说话,纳西妲将手掌贴在了罗摩的嘴上。 看起来祂只想说话,而不是期待任何答案。 罗摩也就等待答案。 “但在你和我的相处之中,永远都是我先提出要求,而你完成我的要求,之后索求应得的回报。”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可以说你冷漠残忍,唯独我不可以,因为我正是那个让你做出了这些选择的诱因。” 纳西妲有些疑惑,“但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的弱小,但却选择使用交易来缓慢地争夺我的主权。” “主权······你是什么卓有价值的货物么?”罗摩失笑。 该怎么说呢,因为我想要一样东西,所以我做了坏事,但做了坏事不能说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还有这样东西的问题。 东西是一切的诱因······啧,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纳西妲会这么想,只能说明祂确实是个圣人。 但罗摩并不认可这种道理。 事情往极端的地方推导,道理就出现了。 你喜欢一个人,但他已经有恋人了,然后你把他的恋人给乃伊组特掉了。 完事你说这不光是你的问题,还有你喜欢的人问题,因为毕竟是你喜欢他,才会引发这些事情的。 真不行,这道理到哪里都没有道理。 “你怎么总是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罗摩有些无奈。 这也就难怪传说任务之中祂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牺牲自己,责任心本来就强,后期经过【大慈树王消失,经历和传说转移】这件事情的加强,责任心就更强了。 恨不得须弥随便死个谁谁,都怪我自己没有治理好这个国家。 真没必要。 “但你就是这样的人,”纳西妲认认真真地说道,“你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只在乎自己利益的人。” “我不想安慰你了。”罗摩伸手拍在了自己脸上,“不会说话学着沉默也挺好的。” 他翻了个白眼。 “我是说,你明明就不是在乎其他人感受的那种人。” “想要就去夺取,这才是你表现出来的性格。” “但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心力?” 这是个不太有趣的问题,罗摩想了想,“你是说,你不值得这个价?” 纳西妲小脸绷紧,尽力严肃,“非要说价值,我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神权和正统。” “但这些教令院也在使用,你完全可以效仿他们的做法。” 麻烦了。 给孩子灌输的想法太过了,虽然还保留着圣人一样的性格,但却知道站在利益的角度上思考他人的想法了。 一个知道人心阴暗角落,但仍旧热诚温柔的神。 嗯,更喜欢了。 “这个问题啊·······”罗摩拉长了语调,注视着纳西妲越发认真的表情。 “我喜欢。” 怎么做是我的自由,我想要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 我喜欢这样的神啊,所以我这么做了。 两个答案,一句话就足够了。 58-血裔 商讨工作的部分结束了,大家该干活了。 在制造敌人这方面,罗摩的建议并不是愚人众,而是蒙德或者稻妻。 因为这两个国家现在确实很菜。 你说他们对须弥有野心,你污蔑他们,他们也打不了你。 但你换成至冬,搞不好你这么说了,愚人众还真的就无所顾忌地来了。 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倒也并不复杂。 罗摩想起来了一个人,【两百年一遇的天才魔女】,蒙德雷神丽莎。 在教令院享受这种名号的丽莎,理所当然地也是教令院当年追捧的天才学者。 虽然这位天才学者自己走人了,但这份关系仍旧有效。 再加上所有人都认为须弥的官方组织是教令院,所以一个简单的计划就成功了。 先干翻三十人团,让教令院着急起来。 然后通过某些手段,刺激他们请外援。 丽莎在西风骑士团的权位并不低,名义上是个图书管理员,但因为和琴私交甚笃,完全有机会策动蒙德。 当然,蒙德大概率不会动。 罗摩一直在关注蒙德的情报,现在龙灾已经有了痕迹,再加上远征早以开启,蒙德是没有远程支援的能力的。 但这就无所谓了。 你有没有动作不要紧,我认为你有动作,然后加以宣扬,所有的须弥人都会知道,蒙德是站在了教令院的一边。 这个时候纳西妲站出来当好人,一边威慑已经获取胜利果实的沙漠民,告诉他们须弥的主导权可以让给沙漠民。 另外安抚已经失去了主导权的雨林,小孩子都知道输了要付出代价,只是让出主导权,而不是让他们失去更多,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表情。 用外敌的威胁和内部的神权,强行压下内部的仇恨。 至于如何消解仇恨,平衡内部的权位,这就是纳西妲发挥的场合了。 祂治理好了境内歌舞升平,治理不好也没有人能够反抗,随便祂怎么玩就是了。 这一步的核心是干碎【三十人团】的武装力量。 而【三十人团】终于有动静了。 “【防沙壁】那边传来的情报,教令院颁布了高额的悬赏,借此诱导大多数的镀金旅团入场。” 他们着急是有原因的。 阿如村已经被敲掉了,连坎蒂丝都被挖走了。 谁都知道沙海新生的政权想要统一,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一定是【神王之遗】。 这是所有声音统一的最后一块绊脚石。 再等,【神王之遗】也要被敲掉了。 教令院不至于这么不智,坐等敌人完成内部清理,然后才选择进攻。 他们之前的犹豫,还是因为愚人众的风评实在差劲,他们顾忌愚人众,所以在行动上的准备太多了。 但再怎么准备,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在准备之中,也该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仍旧是老地方,不过有些面孔已经发生了变化。 在对外的战争之中,部落的长老也在更迭换位,有人上去也有人下去。 罗摩并不关心内部权力的更迭。 权力没有主人,所有人都是它的工具。 谁站在这个位置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干活就好。 “这样正好,我们的武器已经完成了升级,同时下发出去的炼金药剂也完成了普及。” “沙海并不畏惧这些养尊处优的猎犬。” 长老们信心满满。 客观地说,即使没有罗摩,他们也是这么一个态度。 他们对于【三十人团】的印象就是这样的。 为了个人私欲背弃了沙海,然后享受着教令院的高福利待遇的叛徒。 罗摩扫视了一眼下手处的所有人。 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人家生活的好了,就是养尊处优没有战斗力。 难道就要混到沙海这样,天天为了吃饭而狩猎的程度,才算是精锐? 但【三十人团】确实不行。 “那么,继续按照原先的战斗模式吧。” 罗摩双手交叠。 “继续让机械军团推进,然后由部落的战士跟随在后。” 这种行为其实很没有意思。 战争机械完全能够直接打赢,让部落的战士在对方的军阵被摧毁之后上场,其实就是给他们一个合理收获战功的机会。 可如果不这么做,比如完全交给战争机械来做,就几乎废掉了【军功】这种上位机制。 上位机制要么军功要么治理,废掉了军功,他们又不会治理,那就没办法抬人上去了。 可如果把机械部队放后,就是让部落的战士用命去换取胜利了。 这样反而没什么必要。 实际上为了最后的目的,让他们有一点牺牲也是个能用的选择。 他们赢得太顺利了,稍微惨烈一点的战役,会让之后的计划更加简单。 但为了一个没什么绝对价值的计划坑害追随自己的战士,罗摩是做不来的。 “陛下,我们有另外的提议。” 芭别尔站起身。 她负责冲锋陷阵。 因为罗摩养母的身份,长老们自动簇拥在芭别尔的身边,推举她代替大家发言。 罗摩太冷漠了,他甚至不关注部落究竟发生了什么,偶尔召开会议,只是简单的划定一个目标,然后下达通知。 今天打下这里,我已经安排了战争机械推进,你们去捡个漏。 更多的,他什么都不管。 侍奉这样的君王,什么样的大臣都忍不住把精神绷紧。 因为你知道他根本不需要你,你一点价值都没有,他又刚好掌握了能够随意杀死你的暴权。 你知道他不会随便杀人,但你没办法不担心。 因为你完全反抗不能。 只是听从命令就让他们内心惊悸,更别说是提出自己的建议,或者驳斥了。 但芭别尔天然比其他人有话语权。 她也并不拒绝,长老们的簇拥本身就是另类的权力,她还是如此爱慕权势。 “讲。”罗摩重新坐下。 他都打算走人了。 “服用了炼金药剂之后,部落的战士们身体更加强大,他们希望能够亲自斩杀这些雨林的走狗。” 芭别尔话语恭敬。 她爱慕权势,但并不会因此而失智。 “这种话听起来有点·······也好,就按你们的一件来处理。” 罗摩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另有盘算,但无关紧要,罗摩不关心。 “还有一件比这些事情都重要的关键事务,”芭别尔话语严肃,“有关一个王国真正的名号,以及您的血裔。” 罗摩:?????? 我没有离开很久吧?你们再搞什么东西? 59-你相信吗? 芭别尔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相当于有枪不用上刀剑。 罗摩一时猜不出来这些人是出于什么样的权衡利弊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但没问题,长老们的权力建立在部落的大环境之上,他们不可能捣弄出太大的麻烦。 不重要的问题,有没有答案都可以接受。 但第二个问题······ “王国不需要名号,我们会打下须弥,须弥就是沙海未来政权的王国。” “尊重一下尘世七执政吧,诸位。” “祂们认可的是草之神统治的须弥,击溃了教令院之后,我们还需要考虑两个问题。” 罗摩神色认真。 什么血裔之类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关系,你们也想劝婚是吧? 我把你们的身家性命绑在一个大问题上,看你们谁还有心思关注这些事情。 解决一个问题的办法有很多,比如提出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果不其然,长老们神色一肃,顿时忘记了方才“不太重要”的问题。 “可草之神是雨林的神,祂不会庇佑沙漠民的。” 长老们面色痛苦。 “国家不可能是单独的个体,稻妻的锁国能够成功,是因为对方高悬海外,且雷神亲自下达了禁令。” 罗摩话语微顿。 嗯,锁国啊。 把国家从世界的版图之中割裂出去,完全摁死了外界的影响,只过自己的生活。 这样做的好处坏处都有,但只看历史的话,坏处是给了整个国家,好处通常只有统治阶级能够享受。 等到外界力量能够压过雷神庇护的那一天,稻妻人可就惨了。 但等不到了。 如果人类的武力能够击溃魔神,他们也没必要在乎稻妻这一块土地的资源。 “而须弥······须弥怎么也可能做到相同的事情。” “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一个稳定的局面,一个一成不变的对手。” “我们会受到外界的影响,通常来说,是恶劣的影响。” 他继续夸大其词,“甚至来说,教令院完全可以利用草之神传承的正统神权的名义,来邀请其他的国家入局,帮助他们镇压沙海的反抗。” 没有任何的兴奋了,所有人面如沉霜,眉头紧皱。 最后一锤。 “我们是为了反抗雨林的压迫,是为了正义和自由。” “但所有人都知道,赤王只是沙海的神,而人类七国之一的,是草之神所统治的须弥。” “他们,才是异国人承认的正统政权。” 你说你是正义的一方,但我们过去都是和教令院建交的,大家也都知道,草之神是雨林的神。 所以,我怎么会帮你呢? 罗摩看了一眼下手处的所有人,看着他们低沉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变数。 神明和异国的支持。 他们的表情这么痛苦,难道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按说收益满满,但这些人的表情还是让罗摩有些奇怪。 不应该啊,这问题挺明显的。 他稍作思考的功夫,发现这些人的面色热切地看向了上首处的自己。 “这个问题很难解决。” 罗摩沉默片刻,“但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够继续走下去,然后观察是否有转机。” 如果你们把希望交给了我,那我可就要开始表演了。 其实这些意外因素在实际上都不存在。 纳西妲不是拥有强大神力的神明,祂也不打算偏向雨林。 而其他的政权,他们不大可能介入其中。 七神自治,除非纳西妲亲自下场请求,不然其他的势力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入驻须弥。 愚人众除外,这些人手段粗糙且不要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愚人众也并不难收拾,他们敢重兵压进,完全可以直接把他们的计划扔出去,让他们还没有实施的计划胎死腹中。 只来两三个非上三席的执行官,那还不是随便杀。 人体扛不住毒药和炸弹,强大是强大,能杀也是真的能杀。 这是罗摩知道的消息,但坐在他面前的这些新权贵们,从第一步就错了。 他们认为纳西妲一定会偏向雨林,所以他们的猜测只会朝着最糟糕的地方狂奔。 信息认知上的偏差让罗摩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这个问题本来可以稍后在扔出去,最好是在大胜之后,用一个糟糕的消息强行把他们的情绪灌下去。 但芭别尔先手来了一击重拳,罗摩也只能够跟着还了一拳。 然后他躲开了,部落的新生权贵们躺下了。 “现实就是这样,数百年前我们的反抗之所以没有成功,绝非沙海的先辈们不够努力。” “只是对方有神明庇佑,而我们已经失去了神明。” 这就是美化的说辞了。 罗摩神色也可以热诚起来,同时语调放慢,声音拉高,“但我们不能放弃。” “如果今日放弃了,来日沙海的子嗣仍旧是雨林人的奴隶。” “今时今日的境况也许艰苦,但我们不能把希望交给未来,改变这一切的开始,需要诸位亲自去尝试。” 赤王都死了,再怎么等,沙海也等不来第二个神明了。 但他们能够等来一个满世界寻找蓝色问号的黄毛,这个黄毛锤烂了教令院,把一个心怀众生的神明给放出来了。 沙海的希望在未来。 他们并不知道,也不打算把希望交给未来。 指望一群在读书之前先学会拿起武器的人喊出什么【你们才是希望,未来在你们手里】,这一点都不现实。 在罗摩之前,他们只会相信自己。 沙海之中完全可靠的,也只有自己。 部落再怎么教导底层的民众仁义道德,大家也都知道这是虚假的。 未来芭别尔单刀了那么多的长老,你说每一个长老都是他们先背叛了部落,我是为了部落杀了他们·······你能不能看看你头上刚刚拿到的【主母】称号? 红色称号,挺亮眼的啊。 你让我怎么相信? 九个长老,你一个人都快杀死八个了,然后你教育我们仁义道德,你自己相信这些东西吗? 60-入夜(4k) 入夜。 坎蒂丝双手环抱膝盖,歪着头等待某一个人。 就和迪希雅的说辞一样,塔德菈专门把她带到了这里,她当然也是明白对方的意思的。 早不是小孩子了,在沙海这种佣兵出没的地方,怎么会不明白对方想要自己做什么。 但······ “叹什么气呢。” 罗摩的身影突然出现。 “投影?” 坎蒂丝理解不能。 她揉了揉眉心,面色疑惑。 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其实他们真的就是想要阿如村投降,然后加入沙海? “让你来这里是长老们的意思。” 整个部落他扔了不少投影仪器,随时可以出现。 “一方面是他们认为我已经完全脱离了部落,想要用某些东西束缚我。” “此外,他们还收了愚人众的摩拉。” 坎蒂丝若有所思,“看起来你和愚人众有一笔交易,但对方并不满足你给出来的筹码,还想要更多。” 对于一个恶名昭彰的暴力组织来说,你想要一样东西最好的方法当然不是平等交换,那就太贵了。 何不找到它的主人,然后大家进行一番温和有趣的交谈,然后让对方主动地把东西转让给你呢? “如果我现身了,他们就能够抓住我的痕迹。” 早期交易的时候罗摩还没有任何的名声,等到他的价值显露的时候,愚人众已经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这么问或许有些直白了,”坎蒂丝抿了抿唇,“但我有一个问题,你躲开他们,是因为觉得麻烦,还是因为确实很麻烦。” “后悔妥协的太早了?” 问题的本质就很明显,罗摩并没有直接回答。 “有一点。”坎蒂丝轻轻点头。 她的异色双瞳在月夜下足够温和,也足够诱人。 “你看,我来这里的原因众所周知,是为了保住阿如村。” “听上去有点为了大家牺牲的味道了,”罗摩想了想,“但坎蒂丝女士,你知道这种话其实并不只是会让一个人愧疚,还有可能他更加愉悦了也说不定。” “这么糟糕啊?”坎蒂丝微笑道,“您是这样糟糕的人么?” “很明显是啊。”罗摩点了点头,“外界不都这么宣扬我的,暴权者、独裁者······” “这些都是很不好的评价,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坏的。”坎蒂丝伸了个懒腰,“起码这意味着你既有权力,也有力量。” 和除了有钱你还有什么一样,就走向和发展来说,应该有很多人都希望自己会被人这么痛骂。 更甚来说,这委实不算是唾骂。 对对对,我就是除了有钱一无所有——但这不也挺好的? 你可以继续骂我了,这句话我听着就很开心来着。 “我想要保住阿如村,因为是你先下达的命令,所以我只能够选择妥协。” 可以拖时间·······但当时罗摩已经把所有的部落给扫平了。 一个短时间内用战争手段解决了这么多对手的人,你要一边拖着他,一边等着教令院开出价格,最后互相博弈。 坎蒂丝想了想,还是干脆地选择了妥协。 你先伸出手,那你说了算。 “但到了这里之后,发现你好像连自己都保不住。” 坎蒂丝微笑着问道,“所以这算是被欺骗了吗?” 合情合理的问题,罗摩想了想,然后摇头否认,“不算。” “这是你自己的猜测,但我并不认为愚人众算是无法解决的对手。” 简短的交换了一下情报之后,罗摩稍作回忆。 “如果愚人众不算问题,那么我的问题该怎么算呢,国王陛下?” 她拉长了语调,音调柔和。 罗摩眉梢微调,“已经解释过了,他们想要用妻子和子嗣来当作枷锁。” “所以您不要我?”坎蒂丝押上勇气,“我以为您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毕竟,你已经将这些东西简单的描述出来了。” 枷锁······ 这种说辞很符合外界对罗摩的认知。 这个残暴的独裁者掀动了沙海的战争,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只是朝着自己想要的地方驱动战车的车轮。 坎蒂丝不能说很意外。 罗摩已经很接近沙海的国王这种身份了,以国王的权位而言,如果真的对一个女人痴缠太深,反而不算是什么好事。 这种痴情和真爱通常在故事里,极少发生在现实中。 “让我想想,你很着急?” 罗摩眉梢微挑,“我和你解释在其他人眼中,我的婚姻应该具有怎么样的价值。” “而你的理解是,我的婚姻只有价值。” 说辞并不难理解。 “王后并不算是国王不可失去的东西。”罗摩稍微回忆了一下,确认了这个说辞并不过分,“子女也并不是国王不可失去的东西。” 封建王朝写的清清楚楚,皇后最大的价值在于她背后的外戚团队。 至于说子女······二龙不相见,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也挺清楚的。 孤家寡人,当然不是说说而已。 对那些坐在权力巅峰位置上的人,除了王冠和权杖,他们确实没有什么损失不起的东西。 但道理也不是这么简单粗暴的。 “既然这些东西在价值上都不具备唯一性,那么失去这些东西也不算是什么不可承受的损失。” “你比我还会算数。” 罗摩心生敬佩,“真狠。” 倒也不是看不出来了,自从坐在这里的时候,显然这位阿如村的守护者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她希望用自己来充当筹码,交换阿如村的利益。 和纳西妲的选择和理由都相差无几,须弥这片地方,还真是个个都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 这么一想总感觉自己是个趁人之危的坏人,但好像感觉不算很坏。 坎蒂丝面色嫣红。 她不相信罗摩不知道自己的真正意图。 严格来说,她现在坐在这里的含义,部落之中就没有人不清楚的。 权贵在等待罗摩的反应,然后观察如何能够投其所好,如何才能够加深他对部落的关注。 很多人都以为罗摩想要当国王,但看他现在的情况,明明不怎么出现却又要民众敬仰,他想的不是国王,而是神明。 坎蒂丝自己也很清楚。 阿如村并不是必须存在的。 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其实就是让一块地图上完全保持一个色调。 至于说他们是投降还是被毁灭了,这些都无关紧要。 “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按说这是你的事情,我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投影逐渐破碎,罗摩的身影从碎片之中走出来。 这当然不是传送,一个美人在你的房间里,你不会真的放一个投影来对话交流吧? 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压在坎蒂丝蜜色的肌肤上。 老话说人丑的千奇百怪,但美的总归是相似的。 果然不假。 即使成年生活在沙漠之中,坎蒂丝的肌肤仍旧柔软顺滑,如同锦缎。 “毕竟我自己也认可,这件事情我是既得利益者,所以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教令院没觉得压迫沙漠民有什么不对的,他们天然是压迫者而非承受压迫的人,自然不会和被压迫者共情。 这是同样的道理,既得利益者也很难反抗一件对他有好处的事情。 没有柔软甜蜜的嘤咛声,坎蒂丝并没有这么柔软。 她毕竟是作为战士而非美人活跃在沙海之中的,她的肌肤不至于如此敏感。 “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会不会有些不解风情?” 他顿住了一开始的话语。 “你说呢?”坎蒂丝挑了挑眉,伸手抱住了罗摩的脖颈。 舍身这种事情本来也鼓足了半天的勇气,再继续表态,就显得自己有些急迫了。 但就算不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都坐在这里了,其他人大概早就想好了所有的过程。 坎蒂丝深吸一口气,继续咽下最后一点尊严。 “行了行了,你们真的一个个都是自家人的圣人,牺牲永远冲在前面。”罗摩伸手按住了她的唇瓣,“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无非是阿如村而已,我同意了。” “你人都坐在这里了,那我是吃定了。” 这都不是欲拒还休了,这种勇气也不是随便就能够鼓动出来的,再拒绝稍微有点不当人了。 “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一个人讲道理,”罗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你都鼓起这么大的勇气了,我总得稍微当个人。”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停下手?”坎蒂丝附在罗摩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就是很标准的沙漠美人了,完全契合罗摩对于这类人的刻板印象。 这种认知完全来源于影视作品之中的克利奥帕特拉,也就是那位相当出名的埃及艳后。 他的手掌自然地顺着坎蒂丝的脊背下滑,最后贴在腰身之上。 “所以是稍微当一个人。” 罗摩发挥稳定。 “你永远有道理。” 这种话语就有点偏向于小情话了。 你清醒一点! “讲道理,你现在是牺牲者的一方。” 在人和心之间,罗摩偏向于人,并不是一定要追求心。 但如果有操作的余地,他并不介意人和心都拿走。 “你很委屈啊,你也不想和一个没有见过的人在一起,但阿如村的未来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你很委屈,但你还是要讨好的。” “我理解你们都有自己的理念,这是你们的自由。” 妥协总归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他和坎蒂丝唯一的交际就摆在这里,这个人但凡有任何委屈自己的意思,那就只能从阿如村身上找答案了。 坎蒂丝环抱住罗摩,并没有任何的言语。 “因为你认定了自己是在牺牲,虽然是主观意愿上的主动,但于个体而言你还是认为自己只有付出没有得到。” “当付出的东西很珍贵的时候,就还是会不开心。” “可以了可以了,你别分析了。”坎蒂丝叹了一口气,“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话?” 罗摩回忆了一下,“有的,但我并不认可祂的说法。” “难道我分析的不对?” “对对对,你分析的太对了。”坎蒂丝眯着眼睛,“让我猜猜,你接下来的答案应该是对于牺牲者的弥补措施对吧?” “但我这种事情······好嘛好嘛,就简单一点嘛,以色侍人也是我的本事对不对?起码我有这种美貌嘛!” 自暴自弃了。 这件事情坎蒂丝怎么说都觉得不太对劲,干脆选择了一个最直接了当的说辞。 “你说我是为了阿如村而选择了这条路,作为牺牲者,应当让那些得到利益的人知道我的牺牲,但你不会这么说吧?”坎蒂丝有些怀疑。 这是第一种弥补方案。 “我的情商再怎么低,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罗摩摇头。 把阿如村的村民叫起来,告诉他们你们能够得到优待,因为坎蒂丝和我的关系,你们要记得坎蒂丝的付出。 讲真的,这不是弥补,这是把他们所有人的尊严都踩在脚下摩擦。 “总之你的核心说辞一定是让······嗯,付出得到回报,对吧?” 坎蒂丝哑然。 “想要把身体和心灵全部拿走,还真是贪心呢。” 美人的螓首贴在罗摩的耳边,她回忆着临时找出来的稻妻轻小说的剧情,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罗摩的耳垂。 解释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的无奈,并不会觉得你的主动很廉价,喜欢你就还是喜欢你。 而不是说我知道你的无奈,所以我抽身离去,把你放在这里,等到你全身心的爱上我的时候我在和你做大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下就没得扛了。 罗摩深吸一口气,将多余的心思抛开。 夜色还很漫长,还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教导更加深入一些的事情。 61-小小的变化 一夜好梦。 罗摩很庆幸自己醒来的时候没有一个幼小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床边。 和纳西妲联系的道具罗摩专门打造成了一枚戒指,大概之后这枚戒指就可以退休了。 随身携带有可能发生一些不太有趣的事情,就放在工厂里好了。 “现在我该露出什么表情?” 坎蒂丝的表情慵懒。 罗摩先抱着啃了一口,然后认真回答问题,“按说应该说点小情话,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坎蒂丝抱住之后也亲了回来,一点也不吃亏,“真巧,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按照正常的发展,什么话都不知道说,那就只能上手交流了。 但罗摩想了想,抱了一会之后主动松开了手。 “你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身份上的变化,所以这件事情还是放到晚上好了。” 白日寻欢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吃掉之后当然也不会戒掉。 但坎蒂丝昨天也是鼓着一股气来的,已经吃下去之后,还是要给对方一点时间作为缓冲。 倒也不能真的因为对方主动献身,就真的把人看扁了。 “吃了就跑?”坎蒂丝歪了歪头。 “真没必要这么刺激我。”罗摩很认真,“你要是真没有事情做,那我就真留下来了。” 刷经验也不是非要亲自动手制作,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 “哼。” 坎蒂丝轻哼一声,“先放过你了。” 罗摩挑了挑眉,并没有继续在这种地方讨论究竟是谁放过谁。 坎蒂丝的水平大概在lv4,这种实力打一群沙漠里混迹的镀金旅团,只能说是有些屈才了。 再加上常年锻炼武艺,元素力会差一点,但武力值要比白板的罗摩高一些。 但罗摩不是白板。 假如是游戏,他的后缀起码也有个强化+4之类的标签。 辅助强化身体的炼金药剂一直都是罗摩的一大研究方向,他能给珐露珊使用,会推广给普通的沙漠民,他自己当然也有一套专门的炼金药剂。 不过白板也要赢,因为很快坎蒂丝也要强化了。 看了看自己8642点熟练度的元素力,罗摩若有所思。 他大概得去做点什么了,比如去把【神王之遗】给处理掉,然后稍微刷一刷经验值了。 床榻间的事情,输了面子就不太好看了。 等到罗摩离开之后,坎蒂丝懒散地穿好了衣物,然后也跟着离开。 罗摩并不关心部落,自然也不知道,其实她还带来了一个【丫鬟】。 “你们真的···那啥了?” 迪希雅用了一个很克制的描述。 “你知道我很了解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读书,你就是个粗人。”坎蒂丝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真没必要在我面前佯装羞涩为难。” “我真的不了解嘛。”迪希雅撞了撞她的肩膀,“我出生之后佣兵团就很少会说这些东西了,他们还挺尊敬老爹的。” “后来我离开了【阿赫玛尔之须】,组建了自己的佣兵团【炽光猎兽】,但佣兵团里那些大小伙子一个个比我还要腼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三个女佣兵,打算调和一下佣兵团内部的关系,结果他们只会呆愣愣地看着人家,硬生生把人家都给吓走了。” 提起这里,迪希雅也忍不住叹气,“这些人啊,真是活该单身。” “你的佣兵团啊,确实是稍微有点阳刚过头了。”坎蒂丝看着迪希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迪希雅的【炽光猎兽】是一个偏向理想主义的团队,因为迪希雅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都把自己的佣金拿来帮助沙海的孤儿去雨林接受教育了,一般人不是和她志同道合,也确实没必要加入【炽光猎兽】。 佣兵,有的是为了钱,有的也确实是带着信仰来的。 迪希雅是后者,她是团长,底下的佣兵大抵也是这样的人。 主要一个有些理想主义的团长,她虽然喜欢做好事,但也不用你们的钱,更不会让你们去为了她的善良冒险。 你支持她,她知道你的付出并不廉价,更不是免费的。 你不支持她,她也谅解你的困难,知道大家都是来赚卖命钱的,帮不了别人很正常。 在这些的基础之上,你为什么不簇拥她的善良和热情呢? 她也不要求你去付出,去和她一样善良。 “所以说?”迪希雅贴了过去。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坎蒂丝伸手推开了这张颇为英气的面颊,“你要真这么感兴趣,我也可以推荐推荐你。” 输人不能输阵啊。 输给罗摩还有机会赢回来,迟早让他扶着墙出去,但总不能再继续输给迪希雅了。 被她调戏? 呵。 坎蒂丝似笑非笑,“到时候我们两个还能够躺在一起呢,你不是很感兴趣嘛?” “你上头了。”迪希雅并不想吃这种亏。 “我也没有办法啊。”坎蒂丝叹了一口气,“麻烦你尊重一下权势和地位好嘛?” “如果他输了,教令院多半得追杀他到死,他们大概率也不会放过我。” 死了就万事皆休,什么也不用说了。 “可如果他赢了,他就是须弥未来的国王陛下,你不会真的指望国王永远只喜欢一个女人吧?” 她捏了捏好友的面颊,带着几分调侃,“你好歹尊重一下权势的价值啊。” “但我刚刚认识的丈夫未来一定会有其他的女人,我很难不上头啊。” 迪希雅双手环抱,“阿如村这个地方,你为什么死抱着就是不肯撒手呢?” “撒手啦,已经放手交给别人去解决了。”坎蒂丝轻声说道,“从此以后,我都不需要继续守护这个地方了。” 她也有想过办法去改变阿如村的环境。 在坎蒂丝之前,阿如村的守护者拒绝和外界交流。 商队在阿如村通行,还是坎蒂丝和村长安普叔两人的坚持。 即便如此,还是找来了历代守护者的反驳。 他们并不希望村子和外界接触,然而坎蒂丝用她的武力压下了所有的异议。 放开联系也没有很久,她还有下一步的计划,需要时间稍微沉淀一下。 但已经没必要了,之后的阿如村,已经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处理了。 62-入手 罗摩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来思考。 虽然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窥视者,但肯定有人在等待事情的结果。 也可以直白一点,愚人众一定在等待。 罗摩孤身行走在沙漠之中。 这并不是去往工厂的道路,他要去找另外的一种宝藏。 当然,等待客人是过程之中的一个解乏环节。 “和愚人众的交谈之后,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侥幸得到了赤王和花神遗留的幸运儿······也不一定是侥幸的幸运儿,可能还有更多的评价。” “毕竟他们挖掘了沙海的遗留珍宝这么久,但最后却颗粒无收,而我得到了珍藏,他们不可能真的就把我当作一个简单的好运小子吧?” 罗摩在拼凑真相。 故事从一开始就没有童话,坎蒂丝的到来,本身就是基于某些人的利益而造成的最终决定。 唯独她自己的利益,并不在这场权衡之中。 罗摩不在乎部落的看法,但他想要愚人众做点事情,当然得猜测愚人众的心思。 好在这确实不困难。 “但他们应该有一个共识,要从我手里拿到东西,需要支付的代价并不低。” “愚人众肯定是支付得起这笔债务的,达达利亚给钟离花了那么多钱,可见只要价值到位,他们是愿意付账的。” 罗摩顿住脚步。 客人已经来了。 “但钟离是钟离,璃月也不是沙海这片地方能够比拟的,达达利亚尽量用交易来完成工作,因为他不想在计划完成之前,就被璃月官方给踢出局。” “我就不一样了,我这边穷乡僻壤,我还是个沙漠莽子,愚人众肯定觉得和我谈生意,真不如和我谈拳头。” 不是付不起这个钱,就是单纯吧······你也配拿我的钱? 后半句话客人听到了。 伪装成镀金旅团的客人们沉默了片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抓住了一个人的踪迹,然后你想万一没打死之后可能还要合作,所以你戴了个其他人的面具以防万一。 这面具不是遮掩身份,主要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万一呢? 万一之后真的还有合作需求呢? 摘下面具就可以跟受害者一起声讨施暴的镀金旅团,大家一起痛骂这些卑鄙的佣兵,然后两眼含泪的谈下新的生意。 本该是这样的······但即将受害者一脸淡定地说出了他们将要做的事情,这就有点尴尬了。 “罗摩,塔尼特部落如今的主人。” 为首的镀金旅团成员不愧是领头人,十分从容地抽出了一张通缉令。 “你是沙海混乱的源头,教令院开出了高价悬赏你。” 他还懂得装出颇为动心地舔了舔嘴唇,眼神带着贪欲,“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再也不需要为吃喝发愁了!” 临时学来的佣兵用语,挺常见的。 “但我再做的事情是带领沙海的人民站起来,沙漠民已经跪在地上很久了,你们也不想让你们的孩子永远生活在贫瘠的沙漠之中吧?” “没有家长作支持的孩子,是很难生活的很好的。” 罗摩很认真地和对方交流。 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一棍子闷上来,动手之前讲道理是失败的一大缘由。 但对方想要把理由夯实一些······不愧是愚人众,都带着杀人的心思了,但还是把万一需要和解的时候的台阶给准备好了。 “谁管其他人跪不跪,死不死的!反正我们挣到钱就去其他国家生活了,谁要留在这贫瘠的沙海之中啊!” 看起来是被刺激到了。 “真有道理啊。”罗摩点了点头,“反正我得到了东西就走人了,谁还在乎那些和我处在相同境遇的倒霉蛋们。” “谁想要和他们处在同一个阶级啊,我应该是统治他们的那一群人,为什么要和一群被统治者共情呢?” 罗摩失去了继续交流下去的兴趣,他重新确认了一遍面板上的熟练度。 搞不好,根本不用从镀金旅团身上找练度,就能够从愚人众这里把熟练度搓满。 镀金旅团也开始了更加正式的工作。 “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罗摩叹了一口气,“未来的双子遇上这种情况,大概也是这种心情吧。” 你们怎么会觉得我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啊。 空荧都会偏向于放过这些被利用的普通人。 过于漫长的旅行生涯,强大的力量都让他们有了更多的心情去放过这些普通人。 双子和提瓦特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以至于这些人虽然带着杀人的心思找上了门,但他们看着对方的手段就好像大人看待不会走路的小孩子胡乱挥舞双手一样。 根本没办法有任何的紧张和愤怒。 在背景故事之中,空荧实力最强大的时候,显然是不弱于提瓦特的任何一位魔神的。 甚至他们还能够在不同的世界之间穿行,拥有十分特殊的力量。 他们确实没必要和这些普通人太过于生气,因为双方的差距已经大到了无法描述。 但罗摩会。 他会十分认真地面对这件事情。 “347点,高看你们了。” 罗摩摇了摇头。 看起来并不全是愚人众,应该是真的有镀金旅团的佣兵接下了这份悬赏。 也对,连双子这样的人他们都敢尝试去刺杀追捕,正常人是很难理解这些人的想法的。 按说人拼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但荧妹空哥当时的名声也足够大了,这些人还敢接下这样的委托,这不像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而拼命,反而是纯粹的拼命了。 有点难以理解,但人死了就不需要理解了。 “一个人的底线也许很坚硬,但就和坎蒂丝一样,只要有在乎的东西,就没有不能逼迫对方妥协的办法。” “但他们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会因为一晌贪欢就离不开这个人。” 部落这边,罗摩是没什么弱点的。 他唯一的关系网就是养母芭别尔,但他和芭别尔的权力之争也不是什么秘密。 愚人众不大可能指望控制芭别尔来要挟罗摩。 但坎蒂丝也许是他新的弱点。 不确定,值得尝试。 “打蛇要打七寸,一旦贸然出手缺没有抓住我的死穴,他们就得坐蜡了。” 罗摩摇了摇头,“不,也不对,愚人众并不惧怕得罪我的下场,所以他们不会顾忌打蛇不死的后果。” 打蛇不死值得担心,是因为蛇能够伤到人,所以不动手则已,动手就一定要把蛇给一套抬走。 但愚人众不大可能把罗摩放在能够伤人的位置上,按照他们表现出来的傲慢,愚人众最大的担心,充其量是罗摩死都不说出赤王和花神的秘密。 你说我会被反杀? 我不信。 “可惜了,如果是愚人众的部队,这一次的杀戮也许就能够威慑到他们。” “但这些人的主体只是一些沙漠里的雇佣兵而已。” 死了也就死了,愚人众不会因为你杀了一些沙海的佣兵就觉得你是个棘手的敌人。 一来他们看不上这些镀金旅团的佣兵,二来死的人毕竟和他们无关,他们没办法对罗摩的武力有什么畏惧之心。 “在愚人众的视角里,我现在就算是被美色钓出来了。” “这些人直接抓住我是最好的,但不能抓住我,死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沙漠人而已。” “他们接下来能走的,无非是继续尝试直接尝试用暴力抓住我,或者继续在美色这条路上下功夫,继续反过来钓我。” 道路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道路尽头的成果。 你想要它,得到是最重要的,怎么得到的就无所谓。 这种道路选择,罗摩闭着眼睛都是暴力夺取。 愚人众只会比现在的他更加果断。 这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正常发展的话,他们大概率要对坎蒂丝动手,然后来尝试逼迫罗摩妥协。 罗摩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我得表现得像是一个沉迷美色的国王,然后让他们把注意力扔在坎蒂丝的身上。” 计划很轻松地就敲定了。 “我消失不见,他们就只能把矛头对准坎蒂丝。” “到了这种情况,刚好可以钓起来所有心怀鬼胎的人。” 愚人众、部落内部隐藏起来的反对之声······ “刚好,事情反而不麻烦了。” 只要在部落之人面前表现自己对于坎蒂丝的看重,他们自然会选择对坎蒂丝动手。 罗摩不太好抓,那就找一个他看重的东西用以威慑。 “这件事情如果不告诉坎蒂丝,她的表演也许会更加自然一些。”罗摩敲定了计划的最后部分,“但还是通知一声吧,完全没有准备,确实很容易受伤的。” 计划的主体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反而就轻松了很多。 罗摩不在权衡,开始今日真正的计划。 客人只是一个简单的插曲。 愚人众没指望他们真的做点什么,罗摩也没有把他们的出现当作值得看重的事情。 插曲之后,还是要去做正事。 在攀升科技树方面,赤王和坎瑞亚走向了相同的结局,都是被官方封号了。 但祂们的科技确实攀升到了一个难以理解的高度,几乎是完全碾压了同时代的任何一个国家。 即使是在坎瑞亚覆灭之后的今日,罗摩看着周围人仍旧拿着刀枪剑戟,而沙海之中躺着一只独眼大宝,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都过了五百年了,隔壁的高达都能够开山填海了,这边还用着水车风车这样的动力······你们的炼金术不会是个摆设吧? 倒也不是说所有的科技都没有点出来,毕竟须弥还有盗梦空间这样的手段,虽然是依托于树王的权能,但有了就是有了,能用就是能用。 罗摩打算把独眼大宝给开起来。 这些独眼大宝在五百年前的灾厄之中已经破损的差不多了,驾驶着它们的骑士在各地散落的报告之中,几乎已经宣告了全部阵亡。 后来荧妹还是强行开起来了,就是支撑不了多久,然后就重新脆下不能动弹了。 罗摩打算稍微修复一下,然后直接拉起来使用。 如果重新制造一个,罗摩的炼金术还不支持,他所能够动用的资源也不支持他在短时间内把东西给制造出来。 还是先缝缝补补,然后将就着用一下好了。 在自律机关的研究方面,最值得信赖的当然是愚人众,毕竟丑角自己是带资入组的,他带着坎瑞亚的科技加入了至冬,愚人众直接承袭了制造者的资料,研究当然深入。 荧妹也是靠着愚人众提供的资料,才能够驱动这座独眼大宝。 罗摩在这方面的研究并不深入,他主动放弃了坎瑞亚的科技线,毕竟两个人都被官方打击了,这条路走起来实在艰难且危险。 但应该是够用的。 他只是修复机体,并不是重新制造一个。 无论能不能成功,这种尝试应该都能够带来一笔熟练度。 罗摩的想法偏向于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目前只剩下了两个敌人,一个半残的神王之遗镀金旅团,另一个还在等待【神王之遗】先送人头的【三十人团】。 这两家完全没有合作精神,【三十人团】就等着【神王之遗】以命换伤,给他们争取更多的优势。 如果不是担心【神王之遗】干脆投降了,他们甚至不会给予任何的支援。 【神王之遗】是可以争取的势力,沙海之中活跃的镀金旅团看待【三十人团】,就和长老们的态度是一样的。 一群养尊处优的叛徒。 但他们有更大的用处。 比如用来彰显他对坎蒂丝的感情深厚。 “烽火戏诸侯······做一个荒唐国王应该做的事情,然后让所有人认为,他们可以通过坎蒂丝来裹挟我的意志。” 罗摩为【神王之遗】选好了结局,所以他不会去争取【神王之遗】。 并且他笃信,愚人众一定会入局。 换成是罗摩,他也会从敌人表现出来的最重视的地方入手。 63-传统环节 米沙勒沉默地坐在王座之上。 在【神王之遗】最为鼎盛的时期,他们几乎坐拥了大半个沙海。 沙海内部一片混乱,那些部落人愚昧不堪,从来没有想过任何程度的合作或者发展,依靠血缘关系维持整个部落的运转,发了疯的一样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赤王、花神······他们永远都不明白,神明的光辉和伟大只存在于祂们活着的时候,可如果祂们死了,祂们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名号而已。 【神王之遗】的高层会在所有人面前宣扬赤王的伟大,引导人们信封赤王。 他们信仰神明,但神明已经死了,如何解释神明理念的话语权掌握在【神王之遗】的高层手中,他们也就能够简介地通过神谕来为自己的欲念发声。 一切本来都发展的很好,直到······· 米沙勒抬起头。 这是个容貌有些粗粝的沙漠汉子,他的表情带着不甘和愤懑。 直到一个瘸子走进了【神王之遗】的驻点。 “库塞拉,你可真该死啊。” 米沙勒仍旧念叨着这个名字。 库塞拉本人并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但他的行动摧毁了【神王之遗】高压统治的根基。 想要加入【神王之遗】,获得这个名号的附加价值,就要接受【神王之遗】的条件。 他们会要求申请之人交出投名状,并且保留下对方何时何日做了何种恶行的证据,借此来强迫其他人接受他们的命令。 而库塞拉烧毁了所有记录的案底,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很多对【神王之遗】不满意的佣兵立刻脱离了【神王之遗】,并且开始了反过来针对【神王之遗】。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神王之遗】越是强大,他们出了为你的时候,就有更多人想要踩上去一脚。 神王之遗就此因为一个瘸子而衰落了。 米沙勒只有不甘心。 沙海的变故固然让他沉默,但因为一个瘸子,大好局面由盛转衰,就更加令这位今日的团长大人内心不甘。 “一直忙碌于收拾残局,不过看眼下的情况,应该是已经救不回来了。”米沙勒低声呢喃,“世界是会变化的,你停留在光荣的过去,可新时代早就已经到来了。” 复仇虽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对于活着的人而言,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米沙勒之前并没有把精力放在这件事情上,毕竟相比较于为了过去而复仇,他更加想要的是重新挽回【神王之遗】的败局,让【神王之遗】回归过去的荣光。 可事不可为已经很明显了,倒不如在溃败之前,好好地报仇一番。 这本来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因为在做出这件事情之前,别说是库塞拉手下的佣兵了,就连他自己也不够资格进入米沙勒的视线之中。 等到米沙勒想要复仇的时候,他只知道【阿赫玛尔之须】已经解散了,至于说出了库塞拉之外的人究竟有谁,究竟去了那里,他也没办法找到。 但这个世界上当然是有“好心人”的。 米沙勒捏着一张名单。 库塞拉在抵达驻点之前,主动解散了他的镀金旅团。 他很想要保护自己的同伴,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想要复仇,就一定要让他想要保护的人全部去死,而且死的凄惨。 米沙勒之前没有报复,主要是因为【神王之遗】的体量庞然,根本没有人去计较那个名为【阿赫玛尔之须】的小型镀金旅团。 你想要报仇,但阻拦你的人很多,直接导致你沦落至此的敌人又名声不显,你忙着挽救残局,根本没有时间去寻找那几个小角色。 但情况变了。 有人拿出了这份名单,来雇佣米沙勒去做一件事情。 “好啊,原来这些时日一直给我们制造麻烦的小跳蚤,原来还是这些人。”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啊,如果把他们的头颅收集起来,你是一定会后悔的吧?” “提克里蒂、伊德里西、巴沙尔······你还有个漂亮的女儿,迪希雅。” 他捏着这份名单,笑容越发的和善,“真妙啊,死瘸子。” “你人都死了,还给我留了这么多改善心情的大礼包。”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米沙勒放弃了挽救残局。 沙海的局势变化的太快了,他还没有把局面盘活,沙海已经出现了统一的趋势。 他永远也不可能让【神王之遗】回归到昔日的荣光之中了。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放弃光复的想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复仇上面。 生活已经很艰难了,稍微找点乐子也是可以的吧? “团长大人!” 底下的佣兵半跪在地上,话语恭敬。 【神王之遗】宣扬赤王,虽然是佣兵组织,实际上是一个半神权机构。 当然,神权——即有关神明解释的话语权始终在几个高层手中。 半神权的统治当然会给予统治者非同一般的权位。 “【三十人团】又来催促我们动手了?” 米沙勒心有腹稿,“先答应他们。” 吃下了【三十人团】的不少补助,米沙勒当然也要接受对方的命令。 但命令是命令,怎么执行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和沙海之中的联系情况如何?”米沙勒问询,“同样是沙漠民,我为什么要选择【三十人团】这群叛徒,而不选择这些部落人呢?” 并不是同为沙漠民的身份,而是【三十人团】已经是一个成型的利益团体,并且完全被教令院所驱使。 米沙勒就算舍弃【神王之遗】的尊严,选择向【三十人团】妥协,他也得不到任何更多的东西。 【三十人团】自己也是教令院的猎犬,猎犬没办法保证主人会开出什么价格。 但沙海不同,起码沙海有机会。 “塔尼特部落同意了这件事情。” 佣兵话语带着喜悦,“他们许诺您能够成为部落的长老,愿意和您共同狩猎【三十人团】和教令院。” 他是米沙勒的心腹,首先关心的是老大的前程,而不是神王之遗的未来。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米沙勒会引导一场失败,然后逼迫【三十人团】入场。 接下来就是相当传统的背刺环节了。 64-我只是个沙漠莽子而已嘛 “这计划未免也过于直接了。” 破译过程之中罗摩将窃听装置继续维持启动,顺手暂时关闭了接受信号。 米沙勒的计划无非是两头通吃,一边拿着【三十人团】的好处,一边和沙漠的部落之中勾结。 这种计划粗糙但能用,只要你有价值,这种事情早晚都会有机会。 【神王之遗】显然就有这个机会。 “不过这样一来,计划就可以更加完善一些了。” 这倒是能够将芭别尔席上的话语联系起来了,罗摩是不太管事的,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的武力。 核心当然是他自己,其次是战争机械部队,最后才是部落民。 “就好像你和我的交流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神明选择了人类当成这个世界的主体,你就完全不会选择人类对吗?” 跟随在身侧的少女学者翻了个白眼。 “我从未许诺给米沙勒任何的诺言,但他却知道了自己能够成为长老。”罗摩话语平静,“你猜这是谁的承诺。” “承诺当然也可以是谎言,并不打算兑现的东西。”珐露珊抿了抿唇,“他们未必是背叛了你。” “呵。” 罗摩笑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辩驳。 “人心思变,所以你更加相信机械部队啊。” 珐露珊鼓起脸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方面罗摩是不会欺骗她的,相比较力量本身,权力对于罗摩而言只是工具。 他不会随便把统治的工具赐给其他人,但也不是一点都不会让出去。 这种承诺米沙勒不可能随便相信,一定是有足够地位的人站了出来。 那么,谁是米沙勒的合作对象? 当然是部落的长老们。 他们已经开始联合起来,开始做一些罗摩不知道的事情了。 “个体的战力,忠诚、集团作战乃至是造价。”罗摩轻笑道,“相较于机械,我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人类和奇迹本身了。” 机械不相信奇迹,打得赢就是赢,账面不行就是不行。 但感情生物偶尔确实能够创造奇迹,迪希雅的父亲库塞拉就是这样。 米沙勒理解不了一个瘸子为什么能够在一群人的守护之中把档案室烧了,这地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固然有守卫因为【神王之遗】的势力庞然而放松警惕的可能性,但库塞拉的状态同样一般。 他的腿脚有问题,没有神之眼,最多算半个普通人。 就是这个半瘸的人给【神王之遗】挖好了坟墓。 罗摩也理解不能,他除了相信一个父亲和团长出于对自己责任的觉悟以外,已经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可以支持库塞拉完成这波反杀。 “奇迹不会落在普通人的身上,”珐露珊面色苍白,“我被封印在遗迹之中最后侥幸脱身,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但同时代的任何学者,如果和我落入相同的境地,他们不一定有机会走出来。” 能够坚持长达百年的破解工作,最后脱身离开,这当然是奇迹。 更大的可能其实是直接就发疯了。 珐露珊能够活着逃出来,刚好又撞到了罗摩,这是好运和奇迹。 但奇迹不免费也不廉价。 “没关系,给他们一点时间好了,让事件稍微发展一会。” 罗摩摸了摸少女的面颊,“你的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珐露珊拒绝了返回教令院当间谍,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干脆选择了当一个把头埋入沙子之中的小鸵鸟。 罗摩也不强求。 纳西妲主动站出来之后,珐露珊其实也没有选择的必要了。 当她得知了六贤者囚禁了神明,并且纳西妲已经选择了罗摩之后,故事的走向就已经变了。 诚然,被囚禁这件事情已经让纳西妲失去了神明的威严。 但这也意味着,其实教令院根本就没有神明可以依靠。 “如果你选择教令院,这合情合理,因为我毕竟没有施予你任何东西,恰恰相反,你在教令院这里享受到了诸多的优待。” 这也是罗摩不考虑说服赛诺或者艾尔海森之类的人的原因。 他们在未来会站在荧妹身边,是因为贤者们对须弥人动手了,反而不是纳西妲的原因。 一个五百年没有现身的神,你说你要为了祂反抗给你各种优待的教令院。 那你高低得有求于神明,不然没道理。 艾尔海森和赛诺的选择,是教令院的贤者们首先把他们当成了敌人。 他们了解这些人的秉性,知道他们不会放任自己的计划,所以他们干脆直接先动手想要解决掉麻烦。 而为求自保,也为了自己的理念,他们自然而然地和荧妹走到了共同的道路上。 “但如果你选择我,这也是可以的,”纳西妲这样讲道理,“因为我的神位来源于大慈树王,须弥人并不亏欠于我,但你们所有人都亏欠于大慈树王。” 和纳西妲不同,树王是只有付出而未曾索取的神明。 可祂毕竟死了,还是一个道理,赤王花神死了,他们的信仰只会存在于那些想要裹挟【神权】的人手中。 死了的神,通常已经不配算在权衡的要素之中了。 你如何宣扬祂的功绩,祂的能力,祂的精神,但真正做事情的态度如何,其实是很明显的。 道理都被神明讲完了,你跟着祂干教令院也好,你放弃神明去选择教令院也好,祂都理解你的难处,并且不会责怪你的选择。 珐露珊果断地选择了跟随罗摩和纳西妲。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珐露珊笑容勉强,“我现在都不敢想,回家敲门之后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些人时,我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 罗摩点了点头,并不继续劝说。 “你真的打算实施你那个···【昏君计划】?” 稍微沉默之后,珐露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前辈很关心这个?”罗摩挑了挑眉,“你说你关心我就解释,你说你不关心,我就不说了。” “对前辈尊敬一点啊,你这个家伙!” 珐露珊挥了挥拳头,“我是有点在意啦,怎么样嘛。” 计划不是关键,关键是变成昏君需要的妖后。 “很简单,当部落和米沙勒的计划合围狩猎到关键时刻,我会‘刚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毫不犹豫地宣布拒绝’。” “部落绝对不会接受【神王之遗】加入沙海政权之中,因为坎蒂丝的挚友的父亲死在了【神王之遗】的人手中。” “一定要挑一个,米沙勒还能够和【三十人团】合作的关键时刻。” 珐露珊若有所思,“你只是想要他背叛而已,理由其实无所谓,但就是要强行车上坎蒂丝。” 罗摩笑而不语。 要钓的鱼太多了,就是不知道这种直钩垂钓究竟会有多少人上钩。 应该不少才对。 毕竟,他只是个沙漠莽子而已嘛。 65-亲切交流 这必然能够让人心态炸开。 部落的长老们想要主动打一场胜仗,他们联合了米沙勒,打算和米沙勒玩一手同盟背刺,然后奠定一场不太需要罗摩的胜利。 话语权很重要。 你能够赢,你才能够在部落的战士面前大声说话。 罗摩几乎不会主动现身,但部落的战士礼敬他如神明。 因为他们享受的一切都是罗摩带来的。 你知道长老们辛辛苦苦地调整各种制度,各种方案,让整个部落更加和谐稳定。 但没有罗摩,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武力,在沙海之中就相当于一无所有。 他们想要改变这种在罗摩面前唯唯诺诺的状态,就只能够站出来,不太依靠罗摩的力量去做一点事情。 但在他们将要成功的时候,罗摩站出来阻止了他们。 理由是:因为坎蒂丝的原因,我必须毁灭【神王之遗】,不可能接纳他们。 为什么啊? 神王之遗和坎蒂丝中间还隔了一个迪希雅,你要是因为坎蒂丝说这种话就算了,可神王之遗明明只是和坎蒂丝的一个好朋友有“一点”冲突而已。 再不济,你等等我们把【三十人团】干废了,你在反手撕开条约也不是不行。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喜欢到了一点都不愿意容忍? “牙齿都要咬碎了。” 珐露珊想到了这个场景,“有点不太好,但一定很有趣。” “确实是像一个昏君。” 她轻哼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意。 珐露珊读出了一个很明显的答案,罗摩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坎蒂丝对他而言,也更多偏向于一个工具人。 “能用就行。” 罗摩不以为意:“按说最好的情况是直接平推的,但······” 元素力的熟练度可以依靠研究科技树来提升,但最快的办法,其实是战争。 他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把麻烦闹的更大而已。 只算目前如常的,已经有教令院、三十人团和愚人众。 而之后还有可能引入局的,还有蒙德和稻妻。 并不需要他们真的做什么,只要他们有这个意向,立刻就可以起身骑脸质问,你们凭什么干涉另一个国家的内政啊? 草之神都选择了我,你们两个外国政权居然敢干涉我们须弥的内务。 你要是这样,那我可就要桀骜嚣张一点了。 而很凑巧的是,蒙德和稻妻都十分混乱,稻妻姑且可以滞后考虑,但蒙德·······呵。 尽管不可能掀动正面的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战争,但拿到了一个借口,就可以顺势介入他们的内政。 博士以驱赶了魔龙乌萨的恩情骑在骑士团身上表演,甚至还在蒙德为至冬募兵,这样西风骑士团都只能忍着。 给一个借口,找个机会把锤一遍特瓦林,熟练度必然可以飞涨。 整个剧情四个国家最大的机会就是璃月放出来的魔神奥赛尔,打祂是有保底的,实在打不赢了摩拉克斯自己就会站出来收拾烂摊子。 特瓦林是第二个机会,同样有风神确保最终的风向不变。 反而是和荧妹去挑战雷电影,这多半是个必死的选择,倒也不必为了这么点熟练度去赔上自己。 想要合情合理地介入其他人的剧情之中,荧妹是天然无立场的闲散人士,同时她还很强,所以各个国家都把她奉为上宾。 但罗摩不行,他身上带着很明显的须弥标签,但凡对主权认知稍微高一点的国家,都不会让一个须弥高层介入他们的内务。 这是身份的问题。 如果直接平推,能够吃下的只有三十人团,恐怕连愚人众都会改变态度。 这些人强硬是真的强硬,但也不是完全不会态度温和一点的说话。 给他们时间发展,也是给自己更多的机会。 珐露珊并不会知道罗摩的真正想法。 这种给对手发育时间的行为并不正常,罗摩也是因为有利可图才会做这种事情。 而珐露珊按照对罗摩的理解,则将事情定性为一次解决所有麻烦。 多快好省的解决问题。 罗摩看了少女一眼,面色平静。 如果要剖析珐露珊的心思,这倒是并不困难。 感激偏多,再加上实验的时候把人家给反复看光,看到了珐露珊都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件事情的地步。 她想要选择罗摩,这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这就是坎瑞亚的科技么?” 坐在机关的核心位置,珐露珊伸了个懒腰,“比破解那些机关还要困难啊。” 即使罗摩提供了一部分坎瑞亚的科技树资料,但珐露珊仍旧很难理解。 这也正常。 这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科技树了,即使是珐露珊这种天才学者,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没必要深究他们的科技,这是禁忌,会招惹巨大的麻烦。”罗摩继续手上的工作,“我们只负责修复,然后驱动它一次就足够了。” 这种大型的战争兵器给罗摩时间,他也可以制作出来。 坎瑞亚的科技·······有炼金术作为辅佐,再加上【虚空】系统,罗摩可以走出一条相对符合提瓦特道路的元素科技,没必要和他们一样冒着被封号的风险。 不,已经不是风险了。 按照剧情的表现力,所有触犯禁忌的,最后都被打死了。 这哪里是风险啊,要么你菜的天空岛不想看你一眼,要么哪怕你知道这些东西你也什么都不做到,你也得立刻就得给爷死。 坎瑞亚一整个国家都被打烂了,可见对方的决心之坚定。 应该也是这一仗,直接卷起了七神的逆反之心。 神明爱人并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子民,而是人类这个整体。 灭国之战尚且可以解释,但把坎瑞亚的子民按上一波诅咒变成了丘丘人,这就很没有道理了。 七神也不是提线木偶,祂们是从魔神战争之中杀出来的胜利者,有自己的想法和实施自己想法的力量。 罗摩无意深究背后的更多故事,他有一套相对完整的晋升路线。 前提是,先把教令院击败,然后接手【虚空】。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更多的机会,他现在就应该直接去敲烂【三十人团】的狗头,然后直入须弥城和六贤者亲切交流了。 66-信心满满 就像所有人都猜到的那样,米沙勒根本没有选择任何一方,他想要待价而沽,然后看看谁能够赢,再做出选择。 这委实不是一个很难理解的选择,应该来说,这也是很契合他佣兵身份的一种选择。 但【三十人团】和教令院都没有想到,他现在其实不关注未来了,只想要复仇。 和三十人团的契约他放在了屁股底下,和沙海政权的合作他扔在了脑后。 所有的这些表面合作,不过是不希望这些人突生事端,然后好好地料理一下他老朋友的那些朋友。 真是让人感动的战友情。 团长为了下属,只身前往烧毁档案室,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旅团的成员们因为团长的恩情,选择了在解散【阿赫玛尔之须】的名号之后,仍旧团结在一起,向着各方势力谋求合作,一直给【神王之遗】制造麻烦。 米沙勒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这些跟跳蚤一样缠着【神王之遗】不放,什么恶心人他们就做什么的人,原来也是库塞拉搞出来的事情。 这可真是太好了。 硬实力上的对比丝毫没有任何的悬念,在荧妹旅行到了须弥,解决了六贤者之后,库塞拉的这些战友才有了决胜的想法。 而现在,当米沙勒放弃一切,只想要复仇的时候,还有一群“好人”递过来了一些情报,胜负手就已经敲定了。 他很轻易地抓住了这些仍旧在筹备复仇计划的【阿赫玛尔之须】的残党。 “真有意思,你们是为了复仇,我也是为了复仇。” 他少见地露出了畅快的微笑,仿佛一扫多年以来的郁气。 “还好,我比你们要强大的多。” “看起来,还是我的仇恨更胜一筹啊。” 作为【神王之遗】的团长,米沙勒太清楚垃圾话会给自己制造麻烦这件事情了。 是敌人就要速杀,只求他死的更快,而不是觉得大局在握就悠哉游哉地和人家讲道理,讲你自己的计划。 但他忍不住。 你不是遇上了这种情况,你就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你要在一群已经被抓起来的人面前和他们慢慢聊,详细地解释自己所有的计划和步骤,给足了对手的盟友反应的时间,然后把自己给坑掉了。 因为这真的是——太快乐了。 提克里蒂等人陷入了沉默。 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现实,米沙勒领着【神王之遗】的佣兵直接找上了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是打得过,他们就不会一直以骚扰攻势作为主流了。 打不过还被对方的主力军给抓住了踪迹,那除了去死,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们沉默了,但米沙勒不想沉默。 他是真的忍了好多年。 这位【神王之遗】的团长笑呵呵地拍了拍巴沙尔的脸,声音清脆。 “别着急,也别想着死。” “要不是有个人告诉了我这些消息,我还不知道原来库塞拉还有你们这么忠诚的队员。” “你们的死虽然也能够让我内心畅快,但你们绝对不是他最珍贵的那个人,对吧?” 伊德利西想到了一个人,但他不能说。 可能性很小,但不能排除是欺诈。 万一米沙勒不知道,可他们把迪希雅的名字扔出来了,那就麻烦了。 【赤鬃之狮】······她已经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了,只要把名字扔出来,米沙勒就一定能够找到迪希雅。 “迪希雅,赤鬃之狮,真是个不错的名号。” 米沙勒当然猜得出来他们沉默的意图,但他知道答案,所以他无所畏惧。 轮到巴沙尔等人面色突变,惊慌失措了。 “你不会要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吧?堂堂【神王之遗】的团长就这种本事?” 被挑衅的米沙勒哈哈大笑,“对,就是这种口吻,看起来她还真是个重要角色。” 提克里蒂叹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你沉默不语,米沙勒说你在保护她。 你刺激他不像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下手,他哈哈大笑说我就欣赏你们这副嘴硬的样子。 你说那你就去追杀啊,他也要乐了,这可是你们团长的女儿,你们要我杀的,下去和库塞拉见面的时候可别忘了提起来这件事情。 没用,说什么都没用。 他就是故意拿迪希雅来刺激他们的,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他们越痛苦米沙勒就越开心。 米沙勒认准了迪希雅的价值,他说的所有话根本就不是期待一个答案,他只是在想法设法的让自己这些人后悔而已。 “库塞拉这个死瘸子还真是好运气,居然在沙海中救下了呼玛伊家的家主,你们反抗的物资都是那位沙扎曼老爷提供的。” “如果是原先的情况,我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雨林人就是比沙漠民要高贵,呼玛伊家在须弥城的地位不低,除非他们犯病了主动来雨林,不然米沙勒就不可能找到机会复仇。 但情况变了。 “还好我最近和【三十人团】和【教令院】的,虽然不足以让呼玛伊家的地位动摇,但只是让他把那些暂居在呼玛伊家的佣兵赶出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名为【炽光猎兽】的佣兵团。” “你们说,我能不能用你们,把那个名叫迪希雅的女人给钓出来?” 米沙勒饶有兴致地说道,“应该很难吧,毕竟她的老爹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她有过任何的行动。” “哈,说起来,你们比她更像库塞拉的孩子啊。” 钓鱼这种事情,要看对方认不认这份感情。 如果对方不认可,那就只能够潦草收场的。 提瓦特大陆很大的,人家如果离开须弥,【神王之遗】可没有能力追上去。 最好的机会还是多抓一点人,如果【阿赫玛尔之须】的人不能够让迪希雅妥协,那就加上她的【炽光猎兽】的人。 最坏的情况,那个名为迪娜泽黛的女人,同样可以是猎物。 复仇是最高优先级。 米沙勒的眉头微皱。 只是,迪希雅似乎和坎蒂丝也有一点关系,而坎蒂丝是如今沙海政权的国王的女人·······没关系,一个女人而已。 自己和沙海有契约,再者说他这种地位什么女人找不到?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原因耽误大事。 米沙勒信心满满。 67-求援 米沙勒根本没有遮掩。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阿赫玛尔之须】的情报散播了出去——我抓住了这些人,并且将会杀死这些人。 这种钓鱼方式不能说不粗暴,几乎是把快来送死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但能用且好用,因为迪希雅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吃这一套,哪怕明知道米沙勒想要她死,她也不会放弃这些父亲的老朋友们。 “是我的错。”英气十足的美人也难免有几分有气无力的味道,“我很久没有关注库塞拉·······父亲那边的事情了。” 她当年是和自家老爹闹翻了才离开的,后来就真的没有在关注过库塞拉这边的情况。 主要是在她离开之前,【阿赫玛尔之须】已经在沙海中活跃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迪希雅本来以为,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她想不到自己只是喜欢陪着自己扮演英雄故事的老爹,居然是个真正的英雄。 “就连他的死讯,还有那些叔叔们的事情,居然还是他们的敌人告诉我的。”迪希雅苦笑道,“这还真是···” 米沙勒不说,她这个当女儿的就完全不知道。 “我这边倒是有更加详细的情报。”坎蒂丝面色平静,“【神王之遗】威胁所有加入它的人留下案底,而库塞拉叔叔在几年前一把火烧掉了储存案底的档案室,也由此引导了【神王之遗】的衰落。” “听上去和你的丈夫的习惯有一点像。”迪希雅揉了揉面颊。 “一样的暴权统治,只是他们利用的是案底作为要挟,而罗摩用的是绝对的武力值。”坎蒂丝摇了摇头,“他们会因为这种理由输,但罗摩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失败。” 米沙勒自己都觉得输的没有道理。 只是给瘸子偶然做了一件事情,然后神王之遗就此倒地再起不能。 他们以暴权统治下方的佣兵,但用的手段是案底威胁。 而罗摩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武力来驾驭部落,这是双方不同的地方。 迪希雅沉默了片刻,“我就不和你打机锋了,米沙勒摆明了是要钓我,而且我肯定解决不了【神王之遗】预设的伏兵。” “我来求援的。” 迪希雅也不是完全不看重面子,但这件事情涉及到自己的性命,从小照看自己的叔叔,自己的镀金旅团,她不能因为面子就不顾惜这些东西。 她需要通过坎蒂丝,寻求罗摩的帮助。 因为这件事情,她解决不了。 “这件事情很麻烦,所以你不能开口说话。”迪希雅并不是打算拜托坎蒂丝来做这件事情,“代价就让我自己来支付好了。” 坎蒂丝的情况她很了解,说穿了,这也只是沙海政权为了牵制罗摩的一根链条而已,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作为朋友,要求对方去做一件明显做不到或者会让对方失去很多东西的事情,这不是朋友所为。 作为中间人说一句话,给一个机会,这已经是坎蒂丝这个身份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更多的代价,既然是自己有求于人,那当然也应该是自己来支付。 如果罗摩没有承诺,我还真的会十分尴尬和为难。 坎蒂丝垂下眸子。 迪希雅委实不是个笨人,她很清楚坎蒂丝在部落之中的地位。 一个被拿住弱点,然后送到床榻之上的漂亮女人,她们两个平日里交流的时候,总是心照不宣地忽视掉这件事情,但真实情况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迪希雅不会要求坎蒂丝给出太多的承诺和帮助,坎蒂丝真没这个地位和权力,她想要的是一个获得罗摩支持的机会。 这是最为合情合理的想法,但坎蒂丝能够给出的承诺,远比迪希雅预期要高。 “我会用你来钓一群人,愚人众、部落内部的异声,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 休息的间歇时刻,罗摩将下巴压在坎蒂丝的肩侧,轻轻绣着女人身上诱人的香味。 这是个颇为亲密的动作,但他的话语并不温和。 “很多人都说我是孤家寡人,所以我的对手都拿我没有办法,他们甚至找不到我究竟在什么地方,更不要说在我身上谋算一些什么。” “但现在他们找到了另外一条绳索,我越是看重绳索另一端的你,他们就会越发的认识到你的价值,然后通过你来完成一些针对我的计划。” “巧合的是,我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引他们入局。” 坎蒂丝怎么会听不明白罗摩话里的意思。 “所以你会表演出一个你很喜欢我的假象。”坎蒂丝点了点头。 “不一定是假象,”罗摩话语温和,“但一定是很喜欢你。” “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我会因为你而变成一个昏聩的君王。” 昏聩并不是无能,而是在某些时刻,他本应该做出最合适的选择,但因为某个原因,他放弃了最优解,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沙海是有这样的先例的。 来自镇灵之母利露帕尔亲手缔造的一个荒唐昏聩的故事,把居尔城的王权直接埋葬在了沙海之中。 坎蒂丝很难不怀疑,当时罗摩就已经知道了米沙勒会做这件事情。 所以他早就给出了许诺,并且在坎蒂丝找上门之前,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和盘托出了。 他想要当一个昏君,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恐怕很难帮助你了。” 心有腹稿的坎蒂丝叹了一口气,“沙海的长老们已经和米沙勒签订了契约,共同合计来伏杀【三十人团】。” “这件事情我告诉你,其实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迪希雅笑容苦涩,“我知道了。” 这就不能继续强求了。 米沙勒和她有仇恨,但对于沙海而言,米沙勒显然要比她更加有用。 对方才是更有用的一方,那么他们偏向于米沙勒,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呢? 对方会因为自己和坎蒂丝的关系,然后选择和米沙勒对立,把【神王之遗】逼到【三十人团】的阵营之中去? 这不现实的,也不和道理的。 “既然他们先有合作,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我有些冒昧了。” 迪希雅起身准备告辞。 没有外援,这件事情她仍旧要去做。 68-不敢保证 坎蒂丝并没有直接大包大揽。 每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之上,都不能算是完全的孤岛。 她已经选择了罗摩,罗摩维系着她,维系着阿如村的利益。 在此基础之上,罗摩为她提供了全套的炼金药剂,并且很直接地告诉了她接下来会面对的敌人都有谁,而不是让她忙忙碌碌地打出一套组合拳,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罗摩考虑了她的利益,她就要考虑罗摩的利益,而这种权衡,必然在她和迪希雅的友情之上。 因为罗摩牵扯了更多和坎蒂丝有关的链条,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其他人。 坎蒂丝起身踱步。 她委实是个不错的演员,眉眼轻轻蹙起,带着几分忧愁和焦虑。 “?” 迪希雅理解不能。 “我可以尝试着给你一个面见罗摩的机会。” 当权位构成明显的差距之时,对方不需要和颜悦色,哪怕是见你一面,这也是你天大的荣幸。 “但能不能说服罗摩,这件事情要靠你自己。” 一定是能够说服的,这就是罗摩等待的机会,就是······迪希雅和自己一样,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她揉了揉眉心。 以色侍人委实不算是什么出路,但有些时候你的筹码就这些。 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那还能拿出什么东西呢? 武力、智慧、某些特殊的才能、摩拉·······坎蒂丝自认为自己的武力值还是能看的,但罗摩拿出的炼金药剂效果太好了,好到了让她沉默。 此外,罗摩从未遮掩过自己的偏向,相较于人,他天然更加信任那些冰冷的机械。 做生意的时候,不是看你有什么东西,而是看雇主需要什么。 你说你很强大,能够确保雇主的安全,雇主说我就需要一个会驯养驼兽的,你不行你就下去,给我换一个会的人来。 有脾气吗? 没有啊。 人家公开做生意的,就需要会这种技能的人,你不会你被刷下去了,没什么脾气。 生意都是如此。 弱势方得拿出人家感兴趣的东西,虽然你只有这些东西······ “部落不是和米沙勒有合作么?”迪希雅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罗摩会给我什么机会?” 她委实不是个笨人,更加不觉得自己值这个价。 坎蒂丝当然也有答案,“在部落的长老这里,米沙勒说是要和他们合作,共同狩猎【三十人团】,反推教令院。” “但你猜他是怎么和【三十人团】说的?” 两头通吃,委实没有愧对他佣兵的身份。 “罗摩不相信他。” 迪希雅眼前一亮。 “罗摩当然不会相信他。”坎蒂丝十分自信。 她遮掩了一些东西,但话语都是事实,并没有说谎。 米沙勒确实是偏向于沙海一边,毕竟雨林人和沙漠民之间,他天然不会偏向雨林。 他的说辞是为了敷衍【三十人团】,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他确实这么说了。 人都会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他说出来了,怎么想的不重要,罗摩就打算把话语变成真的。 迪希雅抓住了改变死局的机会。 “你只能够寻找外力,米沙勒对于库塞拉叔叔的仇恨之深是你我都难以想象的。” 虽然他杀死了库塞拉,让迪希雅失去了父亲,但坎蒂丝就是敢笃定,迪希雅的仇恨必然不如米沙勒更加顽固。 因为米沙勒损失了更多,他的神王之遗日渐颓然,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 “他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就是要让你去送死。” “神之眼并不是无敌的,【神王之遗】也没有落魄到谁都能够欺负的地步。” 坎蒂丝的核心道理只有一个,你一定打不赢,去了就是送人头,而且死亡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更大的可能性,搞不好是生不如死。 那就只能够求外援了。 这不是暗示,迪希雅也完全能够理解。 “我知道我知道。”她摆了摆手,“就算我能打赢,人在他们手中,他们能够威胁我去,就能够利用这些人继续威胁我。” 被要挟这种事情,只要有第一次,对方就绝对不会放过第二次。 指望妥协能够挽回什么东西,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一无所有。 坎蒂丝单手撑着下巴,打量着挚友。 很现实的问题是,虽然迪希雅面对的麻烦恰好和罗摩要解决的麻烦是相同的,可罗摩从来不会做赔本买卖。 他不会因为顺手能够解决这种理由就真的顺手去做了,大概罗摩眼中就没有“顺手”这种说法,毕竟他做事的目的性很强。 所以,迪希雅能够拿出什么筹码? 坎蒂丝摇了摇头,神色平静。 要说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愧疚之心,那当然是没有的。 整件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遮掩了一些东西,但也并没有故意欺骗,此外她也确实是解决不了问题。 自己都寄人篱下,能够伸出手帮一下,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不然她还能做点什么? 和迪希雅一起去送个人头? 这已经是她这个身份和能力所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帮助了。 都已经尽力了,不敢说毫无遗憾,起码也没必要有什么愧疚。 能力有限,没有办法。 “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坎蒂丝神色如常,“我会给你一个和罗摩见面的机会。” 虽然说是要表现的像一个昏君,但那也是表演给外人看的。 应该也不需要在迪希雅面前表演吧? “麻烦你了,坎蒂丝。” 迪希雅抱了抱自己的挚友,面色带着同情。 她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挚友处境并不是很好,大概率也就和王庭里漂亮的舞姬被国王侥幸宠爱之后的环境有些相似。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有帮助自己的想法,迪希雅没办法不感动。 坎蒂丝面色温和,“能够帮到你就好,虽然,罗摩的真正想法,我也不敢保证。” 69-沙漠是须弥的一部分 见面的时间和罗摩预期的相差无几。 不夸张的说,他要比米沙勒更加清楚,【神王之遗】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找到【阿赫玛尔之须】这些老人的踪迹。 “米沙勒的行动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原因。” 见面的第一句话,罗摩选择了招揽责任。 坎蒂丝有些诧异地看着罗摩。 罗摩不像是个会道歉的人,他这种人都未必会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做错什么事情,更别说是亲口道歉了。 这一定另有目的! “在库塞拉死后,他的老朋友们一直致力于为库塞拉复仇,但此前库塞拉始终没有任何的行动。” “因为他忙着挽救大局,根本无心去管这个小麻烦。” “而且,烧掉案底之后,他也不是很清楚【阿赫玛尔之须】的具体成员,所以也就找不到这些人发泄愤怒。” 这也是原剧情之中的故事。 除了库塞拉,剩下的人在【神王之遗】的佣兵眼中,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你说你是为了谁谁谁而复仇的,对方一脸迷茫地问这谁啊,你们就为了他一直在和我们作对? 库塞拉自己的名字都被一些人遗忘了,人们只记得一个瘸子烧毁了【神王之遗】的档案室。 只看他们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们完全没有把【阿赫玛尔之须】的人放在眼里。 但世界已经变更了。 “但因为我的原因,情况变化了。” “米沙勒已经发现自己无法在让旅团重新回到高位,所以他放弃了复兴【神王之遗】的想法,转而开始谋划如何复仇。” “此外,因为外界人都认为我得到了花神和赤王的遗产,而愚人众又对赤王的遗产十分感兴趣,所以他们会用某些办法来试探我们。” 迪希雅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她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后者才是主要的理由吧。” 巴沙尔他们执行了这么久的复仇计划,支持他们行动的人有很多,没道理突然之间就被全部抓起来了。 “也许你有一些难以理解,”罗摩话语平静,“但事情就是这样。” “这是愚人众寻找的诸多试探方法之一,因为并不需要浪费什么珍贵的东西,所以就顺手去做了。” 迪希雅深吸一口气,“仅仅是因为坎蒂丝和我的关系?” “确实是仅此而已的程度。”罗摩点了点头。 坎蒂丝沉默不语。 她早就有觉悟,这个被罗摩摆在明面上的位置并不好坐。 但这种朋友的朋友都要被牵扯进去的程度·······只能用摩罗的这个理由的。 随手试探而已,成不成功,愚人众都不会损失什么东西。 你认为很珍贵的东西,其实在对方眼中只是一次无所谓的试探,就是这无所谓的尝试,却要把你的人生直接拖进黑暗之中。 坎蒂丝的眼神带着怜悯,看向了陷入沉默的挚友。 对于迪希雅而言,这几乎是一场无妄之灾,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和一个人关系不错,而这个人有和另外一个人有了牵扯,然后她就跟着倒了大霉。 “也许是无妄之灾,但并不算无辜,更加不能怨恨您。” 迪希雅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说到底,毕竟是我父亲那一代就已经留下的仇恨种子。” 还能怎么算呢? 算罗摩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吸引了愚人众的注意力,所以导致了这么多的事情? 如果按照事情的发生顺序,这倒是也有一点道理。 可非要遵守这种逻辑,那还可以继续追溯,追溯到【神王之遗】一开始的根基问题。 责任固然有连坐的说法,但也不是这么一个连坐。 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这种八竿子都摸不到的事情,结果真的出现了,迪希雅唯一的想法就是最近运气确实不好。 但要说怨恨罗摩的机遇,怨恨罗摩成为了沙海政权的王,这就没有道理了。 “你能够这么想,这件事情还有聊下去的必要。”罗摩点了点头,“坎蒂丝知道的,这种事情我向来不会认为是我自己的错误。” 坎蒂丝低头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在加高砝码。 生意场上的商人,他的每一句解释,都是在暗示你应该付出更高的筹码来做生意。 “哈,原来是一种考验?”迪希雅摇了摇头,“您这种身份,真的有必要来试探我么?” “当然。”罗摩干脆利落,“我总得知道你如何看待我施予的恩惠,然后才能够开出合适的价格做生意。” “我和您做生意?哈哈,您还真是看得起我。” 迪希雅摸了摸头发,笑容爽利,“我只有一个普通的镀金旅团雇佣兵,和我做生意,这不是耽误您的时间吗?” “道理不是这样的道理,人做事总要有目的,收获的多少要看当时的情况,但收获都没有,这就是我的问题了。” 不能因为赚的少,就干脆觉得不赚也可以。 罗摩托着下巴,仔细思索着迪希雅的价值。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拿走的···但这笔生意本身,就是对罗摩有利的,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要吧? “这件事情本来应该保密的,但以坎蒂丝的身份,倒也不是不能够让你们知道。” 罗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呼玛伊家的大小姐迪娜泽黛,她是草之神的信徒吧。” 迪娜泽黛不算关键人物,关键人物是他的老爹沙扎曼,以及沙扎曼所代表的须弥权贵阶级。 人都求上门来了,总归得得到点什么。 “大小姐?” “草之神?” 两个人问出了不同的关键词,坎蒂丝揉了揉面颊,忍不住为闺蜜的迟钝反应而叹息。 “你提起了草之神,难道是说草之神冕下有不同的想法?” 坎蒂丝忍不住放低了声音。 “很多人都认为草之神是雨林的神,但在大陆的认知之中,草之神是须弥的神。”罗摩也并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而沙漠,从来都是须弥的一部分。” 70-你们是怎么合作的 “你认真的?” 坎蒂丝认真询问。 这个答案直接解决了很多人内心的重压。 有关神明的记录在历史上总是如此,你如果是祂们的子民,你将会感到莫名的安心。 反过来说,你要是成为祂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不说一定会死,但一定会输。 神明就是有这种威慑力。 自罗摩起事以来,质疑这件事情的人其实很多,但大家只是内心怀疑,却总是避而不谈。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并且根本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你单独扔出来不会显得你很聪明,只会显得你自作聪明。 谁不知道草之神是沙海政权上位的最大绊脚石? 可知道没有用的,问题就在这里,他们需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只是知道那里出现了问题。 但罗摩的态度解决了这个问题。 草之神是须弥的神,而不单是雨林的神。 沙海,同样归属于须弥的一部分。 这个答案直接代表着草之神的倾向,也就代表着须弥未来的风向进展。 这就是神明的价值。 “当然,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们。”罗摩神色平静地解释道,“在这场沙海和雨林的战争之中,草之神选择了我们。” 【凭什么?】 坎蒂丝理解不能,但她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她相信罗摩不会在这种地方说谎,她们两个没有聆听这种谎言的价值和必要。 “你们不太清楚草之神的情况,尽管在千年之前三神同盟的时期,赤王治理沙漠,树王管理雨林的划分让人们天然把树王和赤王划分成了对立的双方。” “但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神明是爱人的,草之神并不会因为沙海曾经是赤王的领地,就对沙漠民有任何的偏见。” 有问题的是教令院。 作为统辖须弥大局的政权,六贤者引导的风气深入了教令院的行事风格之中。 他们不看好沙漠民,草之神只要用这个工具,就不得不受到工具的约束和牵制。 这和纳西妲没有什么关系,祂可以下达命令,但做事情总归是需要人来做的。 这些做事情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祂没有时间一一盯着对方的行事和选择。 “您想要利用草之神的消息,然后让沙扎曼老家主选择沙海,甚至是和老家主一样的权贵,都利用这个消息钓上来。” 迪希雅并不算迟钝。 “其实须弥城的权贵如何选择,这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但你都找过来了,我总要找一件你能够做到的,并且对我有些好处的事情。” 罗摩讲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也就是说,您其实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帮助我。” 迪希雅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是,我会帮助你,因为这件事情对我的计划有利。”罗摩并不否认。 “但你不会因为顺手就能够帮到我,就真的把我遇到的麻烦解决掉,因为你做一件事情就要得到一些东西。”迪希雅低下头。 “不如换一种说法,可能比较能够安抚你的心灵。” 罗摩善解人意地说道:“如果你不求上门来,我会等到这些人死了之后在当作刚刚知道,然后雷霆震怒地和【神王之遗】翻脸。” “而你支付了代价,我会提前拒绝【神王之遗】,逼迫他们提前走上这条路,这其中可以顺手救下你在乎的这些人。” “理由是同一个理由,坎蒂丝和你关系很好,而我很喜欢坎蒂丝,我愿意为了坎蒂丝的小小心情而不开心。” “你知道我有一点小小的权利,我不开心了,就可以让很多人更加不开心。” “对我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对你而言,先动手和后动手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迪希雅咬了咬唇瓣,“也就是说,我的努力是有价值的?” 罗摩点了点头,“你最好是这么想,这样一来起码你会开心一点。” “如果你不这么想,那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一个利用你的苦难谋取利益的恶徒。” “但我并不这么想,你怎么想不重要,我不这么想,我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任何的妥协和退让。” 坎蒂丝揉了揉眉心。 她委实不好劝说罗摩。 这些话明明可以不用说,但罗摩总是会在交易之前把事情说开。 “你说的·······有道理。” 迪希雅叹息一声。 这个人的道理太强硬也太直接了。 “那么,我姑且简单描述一下这份委托。” “我需要你联系沙扎曼和他背后的须弥权贵,让他们知道除了教令院,他们还有第二个选择。” “当然,我不需要他们提前做出选择,只需要他们宣扬有关草之神的信仰就足够了。” 罗摩话语平静,“而作为交易的报酬,我会帮你解决【神王之遗】,但我不能保证你的亲友一个都不会死。” “你要在须弥宣扬草之神的信仰?”迪希雅面色古怪,“可草之神不是雨林的神明么?” “祂是须弥的神,沙海同样是须弥的一部分。”罗摩给出了答案。 幼小的神明从突然现身,笑容温和。 “这就是·······小吉祥草王?”坎蒂丝抿了抿唇。 她也不想冒昧说话,但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威慑力啊。 纳西妲重复地解释自己的现状。 和珐露珊不同,珐露珊并不喜欢和任何人描述自己的问题,因为这总会换来一种不必要的同情和怜悯。 而纳西妲就只是解释问题,你有问题我就回答了,至于说这个答案会不会让我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那是一点都不会有的。 “也许你们有一些接受不了,但我并非是你们所想的那种神明。”纳西妲的声音柔和,“事实上,我的实力颇为弱小,不足以支持我介入并且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罗摩的话语有所保留,按照道理来讲,我恐怕并不能够算作是他的合作伙伴,反而更加接近于依附者。” 一句话就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 比如这句话,我比较弱小。 这个答案解决了坎蒂丝和迪希雅内心所有的疑惑,讲道理,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神,对于一贯在沙海活跃的赤王子民,那也算不上什么神了。 但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达成的合作? 71-无关紧要 米沙勒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够听到这种消息。 他一边折腾手上的人质,务求对方活得痛苦,一边慢悠悠地等待着迪希雅送上人头。 然而转眼之间,突然钻出来了一个人表示你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 迪希雅和我们的国王有一点点关系,你最好把人都给放了。 这不像是来谈判的,因为随着告诫而来的,就是一场放水含量极高的地面轰炸。 等到烟消云散之后,被抓到手里的人质早就消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并没有让米沙勒失去多少东西,明面上的情况毕竟是诱饵,哪怕你也知道对方知道你是在钓鱼,但米沙勒总不会真的把所有的人手都布置在明面上。 他迷茫和理解不能的也不是这个。 “为了这种理由在这种时候和我翻脸,罗摩是疯了吗?” 米沙勒根本没有仇恨,只有茫然。 因为他找不到罗摩这么做的任何理由。 是,我是打算两头通吃,看谁给的价格高就跟谁。 吃相是难看了点,这我也不辩驳。 但你这就不讲道理了。 你听听你扔出来的理由,就因为这种理由你就敢动手,你是不把【神王之遗】当人看,还是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沙海政权? 米沙勒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罗摩为什么会阻止自己的合理复仇。 这件事情充其量算是他和迪希雅之间的冲突,迪希雅会比他更有价值? 她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怎么会为了她和我产生冲突的? 凭什么的啊! 米沙勒找不到答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了。 当罗摩做出了这个选择的时候,就意味着两个方向的大门已经有一个选择了关闭。 米沙勒只是恰好能够左右逢源而已,但如果有一个人不配合他,他就只能够干脆地倒向另一方。 并且是越快越好。 现在他还有待价而沽的资格,可事情正式传播起来之后,他就不是投机者恶,而是一条只能够选择【三十人团】的丧家之犬。 一旦被打上了这种标签,【神王之遗】的价值就会一降再降,最后彻底成为炮灰。 他的面色扭曲,强行压抑着内心的不忿和怒火,但最后只能够咬着牙忍下,并且赶快向【三十人团】投诚。 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在动手之后,罗摩很快便接到了来自部落长老们的邀请。 他们都需要一个解释。 这和权位无关,做错了一件事情并不会因为你强大它就变成正确的事情。 强大只能够保证你做错了而不必付出更多的代价,但对错是直接写在明面上的东西,并不会有所改变。 罗摩做错了也要支付代价。 他是沙海政权的国王,但国王并不能够随心所欲,至少长老们是这样认为的。 罗摩也承认这种道理。 规则和律法本就是偏向于他的,如果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遵守,这样的律法就实在没有了任何的威慑力可言。 “确实应该给一个解释。” 罗摩当然会出席这场会议。 他有自己的通盘计划,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件事情的做法确实没有道理。 没有道理却做了的事情,就是要为此支付代价。 会议没有任何的异样,大家起手尊敬的开场,共同起身欢迎罗摩的驾临。 间或言语拉扯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有长老问出了这个问题。 “国王陛下,有关【神王之遗】的这件事情,米沙勒这个狡诈之人是否做了某些更多的恶行?” “您的情报能力必然远超我们这些衰朽之人,我们相信您的最终判断。” 他递出了一个台阶,把被撕毁契约的米沙勒描述成了德行有失,而罗摩是因为某些更加正义的理由才选择了拒绝米沙勒。 第一个冲锋的人少见的不是芭别尔,他也没有质问的味道,反而为罗摩寻找了一个摆脱问题的理由。 一个佣兵头子,还是以【案底】这类方案维持统治的佣兵头子,你说他德行有失,这肯定是不会错的。 “不,并不是因为德行这种问题。”罗摩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他的德行不会影响他的价值。” 德操不好无非意味着这个人不好操控,但这并不算是绝对的问题。 大可以等到他把活干完,然后在处理掉这个人。 “我做这件事情的理由很简单,你们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坎蒂丝和迪希雅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而米沙勒的报复行为是针对迪希雅的父亲库塞拉,以及库塞拉手下原【阿赫玛尔之须】的成员。” “这会让我的女士心情不快。” 罗摩的话语平静却又荒唐,让任何一位列座其间的长老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现实能比传言更加荒谬。 在罗摩做完事情之后,米沙勒连夜就投奔【三十人团】去了。 而之后,沙海就兴起了这样的谣言。 罗摩为了一个女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好了,原来不是谣言,这居然是真的,甚至要更加荒谬。 “就因为这种理由?”有人按捺不住,但还是收敛了自己的,声音,“可是陛下,光是这种理由,真的有必要影响计划么?” 这种连说谎都不屑为之的行为让他们难以接受。 你大可以用一些更加好用的理由,比如我探查到了米沙勒并不忠诚于契约,他其实偏向于【三十人团】而非沙海政权。 但你连这样的理由都不愿意用,直接用一个【迪希雅和坎蒂丝的关系】······你是有多喜欢这个被我们随手推上来的女人啊?! 长老们面容苦涩。 该说,这算是年轻人的通病? 他们倒也不觉得是坎蒂丝的容貌有这种魅惑力,只当罗摩是年少得志,认为天下的一切都应该围着自己转,所以才会简单粗暴地做出这种选择。 “我想要收拾一个镀金旅团,这个解释已经够用了。” 罗摩站起身,“有关这件事情的争议到此为止,如果你们认为我的行为给部落带来了无法承担的损失,诸位大可以把心放回去。” “有没有【神王之遗】的配合,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会变的。” 他的话语如常,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会拿下这场胜利,和任何人的配合或者不配合都没有关系。” 他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所有人,声音并不激烈,反而颇为徐缓。 这个态度,与其说是不需要神王之遗,倒不如说他是在下最后的通牒——其实你们配合与否,同样无关紧要。 72-找点事情做 独夫一样的行为总是要承担代价的。 客观地说,罗摩的演技很一般。 但他在事情上的具体行为,弥补了他演技上的问题。 相比较他所描述的话语,表露的情绪,一个人在实际行为上的选择更加被人们所看重。 因为后者需要直接为此而支付代价,你为了一件事情愿意支付多少的代价,这就是人们广泛描述的态度问题。 毋庸置疑的是,他的计划相对成功。 坎蒂丝第一次进入了更多人的视线。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这种理由被人们所关注。”坎蒂丝无奈叹气,“在很多人的描述之中,我的美貌程度已经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要不然,我怎么能够让一个人因为这种理由,就直接把【神王之遗】驱赶向自己的对手呢?” “嗯。” 罗摩轻轻应了一声,“只是找不到更加合适的理由了而已。”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当下的环境之中,他都有更加合适的理由选择沉默,而我选择了做这种事情。” 如果你的敌人做了一件很多人都认为愚蠢的决定,你只能往两个地方走。 对方卓有深意,你看不懂。 对方是个蠢货,你没法看懂。 通常来说,我们会选择前者而非后者,因为当对方有了和你同台竞技的能力的时候,你不应该在他倒下之前,因为任何理由小觑对方。 但这件事情是另外的情况,因为罗摩确实损失了东西。 罗摩做这样的事情总归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得到了什么,他又想要得到什么。 把事情拆分来看,他这么做对于计划一点好处都没有。 虚与委蛇明明是更好的棋,但他却选择了直接撕破面皮。 到了这种程度,唯一能用的理由就是色令智昏了。 “其实还有最简单的理由,【神王之遗】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完全无所谓他们存在或者不存在,所以你也不关注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但这个理由,谁会相信呢?” 坎蒂丝幽声说道。 【神王之遗】被双方人追捧,这件事情在沙海之中不是秘密。 你正在和【三十人团】竞争的东西,你说他对你没有意义,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去争取他? 嘴硬,这必然是嘴硬。 罗摩话语随意:“做事情总要有一个理由的,你不给他们,他们自己会去猜。” 沙海崛起的时间太短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们是完全不可能战胜教令院的。 既然直接战争是无法取胜的,那么当然要把每一份可以争取的力量全部争取到自己这边。 这是最基础的认知不同。 罗摩认为自己能赢,但更多人认为他会输。 双方的基础认知不同,同样一件事情的猜测和答案也就完全不同了。 只有时间和胜利本身,会证明最后谁才是正确的一方。 “你说我要不要去学习一下歌舞之类的东西?”坎蒂丝突然轻声问道,“他们都把我当成了那种迷惑君王的祸国妖姬之类的人。” 但其实坎蒂丝的歌舞水平一般,倒是杀人比较在行。 罗摩看了她一眼,“舞蹈是形体美的另一种展示,换句话说,长得漂亮其实就够用了。” 歌舞本质上就是基于一种祭祀需求而诞生的东西,名义上是取悦神明,但神明又不会做出评价,最后评判是否合格的,还是人类本身。 当然,提瓦特是有神的。 但提瓦特的神倒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关注,祂们大多数是那种只要人类自己生活的平安喜乐,就可以很愉快的神明。 温迪这样的神更是喜欢自己去弹奏乐曲,凡人的音乐祂也就是欣赏一下,真要说多喜欢,那也完全不至于。 一个人就算天资聪颖,从小接受最顶级的教育,他终其一生所研究的乐曲对于一个寿命绵长的神明来说,最多算是一种娱乐。 “长得漂亮就足够了······”坎蒂丝摇了摇头,“你这种说法还真的是直接过头了。” 但坎蒂丝也并不否认这种说辞。 如果说是舞姬,本质上也确实是以色侍人。 歌舞都是展示美色的一种辅助,核心的道理仍旧是形体美。 罗摩说的直接,但这话以他的身份而言并不算错。 “给你找点事情来做吧。” 罗摩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人必然是太闲了。 坎蒂丝又不是妮露、芭芭拉这样确实喜欢歌舞和表演的偶像,她会有这种想法,只能是实在显得发慌了。 “我能做点什么?”坎蒂丝两手一摊,“过去我还有守护阿如村的任务,但现在么······” 现在就挺咸鱼了。 没有敌人也没有麻烦,或者说麻烦还没找上门来。 坎蒂丝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做点什么。 侍奉国王也算是一件工作的,但这份工作真的能算是什么任务么? 想着这些天以来的日常,坎蒂丝忍不住叹气。 坏了,工作成日常生活了。 “沙漠之中还有两样东西有些价值,打开赤王陵的赤沙石板,打开【永恒绿洲】的镇灵碎片。” “后者你不必在乎,而赤沙石板我已经找到了。” 赤沙石板在剧情之中被名为【提尔扎德】的学者掌握在了手中,他本人的描述是【赤沙石板】本来是一个亲戚的研究项目… 【她本来是个前途无量的青年学者,可是某天抛下家族,跟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私奔了。】 提尔扎德说这个亲戚逃入了黄沙之中,如果剧情之间有联动的话,而须弥的贵族小姐不是都这么充满了为【爱情】冲锋的勇气的话,那么芭别尔那对行事荒谬的父母,可能就是这两位的。 当然,这无关紧要。 芭别尔自己都不在乎这份血缘,她也没觉得自己会缺爱到要在这个年纪去寻找所谓的父母。 【赤沙石板】在剧情之中并没有什么人关注,就连【提尔扎德】也认为石板可能没什么秘密。 但提尔扎德也没有办法,他快要被论文给逼疯了,什么东西只要有希望,他都想要尝试一番。 想要从这样一个破落的学者手中拿到一份东西,一点都称不上困难。 “用赤沙石板,来打开赤王陵的秘密吧。” 挖掘赤王陵的秘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也不算完全没有办法。 毕竟,哲伯莱勒似乎知道很多的事情。 坎蒂丝眼睛微眯,“你真的有期待我做成这件事情?” 告诉你几个人的名字和一块石板,然后你去把赤王陵的秘密给挖出来。 总觉得不靠谱。 “总得找点事情做,至于说有没有收获·······”罗摩沉默了一下,“最好还是别有太大的收获。” 赤王的神力多少沾点问题,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73-努力 想要表现的像一个聪明人,这需要很多次的成功,很多的努力。 直到你做成了很多事情,有了足够多的收获之后,大多数人才会认可你是个聪明人。 即使是这样,只要你做错了一件事情,他们很快又会重新为你戴上注入江郎才尽之类的名头。 但如果想要表现的愚蠢,只需要做错一件事情就可以轻松的完成这个目标。 现在的罗摩就是如此。 他想要扮演的像一个蠢人,然后也十分成功。 愚人众和【三十人团】在收集了足够的信息之后,判断他应该是真的桀骜不驯,而不是另有图谋。 主要是也看不出来他还能图谋什么。 和【神王之遗】合作,你还能用他们当当挡箭牌,可你拒绝神王之遗,把他推给【三十人团】这件事情,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事情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从结果反推,怎么算都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助臂。 理由是说出来的,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情,有人信有人不信。 但事情是做出来的,他做了什么会付出什么代价会得到什么,这对于这些掌握着足量情报的人来说是一目了然的。 明显是损失大于收获的事情,他们只能够判断罗摩确实是犯蠢了。 “这件事情也确实没得洗,只算这件事情,就是损失大于收获,这一点没什么问题。” 罗摩当然坦诚承认。 损失大于收获是真的,这也是被认定成愚蠢行为的基石。 但损失不大也是真的。 愚人众和教令院暂时还看不到第二点,于是他们只能判断罗摩犯蠢了。 “部落内部的异声响起,【三十人团】裹挟【神王之遗】开始准备动手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终决战马上就要上演了。” 罗摩晃动着手腕,面色带着几分期待。 他等这场把很多人拉入局的战事已经很久了,制造问题,等待舆论发酵,给足了他们争取部落内部人员的时间。 然后一把扫清。 “这么做其实并不对,你可不要学我。”罗摩看向了幼小的神明,“他们的背叛本质上是我放纵和诱导的,最后我因为他们的背叛而屠杀他们,这件事情做的并不对。” 不要考验人性。 更何况你还是主动做错了事情,然后诱导着他们走上这条路的。 到最后荒唐的给对方套上背叛者的名头,然后杀戮他们,这本身就做的不对。 “你知道这么做不对,但你还是这么做,是因为这么做对你来说收益最大么。” 纳西妲飘起来摸了摸罗摩的头,“你每次都这样做的啊。” “我也有可以嘴硬的地方,比如我考验他们这是我的问题,但他们没有经受住考验,这是他们的问题······但还是算了,没必要在你面前嘴硬。” 掌握了相当的统治权之后,罗摩的态度本来就能够影响到很多人。 他不会像纳西妲一样背负民众所有的罪孽,但做错了的事情也不至于避开。 罗摩并不计较,“部落内部但凡有心思的,应该已经被愚人众给找上门了。” “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只剩下了芭别尔,我的养母。” 芭别尔的权势因为罗摩而兴起,大多数人没办法和罗摩对话,又没有拒绝罗摩的勇气,自然就会推举他的这个养母站出来。 芭别尔很清楚这一点,她知道自己权势的根基并非是长老而是罗摩,所以她虽然代表长老们试探罗摩的意图,但从来不会真的去领头反驳罗摩的命令。 基于这种权力关系,她应该也被那些心动的长老所孤立了。 坎蒂丝、迪希雅乃至是芭别尔,这些人都会是可以动手的目标。 “他们会对芭别尔动手的,就好像给【神王之遗】递了一份情报一样,不过是随手就能够做好的事情,根本不会损失什么东西。” 纳西妲深刻地理解了这个答案。 反正是随手就能够做的事情,成功了有好处,失败了损失不了什么,所以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愚人众是这种态度,罗摩也是,他们怀抱着相同的态度四处制造麻烦,旁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撞上了麻烦。 究其原因,不过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随便的举动,于我无关紧要,却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一群人的灾难。 “不必等他们开始动手之后抓证据,我会在他们行动之前率先行动。” “只是需要他们入局而已,至于理由,可以等人死之后慢慢编。” 罗摩神色轻松,“花费一点时间,总是能够从他们的家里搜出来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的。” 做这些事情的人一般也不会保留这些证据,但证据这种东西,没有人能够证伪,那就是真的了。 都是直钩垂钓了,哪还有什么讲究。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我这边的行动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纳西妲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描述自己这边的努力。 “我已经联系上了迪娜泽黛,并且说服了她的父亲。” 他们会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宣扬草之神的信仰,这个时间就是【三十人团】失败的时候。 “正面战场上的失利会导致须弥城的民众对教令院失去信心。” “走到了这一步,他们就必须拿出新的东西来安抚民众失去的信心。” 还有什么比有关神明的信仰更加合适的东西呢? “我会站出来的。”纳西妲神色认真,“他们都认为我是雨林的神,即使不敢放开对我的枷锁和束缚,但总有一些东西是只有神明才有资格承诺的东西。” 信仰的宣传并不是为了给教令院做准备,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宣布草之神选择了沙海,一击击溃教令院的所有防备。 此外,还有蒙德、稻妻这些势力。 压力过重的时候,教令院一定会考虑利用尘世七国的官方地位来做点事情。 毕竟,须弥才是尘世七国,而在七国之中,所有人都认可教令院才是须弥真正的掌权者。 这种身份不用就可惜了。 他们一旦邀请外援,不说蒙德和稻妻能够拿出什么程度的外援,哪怕他们没有回应,等到纳西妲承认了沙海政权的合法性的时候,他们都得原地坐蜡。 74-不可靠 战争突如其来地就降临了。 塔尼特一路顺风顺水,他们原先也许擅长狩猎,可随着战事的推进,他们的力量有所上升,但在狩猎这方面的能力反而下降了。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去应用这些技巧了。 反正战争就是机械部队上前推进,他们负责收拾残局。 这种战争磨练不了什么能力,单靠局部的一些战事,并不足以压下长期以来连战连捷的傲慢。 尤其是内部长老们的选择,更是加剧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也许并非所有人都是愚夫,但一个错误的选择也并不是因为决策者的愚蠢,而是因为某些更加重要的原因。 比如利益冲突。 “罗摩是我们走到今日的关键,没有罗摩所掌握的科技,沙海至今还是一盘散沙。” “但他的做法未免过于儿戏了。” “神明的力量全部由他一个人掌控,造成的结果诸位有目共睹。” “我们必须从他的手中,分享一部分神明的荣光。” 任性妄为,这是一个很合适的标签。 无论他们是否忠诚于罗摩,至少对于罗摩的这个错误,他们都没有异议。 所以罗摩为什么可以如此任性妄为,丝毫不在乎他们的意见,做出一个绝对错误的选择呢? 因为赤王和花神的恩泽,只有他一个人掌握了。 我如果掌握了神恩,我同样可以做到这些事情,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罗摩也许是部落走到今日的关键,但我会是王权未来的大日······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罗摩对于眼下如日中天的沙海政权的价值。 但聪明人并非不会做蠢事,如果一件蠢事无伤他们的利益,反而会带来额外的收益,那么他们自然会去做。 做蠢事一定会带来弊端,可损失东西的人未必是做事的人。 “这并非是背叛,而是合理的要求。” “如果让罗摩一个人如此肆意妄为下去,他迟早会带着我们走向无底的深渊。” “我们必须获得神明的恩赐,以此来约束罗摩某些不正确的言行。” 合情合理。 这肯定不是非正义的邪恶背刺,而是“为了你好”的约束。 为了你好,因为你先做错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判定你的行事风格不够稳重。 你做事不够好,我们为了沙海的未来,就只能够站出来帮你了。 你不想我们帮? 看看,这些事情把孩子给愁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你都做错事情了,我们当然是必须来帮忙的啊。 你不需要?这怎么能行。 这种反应完全不能算是出乎预料,在沙海,背叛是远比忠诚更加常见的东西。 罗摩自己当然是有施恩于人的,但这些人同时也做了事情。 既然做了事情然后才得到了恩惠,起码他们是认为,这是合理的报酬,依靠付出换来的酬劳,如此当然也不必对罗摩的恩惠有太多的情绪。 “【三十人团】的主力并没有靠拢···是担心这些人在演戏么?” 站在峰顶上的罗摩俯瞰着下方的黑影,神色轻松自然。 按说这应该算是总攻的,但【三十人团】只是驱使着【神王之遗】和其他的镀金旅团冲锋在前,他们自己的核心部队反而保持着观望。 看起来他们并不信任沙海权贵们的筹码。 “也对,在他们看来,沙海依附于我,起码现在有站起来的可能性了。” 沙海的权贵只是想要罗摩吃一个教训,而不是打算彻底跪下去。 三十人团同样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撺掇着神王之遗冲锋在前,自己这边等待机会。 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目的,但还是如期选择了动手,并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 大概都觉得自己能够乱中取胜吧。 除了【神王之遗】,失去了左右逢源的价值之后,他就只能够选择一方死死依附,没有了任何多余的话语权。 失去话语权的代价当然是被人推在前面当成炮灰,但米沙勒应该扛得住。 怎么算炮灰这种行列里都不可能有他,牺牲【神王之遗】的佣兵换取自己的地位,这对于他并不算是无法接受的买卖。 战火点燃的速度很快。 显然不光是【三十人团】在行动,几个重要的点位同时爆发了混乱,随机响起来的就是长老们高声的呼喝。 这显然是一场不在预料之中的混乱。 “玩脱了。” 罗摩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下方的混乱和战火。 愚人众显然没什么契约精神,当然,沙漠民也没有。 当双方对于合作都没有什么硬性追求的时候,这场合作的结果其实就已经写好了。 很显然,愚人众技高一筹。 芭别尔的营帐之内。 “我就知道至冬人不可靠。” 她显然早有预料。 “可你并没有告诉罗摩我们会行动,芭别尔女士。”雷萤术士的声音优雅,“你还是爱慕着最高的权力,对吗?” 在王国之中担任中层和在部落之中担任顶层,芭别尔偏向于后者。 “谁能不爱慕权力呢?” 芭别尔并不惊慌。 严格说她确实没有告诉罗摩有关长老们的私下同盟的事情,但她并不认为罗摩就完全不知情,他不像是如此昏聩的人——好吧,看他最近的选择,这倒也未必了。 “没有能力的人追求权力,只会给所有人都带来麻烦。”雷萤术士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您真让人怜悯,芭别尔女士。” “用尽了一切努力,但还不如一个偶然得到神眷的孩子。” 她管会嘲讽,并且一击必杀。 这确实是芭别尔和很多长老内心最大的痛苦。 当你努力了很久的东西但有一个人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甚至不是因为才能,而是因为好运,这就是会让人内心愤懑不平。 如果他还不懂得低调,反而到处宣扬自己的好运,这种义愤难当的情绪会更加灼热。 “你想要我做什么。”芭别尔避开这个话题,面色沉默。 说话就是要浪费力气,但凡浪费力气做事情,就一定有所求。 “开诚布公的说,你们已经输了。” 雷萤术士的话语悠闲,带着满满地自信。 “教令院并没有你们想想的那么拖沓,他们打算首战即决战,一次就把沙海政权给覆灭掉。” 没有试探,也不需要试探。 持续的战争对教令院没有什么好处,统一的沙海更加不是什么好事情。 六贤者该有的决断一点都不缺。 即使在剧情之中,阿扎尔他们最多的迟疑,也就是针对天才学者的怜悯和拉拢。 可对于更多数的普通人,他们的秉性才会更加清晰的显露。 “你会提起这种事情,就说明你根本就不想要我们就这么结束。” 芭别尔嗤笑一声,“让我想想,你们一边谋算沙海,一边又不希望我们彻底覆灭,那就是说你还需要我们去做一点事情了。” “拖延时间?” 沙海政权的覆灭并不是结束,反而只是一切重新开始分配的诱因。 一场胜利带来的影响,足以让教令院的当代六贤者在历史上多留下两行记录,并且让沙漠民彻底失去翻身的希望。 因为他们真的反抗了,并且给雨林造成了麻烦。 那么当他们输了的时候,被当成真正的奴隶,而不是迪希雅口中的奴隶的时候,下场也是理所当然的。 反抗被镇压总要付出代价。 但芭别尔深知这些事情和这些雪国人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不是因为这种理由来说话的,但他们说话了,就一定有理由在其中。 那还能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反而能够看出些许母子一样的表情了,芭别尔的嗤笑和罗摩的冷漠如出一辙。 明明同样是弱势的一方,他们却好像占据了上风一样。 雷萤术士眼睛微眯。 “被覆灭的沙海无力阻止教令院的予取予求,但在宝藏落入愚人众手中之前,教令院只能够先等着。” “说的真好。”芭别尔为她的演出鼓掌,“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光明正大的介入其中,在尘世七国的注视之下,光明正大的介入须弥的内务?” “你们配吗??” 国家和国家之间总会有一些约定俗称的默契,因为并不是明文规定,所以你当然也可以不在乎。 但做事总要付出代价,这种事情更加不是例外。 沙海和雨林,在七国之间无论怎么算,都是须弥的内务,是草之神和教令院的事情。 愚人众在行动之前介入这种事情,难免会给七国留下一个刻板的印象。 划不来。 沙海之中的收获也许不小,但更高深的计划涉及到了七国,所有的神明。 为了一个意外之喜,并不值得做到这种地步。 但也并不是说就要放弃了。 东西就在嘴边,该吃还是得吃。 无非是吃相文雅一点而已。 “所以我需要你们站出来,阻止教令院的进攻。”雷萤术士面色不变,“芭别尔女士,你不是唯一一个被我们挑选的人。” “挑选,嗯,很高贵的说辞。”芭别尔笑眯眯地说道,“继续下去,让我听听你们有趣的小算盘。” 有点忍不了了。 不是说是养母么?怎么在傲慢自大和乡下土包子这一面,和罗摩那么像! “你们原先的想法已经彻底落空了,用沙海取代雨林,已经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事不可为的情况下,你们是打算留在这里陪着塔尼特部落一起去死,还是带着北国银行的支票去另外的国家活呢?” 雷萤术士的话语没什么诱惑力,但真实的战局比任何的言语诱惑都更加有用。 打不赢是真的,快要完蛋也是真的。 那这种情况,只能另找一个出路了。 “如果没有和你们合作,其实情况倒也不至于这么糟糕。” 芭别尔也没能绷住。 没有人相信愚人众,就好像愚人众也不相信沙海权贵的承诺一样。 但事情还是要做的,你觉得你能够防住对方的阴谋,然后利用对方。 同样的,愚人众也这么想。 而只看结果,是愚人众赢了。 “可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雷萤术士反而恢复了悠闲的语气,“你们输的一败涂地。” 前因后果如此简单,无非是贪婪但没有成功,仅此而已。 失败了就要考虑退路了。 愚人众并不相信这些人对沙漠民这个身份有多么忠诚,毕竟自从赤王死去之后,沙漠民这个身份给他们带来的只有麻烦和偏见。 仇恨的主体固然交给了教令院,毕竟这是他们掀起来的偏见和歧视。 但漫长的千年过去了,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怨恨出身而不是怨恨造成这种环境的教令院。 比如···为什么我生来是沙漠民,而不是雨林民? 这种想法在很多沙漠民的内心翻滚,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倒霉的事情就一定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世界很大,很多人都可以是沙漠民来为教令院当牛做马,所以这个人为什么非得是自己呢? “确实是输了,但倒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芭别尔摇了摇头。 总得有人当牛马的,这点无从否认。 但怨恨出身和怨恨环境是两种难度,前者是把问题交给了命运,这样一来一切的错误都无所谓了,毕竟我出身糟糕,没有办法。 出身是无法更改的命运,环境是需要挑战的敌人。 但教令院好难打的。 甚至根本打不赢,反抗他们的统治和压迫,真真不如把问题交给命运。 “你们还有翻盘的希望?” 雷萤术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愚人众连执行官都委派来处理公务了,以沙海的力量,怎么都不至于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但预估是预估,没有尘埃落定之前,结果总是未知数字。 她肯定是不希望出现意外的。 “这不是你们正在做的事情?”芭别尔话语随意,“不是为了试探罗摩的底牌,你们就不会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 找对正主是解决很多问题的关键。 愚人众想要的是神明的遗珍,而不是什么沙海政权,也不是罗摩的生死。 这些都无关痛痒,重要的只有赤王和花神的遗留。 75-一场演武 赤沙扬起,几乎要遮蔽整个天空。 米沙勒呆愣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缓步走来的高大阴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要怎么打? 巨型遗迹守卫的体型摆在这里,它不需要有更多的攻击手段,哪怕只是站在这里简单的移动,就足以摧毁大多数的战斗意志。 这种差距太直白了,直白到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 “如果这就是你的最后手段的话,那我想你应该是输了,罗摩先生。” 和罗摩站在一边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巨型遗迹守卫,“坎瑞亚的科技,博士和丑角或许会更有兴趣一些。” “你觉得遗迹守卫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罗摩的神色不变。 “这倒是可以。”名为达达利亚的执行官笑容和善,“我并不觉得凡人能够反抗这种战争机器,就连我也不敢保证能够摧毁掉它。” “但我在璃月的朋友教过我了很多东西,比如这场棋局,我已经捉到了地方的王。” “那么比赛自然是已经结束了。” 正面战场的结果也许影响深远,但决定胜负手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是在拥有元素力的魔法世界之中,斩首行动仍然具有不错的价值。 “虽然知道会有执行官亲自到来,不过没想到来的是你。” 罗摩揉捏着腕骨,“也算不错了。” 按照实力排名的执行官,达达利亚是唯一一个他稍微能够应付的敌人。 换成女士来,他就要直接上炸弹然后逃遁了。 不和完全打不过的对手交手。 “和强者交手是我的个人兴趣,但你并不算是一个强者吧。” 达达利亚兴致缺缺,“你没有强者的那种挑战一切的特质,大概在你的人生之中,实力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凡人可以追求的东西很多,财富和权力都是他们可以追求,卓有价值并且很难得到的东西。 光是为了这些,就足以耗费他们的一生。 而获得实力需要承担的麻烦远甚于财富和权力,但回报却往往不如这些东西来的直接。 七星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对手,可他们背后站着摩拉克斯和璃月,达达利亚就不得不对每一位七星怀抱尊敬。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达达利亚还是握起了水刃。 他松了松肩胛,“就当是为了逃避【富人】递过来的追责账单好了,在璃月那个地方花了太多的钱,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作为对手。” “来须弥出一趟差,也算是个不错的放松心情的路子。” 达达利亚的笑容随意,“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杀人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他们想要的是秘密,在秘密到手前人还是得活着的。 “啊,准备好了。” 罗摩点头回答,双方都很有礼貌。 下一刻,利刃破空。 “你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达达利亚欺身而上,“怎么,是没有认真锻炼过么?” 他远没有认真,但他的元素力比罗摩高了一个段位,哪怕罗摩服用了不少的炼金药剂,他也仍旧比罗摩稍强一些。 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达达利亚是真的从底层的战士之中杀上来的。 而罗摩只打过顺风仗,严格来说,是碾压局。 罗摩伸手架住水刀,神色平静。 他当然不是和人徒手搏杀的莽子,用血肉之躯招架元素力,他还没有这种自信。 “稍有点难度,但还扛得下。” 罗摩看了一眼拳甲上的浅浅刀痕,神色如常。 拳甲配合上炼金药剂强化后的身体,在对拼上罗摩并不弱势。 他只是没什么战斗经验而已。 “还扛得下?”达达利亚笑了一声,“那就继续来试试好了。” 他的工作是打消罗摩的战斗意志,而不是把人给打死了。 如果对方还觉得这场游戏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他就还有时间。 反正底下冲锋陷阵的人和愚人众没什么关系,死了也就死了。 “那就麻烦你多多指点了。”罗摩话语温和。 各种材料混合的炼金毒药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达达利亚应该很快就能够意识到的,以他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一旦力量衰竭的过快,他肯定能意识到不对劲。 但那就已经晚了。 杀人的手段很多,战斗绝不是最便利的一种。 这是一场正儿八经地指点赛。 罗摩没有抢占到一次的上风,通常是达达利亚进攻,而后他进行招架。 他的每一次回击几乎全盘落空,没有造成任何的杀伤。 “但你的体力和元素力都超过了这个限制,神代时期的遗留居然如此有用么?” 达达利亚单手摩挲着下巴。 他空出一只手和罗摩交战,浮现在罗摩背后的火元素虚影大开大合,却始终无法突破一把单刀的限制。 “回击也是需要力气的,你打空了这么多次,气力衰竭的却不大。” “这种恢复力可不是人类应该有的。” 人类天然不是善于运用元素力的生命。 他们必须借助某种外物才能够驱使元素力,这是大陆上公认的事实。 氪命的邪眼,神明赠与的神之眼,稻妻浪客的惟神符文······ 本就不擅长应用元素力,想要在这方面有所成长,就要支付更多的代价。 但罗摩,他就好像一个披着人皮的火元素魔物一样。 “这些是神代科技的遗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把成果共享给你。” “前提是你要脱离愚人众,加入我的势力。” 罗摩张口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免了,我把你抓起来,你的东西照样是我的。”达达利亚哑然失笑,“还有,拖延的时间也够久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已经足够留手了。” “如果你再负隅顽抗下去,我就只能用一些稍微暴力一点的手段了。” 倒也不是看不出来罗摩在拖延时间,达达利亚有作为战士速战速决的理念,但工作就是工作。 工作是得到秘密而不是杀人,即使是他这样的莽夫,也是会耐着心思在一个人身上不厌其烦地为了自己想要的秘密而花钱的。 “请。” 罗摩伸出手,背后的虚影越发凝实。 元素爆发并不是一个长久的状态,因为人体驱动元素力完全依靠神之眼的原因,【原神】虽然能够驱动元素力,但本身对于元素力也没有任何的免伤。 换而言之,你驱动的火焰能够杀死你的敌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杀死你自己。 当然,在身体强化的过程之中,还是会有一点不弱的加持,起码不至于你开个大把自己给烫伤冻伤麻痹的程度。 但这个人从战斗开始,元素力的凝聚和爆发就没有中断过。 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的问题了,他的身体能够轻松的承载元素力,如同非人的魔物一样。 达达利亚眉眼低垂,终于又来了几分兴致。 不管是神明的遗留还是罗摩的秘密,这个人已经值得他认真出手了。 只要把罗摩带回去,不管他埋藏了什么秘密,都不可能在博士的手中隐瞒起来。 罗摩看了一眼经验值,轻轻摇了摇头。 加的不算很多,并没有升级。 看起来和战斗比起来,杀戮才是数值更高的收割方式。 可让现在的他硬杀达达利亚,困难度稍微有一些高了。 达达利亚很认真地全力以赴。 他这样的武夫一旦认真了,当然是全力交手,而不会刻意留下些什么手段。 魔王武装、邪眼和神之眼的共同加持,短暂地拔高了他的极限输出值。 “铠甲勇士?” 罗摩挑了挑眉梢。 这倒也是一个发展的方向。 外置甲胄依托于人,而罗摩在这方面相信机械胜过于人体,所以他几乎没有考虑过往这边发展。 但如果是作为临时的武器抗一抗,似乎也有研究的价值。 “你还有心思说一些胡话啊。” 达达利亚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暴躁,“看起来是我的攻势太慢了?” 魔王武装对于身体的压迫会让达达利亚处于相当痛苦的状态,这并非是什么特殊的代价,纯粹是身体的承载力有上限,超过上限就会承担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他会越发的厌弃思考,因为意识清醒就会痛苦。 罗摩深吸一口气,虚影彻底凝实。 直到现在他都不太理解元素战技和元素爆发的理念究竟是什么,毕竟在系统的帮助下,他是直接掌握了火元素力。 神之眼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挂饰。 这种特殊显然带来了优待,比如眼下,他可以承载更高额度的元素量爆发。 十数米高的巨人和穿着甲胄的达达利亚。 从威势来说,罗摩已经赢了,赢太多了。 但他确实是打不过。 激活魔王武装之后,达达利亚的惯用元素力从水系变成了雷系。 雷枪也确实比水刀更加具备攻击力。 加上甲胄附加的速度,罗摩也就越发的难以反映。 按说越打越艰难,但罗摩应付起来反而越发得心应手。 并不是他在短时间内找到了达达利亚武艺的缺陷,纯粹是这货儿已经开始变弱了。 “我的力量,在削弱?”达达利亚稍作停顿,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反而加快了进攻。 无所谓,在力量消弱之前,只要敌人死了,变得弱小也无所谓。 他放弃了捕捉的计划,改为了杀死。 在愚人众的任务之中,起码这一次的任务,罗摩的生命并不如达达利亚珍贵。 他有牺牲生命也要完成任务的理念,但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雷鸣声不断作响,罗摩默不作声地维持着元素力的凝聚,站在雷霆的中央巍然不动,如同一尊明王雕塑一般。 这场争斗的胜负手必然是他赢下了,区别无非是他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迎接胜利。 因为达达利亚不会想死。 中毒这种状态,又不是说想扛就能够扛得住的。 达达利亚现在还会觉得能在问题爆发之前把罗摩解决,然后提着罗摩走人。 但再拖一会他就会意识到,他只能选择重创罗摩自己死,或者干脆直接撤离。 罗摩知道自己占据了上风,所以他始终维持着平静的态度。 “星海游鲸。” 没有高喝出声,杀人的招式能够杀人就足够了,也不必过于响亮。 水元素力汇聚而成的巨大鲸鱼从地面上突然涌出。 抽身离开战场的达达利亚没有撂下任何狠话,同样也不关注战果,转身便冲出了战场。 留在原地的罗摩抬起手,背后的模糊人形越发明晰,但最后还是停留在了虚像的状态。 祂跟着伸出了手,然后捏住了水元素的躯壳。 罗摩两手用力握紧,将突兀甩出的脱身戏法彻底撕碎。 “可惜了。” 他的面色有些许的苍白,随手捏起了两支炼金药剂,然后一齐灌下。 如果继续打下去,达达利亚就真的要留下来了。 他准备了毒药、炸弹、机械部队和补给药物,开胃菜才刚刚咽下去,客人就已经匆匆离去了。 不用魔王武装,达达利亚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其实更大。 但他这样的武夫一旦认真了必然是全力以赴,绝不可能给敌人留下任何的希望。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可惜好习惯也可以被利用。 体力消耗越是巨大,被空气之中的毒素侵蚀的速度也就越快。 反而是慢一点打,罗摩的损失会大很多。 他的恢复能力确实很强,但低了一个段位就是只能够被摁着头打,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你会回来的。” 罗摩的视线扫了一眼面板,随即不再关注远去的达达利亚。 借助魔王武装他甚至可以短暂的飞行,罗摩手上倒是有支持飞行的器物,但也没必要这么急躁着去杀人。 半死不活的达达利亚,同样具有不小的价值。 【经过了一场相对艰苦的演武,您在元素力的战斗应用方面有了不小的长进。】 【您获得了378点元素力熟练度。】 演武······这并不算是真正的搏杀,达达利亚一开始带着打服罗摩的态度,后来发现不对劲了想要拼杀的时候,又被毒素牵制。 在完成任务和自己的命之间,他当然选择了后者,于是干脆抽身离去。 这只是一场演武而已,但价值依然不菲。 如果是直接杀死的话······ 还有风之龙、奥赛尔这样的真正猎物。 “果然,这些机会一个都不能错过。” 罗摩再一次下定了决心。 76-风险和价格 和达达利亚的交战加深了罗摩对于介入大事件的决心。 但和旅行者的身份不同,天然有须弥标签的罗摩在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是一个被欢迎的角色。 他的立场太明显了,和荧妹这种直接围绕神明转动的故事主角不同。 好在今夜收场之后,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操控巨型遗迹守卫的珐露珊将视线移开,继续开始简单的清扫工作。 她一直在观察罗摩这边的情况,一旦罗摩落入了下风,便会立刻改变进攻方向。 修改了的索敌机制实际上也抓不住实力全开的公子,但全覆盖式的生化武器足以压制整个战局。 这种武器同样可以作用在下方的战场之中,甚至效果会更好。 毕竟这些镀金旅团的成员,大多数都是凡人。 儿考虑到珐露珊和纳西妲两个人的情绪问题,罗摩偏向于征服而非摧毁。 这倒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临时启动的巨型遗迹守卫已经是足以维持一场小型战争的胜负手了,教令院固然认真了,但他们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稍微恢复了体力之后,罗摩俯瞰着下方被收缴武器的凡人。 在机械部队的消息已经被捕捉到之后,这张牌肯定要打出去,不然他们没有行动的信心。 但这是一个麻烦。 你可以表现的有点蠢,进而让很多人认为你是个蠢人。 可在已经逼走了【神王之遗】的时候,向大众告知你把机械部队派出去执行隐秘任务了——这不叫扮蠢,这是真的蠢。 罗摩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削弱自己。 愚人众又干坏事了。 他们觊觎赤王和花神的遗迹和遗留,罗摩必须派人进行守护。 这是个能用的理由,任何知道罗摩起家“真相”的人,都会觉得愚人众这么做简直是理所当然。 一来利益够大,毕竟神明的遗留支持了一个普通人成为沙海之王。 二来愚人众就这种名声,你说他做好事大家是不信的,但你说他看中了什么东西所以想要强夺——只能说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的问题。 也不是罗摩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了,愚人众确实展示了某种程度的配合。 这也是今夜前半段,愚人众计划顺利的原因。 这是一笔利益交换。 罗摩知道愚人众和新生权贵的合作,他自己也和愚人众有一笔合作。 消息经过愚人众的渠道,以相对隐秘但刚好又可以被人抓住的程度传递出去。 最后构成了这一次的夜袭。 整个故事之中,教令院知道的是一个版本,沙海权贵知道的是另一个版本,愚人众也拿了一个版本的故事。 三个故事,一个结局。 “也还挺不错。”罗摩长出一口气。 他有心来一手“让我试试刀吧”,试试看能不能从这些俘虏身上刮下来两层熟练度。 但对于普通人下这种狠手,罗摩自己没有这种道德标准,但他总要稍微顾忌一下名声,顾忌一下周围人的想法。 达达利亚退出了战场之后,愚人众的部队也跟着有序撤离。 显然这一次他没有卖队友的打算,还是统治了自己的下属。 罗摩也并不阻止。 一场交锋并不意味着双方之后就不会合作,今天的搏杀是因为利益,利益同样会促成来日的合作。 正常故事唯一的例外是达达利亚来的太快了。 罗摩本以为正常的剧本是下三手抓住你的亲友威胁,上三手直接打你一拳,让你完全自顾不暇。 但达达利亚跟赶工一样,说来就来,说打就打,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你给打服。 搞不好真和他说的一样,他根本就是把这份工作当成了临时的消遣,想要稍微逃避一下北国银行的开支账单。 毕竟也挺不好说的,人家的开支经费都合情合理,要么是为了收买什么人,要么是为了办什么事情,你的开支经费天天就是买东西,还总是给一个人买,摆明了不拿公款当钱。 就算达达利亚是执行官,潘塔罗涅质问他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总不能老是用一个【我是为了至冬的任务】来搪塞,这个理由扛不住的。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达达利亚的想法倒也无关紧要。 “还好,这些普通人虽然不能杀,但罪魁祸首还是要试着捞一笔的。” 如果这都还不够,那就只能够等到杀穿须弥城的那一天在做事情了。 这个时间点没什么需要着急的事情,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接下来无非是搜索并且制造证据,然后稍微进行一波清洗。 但罗摩得到了另外的一群访客。 “伟大的沙海之王,很荣幸能够得到觐见您的机会。” 来自【三十人团】的客人话语恭敬。 “虽然猜到了你们会选择放弃教令院······确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罗摩面色如常。 朋友和敌人偶尔会是固定身份,但大多数时候也是会变化的。 除非是血缘和生物身份上的仇敌,大多数维系关系的核心显然是利益。 愚人众和他的关系在敌人和朋友之间来回切换,【三十人团】也不会是例外。 “我是阿斯法德,【三十人团】的顾问。” “我来代表【三十人团】向须弥未来的主人献上忠诚。” 很难让人意外。 在剧情之中背叛了教令院的【三十人团】,现在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哦,当然,我们不会称之为背叛,这种情况通常会被历史纪录为——弃暗投明。 只要罗摩确实的赢了下来,历史就不会记载他们是背叛者,反而会将他们记录成反抗压迫的义士。 也许他们没有直接站出来的勇气,可他们有追随引导者的勇气和热诚。 一样是勇士。 “真高兴听到你们的评价,【三十人团】的诸位。” 罗摩的笑容温和无害,“我本以为我们会需要一个更加合适的场合,但也许今夜也算是不错的机会?” 确实不错。 战事落幕的时候死上两三个人,这无足轻重。 阿斯法德面容有些苍老。 他习惯用对手喜欢的话语来进行对话和交易,而按照罗摩的风评——这个独裁者只喜欢尽快得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忙的像是身后有某种灾兽在追猎一样。 阿斯法德内心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按照最开始准备的说辞。 “罗摩陛下,【三十人团】的主体同样是沙漠民。” 老人的声音认真。 “我知道,沙漠民都知道。”罗摩慢条斯理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率先选择了投降教令院,开启了沙漠民为雨林奔波劳碌的大局。” 不能说他们就是纯粹的站在风口上的好运气,在当时的环境下,【三十人团】的这些人能够主动的,率先的去做一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带来的正反馈显然也是他们应当得到的。 能力换来的报酬,不能全部用运气和时代来解释。 但【三十人团】引导了一个糟糕的开局。 沙漠本来就没有什么统一的政权,大家发现给雨林人当狗其实也能活的很好的时候,就更加不想要在贫瘠的沙海之中浪费时间了。 “早期的教令院对待我们并不是这种态度,”阿斯法德神色平静,“但我们只是恰好遇上了一个机会,他们需要向沙漠民展示他们的态度。” 友善、亲和、各种美好的许诺,仿佛只要你加入他们,他们就会把你当成自己人来对待。 然而等到你真的加入进去之后,等到你的家乡不具备任何反抗的能力的时候,和你一起端着餐盘上桌的人才会露出微笑。 这时候你也发现了,虽然你同样坐在了桌上,但你不是享受利益的人,而是被分割的利益本身。 “但这无关紧要,沙漠如何和你们的关系不大,至少你们过的就很不错,不是吗?”罗摩面无表情。 这并不是没有商谈的想法,只是压价而已。 道理浅显直白,【三十人团】的做法确实削弱了沙漠,但要说旅团的上层阶级······他们肯定是得到了更多的东西。 以背弃故乡的利益为代价,如同塞塔蕾成为了大贤者的秘书一样,总归是要得到一些利益的。 真要说这些人有多么后悔,罗摩并不看好这种想法。 塞塔蕾的态度转变尚且是她本人就有这个想法,再加上纳西妲三番五次地利用权能影响了她。 而这些旅团的佣兵,指望他们对沙海的忠诚,这不是纯搞笑来的。 无非是教令院用完了黑手套干完脏活,又嫌弃东西太脏了,然后打算把这些手套给清理掉,于是棋子心生不满,准备开始反抗了而已。 这故事不算新鲜,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三十人团】有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准备,他们能够有多少人跑出去罢了。 至于说反杀······这就不现实了。 正义的壳子可以套,但真要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一方,那就太过于滑稽。 阿斯法德叹息一声。 这个人的态度和传闻之中没有什么差别,在谈判之中确实是寸步不让。 你和他扯什么沙漠民的出身,他直接就是你们只是利益分配不均想要再找个新的主人而已。 他甚至完全没有把【三十人团】当作一个可以合作的朋友,完全是如同教令院一般驱使猎狗的态度。 如果是这种态度的话,那么合作也就······· “您说的对。”阿斯法德转变了态度,“事实上,在沙海逐渐衰落之后,教令院开始逐步限制【三十人团】的各项权力。” “这引起了我们之中很多人的不满意,毕竟我们背叛沙海,就是为了从中获得利益。” 好,你喜欢听这些话对不对? 那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而现在我们得不到好东西了,他们削弱我们的权力,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许诺好的酬劳,把我们如同猎犬一样驱使,却不给予足够的报酬。” “【三十人团】并不愿意在六贤者的手下继续工作了。” “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如果须弥仍旧是教令院一家独大,我们只能够继续容忍。” “可如果有机会,我们并不希望教令院能够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阿斯法德态度诚恳,“这是【三十人团】的态度。” 严格说罗摩的态度也不好。 但教令院是切实的压榨了【三十人团】的利益,而罗摩只是态度不好而已。 在仇恨的优先级上,到底是教令院赢了。 罗摩的手指轻轻叩在桌子上。 【三十人团】当然可以存活。 镀金旅团是须弥一地的特产,【三十人团】是镀金旅团秩序的真正制定者和维持着。 神王之遗看似强大,但教令院真的下达命令,【三十人团】就能够立刻清剿掉他们。 这是背靠国家机关的底气。 “我给不了你们太多的酬劳。”罗摩想了想,“因为你们并不具备太多的价值。” “当然,这一点我们都知道。”阿斯法德并不反驳这个说辞,“酬劳和我们付出的代价理所当然是对等的。” 在教令院,他们的价值主要是给沙漠民一个看的见摸不着的道路,让沙漠民乖乖地安分当狗。 这个作用挺大的,因而价值很高。 价值高,教令院才会花大钱。 但罗摩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他想要完成的是对须弥的统治,而不是把沙海和雨林分散开治理。 有没有人喜欢被管理,这是个很难描述的问题。 不过管理别人这种事情,多的是大把的人感兴趣。 对于【三十人团】定位的不同,给出来的价格自然不同。 三十人团早有预期,也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他们的背叛是因为利益,但更直观的说辞其实是感受到了威胁。 随着沙海的落幕,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也不是一种必需品了。 这种不被需要,随时都可能被摧毁的威胁感是背叛的核心因素。 罗摩开不出来更高的价格,可追随于他总不会同样承担这种风险。 77-压价 这只是交了一个底而已。 罗摩在压价,而对方接受了罗摩的说辞,意思是你说的我们也都是认可的。 你压价我们也认了,你说我们不行我们也认了,已经很有合作的诚意了,所以你就不能再继续压下去了。 投奔你是为了活得更好,你就算开的价格稍差一些,总不能真把我们当牛马驼兽吧? “在我出现之前,你们还有分割沙海的价值。” 有关为什么不进行统治,这是教令院自己的问题。 稻妻的幕府对于海祗岛也有相当程度的决定权,直到珊瑚宫心海自己决定掀起反旗之前,海祗岛都接受着来自幕府的命令。 当然命令是命令,听调不听宣,各有各的难处,应付一下也过得去。 但沙海的情况更加特殊。 “所有异国人都认可沙海是须弥的一部分,但教令院并没有进行真正统治的意图,他们甚至连管理都缺乏一种兴趣,做的最多的也只是分割沙海的战争潜力而已。” “将有才能的学者收编,禁止知识的流通,利用镀金旅团的模式抽调沙海之中的青壮,放任部落混战······他们对这片土地没有任何的统治欲望。” 大概是真的太穷了,直接安插统治的代价太高,远不如这样随意的分割。 “但您出现之后,沙海的战争潜力还是刺激到了教令院的贤者们。”阿斯法德无意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口舌,“如果您成功了,那么无需多言,教令院和雨林的统治自此结束。” “而如果您失败了,教令院也绝不会放任这块地方有任何站起来的希望。” 原先是不太想打也不太想管,随便弄个什么名头抽一下沙海的血供养自己就好了。 沙海的问题和赤王的遗留有很大的关系,地脉的问题大慈树王虽然治理了,但破坏已经造成了,后期的修复也不能让这片土地恢复正常。 环境不好,没什么珍贵的物资,那还是不要打的好。 但有了罗摩的先例之后,教令院必然会选择彻底粉碎沙海的任何崛起可能。 “所以【三十人团】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价值。”阿斯法德叹息,“虽然他们原先也在缓慢地剥夺【三十人团】的权力,但毕竟还需要我们做一些事情。” 有价值才有存在的必要,当然没有价值也不是一定要被摧毁。 但教令院是有花钱支援【三十人团】的,他们花钱了当然是需要【三十人团】来做事。 可之后沙海彻底崩盘之后,他们就不需要了。 不但不需要,他们甚至开始怀疑【三十人团】的忠诚。 这种怀疑合情合理。 究竟是把沙漠民当人还是当牛马,沙漠民自己知不知道另说,反正教令院的六贤者肯定是知道的。 国王可以苛责地对待臣民,却仍旧认为大臣和民众应该对他贡献忠诚。 这不算奇怪,他们总这么想,理所当然。 但他们不会真的毫无准备,一点都不提防。 教令院对【三十人团】,也许他们自己认为已经给出了天大的优渥条件,三十人团的所有人都应该对教令院的信任感激涕淋,甚至是不惜以生死作为完成教令院任务的筹码。 可他们不会放下戒备,尤其是当罗摩起家之后。 怀疑出现,罪名立刻成立。 【三十人团】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寻找新的出路。 被怀疑之后,上位论罪处理下位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这和你犯错与否已经无关了。 只要想要找麻烦,上位找下位的麻烦,不能说是轻而易举,实际上左脚先踏进须弥城所以犯罪了的罪名也是照用不误。 【教令院】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向【三十人团】许诺更多的筹码。 也许是为了拖延时间,也许是真的没有这种想法,总之他们描述美好愿景。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人相信承诺的价值。 三十人团不信教令院,教令院也不信任三十人团,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诚信作为基石,背叛和反背叛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我们认为来自教令院的清算已经成为了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阿斯法德表情愁苦,“既然是迟早会到来的麻烦,不妨尽早准备。” “否则一旦您这边再出现了问题,我们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这局面还不错,罗摩还能够撑得起来。 他当教令院的敌人,亲近雨林的沙漠民才能够生活的更好,因为有一个麻烦的敌人,他们这些亲外派才有存在的必要。 不然人家用自己人就好了,何必用外人。 但经验告诉【三十人团】的上层,眼下罗摩撑得住他们才有好日子,可之后罗摩撑不住,他们就完蛋了。 这只能算是半个选择题。 要么现在准备跑路,离开须弥去其他国家定居。 要么留在须弥,选择罗摩。 没有静观其变的选择了。 罗摩倒下之后,沙漠就彻底不可能站起来了,教令院不可能给两次机会,这样就愚蠢的不讲道理。 对于教令院而言这些亲近雨林的沙漠民,到底不如雨林人用着顺手。 “教令院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除了用利益确保你们不会反叛,难道就没有拿捏你们的亲眷之类的手段来威胁你们不会反叛?” 罗摩沉声询问。 关注合作伙伴的状态是一个好的开始,尽管他并不相信阿斯法德的话就是了,但他得表现得像是一个期待合作的人。 【三十人团】都能够看得出来事情的发展和走向,用膝盖想教令院的应对方式,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把希望放在【三十人团】会尽忠职守上。 你完全相信拿钱办事的人的职业操守? 祝你好运,朋友。 “利益和威胁,各种手段教令院当然都用了。”阿斯法德的笑容带着讥嘲,“但我们又怎么会不做任何的准备。” “虽然也有一些人被控制住了,但我们能够煽动更多的底层佣兵。” “他们是为了荣华富贵可以不惜一切的人,谁能够得到他们的簇拥,谁才是【三十人团】的真正主人。” 他的答案很简单。 教令院确实有准备各种手段,并且我们也知道,我们之中的部分人也确实扛不住。 但我们有牺牲部分同僚的决心和能力,所以我们不在乎他们究竟是否认同【三十人团】的共同利益。 共同利益这种话题,聊起来还挺麻烦的。 “想必国王陛下一定也在担忧一个问题。”表明了足够的诚意之后,阿斯法德开始展露价值,“有关草之神的问题。” 78-常规谨慎罢了 意识依附于罗摩身上的纳西妲笑容无奈。 简单的交换了彼此的筹码之后,他们的核心话题还是回到了神明身上。 纳西妲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罗摩和珐露珊对话的真实含义。 在这个有神明的世界,不管你怎么看待神明,你都得尊重他们的存在。 哪怕罗摩明知道自己很弱小,但须弥由草之神统治,这是七执政公认的规则。 他尊重神明的力量,因而尊重神明划定的规则。 “哦,我确实十分担忧这一点。”罗摩点了点头,面色少见地有些忧愁,“在赤王遗留下来的记录之中,草之神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我虽然不了解新任草之神的能力如何,但想必大慈树王挑选出来的,一定是一个睿智的神明。” “而站在敌人的立场上,神明的智慧和强大,反而是我们最大的麻烦。” 阿斯法德扔出了自己的价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您不必担心了。” “因为小吉祥草王,并不是什么强大的神明。” “不是什么强大的神明?”罗摩的话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神明还有不强大的吗?” 这个问题一时之间问到了阿斯法德。 魔神战争既然有胜利者,那么魔神之间肯定是有强弱的划分的。 但对于凡人,即使是失败者,那也是高高在上的魔神。 “并不是那种在魔神之间划分的强弱,”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将要吐出一个惊人的秘密,“按照我们的猜测和观察,我们怀疑小吉祥草王弱小到了连凡人也无力反抗的程度。” “只要您能够击溃教令院,您就能够得到一个真正的神明。” 他的语调并没有刻意地顿挫,但却带着惊人的诱惑力。 这基于奖品本身,而不是话语。 “你们的猜测和观察?”然而罗摩不为所动,“只是猜测,恐怕并不能够作为行动的根据。” “您又何苦在这方面和我们计较太多呢?”阿斯法德反唇质问,“赤王已经死了,沙漠民早就没有神了。” “即使没有这个答案,难道您就不需要应对草之神了吗?” 他没办法解释更多,因为这本来就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猜测的根源基于教令院五百年来的态度,但毕竟只是个猜测,也许小吉祥草王真的就是一个淡泊名望的神明,就是愿意在净善宫之中深居简出,甚至是完全不出现在人前的神。 这可能性当然很小。 神明可以不在乎祭祀庆典,但没见过承接神明权力的统治机关可以不在乎的。 蒙德的风神一旦消失就是数百年起步,但蒙德人仍旧每年举行和风神有关的节日,从无懈怠。 神不在乎是神不在乎,对方高高在上的地位来源于自己随时可以平推一切的实力。 但你不在乎就不行,你的权力来源于他人的赋予,怎么敢不在乎神明的想法呢? 不过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 阿斯法德不解释更多的原因,一般是没有证据,另一半当然他也不该知道更多。 教令院确实没有遮掩,但也不至于到处宣扬自己已经完成了囚禁神明的大业。 神明珍贵,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神明,教令院保不住这么珍贵的素材。 七执政权位对等,纳西妲弱小是祂自己的问题,但教令院作为人类的权力机关却囚禁神明,对于七执政来说怎么算怎么该死。 罗摩的笑容讥诮。 即使纳西妲并没有给出判断,他也笃定阿斯法德的说辞并不够准确。 但敌人希望你中计,你怎么能不中计呢? “你说的有道理。”罗摩的笑容一闪即逝,随机变得沉重起来,“自从掌握部落的权力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感受着魔神带来的重压。” “七执政,何等高高在上的名号。” “任何凡人闻听这样的名号,如何能够不望而生畏,心生怀疑呢?” “您有这样的担忧实在正常。”阿斯法德也不鼓吹。 害怕是理所当然的,你说你一点都不怕,你就是要跟神明刚。 阿斯法德如果还能够理解,他的脑子多半是跟着你一起出问题了。 “但沙漠已经没有退路了。”罗摩话语平静,“既然没有退路,那么无论前方的道路如何,也只能够继续走下去了。” 阿斯法德听出来的是反正也没得选,我就当你说的好消息是真的了。 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无奈。 但这就是凡人在面对和神明有关的事情时能够做到的极限。 罗摩是很难理解珊瑚宫心海在何种精神状态下选择了反抗幕府的统治,就挺强的这个人。 “这是我们所收集到的和教令院有关的信息。”阿斯法德递出了一份纸质文件,“事实上,这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庸碌之举而已。” “我们收集了教令院的一些突然提起来的实验,物资的储存和流动,以及一些可以争取的权贵的身份。” “这些对于您的统治也许未必有帮助,却已经是我们在短时间内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这也就难怪教令院想要收拾【三十人团】了。 不光是因为忠诚问题,还有【三十人团】依附在教令院身上的时间太长,能够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剧情线之中他们可以让须弥城的城防瘫痪,任凭大贤者被人在老家里打了一顿,但城防就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 一群不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却掌握了不小的权力,那么清算无非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罗摩的出现加快了这个进程,但无论有没有他,【三十人团】和教令院的争斗都是迟早的事情。 【三十人团】的主体毕竟是沙漠民,虽然他们的高层阶级应该已经变成了雨林民,至少心态上是雨林民。 但这个镀金旅团的组成确实是沙漠民撑起来的,光是这一点,就决定了他们永远无法触及须弥的内核。 “【三十人团】会在须弥城恭候您的到来。”阿斯法德话语恭敬,“您会在须弥城,登顶真正的王座。” 背叛和反背叛,在这片土地上从来都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罗摩笑容稍微缓和,看上去温煦了几分。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争取到足够的须弥权贵,我当然不介意用更简单的方式赢下胜利。” “虽然沙漠必然统治雨林,但统治者却不一定都是沙漠民。” 他得保证这些投奔而来的雨林人的权位,起码得有这么一个说辞。 “如同【三十人团】之于沙漠?”阿斯法德眼前一亮。 “当然。”罗摩毫不犹豫,“总要有人成为统治者的,这个人是雨林人还是沙漠民,这些都无关紧要。” “只要他们对于王国有用,他们就可以上位。” “您的慷慨,陛下。”阿斯法德跪伏在地。 早期的三十人团也许是沙漠民之中一支想要荣华富贵的冒险小队,可传承到了现在,经过历代【六贤者】的驯养,他们的高层显然已经偏向于了雨林民。 也许他们仍旧保持沙漠民的特征,但在精神和习惯方面,他们都偏向于雨林民。 当然,他们怎么看待自己,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教令院怎么看待他们。 罗摩许诺雨林的贵族只要投降仍旧可以在新的王朝之中成为贵族,这是很多拉拢的核心筹码。 【三十人团】是没得选,只有背叛这一条路。 但其他人的背叛,往往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去拉拢。 等到阿斯法德离开之后,纳西妲迫不及待地现身。 “他并没有说谎。”幼小的神明做出了判断,“这是真心诚意的话语。” “也就是说,至少阿斯法德确实是偏向于我驾临须弥城的?” 罗摩的神色如常,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 “至少阿斯法德·······你的意思是,他虽然是诚恳的,但这只是基于他知道的这一部分。”纳西妲很轻易地反映了过来,“他知道的真相,只是别人想要让他知道的。” 这委实不算是什么高明的骗术。 骗人的手段有很多,谎言是其中之一,真相也是。 阿斯法德确实带着诚意。 纳西妲这么确认了,罗摩当然是相信的。 他说的都是自己认为的真相,这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个老人眼中,【三十人团】确实处于这样一个危险的环境之中,确实需要寻找新的主人。 他们也确实付出了这方面的努力,包括调查教令院的动向,可以争取的贵族之类的手段。 这些都是可以相信的东西。 但他相信的真相,未必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在沙海之中,人们至今都相信赤王的死是因为大慈树王的背叛。” “在千年前的沙海之中,大慈树王杀死了赤王,摧毁了沙海的地脉,让沙漠的文明付之一炬。” “可在真实的历史之中,是赤王主动招惹了灾厄,而大慈树王从雨林之中走出来,帮助赤王收拾了麻烦。” “但即便如此,麻烦也没有彻底解决,最后赤王不得不选择将自己的牺牲作为筹码来解决问题。” “他们相信的,和真实发生的,显然是不一样的。” 真相被遮掩的原因,一来是大慈树王顾虑很多,并没有解释的想法。 此外无非就是沙漠民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大家突然间就生活的糟糕了。 肯定不能是我的问题,赤王又是庇护我们的神,我们也不能怨恨赤王。 那就只能够推给统治须弥的另一个神明,草之神大慈树王了。 罗摩摸了摸神明的头发,“这是个并不复杂的问题,群体的利益和个体有时候是重叠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个体会被群体所裹挟。” “【三十人团】的核心利益确实因为你的出现而遇上了大问题,阿斯法德说的也没有错,他们确实是打算背叛教令院。” 纳西妲心下了然。 祂永远在学习的路上,尽管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很有价值。 “基于出身的问题,【三十人团】永远得不到信任。” “而出身问题是一个无法改变的问题,所以【三十人团】到了一定的程度,有且仅有反抗这一条道路。” 沙漠民的出身写死了一个未来。 随着沙漠被彻底控制,【三十人团】的存在也会失去价值。 狡兔死,走狗烹。 倒也不一定是产生了什么威胁,只是你也不需要它狩猎了,还要养着它,就挺浪费的。 “但这是【三十人团】的选择,就如同很早之前,沙漠民可以选择团结起来对抗教令院的时候,有人选择了投奔教令院一样。” “对沙漠最好的选择,并不意味着对于某一个沙漠民也是最好的选择,个体总是另有出路的。” 纳西妲低声叹息,为他们的利益抉择而感到忧烦。 整体的利益是整体的利益,大多数时候整体的利益维系着个体的利益,沙漠印证了这一点。 沙漠站不起来,沙漠民就只能够接受雨林人的奴役。 但人是有作为个体单独存活的选择权的,沙漠民这个整体跑不出去,总归是有几个沙漠民可以跑出去站在高处的。 塞塔蕾可以是,三十人团已经是了。 即使是教令院,也不是不能够接纳几个沙漠民站在高处。 说的更加直白一点,我知道这么做对于【三十人团】是最好的,但我为什么要为了【三十人团】的利益而做出什么牺牲呢? 我明明可以背叛【三十人团】,让我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更好的。 “你完全不相信【三十人团】的许诺吗?”纳西妲轻声问道。 这不是基于判断得到的情报而做出的选择,从阿斯法德的第一句话开始,罗摩就没有付出任何的信任。 “这就是个老问题了,”罗摩想了想,“你认为我能赢么?” 纳西妲也许是从未掌握过力量,所以祂总是出错。 “能。”纳西妲点了点头。 “如果是你能够做主的事情,那还是不要相信别人的任何承诺,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就好了。” 罗摩微笑着说,“不要把任何的希望放在别人的手中,这样一来,起码你输掉比赛的时候,心情会稍微好一点。” 以失败作为一切计划开始的前提,这不算是什么特殊的能力,只能说是常规的谨慎罢了。 79-做点什么 袭击显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够决定的工作。 部落今夜的遭遇,是罗摩很多次的准备,但当然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努力”。 比如部落壮大之后,虽然还没有获得最后的胜利,但有关权力的分割和斗争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这是内部的矛盾。 来自赤王遗留对于愚人众的吸引力,这是另一个诱因。 总之主导麻烦的因素很多,但结果已经注定了。 当能够活动的巨型遗迹机关站在战场上的那一刻,【神王之遗】的佣兵们就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他们还远远没有到数年之后那种落魄的迹象,有的是反抗的心气和勇武。 但有些东西,真不是心气就能够反抗的了的。 也在这场失败之中,紧随其后入局的阿斯法德带来了【三十人团】的态度和诚意。 他们看了很久,确定了这场战争之后的罗摩已经有了真正成功的迹象,于是开始准备进行一项投资工作。 原则上呢,我们也是支持你上位的。 但是吧,你上去了总得给我们一些好处对吧? 你给了我们利益,我们才能够支持你。 这场交易其实就谈了这些东西。 我们可以支持你,但你得给我们更好的东西,至少要比教令院拿出来的筹码和利益更高。 罗摩满口答应,于是双方就交易本身达成了愉悦的合作。 这件事情倒也没有任何复杂的地方,无非是统治权力更迭的时候,既得利益者们重新选择支持者的交易而已。 【三十人团】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表。 他们代表着过去享受着教令院支持,但同时对教令院未来不看好的一群人的利益。 既然不看好教令院,那就只能够为自己的未来提早打算。 罗摩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反而是纳西妲,祂在更加深入地了解整个须弥的统治。 虽然罗摩好奇,神明无聊的时候都在研究一些什么,但这种问题就有点冒昧了,没有什么必要。 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自然就是有关于内部的清洗和改革。 愚人众全身而退。 达达利亚失手之后,他们放弃了原本的计划,自然是老老实实地选择了离开。 罗摩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而相应的作为回报,有关证据的一部分也由他们一并奉上。 尽管这些证据并不具备绝对的价值,但总归是省下了一些事情。 有了证据有了刚刚的胜利,罗摩自然可以顺势完成清理。 “为自己的失败付出代价,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罗摩将愚人众送来的证据递给了芭别尔。 有关处理叛徒这种事情,芭别尔很有潜力。 毕竟在剧情线之中,她也确实把部落的长老们变成了叛徒,然后精准点杀。 “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芭别尔甚至懒得去看。 从上位对下位,做一件事情没有能不能,只有值不值。 “好的态度是合作的开始,我们和愚人众的合作还有很多的发展空间,不要怠慢我们的客人。” 罗摩叮嘱道。 尽管达达利亚是抱着杀人的态度来的,但愚人众毕竟有用。 既然有用,态度仍旧可以好一点。 恶劣的态度可以是压低价格的筹码,但不能是常用的手段。 “我明白了。”芭别尔轻轻点了点头。 罗摩相信芭别尔的手腕。 执政通常有两个环节,一个是治人,一个是治事。 让芭别尔处理具体的政务,解决具体的麻烦,她大概率真不是这块料。 但让她收拾这些人,她一定能够做的很好。 两个环节能够做好一个,就已经算是能用的人才了。 罗摩也没有太多的期待。 正式的环节未来都交给纳西妲来处理了,祂喜欢做这些事情,刚好又确实能够做,那么就此交给祂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在短暂的交流之后,罗摩和芭别尔敲定了这些人的下场。 没有什么太多的变故。 这个时期的沙海政权实际上仍属于变革的阶段,它的权位并没有稳定,有关于利益之间的联合正在开始,还远远没有稳定下来。 当一些权贵死去的时候,他们的同伴固然会有兔死狐悲的想法,但更多的人只会因此而喜悦。 位置是有限的,有人下去才能有新人上来。 再加上罗摩裹挟着的是胜利的大势,这场本就没什么影响可言的清算工作很快落下了帷幕。 于沙海而言,这是最后一步的完美开局。 他们已经清剿了沙海递去所有的敌人,如今所有人都团结在一杆大旗之下。 【三十人团】也确实是失败了。 在多数人的眼中,象征着须弥正规力量的【三十人团】对抗没有神明的沙海政权,是一次都不能输的。 他们失败了一次,就会让很多本来没有心思的人产生全新的想法。 这些多余的心思会影响他们的利益选择,给教令院增添更多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第一仗如此重要的原因。 你打赢了,一切有异心的人都会沉默下去,继续等待时间的变化。 可你在这场战事之中表现出了任何的有心无力,野心家们就会纷纭而起,趁早为未来做打算。 提瓦特大陆的尘世七国都没有经历过诸国混战的时代,毕竟也轮不到他们混战,大家都是接受结果的那一批人······至于说为什么是这个结果,这就和大家没有关系了。 你的努力无关大局无关胜负,这是神明治世之前所有人都要承认的东西。 除了和【三十人团】一样的投机者之外,还有一些人已经适应了教令院的统治。 他们的利益完全维系在教令院的统治体系之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教令院,唯独他们还没有这个想法。 可现在,他们得有这个想法了。 “因为教令院输了!” 沙扎曼慷慨激昂。 这是一个简单的小集会。 当然,在眼下这种环境之中,任何的小集会都可能刺激到教令院敏感脆弱的神经。 所以沙扎曼相当坦然地召集了自己的朋友们,而不是偷偷摸摸地做这件事情。 “在过去的近千年里,雨林一直凌驾在沙海之上。” “我知道诸位一定认为这种统治是合理的,那些沙漠蛮子就应该被我们统领。” “我也这么想。” 他给自己的话语定下了一个基调。 在一切言谈话语之前,沙扎曼必须强调自己的立场——他站在雨林这边。 因为迪希雅和迪娜泽黛的关系很不错。 这份关系带来了特殊的东西,比如罗摩提前的示好,神明亲自下场的表态,在纳西妲亲自现身之前,沙扎曼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觐见神明的荣幸。 但同样也带来了麻烦。 他会被教令院盯着,精准监控一举一动。 这才是罗摩真正扔出来的考验。 他当然很清楚,随着米沙勒的事情落幕之后,迪希雅也会被人顺着调查,到了这个时候,迪娜泽黛被牵连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又是一个关系的关系链接所带来的麻烦。 这种麻烦,迪娜泽黛和沙扎曼能有什么脾性呢? 你只是认识了一个人而已,甚至这桩朋友关系要延续到更早之前,沙扎曼一家被库塞拉所救的时候了。 结果时间刺客冷眼旁观,隔着数年乃至十数年的时间,向你递出了致命的一击。 你因为当年被人救下之后,选择了回报对方救命之恩的选择,在今天给你带来了麻烦。 这是谁都顶不住也无法预期的事情。 沙扎曼心中唾骂自己当年真是失了智,为什么要亲自去沙海走一趟。 但骂完之后,他还是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救命之恩,他选择了接受库塞拉的委托照顾迪希雅。 而迪希雅和他的女儿迪娜泽黛是好友。 迪希雅不久之前卷入了一个麻烦,而那位沙海政权的统治者扔出了令所有人都难以理解的答案。 因为坎蒂丝和迪希雅的关系,你做的事情让她不开心,所以我会摧毁你。 可以,到了这一步,沙扎曼一边唾骂当年冒险的自己,一边还是只能够接受现实。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人们的生活都和他人彼此相关,从无一个人是绝对的孤岛。 可事情能够偶然巧合到了这种程度,毕竟是他不能也不愿意理解的。 但没办法,理解不了的事情,你还是要接受。 因为你毕竟还活着,并不打算就这么去死的。 沙扎曼和自己的老朋友新朋友对视,内心凛然。 现在的情况好比刀尖跳舞,谁都认为他和沙海那边的关系密切,其实他自己很清楚,就是一桩“简单的救命之恩”而已。 但没用。 你自己说你没这个想法是没有用处的,教令院认为你有这个想法,那你最好是有这个想法。 沙扎曼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毫无犹豫地选择了投奔现身的小吉祥草王。 他要为自己的亲人负责,他想要活下去,而不是在这场无缘无故地灾难之中突然失去一切。 与其说是迪希雅要做点什么,不如说是罗摩因为迪娜泽黛和纳西妲的关系,所以选择了给沙扎曼一个机会。 沙扎曼义正言辞地表态,将雨林人高于沙漠民这件约定俗成的事情表述的如此理所当然。 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雨林人就是比沙漠民高贵。 “但现在这群贱民开始反抗了,尽管我们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工作、接受教育的环境,但他们并不感念我们的友善,反而还想要索取更多的东西。”沙扎曼的表情带着厌弃,“这些贪得无厌的沙漠民实在是该死!完全不知道满足为何物的混账!” 附和声开始响起。 这是集会的基调。 我们都是雨林民,我们高于沙漠民,这理所当然。 他们的反抗我们不能理解,因为我们已经让他们活着了,他们怎么还是不知道满足,还是想要更多呢? 这想法太邪恶,太贪婪了,不值得谅解。 你可以有更多的想法,也许公正也许偏颇,但在这个场合,你必须时一个绝对的雨林主义者。 沙扎曼带着这个基调,成为一个完全的雨林民。 他有想法有计划,但首先他得活着。 “【三十人团】恐怕并不值得信任,他们毕竟是沙漠民出身。”沙扎曼提出了一个相对主流的说辞,“在我们和沙漠两边,他们天然倾向于沙漠。” “正是如此。”有人附和道,“教令院的计划如此周全却失败了,一定是他们选择了背叛。” “这些沙漠蛮子没有智慧,完全依靠抢劫和杀戮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信誉,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这和【三十人团】的工作有关系。 不管【三十人团】之前的想法,但他们的主要工作毕竟是维系官方的利益。 在维系官方利益的过程之中,他们这些人的利益难免受损。 毕竟,教令院制定的规则,维系规则也许有很多人受益,但最大的受益者一定是教令院。 而如果破坏教令院的规则,也许很多人会因此受损,但破坏者通常会因此受益。 【三十人团】的主要工作就是阻止后者并且维系前者。 陈年旧债再加上出身问题,唾骂【三十人团】自然是一种绝对的正确。 来往于此的人未尝没有借助沙扎曼接近罗摩的想法,但看这个人的两三句话,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正立场,起码也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表态了。 对话达成了一些共识。 一切糟糕的局面都是因为沙漠民不识抬举不通教化,是他们卑鄙恶劣的价值观和行动理念。 教令院的局面确实很糟糕。 第一个共识无关紧要,第二个就有点重要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有人提起来了事情的关键,“听说您曾经接受过库塞拉的帮助,也帮忙照看了他的女儿迪希雅。” “此外,您的女儿迪娜泽黛和迪希雅又是好友······” 如果不是罗摩,恐怕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库塞拉和迪希雅这些人的名字。 沙扎曼早有预期。 该有的问题迟早会出现,这些人愿意接受他的邀请,实际上也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 他们,乃至是教令院,都想要看看沙扎曼打算做点什么。 80-交换 沙扎曼还能想要做什么? 在须弥城,在教令院已经提起了戒备的情况下,他召集了很多的朋友,总归不是为了把自己给送走的。 “您说的正是我一直担心的这件事情。” 沙扎曼笑容苦涩,“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年确实是蒙受了库塞拉的恩惠,被他和他手下的镀金旅团救了性命。” “库塞拉去做那件事情之前,特意写信委托我照顾迪希雅。” 无妄之灾。 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在他们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随着罗摩当日的神经病宣言,有关这件当年之事的各项秘密早就被人深入挖掘了。 包括神王之遗为什么会衰落,库塞拉做了什么这些事情,早就已经躺在了各方人的情报系统之中。 那么,沙扎曼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一个倒霉蛋。 他原先是幸运的,毕竟身陷囹圄之后遇到了库塞拉,救了他一家脱离险境。 大多数情况的死里逃生都可以称之为幸运,更何况沙扎曼也没有因此支付什么承担不了的代价。 直到今日,情况突变。 事情还是这件事情,但人物的身份有了变化,连带着整件事情的性质也跟着改变了。 这是没办法防备的事情。 沙扎曼神色诚恳,“我被人救了性命,虽然是沙漠民,但也不能不回报。” “于是库塞拉去了【神王之遗】的驻点,放火烧毁了档案室。” “而我则扶持迪希雅刚刚建立的镀金旅团,通过给他们一些简单而酬劳丰厚的任务来帮助迪希雅,回馈库塞拉的救命之恩。” “这件事情仅此而已,并没有更多值得探究的东西。” “但迪希雅的身份变了,连带着我的情况也十分糟糕。” 沙扎曼说到这里,连同口吻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确实有些糟糕。” 可能是幸灾乐祸,也可能是真的同情,他们承认了这个说辞,“可教令院现在的情况,大概率是没有心情来慢慢分辨你是否无辜了。” 无妄之灾是真的。 但没有人在乎你是否无辜。 沙扎曼的生死对于大家的影响力有,但十分有限。 最大的影响,无非就是大家同为局外人,只是因为教令院的怀疑就得去死,这种事情听起来就足够令人警惕了。 更何况,它就发生在你认识的人身上。 这是沙扎曼活着的唯一理由。 只是因为怀疑就去死,这样的理由太过于残暴了。 大家都知道教令院在怀疑沙扎曼,并且想要杀死沙扎曼。 就因为知道的人太多,所以教令院没办法进行杀人后找证据,必须先把证据拿出来,让这件事情变得合情合理一些。 他们汇聚在这里,未尝不是对教令院的一种态度。 我们都知道你想要杀死沙扎曼,没有心思去验证他的身份是否合乎规定。 但你得拿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然今天他们可以因为怀疑这种理由而杀死沙扎曼却不受任何的阻止,教令院的这种行为就不会有收敛,反而只会越发的无所顾忌。 有些事必须去做的。 你不站出来,当你的利益因此而受损的时候,可能就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了。 “说起来我的女儿迪娜泽黛受限于魔鳞病,一直以来身体病弱,始终无法进入教令院求学。” “但她又对未知十分渴求,一直渴望着能够了解外面的世界。” “所以我打算让我的女儿参与教令院求学,刚好家里薄有资产,能够用来支撑迪娜泽黛的求学道路。” 沙扎曼如同一个关心女儿未来的老父亲,做好了满心的打算,“只是这身体虚弱的问题,恐怕并不能够支撑她长期在学院内活动了。” “这倒是没有关系,教令院的贤者们想必并不介意收一个聪明的学者作为学生。”沙扎曼的一位老朋友点头安抚道。 这是利益上的妥协了。 利用迪娜泽黛和呼玛伊家的家产作为筹码,来表明自己对于教令院的忠诚。 如果沙扎曼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无害,那么这场无妄之灾他已经率先付出了诚意。 教令院毕竟没有占据上风,事实上,他们在最近的多番交手之中,显然是处于了劣势。 既然是劣势局,他们就迫切地需要压制须弥城内部的异声。 铲除异己是最基础的工作,但还有一部分的工作,是让一些对他们失望的须弥权贵重新点燃对他们的信心。 一个势力团体内总会有投降派和斗争派。 对待已经选择了投降的,你当然要用雷霆手段摧毁它,用背叛者的下场威慑所有人打算背叛的人。 但对待只是觉得教令院不可信,打算寻找新的合作伙伴的却还没有下定决心的人,你不能用暴力威慑他们。 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在正面战场上输掉了胜利,你失去了一个政权最应该具备的信誉,是你变的不值得信任了。 就好像北国银行失去了信誉之后,顾客打算取走摩拉一样。 信任危机不是顾客的问题,这是北国银行的问题,北国银行要做的是弥补,而不是反手把所有人的摩拉给扣下,告诉大家——朋友,你们的钱已经取不走了,必须锁死在我们北国银行的金库里。 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在这种时候如果还打算用暴力裹挟所有人,唯一的答案就是被所有人背叛。 沙扎曼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 是教令院先输了,是教令院失去了威慑力,他们怀疑教令院可能已经无法保护他们的财产安全了,基于最基础的自我保护意识,打算保全自己的财富而已。 对他们用暴力,只会让他们更快地投入到沙漠政权的怀抱之中。 毕竟,沙海会不会剥夺他们的财富还犹未可知,但你用暴力,你是已经开始剥夺他们的财富了。 反抗暴力和压迫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事情,正常情况下教令院还有压住不服的能力。 但在沙海崛起的关键时刻,他们的底气并没有这么充足。 这也是【神王之遗】的价值,有人竞争,你手上本来无关轻重的东西,突然就有了高昂的价值。 81-真相在我手里 集会得到了一个共同的答案。 没有异心的沙扎曼以迪娜泽黛的人身安全和呼玛伊家的部分财富作为筹码抵押给教令院,以此保证自己真的没有异心。 尽管提出质疑的人并没有什么证据,但你仍旧要拿出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对方来证明你有罪。 这就是教令院的特权。 而作为接纳筹码一方的教令院,应该做出一种合适的措施告诉沙扎曼,告诉更多人,教令院并没有怀疑他们,大家还是一家人。 这是交换信任。 教令院的回应将会以利益的方式落在沙扎曼的身上,他得到了的多少东西,就是教令院的回应。 而大家的答案是,将迪娜泽黛变成贤者的学生。 学者社会一个老师的价值不言而喻,所有人都知道迪娜泽黛的身体不可能支撑她去研究任何东西,这只是利益交换的一部分而已。 合情合理的利益交换,是一个无辜受害者仍旧要证明自己的忠诚时,应该得到的补偿。 这个共识很快送到了贤者们的耳朵之中,阿扎尔开启了临时会议。 严格说他很讨厌会议制度,很多决定必须得到多数人的认同才能够得到启用,这个决定太过于愚蠢了。 但他只是大贤者,六贤者却是须弥千年来的共同利益。 他反抗不了规则。 教令院和六贤者是制定规则的一方,须弥的规则和律法天然偏向于教令院和六贤者。 而大贤者,只是六贤者之中最有权势的那一位,并不是唯一有权力的那一位。 【也许应该寻找一个机会,将六贤者变成唯一的大贤者?】 阿扎尔心思起伏,内心却俏然下定了决心。 六贤者毕竟还是太多了。 “这就是他们的回应,这位沙扎曼先生的反应很快,直接拉上了自己的同伴,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构建了一个临时的利益同盟。” 一位贤者话语沉重,“我们现在要应付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须弥城内的一整个利益同盟。” “同盟建立的根基是【三十人团】的失利,他们的失败连带着我们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失去了可信度。” 一群不可信的人却承担着保护你的财产乃至生命的重任,你想要另找出路,这合情合理。 “这份回应合情合理。” 另一位贤者声音干哑,“说到底,我们也并没有什么证据,无非是一种合理的怀疑而已。” 他将事情定性为简单的合理怀疑。 尽管没有证据的怀疑是合理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合理,但在座的都是贤者,当然是站在贤者的利益上考虑问题。 “沙扎曼正是利用了这个身份,如果我们继续怀疑他,这件事情就会从合理怀疑变成了打击报复,这对于教令院来说不是解决问题,反而是对问题的扩大。” “这样做并不值得,我建议放弃对于呼玛伊家的调查。” 他的话语有些疲倦。 究竟是真的有嫌疑,还是单纯地疯狂撕咬一切可能性,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做的当然是打击报复的工作,但这个时间点,还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包装和假象。 连假象都没有,这件事情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方的诚意确实足够了。”有一位贤者翻了翻报告,“但他做这件事情本身就值得我们考虑。” 他将报告放下,“难道他就真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心思和想法?” 他的说辞有些没有道理,但这也是阿扎尔想要的答案。 不管明面上的理由有多么充沛,可你集群把事情扯出来,当着众多人的面交谈,这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和不服从。 如果你真的没有这些想法,为什么不能不反抗,乖乖接受我们的检查呢? 既然你有了反抗的心思和行动,哪怕你表现出的像是很忠诚,但也已经不够忠诚了。 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心思在人类的历史上屡见不鲜,突出一个【我想要杀你的时候,你唯一自证清白的方法就是真的去死】。 因为我比你高贵,因为我是你爹。 道理就这么简单而已。 当你有了抱团的心思,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逼迫我不得不收敛想法的这一刻,你就已经在实际上反抗了我的意志。 大家都知道我想要收拾你的嘛,你送出了自己的女儿和财产,看上去像是很忠诚。 可既然都这么忠诚了,为什么还要反抗我呢? 反抗就是不忠诚的表现,你在这里的不忠诚,在上位眼里就是完全不忠诚。 客观地说这想法颇有些神经质,但这确实是一种足以称之为【主流】的想法。 应用它的人着实不多,但就是这些有资格使用这种想法的人,他们的意志足以构成【主流】。 阿扎尔,六贤者正是其中之一。 “他想要利用群体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很显然,沙扎曼的立场早以有了偏斜。” “他不信任我们,而须弥之地目前也只有两方势力。”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信任教令院,就只能选择另外一方了。 如同【神王之遗】,被罗摩拒绝,就只能够选择教令院。 弱势者在这种时候必须找好依靠,你不选择这一边,实际上就是选择了他的对立面。 当然,存在沙扎曼可能真的是巧合的一种可能性。 但摧毁他和验证他的忠诚之间,显然是前者更加简单轻松。 “这件事情可以稍后再处理,沙扎曼的心思也许确实不单纯,但眼下这个环境,我们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理由。” 年老的贤者神色平静,“不是找不到证据,而是找不到能够让大众接受的证据。” “在他们先入为主,产生了我们打算迫害呼玛伊家的心思之后,我们手上的任何有效证据,都会被当作是强行粉饰和遮掩。” “这是大势倾轧,沙扎曼只是用了一个合理的手段来保全自己而已。” 他起身环视自己的同僚,“说到底,他们的想法和理念完全基于一个核心,我们输了。” “诸位,不妨放过这位沙扎曼先生,来聊一聊我们更加棘手的敌人——【三十人团】如何?” 在六贤者的眼中,最为棘手的敌人甚至不是罗摩,而是【三十人团】。 “失败是一切怀疑的根源,这一点我深表赞同。”阿扎尔微微颔首。 他神色如常,在所有表情各异的贤者之中是最为镇定的一个。 “【三十人团】的立足根基也是沙漠民,他们掌握了雨林的边防力量,一旦选择背叛,我们可能就真的要输了。” 外界人之所以只是怀疑而没有行动,是因为还有草之神站台。 就算草之神有一定的可能性很弱小,但对比七执政,大家还是愿意相信祂其实很强大。 有神的教令院对没有神明的沙海,这是大家信心的源泉。 正因为如此,教令院就不能对沙扎曼做更多的事情。 太心虚了。 无端愤怒的背后往往是惶恐和不安,他们的过度反应,会让很多人生出不该有的猜测之心。 六贤者没有这种底气。 他们知道草之神不能被信任。 如果把小吉祥草王放出来,祂更大的可能性显然是帮助沙漠而非雨林。 毕竟,历代的六贤者都做了这种决定,在关键时刻却又指望神明站出来帮助他们维系统治——大家只是傲慢而已,但不是愚蠢。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陷入了沉默。 问题很明显,但解决不了。 “【三十人团】的叛乱已经成为了一种既定事实,无论我们是怎么想的,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会对【三十人团】动手。” “事情走到了这种程度,【三十人团】也就只剩下了一条路。” 所有人都这么想一件事情的时候,它虽然不是事实,但也是一件【还没有发生但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有了这种认知,【三十人团】的背叛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但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从【三十人团】手中完美地夺回这一部分权力了。” 一位贤者颇为委婉地说道。 打压三十人团的工作确实是最近才开始的,因为之前须弥的局面十分稳定,虽然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但那个时期的贤者们反而没有心思去真的收拾【三十人团】。 至于说阿斯法德口中的压迫和不公······那是常规待遇。 日常收拾压迫一下沙漠民,这不算什么特殊的操作。 而等到他们有这么做的想法时,环境已经不允许他们大刀阔斧的动手了。 “我们都知道【三十人团】的背叛只是时间问题,【三十人团】也知道我们一定想要处理掉他们。” 大家都知道这些答案,但大家都还没有动手。 “但我们都不会动手。” 阿扎尔继续描述问题的困难。 通常来说,当一个人深入描述问题的棘手程度的时候,就是他打算开出一些你正常情况下不会接受的价格的时候。 因为问题很难,所以解决问题的酬劳贵的合情合理。 “【三十人团】需要得到罗摩的态度,他们也不想要和我们拼杀之后,结果罗摩到来这里把他们打成沙海的背叛者,然后全部就地处死。” “毕竟在很久之前,是他们率先背叛了沙海,选择了投靠雨林。” 最早期的背叛者却生活的比所有的沙漠民都好,对于内部叛徒的仇恨往往是高于对于外部敌人的仇恨,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三十人团】需要罗摩的承诺,需要罗摩保证接纳他们,他们才会有背叛教令院的理由。 不然你前脚背叛教令院,后脚人家照样给你扣上一个叛徒的帽子,这就里外不是人,纯亏了。 “而我们也不能够再这个时候率先动手,毕竟只要动手了,削弱的都是雨林的实力。” “沙海作壁上观,怎么算都是赚的。” 这是问题。 把问题重新陈述一边之后,阿扎尔观察着同僚的表情。 很显然,他们都很清楚问题的麻烦程度。 某方面说,沙扎曼的事情就是一个小的【三十人团】问题。 他们之所以在沙扎曼的问题上停留,也是在思考如何通过解决沙扎曼的问题,来推演解决【三十人团】的立场问题。 答案来了,解决不了。 “恐怕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我们需要以神明的名义,向其他国家的统治者求援了。” 阿扎尔扔出了答案。 这显然是一个常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会同意的提议。 但当他重复描述问题,并且大家都承认解决不了的时候,他的提议突然之间就值得考虑了。 “向其他国家的当权者求援·······” 面子丢光了的问题可以暂缓考虑,毕竟看局面的走向,搞不好不久之后须弥的主人就不是他们了。 面子固然珍贵,可如果为此丢失了权力,那未免也太愚蠢了一些。 “须弥内部的力量,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因为失去了神明的信任,我们几乎没有更多可以信任的力量了。” 阿扎尔神色尽量保持平静。 其他国家机关的主要武力,通常就是神明本人和祂的遗留。 蒙德是风神和祂留下的东风之龙,璃月是岩神和依附于祂的仙众,稻妻是雷电将军和祂的眷属——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 至于说西风骑士团、千岩军或者幕府军······真不是小瞧人类的力量,就是单纯地没必要寄予太多的期待。 核心武力一目了然,就是神明和祂的依附者们。 而须弥······ 须弥的神明被囚禁了,而大慈树王的眷属是兰纳罗,小吉祥草王应该是没有自己的眷属的,祂只能够继承大慈树王的遗留。 那么问题来说,那个贤者会考虑去信任小吉祥草王,或者是兰纳罗。 所以很多本来在其他国家不算问题的麻烦,到了须弥就成了难以处理的问题。 这就是没有核心武力的下场。 求援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当然是会暴露很多的问题的,搞不好大家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但再怎么糟糕的结局,都不会比教令院的统治权断档在他们这一代更加糟糕。 “求援的事情必须尽快安排了。”年老的贤者点了点头,“但我们一旦求援,基本上就坐实了神明弱小的事实。” “这个问题要如何解决?” 还是要有决断一些的。 都已经沦落到求援的程度了,还在这里担忧太多,搞不好等到对方回应的时候,城墙上王旗都已经变更了。 “神明弱小是事实,但更多的真相,掌握在我们的手中,”阿扎尔和老人对视,“对吗?” 82-选择 求援当然会暴露一些事实,比如你确实很菜。 不是真的菜,谁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考虑从其他国家请求援助。 在有七神存在的尘世七国之中,这种行为所带来的影响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预期的。 毕竟就目前为此的所有历史记录之中,会被打到求援的也仅此一例而已。 但任何人来合计这笔生意,其实都是可以做的。 你暴露了你很菜的事实,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暴露了教令院五百年来对于草之神的囚禁行为,这当然会让大家一起去死。 毕竟这是神明治世的时代,其他国家都要遵奉神明的意志,揣摩神明的意图,你选择了囚禁神明,就是在和其他的任何一个神权国家为敌。 那你就只能去死了。 但这是最坏的结局,可能稍微好一点的结果,就是你虽然菜,虽然在和其他国家的交流之中被人压制,但这个国家还是你的。 国家的利益也许会有因为表露出来的神明弱小而受损,但你还是高高在上的贤者,仍旧统辖着须弥的大地和民众,而没有失去更多的东西。 是,诚然国家失去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也失去了。 但你还是得到了啊! 既然你是既得利益者,别人的失去难道是什么不可承担的损失么? 不是,完全不是。 无论怎么想,外人只要不知道教令院囚禁了草之神,在眼下这个神权稳固的年代里,教令院就还有机会坐在王座之上。 可如果你不求援,你一定会失去权力,被钉在耻辱柱上。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阿扎尔和自己的同僚们对视。 他的态度如此强硬,尽管他知道,这些人其实很快就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并且选择和他站在同一个地方。 但至少现在,他必须得表现的足够坚持。 做一件事情只是可能失去权力,可能被钉在耻辱柱上,可如果你不做,你就一定会失去权力,一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阿扎尔想不到大家拒绝的理由。 没有人拒绝,但也没有人直接同意。 “我提议,向一些异国的朋友发出邀请。”阿扎尔率先起身。 第一个提出这种提议的人,毫无疑问得被记上一笔。 搞不好自己这些同僚日后就把责任完全推给了自己,比如完全是阿扎尔这个家伙一力推动地请求外援。 我们虽然不同意,但他毕竟是大贤者,我们也没有拦住他。 这是责任。 通常人们对责任避之不及,但偶尔也会有例外,因为责任在某方面会和权力产生对等的关系。 “蒙德、璃月······甚至是至冬,这些都可以是我们的合作伙伴。”阿扎尔沉声说道,“我知道邀请他们会带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们首先得度过眼前的局面,才有时间和资格去思考未来需要面对的麻烦。” “蒙德的主力军在远征,稻妻正在推行锁国令,璃月从来不会干涉外界的内政······”某一位贤者面无表情地说道,“有能力且有意向干涉其他国家内务的势力本来就不多。” 阿扎尔提了很多国家,但大家都清楚,他只拿出了一个合作伙伴。 至冬的愚人众。 枫丹、纳塔这些王国,现在算是各有各自的麻烦。 他们内部的麻烦不至于像须弥一样,几乎动摇了整个王国的大局,但要说他们能够腾出手来毫无顾忌地支援须弥,这是他们做不到的。 遍数提瓦特,有这种能力还愿意做这种事情的,事实上只有愚人众而已。 “我们之前误会了愚人众的诸位朋友,而现在,我们需要为自己的误会支付代价。” 阿扎尔也不遮掩,“冤枉一个人是要道歉的,这合情合理。” 一位贤者笑容讥诮。 真可惜沙扎曼听不到这句话。 同样是冤枉,沙扎曼唯一能够被接受的行为就是乖乖去死。 我怀疑你,你自证清白。 但他们知道冤枉了愚人众就要付出诚意,平息对方因为误会而带来的怒火。 显然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冤枉一个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可惜同样一件事情,决定它的结果的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涉及到这件事情的人。 “合情合理。”他点头附和道,“之前我们猜测罗摩是愚人众扶持起来的势力,并且对异国友人产生了不必要的防备和警惕。” “虽然最后误会解开了,但这件事情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教令院当然会为自己的失误负责。” 这句话敲定了一个简单的基调。 求援,并且拿出诚意。 道歉这份工作,不是你需要用到了对方,教令院是绝对没有考虑过道歉这种事情的。 冤枉了也就冤枉了。 反正这里是须弥,有本事你就鼓动你的军队和神明打过来啊! 这件事情愚人众是做不到的。 他们也许有这个武力值,但绝对不能这么做。 愚人众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继续干涉他国的内务,就会让其他人产生相似的警惕和厌恶。 教令院也许是菜的出奇,可以随便的正反手折腾。 但其他的地方都是有神明的,一旦当地的掌权机关选择了不惜代价的警惕和反击,愚人众的计划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愚人众有收集神之心的计划。 就剧情而言,与其说是夺取,倒不如说是交易和置换。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强夺的能力和底蕴,只能够依靠不断地交易和妥协,来交换神之心的归属权。 六贤者并不知道这么多,但他们很清楚,愚人众并不具备以一敌六的能力。 抗拒不了大环境,就只能够像大环境妥协和让步。 这也是他们之前呵斥愚人众而无所顾忌地原因。 我怀疑,而这里是须弥,于是你的罪名成立。 教令院毕竟是须弥一地真正的统治者,在这个地方和他们讲道理的唯一环境就是他们想要讲道理。 如果他们不想讲道理,道理就永远不会在你这边。 就算是律法,也不是完全不能够更改的东西。 在愚人众不能够考虑战争手段的前提下,教令院确实是有这个恶心人而不受太大影响的能力。 83-不要成为故事本身 这场发生在教令院之中的交谈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内情,包括纳西妲。 六贤者对祂的能力有所防备,在不能够全力出手,又不想要影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纳西妲的探查能力也是受限制的。 祂将这件事情的消息带到了罗摩的身边,面色带着几分忧愁。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为什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罗摩随口问道。 教令院的求援工作完全是在预期计划之内的,但纳西妲似乎还是有一些担忧。 “胜负已经确定了,卷入这些不确定的因素,毕竟不是一件好事情。”幼小的神明坐在秋千上,眉头微皱。 “你想要更快的赢得胜利?” “战争对于普通人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情。”纳西妲看向了罗摩,“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尽快结束战争。” “持续的战争对于双方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你想要尽快结束,我也这么想。” 罗摩并不否认这个说辞。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战争一旦开始,就注定要损失一些东西。 当然,如果打赢了,通常肯定是有的赚的。 但眼下的局面是他和教令院共同争夺有关须弥的主导权,本质上沙海和雨林都是须弥的一部分,他们这是纯粹的内战。 一方得到一方失去,而整体的情况下,显然还是须弥在失去。 这其实不算是什么危险的情况,罗摩纯粹是附和纳西妲的说辞。 反正提瓦特也没有诸国混战的模式,你就是弱小了,其他国家也不会想着打过来进行殖民统治。 【并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麻烦,就一切都和平了,只是······】 罗摩思绪浮动。 提瓦特的大环境就是这样,表面和平,暗处隐藏着麻烦。 他实在着急不起来。 在荧妹之前,世界一片和平,你就是花费更多的时间,浪费更多的资源,须弥也还是须弥,没有其他人能够占领这片土地。 这是提瓦特的律法和规则,这片土地只能归属于草之神。 而荧妹之后,真正的麻烦动则就是祸及一个国家,乃至是整个大陆。 而在这种天灾面前,你能够为普通人节省下来的那点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生存和死亡,和生命本身的关系一点都不大,直接点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你能不能活着,和你的努力关系不大,要看上层的神明和荧妹的努力。 他们努力了你就能活着,他们扛不住了,你就只能等死了。 纳西妲怜悯的是民众的生活因为战火的苦恼而变得艰涩,但祂并不知道在可以预期的未来,祂需要为民众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更好的生活,而是如何让这些人活下去。 “看一下这份文件。” 罗摩随手推过去了一份文件。 稍微安抚一下这个心思很多的小小神明吧,喜欢工作,总归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是······教令院对愚人众的报价?” 纳西妲看了一遍,眼睛下意识地瞪圆。 这份文件包含了六贤者给出来的各种便利,最直接的一点是有关人体实验的部分。 他们愿意为愚人众提供大量的沙漠民充当实验素材,并且确保这件事情不会被暴露。 祂才刚刚带来了阿扎尔和愚人众合作的消息,罗摩已经拿到了阿扎尔的报价。 “我都很心动了。”罗摩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我也在研究科技,但有些科技走到了一定的程度,确实是只能够朝着这方面努力了。” 这些成果最后直接作用在人体上,如果不用人类作为实验素材,想要推动进度确实麻烦。 罗摩也把人体实验提上了日程,他没有告诉纳西妲,但已经为很多目前还不认识,其实已经相当熟悉的老朋友选好了结局。 为人类的未来做出伟大的奉献。 挺好的,不是吗? “你就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么?”纳西妲抿了抿唇,“他们用沙漠民的生命作为筹码,来交换愚人众的合作······” “沙漠民的生死算什么筹码?”罗摩轻笑一声,“如果我继续给他们压力,他们甚至可以割让须弥的土地,可以舍弃更多的东西。” “毕竟,这些损失是由须弥的民众和须弥本身来承担的。” “但坐在统治者位置上的人,他们的利益才是首要的。” 纳西妲深深地看了一眼罗摩,“这就是你和阿斯法德交流的时候,完全不相信阿斯法德的原因对吗?” “【三十人团】是一个整体,但它的利益并不代表【三十人团】高层的利益。” 大多数时候,集体的利益和这个团体的高层的利益是一致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这并不绝对。 须弥损失了就损失了,教令院······不不不,六贤者,只要六贤者的利益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又有什么代价是他们支付不起的呢? “你太有责任感了,我伟大的草之神。” 罗摩轻笑道,“在须弥的利益和你个体的利益之间,你一定会选择牺牲个体的利益而非须弥的利益。” “但我得告诉你,这并非是人类选择的常态啊。” 他温声讲述着一个道理,“我希望你相信人间所有美好的故事,相信真善美。” “不过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纳西妲沉默片刻,方才说道:“你说吧。” “不能成为故事本身。”罗摩神色认真,“相信一切真善美的故事,但永远不要成为故事之中的当事人。” “按说你的牺牲精神和责任意识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这意味着你的弱点明显,我可以利用这些永远裹挟你的意志,就像我过去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纳西妲很喜欢罗摩? 并不。 只是在教令院和罗摩之间,罗摩掌握了更多普通人的命运。 于是纳西妲只能选择罗摩。 这里面没有怨怼的成分。 哪怕六贤者囚禁了纳西妲,祂仍旧没有任何的仇恨,更遑论是实际的复仇了。 六贤者唯一错误的地方在于,他们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神明的逻辑的,所以他们不敢给纳西妲任何的机会去做事情。 如果他们愿意相信纳西妲,就会发现自己过去的行为其实并不至于招致灾祸。 在立场上,纳西妲天然偏向于教令院和雨林,而非沙海。 沙海和罗摩,是祂完全没得选择之后的唯一道路。 罗摩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 他知道纳西妲是在配合自己,表面上看是他一直在让步,实际上对于神明而言,是祂在一直一直地退让。 因为祂有弱点。 祂想要的东西很多,但祂一无所有,什么也做不到。 罗摩就不一样。 他想要的东西很少,几乎全部都是为了他自己。 他没什么弱点,所以纳西妲只会输。 “但我并不会一直做欺负小孩子的事情。”罗摩微笑着说道,“你该学着长大了,我的神明。” “愚人众选择了你啊。”纳西妲轻声叹息。 “两头吃而已,和【神王之遗】、【三十人团】一样的行为。” 罗摩耸了耸肩,话语随意。 教令院一定猜测了愚人众和罗摩有合作。 但事情不是知道了就能够阻止和改变的,知道如果就有用的话,还要大势还要大局做什么? “达达利亚把这份来自教令院的报价递给了我,愚人众的使者告诉我,我的态度可以决定他们对于这份报价的答案。” “同意、拒绝、假装同意实际上出卖盟友。” “可以,都可以,只要我愿意接受他们的合作。” 他轻笑着重复,“只要我愿意。” 真有趣。 须弥一地,教令院所找的所有合作伙伴,实际上都和他有另外的合作,并且和他的合作程度更加深入。 这并非是人格魅力或者别的什么扯淡玩意,就是很简单的形势比人强而已。 你和教令院合作能够得到的东西,和罗摩合作一样能够得到。 而在这个基础上,和罗摩合作付出的更少,成功的概率更高,事情其实就挺明显了。 是,和彩笔合作才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这种事情肯定是遇到了麻烦才会让出利益的,你要想赚的多,就只能够冒巨大的风险。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难度与收益所有人都知道,愿意选择那一条道路,这都是自己的自由。 教令院现在是风险大收益高的一支投资了,尤其是当他们选择了邀请外援的时候,愚人众就知道了草之神多半也出了问题。 这个时期的神权统治仍旧稳定,有神明就是无敌的理念具备广泛的市场。 你有神明你还要请外援,兄弟直接一点吧,你们的神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一想到这件事情,愚人众顿时来了兴致。 他们兴致勃勃地打算用一个更加合适的理由夺取神之心。 愚人众的计划并没有要求执行官从那个国家先后动手,都是看那里有机会,就先从那个国家弄走神之心。 眼下来看,须弥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了。 罗摩知道愚人众想要什么。 如果你只能够勉强弄走神之心,那么愚人众的一切计划当然是以夺走神之心为核心,就好像达达利亚为了逼迫摩拉克斯现身选择了释放奥赛尔一样。 一切代价一概不论,一切暴行但求有功。 东西都拿不到的时候,手段粗糙就无所谓了。 但他们一看到须弥的环境这么糟糕,追求突然间就上去了。 不但要拿走神之心,而且还要合情合理地拿走,让所有人都没办法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任何的多余的话语。 简而言之,条件上去了,开始讲格调了。 “教令院未必猜不到这种可能,但他们已经没有牌了。” 罗摩并不讥嘲,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把任何希望交给了其他人而非自己,那么你都会有失望的可能。” 而失望,仅仅是你要付出的诸多代价之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罢了。 “当然,我们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偶尔只能够选择相信别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不是教育,也不是讲道理,但纳西妲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教令院和罗摩在一个棋局上博弈,可他们反复遭遇背叛,而背叛他们的人反复寻找罗摩谋求合作。 这不是任何计谋上的努力,只是纯粹的实力差而已。 【三十人团】看出来了谁会赢,愚人众看到了谁有可能赢。 他们都不想要投资失败者,于是共同做出了相同的选择,而教令院看到了这种可能,却只能够无视,讲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筹码能够打动这些人身上。 他们确实没有东西了,只能够赌自己的条件更加诱人。 “愚人众想要从你这里拿走什么?”纳西妲轻声问询。 牌就这么多,教令院已经打出了所有能够找到的牌,接下来他们只剩下了躺平接受命运安排的能力。 胜负还是很重要,但已经没有悬念了。 “他们对于【虚空】很感兴趣,想要取走【虚空】进行研究。”罗摩说道。 “这不是真相,如果只是这样,六贤者也可以给出相同的筹码。”纳西妲摇了摇头,“他们完全可以从教令院手中拿走东西,然后立刻转身走人不办事的。” “拿钱不干活,嗯,你会有这种想法,看起来是真的有所成长了。” 罗摩撑着下巴,话语含笑。 “一定是只有你才能够给的东西,不然他们完全可以和教令院合作,然后直接拿着东西离开须弥。” 背叛契约会承担代价,一种是道德上的代价,一种是实际利益上的代价。 前者不必多提,愚人众没有这种东西。 至于说后者,未来有没有教令院这个机构都不好说了,就算背叛了契约,六贤者也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想要人付出代价,手上起码得有东西。 都自顾不暇的情况了,还谈什么报仇什么契约,这都是没有用的玩意儿罢了。 84-终结战争 “在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通常不谈感情,因为这东西计算起来麻烦且无规律,并没有办法被纳入考量。” “正常情况下,我们就事论事,只考虑事情本身和事情所附加的利益与支出。” 利益和付出,决定了大多数正常人的行动逻辑的关键。 纳西妲眼睛轻轻眨动,“我们的筹码,教令院的筹码,愚人众拿到筹码需要付出什么,这是唯三的变动因素。” 罗摩微笑着说,“真高兴从你口中听到我们,我很开心的。” 他的笑容温煦,带着鼓励的味道。 “不妨继续分析下去,拆分一下愚人众的行事逻辑。” 太简单了。 在所有的变量因素之中,愚人众往往是最简单的那一种。 因为他们太纯粹了,不跟你讲感情,不跟你讲道理,只跟你讲利益。 完全的按照自我的计划行动,不相信任何其他人,不会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无所谓暴行或者别的什么,只要他们认定有好处,就能够一路坚持走到结束。 傲慢而又自负,将一切的希望背负在自己身上。 这种是最纯粹的,也是最好分析的一种。 逻辑简单并不意味着容易对付,这当然又是另外的方面了。 “这很难猜的吧?”纳西妲歪了歪头,“教令院就算如何落魄,也能够拿出不少的东西的。” “人体实验需要的······素材、摩拉、甚至是须弥的领土,这些都是他们可以开出来的价格。”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教令院还是有不小的底蕴的,祂当然猜测不出来更加具体的东西。 但如果是必须要罗摩有的,而愚人众很感兴趣的,其实答案也挺明显的。 “还是赤王和花神的遗迹吗。” 小小的神明若有所思,“总感觉,愚人众似乎出乎预料地执着呢。” 更准确的答案应该是我全都要。 赤王和花神的遗迹,教令院掌握的神之心,这些都是愚人众的猎物。 罗摩笑而不语。 神之心掌握在教令院手里,而教令院没有神明,在愚人众的认知之中,基本上可以直接等价于神之心掌握在愚人众的手里。 他们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当然有慢慢谋求其他东西的心思和底气。 当你有了保底之后,剩下的任何东西只要得到都是赚到,哪怕没有得到,也没有任何的亏损,所以他们的行动当然大胆放肆了起来。 这就是大保底的力量啊。 罗摩内心感慨。 “实际上我并没有掌握任何一个神明的遗迹,但我确实知道该如何打开他们的遗迹。” “这对我并不是什么无法承担的责任,如果愚人众愿意花钱购买这个机会,我当然会和他们共享收益。” 罗摩的道理永远如此简单。 纳西妲歪着头观察罗摩的表情,单手撑着脸颊。 “和愚人众合作本来就是你的诉求吧。” 这并不是询问,话语相当肯定。 “人家有钱有渠道,要技术有技术,说不要脸是真不要脸,同时还真的能打。” 罗摩一一描述愚人众的优点,话语认真,“你真的要我和他们硬抗到底?可他们甚至没有威胁到任何我看重的东西。” 坎蒂丝是扔出去的钓饵,有人想要对坎蒂丝动手才是正常的。 “我有被算在其中之一么?”纳西妲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就有点僵硬了,而且稍有些无理取闹的味道。 “你当然是。” 罗摩一脸的理所当然,“但他们的目标和你无关,不会威胁到你······也不一定,想的差了。”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冷淡起来。 按照剧情来说,愚人众确实没有对纳西妲动手的意图。 但按照剧情走,他就不应该存在的。 “先入为主了。”罗摩若有所思,“到底是被愚人众的强势迷惑了。” 罗摩太馋愚人众的科技了。 他的能力可以依靠主动的锻炼拔升,但如果能够得到已有的科技树进行解析,他完全可以通过消化他人的科技树来完成自己科技树的飞跃式成长。 他需要这方面的资源。 短时间内,罗摩能够找到的只有教令院。 教令院正好保存着提瓦特的正常科技树,通过解析和收集教令院掌握的资料,罗摩有信心完成一次飞跃式的成长。 但不夸张的说,教令院完全不具备和愚人众相提并论的资格。 愚人众的科技树是怎么来的,这无关紧要,但他们确实完成了对当前世代科技的碾压优势。 当罗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和愚人众的交流天然就偏向于合作。 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有关愚人众的选择之中,他偏向于温和的交流而非暴力。 因为他想要别人的东西。 有所求,就难免气短几分。 当然,英雄气短最关键的因素并不是有所求,而是你想要,但你没办法通过暴力等手段直接夺取,只能够通过交易来置换。 而交易的主导权掌握在对方手中,对方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 当决定权不在你的手上,交易本身却对你十分重要的时候,这就是气短的关键了。 罗摩并不觉得这个世界天然就需要服从自己的命令,他对于部落沙漠民的态度基于他确实对这些人无所求,只有付出的基础。 在资本积累的早期,沙漠民的簇拥给他带来了无可抗拒的利益,他接受这个身份和身份所带来的利益,并且回馈给沙漠民足够的回报。 臣民簇拥国王,而国王让他们生活的更好,这是合情合理的交易。 但当积累完成之后,这个身份对于罗摩而言就失去了绝对的价值,他不再对沙漠民有更多的需求。 不需要他们做什么,自然也就无所谓他们的态度和想法。 而愚人众不是。 愚人众和罗摩之间,弱势的是罗摩而非愚人众。 纳西妲心下稍微有些疑惑。 好像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色就如此难看了呢? “你提醒了我。”罗摩神色认真,“还是小瞧愚人众了。” 除了达达利亚的那一次袭击以外,愚人众表现出来的都是倾向于合作的温和态度。 这显然不是愚人众的本性,对方抓住了罗摩的心思,并且故意伪装成了温和派,借此来做了一个保底,确保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有机会从罗摩手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不是大家直接把面皮撕破,非要拼一个你死我活。 这是荧的待遇。 虽然大家彼此多次争斗,但没有一次是真的杀到了红眼,一定要谁死不可。 因为荧卓有价值,哪怕她屡次站出来阻止计划,但愚人众从来没有绝对的杀意,反而多次以各种理由放过了她。 她阻止你的计划,但她活着所带来的收益远比她死了更高,所以你得忍。 “我居然也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罗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 他不太能够理解这究竟是愚人众习惯性的谨慎,还是说自己那里表现出来了特殊的价值,以至于能够得到愚人众的看重。 但这是半个好事。 被人看重是好事情,被愚人众看好,这是坏事。 “你担心他们会对我动手?”纳西妲意识到了罗摩关注的重点。 “按说不应该的。”罗摩点了点头,“但我没办法预测疯子的行动逻辑。” 纳西妲关系到了大慈树王的布置,按照世界树的重要程度,无论提瓦特世界真正的幕后棋手究竟是谁,祂都不可能坐视世界树出问题。 换句话说,看似弱小的纳西妲,实际上才是背景最为坚硬的一个神明。 祂不够重要,但祂关系到了被污染的世界树。 世界树很重要,于是祂也就变得很重要了。 从这个逻辑出发,罗摩其实从来不担心纳西妲受到什么伤害。 真要有人想对祂出手,搞不好立刻就要被天上砸下了的钉子给精准点杀了。 但道理还是一个道理,不能把希望和机会交给其他人。 “那就得尽快动手了,”罗摩深吸一口气,“我得从教令院手中把你的所属权拿到手里,然后才能有更多的计划。” 东西得先落在自己的手里,然后才有更多行动的安全感。 就好像愚人众也是先“得到”了草之神的神之心,然后才有了更多的谋算,这种安全感别称大保底的力量。 这是纳西妲的价值。 “也就是说,你想要终结战争了?”纳西妲眸子一亮。 祂发现罗摩对于战争有一种莫名的偏执。 他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一局结束教令院的统治的,但他总是给教令院更多的发挥机会,让教令院把事情闹的更大,把战事变得更加绵长而不干脆结束。 纳西妲理解不能。 祂用了罗摩教导的理念去思考罗摩为什么这么做,一般来说战争持续的每一秒都要投入资源。 双方都在投入资源,而直接战利品就是对方的剩下的资源。 换而言之,越快取得胜利,战利品就越丰厚。 纳西妲知道罗摩看不上这些东西,但肆意挥霍也不是罗摩的风格,他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耽误不必要的时间。 但罗摩就是在拖延时间,给战争进行不必要的加时赛。 纳西妲理解不了,而罗摩不解释,祂当然也不会去过多的询问。 能说的事情直接会说,不说的事情就是不打算告诉你的,这种理解能力纳西妲还是有的。 战事继续拖延下去,也许教令院乐见其成,也许罗摩无所谓,但对于普通的须弥人而言,这场无妄之灾显然是应该尽快结束的。 纳西妲永远站在须弥的普通人的立场上。 “考虑一下自己吧。”罗摩瞥了祂一眼,并没有劝说的意思。 这是没必要改正的错误。 因为罗摩并不打算给纳西妲因为民众伤害自己的机会。 神明可以富有牺牲精神,但真的让祂付出牺牲了,这不是祂的问题,另外有人该因此负责。 既然决定了要迎娶胜利,那么当然要用上所有能够应用的人手。 比如愚人众,比如【三十人团】。 只要把这两个势力争取过来,教令院大概率连投降的时间都没有了。 “【三十人团】的立场值得相信,但这里面一定有背叛者。”罗摩若有所思,“教令院知道了我信任【三十人团】,他们会打算利用这份信任做点什么呢?” 思来想去,其实答案也挺明显的。 斩首。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个道理在提瓦特也同样通用。 沙海的强大是很明显的优势,教令院很长时间都没有整备过武力,当【三十人团】出现问题的时候,教令院的劣势就已经没办法扳回来了。 这不是依靠一两场胜负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但一条道路走不通,并不代表这个目标是无法实现的。 如今的沙海政权完全维系在罗摩一个人身上,一旦他出现了意外,不求沙海政权立刻崩溃,起码为了权势而掀起的争斗,必然会给教令院争取更多的机会。 “我信任【三十人团】,他们就会利用这个消息来进行斩首战术。” 消息是一定会传递出去的,阿斯法德表现出来的像是悄悄在谈判,但罗摩压根不相信集体做出来的判断。 一整个【三十人团】上层给出来的答案,教令院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那得有多蠢的水平,才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啊。 那么,我能够利用这个消息做点什么? 罗摩当然是可以接受用自己的生命冒险这种事情的,但是酬劳呢? 拿命去冒险,总要得到平常得不到的收益,不然就亏了。 可教令院这边的预期收益,似乎并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罗摩陷入了沉思。 这步棋可以用可以不用,这是他的选择自由。 明显风险大于收益,不如直接弃之不用。 那就不和【三十人团】有任何的联系了,这步棋用了就要冒风险,既然收益不尽如人意,反而不如直接不用。 85-英雄穿过黑暗 愚人众值得信任吗? 这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答案的,愚人众不值得信任。 大多数人都知道答案的问题,其实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阿扎尔也是大多数人之中的一个。 沉重的铁门在他的背后封闭,他孤身行走在一片灯火之中,背影带着相当的孤勇感。 在各种诗歌之中,英雄总是这样独自穿过漫漫长夜,在昏暗无光的地方与黑暗斗争,然后为众生带来黎明和光辉。 阿扎尔也将是英雄,至少他会是教令院的英雄。 这条并不漫长的走廊在心理上花费了他不断的时间,等到阿扎尔走到了尽头,他才恍然惊觉那位已经等待这里的主人家。 “欢迎!” 达达利亚笑容热诚,“大贤者阿扎尔大人,我是愚人众第十一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很荣幸能够与您见面。” 大多数时候他都可以表现出来这种尊重和热情。 在诸多的同僚之中,达达利亚其实是少数的正常人。 当然前提是对方确实值得他笑脸相迎,他能够保持尊重,并不代表谁都有资格得到他的尊重。 “愚人众和沙海也有合作,对吗。” 阿扎尔陈述一个事实。 “这要看您是如何认定合作这种东西的了,”达达利亚面色不变,“我们当然和那些沙漠民有所合作,毕竟很多东西从他们那里进货的价格,要比从雨林商人手中得到的价格低廉。” 阿扎尔嘴角拉出一个讥嘲的微笑。 这是最表面的解释。 愚人众的生意遍布七国,他们和各种人都有合作。 稻妻的幕府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反抗军也是。 迪卢克多次阻拦愚人众的计划,但愚人众和晨曦酒庄仍旧有生意上的往来。 达达利亚表明的就是这个态度。 但他知道阿扎尔关心的是什么。 “当然,如果您说的是【邀请愚人众镇压须弥内部的反抗势力,维持尘世七执政选择的官方机构的威严】这件事情,我们也和罗摩达成了某种合作。” 达达利亚收敛了表情。 被打的不得不求援,以割土、出卖本国子民的生命为代价来维持的统治,那里还有什么尊严可谈呢? 无非是赌徒的孤注一掷罢了。 达达利亚其实挺想笑的。 但考虑到自己合作伙伴眼下脆弱紧绷的精神,万一笑出了声搞不好阿扎尔还以为自己在嘲笑他们的愚蠢和无能——虽然达达利亚也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事情不就麻烦了? 他们愿意和别人拼命,愿意给愚人众好处,那就让他们去拼命造作呗。 反正和愚人众无关。 “当然,您知道的,愚人众只会和最合适的人合作,我们并没有和沙漠民进行真正合作的意向。” 达达利亚下意识地扳动腕骨,“在须弥一地,愚人众只会承认教令院的统治权。” “并且您可以放心,这件事情在七国之中,愚人众都会如此表态。” “千百年来,须弥就是教令院的统治之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达达利亚的表态让阿扎尔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尘世七国,如果所有的国家都认定了教令院才是统领须弥的真正政权,那么罗摩的沙海政权就只能够被斥诸为恶党和叛逆。 这种声明和认可是真的具备威慑力的。 当然,罗摩并不在乎。 名声在大多数时候真的很有用,但这就是少数没有用的时候。 因为他们不会真的打过来。 即使嘴巴上说的再多,态度如何坚决,但如果军队没办法开进来,那就等同于没说。 再者,真正能够决定须弥所有权的不是谁谁谁的申明和宣言,而是神明的认可。 纳西妲承认谁,谁才是真正的须弥官方。 阿扎尔目前还不担心这个。 神明掌握在他们手中,至少现在,神明还是站在教令院这边的。 大贤者长出一口气,俏然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们也许应该进行更进一步的合作了。” 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北国银行之中,本身就是一种行为偏向。 但达达利亚什么都不问,只是回答,这就让阿扎尔有一些尴尬。 达达利亚不过问他的态度,反复重申沙海并不配成为愚人众的合作伙伴。 他将教令院的地位架起来,告诉阿扎尔说所有人承认的须弥统治者都是教令院。 沙海? 那是那里冒出来的什么东西? 没听说过,他们不配成为须弥的统治者。 这是个很好的态度很好的声明。 国家并非是单独存在的孤岛,稻妻可以成为孤岛,是因为对方孤悬海外的天然环境优势,因为雷电将军的意志。 罗摩显然没这种能力强求锁国,他迟早要面对这些外界实力的。 一个好的声明代表的是合作的诚意和态度。 阿扎尔意识到了这一点,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愚人众的合作。 不管你怎么想的,只要你承认须弥是教令院的,那你就是我们的朋友。 双方就罗摩这个问题进行了相对深入的利益交换,而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摧毁沙海政权,让须弥重新变得伟大,让教令院的统治重新变的稳定。 “蠢材。” 阿扎尔离去之后,达达利亚嗤笑一声。 他理解阿扎尔的所有选择。 说到底,国家的利益是国家的,我的利益是我的。 你让我为了大局而损失我的利益,我是接受不了的。 接受不了,所以不做。 他理解阿扎尔乃至是六贤者所有割让土地的行为,不这么做,到时候须弥就是别人的东西了。 不是我的东西,它就算再珍贵,再完美,那和我又什么关系呢? 但理解是理解,达达利亚仍旧鄙弃六贤者的行为。 这不是为了须弥。 说到底,须弥是一个国家,雨林和沙漠是虚弥的内部矛盾。 内部矛盾关起来自己打自己就是了,沙漠民被压迫了那么多年,说他们没有出路也好,说他们没有想过也罢,总之他们做过的最糟糕的事情,无非是率先向雨林宣布投降,愿意成为失败者。 但因为打不过,割让国家利益来换取统治权的行为,怎么算都不够资格冠以为了国家这种伟大的名声。 这就是纯粹的输不起,不想失去自己的利益而已。 可这是一件好事情。 达达利亚垂下眸子。 他伸手捂住了嘴唇,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指缝间流淌下猩红色的血迹。 “大人。” 一直藏在阴影之中的债务处理人连忙现身,将数支炼金药剂呈递了上去。 “没有用的。”达达利亚的面色苍白,“毒果然是比大多数手段都好用的武器。” “罗摩那边有什么反应。” 毒药的实用性远超罗摩的预期。 “他并没有提起这方面的事情,”债务处理人半跪在地上,“恕我直言,公子大人,这件事情恐怕得稍微直接一点了。” 他是公子的亲信,各方面的待遇都围绕着公子而存在,达达利亚的利益自然就是他的利益。 “要么我们立刻袭击,逼迫他交出解药。” “要么我们得退让更多的利益,您的身体拖不了太久的。” 这样的话语有些冒进,但他真的是扛不住了。 实际情况和理论情况稍有差别,罗摩不提这件事情,是因为他以为愚人众已经把中毒的问题给解决了。 他对愚人众的科技树的信心比愚人众自己人都要高,并且和达达利亚一样,罗摩同样看不上毒药。 如果不是执行官带来的重压,罗摩的科研计划里大概率就不会有这种东西。 他们都忽视了毒药的价值。 花费了无数摩拉和精力点出来的炼金药剂,目前只能够培养成批量的战士,在高端战力的培养方面仍旧稍显无力。 但花费稍小,研制出来的炼金毒药,却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炼金药剂做不到的。 强化和破坏,后者要比前者轻松太多了。 调配毒药杀人需要的科技点,和调配药剂强化人的难度完全是两个极端。 罗摩到现在也没有配置出更高一级的炼金药剂,他的技术停留在lv4这个环节,所制作的药剂也适用于lv4水平的自己。 优质且不限量的炼金药剂让他有了暂时和达达利亚平等对话的力量。 这也是罗摩所追求的正统道路,就是纯粹的自身强大。 他太执着于这条道路了,如同他执着于从愚人众这里得到好处,然后就会因此而被蒙蔽一样。 一个人太想要一样东西,就会被这种东西反过来束缚。 你想要而你没有,就只能畏手畏脚的去得到。 罗摩至今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愚人众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达达利亚意识到了。 倒不是他突然有了什么觉悟,主要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解开这份中毒的debuff。 保守折磨的身体告诉了他这个道理——毒药是真的好用。 达达利亚猛烈地咳嗽了两声,眼神明灭不定。 “只能妥协了。” 他的话语十分冷静,“但须弥这个地方,最好还是交给教令院。” “一群废物当统治者,总比一个棘手的人上位更加有利于愚人众的利益。” 86-干脆消失 无能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弱点和问题。 但人们所面对的情况,永远都会有偶尔存在。 如果你是一个异国人,你会希望自己的“老朋友们”是一群眼高手低,总是想要做很多事情却总不好的废物,还是希望他们精明强干,野心勃勃呢? 还是一群飞舞好一点。 他们废物了,我们发挥的空间才更大。 教令院的行为,包括出卖国家利益保全自己的统治,这些行为达达利亚都十分不齿。 但他很喜欢,愿意支持。 作为直接受益人,哪怕对方的行为稍微有些令人作呕,但还是要忍。 毕竟有得赚。 在多次和六贤者的接触之后,达达利亚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护住教令院对于须弥的统治权。 尽管在愚人众的各项计划之中,他们都没有夺取须弥的控制权的想法,但非自己人的愚蠢永远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提瓦特是有魔神的世界。 记录了魔神征战的历史清晰地告诉所有人,只要你拥有力量,一切都会跟随着到来。 在这个基础之上,愚人众对于权力的关注其实并不高。 他们自己就是追逐魔神力量道路上的唯一先行者,甚至已经有了不菲的成果。 达达利亚同样深知这一点,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完全不把摩拉当作值得顾虑的因素。 只要能够完成计划,摩拉算是他所有支出之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 这种态度被富人多次声讨,潘塔罗涅同样知道力量的重要性,但他更加清楚,自己的大多数同僚都没有这种能力。 在不具备如同上三席一样的武力值的时候,财富和权力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这是潘塔罗涅的态度。 达达利亚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毕竟须弥的神之心一旦到手了,其实这个国家对于至冬就失去了价值。 他在这里布设的任何计划,都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如果是六贤者作为须弥的统领者,这个国家就永远不会成为变量。” “甚至按照他们的态度和表现来说,还可以成为至冬不错的助臂。” “但如果让罗摩上位,事情就很难说了。” 这不是打击报复,虽然因为中毒的原因,达达利亚这段时间被折腾得十分难受。 但他想要阻止罗摩,和这一次的中毒没什么关系。 就是纯粹的看好罗摩的未来而已。 我看好你的未来,我认为你能够成事情,所以我更要让你速死。 达达利亚对六贤者的评价太低,对罗摩的评价反而不错,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一定会帮助六贤者。 但在这之前······ “只能够求饶了是吗。” 达达利亚面色低沉。 他首先得把身体中的毒给拔除。 因为强行启动魔王武装的后遗症,达达利亚的身体本来就状态不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罗摩当时大范围播撒的炼金毒雾开始了工作。 因为根本抓不住具体的行踪,所以罗摩干脆自己亲自懈怠,并且利用火焰加快毒药的散播。 这个过程之中罗摩当然也中毒了,但这是他研究的毒药,他当然也准备了相应的解药。 双方一同中毒,罗摩的基础身体素质更胜一筹,再加上及时服用了解药,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但达达利亚忘不了。 他已经找来了须弥一地愚人众所掌握的最出色的炼金术士和医生,但对方看了之后只是摇了摇头,委婉地表示自己能力有限,没有办法破解。 达达利亚不想抗了。 这种事情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尽快解毒为好,他倒是还能扛,但这又是何必呢? 随着达达利亚的妥协,他的意思顺着愚人众的传递渠道,然后抵达了沙海。 而这个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尽快结束战局的罗摩已经来到了喀万驿。 “突然有点想学荧妹搞斩首战术了。” “可惜身份不允许的。” 隔绝了沙海和雨林的防沙壁,理论上这些东西阻拦的沙漠之中的风沙,不过在防沙壁设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地方阻拦的都是沙漠民的未来。 很多沙漠民都曾经在这里眺望远处的喀万驿,他们看的并不是一个贸易点,而是一整个全新的未来。 “防沙壁的设立在早期也许是为了预防风沙的问题,但后来它成为了一种甄选的标准。” 任何人为制定的标准,都意味着某种潜藏的利益。 防沙壁更是如此。 只有得到了认可的沙漠民,才有资格穿过防沙壁,然后前往雨林。 但如何才能够得到认同,这就是其中的利益所在了。 跟随在罗摩身边的芭别尔话语复杂。 “它断绝了沙漠民的希望,不过这也合情合理,毕竟雨林和沙漠在千年之前也是敌人。” 芭别尔忍不住自己的嘲笑欲望,“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沙漠民会对雨林有任何的的期待。” 被歧视这种事情在芭别尔的认知之中几乎合情合理。 到现在沙漠还在宣传大慈树王暗杀赤王的说辞,一边宣传这种说辞,一边还期待雨林帮助沙漠。 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同族人是怎么想的。 “宣扬仇恨的人只是少数,”坎蒂丝看了一眼罗摩,“至少在罗摩出现之前。” 生活的倒霉总要找一个理由的。 赤王死了,我已经这么努力了,那就扔给大慈树王吧。 这也不全是一种抱怨,教令院本身的高压对待,也是原因之一。 “根本就不需要太多人宣扬,对于占据主导权的教令院来说,这种说辞只要存在,本身就代表了沙漠民的一种态度。” “他们占据了优势,难道还要体谅一群弱者的心态?” 芭别尔意外地能够体谅教令院的想法。 这对教令院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芭别尔当然不是被驯化到擅长服从的人,她只有带着和教令院相同的想法,因而显得如此“善解人意”。 只要有反抗——无论是任何形式的反抗,本身就代表了沙漠民的态度。 教令院不必关心他们为什么是这种态度,只需要看他们表现出来的不服,就可以随便收拾这群沙漠民。 一个地方兴盛的一种说辞,如果说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不知情,反而是外界人率先知道。 这种解释太可笑了一点。 你们都知道沙漠民有这种想法,你们自己还不管束一下,难道还指望教令院来代为管理? 他们倒是可以代为管教,就是需要的代价有一点高。 “感叹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好了。” 罗摩打断了她们两个的谈话,“做点更加简单的事情吧。” 有交谈的兴致而不关心任务本身,这当然是因为任务太简单了 此刻的教令院可以说是处境相当糟糕。 他们失去了武力,能够信任的人大多选择了背叛。 当然,对于这些主动送上忠诚的人,罗摩也并不信任。 他不信任这些人,如果还想要用这些人,就只能够用更加简单一点的办法。 强攻。 无论罗摩相信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对方如果想要赢,唯一的办法就是斩首。 他知道该怎么输,避开这个唯一会输的道路,剩下的都是能赢的,无非是支付代价的高低而已。 强攻是所有选择之中代价最高的,罗摩并没有提前通知他在须弥内部的任何“外援”,包括愚人众、三十人团亦或者是沙扎曼。 这些人的心思是否纯良并不需要冒险去试探,把士兵压过去,如果他们配合了,他们就是心思纯良。 如果他们不配合,那就是心怀鬼胎。 这种判定方式不需要接触任何一个人,只需要看他们的决定。 不出现,斩首战术就永远没办法生效。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身先士卒的,但因为愚人众的加入,我得考虑把自己藏起来。” 罗摩认真地叮嘱道,“斩首是他们胜算最大的战术,他们想赢,不管用的什么办法怎么思考,最后的结果都是我死。” “既然是这样,我就干脆消失,让他们没有办法动手。” 这个理念的核心其实就是怕死。 历史写了很多次,君王御驾亲征固然给士兵带来不一样的自信。 但一旦国家的君主被俘获,所带来的麻烦也是所有人都无法估量的。 这也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道理。 “你说要和愚人众合作,同时又完全不信任愚人众。”坎蒂丝的笑容玩味,“你们大人物之间的事情还真麻烦。” “我一开始没想到这一层,但后来被人提醒了。” 罗摩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动。 提防合作伙伴这种事情,说起来是有点尴尬,但如果是愚人众,这种戒备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失望的投资。 “太想要一样东西,就难免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他没有解释更多自己想要什么。 但在罗摩的认知之中,他觉得愚人众大概是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并且知道了自己和纳西妲已经联系上了。 纳西妲并没有遮掩过自己的行为,虽然在净善宫能够将意识投射到须弥全境这种事情很离奇,但这种行为祂都摆弄了这么久,教令院不该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87-封闭 罗摩习惯性按照最坏的安排做打算,这个时候的纳西妲已经暴露了祂打算放弃教令院的想法。 这是所有局面之中最糟糕的一种。 因为教令院再也没有任何的保底可言,他们只剩下了发疯这一条路。 没有了保底,一般人会选择沉默,但还有一些人会发疯。 教令院是没什么选择,他们是只会发疯的那一批人。 “任何人保持平静都需要一点东西,但教令院没了,所以他们会发疯的。” 罗摩注释着神明苍翠的眸子,“你该怎么办?” “我已经暴露了,然后他们也认为我扶持了沙海政权。” “草之神可以决定须弥的正统,而我选择了你,他们就成为了异端。” 纳西妲心思纯善但不愚笨,很容易理解了罗摩的担忧。 然而祂笑容灿烂,“原来我这么重要啊。” “这不是给你感慨的时间。”罗摩眉头微挑,“他们如果发疯,你就要出事了。” 死亡倒是不可能,但多半得遭点罪了。 教令院之前还可以镇定自若,因为在所有人——他们、须弥之外的任何人——的认知之中,教令院都是须弥真正的官方力量。 “君权神授,教令院对于须弥的统治,这是大慈树王授予的权力,任何人都会承认。” “而你选择了否认大慈树王赋予的权力,基于你才是现任的草之神,你的否决要比大慈树王的命令更加具备效力。” 罗摩稍有几分担忧。 活着的神才是神,这个道理纳西妲还是不懂,祂对大慈树王的感情天然就过于深厚,外人无法理解,因而也就无法理解祂基于这种感情所做出来的判断。 很有趣的现象是,动漫里很多大反派都无比相信感情和奇迹的力量,所以他们一步步给主角制造各种羁绊,就是希望主角能够创造奇迹,来完成他们的梦想。 当然最后羁绊过于强大把大反派给车翻了的故事也是屡见不鲜的完美答案。 与反派相比,可能大多数的主角都没有这么相信羁绊和感情。 罗摩也相信感情和羁绊,但他活在现实之中。 现实就是,死了的大慈树王······都已经死了,祂的命令还能有多少价值呢? “所以他们必须想一个办法,要么让你沉默,这样一来我就没有选择,只剩下了一个教令院给我。” 纳西妲十分平静,丝毫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 “或者让你沉默,草之神没有新的命令的情况下,我们当然要遵守旧的大慈树王的命令。” 罗摩做了补充。 选择还是挺简单的。 总有人要统治须弥的嘛,不是教令院,就是沙海,当然一定得是须弥人。 沙漠民在须弥内部算是半奴隶,但在大陆之中,人们都承认沙海是须弥的一部分。 目前来说,罗摩所作的一切,都属于【须弥内乱】的范畴。 这也是其他人无感的原因。 如果是坎瑞亚转生复仇的戏码,教令院是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帮助的。 这是尘世七国和外界势力的对抗,七国彼此是天然的同盟。 但不是的,罗摩是沙漠民,是须弥人,纯须弥内部混乱,草之神都不说话,其他神明也一语不发,什么样的野心家都只能沉默。 教令院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把沙海打服了,纳西妲就只能选择教令院。 或者让神明闭嘴,没有了新的神谕来承认沙海的权位,自然要按照古老的神谕,也就是大慈树王的命令来统领须弥全境。 纳西妲和罗摩对视,神明的面色稍有些为难。 尴尬的地方来了,在纳西妲和罗摩之间,教令院意外的发现了,让神明闭嘴要比让罗摩去死简单的多。 “这没有意义的吧?”祂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我的命令只是最后才能够用到的东西,你不打赢教令院,我就算认可,我也没办法让别人知道我是认可你的。” 在得到了教令院对愚人众的报价之后,有关人体实验的部分让小小的神明心都凉了。 可即便如此,祂还是不相信教令院能够有更糟糕的一面。 已经很糟糕了好吗?他们还能够更加卑劣?我不信的。 罗摩深深地看着纳西妲,表情无奈,像是朋友看着某个总是犯相同错误的笨蛋。 但他并没有任何的反驳。 他的沉默并没有让神明放松。, 讲道理的时候,一方沉默不一定是被说服了,也可能是他因为你的某一句话,彻底失去了和你继续讲道理的心情。 你得承认,有些人一开口,你就知道他人生的苦难绝非偶然,而是自己的福报。 “不至于如此卑劣?” 罗摩压住自己的嘲笑。 纳西妲已经被囚禁了,祂也许有态度,但祂的态度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环境挺适合一种描述的——挟天子,而令诸侯。 都已经用上“挟”这种描述了,天子的态度和想法自然就不重要了。 在纳西妲的判断之中,自我的想法和意志其实无关紧要,反正最后的胜利者会站出来决定祂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毕竟我又说不出来,最后你们谁赢了,你们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我想的不重要,但话语从我嘴里说出来这件事情很重要,既然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这想法合情合理,挟天子而令诸侯,天子怎么想的当然不重要,你想让他怎么想,他就是怎么想的。 但话从天子口中说出来这件事情很重要。 纳西妲就是处在这个位置上。 祂占据了大义,本身却没有发言权,只能够说一些人家希望祂说的话。 通常情况下祂十分安全,因为双方都需要祂来承认何为正统。 大家都需要的东西,祂本身也不具备选择和反抗的能力,祂当然应该是安全的。 “可如果教令院赢不了,想要发疯呢?” 纳西妲忽视了这个问题。 祂大概竭尽全力去思考六贤者的下限,但祂做不到。 而罗摩可以,不但可以,甚至可以思考一些更加无下限的东西。 “宁予友邦,不予家奴。” 罗摩收敛了表情,“当权力不能够归属于我的时候,须弥如何对我而言也是同样的不重要。” 这是最卑劣的选择。 纳西妲怎么想都想不出还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操作。 但历史上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太多了。 归根结底,一样珍宝如何珍贵如何殊奇,可它不属于我了,它的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可我现在并没有受伤害。”纳西妲感知着净善宫的情况。 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变化。 从很久之前,贤者们确认了祂的能力仅止于此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我们不能赌他们会不会去做一件事情,这种事情对于双方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可能为恶,而我们是必然失去。” 罗摩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为恶可以失败,但我们能够有多少东西失去呢?” 他的话语过于直白,几乎明着说你这么菜身体还在他们的囚笼之中,到时候倒霉是一定的。 不过纳西妲倒是可以理解。 这种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双方的情况本来就是不对等的。 劫匪一次一时兴起的劫掠,你防住了只能说什么都没有损失,但你没能防住,可能命都没有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和他们去赌呢? 大家付出的成本和努力是完全不同的。 “我明白了。”纳西妲并不打算违逆罗摩的话语,“净善宫的冥想装置有隔绝外界影响的能力,我一旦启动,就会彻底和外界断绝联系。” “对于大慈树王来说,这只是辅助冥想的功能,但凡人应该是没有办法破坏的。” 大慈树王本意只是营造一个绝对安静,用于冥想的环境。 这个装置本身当然没什么防御能力,以树王当年的实力,恐怕也不需要什么防备手段。 但只是为了隔绝外界影响的手段,对于纳西妲来说却是完美的庇身之所。 起码教令院肯定打不开。 “那就尽快启动。”罗摩语气认真,“这种事情一直都是怀疑即罪名成立,你的身体就摆放在净善宫之中,很难避免他们下黑手。” “冥想装置一旦完全启动,想要打开就有点麻烦了。”纳西妲抿了抿唇。 这些树王随便就能够做好的事情,到了祂这里就一切都很糟糕了。 祂没什么小情绪,但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能。 “你可以相信我。” 罗摩不相信真心呼唤的力量,他只是觉得既然是装置,总归是能够破解的。 无非是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的,在我被封印的时间里,不可以做一些事情。”纳西妲突然认真地说道,“虽然我在这里也没有办法管束你,但你会刻意在我面前稍微收敛一些。” 虽然构不成制约,但罗摩有专门克制。 一旦自己主动沉眠保护自己,纳西妲实在担心罗摩干脆就不演了,直接开始大刀乱杀。 “只诛首恶,剩下的人等到你苏醒了再做处理和安置。”罗摩点头应下,“这样可以的吧。” 他倒没觉得纳西妲不厌其烦地强调多数人的命运实在有些烦人。 毕竟罗摩有留手的能力,而且他也认为善良大多数时候都不算错误。 扛得住失败的代价,善良就是没有错的。 扛不住,那善良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好。” 纳西妲低低应了一声。 祂的投影悄然碎裂,眨眼之间意识回归本体,然后启动了净善宫之中的冥想装置。 这些东西祂从来都没有用过,因为之前和教令院的关系并没有这么糟糕。 矛盾的计划需要利益作为导火索。 纳西妲的选择干涉了教令院的利益,于是矛盾徒然激化。 只是······罗摩的猜测是正确的吗? 封闭意识之前,纳西妲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罗摩怀疑祂跟着做出了反应,祂已经没办法回避自己的内心了。 纳西妲并不认可教令院的统治。 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选择本身就能够代表一个人的态度和力量。 无端的防备,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选择是正确的吗? 纳西妲不清楚。 祂只是将问题交给了时间,等到祂苏醒之后,自然可以去其他地方搜索证据。 如果是无端的怀疑,那么到时候就尝试保下他们并没有犯错的亲友好了。 祂回避了六贤者真的出卖自己的可能,意识已经显然了封禁之中。 这种可能太过于卑劣。 但一切卑劣的行为既然值得被警惕,那么当然是因为他们又发生的可能。 幸运的是,或者遗憾的是,罗摩猜对了。 “祂把自己给保护起来了。” 简单的检查之后,愚人众的使者做出了判断。 “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祂怎么会突然激活这个装置的?” 冥想装置被改进之后,从内部是无法打开的,于是纳西妲被装在了鸟笼之中五百年的时间。 但这毕竟是大慈树王的智慧,他们只能够略作修改,却无法改变更多的东西。 说到底,冥想装置毕竟是为了里面的那个人而服务的。 纳西妲如果想要锁死装置,当然也是能够做到的。 这样一来,单保险的手段就变成了双重机关。 唤醒内部的纳西妲,让祂关闭冥想装置。 同时利用大贤者办公室之中的控制台,开启外部的机关,然后才能够接触到草之神。 负责观察净善宫的贤者有些难以理解。 愚人众的使者垂下眸子,面容带着讥嘲。 这还用说,肯定是你们出卖须弥和神明的行为被人给抓住了呗。 他虽然看不上这种行为,但为了至冬的利益,还是十分认真地做出了回应。 “恐怕是神明的权能,祂预言或者感知到了危险。” 遇事不决,就是神力。 “但祂这样的行为也解开了很多的疑惑,比如为什么那个名叫罗摩的沙漠人能够如有神助一般快速完成这样的伟业。” 达达利亚中毒的消息并没有声张,但作为执行官之下负责须弥一地的愚人众官员,他还是知道内情的。 在沙海起事不算什么,能够重伤被女王赐福的执行官,这才是能力。 他的话语不乏认真和恭敬,“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有神明在帮助他。” 贤者的表情有些扭曲。 88-有敌在内部 如有神助。 好像有神明帮助一样,总是能够完成各种离谱的,超越常人想象的任务和工作。 做到的事情总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而其中好运的成分又过于浓厚,所以通常被站在好运对面的那群人称之为——包狗运的。 罗摩起家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直到现在,他开始叩响了教令院的大门,非常客气地问道:“有人吗?我要进去了哦。” 然后一脚踹在了教令院六贤者的脸上。 不是,你凭什么的啊?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撞上了,你的狗运就这么好? 提瓦特是有神明的世界,通过神之眼等各种东西的解释可以看出来,人们往往认定了神明可以窥见一个凡人的一切。 所以如有神助有了更高级的解释,真的有神明站在了罗摩这边。 教令院的贤者们曾经为此思考到了天亮,最后他们放弃了思考为什么一个从未接受过完整教育的沙漠崽能够如此地不讲道理。 很显然的,并不是他们思考出来了答案,只是单纯的天亮了而已。 “最被我们所有人接受的答案,其实是赤王的残魂复生了,是赤王在指引那个叫罗摩的人。” 贤者给出了一个答案。 愚人众的使者真的去思考了这个答案的合理性,结果他低声附和这种说辞,“并非没有可能。” “魔神的生命力旺盛的难以理解,赤王的死本身就隐藏了很多的谜团,祂未必不能留下后手。” 有关赤王的死在教令院一样是个秘密。 “大慈树王对赤王的死讳莫如深,教令院也没有任何的记录,最后我们也只能够猜测这段历史。” 作为灾难的亲历者和拯救者,大慈树王畏惧于赤王所引发的变革。 祂担心的不是自我的死亡,而是这种力量对于世界的破坏性。 树王禁止了所有的相关记录,于是真相也就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回望历史,情况就成了这个样子——沙漠有个伟大的神,兴盛的文明,朝夕之间赤王死了,沙漠人的文明倾颓,成为了雨林的依附者。 换成谁来思考这段历史,其实答案都是一样的。 只能是大慈树王做的。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这是赤王自己把自己给送下去了。 从已有的逻辑和表现出来的线索去反思历史,偶尔就是会有这样的问题。 你以为的和历史真实发生的,总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幽默与误差。 这个小幽默坑掉了沙漠民,同时也把教令院和普通的愚人众给坑了进去。 了解真相的人应该是不多的,甚至七神之间似乎都不知道有这种变故。 他们合情合理的猜测,然后背离真相。 “最好的可能当然是赤王的残魂在指引一个沙漠民站起来,这也是罗摩如此特殊的原因。” “因为他背后真的有神明。” 话语说道这里,贤者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还有第二个神明参与了这场闹剧。” 愚人众的使者低下头,收敛着面部的笑意。 他是专业的,瞬息之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草之神的问题了,祂如此弱小无能,教令院的诸位大贤帮忙治理,祂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等到祂长大了,成为了大慈树王一样的神明,执政权力不久回到了祂的手中?” “偏偏要选一个沙漠蛮子,违背大慈树王的意志,祂不是一个合格的草之神,愧对了大慈树王对祂的信任!” 对,说的太对了。 贤者的表情和缓了很多。 他倒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愚人众是单纯在表面符合,内心指不定在如何嘲笑教令院,居然能够弄出这种乱子。 但人家起码能够做好表面工作,内心怎么想的,你管他呢。 听起来开心就足够了。 “所有人知道大慈树王是雨林的神,祂挑选并且组建了教令院来统治须弥全境。” “可我们的这位小吉祥草王,居然选择了一个沙漠民作为全新政权的继承者,这无疑是对大慈树王的背叛!” 须弥包含沙漠和雨林,但通常人们不把双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考量。 因为教令院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雨林是雨林,沙海是沙海,雨林天然高于沙海。 贤者义愤填膺地话语得到了配合,愚人众的使者大力鼓掌,表示愚人众在这件事情的态度。 太对了哥,须弥就得是你们这群卧龙凤雏当老大才好的。 就好像稻妻一样,不是柊慎介和九条孝行这哥俩,什么计划都是白扯。 这些人能直接和神明对话,虽然不蠢,但实在够坏。 如果他们不坏,愚人众的什么计划都没有实施空间。 蒙德和璃月的操作空间在于神明的不作为,你就是知道愚人众有小计划,神明也什么都不做,只会放任自留。 但稻妻和须弥不一样,将军是真的在做事,纳西妲是真的想要做事。 可惜因为底下的这些人不蠢但坏,祂们最后的选择和努力都走偏了道路。 眼下是相同的情况,对于教令院这种已经完全得罪了神明的组织统领须弥,愚人众是做梦都能够笑醒的。 更何况他们还让出了足够的利益。 用膝盖想都知道罗摩不可能承认这些不平等条约,但谁承认这些条约,谁就能够给愚人众带来利益。 愿意承认不平等的卖国条约的,才是须弥最好的主人。 简单地交流了一下纳西妲的“大逆不道”,违背了大慈树王伟大神谕的愚蠢行为后,大家还是要面对现实。 “好在平日里也没有任何需要草之神出面才能够推行的工作,祂封闭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活着和死了都没什么区别,更别说是区区的自我封禁了。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吧······· “草之神既然选择了封尽自己,想必是罗摩那边要开始行动了。” “他的行动一定是极尽卑劣和无耻,只有这样他才需要担心自己触怒教令院。” 进而让这群货色迁怒于没有反抗之力的神明。 嘴和心给出了两个不同评价的答案,使者神色认真,“我猜喀万驿要出问题了。” 拜托慢一点,至少等我的老大从你那里拿到解药,我们才能够和你翻脸啊。 他内心虔诚祈祷,贤者的面色一变。 然而很快,卫兵带来了他们最不喜欢的那个答案。 “贤者大人,喀万驿出事了。”卫兵低下头,遮掩自己的表情,“沙海的部落攻下了喀万驿。” 89-你说的好啊 喀万驿是沙海和雨林真正的沟通中枢。 这是最正规的交易渠道,由【三十人团】保证双方的利益。 虽然在地位上,沙漠民确实有些低下。 但如果深入沙漠,你就会知道身份的高贵比不过刀剑的锋锐。 你是想要去做生意,最多最多就是压个价格,低价购入高价卖出。 镀金旅团不一样,他们甚至没想过能够从一个人身上赚两次钱,既然抓住了你,通常是钱货两空,顺带把命都给赔进去。 这也是阿如村当年开放了之后的价值,坎蒂丝和村长无法确保交易的公平,但保证了交易的安全。 雨林的商人因而愿意来这里。 阿如村是特例,正常情况下你确实能够在这个地方赚到钱,就是这里的人可能不太支持你把钱给带走。 你想要钱,人家想要你的一切。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沙海是旅团的主场,喀万驿是雨林的主场。 【三十人团】维持着交易的秩序,确保大多数交易是可以正常进行的。 这个地方的利益周转数字庞大,通常来说,维持高额利益周转的,通常是相应强度的武力。 没有武力的财富,就真的成了邻居的粮仓。 【三十人团】有维持秩序的武力,所以很多人都会遵守这里的规则。 正常是没有人会考虑对这个地方动手的。 但今天就是不正常的情况。 罗摩甚至不愿意找个夜晚,他光明正大的下达了命令,刚刚被清理掉了一波权贵的沙漠民们兴奋不已。 位置嘛,有人下去,当然也有人要上去。 可大家都想要坐在权贵的位置上,谁能够确保自己的席位呢? 当然是足够的战功。 站在防沙壁处的战士兴奋地舔了舔嘴角。 “你别这么兴奋,冲锋是会死人的啊。” 战友提醒了一声。 沙漠民对于机械战士的感官有些复杂,他们无比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作为战士的价值其实远低于这些战争机器。 可战士吃的就是战事价值,你在战争上没有价值,其他地方就更难有什么有用的表现了。 好在这些机械架子虽然能干,但并不会和他们抢任何的东西。 “那些机械架子才是最先冲锋的,我们就是一群捡漏的而已。” 战士表情认真,“还好它们不计入战功体系之中。” 严格说这些战争机械的价值算在了罗摩身上,但罗摩的地位已经没有人可以动摇了,他拿的这部分没有战功奖励。 “它们都已经把对方的防御给冲烂了,如果我们再不表现的有点用处,我们还能有什么用处?” 战士如果拿不起刀,连他们自己都会迷茫于未来。 “而且不久之前那些叛徒刚刚被国王陛下给处决了,他们一死,位置就空出来了。” 他看向自己的战友,“你不想要坐在那个位置上?”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如果我们没能抓住这个机会,我们的孩子就很难改变他们的位置了。” 这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人生阅历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是纯粹的经验之谈。 他们保持【部落的战士】这个身份已经很久了,他们的父亲也是这个身份,所以他们更加清楚,要从这个位置往上走一级,究竟有多么困难。 “你在部落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战事,你就说部落给我们的奖励有过什么变化么?”他的话语并没有讥嘲多年来狩猎的奖励一直不变这件事情。 那就是部落给正常战士的筹码。 你就能干这么点工作,部落不会给你更多的奖赏。 在沙海活着,很多人都觉得怨恨自己比怨恨部落要有用一点。 “但自从罗摩陛下出现之后,我们的工作越发轻松,但恩赏却越加隆厚。” “你扪心自问,我们值这个价?” 战友陷入了沉默。 干不过这些机械部队。 它们冲锋最前,不需要补给,不会背叛,他自问如果自己有罗摩这种能力,他可能会直接放弃对部落战士的奖赏机制。 反正这些人真没什么大用。 但罗摩没有。 他完善了战功机制和奖赏,让大多数部落的战士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 在罗摩之前,一个人生活的好坏,其实和个体的努力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你需要机会。 如果努力就能够生活的更好,驼兽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最快乐的生命。 这甚至和你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同样的生存环境,培养出来的战士个体素质其实相差无几。 像是芭别尔这样,能够从猎鹰走到长老位置的,这就是绝对的天才。 大多数的战士个体素质相差无几,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晋升空间。 他们都需要一个机会,需要环境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表现,并且将自己的表现兑换出价值。 他被说服了,和同僚一同俯瞰喀万驿的时候,开始想象自己应该有多么拼命。 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战争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好”机会,而且看情况,不考虑草之神的情况下,罗摩取胜的机会很大。 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他们的孩子在想要改变命运,要付出的努力,需要偶然的运气都是他们的数倍。 没有人会把改变命运的机会交给自己的孩子,除非他们因为衰老、疾病这样的原因失去了奋力一搏的能力。】 大多数家长更加习惯自己给孩子拼搏一个好的机会,而不是让孩子来给自己拼搏机会。 进攻的命令很快下达。 镇守喀万驿的【三十人团】的负责人陷入了沉默。 “【三十人团】这边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应该配合上层的利益。” 只想叹气。 不是,这群沙漠莽夫都不知道提前沟通一下的嘛? 大家不是都说好了,你保证我们的地位,然后把教令院干挺,我们来投奔你当你的小弟。 打仗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说一声,有没有把我们【三十人团】当自己人啊? 你说一声,我保证给你安排到位,让你轻轻松松拿下喀万驿。 不拿我们当自己人,再这样我们【三十人团】可就要生气了。 眼下他们直接就冲过来了,自己想要放水都没办法那么自然了,还得找一个好的机会稍微操作一下,降低友军的损失。 负责人观察了一下推进的机械部队,然后很快下定了决心。 “卖破绽倒是简单一些,只是教令院这边疑心病太重了。” “在大众的视野里,我已经不能活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以教令院如今敏锐的神经,只要喀万驿失守,不管怎么失守的,我活着回去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种背叛。” 其实失守才是正常情况。 之前去偷袭、勾结内应的时候还是被人家车翻过一次了,眼下换人家来偷袭,他扪心自问打不过其实很正常。 就算他整合喀万驿的防守力量,好好地打一仗,其实也是打不过的。 但他知道教令院不这么想。 只要活着返回须弥城,哪怕是身受重伤,在他们眼中也是和外敌勾结,这样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虽然【三十人团】确实勾结了沙海政权,但教令院是没有证据纯靠怀疑定罪的。 这“不公平”。 “我得让自己消失,等到沙海赢了之后再重新出现。” 他踱步思索,下定了决心,“找个机会假死,然后去找国王陛下,提前加入他的阵营。” 没有人知道,喀万驿还没有遭到正式的进攻,驻守此地的负责人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去世一条龙计划,打算改换门庭了。 但他的速度还不够快。 “出问题了!”有人一把撞开了大门,“喀万驿内部的镀金旅团全部都发疯了,他们在内部制造混乱,想要迎接外部的沙海政权!” 镀金旅团会选择沙海不算什么值得差异的事情。 喀万驿和奥摩斯港,实际上都已经开始了戒备工作,他们知道这些镀金旅团天然偏向于沙海。 一旦罗摩进攻,他们很大可能成为对方的助臂。 但这两个地方本来就是以【镀金旅团】为基础开始运营的,就算教令院下令戒备,他们也不可能瞬间就清理掉所有的镀金旅团。 教令院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够有任何的留手,但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只是有可能反噬而已,你要强行驱逐或者干脆杀死,他们就会立刻变成你们的敌人。 而现在,反噬来了。 负责人顿时笑出了声,下属立刻就愣住了,不知道自家老大再搞什么鬼。 压力太大,疯掉了? “差点忘了,还有这些好队友。” 这话说的中气十足,心思活络的下属瞬间就反应过来。 喀万驿是教令院的领地吧?我们是教令院的下属吧? 你笑得这么开心,还叫这些搅动叛乱的人“好队友”,你莫不是卖队友求荣华富贵了? 那你带我一个啊老大! “我明白了,【三十人团】整合力量抗击敌人的时候,被来自内部的镀金旅团所偷袭。” “大部分人只是轻伤,但少数高层人员因此直接为教令院献出了生命。” 下属目光炯炯有神,“他们死在了火焰之中,白地一片,只能够勉强找到尸体的残骸。” 负责人拍了拍下属的肩膀,面上的表情带着如出一辙的悲戚。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他的话语低沉,“我们的同僚,我们英勇作战奋力抵抗的战士就这么被一群小人给杀死了。” “因为这群小人的背叛,喀万驿失守了!” “他们是教令院的罪人啊!” 三言两语之间,在敌人还没有碰到城防之前,城池已经失守了。 下属心下惊喜。 他倒不是真的有这么快的态度,主要是对方笑得不合时宜。 你听见了你的老大打算卖队友求荣华,你不跟上就显得有点不太合群了。 真的会死的。 【三十人团】是官方的镀金旅团,本质上也还是镀金旅团。 老大打算背叛的事情被小弟撞见,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快点变成一家人,搞不好就得去地下保持对教令院的忠诚了。 “谁要对教令院忠诚啊,摩拉都不是他们发的,对他们忠诚有什么用。” 考虑到命考虑到钱,甚至考虑到自己沙漠民的出身,下属都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改换门庭。 片刻之后,大火猛然地烧了起来。 自发地朝着中枢赶来,等待着老大下达命令的【三十人团】成员们傻眼了。 在一个体系内,一旦出现了事情,肯定是由这个系统的老大来做出最终的决定。 看到意外之后他们就朝着这里集合了,万万没想到,敌人还没有开始表演了,指挥中枢居然被人给烧了。 这是要先救火,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还是去抗击外敌,清扫喀万驿内部的镀金旅团? 战事没有开启,老大先不见了,这活干的真痛苦。 “卑鄙的阿赫玛尔之眼旅团,你们的背叛会被钉在须弥的耻辱柱上的!” 火焰之中听到了某个人凄厉的高喝声。 稍有刻意,但周围一边大火,实在没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怀疑什么。 “【阿赫玛尔之眼】······【神王之遗】一系的镀金旅团?” 有个人低声呢喃。 神王之遗的附属佣兵团,大多以【阿赫玛尔之···】的名字行走。 但【神王之遗】不是加入了教令院的阵营么? 无暇思索更多,【神王之遗】往日的名声,以及周围的大火逼迫他们做出了决定。 “很明显的,【神王之遗】和它的附属佣兵团再一次选择了背叛。” “他们显然更加偏向于敌人···沙海政权的阵营。” “所以当沙海政权动手之后,他们立刻选择了里应外合,提前袭击了这里。” “更大的可能是,沙海早就联系上了他们,许诺了一些利益,让他们变成了自己人。” 他说着说着,心思突然活跃起来,“毕竟,他们本来都是沙漠民,天然就是利益一体的。” 同僚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老弟,你能不能更加直接一点,说自己想要叛变其实我们都是理解的。 什么叫沙漠民天然都是利益一体的,你知道我们【三十人团】大多都是沙漠民么? 利益一体? 你说的好啊! 90-看运气的 “你说,喀万驿陷入了内乱,然后我们直接就取胜了?” 罗摩少见地有些诧异,“你们培养间谍和刺客了?还是用了别的什么手段?” 芭别尔双手环抱,神色复杂,“没有,是他们自发的行动。” “他们的答案都是——我们是沙漠民,你们都快要成功了,我们当然要帮你们。” 喀万驿是两地沟通的桥梁,但它的管理者常年偏向于雨林。 因为沙漠民的出身失去了很多的机会,早期很多人是不服这种偏差对待的,不过统治的时间长了,很多人也就认命了。 他们开始怨恨自己的出身,怨恨自己为什么是一个沙漠民而非雨林人,而不是怨恨教令院的偏差对待。 重复描述,罗摩和部落的任何一个高层都知道,这不是歧视,只是常规的等级区别对待。 歧视是双方具备同等的价值,但因为某些特殊的因素,一方得到了更高的酬劳,而一方甚至不具备得到酬劳的资格。 等级区别对待是基于双方不同的价值划分不同的等级,高等级的人享受高待遇,低等级低价值得到低待遇。 沙漠是等级区分制度的另一端。 教令院从来都没有给予沙漠民须弥民的权力,他们是须弥的统治者,统治者只认可雨林作为须弥民的基础。 当你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当然就知道这并不是歧视或者偏见了。 对方甚至都不愿意给予你最基础的公民权,你当然得不到更加优质的资源和更加公平的对待——因为沙漠民在教令院眼中,压根就不是须弥人。 异国人都知道须弥有雨林和沙漠,但教令院只认可雨林。 他们是统治者,他们的规矩才是规矩。 罗摩深知这一点。 “在教令院的观念之中,沙漠民其实就是异国人。” 国家政权保证本国民众的权力,在这个过程之中伤害了异国人的利益,这不叫歧视和偏见。 “教令院的所有行为,都是基于雨林民的利益,他们只负责保障雨林人的利益,也确实只需要负责雨林人的利益。” “但我们仍旧需要打响反对不公的口号,并且这个口号确实是正确的。” “当然,我一直都只当这是个口号而已。” 罗摩哭笑不得,“原来很多人已经把它当真了么?” 残酷的现实是,你的行为正义与否,和它能否成功其实并不具备绝对的关系。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只能说你的行为符合大众对于正义和平等的追求,所以想要站在你这边的人更多。 人也许会困窘于认知和信息差做出错误的选择,但绝大多数人是不蠢的,最多最多,他们只是很坏,所以做出了外人认为愚蠢的事情。 然而提瓦特的环境并不是人多就算力量大了。 把海祗岛的所有人算上,将军一刀砍出去,这些人的血条加在一起还得倒欠祂两管血条。 罗摩习惯性的争取正义,但他其实并不看重这个行为。 这是纯粹的习惯性选择,任何掀起斗争的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冠以正义的大名。 但正义并不决定胜负手,它只能让你的反抗稍显合理。 不过其他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只是一次简单地进攻,喀万驿内部的镀金旅团几乎全部选择了反叛。 看起来他们确实饱受压迫,一旦看到了希望,立刻就选择了反抗。 “自从赤王死去之后,沙海就没有酝酿过哪怕一次的反击。”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要反抗,只是他们知道赢不了而已。” 芭别尔神色复杂。 她不是因为这些人的反抗而有任何情绪。 芭别尔看到的是胜利的契机。 须弥城内的沙漠民其实一点也不少,总有一些基础的工作是学者们不愿意弯腰去做但又不得不做的。 这部分工作,过去一直都是被沙漠民所包揽了。 如果喀万驿是这个情况,那么须弥城呢? 会不会也不攻自破? 拿下了须弥城,他们就是真正的须弥统治者了。 一想到这样的未来,芭别尔的面色狂热,开始幻想未来的美好。 罗摩“泼”了一盆冷水。 “教令院只是最简单的敌人,提瓦特认可的是尘世七执政和依附于执政们的七国统治。”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给底下人的灌输一下神权的重要性了。 尽管······草之神已经被迫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这件事情实在有失尊严。 但没有人知道啊。 没有人知道,就等同于没有发生。 芭别尔的快乐顿时僵住了。 不想玩辣! “神明···呵,从来没有管过我们沙漠民,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们的未来,可我们想要做什么,都要得到神明的认可!” 芭别尔咬牙切齿。 这就是草之神在沙漠民心中的形象。 虽然草之神其实并不需要负责沙漠民的未来,但大慈树王这样的神明是真的过于仁善了。 三神同盟划分好了,沙海归属于赤王。 赤王惹下麻烦之后一死了之,听上去很壮烈,其实就是留下了一地的烂摊子没办法收拾而已。 树王可以不管的,这并不是祂需要负责的部分。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神明也是如此。 因为赤王的麻烦,而树王付出了牺牲,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道理。 但祂这样仁善的神明,当然是不会放弃在须弥生活的任何一个普通人的。 神爱世人是提瓦特魔神在剧情之中表现出来的通性,即使是将军颁布的眼狩令和锁国令,核心也是祂认为永恒和不变才能够给民众带来美好的生活。 道路是错的,但这确实是雷电影在多次失去之后,反思了不断失去的经历之后,为稻妻人选择的“美好”道路。 而赤王当初接触禁忌的行为,显然是违背了这样的通性。 祂不可能不知道接触禁忌会带来什么,寒天之钉甚至已经砸在了祂的面前,然而祂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最后的结果惨淡,留下了一地鸡毛。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回忆了一下赤王和花神的故事,罗摩摇了摇头,将有关【爱情】这种东西的考量收拾起来,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看起来除了招惹麻烦,这种感情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前车之鉴,当引以为戒。 罗摩面无表情地附和芭别尔,“确实麻烦。” “但七国都认为须弥应该归属于草之神,我们必须得到草之神的认可。” “小吉祥草王也许并不如其他的执政强大,到底也是神明,总要比我们这些凡人强大。” 芭别尔表情古怪。 我们这些凡人······这种话从罗摩的口中说出来,听着是多少有点尴尬的。 “可你已经拿下了喀万驿,你不会没有思考过如何应对神明吧?” 芭别尔发出了合理质疑。 他们都相信罗摩能够解决一切的麻烦,信任来源于过去不间断的成功。 “我相信部落的大多数人都没怎么读过书,但你应该看过不少书吧。”罗摩叹气。 他不擅长表演,但偶尔演一下也大概够用。 “在各种有关历史的记录之中,你能不能看到人类的作用不太好说,但你一定能够看到神明的出现。” 罗摩轻轻摇了摇头,“与其说提瓦特是人类的世界,不如说是神明选择了人类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芭别尔无力反驳。 在不清楚内情的情况下,他们对于纳西妲唯一的猜测全部基于各种历史记录。 这些书籍通常详实的描述了神明的作用,简化了人类在其中的价值。 当然,这不是春秋笔法,这就是事实。 人类就是没有神明有用。 畏惧神明,将畏惧转化为信仰和崇拜,以信仰作为枷锁,保证神明不会做出恶行。 毕竟,民众如此恭敬地侍奉您,您应该是不会对他们施以暴行的吧? 这就是信仰唯一的价值。 它不能从神明手中保护民众,但会让民众觉得自己得到了保护。 当然,提瓦特的神明确实不是什么恶神,所以人们的恭敬崇拜得到了更多的好处。 提瓦特人一般是可以在和神明有关的事情保持放松的心态的,可惜芭别尔没办法放松。 你恭敬地侍奉神明,在当前的大环境下也许是安全的。 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反抗神明的统治。 芭别尔顿时头大。 有关神明的问题,永远是最棘手的一部分。 更何况,他们做的还是违逆神明的事情,这样难度就更大了。 罗摩强调了一个概念,继续加重纳西妲所拥有的价值。 “尘世七执政实际上是一个整体,祂们未必利益相关,但至少在大的方向上保持同盟。” “草之神如果不认可我们,整个提瓦特也不会有神明认可我们。” “上一个失去了没有神明庇佑的王国,是坎瑞亚。” 这种说辞颇有些牵强,就好像坎瑞亚的覆灭是因为没有神明一样。 但芭别尔不可能知道内情。 她只能够思考罗摩给出来的条件,然后颓然承认这些话语是合理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芭别尔的话语迷茫。 她刚刚还是对未来的畅想,转眼之间有一个人当头两棒子敲了下来。 她迷茫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这就是罗摩想要的。 “向草之神求取认可。” 这是一早定下的基调。 罗摩面色平静地执行着预期的计划,话语低沉而又平稳,给予了芭别尔信心。 你又考虑就好啊,老大。 你思考了,我们可就放弃思考了嗷。 “煽动仇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沙漠民确实内心忿忿不平了很久,但想要平息仇恨就很麻烦了。” “他们毕竟不是掌中的玩偶,随你的心意而动。” 和纳西妲的交谈是这样的。 “想要平息仇恨,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保持仇恨的话,他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罗摩如此解释自己的行为,“你让我操控人心,让他们悲喜愤怒,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我相信权衡利弊是多数人的常态,人一旦得到了好的东西,就会因此而患得患失,失去抗争的勇气。” 因为他们不想失去了。 光脚的时候是一个人最勇敢的时候,家庭和睦儿女乖巧懂事的时候,反而没有随便动怒的底气了。 纳西妲没办法平息沙漠民的仇恨。 这是千年以来的偏差对待带来的结局,毕竟沙漠民确实乖顺而没有得到乖孩子应该得到的糖果。 如果不为恶却要遭受为恶之人才遭受的惩罚,他们很快就会选择为恶,避免被误判了身份。 我不做坏事要被当成做过坏事来打,那我肯定得做坏事,不然对不起你的判断。 这种忿忿不平的情绪沉淀了很久,当他们要赢的时候,仇恨就会站出来蛊惑所有人。 罗摩能够引导仇恨,却无法控制仇恨。 想要压制仇恨,只能够用他们即将得到的美好生活来作为威胁。 除非你完全没有亲友,不然你就一定要顾虑这些。 顾虑就是思考代价,权衡利弊。 然后做出补偿,仇恨就此被暂时压制。 至于说更多的东西,这就要看纳西妲之后的理政水平了。 罗摩稍作回忆,继续开始灌输神明的价值。 芭别尔会把这个消息带回到部落的权贵那里,而权贵正是稳定政权内部得到利益最大的一批人。 他们是最不喜欢失去,最不喜欢变化的一群人。 只要他们不想要失去,他们自己就会选择压制沙漠民的复仇情绪。 “我们可以将教令院和草之神做出分割,然后单独向教令院复仇,向神明求取公平。” “复仇仅止于教令院,同时对草之神献出信仰和忠诚。” 芭别尔面色艰涩,“一定要这么做?” “或者你可以复活赤王,让祂来和草之神沟通。” 罗摩两手一摊,“你不该不懂的,任何的交流和沟通都建立在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的基础上。” “如果实力差距太大,那就只是通知,而不是沟通和交流。” 他的面色沉静,“所以说,你认为我们可以挑战神明的统治?” 芭别尔讷讷无言。 她不怀疑罗摩的判断。 所以一切问题的根源其实是·······赤王的死? “这样做就能够成功吗?” 她已经有了妥协的想法。 输给神明,也不算什么问题。 “你对求取有认知的话,就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了。”罗摩话语沉重,“这种事情得看运气的。” (本章完) 91-当然你说了算 打下了喀万驿本该欢腾一片,但沙海政权的内部却有了另外的声音。 “如果连罗摩都是这个态度,或许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长老们面面相觑,“真要说谁的权力受损最大,这种把神明供奉在头顶上的行为,显然是罗摩损失最大。” “连罗摩都不得不接受,我们还能说什么?” 讲道理,在自己头上请来个爹,这种事情通常是谁站得高谁损失的最多。 底层的部落战士看到了美好未来。 他们赢了之后也不急着推进,反而开始了庆功工作。 这也是很正常的行为,在战事之中表现出色的战士得到表彰和嘉奖,然后所有人一起欢庆。 一鼓作气也不必连夜奔袭须弥城。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芭别尔召集了沙海政权如今的权力者们,将罗摩的话语告知了所有人。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工作,也是她掌握权力的基石。 所有的长老和权贵之中,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罗摩沟通的人。 而剩下的人,他们只负责接受罗摩的命令。 芭别尔如此描述神明,长老们自然面面相觑。 他们是奔着把雨林人打成奴隶来的,这也是复仇的最基础的要求。 基于过去漫长时间的偏差对待,他们每一个人都认为应该把雨林民给打成奴隶,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嗣为沙海工作,这才能够让他们从仇恨之中释怀。 所谓释怀当然不是看开了,而是对方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因而内心愉悦,不再把仇恨放在心上。 肯定有雨林人对沙海没有什么偏见的,但他们并没有一一分辨的心思。 再者说,雨林民享受的高福利待遇并不是神赐的免费恩惠,这本来就是通过牺牲沙漠民的利益挤出来的优待。 任何享受过这份优待的人,仇恨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蔓延过去。 但看情况,似乎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啊······ “草之神是雨林的神啊,虽然名义上祂也是须弥的神,但祂的立场应该是偏向雨林的。” 没有人真正的了解神明的逻辑,他们只能够猜测。 底下的沙漠民怨恨草之神的不作为,上层的沙漠民却不会盲目的怨恨,因为他们需要做出决定。 都知道赤王统领沙漠,草之神本身就不需要对沙海负责。 赤王死后的一切倒霉遭遇,只能怨恨自家的神死的太突然了。 更多的责任,是没有办法量清计算出来的。 “也许是偏向于雨林的,但祂毕竟是须弥的神。” 把顺序调换之后,这就是两种态度,或者说是两种期望了。 “我们未必不能够得到神明的认可,毕竟从踏上喀万驿开始,我们就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 “既然草之神没有站出来阻止我们入主喀万驿,总归是有机会的。” 在芭别尔加入讨论之后,他们的态度就从“拿下须弥城之后如何报复雨林民”变成了“如何获得神明的认可”。 他们开始揣测神明的态度,包括神明的沉默、神明为什么不出现等等行为背后的意义。 这就是下位对上位。 你必须去思考祂的每一个行为是否另有深意,是否有什么态度。 当然有可能是【为什么是蓝色的窗帘,是不是表达了某种心情、代表着某种隐喻——不不不,因为作者家里的窗帘真的就是蓝色的】这种荒谬的揣测错误。 但你不能不这么做。 因为祂可以因为你左脚先动把你给摁死,但你通常拿祂是没有办法的。 绝对的地位差距,带来的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卑微情绪。 他们把自己天然放在了距离神明最远的一端,然后开始思索如何献上忠诚,如何顺从神明的意志。 因为凡人确实是无法战胜神明的啊! “成功了。” 观望的罗摩微微颔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上峰的态度对于下方的影响是非同寻常的。 他一个人的态度不是影响不了整个沙海政权的复仇欲望,但强行压下的仇恨本来就没有什么异议。 可这些沙海权贵达成了【讨好神明】的共识,他们是可以将这个共识推行下去的,并且得到更多人的认可的。 而罗摩不行。 他太独了。 与其说他是个国王,倒不如说他是个独自掌握大权的漂泊浪客。 他不和任何人有利益交换,通常人们只会从他手中得到利益,而无法给予他任何反馈。 没有利益交换,你要和一个上位第一拳就是和自己的养母竞争权力的人谈感情么? 不现实的。 罗摩是部落的独行客,没有人能够束缚他,因为他不和任何人有更深的牵扯与联系。 就连坎蒂丝,大家回头观望也发现了,她只是罗摩抛出来的诱饵而已。 恐怕没什么感情可言。 “上行下效。” “他们的态度可以影响更多的沙漠民,当他们都认为赢下须弥必须通过神明这一关的时候,我答应纳西妲的事情就完成了。” “讨好神明,就要做一些符合神明态度的事情。” “祂想要保全雨林民,这是态度。承认沙海的统治权,这是让步。” 东西都到位了,当然你说了算。 虽然纳西妲其实并没有这么高的价值。 祂自己虽然有不错的权能,但这是祂自己的能力,罗摩也夺不走。 此外,纳西妲和可莉一样,算是未来可期的典范。 这个时期的可莉破坏力已经很强了,再加上有阿贝多、艾莉丝这样的人作为前路的引路人,未来可期真不是假话。 可莉是真的有机会成为站在最高处的那一批人。 但没有时间了。 从荧妹介入剧情开始,命运的车轮就直接转疯了,一路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 未来可期是真的······不过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支持她们合理发育,然后变强了。 所以为了纳西妲的好感度做什么事情,其实没什么太多的价值。 荧妹是渴求真相,好感度是追求真相的过程中的副产品。 纳西妲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已经成型了,多少的好感度也不能让祂做一些违背祂的价值观的事情,此外祂能够做到的事情也十分有限,加点祂的好感度,其实没什么大用。 不过出于剧情加成的好感度,罗摩还是愿意花费一些无关紧要的时间和精力来完成祂的委托。 就当是过去自己的缅怀好了,反正也没有损失什么。 (本章完) 92-两个提议 喀万驿的沦陷达成了一个历史性的成就。 须弥的情报传递系统当然不是信鸽或者快马,他们有更加简单便捷的传递方式。 但喀万驿的历史性成就在于,当信息还在传递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战败了。 正常的流程应该是遇袭、上报、教令院告诉他们要坚守、我们坚守了几天等来了援军。 当然你坚守不住也是正常的,上峰可以要求你坚守,客观现实告诉你守不住就是守不住,你能成就是足以记录在历史之中的伟大成就,但你成不了,那也是正常的。 然而不正常的对方在于,当教令院传递信息告诉他们继续坚守的时候,喀万驿已经沦陷了。 一个完备的,以相对严格的军事化管理为基石的城市,它沦陷的速度能比消息传递的速度更快。 教令院的几位贤者脸色铁青。 “一定是【三十人团】的背叛!” “怎么可能输的这么快!他们以为战争是什么游戏吗?早上遇袭传递消息,我们下达坚守的命令还没有传递出去,那边的战事据说已经结束了······” 年老的贤者脸色僵硬,“怎么,这些沙漠人各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光悍不畏死还不够用。 意志是战胜不了客观现实的,你不光得不怕死,你还得能打。 “【三十人团】给出了解释,驻守喀万驿的【三十人团】所属几乎全员战死,直接负责人更是放弃了撤离的机会,血战到了结束。” 这是修改之后的说辞。 一把火把所有的上官都烧死了,这种理由说出来挺扯的。 收到情报的【三十人团】上层商议后修改了一部分说辞,轻描淡写地将他的死变成了血战而亡。 反正也没有人见证,大家都是靠后来的情报拼凑的。 人都死了,我说他英勇奋战,你非要说他畏罪逃命,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是教令院嘛,须弥你最大咯,你说了算的。 “有人会相信这种理由吗?”某位贤者忍不住讥嘲 “我们也怀疑沙扎曼和对方有所勾结,但这种怀疑是不能用的。” 教令院没有证据。 他们可以强行定罪,定罪永远不会是麻烦,莫须有的罪名什么时候都能用,但定罪之后的工作就是大清理,这份工作教令院做不好。 【三十人团】给教令院干安保工作干的太久了。 教令院怀疑奥摩斯港、喀万驿乃至是须弥城这些地方活跃的镀金旅团,并且切实展开了控制工作。 然而镀金旅团制度早就已经融入了须弥,他们根本没办法清理完。 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对【三十人团】动手,教令院是做不到的。 贤者们面面相觑。 漫长的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再一次意识到了武力的作用。 然而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武力可以依靠了。 “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阿扎尔神情冷漠,“在很早之前,先辈的六贤者集体决定废物利用,在其中招揽了【三十人团】这样率先献上忠诚的沙漠民。” “太过于漫长的时间里,【三十人团】逐渐掌握了教令院的防备力量,我们手上直接掌控的力量已经不多了。” 在剧情里已经暴露过的问题。 当【三十人团】不配合的时候,教令院临时能够启用的武力是很微薄的。 “我们从来没有相信过【三十人团】,他们掌握的力量,本来也不足以威胁到我们的统治。” 一位贤者喟然叹息。 给他们时间,他们能够从须弥全境整合相当多的力量。 教令院虽然驱使【三十人团】如同猎犬,但猎人信任自己驯养的猎犬,他们却并不完全信任【三十人团】。 如果只是【三十人团】想要制造麻烦,教令院可以轻易腾出手去镇压。 三十人团的不配合会让教令院临时陷入麻烦,但如果没能在这段时间内如同荧妹一样直接完成斩首任务,等到教令院反应过来,三十人团直接就坐蜡了。 可麻烦的地方教令院不光只有内乱,他们的外部敌人才是最棘手的。 内忧外患,已经没有什么挣扎的空间了。 “小吉祥草王选择了封锁冥想装置。” 阿扎尔面色冷漠地说道。 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公布出来,教令院的诸位贤者已经扛不住重击了。 但目前的情况好像已经无所谓这点小问题了。 “神明选择了沙海啊······” 大家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相同的苦涩。 “这还要挣扎吗?”有人看向了阿扎尔,“如果继续下去,只是在徒劳的损耗须弥的利益罢了。” “我们不可能从抗争之中得到任何东西的。” 神明选择了沙海,这件事情唯一值得关注的只有他们是如何联系上的,至于说纳西妲为什么选择沙海·······囚禁了神明五百年,祂确实应该选择任何一个愿意站在教令院对立面的人。 阿扎尔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在没有胜利可能的情况下,在神明选择了沙海的情况下,如果执意抗争,就很难为自己戴上任何正义的冠冕。 只能是赤裸裸地利益而已。 这种徒耗须弥国力的行为,找不到任何更好的解释。 如果赢了,历史是他们来写,当然可以将自己的行为写的更加公正。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诸位,即使我们主动放弃,等到这些沙漠民掌握了权力的那一天,你我得到的评价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你以为我们做过的是什么事情?” 阿扎尔神色坚硬,并没有任何妥协和软弱的意味。 “囚禁神明,长达数百年的压迫沙漠民,这些事情虽然不是我们做的,但我们是这一代的六贤者。” “享受六贤者的待遇,自然也要承担这部分责任。” “唯一能够避免这一切的,只有胜利。” 无论是逃避还是失败,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大家都有亲友,最后如果是自己的死,其实也有人打算放弃了,坚持一件没希望也没有意义的事情,总归是很不快乐的。 但显然并不是啊。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连坐的,一旦他们死了,他们的亲人朋友也要跟着被清算。 就算是为了这些人,他们也必须强撑下去。 至于说须弥·······没有办法了啊。 我自己和自己的亲友都可能活不下去了,实在是没办法关注须弥的利益了。 阿扎尔的话语激起了所有人的求生欲望。 他们也实在是没得选,先辈做的事情,但这些先辈都已经下去了,继承了权位的他们必须站出来顶缸。 就算你说你爱须弥,可囚禁了神明之后,这个国家就已经不会爱你们了。 只能够一条路走到黑了。 “很高兴能够得到各位的认可。”阿扎尔长出一口气。 他有了新的计划,但必须得到这些同僚的认可。 六贤者的意见还有一点价值,大贤者个人的想法,已经没什么大用了。 “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在神明做出了选择之后,我们就已经失败了。” “如果以失败作为前提,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已经不敢多了。” 虽然有【未虑胜先言败】的说法,但这只是出于谨慎考量的一种态度而已,本质上大家还是想要胜利的。 不过眼下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胜利已经是一种完全不可能的奢望了。 “但我们还有两件事情可以做。” 阿扎尔神色少见的紧张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但是选择的权力其实也不在他的身上。 “第一件事情,考虑一下退路。” “失败已经是必然了,我们必须得考虑一下如何全身而退。” “我相信诸位也绝对不会想要过一无所有的生活,既然这样,也该考虑一下如何带着个人的私产离开须弥了。” 溜了溜了。 须弥是呆不下去了,只能够考虑快点走人,然后看看能不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没有人反驳阿扎尔的说辞。 他是大贤者,在须弥他享有最高的权力。 有得选不会有人比阿扎尔更加留恋在须弥的生活,他都想着跑路了,可见环境之艰难。 “愚人众有北国银行,在周转资金这方面,可以给我们提供最大的便利。” “此外,作为教令院的贤者,我们掌握着绝大多数学者的研究成果,这些学术成果与其留给那些沙漠人,倒不如交给更加能够发挥它们价值的人。” 阿扎尔的话并不算客观,并且偏向明显,但如果是描述沙漠民,这段话在贤者们眼中就是客观事实。 贤者们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当你承认了自己其实就是想要更好的活着,而不是因为大义之类的东西,眼前的道路突然之间就宽敞起来了。 阿扎尔很明显已经和愚人众有了更深层次的合作。 他想要出卖须弥的利益,来换取自己未来的权力和财富。 贤者仍旧是眼下须弥的主人,他们确实快要输了,但毕竟还没有输。 在权力尚未被剥夺的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倒卖须弥的资源,来为日后的自己准备足够的财富维持生活。 唯一的问题是,其实愚人众挺没有信誉的。 “如果我们还是须弥的贤者,我相信愚人众肯定十分乐意帮我们把这些事情做好。” “可我们已经要失去贤者的权位了,在这个时候和他们签订出卖须弥利益的契约,他们真的会履行契约,支付给我们报酬吗。” 摆烂的心思一旦升起,在也没有任何需要畏惧的东西。 他很直白地说出了出卖须弥利益换取个人利益的行为。 值得顾虑的并不是这种卑劣的行为,而是合作伙伴是否会履行契约。 是愚人众的话,其实并不值得信任。 “任何契约的最终保障,都是你能够让对方因为违背契约而支付惨重的代价,不是任何言语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阿扎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愚人众不可信,也知道我们离开了须弥就再也没有和他们平等对话的权力。” “但这就是我们仅有的东西,仅有的道路。” 他的态度十分认真,“我们并没有更多的东西来作为交换的筹码了,还是说,你打算留在须弥,然后被那个叫罗摩的人一一清算错误,最后连同自己的亲人朋友,全部被杀死,用以威慑雨林的民众?” 只能沉默了。 留下来,不出卖须弥的利益,保全一个须弥人最后的尊严,结果应该就是阿扎尔说的这样,全家都被打进须弥城的沙漠民给清理干净了。 他们自己都想不出来,究竟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够保全自己和亲友的性命。 做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活下来的啊? 没道理的。 逃跑,出卖须弥,趁现在还有时间,运气稍微好一点都能够带着家人和不菲的财富安全离开。 这两个对比的答案实在是过于清楚,以至于他们完全找不到任何留下来的理由。 只能够卖国了。 但教令院的学者现在恐怕并不是这个态度,这件事情可以做,但要稍微有一些技巧,而不能够生硬的出卖须弥的利益。 沉默之间,贤者们下定了决心。 如果真的对须弥有太多的感怀,他们就不可能看不出来小吉祥草王的价值。 神明治世是自古以来的管理,没有神明的须弥从来都不强大。 这些贤者当然能够看得出来,但他们仍旧没有选择释放小吉祥草王。 理由可以有很多的,不过结果就足够表明一切的答案。 他们对于须弥,远没有自己认知的那么热诚。 所有的热爱,完全是建立在贤者这个身份所能够带来的巨大利益的基石之上。 只有在须弥这个国家,他们才能够享受到如此优渥的待遇,如此庞然的权力,因而他们热爱这个国家。 第一个提议被默认,阿扎尔已经知道了答案。 “第二件事,如果须弥实际上已经归属于那些沙漠民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事情,让他的统治之路并不是那么的愉快呢?” 他低声说道,话语之中充斥着恶意。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一般人是不会做的,但今天是个例外。 因为他们将要损害的东西,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晚安 (本章完) 93-行为和反应 尘世七国之一的须弥。 这个庞然大物牵扯着太多的利益,普通人甚至看不到它的真容。 因为罗摩的选择,这个地方陷入了混乱。 混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灾难,但对于野心家来说,这恰恰是最好的时机。 一开始只有愚人众入局,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更多的人看向了这个地方。 蒙德的西风骑士团。 常年挂着慵懒微笑的图书管理员忍不住有些发愁。 丽莎曾经在教令院求学,求学的道路当然也认识了很多人和朋友,在学术这条道路上,她自问也算“小有天赋”,但求学总归是离不开同窗挚友和老师的照顾。 后来丽莎察觉到了教令院的某些真相,也察觉到了追求知识的代价也许过分高昂,于是她离开了教令院,返回蒙德担任了图书管理员。 她的老师居勒什和其他的同学对此扼腕叹息,认为这种工作完全是在浪费丽莎的天赋,因而多次写信劝告丽莎不要浪费自己珍贵的天赋和时间,应该去做更多伟大的事业。 怎么才算伟大的事业,他并没有过多的强调,因为世人对于这样的工作是有定性的,不需要他来描述。 但这一次居勒什的来信,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描述了教令院如今的困境,并没有什么偏颇的描述,因为丽莎根本不会相信。 她不是对须弥大环境一无所知的异乡人,丽莎曾在须弥求学,知道须弥内部雨林和沙海之间的矛盾。 描述沙漠民的邪恶和卑劣,对于一个亲眼见证了教令院对于沙漠民压迫的异乡人来说,是没有什么必要的。 丽莎当然不关注沙漠民被偏差对待这件事情。 她委实不算是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她在教令院求学,教令院也给予了她足够的优待,给予优待,她没有去帮忙压榨沙漠民已经很不错了。 她没道理去关心沙漠民的命运,毕竟这些与她无关。 而居勒什写这封信是希望她能够劝说一下蒙德如今的代理团长。 “教令院的处境居然有这么糟糕?” 丽莎忍不住思索自己离开之后须弥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但她想不出来。 被压制了千年对方还能够绝地翻盘,是这一代的六贤者做错了事情,还是单纯的对方也出现了一个天才? 即使是丽莎这样的人,也实在想不出来沙海翻盘的理由。 没有一点道理的事情真实发生了,甚至教令院的贤者居然会想到利用这份求学的感情来请她帮忙。 连这种感情线都要用上,显然教令院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但是······怎么能打出这种战绩的? 蒙德的主力去远征了,所以才稍显弱势。 可须弥,须弥不是一直都很稳定的吗? 琴也确实主动地找到了丽莎。 琴·古恩希尔德。 金发的骑士美人英气十足。 古恩希尔德是蒙德的“御三家”之一,古老的姓氏并不是琴身上最值得称耀的部分,姓氏给琴带来了许多东西,但相对的,古恩希尔德家族也同样因为这位金发的骑士美人而骄傲。 “教令院发出来的官方文件。” 她双手环抱,“据我所知,他们不光发给了蒙德,其他的国家都收到了这份官方文书。” “教令院和草之神的双重名誉为此而担保。” 琴没有过多的描述文书的内容,她相信丽莎一定知道。 “你也知道居勒什老师给我的信了啊。”丽莎的笑容无奈。 这个平素慵懒的女人摘下了帽子,神色有些疲惫。 “如果你知道教令院的言辞之肃穆和认真,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能够猜到你会被某些人催促了。” 琴神色平静,“他们太急促了,我虽然不太了解须弥的内情,但光从他们的言辞来说,他们应该是输了,甚至可能要被沙漠给平推掉。” 丽莎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们很着急,所以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帮助他们的因素。” “而我在教令院求学,那里有我的老师和同窗好友。” 所以我一定会被拜托请求。 她心下叹了一口气。 连琴这样直来直去的人都能够考虑到自己和教令院的一点点关系,看起来居勒什老师还是收敛了。 “有更详细的描述吗?”丽莎神色少见的认真起来,“我需要知道更加详实的内情,然后才能够做出决定。” “很少见你这么认真。”琴倒是不慌不忙。 “毕竟事关求学时期的恩师,且教令院对我确实不错。”丽莎没有在琴的面前遮掩的意思,“我知道雨林对于沙漠民没什么好态度,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被偏差对待的那一部分人。” “甚至教令院给了我诸多优待,尽管这是基于我的天赋,但我确实是被优待的那一部分人。” 不拒绝这种优待,在这种时候就没有客观说话的资格。 “我当然是天然偏向于教令院的,沙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发声的欲望。” 琴当然知道好友的态度。 她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在剧情之中,这位骑士大小姐所表现出来的性情是几乎和纳西妲是相似的【圣人品行】。 但琴不会要求任何人和自己带着相同的态度与理念。 此外,这确实是须弥的内务,她一个蒙德人,没办法评价。 “如果这件事情无关紧要,我希望你站在教令院这边。”丽莎轻声说道,“可如果这件事情会伤害到蒙德的利益,你一定要拒绝他们。” “这是你恩师的请求。”琴面色不变。 “你还是我的挚友呢。”丽莎微笑着说道,“总要做一个选择的话,我肯定得为自己考虑啊。” “我还在你手下工作呢,代理团长大人。” “当然要以你的利益作为第一要务来考虑。” 求学时期的恩惠也就值这个价格了。 如果无关痛痒,她确实建议琴站在教令院这边。 可如果损害了蒙德的利益······那就只能够沉默和抱歉了。 琴将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 丽莎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几个人要出卖须弥了啊。” 琴愣住了,片刻之后方才追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她以为自己的猜测已经足够严苛了,但丽莎张口就是六贤者要出卖须弥了······· “我记得六贤者应该是教令院最高层的那几位,他们已经是须弥最高的掌权者了。” “他们还能怎么出卖须弥?须弥的一切都是他们在掌管,出卖须弥,不就是出卖他们自己吗?” 很没有道理的。 “文书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沙海和雨林的争执,然后希望我们能够站在雨林这边。” 丽莎将文书放在了桌子上。 “他们愿意花费重金来换取七国的支援。” “对于麻烦只言片语,过分的强调利益有多大,这种手段商人用的很熟练的。” 丽莎轻笑道,“他们应该是输了,甚至可能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脱身离开须弥了。” 这种事情正常人看不出来。 和能力无关,他们不了解须弥的内情,而丽莎在须弥求学过,知道那里的人对于神明几乎毫无尊敬可言。 你不开展典仪祭祀神明,好,我可以理解成神明深居简出,不喜欢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 但你在言语之间连尊重都没有,这对于一个蒙德人来说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蒙德的风神消失的时间以千年作为基数,只会在蒙德遇到麻烦的时候出现,平日里完全找不到踪影。 即便如此,丽莎也从未见过那个蒙德人会对风神不敬。 连看门的骑士都知道“愿风神护佑你”,到了须弥那里那群人甚至都不会谈起小吉祥草王。 丽莎很轻松地就发现了,这种态度来源于教令院六贤者的引导。 也只有他们才有权力和能力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主动去削弱庇护自己的神明的存在感。 这种事情正常人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因为根本没有收益可言,只有麻烦。 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丽莎不在继续深入研究,但也笃定草之神肯定出了问题。 当然,琴看不出来的最大理由还是她已经问出来的问题。 都已经是六贤者了,须弥都是他们的,他们还能出卖须弥的? 这就好像三奉行出卖稻妻幕府一样,都是很难理解的行为。 “六贤者统领教令院,但须弥是须弥,失去了六贤者,它仍旧是尘世七国之一。” 尘世七国的核心是神明而不是任何一个“人”。 提瓦特的世界观里,没有那个人拥有绝对的价值。 除了空荧,但这两位顶天了算是【人型生命】,他们应该是没办法算成提瓦特人的。 “而六贤者必须依托于教令院这个平台,才能够掌握权力。” “他们之间的利益是会有分歧的。” 丽莎轻声说道。 琴一开始理解不了,她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面对这种选择问题了。 因为这个人将蒙德的利益完全放在了自己个人的利益之上。 但她委实不是个笨人。 “他们要输了,而且输掉的速度多半快到了任何人都没办法支援的程度。” 求援是需要时间的。 教令院开出来了不错的价格,琴一开始也有些心动。 但这笔报酬是拿不到的。 不说蒙德现在腾不出手,即使能够腾出手,等他们赶到了须弥的时候,恐怕教令院都已经被人锤烂了。 到时候须弥新的主人一看骑士团的人带着武器抵达了须弥,大家见面笑嘻嘻询问你是来旅游的吧? 你这边把武器藏在背后,若无其事的说是啊是啊,我就是来旅游的·······稍有尴尬嗷。 这是没有诚意的交易。 你想要人家的报酬,人家只是想要给新的统治者制造麻烦。 能不能成功无所谓,反正教令院的这几个人到时候已经全身而退了。 这点布置能够恶心的人是最好的,恶心不到人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心思电转,琴已经明白了所有的答案。 这里面只有一个问题。 “统治的正统权力来源于神明。” 蒙德在怎么自由,蒙德人也不会觉得他们的自由可以违逆神明。 “可草之神一直不都是雨林的神明吗?” 琴有些疑惑,“你说教令院的六贤者将要出卖须弥的利益,且沙海会成为须弥新的主人。” “这里面都需要神明的出现才能够做出最终的决断。” 所以草之神是怎么想的? 祂放任自己挑选的执政者背弃自己的国家,挑选了所有人都知道的,被雨林所统治的沙海成为自己新的掌权者。 这里面的故事显然十分有趣。 “一个没有证据的猜测。”丽莎竖起食指,“我猜测草之神可能出现了问题,比如祂其实并不够强大,而教令院在祂弱小的时候,选择做了某些事情,进而导致了神明和教令院之间的关系决裂。” “和神明走向对立面吗······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疯狂了。”琴抿了抿唇,“那么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响应的必要了,或者干脆直接严词拒绝如何?” “这样也可以对新生的须弥政权表明态度。” “不会影响须弥和蒙德的关系。” 如果确定了六贤者即将成为历史,琴当然对他们欠奉任何的态度。 这种纯粹为了给旁人添堵的行为,还和神明走向了对立面的事实,都让她失去了任何多余的表情和想法。 必须要表明自己的立场,避免任何会让草之神产生误会的可能性。 “应该是可以这么做的。”丽莎点了点头,“但我希望能够从对方手中赎买居勒什老师和一些学者。” “教令院做过的事情,我虽然不便说什么,不过既然是失败者,那么肯定是要为过去的行为支付代价。” “居勒什老师他们的能力出色,如果加入了蒙德,也能够为骑士团做出一些贡献。” 琴点了点头,做出了承诺:“我会稍微提一句,如果到时候这些人还活着,我会把他们赎买下来的。” (本章完) 94-玩赖的 天下的笨蛋确实是有的,但坐在高处还是个笨蛋的就很少了。 通常来说,他们做出愚笨选择的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很坏,而不是因为他们很笨。 一件蠢事会让很多人失去,不过只要自己能够得到,那就是赚的。 教令院的行为在其他国家的高层眼中几乎都是明牌出手,唯一的变量是神明的状态。 丽莎在须弥求学,亲眼见证了须弥人对于小吉祥草王的信仰,因而有了这样的猜测。 其他人没有这样的经历,只靠情报来拼凑真相,即使侥幸得到了真相,他们也未必敢相信自己拼出来的答案。 不过现在答案几乎是公开了的。 教令院的六贤者要跑了,并且他们和神明的立场几乎完全决裂。 所以草之神没有站出来帮助教令院,草之神可能就是沙海崛起的真正策划者。 这样的认知一旦成型,就让教令院的一切努力都失去了意义。 阿扎尔并没有因为他们知道真相而失去任何东西。 这种行为本来就是在给罗摩添堵,成功或者不成功,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利益。 消息传递起来之后罗摩才知道教令院的贤者们打算跑路了。 “还能这么玩的,一点面皮都不在乎了吗。” 文书通过专门的渠道递到了真正的掌权者手中,但罗摩在教令院也是有帮手的,自然也能够稍微摸到一份记录。 他将文书放在桌面上,面颊上带着几分无奈。 罗摩抬起头,眸子颇有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这不是玩赖的么?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就干脆一把火把所有东西都烧了。 这些东西我带不走又不想留给你,想想还是直接毁掉更加快乐·······多不要脸啊。 你们不是须弥人么? 享受了这么久【六贤者】的高规格待遇,最后给须弥来了一刀大的。 “真是玩不起,”罗摩低声吐槽,“不应该的啊,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压力,让他们这么快就开摆了?” 像这种出卖国家利益的选择,通常不是一开始的就能够敲定的。 阿扎尔他们一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是用【这不是出卖国家的利益,而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做出的让步】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行为掰扯。 然后有了第一次的背叛和出卖,接下来就是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完全承认自己其实就是屈从于利益的卑鄙小人,没有任何的热血和大义可言。 这是个阶段“进化”的过程,从满口大义到承认自己不要面皮是需要时间的。 罗摩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期准备,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六位贤者进化的速度太快了。 他们堕落的速度快到了任何准备都无用的地步,因为真的太快了。 前一秒还是教令院的六贤者,应该对教令院的利益负责。 转眼之间就能够带着教令院的底蕴走人,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恋。 沙扎曼那边的进展一般,六贤者已经完成了进化。 大臣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卖国呢,国王已经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说“诸位啊,我已经投降了,对方接纳了我的投降,之后大家就是同僚了,你们多多关照啊”·······多离谱啊! “那我就亏了啊。” 罗摩稍作盘算,轻轻拍了拍大腿,“我干翻了教令院,他们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才对。” “现在他们拿着我的东西跑路了,搞不好还要拿着我的东西换取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 我成冤大头了? 罗摩眼睛眨动,顿时认真了起来。 他这样帮个人都要对方讲出一二三条道路和好处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被白嫖。 教令院的珍贵东西很多,珍贵是普适理念,反映在价格上,大众认为它值钱,它就确实昂贵。 但价值不是,价值要看具体的人。 你有需要它就有价值,你不需要它就没有价值。 罗摩最看重的当然是须弥学者社会下千年来积累的知识和学术成果,这是对他的成长最有帮助的东西,而剩下的东西反而是无关紧要的。 但罗摩怎么想都觉得,教令院是不大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些东西。 他们都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就算把须弥城和净善宫烧了然后干脆走人,罗摩也认为不是不可能。 “这就有点麻烦了。” 罗摩低声呢喃,“但钱和物资的周转一定要一条足够安全的渠道。” “他们失去了权力,没有权力就没有保护财富的手段。” “但他们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产,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之中,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通过合理合法的手段积攒下来的,自己的东西。” 这就有趣了。 一群有钱人想要趁乱逃跑,身上带着庞大的财富,同时自己却没有保护财富的武力值,谁会为这样一群人提供安全保障呢? “又是愚人众啊。” 这答案就挺明显了。 能够支撑巨额的资金安全周转渠道的势力不多,【北国银行】在这种时候完全值得考虑一下。 “那他们不是完蛋了?” 罗摩忍不住嘲笑六贤者的天真。 也许未必是天真,可能也是无可奈何选择之下的最后道路。 但只看结果,这和想法天真也没有什么区别。 “愚人众是一定不会放过这批财富的,他们也可能压根没想过全身而退,打算用这些东西来兑换自己在愚人众之中的权位。” “说到底,这些贤者的学术能力还是有的。” 如果“舍得”给愚人众投资一定的财富作为资本,本身还有能力,愚人众是并不介意吸纳他们加入的。 愚人众在这方面的态度确实没得说,只要你有用,他们就敢招揽。 执行官里很多都不是至冬人,能力达标了,就是可以上位。 听上去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剧情。 愚人众合理的得到了来自前六贤者的投资,六贤者以这部分财富作为敲门砖,再加上自己的能力作为保底,然后加入愚人众,成为愚人众中层乃至上层,同样生活无忧。 可是罗摩亏了。 “还好是愚人众。” 罗摩内心放松了一些,“是愚人众的话,出卖盟友这种事情一定没有问题的吧。” 不能让这六个跑了,一个都不能离开。 既然选择了愚人众作为盟友,想必也做好了被愚人众出卖的可能。 整个剧情之中,但凡和愚人众合作的,除了荧以外,剩下的都被坑惨了。 上层的执行官只要一时兴起,就可以让下方的愚人众成员们挨一顿毒打,甚至是直接丧命。 故事不会给普通人多少戏码,但也确实没给普通人什么选择。 除了接受安排,他们一贯没有拒绝的权力。 而现在是同样的情况。 失去了权力傍身的六贤者,本质上也是只能够接受命运安排的普通人而已。 只要说服了愚人众,他们的命就会自动送到手中。 罗摩不再关注。 他虽然不知道教令院的这六位大才究竟打算以何种方式跑路到何处,但他们一定跑不出愚人众的管束范围。 只要能够拿捏住愚人众,他们的生死都是小事。 但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了。 须弥都是罗摩的东西,让他们这么发挥下去,损耗的都是罗摩的财产。 这样就太亏了。 罗摩敲了敲桌面,然后激活了一个通讯装置。 教令院并非铁板一块,包括六贤者这个团体,其实也未必所有人都支持阿扎尔的计划。 但他们的选择空间确实不多。 囚禁神明,然后还打输了和沙海的战役。 他们就算忠诚于这个国家,最后的结局也必然是阖家欢乐,但凡能够找到一个墓碑,都算是须弥给贤者们的体面了。 当死亡成为最基础的色调之后,他们只能够考虑背叛须弥这个国家。 很少有人能够坦率地面对自己的死亡。 更何况,这一次是连坐,不光是自己要倒霉,所有的亲友都得被清算。 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这要有多忠诚,才能够在知道这种结局的情况下,仍旧选择留在须弥呢? 罗摩算不清楚,但他理解这些人的背叛,同时也并不影响他想要把六贤者给送下去。 压力这么大,他们当然也会触犯很多的错误。 而教令院内部刚好有一批人,他们并不能够屈从于权势。 在设立之初,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监察所有学者的行为。 只要违背了教令院早期为学者制定的六宗【根源之罪】,都算在他们的管理范围之内。 当然,贤者并不这么认为。 就好像国王安排法官和警察的目的是为了监督和惩戒下方的人,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或者自己的亲眷同样接受律法的监察一样。 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纯忽悠人的,没有人当真。 贤者也不认为自己应该被监管。 他们压力很大的时候自然启用了很多违背【根源之罪】的研究,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这要比剧情线时期的他们桀骜的多。 因为当时贤者的造神工程损害了须弥城民众的利益,哪怕阿扎尔这么自负的人,也不得不用各种手段遮掩自己的行为。 但这一次他们违背律法,是为了应付沙漠民。 这是罗摩和荧妹的不同。 荧妹就算干翻了六贤者,统领须弥的仍旧是教令院。 这一代的六贤者没了,还有下一代的六贤者能够站出来继续维持学者对于须弥的统治。 但罗摩代表着一个完备的利益集团,他不是要推倒这一带的六贤者统治,而是要推翻教令院,建立新的政权和新的统治。 不同的人做同一件事情,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须弥城的民众可以接受六贤者被打倒,这无损雨林民的利益——也许有损失,但不大。 但罗摩站出来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站在沙漠民的立场上,他的成功就意味着沙漠民要骑来雨林民的头上了。 教令院只需要宣扬对立和仇恨,然后暗搓搓地说“你也不想被沙漠蛮子骑在头上吧”,然后雨林民自然全力支持他们的所有选择。 “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牺牲,难道还能有什么牺牲,比我们被一群沙漠民骑在头上还无法接受的吗?” 这样的话语扔出来,其实杀伤力是很够的。 因为有沙漠民作为靶子,教令院的很多行为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风纪官这个集体直接坐蜡了。 上行下效,当六贤者有了这样的决断的时候,教令院的学者当然会选择应和考官的心情来作答。 考试这种工作,一半看个人才能,一半其实就是猜出题人的心思。 直接掌握着所有学者学术论文的审核的六贤者,他们的喜好和偏颇,就是所有学者的喜好和偏颇。 你可以有自己的态度,但对着能够直接控制你未来结局的人,最好不要太有态度。 教令院的学者们深受学术论文的困扰,爱拉尼最后更是被逼迫到邀请镀金旅团把自己关起来,通过掩耳盗铃的方式逃避论文——尽管没什么用处。 而现在,最高处的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再没有比他们的好恶更加完美直接的题目了,你非要在这种时候表态度,最后被人给摁死了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风纪官的工作和尊严现在就被这些学者给摁在地上摩擦。 你想要审判他们,但这就是眼下教令院的大环境。 一个学者这么做的时候你可以审判他们,但所有的学者,连同上方的六贤者都是这个态度,风纪官是没办法继续干下去的。 赛诺也同样招来了猜忌。 他的行为模式实在是过于简单和直接,再加上沙漠民的出身,被怀疑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的人当然是可以争取的,再加上纳西妲的小小帮助,赛诺很容易成为了自己人。 在须弥这片很久没有宣扬过神明的土地上,神明仍旧具备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罗摩没有考虑过争取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和赛诺在剧情中走上了相同的道路,但他们反叛的理由其实是完全不同的。 争取能够争取的人,剩下的人就算了。 (本章完) 95-是真的开心 “须弥的变故开始升级了。” 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是一脸问号。 正常来说,原先这件事情只是内部的叛乱。 但教令院真的把矛盾升级到了一个正常人理解不了的地步。 他们跑路的态度太强烈坚决了,稍微把他们想的无耻一点,就能够察觉到这些决定背后的态度。 三十人团的上层聚集在一起,商讨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情。 他们是不会离开须弥的。 已经找好了下家,罗摩也给出了承诺,之后须弥还是他们的大本营。 六贤者这么做不光是在挖罗摩的根基,也是在伤害所有未来会留在须弥的人。 沙扎曼找到了机会,立刻和自己的小伙伴们沟通。 互相竞争或者合作的朋友带着“教令院果然没有怀疑错人,你这人原来真的投敌了”的表情,然后笑嘻嘻地商量着“兄弟带我一个呗,我也想要加入沙海的阵营”。 当然,这是未来的选择。 眼下要做的应该是阻止教令院的六贤者跑路。 他们带走的不是自己的私产,而是须弥的财富。 而须弥的未来,可能就有他们的一部分。 这种无异于自家的家底被人摸走了的事情,是个人都顶不住。 所有人都被六贤者所卷起来的风波逼迫的不得不行动起来。 这就是权位的价值。 他们的权位太高了,随便的动作就能够让底下的人揣摩半天,更何况是这样的大动作。 即使是完全的局外人,如同琴或者凝光,也不得不把注意力投向这里,等待须弥的闹剧落幕。 他们可以不在乎须弥的主人究竟是谁,但一定要在意须弥的主人。 尘世七国除了稻妻以外,没有谁算是孤岛。 和其他国家的利益往来是不能够轻易做出割舍的。 她们关心的是须弥是否还有继续合作的意向,以及能够为了合作让出什么利益。 至于说谁来做这个决定,这倒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教令院制造的风波开始影响整个提瓦特。 和罗摩预期的不太一样的是,因为阿扎尔他们逃跑的欲望过于强烈,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须弥是一个大坑,因而根本没有入局的态度和想法。 人的计划总归是会有失败的部分,只是因为敌人逃跑的太快而失败,这对于罗摩而言也是预料之外的因素。 稍稍有一点离谱了。 六贤者逃跑的态度过于强烈,底层的学者忙碌于自己的未来,忧心于随时可能打过来的沙海政权,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去思考这些。 但对于已经和沙海联合的这些人来说,这个信号实在是太过于明确了。 并没有等到入夜,在察觉到信号的瞬间,【三十人团】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们的工作热情要比剧情之中热诚了不少,在罗摩的部队尚未开进须弥城之前,他们已经开始了对于教令院的进攻。 于此同时,以沙扎曼为首的须弥权贵也开始了自己的反攻倒算。 沙扎曼在公众场合公开“教令院对自己的迫害”,他宣称魔鳞病实际上是教令院的人体实验计划,自己的女儿迪娜泽黛就是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不止如此,教令院的贤者还强迫他贡献家产,将自己的女儿当作人质。 所有的这一切实在是过于卑劣,沙扎曼实在容忍不了,于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反抗。 基于这个“不还手就一直被打”的理由过于正义,相应沙扎曼号召的“正义人士”们个个古道热肠,站出来声讨教令院的邪恶行径,并且保证会为沙扎曼讨回正义。 他们的口号很多,包括“须弥是须弥人的须弥,不是个别人的须弥”,“六贤者出卖须弥的利益,是叛国贼”之类的口号全部扔了出来。 在须弥城生活着的镀金旅团都搞不懂了谁是敌人谁是盟友了,实在是过于混乱了。 但他们看的出来,须弥已经乱了。 乱了好啊,乱了他们立刻就开始了行动。 所有的野心家全部开始了表演,唯有生活在须弥的普通人两眼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 教令院不是引导我们走向今日美好生活的领导者么? 怎么突然之间,你们所有人都再说六贤者其实是一群阴险狡诈的恶徒? 他们说的好有道理的,而且好像都有证据······但我是个雨林人啊!我只能够站在教令院这边的,六贤者你们站出来解释解释啊! 普通人不了解也不关心太多的道理,他们只知道教令院是雨林的教令院,但罗摩是沙海的罗摩。 他们不欢迎罗摩,忠诚于教令院的统治。 这不需要道理。 教令院会保证他们是人上人,可罗摩一来,他们搞不好就是人下人,甚至可能变成了人形的牲口。 没道理不拥护教令院的。 屁股比脑袋更能决定一个人的立场,他们热诚呼唤六贤者,并且愿意给予更多的支持。 在这个关头,没有多少人犯轴,会相信那些须弥权贵和镀金旅团的话语宣传。 他们秉承着的是最朴实的道理,谁给我们馒头,谁才是好的统治者。 然而没有用处。 他们热诚呼唤的六贤者,此刻已经汇聚到了北国银行之中。 阿扎尔仍旧是领头人。 之前是大贤者的身份,如今他仍旧能够处在六贤者之首,是因为他最先和愚人众达成了合作关系。 在失去了权力的基础上,这一点优势又一次奠定了阿扎尔的地位。 这点优待没有让阿扎尔多出任何的骄傲,离开须弥实在是迫不得已。 六贤者已经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离开了须弥,他们在那里都不可能得到这种程度的待遇了。 想想还是让人痛苦难受。 他们仍旧选择了抱团,毕竟离开了须弥之后,如果他们还互相分割利益,只会让自己手中本就不多的筹码变得更少。 合作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这也是他们保持合作的原有。 “欢迎各位。”达达利亚笑容满面,“真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各位。” 阿扎尔笑容勉强,但达达利亚是真的开心。 (本章完) 96-两份委托 该怎么说呢,就好像将军接到了皇帝的命令然后去边疆镇守。 万万没想到突然之间就把就把敌人的国家给干碎了,然后带着敌国积累的财富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突然之间就成了英雄。 可达达利亚明明记得,自己的任务都失败了。 他一开始极尽所能的压迫罗摩,但这个人的手段实在是过于卑劣,上来就是扔毒。 达达利亚确实有为了任务牺牲的准备,不过这种临时任务,置换掉的还是一个沙漠民,有一瞬间他就迟疑了。 他是个武夫,但武夫不是傻子。 他的亲友如今在至冬享受的优待,完全基于他【十一席执行官】的身份。 达达利亚不是没有见过【壁炉之家】的这群倒霉蛋。 如果他出了问题,托克这些好孩子还能够正常的安全长大,长大之后也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踏上战场去搏命么? 达达利亚不敢保证。 即使至冬对于战死军官家属的补偿十分到位,但达达利亚很清楚,其他任何人的保证都是不能够作数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说了算的这些事情,才是你可以相信的。 其余剩下的一切保证,都是纸糊的,随时可以撕掉。 他迟疑了,一旦畏惧了生死,就没办法继续去和罗摩拼杀。 严格意义上说他的任务完全失败了。 罗摩只在那一次现身过,从此之后他一直以投影的方式遥控部落。 这个人谨慎,或者说怕死的程度是达达利亚闻所未闻的。 那一次失败之后,达达利亚再也没有找到任何的机会重新开启任务。 不过任务虽然失败了,但这一次的收获却也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六贤者迫于压力,在第一次和愚人众合作之后,之后的合作越发顺畅。 以至于到了最后,需要他们卖国的时候他们也完全没有迟疑。 “这些事情果然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开始的时候,阿扎尔也是满口拒绝的。” 达达利亚的笑容阳光。 如果不是担心刺激到这些人脆弱的心灵,他简直想要放声大笑。 从满口拒绝到带着教令院的家底走人,六贤者的选择并没有超过愚人众的预期,唯一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他们进化的速度太快了。 就算堕落是重压之下的必然走向,但走的这么快,还是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罗摩想不到,一手邀请了六贤者的达达利亚同样想不到。 “至冬的执行官,我们可以离开须弥了。” 阿扎尔催促道。 “按照契约,我们带来了须弥的大多数财富,包括【虚空】的核心,草之神的神之心。” “而这些东西将会交付到你们的手中,作为交换,伱要保护我们的安全,然后在至冬给予我们足够的地位和优待。” 既然已经决定跑路了,事情大可以做的更加直接一点。 “当然当然,你们会知道的,愚人众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合作伙伴。” 达达利亚话语稳重。 开张了。 愚人众计划收集神之心。 他们为此铺设六个国家的网络,在六个国家分别安排自己人进行渗透。 这个机会过于疯狂,虽然大家都有行动,但其实很多人并不抱有什么信心。 神之心是七神的战利品,想要夺取神之心,就要从神明的手中做一点事情。 问题来了,执行官要怎么和神明对垒? 这没希望的。 但这就是女皇的意志,达达利亚虽然不看好成功,也还是选择了暂别冬都,毅然决然地前往璃月。 看看这个计划吧——达达利亚,你去璃月,搞定摩拉克斯,从祂的体内夺走神之心······ 啊,我?奔波儿灞.jpg 不是,我有这个水平的话,我还至于排在执行官里最后一个? 丑角都该给我让位置了,我表现得再好一点,拿一个冰元素神之眼,至冬的冰之神都应该是我才对。 这种任务达达利亚都愿意接受,可见他是真的忠诚于女皇。 然而现在,归属于摩拉克斯的神之心还没有一点能够拿到手的征兆,而草之神的神之心,只是来须弥随便逛了一圈就得到了。 【原谅我罗摩,你果然是愚人众最好的朋友。】 达达利亚内心发出了感慨。 感慨结束之后当然要回归现实。 六贤者需要转移财产,转移自己的亲属,借此来规避一个很明显的未来。 而愚人众接下了这份委托,酬劳是方才阿扎尔提起来的。 但与此同时,达达利亚还接受了另外一个人的委托,这份委托仍旧和阿扎尔他们六位有不小的关系。 达达利亚的笑容神秘。 “我知道诸位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须弥了,这是一趟相对漫长的旅行,而且诸位之后也未必会回来了。” “这是个很麻烦的工作,因为你们做的事情,想要追杀你们的须弥人实在是太多了。” 达达利亚描述着工作的困难。 阿扎尔眉头皱起,“你想要说什么?我们给你们支付的利益难道还不足以支持这份委托吗?” 他的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没什么用处。 没有人真的相信愚人众,可眼下的环境,除了愚人众,谁也不可能帮助他们全身而退。 “当然当然,你们如此富庶,给出来的筹码当然是足够的。” 达达利亚话语诚恳。 光是一枚神之心,就足以抵得上所有的收获了。 这是计划之外的收获,但也足以成为大多数人的自信。 草之神的神之心可以得到,其他的神明的神之心当然也是有机会的。 “我只是想说,因为这份工作太困难了,所以我们挑选了很久,才找到了合适的人接下这份工作。” 阿扎尔内心察觉到了不妙。 “难道这件事情不是你亲自负责的?”他的神色紧张,“我们给了这么多东西,不值得你一个执行官亲自出手?” “如果是教令院的六贤者,那当然是值得的。” 达达利亚神色轻松,“可你们没有权力了,只有财富是不配和我讲道理的。” “因为我可以不讲道理,但你们好像失去了这种资本。” 阿扎尔面色铁青,剩下的贤者早有预料,神色各异,但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话说到这里,很显然并不是傲慢的问题。 愚人众果然还是出卖了他们。 这丝毫不值得意外,在任何的预期之中,这都是一种可能性很大的事情。 但没办法,只有这条路了。 “哦,我知道诸位并不完全相信愚人众,私下还找了另外的渠道运送一些东西。”达达利亚微微欠身,“但那些渠道的货物和人也被我们拦下来了。” “既然接受了雇主的委托,我们愚人众当然会全力以赴,把整件事情给做好。” “真是感谢愚人众诸位的努力了。” 另外的声音响起,“作为酬劳,神之心如约奉上。” 达达利亚笑出了声,“您还真是幽默,罗摩先生,神之心并不是你的东西,你拿它作为委托的酬劳,不觉得有些没有道理么?” “在商量这件事情之前,您似乎忘记了,达达利亚先生,教令院是输给了我。” 机械人形的眼睛闪烁着红光,话语平静,“他们输了,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战利品,而你们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窃取我的战果。” “是他们主动送上来的。”达达利亚丝毫不以为意。 “怎么说呢,”罗摩想了想,“我们换个说法好了,草之神选择了我,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吧。” “当然,我还记得这件事情。”达达利亚痛击友军,“当时我的下属和某位贤者同行,然后他们一起见证了神明封禁自我的滑稽现实。” 于达达利亚而言,滑稽的地方在于神明面对危险的反应不是回击,而是封禁自我的逃避。 他不嘲笑六贤者也不嘲笑别的什么,他只是嘲笑弱小的神。 但在这个场合,六贤者只觉得收到了侮辱。 他们想要说点什么,然而嘴唇嚅嗫,只能够保持沉默。 还能说什么呢? “我知道神明的弱小是一个现实,但这无关紧要,祂是草之神就好。”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承认,须弥是草之神的须弥。” “祂承认的政权,才是真正的须弥政权。” 罗摩强调神明的价值。 合法政权的价值并不在内部,内部拳头大就够用了。 达达利亚知道罗摩话语的真意。 “这算是威胁?来自须弥官方的威胁?” 他冷下脸。 “您怎么能如此理解呢?”罗摩话语诚恳,“这不是威胁。” “这是战争宣言。” 他一脸平静,“我们是得到了草之神认可的须弥政权,也就是说,外界的所有人都必须承认,我们才是须弥。” “尘世七国之一的须弥,不知道有没有能力和至冬死磕下去。” 沙海是不够资格做这种事情的。 但须弥可以。 彻底的断绝经济上的任何往来,然后展开军事上的竞争。 “就凭那个遇上麻烦只能够自封的神?”达达利亚一点都不紧张,“草之神怎么能够配和女皇陛下同台竞争的?” “无知,先生。”罗摩叹息道,“我偶尔也会很无助,希望我的朋友或者敌人能够多读一点书,而不是随随便便地发言。” “您根本不知道草之神的真正地位。” “如果您知道草之神和世界树的关系,就会明白为什么千百年前的须弥大地上明明有三位魔神,但草之神只能是大慈树王。” 直接和世界树联系的大慈树王,与其说祂是在竞争草之神的席位,不如说草之神的权位直接找上门来抱住了祂的大腿。 除了大慈树王,根本没有任何魔神有资格成为草之神。 树王的权位不是依靠杀戮夺来的,这是真正的天选。 “此外,神战到目前仍旧是禁忌,如果女皇愿意触犯禁忌亲自出手,我们不妨把事情搅乱,看看这件事情到底能够引发怎么的变革。” 罗摩完全不畏惧神明之间的战争。 就算剧情里描述如今的冰之神是冷酷的神。 但既然是个魔神,罗摩就是不担心祂会亲自动身过来掀动神战。 “神的归神,人的归人。” 达达利亚开始第二轮的高压,“愚人众有十一席执行官,可你连我都无法击败。” “你知道前三席有多么强大么?” 威慑是战争之外的谈判手段。 他们两个互相威胁,本质上就是在划分六贤者的财产。 和罗摩描述的一样,这些东西应该是罗摩的战利品。 但天下的事情和道理是不一样的,理论上它们都是罗摩的,可现在它们落在愚人众的手里。 这甚至不是愚人众强夺的,而是有人主动送到了愚人众的手里。 东西都已经送到了猎人的手里,再想要他原物奉还,这就是纯做梦了。 “确实打不赢。” 罗摩也不嘴硬,“但你们找不到我。” 达达利亚瞬间僵住了。 直到现在,罗摩的真身究竟在那里还是一个秘密。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主人会如此神秘。 七星、西风骑士团、幕府的三奉行、六贤者······ 这些人只要你想要找到他们,总归是有机会的。 能找到当然也能强杀,愚人众不这么做是因为代价太大了,而且很容易引起神明的关注。 他们想要拿走神之心,但不是抢走神之心。 目前来说,还没有那个执行官有这么自信。 不敢冒昧的触犯神明,当然也不会选择强杀这些人。 而罗摩不一样。 罗摩背后的神明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可言,达达利亚也确实多次想要把他给杀死。 但找不到。 绝了。 这个人要么是投影,要么是机械人形,他本人不会也把自己改造成机械了吧? 达达利亚难掩自己的恶意。 然而回到现实,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神战是没有意义的,女皇不可能做出和草之神决战的事情。 刀兵相接的白刃战也没有意义,沙海政权只有罗摩有权力,不能杀死他,对任何人动刀都没有用处。 罗摩挡下了所有的威胁,于是本就没有交手意图的双方开始划分利益的时候,他拿走了绝大多数。 (本章完) 97-交换,吃瓜 罗摩用的武器就是死磕。 你们拿走了我的战利品,那我就是要在任何有愚人众的地方搞事情,绝对不和你们合作,也不让你们爽快的做事情。 弱小的国度断绝和强大国家的合作,并且去制造麻烦,可以肯定的是,吃亏的肯定是须弥。 在这场麻烦之中,如果至冬因此损失了一百万摩拉,须弥就得亏损两百万摩拉,甚至更多。 因为至冬要比须弥强大。 做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情绪决定,达达利亚除了嘲笑,也只能无奈。 须弥是罗摩的一言堂,这个人不但带领部落连战连捷,而且不久之前才刚刚清理了一波内部的声音。 神明劝阻不了他,按照情报来说,其他人甚至不够资格和他议事。 沙海的事务从来都是罗摩下达命令,然后其他人去做事。 不需要商量,也不需要讲道理。 也就是说,罗摩如果铁了心的死磕,那他就是能亏下去。 眼下的须弥,还真的就是他一个人的须弥。 财富上亏得起,罗摩的威胁就有了价值。 最重要的是······ 【搜集神之心的计划已经看到了希望,他也把草之神的神之心给让出来了,继续被这种人缠上,真的是太麻烦了。】 达达利亚叹息一声,还是放弃了大多数的收益。 和神之心相比,所有的东西都不太重要。 而且如果真的死磕下去,他们搜集神之心的计划搞不好就要被撞上一两次了。 根本不需要多,除了须弥,还有五枚神之心需要收集。 愚人众是必须凑齐七枚神之心,但如果想要阻拦他们,只需要在剩下的五次机会里恶心到愚人众一次,那就足够了。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他让出来的是神之心。 达达利亚有过一瞬间的怀疑,不过搜集神之心的计划目前仍旧是绝密,只有执行官才知情,其他的愚人众成员只负责行动,根本不知道任务目标是什么。 情报没有从愚人众透露出去的可能。 再者,罗摩在六贤者身边也有争取到了间谍,转移财产的时候达达利亚刻意的提起来过一句,最好把一切珍贵的东西都带走。 他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稍微提了一句神之心。 因为这一句话被抓住尾巴,其实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总之第一桩交易就到此位置了。 愚人众接受了六贤者的委托,以【巨量财富、技术、神之心】作为筹码委托愚人众将六贤者及其亲属带离须弥。 但因为【六贤者本身并没有钱,他们是拿着别人的东西作为筹码,而现在东西的真正主人找上了门】,所以委托自动失效了。 愚人众是很有契约精神的。 如果接受了委托,当然会按照雇主的要求把委托给处理好。 但是雇主没钱,还用别人的钱来发布委托,财富的真正主人都找过来了,这就是另外的情况。 “所以这并不是违背契约。” 罗摩代替达达利亚进行解释,“伱们用来委托愚人众的酬劳,本质上是须弥的国有财产,而不是你们个人的私产。” “当你们还是六贤者的时候,神明授予了你们暂时使用它们的权力,但你们不能够带走。” “不是你们的东西你们却用来委托愚人众,愚人众当然不能够接受。” “正是如此。”达达利亚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是罗摩先生的东西。” “你们拿别人的东西来发布委托,愚人众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他和罗摩的机械人形对视了一眼,仿真度极高的机械人和达达利亚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阿扎尔没有任何挣扎的欲望。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愚人众说出卖盟友就出卖盟友,罗摩就是逼迫他们逃跑的罪魁祸首,指望他们两个留手,完全不切实际。 再者成王败寇,实在无话可说。 罗摩也无意和几个死人聊更多。 在原剧情的造神工程之后,造神派有四位贤者,反对派有两位贤者。 剧情过程之中造神派的四位贤者肆意发挥自己的权力,而对立面的两位贤者则被摁住囚禁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是,以阿扎尔为首的四位贤者被流放到了密林之中思索人生,而反对派的两位贤者,也受到了一定的处罚,大概是剥离了贤者之位吧? 毕竟他们也确实参与了囚禁神明这件事情。 这哪里够啊? 就纳西妲这个惩处的力度,不客气地说给祂养条狗祂都未必能够养好。 养狗的人都知道,当狗犯错了一定得上狠手,不然狗是不知道地位的高低的,很容易就会在之后惹出麻烦。 这种和叛国无异的行为,两个下野,四个流放······就这就这? 放在正常的古代史之中,他们这种行为高低也是个抄家灭族,同时历史还得狠记一笔,起码也得是个遗臭万年。 但好像这种留手处罚也不是纳西妲一个人的习惯。 在剧情之中表现出来的有蒙德的违背了神明划定的自由的劳伦斯家族,稻妻内部先是掀起东征然后失败结果顺势加入了幕府阵营的海祗岛。 如果说海祗岛可能有奥罗巴斯的庇护,那劳伦斯能够活到现在,大概也只能说是风神和温妮莎的温柔了。 大概这就是提瓦特的魔神? 还好,纳西妲做不出来的决定,罗摩完全不介怀代替祂做出这个决定。 罗摩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达达利亚完全无所谓。 他想要的东西到手以后,这些人就没有用处了。 至于说这种行为会不会损失愚人众的信誉······说笑了,愚人众就没有这种东西。 北国银行的信誉值倒是不错,但为北国银行作保的是至冬国,而不是愚人众。 愚人众只负责为北国银行提供武力上的帮助,更多的东西是北国银行在单独运营。 遗憾的是,因为女皇的偏向,北国银行在愚人众面前其实没多少地位。 按说管钱的地位应该不错的,但北国银行的负责人【富人】在执行官里面的话语权也不够,还有女皇的疯狂计划对于武力上的追求,北国银行几乎完全沦为了钱包。 只要执行官以【计划】的名义申请资金,北国银行就只能够同意。 像是达达利亚那种交好钟离的行为,执行官虽然有极高的位置,但天天给另外一个人买单,而且买的都是一些昂贵的珍宝古董,实际价值并不高的东西。 换成正常情况,潘塔罗涅高低能给达达利亚上一课。 可惜不行。 达达利亚的理由很不错的,我从这个人身上发现了很多有关璃月的隐秘记录,这对于我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能够增大我得到神之心的可能性。 北国银行应该有更大的发挥空间,然而受限于愚人众,他们的发展十分缓慢。 毕竟愚人众的每一次计划结束之后,另外一个国家的政权就产生了相当高的反感度。 愚人众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银行的生意还是在本地做的。 他们这样搞完之后,自己是走人,北国银行看着愤怒的西风骑士团、璃月七星、新的幕府三奉行和刚刚倒台了一批六贤者的教令院,只能够瑟瑟发抖。 看看这批人的名单吧,什么样的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做生意,能够完全无视这些人的态度呢? 但罗摩很希望能够和愚人众达成全新的合作。 风险在利益面前,永远都不会是迟疑的关键。 “我希望能够和愚人众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 罗摩很是直接地说道,“以赤王陵和永恒绿洲作为交换的筹码。” “当然,如果贵方对于须弥的任何东西感兴趣的话,只要能够拿出足够有价值的货物,交易都是可以进行的。” 和达达利亚的话,应该是不需要太多的互相试探的。 达达利亚神色认真了起来。 在多数的评估之中,罗摩对于愚人众的诚意都是可以信任的。 这种态度挺少见的。 大多数人,尤其是刚刚见证了出卖盟友的自己之后,对愚人众不说避之而不及,起码也会小心谨慎。 而罗摩却是兴致勃勃地提起了合作。 “你对愚人众的兴趣总是让我们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达达利亚也问出来了,“你的筹码我很感兴趣,不如说,这就是我的任务。” “但就当我多嘴问了一句好了,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和愚人众合作?” 他指了指沉默等死的六位贤者,“我刚刚才出卖了这些人。” 和其他人可以说【他们拿须弥的国家资产做委托,本质上根本没钱】这种理由充当面子工程,但和罗摩就没有必要了。 “风险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罗摩平静地说道,“我对于丑角和博士的作品很感兴趣。” 这个人果然知道一点什么。 达达利亚眼睛微眯。 愚人众的十一席执行官,很多人也就是知道名号,具体的身份基本上是不会暴露的。 但罗摩起码是知道丑角的身份,不然他没道理这么热衷于和愚人众合作。 “好。”达达利亚点了点头,“我在执行官之中虽然排行末席,但还是有一点权力的。” 只是需要他们的一点科技树,并不需要得到丑角和博士的授权。 而且这些东西并不是得到就能够理解和应用的,丑角带来的技术本来就晦涩难懂,经过博士的研究和改进之后,就更加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了。 如果能够用这些东西换来帮助和合作,倒也算是值得的。 “那就说定了,达达利亚先生。” 罗摩微笑着说道,“永恒绿洲还需要一点时间,但赤王陵这边,我们已经快要打开大门了。” “交易的话,就放在我们打开赤王陵之后吧。” “见到东西之后,你们在交付我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交易达达利亚没有拒绝的必要。 罗摩已经足够有诚意了,交易甚至是他先拿出东西,而愚人众随后决定是干脆翻脸还是合作。 先手就是最大的诚意。 但达达利亚还是有一些诧异,“你没有进入永恒绿洲,也没有找到赤王陵,可是所有人都在宣扬你是得到了神明的遗留。” 在沙漠民的宣扬之中,罗摩已经不是得到了赤王神赐的领导者了,他简直就是赤王转世,是沙海新的赤王。 老实说这就有点过分了。 罗摩一开始也就是拿着神明的大旗做点事情而已,但宣传工作突然之间就随着不断地攫取胜利而变味了,这也是罗摩没有预料到的。 “我得到了赤王的神谕。”罗摩面不改色,“祂在睡梦之中指引我前进的道路,也指引我打开赤王陵,寻找祂最后的宝藏。” 达达利亚将信将疑。 神明在睡梦之中指引道路这种事情听起来扯淡,但提瓦特的神权环境相当浓郁。 涉及神明,没有人能够做出绝对的保证。 “最后的宝藏,这你也要和愚人众合作挖掘?” 达达利亚沉默了一下,“我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你愿意解释,我可以提前额外的支付一些筹码。” 秘密本身就具有价值。 他在璃月就是不停地为了秘密而买单。 眼下的环境实在有些详细,一瞬间就激活了他的dna反应。 在罗摩没有开口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该支付多少摩拉。 罗摩犹豫了一下,机械人性面上的表情十分拟真。 “这件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妨,你真的觉得赤王是这么友善的神明?” 大瓜的味道瞬间让达达利亚来了精神。 “细说。”他十分热诚地凑近了过去,“我加钱。” 不愧是钟离永远的钱包,北国银行的一生之敌,这句我加钱让罗摩编造故事的欲望瞬间强烈起来了。 “我在沙海的某个遗迹之中发现了赤王祭祀的记录,那场导致沙海沦陷的变故,实际上是来自赤王的手笔,而非是沙海人所描述的赤王被大慈树王杀死。” 罗摩压低声音,“按说我不应该恶意猜测神明,但从各种遗迹之中的记录来看,祂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过普通人。” “既然这样,还是把祂当作高高在上的神明来对待比较合适。” (本章完) 98-利益再分配 罗摩没有更多恶意的描述。 他做出来的最大的判断,也无非是将赤王重新捧上了神坛。 在过去的时间里,神明亲自走向了人间,和善的让人难以置信。 而现在罗摩把赤王送回了神坛,告诉达达利亚,神和人毕竟是两种神明,祂可以体谅你,也可以无视你。 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罗摩不相信神明,所以他不相信赤王的指引。 这个答案得到了达达利亚的认可。 他自己对于冰之女皇的忠诚,但这并不影响他理解另外的选择。 罗摩不相信赤王,所以赤王指引的宝藏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绝对能够信任的。 不够信任的宝藏,分享给旁人也无妨。 最后的怀疑之后,达达利亚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许诺的技术成果送给了罗摩。 这笔交易只是一个开始,双方真正的交易和背叛并不会在这个时期爆发。 罗摩带着六贤者回到了教令院。 在他和达达利亚会和的时候,须弥城内部的混乱已经开始平息了。 这些及时选择了调转方向的人很清楚须弥接下来的主人究竟是谁,并没有越俎代庖的意思。 他们围住了教令院,但并没有更多的动作,都在等待真正能够做决定的人到来。 教令院内部的学生和生活在须弥城内的雨林民陷入了惶恐。 “怎么办,妮露?” 大巴扎的人们簇拥在祖拜尔剧场这里。 “我听说你和那位迪娜泽黛小姐的关系不错,伱看能不能请大小姐说两句话?” 这并不算什么卑劣的行为。 和荧妹入城的时候不同。 荧妹解决的是六贤者,阿扎尔他们倒下了,还有下一代的六贤者站出来。 六贤者还是教令院里选拔出来的,仍旧是雨林民的专属。 但罗摩入城带来的是统治权的变更,从教令院变成了全新的权力机构,普通的须弥人会慌乱实在是正常。 人在荒乱的时候,没得选就不得不认命,可如果有一点希望,他们就会抓住不愿意放手。 “我······我可以试试。”红色头发的少女下意识地捏住裙角,骨节发白,“但我现在没办法去找迪娜泽黛的。” 她和迪娜泽黛确实有关系,而且称得上是好友。 尽管妮露素来不喜欢麻烦朋友,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能够在乎这些的环境。 随着沙海政权的入驻,接下来的须弥城肯定会发生巨大的变故。 能够保全自己,麻烦一下朋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 嘴巴里带着几分铁锈的味道,牙齿咬破了嘴唇,但妮露完全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看着周围眼神热切的朋友们,内心紧张地手足无措。 现在根本就见不到迪娜泽黛的吧? 外面的人都在说她是教令院六贤者实验的牺牲品,目前被魔鳞病困扰,她的那个父亲因为爱女的遭遇而选择了反抗,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见到迪娜泽黛的吧? 然而周围的人眼神过于热切,她最后只能紧张的站出来,话语急促的做出了保证。 “大家不用担心,如果有人找到了这里,我会站出来和他们讲迪娜泽黛的事情的。” “大家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只能用迪娜泽黛的名义保护大家了。 少女湛蓝色的瞳孔十分坚决。 她走出人群的簇拥,站在了人群的最外面。 大巴扎的变故是眼下须弥城的缩影。 六贤者并没有完全信任【三十人团】,但就好像剧情里表现出来的一样,如果【三十人团】背叛,短时间内教令院也确实没有足够的人手来镇压混乱。 混乱的时间拉长,当然是坐拥整个须弥的教令院取胜。 但在短时间内,教令院就是来不及反抗。 结果最后赛诺在教令院内部抓住了大贤者一顿毒打。 须弥的最高统治者在自己的王宫内被一个卫兵队长吊起来打,【三十人团】在其中的价值真的可见一斑。 罗摩提前引爆了这个问题,教令院也确实认识到了【三十人团】真的不可信。 但不同的原因导致的是相同的结果,教令院认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然而因为罗摩给出来的重压,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来清理【三十人团】。 这要比剧情痛苦的多。 剧情纯粹是被背叛和突袭了,然后来不及反抗。 现实是明知道会被背叛,但根本没办法反应,只能够静静地看着死局的到来。 整个须弥并没有多少的混乱。 所有人都知道利益再分配近在眼前,可分配利益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们,他们只能够等待。 在强权面前,所有人都很理智。 三十人团、须弥原先的权贵们汇聚在了教令院外,等待主人家的到来。 “听说六贤者已经跑了。” 三十人团的负责人靠近了沙扎曼,“可惜了,这些人贱卖了须弥的财产,然后直接逃跑了,果然是一些卑劣之人。” 这个人果然是沙海的内应。 我就知道【三十人团】不可靠。 教令院一个都没有怀疑错,两家都背叛了,但他们一家也没有处理掉。 一个是没办法处理,一个是投降的太快,根本不好处理。 沙扎曼和【三十人团】的负责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相似的礼貌微笑。 “这群叛国贼应该被吊死在须弥城外,永远的告诫须弥人。” 沙扎曼思考着库塞拉的习惯说辞,应和着对方的话语。 骂人的开场白只是一个和对方表态的意思,大家互相痛骂教令院的六个卑鄙小人,然后大家心心相惜,开始了交好的第一步。 【应该应和一下的,三十人团毕竟保有武力,有武力总归是不会轻易失势的。】 【应该主动交好,看罗摩的态度,搞不好对方呼玛伊家真的要起来了。】 双方互相带着交好的意图,再加上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唾骂,说着说着感情突然间就深厚起来了。 拉帮结派是正常情况,很少有人能够单打独斗,总归是需要盟友互相帮助的。 不止是他们两家,其他人也很快开始了应和工作。 他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接下来有做出决定权力的人毕竟不是他们,如果多一个合作对象,也许出现意外的时候就可以抢救一下。 (本章完) 99-回应我吧! 利益再分配的关键时刻,没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犯错。 罗摩操控的机械人形赶到教令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和睦的状态。 权贵和佣兵互相把手言欢,彼此亲热交谈。 他看的稍微愣住了。 沙漠民和雨林民相处的好像也十分融洽。 看到他的人也愣住了。 倒不是拟真的人形有多么令人惊讶,主要是罗摩手里提着的绳子后拴着六位套着枷锁的熟人。 这造型挺离奇的,看了两眼之后,尤其是看到了这些老熟人,就感觉更加想看下去了。 “罗摩大人!” 三十人团的团长上前欢迎。 “我们已经包围了教令院,遗憾的是教令院的六位贤者已经全部逃跑了。” “按照风纪官的探查,这六个卑鄙小人卷走了教令院的珍贵财产,甚至破坏了【虚空】装置。” “很遗憾我们没有抓住他们。” 虽然看到了罗摩身后的六个老熟人,但他还是直接无视,并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种错误确实严重,但属于大家都没有办法预防的。 以六贤者的地位,他们想要跑路,这谁都阻止不了。 正常人也预料不到,太妙了,他们还能有跑路这种选择。 六贤者不跑路,在罗摩到来之前,三十人团都不会有任何的过激行为,更别说是冲到街上大肆宣扬自己的抓捕工作了。 因为这是做不到的。 剧情里他们没有防备,可现在六贤者已经猜到了三十人团不可靠,当然不会一点准备也不做。 现在能成功,和六贤者跑路有很大的关系。 下方的卫兵一看自己老大已经走人了,也很难有继续抗争的心思。 这不纯耍人? 你要我们拼命守住,回头一看你们都走完了。 什么样的抗争之心都凉透了。 问题严重,但责任不大。 这种时候如果继续推脱,反而是有点麻烦了。 只要老大稍微正常一点,都不会把你认错的事情当真。 当然他要真的顺势就把锅扔给伱了,那就趁早走了吧,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要么他太纯了,要么他就是不喜欢你。 大老板对你的态度一般,这工作确实很难干下去的。 “无妨,和你们关系不大。” 罗摩点了点头,“而且我已经把他们带回来了。” 团长先生的表情转化成了惊喜,仿佛这时候才看到了罗摩背后的六个倒霉蛋。 “原来如此,还好有罗摩陛下及时出手,没有让我们的错误继续扩大。” 为了避免罗摩真的承认了这个说辞,他还刻意来上了几个“老朋友”,用了我们来承担责任。 人多一点,扛得住。 罗摩看了他一眼,“就算有我补救,但总归是做错了,我把他们几个交给你,你按照他们的家族来抓人。” “杀的人多了,你的错误就赎清了。” 团长先生没能绷住。 这并不是惩罚。 杀人这种工作很多人都能够做,他站出来承认错误了,罗摩怎么说都得给予一点惩罚。 这是面子工程。 错了就是错了,惩罚是理所当然的。 而惩罚的程度决定了罗摩对于【三十人团】的接纳程度,从结果来看其实还不错。 但团长先生绷不住的地方是,杀人赎罪这种话,罗摩居然很自然地就说出口了。 你按照姓氏来杀人。 不是抓人,不用审判,就照着这个姓氏,谁和这个姓氏沾边了就直接杀。 他有错最好,没错就算他倒霉。 这种杀法让团长先生有些口干舌燥。 生理性的同情是很多人都难以避免的,当你看到一个人因为这种理由遭受死亡的命运的时候,即使你就是刽子手,你也难免有兔死狐悲的情绪。 因为这死法过于草率了。 “是,我明白了。”然而团长先生最后只是做出了保证,“我一定会将所有的有罪之人绳之以法。” 他还是给罗摩的话语寻找到了理由。 “不不不,不用绳之以法。” 罗摩摆了摆手,“他们很多人可能是罪不至死的,按照须弥的律法来处理,他们可能就活了。” “可我只想他们去死。” “你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机械的猩红义眼盯着对方,团长沉重地点了点头。 关注交谈的人很多,他们保持了沉默,听着罗摩的话语,然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这和正义无关,像是纯粹的反攻倒算。 不求道理不求正义,只求对方遭遇悲惨的命运,然后去死。 这是复仇啊。 阿扎尔想要破口大骂,然而团长先生已经一脚踢了过去,帮助他闭嘴保持缄默。 即使早就猜到了自己的亲友会被清算,可事情如此突然直接的发生,还是击溃了他们的防备之心。 这是教令院也没有做出来的事情。 他们怀疑沙扎曼的立场,但最后还是只能够选择放过沙扎曼。 没有证据,沙扎曼也找到了同盟。 只是因为怀疑而杀人,会让教令院本就不稳定的局势更加糟糕。 兔死狐悲的情绪会让很多人对沙扎曼的死感同身受,他并非因为做错了任何事情——和迪希雅的关系都要追溯到十几年前的救命之恩了。 这种关系是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的,沙扎曼如果出了问题,只能是教令院的暴权。 我怀疑,你就该死。 这样的事情可以做,也能够做到,但做了就会让很多人失去信心。 阿扎尔忙着转移财产,权衡之后还是放弃了。 而罗摩则颇为直接。 我就是清算,就是想要他们去死。 他甚至都不愿意遮掩一下,完全就这么说出来了。 机械义眼扫视了一圈簇拥而来的人,他们面无表情,像是对这件暴行完全无感。 然而他们的生理体征反应是不会欺骗人的。 他们都很愤怒,也有些恐惧。 罗摩想了想,“很高兴诸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我要去觐见神明,完成掌权的最后一步工作。” “虽然神明未必喜欢我,但这件事情是我必须要去做的。” 三十人团的团长眼睛微眯。 不应该的,阿斯法德应该已经将猜测告知了罗摩。 这不是阿斯法德一个人的想法,有关神明,【三十人团】其实关注了很久。 罗摩该知道的,神明弱小无力,并没有发言和做出决定的资格。 但他这么做了,一定有自己的意图。 “那么我应该做什么?” 他看向了几位老朋友,面色若有所思,“我得让知情人,包括【三十人团】的那些人闭嘴。” 团长先生靠近了六贤者,手掌不着痕迹地压了过去,然后轻轻地卸掉了他们的下颌,避免他们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罗摩微微颔首,将【三十人团】的价值拔高。 “诸位可以自行离开,然后等待神谕的降临。” 简单地话语之后,机械人形停留在了原地,猩红的义眼不在发光。 团长先生轻咳一声。 “觐见神明当然应该本尊亲自前往,诸位不必等待了,罗摩陛下应该已经进入了净善宫之中。”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关心一个问题,虽然答案看上去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草之神不认可罗摩的统治呢? 他总不会因为神明不认可,然后就此退回沙漠吧? 这个猜测没有道理,罗摩这种能够随口说出杀人赎罪的屠夫,怎么也不会这么听话。 教令院的颓势也不是一天两天,神明真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一直不现身。 很少有人将【神明不现身】延续到【神明不能现身】,即使有这个猜测,看到了“沉默”的六贤者,自然也选择了相同的沉默。 “那里,我们还是稍作等待吧。” 沙扎曼微笑道,“毕竟这是国王陛下登基的最后一步,我们还是应该留下来,及时的送上恭贺。” 直白的话语同样能用,虽然稍显粗糙,但大家也确实无心在这个时候离开。 万一真的听话离开了,到时候人家出来一看有人不在场,然后挨个精准点杀,那就坐蜡了。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并非没有。 低位对上位,小心翼翼算是基本功。 另一边,已经破解了半天机关的罗摩陷入了沉默。 麻了。 计划最重要的一步,该神明站出来的时候,他破解不了机关。 树王用的是纯粹的提瓦特科技树,可加入了神力之后,元素机关就好像升华了一样。 按说魔神应该也是元素生命体,但祂们和普通的元素生命有显著的差别。 冥想室用到的科技完全在罗摩的理解范畴之中,唯独就是这一点神力,把罗摩卡死在了这里。 罗摩冷着一张脸,忍不住开始思索。 “难道真的必须真心呼唤才能够生效?” 他牙齿有些发酸,“就是那种,‘复活吧,我的xx’之类的真情呼唤,然后才能够让祂从冥想之中苏醒?” 别吧,我真扛不住的。 这多少有一点点的丢脸了······好吧,不是一点丢脸,是非常丢脸。 罗摩环视了一下四周,反复确认了凭借自己眼前的技术力,应该确实是差了一点。 行吧。 不过真情呼唤,他和纳西妲有这种程度的羁绊么? 荧妹和纳西妲的相性还算不错,他就有点勉强了。 真情呼唤,也得对方承认吧? 万一没呼唤来,那就不是尴尬了,还得搭上一张joker。 “咳咳。” 罗摩轻咳了一声。 “回应我吧,纳西妲!” “这位先生,你在做什么呀?欸?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女孩呢?” “原来是这么做的啊,我的新任大贤者,罗摩先生。” 呼唤声之后,罗摩听到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心声,一个是真的在耳边的声音。 “你没有沉眠?” 罗摩很轻易地认识到了答案。 他转过头,看向了一个突兀出现的蓝发女孩。 也是一个熟人,莱依拉。 这应该不是巧合。 罗摩很少相信巧合这种东西,与其说是巧合,罗摩还是偏向于这是纳西妲指引对方过来了。 但这是出于什么奇特的想法么? “有的,但是冥想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可以主动结束的。” 漂浮着的纳西妲话语温柔。 这一次不是心声了,祂睁开了眼睛,眸子中闪烁着光。 被剧情误导了。 剧情里应该是担心自己被抓住之后博士直接读取到了什么东西,所以自我防护的等级太高了。 可现在的须弥,只有六个忙着跑路的货色,还有一个对盟友兴趣比神明兴趣更高的达达利亚,确实不需要太高的防备等级。 “所以你在等我表演?” 罗摩倒也不算太尴尬。 “嗯,你承诺过会破解冥想机关的。”神明微笑着提醒道,“所以我想要看看,你打算怎么破解大慈树王遗留的造物。” “我也没有想到,你的最终手段会是这个。” 祂的笑容相当明显,虽然没有嘲笑,但还是让罗摩陷入了沉默。 这就不好借题发挥了。 当时是自己的承诺,承诺不能履行,这就不能埋怨别人了。 “先生,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莱依拉脚步稍稍向后,双手捏住了衣角。 她那双疲惫的眼睛少见地清明起来,带着几分小小的警惕。 不对劲啊。 明明只是偷偷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内心疯狂悲鸣的少女顶着一双黑眼圈,目光在神明和罗摩之间游弋。 “过来觐见神明。”罗摩神色庄严,“这是须弥最伟大的神明,功业远超大慈树王的草之神,小吉祥草王冕下。” “罗摩!” 纳西妲没能绷住,“不能这么说的呀,你这家伙。” 祂轻嗔道,“我们不聊这些事情了,包括你刚才的呼唤,我也会忘掉的。” “你保证?”罗摩挑眉。 “我保证。”纳西妲低低叹气,“早就知道你这个人输不起了,下一次就不会和你开玩笑了。” 这是神明少见的稚气。 虽然言行看上去很成熟,但纳西妲实际上是个从未离开【老家】的宅家派。 尽管祂很想离开就是了。 在多数人面前,祂都习惯于表现出和记忆之中的大慈树王一样的从容成熟。 但在罗摩面前,祂偶尔会不太成熟。 “输不起?”罗摩轻呵一声,但也没有否认。 这种时候,就稍微输不起一点吧。 输得起就挺尴尬了。 但这样的话,我输不起有点不要面皮的味道,我不要面皮又是因为【回应我吧,纳西妲】这种话太过于丢脸。 也就是说,我不要面皮,是因为我要脸? 有点哲学了嗷。 (本章完) 100-啊? 莱依拉满脸问号。 她有心怀疑罗摩的话语,这个漂浮着的小女孩就是须弥人的小吉祥草王。 但罗摩说的信誓旦旦地,这种事情似乎也没有人会说谎,所以就还是······跪拜一下? 这么想着,她也就开始了行动。 “伟大的小吉祥草王冕下······” “请等一下。”纳西妲打断施法,“我确实是须弥的草之神,但我并没有任何恩惠施予须弥人,所以你不必对我如此施礼。” 如果有一天,可以成为像大慈树王一样伟大的神明,大概就可以接纳这些人的感激了吧? 纳西妲是这样想的。 施恩于人,然后才能够接受对方的感激和尊敬。 现在的话,纯粹是因为大慈树王的遗留和草之神的权位,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大家还是会保持尊敬和信仰。 这就是迪娜泽黛和妮露这一批草之神信徒的珍贵之处了。 在须弥这个找不到几个神明信徒的鬼地方,顶着教令院的打压,迪娜泽黛还是想要为小草王举办庆典。 就是因为神明信徒的数量稀少,她们的价值就越发闪耀。 罗摩面色带着怜悯。 纳西妲没有这样的机会。 祂没有成长的时间,在剧情线里刚刚脱身,就去完成了大慈树王的遗愿。 树王死后,祂的一切功绩全部被平移到了纳西妲的身上,纳西妲从单独的个体,变成了五百年前树王深受重创之后的转世身。 祂自己认可了这个设定,也按照大慈树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就好像祂真的是那个从魔神战争时期一路走过来的大慈树王一样。 不,这样说就有些偏颇了。 这不是设定,而是新的时间线。 后续散兵的行为也证明了,世界树上的信息改动,是直接反映在了世界上。 最简单的,雷电五传覆灭的敌人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即使散兵表示你可以将我做过的事情告诉枫原万叶,我愿意承担这份仇恨。 可在枫原万叶的眼中,荧妹突然告诉他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做了这些事情,但他回过头一看家族的记载,那个罪魁祸首确实是死了,和那个叫散兵的人完全无关。 你告诉他可以仇恨这个人,可他甚至连这个人是谁都不清楚。 没有仇恨可言。 大概在这个时间线之中,祂真的是大慈树王的转世,而不是单独的小吉祥草王。 命运没给祂作为小吉祥草王存在的时间,刚刚脱身,就按照树王的安排,走上了一条继承树王命运的道路。 罗摩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 同情一个生来就是魔神的伟大生命,体谅祂的命运无偿,总觉得过于傲慢了。 人的情绪并不相同。 莱依拉少见地言辞干脆起来,“需要的。” “草之神庇护须弥,所有的须弥人都应该对您报以热诚和信仰。” 她平日了说话磕巴,但在关键时刻,也会十分干脆。 对于神明的信仰,即使教令院从无宣扬,他们仍旧知道答案。 【这种时候怎么能承认的啊,就算您这么说,您也是须弥人的神啊!】 莱依拉咬着唇瓣,神色很认真。 须弥城内的变故其实并不漫长。 城防力量足够强大,也不至于瞬间溃败。 可六贤者跑路之后,大家一被敌人提醒才发现自家老大嘴上说着坚守,实际上自己已经跑了,直接就没了士气。 还有少数人为了家庭为了守护财富强行鼓起精神,然而大势已去,少数人的反抗根本扛不住。 如果六贤者留下来,他们还能够继续坚持,但老大带头逃跑对于士气的重创直接让局面崩盘了。 刚刚还在补觉的莱依拉甚至不知道,城内已经换了一个主人。 她只是按照一个普通须弥人的标准,对神明敬献了自己的忠诚和信仰。 哪怕这其实是她第一次见到草之神,不,这应该是幸运才对吧? 【如果写信告诉爸爸妈妈,他们也会为我的好运气开心的。】 少女内心轻声呢喃。 就是······神明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但他们交流的时候说了【冥想室】······冥想的话,也许冥想就是这样子呢?我也不知道神明是怎么冥想的,所以就还是别说话了。 少说话,应该就少犯错的。 纳西妲捕捉到了莱依拉的质朴想法,稍稍摇了摇头。 “莱依拉的情况有些特殊,是我引领着她来到这里的。” 净善宫是教令院学者的禁地,历代大贤者都颁布了这样的禁令,她怎么昏昏迷迷,也不至于出现在这里。 “无关紧要。”罗摩并不在乎莱依拉为什么会出现。 “解开禁闭的机关就在大贤者的房间内,阿扎尔应该没有把它给破坏掉······他不会真的这么绝吧?” 罗摩也不确定了。 “阿扎尔他们,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吗。” 纳西妲轻轻摇了摇头。 祂并不在乎自己似乎还要被封印在这里一段时间,反而因为阿扎尔他们的背叛而有些黯然神伤的味道。 “伱早就看出来了?”罗摩稍有好奇,他问询道,“你知道他们会放下权力?” “你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阿扎尔他们,与其说是没有看出来,不如说是不在乎他们想做什么。” 纳西妲轻轻摇了摇头,“你就是这样的人。” 沉默了一小会,祂才低声问道,“所以阿扎尔他们的结局?” “以姓氏为基础单位,全部去和大慈树王忏悔了。” 罗摩的话语十分平静,“你不会要阻止我吧。” “不,这是他们应该偿还的代价。”纳西妲深吸一口气,“他们背叛了须弥,自然要为此承担责任。” 只是囚禁神明的话,神明谅解就可以了。 但他们已经开始损害须弥的利益,而须弥并非是纳西妲的私产,祂不能替其他人原谅这些人。 “那么他们的亲属呢?” 罗摩继续询问。 “六贤者位高权重,他们的亲属不可能没有享受过这份权力带来的帮助和利益。” “既然得到了这些东西,因此而承担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 祂看向了罗摩,“这应该是你的逻辑吧。” “你认为不对?” 旁听的莱依拉瑟瑟发抖,将双手捂在了耳朵边,蹲在了角落里,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不,我认可这样的道理。” 纳西妲并没有反驳,“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这是一切没有犯错的人应该得到的答案。” “你能理解就再好不过了。” 罗摩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如何?” 在计划的这个时期,纳西妲就应该站出来表现自己的强大了。 神明的强大是一切的基石。 “阿扎尔真的破坏了大贤者办公室的专属控制台。” 阿扎尔的办公室内有专门的控制台,这应该是前代大贤者的手笔,专门用来控制净善宫之中的禁闭室。 纳西妲的自我封印可以随祂自己的心意打开,但机关的禁止就需要专门的控制台了。 然而阿扎尔也把控制台给摧毁了。 “真是······” “难以理解。” 罗摩说了前半段,纳西妲补充了后半段。 “他们卷走了教令院的大多数财产,包括一些珍贵的文物和古董,大量记录在虚空之中的珍贵论文,甚至连虚空本身也被他们破坏了。”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说他们是须弥的仇人,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罗摩两手一摊,“真就不是我的东西,我宁愿毁了一定不会留给其他人。” 这种态度实在是过于明显了,纳西妲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是啊。”纳西妲的表情复杂,“死亡如此令人恐惧,以至于他们走上了这条道路嘛。” “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人的本能,但我敢说,能够像他们这样如此畏惧死亡的人绝对不多。” 罗摩嗤笑一声,“当然,个体的死亡未必不能够接受,可是以家族为代价,这就是他们扛不住的关键了。” 这是六贤者预期的发展。 囚禁神明,打压沙海。 到了最后神明出现了,沙海打赢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神明,还是沙海,他们都没有办法给予半点期望。 他们做过的事情,连他们自己都知道一旦对方成功了,那么他们全家都要完蛋的。 有关自己,有关亲人,能够完全舍弃这些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毕竟不多。 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义士,但一群囚禁了神明,从未想过放开神明枷锁,任由须弥失去神明这个最大底牌的团体,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勇气。 纳西妲沉默不语。 猜到结局和结局真的出现是两种情况。 基于过去五百年的囚禁生活,祂从未对六贤者抱有任何的期待。 即便如此,这样的结局也还是太让人失望了。 “神爱世人,罗摩你说过这样的话吧?” 纳西妲突然问道。 “是的,我说过。”罗摩点了点头。 这是提瓦特的神话史观。 “神为什么要爱这样的人类?” 沉默片刻之后,纳西妲突然问道。 罗摩:??? 啊? (本章完) 101-一切啊 罗摩摩挲着下巴。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麻烦。 毫无疑问,纳西妲对人类这个群体很失望。 “同样是一批人出现了问题,但巴巴托斯或者摩拉克斯,祂们绝对不会因此怀疑人类这个整体。” “祂们见证了人类的历史,知晓英雄的史诗,也见证过恶徒卑劣的行径。” “祂们知道人性的光辉和阴暗,并且愿意通盘接纳,如同父亲接纳不成器的儿子的优点和缺点。” 罗摩稍微努力了一把,并不希望纳西妲就此对人类这个群体失去信心。 “但我并未见证这么多的东西。” “在五百年的囚禁岁月之中,我只能够从牢笼的栅栏间隙窥视人间。” “我见过了鸟雀振翅高飞,见过孩童欢喜地追逐湖中的月影。” “但这些都不足以弥补我见证的恶。” 纳西妲摇了摇头,“我应当用我所见过的善来抵消我亲身经历的恶,然而我不能。” 祂看向罗摩,面色少见地迷茫了起来。 “因为我从未经历过多少人性的善,却因为六贤者的选择和行为,见到了人性的恶。” 失望不是一瞬之间的东西。 阿扎尔他们六个的背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这根稻草的一边,还有历代六贤者选择了相同的囚禁道路。 “你不会因此对人类失去希望吧?” 罗摩想过很多种开导对方的说辞,但最后只是干巴巴地问询了一句。 “不会呀。”纳西妲微笑着说,“我是大慈树王的继承者,是须弥天命的草之神。” “我怎么会厌弃我的子民呢?” 就像是方才的抱怨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祂很轻松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旧相识随口一说,完全没有走心。 然而罗摩面色沉默。 片刻之后,他还是没有劝说,只是看向了不远处蜷缩着的莱依拉。 “过来一下。” 他伸手招呼了一下。 “您在叫我吗?” 少女站起身,面色迷茫,食指指向了自己。 “和我们的草之神聊一聊。”罗摩面色平静,“搞不好祂要黑化了,然后屠杀须弥人的。” “你也不想见到血流成河吧?” “喂,罗摩!”纳西妲嗔怪道,“我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不开心而已。” 魔神是有感情的生命,人类有的情绪,祂们一样不少。 “啊,这么重要的事情真的能够交给我吗?” 莱依拉的眼瞳颇为漫画的开始了转圈,显然是异常的迷茫。 “我去履行承诺了,小吉祥草王冕下。” 罗摩用了一个相对正式的称呼,“希望你也能够履行承诺。” 修复机关应该会简单一些。 阿扎尔虽然破坏掉了控制台,但这些机关本身就可以从教令院储存的资料之中找到原型。 五百年来这个破机关总归是需要维修的,冥想室或者禁闭室有神力支撑,大贤者办公室内的控制台就不行了,难免会有坏掉的风险。 能够维修,当然能够反推出来机关的原理。 罗摩很快走到了阿扎尔的办公室。 不出预料的,这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举目望去,只能用破败来形容。 “一点都不想留啊。”罗摩轻轻摇头,“决定了,只是让他死,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应该让他们为须弥做出更伟大的贡献才行。” 科技走到了这一步,人体实验已经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流程了。 炼金药剂的最终作用对象就是提瓦特人,不在人身上实验,光是凭空测量数据也不是不能继续推进下去,就是太慢了。 反正能找到“志愿者”,倒也没必要硬算。 现在只能够希望【三十人团】的工作效率不够高了,还能够给他留下几具不错的实验体。 罗摩随手通知了一下进驻须弥城的芭别尔,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破损的机关上。 不,已经不能用破损来形容了。 罗摩只能够在控制台的位置找到一个大坑,具体一点的机械构件完全找不到。 阿扎尔动起手来果然舍得,唯一还算不错的是他毕竟保留了一点点的尊严,没有干脆的一把火烧掉教令院。 教令院历代学者的研究成果全部封存在了【虚空】之中,他们打包带着这部分信息,取走了神之心就打算跑路,只剩下了教令院和普通的学生老师没有带走。 也算有点六贤者的尊严。 如果想要把事情做绝,他大可以直接把这些学者全部毒杀掉,然后干脆的烧掉教令院和须弥城,让罗摩的损失最大化。 但看起来,他还有为数不多的贤者自尊。 “这么说来还是要感谢一下的,尽管他已经不算大贤者了,但好歹人生之中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违背了大贤者的责任。” “让他尽量活得久一点,起码得比他的亲属活得更长久。” 罗摩记住了阿扎尔没有全盘摧毁的“恩惠”,并且做好了回报的准备。 有关阿扎尔的事情可以之后慢慢清算,但现在最终要的,还是将纳西妲从禁闭室之中放出来。 好在有关禁闭室···冥想室的建造蓝图同样在教令院的记录之中,罗摩花费了一点时间从诸多文献之中找到了相关的记录,然后开始重新破译。 他的工作进行的不算很顺利,但也不算太麻烦,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刚好,他也和其他人说过了,需要争取到草之神的认可。 争取认可需要时间,也算是提前打了一个补丁。 罗摩这边稍显忙碌,然而莱依拉这边就是慌不择路了。 “说点什么,拜托,伱快点想一想,到底该说点什么啊!” 少女的内心发出了悲鸣。 方才罗摩和纳西妲的交流她越听越不对劲。 虽然极力避免,压根就不想听到任何东西,但毕竟不是捂着耳朵就可以装聋作哑的。 该听到的东西,她一个字都没有漏。 比如——“神为什么要爱人”这样的话。 “不可以啊,您不能这么想的啊!你是须弥的草之神,您问出这种问题,让我们该做出什么表情呢?” 她的内心戏一点都不少,然而表面上她只能脸色僵硬中带着讨好。 “小吉祥草王大人,我是不是有资格聆听您的教诲呢?” 莱依拉表情乖巧。 “这是个不太有趣的故事。” 纳西妲的意识看向了须弥城。 和罗摩许诺的一样,并没有太大的混乱,他也没有向普通人动手。 倒霉的这些人,只有六贤者的亲眷。 “但我指引你到这里,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和你说一说。” 祂的语气仍旧温和,这让莱依拉松了一口气。 “当然当然。”她连连点头,“我很荣幸能够有机会聆听草之神的故事。” 片刻之后,她恨不得穿越时间,把这么说的自己给打死。 “我诞生在树王死亡的时刻,教令院的贤者们找到了我。” 纳西妲抬起头看向了高处,“他们兴高采烈地带着我回到了教令院,然后习惯性地向我询问有关智慧的问题。” “他们说,‘大慈树王是智慧之神,祂会解答学者所有的疑惑,您是大慈树王的继承者,应该也拥有神明一样的智慧吧’。” 祂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概就是这样的说辞吧。” “然而我其实才刚刚诞生,没有力量,也没有智慧。”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们选择了将我囚禁在禁闭室之中,拒绝了所有人接近我。” “假如智慧之神没有智慧,那就让祂离群索居。不和外人接触,不解答有关智慧的问题,智慧之神就不会暴露祂没有智慧的事实,这样一来,须弥就永远拥有了智慧之神。” 莱依拉连忙跪在了地上。 这是神明的屈辱历史。 被本该侍奉自己的贤者们囚禁在了这里,而且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应该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可五百年后的今天,祂仍旧在禁闭室之中。 须弥人是不能站着听这种有关神明的丑闻的,他们必须恭谨地跪伏在地上,站着听都是一种冒犯。 【我不该多嘴问的啊!】 莱依拉很后悔,恨不得穿越时间,回到刚才一拳让当时说话的自己闭嘴。 然而她毕竟不是时间刺客,纳西妲讲述了这个故事,她就只能够跪伏在地,诚惶诚恐地听着神明讲述一个不有趣的故事。 “后来我遇到了罗摩,他比这些贤者稍好一些,尽管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容忍和好感从何而来,但我仍旧因此受益匪浅,并且即将脱身。” “莱依拉小姐。” 纳西妲突然问道。 “我在,草之神大人。”莱依拉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 “不必如此紧张。”草之神微笑道,“我只是有一个问题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您请讲,我一定尽力。” 她的常规说辞是【我会尽力做好···呜,大概吧。】以及【既然有了自己喜欢又能做得好的事,就得坚持下去,哪怕···哪怕····哪怕···啊,要不我还是回家吧。】 就挺现实的。 但这一次,她不能回避问题了。 “莱依拉啊莱依拉,拜托了,来点作用吧!” “如果一个人多次帮助你,但你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回报他的,你应该做点什么来回报他呢?” 神明轻声问道。 没有什么东西回报但却想要回报。 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道,“大概是我的一切吧。” 完蛋,说错话了! “一切啊。” 神明悠然叹息,不再言语。 (本章完) 102-很容易输 破译的过程之中罗摩稍微翻阅了一下手边的资料。 很有趣。 教令院历代学者的研究,有些对于罗摩而言没有实用价值,有些已经落伍,完全被淘汰了。 但面板上不断浮现的+1、+1还是让罗摩十分满意。 他需要的是知识本身,只要能够稍微补全他的知识体系,反映在面板上就有熟练度的加成。 那些离谱的研究于实际生活可能一点意义都没有,但就是这样的研究方向,同样能够加持经验。 经验到位了,已经掌握的知识就能够完成全面的升级,甚至在升级的过程中自动补全另一部分没有掌握的知识体系。 这种近乎规则一样的系统面板总是让罗摩保持最低限度的谦卑。 “在沙海的早期,很多人都将我当成侥幸继承了赤王遗产的幸运儿。” “他们相信只要自己有这个机会,得到了赤王的遗产,同样可以做到我做到的事情。” 罗摩想到,“他们是对的。” 赤王的遗产是错的,但得到了遗产就可以做到罗摩做到的事情,这一点是正确的。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有趣,然而罗摩并没有更多的表情。 有些命运是需要抗争才能够得到的,不选择抗争,就只能成为奴隶。 但有些命运是反抗不了的。 没有罗摩的世界线,沙漠民如何努力,也只能够期待一个外来者的帮助。 他们本身是真的反抗不了,确实需要一些不讲道理的外力。 和神明同行的旅行者是一种,有系统的罗摩是一种。 像是这种近乎规则一样的,只要努力了就能够获得收获,而且能力等级越高收益越大的外挂已经远远超过了罗摩的反抗预期。 他只能感怀命运,然后欣然接受命运在这方面的安排。 好在这些记录并不算隐蔽,如果阿扎尔连这部分的资料都摧毁了,只能说明他完全没有信任愚人众,猜到了自己必然会被愚人众出卖。 他不这么想,或者说他不能这么想,所以他还是留下来这部分资料。 【直接烧毁,就意味着他也认为自己被抓回来是必然的。】 不然没必要画蛇添足。 【阿扎尔也许想到了,但可能是真的想要活着,所以刻意忽视了这种可能吧。】 罗摩猜测着阿扎尔的心思。 他实在闲得无聊。 第四等级的机械学和第三等级的炼金术,只要找到了蓝图稍微学习一下,就能够很轻松的攻克这其中的技术问题。 事实上,冥想室的技术含量也不是很高。 大慈树王不可能为了一个冥想的地方扔进去太多的资源,祂毕竟是尘世七执政之一,冥想是为了保持周围的安静,而不是为了保护自己。 真正阻止罗摩破译的是神明遗留的神力。 如同永恒绿洲、赤王陵一样,这些魔神的力量在千百年后仍然持续生效。 赤王陵在世界任务之中,一路攻克了各种机关,最后才能够让它出现。 进入永恒绿洲需要穿越沙暴和龙卷,还要借助利露帕尔的指引,才能够有进入的希望。 祂们划定的规则,你只能在祂们的规则之内玩游戏,没办法掀桌子。 片刻之后,罗摩就地取材,修建了一个临时的控制台。 大贤者办公室内的控制台还有很多的作用,但罗摩只需要打开禁闭室,并不需要做更多的事情。 修复好了之后罗摩按下了机关,随即毫无留恋地离开了禁闭室。 “请等一下。” 有人拦在了长廊中。 “赛诺,我们的大风纪官。”罗摩神色平静,“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争取到赛诺的难度远比艾尔海森要简单的多。 罗摩也压根没有考虑过后者。 时局到了这种程度,他也没有见过艾尔海森出现。 这位书记官先生,似乎仍旧在观望,或者已经做好了离开须弥的准备。 艾尔海森算是高级人才,在那一个国家都能够过得不错。 和优菈一样,只要离开了蒙德,她在那里都是很好用的高级人才。 唯独是蒙德,因为姓氏的缘故,不出意外她这辈子的命运都写好了。 “罗摩大人。” 赛诺微微欠身。 和面对大贤者一样,他会保持足够的礼貌。 遗憾的是,贤者们从来不认为这是为人的礼貌,反而将大风纪官的态度当成了对于贤者权力的屈从。 历代的大风纪官确实不乏向贤者屈从的人,不如说,能够和自己的上司保持态度的人比较少见。 而赛诺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并不期待和你的见面。”罗摩叹了一口气,“伱是个很固执的人,固执的追求对错,衡量对错,维护规则,审判罪恶。” “但我还是得说,世界并不是只有对错。” “您认为我是错误的?”赛诺表情不变。 “不不不,维护规则,审判罪恶永远不会错。”罗摩摇头,“非要说的话,错误的是这个麻烦的世界,它无法单纯的用对错来决定整件事情。” 一个人坚持原则,而且是那种不给别人添麻烦,很讲道理的原则,这怎么都不是错误的。 法官秉公执法,这怎么会是错误的? 他通情达理,同情这个,谅解那个,唯独不尊重法律,这样的法官反而是罪大恶极的。 赛诺表情稍微缓和了几分。 “你来是为了阿扎尔他们的亲眷对吗。”罗摩问询道,“可能还有愚人众的挑拨和试探?” 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并不奇怪。 赛诺神色平静,“我听到了您的原话。” “他们很多人可能是罪不至死的,按照须弥的律法来处理,他们可能就活了。” “可我只想他们去死。” 赛诺面无表情地复述了罗摩的原话。 他比教令院的六贤者还肆无忌惮。 “这样,我有两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听一听如何?” 罗摩叹了一口气。 他讲的道理其实并不符合公众认可的道理,赛诺也许听进去了,但他显然并不接受。 “请您讲。” 赛诺微微欠身。 “第一个办法,你把这句话违反的律法告诉我,我现在就把律法给修改了。” 罗摩话语平淡,“我是如今须弥的主人,我和所有人说我来求取草之神的认可,但实际上我想做什么并不需要草之神来承认。” “我掌握着一切的权力,你大可以相信我,我确实能够修改这些法律条文。” 赛诺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这样看着我,如果你坚守律法,要依照律法来审判我,那你就把你依照的条款拿出来,我当场修改就好了。” “这样你就不必坚守一条不存在的,或者是错误的法律条文了。” “它不存在,我们也就没有矛盾可言。” 这是个解决办法。 尽管赛诺面色复杂,但他没办法和罗摩讲道理。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闹剧其实并不只是闹剧,某些时候,它是人们以闹剧描述的现实。 “您这样做是不对的。” 赛诺叹气。 他怀着拼命的心思来的,然而罗摩上来一拳就把他给打蒙了。 “怎么不对?” 罗摩饶有兴致地反问道,“我没有这个权力?我做不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它不符合道理。”赛诺挣扎。 “谁的道理?你的道理,还是我的道理?”罗摩嗤笑一声,“如果是你的道理,那你就不必说下去了。” “大风纪官只负责执行任务,并没有干涉立法权的能力,你没有这种道理可以说。” “但我有,我是须弥的现任大贤者,草之神钦点我的身份,在没有其他贤者上位之前,我就是须弥唯一的国王。” “国王当然有权利修改律法,这是我的道理。” 这不讲道理,但这就是道理。 赛诺沉默。 “别紧张,我还有第二条道路。” 罗摩安抚道,“你给我推荐一个不错的风纪官,我不需要他有多强的能力,只需要他足够听话。” “然后你可以下台了。” “有关执法,这是风纪官的权力,失去了大风纪官的权力之后,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须弥人。” “你可以认为我触犯了禁律,按照须弥的律法,你可以向风纪官团队提交你的申诉和证据,然后等待风纪官的行动。” “如果我确实违背了须弥的律法,风纪官会将答案告诉你。” 罗摩微笑着说道,“当然我得提醒你,普通人是没有执法权的,你想要动手的那一刻,你就是触犯了律法的罪人。” “我猜你绝对不会放弃。” 赛诺垂下了头。 “你会自行调查,然后想办法证明我触犯了律法,并且打算将我绳之以法。” “不过我重复强调,普通人没有执法权。” “当你想要强行执法的时候,你的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 “错误的手段不会换来正义的结果。” 罗摩温声说道,“并且在你提交证据的时候,我会向草之神申请修改相关的律法。” “神明的意志高于人类的法权,神明判断了这条律法应当修改,那么哪怕你先用这条律法确定我的罪孽,但因为神明的意志,这条律法在实际上已经无法生效了,因为它过期了。” “你提交什么证据,我修改那条律法,确保你的证据永远不会生效。” “所以要亲自动手吗,普通须弥人赛诺先生。” 这种操作正常情况下是行不通的。 不过神权世界,神明的意志才是关键。 罗摩当然是能够做到的。 赛诺也相信罗摩能够做到,毕竟他已经从罗摩这里得知了草之神被囚禁的真相,连六贤者都能够拿捏的住小吉祥草王,罗摩肯定是能够做到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赛诺转身离去。 和六贤者不同,罗摩要比他们讲道理一些。 尽管这些道理并不是赛诺喜欢的,但他也拒绝不了。 罗摩挥手告别,“再会了,大风纪官先生。” “你还有很长的时间来为须弥的民众发光发热,还请不要记怪我今日的答案。” 他的话语从容而又平静,听着更像是挑衅而非和解的讯号。 赛诺脚步一顿,然后更快的离开了。 “他其实并不意外。” 纳西妲出现在了罗摩的身边。 “当然,合作的事情是我找到他的,赛诺不会没有调查过我。”罗摩微笑着说道,“他当然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背叛之前,赛诺也是六贤者任用的心腹。 不,不算心腹,算是很能干的人才吧。 你可能不是很喜欢他,但他能够做好很多事情,他有价值。 有价值的人稍微令人厌烦一点也无妨的,毕竟他为你做事带来的利益明显要高于这一点点的厌恶。 有这种地位的赛诺,当然知道罗摩在多种场合的表现。 “独裁的暴君······怎么说呢,稍微有一些荣幸。”罗摩耸了耸肩,话语随意,“龙卷的暴君迭卡拉庇安。” “在这样一个世界能够坐拥暴君的名号,似乎也不是很坏。” 纳西妲点头应和:“确实还不坏。” 祂能够探查到赛诺的兴趣。 这位大风纪官还没有放弃,但罗摩的道理讲的很简单了。 你要么装聋作哑,要么现在下台。 赛诺还可以尝试着强杀罗摩,但他没有把握能够成功。 在那场夜袭之中,他也是参与者之一,最后也被大宝给赶走了。 赛诺想要做事情,现在就只能容忍。 不然失去了大风纪官这个身份,他就更加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的正义开始成长了,尽管这样的成长并非纳西妲和赛诺所期待的那样。 但这就是现实。 并非所有的成长都是来自主观意愿,客观事实可能是更好的老师。 “回到正题上吧,我的神明大人。” 罗摩伸手握住了纳西妲的手掌,“要开始表演了吗?” 赛诺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 他远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因为眼下的须弥十分混乱,小草王出现也许可以稳定局面,但赛诺并不看好祂。 纳西妲的弱小不是秘密了。 如果失去了罗摩,在六贤者刚刚把教令院的威信踩在了脚下的关键时刻,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挽救大局的。 赛诺是个正常的好人,好人顾虑多,因而他很容易输。 (本章完) 103-须弥人和须弥 赛诺会输这种事情,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罗摩甚至完全没有把赛诺当成过敌人。 这确实是个好人。 盯着六贤者的压力,强行履行风纪官的职责。 赛诺不关注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他只关心一个人做了什么,错误的研究会带来错误的答案。 这种答案不止会毁灭研究者,甚至可以祸及更多的无辜之人。 如同赤王对于某种力量的追求。 祂成功的触摸到了世界之外的力量,代价是沙漠民众、自我还有因此受伤的大慈树王和草之龙阿佩普。 任何人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力,但当他们的梦想干涉到了其他人的都是,赛诺就对这些学者重拳出击。 履行职责,并不是因为风纪官的纪律要求他这么做,而是因为更多的无辜者不会遇害。 带着这样的信条,赛诺成为了六贤者手中管束学者的锋刃。 “以沙漠民的出身来说,他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已经是能力的极致表现了。” “尽管他并没有给予沙海任何的回报,我也仍旧认可他的价值。” 不过赛诺可能也不需要别人来认可他。 “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好人啊,他恪守自己的规则,遵守道德和律法。”罗摩称赞着对方规格之外的表现,“所以他真的不堪一击。” “好人打坏人,需要的是数倍的天赋和能力,不然真的没有办法赢的。” “一个总是在规则之内活跃的英雄,怎么和我这种‘不要绳之以法,我只要他们去死’的坏人对台呢?” 尊重这些意志坚定,身怀信仰的人。 然后利用他们的信仰和恪守的规则,狠狠地击溃他们。 罗摩从来都是这么做的。 他自己也有一套规则,然而通常情况下,敌人都找不到他,更别说狠狠地重击了。 “是啊,好人会输,其实才是正常情况。” 神明意味深长地看着罗摩。 “我该向你们学习吗?学习愚人众和你的行为模式?” “你也说了,虽然赛诺是一个好人,但他只会失败。” 纳西妲振振有词,“很明显的,在庇佑须弥人之前,我应该做出选择,究竟那一条路才是对他们最好的。” “是仁善的神明,还是自私一些的神明,须弥究竟更需要哪一种神明呢?” “破罐子破摔?”罗摩揉了揉幼小神明的头发,“如果伱问我须弥人需要哪一种神明,那我只能回答仁善。” “光是一个善良,就是对所有凡人的最优答案。” “在蒙德的历史上,被成为高塔孤王、龙卷的魔神的迭卡拉庇安,祂曾经以烈风形成墙壁,隔绝了外界冰冷的侵袭。” “然而早期的蒙德人想要探寻墙外的世界,这是早期对于自由的追求,而后来迭卡拉庇安失败了,他们迎来了新的风神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以神力更改了地形,按说祂能够做到的事情,迭卡拉庇安应该也是能够做到的。 这位高塔孤王在多种描述之中,实际上已经完全占据了风之神的席位。 蒙德大地上只剩下了祂和狼王,而狼王也失败了,按照这个发展,迭卡拉庇安应该是蒙德真正的风之神。 然后祂输了。 “看起来祂失败的理由和人类的期望有关系。”纳西妲若有所思,“毕竟你在这个时候提起了祂的故事,只能用来佐证你的说辞。” 罗摩并不反驳,面上带着微笑道:“还有一个故事,发生在璃月。” “在魔神战争时期,璃月大地上有一位盐之魔神。” “祂是相对弱小的神明,在魔神战争之中逐渐落败,最后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而在最后的时刻,祂的信徒因为厌弃神明的弱小,厌弃神明只能够带着他们流离失所的事实,所以他们选择了背叛。” “他们杀死了盐之魔神,而这位善良的魔神放弃了抵抗,最后部分人死在了神明之死所带来的反噬之中,而少数人活着离开,加入了如今的璃月,将信仰交付给了摩拉克斯。” 他挪开手,面色恢复了平静,“故事讲完了。” “所以人是需要一个对他们仁善的神明的,如果你成为了神明,他们一旦触犯了错误,甚至不需要犯错,都有随时被摧毁的风险。” “然而神与人差距明显,你想要摧毁他们,他们就绝对反抗不了,只能够跪下来期待你的怜悯,或者是期待另外一位神明站出来阻止你。” “这样的未来令所有人恐惧,他们当然需要一个仁善软弱的神明。” 纳西妲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说服的一种啊。” 打消一个人本来的念头是说服。 将自己的道理灌输给另一个人,这也是一种说服。 看起来罗摩是第二种。 “对于人来说是这样了,说到底,尘世七执政的格局永远保证了相对的和平。” 罗摩不置可否,“在这种情况下,软弱的神明要比强硬冷漠的神明好的多。” 除了达达利亚那一波唤醒奥赛尔的操作之外,剩下的故事危害性都相对较小。 事实上,对普通人影响最大的应该是蒙德的特瓦林袭击事件。 这条龙是真的绕着蒙德好几圈了,地脉紊乱引导着魔物暴动,估摸着应该是特瓦林没舍得下狠手,不然这会儿蒙德城都该重建了。 其次是奥赛尔的袭击。 至于说将军掀起的眼狩令和锁国令,须弥贤者的造神工程,这些都远远不至于让普通人完全活不下去。 提瓦特最残酷的战争应该是魔神战争时期,那个时期连魔神都不一定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命,更别说凡人了。 其次扔给了坎瑞亚的灭国之战,但这场战役同样和七国的普通人无关,是神明亲自出手了。 而到了现在,尘世七国的相对和平让很多人都没有什么斗争的心情。 没有外敌作为威胁的时候,选择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但如果是对于须弥这个国家来说,你能稍微学一下我或者愚人众,但不能学的太多。” 罗摩教的认真;“你看我们两家说话不算话,这种行为只能够换来短暂的利益。” “说话还是要算话的,这涉及到了威信问题。” “其他林林总总的小毛病就更多了,这是当不好老大的。” 纳西妲歪头,问询道:“可你把沙漠治理的很好。” “他们畏惧我而已。”罗摩倒是清楚,“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参与过治理和认命工作,长老们决定了谁能够上位,他就可以上位。” “我和所有人说决定的权力在我,但实际上我从来不看他们汇报的名单。” “他们汇报了我就敢同意,反正出错了我就连人带着举荐人一块处理掉。” 这根本就不是统治。 罗摩不在乎沙海的强弱,所以他动刀的时候完全没有迟疑。 这不是大权独揽的自信,而是因为对统治与否完全无感的无所谓。 罗摩只需要资源,不在乎民众的簇拥也不在乎民众口中的风评,刚好他还有这么做的能力。 但这绝非正常的统治。 纳西妲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我也有资格做到的吧。” 正常的统治需要考虑到民心,而罗摩从来不在乎这些。 “你完全有和赛诺好好沟通的能力,但你就是直接告诉他,我可以剥夺你的权力,可以修改律法,我一定是对的。” 对错是由人来判断的。 罗摩坚称自己没有错,他的言行桀骜到了“你说我犯了那条法,我把它改掉就是了”的程度。 别说是外人了,就连纳西妲自己再旁听的时候,祂都认为罗摩并不占理,他只是不讲理而已。 可在事实上,他就是正确的。 他这么做,显然是没有把统治放在心上。 “我在小时候翻阅过几本古书的,”罗摩双手垂立,面色带着缅怀,“风神吹散冰雪,削平山峰,换来了蒙德大地今日的繁荣。” “岩之神在海上投下岩枪,于广袤的海洋之中强行制造了一座岛屿。” “雷之神在天守阁斩下了名为无相的一刀的神罚,刀痕从鸣神岛延续到了海祗岛。” 他垂下眸子,看向了纳西妲。 “我很疑惑啊,祂们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在乎普通人的生死呢?” “后来我放下了这个问题,我想,神明同情人类总比祂们视人类如猪狗要好得多,既然结果是好的,问题又是我无法探究的,那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也好。” “再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纳西妲已经猜出了答案,但祂并没有打断罗摩。 罗摩轻声呓语,像是在诉说一句梦话:“如果我拥有魔神的力量,哪怕是稍微孱弱一些的力量,我又何必在乎他们在想些什么呢?” 他微笑道:“他们有梦想,有自己拼了命都想要做到的事情,听上去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真是让人有加入他们的欲望。” “然后呢?”他面色突然平静下来,低声反问道。 “有了热血,有了梦想,然后呢?” “然后沙漠民反抗成功了吗?” “所以你看啊,我伟大的神明。”罗摩抱起了神明,将祂推向了高处。 纳西妲漂浮在半空中,俯瞰着净善宫外的世界。 “能够改变一切的不是梦想也不是热血,而是你拥有的筹码。” “权势、财富······很多很多。” “而在这片大陆上,最昂贵的筹码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力量。” 纳西妲叹了一口气:“我做不到。” “是,所以你选择仁善就够了。” 罗摩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此即,智慧之殿堂。” 随着神明的轻声呢喃,自净善宫为起点,名为摩耶之殿的领域覆盖了整个须弥城。 须弥城的民众们抬起头就能够看到天空上象征着神力的殿堂。 “罗摩陛下,就是在和这样的神明进行对话吗?” 兴奋的沙漠民们如同被迎头泼下了一盆冷水。 罗摩做过多次的铺垫,他描述神明的伟大和不容抗拒,然后将这个答案通过芭别尔传递给了沙海的上层。 他们达成了共识,这个理念继续向下传递。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打赢教令院只是夺取统治权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而更麻烦的一部分在于如何得到神明的认可。 他们知道了,但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实感。 草之神是一个只活在传说之中的神明,人们对祂的一切尊敬,就如同纳西妲说的一样,完全来自于前代的草之神大慈树王。 这样的神明威慑力是不够的。 而如今亲眼见证了神明的能力之后,他们才猛然意识到,可能得到神明认同这件事情,真的比他们预期的困难的多。 天空之中隐约传来了两道声音,一道谦卑但话语模糊,几乎完全无法听见。 另一个声音过于温柔,甚至听不出来太多的威严。 “原来在我传承大慈树王的力量的时候,须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 这是神明的声音。 祂停顿了片刻,像是在聆听对方的话语。 “是吗,树王确实答应了赤王,会接纳沙海的子民。” “沙海同样是须弥的领土,沙漠民也是须弥的子民。” “教令院的六贤者们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沙漠民稍稍放松了几分。 草之神承认了沙漠民的身份,贬斥了六贤者的行为。 这已经足以表露祂的态度了。 神明稍微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同为须弥的子民,沙漠民却多次遭受无妄之灾,统治教令院的六贤者全部都是雨林民,这样一来确实无法给予相对公正的裁断。” “但您已经苏醒了,我们都相信,当须弥回归了草之神的统治之下,我们所有人都会得到公平而丰饶的生活。” 这是罗摩的声音。 他没有提起自己的权力,反而描述了神明统治的未来。 这样的妥协让很多沙漠民失去了表情。 尽管他们都不相信神明会真的让罗摩去当一个普通须弥人,但罗摩的态度稍有些恭敬了,和平日里的态度完全不同。 能让罗摩有这种表现,显然是神明的武力折服了他。 (本章完) 104-眷属 这是一场以罗摩的威信作为筹码的表演。 罗摩是反衬主角的丑角。 沙漠民知道罗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的妥协就会反衬出神明的威严。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 牺牲了罗摩的威信,反衬出纳西妲的威严和实力。 某方面来说罗摩自己就是沙漠民的脊梁,他妥协了,底层的沙漠民就很难鼓起抗争的勇气。 “这么一说好像就有点背叛沙海的味道了。” 罗摩低声呢喃。 “确实。” 纳西妲很是诚恳,“他们都希望你带着他们成为须弥的主人,而你率先选择了妥协,压制他们的仇恨。” 复仇是基于过去岁月的偏差对待。 “偏差对待算不上什么仇恨的理由,不过这件事情代表着雨林的教令院可以做,如今沙海当然也可以做。” 罗摩并不宣扬仇恨。 他只是提议以对方对待沙海的方式回应对方,仅此而已。 就是因为这完全不是复仇,纳西妲才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祂对须弥民众的庇护并不局限于雨林或者沙海,而是一视同仁的。 如果是复仇,祂也许还能够勉强说一两句,毕竟放任仇恨衍生,会给整个须弥带来麻烦。 即使不公,祂也稍微有点话说。 但这不是复仇。 罗摩只是利用复仇的旗号把人给拉起来了,但他本人其实并不认可所谓的复仇。 这就是将对方做过的事情,在他们身上复刻一遍,仅此而已。 纳西妲没有道理可讲。 祂还是可以劝阻仇恨,但这需要祂支付额外的代价来缓解仇恨。 在商议之中,祂认可了沙海接下来数百年的统治权。 六贤者的编制也许就要成为历史了,但总归是有人要上位的。 在新一批的【六贤者】和须弥的权力机关之中,沙漠民将天然享有优待。 这是放弃仇恨的补偿,以利益缓解仇恨。 纳西妲也承认这样的道理,祂也不觉得这算得上是不公平。 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罗摩让出了更多。 他舍弃了自己的威严,答应了构建一个以民众为主体的统治机关而不是维系自己的独裁统治。 付出应该得到收获,纳西妲认可了这样的道理,并且罗摩也很明白地告诉了他,这些所有的妥协,都是为了纳西妲的愿望。 这一点在后续的商讨之后被断定成了道德绑架,罗摩爽快地承认了这个说法,然后纳西妲也认可了自己被绑架的这个事实。 虽然是道德绑架,但祂确实吃这一套。 既然有用,就要承担责任。 于是问题来了,祂根本找不到该如何补偿罗摩。 给沙海的补偿,将会落实在未来的时间之中。 同等的竞争之中,沙漠民将比雨林民占据更多的优势。 这是对于战争的胜利者却没有摧毁或者奴役失败者的应有补偿。 纳西妲有足够完善的计划,加上祂作为神明,有调控平衡的权力,祂并不是很担心这方面会失控。 但放在罗摩的身上,祂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纳西妲也才刚刚从囚笼之中出来,祂并没有更多的东西作为交易的筹码。 不过,和莱依拉的交流还是让祂下定了某些决心。 “决定好了吗,我亲爱的神明大人。”罗摩微笑着调侃道,“你的计划是成功了,但我的损失,伱打算怎么弥补呢?” “你想要成为魔神这样的生命,对吗?”纳西妲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帮不了我的。”罗摩没有什么期待,“眼下的你都未必有资格称之为魔神。” 纳西妲算是魔神的幼体。 但没什么意义,没有长成的魔神,潜力是兑换不了实力的。 罗摩对于魔神的定义并非身份而是实力,有那种移山填海的实力的,才是魔神。 幼生魔神就算了吧,有魔神的本质没有魔神的力量,那就不能以魔神的名号行走。 “但我拥有魔神的本质。”纳西妲轻声说道,“每一个神明都有自己的眷属。” “比如兰纳罗?” 罗摩挑了挑眉梢,大概明白了纳西妲的想法。 在剧情之中,荧妹在须弥拿到的头衔是【最初的贤者】。 头衔的解释可以有很多种,但最直接的含义,大概是历代须弥的六贤者都和纳西妲无关。 他们都不是纳西妲亲自挑选的,自行传承,自行决断。 “它们是树王的眷属,并不是我的眷属。” 纳西妲摇了摇头。 “哈啊,又是误区啊。”罗摩来了兴致。 剧情之中纳西妲刚脱身就接替了树王的命运,兰纳罗自然也就成为了祂的眷属。 但现在神之心都被愚人众带走了,正常来说纳西妲应该是没办法完成树王的遗愿了。 这个走向导致的结局其实还挺麻烦的,但罗摩无所畏惧。 七执政上面明显还有更高阶位的一群或者一个生命体,他就不相信,对方能够坐视世界树出现问题。 如果祂们都无所谓,那罗摩也愿意安心地接纳死亡的命运。 “所以,你想要让我成为草之神的眷属?” “这是我仅有的珍贵筹码了,成为我的眷属,你就能够获得部分草之神的神力。”纳西妲神色认真,“这是我的一切了。” 祂确实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罗摩摩挲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小人。 “倒也不能说是一切吧······” 啧,有点可刑了这就。 “我并没有欺骗你。”纳西妲仔细思考了一下,确认了自己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片刻之后,祂突然想起来了被贡献给罗摩的坎蒂丝。 没有羞赧,神明的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说的另外的东西,是指我自己?” “好了请停一下我的朋友。”罗摩及时劝阻。 为了避免再一次被警告,他提前避开了这个颇为危险的话题。 “我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眷属。”罗摩伸出手,“那么,我的神明大人,我该怎么做呢?” 草之神的权能颇为殊奇,如果能够得到一些,应该也是不错的长进。 反正罗摩一开始也没有期待纳西妲拿出什么东西,他帮助这个神明,做出来的许诺,纯粹是因为这些付出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摧毁教令院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拯救神明,算是顺带的工作。 (本章完) 105-利益和恐惧 须弥城发生了一件不知道好坏的事情。 罗摩亲口承认了神明授予了沙海接下来的统治权。 既然是沙海的统治权,那么统治机关之中虽然也允许雨林民上位,但更多的当然还是沙漠民。 这是题中应有,无所谓的东西。 关键的东西是,罗摩发出的通告。 神明将会组建全新的统治机关,教令院会从统治机关变更为最简单的学院。 统治机关会组建全新的【六贤者】,而罗摩成为了大贤者,【六贤者】这个团体由神明监管。 前者就很简单,姑且可以算是摧毁了学者社会的基础。 学者在须弥人的眼中算是一个特殊的职业,在提纳里或者赛诺的口中,学者为了研究学术论文,甚至会专门和自己研究方向相同的学者组成家庭。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和学者普遍的高收入高待遇是息息相关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这种待遇其实就是教令院作为培养学者的机构,同时还直接管理着整个须弥。 入学教令院,表现的好了,找到了一个好的老师,来日就有机会直接成为须弥的统治阶级。 很多人显然不是为了探究未知才走上这条路的。 而现在,教令院成了单纯培养学生的机构,并不在和之前一样,可以直接进入须弥的统治阶级。 这就直接废除掉了教令院的一大价值。 但这是一件好事情。 把教令院单纯的定义为学院,学院的价值就是学生、老师、文献、典籍之类的。 这些东西都是没必要摧毁,需要漫长时间积累的筹码。 这也就意味着,在新的统治阶级眼中,教令院可以作为学院单独存在。 这场席卷了须弥的风暴已经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无关了。 可以活下去,这就是混乱时期最大的好事。 而另一件事情······ “虽然大贤者仍旧是权力最高的那一个人,但所谓的六贤者,起码是六个人共同执政的对吧?” 他们精神一振。 单独的政治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下方的人完全没有想过反驳你的意见,你说了,这就是真理,下方立刻执行,没有怀疑。 而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单纯的凭借暴权和武力威慑,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见。 没有意见,和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见。 罗摩是后者。 尽管他应该是沙漠历史上的最大英雄,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很多权贵的敌人。 敌人只取决于利益。 罗摩一个人坐拥权力,动辄杀人作为威慑,他确实被很多人所敌视。 这本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敌视了也就敌视了,罗摩的权力完全来自于他自己的武力而非任何人的簇拥。 除非他们能够让机械部队叛变,不然谁的敌视都没有用。 “现在情况变了啊!” 芭别尔站了出来,“六贤者是地位相对对等的,再加上有神明现身监管,他难道还能够随心所欲地做那些事情吗?” “他已经向神明妥协了,以罗摩的性子,显然是拳头没有罗摩大,甚至可能他自己的藏身之地都已经被神明发现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快就妥协了。” “既然他无法威慑神明,我们遵守神明的意志制衡罗摩,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完美的言语诱惑需要参考语气、停顿、音量、手势、表情,这就是演讲的要义。 通过肢体表演和语言的停顿高低来吸引人的共鸣。 当然最重要的一部分其实是利益和威慑。 和罗摩并驾齐驱,共同治理须弥。 有神明作为武力担保,确保大家不会因为异议就被罗摩处死。 利益有了,保障有了,伱不想要行动吗? 【该上钩了。】 芭别尔内心嗤笑。 她知道自己的这些老朋友一定会动心。 这也不能说他们蠢,毕竟他们对神明的内情一无所知。 结果也不一定能够说他们糟糕,因为罗摩真的打算保持沉默。 罗摩和芭别尔描述过他接下来的计划。 “我知道你想要上位,想要掌握权力。” 养子和养母的交流永远都是这样,他们都是渴望权力的那种人,彼此交流的时候提防戒备。 嗯,不全是对的,罗摩已经改变了。 “但有我在的话,你们谁都没办法上位,或者说,你们上位不上位的差别不大。” “你知道还和我提这件事情。”芭别尔表情不变,“怎么,你需要我出卖我的那些老朋友们?” 罗摩的计划很少有复杂的。 武力威慑,利益诱惑。 简单,但基本不会失手。 很少有人不贪心,很少有人不怕死。 而罗摩从来不会找这些人,所以他每一次都能成功。 逻辑简单,当然也很好猜。 “对,他们是你的老朋友了,我要你出卖他们,当然我会加钱的。” 罗摩没有抬头,“愚人众都知道出卖盟友需要价码,我也知道,所以我会给你一个你拒绝不了的筹码。” “比如?”芭别尔来了兴致。 她相信罗摩的话语。 他说自己拒绝不了的利益,那自己就绝对拒绝不了。 “名义上的六贤者之一,实际上的大贤者,如何。” 罗摩随口说道。 他许诺这些东西的时候连手上翻阅文献典籍的动作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然而芭别尔如遭雷劈,神色愕然。 “实际上的大贤者,对,也对,名义上的大贤者只能是你。” 她的脑袋还在工作,然而逻辑已经稍有些崩溃了,“可为什么?” “如果我继续担任大贤者,结果和我担任国王没什么区别。” “反正我的提议你们永远也不会拒绝。”罗摩抬起头,“这倒是无所谓的事情,但纳西妲想要的是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整体。” “祂自己成为不了独夫,我也不想成为独夫。” 他的脸上笑容温和,“毕竟神明不喜欢。” “祂不喜欢和你有什么关系?”芭别尔眼神微眯,“你在乎过别人的想法?” 这话逻辑都不通的。 你罗摩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喜不喜欢? “祂付出了很珍贵的筹码,我接下了筹码,一切的付出得到了回报,甚至还有所亏欠。” 罗摩的笑容越发灿烂,“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当大贤者就好了。” “你中邪了?”芭别尔上来就是一拳,“还是你被草之神用梦境催眠了?” 罗摩抬手挡下,下意识地激活了火元素力。 长刀顺势斩下,最后悬停在了芭别尔的头顶。 “你变强了。” 罗摩背后的虚影已经完全成型,不再是虚幻的形体。 纯粹由火元素力凝聚而成的赤金色人形俯瞰着下方的芭别尔,刀锋上燃烧着炽烈的火焰。 “如果你不是我的养母,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给你梆梆两拳。” 罗摩叹了一口气,“只是很简单的道理而已,付出换来收获,然而收获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是我和别人合作的生意,投入得到了预料之外的丰厚回报,我无所谓收获更多,生意暴赚是好运气。” “但不是,这是别人自己补贴的额外回报。” “我贪心想要却又知道这超过了我投资的那一部分,所以我得在其他地方让步,补偿对方的损失。” 人形消散,罗摩的表情恢复了正常,“我这么描述,你能够明白了吗?” “明白,你这么说就正常了。”芭别尔一点都没有死里逃生的惶恐,“你知道你刚刚说那话的时候想什么吗?” “还是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罗摩拒绝。 “像一个陷入热恋的小男孩,我的好儿子。”芭别尔没有放弃嘲笑。 罗摩连回击都欠奉。 “总之,这件事情做起来很简单。” “你去鼓吹那群渴望权力的人上位,来挑战我的权位。” “而我接下来会在教令院内部研究学术,偶尔还会离开须弥去其他国家,但总之不在参与管理政务。” “权力交给了你们五个贤者,我会支持你的大多数提议,确保你成为实际上的大贤者。” 更进一步的实力让罗摩对于须弥的管理彻底欠奉了。 他甚至不想要伪装,直接向纳西妲提起了这件事情。 纳西妲也看出来了这是罗摩自己的欲求,但祂还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换取了罗摩的沉默。 罗摩很贪心的。 如同迪希雅的事情一样,他其实并不需要迪希雅做什么,和【神王之遗】敌对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顺手救人无关紧要,可既然救人了,我就一定要从你的身上找到一点利益。 不然我不会顺手去做。 这是一样的情况。 他说出来了就是问你要好处来的。 纳西妲给了他立刻就下台,让统治相对公平。 纳西妲不给······不给他大概也会走人,毕竟统治对他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但要好处的前提毕竟是做了事情,做了事情就应该得到奖赏,纳西妲还是选择了成全罗摩离开。 “毕竟是我的贤者,就算稍微有一些无赖,神明也应该负起责任。” 带着这样的想法,祂又亏欠了罗摩一个条件。 于是罗摩连夜开始组建和挑选新一批的六贤者,同时打算尽快溜溜球,让须弥恢复正常。 拿了好处就要做事情。 和愚人众的合作可以拿钱不办事,但和神明的交易就不能这么做了。 必须要竭尽全力地做好。 芭别尔不清楚这其中的交易,但她看出来了罗摩很认真。 一瞬之间她开始权衡是否要接下这个条件。 罗摩的条件没有对方纯赚的可能。 他对统治这么认真,到时候如果做不好,搞不好就真的要杀人了。 即使挂着养母的头衔,芭别尔也不得不承认,罗摩已经给自己足够多的东西了。 如果犯错了,很难指望罗摩会留情。 然而即使明知道危险,最后芭别尔也还是没能拒绝。 她对权力的渴望来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没有权力。 在塔尼特她想要成为主母,罗摩上位之后她借助和罗摩的关系成为了沙海权贵之中的领头羊,如今成为须弥全境实际大贤者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她知道危险,她拒绝不了。 “那就成功了,你不需要担心太多的事情。”罗摩想了想,“如果你不会统治,那就保持沉默,让下面的人做事。” “他们成功了你就表彰嘉奖,顺带占据一份功劳。” “他们失败了你就惩罚,表明和自己无关的态度。” “大贤者不需要做事情的?”芭别尔有些理解不能。 她担任部落长老的时候都要比罗摩描述的忙的多了。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混子!】 芭别尔心中腹诽。 “需要,但我从来没有统治过,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所以我通常什么都不做。”罗摩很坦诚,“这是我的经验,你不需要也随意。” “但做事就要承担代价,你不会不明白的。” 他从来不负责和统治直接相关的政令,负责的都是战争这部分。 前者交给别人,做不好了把人抬下去换下一批人。 后者是他能够承担得起代价的,成功最好,失败了他也扛得住。 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罗摩带着这样的信条,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就这样,有关六贤者这么重要的决定,罗摩在一个深夜之中完成了交代。 芭别尔全力以赴,开始忽悠自己的老朋友们。 权力划分肯定是沙漠民占据主导权位。 这一代的六贤者将会同时有沙漠民和雨林民,在纳西妲执政之后的百年之后,大概才能够让这两方人变成须弥人。 而沙漠民,目前只能够从这些人之中招揽。 心动是必然的。 芭别尔的道理有利益有保底,在不了解内情,真的认为神明可以威慑罗摩的情况下,他们当然想要往上走。 “这个道理不该由你说出来的。” 还是有人压制住了心动,“你是罗摩的养母,你和罗摩是天然的利益同盟。” 这话其实可以直接说成你的权力完全来自于罗摩,你凭什么敢背刺他的。 但说的太直接就很伤人,好像芭别尔能够上位完全是因为身份而非能力一样,实际上芭别尔在未来稳坐部落主母的权位,别的不好说,起码在塔尼特这个班子内,她从猎鹰到主母,确实是手腕最出众的一位。 尽管稍有委婉,芭别尔仍旧记住了对方的名字,打算秋后算账。 “他能够给我的东西,怎么会比得上我自己亲手夺取的东西更加珍贵呢?”芭别尔在抹黑罗摩方面十分干脆,“罗摩对于权力的控制欲是大家都知道的,就算我是他的养母,他也仍旧不会给予太多的信任。” “在罗摩之前,你们掌握的权力难道是来自于谁的赐予,而不是你们自己来强夺的?” 芭别尔嗤笑一声。 沙海这样的大环境下,大家想要上位不能全看上位的赐予。 长老是平权的,再怎么培养,也不会让下属坐到和自己平级的位置。 剩下的这些距离,还是要看自己来抢夺。 不争不抢还能够上位的人,大概得在梦里找了。 权力需要抢夺,这个答案得到了一定的认可度。 他们保持沉默,继续权衡利弊。 “神明真的能够压制住罗摩?” 利益看的很清楚了,芭别尔讲的也够清楚了。 但是弊端······弊端无非就是把手伸向了权力,可能会被罗摩连爪子带人一块剁掉。 唯名与器不可假人。 权力这种东西,理论上是民众赋予他们的,但实际上当你真正握住了这样东西的时候,你只会把它当成你自己的东西。 不是谁赋予的,它就是你的。 当旁人想要夺取的时候,你当然会反抗。 他们会反抗,罗摩也会。 站出来抢夺权力不是问题,问题是抢完东西之后要怎么收场。 “罗摩本来想要成为须弥的国王陛下的。”芭别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现在他只能成为大贤者,甚至还要和其他的贤者共治。” “他当然不满意,但是他只能接受。” 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 直接看付出和收获好了。 国王和六贤者之中的大贤者,当然是国王陛下的权位更高。 罗摩舍弃了更高的权位,选择了成为大贤者,这总不能是他脑袋抽筋了,突然不想当国王陛下了吧? 一定是有人摁住了他,逼迫他放弃了权力的啊! 话说到这种程度,心动已经是控制不住的了。 风险当然还有,但利益总是伴随着风险,并且风险很少会成为利益的绊脚石。 “好。” 他们互相对视,咬着牙吐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因为罗摩委实肆无忌惮。 但真的坦然承认了自己对于权力的追逐之后,他们突然之间放松了下来,并且开始思考如何能够百分之百的得到权力。 利益和恐惧互相敌对,从无绝对的胜者。 他们畏惧罗摩带来的威慑,然而上位的利益也诱惑着他们做出选择。 而这一次,利益战胜了恐惧。 (本章完) 106-是弱点,但不是缺点 须弥的环境已经趋近了稳定。 当沙漠民并没有奴役或者毁灭的意图,当神明亲自出面表露态度之后,这座城市很快恢复了稳定。 普通人只会因此而感到庆幸,毕竟他们的生活看上去并没有失去很多,还是能够平平稳稳的坚持下去的。 但还有一些人,他们开始寻找如何更进一步的道路。 赛诺孤身行走在前往净善宫的道路上,来往的学者们面色愁苦,甚至还带着几分仇恨。 【阿扎尔他们维系着很多人的未来,他们的死、教令院特权的取消,意味着很多学者都失去了未来。】 赛诺低下头,面色如常。 学者社会的根基被一条命令给瓦解了。 每一个国家都有学者,但只有须弥的学者如此被人追捧。 这是基于上层的选择和态度,可现在上层的人变了。 很多人研究了一辈子,现在基本盘都没有了,他们怎么会不想发疯呢。 “这就是权力的价值。”他低声呢喃,“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很多人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罗摩并没有威吓他。 见面的时候这个人相当平静地诉说着自己对于执法者的不屑一顾,这种态度和阿扎尔他们差别有一点,但不大。 顶多阿扎尔算是傲慢,而罗摩是完全的不在乎。 律法是我们制定的,我们要求人们遵纪守法,但你可别真的打算把律法应用在我们身上。 这是历代六贤者的态度。 风纪官多数都是六贤者手中的刀,刀刃是上层约束下层的武器,武器的主人不会希望武器的锋刃对准了自己。 赛诺很清楚这件事情,但在很多事情之中,他仍旧保持着自我的态度。 而现在他明白了,可能态度、风骨之类的真的不是一个重要的东西。 你想要做事情,尤其是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需要的不是态度,是亿点点的权力。 “伱来了,大风纪官先生。” 净善宫内目前只有罗摩和神明。 “大风纪官赛诺,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他立刻施礼。 “不必紧张,你是来找罗摩的吧?”纳西妲摆了摆手,“他要给你安排一份职务,我希望你能够接受。” 谈事情就先把事情谈好。 和罗摩接触了这么久,祂也习惯用这样的态度做事情。 “新职务?”赛诺眉头微皱。 他对大风纪官这个职业很满意。 “没错。”罗摩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段时间未见,这个人披着一身学者长袍,看上去失去了原先的冷漠,反而多出了几分学者的温和气质来。 罗摩揉了揉鼻翼,“这段时间你应该想了很久,比如下一次遇到我这样的人的时候,你该如何应对。” 果然,全是错觉。 罗摩还是罗摩,一点都没有变化。 “我知道你大概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我给你安排了一条路。” “掌握权力。” 罗摩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系统面板上,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很是满意。 “大风纪官已经是须弥体系之中很高的职务了,再往上,只能是贤者······你想要让我成为贤者?” 赛诺并没有惊喜,只有警惕。 “为什么?” “为了平衡。”纳西妲主动解释道。 “我愿意聆听神明的教诲。”赛诺表情恭敬。 “简而言之,在这场战争之中,沙漠是真正的胜利者,并且基于过去时间里教令院对于沙漠的偏差对待,沙漠民应该享受一定的优待。” “这是胜利者不摧毁失败者应该得到的赔偿,也是过去漫长时间的一种补偿。” 纳西妲耐心解释。 “合情合理。”赛诺点头表示认可。 他是大风纪官,对于教令院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了。 最简单的,上层的六贤者全是雨林民,这就是最好的态度。 “我和罗摩商议之后,决定同时建立上议院和枢机会议两个机构。” “上议院维持【六贤者】的编制,以罗摩为大贤者。” “枢机会议从须弥的民众之中挑选,包括商人、贵族和普通人,以名望和品行作为选择标准。” “同时,枢机会议的议员也是六贤者的备选。” 这当然是罗摩的提议。 “你不用想太多。”罗摩懒散地说道,“名义上我们宣称枢机会议可以代表民意,可以影响上议院的决策。” “实际上我们只需要他们站出来发表我们认为民众应该发出的声音,让民众以为他们有了发言权,他们的自由和发言权得到了尊重。” 赛诺并不意外,“很有你的风格。” “你可以尊重我一些。”罗摩微笑道,“我可以让你上位,也可以让你下去,甚至可以让你去陪同阿扎尔。” “相信我,尊重我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你想要为你的正义做一点事情,那就学会把头低下,大风纪官,未来的枢机议员,和更未来的贤者大人赛诺先生。” 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之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是,大贤者大人。” 赛诺微微欠身。 纳西妲没有说话。 祂知道立场,尽管罗摩很有欺负人的味道,但祂得站在罗摩这边。 在道理和人这两边,祂答应过罗摩,在大多数人面前讲理,在他面前看人。 “放轻松一些,不必把关系搞得如此僵硬。”纳西妲缓和道,“如果不出意外,你之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和罗摩有多少接触了。” “贤者见不到大贤者?”赛诺愣住了。 “他会保留大贤者的席位,实际上是从大贤者身份上退下来,并不在做出任何相关决策。”纳西妲解释道。 出于大风纪官的敏锐嗅觉,赛诺猜到了罗摩沉默的背后绝不意味着他也放弃了那些实验。 赛诺已经见到了那些在阿扎尔他们身上实施的人体实验。 他有心质问,然而想到了罗摩的话语,赛诺保持了沉默。 【当正义沉默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不正义了。】 他突然想起了某个前辈的话语。 【可如果我不沉默,我走之后,谁还会来做这些事情呢?】 没必要对一个人坚定的信仰多次锻打,他又不是你的敌人,何必做这种事情。 罗摩收敛了表情,出于尊重,他遮掩了很多的言辞,顺带着转开了话题。 “首先,你会因为在职期间处理了多位违背禁律的学者,和抓捕须弥的叛国贼的功劳进入枢机会议。” “稍微打理一下自己的名声,让雨林民认可一下你。” “接下来须弥还是混乱时期,你随便做点事情,我们随便鼓吹一下,然后你晋升上议院,成为贤者。” 这段话并不适合纳西妲说出来,反正名声不好,罗摩一贯都是自己来顶。 “早期上议院的六贤者只会有一个雨林民,剩下五个都是沙漠民。” “但我不说话不管事,一个月内你尽快上位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人也会站出来,你们两个负责替雨林民说话。” “这样一来,数字的实际比对就是2:3,稍微能够调控在沙漠民收益,雨林民亏损的程度。” “你也不必担心2:3的数字会闹出什么笑话,枢机会议对上议院来说是个摆设,六贤者对于神明来说也是个摆设。” “你们加在一起的话语权也不会有小吉祥草王的话语权大,我们的神明负责最终调控,祂认为不合理的提案永远都不会被通过。” “一个月内上位?”赛诺沉默片刻,“我是个沙漠民。” “确实有点短,不过有人犯错了就有人要补上去,会有人在你们上位的时候犯错的。” 罗摩话语随意,“至于说你是个沙漠民······可你从来没替沙漠说任何话,没有我,沙漠现在还只是沙漠,爬不起来的。” “抱歉。” 赛诺低下了头。 “没必要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道歉,你、塞塔蕾,你们能力有限,做不到也就做不到了。” 罗摩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问题,所以他开口宽慰。 尽管赛诺并不觉得自己又被安慰到。 “事情就这么简单,神明会让大众得到公平,这就是所有事情和安排的简单描述。” 罗摩看向了赛诺,“并不复杂,对吧。” 沉默片刻,赛诺突然问道:“有一个冒昧的问题······你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权力、文献、物资······很多很多。”罗摩很有耐心,“你不必担心我亏损了什么东西,我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神明的眷顾。 罗摩补上了最重要的东西。 “按说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但就当是好奇好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所有的内容,你明明可以直接安排的。” 赛诺突然问道。 他以为自己和罗摩的关系远远算不上好,但现在看起来,罗摩似乎从未把这些冲突放在眼中考虑过。 “神明尊重每一个人崇高的道德品质。”罗摩耸了耸肩,神色如常,“我也一样。” “虽然我贬斥大多数善良或者坚持到有些愚蠢的人,但我并不厌烦这样的人。” 这是他们的弱点,但不是缺点。 善良、坚持原则·····这些东西没有错。 (本章完) 107-走向 “两头都给出了许诺呢。” 赛诺离开之后,纳西妲看向了一旁的罗摩。 “所以你究竟更加偏向于那一边呢?” 罗摩的行动没有遮掩过。 他给了沙漠民一个许诺,又找来了雨林民,帮助纳西妲平衡双方的势力。 “偏向你这边。” 看了看好奇的神明,罗摩给出了答案。 “你喜欢那边我就偏向那边,伱喜欢平衡,我就帮你调平。” “好像,你对沙漠民没有多少的认可度呢。”纳西妲歪了歪头。 “如果你说身份上的认同,我已经做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步,不是吗?”罗摩反问道,“再者说,除了沙漠民,我还是一个须弥人。” 罗摩看着神明,“作为沙漠民,我已经带领他们获得了胜利。” “而作为一个须弥人,选择神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总有道理,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答案。” 纳西妲微笑着接受了罗摩的解释。 很难说罗摩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这么想的,但祂确实很喜欢这个答案。 在要求自己站在他这边之前,罗摩每一次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除了杀人这种事情以外,很多事情罗摩都会考虑自己的心情。 “你最近一直在翻阅教令院历代学者的研究,可这些研究真的能够对你产生什么帮助吗?” 纳西妲想了想,放下了手边的文件,走到了罗摩的身边。 百废待兴的须弥需要一个勤政的神明,但神明也得关心她忙碌的眷属先生。 “从这些里能够得到前人的智慧,总归是有一些帮助的。” 罗摩扬了扬手边的研究论文,神色少见地带着喜悦。 只有他能够看到的面板上,数值完全提升了一个档次。 【宿主:罗摩】 【职业:原神、学者、炼金术士、神明眷属】 【元素力:lv5,5467/10000(继续往上的话,只剩下了那些大概算是非人的生命)】 【学习:lv5,3408/10000(真正的学神会先看出答案,然后思考什么公式能够得到这个答案,您将能够通过观察获得大部分物品所蕴含的知识)】 【机械学:lv4,7076/10000(你的前方也许仍旧有可供参考的知识,但已经没有人能够带领你踏足这条道路了,你是这条道路的开拓者而非后进之人)】 【生物学:lv4,2067/10000(应用于人体的炼金造物,只能够在人体身上得到更快的检验和更有效的突破)】 【炼金术:lv3,5867/10000(你需要的并不是重复训练之后强行突破,你应该找一个老师,或者至少拿到足够的学术资料)】 从纳西妲的神力这里得到了一点帮助,遗憾的是纳西妲其实也并不算强大,祂分享来的神力帮助罗摩上升了一个阶位。 和不开挂的达达利亚基本持平。 至于另外的方面,就和面板上的描述一样,在元素领域的机械学方面,罗摩翻阅的研究文献只能够给他提供一点思路,但已经没有了指点的价值。 他自己就是这个领域真正的开拓者。 反而是生物学和炼金术,这部分的突破进展主要来源于愚人众的支持。 达达利亚确实如约送来了一些博士的研究资料。 罗摩通盘接受之后在阿扎尔他们身上进行了尝试,然后获得了相对满意的成果。 只能说不愧是博士。 在这种研究方面,他提供的资料价值实在相当的高。 重要的并不是技术本身,而是研究方向。 很少有人能够和博士一样,他已经完全没有把人类当作和自己相同的物种,完全是如同人类研究小白鼠一样的随意。 将自己视作更高等级的生命,自然就无所谓普通人的生死。 罗摩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受限于纳西妲这样垂怜世人的想法,罗摩会稍微尊重一下律法。 不过这方面没必要多说。 以囚犯和无辜人作为实验品,在某方面是差距不大的。 罗摩没打算在这方面洗自己。 并不是没办法洗干净,只要把研究成果公布出来,让普通人也能够享受到炼金药剂的加持,他们很容易就会忘记这些成果是在人类身上实验出来的。 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而罗摩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他确实把成果公开了,也开通了平民购置的渠道,但他自己永远都清楚,他在这方面的研究,只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开展的。 “稍微有一些困难了。”罗摩揉了揉眉心,面色稍有一些疲倦。 “想要追上那些非人的物种,只能够走上相同的道路了。” 达达利亚也许还能够算是一个人类,他的力量固然夸张,但也算是正常的外物加持。 但申鹤、九条裟罗乃至是璃月的仙人这样的生命体,想要追赶上他们,就只能够稍微用一点盘外招了。 不说别的,甘雨在魔神战争时期就追随了摩拉克斯征战,直到现在,这位半仙之躯的仁兽麒麟,祂的生命仍旧没有望见尽头。 起步三千年的寿命,正常人类真是拿头去追这种生命等级上的差距。 真要说甘雨的强大,她的努力和机遇都算是因素之一,但最关键的因素,其实还是尊贵的投胎vip会员。 诞生的时候,就决定了她能够碾压凡人。 纳西妲摸了摸罗摩的头,温柔地安抚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匆忙地想要追上这种生命等级上的差距,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是一定会相信你的。” 换一个人罗摩的答案就是“你相信有用吗”的反问。 但既然是自家的神明,罗摩也就点了点头:“我当然可以做到。” 拔高生命等级的办法还是有的。 罗摩再朝这个方向上努力,而且也有了一定的成果。 尽管甘雨这种等级的生命还是遥不可及,但总归已经靠近了。 自己的麻烦,罗摩并没有麻烦纳西妲的意思。 纳西妲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祂自己的水平都相对有限,解决不了这种问题。 “内部的统治秩序可以缓慢重建,但我们也应该考虑一下了,新生的政权需要和外界的国家达成新的契约,或者维系旧的契约。” 纳西妲想了想,“你要接见异国的使者吗?” 罗摩对这种工作好像不太感兴趣,但既然是大贤者,还是要通知一下的。 “当然。”罗摩果断应下。 (本章完) 108-劝说 异国的客人抵达了须弥城。 国家绝非孤岛,不可能脱离和其他国家的联系。 稻妻是神明的遗愿再加上孤悬海外,确实是有这个造作的条件和资本。 此外,从愚人众和北斗他们的行为来说,锁国虽然给普通人带来了麻烦,但幕府那边的权贵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的。 至多是原先便宜一些的东西不得不用额外的昂贵价格来购置。 但财富这种东西,虽然没有够用一说,细究起来他们也确实不在乎为了自己的欲望多花一点少花一点。 很明显的,对于他们而言,创业才是最花钱的地方,一般时局正常的时候,不做什么事情反而是赚钱最稳定的方式。 这是稻妻独特的环境,基于神明意志不得不进行的锁国。 须弥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意向。 政权的更迭是一件大事情。 正常情况下他们会来看看你是不是在更迭的过程之中损失严重,一旦确定了你弱势,自然就是接下来的撕咬和分割。 不过须弥有神,他们的想法应该不是确认强弱,而是打算维系原先的交易条款。 和教令院制定的条款已经成为了过去,他们和教令院的关系都不深,起码不至于跨越半个地图来须弥锤罗摩。 关系不深,那么须弥换了一个新的主人,大家过来看一看,然后确认一下身份,商量一下合作就足够了。 至于说原来的六贤者······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罗摩单独地接见了蒙德的使团。 剩下国家的使者他交给了其他人去负责,唯独蒙德的使团,他亲自出面接待。 这当然不是尊重,是因为他想要从蒙德人手上拿到一点东西。 担任使者的丽莎发现了这一点,忍不住稍微多想了一些。 罗摩的风评不算太好,这并非是丽莎因为老师居勒什的立场而做出的偏颇回应,在须弥城内,罗摩的风评也不算很好。 他太冷漠了。 和罗摩接触的人都认为这个人不太符合正常的统治者形象,因为他远离所有人,没有同盟也不在乎同盟。 他没有任何温情脉脉的形象可以展示给世人,你只能够看到他对于战争和杀戮的热切。 【以罗摩的权力,未尝不能够扭转大众的风评,但他完全没有这么做的意思。】 他们一个外来的使团都能够打探到的消息,罗摩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不行动,本身就是一种明显的态度了。 【这样一个人会亲自接见一个使团?】 有所求,有所予。 想要求取一样东西,就得想给出相应的诚意。 罗摩的亲自接见,这就是诚意。 可他想要蒙德的什么东西? 丽莎猜不出来。 除了愚人众,没有人想要在须弥混乱的时候分一杯羹。 同样的,罗摩也不可能在须弥就干涉蒙德的内务,他做不到。 “大贤者大人。” 丽莎失去了往日的随性。 和琴可以散漫一些,但代表蒙德在异国出使还是这种态度,这不是性格散漫,这是不懂事。 “丽莎·敏兹女士。” 罗摩稍微花费了一点心思想想该如何寒暄,然后眨眼之间他就想起来了,他又不是旅行者,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花费心思。 单刀直入即可。 “我记得伱曾经在教令院求学过一段时间,你的老师是居勒什,你的师弟是赛诺。” “我不知道你来须弥想要谈些什么,但这些问题你稍后可以和赛诺亲自交谈。” 罗摩看向了这位姿态丰盈的魔女小姐,话语平和,“我会保证赛诺成为贤者,居勒什就有些麻烦了,他并没有太过于重要的名声,但我可以保举他进入枢机会议,如果你需要的话,你也可以带着居勒什和部分学者回到蒙德。”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丽莎动心之后又压制了自己的表情。 赛诺就算了,同门师弟上位他的基本盘也在须弥,不可能为了一点同门之情,就出卖须弥的利益交好蒙德。 但居勒什······她来的一个理由就是为了解救居勒什。 不过罗摩这么一说,总感觉他提拔赛诺、放出居勒什都是筹码。 他想要从自己,从蒙德这里换什么东西,才会许诺出这样的东西? 丽莎来了兴致。 “先聊一下居勒什吧,他是六贤者的帮凶,理论上应该一并处死的。” 这种罪名不算编纂,阿扎尔他们没出问题之前是六贤者,只要是个须弥学者,都不可能绕开六贤者这个团体。 这个罪名实际上适用于所有的须弥学者,唯独看你想不想要追究。 你追究了,谁来都可以用这个罪名,包括赛诺和艾尔海森。 他们一个是大风纪官,一个是书记官,说他们和六贤者有接触,进而算成帮凶,这并不为过。 毕竟他们不可能在职期间完全没有为了六贤者的意志工作过,一个人远远不会如此自由。 至于说戴罪立功·······你认可了,他才算戴罪立功。 如果不认账的话,那就是望风而降,纯粹是看到了六贤者快要倒台了,所以提前背刺六贤者找下家。 你说他是戴罪立功可以,说他两面三刀背弃六贤者也可以,怎么说都行,反正人已经用完了,过河拆桥在罗摩的名声上留不下任何的东西。 他做过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 一个行为怎么解释,全看掌握权力的那个人想要什么解释。 丽莎理解了这个行为,所以也明白了罗摩的好意和表态。 他们可以升职加薪,好好的活着,也可以立刻因为和六贤者扯上关系成为叛贼,然后当庭处死。 以如今须弥机关的工作效率,大概人进去之前的时候就可以联系往生堂准备仪式了。 “我不会为了他们背弃蒙德的利益。”丽莎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 这是题中应有的考量。 当琴亲自讨要居勒什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存在就因为琴的要求而有了额外的价值。 有价值的人都值得利用,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丽莎知道请琴说话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她如果什么努力都不做,这件事情反而更加不地道。 “我知道,但你想得太多了,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罗摩确实是这个意思,但他没有亲口说出来,“我只是想说,虽然他们和六贤者有所合作,但在过去须弥的大环境下,没有学者能够避开这一层的关系。” “这是一件小事情。” 丽莎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是真的觉得罗摩在威胁她,但对方话题一转且完全没有亲口承认过,反而显得她的话语格外的卑劣。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为了我刚才的恶意揣测而道歉。” 丽莎叹了一口气。 表态的太快了。 说的和实际感受显然并不同,她嘴上可以说的对这两个人的死亡无所谓,实际上还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 有了偏向,态度就是迟早暴露的问题。 罗摩摆了摆手,“只是道歉就没有意义了,有实际的赔偿么?” 丽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她没能绷住,有点失控。 大贤者在这种外交场合敲竹杠,这种事情说出去她都觉得有点难堪。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风评之类的东西吗? “您想要什么。”丽莎叹了一口气,表情恢复了笑脸。 “我听说贵国如今遇上了麻烦,一种名为龙灾的灾难正在侵扰蒙德城。” 不出意外荧妹也快横空出世了。 这个时期特瓦林已经开始做事情了,但祂还没有下定决心袭击蒙德城,不然丽莎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外出。 她自己就是骑士团如今少有的战力了,因为法尔伽的远征带走了骑士团的精锐,剩下的一些西风骑士本就能力相对弱小,还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自然是忙不过来了。 琴很忙,丽莎也是。 “确实有这个麻烦。”丽莎也不遮掩,“怎么,您想要支援蒙德?” “不,我对龙很感兴趣。”罗摩摆了摆手。 这并非不可见人的话题,他也就无所谓地说了出来。 “在蒙德的历史上,你们似乎和龙有很深的渊源。” 特瓦林、毒龙杜林、魔龙乌萨。 乌萨是最离谱的那一个。 它登场在温妮莎的那个时代,那个时期的蒙德人就拿乌萨毫无办法,直到后来温妮莎得到了巴巴托斯的帮助,这才重创了乌萨。 后来它又一次登场,在危难之刻被迪卢克的老爹,克里普斯驱动邪眼给击退了。 后续应该是重伤的魔龙被博士抓住,这桩功绩成为了博士要挟蒙德的一大利器。 怎么说呢,有点难绷吧。 邪眼还挺强的,嗯,就这样吧。 抛开这条被抓走的魔龙,蒙德的土地上还有毒龙杜林的遗骸,以及正在作乱的特瓦林。 这两条龙都是很好的研究对象。 尤其是还有阿贝多这样的炼金术大师。 罗摩对于蒙德一直都是很热切的。 “元素诞生出的生命,沉积则会变成史莱姆,上升则形成晶蝶;少数会变成危险的元素怪物。龙形的元素生物十分少见,而且强大,可以与昔日魔神匹敌。” 罗摩背了一段描述。 他开了个头丽莎就知道他后续的话了。 “你想要研究龙形的生命,然后破译它们强大的根源,对吗?” 丽莎没有怀疑这个答案。 罗摩并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 在须弥的历史上,学者之中的大多数确实是为了学者的高地位而拼搏的。 但还有一部分学者,他们是被求知欲和知识所驱动的怪物。 罗摩并不是第一个这么疯狂的人。 “正是如此。” 稍有误差,但总体答案就是这个。 罗摩神色热诚起来,“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我从短暂的人生当中学到一件事,越是玩弄计谋,就越会发现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人类。” 他的表情很是热诚,然而话语却十分冰冷。 “所以你不想做人了?”丽莎叹了一口气,“过分浓郁的求知欲代价是很昂贵的。” 她阻止不了。 罗摩不是她的学弟之类的人,他是须弥的大贤者,而且是以暴权锤烂了教令院原先统治的大贤者。 他想要做的事情,大概只有神明能够阻拦。 “我知道,”罗摩点头表示认同,“我也不是真的渴求人类之外的力量,但是······” “你知道璃月的仙人么?” 剩下的就不用说了。 寿命、力量······这些众所周知的东西没必要刻意强调。 每一个人都知道,仙人和人是两种生命体,而前者远比后者强大的多。 那么仙人比凡人强在那里了? 强在投胎。 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这种基调,没什么好说的。 “沉积则会变成史莱姆,上升则形成晶蝶;少数会变成危险的元素怪物。”罗摩话语平静,“你看,他们都知道,这是出生之时就决定的事情。” “史莱姆、晶蝶注定不会变成危险的元素怪物,最危险的元素怪物,显然就是龙形的元素生命。” “我想要做到的事情,与其说是成为非人,不如说是让人类拥有一个不再弱小的机会。” 同样的事情换一种说法就会伟大一些。 丽莎未必不明白,罗摩的这两种说辞其实都是一件事情。 他想要研究风魔龙,并且希望从风魔龙身上寻找到突破自己生命等级的办法。 但不同的说辞,前者是个研究狂人,后者就是个忧心人类未来的学者。 “您说了算。”丽莎并不争辩,“如果是帮忙解决龙灾,按说我们不应该拒绝。” 一般这么说都是打算拒绝。 “但这毕竟是蒙德的内务,我们也并不是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需要其他国家伸出援手。” 丽莎客气地解释道,“就不需要大贤者大人费心思了。” 不管他想做什么,最好是什么都不做。 蒙德过去能够运营维持下去,现在同样可以。 再怎么说,也不需要一个异国人来提供什么帮助。 鬼知道他帮完忙之后会不会和博士一样,裹挟恩惠结果给蒙德制造更大的麻烦。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请问一下,贵方如今还抗拒接纳异国的旅客吗?” 罗摩问询道。 他需要一个相当正当的名义,但并不是说,没有这个名义他就不做事情了。 “您对风魔龙就如此感兴趣?”丽莎有些无奈,“可据我所知,您和愚人众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一旦离开了须弥前往蒙德,毕竟是离开了自己的基本盘。” “如果你出事了,你想要蒙德怎么办?” 罗摩的权位摆在这里。 他如果死在了蒙德的土地上,不管这件事情和蒙德人有没有关系,这都是一个麻烦。 所以说何必呢? 他来了不一定能够帮上忙,但他去了一定可以给你添麻烦。 “我和愚人众的关系确实很糟糕。”罗摩无可否认,“尽管我们双方还有一次合作要进行,但实际上我们已经做好了出卖彼此的准备。” 赤王陵和永恒绿洲。 尽管至今还在发掘的过程之中,但罗摩确信愚人众已经做好了背叛的准备。 毕竟,这就是愚人众。 “即便如此,您也仍旧要前往蒙德。” 丽莎叹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是无可改变的事情了。 再怎么说,大贤者和图书管理员之间的身份差距还是太明显了。 即使挂着蒙德外交使者的身份,丽莎也只能劝说而不是劝阻。 如果罗摩一意孤行,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我在强化人体这方面还算稍有研究。”罗摩给出了价码,“如果贵方有这个意向,我们也许可以达成合作。” 解决问题的关键是荧和温迪,毒素只有荧能够净化,温迪是特瓦林死活不下杀手的关键。 不然这位东风之龙兼任风神眷属,搞不好真的就要把蒙德城从地图上移除了。 祂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强化人体的炼金药剂?”丽莎稍有心动。 事情已成定局,她当然还是要为蒙德争取一点利益。 在须弥城内,她早就已经听说过了,罗摩向普通民众都开放了炼金药剂的购置资格。 整个须弥城的须弥人几乎都已经完成了购买,因为价格确实低廉而成效不错,所以深受欢迎。 但这只对须弥人开放。 丽莎也不怀疑这是一种人体实验,因为对方已经在须弥的范围内开始了普及。 如果真的有问题,草之神应该是能够发现的·······总不能须弥都换了一个主人,草之神还是在出问题吧? 那祂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心动了就好。 如果蒙德动手了,自己这边动手就是合情合理的。 但没有这个前提,想要去蒙德做点事情,就得得到西风骑士团的认可。 毕竟,巴巴托斯还活着,远还没有死亡的样子。 女士能够在祂的教堂面前鞭挞温迪,并且强夺神之心,这是愚人众的优待。 但罗摩应该是没有办法享受到这种程度的优待的。 再者,愚人众只是想要神之心,温迪那个摆子显然就没有在乎过。 而罗摩想要的是特瓦林,温迪还是会在乎特瓦林的。 (本章完) 109-暴金币 简单的利益交换是很多事情的必然走向。 “有时候就很羡慕愚人众的为所欲为。” 送走了丽莎之后,罗摩看向了不知何时现身的神明,“但想想他们的实力是积累了五百年的成果,倒也不是说不能接受了。” 虽然实际上,五百年就有这个水平也还是很离谱。 尘世七国在技术力上的表现多少是有点奇怪的,至冬的发家史应该在五百年前坎瑞亚的覆灭时期。 从此之后女皇改变了态度,接纳了丑角,招揽了博士。 但同样的五百年,似乎只有至冬得到了如此飞速的发展。 科技固然需要一两个天才来突破尖端的位置,但基础科学需要的学者对于天赋的要求远不止于这么高。 五百年后的今天回头一看,就能够从武器上看出代差了。 西风骑士团、璃月的千岩军、稻妻的幕府军和须弥的【三十人团】,他们的战斗力仍旧是相对古老的一套。 几乎完全依赖于士兵本身的战斗素养。 但愚人众更新了武器,制造了邪眼这样可以让普通人稍有资格加入高端战局的装备。 按说不应该的。 就好像其他国家的科技树完全没有发展,只有至冬在突飞猛进一样。 “所以你需要寻找一个相对合适的理由进入蒙德的乱局,但愚人众却可以无所顾忌地直接插手其中。” “因为愚人众有这个能力,但你暂时还没有。” 纳西妲当然能够理解,祂的笑容温和,“须弥的神明是我,我当时没有任何的力量,只能够接受命运的安排。” “但蒙德的神明巴巴托斯,是从尘世七执政体系建立以来就始终稳坐风之神的强大神明。” 在须弥内部作战是不需要顾及神明的想法的。 一来这是须弥的内乱,谁输谁赢这里都是须弥。 二来纳西妲也确实无力阻止。 但武力干涉蒙德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须弥人干涉蒙德的内务,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样也不对,”纳西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愚人众虽然比眼下的你强势一些,但在神明面前也还是一样的。” “伱说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在蒙德行动,但你不可以······冰之神插手了么?” 能够威慑除了祂以外的尘世七执政的,只能是同为七执政的魔神。 罗摩如此小心翼翼,显然并不是因为主力远征的西风骑士团。 只能是巴巴托斯了。 如果是巴巴托斯,愚人众也没道理能够肆无忌惮。 在这位风之神面前,是罗摩还是稍强一些的愚人众,其实都是一样的。 只能是有人替愚人众买单了,并且风之神还不得不卖这个面子。 还能是谁呢? “太敏锐了可不好。”罗摩揉了揉神明的头发。 “冰之神居然会插手蒙德的内务?”纳西妲倒也不介怀罗摩的“冒犯”,“真是有趣的事情。” 七执政之间各自为政,彼此之间通常是没有联系的。 在过去到还有一个酒会,但到了现在,大家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冰之神也许强大,但还不足以让巴巴托斯妥协。” 除非巴巴托斯完全不在乎这件事情的真正含义。 异国人干涉本国内政,纳西妲都忍不了,更别说是更早成神的巴巴托斯了。 祂忽视了这个可能,但答案是正确的。 “所以一定是巴巴托斯也被说服了,祂有想要冰之神做的事情,所以默许了愚人众的行动。” “之前阿扎尔和那个名为达达利亚的执行官拿走了我的神之心。” 祂看向了罗摩,面上若有所思:“神之心虽然没有很大的用处,这是七神的战利品,凡人是无法利用的。” “可他们还是拿走了,你也用这个说服了达达利亚······所以愚人众想要神之心?” “不,愚人众奉行冰之神的命令,他们是为了冰之神夺取神之心。” 罗摩摇头:“我不知道。” 暴露的答案太多了,真相就很容易拼凑。 但罗摩直接否认。 你应该知道。 纳西妲并不会揭穿罗摩,就当你不知道好了。 “我可以尝试着验证一下。”纳西妲想了想,“愚人众会是你的敌人吗?” “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将他们图谋神之心的计划散播出去,然后让他们所有的计划崩盘。” “按照你的猜测,这是冰之神的计划。”罗摩并没有同意,“并且巴巴托斯已经加入了计划。” “你真的要这么做?” 不确定真相的时候,就先把谣言扔出去。 对了最好,不对也能恶心人。 而这个答案真的就是对的。 “这倒是无所谓的事情。”纳西妲表情平和,显然一定都不在乎,“祂们就算生气,也绝不敢亲自抵达须弥来做任何事情。” 七执政上方并不是没有人监管了。 纳西妲并不担心自己被同僚给收拾一顿。 天空岛不在乎六贤者的行为,但总不可能不在乎七执政的内战。 “先留置一下吧。”罗摩突然想到了老朋友,“也许我的老朋友会愿意为了让我闭嘴,而多支付亿点点微不足道的成本呢?” 这个老朋友当然是经常暴金币的达达利亚了。 在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中,达达利亚绝对不是最富有的,但他应该是最慷概的。 “保守秘密通常有两条道路,如果这件事情是我猜出来的,他们就只能够选择花钱消灾了。” 纳西妲笑容温和,“虽然是你指点的,但这件事情是我猜出来的哦。” 通常愚人众会选择让知情人沉默,肯定不是用摩拉当封口费,死人就挺会保密的,没必要花钱。 但这一次是没有办法的。 纳西妲再怎么弱小,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明。 愚人众没办法让祂沉默。 罗摩对愚人众有想法了。 但这件事情不该是他猜出来的,因为很多事情他都不应该知道。 换成纳西妲,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因为祂是魔神,是魔神会知道一些事情,就是合情合理的。 这种顺序调换的手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为了稍微多一点合理性。 习惯性合理,避免在这方面被愚人众给盯上。 “好了,马上就让达达利亚暴一波金币。” (本章完) 110-不如试一试 达达利亚很忙。 愚人众同时布局其他六个国家,实际上须弥也是有他们的势力的,远不至于需要他一个负责璃月的执行官兼任管理须弥的愚人众。 但临时负责须弥的是博士,博士在执行官的行列之中地位特殊,几乎不会被任务束缚,完全以个人的想法为主。 早期须弥势弱的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迹象,但博士似乎带着特殊的计划,所以并没有直接行动。 他本以为须弥不会有什么变化,于是临时返回至冬开始自己的人体实验。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教令院直接被干翻了。 虽然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因为神之心已经到手了,博士也就干脆地放弃了在须弥的所有计划,直接留在了至冬国。 在计划完成之后,执行官实际上已经不需要留在这个国家了。 愚人众的十一执行官各有各的用处,没必要在一个失去了价值的地方浪费时间。 须弥就是这个已经失去了价值的地方。 如果不是临时为了逃避潘塔罗涅的诘问,其实达达利亚现在都应该在璃月的。 可自从他来了须弥之后,情况就一直在变化。 他一个负责璃月计划的执行官,现在差点就被绑在了须弥。 “博士都已经离开了,我还要在这里为了赤王陵和永恒绿洲忙碌。”达达利亚有些牙疼,“不止是这样,在璃月那边的计划还需要我接着负责。” 达达利亚已经有了完善的计划,接下来只差一个机会正式开始实施。 他的计划完备,并不需要那个同僚接替自己的工作。 除此之外,驻扎在蒙德的【女士】罗莎琳也给出了汇报,据说她已经抓住了风神的踪迹。 虽然还不知道她打算如何取走神之心,但总归是有了不错的机会。 而达达利亚自己······· “除了那个请仙典仪,鬼知道摩拉克斯平日里会在那里出现。”他将文件推开,神色愁苦,“我总不能在请仙典仪上公然动手吧?” “这样一来璃月就直接和至冬撕破面皮了,未免也太不理智了。” 尽管在后来,他引动奥赛尔打算水淹璃月港,逼迫摩拉克斯现身的计划被挫败了。 但这个计划本身还是让愚人众付出了惨痛的损失。 这已经是基于他几乎没有正面现身的情况下,愚人众付出一点代价,还是能够修复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的。 可如果是在请仙典仪上当众动手,七星就没有任何收敛的理由。 以璃月人对于摩拉克斯的信仰,达达利亚这么做之后,七星要么同心协力地宣战,表示自己对于岩之神的忠诚。 要么就是打算下台了。 和神明有关的事情,只能够无视客观事实和代价,无条件地以神明的尊严和利益为主。 太忙了。 主管须弥的博士都走了,他一个临时被调过来的执行官居然这么忙碌。 “这合理吗?” 达达利亚有些头疼。 片刻之后,更加让他头大的消息来了。 “公子大人。”门外的债务处理人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进来。”达达利亚眼前一亮,将文件再次推开。 就休息一会,一会儿再来处理。 “大贤者罗摩召见你。” 债务处理人表情平和,“信使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商议。” 召见······ 以愚人众对于执行官的推崇,召见这种说辞还是有点刺激人的。 但这是罗摩。 他已经赢过了很多次,尽管并没有对愚人众造成真正的麻烦,但他们仍旧尊重胜利者。 “他提起了一样东西,”债务处理人低下头,“神之心。” 达达利亚的表情绷不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推开的文件,恨不得穿越时间回去全身心地处理这些文件,再也不想太多的东西。 “我知道了。”达达利亚话语平静,“他在净善宫等我吗?” “是,公子大人。” 作为心腹,他对于神之心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 就是因为知道一点,所以才恨不得没有听到过。 小弟会干活就好了,真没必要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没必要。 又轮不到你划分利益,你干活就是了,达达利亚又不是克扣奖赏的人。 在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中,达达利亚算是个不错的正常人。 跟着他干活是很不错的选择。 起码在他执行璃月计划,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在层岩巨渊的那群倒霉蛋之前,达达利亚的风评确实是诸多执行官之中相对不错的那个。 剩下的都太疯了一点。 ······ 神之心这个话题有些过于敏感了。 虽然不知道罗摩究竟知道了多少,但他注意到了神之心,这就是很大的麻烦。 他已经是须弥的大贤者了,神之心甚至就是他主动交付出来,换取愚人众背叛盟友的筹码。 当时达达利亚还要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混淆视线,也刻意引导了罗摩把神之心当成了【珍贵的宝物】。 收集珍贵的宝物不算什么,就算神之心对于凡人无用,但光是【魔神战争时期七执政的战利品】这个词条,它也是珍贵的器物。 阿扎尔他们送过来了,伱收下合情合理,没有什么问题。 只要罗摩猜不到愚人众是刻意在收集神之心,这就无所谓。 但当时没有什么话说,现在旧事重提,这显然是有了更多的怀疑。 以罗摩的权位,如果他宣扬愚人众想要神之心这件事情,那愚人众就真的可以打道回府了。 公然谋求神之心这种事情,暴露了出去就只剩下了一条道路,那就是战争。 像是西风骑士团、璃月七星这样的,他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稍微多做出一点防范,什么计划都是白扯。 在人家的地盘上动手,本来就只能指望对手犯错。 现在对方犯错与否不好说,但光是专门的盯着你打,这就很麻烦了。 走到这一步,唯一的道路就是战争。 可如果能够打赢,冰之女皇就不是尘世七执政了,祂起码得比这些魔神高出一个段位。 即使已经得到了草之神的神之心,达达利亚仍旧不看好执行官的各类计划。 说到底,这枚神之心完全是纯送来的。 达达利亚在其中最大的价值就是他刚好出现在了须弥,然后和打算跑路的六贤者联系上了。 难度无限接近于零。 “很高兴见到你,达达利亚先生。”罗摩面上热切,带着见到老朋友的热情。 达达利亚牙齿咬得发酸,然而还是鼓起了笑脸。 “那里,我也很想念罗摩先生。” 大家稍作寒暄就是不进入正题。 罗摩无所谓,他这个大贤者没有政务需要处理,所有的工作都被其他人给负责了。 他有的是时间闲扯。 达达利亚不行。 罗摩的一句“神之心”到现在还牵扯着他的内心,让他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索。 他只想知道,这个家伙到底知道了多少东西,又打算做点什么。 片刻之后,还是达达利亚先顶不住了。 “对了,大贤者大人委托人来找我,又提到了神之心······”达达利亚干笑道,“您不会是打算要回去吧?” “可神之心我已经送回了至冬,再者这是交易的货物,恐怕是没办法还给你了。” “这倒是无所谓的事情。”罗摩摆了摆手。 草之神的神之心唯一的价值就是让纳西妲去继承命定的牺牲计划。 树王安排了自己的死,让纳西妲成为唯一的草之神。 这个命运对于纳西妲不算是特别坏,但也不算很好。 罗摩打算暴露一下自己,将故事告诉纳西妲。 反正没了神之心,纳西妲应该也很难直接做到剧情之中的事情。 他也不担心自家的神明突然牺牲精神泛滥,就打算把自己扔进去······算了算了,沉默是金。 还是别赌了。 万一纳西妲真的找到别的方法把自己给献祭了,也挺难绷的。 “我找到了另外威胁你的办法,神之心在你们的手里,或许才是最好的情况。” 达达利亚:??? “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您刚才说的是······威胁我们?”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开诚布公地说,我原先并没有发现愚人众的想法,只是将神之心当成了一件珍贵的藏品。” “既然阿扎尔他们敢送,你当然是敢收下的。” 不一定是神之心,只要足够珍贵,这都是可以收下的。 这也是达达利亚早期专门误导来的结果。 罗摩揣着答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现在他需要对方暴金币了,所以他又知道了。 “不过我刚刚从蒙德的使团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草之神给予了我一些启示,我才发现了一件事情。” 罗摩微笑着说道,“其实神之心并不是意外的收获,你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神之心对吧。” 他甚至懒得用怀疑的语气说话。 “你怎么会这么想·······” 达达利亚话还没有说完,罗摩颇为失礼地直接打断了,“我们可以直接做一个实验。” “我来造谣,看看你们能不能扛得住,不如试一试?” (本章完) 111-坚信答案 愚人众的常用手法。 “如果你做一件事情不需要支付明显的代价,有可能收获很大也可能一无所获,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做呢?” 罗摩的话语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想,贵方应该是能够理解这种想法的吧?” “这可不是所谓的【不需要支付代价】,”达达利亚当然不想被威胁,他的面色严肃起来,“如果你打算用一个不存在的事情污蔑愚人众,就要承担至冬国的报复。” “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够说出来的言论,大贤者阁下,还请慎言。” 他将事情定性为对名誉的污蔑,仍旧怀抱着一丝不切实际地幻想。 然而罗摩微笑着保持了沉默,任由达达利亚内心疑虑丛生。 “这是伱的本体吧。” 片刻之后,达达利亚突然说道。 “如果您想要再次交手试试看,我倒是不太介意。” 罗摩伸出手,“来试试?” 他如今的阶位和不开挂的达达利亚相似。 如果达达利亚非要再次挂上甲胄,他也不是没有牌可以应付。 这里是净善宫,背后是他的神明。 纳西妲是稍微有一点弱小,但那也是对同为魔神的另外几位执政来说。 如果是达达利亚,登神的散兵都得在梦境里重复168次的轮回,达达利亚这个末端的执行官就更加不行了。 “怎么会,暴力是最恶劣的外交行径,我一贯讨厌暴力行动。”达达利亚连连摆手,神色真诚,“好吧好吧,这是一个不太有趣的小秘密,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瞒着你好了。” “你想要什么。” 做错了事情就要支付代价,这是达达利亚很早就知道的事情。 既然被抓住了尾巴,你也没办法让罗摩之类的知情人立刻去死,那就只能够妥协了。 这是做事不周全应该付出的代价。 “放轻松,老朋友。”罗摩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我怎么会让你吃亏呢?” “呵呵。”达达利亚笑着拍开了罗摩的手,“继续。” 他就不该来须弥的。 好好的在璃月盘算自己的计划,不必来这鬼地方受气要好? “我虽然不清楚愚人众的计划,但你们想要神之心,这一点是已经暴露出来的。” “但神之心是神明的战利品,不会所有的国家都和须弥一样,刚好有一群叛徒掌握了神之心,刚好神明还不够强大。” “剩下的那些地方,你们需要的是用硬实力来夺取。” 罗摩十分体谅愚人众的难处。 “是有些困难,但我们已经有完善的计划了。”达达利亚随口回答。 绝不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窘境。 你说任你说,但我们就是有计划和把握的。 “啊对对对,我当然是相信愚人众的实力的。”罗摩大力鼓掌,“我跟愚人众是老朋友了,你说你们有把握,我肯定是相信的啊。” “所以?”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问道。 “愚人众也许,哦,是肯定有能力拿下神之心的。” “虽然我也不清楚你们打算怎么拿走摩拉克斯体内的神之心,如何拿走巴尔泽布体内的神之心,但你们肯定是能够做到的。” 罗摩充分表达着自己的信任。 达达利亚越听越没有底。 就是吧······神之心是七神的战利品,理论上应该都在七神的身体内,所以要怎么才能拿到神之心呢? 强抢吗? 啧。 “可这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吧,甚至你们自己人可能都没有太多的信心。” 罗摩再一次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但你成功了。” 这一次达达利亚没有拍开,反而沉默等待罗摩的下文。 “在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之中,你们也许做了这件事情,但可能所有人的信心都不太够用。” “可你成功了。” “你是第一个成功拿到神之心的执行官,在整个战略大局上意义非凡。” “接下来迎接你的应该是一系列的嘉奖和赏赐,可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告诉愚人众说因为你的处理不当结果整个愚人众的计划都被抓出来了,你说到时候这应该算是功过相抵,还是功不抵过呢?” 罗摩很是诚挚地说道,“我们是老朋友啊,我怎么会让你陷入这种尴尬的局面的。” “我听明白了。”达达利亚叹气,“你想要威胁我,并且你想要的东西我一个人就能够弄到,不需要走至冬的官方途径。” “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 捕捉重点达达利亚还是有一手的。 罗摩说的这些话,他自动转化一下,就成了这样一个答案。 你刚好立下大功,不出意外能够得到丰厚的奖赏。 但大功之下也有大过,这个过错是你的功劳扛不住的,而我可以帮你遮掩这个过错。 显然罗摩不是白帮忙的人,达达利亚只是思考了半秒钟,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绝不能相信罗摩。 指望这个人帮什么忙,真不如自己直接汇报给愚人众趁早准备。 罗摩不值得相信。 “你甚至都不愿意听完?”罗摩挑了挑眉。 信誉都低到这种程度了? 那我之后得经营一下名声了。 “我宁愿炸雷之后想办法弥补,也不觉得你的条件会是更好的选择。”达达利亚两手一摊,“你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声有多糟糕?” “总不会比愚人众更加糟糕。”罗摩也跟着两手一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笑出了声。 “继续说说你的条件吧。”达达利亚想了想,“你这种坏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风评,知道风评还敢提合作,总该有能够打动我的把握。” 两方都是狡诈恶徒的情况下,罗摩还想要提出合作,他肯定做好了黑吃黑的准备,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总不能只是做好了黑吃黑,你还得说服人家跟你合作。 “试一试这个。” 罗摩抛出了一支紫色的炼金药剂。 达达利亚一把接过,然后飞快地摸出了一个盒子封装了起来。 “不可能,你给我下过毒的,你是不是忘了?”达达利亚先是收好了药剂,然后才好整以暇地说道,“又给我递一支炼金药剂,你真当我不怕死的?” “等我回去找个人验一下效果,我自己是不打算尝试的。” 他突然狐疑地看向了罗摩:“对了,你不会在瓶子上都下毒吧?” “我的风评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才败坏的吧。”罗摩揉了揉眉心。 保持怀疑,然后进行合理猜测。 如果不是为了没头脑的毒杀自己,那么就是这一支炼金药剂就是罗摩认为的能够打动自己的筹码。 达达利亚看了看紫色的药剂,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不想尝试。 罗摩制作的炼金药剂,按照这个人上一次表现的制毒水平,试试搞不好就要逝世了。 “你这不是能够猜出来吗?” 视线转移的一瞬间,罗摩相信达达利亚已经猜到了答案。 “实力走到你这种程度,其实就已经很难继续往上走了。” “但你应该也不想就这么停留在眼下这个阶位吧?” 愚人众的上三席是怎么拥有魔神阶位的实力的,这是个很难说的事情。 【少女】和仙灵一族有关,算是个非人种,非人种为什么比人类强大,这就是个世界基调的问题了。 有些世界人类这个种族很强势,有些世界人类这个种族就偏向弱小,提瓦特是后者,算是个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丑角是坎瑞亚的遗留,可能和世界之外的力量有关。 博士制作了很多的【切片】,让罗摩来猜测,可能是那种【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类型。 这都是道路。 通向力量的道路没有什么高低之分,罗摩也没有觉得自己的道路就一定比对方的高贵。 能用就行。 考虑到提瓦特对于深渊力量的针对,罗摩经常性的偏向于在世界之内寻找道路。 这是基于系统面板带来的底气。 只要反复的磨练总归是能够找到未来的道路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龙灾迫近意味着提瓦特即将进入爆发状态的事实,罗摩是有心成为十里坡剑神好好磨练一把的。 努力就能够通向最终的道路,这在逻辑上其实是说不通的。 “你是说,你在研究的炼金药剂,能够对我们这种人起到效果······” 达达利亚眼前一亮。 罗摩的炼金药剂有没有毒,达达利亚毫不怀疑地认定是有毒。 罗摩的炼金药剂有没有用,达达利亚认为是有用的。 他和罗摩交手的时候就奇怪这个人对于元素力的抗性太高了一点。 正常人驱使火元素力的时候也得担心会不会被自己的火元素力所伤到,唯有罗摩爆发元素力如同吃饭饮水,完全不带缓和的。 提瓦特的【原神】并不算特殊,或者简单一点,他们本身是无法应用元素力的,完全依靠神之眼这个外置挂件。 如同稻妻的眼狩令,一旦失去了神之眼,无法应用元素力只是小事情,还会顺带着失去自己心中最为执着的一部分记忆。 怀念约定之人的老人忘记了约定,执念于武艺的剑术大师连剑都抬不起来了······这代价稍微有一点点惨重。 完全依靠外置挂件神之眼驱动元素力的原神们自我的身体素质是并不强大的,勉强算是高攻低防低血的脆皮。 达达利亚挂上魔王武装,激活邪眼的时候还能算个战士。 但罗摩在交手过程之中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火力爆发旺盛的坦克,他比达达利亚还要能抗,这是达达利亚所不能理解的。 这大概就是荧妹总是能够活跃在各种战局之中的原因了。 她的实力被封印了,但肌体的活跃程度总不会因为没有能量了就直接退化。 虽然早期的荧妹在攻击力上可能稍微差了一点,但身体的恢复力和血条的厚度上,能够穿越世界的荧妹应该是要比提瓦特人强出两三个档位的。 能抗就有输出,这又不是卡时间的深渊,输出低一点,只要扛得住慢慢打回来就是了。 更何况,在第三个版本的稻妻之后,她的实力显然已经跟上了版本的更迭。 只是第四版本就直接把魔神拉出来了,很难描述在未来还得是个什么段位的敌人。 达达利亚确实惊喜莫名。 用于强化人体的炼金药剂实用价值并不高,因为提瓦特并不是人类的世界史观。 罗摩验证过的,你想要杀一个人的手段是很多的,并不是非要把你的实力拔高到比对方更强,你才能够搏取胜利。 除了变强之外的任何手段,都在实际应用上占据了优势。 唯独变强。 成本太高,而且人类并不是想要变强就能够变强的生命,很大的可能是你投入了无数的资源,而结果是一点收益也没有,亏到底裤都找不到。 除了罗摩,他有这个能力,也能够支取相对充裕的资源。 他并不清楚未来的走向,只知道未来是一个连魔神也大概率没办法保证存活的残酷现实。 罗摩想要的不仅仅是活着,而是更高的自由。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选择了应用这种手段,仅此而已。 达达利亚陷入了迟疑。 这话是罗摩说出来的,达达利亚相信罗摩。 他亲自和罗摩有过交手,罗摩说他研制出来了适用于他们这个实力的炼金药剂,达达利亚当然是相信的。 但承认罗摩的筹码打动了自己,所要支付的代价是很难权衡的。 这个人很贪很贪的。 “你想要什么。”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先说好了,我在执行官之中只占据了末席,并不足以支取太多的东西。” “此外,我绝不会和阿扎尔一样,背叛自己的国家。” 达达利亚还是想要变强的。 为了变强而支付筹码,他是有这个决心的。 但作为执行官该有的底线,达达利亚认为自己必须申明一下。 “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罗摩微笑道,“我当然不会让你背叛自己的国家。” “蒙德遇到了麻烦······” 他还没有说完,达达利亚已经开始了澄清,“和我们愚人众没有关系啊。” “我们虽然有计划,但还没有开始行动呢。” “蒙德那边的问题,纯粹是他们自己的遗留问题,要么就是他们太倒霉了,和我们愚人众没有关系!” 不能再背黑锅了。 愚人众的风评已经很差劲了,达达利亚最近打算稍微修改一下愚人众的风评。 他深刻地认识到了,和罗摩这种人居然是一个相同的名声,这究竟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愚人众不可以这么糟糕的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摩满脸无辜,“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一点?” “啊哈,有吗?”达达利亚表情有些尴尬,“那你继续,你继续。” “我是说,蒙德好像情况挺差劲的。”罗摩笑眯眯地说道,“不想插手做点什么吗?” 尽管和丽莎这边达成了合作,但罗摩并不介意和愚人众合谋巴巴托斯的神之心。 他对神之心的兴趣虽然有,却并不是很大。 能够得到了最好,如果得不到,其实也无所谓。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并不是罗摩的东西。 能够用不是自己的东西当作和别人交易的筹码,这笔交易本身就是不亏的。 “不能这么做。”达达利亚没有心动,“如果是配合你做点什么,倒是可以。” “但愚人众是不能主动去做一些事情的。” “蒙德的远征军并不是为了解决蒙德的麻烦,他们承担的是并非自己的责任,在某种程度上和愚人众是合作关系。” “我们不能趁他们离开蒙德的时候对蒙德下手。” 西风骑士团的远征军承担的并非是蒙德的责任,非要说的话,他们是为了解决整个大陆的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帮忙也还说的过去,趁着别人扛下麻烦的时候偷家,这就很不道德了。 道德也算是个小问题,万一法尔伽急眼了直接撤退,那事情就麻烦了。 “我也听明白了。”罗摩摩挲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愚人众不能在蒙德一地做坏事,但须弥的我可以。” “如果我站出来背锅,你们就愿意帮忙,打一个辅助。” “嘘,这话就生分了啊。”达达利亚爽朗地拍了拍罗摩的肩膀,“我们俩可是老朋友了,你这么说话就太伤我的心了。” “对蒙德动手是你的想法,我们自己的计划可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尽管完全不知道女士打算怎么做,但达达利亚仍旧坚称己方的无辜。 对方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尽量摘除自己在其中的利益关系,确保可以作壁上观。 哪怕你确实会从中牟利,你也应该让对方觉得你对这件事情是无所谓的。 不然对方一旦知道了你赚了,搞不好他宁愿亏也不会去干。 毕竟······看同行赚钱,要比我亏钱难受的多。 罗摩是这样的人吗? 达达利亚看了一眼罗摩。 风评之中有人说罗摩坏的,但最多的描述他算是个暴君,而不是个小人。 不过按照我和他接触的经历来说,他可能不太像,但他一定是。 达达利亚如此坚信着答案。 (本章完) 112-交易 在做事这方面,西风骑士团是很难和愚人众比肩的。 这倒不是势力体量的问题,纯粹是琴和执行官之间的差距。 琴和纳西妲相似,她们的牺牲精神更多体现在自己身上,如果牺牲自己就可以解决问题,她们通常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但愚人众的执行官就不一样了,他们的道德底线高情商就是底线灵活,直白点说就是低的令人发指。 “还好,我的道德水平也不是很高,还有的打。” 罗摩十分庆幸。 荧是最特殊的一种情况。 她的足够善良,但这纯粹是因为她总是经受得起各种程度的背刺。 简而言之,她看到任何一个经受苦难的人都敢伸出援手,这甚至不是出于道德的要求,而是纯粹的善良。 当然,因为伸出援手而遇到的任何麻烦,比如救了一个人被他的仇家找上门,或者干脆就是这个救了的人背刺了她,荧都扛得住。 她从未因为善良损失任何珍贵的东西,所以她可以无数次的保持善良。 这是荧妹独特的能力,她能够承担任何的风险,因而可以几乎毫无顾忌地善良。 普通人扛不住哪怕一次善良却收获恶意的发展,所以他们就很难随意的支付善意。 但这不能说她的善良就不珍贵了。 恰恰相反的是,任何一个人拥有非人的力量之后却愿意对一群明显在生命等级上弱于自己的普通人保持平等友善的态度,这就是最珍贵的东西。 友好和善良是很昂贵的筹码,而来自高等级生命对低等级生命的友好和善良,就更加弥足珍贵了。 罗摩和愚人众合作,他也是那种抗不太住背刺的选手,他只能和愚人众拼谁的准备更加充分,反映在实际操作上,就是谁的道德水平更低,想法更加阴险卑劣一点。 你以为我会背刺,但你的想法被我看穿了,我会在你以为的基础上做事情。 千层饼博弈,本质上就是看谁能骗过谁。 荧能抗得住各种背刺,她最弱小的时候就是开局的时候,但这个时期她遇上的是蒙德的琴和温迪,之后就直接和钟离搭上了关系。 到了版本三的时候,她已经摁着女士的棺材板了,怎么也不算弱小。 早期有大腿保驾护航,强大起来之后就无所谓了。 温迪和钟离一样,显然是两个知道很多但半句话不说的谜语人。 祂们什么都不说,但显然对荧妹寄予了很多的希望。 再者说目前的反派不是愚人众就是教团,愚人众这边也不是没有真打的,达达利亚、罗莎琳和散兵都是真打的。 结果达达利亚开了魔王武装也没打过,只能按照计划引动奥赛尔。 女士打了一场御前决斗,自己进了棺材里开了个pv。 散兵也是真打,但被车翻了,留下了“不!等等!唯独那个,唯独神之心…!”的悲惨痛呼。 而稍微知道内情一些的,像是博士,他根本就没有拼杀的打算。 不知道的都在拼命,然后被抓起来打了一顿。 稍微知道内情的不是保驾护航就是在演,根本没有真打的欲望。 这帮人深刻贯穿着反派的自我修养,主打一个能打过的绝对不出手,打不过的疯狂送经验。 就挺搞的。 拼命的都是小弟,老大明明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甚至还鼓动他们去拼命。 罗摩回忆剧情的时候其实也犹豫过是否要再这个时候选择去一趟须弥更西方的新地图。 在那里可以遇到一个名为【那伽朱那团】的新势力,以及“又一个”和世界有关的,等待荧妹拯救世界的麻烦。 当然,这都无关紧要。 最重要的是,这里似乎有机会搭上教团的关系。 严格说深渊教团也是一个麻烦,但麻烦的背后往往也是利益。 愚人众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他们出卖阿扎尔的时候罗摩就在身边,可现在他们仍旧是合作伙伴。 风险在利益面前,很少时候会是问题,大多时候都不值一提。 但这是个不确定的收益,可能很大,也可能不会成为收益,甚至会因此而被教团盯上,然后被教团一顿毒打。 在荧妹面前教团是弱势方,但教团实际上是自坎瑞亚覆灭之后被七国通缉的邪恶组织。 深渊教团的能力也确实是够用的,至少收拾眼下的须弥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在罗摩思索的时候达达利亚也在假想。 罗摩的道德水平显然一言难尽,但他确实有不小的才能。 而愚人众对这种人一贯是广开大门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罗摩身上大贤者的席位,达达利亚现在就可以揽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 但罗摩已经是大贤者了。 愚人众还能够开出什么样的价格,才能够比这个须弥大贤者的身份更加高贵呢? 招揽一个人,哪怕大家并不算是敌人,甚至是所谓的朋友,伱总不能让他跳槽之后发现自己过的还不如原来吧? 前景和现实待遇这些都是得有的。 【这个人是没办法招揽的。】 达达利亚很快做出了最后的判断。 他并不介意举荐一下罗摩,但罗摩的这个身份实在是没有举荐的必要。 总不能这个人能够为了愚人众的资源放弃大贤者这种权位吧? 这也太不现实了。 阿扎尔他们愿意放弃,很显然是因为根本就没得选。 不然他们也不会把信任交付给愚人众,最后也果然遭受了背叛。 双方各自盘算了一下合作的可信度,然后同步的摇了摇头。 没必要\相信不了。 罗摩和达达利亚同时捕捉到了对方的动作,然后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那什么,我们继续回到蒙德的问题上吧。”达达利亚轻咳了一声,跳过了这个稍有些尴尬的氛围。 “当然,先回到问题本身嘛。” 罗摩也跟着露出了微笑。 他也不知道达达利亚在想些什么,但看对方尴尬的表情,大概率又是完成了一次背刺计划。 这样也挺好的,对方想着背刺的时候,自己背刺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蒙德现在的情况十分弱势,随着法尔伽他们的远征,西风骑士团内部的留守力量,只能够勉强维持一下本国的秩序。” 甚至维持不了。 如果不是内外还有迪卢克和凯亚这两个人顶着,蒙德早就该出问题了。 “当然,随着龙灾的出现,西风骑士团彻底失去了最后面皮上的尊严,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们连蒙德城的平静都维持不住了。” 国家安全有三个等级,国家切实被保护,国家让民众以为自己被保护了,民众自己都知道国家不安全。 蒙德原先处于第二个等级。 考虑到愚人众不打算闹的太大,教团在复仇这方面也神神叨叨的,似乎并没有依靠屠杀普通人来完成复仇的样子,所以实际上第二等级的蒙德也是很安全的。 毕竟提瓦特的环境相对安全,混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第二等级和第一等级的差距在实际上其实并不大的。 但第三等级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他们有巴巴托斯。”达达利亚完全不为所动。 “愚人众不是在谋算巴巴托斯,你怎么好像对巴巴托斯很有信心一样。”罗摩扶额。 竞争对手偶尔就是这样。 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质疑你说的话。 “这是两回事。”达达利亚拒绝恶意猜测,“我们虽然想要祂的神之心,但仍旧尊重尘世七执政。” 不是恶意针对你,就是对巴巴托斯有信心而已。 “很有趣的说辞。”罗摩不置可否。 有合作的意图,反复打击就是压价了。 那么,要不要干脆把桌子给掀了?直接选择投入西风骑士团的怀抱? “你别沉默啊······”达达利亚叹息。 被抓住把柄了。 罗摩一沉默他就知道罗摩肯定不是被说服了,打算压价售卖自己的技术。 很显然,他打算直接不合作了。 大家谈的是蒙德,但神之心的话题是绕不开的。 谈判的基调就是达达利亚在被威胁。 言语上可以打压,但人家一旦有掀桌子不玩的态度,还是得给人乖乖请回来。 愚人众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但凡事都有第一次,现在就体验到了。 关键是罗摩掀桌子并不只是一个威胁的态度,他确实能够在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前提下掀桌子。 如果实在有求于人,那就是大家互相拿捏了。 可如果最优解之下还有一个办法,那么掀桌子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而达达利亚真的不认为罗摩只有选择愚人众这一种道路。 换位思考,愚人众也从来没觉得罗摩是什么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 双方都不觉得对方是必需品,但罗摩没有被拿捏的弱点,而愚人众有。 最常规的弱点其实就是生死。 愚人众总是有办法掌握大多数人的生命,生死是他们的常规筹码。 而罗摩不在大多数人之中。 “得了得了,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换一种沟通方式。” 达达利亚有些头大。 他不想和罗摩打机锋了,这个人玩不起的,一看快输了就直接掀桌子。 但他自己一看别人快输掉了就是趁胜追击。 没意思! “你想要什么,自己估算一下遮掩神之心的秘密大概有多少价值,估算一下你想要的东西有多少价值,不够的自己补,够了就不要贪了,看在大家是朋友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拒绝在进行无效沟通。 “这怎么行,让愚人众介入就相当于你办事不牢的问题被人给抓住了,我们两个都老朋友······” “停停停,我加钱我加钱,求你闭嘴!” 达达利亚连连摆手,“让愚人众责罚我,快,我扛得住!” 顶不住了。 不想和罗摩共叙朋友情谊了。 “别这样,达达利亚先生,你不要这个样子啊。”罗摩叹息,“行吧行吧,你都这么要求了,我就也爽快一点好了。” “蒙德的龙灾是风神的眷属,东风之龙特瓦林掀起来的。” “我需要愚人众稍微释放一下这个消息。” 达达利亚眼前一亮,“这工作我挺熟悉的,可以顺带帮你鼓动蒙德境内的盗宝团做点事情。” “这就不需要告知其他执行官了,我一个人就能够处理好。” “不用盗宝团做事情。”罗摩摆了摆手。 “心善?”达达利亚挑了挑眉,“看不出来啊,你还能有这种想法?” 制造麻烦,困扰主人家。 然后解决麻烦,成为主人家的座上宾。 这套流程还挺简单的,谁用起来都挺顺手,唯一的麻烦是不能让主人家发现这背后操作的人是你,不然事情就麻烦起来了。 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包括套用身份去接触、直接反手把知情人给处理掉······都可以,核心还是小心谨慎。 达达利亚眼神带着诧异,完全怀疑罗摩的人品。 可除了心善,他还真想不通不用盗宝团的理由 不用对盗宝团抱任何的期待。 盗匪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依靠相同的手段谋取生存物资的。 在早期盗宝团的核心其实是盗,主要是依靠挖掘野外的遗迹来维持自我的运转。 但安全且珍贵的遗迹都是很少的,剩下的遗迹往往危险性十足。 相比之下,盗宝团很快开拓了第二业务。 抢。 某方面来说他们和镀金旅团没什么区别,但镀金旅团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只会在少数时候兼职盗匪,因而他们是被须弥官方认可的力量。 而盗宝团一直都是盗匪,没有那个国家会认可这群人。 愚人众就是有这种路径。 他们和任何一个国家内部的武装势力往往都有联系,包括稻妻的流浪武士集团野伏众、须弥的镀金旅团和沙海部落。 所以才说愚人众是真的离谱。 按说不应该的,如果说科技是需要博士和丑角这样的尖端人才,那么对外渗透这种事情,其他国家和愚人众之间的差距不该这么大的。 发展到这种程度,只能说他们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对外活动。 七国之间,只有愚人众经常做这种事情,保持对外渗透和活动。 但蒙德、璃月和稻妻之类的国家都没有这种行动,剧情中就看见他们被渗透了。 处理迪卢克父亲克里普斯之死的伊洛克被证实为叛变者,不出意外应该是愚人众的手笔。 夜兰传说人物之中,几乎成为天权星的知易也是愚人众的合作伙伴,虽然知易完全是打算利用之后就直接背刺愚人众。 稻妻和须弥就更不用说了,三奉行里的两个,六贤者里的四个全是愚人众的同盟。 所有剧情里只见愚人众搞渗透的,就没见有人能够反渗透愚人众和至冬的。 不讲道理的。 达达利亚的自信真的不是凭空而来的,这就是愚人众的积累。 你说的对,但这就是愚人众。 渗透六个国家,留下了各种传说,就是没有人拿它有办法。 从来都是愚人众先搞破坏,别人破坏愚人众的计划的,大家都在等着它出招然后破解,没见过谁能够先给愚人众上一课。 罗摩的计划一开始,达达利亚就意识到了罗摩想要做什么。 无非是制造矛盾,然后宣扬自己的价值,进而逼迫西风骑士团合作而已。 为了展示自己的合作诚意,他还主动加码给西风骑士团制造麻烦。 然而罗摩拒绝了。 “这总不能是为了遮掩名声吧?”达达利亚有些疑惑,“你都和我们合作了,有没有盗宝团插手,你都是愚人众的同盟。” 你名声不保了,朋友。 你知道你的合作伙伴是谁吗?是愚人众! 谁听到你的合作伙伴是愚人众,都会知道你是个坏人了,洗不干净的······啧,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是名声的问题,”罗摩也认可达达利亚的话语,“和你们合作就不用在乎名声了,很显然你们的名声很差,会连累所有的合作伙伴。” 你是觉得你的名声很好是吗? 达达利亚瞥了他一眼,还是保持了沉默。 “我有我的计划,你做好宣传的事情就好了。”罗摩摆了摆手。 “这太简单了,”达达利亚想了想,“你就要这点东西就帮我保守秘密,我不相信。” “你犯病了?”罗摩有些诧异,“少要东西你都不满意?”。 “是你犯病了。”达达利亚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不是很清楚这个秘密的价值嘛?你就要这点东西,然后告诉我说你满足了,可以替我保密了······你是这样的人?” 这个问题突然从难度问题变成了人品问题。 人品被如此怀疑,罗摩只能够叹息一声。 “让你误会太深了。”罗摩思考了片刻,“那这样吧,你继续从博士那里偷科技。” “你看得懂······算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达达利亚晃了晃手中的药剂,“如果我私人委托,想要继续购置炼金药剂呢?” “花钱。”罗摩言简意赅。 (本章完) 113-仅有的办法 稍微处理了一下须弥的内务,罗摩已经打算远行蒙德了。 如果不是因为须弥的变故过于离谱,实在是没办法不派人过来看一眼,这个时期的丽莎根本就不会离开蒙德。 蒙德的情况糟糕之处在于法尔伽的远征抽调了大部分的精锐。 西风骑士团的武力原本是够用的,可被抽调精锐之后,就算是琴这样的领袖,总不能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强行去做事情。 罗摩就打算趁着丽莎的使团直接去往蒙德。 “所以你堂堂大贤者,就打算趁着一个别人的趁着去另一个国家?” 珐露珊头痛。 罗摩的离开在纳西妲那里并不算是问题,因为祂很早就知道了罗摩并不打算常驻须弥。 纳西妲知道罗摩的想法不太正常,好在祂接纳了这种不正常,也就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对于其他人,哪怕是得到了他许诺的赛诺,也会觉得这个人的脑袋多半是出了点问题。 不是,你说放下权力,原来是真的放下啊? 说走就走? 就算是外交访问,也没有直接把大贤者给扔出去的吧? “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罗摩反而很奇怪,“有很么不对的吗?” 我想要,所以我得去。 很正常的想法。 珐露珊揉了揉眉心,“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正常了,但伱是大贤者啊!” “身份的用处是帮助你做事情,而不是成为你做事情的阻碍。”罗摩并不在乎。 “但你也要注意身份应该承担的责任。”珐露珊神色坚定。 “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罗摩有些狐疑,“你不是个纯粹的学者吗。” “喂!你这个人真的是不会说话啊!” 珐露珊挥舞着拳头。 什么叫“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啊,这么小瞧人的吗? 可恶啊! “我倒是能够明白你们的意思。” “大贤者应该对自己的身份和权位有足够的认知,保持应有的仪态和行为。” 罗摩倒也不是接受不了。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 就好像都市原先常见的情节,主人家举办宴会的时候,来宾大多选择了遵守默认的规则,大概是衣装得体,言行稳重。 是不是这样的人无所谓,但他们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然后主角踩着人字拖和白衬衫走了进来,保安一拦张口就是我这样最舒服,我不喜欢。 挺搞的地方接下来就很明显了,因为衣装问题引起冲突,拉上女主和小反派登场。 珐露珊的意思是,既然你是须弥的大贤者,你在很多事情上应该遵守大贤者应该有的仪态和礼节。 就当是尊重你自己,尊重你背后的须弥。 罗摩也不至于没有情商的吐出来一句“我不需要别人尊重我,我知道我自己的价值就足够了”之类的话语。 虽然他还真的是这种人。 “不要因为这种事情麻烦罗摩了。” 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神明及时出现。 纳西妲微笑着调侃道,“如果你和罗摩有更多的接触,你就会发现他对于大众的认知其实很冷漠。” “他不会刻意去摧毁大多数人的生活,但你要问他大多数人有什么用处的时候,他又会拿出魔神的案例告诉你,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用处。” “这就是罗摩啊,他总是在寻求绝对的力量,并且提瓦特也确实支持他的逻辑。” 与其说这就是罗摩,不如说这就是魔神。 这是神话史观的常态,而提瓦特就是相对经典的一种神话史观,英雄类的神话史观的特点就是大众其实是无所谓的“东西”,最关键的只有一个人,theone。 有这个英雄就可以改变一切,没有这个英雄大家就一块去死。 在多数的神话之中,东方神话算是最为“温柔”的一种。 因为他们引入了因果说、功德和天道之类约束神明甚至约束妖鬼的东西,无理由的杀人会遭受天谴,而理政一方的神明可以得到功德继续修行。 其他类型的神话通常就没有这种约束,一时兴起就水淹大地,回过头还要求人类诚信祭祀的事情在各类神话之中都算是开胃小菜。 这类神话通常就是神明和神明的子嗣之间的故事,凡人就是个引子,比如他们遭受苦难了,“英勇而又正义”的神明和半神一路追溯,发现了是某个怪物过或者神明为恶人间,然后他们历经艰险得到各种神器把恶神和怪物杀死了。 你说普通人?他们死了,他们感激,他们献上一切。 没有了啊,你还想要怎么描述他们呢? 在一群动辄移山填海的高级生命体面前,他们除了磕头还能做点什么? 罗摩想了想,“你这么说就显得我很冷漠无情了,我不喜欢。” 纳西妲整理了一下罗摩的头发,“但不不会刻意干扰普通人的生活,甚至会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生活。” “这样就很好的啊。” 不干涉旁人的生活的话,你的态度是无关紧要的。 怕的是行动。 你觉得他们不重要,这无所谓。 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没人在乎你怎么想的。 但你真因为觉得他们不重要就打算真的让他们消失,这件事情就很离谱了。 罗摩就没有这种想法。 他最多是不在乎别人的态度,但还没有因为别人没用就想着干脆让对方消失的。 这样就很好了。 他在做事,他在帮忙,他的态度是有点坏,但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中肯的评价。”罗摩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歌功颂德,但很中肯,他是愿意接受的。 珐露珊撇了撇嘴,“你就宠着他吧。” 和神明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珐露珊反而没什么恭敬了。 她仍旧尊敬这位幼小但勤政的神明,却不在动辄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称呼对方。 “他是我的眷属嘛,未来会陪伴我很久很久的同伴。”纳西妲的笑容灿烂,“我当然偏向罗摩了。” 祂将手递给罗摩,罗摩也就顺手牵住。 珐露珊的表情有一些古怪。 不,不会吧? 这么离谱的?你怎么下的去手的啊! 未免风评再次被害,罗摩张口想要解释,余光却看到了纳西妲狭促的微笑。 祂有读心了,而且一定读到了珐露珊的内心。 “收一收,朋友。”罗摩挑了挑眉,“你的糟糕想法已经被神明给读到了。” “你玷污了神明干净的思想,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珐露珊双手掐腰,面色通红,“我哪有什么不干净的想法,是你想的太多了。” 罗摩看向了纳西妲,意思是你来证明一下谁是正确的。 神明只是温柔的微笑,却并不参与进去这种玩闹一般的争执。 “总之,这件事情就是一个身份问题。”珐露珊将脱缰的话题拉回正轨,“你不是普通的某个须弥人,而是须弥的大贤者。” “只看你的身份,你也不能够就这么前往蒙德。” 身份问题继续深究下去,其实就是权力问题。 罗摩是须弥的大贤者,地位对等于法尔伽和那位西风大教堂的西蒙大主教,琴的权位也弱他一筹。 这种地位的对比通常应该以国家的强弱为后盾,强大国家的使者甚至可以威逼弱小国家的国君。 但提瓦特的尘世七国权位对等,主要他们也不会互相征挞,你也许知道蒙德是弱小的,但蒙德加上风神排在第几就很难说了。 尊重神明,保持谦卑。 在神明没有态度之前,他们通常也是态度不明显的一方。 愚人众的态度如此强硬,实际上也是女皇的态度倾向过于明显了。 须弥和蒙德的地位对等,而罗摩是须弥实际意义上的主人,但琴不是。 他就这么跟着蒙德的使团走了,两方都绷不住的。 丽莎当时虽然答应了,但也没有想到罗摩能这么自由,说走就直接走了。 “情况确实是这样的。”纳西妲点了点头,“那位丽莎·敏兹女士,她只是以为你和她沟通,然后将具体的情况由她带给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 “她以为自己在提供一个给双方高层交流的渠道,她没想到你是打算直接跟着过去的。” “你很着急呢,罗摩。” 纳西妲歪了歪头。 祂不会怀疑罗摩的立场,也不在乎为什么罗摩知道很多他这个身份不该知道的。 这都无关紧要。 世界上有很多秘密,但并不是每一份秘密都值得挖掘。 纳西妲是智慧之神,对于其中的取舍自然最清楚不过。 “确实有一点着急。”罗摩也不遮掩,“来往两个国家,如果等到琴那边给出回信,然后我在前往蒙德,恐怕那个时候蒙德的龙灾就结束了。” 龙灾时期特瓦林是风魔龙。 龙灾之后特瓦林就是东风之龙了。 这两个时期对特瓦林动手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前者哪怕西风骑士团看出了特瓦林的身份,他们也只能够忍气吞声。 但后者一旦动手,就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沉默几乎就意味着错过了整个蒙德的剧情。 罗摩倒也没有什么执念卷入剧情,他只是实在不想要错过特瓦林。 龙类在很多神话史之中都是特殊的强大生命体,在提瓦特更是如此。 提瓦特本身的主人就是七位大龙,直到祂们被法涅斯击败之后,这个世界才有了人类的生存空间。 按照剧情表露的,特瓦林的位格应该和草之龙阿佩普是一个段位的。 也许那位风之龙已经被人给杀掉了,而特瓦林是全新的风之龙······可能性是很多的,但这都不会影响特瓦林的价值。 “那就不必遵守大贤者的限制了。”纳西妲捏了捏罗摩的手掌,“大贤者不应该是你的束缚。” “即使我享受着大贤者所带来的权力?”罗摩也是闲的发慌。 “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但在掌握权力之前,你首先拯救了我啊。”神明不慌不忙地说道,“按照所有人的说法,我是须弥最珍贵的财富。” “你拯救了我,你就对须弥有莫大的恩惠,那么权力本身就是你应得的奖励。” “你总有道理。”罗摩长出一口气。 “做事总要有回报的啊,这不是你教我的?”纳西妲眨了眨眼睛。 “算了算了。”罗摩看向了珐露珊,“我记得有人一直想要为小吉祥草王举办庆典?” “把她们请过来吧,利用教令院的力量,为我们的草之神冕下好好地庆贺一下。” 给纳西妲好好地过一过生日吧。 剩下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好焦急的。 “那个名为【花神诞日】的庆典?”珐露珊很快想起来了,“据说那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生日,实际上是贤者们找回祂的那一天。” “这个古老的节日在最早时期其实是为了大慈树王大人祝寿的,据说是树王大人过生日,祂的朋友们欢聚于此,为祂庆贺。” “宴会上几位神明大人都喝醉了,其中一位趁兴弹奏,于是树王高歌,花神跳舞。” “而在树王大人逝去后它被沿用下来,时间就改到了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生日。” 罗摩轻呵一声。 这个喝醉了之后趁兴弹奏的家伙,如果祂是一位神明,那身份其实挺明显的。 阁下的身上,我看到了我那位故友的影子啊。 你是不是叫巴巴托斯? 这是早期的另类七神会盟,那个时期巴巴托斯早就不干活了,在蒙德的历史上,相对详实的记录应该也只能证明祂出现过三次。 第一次是击败高塔孤王,登顶风神之位。 第二次是旧贵族压迫时期,祂帮助温妮莎建立了新蒙德。 第三次是五百年前,在雪山配合特瓦林斩杀了杜林。 这就是巴巴托斯,你想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只是到时候如果你认为你有事就找的到我,你可以试试看。 只有巴巴托斯自己认为是麻烦的问题,祂才会考虑出手。 即使出手了,祂也是尽量引导人类自己去做,只有他们完全应付不了的对手,巴巴托斯才会亲自出面。 花神还活着,这就是七执政之后,五百年前的黑灾之前,这个时期须弥还有三神,稻妻的那位初代雷神雷电真应该也还活着。 那段时间还挺和平的······所以一定是巴巴托斯没错了。 “把阿扎尔他们提出来,反正用的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把他们点天灯了。” 珐露珊这么一说,罗摩当然又想起来了这几位老朋友。 实验也实验的差不多了,倒是还能用一下,但没必要。 点了吧。 给须弥城的大家伙看个烟花。 珐露珊没有说的后半段。 教令院拿着一个已有的庆典更改,然后充当纳西妲的生日庆典。 后来干脆就直接不办了。 在罗摩干翻教令院之前,须弥仍旧在多种庆贺神明的节日里提及大慈树王。 底下的民众都看出来了,你说为了树王庆贺,教令院可能亲自参与,甚至会拨款帮助你。 你说你要为了小吉祥草王庆贺,我们得稍微严查一下,朋友,你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吧? 迪娜泽黛多次申请,甚至自己出钱也没用。 “私下举办大规模的神明祭祀活动也是明令禁止的”,很不错的理由。 我们不会举办的,你们想要举办,就是违反了律法。 及时收手我还可以稍微心慈手软一下,你非要继续,我就要按照律法来处理你们了。 扛不住。 大巴扎那里都是普通的为了生活而努力的凡夫俗子,他们确实尝试了,但面对教令院的强权,普通人一般是强硬不起来的。 “你在为我而生气吗?” 纳西妲熟练地掌握了安抚罗摩的各种方法。 你和他说不要杀人,罗摩多半是不会听的。 他已经反复确定了这些人是没有用的,如果杀了就能够让自己开心一点,你用什么理由都救不回来他们。 因为他们真的没用。 “好像也不该生气,”罗摩想了想,“仔细想想这件事情我早就该安排起来了,但我之前还想要离开须弥来着。” 他和达达利亚交易了半天,结果好像筹码只能够用到一半了。 “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嘛,这很正常的。”纳西妲摇了摇头,“我对所谓的祭典和庆贺,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 和纳西妲了解罗摩一样,罗摩其实也知道怎么让纳西妲有一些小表情。 “听到了没,神明看不上我们须弥人了。”罗摩冲着珐露珊挑了挑眉,“祂不想接受我们的信仰。” 珐露珊:??? 滚滚滚,你们两个神仙斗法,非要把我卷进去才开心? “为神明庆贺并不是神明的需求,而是民众的需求。”罗摩正色道,“你得让民众知道,你会因为他们组织的庆典而开心。” 祭祀是求取神明的庇佑。 表面上在付出资源、忠诚和信仰的一方,实际上才是得到最多的一方。 因为他们将因此而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稻妻鹤观的祭祀就是这样。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凭借原始祭祀观念而做出了血祭的行为,实际上反而触怒了鹤观的神,然后整个鹤观人都被雷鸟给屠杀了。 雷鸟后来还杀到了清籁岛,最后被雷电将军一箭钉杀了,又变成了一个世界任务。 但这就是祭祀。 面对无法控制的天灾,你总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而祭祀是凡人仅有的办法。 (本章完) 114-正在尝试 纳西妲被说服了。 祭祀典仪是一种常规的活动,毕竟这个世界有神。 但纳西妲确实不太喜欢。 祂的诞生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欢迎,因而当祂拥有自由的时候,祂已经无所谓这些人是否喜欢祂了。 罗摩对此质疑过。 既然你不在乎他们是否簇拥爱戴你,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庇护这些人呢? 纳西妲思考了片刻之后,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也不知道答案,但还是要做的意思。 对其他人这样的交代就好了,可如果是罗摩,祂还是更加认真地思考答案。 最后祂认为唯一能够用的答案,就是祂身为大慈树王挑选的继承者,天然就有庇护须弥人的职责。 既然有庇护须弥人的天职,那么接受须弥人的供奉,然后让他们安心,这就是无法抗拒的事情了。 罗摩应付纳西妲的办法就是利用职责。 伱和祂讲这么做对于须弥人的好处,祂就再也抗拒不能了。 珐露珊旁听之后选择了支持。 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自认为自己对于草之神已经足够的了解。 但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须弥人,珐露珊仍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草之神。 这是五百年的监禁。 而监禁岁月之后,纳西妲立刻上位开始为须弥的民众工作。 这中间祂没有得到任何的东西,也没有进行过所谓的复仇。 包括杀人这件事情,完全都是由罗摩代劳的,甚至是罗摩一力坚持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得到权力本身就是最大的收获。 但这是魔神。 魔神不会在乎凡人之间的权力。 纳西妲不该在乎这样的东西,祂的付出和收获并不对等,兼之还有足够的仇恨填充在中间。 这个事实让珐露珊都有些恐惧。 她和达达利亚是一个想法,你都付出了这么多,我一定得给你足够珍贵的东西才能够兑掉。 什么?你就要这么点东西? 假的,肯定有阴谋! 想法是相似的。 纳西妲被六贤者囚禁苛待,最后不做任何的弥补,就这么等着对方上位照顾须弥人,不太恭敬地说,须弥人没办法不慌张。 而罗摩拿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交代和安排。 重新启动须弥各项对于神明的祭祀典仪,把有关小吉祥草王的信仰重新拔高,在须弥各地挥洒神权的光辉。 “祭祀典仪,不是神明需要被供奉,而是人们需要供奉神明以求心安。” 珐露珊看着罗摩,“你又说对了。” “我不总是会对。”罗摩话语平静,“只是我对于弱小的时候该如何生存,稍微有一些经验而已。” 珐露珊未必想不起来。 赛诺、后续被招揽来的艾尔海森,他们都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隐患。 但他们都不太够资格亲自来劝说纳西妲。 举行祭祀典仪只需要花钱而已,他们这种地位,利用官方的名义举办各项祭典,都是轻轻松松的。 但并不是说,你举办了祭典,神明就要接受的。 可能神明不喜欢你的活动、可能神明单纯的不喜欢你,然后你的庆典和祭祀反而成为了你们被摧毁的原因。 庆典的要义从来都不是让人们欢庆,而是让神明看到人们对祂的尊崇和信仰,进而换取神明的好心情。 神明的心情好了,一切都好说。 神明的心情不好了,你们在这边欢庆,祂万一觉得是被挑衅了,那就没有然后了。 尤其是知道了纳西妲的读心能力之后,他们就更加没办法劝说了。 唯有罗摩,他有这个身份扛得住,也知道纳西妲对须弥人远不至于太绝情,所以他勇敢冲锋。 “这样你们就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但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的,你姑且不算,赛诺和艾尔海森,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纳西妲身上的问题。” “既然当时没有站出来,而现在纳西妲又赢了,不管理由,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详细追究可能就是当时六贤者势大之类的答案了。 不过罗摩可以体谅一个人的难处,却很少原谅一个人的错误。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困难,所以你做不到我也理解。 但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它难我就不怪你。 “这话算是在提醒我吗?” 净善宫里迎来了第三位客人。 “我很早就说过的,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罗摩耸了耸肩,“好久不见,多莉小姐。” 多莉摘下了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口气。 罗摩取胜的时候她还在经手一笔生意,没等她缓过神来去低头认错,罗摩就把阿扎尔他们给捶死了,然后顺带着晋升成为了大贤者。 多莉很痛苦。 她是个大商人,通常来说她玩得起。 能挣钱也愿意认输,等待下一个机会。 唯独这一次,她输的直接找不着北了。 “其实我当时什么也没有做,对不对,客人?”多莉鼓起笑脸。 “细究一下还真是。”罗摩两手一摊,“我们当时是对等合作,你觉得风险大于利益,所以干脆抽身离去,并没有得罪我。” 那就完蛋了。 罗摩不想是讲道理的人。 他也许理解你的选择,但绝不会因此而放过你。 “我在对等合作里抽身离去,你本来是无话可说。” 多莉补充了后半段,“但你现在是大贤者了,我还是一个普通的须弥商人。” “原先我是没有做错的,可现在你位高权重,我的抽身而去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大错特错。” 罗摩为多莉的觉悟拍手鼓掌。 讲道理的说,如果什么东西都讲道理的话,他还要这份力量,这份权力做什么呢? “我应该和其他人讲道理,而力量和权力是确保他们和我讲道理的东西,而不是我不讲道理的筹码。” 罗摩叹息一声,“我知道这样的道理,但我总是做不到。” 纳西妲可以。 祂是天生的圣人,而罗摩不是。 “你都这么说了,我该拿什么东西买回我的命呢?” 多莉很干脆。 在多数的风评之中,罗摩的道德水平都相对一般。 “不如我们换一种说辞,你想要拿什么东西卖你的命。”罗摩饶有兴致地看向多莉,“好好思考一下吧,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当时开出的价格现在仍旧有效。” “别说当时了,我真的会遗憾和后悔的。” 多莉的情绪是真实的。 她不相信那个时期的罗摩是理所当然。 除了知道内情的罗摩自己,当时就没有人应该相信罗摩。 沙海是没得选了才跟着他一起反抗的,剩下的稍微有一点选择权力的人,都会在沙海和雨林之间选择雨林。 教令院统治须弥太久了,教令院有神,所以沙海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安心的? 没有啊。 但罗摩赢了。 离谱,不讲道理····· 但这就是结局。 大多数的解决都是这样,赢家通吃。 “我有的东西只有摩拉了,事关生死,倒也不是不能够给你······”多莉迟疑了一下。 她对于摩拉有特殊的执念。 在背景故事之中,大概是因为年幼时期姐姐生了重病需要大量的摩拉,但家里没有,最后只能够看着姐姐病逝。 这样的悲剧让多莉对于摩拉有非同一般的执念。 当然,这样的执念不抵生命,她还是能够割舍的。 但罗摩真的会被摩拉打动么? 多莉摇了摇头,并不看好这个答案。 都已经是大贤者了,不是说大贤者就不缺摩拉,但他这个段位缺少摩拉,不可能是对某一个商人动手就能够拉回来的。 真不够。 “你想要通过我,接触艾莉丝女士对吗?” 多莉还真不知道罗摩想要什么,但她知道罗摩想从她身上拿走一些东西。 思索罗摩的想法不现实,这个人病情挺严重的,一般人不可能跟上他的逻辑。 那换一种道路,思考自己有什么就足够了。 多莉很清楚自己身上真正有价值的地方。 不是已经相对庞大的财富,那就是和艾莉丝的关系了。 “不不不,我不会勉强人去做一件她不喜欢的事情。”罗摩摆手说到,“你和艾莉丝的私交甚笃,我不会让你去做背叛艾莉丝的事情。” 提瓦特的这些人原则性还是有的。 除了愚人众。 愚人众的道德底线和所谓的原则都不值得信任。 多莉松了一口气。 她能够猜出来,但答案最好别是她猜的那个答案。 不夸张的说,是艾莉丝给了她绝大多数的资本。 多莉本人的天赋和努力其实也有一定的价值,但艾莉丝为她提供的东西,其实也十分关键。 如果罗摩打算利用这件事情牵制艾莉丝,她就真的只能够打出gg了。 总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哪怕是以生命作为筹码,也只能够拱手让人了,没办法的。 但看情况要好得多。 “简单来说,我想要学习炼金术,但并没有一位好的老师。” 试试曲线救国吧。 艾莉丝多半是没办法来的,但能不能通过艾莉丝的关系,直接搭上阿贝多这条线路呢? 罗摩正在尝试。 (本章完) 115-尝试 事情和罗摩想象的一样简单。 也许之后,要从艾莉丝这里绕到阿贝多会有点麻烦。 但这和多莉无关了。 多莉要负责的仅仅只是代为介绍,或者作为中间人,替罗摩购买一些艾莉丝手中掌握的炼金作品,乃至是专门的著作。 作为魔女会的一员,艾莉丝肯定是有之类的学术作品的。 这样的知识弥足珍贵,远不是教令院里的这些学者的研究可以比拟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背景板的艾莉丝被官方加强到了一个看不懂的地步,就好像莱茵多特和丑角一样,他们的水平都是一个谜。 你只能看出来他们很强,但具体强到了什么程度,不到剧情揭露的时候,光靠猜测是猜不出来的。 总之,罗摩只是需要这条关系,然后购置一些东西而已。 多莉自己虽然不敢打包票,但她也真的不觉得算是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她只是提一嘴而已,真的不能成功了,罗摩也不会深究。 当然,已经听到了祭典,多莉当然也不会完全不识趣的就打算脱身离开了。 她向枢机会议提交了举办庆典的申请,并且表示如果没有得到这个资格的荣幸,还请允许她加入官方举办的庆典行列。 简而言之就是求着花钱。 于是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本来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最多最多是因为罗摩成功了,她就显得有点小错误了。 如今钱也花了事情也答应办了,没必要继续让人家提心吊胆。 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罗摩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好像挺忙的,和各路人都打了交道,然后打算脱身离开的时候被紧急截停了。 所以接下来,他应该做点什么? 科学研究就算了,最近才刚刚从实验室里爬出来。 那么,去西方接触矫论团,还是去接触快要收集完全的赤沙石板,然后去见证赤王力量的遗留? 说来沙漠里还有那位镇灵之母利露帕尔和花神的永恒绿洲,运气糟糕一些也还有草之龙阿佩普。 须弥这片地方其实还有不少的可以挖掘的珍宝,但罗摩缺乏冒险的态度。 花神、赤王和草之龙。 这些家伙都太离谱了一点。 花神主动选择了死亡,赤王接触禁忌主动求死解决问题,阿佩普为了给赤王收尾到现在也还是生不如死。 放弃沙漠书,回归森林书的话,好像也是可以操作的一环····· “须弥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到处都有问题?” 罗摩有些头疼。 这些麻烦在剧情之中鬼知道是怎么解决的,按说旅行者是完全不可能腾开时间去做森林书,挖掘赤王陵和永恒绿洲的。 那么最后谁来解决的这些麻烦? “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罗摩摇了摇头,打算把这些事情统统提上日程。 这就不能等待荧妹拯救世界了。 说起来荧妹很多次拯救世界的时候,当地的主人家都好像完全不知情,甚至是在帮倒忙。 森林书里帮助兰纳罗解决死域问题,稻妻帮忙净化神樱树。 这其中没见教令院动过手,稻妻的幕府也跟死人一样完全没出现过。 有点搞。 “打扰一下,您就是罗摩大贤者吗。” 有人拦住了罗摩。 须弥城里有这样勇气的人不多。 “呼玛伊家的大小姐,迪娜泽黛女士。”罗摩很轻松地回忆起来了对方的身份,“你有什么事情。” 这位呼玛伊家的大小姐体态高挑,然而面色惨白身体瘦削,病态娇弱的气息相当明显。 魔鳞病。 源自世界树被污染之后,只发生在须弥一地的疾病,找不到病因,但得了病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 按说世界树生病之后应该整个提瓦特大陆都倒霉的,但现在这情况,要么是须弥离被污染的地方太近,要么是树王锁住了污染。 “私人的事情确实有一件。” 鼓足了勇气的迪娜泽黛深吸一口气,“我的父亲说,有关魔鳞病是六贤者的实验,那么······” “假的,这是污蔑。”罗摩打断了她的话语,“这只是为了给六贤者挂上一层糟糕名声而随口喊出来的口号。” “魔鳞病本身的成因不详,目前也没有救治的办法。” “是这样啊。”迪娜泽黛点了点头。 魔鳞病在须弥基本上可以和死亡直接挂上等号,官方的记录几乎都是这样,患病了就死。 迪娜泽黛并不算很失望。 她早有答案,罗摩的回答并不会让她有太多的失望。 “我听说枢机会议打算重新启动有关和【小吉祥草王】的庆典,我想请问您,我能够参加进去吗?” 生死是值得关注的问题,但迪娜泽黛早就知道了答案,也就没有投入太多的关心。 “原则上需要申请,但你并不需要这么做。”罗摩十分耐心,“伱是如何理解庆典的。” “人们欢庆的节日。”迪娜泽黛想了想,“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神明而欢庆。” “祭祀典仪的核心是让神明开心,而你出现就会让小吉祥草王开心,所以如果你的身体支撑得住,你可以直接总领这个计划。” 纳西妲在迪娜泽黛身上投入了不小的精力。 主要是她太脆弱了。 对比柯莱,这个时期的柯莱其实相当强大的。 神之眼、博士的改造实验、长期跟着提纳里在雨林之中活动。 与之相比,迪娜泽黛在魔鳞病下坚持了更久,并且她长期深居简出,也没有神之眼强化,实在是相当易碎。 这么说或许不太礼貌,但确实是因为易碎的本质,她才得到了纳西妲更多的关注。 尤其是那个时期的纳西妲一度认为自己应该对须弥人的苦难负责,当祂发现自己也解决不了魔鳞病的时候,就对迪娜泽黛投入了更多的关心。 虽然不如阿瑠之于雷鸟,但也确实比一般人要重要的多。 迪娜泽黛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活灵活现起来,苍白的脸色上多出了几分生气。 拦住罗摩她也是鼓足了勇气,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听到了一个声音,她大概就放弃了。 但现在看起来,结果似乎还不错。 (本章完) 116-时间不多了 在须弥的剧情之中,迪娜泽黛确实是一个讨喜的角色。 虽然被魔鳞病困扰,几乎已经脆弱到快要死亡的程度,但她仍旧鼓足勇气活着,希望生命能更有价值。 罗摩对这类人没有什么恶感,在不冲突的情况下也愿意稍微帮一下忙。 “总督仪式庆典的工作还是需要一点经验的,这毕竟是自纳西妲上位一位,第一场官方组织的庆贺神明的祭典,她的水平恐怕还差了一点。” 罗摩摇了摇头,“也无所谓了,反正是一个吉祥物。” 迪娜泽黛并不像是那种强行想要插手一些事情的人,她的身体也不支持她去做太多的事情。 旁边的佣兵小姐快步走上前去,连忙抱住了自家病弱的大小姐。 “迪希雅,我做到了!” 迪娜泽黛捂着胸口,面色少见地红润起来。 有关魔鳞病,她已经从父亲那里询问过了,遗憾的是这至今仍旧是无解的疾病。 她能够接受这个现实,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知道这个答案的。 拦住罗摩,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小小愿望。 “大贤者许诺我可以主管官方组织的祭祀典仪,我终于能够为小吉祥草王大人举办一场正式的祭典了!” “我知道,小姐,你冷静一点。”迪希雅叹息一声,“你的身体并不支持太过剧烈的情绪变化。” 迪娜泽黛描述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其实是想要直接把迪娜泽黛打晕然后扛回呼玛伊家的。 认真地说,迪希雅对于罗摩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她毕竟是切实蒙受了罗摩帮助的人,虽然也做了一些事情作为交换,实际上她也清楚罗摩完全不必伸出手。 无妄之灾是真的,但就算想破头,也确实没办法把责任扔给罗摩。 总不能怪他成功了,怪他活着吧? 这么想就过分离谱了一点。 不过没有恶意是没有恶意,迪希雅仍旧保持相对的谨慎。 面对一个随便就能够摧毁自己一切的人,小心谨慎只能算是常规反应。 看到罗摩之后,迪希雅就打算掉头走人的。 但迪娜泽黛并不这么想。 她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坚持,而迪希雅通常会败退。 考虑到沙扎曼曾经的交代,迪希雅最后又是妥协了。 时间不多了。 这位呼玛伊家的家主本来因为站队成功而春风满面。 因为罗摩的上位在须弥城引入了一个全新的、强大的势力团体——沙漠部落,所以在扳倒阿扎尔之后,须弥的雨林权贵立刻组成了一个同盟。 他们也没有想过赢。 很明显的,神明在这个时期偏向于沙海。 他们抱团只是为了保证彼此的利益不被压迫的太过于厉害,而不是打算反抗乃至完成上位。 也许有一天雨林会重新站在上方,但肯定不是现在。 一个同盟需要一个合适的人站出来统领全局,雨林同盟的主人并不是沙扎曼,他还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多人的信任。 他们只能在六贤者的雨林派贤者里挑选一个人,这个人其实就是——赛诺。 想清楚了的赛诺接纳了雨林权贵的投诚。 他愿意站出来接受成为矛盾点的压力,因为这些人的投诚会给他带来更多权力去做事情。 当然,沙扎曼也成功上位了。 很多人稍后一合计发现这个人的运气是真的好。 因为被救命这件事情,他被教令院怀疑,但也成为了首位接触并且投诚的人。 因为女儿罹患魔鳞病,迪娜泽黛又得到了草之神的额外眷顾,如今草之神成功执政,这份眷顾又给沙扎曼带来了不一样的利益。 他这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该说他真的倒霉呢? 看不懂,不想看懂。 沙扎曼本该春风得意,但他在迪希雅面前却面色愁苦。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她,但你知道就无妨了。”这位父亲闭上了眼睛,“迪娜泽黛的身体情况异常糟糕,我们把她交付出去当人质的期间,教令院虽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但也没有好好照顾她。” 迪希雅默默点头。 她不会责怪沙扎曼。 当时的那个环境,沙扎曼不妥协就是阖家欢乐。 阿扎尔他们还是六贤者,如果不是顾及糟糕风评会引发的叛乱,他们大概率连沙扎曼的示好都不会接受。 家产和女儿的生命都当作筹码压了上去,才换来了后期的绝地翻盘。 这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但已经是沙扎曼当时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在呼玛伊家迪娜泽黛是精致易脆的珍宝,他们全家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迪娜泽黛受伤。 但是在教令院,迪娜泽黛只是一个人质而已。 没有什么苛待,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照顾。 然而停下了无微不至地照顾,足量财富转化而来的药物之后,迪娜泽黛真的就扛不住了。 “时间不多了。”沙扎曼盖住了脸,“我希望这段时间伱能够陪同她到处游玩,做一些她想要做的事情。” 他把自家女儿放在家里珍藏了很久,因为迪娜泽黛的身体确实不支持外出。 她必须活在一个花费重金营造的生存环境之中,一旦脱离,就很容易干枯病死。 但现在没有必要了。 强行坚持也无非是拖延一点时间,还不如顺遂她的心意,让她享受一下自由和外界的世界。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迪希雅才会一直妥协。 “所以大贤者其实也没有很恐怖嘛。” 迪娜泽黛笑眯眯地说道,“父亲说应该小心谨慎地面对他,但我看他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坏人。” “小姐,坏人是不会在脸上写上坏人这两个字的。”迪希雅下意识地反驳,然后补救,“当然,大贤者大人确实不是坏人。” 就不要在须弥城说罗摩的坏话了。 没必要,纯给自己找刺激。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迪娜泽黛眼睛眨动,“话说迪希雅你今天这么顺遂我的意思,难道说······” 她拉长恶语调,和猜测的一样,迪希雅的表情稍微变化了一下。 迪娜泽黛心下了然。 “难道说你最近要回沙海那边处理事务,所以打算好好陪我一阵子?” 迪希雅恢复了平静,“是啊,坎蒂丝那边在执行罗摩的计划,据说是为了打发时间,但也有了不小的收获,我也想要去看一看。” 说着,她的神色认真起来,“毕竟,那可是赤王陵的真相。” 这个理由十分合适。 对于一个沙漠民来说,把赤王拉出来当作理由,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合情合理的。 “赤王啊,真好呢,我也好想去一趟沙海看看啊。”迪娜泽黛不疑有他,面上带着艳羡。 “恐怕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迪希雅内心松了一口气,继续岔开话题,“您忘记了吗?沙扎曼家主大人就是在沙漠遇上了危险,然后被我的父亲救了下来。” “也许如今的沙海相对和平一些,但沙海的危险也并非只有镀金旅团而已。” 她故意提起了沙扎曼,就是不希望迪娜泽黛想的太多。 “知道啦知道啦。”迪娜泽黛微笑着摆了摆手,“但那也是父亲的好运,不是吗?” 她眨了眨眼睛,眸子善良,“我又因此而认识了你,他也因此而得到了大贤者的赏识,呼玛伊家也有了更加美好的未来。” “这应该是好运吧?” 不,是糟糕的事情。 “当然是好运。” 迪希雅一边附和,内心一边拒绝。 这确实是沙扎曼的运气,但因为迪娜泽黛的原因,沙扎曼还是认为这些都是厄运。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他当一个简单的投降派,迪娜泽黛还可以更安全的成长,还会有更多的时间等待机会。 虽然沙扎曼知道魔鳞病无药可救,但万一呢? 神明已经出现了,还有罗摩这样的怪才。 万一他们在未来几年里解决了魔鳞病,而迪娜泽黛就刚好缺了这一点时间,沙扎曼真的要崩溃了。 他现在的心情很简单。 要么你们尽快治理魔鳞病,要么你们就在我死之前都别治好。 千万不要我家宝贝女儿刚刚病逝,你们转头就宣称魔鳞病已经被解决了。 扛不住,真扛不住。 迪娜泽黛的笑容温柔。 她大概已经猜出来答案了。 请回来的医师并不会把她当成笨蛋,如果她询问病情,对方就会描述病情可能加重了,你的身体可能会不舒服······ 但具体有多严重,医生一直都是含糊其辞的。 从医生这里没办法得到答案,不过能够自由的外出活动,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答案了。 再加上迪希雅的表情,迪娜泽黛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所以,我能够坚持到最后,至少等我把这场庆典准备完吗?】 她的内心并非全无恐惧,但想要做一点事情,想要为年幼时期安抚照顾自己的神明准备一场完美的庆典的想法,要比对死亡的恐惧更加强烈。 她知道必死的命运已经很久了。 一场没有确定时间的死亡邀请曾经让她惶惶不可终日,她恐惧这个世界的一切,仿佛随时死亡就会敲门而至。 这场邀请持续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她反而对死亡失去了太多的恐惧。 (本章完) 117-是救治而非实验 “来,今天我们来挑战一点高难度。” 罗摩没什么兴致。 “原则上说我对于研究魔鳞病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顶着一双狐耳朵的提纳里神色寡淡,“看得出来,大贤者阁下。” “但你还是把我们两个给传召过来了,不是吗?” 罗摩对治病救人确实没什么兴趣。 他过去和现在对于炼金术唯一的要求其实就是培植和中和某些珍贵的造物,然后制作出能够强化人体,或者强化元素力的药剂。 而且他知道魔鳞病的成因和解决方式,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在另外的方面挑战这个棘手的病症。 但人总归是要尝试的,就当是为了沙海的赤王陵之行而做准备好了。 “我是杀了你的老师,可你又何必如此抵触我呢?” 罗摩有些疑惑,“难道说伱认为他的罪行不应该判处死亡,还是说哪怕你明知道他该死,可你却困窘于所谓的师生情谊,因而记恨于我?” “我为正义而战,巡林官提纳里先生,你要尊重正义的审判啊。” 阿扎尔这件事情,本质上还是政治斗争失败之后的清洗。 利用六贤者的问题直接排除异己,专门打击教令院当时的高层学者,硬生生地清洗掉了大半,方便了后续的改革。 真要说有这么多人阿扎尔的计划有关系,其实倒也不至于。 但判断是否为同党的权力不在这些人手中,掌握着权力的人将他们判定为了同谋,于是也就干脆的处理掉了。 提纳里的老师是生论派的贤者。 在主线剧情之中,造神派有四位贤者,剩下的两位都因为观点相悖而被送进了监牢之中。 这一看就是阿扎尔的操作。 他对于麻烦的人永远留手,如荧妹、艾尔海森······即使抓住了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补刀或者干脆杀死。 但对于不够麻烦的人,比如普通的雨林学者、普通的沙漠民,他总是在摧毁对方的一切。 在剧情线之中,阿扎尔被车翻之后,四位造神派的贤者最后被判处流放雨林,而剩下的两位下场有点难说,但总之没死。 这是立场的变化。 荧妹先起来的是须弥教令院的内乱,她虽然成功了,教令院还是教令院。 所谓的造神派和反对派,本质上都是教令院内部的交锋。 而罗摩掀起来的是沙海和雨林的权力对立,他成功了之后就如同现在,几乎废掉了教令院的高地位,完全将其变成了高级学院,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地获得权力。 而罗摩显然并没有给这些贤者任何机会。 他没有给这些人余生忏悔错误的机会,不如说,他压根就不觉得忏悔能够忏悔出来什么东西。 去死就好了。 充其量是死的痛苦一点。 什么流放啊,什么余生忏悔啊······没有用。 我看到他犯错了,我就想让他死,不想让他搞什么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没必要。 提纳里握紧了拳头,听听这是什么话? “我是杀死了你的老师,但这是正义的审判!” 但着确实是正义的审判。 有关后续的工作确实是无端清算,但在六贤者身上,他的判决并没有出错。 出卖须弥的利益,囚禁神明,这些罪行赛诺已经告诉过他了。 随便那一条,罗摩最后把他们的家族给理清了的行为,都算不上过分。 但他还是愤怒。 无关正义与否,他的老师也许在其他事件上像一个坏人,但提纳里从这位生论派贤者这里接触到的都是恩惠和照顾。 他应该愤怒,人并不是总站在正义这边的,感情用事是一种很正常的情况。 然而跟随在提纳里身边的乖巧少女压制着内心的恐惧,伸手拉了拉老师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是个看上去就知道很乖的女孩,安静乃至沉默,紫色的瞳孔熠熠生辉,五官相当精致美好。 她怯生生地跟在提纳里的身后,面色带着几分惊慌失措。 太熟悉了。 这种环境,这种口吻······我又要成为实验品了吗? 她垂下眸子,内心止不住的流动着名为恐惧的东西。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提纳里尚且能够发现自家徒弟的情绪,但现在他自己的情绪都快崩掉了,没有心力去照顾柯莱。 但罗摩有。 不如说,他的言辞本身就是在制造这样一种氛围。 提纳里的愤怒他看得出来。 在剧情之中,这位生论派的贤者实际上非常照顾提纳里。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也许是一个坏人,但他对你很好,这就值得你有多余的情绪。 “你说的······很对。”提纳里深吸一口气,“你总是对的,大贤者大人!” 他将赛诺经常描述的一句话说出来了。 相同的是,他们两个都这么说,但其实都不太认可罗摩是正确的。 “我当然是对的。”罗摩毫无犹豫地承接下了这个评价。 他对于这些剧情人物其实都没有多少的恶感。 这些人也确实是好人,你和他们交朋友,怎么都不会亏损。 但人的行为总归是和立场、身份相关的。 罗摩的身份如此,做了这些应该做的事情之后,然后大家的关系就都这样了。 赛诺学着隐忍和掌握权力、提纳里一开始就怀揣着仇恨的种子······ 【我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确实过分,但我真的没有刻意去干涉他们啊。】 做的很多事情,总会在各种程度上影响罗摩的命运和他所走的道路。 好在他也并不需要这些人做太多的事情,所以也就无所谓这条道路的干涉和影响。 “回归正题如何,两位?” 友好交涉之后大家回归正题。 提纳里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内心的不快。 罗摩之后做的事情确实不对,赛诺多次表示过不满,然而他拿罗摩没办法。 但在处理六贤者这件事情上,赛诺也是默认的。 卖国、囚禁神明·······如果罗摩没有那句“我不要绳之以法,我就要他们死”的说辞,其实真的抄家灭族也不算过分。 过分的是罗摩这句没有必要,但将自己的态度完全凌驾在律法质上的话语。 你明明可以只做不说的,偏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表态是什么意思? 罗摩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 他有太多的理由只做不说,暗中把人给杀了但明面上做的合情合理。 唯独没有一个理由当中去做,这是全无好处的事情。 但罗摩还是这么做了。 “有关魔鳞病的研究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人们只知道这是一种罹患之后就会在身体上长出灰黑色的鳞片状组织。” “随着病情的发展,患者最后会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罗摩看向了柯莱,“不介意的话,可以稍微做一个检查吗?” 提纳里眼睛微眯。 罗摩要是冷声呵斥他就无所谓了,但是温声细语······肯定有阴谋。 “没关系的。” 柯莱主动伸出了手。 她的情况远没有罗摩想的那么稳定。 他看上去的乖巧女孩,其实在听到魔鳞病和实验的一瞬间的第一想法就是如何杀死罗摩。 很多事情上柯莱都可以保持冷静和温和的态度,唯独是实验······她没办法冷静。 如果没有提纳里之前的多次提醒,她大概是真的会动手。 等候着的珐露珊主动牵过了柯莱的手,她打量着柯莱的面容,神色带着几分好奇。 总感觉······一见到这孩子,就有一种想要好好照顾的冲动呢。 她的情绪比罗摩要温和很多,柯莱一瞬间的紧张之后,还是放开了手。 没必要了。 如果罗摩真的是那个想法的话,她是反抗不了的。 两个人离开之后,罗摩方才看向了沉默着的提纳里。 “聊一聊?”他率先问道。 “大贤者为什么会对魔鳞病这种病症感兴趣。”提纳里也不客套。 罗摩是专门把他和柯莱从化城郭拉过来的。 不同于阿扎尔的邀请,罗摩下达的是命令。 接收到了命令之后,提纳里立刻联系上了赛诺。 “阴谋,一定有阴谋。” “罗摩不可能对治病救人有什么兴趣,除非他自己都患上了魔鳞病。” 赛诺信誓旦旦,“他一定有别的想法。” 提纳里:······ 对,你说的都对。 在须弥发生巨变的时候,提纳里有想过是不是要站出来,为了须弥,或者说为了雨林做点事情。 他当然知道须弥的雨林和沙海之争,但他是个雨林的学者,老师又是生论派的贤者。 他的立场,只能是雨林。 然而赛诺紧急截停了他的行为,将六贤者的行为告诉了提纳里,尤其是着重描述了六贤者多半要完蛋了,告诫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返回须弥城去帮助教令院。 这也太蠢了。 偏偏是教令院快输了的时候你来帮教令院的,不能这么蠢的。 赛诺的立场是纳西妲亲自扳回来的。 让罗摩出面,他未必会卖这个面子。 可纳西妲一出场,他立刻就放弃了继续给六贤者干活,转头就把阿扎尔他们背刺了。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 即使须弥五百年来都在宣扬大慈树王,但须弥人还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做主的那一群人究竟是谁。 须弥确实需要一个草之神。 有没有六贤者这都无所谓,总会有人站出来统治这个国家的。 但须弥不能没有神明。 赛诺的怀疑是基于他对罗摩的认知。 这个人对变强倒是很有兴趣,可治病救人······解析魔鳞病能够帮助变强? 他的猜测很快落实到了柯莱身上。 提纳里当然不会当场出卖挚友,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柯莱在跟着我学习之前,曾经因为魔鳞病的原因而遇上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您是打算从这方面入手?”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晃动了一下,仿佛拨动弓弦一般。 柯莱和迪娜泽黛的情况相似,不同的是她的家境并不是很好,她的父母很快就过了努力这个环节,直接陷入了绝望。 面对一个绝症,沙扎曼用钱硬养,再加上小时候的迪娜泽黛得到了纳西妲的关注,所以她还能够坚持。 但柯莱这边,她的父母很快就失去了所有的办法。 救不回来的。 你就是投入再多的摩拉,也没办法填满这个无底洞。 病痛这种东西,越是贫穷越能够见到它残忍的一面。 这个时候一位传教士,也就是博士来了。 博士通过注入魔神残渣的手段帮助柯莱压制了魔鳞病,不必对博士有任何的期待,这就是纯粹的实验之后,一个女孩侥幸捡回了性命。 仅此而已。 后续的情况就是这倒霉孩子逃出来之后想要复仇,然后在蒙德遇上了少女杀手安柏,成功被安柏感化,重新相信了爱与正义。 随后赛诺帮助封印了柯莱的力量,把她带回了须弥,交给了提纳里治疗。 挺可怜的。 这就是真的纯倒霉,没有一点办法。 柯莱的人生前半段,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更准确地说,她什么都没有做,然后命运就把她引导了这条路上。 还能说什么呢? 但从这段经历之中反思,他们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魔神残渣的注射实验。 所谓的治疗魔鳞病,可能就是一个幌子,在柯莱身上提取或者重新启动这类实验,才是罗摩的目的。 “我的风评这么差,和赛诺的努力是脱不开关系的。” 罗摩心下了然。 传召提纳里的事情赛诺当然是知情的,他还能够保持表面上的尊敬和隐晦的提问,纯粹是因为他知道跑不了。 但如果真的承认了,大概这只郭狐先生真的会发疯的。 虽然罗摩也确实有这部分的试验资料就是了。 这是来自一位老朋友的馈赠。 达达利亚说到做到,回去之后找个人实验解析了一下药剂,发现确实没有问题并且真的有用之后,就送来了订金购置药剂。 话说这是强化了吧? 到时候荧妹还能够站着走出黄金屋么? 啧,有点好奇了。 罗摩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暂时放置起来。 看戏的机会还有很多,但没必要为别人的事情谋划太久。 “解决魔鳞病并不是我的诉求,但请求我治疗的那个人我拒绝不了,你想的太多了一点。” 稍微修正一下名声好了。 “巡林官常年在森林之中活跃,还不清楚死域的扩张么?” 他不提实验,提纳里的表情就好了很多。 恩师的死确实是仇恨,但没办法报了。 对方占据了道理是其一,打不过是其二。 他来这里跑不了是主要原因,次要原因是赛诺思考之后也说了,虽然罗摩有点不讲道理,但神明是讲道理的。 而且罗摩很在乎自己在神明眼中的形象。 不是实验,真的是为了治疗,那其实也挺好的。 他也不想看着自家小徒弟天天被这种病症困扰。 “为了避免你们又一次以为我在做实验,我可以简单地描述一下这个任务。” “草之神想要解决魔鳞病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但只能够尝试一下。” 这并不是因为迪娜泽黛一个人的原因。 她的生死固然重要,但纳西妲在某方面其实相当冷静,祂很难为了一个人去放弃些什么。 除非放弃的是祂自己的东西,这祂就很舍得。 魔鳞病是困扰整个须弥的麻烦,被封印的时间里,纳西妲有考虑过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但最后毫无办法。 就剧情来说,魔鳞病的问题解决起来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完全是大慈树王留给纳西妲的使命。 不过现在没有神之心了,短时间内纳西妲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抵达封印着大慈树王记忆的意识空间。 不去履行使命,魔鳞病就没办法解决。 罗摩并没有告诉纳西妲真相。 理论上纳西妲肯定是没办法过去的,但这个神的牺牲精神太过分了一点,罗摩也不敢真的肯定纳西妲的想法,于是干脆就不说了。 “所以,柯莱是第一个接受治疗的人?” 提纳里深吸一口气。 核心好像并没有变化。 医生治病救人,但对于一种无解的疾病来说,他们很大程度上也是在病人身上尝试治疗。 说是实验其实也未尝不可。 “我很难否认这种说辞。”罗摩点了点头,“你就这样想,对大家都挺好的。” “我可以找神明为这件事情做担保,你也不必担心这是出于我的个人私欲。” 提纳里的怀疑并没有让罗摩产生任何的多余情绪,最多提醒了他一下,名声这东西如果在不注意一下,可能之后就真的没必要注意了。 因为大概率是救不回来了······ “我没什么意见。”提纳里摇了摇头,“剩下的就看柯莱的想法吧。” 魔鳞病毕竟是一种疾病,罗摩已经拿出了神明的名义,这件事情就只能够往好的地方想,不需要再想太多了。 比如,得到了官方的资源救治。 比如,真的有可能缓解病情。 不然呢?还要质疑这并非是救治,而是实验? 没意义的。 (本章完) 118-真的很放心 想的和做的通常是一致的,但说的和做的就不一样了。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柯莱其实都是最优的选择。 她有相应的经验,有神之眼强化之后的身体······当然,这些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都未必是好消息。 “珐露珊······前辈,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坐在病床上,柯莱低低地问道。 “当然,”珐露珊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如说,我很喜欢。” “这其实是一种实验,对吗?”柯莱抬起头,眸子中情绪复杂。 “罗摩并没有和我讲过你的故事,但看上去,你对实验很抗拒。”珐露珊并没有期满,“不过伱的说辞是没有错误的,魔鳞病至今仍旧是无解的疾病,任何的医师所进行的救治行为,本质上都是一种实验。” 一种找不到爆发规律,必定会导致死亡的疾病,医生只能够通过在病人身上的尝试,然后寻找相关的规律,进而才是破解疾病的核心。 在真正解决之前,所有的治疗行为都可以理解成另类的实验。 但珐露珊总觉得,柯莱所说的实验,和自己理解的实验并非是同一种东西。 不想和另外的人讲述这些事情。 有一些人习惯将自己的悲惨过去揭开,扒开伤口让其他人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可能是习惯性卖惨,也可能是单纯地想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多惨。 而柯莱没有这种习惯。 她并不想要和其他人分享自己年幼时期的悲惨遭遇。 “如果有什么不能说的话,那就先不要告诉我了。” 珐露珊握着柯莱的手,“但作为罗摩的副手,我得稍微解释一下。” “你将它理解为实验,这无可厚非。” “不过这并非是罗摩平日里的实验······” “大贤者平日里的实验是什么样的?”柯莱有些好奇。 赛诺和提纳里并没有告诫过她什么话语,反而稍微描述了一下罗摩作为大贤者的合格之处。 很明显的,都要到主人家那里做客了,做客之前你一直告诉小孩子他是个坏人······真没必要,会出事的。 他也许是个坏人,但你都已经不得不做客了,这种时候还要告诉小孩子这种事情,她的警惕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反而只会招惹到麻烦。 “一些不顾及实验品死活,只收集收集实验数据的实验。”珐露珊也不会为罗摩辩解,“他需要用这些实验数据来制作一些有用的实验成品。” 有一个博士吗? 柯莱抿了抿唇。 她曾经因为复仇的欲望而追到了蒙德城,因为接受魔神残渣的注射实验实在过于痛苦。 可现在······ “赛诺老师、提纳里师傅都在他的手下生活。” “我不能做多余的事情。” 她抬起头,眸子一瞬间的黯淡了下去。 “只是这样的安慰,会出事情的吧。” 有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她很担心一些糟糕的事情会发生,所以打算牺牲自己了。” “牺牲自己?”珐露珊挑了挑眉,“又一个喜欢牺牲自己的笨蛋?” 不,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到了牺牲自己这一步? “罗摩口中第一个喜欢牺牲自己的笨蛋,不会是我吧?”祂的笑容温和,“奇怪,我明明从来没有付出过任何牺牲,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担心我呢?” “谁知道,他总是神神叨叨的。” 在吐槽罗摩这方面,珐露珊可以支持大多数人的说辞。 只要你说他神经,我就认可你的说法是正确的。 柯莱侧过神,看向了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的······草之神? 她的精神状态在迷茫和震惊之间晃动,下意识地就想要翻身下去跪拜。 须弥人总该知道草之神是谁的,这是须弥上层权贵的共识。 “不必紧张。”纳西妲抓住了柯莱,将她摁住。 “一些糟糕的过去,糟糕答案引起的共鸣······果然是这样啊。” 纳西妲很容易地理解了柯莱的情绪和想法,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安抚。 “你接触过一些糟糕的东西呢,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啦。” 神明抱住了有些瘦小的女孩,面上带着圣洁的微笑。 珐露珊挑了挑眉,转身回去观察采集的数据。 在安慰人这方面,罗摩和纳西妲都是个中好手。 和罗摩交谈过的人大多接纳了他的说辞。 和纳西妲接触过的人,大多认可了祂的想法。 “欸?” 柯莱的眼瞳睁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她被神明抱了唉? 这样的好运和荣誉,真的是她能够得到的东西吗? “不如让我来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吧,我毕竟是须弥的神明,你会愿意相信我的说辞吗?” 纳西妲问。 柯莱乖巧地连连点头。 “罗摩挑选你,实际上想法确实不单纯。” “他从愚人众那里得到了魔神残渣的注射实验的相关资料,并且对这种技术很感兴趣。” “或者说,他对一切变强的手段都很感兴趣。” 某方面说这和炼金药剂差距也不多,只是炼金药剂的药性相对温和,而魔神残渣过于危险,且后遗症相对严重。 柯莱脸色顿时糟糕起来。 “但是,应该有但是的吧?”她稍微有些冒犯地握住了神明的手腕,眼神之中带着期待。 “但是”在一些糟糕的事情后面,用于表示转折,意味着他放弃了这个糟糕的想法。 “有的。”纳西妲没有辜负柯莱的期待,“他并不打算在你身上实验,罗摩有一批更好的实验品。” 这个说辞稍有些别扭,但柯莱听了之后真的很放心。 这部分有关【阿赫玛尔的御座】,【黄金梦乡】,也就是在剧情之中,萨梅尔和哲伯莱勒一块消失的部分。 罗摩很有尝试的欲望。 所谓的【阿赫玛尔的智慧】,【阿赫玛尔的权能】,这些能够让人一步登天的东西,罗摩都很有兴趣。 罗摩告诉了纳西妲。 他需要纳西妲的帮助,退一步说,罗摩也不是那种独自整个大新闻,然后发现无法解决之后暴雷让其他不知情的人一起扛的。 (本章完) 119-顺手的事情 世界任务黄金梦乡。 陪同提纳里闲聊的罗摩整理着思绪。 黄金梦乡和后续的世界任务导向的永恒绿洲。 永恒绿洲没什么好说的,也许花神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但剧情里并没有表露。 但黄金梦乡,在剧情之中确实有特殊的表现力。 萨梅尔坐在了御座之上,然后念诵祷文,接着就好像真的唤醒了一种力量。 后续是哲伯莱勒选择了牺牲,然后拖延时间,才让考古团队全部脱身。 而更后续的情况,就是再度回到赤王陵之后,那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痕迹。 很危险,但如果所谓的赤王的权能和智慧是真实的东西,那么危险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东西了。 珍贵的东西都很危险。 “有去无回的道路,沙子的最终归宿。” 罗摩低声呢喃。 提纳里的耳朵相当敏锐,“黄金梦乡?” 这两句话已经够用了。 对于赤王神话深入研究的学者,最后无法绕开的两个东西,一个是赤王的死,另一个就是赤王所建立的黄金梦乡。 而在有上帝视角的考究党眼中,这是赤王理想的变更,也就是所谓的【阿如】。 早期赤王的梦想是建立一个无忧乐土,后来祂发现没有必要。 所谓的无忧,祂庇护下的凡人可以得到,而祂想要的“无忧”,其实就是当年在乐园之中,同大慈树王和花神论道的过去。 无忧早已在祂的手中,只是后来又失去了而已。 于是祂更改了早期的计划,对【阿如】的蓝图进行了变更。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祂彻底沾染上了那些被视为禁忌的东西,最后不得不自我殉身以解决麻烦。 赤王肯定是死了,在纳西妲的第二任务之中,阿佩普亲口承认祂吞噬掉了赤王。 按照草之龙的描述,祂本打算吃掉赤王之后,继承那些所谓的世界之外的智慧和权能,然而刚把赤王吞噬,祂就被接踵而至的反噬差点逼疯。 也就是草之龙的适应能力太强了,祂硬生生地从反噬之中活了下了,和禁忌共生。 整个须弥最离谱的就是这三个神。 为了所谓希望殉身的花神,践行道路殉身的赤王,以及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有失误的大慈树王。 祂解决了赤王遗留的问题,并且安排了纳西妲删除自己的存在。 显然树王已经遇见了世界树的污染被彻底清除的那一天,那个时候与禁忌共生的草之龙将会因为身体突然失去了这些禁忌然后走向毁灭。 祂花费了很长时间扛住了禁忌的侵染,这个时期的草之龙的身体内部和禁忌共生。 然而突然的,禁忌知识被清除了,祂的身体留下了太多的空洞。 大慈树王预料到了,并且安排了纳西妲再一次去解决这个麻烦。 也就是层岩巨渊底下的那只老蕈兽所保存的【火种】,这显然也是大慈树王安排的关键道具。 老蕈兽主动承担污染,保全了这段有关火种的记忆,然后把关键道具交给了荧妹和纳西妲之后坦然面对死亡。 不出意外的话,层岩巨渊的一部分黑暗,应该也和这件事情有点关系。 这些都是大慈树王在禁忌知识没有清理之前就已经遇见的未来,祂做出了安排,然后未来的纳西妲也真的就在这条路上一路走了下去。 大概树王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想到世界树被侵染反噬了祂自己。 两代的草之神和世界树的关系过于密切,世界树收到侵蚀之后,大慈树王虽然想办法压制和清除了禁忌知识,甚至是世界树上的污染祂也治理了。 唯一的问题是,因为和世界树联系过于紧密,世界树知道了的东西,祂也自动知道了。 但大慈树王没办法清理自己的记忆。 祂知道,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还是记住了禁忌知识。 赤王安排了自己的死,但树王遇到的麻烦是自己的死亡也解决不了的。 祂必须不存在。 树王也没办法删除自己,祂只能安排下一位草之神走上这条路。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祂还是安排好了一切,纳西妲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成长,很快就能够完成这件事情。 然后贤者们背刺了。 这一点罗摩倒是意外的能够理解大慈树王的无奈和理解不能。 真的没有道理。 神明庇护世界,几乎对人类没有恶意。 你对一个幼生的神明动手,这是毫无利益可言,也毫无道理可讲的东西。 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好处呢? 理由呢? 啊,这个嘛,就是······看不懂。 可能是为了真正的权力,也可能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总之一群最不该叛乱,应该好好照顾神明的人选择了囚禁神明,并且囚禁了五百年。 提纳里当然不知道,在一瞬之间,罗摩顺带串联起了整个剧情线,并且考虑到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据说那是赤王为沙漠民安排的归宿。”提纳里眼神带着怀疑,“大贤者想要去黄金梦乡?” “你都说了是有去无回,伱还觉得我想去吗?”罗摩反问道。 “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提纳里也有一些尴尬。 有去无回的地方,你问人家你想要去吗,确实是有一点冒昧的。 罗摩大方的原谅了提纳里:“没关系,我确实是想要去的。” 提纳里:??? 你这个人真的是,没意思! “据说黄金梦乡里隐藏着赤王的智慧和力量,我当然想要得到神明的力量。” 罗摩并没有遮掩过自己的想法。 这委实没必要遮掩。 想要成长为更加高级的生命体,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和悠久的生命,这是正常的想法。 不正常的地方是,为了这些愿景,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我无意冒犯,或者坦率一些说,小吉祥草王冕下可能已经足以掌握大局了,您要是真有有去无回的打算,须弥也扛得住。” 提纳里眉头微皱,“但您有多少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黄金梦乡一直都是个传说,不过提纳里并没有质疑的意思。 罗摩既然说了,总不可能是打算去追寻一个传说,他至少也该掌握了足够的线索,只差实践而已。 考虑到所谓的有进无出,这个时期的须弥相对稳定,把庆典敲定并且切实举办之后,有了神明的正式登场,大贤者···或者说六贤者和枢机会议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可有可无了。 神明理政是不需要什么人作为帮手的。 你就当祂做出错误判断也好,你还是要遵守祂的命令。 有了神明,罗摩就算真的突然消失了,须弥也不会闹出太大的乱子。 这是提纳里并不紧张的原因。 “把握不是很大。”罗摩想了想,“所以可能得换一种不太常规的方式。” “不过也不必担心,时代已经变了。” 属于罗摩的,完全不可或缺的时代坚持的时间并不久。 提纳里并没有反驳。 “在我成功的初期,须弥是非我不可的,因为只有我能够调平沙漠民和雨林民之间的冲突。” “一旦我在这个时期出现问题,须弥就会直接崩盘,雨林还不想把权力让给沙漠,沙漠的要求也绝不仅仅只是权力而已。” “但现在纳西妲上位之后,我在这方面的价值就降低了。” 须弥已经过了非罗摩不可的时候,神明上位把所有“人”的价值都降低了。 提瓦特就是这样,七星也好,西风骑士团、三奉行之类的也罢,有了当然最好,但一个国家真正离不开的,只有神明。 数千年来只出现三次的风神巴巴托斯,就是要比切实掌管整个蒙德的西风骑士团更加重要。 “我想,这就是当时六贤者选择囚禁神明的另外原因吧。”提纳里眼神复杂,“他们不想成为神明之下的掌权者,没有了草之神,他们就是真正的国王。” “但你主动把草之神捧上了神位,甚至舍弃了自己的权力。” 因为力量。 罗摩大概是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行为逻辑,相比较权力,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看重力量。 但这种东西真的不好追求。 用有神之眼的这群人,名义上被称之为【原神】,好像大家都有登上天空岛,成为神明的机会一样。 实际上大多数的【原神】并不强大,即使是七国的那些高层,力量也远远无法和军队抗衡。 好比女士和琴。 女士肯定是有办法点杀掉琴的,但她永远都不会这么做。 作为代理团长的琴,背后站着的是一整个蒙德。 实力上的对比很直观,只要交手,琴就是必输的。 但至冬不敢在这个时候逼迫蒙德发疯,所以她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即使是达达利亚唤醒魔神的行为,其实也可以有更简单的解释。 要么摩拉克斯真的死了,奥赛尔起码有能力打残半个璃月。 而没有摩拉克斯,就算达达利亚制造了再多的麻烦,半残的璃月也只能忍气吞声。 要么摩拉克斯没死,祂没死就不会放任奥赛尔制造麻烦,没有实际上的损伤数字,你光说这种行为有多么恶劣,我这边照旧是道歉赔偿一条龙,然后事情还是得过去。 他的行为看似疯狂,但绝对不会招致璃月不择手段的反击。 要么璃月没办法反击,要么璃月没有实际损伤,根本不值得无底线的反击。 达达利亚的行为远没有预期的那么疯狂,并不会把至冬拖入泥潭。 至多是卖掉了那些还在至冬活跃的愚人众,但这些人的死亡,只能用一句残忍的“对大局无关痛痒,可以牺牲”来描述。 这是权位的价值。 并列尘世七国,总归是要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想法和安排的。 须弥的内乱一结束,他们也匆匆赶过来拜见须弥的大贤者。 这些都是常规操作,不值得什么多余的描述。 “这个解释还不是很够用,即使神明在位,我相信神明一般也不会干涉六贤者的决断。” “只是为了‘不在受神明钳制’而选择了背叛神明,初代的六贤者未免也过于洒脱了一点。” 罗摩话语讥嘲,“可惜他们都死了,后来者如阿扎尔之流毕竟是后来者,再也不可能有和第一代做出这个决定的六贤者相同的心经。” 阿扎尔他们的选择空间被压榨了。 但第一代做出了这个选择的六贤者,罗摩是真的很好奇他们的心理想法究竟如何? 难不成是大慈树王的狂热信徒,所以真的就是无法接纳一个弱小的草之神的出现?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已经死了,连同继承了他们选择和意志的教令院也成为了过去式。 死人的想法如何有趣,也来不及探究了。 提纳里沉默不语。 他倒也不至于期盼罗摩的死,罗摩也描述了自己的态度。 反正我的生死于须弥已经不是核心的事情了,那么我想要冒险,也就不是需要被劝阻的事情了。 大贤者的生命仍旧重要,只是······已经拗不过罗摩的想法了。 “不必这么担心,我倒也没有大方到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去尝试。” 罗摩解释道,“如果计划顺利的话,我应该能够在庆典之前赶回来。” “这些和柯莱有什么关系?”提纳里有些疑惑。 如果罗摩接下来的计划核心是【黄金梦乡】,那么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择治理柯莱身上的魔鳞病? “顺手的事情。”罗摩并没有给出解答。 【黄金梦乡】里不可能是禁忌知识,大慈树王不会放任这种污染源继续活跃在地上的世界。 赤王在当时的情况下也确实是主动殉身,都已经主动求死了,不应该留下什么后手。 那么,【黄金梦乡】之中如今存活着的,是一些什么东西呢? 罗摩没有很完备的猜测。 他只知道,那里绝不是神,也不会是世界之外的东西,更不是世界之内的七大龙。 它也许因为诡异的机制而强大,但绝非本身就足够强大。 不是那些编外的怪物,那么就一定有办法杀死。 那么,有纳西妲作为保底的话,不妨试试好了。 (本章完) 错了错了!!! 之前一直把一个东西给搞混了,然后今天去b战翻配音版的剧情线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写作问题,很抱歉很抱歉!!! 在世界任务【黄金梦乡】之中,赤王陵是一直都在那里的,在第三个任务【阿赫玛尔的秘密】之前,这个赤王陵都没有被攻破,直到荧妹带着关键道具赤沙石板出现。 但荧妹进去之后就撞上了愚人众,以及跟愚人众合作的萨梅尔一行人······行吧,反正什么奇怪的地方有愚人众,这都不奇怪。 然后最大的问题是,我把圣显厅和赤王陵搞混了!! 一直隐身着的那个建筑,直到第四个任务,热砂之梦才突然出现的是圣显厅,我一直把它写成了赤王陵。 真的很抱歉,就刚刚对地图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然后上号看了一眼,发现我天天刷楼阁的那个大坑里的副本,那个一开始隐形的地方是圣显厅······ 嘿呀,还好还能将错就错。 许诺给愚人众的就是我实际上设计的坑人的地方是圣显厅,但我一开始写成了赤王陵。 如果把坑人这部分删掉,之前写的也就影响不大了,就变成了罗摩去圣显厅,可达鸭去赤王陵,也算能将错就错,问题不大。 就是有关隐形的是圣显厅而不是赤王陵这一点问题,我可能没办法修改了,因为我记不起来这是第几章写的东西了。 抱歉抱歉!!!!!! 好,改文! (本章完) 《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错了错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0-圣显厅 圣显厅。 坎蒂丝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看向了身后的考古小队。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吧?” 这段时间里她在沙漠的各个地方乱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最终的地方。 据说有关赤王最终极的智慧,所谓的【黄金梦乡】······ 考古小队尽量保持了原本的阵容,罗摩虽然不相信所谓的羁绊,但他既然渴求【显圣厅】赤王御座之中的智慧,他当然不介意在这方面花一点功夫。 哲伯莱勒、婕德、偶然遇到的奔奔,以及不得志的学者提尔扎德。 邀请这些人的部分都比较容易。 哲伯莱勒和婕德的组合相当于一个弱化版的镀金旅团,两个人在沙漠之中游走。 说是旅团,实际上他们和冒险家的差别其实并不算很大,依靠接委托并且把事情办好,然后获得委托者的酬金谋生。 大概是因为底线稍微比一般的镀金旅团高,所以生活的状况也相对一般。 虽然主动找上他们之后,哲伯莱勒确实有不小的防备,但这没什么意义。 他们拒绝不了罗摩的委托。 而提尔扎德······直接购买下了赤沙石板之后,罗摩打算“雇佣”一个和提尔扎德师出同一个学派【室内派】的高级工具人。 毕竟就提尔扎德本人的话语来说,作为学者,他一度是须弥学者的底层。 之所以不是最底层,起码他毕业了,而世界任务之中的爱拉尼连一份论文都没有办法通过,至今还在苦苦挣扎。 这应该才是最底层的学者吧。 想要找一个高配版的提尔扎德来进行破解工作,应该是并不困难的。 和他同一个学派的,学术方面的造诣更高的,然后直接绑来一个,事情就已经完成了。 但后来罗摩还是放弃了,他选择和大多数反派一样的道路,相信羁绊和感情,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提尔扎德。 不过因为没有了破解机关的金发工具人,一开始难免有些磕磕绊绊。 后期的破解工作反而越发简单,这倒不是因为提尔扎德开始熟能生巧,或者赤沙石板的权限等级提升后更容易解决麻烦。 纯粹是因为罗摩成功了。 罗摩击败了教令院之后有了更多的资源直接倾斜了过来。 低情商的说法是花钱请人躺雷,高情商的说辞就是花钱请人破解机关。 在大门能够打开的情况下,还有赤沙石板和奔奔的双重导航,麻烦的只剩下了一些机关。 这些机关坎蒂丝组建的考古小队采取了一个力大砖飞的破解方式。 就是硬生生地冲了过去。 只要遇见机关,那就停下来和它死磕。 说来荧妹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坎蒂丝如果是力大砖飞,那么这个完全对提瓦特没有一点认知的异世界人,她破解机关的手段应该只会更加粗暴。 好在罗摩一直不催促并且给予了很大的支持,于是很快他们走到了赤沙石板指向的终极目的地——什么都没有的大坑。 “又是那种破解两三个机关之后出现的套路啊。” 坎蒂丝搓了搓面颊,神色平静。 她已经习惯了。 赤王一系的机关好像都是这个习惯,总是把开启大门的钥匙分成两三个机关。 你破解了所有的机关,大门才会为你打开。 石板指向了这里,坎蒂丝就没有怀疑这里真的空无一物。 又是老一套了,找机关、破解机关、进入新的机关······啧,真闲呐这个神。 祂自己制造的建筑,制作这么多的机关是为了什么? 活着的神明谁也不会冒犯,不需要机关去劝退外来者。 死去的神明,遇见了自己的死,所以提前制作了这些机关? 提尔扎德十分安静。 他本应该保持雨林民对于赤王一贯的不屑一顾和诋毁,包括“不会体恤民力的暴君”之类的说辞张口就来。 但他不敢。 提尔扎德看向了身后跟随而至的沙漠军队,神色越发的安静。 算了算了,须弥已经归属于沙漠民了,那些史料记录的有关赤王的暴行,恐怕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提尔扎德想到了一些依靠研究赤王历史编写论文的老朋友,眼神复杂。 他们的心态肯定是爆炸了,毕竟这种东西显然是没办法写下去了,只能直接放弃或者是大修。 不过学者的地位已经被罗摩砍下来了,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了。 反正,也不是一定要成为学者了。 提尔扎德在安慰自己。 哲伯莱勒和婕德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轻松。 他们当然没有遇到萨梅尔。 这个人仍旧渴望赤王的力量,但罗摩并不是旅行而至的双子。 双子留手的次数太多了,以他们正面车翻【正机之神】的实力,除非萨梅尔有达达利亚这个水准的实力,不然只要出现,完全是可以瞬杀的。 什么挟持人质用以威慑,做不到的。 以荧妹的元素力和身体素质,萨梅尔的身体根本不支持他做出任何的反应。 人体的反应是需要时间的,萨梅尔也许久经锻炼,甚至获得了厄灵的力量,但这些都不够。 人类的基础身体素质磨练是有一个上限的,他又没有开过挂,纯纯的提瓦特本地人。 但剧情不允许。 剧情里双子中旅行的哪一个的武力值表现的相当一般,通常都保留在可以赢,但赢得永远都不会很轻松的程度上。 只是打【正机之神】是赢的不轻松,打一群连神之眼都没有的镀金旅团成员也能够有来有回,这就很没道理了。 罗摩不清楚双子打出这种战绩的原因,但他没打算让自己遇到相同的情况。 等到哲伯莱勒知道萨梅尔的消息的时候,是一个人提着他的头颅来通知的。 “哲伯莱勒,对吧?” 负责邀请他的是一个高挑的少女,这样的人哲伯莱勒见过很多,部落的猎鹰,专门负责代替部落杀人。 如今的沙海只有一个部落,她的主人的身份其实也不难猜测。 她将头颅扔给了哲伯莱勒。 “我们调查过你和他的仇恨,他杀死了伱的妻子,因为所谓的······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经死了。” 塔德菈神色平静,“罗摩陛下希望你为他做一件事情,这是委托的订金。” 订金······ 这一句话之后,哲伯莱勒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理论上说订金是可以拒绝的,但塔德菈拿来的订金过于硬核,他完全拒绝不了。 人当然是可以不畏惧死亡的。 但人很难不畏惧失去。 哲伯莱勒自己并不怕死,可是他有一个女儿,他很疼爱自己的女儿婕德。 以上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虽然疼爱婕德,但却没有在暴力之前保护婕德的能力。 这是雨林人不明白,但大多数沙漠民都认同的道路。 无能,就是一个人所能够触犯的最大错误。 就这样,探索小队凑齐之后。 “各位不要紧张,我们的探索只需要打开圣显厅就足够了,剩下的部分,如果你们好奇的话也可以尝试着跟随大贤者亲自进入。” 坎蒂丝揉了揉手腕。 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又要和那些钢铁机器交手了。 “大贤者?大贤者会亲自来这里检验我们的科考成果吗?!” 提尔扎德惊喜莫名。 他并非蠢人。 须弥的学术论文,少部分是天才之作,谁看了都得承认他的才能。 大多数平庸之人的作品,往往是新奇和应和导师的态度。 新奇——没有人研究过的方向,只要你稍微写的有点水平,这也是有一定价值的。 怕就怕你的研究方向有太多的学者,而你的才能一般,根本卷不过这些人,那就完蛋了。 你想的任何点子,都已经有了开始攥写甚至提交了,他们写完了你的论文当然就直接宣告无效。 正常点说,学术研究对于多数学者来说,其实就是看人脸色。 提尔扎德很清楚罗摩的地位。 “是的,不止是大贤者,草之神也在关注我们的研究。”坎蒂丝笑容温和,“恭喜你,提尔扎德学者,你的研究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提尔扎德的才能并不算突出。 但这个人也没有犯什么错误,功劳是确定的,坎蒂丝也不需要,既然不犯错,那么分润给他也无妨。 就当是成全一个学者的梦想好了。 “真的吗?!”提尔扎德面色红润。 须弥的统治机构改革之后,学者的地位已经不太吃香了。 教令院的学者失去了直接一步登天的机会,没有相应的福利待遇,人们自然不会继续在这个职业里苦干。 提尔扎德也考虑过是不是要干脆转行。 他本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学者不吃香了,他当然打算立刻提桶跑路。 但现在不需要了! 神明和大贤者都肯定了他的研究才能,如果这不是什么秘密行动,圣显厅是可以暴露出去的事情,提尔扎德完全可以凭借这份履历去竞争枢机会议的议员席位。 上一个学者时代他没能一步登天,但现在他好像还有这个机会。 学术研究? 这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如果不用研究就可以获得财富和地位,这当然是更好的结局。 “老爹,”婕德的手肘捅了捅哲伯莱勒,“我们的工作好像已经结束了,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之前的生活。”哲伯莱勒面色平静,“还是说,你其实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他不是质问女儿的想法。 或者说,也确实没有必要把大好的人生扔在这片沙漠之中。 反正现在喀万驿行动虚设,沙漠民在雨林也可以得到正常的待遇,甚至是有所扶持。 “我们也可以离开沙漠。”哲伯莱勒双手环抱,“雨林的生活条件,确实要比沙漠好很多。”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教导我的唉,老爹。”少女瞪大了眼睛。 游戏里他们都只有一种服饰,但现实里一个熟知香料和防晒的少女,当然不会只有一套镀金旅团的标准衣服。 “我们无法离开沙海,所以我教导你沙海对于沙漠子民的意义。”哲伯莱勒垂下头,俯瞰着远处的大坑。 “但现实是,这个地方贫瘠而又危险。” “你可以因为我们的出身而热爱沙海,但不必因为这种热爱而放弃更好的生活。” 现实就是,这地方真的不行。 魔物、镀金旅团之间的互相厮杀、沙暴等恶劣的环境······ 很多沙漠民在部落式的教育之中真的爱上了这片土地,但部落的长老们却从深知真相。 傻子才会喜欢这片生活都十分困难,必须拼命才能够活下去的地方。 芭别尔渴求永恒绿洲的原因,就是因为各种记录里都展现了,在那个时代,沙海其实也可以相当的丰饶。 她可以得到【花神的神谕】,控制三大部落。 可以得到神代的遗留,让自己掌握的领土重新丰饶起来。 婕德眼睛眨动,脸上顿时挂上了狭促的微笑。 “所以,其实老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吧?” 哲伯莱勒完全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直接的点了点头。 “不喜欢。” 他的生活相当幸福美满,如果不是撞上了一个脑瘫家伙,他现在还可以更幸福。 所以他要喜欢沙漠的什么? 喜欢这里的恶劣环境?喜欢这里横行的盗匪? “好了诸位。”坎蒂丝拍了拍手,“有关美好未来的畅想我们可以放在之后慢慢进行,但现在,请让我们进行最后一次的冒险工作。” 她握住了长枪,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 其实挺开心的。 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挥力量,一直都发现自己在变强,不必承担必须保护某样东西的职责,这些都让坎蒂丝十分开心。 “让我们攻克圣显厅,然后拿下大贤者的奖赏,开启各自的全新人生。” 提尔扎德大力鼓掌表示附和。 他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像是被修改过后有些离谱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尽管提尔扎德完全不相信罗摩这种地位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失了智,但万一呢? 附和一个有权利同时拳头有力的女人,怎么也不是什么坏事。 (本章完) 121-请神代打 【圣显厅】已经现身了。 有关破解机关,他们已经是老手了。 在通过了所谓的三重试炼之后,三个遗迹的石像手中握紧的权杖散发出了灼目的明光。 来自赤王的遗留,千年之前的古老遗迹重新展露了阵容。 “我一直有点好奇。” 已经抵达了圣显厅大门前的罗摩随意地盘腿坐下,“只从机关的作用来看,它们显然只是遮掩,而不是真的让这个庞然建筑消失在出现。” “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居然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吗?” 这个坑洞挺大的,应该有不少的学者来过这里。 他们好像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我的国王陛下。” 坎蒂丝坐在罗摩的面前,将面颊贴了过来。 “你一直都知道圣显厅在这里,对吗。” 她甚至不是问询。 “是。”罗摩点了点头。 “哈,我们可以辛辛苦苦地跟着石板抵达这里的,可伱却比我们早知道这个···你总是有一些秘密。” 坎蒂丝微笑着说道。 “这些无关紧要的秘密不会影响大局。”罗摩轻声说道,“打开圣显厅,也不是知道就有用的。” 这需要得到赤沙石板,并且不断地提高石板的权限。 所以说真的不能够尝试一下爆破作业么? 罗摩突然有一些手痒。 这些机关肯定是不可能做到完全防备的,毕竟在剧情里,他们也在遗迹之中遇到了不少的镀金旅团和愚人众成员。 这些人都能够进去,显然是有另外的道路。 “那么,我已经帮你打开了大门,你打算给我一些什么东西呢?” 坎蒂丝问询道。 “你说。” 罗摩并不吝惜奖赏确实发挥了作用的人。 “你想要从这里得到什么。”坎蒂丝神色一正。 “好奇秘密?可这个秘密对你好像没有价值。”罗摩有一些意外。 “你对我有价值。”她的眼神徒然哀怨起来。 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但坎蒂丝是。 她可以足够的英武,但如果需要,她也可以娇软诱人。 “有一个人告诉我说,你又一次打算冒险,而且是可能危及到生命的危险。” “我的身份好像也并不足以询问些什么,但既然你也认为我有提出要求的功劳,那么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打算做点什么。” 她的目光灼灼。 罗摩稍作沉默。 有关泄密这件事情罗摩并不关心,左右无非就那几个人,谁做的都不重要。 但······ “圣显厅已经出现了,愚人众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攻破机关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探索圣显厅,也不是一两天的工作。 愚人众既然看到了,就肯定会来分一杯羹。 “如果是正常的宝藏,我倒是要抓紧时间,不给他们机会。” 可圣显厅最后是会出问题的,愚人众要来送人头,那也就无所谓了。 “也好,左右是有一点时间,你好奇我就解答一下好了。” 罗摩叹了一口气。 这算是关心还是别的什么,确实是有点难说的。 但罗摩并不讨厌这种被关心的情绪。 “在圣显厅内,摆放着一张御座。” “那是阿赫玛尔的王座,只要坐在那里,念诵正确的祷文,就可以抵达黄金梦乡,获得阿赫玛尔的智慧和力量。” “假的。”坎蒂丝没有迟疑,“你告诉过我,你从未得到过阿赫玛尔的指引。” 这是早期的谎言,罗摩借用了神明的名义,但坎蒂丝知道这是虚假的消息。 “我也听说过黄金梦乡的传说,但那是死人的居所。” “就算真的有所谓的神明的力量,那里也应该已经有人得到了。” 她也不是劝阻罗摩,纯粹是想要知道罗摩究竟准备了多少张牌。 她能够搜集到的消息,罗摩没道理不知道。 “当然是假的,但力量是真的。” 罗摩摇了摇头,“在真正的历史之中,阿赫玛尔选择了自戕,不可能留下所谓的智慧和力量。” 倒不是来不及。 从事情闹大逼迫草之神不得不站出来收拾残局到阿赫玛尔主动送给草之龙当口粮,中间有足够的时间留给阿赫玛尔做准备。 但祂当时应该也看出来了,禁忌知识的污染和传播有多么夸张。 作为第一载体,祂遗留的一切都是有危险的。 既然选择了自戕,那就是真的将解决麻烦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死亡上。 做到了这一步,没道理在做多余的事情。 “所以黄金梦乡里的东西是什么?” 坎蒂丝神色紧张。 黄金梦乡肯定是存在的。 罗摩都来了,这东西要是不存在,他也没必要专程赶过来。 但里面如果不是阿赫玛尔的智慧,不是所谓的沙子的最终归宿,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有一个有关阿赫玛尔的传说,千百万人的智慧相聚为同一个智慧,孤零的智慧终究化作疯狂。” 在有关阿赫玛尔的传说之中,少有人知的一部分是,阿赫玛尔的选择将自己的王都亲手送进了坟墓。 当灾难爆发的时候,王都在一瞬之间成为了历史。 随后就是树王拯救世界,阿赫玛尔自戕的故事了。 “你是想说,里面可能生存着一个由千百万人的魂灵所融合之后组成的怪物?”坎蒂丝深吸一口气,“可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而且你又能够从这个怪物手中得到什么?” “只是个传说而已。”罗摩揉了揉女人的脸颊,面上的笑容温和。 “你想要什么,罗摩。”坎蒂丝并没有被安慰道。 有关【黄金梦乡】的一切,除了所谓的沙子最终的归宿以外,并没有更多的描述了。 说到底,在各类传说之中,这都是留给死人的道路。 活人当然无法窥视死者的世界。 “去看看,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罗摩闭上了眼睛,另一个“他”从底下钻出,冲着闭上眼睛的罗摩点了点头。 “来,让我们看看,所谓的灵魂和意识,你究竟能够带走什么。” 机械人形的猩红眼睛之中居然带着十分明显的期待之色。 罗摩当然没打算自己去冒险,利用拟态的机械人形来尝试一下,成功了就赚了,失败了就当没来过。 如果失败了之后对方还能够顺着网线过来打他,那就······ “我在的。”神明轻声说道。 重新激活了的虚空开始运转,链接着须弥所有人的梦境。 来,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意识领域真正的神明。 那就请神代打。 (本章完) 122-坟茔的方位 【黄金梦乡】里有什么,这是罗摩也不确定的事情。 他的上帝视角是基于游戏剧情,但这部分的剧情是压根就没有的。 萨梅尔坐在了御座之上,然后进入了空无一人的漆黑之境。 而哲伯莱勒为了阻止萨梅尔,为了给婕德争取逃脱的机会,然后主动选择了融入黑暗之中。 萨梅尔的道路十分正统,就是端坐在御座之上,然后念诵祷文,这是在记录之中的正统道路。 而哲伯莱勒显然不可能重新回到御座面前去念诵祷文。 从时间的先后顺序来说,萨梅尔履行道路,进入漆黑空间,操控黑暗追逐荧妹一行人。 哲伯莱勒意识到了问题,萨梅尔隔着一个空间在袭击他们。 想要脱身就必须把这个崽种给抬走。 问题就在于,萨梅尔已经死了。 在现实的身体已经被摧毁,他完全是站在死者的梦乡之中,隔着一个无法触及的屏障来进行的攻击。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你得找到萨梅尔。 找到一个死人的办法,只能是你同样进入死亡之境,成为一个死者。 于是哲伯莱勒投身黑暗之中,并且切实见到了萨梅尔。 “你知道我很讨厌没有道理的猜测,但情况似乎也只有猜测了。” “在这个时期,哲伯莱勒一选择了牺牲,他就真的出现在了萨梅尔的面前。” 这就没道理了。 萨梅尔走的路线这么王道,又是御座又是祷文,而哲伯莱勒一转头也进来了。 如果这两个人在黄金梦乡是一个待遇,那么这个仪式就显得很拉跨了。 点用没有。 很显然并不是的。 “而后续的发展,萨梅尔切实掌握了一部分的力量。” “虽然是【我们】而非【我】,可万众的魂灵凝聚成一体,总要有一个人掌握这份智慧和力量。” 这个人一开始应该是萨梅尔。 在剧情之中,初次相遇的时候萨梅尔轻易就能够让哲伯莱勒失去反抗能力,陷入昏昏欲睡的境况。 这应该是仪式所带来的优待。 然而萨梅尔还是输了。 因为婕德的“真心呼唤”。 是的,恶党又一次败给了感情。 当女儿的声音隔着黑暗传来的时候,本来昏昏欲睡,连同自我意志都快要消散的哲伯莱勒突然清醒了起来。 “我要遵守约定,保护他们!” 可以的,想必萨梅尔当时面罩下的表情相当精彩。 哲伯莱勒不但清醒了,他还能够和萨梅尔一同争夺这份力量的控制权。 “不会再有【我】,只有【我们】······可是【我们】的意志未必由伱决定吧?” 讲道理,正确仪式带来的优待就这么一点,多少是让人有一些失望的。 但也不算真的完全失望。 “我在教令院的实验申请之中发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实验,一位来自学者西拉杰的申请,事关人类进化之事。” “这样的学术观点从立意上就应该被毙掉,但因为我当时给教令院带来的重压,所以西拉杰成功了。” 在艾尔海森的个人任务之中,大贤者询问了艾尔海森的看法,艾尔海森看了一眼西拉杰的课题申请,表示自己并不看好。 然后西拉杰的课题申请就被毙掉了。 客观地说,这和艾尔海森的关系不大。 西拉杰的研究是集群意识,简单地说就是将个体当作专门的处理机器,主体担任蜂王思考并且分化任务,个体则是蜂群,服从蜂王的命令并且结局问题。 前景有一点,就是不太美好。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绝对是违反教令院制定的学者六宗罪的,这种课题本来就不可能被审批下来。 但情况变化的地方在于,罗摩来了。 因为罗摩带来的重压,教令院这方面放宽了很多的课题申请,西拉杰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自己还不成型的课题汇报了上去。 他的准备并不充裕,但当时的教令院很有实验精神。 你的课题足够浮夸,我们投了。 反正钱和物资都在这里,你不用,万一输了都是给敌人留下来的。 你用了,有什么成果那都是赚的。 这份被毙掉的课题申请在剧情世界之中,西拉杰还是不甘心自己的理想就这么被人扔进了垃圾桶里。 于是他调换方向,专门做大家喜欢的课题研究,一度干到了预选因论派贤者的程度。 不出意外的话,当代的因论派贤者一退位,他就可以上位了。 西拉杰干的太好了,就是因为他干的太好了,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才能一定是超越大众的。 我都差点坐上了贤者之位,你们说我的梦想,我的研究有问题······拿出证据来啊? 你们谁做的比我好吗? 凭什么说我的研究有问题? 天才大多桀骜不驯,积攒了资本之后,西拉杰毫无犹豫地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然后被艾尔海森单手车翻了。 事实证明了,天才和天才之间就是有差距的。 在教令院重金支持的情况下,西拉杰的实验失败的更快了。 原来的世界里他还能认为是一群蠢人当政,影响了他的伟大实验。 然而真的有人投资花钱了,证明他才是个失败者的速度就更快了。 这种实验真的是未来可期,但现行的条件并不支持西拉杰完成自己的实验。 他的实验成果仍旧被收录了起来,而罗摩翻阅了之后,也认为这种实验确实是有价值的。 纳西妲当然知道西拉杰的研究,罗摩当时重提研究的时候还借助了祂的力量。 “这份研究,我记得当时你一共提出了两个想法。” “一种是尝试着改造人体,然后将集群的个体从人类替换成机械。” 罗摩讲了很久的故事,主要集中在一个已经死了的萨梅尔和还活着的哲伯莱勒身上。 这显然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而罗摩全部告诉了纳西妲。 你把一个人当作你的保底王牌,你总该让祂知道你究竟会面临些什么问题。 纳西妲听完了之后也不追问罗摩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按照罗摩的预言开始筹算事情。 “另一种是,如同树王一样,借助自己的天赋统筹管理所有人的智慧,来应对问题。” 某方面来说,智械危机和虫群危机是相同种类的威胁。 主宰意识或者主机控制着整个种群,祂们的意志之下,所有的虫子和机械都为祂们的意志而奔走。 特点就是对资源的高度利用、数量优势和不畏惧死亡。 这是罗摩描述的第一种走向,并不一定要是机械,本质上其实就是剥夺个体的思考能力,让他只能够为群体而努力。 而意外一种,其实也可以用一句很简单的描述,“因为神圣的卡拉,链接着我们每个人的思想”。 树王可以通过【虚空】征调须弥每一个人的意志能量。 在坎瑞亚之战的时候,尚未恢复的树王无法压制世界树上的污染,于是祂制作的【虚空】终端有了另外的用处。 对于教令院来说,这是一个储存和征调信息的终端控制器。 但对于树王来说,这是征调须弥民众力量的钥匙。 大慈树王抽调了须弥民众的梦境,让须弥人只有小孩子能够做梦,而大人已经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梦境的力量被祂用于净化和压制世界树的污染。 等到未来纳西妲删除大慈树王,禁忌知识彻底被清理干净的时候,须弥人才重新恢复了做梦的能力。 这也是相同的道路。 不需要谁的许可,直接征调他们的意志力量为己所用。 遗憾的是这条道路比较吃天赋,或者更加简单的说,你出生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之后也不会有机会做到了。 这是天赋。 草之神一系的天赋显然是梦境而非草元素力量。 在统筹和管理意志世界这方面,和世界树联通的祂们天然就拥有这样的天赋和能力。 纳西妲走的是第二条路,祂就是草之神一系的神明,天赋就点在了这上面。 而黄金梦乡里的怪物,如果祂真的存在,祂走的应该也算是第二条路。 大慈树王是统治,它是征服。 将万众的魂灵完全容纳吞噬,最后集合成一个人的力量。 “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御座之前,神明低声叹息。 “身体是机械的躯壳,但依附在机械之上的,可是你的意志。” “如果你真的被抓走了,我也不是完全有把握能够把你拉回来的。” 了解的更多,纳西妲就更加担心罗摩。 这好像······真的是会死人的冒险。 躯壳无所谓。 从萨梅尔和哲伯莱勒的案例上,一旦仪式开启,身体就直接完蛋了。 罗摩当然不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尝试,他扔进来的是一具拟态机械。 以现在的科技力制作一具血肉之躯并不复杂,复杂的地方是,他真的不会转生。 “该怎么说呢······”罗摩的话语慵懒,“我瞒着你一些事情。” “我知道,和神之心有关对吗?”纳西妲轻声说道。 祂的投影坐在罗摩的肩侧,面色如常。 “又是托梦?”罗摩扶额。 绝了,就是要去做这件事情是吗? “不,是直觉。”纳西妲摇了摇头。 “行吧行吧。”罗摩无奈叹息。 这算是天命事件么?就是必须要去把这件事情给做了,才能够彻底地开启全新的人生。 可是做完这件事情之后,纳西妲就没有什么全新的人生可言了吧? “我不知道阿赫玛尔是个什么水平的魔神,但祂应该是做不到凭空制造一个世界的。” 罗摩轻声安抚道,“所谓的死者的归宿,黄金的梦乡,我猜它真正的坐标,或许是······世界树的旁边。” 提瓦特确实是有妖鬼这类东西的。 妖就无所谓,但鬼······璃月的方士和胡桃就经常处理。 胡桃提出来的【边界】,她自己描述为就是一个地脉紊乱较为集中的地方。 她也确实在个人任务之中完成了一次有关净化的仪式。 如果这些方士的净化手段不是干脆的把鬼魂给打死,那么所谓的净化,应该就是送往来生去了。 也就是说,提瓦特可能真的是有一个循环。 地上的人死亡之后,魂灵去往地下的世界,这也就是所谓的【往生】,如果还有投胎转世之类的操作,那么这个循环就更加稳定了。 阿赫玛尔的操作,可能是截下了往生的魂灵,将它们存放在了一个单独的类似副本的世界之中。 在预期建设之中,死人的魂灵在那个地方汇聚,它们不会再受到寿命的限制,再加上有神明的统御,当然可以永享安乐。 然而不顺利的地方在于,黄金梦乡建造完成之后,阿赫玛尔这边就直接遭难了。 失去了神明,黄金梦乡显然也变成了一个另外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无所谓。 阿赫玛尔怎么死的,过去那些沙漠民的结局,这都对现在的生者无关。 但是,如果说地脉紊乱较为集中的地方是可以承载【魂灵】生存的【边界】,那么,在预期之中承载所有沙漠民死去魂灵的【黄金梦乡】,它的位置究竟在那里呢? “你不会把坟茔建在了世界树的身边吧,赤王冕下。” 罗摩低声呢喃。 “你想要抵达世界树。” 纳西妲稍作沉默,“因为我的这件事情?” “我从未想过我会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具备如此程度的牺牲精神。”罗摩调侃道,“绝非如此,我的神明大人。” 通过御座进入黄金梦乡,是切实的能够得到某种力量的。 此外,如果哲伯莱勒都能够在黑暗之中保持自我的意志,罗摩并不相信自己就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再加上有纳西妲作为保底,在意志的领域,纳西妲确实是值得信任的。 纳西妲不再劝说。 罗摩也就站在御座的面前,等待着老朋友们的到来。 这一次的实验并不需要太赶时间,愚人众连祷文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只要稍微深入圣显厅,来不及抵达御座,也不会有退出去的机会,然后就会直接重开。 (本章完) 123-还不够用 这个锅达达利亚得背一下。 有关须弥的计划彻底结束之后,愚人众也不会完全的离开须弥。 他们在这里还有一些产业需要维系,北国银行也还需要愚人众的武力支持。 总不能完成一次任务,然后愚人众在一个国家的所有布设全部都崩盘了吧? 那代价也太昂贵了一点。 这一次的成功给了大家很高的信心,因为他们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也没有和当地的掌权者结怨,拿到东西不说,而且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做生意。 尽管普通的做生意,愚人众并不会给出太高的酬劳。 这种不需要拼命的工作,大家也是能够接受的。 不过草之神的神之心已经到手,须弥也确实不值得专门摆放一个执行官来这里了。 这样做过于浪费。 等达达利亚稍微处理了一些工作之后,他将自己的心腹调动过来,专门负责和罗摩的交易,然后自己也返回了璃月。 客观地说,这份工作到目前为止都是功绩。 达达利亚偷来了科技树作为交易,而交易的成果,如同已经被开掘的赤王陵,这些反馈都让他得到了不小的功劳。 尽管赤王陵的收获是双方平分的,但你什么都没有做,老大直接把饼喂到了你的嘴里,这件事情还是太妙了。 而现在,沙漠里的圣显厅自然也招来了愚人众的目光和觊觎。 不如换一种说法,他们早就发现了赤沙石板和坎蒂丝的踪迹,这些人天天在沙漠的遗迹里钻来钻去,还帮助他们打开了赤王陵,愚人众当然在关注这支考古小队。 但考虑到他们的背后就是罗摩,没有执行官坐镇,新上任的这位老大的老大和罗摩私交甚笃,实在是没办法招惹的起。 不过,这么突兀出现的庞然建筑,总不能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吧? 这里面肯定是有好东西的。 罗摩一路派人找到了这里,没有好东西他干嘛组建这支考古小队,甚至后期还给予了更多的支持? 一定是有好处的呀! 去康康。 如果罗摩不愿意,那大家再走人呗。 抵达圣显厅之后,稍微侦察了一番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的警戒部队。 再犹豫之后,他牢记自家老大的嘱咐,小心罗摩让出来的任何好处,然后想办法联系上了已经返回璃月的达达利亚。 办事情就是这样。 老大让你怎么做,伱就怎么做。 违背了命令,你做好了也是没有做好。 遵守命令,你做错了他也许会拉你一把。 而在御座面前等了半天的罗摩有些疑惑。 “不是,愚人众的情报系统就这种水平?”他理解不能,“坎蒂丝他们活跃的时间不是一点半点了,他们应该有安排人跟踪调查的吧?” 如果安排人跟踪了,圣显厅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好歹来两个人看看吧? “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一点情报哦。” 纳西妲拉长了语调,“你听。” “什么?罗摩找到的好处,而且还不设防备,任凭你们发掘?” “假的,一定是假的,别进去······这样也不行,东西都来了不去看一眼,这就亏了。” “找个地方去雇佣几队镀金旅团,让一支听话的编外小队带着这些镀金旅团的人进去看看。” “如果真的有什么珍宝,就让这些镀金旅团的人黑吃黑,我们在圣显厅之外截停他们。” 愚人众有不少的外置部队。 盗宝团、野伏众、镀金旅团,他们都有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些编外势力损失起来也不心痛,本来就是拿来当炮灰的。 罗摩:······ 这一听就是达达利亚的命令。 这个人都走了,居然还站在璃月远端遥控须弥的事务。 “这个人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一看就成不了大事。”罗摩叹息。 “起码他也没有出错。”纳西妲带着笑意,“其实你这么做也让愚人众损失不了什么吧?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等愚人众的人来?” “习惯?”罗摩也不好说。 大概是看到这么完美的一个天然陷阱,谁都不坑一下就失去了作用,他看着有点心痛。 其实也对。 就算真的把愚人众坑进来了,肯定不会是执行官这个级别的大腿。 普通的愚人众坑掉几个,也没有什么成就感······所以他为什么要专门等待愚人众落网呢? 真就是习惯? 罗摩惊诧地发现了自己的一个恶劣习惯,并且下定决心一定要改正。 “恐怕真的是一种恶习。”罗摩想了想,“这就没什么必要了。” “一定是那些人天天宣传我是个坏人,结果我下意识地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坏人来做事了。” “嗯嗯。”纳西妲摸了摸罗摩的头,“我当然是相信的,这些都是误解啦。” 这并非是照顾罗摩的心情,好坏的定义在纳西妲这里是不一样的。 罗摩对普通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他固然不看重普通人,却也不会故意去破坏对方的正常生活。 并且他的科技成品确实能够应用到普通人的生活之中,给人们带来便利。 那么他就是一个好人。 神明的立场却永远是凡人,这是很有趣的事情。 “先稍微等一下,做一个实验吧。” 既然坑人与否都无所谓了,不妨先验证一个猜测。 罗摩朝着御座抛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巧机器,机器自动播放了一段祷文。 “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夜莺也厌倦了时日的无穷······” 稍作等待,没有任何的异常。 “看起来御座上不能是这些东西。”罗摩面色如常,然后将身后躺着的一具尸骸扔了上去,“这是你最后的用处了,阿扎尔。” 重复念诵祷文,仍旧没有任何的异常。 “看起来,它确实是具备基础的辨别机制的。” 魂灵,或者说意志。 御座、祷文和一个愿意抵达梦乡的生者。 那么,利用机械躯壳,但取巧将意志附着在躯壳之上的罗摩,能否尝试成功了? “如果连你的尝试都失败了,那么你打算做点什么?” 纳西妲低声问询。 祂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罗摩似乎一直都是在纸上谈兵。 不说更多的事情,他好像甚至连激发黄金梦乡的机制的能力都没有。 那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需要担心罗摩的安全了。 他还是挺怕死的。 罗摩虽然过来了,但也只是利用纳西妲的权能,暂时将意志挂在了这局机械之躯身上。 纳西妲当然是可以做到的。 祂自己被囚禁的时候,尚且能够轻易地夺取凯瑟琳的控制权。 有关意志和梦境,这是纳西妲最为擅长的领域。 罗摩很好奇的一点是,如果可以将自我的意志······讲道理,用灵魂来描述或许更加形象一些。 将自己的灵魂放置在另外一个人的体内,是否可以夺取他的身体,完成一种类似于【夺舍】的操作。 这一点纳西妲是做到过的。 在主线剧情之中,为了忽悠塞塔蕾,祂帮助了荧三次暂时的夺取了别人的身份来和塞塔蕾交谈,最后活生生地把这个本来已经选好了立场的女人给忽悠瘸了。 尽管塞塔蕾最后可以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派上,但在这个过程之中,纳西妲确实是完成了类似的操作。 这甚至不是控制,精神控制在多种描述之中都是强者欺负弱者的手段,利用高段位的碾压来剥夺对方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纳西妲的手法是短暂的取代。 讲道理,如果短时间内的操作是可行的,一般来说这样的操作就具备实现长期乃至是一直保持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从短暂的取代,变成永久的夺取。 然而这个实验并没有深究下去。 因为没有可行性。 罗摩最开始启动这个实验的唯一想法就是苟命。 他的科技树点到这个程度,不敢说随便制作躯壳,但也绝对不算困难。 血肉之躯、机械之躯、人形和非人形······只要有需要,他都可以制作出来。 如果灵魂是可以随意转移的,那么他就不必要畏惧什么生死了。 系统面板需要的是经验值。 他完全可以不间断地利用自己的生命去和特瓦林、奥赛尔之类的魔神去碰一碰。 肯定是一碰就死,但死了也能够加大量的经验值。 就连切磋都可以加经验,更别说是“搏命”了。 等到技能升级的时候就返回本来的躯壳之中,将升级之后的反馈完全应用在他最核心的身体上。 这个计划被纳西妲给叫停了。 纳西妲大概率是想不到这种操作的。 祂诞生的时候就是魔神,任何类似转生的手段对祂而言都是一种削弱。 因为提瓦特大陆上,即使有比【纳西妲】这具身体更加优质的载体,祂也肯定是拿不到控制权的。 如果只能够控制一群菜狗来做事,还真不如用祂自己的魔神之躯。 罗摩就无所畏惧。 不过叫停的原因是纳西妲并不愿意这么做。 罗摩肯定是能够制作一些没有意识的载体的,这一点纳西妲并不怀疑。 帮助罗摩占据一具没有意识的载体,纳西妲也同样能够做到。 祂甚至可以在被囚禁的时候帮助荧夺取他人身体的控制权,夺取一个无主的,足以称之为【器物】的身体并不算困难。 但纳西妲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计划。 按照祂的说法,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这样确实不好。 祂是意志和梦境领域真正的大佬,纳西妲说这样不好,那就是不好。 不过,虽然不能够随便跳转身体,但在某些时刻保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罗摩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敢亲自来黄金梦乡做个大死。 让别人来是没有用处的,萨梅尔和哲伯莱勒的交锋完全是在另一个世界的争斗,别人来带不回任何的情报,那就等同于让他们白白送命。 纳西妲若有所思。 好像,罗摩连门都进不去。 这样更好,无功而返要比任何的冒险都更加让纳西妲满意。 祂并没有足够的把握保全罗摩的安全。 面对完全未知的危险,罗摩对祂的所有信心,在纳西妲这里都变成了压力。 罗摩已经尽力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了纳西妲,但对于纳西妲而言,这仍旧是语焉不详的事情和危机。 动辄生死的危险,罗摩却相信祂一定能够带着他跑路。 有点压力。 最好启动是必须要血肉之躯和活跃的灵魂意志才能够激活这个所谓的御座,进入黄金梦乡。 罗摩对于自己的躯壳还是挺满意的,虽然他有死亡冲锋的想法,但想要用的本来也是随手制作的炮灰,而不是他自己亲自去冲锋。 条件不达标,连门都进不去,大家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也挺好。 罗摩安静地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愚人众征调了足够的炮灰来尝试着看能不能够带走点珍贵的东西。 圣显厅这么庞然的建筑,过去从来没有显现,如今突然出现,是个人都会把它和阿赫玛尔联想到一起。 罗摩等到了足够的客人,等到他们逐渐深入,方才迈步上前,将阿扎尔的躯壳推开,自己端坐在了御座之上。 试一试好了。 他重新诵念祷文,等待着所谓的道路。 “出问题了!” 旁观的纳西妲全神贯注,然而祂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依附在机械之躯身上的罗摩意志已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拽走了。 太快了。 “怎么可能!”纳西妲感知着罗摩的方位,“那如果是我来诵念,它还能够抓走我吗?” 罗摩本身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完全是纳西妲用自己的神力,才将他的意志临时转移到了这具机械之躯上。 然而只是诵念所谓的祷文,被自己神力包裹着的罗摩的意志居然就直接消失了。 祂甚至来不及做任何的阻止。 接近着,漆黑的莫名力量如同潮水一般从御座之中涌出,朝着整个圣显厅扩散。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纳西妲面色不变。 如果现在被裹挟进去,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罗摩是祂的眷属,这份关系如同一根绳索,只要罗摩还活着,纳西妲就能够锁定罗摩的方位。 但就和罗摩描述的一样,这个所谓的黄金梦乡,确实不是现世。 想要找到罗摩所在的位置,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如果真的能够被吞入黄金梦乡,那么反而能够最快地找到罗摩。 然而即使纳西妲主动投身黑暗,祂也仍旧感受不到任何牵引的力量。 祂的方位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动,就好像祂所在的地方,仅仅只是单纯地光影变幻,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 ······ “我就知道,果然还是出意外了。” 罗摩反而并不算很意外。 大多数的剧本都这样,你信心满满地计划多半会出点问题。 罗摩早有预料,唯一的问题是,这一次的问题可能会有一点点大。 “我家的神呢?神都没跟过来,你让我怎么整?” 罗摩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和剧情呈现的相似,周围相当的空旷。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黄金梦乡,这里至少应该有一些人才是。 在剧情之中还有另外一个相对有表现力的描述····· “在洪流中维持自我。” 罗摩低声呢喃。 下一个瞬间,他的脑海之中涌现了无数疯狂的呓语。 洪流和维持自我。 是神明的智慧,以及某些更多的记忆和知识。 那是其他人的一生,而且远远并不只是一个人。 “难怪会是我们。” 这是罗摩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并没有遭遇到所谓的百万魂灵凝聚而成的怪物。 但某方面说,他正在和怪物搏斗。 【一夜之间,智慧与权威的国度被报应的狂沙埋葬。】 在黄金梦乡竣工之后,驱使禁忌知识的报应也随之而来。 阿赫玛尔的王国被狂沙所遮掩,王城之中的所有生灵,他们的人生全部停留在了这一刻。 而此刻,他们的魂灵和意志在阿赫玛尔许诺的梦乡之中游荡。 任何一个抵达此处的人,都会在他们的呓语之中失去自我,并且变成我们之中的一个。 不断重复的人生经历几乎没有停留。 罗摩面无表情地感知着另外一个人的一生。 他知道这并非自己的人生,但他无法脱开身。 一个人的一生度过了之后,接近着就是下一个人的轮回。 【失策了。】 【看萨梅尔还能够说话,我还以为他是扛住了侵蚀,保全了自我的意志。】 【万万没想到,这个菜狗是被秒杀了······】 罗摩有点绷不住了。 剧情到这里,萨梅尔还和哲伯莱勒有一段时间的对话。 罗摩本以为这个人还能够好好的说话,以为萨梅尔是扛住了。 萨梅尔都扛得住,罗摩再怎么想,都没觉得自己还不如萨梅尔能抗。 但现在亲身体会过才知道了,萨梅尔那里是能抗,他是完全被秒杀了。 那个操控着所谓的【阿赫玛尔的权能】的人,根本就不是萨梅尔,而是一个吞噬了萨梅尔人生的怪物。 他知道萨梅尔的执念,并且乐于实现这个人的执念。 “真团结啊。”罗摩轻啧一声。 “来到这里的大家都是朋友了,朋友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是吗?” “你们人还怪好啊。” 没有任何的回应。 唯独此刻,时间展现了自己强大的力量。 在不间断地人生轮回之中,罗摩完全做不到保全自己的意志。 他甚至很难去记住自己的名字,有些人和他甚至是一个名字,不间断地体会无数个人的十年乃至百年之后,任何人都很难记得自己究竟是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片点缀着星光的空间迎来了新的客人。 这些穿着镀金旅团服饰的客人们面色迷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出现,罗摩立刻感知到了自己压力骤减。 就好像有一部分重压离开了,先去同化了其他的倒霉蛋。 正常情况下他会感谢愚人众送来的帮助,但现在他甚至无法保全自我的意志。 稍微强大一些,但又不够强大的意志在这个时候反而显露了弊端。 如果他是萨梅尔这个水平,他现在就该被同化了。 如果他是纳西妲这个水平,黄金梦乡甚至无法把他拉近了。 唯独中间这个水平,罗摩几乎忘掉了自己是谁。 “罗摩。” 昏暗中一道苍翠的绿色光芒伸出,精准地缠绕在了罗摩的脖颈上。 绳索那端的人还挺用力,让罗摩的意识体感知到了被吊死的痛苦。 来自智慧之神的神力顺着绳索涌入,挡住了莫名的侵蚀。 “我就说你会玩脱的,现在怎么办嘛。” 虚空全力运转之后,经过须弥民众的加持,尚且还不成熟的神明勉强获得了草之神真正的力量。 即使隔着半个世界,纳西妲仍旧锁定了罗摩的方位,并且施以援手。 “能拽回去吗?”罗摩稍微清醒了一点,“这种感觉还挺有趣的,两个世界的人为了我打生打死。” 黄金梦乡是死者的世界,另一边的纳西妲整合了须弥城民众的梦境之力,强行保住了罗摩。 还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他打生打死。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纳西妲的声音有些紧张,“但虚空好像出问题了。” “虚空控制了出力值,有一部分的须弥民众的梦境我完全无法调动!” 这是大慈树王的手笔。 虚空至今还在抽调民众的梦境之力来压制世界树上的污染和侵蚀,这一部分是纳西妲无法改变的权限。 大慈树王制作虚空的时候,本来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情。 正常的虚空运转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是不会干涉【保护世界树】这个核心逻辑的。 但纳西妲隔着半个世界来救罗摩,消耗的梦境之力就有些过量了。 在梦境这份力量上,纳西妲没办法和大慈树王竞争。 大慈树王制定的核心逻辑,纳西妲没办法破解,祂只能在完成核心使命的基础上,取用剩下的力量。 事实上,如果不是行动之前罗摩还专门从雨林里把兰纳罗带了回来,恐怕梦境之力这边的缺口会更大。 这些小家伙接受了纳西妲的提议,选择了来须弥城帮助纳西妲。 准备已经足够充足了,唯一没想到的是,好像还不够用。 (本章完) 124-波折 “因果?这玩意儿难道是真的?” 罗摩有点绷不住了。 他把草之神的神之心直接送给了愚人众去交换一些东西,事实上,达达利亚后续所有的容忍,都是因为他拿走了这枚神之心。 得到就要付出,得到的东西太珍贵,某方面就意味着你要为了它支付很多的东西。 而也正因为失去了这枚神之心,纳西妲彻底失去了履行个体使命的机会。 作为大慈树王安排的下一任草之神,纳西妲从诞生开始,就已经有了一个必须要去执行的使命。 罗摩截停了纳西妲的付出,尽管剧情里纳西妲也是得到了两枚神之心之后,才有了前往大慈树王的意志空间的机会,一枚神之心,纳西妲多半得舍弃点什么才能够有完成使命的机会。 单就结果而言,罗摩毫无疑问是纳西妲履行使命上的阻拦者。 纳西妲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世界树的污染仍旧在继续。 而大慈树王运转虚空,利用须弥人的梦境之力来压制世界树遇到的侵蚀,自然也没有停止的时刻。 要命的是,现在吊住罗摩性命的,就是须弥人的梦境之力。 纳西妲是在和大慈树王抢夺同一份力量,来救罗摩。 但祂抢不过。 即使大慈树王已经死去了很久,纳西妲仍旧没办法在这方面和大慈树王做争抢。 “这不就裂开了?” 罗摩低声呢喃。 “罗摩,你可能没有办法来参与我的庆典了。”纳西妲的声音十分平静。 “你是说我要挂了?” 如果能够救回去,早就该拉回去了。 角力半天然后才成功的,都是童话故事。 胜负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够决定,剩下的是挣扎着谋求希望和奇迹。 奇迹来了,伱就以弱胜强了。 奇迹不来,那就是遵循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强弱关系。 “不是。”纳西妲叹了一口气,“我告诉他们我的生日其实就是今天,然后他们决定提前启动【花神诞季】。” “我借助了虚空的力量,打算做一件事情。” 罗摩沉默了片刻,方才试探性地问道:“梦境轮回?” “你怎么知道?”纳西妲的话语有一些诧异,“算了,又是你那古古怪怪的语言对吧?” “现在的麻烦是我离的太远了,而且我还是太过于年幼了,完全无法掌握草之神真正的权能。” “必须要依靠其他人的梦境之力才能够勉强地从黑暗之中吊住你的性命。” 纳西妲叹了一口气,“但我刚刚才发现,虚空一直都在抽调须弥民众的梦境之力。” 并不只是须弥城的人。 梦境轮回只在须弥城内启动,但大慈树王对于梦境的抽取,是整个须弥全境。 只要是须弥的大人,都不会做梦。 很难说祂究竟是怎么判断【须弥的大人】这种稍微有一些复杂的概念的,但反正祂做到了。 “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一定是大慈树王。” “我不知道树王需要梦境之力去做什么,但祂要做的事情,一定是为了这个世界,我不能够干扰祂的计划。” 罗摩沉默不语。 神明的力量逐渐强盛起来,甚至在他的身边凝聚成了虚影。 纳西妲微笑着说道:“好在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只有一种,如果虚空一定要抽调一部分力量去做点什么,这部分力量我是没有办法取用的。” “那么,我们可以尝试着提取更多的梦境之力。” 如果一定要保证分流的稳定,但自己这边的需求又比较大。 那就尝试着加大源头的部分,确保即使必要支出之后,剩下的仍旧可以救命。 这就是梦境轮回的作用。 大慈树王没有伤害民众的意思,祂抽调了梦境,但也是为了保护整个提瓦特大陆。 即使是这样重要的事情,祂做的也仅仅是抽调大人的梦境,祂还给小孩子保留了做梦的能力。 让树王想不到的是,在五百年后的未来,统领须弥的六贤者为了所谓的造神工程开启了168次梦境轮回,差点把须弥城的人给抽空。 祂都舍不得做的事情,哪怕自我牺牲都想要保护的人,他们自己动起手来却要比祂狠辣太多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让须弥城的民众陷入梦境,这需要一个相对活跃的气氛和环境。” 纳西妲轻声说道,“所以啊,罗摩,我的眷属先生,我的生日你赶不上了哦。” “因为我需要【生日】这件事情,来救你啦。” “按说这会儿我的命都快没了,我该大力鼓掌才是。”罗摩叹息,“但这样做,真的不违背你的价值观念么。” 梦境轮回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短时间内多次的做梦,对人体的消耗程度是很夸张的。 如果罗摩估算的时间没有问题,大概在自己消失之前,纳西妲就已经开始筹备【花神诞季】了。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罗摩的意识溃散之前,抓住他的意志,保全他对自我的认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问题了,那么,你要我松开绳索么?” 纳西妲微笑着问道。 和话语相反的,祂的投影伸出了手,抓住了罗摩的手掌。 “别别别,你知道我这个人贪生怕死,我会害怕的啊。” 罗摩握紧了神明的手。 “你当时告诉过我,为什么魔神之类的存在明明完全对人类没有欲求,但却要照顾他们的时候,我又反思过这件事情。” “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确实如你所说,神明应当是如同你故事之中的雷鸟【卡帕奇莉】一样的存在。” “祂会因为人类偶尔的取悦了祂而降下庇佑,也会因为人类的一个无心之失而彻底的摧毁他们的一切。” 纳西妲温声说道,“我知道了这个答案,但我做不到。” 鹤观人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 站在后来者的角度批评血祭,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血祭确实是一种残忍的、无道德的行为。 但对于当时的鹤观人来说,这就是他们全部的认知了。 你是神明,我们无法抗拒,你喜欢的东西,那么我们当然会竭尽全力地供奉给你。 血祭、人祭······这些是他们最大的诚意。 站在鹤观人的立场,他们明明将自己最大的诚意敬献给了神明,但是神明好像完全无视了他们的虔诚,反而选择了摧毁了他们的一切,这也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但这就是神明。 祂们也不需要凡人的理解,凡人只需要负责讨好祂们就好了。 如果没能讨好神明呢? 那就只能够祈祷神明会无视他们的存在。 纳西妲接受了罗摩的描述,并且认为卡帕奇莉这样的行为确实更加自由,更加符合逻辑。 所以,为什么祂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囚禁,从未被须弥的民众供奉过的神明,也会想要庇护这群人呢? 纳西妲意识到了问题,但祂解决不了问题。 不过祂可以绕开这个问题。 “我们换一种思路,如果一定要为了须弥的民众而战,那么我们可以这样思考。” “人和人的价值是不对等的,我相信罗摩可以带领须弥走向更好的未来,所以为了这个未来,我可以选择牺牲部分须弥民。” 神明的声音带着调侃,“这也是为了须弥嘛,对不对。” “梦境轮回甚至不能算是牺牲,不久之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于所有适龄民众的炼金药剂的普及工作,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提升,只要避开那些病患,将轮回的次数保留在一个相对较低的次数,就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的损伤。” 罗摩试探性地问道:“你对这个较低的次数是怎么看的?” “上百次吧,这都是为了须弥啊。”纳西妲温声说道,“你很重要的啊,所以一点小小的牺牲是无所谓的。” 祂好像真的相信了,自己的选择完全是为了须弥。 你不会把自己给催眠了吧? 罗摩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纳西妲的做法有些类似于雷神。 尽管在大多数人的最终判定之中,雷电影这种基于【永恒】而选择的【锁国令】和【眼狩令】其实都很荒唐,但雷电影自己认可了这种逻辑,将军也认可了这种逻辑,然后祂们两个就是敢做。 这两个政令显然也给稻妻人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损伤,但“只要最后的结果有利于稻妻,那么中间的牺牲就是值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稻妻和稻妻人”的逻辑是通顺的。 你可以说祂们的做法有问题,但祂们自己是认为,这样的牺牲对于大局而言是正确的。 祂们认定了的道理和逻辑,立刻就可以执行。 哪怕最后祂们发现这样做好像不行,但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雷电影还能够怎么办? 祂又没有改变时间的力量,稻妻人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神明爱人这个逻辑也许是稳定的,但怎么才算是爱人呢? 比如我觉得民众困苦于短暂的生命和辛苦的劳作,于是我将他们带入梦境的世界,永久的沉沦于幻梦之中。 悠久的寿命、无所不能的力量······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可以得到他们永远得不到的一切东西。 这样算是爱人么? 旁人当然觉得这是个疯子和神经病,但他自己的逻辑是很稳定的,我就是同情他们的辛劳和短寿,希望他们能够享受更多他们享受不到的东西而已。 什么?你说他们不愿意? 我认为这件事情对他们是好的,他们不同意只不过是愚者的短浅目光而已,和我要去做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是“必要的牺牲”,他们“最后一定会理解”。 “稍微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纳西妲眼中的四叶印越发明亮,“之后,你可要好好地回报须弥哦,他们可是为了救你付出了很多呢。” 虽然是强制付出就是了。 充足的梦境之力让这个幼小的神明终于展露出了神明的威仪。 纳西妲的周身的梦境之力几乎点亮了整片星空。 罗摩这才窥见了黄金梦乡的些许真实。 然而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向黄金梦乡,反而看向了天空——假设那是天空好了。 一株高大的古树若隐若现,垂落下的枝条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世界树?”纳西妲的视线同样看向了古树,“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呼唤我靠近。” “世界···遗忘我······” 罗摩也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他甚至还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这是大慈树王留给纳西妲的天然使命,也是纳西妲诞生之后必须要去履行的义务。 这位温柔的神明在死亡之前最后的想法,就是彻底的清除禁忌知识带来的影响,哪怕代价是自己在提瓦特的历史上不存在。 罗摩无暇去感叹大慈树王的付出。 这个时候能够听到大慈树王的声音,其实不算是什么好事情。 别,你不会吧? 这个时候你来搞这个? “罗摩!” 纳西妲将身上的神力完全地灌输到了罗摩的身上,“我没办法抗拒这种召唤,道标暂时是不会消失的,接下来要看你自己了!” 和罗摩被抓走的情况一样,纳西妲同样无力抗拒这种召唤。 这是祂与生俱来的使命,一旦实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祂就会自然地明白该去做点什么。 在过量梦境之力的增幅下,纳西妲得到了认可。 这个地方距离世界树已经很近了,作为世界树的纯净枝桠的转生体,纳西妲完全无力抗拒来自世界树的召唤。 这株古老的大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祂来履行自己的使命,净化自己五百年来不断遭受的侵蚀和干扰了。 罗摩只来得及冲着古树竖起了中指,然后一切的神力都已经销声匿迹。 无形的重压如同附骨之疽,重新攀附上了罗摩的身体。 源自神明的力量仍旧散发着光亮,但却急速的消耗着,完全没有任何的停歇。 罗摩没有犹豫的时间,他握紧了绳索,然后朝着绳索的另一端攀附前行。 (本章完) 125-我还有机会吗? 罗摩还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留在这里的完全是一具意识。 如果不是因为纳西妲的帮助,罗摩是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意识和肉体的分离的。 当然,罗摩已经尝试过了,即使没有纳西妲的庇护,在意识立体之后,他仍旧可以单独的存在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并不是很长。 黄金梦乡是特殊的地方,这里只会收留死者的魂灵。 但外界不一样。 “只能期待纳西妲给予的落地点,就是我的身体所在之地了。” 意识领域并非是现在的罗摩所能够接触的。 无论是科研力还是元素力,罗摩距离意识领域都还有一段的差距。 他的科学研究远没有到需要研究魂灵的地步,他的实力也没有到离开身体魂灵也能够单独存在的地步。 罗摩虽然知道外界的情况未必能够有多好,但总比继续留在黄金梦乡要好得多。 抵达外界还能够有翻盘的机会,可留在黄金梦乡,那就只能够等死了。 不间断地记忆洪流完全可以摧毁一个凡人的认知,因为人所能够承载的记忆是有限的,过于漫长的、复杂的记忆只会让他失去自我。 更何况这是其他人的记忆强行灌输进来的。 罗摩拽着绳索朝着远方迈步。 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但这确实是唯一的道路。 “阿赫玛尔的智慧是看不到了,不过按照花神和赤王的期待,万众的智慧汇聚起来,好像也算是神明的智慧了。” 罗摩强行活跃自己的记忆和认知。 他将自己有关未来的部分记忆强行回忆起来,因为这部分涉及到了神明和旅行者,和他身上所经历的任何记忆都完全不同。 只有通过这部分记忆,他才能够意识到自己是罗摩而非任何其他人。 抓住绳索,活跃记忆,这是罗摩所能够做到的最后事情。 罗摩一贯没觉得努力是决定结果的最重要因素,就好像如果把荧、甘雨和迪卢克、琴之类的人做一下对比就知道了,强弱的关键根本就不是努力。 但现在他也察觉到了,很多时候好像除了努力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能够做到的事情。 罗摩强行活跃自己的记忆和知识,就好像濒死的病患也必须这么做,一旦他们稍作放松,最后的机会也就流失了。 直到草之神的最后一缕神力消失之后,罗摩手中仍旧握着绳索。 这是虚空所锚定的坐标,即使神力耗尽了,只要虚空还在运转,坐标就不会消失。 但并非是知道方向就能够走出黄金梦乡的。 罗摩的意识逐渐削弱,直到最为微薄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所谓的阿赫玛尔的智慧。 那是属于赤沙之王的一生。 从赤王的诞生,到沙海中偶遇花神,三神同盟,花神的牺牲,接触禁忌知识和自我牺牲。 这已经是相对完整的全部了。 除了有关禁忌知识的部分,罗摩已经看到了神明的全部一生。 罗摩压根就没有想到,原来所谓的黄金梦乡,真的有阿赫玛尔的智慧——神明的全部,当然算是神明的智慧。 阿赫玛尔的生命历程要比之前所有的人生经历都更加厚重,这是以千年为基础单位,足以改变地形,让山海为之动摇的高等生命体。 这样的记忆过于厚重,再加上罗摩早就已经涣散的感知,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赤沙之王。 还好,他足够弱小,和记忆之中的赤王完全不同。 这点误差让罗摩挽回了最后的理智。 他松开了手中的绳索,面色带着几分的遗憾。 “这样的话,就只能够期待纳西妲有办法了。” 冒险的尝试不能说没有得到结果。 光是这份来自赤王的智慧,罗摩虽然没有看向系统面板,但也知道自己被强化了不止一个段数。 尽管并没有元素力上的提升,不过知识和有关神力的部分还是相当不错的收益。 唯一的问题是,东西到手了,人也留下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唯一的办法就是拼运气了。 世界树周围的地脉相对集中,如果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借助地脉穿梭空间,就可以尝试着把绳子抛过去搭个顺风车。 但真有这样的可能性么? 意识涣散的罗摩摇了摇头。 这也太不现实了。 确实是有人能够借助地脉来进行传送的,教团在这方面就是佼佼者。 但对方修筑了专门的传送网络,这里究竟是那里都搞不清楚,万一罗摩对应的方位其实是某个无人之地,对方也没必要在这里架网。 也就是说,其实是已经没有希望······ 下一刻,罗摩的感知范围之内,突然窜过了一道身影。 罗摩的意识稍微有些涣散,但他的精神在另类的梦境轮回之中实际上是有所提升的——讲道理,任谁被这样灌了半天伤,最后都该有点成长的。 罗摩瞪大了眼睛。 他来不及感叹这鬼地方的地脉居然真的能够巧合地遇上某些人,唯一的意识就是后悔。 真有人啊!? 哥你倒是早点说啊,我都放弃了居然还有人,你能再来一个么? 罗摩精神一振。 他自己都扛不住了,可希望到来的时候,他有突然来了精神。 然而并没有了。 就好像对方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深渊使徒。 这也算是正常情况,深渊使徒在没有出场之前压根就不知道有这玩意。 但出场之后,任何和教团有关的阴谋,基本上都是他们在操持。 不过这一次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偶然的情况而······ 啊? 罗摩的感知范围内,突然涌现了大量的身影。 “教团的大规模行动?” 行动先于意识。 罗摩已经将手中的绳索扯断,然后挂在了一个飘在最后面的流光之中。 虽然撞进教团的大规模行动之中可能多半也是个死,但它们是可以讲道理的生命。 毕竟教团有很明显的目的性,而作为须弥的大贤者,罗摩刚好是有价值的。 有价值就可以利用,可以利用就能活。 这一套流程罗摩还是很清楚的。 流光之中的最后一个人伸手捏住了绳索。 在这种地脉穿梭之中一般人没有任何挣扎的空间,传送一旦启动,他们就只能够跟随地脉抵达另一个锚点。 但对方伸手握住了绳索。 “草之神的力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上一次的话,还是在雨林之中陪同那些小家伙们解决麻烦的时候遇到的吧?” 祂歪了歪头,“这个地方,居然能够遇到草之神的力量遗留?” 祂信手握紧,完全不担心绳索的后方是什么麻烦。 虽然有些傲慢,但当前的提瓦特大陆,对祂算的上麻烦的,只有天上的那些人。 至于说草之神······差了点。 而且大慈树王都已经死了,新生的草之神据说又是一个弱小的神明。 无论是谁的力量遗留,都不会构成什么麻烦。 罗摩并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遇到什么,但总之,小命应该是暂时保住了。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在这群深渊使徒和深渊法师手中保住小命了。 还好,教团的人虽然疯,但并非是没有理智的。 它们会扮演人类,在人类的社会之中活动。 也会分化和争取某些人,借助他们的身份来操控某个团体。 有智慧的团体,目的性很重,这样的人是有交流空间的。 越是远离黄金梦乡,罗摩的意识就越发清醒。 他开始盘算自己手中的筹码,尝试着争取自己的存活机会。 这一次的收获已经足够了,麻烦的地方就是如何带着收获回去。 地脉的传送十分迅捷,罗摩仍旧在思考,对方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殿下,有关特瓦林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我们的侵蚀计划十分稳定,已经足以干涉【东风之龙】的意志。” “接下来,我们打算驱使这条龙去正式进攻蒙德城,而不仅仅是在蒙德游荡,彻底斩断祂最后的羁绊,让祂不得不和风神决裂。” “你们自己决定就好。”金发的少女神色冷漠,“东风之龙······不要投入太多的精力,七大龙的主导权并不是这么好夺取的。” “是的,公主殿下。”深渊法师恭敬地跪伏在地上,“我们已经预设了风神所有的选择,还请您放心······殿下,这个东西?” 它看向了少女食指上缠绕着的翠绿藤蔓。 深渊法师的本意是想要询问是否需要自己代劳去处理掉藤蔓后方的东西。 但它很快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如果公主殿下想要做,祂自己就可以随便地解决。 它只需要知道该做什么,而不是去干涉这位深渊的公主殿下的选择。 “一点有趣的小东西。”少女看了它一眼,“去行动好了,风之龙并不好争夺,既然已经对风之龙动手了,那就去把安德留斯的残魂一并拿走。” “安德留斯,要比风之龙容易控制。” “您的意志,殿下!” 法师领受命令,然后消失去执行任务。 罗摩:尊嘟假嘟? 啊,嗯,就是说,本以为最多遇上深渊使徒,结果撞上了教团的老大,伱说,我还有机会吗? (本章完) 126-发展 “须弥的大贤者罗摩?” 名为荧的金发少女慢条斯理地打量着面前的意识体。 “意识体单独存在,这可不是你能够做到的事情。” “你和小吉祥草王想要做什么。” 罗摩叹了一口气,“我发现了抵达赤王许诺的黄金梦乡的道路,渴求传说之中归属于赤王的智慧,但又畏惧黄金梦乡‘有去无回’的传说。”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请求草之神来帮助我一窥黄金梦乡的真实,一旦发现问题,就请神明把我带走。” 公主荧点了点头。 很诚恳。 对方是个看得清形势的人。 这个环境下,祂根本不需要威胁对方,问的问题他如果敢沉默,罗摩立刻就得死。 “所以,你的神明失败了。”公主荧看向了绑在罗摩身上的翠绿藤蔓,“嗯,绑的倒是很结实。” “这我倒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罗摩无视了对方似乎带着调侃的话语,“按照正常的情况祂应该是能够把我给捞走的。” “但黄金梦乡距离世界树太近了,祂最后突然被世界树的力量给拽走了,把我留在了黄金梦乡之中。” 提起这件事情罗摩只能够无奈叹息。 有关因果,从未如此直观地呈现在罗摩的面前。 这是真正的,伱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回应在你的身上的具体体现。 罗摩之前做出来的选择,看似是没有任何的代价,结果全部在这一天回馈在了他的身上。 “世界树?”荧妹的眉头微皱。 罗摩安静地站在原地,顺带着摘下了绑在身上的藤蔓。 “我应该直接摧毁掉你的意识的,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展露在人前,而你刚好具备一定的地位。” “草之神愿意跟随你前往黄金梦乡,你和草之神的关系很好,就更加该死了。” 这算是一半威慑,一半谎言。 有关坎瑞亚的事情,传说之中是七神齐至然后给了坎瑞亚重击。 但当时的大慈树王是没有去的,祂留手世界树,然后被迫选择了牺牲。 并且荧对坎瑞亚的感情应该并不深。 在当时的麻烦暴露之前,荧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上兄长空哥连夜提桶跑路。 讲道理,如果不是后来被异世界再就业的空律给紧急截停了,就没有原神的后续剧情了。 摆明了荧妹就打算跑路的,根本没有想过留在提瓦特。 什么替坎瑞亚复仇,什么更多的事情,她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和自己的血亲安全的活下去。 他们是世界之间的旅行者,如果不是没得选,当时根本就不会留在提瓦特。 “杀死我当然是很简单的。”罗摩要争取一下自己的小命,“即使您什么都不做,我最后也是必死的。” 提瓦特的情况特殊,脱离了身体的魂灵也是有机会存活下去的。 但也只是有机会。 璃月这个地方显然是真的有鬼魂的,在主线任务或者很多人的传说任务之中,都能够看到鬼的存在。 不过显然,只有少数人才有这种“机会”。 罗摩并不在其中之一。 “或者对于教团来说,杀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麻烦。”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让我活着其实能够给教团带来更大的帮助?” “背叛者?”荧冷哼一声。 你看,无间道就是这样。 用你的人都觉得你这种为了保命/钱财说出卖自己人就出卖自己人的家伙是真的恶心。 虽然对方还是要用你,但他们显然不可能会信任你。 不值得信任但有用的人,一旦被用完了,立刻就是卸磨杀驴的戏码。 “说一说你的价值。”荧妹娇俏的面颊恢复了平静。 不值得。 一个生死完全在自己控制之中的人,并不值得浪费太多的表情。 这也是她明知道方才的话语很容易让人意识到她打算过河拆桥的行为逻辑,但她还是没有遮掩的原因。 不值得。 罗摩不妥协就只能死。 就算是看出来了荧妹打算过河拆桥,他还能做出什么表情呢? 你帮人家过河,人家后续拆桥。 你不帮,那对方现在就要上手教育了。 理论上空哥和荧妹是相同善良的人,但不同的是,负责旅行的那一方对于情况一无所知,完全是在随波逐流的追寻真相。 而站在深渊这边的,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获得了阿赫玛尔的智慧。”罗摩扔出了最有价值的筹码。 “智慧?”荧低声呢喃,“只是智慧是没有用的。” “七神之中,唯一掌握了智慧的人就是草之神,但草之神最后也是因为智慧而死的。” 有关草之神死亡的真相,总归是有一些人知道的。 荧妹知道,但她应该不清楚纳西妲的天赋使命。 这她都知道的话,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那我没用了。”罗摩思考了片刻之后,只能够坦然承认。 “?”荧妹歪了歪头,“你确定不好好想想?” 明明在那种情况下还想着求生,结果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了? “我的身份是须弥的大贤者,我在元素机械学方面有一些成就,我的实力相对一般,我的背景是草之神的眷属。” 罗摩细数自己的价值,“但在身份方面,我现在是一具意识体,想要利用身份,首先就要让我回到自己的躯壳之内,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在元素机械学、炼金术方面的成就还能看,但坎瑞亚当年的科技一度达到了弑神的程度,我目前还需要从愚人众那里求学,而愚人众的科技基石,按照达达利亚的描述是一个名为【丑角】的男人带来的。” “实力一般,这没什么好说的,不具备利用价值。” “背景是我所有价值里最高的,但教团在尘世七国之间到处制造麻烦,我的背景对于其他人挺好用的,对于教团就没什么用了。” 罗摩两手一摊:“我刚刚死里逃生,从黄金梦乡那里得到了赤王的智慧,然后你也说了智慧没用。” “那我就也没用了。” 罗摩还能怎么办呢?罗摩也很无奈啊! 他对于自我的估算已经尽可能的有效了,但他面对的人刚好是完全对这些免疫的。 荧:嗯,有点道理。 罗摩确实还挺有用的,但他的这些价值,几乎都需要把他送回去他才能够兑现。 问题是,他回去之后就是须弥的大贤者了,真的会遵守什么交易吗? 而且,按照调查来说,这个人的风评也相对一般,对于承诺往往是有限遵守。 “你从愚人众那里得到资料研究,你能够拿出什么成果。” 罗摩对自我的认知这么清楚,在荧的分析之中其实就是······怕死。 讲道理,如果不是怕死,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价值了解的这么清楚? 他甚至还分好了身份和背景这两种价值,来表示我所有的价值都在这里,你可以自己看的嘛。 你觉得我有用,你就用我,保住我的命。 你觉得我没有用,硬是要杀我,那我也没办法了,这就是我所有的筹码了。 这么怕死的人,同时还位高权重,好像还是个科研人员,那就一定得压榨点用处出来。 罗摩稍作思量。 这个问题就有点超纲了。 不是说他拿不出什么成果,主要是他的交易对象是教团。 深渊教团的科技力是不讲道理的。 教团的强大来源于炼金术,来源于世界之外的禁忌力量。 他在逻辑之内打这些搞降维打击的技术力,确实有点不上台面。 “最能够拿得出手的,只有魔神残渣的灌注实验。” “改造实验可以让人承载魔神的微弱力量,拥有魔神的某种特质。” 还是没有用。 罗摩降低了实验的失败概率,代价是强化程度也被降低了。 实验很有价值,但还是这个答案,他需要交易的对象是教团而不是其他人。 教团不需要这种手段。 “但我可以帮助应付蒙德的变化。” 已有的价值不够用了,就只能够开拓新的价值了。 “说下去。”荧来了兴致。 蒙德·····方才一共也就几句对话而已,他真的能够想出什么办法? “不久之前须弥曾经迎接了一队来自蒙德的使团成员,出于外交方面的尊重,我也稍微调查了一下蒙德的情况。” 先打个底,保证自己的消息并不是凭空而来的。 “蒙德的西风骑士团主力军远征,如今内部相当空虚。” “你们想要的是东风之龙特瓦林的归属权,想要夺取东风之龙的控制权,最后就必然要面对西风骑士团和风之神巴巴托斯。” “方才那位深渊法师也说了,教团完全有能力应付巴巴托斯,我就当巴巴托斯这个变量已经完全被解决了。” “那么,剩下需要解决的麻烦,就是西风骑士团了。” 卖一下盟友,争取一下时间。 罗摩稍微有一些没能绷住。 他本来都打算稍微避开主线剧情了,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被卷入了蒙德。 不同的地方是,他好像不能当正面角色了,只能够跟着教团当反派。 (本章完) 127-计划和目标 在解决问题这方面,罗摩勉强算是一把好手。 这也是他目前活下去的必要价值了。 “在方才那位深渊法师的描述之中,教团已经控制了东风之龙。” “但东风之龙并非无主之物,教团在做的事情,实际上是从一个商人手中抢走他的非卖品。” “你们当然可以抢,但对方也会想办法抢回来。” “巴巴托斯显然不会就这么放弃特瓦林,教团说有办法解决风之神的影响,那么姑且就当巴巴托斯预期的手段你们能够单防。” “那么我们需要考虑的,只剩下了巴巴托斯之外的变数。” 罗摩侃侃而谈。 他不能够预知未来,就只能够在手上现有的情报之中做出决策。 刚巧,他手中的情报和教团有部分的重合,这也就导致了他表现的还必须更蠢一点。 不该知道的东西就是不能知道,你表现出来了伱知道,那这就是麻烦了。 荧坐在椅子之上,单手托腮,面无表情。 很难说她究竟有没有再听,就结果来看,她好像也没有期待过教团会成功。 但罗摩得说下去。 事关小命,没有办法。 “在过去的诸多历史之中,巴巴托斯是一个相对自由,并且热衷于赋予民众自由的神明。” “祂的习惯是引导民众自己去解决麻烦,而不是自己现身,来代替民众解决麻烦。” 罗摩讲道理。 “并不全是因为这个。”荧的脸上浮现出讥嘲的笑意,“巴巴托斯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越是驱使神力,祂距离死亡也就越近。” 荧看向罗摩,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好像智慧之神一样,祂曾经享有整个世界的智慧,但最后也因为智慧而死。” 大慈树王的智慧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祂天然和世界树联通,这也是祂必然会成为草之神的原因。 这是天选。 而最后,树王的问题甚至连死亡都没办法解决。 祂可以效仿赤王选择自戕,但这没有用处。 大慈树王的意识直接和世界树联通,即使祂死了,祂脑海之中的记忆和智慧也只会回流到世界树之中。 赤王死亡的时候,大慈树王可以代为处理这些棘手的禁忌知识。 但大慈树王如果选择死亡,可没有人能够处理祂记忆之中的禁忌知识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好了。”罗摩为教团的成功而鼓掌,“如果驱使神力是有代价的,这件事情就更容易解决了。” 荧:? 她确定了。 即使翻遍教团的各种记录,也一定要找到一个足够有威胁力的诅咒来保证对方忠诚度。 稍微有一些忠诚度,值得信任一点点,这个人一定会是教团不错的帮手。 “巴巴托斯能用的人,无非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团。” “但还有一种最糟糕的情况,那就是祂干脆地舍下面皮,去璃月请求摩拉克斯的帮助。” “尘世七执政本身就是天然的同盟,巴巴托斯以蒙德的为难作为条件邀请摩拉克斯,这位岩之神大概率是不会拒绝的。” 罗摩逐个点杀,“西风骑士团不必考虑,他们的主力军远征,如今留守的代理团长说的好听一点是温柔善良,直接一点就是优柔寡断。” “我们教团随便抓住两三个蒙德人,告诉西风骑士团,必须是琴一个人去某个地方才能够救下他们,琴多半会去的。” 这和你知不知道是阴谋没关系。 你知道了,你还是会去。 琴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琴不来,我们可以杀一批再抓一批,反正西风骑士团是肯定保不住这么多蒙德人的。” “杀的人多了,他们自然会妥协。” 罗摩不觉得两三个蒙德人的生死能够逼迫琴冒险。 她自己还真是这种人,但西风骑士团并不是只有琴这样的骑士。 这里面多的是老硬币,阴险狡诈的西风骑士也有很多。 向敌人妥协这种事情,随便想都知道威胁永远不会只有一次。 第一次妥协了但没能把敌人给碾死,接下来就是第二第三次的威胁。 就算琴体恤这些普通人被无辜地卷入了麻烦,他们也不会允许琴因为这种体量把自己折进去。 这太亏了。 生命的价值从来不对等,拿着一些普通人就想要让琴陷入危险,西风骑士团但凡有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放任琴去冒险。 “琴可以自己去冒险。” “西风骑士也许会劝阻琴,但损失稍微严重一点,哪怕琴自己都知道不能够期望敌人信守承诺,琴还是会冒险。” 如果她不冒险,她就不会是这种猫狗任务都能够麻烦到她的代理团长了。 “然后呢?然后我们要设伏杀掉琴?” 荧来了兴致。 人品是人品,荧确实认为能够提出这种计划的罗摩确实品行有缺。 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教团随便一个计划,动辄都是对地脉动刀,还有改造奥赛尔、控制特瓦林成为战争兵器。 这些战争兵器虽然不知道要用到什么地方,但战争兵器能够带来什么结果呢? 当然还是战争。 说荧对这些计划完全不知情,那就是“纯路人”了。 这起码得是个白切黑的腹黑荧。 “那就太冒险了。”罗摩摇了摇头,“对普通人动手还好,可如果琴真的陷入了危险,那么事情反而没得挽救了。” “除非教团已经做好了直接和七国为敌的准备,不然我并不建议对这种等级的人动手。” 罗摩并不是担心自己为教团出谋划策算计琴的事情暴露。 这没必要担心,如果他回到须弥,他就还是大贤者。 但琴只是个代理团长,她也许是未来的团长,可现在只是代理团长而已。 罗摩真要赔礼道歉外加果咩纳塞外加躬匠精神,西风骑士团也拿他没办法。 都是大贤者这个位置了,有资格审判他的只有神明,西风骑士团要么接受这份道歉要么就直接发动战争。 那个罗摩都无所谓,他扛得住。 他劝说只是因为他把荧当成了一个正常人。 “对东风之龙动手和对代理团长动手,你居然觉得是后者更加麻烦?”荧做出了评价,“你的想法很奇特。” “为了活命,偶尔难免要冒一些风险。” 罗摩垂下眸子,面色平静。 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但为了活命,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 “东风之龙是非人的生命体,人们就算关注祂,多半也是因为风之神。” “相应的,如果东风之龙除了问题,西风骑士团最多会出于责任而关注一下,而其他的国家甚至都不会在乎这件事情。” “但琴是一个正常的提瓦特人,并且她在蒙德身处高位,她如果因为教团而死,带来的影响完全是两个极端。” 荧并不否认这个说辞:“所以,你的建议其实是利用这个威胁把琴给调走。” “要求的孤身一人,即使琴选择了履行契约,她的身后也一定会跟随着西风骑士团仅剩的精锐。” 怎么说都好,教团要求,琴履行要求,但如果西风骑士团真的就这么看着琴履行教团【孤身一人到了某个地方我们就放过这些被绑来的蒙德人】的要求,那西风骑士团多半是早就想要换老大了。 “找个足够偏远的地方把西风骑士团给吊住,巴巴托斯就只能够亲自出手了。” 罗摩看着荧,话语意味深长,“你们不是说有把握应对风之神?刚好,我的所有计划里从来都不会考虑应对神明,我只擅长应付凡人。” “这样也刚好,所有蒙德内部的力量都已经被解决了。” “剩下的就看教团的发挥了。” 还有三方力量。 可能存在的援军,愚人众,以及这位腹黑荧也没有想到的,突然站出来的空哥。 荧轻声说道:“援军需要考虑的只有摩拉克斯。” “但你们也说了,神明长期驱使神力就会遭遇危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岩之神活跃的时间要比风之神更加漫长,巴巴托斯即使去求援,摩拉克斯也没道理会帮忙的。” 罗摩两手一摊。 他又不知道神明的内情,当然只是按照表面情报来推测了。 “愚人众可能会伸出援手,也可能会束手旁观,这些我并不能确定。” 罗摩佯装思索,“应该只有这些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干涉蒙德局面的棋子了。” 空哥:我托马来了┗|`o′|┛嗷~~ 局面上的算计就是这样了。 利用几个蒙德人的生死吊住琴,两三个不行就二三十个,她输不起哪怕一次责任心泛滥,但教团随便就能够做到。 任何正常人听到教团邀请琴单刀赴会,他们都会想到教团是不是要趁机把琴给抬走。 到时候找个偏僻又遥远的地方让琴徒步走过去交易,西风骑士团肯定不会动,但诸如凯亚、迪卢克之类的多半会偷偷跟着,等到他们意识到教团其实什么陷阱也没有,急匆匆地赶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透了。 “至于说是否还需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这就要看你们的目标了。” 究竟是拿到特瓦林的控制权就心满意足地溜溜球,还是得到了之后欲望就更加庞然,想要得到更多。 目标决定了计划,罗摩并没有继续演算下去。 (本章完) 128*-变故 罗摩得到了荧妹的认可。 并不是他的计划有多么卑劣,这倒不是关键。 教团在戴因的描述之中,几乎就是当年坎瑞亚的遗留。 这些人······或者说怪物背负着国家被摧毁的仇恨,背负着被转化成怪物的仇恨,随便一个都有比罗摩歹毒更多的心思。 罗摩是为了活着而帮助教团制造麻烦,而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制造灾难。 罗摩丝毫不同情这些人。 他在这方面立场坐的很稳,不管坎瑞亚当初的想法,但赤王的前例已经证明了,这些人接触禁忌知识之后自己是爽了,最后承担代价的是整个提瓦特世界。 每一个疯子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旁人只会因为他们的疯狂而失去。 罗摩是个提瓦特人,他需要这个世界才能够生存。 所以坎瑞亚被毁灭他只能拍手叫好。 他们被毁灭了,才有了更多人能够活下去。 在剧情线之中,教团对于复仇的欲望是相当明显的。 反而是身为深渊公主的荧,她的立场相当奇怪。 在所有荧出现的剧情之中,她只是充当了谜语人,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反而是那些使徒和法师,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计划。 这不能说明荧的无辜,这些人的计划荧当然是知情的。 在不当人这方面,罗摩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一个对于七国有足够了解,看得到盘外盘内的变量的人,他刚好还有足够的身份地位,似乎对于坎瑞亚的技术也很有兴趣。 罗摩叠了很多的buff。 他唯一的问题就是变节太快以至于不值得被信任——即使荧自己就知道,如果罗摩当时不变节,她立刻就会摧毁对方。 但她仍旧因为对方轻而易举地背叛了自己原有的立场而产生警惕和提防的态度。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你需要争取内部的叛徒为你提供情报。 你看不起轻易就背叛了自己原有同盟的货色。 常规操作,无所谓。 但罗摩确实有用,荧用教团无所不能地黑科技保全了他的意识体,并且安排了一位深渊法师为他提供坎瑞亚时期的科技供给他学习。 深渊法师的力量稍微有一些超标,和普通的元素力完全不同。 它们的诅咒可以侵染特瓦林的意识,进而完成操控。 特瓦林都是可以控制的,罗摩当然也不例外。 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而已。 从第一步保全生命之后,罗摩就已经放下心来稍微休憩一会。 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够挣扎的了,教团不是说强大不强大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人能够抓住教团的尾巴。 除了戴因斯雷布常年追随教团的痕迹之外,七国虽然也会通缉教团,但很显然他们从未触及教团的真实。 人都找不到,更别说做点什么事情了。 这样的话,外力这方面是很难找到依靠的。 那么自己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罗摩用意识体单打教团,然后自己溜溜球? 安德留斯的残魂都被一个深渊使徒领着几个法师给干碎了,罗摩自己就想要翻盘,多少是有点离谱的。 所以还是得等救命稻草。 须弥城。 重新返回净善宫的纳西妲揉了揉眉心。 祂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些特殊的事情,但认真回忆起来,却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跟随罗摩前往沙漠,抵达黄金梦乡,在黄金梦乡之中联通世界树,重新获得自五百年前衰弱之后的权能,再一次获得了世界树的智慧。 一切都很正常。 “在刚刚离开净善宫之前,我确实是没有办法链接世界树的。” “虽然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权能,但因为坎瑞亚的灾难之后,我的身体太过于弱小,并不能够承载世界树的智慧,因而五百年来,我不能够从世界树那里获得任何的智慧。” 在低声呢喃自语之中,纳西妲的眼神逐渐明亮。 祂在构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逻辑,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异样。 “直到不久之前,因为罗摩遭遇危险我强行启动了梦境轮回,借助须弥民众的智慧,拥有了抵达承载智慧的力量。” “世界树感知到了我的成长,所以选择了召唤我过去,重新激活我的权能。” “我会庇护罗摩的,但世界树并不在乎罗摩的生死。” 纳西妲回忆起了一个问题,“所以,罗摩被留在了黄金梦乡?” 有关命运转接这方面的波折并不多。 因为在世界树划定的全新历史之中,纳西妲在五百年前因为坎瑞亚的事件而陷入了沉睡。 祂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记忆,宛如一个新生的神明。 但之前的那个三神会盟的草之神,在新的历史之中也仍旧是祂。 这几乎就相当于把所有和大慈树王有关的词条ctrl+f复制查找之后,直接完全的替换成纳西妲。 并且在五百年前——坎瑞亚覆灭这个历史节点上多添加了一笔描述,草之神因为身受重伤而陷入了沉睡,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有关神明的智慧。 然后历史就已经修正完全了。 在修改的难度上,纳西妲的修正难度近乎没有。 祂和大慈树王近乎同根同源,在世界树的默许下,取代对方的存在确实是轻而易举。 这件事情纳西妲的意志和想法不会有用处,祂只能够接受大慈树王在五百年前的安排,选择清理掉大慈树王的存在,进而让世界树重获新生。 在完成使命之后,祂取代了大慈树王,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草之神。 如同风之神巴巴托斯和岩之神摩拉克斯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七神的神位有所更迭,而风神和岩神的神位上,始终都有两个神明端坐在神明的宝座上。 而现在,在七神的记忆之中,祂们的认知也变成了草之神因为某种灾难而变得弱小,但提瓦特有且只有这一位草之神。 纳西妲不再思索其中的问题。 返回须弥城之后祂只有短暂的时间去思索其中的问题,但当祂梳理过了所有的记忆之后,发现似乎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祂是古老的草之神,因为弱小了而被自己的信众所背叛。 此后的故事,就是罗摩和纳西妲的故事了。 “所以,我的罗摩呢?” 纳西妲神色一紧。 如果记忆是没有问题的,自己重新和世界树链接的时候,罗摩正是需要自己救命的时候。 他能够从黄金梦乡之中脱身么? 链接世界树之后,纳西妲的感知范围再一次得到了增幅。 “不是黄金梦乡,他的气息,在蒙德?” 纳西妲长出一口气。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罗摩可能已经被黄金梦乡的洪流所同化了,这样一来,祂就只能够重新进入黄金梦乡,然后从中剥离出罗摩的部分,并且尝试着激活他的认知。 但这样多半是成功不了的。 过量的信息完全可以让人的意志失去自我,纳西妲也只能够尽力尝试。 而蒙德就不一样了。 无论罗摩是因为什么而出现在了蒙德,但总之,他在那里遇上的麻烦,一般也都是可以交流的。 以罗摩的情况来说,只要对方可以交流,通常他们就不会是敌人。 但意识体长时间的离开身体到底是有一定的风险的,所以,自己大概得亲自去蒙德走一趟了。 做好了准备之后,纳西妲顺手通知了一下五位贤者自己将要远行的消息,并没有等待他们的回应,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净善宫之中。 赛诺:? 艾尔海森:唉。 芭别尔:? “所以,继大贤者之后,我们的神明也要消失了?” 芭别尔没能绷住。 不是,这两个家伙有病吧? 伱们这种地位的,也能够说走就走的? 留下一句话,甚至都不等待回应,然后就已经消失了。 你们是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小孩子么? “恐怕事情要比我们想的更加糟糕。”艾尔海森看向了赛诺,“可能大贤者已经出问题了。” 赛诺双手环抱,沉默不语。 “有关大贤者的去向,这并不难追查到。” “他搭建并且投资了一队考古团队,虽然如今负责考古小队的坎蒂丝已经消失了,但根据那位室内派学者提尔扎德的回报,他们参与了一个名为圣显厅的古老遗迹的发掘。” “而圣显厅更背后的,是所谓的黄金梦乡。” 艾尔海森面色冷漠,“黄金梦乡在多种有关赤王的古籍之中都有所记录,我想两位应该都比我更加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传说之中的地方。”芭别尔轻声呢喃。 他们的信仰偏向于花神,但花神的死亡时间太早了,沙海剩下的时间都是赤王在统治。 你的信仰可以有偏向,就好像稻妻的海祗岛还保留了奥罗巴斯的信仰,这是你的自由。 但你要是不懂事,不知道究竟该跪在谁的脚下,举起谁的信仰,那麻烦就挺大了。 “死者才能够抵达的归乡。”这是赛诺的答案。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错开。 “有关黄金梦乡的描述有很多,但无疑在各种传说之中,它最大的属性就是死者的故乡。” “那是沙漠民死亡之后的最终归宿。” “但大贤者还是生者。”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只从现有的情报拼凑,大贤者无疑是对黄金梦乡动了心思。” “黄金梦乡据说蕴含着阿赫玛尔的智慧和力量,大贤者对于力量的追求众所周知,想来他就是看中了这个。” 真相已经拼凑出来了。 芭别尔面色有些冷静。 她其实心态已经炸掉了,但这并不妨碍她装出冷静的状态。 罗摩好奇黄金梦乡之中蕴藏的力量。 他去了并且真的找到了进入黄金梦乡的办法,然后他失败了。 “沙漠民如今的情况几乎完全依赖于大贤者的地位,但你不必要担心会出问题,因为草之神既然采取了行动,就足以说明罗摩还活着,并且祂希望罗摩活着。”艾尔海森安抚道。 某方面说芭别尔是罗摩之外唯一能够代表沙漠民态度的人。 安抚她是必要的。 如果芭别尔觉得沙漠民的地位出现了问题,她一定会选择拼死一搏。 那事情就麻烦了。 罗摩死不死其实无所谓,纳西妲站在台前的时候,罗摩其实就不是须弥的必需品了。 神明要高于所有人,这一点罗摩当时的妥协也证明了。 尽管事实上,罗摩当时是完全有机会压制神明的。 但他妥协了,那么在大众的眼中,他的权位就是弱于神明。 艾尔海森十分冷静。 罗摩的生死并不算大问题,可现在草之神远行这件事情,却把麻烦变大了。 神明和罗摩同时离开,也就意味着再也没有人能够压制这些沙漠民。 一旦让芭别尔觉得危险,她立刻就会领着沙漠民翻脸。 “我知道。”芭别尔深吸一口气,“草之神已经出手了,这件事情足以证明在所有人之中,祂最为看好大贤者。” “沙漠民不会给大贤者制造麻烦。” 艾尔海森在安抚她,他并不希望沙漠民因此而直接掀动暴乱。 芭别尔也在威慑艾尔海森背后的雨林民,罗摩并没有死,神明更加偏向于罗摩。 他们互相表露各自的筹码,尽全力维持这个短暂的平衡。 时间太短了。 沙漠民和雨林民还远远没有统合的迹象,任何一点点的机会和威胁,都会让双方的情绪绷紧,然后带来不可逆转的麻烦。 大家必须保持相同的克制,才能够维持稳定。 “把事情交给神明吧,让草之神来决定所有的事情。”赛诺站起身,“至于现在,我们就先维持平衡。” “但罗摩的消失是没有办法遮掩太久的,一旦罗摩消失的事情被他们看出来了,恐怕立刻就会引来新的麻烦。” “我会负责控制那些依附于我的雨林民,芭别尔,你是罗摩之外的代理大贤者,你能够管束好那些沙漠权贵吗。” 芭别尔冷哼一声,“你就能够保证他们不想要夺回原先的权位?” 赛诺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他们也才刚刚失去了最高的权位。 罗摩没有大杀特杀,他们的力量得到了保留,一旦看到了机会,赛诺也没有办法保证他们不动手。 (本章完) 129*-有关背叛 罗摩在搞深渊的科技树。 他一开始就放弃了这条路,因为搞深渊的科技树的人,下场似乎都挺惨的。 但最后峰回路转,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荧还是挺舍得的。 她对罗摩开放了不少的深渊藏书。 丑角是炼金术的大师,在背景介绍之中,他也只是输给了阿贝多的制造者莱茵多特。 有关【黄金】的莱茵多特究竟多强,剧情里描述强者通常用反衬的手法。 她击败了丑角,把丑角按死替补席上,他们两个扔出来的建议,当时坎瑞亚的国王几乎都选择了莱茵多特。 而后来丑角成为了冰之女皇手下的第一席执行官,按照纳西妲的描述,起码也是个魔神阶位。 莱茵多特创造了毒龙杜林,在五百年前的黑灾时刻,杜林的对手是特瓦林和风神。 此后杜林虽然死了,但在雪山的背景故事之中,它的死似乎都是一种提前布设的局。 此外,杜林的毒素至今困扰着特瓦林,让特瓦林时时刻刻地饱尝痛苦,这也是教团能够侵蚀特瓦林的主因。 特瓦林为了缓解杜林的毒,常年依靠沉睡来压制。 也就是沉睡的时候,教团的法师找上了特瓦林,然后又给祂上了一波强度。 这件事情暴露了两个事实,教团是真的挺狗的,莱茵多特也是真的挺猛。 坎瑞亚的科技树就是在这些人手中走到了一个高处,然后立刻就被天空岛给锤烂了。 尽管输了,但强也是真的强。 荧妹把教团搜集到的书籍和这五百年来的成果对罗摩放开了一部分。 一方面是她真的舍得,另一方面也是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大用。 达达利亚式的想法总是相当普遍的——不是,他凭什么能够学会的啊? 坎瑞亚全盛时期对于学术知识的追求远超现在的任何一个王国,他们触碰了禁忌,最后才有了如今的科技树。 这是群体的智慧,同时还有天才的灵光一闪。 莱茵多特、皮耶罗这样的天才都在为坎瑞亚的未来添砖加瓦。 就一个罗摩,他凭什么能够追上这些人的努力? 罗摩还真的没看懂。 “这就麻烦了。”他将手中的书放下,面色带着几分无奈。 他去学这些东西要比常人更加困难一些。 系统的知识是直接完成了灌输、理解和掌握,最后就是完全的下意识反应。 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教团的科技树和他掌握的科技不能说是背道而驰,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罗摩学习教团科技树的时候,他的反应相当的别扭。 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就否认了这其中的可行性,但这些都是教团已经验证了可行性的基础学术知识。 “这两个科技树在基石的部分都完全不同,我想要绕过这个麻烦,只能够尝试着构成体系形成技能,然后用相同的手段绕过自我的反应意识。” 正常的学者是不会有这种困扰的。 他们不会有两种学术体系的知识互相碰撞的困扰,哪一种摆放在他们面前,他们就学那一种,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好在这问题并不是很大,花费多一点的时间就足够了。 天道酬勤的系统能力摆在这里,花费时间不算什么,只要有收获就好了。 在罗摩努力的时候,教团这边也在努力。 它们原先的计划只有捕获东风之龙特瓦林。 教团有成熟的改造手段,只要拿到特瓦林的控制权,就可以轻易地将特瓦林改造成一具完备的战争兵器。 这部分的计划其实实施的很顺利。 因为巴巴托斯又摆了。 “居然能这么顺利?”深渊法师忍不住搓了搓手,“巴巴托斯还没有苏醒啊······” 在控制特瓦林这件事情上,麻烦的并不是特瓦林。 五百年前和杜林的争斗,虽然最后的胜利者是特瓦林,但杜林顶着毒龙的名号,确实是让特瓦林吃了个大亏。 即使是五百年后的今天,特瓦林仍旧在为当年的争斗而支付代价。 杜林的毒素仍旧在祂的身体内流淌,完全没有停息的样子。 特瓦林没有办法驱除毒素,巴巴托斯同样做不到。 最后的结果,巴巴托斯再一次销声匿迹,而特瓦林则选择依靠沉睡来应对痛苦。 教团就是在特瓦林沉睡的时候给祂上了强度,利用诅咒放大了特瓦林的痛苦,干涉了特瓦林的意志。 特瓦林反抗不能。 沉睡只能够减缓痛苦,但毒素的问题不解决,特瓦林就只能够一直面对这个麻烦。 深渊法师唯一担心的,就是在诅咒施展的过程之中,巴巴托斯突然蹦出来给了它一箭。 杜林的毒素没有办法解决,但深渊法师的诅咒是可以解决的——只要把释放诅咒的法师给钉杀了,诅咒当然就中断了。 带着随时为【公主殿下】的计划献身的想法,它兢兢业业地完成了整个诅咒,然后惊讶的发现,巴巴托斯还没有出现。 啊,这就是巴巴托斯吗? 简直是太棒了! 如果七神都是这样的神,教团早就该成功了。 搓了搓手,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深渊法师驱动了教团的传送网络,然后来到了蒙德的四风守护的神庙之中。 神庙的建立当然不是无端就选择好了地方,当时的西风骑士团也是寻找了名声斐然的炼金术士和学者,最后才选择了在蒙德大地上元素循环的几处核心之地。 四风守护的神庙可以稍微的影响地脉的流动和元素的循环,稳定蒙德大地上的元素情况。 而相应的,它们能够梳理元素,自然也能够干涉元素。 特瓦林想不想这么做不重要,教团是一定要做的。 它们会布设一切,为风神的眷属和风神的厮杀准备好足够宽广的舞台。 诅咒已经彻底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它离开,特瓦林也不可能挣脱诅咒了。 特瓦林需要一点点的外力。 而蒙德有能力提供这个外力的,只剩下了风之神。 但巴巴托斯的出现本来就是在教团的预料之中的,不如说,它们就在等待巴巴托斯做出选择。 与此同时,依附于教团的势力进入了蒙德城内。 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不复杂,仅仅是寻找几个普通人,然后将他们带走。 这个时候的西风骑士团还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为地脉的紊乱,整个蒙德四周的魔物都陷入了狂暴。 法尔伽其实没必要背锅的。 他远征的时候也想不到,世界的变化能够这么快,明明他离开蒙德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的。 但作为开启了远征的大团长,哪怕这是来自未来的麻烦,他也仍旧要背上一口黑锅。 失去了精锐骑士的西风骑士团只能够勉强维护蒙德全境的安稳,但稍微加入一些变量,比如疯狂的魔物,比如愚人众的小动作,蒙德的安全就瞬间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在旅行者的未来故事之中,就连盗宝团都可以给西风教会上一课,公然盗走西风教会的文物。 教会的修女还想到了用文物来引蛇出洞,然后顺手拍死名为【怪鸟】的盗匪。 然后差点玩脱了,从引蛇出洞变成了肉包子打狗,主打一个有去无回。 所有人都开始入局了,有关提瓦特的故事,在今天开始了正式的运转。 一个带着小小漂浮物的少年一路走向了蒙德城。 而在蒙德城外,紧急截停了风魔龙的吟游诗人面色苦恼。 哎呀,麻烦了。 虽然找到了特瓦林,但这种情况该怎么安抚它呢? 要用爱与正义吗? 眼神冷漠的龙形元素生命鼓动元素力,仿佛随时都会扑杀上去。 然而它终究没有动手。 “做点正事吧,巴巴托斯!” 特瓦林的怒喝消散在风中。 吟游诗人眨了眨眼睛,满脸都是无辜之色,“哎呀,我现在不就正在做正事吗?” “老朋友,让你摆脱诅咒,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啊。” “诅咒?”特瓦林冷哼一声,“你还会考虑这些?我还以为你只会想到伱的蒙德城而已!” 吟游诗人的话语显然并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不如说,他让特瓦林更加暴躁了。 “五百年了!你知道这五百年来我是怎么度过的吗?”特瓦林的声音不自觉地暴躁起来,“你总是在沉眠,但我却在毒血的侵蚀下煎熬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你在那里?你又做了什么事情?” 你这该死的蒙德! 蒙德蒙德还是蒙德!你的眼里是只有蒙德城吗? 他们,那些弱小的人,他们对你究竟有什么作用?! 特瓦林和雷鸟卡帕奇莉相似。 它们对于人类既无恶感也没有善意,纯粹是因为某一个人的意志,才选择了庇护这些弱小的生命体。 这个时期的西风骑士团已经认出了特瓦林,但他们猜测特瓦林愤怒的原因是——【时隔百年后苏醒的它,无疑只能感受到这座城市对它的背叛吧】。 其实还挺没有道理的。 无论怎么翻阅蒙德的历史,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他们对于特瓦林究竟有什么价值。 背叛······啊,嗯,怎么才算是背叛呢? 特瓦林真的对人类给予过什么信任之类珍贵的东西吗? (本章完) 130-不可以啊! 特瓦林不爱人。 并非风之神巴巴托斯,而是以吟游诗人的形态出击的温迪其实很清楚。 特瓦林从来没有对蒙德人交付过什么东西。 不值得。 它是天生的风之龙,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归属于高天之上的神明之列。 诞生之时就已经凌驾于万民之上的元素之龙,在早期也是个追求自己存在意义的理想派。 祂迷茫于未来,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然后在这个时候,特瓦林遇到了巴巴托斯。 在神明一系之中,巴巴托斯几乎没有什么亮眼的战绩,这位风之神也许拥有强大的力量,但祂是巴巴托斯,看上去永远都不会为了某件事情而去努力的神明。 怠惰到连眷属都会忍不住地呵斥两句的巴巴托斯,却刚好是谜语人之中的翘楚。 特瓦林轻易地就被说服了,然后选择了追随巴巴托斯,庇护整个蒙德。 祂在追随于巴巴托斯的道路之中寻找各种各样的意义,但最后祂也只在巴巴托斯身上寻找到了意义。 神明的眷属,并不在乎神明在乎的蒙德。 不如说,偶尔特瓦林也会想要干脆的摧毁这无用的蒙德。 只是顾念到巴巴托斯似乎实在爱护自己的小玩具,所以特瓦林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但讲道理,像是巴巴托斯这样懒散的家伙,只要蒙德城一遇到危险,祂就会立刻苏醒然后解决麻烦,这样的爱护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特瓦林。”温迪叹息一声,“你该让我怎么和你描述这件事情呢?” 风之龙冷哼一声,“让我听听你的解释。” 祂降落在地上,如同过去一般和神明对视。 温迪内心稍有一些尴尬,但面上仍旧带着无辜的表情。 特瓦林的问题在于毒血和后续的诅咒。 毒血让特瓦林暴躁,漫长并且几乎毫无结束征兆的痛苦,谁来了都要发狂。 诅咒让特瓦林更加暴躁,并且不再愿意和任何人沟通。 众所周知,解决问题的办法一直都有两种,解决问题,或者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特瓦林现在不选择了,祂只想践行后者。 谁让祂不开心,祂就摧毁谁。 这也是风之龙本来的面目。 龙形的元素生命在各种典籍的记录之中都是如此自由,祂们高高在上,生来就拥有伟大的力量。 魔神爱人,祂们不爱人。 不过目前出现的三条元素巨龙,最后都或多或少的被神明给影响了。 特瓦林就不必多说了,即使深渊法师的计划都完成了,祂仍旧给了巴巴托斯太多的机会。 摘星崖上,温迪奏响乐章,祂便如约而至。 而若陀龙王······这个也很夸张的,祂的意识分成了善恶,当善良的自己发现了“恶面”的自己想要帮助身体脱困之后,祂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向摩拉克斯求援,加固对自己的封印。 敢问阁下不知道这封印下面封印的是伱自己吗? 祂知道啊,但祂担心自己脱困之后给璃月带来麻烦,然后还是选择了向摩拉克斯求助。 只有阿佩普还保留着一点桀骜不驯,但祂最后被纳西妲所救,如果后续纳西妲需要祂帮忙,祂大概也很难保持自己的桀骜了。 毕竟,对救命恩人还是那种态度,反而不像是阿佩普那种骄傲的龙形生命所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温迪挠了挠脸颊。 解释······嗯,怎么解释呢? “我的沉睡其实还是挺好解释的吧?”温迪挂起了笑脸,“你也知道我可能不太行了,如果不通过沉睡来压制磨损,恐怕蒙德早就该更换一个风之神了。” 特瓦林冷哼一声,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有关于你身上的毒血,之前我们确实没有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在蒙德城里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他也许有办法解决你身上的毒血问题。” 温迪越说越自信,“所以特瓦林你放心好啦,只要你稍微忍耐一下,这些麻烦都是会解决的。” “那你的蒙德城怎么办?”特瓦林质问道,“我已经掀起了蒙德的地脉紊乱,暴动的魔物给蒙德城带来了不少麻烦吧?” “他们称我为风魔龙?真可笑,我代替你庇护了他们那么久,如今却成了魔龙!” 讲道理,这多少有点不讲道理了,纯是发脾气来着。 温迪有些无奈。 他自己站在风神雕像脚下卖唱,蒙德人都没有认出来他这个风神化身。 特瓦林也是五百年前和杜林一战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普通人认不出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出现了就是掀起风暴龙卷,动辄引动魔物暴乱,挂上个魔龙的标签,其实也很正常的嘛。 但温迪很清楚,特瓦林肯定不是希望自己驳斥祂。 “你说的对啊,这些蒙德人确实是在过于散漫了。”温迪眼神真诚,“我们伟大的特瓦林可是多次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但现在这些人却称呼你为魔龙,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现实不比游戏。 特瓦林掀起的元素紊乱和魔物暴动,不可能真的就一个人都没有伤到。 肯定是有人因此而受伤,乃至是直接丧命的。 但这不能是特瓦林的错误。 无论是西风骑士团还是温迪,他们都知道,这绝不能是特瓦林的错。 可以是卑鄙的教团狗贼趁虚而入,侵蚀影响了特瓦林的神智。 可以是蒙德人忘记了守护自己的东风之龙,背叛了风之龙然后引动的灾难。 债务可以算给死人,可以算给弱者,但从来没有算给一个愿意保护他们的强者的道理。 人都已经死了。 你说他是因为特瓦林而死的,嗯,也不是可以,就是吧,然后呢? 然后蒙德人要公开审判特瓦林么? 这种事情听着其实就挺搞笑的,西风骑士团但凡有两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哪怕只是想法的出现。 特瓦林不能错。 一个愿意庇护蒙德,而蒙德人完全没办法威胁到的风之龙,祂和风之神是一样的地位。 温迪的安抚让特瓦林十分满意。 祂并不在乎蒙德人怎么想的,但温迪亲口承认了祂比蒙德更重要,这件事情很重要。 温迪观察着特瓦林的眼神,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 利用风神的神力压制特瓦林身上的诅咒,然后利用言语的力量让特瓦林主动配合,这已经是他这个风神化身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巴巴托斯是不会苏醒的。 祂还在沉眠,平日里只是利用一具千风的化身在人间行走。 温迪能够动用的神力不多,安抚特瓦林已经消耗了不少。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特瓦林自己愿意配合,那么只要稍微等待一下那个名为阿贝多的炼金术士返回蒙德,问题大概就能够解决了。 这已经是解决问题所需要支付的最小代价,他是温迪而不是巴巴托斯,即使特瓦林也认为他是巴巴托斯,但化身就只是化身而已。 一切顺利,温迪拍了拍胸口。 “蒙德人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但蒙德人怎么想的并不重要,眼下的情况,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你被毒血困扰了这么久,但我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真是让你受苦了。”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怕。” “我找到的那个炼金术士一定能够帮你解决毒血的麻烦。” “一切的问题就交给我好了,你再也不用遭受毒血的折磨了。”他摸了摸风之龙的面颊,笑容温和,“放心啦,我回来了。” 一派祥和。 温迪满意地笑了起来,特瓦林还是很好说服的嘛,果然是我家的特瓦林。 这样的话,只要不出现意外,一切就都······ “嘎吱。” 风向变动了。 风元素力瞬间紊乱起来,同一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深渊法师开始了发力。 它们一直都在观察特瓦林,当然不会任由已经到手的战争兵器又被风之神给忽悠回去了。 但温迪站在这里,它们也在犹豫。 这个时候站出来,温迪一旦动手的话,特瓦林真的不会帮着温迪把它们给撕碎么? 风之神有点虚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千年来这货就没有上过正面战场,永远都在背后挂buff。 和风之神对垒,逼迫祂唤醒真正的神力,这本来就是计划的一环,大家都无所畏惧。 但特瓦林可没有虚弱过。 诅咒是成功了,可是看特瓦林这个状态,讲道理到底是谁给特瓦林下了诅咒还真的不好说。 明明是教团下的诅咒来控制特瓦林,但温迪居然可以只用几句话就把局面搬回来了。 不不不,他没有说话之前,这条龙其实就已经立场动摇了。 稍微说几句好话,祂就恨不得立刻投奔过去。 原来风之神你才是诅咒法术类的大师啊! 教团的法师大为震撼。 不可以啊,你不可以这个样子的啊! 怎么会有人只说几句话就可以压制它们的诅咒力量的,诅咒的效果居然没有话语来的有效? 双方都在僵持。 当温迪取得了先手之后,教团的法师就陷入了犹豫。 它们肯定不是特瓦林的对手,在这个时候对温迪动手,特瓦林一旦反水,那就直接前功尽弃了。 诅咒也不是万能的,它们是植入仇恨,将自己营造成了特瓦林的盟友。 大家一旦动手,特瓦林就知道教团根本不是盟友了,诅咒的效果就直接被破解了一半。 可如果不动手,看特瓦林的样子,好像诅咒已经失败了。 明明诅咒还在生效,完全没有被破解的样子,但特瓦林显然已经做好了投奔巴巴托斯的准备。 深渊法师使用了古老的坎瑞亚语对巴巴托斯施以了诚挚的问候。 只能拼命了。 话都和公主殿下说全了,这个时候回去告诉公主殿下,说巴巴托斯又把特瓦林的控制权给抢走了······ 那还不如死在巴巴托斯的手里。 温迪面色温和。 他知道教团的法师在暗中窥视,但没有用处。 想要刺激诅咒就一定要靠近过来,但有特瓦林的保护,它们过来和送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关键时刻,一个带着漂浮物的空哥闪亮登场。 继承自巴巴托斯七天神像的风元素力轻易破坏了温迪编制的温和风场。 温迪利用神力编制的风场十分稳定,但这种近乎同源的特殊力量却轻而易举地融入了温迪的力量之中。 空哥只是出现,就破坏了温迪的风场稳定性。 失去了风场的压制,特瓦林体内的诅咒之力重新鼓动。 教团的法师眼睛放光,再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 它已经不想着让特瓦林去做什么事情了,只想着让特瓦林避开温迪。 风之神太邪门了。 他居然只用话语就可以和诅咒之力对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给特瓦林种下了诅咒! 玩不了,玩不了,有挂。 温迪来不及阻止法师的行动,风之龙已经鼓动羽翼,瞬间离开了原地。 追不上了。 特瓦林想要离开,温迪是肯定追不上的。 被烈风吹开的温迪回过头看了一眼,眼神冷漠。 他很想回过头就是一个“别想逃开(投胎)哦”,一箭把背后突然钻出来的那个家伙给钉死。 但属于风之神的本能劝阻了他回头开大的想法。 【金发的旅行者······是她口中的血亲?】 回头看了一眼,温迪的怒火全消。 如果是她的血亲的话,这件事情似乎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已经完全错过了,接下来恐怕很难找到这样轻松的机会了。 但也不要紧。 从那里跌倒,就现在那里休息一会。 反正这一次的尝试自己已经尽力了,就算失败,也应该是其他导致失败的人来为此负责。 所以,就先回蒙德买上一壶好酒,然后好好想想该如何利用这个人的力量来解决麻烦吧。 如果有人冲锋陷阵,搞不好能够找到更加轻松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呢? 很容易就想开了的温迪消散了手中凝聚的风元素力,然后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发生了什么?”空哥抓了抓头发,看向了身侧的漂浮物。 你们怎么都走了?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就算你这么问我······龙和陌生人都飞走了?”派蒙两手一摊,面色无辜。 (本章完) 131-行动和手段 罗摩闲的很快乐。 蒙德的故事正在发生,但没有任何的情报,罗摩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究竟如何。 “但应该不坏。” 毕竟空哥来了。 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奠定在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以教团的实力,就算稍有变故,它们也是扛得住的。 但空哥可不是稍有变故这种程度。 罗摩幸灾乐祸。 实力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方面,蒙德时期的空是最好欺负的时候。 可教团的人显然都知道空是荧的血亲,它们有很多计划让一个阻拦它们的人消失,偏偏是空。 这是它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兄长,而且荧妹显然也没有打算来一把挥泪大义灭亲的戏码。 在各种剧情之中,都展现了双子之间的默契和关系。 站在深渊一方的双子,永远对正在旅行的对方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所以这该怎么打呢? 公主殿下的血亲站出来阻止你们的计划,你们是假打,对方可是真打。 除了幸灾乐祸之外,罗摩也在抓紧时间学习坎瑞亚的科技树。 他也确实找不到更多的事情可以做了,正好,爬科技树也是他的日常。 换了一个地方,感觉工作还是相同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样的感觉也还算正常。 直到某一天,留守在罗摩身边的深渊法师突然拽了拽罗摩的衣袖。 “公主殿下一直让我给你搬书,伱应该是个聪明人对吧?”法师压低声音问道。 罗摩面色不变,实际上精神一振。 来了,我的支线任务终于出现了。 “是,”罗摩真的不敢谦虚,“坎瑞亚当年的遗留科技即使在五百年后的今天,尘世七国也没有能够追上。” “但公主殿下却愿意让我来研究这些东西,可见她当然是认可我的智慧的。” 罗摩不太敢谦虚。 它这个问话就很有问题。 对方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话,你就应该知道对方必然是有所求了。 如果这时候谦虚,搞不好对方不当你是谦虚,它真的觉得你不行,那就很尴尬了。 扮猪吃虎,人家真的把你当成猪,直接就给你踢出局了,压根不给你吃虎的机会。 法师点了点头。 有道理嗷。 公主殿下都这么认可罗摩,他一定是有可取之处的。 深渊法师打量了一下罗摩的意识体,确认了这个人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方才压低声音问出了真正的问题。 “在蒙德的计划遇到了挫折。” 哦,我是被当成自己人了? 罗摩不动声色地继续听对方剩下的话。 “我们和公主殿下保证的好好地,然后也按照了之前的计划采取了行动,但最后我们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麻烦。” “阻拦我们的,是殿下的血亲。” 深渊法师盯着罗摩,“我们该怎么办?” “就是你们那个将东风之龙变成战争兵器的计划?”罗摩有点不太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你问我,是不是稍微有一些敏感了?” 在蒙德剧情的末尾,教团的计划完全被温迪和空给锤烂了,这个时候它们才想起来了要和荧妹坦白。 计划失败后荧的反应是疑惑,“为了这条龙,难道他要重新戴冠?” 很显然,荧妹完全就没有考虑过空哥的出现,她认为的变数是巴巴托斯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而法师们的回答是巴巴托斯的所有反应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而“预料之外的阻碍,来自您的血亲。” 该怎么描述这种行为呢? 就挺蠢的。 计划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你们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对手是老大的兄长,所以畏首畏尾不敢下死手。 这个时候就该汇报老大的,隐晦地询问一下究竟是毒打一顿空哥还是干脆地放他一马直到最后变成了放马的——今天放他一马,明天放他一马,教团不日就从邪恶组织变成了放马的。 其实未来教团似乎已经打不过了空哥了,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空横冲直撞,把它们的计划给干碎。 但眼下的深渊法师们做的不太好。 它们就是看着空哥把计划给干碎了也没有告诉自家老大,最后等到荧妹想起来了,欸,你们那个信誓旦旦地拿下东风之龙的计划怎么样了?我的风之龙怎么还没有到位呢? 然后深渊法师吞吞吐吐地说道老大计划失败了,我们也不敢对你哥下死手,就这么看着他和巴巴托斯把计划给破坏了。 罗摩不太能够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要么不管老大的心态,死活都要完成任务。 这样的话你硬是上前给空哥两个大嘴巴子就可以了。 你什么身份什么水平?就你跳的挺高是吧? 讲道理,按照这个时候空哥两个债务处理人都能够摁住的实力,教团随便调过来一个使徒,甚至多扔两个法师,空哥都得被好好教育一顿。 要么你只顾老大的心态,一点任务都不管。 这样一来告诉老大,你哥这个人被风之神给蛊惑了,老大你是知道的,风神这个人说话要比诅咒都管用,我们都相信空少爷不是非要站在教团的对立面,这一切都是邪恶的巴巴托斯的阴谋诡计! 一边告诉老大你是完全相信空哥的立场的,他就是被邪恶的风之神给欺骗了,一边两手一摊看着计划破产,这也是一条出路。 两条路中间左边伸手阻拦空,右边还让计划失败了,到最后两手一摆告诉公主荧说,我们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会失败都是因为你的血亲的阻拦······ 这样的人不把它送到雪山种土豆,都算是荧妹的脾气好了。 “是有一点麻烦。”深渊法师并不否认这个说辞,“我们并没有告诉殿下,有关她的血亲的事情。” “他选择站在了教团的对立面,开始阻拦我们的计划,我们并不好估算公主殿下的想法。” “刚好我又是个外人,到最后一推四五六,都是我蛊惑了你们,对吗?”罗摩叹息。 不是,他这个状态能够顶什么罪啊? 污蔑一个盲人偷窥,一个聋子偷听,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吧,实际上也是很没有道理的。 法师点了点头,完全没有遮掩自己的态度。 对,我就是打算推你出去背锅。 “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调查过,那个所谓的血亲······” “空。”法师善意地提醒了一下。 “那位空少爷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选择了和巴巴托斯混在一起?” 罗摩叹息。 早期空的立场其实就是没有立场。 他在七国之间的履行只有一个目的,找到自己失踪的妹妹荧。 愚人众还是西风骑士团,这些都无关紧要。 主要是因为他的起步点就是蒙德,而有个漂浮物告诉他,想要找到妹妹荧的踪迹,最好的办法就是向风神求助。 风神是有点不太好找的······那种路上走着走着就遇到风神、岩神的运气是不讲道理的。 风神不好找,但空接受了这个说法,最后还是要向风之神寻求帮助。 所以他只能选择站在西风骑士团这边,给骑士团打工。 在他彻底地走上追寻神明的道路之前,其实还有很多机会可以争取到他的立场。 但罗摩总不能说的这么直白,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提醒。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罗摩颇有些无奈地想到,“人家是守护民众的好人,刚巧,空哥又是个好人。” “所以空当然站在了他们这边。” 他是个铁好人。 如果他不是个铁好人,那些镀金旅团脑袋抽了也不敢去围猎空。 旅团围猎沙虫,这叫生存小技巧。 旅团围猎空······这是重开小技巧。 四个国家的旅行,愚人众永远站死了他的对立面。 即便如此,铁好人空哥连愚人众都能够多次放过,他当然是个好人。 所以空哥天然就偏向于西风骑士团这样为了保护民众而行动的一方。 愚人众就不一样了,罗莎琳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是坏人,偷盗抢劫威胁各种手段轮番在空面前用出来,空实在没办法选择愚人众了。 但在善良的判断标准之前,空还有更重要的判断标准。 他是来找荧的,谁能够提供有关荧的情报,谁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在这条判断标准之前,西风骑士团和温迪都不值一提。 深渊法师意识到了罗摩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你想要把他变成自己人?” “什么话,公主殿下是教团的最高领袖,空是她的血亲,自然也应该是我们教团的人。”罗摩正色道,“他只是一时不查,被巴巴托斯这个家伙蒙蔽了双眼而已,所以才会走上了教团对立的道路。” “这错误不在空,全在巴巴托斯这个狡诈恶徒身上。” 变成自己人这个说法就不太对了。 讲道理,兄妹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说大家变成自己人呢? 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只是被巴巴托斯这个狡诈之人给蛊惑了而已! 深渊法师:原来如此。 “你说的也很清楚了,站在教团计划的对立面的,只有风神和空。” “想要计划顺利进行,无非就是拆分对方的组合而已。” 罗摩两手一摊,“拆分一个利益同盟,当然是拿出新的利益诱惑其中一方。” “我们的目标是特瓦林,那么巴巴托斯肯定是没有办法诱惑的,这是祂的眷属。” 但空和特瓦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帮助巴巴托斯解决麻烦,纯粹是因为他觉得巴巴托斯最后会给他提供有关荧妹的消息。 罗摩是在帮助空少走弯路。 毕竟从剧情来看,空走了四个国家,也就是在须弥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 关键这一点消息也不是纳西妲给他的,是博士和散兵两个人扔出来的情报。 每到一地他都要给神明打工,最后这群神也是真的一个消息都拿不出来。 罗摩深刻地觉得,如果空能够容忍的住,一定是因为在璃月剧情线之中他发现了自家妹妹生活的好像还挺好的。 然后他才有了游历的心态,而不是迫不及待地去拯救寻找自家的荧妹。 不然任谁这样一直被愚弄,多半都是要发飙的。 深渊法师点了点头。 “有关这一点,我们倒是有一些调查。” “据说蒙德的一个西风骑士在四处张贴有关金发少女的寻人启事,为此她还被蒙德人给投诉了。” 教团的情报系统其实相当完备,“理由是情况明明这么紧张,她却浪费时间去做这些不必要的事情。” 法师的怪笑带着讥嘲。 “这件事情和你也有一点关系。” “我就没有离开过,和我有个······你们真去绑蒙德人了?效果怎么样?” 罗摩下意识地反驳。 他拒绝背锅,然而拒绝到了一半,他就回忆起来了。 “被人抓住尾巴了,但你确实说对了,西风骑士团保不住蒙德人。” 深渊法师漂浮起来,“我们在蒙德城的行动受挫了,一个带着面具的怪人和一个修女几乎中断了我们所有的尝试。” “但蒙德人是自由的,他们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蒙德城。” “而且,蒙德也不是只有蒙德城。” 任凭迪卢克和罗莎莉亚工作有多么卖力,他们也只是两个人而已。 西风骑士团的实力不足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蒙德城内,西风骑士们的力量勉强够用。 但主动离开蒙德城的蠢货呢?清泉镇的无辜居民呢? 这些人想要抓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抓住之后去威胁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并且点名了“我们就是为了针对你来去抓捕这些普通人的,如果你不来我们就杀了他们,你可要考虑清楚,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常规道德绑架。 道德绑架的效果因人而异,而琴刚好就是吃到了最大杀伤的那一类人。 稍微挑选几根带血的手指送过去,她立刻就妥协了。 “所以,这些蒙德人的失踪,也让更多的蒙德人意识到了危险。” “他们发现了西风骑士团其实保不住他们,所以他们惶恐不安的情绪就选择发泄给了自己认为的最安全的,绝对不会招致反抗的一群人身上?” 罗摩面色平静,“这倒是很正常的反应。” 人的惶恐总归是需要发泄出来的。 西风骑士团不行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的琴尽管做不到保护蒙德人,但也还能够让蒙德人觉得自己又被保护。 直到特瓦林出现,教团出手,蒙德人才惊觉原来这都是假的。 西风骑士团根本保护不了他们的安全。 这个认知就太致命了。 蒙德就这么一个武装力量,它都保不住蒙德人,他们还能够相信谁? 巴巴托斯。 但众所周知,巴巴托斯绝不出现在台前。 法师并没有太多的兴致谈论这些普通人,它得到了建议,并且认为行之有效,因而打算付出行动。 也是。 和蒙德人相比,怎么想都是它们教团更适合成为空的盟友。 所以大家为什么要制造仇恨呢? 它打算去接触一下空,但前提是,要去询问一下公主殿下。 之前还可以隐瞒,可直接接触如果还要瞒着公主殿下,之后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法师离去之后,罗摩方才长出一口气。 “怎么样,你觉得我的方法有用吗?” 他看向了虚空。 “正常的分化手段,但行之有效,不过我不会支持的。”金发的公主坐在了罗摩的对面。 “阶下囚就不问为什么了。”罗摩两手一摊,“你说不支持,那就不这么做好了。” 这个答案完全在预料之中。 前期荧妹不知道空的出现,可从风之龙之后,再说荧妹不知情,那就没道理了。 荧都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寻找自己,甚至空哥还上演了【我们分离了这么久…为什么在说…无关的事?】的颜艺表演。 然而荧妹无动于衷。 以双子的羁绊来说,荧肯定不是真的不想要把空拉到自己的阵营。 她拒绝了,就是有更深的意图。 未来会拒绝,现在也是一样的。 这些话从头到尾都只能骗一骗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法师。 但罗摩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他也是个一无所知的笨蛋。 他只是个普通人啊,做出来的判断也是基于普通人的智慧。 他又怎么会知道荧非要拒绝空这件事情呢? “深渊并非是如此简单的事务,他还差的太远了。”荧轻轻叹息一声,“他还需要成长。” “旅行会给他带来特殊的力量,当行至终点的时候,才能够在自己的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有选择的资格。” 罗摩诚恳地摇了摇头:“听不懂。” 荧:······ “有感而发而已,我和哥哥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但我不能够就这么去见他,他的成长也还远远不够。” 荧看了罗摩一眼,神色恢复了平静。 “我通常不喜欢听一个人和我说她的内心话,尤其是阶下囚的时候。”罗摩脸色有些苦涩的味道,“秘密是比金银更加珍贵的财富,超过人掌控范畴之内的财富,最好的结果是回流到其他有能力的人手中。” 而最坏的结果,就是直接因为财富而死。 “我不会杀你的,你确实很有用。”荧浅笑着摇了摇头,“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帮你找回你的身体的。” 她也没打算交易。 去抢回来就好了。 罗摩交代过了,须弥就没有什么棘手的敌人。 除了草之神,但神明总不可能一直看守着罗摩的身体吧? 不太冒昧的说辞,罗摩也配? “那还真是多谢了。”罗摩长出一口气。 好了,这下小命就真的保住了。 话说,纳西妲能够看出来自己的暗语么? ······ “果然还是行动了。” 和教团预期的不太一样。 迪卢克神色平静,“自从上一次阻止了教团的行动之后,我就猜测它们会用这种手段。” 不然教团绑架普通人还能干点什么呢? 要么献祭,要么就是要用这些人威胁一下另外的人。 迪卢克两种方案都有准备。 献祭,无非是用血肉唤醒某些邪魔外道之类的生命体,这是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西风骑士团救不了蒙德人,只要对方有心,总归是能够抓住足够的人的。 而后者就简单的多了,会吃这一套的,迪卢克根本不用猜,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凯亚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说道:“确实,这手段不能说简单粗暴,但也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然而就是好用。 对方就吃准了西风骑士团护不住蒙德,吃准了琴会上钩。 简单的手段未必不好用,就好像现在一样。 好在,他们也不是没有准备。 他们两个有所准备之后都挺轻松的,唯有琴,还是面色紧张。 “那么,草之神冕下,你能够追踪到那些消失的蒙德人的位置么?” 纳西妲微微颔首,“当然,这并不困难。” “你们放出去的食饵它们已经咬下了,根据我留在他们身上的信标,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方位。” 但这多半是无用功。 事实上,纳西妲带着罗摩的身体赶到了蒙德之后,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 祂感知到了罗摩的位置,但祂没办法直接去救。 而随后,就是一套很熟悉的操作。 抓住普通人去威胁西风骑士团。 这手段和迪卢克说的一样,其实并不特殊,祂也没办法确认这究竟是谁的操作。 但方才祂再次确认了那些普通人的位置,这才彻底确认了,这一定是罗摩的手笔。 那个地方太远了,真要是伏杀,其实根本没必要。 这显然只是抽调西风骑士团精锐的手段,并非是为了杀人。 所以,罗摩就在教团的手中。 那么,看起来是一定要和巴巴托斯合作一次了。 纳西妲叹了一口气。 若非亲眼所见,祂是真的想不到,巴巴托斯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神。 “什么?你有很重要的人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那实在是太好······我是说实在是太让人悲伤了!”捧着酒壶的温迪一脸兴奋,“你放心,我这就给琴下达神谕,保证西风骑士团全力配合你的一切计划。” 所以,你呢? 纳西妲摇了摇头,不想回忆和巴巴托斯的会面了。 (本章完) 132-我的东西 迪卢克双手环抱,脸色镇静。 教团会袭击普通人这件事情其实是很少数的情况。 不太知道原因,但教团总是喜欢搞一票大的。 它们没兴趣专门针对普通人去预设什么计划,通常来说,除非普通人卷进去了,它们都不会刻意去伤害普通人。 保不住自家民众的不止是蒙德。 以教团的隐藏和跑路的水平,再加上它们的实力,只要它们愿意,总归是能够抓住机会的。 蒙德城、璃月港之类的地方确实戒备森严,但我要去野外去某个乡下地方随便抓几个人,敢问阁下又能怎么办呢? 防不住的。 它们在蒙德城动手的时候,迪卢克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普通人的价值也就那样,教团绑架他们的用处十分有限。 在那一天的夜里,迪卢克就已经察觉到了,它们肯定是想要用普通人来绑架琴。 酒庄老板回过头在柜台上擦了一夜的杯子,杯子擦完了擦柜台,直到天亮了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不是他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主要是继续干下去他就只能让酒保查尔斯失业,自己顶上去了。 如果教团不要脸,就是对普通人下手,那就真的没有办法。 就是防不住。 法尔伽不去远征,西风骑士团也守不住蒙德的所有人。 更何况法尔伽都已经走了。 这是硬实力上的差距,真的不是什么计划什么安排能够解决的。 迪卢克太清楚了,琴是肯定吃这一套的。 到时候随便扔过来两三件带血的衣服或者干脆送两个人头回来,琴立刻就得和所有阻拦她去送人头的西风骑士打一架,然后坚持去送头。 她铁吃这一套的,拦不住。 拦不住教团去抓蒙德人,也拦不住教团用蒙德人威胁琴,更拦不住琴吃这一套。 这么好用的方法为什么愚人众不用呢? 因为愚人众是有顾及的。 他们用这种招数威胁琴,琴是不会吃威胁的,她只会立刻对至冬宣战。 琴是善良不是愚蠢。 她压根就不会陷入这种西风骑士团和愚人众交战的怪圈之中,而是直接把事态升级,变成蒙德和至冬的战争。 事情闹大了,愚人众这种上不的台面的行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同样的事情,教团就无所畏惧。 它们没有尾巴,而且大家都知道的,它们就是邪恶组织。 你做坏事了你是邪恶组织,你不做坏事了,伱就是邪恶组织在计划干一票大的,总之你一定是有计划。 那也只能“我蛮夷也”,阁下还有什么高论? 啊对对对,你赢了,你全家都赢了。 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迪卢克看出来了,凯亚也看出来了,琴和丽莎都看出来了。 然而两兄弟只能在酒馆里思考了一宿,图书馆管理员差点就睡在了图书馆,代理团长叹息了一夜,下了班的修女坐在教堂的顶上看日出。 他们都看出来了,他们都无能为力。 转机突然而至。 迪卢克看向了形态年幼的草之神,神色十分满意。 这个问题一直都有,但解决不了。 直到前几天,一个吟游诗人领着小女孩来到了酒馆。 迪卢克甚至懒得说话,用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对方赶紧出克。 这吟游诗人看着都没有成年,更别说他还带着一个小女孩,蒙德再怎么自由,也没有让这种人自由饮酒的程度。 “我虔诚的信徒啊,喜悦吧!在你面前的,正是风神巴巴托斯本人——” 温迪挤眉弄眼,表情相当的······滑稽:“是不是很震惊?是不是震惊得想哭?终于见到了侍奉的神明,怎样?很感动吧?” 迪卢克思索了片刻,“客人,在蒙德假冒风神的代价是很严重的。” 他双手环抱,神色不能说是轻蔑,只能说是冷酷:“此外,我记得你,吟游诗人。” “你在酒馆赊的账还没有偿还,敢问这位风神阁下,打算怎么还钱?” 跟在后面的幼小少女神色诧异地看了一眼诗人。 脸皮厚如温迪,也在这一眼下溃不成军。 他可以在很多人面前没脸没皮,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甚至他也可以在知道自己身份的蒙德人面前不要面皮,反正巴巴托斯庇护了他们这么久,风神就是这样自由的神明。 唯独是自己的同僚······其实也就那样吧。 自己还在祂的生日的时候给祂唱过歌呢,虽然祂现在好像不记得了,但大家有交情,是朋友。 是朋友的话,稍微丢脸一些也无所谓了。 “哎嘿?”温迪摸了摸头顶的帽子,“但我真的是风之神啊,你信我啊,你要相信我啊!” “够了,巴巴托斯。”纳西妲扶额叹息,“自由的神,自由的城邦。” “我无意干涉你的统治,倘若你认为这就是最适合蒙德的选择,那么我也会保持尊重。” “但我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你应该稍微认真一些。” 不要干涉其他神明的统治。 纳西妲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太合格的神明。 祂曾经统治须弥,那个时候的祂是完美的神。 但沉睡之后祂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智慧,根本做不到和过去那样举重若轻地完美处理各种事务。 纳西妲重新开局之后,一度很想要去问问自己以前的那些同僚,向祂们求取一下统治的经验。 不过现在看到懒散的温迪,祂还是觉得自己不如把罗摩找回来,让罗摩帮着自己。 指望不了这些同僚的······也不一定,说不定蒙德的自由和他们自由的神其实是特殊情况呢?其他国家的神,也许未必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两个人,一个未成年酒鬼,一个小女孩,祂们两个是神? 迪卢克眼睛微眯。 坐在阴影之中的凯亚摸了摸下巴。 他有心来点问题,但这真要是神明,他嬉皮笑脸的上去,搞不好真的就要出事情了。 尊嘟假嘟? “骑士团内部有当年温妮莎的记录,她确实描述了风神习惯用少年的形态游走在蒙德大地上。” “好酒,喜欢诗歌,性情懒散,看上去就不喜欢背负责任。” 但实际上也从来不回避神明的责任。 祂只是不太喜欢走在台前,蒙德人一旦需要帮助,通常巴巴托斯就会降下指引,教导民众如何解决麻烦,而不是代替民众解决麻烦。 迪卢克感觉到了压力。 “你们真的是风神和草之神?” 如果只是风神,讲道理,迪卢克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任谁发现风神居然在自己的酒馆欠了还有债务的酒鬼,其实都不会有什么压力。 这个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是最近才回到了蒙德城的蒙德人——他一看就是纯正的蒙德人,那种自由的气息比任何一个蒙德人都要清晰明朗。 他的诗歌唱的很好,查尔斯偶尔也会邀请他来酒馆付费表演。 尽管查尔斯并不会卖给他酒,但架不住温迪直接对酒客们表示,倘若你们认为我的表演足以让你们尽兴,你们直接给我酒就好了。 一来二去查尔斯其实就不会管这件事情了。 讲道理,你看着一个不允许喝酒的人天天在你面前啜饮,查尔斯其实就不太在乎了。 温迪的常规操作是用表演换酒,酒馆当然也是允许赊账的,尤其是温迪这样出色的吟游诗人。 至于说不还钱跑路······只能说目前的提瓦特这种人真的不多。 这毕竟是神权社会,神权之下人们对于誓言和契约之类的东西还是十分尊重的。 风神就那样了,但草之神······ 迪卢克移开了视线。 其实也差不多。 这个小款式的少女神明,威慑力确实不大。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啦。”温迪从柜台上摸来了一瓶酒。 身份暴露之后他已经完全没有顾及了,“我知道蒙德陷入了麻烦,所以我邀请了这位草之神代为处理。” “你们要相信祂,小吉祥草王的能力是相当强大的。” 真好。 神明的身份暴露之后,可以在知情人面前肆无忌惮地喝酒。 关键还有神远道而来代替他解决麻烦。 太妙了。 “那你呢?”迪卢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他确实相信了,这应该真的是巴巴托斯的化身。 温妮莎就是这样记录的,能够和温妮莎记录的那种奇葩完全一样,那迪卢克就算被欺骗了他也认了。 一点酒钱而已,不算什么。 “我?我会在后面给给予你们相应的指引的。”温迪笑容灿烂地竖起了大拇指,“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解决问题的。” 凯亚:啊? 迪卢克:嗯? 纳西妲:欸! “别这么看着我,”温迪对着纳西妲发起了眼神示意,“划分尘世、各自统治七分之一,这是尘世七执政的责任。” “人们需要承担责任,才能够享有某些权力。” “同样的,神明也履行神职,才能积累神力。” “但我······” 他在一个微妙的地方停住了。 “但你是个不管事的,所以我们的风之神其实并不强大,我可以这样理解的吧。”迪卢克面无表情。 “对,就是这样。”温迪的话里透露着一种“你真聪明”的味道。 尽管迪卢克只是面色更加冷淡了。 纳西妲稍作犹豫,并没有拆穿温迪的说辞。 如果七执政的力量必须要依靠履行神职来变强,那么你成为七执政之前的魔神力量呢? 这是你自己的东西,总不能因为你长时间不用,所以力量也自己流失了吧? 但温迪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 千风或许告诉了他什么,所以他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能够扯开心思来搞怪。 “巴巴托斯有祂的想法······” 某个人打开葡萄酒的声音暂时中断了这个说辞。 “祂也许有自己的想法吧。”纳西妲抿了抿唇,“但既然祂是这个态度,你们就只能够等待了,等待祂有更进一步的计划。” “我们倒是可以等,但有些人恐怕是等不了了。”迪卢克看向了神明,“所以,草之神冕下,您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不管祂是摆烂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但既然巴巴托斯在这里,迪卢克就不担心纳西妲可能会以大欺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保持对神明最大的尊重。 对温迪就不必要了。 “我的大贤者失踪了,等到我从世界树回来的时候,我和他的契约指引我来到了蒙德。” 纳西妲解释道:“我已经读取了愚人众的灵魂,他们最近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行动。” 除了盗取神之心。 但这和罗摩无关,纳西妲也就没有提。 读取灵魂? 纳西妲的话语令在场的两个人都面色一变。 倔强的人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计划想要成为孤勇的英雄,他们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而纳西妲是这些人的克星。 计划完全在祂的视线之中,倔强这种东西就显得很没有必要了。 迪卢克和凯亚看了一眼温迪,面上带着相同的庆幸之色。 很好,我们的神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也只有我们知道祂不着调。 “不是愚人众,在蒙德这片土地上,又不是西风骑士团,那就只剩下了教团的手段了。” 纳西妲简单地分化了一下问题。 即使蒙德是西风骑士团的主场,祂也仍旧选择了将愚人众放在西风骑士团之前。 迪卢克没有反驳。 这算是半个好消息。 须弥的神亲自赶赴蒙德,足见这位大贤者对于草之神的价值。 尽管在多种情报之中,须弥的大贤者似乎都不是一个好人,但只要他不损害蒙德的利益,他的好坏其实是无关痛痒的一种东西。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合作伙伴”是神。 由巴巴托斯做保证的合作。 他们松了一口气,纳西妲也是如此。 如果记忆这方面没有出现问题的话,教团的前身就是被灭亡的坎瑞亚。 坎瑞亚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纳西妲也不想自己单独闯进去然后成了送人头的。 这种情况就刚好。 教团正在实施对蒙德的阴谋,自己虽然带着目的来的,但仍旧是巴巴托斯的同盟。 因为祂要救人和巴巴托斯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这是合作的基础。 就是······这种手段怎么有点熟悉? 纳西妲眉头皱了一下。 错觉吧。 这手段谁不会用? 温迪也解释了一下问题,无非是欺负那个叫琴的小女孩责任心强而已。 谁知道了这条情报,都可以尝试一下。 所谓的熟悉,应该是这种手段太普通了的原因。 错觉! 在温迪的保证下,纳西妲仍旧选择了展示一番属于草之神的权能,于是迪卢克通过确认了纳西妲的身份,彻底确认了这个酒鬼诗人真的是蒙德的风神。 风神的身份需要依靠另外一个神明的身份来证明······ 迪卢克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告诉了后续赶来的酒保查尔斯以后对这个吟游诗人无限制的赊账。 酒业是蒙德的支柱产业,迪卢克作为晨曦酒庄的老板,是蒙德酒业唯一的领头人。 以这位风神化身的酒量,对他无限制开放也不会对酒庄产生什么麻烦。 至于说为什么要给温迪这种权限······ 自家的神,你就算觉得祂不靠谱,你又怎么能不宠着祂呢? 巴巴托斯毕竟是给予了民众自由,庇护过蒙德多次的神呐。 “即使知道了巴巴托斯有些古怪,他们也还是选择了供奉。” 纳西妲若有所思,“果然,阿扎尔他们这些历代的大贤者,确实是死有余辜。” 不排除巴巴托斯并没有失去神力这件事实。 但迪卢克的举动也不是因为畏惧,他是真的感怀于风神的庇护。 同样的事情放在纳西妲身上,修正历史之后祂继承了大慈树王的过去,故事的表征成了【草之神为了庇护须弥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记忆,然后被祂所保护的民众厌弃和囚禁】。 这是比剧情之中更糟糕的选择。 剧情之中纳西妲和大慈树王是做了分割的,对于须弥而言,小吉祥草王在当时虽然有一个草之神的身份,实际上祂从未为须弥做过什么事情。 厌弃草之神的无能,进而囚禁草之神,这些行为只能说是大不敬。 而重叠情况下,纳西妲天然对须弥有恩,这种情况下还做这种事情,不光是冒犯,还要加上背叛救命恩人之类的描述。 讲道理,这种行为最后被罗摩给炮制而死,纳西妲不但没有同情,反而只觉得死的也没有问题。 而在看到了其他国家的民众对于神明的尊敬之后,祂就更加确认了这个答案。 确实该死。 这样的念头只是翻滚了一瞬间。 就没必要对死人有太高的要求了,罗摩做事情的时候也没有点到为止的想法。 他把六个贤者按照姓氏来点杀的,如果不是因为纳西妲的阻止,这场政治意义上的复仇甚至会祸及他们的学生乃至是他们学生的亲友。 罗摩并不畏惧他们可能制造的麻烦。 但杀人这种事情,本来是为了解决麻烦,而不是为了制造麻烦。 杀的不干净,这反而是给自己找事情。 嗯,所以还是要罗摩的。 他是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本章完) 133-计划 有了神明的身份,和巴巴托斯的双重保证,纳西妲很容易地获得了西风骑士团的指挥权。 这是件好事情。 任何人都劝不住琴,这也没办法劝说。 “教团做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成本的。” 琴自己就很清楚,“西风骑士团没有办法庇护蒙德,只要它们愿意,永远都能够找到无辜的蒙德人。” 然后今天抓两个,明天在蒙德大桥那里扔回来两局尸体。 这种行为不间断地走下去,完全可以让琴崩溃。 成本就是找个清泉镇之类没有什么正规防备的地方,然后让深渊法师走一圈就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空哥的出现,扔在那里的就不是几根断指,应该是真的尸体和头颅。 不过对于琴来说,这两者的威胁其实是相似的够用。 西风骑士团还没有察觉到,他们头疼于教团的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尾巴。 抵达了骑士团的驻地,纳西妲坐在首位,听着琴所描述的问题。 “这个倒是有一点麻烦。”计划并不复杂,破解起来也只是有一点麻烦,“它们寻找人的条件相当明显,用最小的代价抓走一定数量的蒙德人,通过多次和不间断地行动来威慑蒙德人。” 这也是安柏被投诉的原因。 他们很紧张,而作为西风骑士的安柏居然没有一直围绕着保护他们,反而还能够偷出空闲去贴什么寻人启事。 你能够忙里偷闲,就说明你还不够忙! 讲道理,他们的慌张情有可原,他们的判断······嗯,只能说精彩的判断,出院,必须立刻出院! “因为是用【蒙德人】的身份来威胁你,所以并不需要专门的去抓诸如安柏、可莉之类的人来威胁,普通人就足够用了。” 普通人好抓,安柏之类的人对琴确实是特攻,但琴在这方面的防御力本来就不高,随便来几个蒙德人的效果也很好。 既然效果好,就没必要专门去抓这些棘手的人了。 “麻烦的地方在于,伱们根本不可能防守的住教团的计划。”纳西妲下意识地宽慰道,“但这不是西风骑士团的错误。” “换成须弥,我们也没有办法保护每一个须弥人。” “你的善良更加不是什么问题了,真的有问题的,是这些利用你善良的恶人。” 这手段只能在蒙德用用了。 换成璃月,七星都知道不可能妥协。 换成稻妻,三奉行但凡有一个会在乎这种事情,剧情里最后也不至于依靠空哥单刀雷电将军。 至于说如今的须弥······这就说笑了,罗摩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他甚至会反手给教团一份自己不太喜欢的人员名单,告诉教团说我会放松这里的防守,你去把他们给连夜撅了吧。 琴不是不知道问题,她是知道,并且仍旧会中招。 纳西妲并不觉得这是琴的问题。 这种问题从来只有怪坏人的,没有说责怪一个人的善良的。 她拿自己的命来冒险,又不是慨他人之慷,纳西妲当然要安慰一下这个好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古恩希尔德是蒙德的大贵族,祂其实挺想要把这个人拐回须弥的。 但想想就算了吧。 人家在蒙德是未来的骑士团团长,在刚刚稳定的须弥,权力被雨林和沙漠瓜分了之后,她来了就是耽误人家的未来。 迪卢克有点想要叹息。 回忆一下啊迪卢克,巴巴托斯庇护了蒙德人很多次,祂只是这一次暴露了自己是个酒鬼的事实而已。 但你不能因为一个外来神明的一句宽慰就忘掉巴巴托斯对于蒙德人的庇护啊! “被动防守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所以我们只能够选择进攻。” “在这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愚人众的交易。”纳西妲看向了琴,“愚人众的名声确实是有些糟糕的,但他们其实是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整件事情祂大概已经了解了。 想要借用巴巴托斯的力量,首先得帮助西风骑士团解决麻烦。 “以你的显然不可能对教团的计划构成什么威胁,”纳西妲神色认真,“你的实力不太够用。” “可教团非要针对你,如果麻烦的不是琴,那就是琴·古恩希尔德,或者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了。” 姓与名,姓氏代表了大多数时候下通用的背景,名字则是个人价值。 如果个人价值不够用,那就得把背景给抬出来了。 话语相当直白,几乎是明言教团肯定有计划,它们需要利用琴来牵扯西风骑士团的精力。 “这是选择?” 琴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难堪。 “是逼你做选择。”纳西妲扫视了一眼骑士团仅剩的精锐。 甚至还有个不是骑士团的迪卢克和藏在驻地上方偷听的修女。 这就是骑士团仅剩的,稍微能够用一下的精锐了。 法尔伽······那个大团长,不可能是如此不智之人。 究竟是什么逼迫他一定要开启远征呢? 纳西妲垂下眸子,“它们要用几个普通人来吊住琴,进而逼迫诸位来妥协。” “交易的条件是只要琴孤身一人前往,它们就会立刻放这些普通人回来。” “那么,你们会放任代理团长真的孤身一人前去?” 没有人回应。 他们从一开始就认为这是一笔错误的交易。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琴和纳西妲都很清楚,残忍一些地说,这些被绑架的蒙德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们就算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有琴一个人“贵重”。 问题是他们没死。 教团不断地抓住新的倒霉蛋,但送回来的都是残肢断臂,这意味着它们并没有杀死这些人。 这些人死了就可以鼓吹仇恨,然后推动复仇。 但他们没死,并且受伤的数字还在扩张。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教团就是硬要等琴上钩。 琴扛不住,蒙德人也扛不住。 他们发挥了自己一贯的自由精神,开始在蒙德城内宣扬教团的目标只是为了琴,而他们是被无辜牵扯进去的。 琴,西风骑士团应当对此负责。 这种说辞其实颇有些不要脸,但包括迪卢克、凯亚他们都无话可说。 因为这是真的。 蒙德人每年都按时给西风骑士团交税,他们也没有享受过当人上人的权力,履行了作为蒙德人的义务,如今西风骑士团却连他们的安全都保不住。 这已经不是蒙德人的问题了。 说到哪里,都是西风骑士团的问题。 民众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蒙受死亡的威胁,不管怎么说,西风骑士团该背这口黑锅的。 “教团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它们的举动很明显就是为了抽调骑士团本就不多的防备力量,这也就意味着,它们的计划需要让骑士团暂时的退场。” 纳西妲停顿了一下,“我们都知道教团并非善类,它们不惜用这种手段都要完成的计划,相比后果是十分惨痛的。” “好在事情的选择权其实是在我们手中的。” “所以,请诸位做出选择吧。” 纳西妲看向了琴。 说是诸位,其实只有琴需要考虑。 “放弃这些被抓住的人,以及接下来还会被抓住的蒙德人,拒绝教团的诱导,把精力放在阻止教团的计划上。” “顺从教团的计划,如约单独而至,然后让这些人为你担忧。” 琴面色楞仲:“我会牵扯所有人的关注,是吗。” “不是所有人,但以大贤者教我的道理,做事的其实都是少数人,大多数人的常规是服从。”纳西妲摇了摇头,“不过情况是一样的,只要你们的注意力被牵制了,我不认为蒙德人能够对抗教团的阴谋。” 事实上,罗摩的经验还不够残酷。 参照魔神战争,大多数人的常规其实是活命。 战争的胜负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魔神打赢了,那大家也就赢了。 那大家的神输了,那也就输了。 西风骑士团没有琴这些人做指挥,他们能够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很不错了。 还指望他们查漏补缺,阻止教团的阴谋,这几乎没什么可能。 “那么你的选择呢?”纳西妲问询道。 无论骑士团做出那个选择,对于纳西妲来说都是一样的。 祂需要的是巴巴托斯的帮助,因而选择了帮助西风骑士团。 但琴不一样。 沉默的琴和每一个老朋友对视,过去这些人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足以让每一个蒙德人和平生活的底气。 可当战争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才惊觉这还远远不够。 没有人错开视线。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摆子和演员,他们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只是解决不了问题而已。 “当然,场面上的选择只有这些,但你们可以选择和愚人众合作。”纳西妲再次强调,“你们似乎对愚人众很抗拒,哪怕这两个选择的结果都很糟糕,你们也没有考虑过愚人众······” 祂之前就提醒过一次了。 只靠西风骑士团的力量,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就把锅扔给法尔伽好了,毕竟他是团长,有天然的责任。 但这片大陆上并不是只有蒙德。 蒙德人的力量不太够用,那就寻找外援啊。 这一次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了迪卢克身上。 酒庄老板垂下眸子,到底没能够轻松自如地说出那句“只要对蒙德有帮助,我不介意”的话语。 琴主动站出来扛下了责任:“蒙德和愚人众之间有一些仇恨,恐怕我们并不能够达成什么友好的合作。” 纳西妲歪了歪头。 合作不是只看对方的合作资质的吗?和对方的关系如何,好像并不重要吧。 你觉得对方不太好,那就在合作的过程之中想办法出卖对方,让对方支付更大的代价。 怎么能因为觉得对方不好,所以就放弃借助对方的力量呢? 这样的想法可不太好。 “时间还是有的,你们可以慢慢考虑,而不必当场给出答案。” “即使找到了外援,我们也仍旧要进行另外的计划。” “这需要你们提供一些‘自由’的蒙德人。” 凯亚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通过定位他们失踪的位置,然后找到教团的驻地,尝试一劳永逸。” 妥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要么保证妥协这一次就能够解决问题,要么就只能一次都不妥协。 “只要种下标记,我就可以找到他们的位置。”纳西妲十分自信,“哪怕它们把人封锁在了地脉集中的秘境之地,我也可以定位到它们的位置。” 找到敌人的老巢,然后直接一通乱杀,这同样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个计划只有一个问题。 就是即便找到了老巢,实际上也打不过。 嗯,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抓到了幕后玩弄手段的人,自信满满地上去告诉他阴谋手段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然后对方一套丝滑小连招把你摁在了地上,平静地说道“在下受教了,以后一定用拳头,不玩什么阴谋诡计了”。 这时候很尴尬的地方来了,你可能得躺着求对方还是继续回去玩弄他的阴谋诡计了。 起码后者可以将自己的无能为力扔给对方的阴险狡诈。 可如果被硬实力给碾过去了,无力感就太过于浓重了。 教团并不好对付。 这就好像你追查愚人众的营地,就算你真的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又怎么样呢? 你是打得过少女、博士、丑角这些执行官,还是打得过幕后支持他们的冰之女皇? 这真的没必要找到。 单刀直入地收益很明显,风险也同样的明显。 不过这里是蒙德,将要冒险的是西风骑士团,如果巴巴托斯真的跟个酒鬼一样,沉醉在酒水之中,不管这些事情。 那纳西妲也只能两手一摊尝试着和教团做交易了。 蒙德的事情蒙德的神都不上心,祂一个须弥的神还能怎么办呢? “不,您说的有道理。”迪卢克沉声说道,“酒庄可以提供一些自由的蒙德人,但我并不能够确定教团一定会捕捉他们。” “我可以给很多人种下标记,这你不用担心。”纳西妲说道,“只要有一个被选中,我就能够得到所有的坐标。” 包括通过对方的身体,直接将自己的意志降临到教团的临时巢穴之中。 这都是草之神权能的一部分。 四个神明之中,只有草之神的权能和草元素力关系不大。 草之神真正的力量是梦境,是世界树,唯独不是祂们的草元素力。 “但他们不能太自由了。”凯亚提醒道,“这个时期人人自危,如果还有人随便地跑出去,那就太明显了。” “他们会有不得不离开蒙德城的理由的。”迪卢克握紧了右手,“至于说愚人众······我没有意见。” “那就让我来和他们沟通吧。”丽莎压低了法师帽的帽檐,神色冷静,“在应对教团这方面,我们应当是天然的同盟。” 这手段用在那个国家都行,别说是西风骑士团这样的人类武装力量了,就算是七执政,也有力量无法触及的地方。 对蒙德是特攻。 他们的神不能够随意动用神力,他们的领袖太像一个骑士了。 用在其他国家效果相对一般,但恶心人是绝对的够用了。 “那么,接下来就只能够等待了。”纳西妲轻声安抚道,“放心好了,在真正的计划暴露之前,伤者永远都比死者更加有用。” “你可以放心一些的,教团也许会伤人,但暂时还不会杀人。” 准确的说,是不会大批量的杀。 但讲道理,它们不可能每天都是用残肢断臂这种虚假的威慑,送过来两三个死人的效果要好多。 如果真的是这样,琴可能都撑不到自己来到蒙德的。 所以,是什么让它们选择了只伤却不杀? 纳西妲陷入了沉思。 但这一点祂确实找不到答案。 这和教团之前的行动都不一样,就好像因为某种外力,它们突然不敢暴露自己最凶残的一面了。 可谁有这种力量,能够让教团不得不收敛獠牙呢? 纳西妲找不到答案。 祂隐约察觉到这也许是一个很关键的消息,奈何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线索。 敲定了大概的计划之后,剩下的填充细节的部分就不需要纳西妲做了。 更准确地说,祂坐在这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挥了很大的效果。 有神明庇护和神明沉睡是两种情况,前者给他们带来了足够的底气去做出各种行动。 尽管草之神并不是他们蒙德的神,但迪卢克也说了,风之神此刻就在他的酒馆之中······休憩。 两个神明同时出现在蒙德城,很多事情的操作空间就大了。 “琴团长,荣誉骑士有一件事情想要向您汇报。” 安柏突然闯入。 风风火火的少女习惯性地推门而入,方才发现情况和她常规认知的似乎不太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啊? 代理团长,图书管理员,骑兵队长,还有这位迪卢克老爷······ 瑟瑟发抖的少女察觉到了,自己似乎闯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之中。 “请他进来。”琴摆了摆手。 (本章完) 134-这么摆? 安柏最近很疲惫。 如果蒙德一定要有一个小太阳,这个人其实不是可莉,只能是安柏。 可莉太闹腾了,她玩弄炼金炸弹的手段对于大多数须弥人来说是完全和可爱无关的。 一个看上去太过于年幼的小女孩,成天背着各种炼金炸弹到处跑。 你就算知道她不会把炸弹扔向你,可那有如何呢?该恐惧还是要稍微恐惧一下的。 但安柏不一样。 这是个过分热情,过分好心的女孩子。 大多数和安柏接触过的人都不会抗拒这样的一个新朋友,她热情善良,永远活力四射,愿意对你的大多数麻烦伸出援手。 不过最近蒙德人没有心情感念她的善良。 观察了一路,空揉了揉头发。 “看上去,伱和你那位朋友现在很有共同话题了。”派蒙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安柏,我们好像连累你了。” “如果优菈知道你这么说她,她一定会说‘这个仇,我记下了’。”安柏掩唇笑道。 她的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平静。 但又有什么用呢?内心的不快不应该表露在朋友面前。 事到如今,这句话就更加说不出来了。 空哥叹气。 放弃吧安柏,你这种贴寻人启事的手段如果能够成功,当时也没有必要和巴巴托斯做交易了。 他当时只是以为安柏是朋友间的说笑,万万没有想到对于安柏来说,和朋友的所有承诺,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说笑的意思。 她找了轮班休息的间隙,放弃了养精蓄锐的机会,选择了在蒙德爬上爬下地贴寻人启事。 事情做的空很感动,事情办得一点效果没有。 “优菈,我听你说了很多次这个人呢。”派蒙和空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选择了将这些话咽下去,“是那个劳伦斯家族,但选择了加入西风骑士团的特殊的西风骑士啊。”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在蒙德城里见过她呢。” “这个嘛······这是因为劳伦斯的遗留问题啦。”安柏挠了挠侧脸,“和你说一说倒是也没有问题了,只是我了解的并不多。” 有关历史方面的问题,找安柏那可真的是——找错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优菈,她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去了解有关劳伦斯的历史的。 即使后来偶尔地翻阅了一下,也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优菈会被这样对待。 讲道理,劳伦斯的事情都是一千年前西风骑士团建立的事情了。 什么仇什么怨能够让你们记了一千年? 关键真要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当年也不是没有机会直接把劳伦斯家族给一刀切了。 偏偏西风骑士团放过了劳伦斯,后来的人却能够一直记了一千年。 但安柏也只是挠了挠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又不是受害者,当然不能多说什么。 再者说书上也写了,如果不是温妮莎改变了蒙德,她这样的平民就是蒙德贵族的玩物。 这些家伙甚至敢于破坏风神的庆典,操弄为风神准备的庆典,把抛掷羽球的少女带回了家里。 剩下的就不用写了,但安柏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没有写的后续——总不能这些人把女孩带回家里,就是为了来一局紧张刺激的七圣召唤吧? 啊?你是笨蛋吗? 光是这一笔记录,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只能说一句“好死”。 安柏的讲述充满了个人主义的理解,但空毕竟是在多个世界旅行的强人,还是很容易地捕捉到了真相。 “这么说,这个故事里一共有两个问题。” 空若有所思,“如果骑士团坚持自由的规则是从温妮莎开始的,那么当年她就应该直接毁掉劳伦斯家族才对。” “可她偏偏让一群罪无可恕的人活了下来。” 后世人回望千年前的历史,不敢说会不会继承仇恨,起码也不该说代替先辈原谅。 千年确实太久了,仇恨没能传承下来其实是常态。 但代替前人原谅,质问先辈的手段为何如此酷烈,这就挺蠢了。 “另一个问题呢?”安柏很好奇。 “另一个是你的立场问题。”空面色平静,“其实你也觉得劳伦斯就是应该被毁灭的,只是你和一个带着劳伦斯姓氏的女孩成为了朋友。” “你并不觉得劳伦斯被歧视是错误的,你只是觉得,她不应该遭遇偏见而已。” 光是这个羽球节上,自己指定一个女孩来抛掷羽球,不允许其他人捡,一定要自己成为“捡到羽球”的幸运儿。 关键他们最后还要把女孩给带回家。 这种记录对于安柏,对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绝杀的特攻。 但凡她能够对劳伦斯有任何的怜悯,有关这些女孩的悲惨遭遇就会提醒她,这些人如今的下场是能说一句“好”,而不能有任何的表情。 羽球节不是只有这一届,劳伦斯这些贵族同盟,也不是一年里只会选择一个女孩。 所以,在那个贵族踩踏自由的年代,有多少人因此而蒙受灾难? 只是想一想,安柏就没办法升起任何的同情。 她只是同情优菈而已,并不同情劳伦斯。 安柏摸了摸头,笑容有些尴尬:“好像是这样的欸。” “没关系啦。”派蒙拍了拍胸口,“我们都认为你这样做的很对哦。” 蒙德小太阳·真其实也会对人带有偏见,安柏自己大概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情。 当空直言的时候,她难免有些尴尬。 但无论是空还是派蒙,他们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如果真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这反而是比较奇怪的。 “这么说来的话,我们之所以见不到优菈,其实是琴团长为了保护她吧?”派蒙若有所思,“毕竟蒙德的情况这么紧张,连安柏你这样的好人都会因为一些小事被指责。” “那个带着劳伦斯的姓氏,却加入了西风骑士团的优菈小姐,如果她出现在蒙德人的视线之中,应该会被更多人敌视和仇恨的。” 派蒙两手一摊,“明明就没有什么道理的嘛。” 派蒙的立场相对灵活。 她偶尔也会同情别人,但大多数时候她站在空的立场上,如果空不表态,她就会站在朋友的立场上。 这是很经典的朋友立场。 我不知道你做的对不对,但你是我的朋友啊,只要能帮你的,我肯定会帮你。 好在空哥交的朋友要么是铁好人,要么是被迫坏人,所以派蒙的这种立场也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她也不在乎什么劳伦斯什么蒙德,但安柏是她的朋友。 安柏替优菈鸣不平,她就也支持优菈。 你永远可以信任派蒙。 虽然后期她就也有点偏向于麻烦制造机的角色了。 “派蒙说的对。”一脉相承的空哥也毫不犹豫。 其实他们两个都看出来了,安柏被指责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真不是蒙德人的问题。 西风骑士团保不住蒙德人,这种事情说到哪里都不是蒙德人自己的问题。 但蒙德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当然是照顾朋友的情绪更重要一点。 “别说了别说啦!”安柏连连摆手,面色通红,“这件事情琴团长已经和我解释过了,虽然我也有自己的道理,但错了就是错了。” 空和派蒙的支持让少女其实很开心。 但安柏毕竟是安柏,并没有因为朋友的无理由支持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对的。 “你是为了帮助我们的啊。”派蒙怕了拍胸口,“我们之前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绿色斗篷的怪人,后来追上去之后才发现他好像就是蒙德传说之中的风神。” 她完全没有打算替温迪保密。 “风神?巴巴托斯大人吗!”安柏头顶的兔耳朵晃动,神色激动。 正常人会质疑,但安柏就不会怀疑派蒙的话。 她说了,她也就相信了。 空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都是那个地方教出来的单纯崽啊,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但就是因为安柏是这样的人,空和派蒙才会无条件地支持她。 “你会失望的啦。”派蒙不忍心打断少女的梦想,“那个风神巴巴托斯,恐怕并不是传说之中的那种形象。” “总之他说我们打断了他拯救特瓦林的计划,我和空合计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做过这样的事情。” “既然是我们的错误,我们当然要负起责任,于是我们就答应帮助他解决龙灾的问题了。” 这部分故事发生在击退风魔龙之后。 特瓦林被击退之后,由于空身上的风神的神力太过于明显了,琴立刻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她只是善良,又不是傻,当然不可能给予一个陌生人太大的信任。 但这个陌生人做了一件大事不说,他还得到了风神的认可,那么他就必须是西风骑士团的座上宾了。 然后空在蒙德城里闲逛的时候看到了温迪,一开始只是好奇地追了上去,后来这个人非要在人群中表演技艺,奏响诗歌。 诗歌的内容又刚好和丽莎交给他的一部分重叠了,甚至要比丽莎的研究更加深入。 西风骑士团的工作干的不如一个路边卖唱的,空的内心充满了怀疑。 不能是真的这么菜吧? 一定是这个卖唱的有问题啊! 他当场追上去了,结果温迪还真的没装,直接就暴露出来了。 甚至还反手把当时空打断了他的计划的事情给提了出来,空哥是最不擅长欠人情的,一时之间就没能绷住,成了温迪的盟友。 空也不是打断了谁的计划都会不好意思,后续他无数次和愚人众硬干,多次打断教团的计划,也没见他有什么补偿的心思。 可见这还的看人。 你要是为了大家当好人的计划被我破坏了,不必担心,我会站出来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你要是当坏人的计划被我破坏了,小货汁可千万别被我碰到第二次,我碰见一次,我就阻止你一次! 不过后来看着每天稳定扔在大桥那边的“警告”,空后知后觉,可能西风骑士团是真的菜也说不定。 理由可以有很多,但防不住就是防不住。 你要的东西蒙德人都给你们了,而现在蒙德人就想活着,这还不是天灾,是外敌入侵你们都解决不了。 这就是菜啊,铁菜的,没得洗。 必须要摸头鼓励的那种。 派蒙解释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安柏连连点头,硬是一点都不怀疑。 “所以风神苏醒了,可祂为什么不战出来阻止教团的计划呢?”安柏有些疑惑。 “很明显啊,教团还有另外的计划。”空神色平淡,“巴巴托斯祂,大概是在防备另外的计划吧。” 以空的经验不难做出反应。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教团真正的计划其实就是争夺特瓦林的控制权。 空判断了教团已经控制了特瓦林。 控制了东风之龙,后续应该还有计划的吧? 你制造了一个武器,是利用它发财也好,打仗也罢,总之武器应该不会是计划本身才对。 巴巴托斯之所以不直接出现,而是选择让自己帮忙,应该就是在防备后续的计划。 不止是空,西风骑士团也没有想到,教团的钓鱼计划是为了已经拿到手中的特瓦林。 他们都以为控制特瓦林是真正计划的前提步骤,真正的计划可能是需要特瓦林去做什么事情。 但其实特瓦林就是他们的计划本身。 这条东风之龙已经被控制了,不过这还不够。 教团的预期并不只是稍微有“一些暴躁”的东风之龙,祂甚至可以保留记忆和智慧,但必须得是完全屈从于教团的战争兵器。 特瓦林很愤怒,但祂不想要离开蒙德,还在和巴巴托斯纠缠不休,教团也没办法把这条龙给运走。 特瓦林不想走,它们这些用诅咒勉强驱使的法师能怎么办? 这个时候别说是深渊法师了,就是深渊使徒来了也得挨特瓦林两个大嘴巴子。 诅咒能够生效,不说全是狗运,实际上也差不多了。 这点诅咒能够关键时刻干扰一下特瓦里的想法,但想要控制特瓦林,那就差得远了。 它们还需要时间继续这份工作。 不然直接带着特瓦林离开蒙德,也就不用担心风神的嘴遁了。 这货太强了。 两三句话的效果比它们的诅咒还要管用。 “对了,提起那个家伙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空突然想起了什么,“祂告诉我【天空之琴】可以帮助解决有关风魔龙的麻烦。” “本来已经约好了要在教堂见面,但昨天他突然说他的朋友来了,计划临时取消。” “不过天空之琴应该还是计划的必需品,你有办法弄到这把琴么。” 空不是指望安柏,他的意思是你告诉琴,风神要天空之琴,让琴来想办法弄到琴。 安柏可能没懂暗示,但她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时候蒙德人都知道该怎么做——遇事不决就找琴,把责任交给琴,大家只负责干活就好了。 你的问题成功转交给了琴,事情办妥了你受益,事情没成功琴就会安慰你,这些事情是她的安排不周到,然后想办法给予补偿。 安柏倒不至于是这种想法。 主要是这件事情确实只能由琴来解决。 蒙德每年的羽球节,考虑到风神不会出现,那就只能够请出风神用过的【圣物】天空之琴。 作为一个蒙德人,安柏太了解天空之琴的地位有多高了。 这是普通人完全没办法接触的。 你可以偷可以抢,这都不算很困难,剧情里愚人众放了两个雷萤术士就把【珍贵的天空之琴】给抢走了。 唯独你要走正面的程序,那就要上强度了。 骑士团的团长、西风教会的主教,以及民众代表三方协商同意,同时签署文件,才能够拿到天空之琴。 讲道理,偷、强都要比走程序借来的轻松的多。 安柏想不到这种夜访教会,然后“借”走天空之琴的行为。 但她相信,琴肯定是有办法的。 一想到事关风神的计划,安柏顿时兴致冲冲地来到了骑士团驻地。 然后她就撞上了一群人开会,唯一坐下的人还不是代理团长,而是一个陌生女孩的特殊情况。 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jpg 来龙去脉解释起来并不困难,琴听完之后就做出了保证,会把天空之琴给带回来。 名义上需要三方势力共同出面,但如果是琴,她一个人就可以摆平教会。 说到底,天空之琴是在教会手中保存着的。 你遵守信条才需要三方同意,可如果用一点小手段,教团是可以“失误”的,他们“一不小心”结果弄丢了琴,但之后风神庇佑,天空之琴又回来了,谁又能多说什么呢? 反正,天空之琴又没有丢。 风神回归的消息要比天空之琴的存在重要百倍,没有风神的时候才需要请出来这把琴。 有了风神,谁还在乎什么风神用过的圣物。 唯有迪卢克和凯亚两个人回忆起了什么。 相约去偷······借天空之琴,突然说老朋友来了,然后就干脆离开了。 最后空找到了骑士团,同时约定好了的巴巴托斯不见了。 这好像就是今天早上的戏码吧? 也就是说,昨天巴巴托斯去接待了小吉祥草王,然后连夜放了空的鸽子,同时把骑士团的事务交给了草之神······这么摆?! 兄弟两人面无表情,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讲道理,如果这是巴巴托斯做出来的选择,似乎也很正常了。 琴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纳西妲,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态度,也就没有深入介绍祂的身份的意思。 “有关天空之琴,程序上是有一点麻烦。” 她嘴上说着有点麻烦,然而表情根本没有变化,“不过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能够把天空之琴借出来。” 不管是让教会直接妥协,还是真的走程序,她都有足够的把握。 和他们面对的麻烦相比,这根本不是问题。 空看了一眼纳西妲,发现琴并没有介绍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 “那就好。”空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温迪的计划,但他应该是有把握的。” 总不能真的让我去单打风魔龙吧? 风神不会这么混账吧? 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是真的会被特瓦林摁在地上毒打的。 凑齐关键道具,然后去挑战魔王,这也是英雄史诗之中常见的一环,不可不尝。 “还请稍等一下。”琴思虑了片刻,“事关龙灾,其实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骑士团有一位相当强大的精锐骑士,但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并不适合另外的两项计划。” “而解决龙灾这件事情,我认为她可以成为荣誉骑士的助臂。” 骑士团接下来要面对三个难题。 龙灾、琴的外出、以及被这两个计划钓住精锐之后,教团可能存在的袭击蒙德城的计划。 龙灾牵扯了风神,琴的外出牵扯了骑士团的精锐,更别说他们还打算一劳永逸,直接突袭教团的老巢。 这两方力量同时被钓住,蒙德城还能够留存多少防守力量,其实就是个很勉强的问题了。 这时候对方桀桀怪笑着冲击蒙德城,搞不好老家都要被人给端掉了。 让空代替骑士团去解决龙灾,琴其实心有愧疚。 这明明是西风骑士团的问题,安柏解释了之后,大家明面上认可了“打断了计划所以要做出补偿”的说辞。 实际上琴他们都以为这是风神在忽悠空。 尤其是迪卢克和凯亚,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就是风神找帮手,想要当摆子的说辞。 但确实腾不出手了,只能够麻烦空了。 而优菈刚好是计划之外的力量,她的身份在这个时期过于麻烦了,蒙德人连安柏都可以呵斥,更别说这个日常带着仇恨的劳伦斯了。 琴为了保护优菈,只能够把她暂时放在蒙德城之外。 刚好,这个时候让优菈成为空的助臂。 至于说之后,琴下定决心一定要给空足够的补偿。 “这样最好不过了。”空挑了挑眉,“有一个帮手也很不错。” 温迪他,也能算是帮手的······吧? (本章完) 135-提瓦特不是 “有关魔神残渣的灌注实验,果然还得是教团才能够拿出最大的诚意。” 罗摩整理着手边的数据,神色满意。 漫长的理论之后,罗摩终于有了实验的机会。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预期之中最好的老师是艾莉丝,其次是阿贝多,实在不行他甚至打算向可莉求学。 尽管看上去年幼,但可莉的炼金术,起码是炼金炸弹这方面的造诣还是很值得称赞的。 而现实给他安排的老师,是教团。 理论学习花费了一些时间,然后荧妹给他安排了上手实验的机会。 按照罗摩的要求,深渊法师拉来了几个丘丘人部落。 从基础的丘丘人到丘丘暴徒,萨满甚至还有一只冰丘丘王。 很显然教团还在窥视雪山上的秘密。 丘丘人在官方的介绍之中是在大地上游荡了千年,没有历史和文明。自五百年前漆黑的灾祸以来,便广袤地分布在大地各处。 罗摩无意探究有关坎瑞亚人转变成丘丘人的诅咒,这个难度就太高了,教团自己都解决不了。 戴因斯雷布甚至宣称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诅咒,这是一种无可逆转的,只能够从人类变成丘丘人的单行票。 后续在层岩巨渊之下,教团也尝试过将丘丘人转变回坎瑞亚人——这个时候都过去了五百年了,丘丘人里真的还有当年的那一批坎瑞亚人么? 魔物的寿命居然能够这么漫长? 当然,这和罗摩的研究方向无关,他所研究的是丘丘人的“进化”。 从丘丘人,到丘丘暴徒,以及最后的丘丘王。 “有什么进展吗。” 荧妹单手把玩着耳边的发丝,面色平静地看着下方狰狞痛呼的丘丘人。 大概是因为教团里只有人形生命而没有一个人类,或者是想要看看罗摩的天赋,所以她经常来关注罗摩的实验进展。 “已经成功了。” 罗摩笑容里带着兴奋。 柯莱和达达利亚那里的资料奠定了方向,而教团的手笔才是决定了这项技术真的可以投入使用的关键。 它们给的太多了。 “人类也是一种会自然变强的生命体,从幼年到青壮年,随着对营养物质的汲取和消化,身体就会自然地成长。” “这是成长,就如同绝大多数的丘丘人其实都有机会成长为丘丘暴徒一样。” “而从丘丘暴徒更进一步,成为丘丘王之类的生命,这就不能用成长来描述了,这应该是进化。” “但丘丘人以部落的形式散居生活,再加上当前的世界毕竟是人类为主的世界,它们背负着魔物的头衔,时不时就要被清剿一遍。” 罗摩侃侃而谈:“在这种情况下,丘丘人部落所能够收获的物资是十分有限的。” “而魔物要比人类都清楚一个道理。” 荧妹侧耳倾听。 她是个很好的听众,你说她就会认真的听。 但实际上她并不关心罗摩,乃至是她那些下属的计划。 荧有自己的计划,计划里只有空是不可或缺的。 “有一个强大的个体,要比集体的强大更加重要。”罗摩看着下方的一只丘丘暴徒,“它们会把大多数的资源供养给集体之中的某一个,然后帮助对方更快速的成长,进而由强大起来的个体带领部落进行狩猎。” 这是个良性循环。 但提瓦特并不是什么安全的狩猎场。 连史莱姆都不是无害的世界,丘丘人的狩猎也是需要支付代价的。 更何况,提瓦特的主人是魔神和人类。 人类的定时清剿,就让这些丘丘人更加难活下去了。 “不过循环很少能够搭建起来,通常部落构成了威胁之后,立刻就会有专门的冒险家过来尝试清剿,一旦他们都无法成功,接踵而至的就是官方的暴力组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研究得到的数据来说,每一个丘丘人在成长的过程之中,只要得到了足够的食物补给,它们都有机会成长为丘丘暴徒这种等级的生命。” “但能够供给丘丘暴徒出现的部落里往往会有萨满之类的生命。” 罗摩停顿了一下,话语有一些古怪:“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丘丘人的智慧程度其实是足够了。” 部落的散居模式,懂得专项培养,还精通元素力。 萨满的技能其实都要比很多角色的技能好用。 这样的一群生命体,最后得到的评价居然是【没有历史和文明】。 智慧足以形成低级的文明,但文明的种子却始终没有出现,那就是被外力打压了。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应该是某一个部落的丘丘暴徒侥幸进化成为了丘丘王。” “而以丘丘王为核心,部落会征服吞并其他的丘丘人部落,然后开始滚雪球的过程。” 然而没有。 丘丘王大多选择了在某个固定的位置停留。 以它的生命等级其实是需要更大的狩猎场来提供食物的,更何况丘丘王很少单独存在,它们通常都会守着自己的部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族人。 游戏里就是这样。 它如果有小弟,警戒范围可以从山下一步跳到山上,一拳砸死你没有防备的主c。 可如果没有小弟,它的警戒范围就小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 它们的智慧在没有丘丘王的时候抵达了一个巅峰,然后更进一步的“国王”出现之后,它们反而失去了下一步行动的计划。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继续研究下去。”荧轻声说道,“我之前还以为伱只会鼓弄阴谋,不过现在,我相信你真的是一名学者了。” “怎样讲?”罗摩反问道。 “研究丘丘人的历史,除了满足好奇心之外,已然没有什么用处了。”荧眨了眨眼睛,“你能够为了不重要的事情研究到这种程度,起码在好奇心方面,你一定是一位合格的学者。” “但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神明尚且会困窘于未知,我就更加不该研究这些东西了。”罗摩自然地补充了后半句话,“回归正题吧,我可以帮助丘丘暴徒进化。” 其实挺有趣的。 坎瑞亚人被诅咒变成丘丘人这件事情,应该不是随意而为之。 罗摩始终坚信一件事情,任何一件非必要的事情,对于做这件事情的人都有必要的目的。 把一群普通人变成丘丘人,能够起到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很明显这没有意义的。 七神之中六个抵达了坎瑞亚,天空岛亲自驾临,祂们完全可以直接摧毁这个王国,让他们所有人全部回归地脉,重新开始轮回。 但最后的结果是,天空岛拿出了所谓的诅咒,硬是要把一些普通人变成丘丘人,把坎瑞亚的高层变成了空壳怪物和如今教团的法师、使徒之类的魔物。 这种操作不能说是画蛇添足,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说是惩戒,这就有点没意义了。 惩戒的意义在于让犯错的人付出代价,并且让其他的旁观者引以为戒。 关于前者,死亡就是最好的代价。 至于后者,坎瑞亚是因为接触了禁忌知识而被毁灭的,但七国里除了后来的至冬以外,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禁忌知识。 两个目的都不成立,那么只能是诅咒本身就对天空岛有价值。 罗摩看了一眼荧。 想必荧一定察觉到了。 即使当时没有发现,但后来带着空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和哥哥被那个维系者吊起来打。 可最后对方选择了封印,而不是直接杀死。 真是敌人,能杀但不杀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 这么多年来荧妹肯定已经发现了异常,她甚至可能掌握了一些证据。 罗摩很好奇,奈何他不能问。 这些事情事关双子,事关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罗摩是不该知道的。 “成功的概率呢?”荧妹问询道。 她知道罗摩的真正目的。 利用魔神残渣的灌注实验,把丘丘暴徒拔高到丘丘王的层次。 在丘丘人身上积攒足够的经验,然后把这项技艺实施在人体身上。 但这无所谓。 如果丘丘人都能够成功,教团的法师和使徒一定要比人体更加适应这种改造。 这项技术如果能够应用到人类身上,教团只会比它们更加吃香。 “没有足够的数据作为支撑,此外概率也并不是平均分布的。”罗摩稍微回忆了一下实验数据,“丘丘人倒是很好弄,但魔神残渣这种东西,教团之前也没有专门收集过。” 连这种改造实验都是吃天赋的。 丘丘人在确保了物资的情况下,可以轻易地成长为丘丘暴徒。 但更进一步的丘丘王,这个就要看命了。 有些丘丘暴徒完全无法完成进化,而有些就十分轻松。 具体的天赋还没有分析出来,但有天赋的丘丘暴徒可以轻松成功,没有天赋的虽然也能够通过改造实验受益,不过成功的概率实在是有一点低。 “改造实验的本质其实就是利用某些生命强大的生命力来强化弱势一方的身体。” “魔神是提瓦特最完美的生命,祂们的遗骸和残余力量虽然危险,但携带着魔神本身的特质。”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特质,却能够让人类或者丘丘人完成生命等级上的跃迁。” 这就是进化的实质。 从年幼到青壮,这是成长。 从完全无法触碰元素力的普通人,开始掌握元素力,这是进化。 “与其说是进化,不如说是改变了自我的生命形态,开始朝着魔神的下级来靠拢。” 荧看出来了罗摩计划的实质,“通过不断补充魔神的因子,然后朝着魔神这种非人类的生命体靠拢。” “对于你的计划而言,不一定是要魔神,也可以是骗骗花,甚至是丘丘王之类的生命体,只要可以采集它们的生命特质,都是无所谓的吧。” 进化? 这应该是“不做人了”,罗摩在尝试着改变一个生物的原有属性,更改它的种族。 魔神是最好的上位替代,但如果没有办法得到魔神的特质,那么史莱姆或者骗骗花之类的生命体,同样是可以用的。 人类未必适配,这种程度的改造不适配就会死。 但总有一些人扛得住,能够侥幸保住自己的小命。 “提瓦特人是无法驱动元素力的。”罗摩叹了一口气,“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按说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但我随便去荒野里逛一圈,就能够找到数种天然就能够驱动元素力的魔物。” 讲道理,人类这个种族,在别的地方姑且不说,在提瓦特应该是挺有面子的才对。 毕竟在【日月前事】的记录之中,提瓦特是龙蜥的故乡,而人类是被世界的第二个主人所制造出来的。 有这种背景,其实人类不应该太弱小的才对·······不会魔神才是那位制造的所谓【人类】吧? 对于一个种族的定义,本身也只是记录者的描述而已,日月前世的记录者所认知的人类,未必是那位所认知的人类。 罗摩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弃之脑后。 这就不重要了,后来人还是要活在现在才行。 荧安静地听着罗摩的描述。 “奇怪。”她歪了歪头,“我见过这样的发言,他们总是心怀愤懑,因为天生的弱势而觉得不公。” “你觉得这不对?”罗摩反问道。 “确实没有问题。”荧轻声说道,“我和哥哥是世界之间的旅客,在五百年前降临提瓦特之后,我在这个世界之间行走了五百年。” “而在提瓦特之前,我和哥哥还有很多更加漫长的旅行。” “这五百年对我来说并不是很漫长的时间,可这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幻梦了。” 怎么会公平呢? “就好像璃月的仙人和普通人一样,他们的强大在他们诞生之时就已经决定了,凡人是永远无法企及仙人的力量的。” “这就是不公平。”荧抿了抿唇,“但你不是这种态度,罗摩。” “你承认了物种上的差距,从你的研究方向来看,你致力于让人类拥有魔神的因子,进而超越人类本身的局限。” 罗摩两手一摊:“不然呢?我总不能硬着头皮说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人类是可以追赶上魔神之类的生命的······” 有些世界观人类确实是潜力无限的。 但提瓦特不是。 荧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你是对的。” (本章完) 136-看出来了 罗摩的态度某方面来说也是个摆子。 他很轻易地承认了人类在元素力方面是没有天赋的,并且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意图。 对,确实是不行。 我认了。 但总有一些生命体,它们是天然就能够掌控元素力的。 我只需要破解它们的生命讯息,然后把这部分讯息在人体身上重现,人类就能够获得魔物的力量。 “这里面最好的素材其实是魔神。”罗摩看着荧,“魔神的力量对于各种生命体的适配性都极高。” 这不太讲道理。 人类、骗骗花、丘丘人乃至是史莱姆。 但凡是在提瓦特中活跃的生命体,都能够从魔神的力量之中收益。 不局限于哪一个魔神,也不局限于哪一种生命体。 万灵药。 简直是如同火影里的柱间细胞一样,所有人都能够从这些细胞之中收益。 当然,风险还是有的。 柱间细胞会把没有资格和不够好运的人摁死,但放在有资格的人身上,效果只能用离谱来形容。 魔神残渣的效果倒不至于这么离谱,但却是可以促成大多数生命体的进化。 “你强调了对所有生命体的效果,罗摩,让我猜猜,你是想用深渊法师作为实验素材?”荧笑出了声,“你知道伱自己现在的身份吗。” “阶下囚、炼金术士、生物学家。”罗摩无所谓,“什么样的身份都无所谓,但这种力量确实能够帮助教团的。” 这没有什么私心。 他就是刻意降低实验的成功率,这种改造实验也不是说他想要做就能够做的。 这能杀几个深渊法师? 没必要。 “教团有自己的力量,这也是你一直没有接触的部分。”荧妹并不是很看重所谓的魔神,“那是深渊的力量。” 她对罗摩开放了所有的资料,但有关深渊,仍旧是禁忌之中的禁忌。 罗摩沉默了片刻,还是没能绷住:“你这样做就没有意思了。” “这么长时间你就给我种下了一个什么诅咒,却始终不让我接触教团的核心机密。” “你还打算放我走,给那位空少爷铺路?” 差不多也该看出来了。 荧妹拿着教团的资源给他供给各种实验,唯独教团核心的【深渊】,却始终不让罗摩触及。 这摆明了是不准备当自己人。 “我以为你早就该看出来了。”荧面色如常,完全不受影响。 “看出来是看出来了,但当时你给的太多了,我又不好说什么。”罗摩也很无奈啊,“不过我现在的实验已经成功了,更进一步的实验你又不太支持,那我就可以说出来了。” “真贪心啊。”荧定定地看着罗摩。 罗摩无话可说。 其实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荧并不是很看得上这些研究。 讲道理,如果罗摩是这种开局起步,他也看不上这种研究。 让弱者拥有变强可能的手段,大多数对于强者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少数能够应用到他们身上的,才值得他们稍微侧目。 双子的力量未必天生就是这么强大,可能也是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拥有了如今的实力。 但至少在提瓦特这个世界开局的时候,他们已经很强了。 而等到剧情正式开始,空哥满级号被封,不得不重新练小号,荧妹的满级号因为版本更新,然后变得更强了。 目前罗摩的研究还是在泥潭里打滚的程度,致力于让人类掌握那些非人的力量。 他对标的目标是达达利亚,其实达达利亚也很强了,问题是他们面对的对手都有一点不讲道理。 愚人众的执行官起码都是数百年前的老古董了,就达达利亚真是个年轻人。 他在剧情之中总是被自家的执行官出卖,甚至还被他们嘲笑为莽夫。 倒也没必要抱怨彼此的条件不同,但确实是打不过。 打不过,那就只能够接受被愚弄的事实了。 而荧·······剧情里也不写她的实力,但天天把天空岛、神座、战争之类挂在嘴边的角色,怎么想也该比魔神高一个段位。 在非人的领域,这位搞不好已经站在最高处了。 她不是看不出来罗摩的小心思,只是她完全不在乎而已。 荧打量着罗摩的神色。 即使如此直白地话语,罗摩仍旧面色如常。 他就好像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了,所以对于下一次的失败完全无动于衷。 亦或者说,这个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有信心超越魔神? 她稍微有一些好奇答案。 接受失败的人和知道自己会成功的人,都能够无视眼下的困境。 前者是习惯了失败,知道自己除了坚持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道路可以行进了。 后者就比较奇特了。 罗摩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魔神和凡人之间差距的凡人,他总是带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并且从来不会遮掩。 荧认为罗摩是前者,一门心思朝着自己认可的方向行进的那种人。 真荒谬啊。 即使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彻底否认了人类的行为,也仍旧无法企及天生的差距。 罗摩完全不知道荧的戏份这么多。 他其实就是知道自己能够成功。 天道酬勤类的系统模板可以为他在不可能之中开拓前路,即使没有温妮莎这个前例,罗摩也仍旧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这才哪到哪? 空哥刚刚跟龙干上,这才是剧情的第一幕而已。 他还有很多的机会来超越生命本质上的差距。 如果人类无法企及魔神,那就靠近魔神,成为魔神,最后在考虑超越魔神就好了。 道路总归是有的,无非是希望的大小而已。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所以,你打算放我走,然后来给这位空少爷安排麻烦,让他完成你所谓的旅行?” 放一个人活着,还是干脆的杀了他,这两个选择都应该有用才是。 “杀了你其实挺简单的,但我刚刚才知道,草之神为了你而来了须弥。”荧单手托腮,“真要让你死了,祂会发疯的吧。” “然后祂就会拖着教团,给教团制造麻烦。” 好像没有一个魔神,甚至没有一个官方组织会去和教团死扛。 风神和西风骑士团是最应该这么做的,教团在这片土地上谋划了龙灾,设计了腐化安德留斯的残魂,前者是空干碎的,后者是戴因加空干碎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但凡成功一次,蒙德都得遭老罪了。 虽然因为空的存在,一次都没有成功,不过蒙德人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复仇计划。 教团确实恶名昭彰,不过并没有人因为这种恶名而选择和教团死磕。 有点离谱的地方是,特瓦林姑且不提,安德留斯的残魂留在奔狼领已经很久了,那个所谓的【世界上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也扔在风龙遗迹······风龙废墟很久了。 教团的计划就没有一个提前布局的,每一次都是将将好动手,一个黄毛领着一个白毛就跳出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荧的操作。 腐蚀安德留斯的残魂那里需要什么铺垫,一个使徒领着三个法师就把安德留斯给摁死了。 早点行动,空哥还在睡觉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安德留斯,计划也就没有受挫的可能性了。 但教团就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硬生生拖到了空的到来。 “怎么会,须弥人才是祂的死线。”罗摩拒不承认。 “人是神的弱点······”荧轻笑一声,并没有更多的言语。 这个说辞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因为在过去的旅行之中,神明所表现出来的也确实是这样的状态。 神明爱人。 祂们也许会选择特定的人,如同巴巴托斯在历史上也选择了温妮莎,但最后祂们爱的仍旧是更多的普通人,而不会把爱集中给某几个人。 纳西妲来了。 罗摩神色稍微有一些恍惚。 这算是在计划之内的,但祂真的为了罗摩远行而至蒙德的时候,罗摩还是有一些惊喜的。 “你在须弥有尝试过推动一场近乎全民化的变革。” 荧眼波流转,“如果失去了你,这场变革就只能被迫中断了。” 她也是有调查过罗摩的。 罗摩尝试着把普通人的生命等级拔高一个段位,让普通人在野外起码又和丘丘暴徒之类的生命竞争的可能。 他的想法倒不是全民超凡这么浮夸。 炼金药剂一旦完成了上位的制造,下位的所有研究资料都已经失去了价值。 罗摩就是把下位的炼金药剂普及了出去,一方面是赚钱,一方面是作为和其他人交易的资本,最重要的是,他在补偿纳西妲。 “愚人众有同样的智慧和手段。”罗摩喊出了老朋友分担火力,“他们的装备,和名为邪眼的特殊物品,都拥有强大的力量。” 他好像要被夸了。 但有些时候被敌人夸赞,其实是挺致命的事情。 来吧老朋友,我们一起被夸,万一出事了,你也能分担一点。 “愚人众?”荧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啊? 皮耶罗这货,不会和教团还有联系吧? (本章完) 137-无话可说 女士,罗莎琳。 在五百年前,她曾经是一位蒙德少女。 和丽莎一样,她同样前往了须弥求学,然而返回故乡的之后,她的爱人,当时的西风骑士团副团长鲁斯坦为了保护蒙德而战死。 这位魔女小姐耗尽了泪水和歌声,鼓动火元素力在蒙德的野外大杀四方。 人体是无法承载太多的元素力流动的,过量的火元素力给她带来了强大的杀伤力,顺带着也差点把她自己给杀掉。 后续自然是常规的,从未出现但确实是愚人众劳模的丑角登场招募了罗莎琳,然后大家为了女皇的意志而劳碌。 罗莎琳不喜欢蒙德。 看着窗外晦涩的天空,她只是有一点想笑。 丽莎谈判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况。 你嘴上说的天花乱坠,暗示她可以开价然后大家交易,但对方一语不发,看向天空的兴趣要比看你的兴趣大的多。 这件事情实际上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女士】,你的看法呢。”丽莎压了压帽檐,控制着自己操纵雷电劈过去的想法。 “我的看法?”罗莎琳端起酒杯,面色带着几分百无聊赖,“我记得我的下属提醒过伱了,若无法立刻剿灭作乱的魔龙,不如将蒙德的城防移交给「愚人众」。” “我的承诺现在仍旧有效。” 她的话语并无太大的波动,言辞却几近挑衅之能。 “如果西风骑士团无能为力,愚人众永远愿意伸出援手。” 丽莎眉头微皱。 不能说没有合作的态度,有,只是对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这是西风骑士团无法满足了。 “对了,你既然提起这件事情,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罗莎琳漫不经心地说道,“至冬的商人应该也遵守了蒙德的规则吧?” 虽然嘴臭又吝啬,但在做生意这方面,大多数商人还是选择了遵守另一个国家的规则。 肯定有人玩弄手段的,不过这部分人能够抓到的已经被惩戒了,没有被抓到的,就是遵守规则的那一部分。 抓不到就是没有做,在事发之前,这条规则还是生效的。 “是。”丽莎点了点头。 她完全知道罗莎琳接下来的台词,但她总不能强说对方不遵守规则。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保护我们的商人的公平交易权和安全呢?” 在嘲讽别人这件事情上,罗莎琳着实很有天赋。 不需要言辞有多么恶劣,但你听她说话,确实很有从言语交流进阶到物理交流的范畴。 “疯龙袭击蒙德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事情。” “至冬的商人遵守蒙德的规则进行贸易,这种合理合法的交易如今却因为某些外力而遭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损失。” “西风骑士团不应该对这件事情负责吗?” 罗莎琳放弃了呵斥特瓦林。 她清楚西风骑士团现在是真的很有合作的诚意,如果她敢说一句“背离东风的愚兽”,西风骑士团就真的敢把解决特瓦林的任务交给她。 那就麻烦大了。 罗莎琳只是想要指责西风骑士团,逼迫骑士团让步而已。 并不想要真的帮骑士团解决麻烦。 情况不同了,骑士团原先也没什么压力,特瓦林又不会真的空袭蒙德城,蒙德野外的魔物就算情绪暴躁,也不会和教团一样盯着普通人毒打。 那个时候愚人众说“蒙德的龙灾是可以处理的,只要让我们把那头野兽······”琴当场就能够翻脸。 可现在西风骑士团扛不住了,都到了不得不和愚人众合作的态度。 你再来这句话,他们是真的会顺势把责任推给你的。 因为一句话就要去砍龙,这件事情不太值得。 丽莎叹了一口气。 老是被人抓住尾巴,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没有办法。 只能够清算旧账了。 “有关这件事情,我想我需要澄清一下,西风骑士团并不是拒绝补偿至冬商人的合理损失。” “我们只是发现了这些商人最近在为愚人众提供情报,他们并非简单的至冬商人,而是愚人众的暗线。” 如果不讲道理,在蒙德这片土地上,丽莎有更多的理由比罗莎琳不讲理。 “这些人并非普通商人,反而从事着破坏蒙德城利益的工作。” 丽莎浅笑道:“好在有迪卢克的支持,我们逐渐拔除了这些暗线。” “您不会要求从事间谍工作的匪类也得到正常商旅的补偿吧?” 罗莎琳沉默了一瞬间,“哦?那么西风骑士团的调查结果如何,不会所有的至冬商人都是表面商人,实际上从事着暗中的间谍工作吧?” 这个就没必要否认了。 愚人众确实做了很多这样的事情。 即使是总管愚人众在蒙德事务的罗莎琳也不知道愚人众究竟在蒙德埋了多少枚棋子,有一些棋子是执行官私人培养的,为了他们自己的私事而做的准备。 执行官并不受愚人众监督,只要按时完成女皇委派的任务,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无妨。 丽莎这么说,罗莎琳是真的没办法狡辩。 “是。”丽莎点了点头。 这就是不要脸了。 怎么可能所有的至冬人来蒙德都是搞间谍工作的,这就是纯纯的主场压制啊! “我还以为只有稻妻人才会玩弄这种手段,没想到蒙德人原来也可以学的如此之像。”罗莎琳大力鼓掌。 利用主场优势压迫异国人,这种手段目前只有稻妻的幕府用的十分流畅。 不是因为其他国家的道德底线有多高,纯粹是因为只有稻妻锁国了。 锁国了就不必在乎自家人在异国他乡的待遇,专注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他们用这种手段反复折腾没能离开稻妻的异国商人,即使这些商人联合组建了所谓的万国商会,照样要被幕府无限制的压榨。 幕府甚至专门为了赚钱修改了律法,无下限的程度让身为合作伙伴的愚人众看了都咂舌。 但现在,西风骑士团也学会了。 压力包大的啊。 你说有一半人都是间谍我都能认,你说全都是,这就过分了。 “那里,事实上不久之前我们刚刚还找到了一份证据。”丽莎微笑道,“在数年之前,有关博士杀死了魔龙乌萨的那场事件之中,我们发现了乌萨就是博士本人故意引诱而来的。” 乌萨在温妮莎时代就是蒙德无法解决的麻烦了,那是千年之前的事情,千年之后,它照样踩在蒙德人的头上。 有关乌萨的战斗力这边崩的稍微有一点严重,但丽莎描述的也不是战斗力这种问题。 “在击退了乌萨之后,博士曾经多次裹挟这份恩情,要求骑士团做出某些让步。” 她停顿了一下,那出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勇气,“后续他还在蒙德进行了强制征兵,代理团长想要请问,那些被征调到至冬的蒙德士兵,如今的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 死者的情况稳定。 作为人体实验不可或缺的部分——实验体,以博士的技术力,他们当然早早的就死完了。 “这种事情你们也能拿到台面上说?”罗莎琳差点被气笑了,“你们一个国家,被一个人逼迫到不得不同意对方的征兵申请,至冬征调蒙德人当兵,这种事情你们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丽莎面颊羞红,好在还有宽大的帽檐遮掩。 “这不重要,”她的话语仍旧认真,“那些被征调到至冬的蒙德人呢?” “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吧。”罗莎琳面色冷漠,“愚人众也认为深渊教团的行为实在是卑劣异常。” “它们居然会对普通人动手,行为之恶劣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作为蒙德的盟友,至冬愿意为此伸出援手。” “告诉我,西风骑士团需要愚人众做些什么事情吧,我们很乐意伸出援手。” 聊不下去了。 蒙德能够把这件事情重新抬起来,就说明他们是真的急了。 这事很丢面子的,重新抬起来,西风骑士团看起来确实是扛不下去,必须要做点额外的事情了。 罗莎琳也没办法继续强硬。 对方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继续压价,那就真的是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可现在蒙德的远征军还在和愚人众进行某种程度的合作,这边做的过分,人家直接撂挑子走人,到时候麻烦的还是愚人众。 罗莎琳提前感觉到了达达利亚的未来感受,在未来,这个末席的执行官总是被自家人给折腾背刺,根本感受不到友军的支持。 目之所及,全是背刺。 璃月的时候罗莎琳早就搞定了事情,等着看他出丑。 稻妻的时候去找拿走了神之心但没有上交的散兵,转头发现这货没有出卖愚人众,而是和博士去须弥干了一票大的。 未来还要去枫丹,看情况又要被人给愚弄了。 就挺搞的。 而罗莎琳提前感受到了友军的麻烦。 这些问题都是博士搞出来的,和远征军接触的是【队长】卡皮塔诺,她一个总管蒙德事务的执行官,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就要给这两个人的行为买单。 无话可说。 (本章完) 138-投子认负 自爆老底都要压着愚人众的头,这也不能算是合作,不过效果是相似的。 做到这种程度,连丽莎也有些无奈。 有关博士的那件事情,对于西风骑士团来说实在是耻辱之极。 当时博士利用某种装置诱导了魔龙乌萨袭击莱艮芬德家族的商队,迪卢克没能顶住,他的老爹克里普斯利用邪眼击退了乌萨,之后也因为邪眼而死。 这应该是个高级货,毕竟后续邪眼也在海祗岛的反抗军之中推广了一下。 那些普通的士兵也没有像克利普斯一样这么凶猛。 乌萨是跨越了千年,两次都把西风骑士团摁在地上摩擦的魔物。 而克利普斯当时一个人就把乌萨给重伤了,随后而至的博士捡了个漏,将乌萨给抓走之后对蒙德人宣称他杀死了魔龙,然后借此要挟西风骑士团多次退让。 这份真相当年是不显的,但后来博士的动作越来越大,情况也就逐渐明显了。 但这已经晚了。 迪卢克带着老爹的尸体回到了骑士团,万万没想到当时骑士团的临时负责人,一位名叫伊洛克的崽种告诉他为了骑士团的名誉,你爹必须是死于一场意外。 迪卢克单场翻脸走人,把神之眼都留在了骑士团。 后续伊洛克也被证实了,这确实是个叛徒。 整件事情大概回首一下,就是骑士团被人家耍得跟条狗一样,还要被人家拿着虚假的恩情要挟。 这件事情罗莎琳当然也清楚,所以当她听到丽莎把这件事情都抬出来之后,只能够强调“大家是一家人,你有事我帮忙,你说就是了,何必提这些过去的事情呢”。 怎么能翻旧账呢? 伱一翻旧账,我得错到什么程度上去啊。 至于说没有证据不能算数······对方做到这种程度,没有证据也能够制造证据了。 更何况,就博士的行事作风,他会留下什么样的证据都不奇怪。 他不是没办法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但按照罗莎琳对他的了解,这个人最多也就是带着“知道了是我做的又能怎么样”? 在傲慢自大这方面,她还远远不是博士的对手。 走出了歌德大酒店的丽莎面色并不好看。 合作并非骑士团的意愿,这些事情其实没有太过于完整的证据,但就事情的恶劣程度来说,也不是一定要证据才能够行动。 这些事情的恶劣程度,完全支撑得起先抓人再找证据的程度。 只是法尔伽都已经离开了,清算······西风骑士团根本撑不起这种大清算。 清算是需要武力支持的。 没有足够的武力值,西风骑士团掌握了的证据只能够存放起来。 而这一次之后,表面上骑士团什么都没有支付就得到了愚人众的支持,但这也意味着这些事情从此以后就必须过去了。 这是愚人众的赔偿。 同一件事情没办法吃死一个人,甚至能够一个秘密吃人两次,对方都得想办法把你给处理掉。 威胁人的证据只能够用一次,这一次愚人众妥协了,这些证据也就彻底失效了。 之后,再也没办法拿博士的这些行为来算账了。 挺亏的。 但没有办法。 算账之类的事情都是未来才需要考虑的,骑士团现在就快要扛不住了,已经失去了考虑未来的资本。 拿证据换支持,用过一次之后,双方直接两清。 这件事情亏得凯亚都摇头。 等到法尔伽回来,这份证据能够让愚人众吐出更多的东西。 现在就用了,只能够换掉一些帮助。 如果教团的人不来袭击蒙德城,那就更加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过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 丽莎也只能够叹息,然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琴。 大家都知道亏了,但就算是亏了,那也是一个好消息。 纳西妲明知道女士想要的是风神的神之心,不过这件事情完全没办法说出口。 “愚人众窥视风神的神力。”琴也松了一口气,“正常情况下还需要防备着他们的行为,但现在能够联系上风神,这件事情就无所谓了。” “之前他们也和骑士团进行过无效沟通,话语里的态度相当明显。” 所谓无效沟通,就是“把蒙德的城防交给愚人众吧”这种话。 讲道理,换谁来都只能够扔出来两个字,沙比。 琴简单判断为,他们窥视风之龙作为风神眷属的神力。 更深层次的判断也有,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谁都知道风神现在就在迪卢克不开业的酒馆里买醉。 迪卢克以各种理由暂时关闭了【天使的馈赠】,把酒馆交给了温迪管理,唯一的要求就是温迪有任何计划都要提前告诉骑士团。 既然风神都不会出问题了,你爱怎么窥视风神的神力,那你就去窥视好了。 “态度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会做事情就好。”纳西妲和琴的想法相似。 都蹲在酒馆里,迪卢克关门的理由也合情合理,愚人众总不能突突到酒馆里去和风神对战吧? 不谈他们就没有理由找到人,就算找到了,又凭什么能够拿走巴巴托斯的神之心? 如果不会出现问题,那么隐瞒就相当于没有隐瞒。 反正结局都一样。 “我这边也已经有了足够的消息,随时都能够带领各位抵达教团的巢穴。” “计划的部分,暂时就定为琴独自按照它们的要求去行动,而我们突袭教团的老巢。” 纳西妲看向了琴,“我们这条线会面对的问题是,可能即使找到了老巢,你们也未必能够打赢。” “而琴的这条路线,中途可能就会遇到伏杀,即使中途没有遇到问题,也可能会在抵达目的地之后被迫搏杀。” 时间和地点。 教团给琴安排的处刑地太远了。 骑士团的理解是尽可能的消耗琴的体力,并且观察她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跟随。 而纳西妲的理解是这就是纯钓鱼,根本没有杀人的打算。 自从确定了这计划出自罗摩的手笔之后,纳西妲就没觉得琴会出问题。 杀人的代价太大了。 杀一些普通人无所谓,可如果琴都会在这种麻烦之中受伤,接下来迎接教团的就是真正的追杀了。 七星、三奉行、六贤者······普通人的死只会让他们稍微的叹息和同情,但琴的受伤却会让他们肝胆俱颤。 人和人的差别,要比人和猪的差距更大。 上位和上位之间是一种人,下位和下位之间是一种人。 而上位和下位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琴的受伤会让他们感同身受,担心自己也受伤。 这是两种情况。 但纳西妲还是会担心琴的安全。 罗摩又不是教团的高层,他能够提出计划,却未必有资格总督计划······不能吧?不能这么点时间,他就混到了教团的高层吧? 那里面不都是魔物么?他一个人类,还是个意识体,凭什么啊?! 不可能的! 这是行进路上正在进行的商议。 摆平了愚人众,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拖沓了。 这种连个纸面契约都没有的合作,却能够让双方都放下心。 因为背后做保证的是蒙德和至冬。 这种事情上愚弄骑士团,哪怕后续琴他们全部站死了,法尔伽也会立刻折返,然后为了给他们复仇而对至冬宣战。 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必须这么做。 罗莎琳不会这么不智的。 至冬想要神之心,但不可能为了神之心直接发动战争。 “我这边确实可能出问题。”琴也不强撑着,“恐怕必须要拜托草之神您的帮助了。” 嘴硬解决不了问题。 和预期的相似,老巢和琴要去的地方完全南辕北辙。 迪卢克、凯亚、罗莎莉亚他们的突袭工作无论成败,都不可能给予琴任何的支持和帮助。 琴如约而至,孤身一人。 可能对方不需要等琴到达地方,在半路上就想办法把人给处理掉了。 这种时候唯一能够给予琴帮助的,只剩下了两尊神明。 “巴巴托斯在这个时候出发了,带着优菈和空去解决风之龙的问题。”纳西妲坐镇骑士团,“我会帮助你们的,但之后,你们要给须弥一份合适的回报。” 祂的权能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发挥作用。 纳西妲同时观察愚人众、教团和另外三路的计划。 巴巴托斯和龙、琴单独的行动、突袭教团的行动,祂都要扔出一份心力。 祂带着自己的计划,但做事的时候还是要稍微收取一份酬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迪卢克微微颔首,“还请您放心好了。” 和愚人众不同,纳西妲是神明亲自现身蒙德,并且帮了很多。 虽然知道祂有自己的计划,并且多半和骑士团的行动重叠,这个人情骑士团还是认了。 大家都有计划,荧妹也有。 “不是,你想让我干点什么?”罗摩卖掉了盟友。 自从知道荧妹打算放掉他之后,罗摩就把纳西妲和骑士团可能的行动卖给了荧。 他当然没有任何的情报作为支持,但以他对这些人的了解,罗摩还是很有自信的。 “反过来钓鱼的代理团长,突袭临时驻地的精英小队,负责解决风之龙的巴巴托斯和我的哥哥。” 荧妹兴致盎然,“你都猜对了。” 罗摩翻了个白眼。 讲道理,他和荧妹都是两个混账。 他出卖盟友,荧妹就没打算让教团的计划成功。 但凡荧妹有想法,她就不可能只派几个深渊法师在这里跳来跳去。 扔几个使徒过来,巴巴托斯要是不开大,祂难道还真能指望这个时候的空哥站出来? 他们两个挺适合换个位置的,换个位置,荧妹就可以去找空,罗摩可以借助坎瑞亚的知识攀登高处。 奈何换不得。 不是罗摩不愿意,是当主角的资质真的换不了。 “所以你给他们安排了什么?”罗摩有些好奇。 “可能会重伤垂死,然后刚好遇到了哥哥和风神的琴。” “只有一些你改造之后的丘丘人,剩下的就是炼金炸弹的巢穴。” “准备进攻蒙德城,给愚人众找点麻烦的魔物军团。” 荧妹兴致盎然。 她显然就没有太多的情绪,纯粹就是当成了玩闹。 但就是这点玩闹,可能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可能真的没打算杀人。 “那条龙呢?”罗摩有些好奇。 什么都能够安排,但特瓦林······ “你不会真的觉得特瓦林是教团能够带走的吧。”荧叹了一口气,“我的下属说的没错,巴巴托斯才是诅咒领域的大师。” 都已经拼杀到这种程度了,这条龙到现在都还不愿意离开蒙德,本身就是最好的态度。 教团的想法从“风神算什么东西?龙是我们的”的战斗流到“玛德这个人不讲道理的,我们带着龙走吧”的逃避流。 属实是被巴巴托斯和特瓦林狠狠上了一课。 理论上讲的好好的,就算是巴巴托斯强撑神力,重戴冠冕也能够给祂上一课。 结果是人家没戴上冠冕,弹了两句诗歌就给大家上了一课,这一课教会了教团的法师什么叫谦虚。 诅咒在嘴遁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罗摩不厚道地笑了。 这才哪到哪。 等之后到了璃月,见到了那条岩之龙若陀龙王,那才是真的离谱。 特瓦林被毒血侵蚀了五百年,最后也还是选择了巴巴托斯。 若陀龙王被压在地下,当伏龙树的景观当了数百年,祂被封印的时候还是主动向摩拉克斯妥协了。 祂也认为疯狂的自己会危害璃月,所以请求摩拉克斯封印了祂。 罗摩看不出来这位若陀龙王有那里看重璃月,祂爬出来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当时矿山里的璃月人给送走了。 故事是简单记录了一笔,但用膝盖想都知道,除非摩拉克斯刚好就在那里,不然这些普通人是不可能在这种天灾之中活下来的。 与其说是因为担心危害璃月,倒不如说是因为不想和摩拉克斯生死拼杀。 “所以啊,我得投子认负了。” (本章完) 139-意料之外 大家都有各自的无奈,罗摩也不多问什么。 接下来的剧情他也能够猜个大概。 无非是他和一些倒霉的蒙德人作为奖品,然后被绑在老巢里等着英雄登场。 而迪卢克和凯亚他们突袭而至,解救了蒙德人和罗摩,罗摩感恩戴德互相抵消恩情,然后他强行要感谢西风骑士团,于是用自己的炼金科技帮助了这些失去了某些肢体的倒霉蛋们恢复正常。 另一边空哥和巴巴托斯用嘴遁干翻了特瓦林,驾驶着特瓦林巡游蒙德全境的之后刚好看到了半死不活的琴。 于是琴被救了。 琴也感恩戴德,空从荣誉骑士这个偏向工具人的身份变成了骑士团的爸爸——又是和风神血战特瓦林,又是拯救了危难之际的代理团长,骑士团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这些安排用膝盖都能够做出来,唯一的难度就在于怎么做到而已。 荧刚好就是那个能够做到的人。 她是教团的老大,有足够的身份和实力来操持大多数的东西。 “就和愚人众的计划一样,不管是处于亲情,还是自己的计划,她也需要空站出来去做一些事情。” 被绑在高处的罗摩看了一眼周围的倒霉蛋们,然后继续等待。 “你们都有计划,都想着干天理,就是不带着我玩?” 他痛心疾首,“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不认可我?” 讲道理,罗摩虽然是道德洼地的职业选手,但他说话算话。 就算是卖队友,也会在桶队友刀子之前把答应的东西交给人家······当然,后续从人家的尸体上把东西拿回来,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毕竟,人都死了,所以他的东西丢了很正常吧? 东西别人敢丢我就能捡,我捡到了就是我的,这也没问题吧? 都没有问题,那东西最后经过队友的手里,最后回到我的手里,显然也没有问题咯。 遵守契约是很多交易开始的前提。 你可以是个坏人,但起码得说话算话。 人设也好,真的这么信守承诺也好,伱总得有点东西,让其他人能够生出和你合作的感情。 光有利益也不太够的。 今天你的盟友挂了,明天你的盟友也挂了,你光拿出利益来诱惑人,人家也看出来了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出钱的意思,就搁着嗯钓鱼呢! 愚人众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至少他们是真的给钱。 罗摩的人设还是有的,愚人众这么多次还是愿意和他合作,那枚神之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混蛋是真混蛋,但给钱也是真给钱。 就这一枚神之心,他最后抢夺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合作达成之后,罗摩也是真的把神之心给了达达利亚。 他在蒙德也有计划,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途就被人给美式截停了。 罗摩思来想去也只能叹息。 目前这个情况能够不带他玩的人确实不多了。 作为须弥一国的大贤者,在不考虑纳西妲的情况下,罗摩随时都能够和任何一个国家展开合作。 你当然未必需要罗摩这个合作者,但他带着大额资金走过来,武德还相当的重配,就连稻妻的局势罗摩也能够插一手。 所以,你是要因为微不足道的理由拒绝他,然后大家硬干一场。 还是带着他玩,多赚一点钱呢? 大多数人会选择带着罗摩一起玩,包括达达利亚,他的合作意向就是基于罗摩的价值做出来的。 更关键的是,你拉上这个人上你的战车他未必能够给你什么帮助,但你拒绝他上你的战车,他却一定能够让你失去些什么。 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有点低估罗摩的身份了,不过道理也确实是这样。 罗摩能够参与愚人众的很多计划,包括对方的北国银行系列,达达利亚也暗示了可以给予他一定的控制权——给股份换取须弥大贤者的支持,这种生意富人当然舍得。 他只会赚的更多。 罗摩参与进去,也就意味着北国银行也是他的生意,北国银行赚钱他就会赚钱。 但富人给的只是须弥部分的北国银行的利益,他不单是最后的裁判,还只给了七分之一的利益的部分利益,没办法,谁让你的权力只能够在须弥使用呢? 这种事情就好像老板和员工一样,你拿到的酬劳绝对要低于你赚取的实际价值,罗摩怎么赚钱,生意的主体也是至冬。 不过不管怎么说,北国银行也算是至冬和愚人众的核心生意了。 连这种生意都可以给罗摩开放入场卷,足见愚人众的诚意。 唯一不能够开放的,只剩下了愚人众最为核心的计划。 不带我玩? 罗摩叹息一声。 讲道理,他很有诚意加入这些人干翻天理的计划。 罗摩甚至向达达利亚暗示过,如果愚人众可以给他一个执行官的位置,他可以放弃大贤者的席位转投至冬。 这个条件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主要是罗摩越干越高,到了最后成了草之神的眷属。 草之神都把价格开到这种程度了,达达利亚寻思自己这边怎么也不可能给出更高的价格了,于是也就干脆的拒绝了罗摩。 罗摩也不是非要执行官的席位,但看愚人众的权力机构,不是执行官根本接触不到核心位置。 再者说他都是大贤者了,跳槽到愚人众总不能从中层干起来吧? 他又不是被撵着屁股逃跑的阿扎尔那一批人,这种条件都能够接受,纳西妲都要跳起来敲他的头。 “真麻烦啊。” 罗摩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视着几个角落。 赚钱的计划就在这里,愚人众和教团这两位大佬看不上不想带你玩,但你能怎么办呢? 你总不能不赚元子吧? 不能趁他们的东风,就只能够截停他们了。 “那里麻烦了?” 某一位倒霉蛋好奇地问道。 她显然听着罗摩的自言自语已经很久了。 “你果然用这种方法潜入了。”罗摩并不意外。 利用钓鱼的手段反钓鱼,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自然可以乘势而为。 纳西妲当然有这样的能力。 “我观察了很久的,这周围没有一个法师出现,你还刻意地看了几个方向,但也只有一些丘丘人而已。” 纳西妲叹了一口气,“所以,是我暴露了?” 祂宁愿相信是自己暴露了,也不想要罗摩在道德洼地处更进一步。 罗摩很感动。 “差不多。”罗摩想了想,“你确实是暴露了。” 讲道理,虽然是我出卖了你的情报,但结果确实是你暴露了,这没有问题的嗷。 “哼···”纳西妲轻哼一声。 万幸祂凭依的人体是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真换成粗糙大汉,罗摩就有点绷不住了。 “是你出卖了我对吧?” 我说是我暴露了,你还真的敢承认啊? 以纳西妲对罗摩的节操认知,这个人多半做了不少的事情。 “证据呢?”罗摩没有果断承认,理所当然地索要证据。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状态?”纳西妲的话语有一些古怪,“教团给你的诅咒现在就在你的额头发光。” “它们把你绑在了最高处,头顶还带着发光的诅咒,在蒙德的故事集里,你这样的情况被称之为【盗匪的最终宝藏】。” 布局的时候还能够抽空看故事书,这就是纳西妲的底气。 当前这个时代,作为七神之一的草之神,在成功和世界树联通之后,祂其实并不担心什么变故。 “终极宝藏?”罗摩摸了摸眉心。 他大概能够拼凑出纳西妲所描述的画面——一个闪闪发光的,绑在最高处的东西。 在所有的冒险故事里,他都应该是宝藏之中最珍贵的部分。 “种下了诅咒之后,你应该是被驱使才对。”纳西妲笑眯眯地说道,“或者你被制作成了炸弹?” 诅咒么,无非是控制和杀人这两种手段而已。 杀人就没必要了,人都在你手上你搁着诅咒杀人,纯脑袋有洞。 如果罗摩被控制了,他显然也不该在这里被当作最终奖品。 “以我对你的了解,教团甚至不需要诅咒,你都会选择帮助教团。”纳西妲眼睛微睐,“因为教团有你想要的东西。” 不是被控制给教团打工,那还能是什么呢? 教团要放了罗摩。 真奇怪啊。 即使是智慧之神,纳西妲仍旧会为这些古怪的事情而困扰。 祂不太能够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很正常。 世界的古怪之处就是这样,哪怕是罗摩,其实也不太能够理解如今的蒙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这里充斥着摆子和演员,活生生一盘大棋就这么付之东流,最后所有人好像都得到的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就是徒劳而无功。 罗摩也跟着沉默了。 他从很早之前就对剧情没了什么兴趣,大约是在达达利亚刺杀失败的那一次。 纯以个人实力而言,在人类这个范畴之中,达达利亚已经足以成为人类的代表了。 剩下的不是没有比他强的,主要是这部分家伙里面,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够算成人类的。 申鹤是一个。 但这种人其实更离谱,因为她牵扯到了所谓的命运。 命格吊诡,孤辰劫煞。 众所周知,人类对于命运的看法,就是你说我好的时候我信命,你说我快倒霉了我就得告诉你什么叫人定胜天了。 申鹤不一样,她身上的命格是仙人鉴定过的,确实是能够生效的。 有关命运这种事情,罗摩实在是不好做出任何方面的描述,因为这种东西过于不讲道理。 你看一眼一个人,然后就能够推断出一个人大概的一生——可命运说不讲道理的地方就在这里,你明明知道了自己可能的遭遇,但你绝对无法改变它。 这就很没有道理。 在这件事情上,知道申鹤是特殊的就足够了。 她强大的超乎常理,但因为她很特殊,所以她不讲道理的强大反而是很符合道理的。 除了申鹤之外,目前表露出来的人类之中再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强者。 罗摩只是呆愣了一瞬间,随后便微笑着肯定纳西妲的猜测。 “是,我确实是这样做了。” 神明确实了解他。 “所以,你现在被绑在这里,是因为你无法跻身对方的核心,”纳西妲明显松了一口气,“真好,我还以为你明明意外被教团给抓走了,然后还能够进入教团的核心阶层。” 那就太离谱了。 “我也有这个意图,但对方不愿意带着我玩。” 罗摩也很无奈,“对方有对方的考量,就好像愚人众也有愚人众的考量一样。” 行吧,不带就不带呗。 我自己也不是没有计划,你们都不带我玩,到时候大家撞上了,可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 我肯定是要狠狠地给你们上一课的啊。 “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你就还是须弥的人了。”纳西妲浅笑着说道,“我都已经来蒙德了,如果你真的跑路了,那我的面子会很难看的。” “他们会说草之神连自己人都保不住,居然还能够让大贤者跟着另外的人跑了。” 罗摩绷住了。 尽管这话语有些幽怨,但结果毕竟是好的。 罗摩暗示达达利亚的时候,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讲道理,你在须弥都成大贤者了,然后你跳槽去愚人众当个中间阶层,连个执行官都混不上。 换谁来当这个草之神,换谁接受了大贤者的席位,第一件事就得是干死罗摩。 这太看不起人了。 不是不让人跳槽,不是不让人往好的地方跑。 可你从大贤者跳到愚人众的中间阶层······你是有多看不起须弥啊?! 这种事情谁来都忍不了,必须要干愚人众和罗摩一票,然后才能够缓解情绪。 阿扎尔他们就无所谓了。 他们真的是去当中间阶层的,因为他们是被撵着屁股跑的。 可惜他们连大门都没出去,就被愚人众反手打包又出售给了罗摩。 主打一个快,一个出卖盟友。 但这件事情上愚人众并没有违背契约——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收钱。 他们贴心的把阿扎尔等人的赃款全部送还给了罗摩,然后罗摩因为合作愉快,从钱款之中支出了一笔给愚人众。 我连定金都没有收,你怎么敢说我违背契约的? 没有的事儿啊。 什么,你说神之心和其他东西我还是得到了? 那是我和其他人的合作,关阿扎尔他们什么事情?就事论事啊,我都没有收阿扎尔他们的钱,凭什么要保护他们? 雇佣兵都是收钱办事的,更何况我们至冬和须弥向来都是好朋友,我们怎么会为了亿点点钱出卖我们真正的盟友须弥呢?不可能的啊! 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愚人众就要报警了。 就算是恶名昭彰如愚人众,他们不能为没有做的事情负责。 没有收钱就是没有收钱,雇佣任务不收钱,你说我被他们雇佣了,要保护他们的性命和财产,我是真的会报警的! 真当愚人众不会用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么?他们可不是只有武力的笨蛋啊! 总之罗摩和愚人众的关系相当和气,尽管这并不妨碍他想办法从愚人众手中搞钱。 想到搞钱,罗摩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了。 罗摩在实验上的投资其实是很高的,但他都是大贤者了,在纳西妲不干涉他的情况下,他能够调动的须弥资源其实是很大一笔。 关键是罗摩不是只会实验,也不是一次就要十几年但实际上零产出。 他每一次都能够达成预期,中间还有副产物能够扔出来卖钱。 罗摩为了搞钱想过很多办法,但他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光靠在实验室里努力就能够做到自产自足。 时至今日,须弥最大的特产就是罗摩在实验过程之中制造的副产品——通常都是有关人体强化一类的炼金造物。 和罗摩预期的一样,在这个见鬼的,有神的世界里,真正有能力的炼金术大师压根就不会考虑怎么让普通人变强——博士研究出了邪眼,他的行为和罗摩相似,用大批量的数据填充,推动只为几个人服务的尖端研究。 给普通人氪命的邪眼,他们的数据反馈最后会落实到执行官身上的高端产品上。 普及给正常人的炼金药剂,他们的数据反馈和研究结果会落实在罗摩需要应用的那个等级上。 高等级的炼金术士早就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你给普通人扔多少资源,他们都不可能置换出和资源对等的力量。 力量需要天赋,而人类在提瓦特世界的天赋并不出色。 大师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情,普通一些的炼金术士,又没有这个财力和能力去制造这样的产品。 他们充其量是制作出实验室出产的实验品,但想要扩大规模,降低生产难度,做到给普通人普及的商品,他们力犹未逮。 说来惭愧,罗摩当年想的最多的就是趁着钟离给自己送葬的时候冲击摩拉体系。 他早期也不是个玩技术的,万万没有想到技术能够赚的钱原来一点也不少,甚至有可能超过发行货币的。 发钱的干不过赚钱的手快,讲道理,这是罗摩当年没有办法想到的答案。 (本章完) 140-挺没有道理的 和纳西妲的沟通让罗摩掌握了蒙德此刻的局势,尽管这在实际意义上并没有什么用处。 毕竟罗摩都没办法脱身。 戏都演到这一步了,所有的演员都可以中途肚子疼,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掉线,但唯独没有见过宝藏也能够中途消失的。 打完了这一场,不说回老家结婚,起码你得让勇者团得到强化吧? 干翻坏人的宝藏你都掉线了,属实是让勇者团绷不住。 罗摩安静地当自己的宝藏,距离他被拯救的时间并不遥远,毕竟周围只有一些丘丘人而已。 另一边,从罗摩口中知道了荧的计划的纳西妲松了一口气。 和须弥的政变比起来,蒙德的灾难其实更加棘手,但因为到处都是摆子和演员,蒙德的实际损伤数字反而并不大。 特瓦林就不用提了,这个演员崽如果真的有摧毁蒙德城的想法,空哥当时是扛不住的。 蒙德千年前被魔龙乌萨打的连家门口都出不去,按说他们也该反思一下如何对空的。 然而千年之后,乌萨又一次来了,他们还是解决不了。 特瓦林来了,他们也解决不了。 不反思不要紧,有时候反思其实也解决不了问题。 龙类元素生命的强大是专门写在书里的东西,可能蒙德人反思过了,但就是打不过······啧,这就没办法了,最后也无非就是在一个泥潭里继续多打几次滚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就当是倒霉吧,乌萨、杜林和特瓦林,这么多年来蒙德解决龙灾的手段都没有变过。 被龙干一波,等人来解决龙灾。 你问西风骑士团在干吗? 从结果反推的话,高情商一点的说法是西风骑士团另有对手,直接一点就是西风骑士团在被打。 教团倒不是演员,但它的老大是个摆子。 这样就更好了。 纳西妲知道,为了活下去,罗摩多半是给教团贡献了点东西,甚至他可能不是被迫参与的,而是主动选择了和教团合作。 可如果伤亡数字不大的话,这件事情很容易就过去了。 祂倒不是怕被追究责任,这件事情和祂无关,纳西妲甚至还帮了西风骑士团。 骑士团真的追究责任,最多是让罗摩付出点东西。 罗摩能够高效率的解决这种问题,这种事情牵扯不到须弥,甚至可能连罗摩都未必能够牵扯进去。 他总有办法在这种地方狡辩···嗯,是讲道理。 纳西妲纯粹就是不想看到太多人受伤而已。 温迪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摆子,摩拉克斯策划了自己的死,而雷电将军就更不用多说了,祂就是【我让众生苦楚】的经典解释。 祂们的选择都带来了麻烦,客观的说,如果祂们不这么做,完全可以让民众更好的生活。 但神爱世人,却不是绝对的溺爱。 祂们带着相同的想法,确实是为了自己国家民众的长远而来而做出的选择。 至于说中间的损失······就当是必要的牺牲好了,这是变革之中必然的阵痛。 未来需要这份变革,抗过了这份阵痛,就能够见到更好的未来。 当然,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最好的选择,完全可以参照雷电影。 在祂的认知之中,锁国令和眼狩令确实是很不错的,这样可以遮掩一切的改变,将稻妻永远的困窘于现在,而不会有任何的变故。 以雷电影的经历来说,祂讨厌变故,喜欢稳定。 任何一个对祂的背景故事有所了解的人,最后都会理解祂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理解不代表认同,遗憾的是,对于稻妻唯一的真神来说,雷电影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 祂自己认为是对的,稻妻人就必须也这么认为。 伱觉得不对? 有资格觉得不对的人绝对不会反对,就连三奉行里面唯一一个体恤人民的社奉行,实际上也很清楚,这种反对神明的事情她可以做,但她绝对不能站出来。 三奉行的权位建立在幕府的威严之上,而幕府的威势显然并不是那些武士的刀锋撑起来的。 幕府的威势完全取决于神明的强势。 用着神明赋予的权力去反对神明,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这种操作。 这就是神明爱人。 祂们爱人的方法在最后完全体现为,我不知道你怎么认为这项政令,但如果我觉得它是正确的,你们就一定要接受。 过程之中的阵痛,必然的牺牲,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只需要祂们认为,这件事情对你是好的。 值得庆幸的是,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而最后祂们也选择将一切交给了人类自己决断。 这个判断绝对不是最正确的,但既然已经交给了人类,错误的选择也是人类自己来承担。 简而言之,祂们对于人类太过于重视了,给予了很多不必要的期望。 年老的人偶尔会把新生代视为希望,不过讲道理,他们看好的是一整个的群体。 更进一步的,他们也只会培养一个群体之中的个别人。 但魔神就不一样了,祂们很少对某个人青睐有加,看重的是人类这个整体。 所以人类真的有这个价值吗? 罗摩不清楚。 纳西妲也不清楚。 祂只是知道,演员和摆子横行对于眼下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另一边,温迪带着空寻找他早就看好了的地方。 “高处的风,会让诗人的歌声传颂得更远。” 温迪笑眯眯地做出了这种宣称。 派蒙扶着肚子,一副力竭的样子。 “这就是你带我们来爬摘星崖的理由?”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知道这座山有多高么?” “我当然知道啊。”温迪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经常在这里唱歌的。” “好,你说的有道理。”派蒙翻了个白眼。 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怎么能跟这个人讲道理的啊。 空相当的沉默。 暂时来说,他都要保持这种忧心忡忡地状态,直到他偶然发现自己的妹妹居然当上了教团的老大。 这个时期的空勉强能够回忆起坎瑞亚,而更多的东西就一点都没有了。 只剩下了被人给紧急截停,然后吊起来打的过程。 在更之后,他就已经来到了五百年后的现在——他未必知道自己这一次沉睡了五百年。 他大概能够记起来的,只有【把我的妹妹还给我】这句话,然后就是所谓的被陌生的神明所封印,醒来之后就开始流浪,直到遇见了派蒙,才有了相对完善的目标,开始寻找七神。 在遇到派蒙之前,他应该没有离开过蒙德,甚至也没有见过七天神像。 因为开局的时候,我们都是原人,直到接触到了风元素力量,才有了抽卡氪金变成原神的机会。 空记得的东西不多,所以他才更要紧紧地抓住仅有的这些记忆。 温迪和派蒙吵吵闹闹,最后还是来到了摘星崖的顶端。 “在你把这条龙给叫过来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空看向了没有正形的巴巴托斯,“如果你真的把特瓦林叫过来了,但我们打不过,这该怎么办?” 他神色认真地问询道:“你一定有后续的计划吧?蒙德未必撑得住接下来的变故了,既然动手了,最好还是一次性的解决问题。” 空以为自己能够得到巴巴托斯严肃的回答。 万万没有想到,温迪沉吟了片刻,露出了他熟悉的微笑。 空面无表情。 有句话叫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当你询问巴巴托斯:“朋友,你有什么准备吗”的时候,他露出了神秘且熟悉的“哎嘿”微笑,你就应当知晓答案了。 他没有准备后续的计划。 这个答案完全在预期之中,不在预期的是,空本以为自己为头大,然而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巴巴托斯没有后续的计划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不值得惊讶。 他不就是这样的家伙吗? 心态平静的同时空又觉得有一种挫败感。 他居然这么简单地就接受了这个明明很危险的事实。 “卖唱的,你真的没有什么准备嘛?”派蒙面色狐疑。 她和西风骑士团混的挺熟的,天天听这些人讲述有关风神的故事。 在他们的口吻之中,风神永远都是一个睿智而又强大的神明。 现实的割裂感是,这个人混的要死,跟个摆子一样。 即便如此,派蒙迟疑了片刻之后也还是选择了相信骑士团的描述。 毕竟,他们有史料佐证自己的说辞。 你说巴巴托斯是个摆子,但祂确实是在蒙德的所有关键时刻都站出来了,并且切实地帮助蒙德人解决麻烦。 由此可证,祂不是个摆子,祂只是早有解决问题的计划。 事实就摆在这里的,“巴巴托斯大人这么做,一定有祂的道理”。 现在派蒙还是吃这一套的。 等到她抵达了璃月,发现摩拉克斯亲手安排了自己的葬礼,而三眼五显仙人和七星的答案却是“帝君这么做,一定有祂的道理”的时候,派蒙就对来自狂热信徒的描述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什么都有道理的话,这件事情就挺没有道理的。 (本章完) 141-信心满满 温迪自有一套理论。 “特瓦林可不是什么弱小的魔物,对于这样强大的对手来说,无论什么样的计划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基础上——至少得能够伤到对方。” 不求杀死,起码得伤到对方。 连破防都做不到,什么计划都是白扯。 而遗憾的是,特瓦林刚好还真是这样的对手。 祂是风之龙,飞翔是祂的本能。 空、派蒙、温迪他们三个都会飞,但空哥的飞行驾照和翅膀都被维系者给没收了,派蒙飞的也不是很高,温迪会飞也没有用,他不破防的。 根本就伤不到对方的情况下,什么计划都是白扯。 “那我们不是再送?”派蒙大为震撼,“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你早点说我们就不来了!” 她还不是中后期的派蒙。 发现了空哥其实是【无敌哒】的时候,派蒙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招惹。 这个时候的空哥还是很容易菠萝菠萝哒的,派蒙并不想要空冒险。 空摸了摸派蒙的头,面色平淡。 “你不会真的打算完全依靠琴声来感化这条龙吧。”空看了一眼已经做好架势的温迪。 温迪是个摆子,空完全不相信骑士团的描述,按照自己的了解做出了判断。 但摆子跟无能是两回事,在涉及到蒙德人的事情上,温迪总是很容易认真。 不然以他表露出来的状态,他完全可以在酒馆里酣睡到事情被其他人给解决——蒙德总不可能真的出问题。 龙灾的事情隔壁都知道了,以钟离的性子,多半是有关注这件事情的。 好在摆子也是有尊严的,纳西妲适逢其会也就算了,他也没打算真的让其他国家的神来解决蒙德的问题。 “我就是这么想的。”温迪笑嘻嘻地说道,“但如果事不可为,那也就只能多付出一点代价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什么威仪,就好像是随口放出来的狠话。 空深深地看了一眼温迪,然后不再言语。 温迪还是想要解决麻烦的,他最后才用的手段,还说要多支付一点代价,那最好还是别用了。 “我能做点什么。”空问询道,“伱带我来,总不会是为了让我也听一听你的诗歌吧?” “怎么会。”温迪眨弄眼睛,“你可是诗歌里的英雄啊,英雄当然会有只有英雄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是只有英雄才能够做到,还是做到了才是英雄,这是个不太有意思的辩论。 空也不太关心。 “净化龙泪······” 空心下沉吟。 在温迪的描述之中,龙泪结晶是特瓦林因为痛苦而留下的眼泪,里面蕴含了深渊的诅咒。 他自己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这一点存疑,但暂且按照他的说辞来当真的应对好了。 而空却能够自如的净化,并且丝毫不费任何的气力,完全不需要什么代价。 “在风起地的大树下,你告诉我你尝试净化特瓦林身上的诅咒,然后因为我们的打断,反而导致自己也中毒了。” 派蒙双手环抱,“你后来的解释是,‘与你一起待在树荫下,就能像刚才净化龙泪一样,驱除我身体里的毒素’。” “空居然这么特殊的吗?” 空抓了抓派蒙的头发。 后知后觉啊你。 “这就是英雄的特质啊。” 温迪笑眯眯地说道,“总有一些事情,是只有他们能够做到的,所以他们才是英雄。” “如果事不可为,帮我做一件事情吧,旅行者。” “请讲。”空接下来委托。 “一件有些困难,但并不复杂的事情。”温迪轻声说道,“特瓦林的问题在于深渊的诅咒,毒血流入了祂的心脏,痛苦的折磨让祂的精神意志十分微弱,因而容易被教团的诅咒所操控。” “但如今毒血已经在特瓦林的背部汇聚成了尖刺,只要破坏掉尖刺,足以恢复特瓦林大部分的理智。” 然后诅咒就没有用处了。 特瓦林的特防挺高的,如果不是被杜林上了六层的debuff,教团也不会有成功的机会。 “你认为毒血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我当然相信你的判断,但只是摧毁尖刺就足够了?”空眉头微皱,“特瓦林被毒血困扰了这么久,之前就没有尝试过摧毁尖刺么?” “当然有,但尖刺只是毒血的表象,摧毁尖刺只会让特瓦林更加痛苦,并不会真的净化毒血。” 温迪看着空,“但你可以。” 但我可以?我特殊在那里? 空有很多疑惑,可是想到了自己当日被陌生的神明紧急截停,对方明明抓住了自己但却并没有杀死,而是封印了自己的力量,甚至还任由现在的自己在提瓦特上乱跑,空当然也相信自己是特殊的。 不特殊的话,他的待遇不该是被封印,应该是直接被对方杀死才是。 能够轻松封印,自然也能够轻松杀死。 “好。”他拍了拍温迪的肩膀,“事不可为,就交给我好了。” 空微笑着说道:“我相信我活着一定有足够的价值,祂们不会放任我死的。” “就好像在蒙德城一样,将你的力量交给我一部分吧。” “让我来和特瓦林交战。” 温迪这样的人都会承认,要支付一点点更重的代价,那这件事情的代价想必是真的很沉重了。 空对温迪的感官并不差。 这个人也许摆,但却是不坏。 刚好,就当测试一下好了,测试那个专门封印了自己,但并不杀死自己的神明究竟是怎么想的。 祂既然是封印,肯定是不打算让自己死。 金发的少年眸子垂落,面色一片冷肃。 可以的话,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生命作为尝试。 但空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强大的可以在世界之间旅行的双子之一,他很清楚,人在弱小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 能用生命尝试这是一件好事,起码它意味着你的生命还有价值。 最大的问题就是,你想要赌命的时候,却只能茫然四顾,发现根本没有人在乎你的命。 “放心好啦。”温迪若有所思,“怎么会什么事情都这么糟糕嘛。” “放轻松。”他抬起天空之琴,“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要开始拨动他的琴弦了。” 他信心满满。 (本章完) 142-表演赛 温迪敢说,空也敢信。 他们两个就在摘星崖顶,等待故事的结束。 特瓦林如约而至。 如同过去一样,即使祂现在的脾气爆炸性的坏,但只要是温迪呼唤祂,祂总归是要来的。 “巴巴托斯!” 风龙的视线里只有神明。 “好久不见,特瓦林。”温迪挥手打了个招呼,面色笑意温润。 空单手摩挲着下巴。 他在蒙德城里奔忙了有一段时间了,当然知道因为特瓦林引起的麻烦,蒙德损失相当惨重。 说是教团的阴谋也没有问题,但实际的操刀手确实是特瓦林。 但直到目前为止,骑士团的选择还是拯救。 骑士团选择吃下了这个闷亏,倒不是因为特瓦林东风之龙的身份,而是因为温迪说特瓦林只是走错了道路。 神说龙走错了路,是被人给误导了。 祂就只是走错了路而已,不要继续上纲上线,追究下去了。 只能是走错了路,继续下去会付出代价的绝对不是特瓦林,只会是骑士团。 温迪也没有非要分清楚责任。 祂是神不是法官,某方面在特瓦林和蒙德人之前,祂总归是有些偏向的。 毕竟,因此而损伤乃至死亡的,只是一些蒙德人。 只要蒙德人这个大的整体损伤不大,在风神的心中,到底是会偏向于风龙。 “温妮莎·······他们毕竟是凡人。” 空低声呢喃道。 派蒙摸了摸脑袋,有些问号漂浮起来,但她并没有问询,因为温迪和特瓦林的交流进入了一个有些争执味道的阶段。 她还记得之前出现的时候就打断了温迪的计划,然后对方很是凶恶地瞪了他们一眼,甚至后续还利用这个理由让他们给蒙德人打工。 派蒙不想吃第二次亏了。 空并没有言语。 他翻阅了蒙德图书馆的记录,当然不是好奇巴巴托斯,而是在追查所谓的坎瑞亚。 但蒙德人的记录笔法就是无论什么都能够转折到风神身上。 在漫长的千年和千年之间,温迪并非没有人类的好友。 遗憾的是人类毕竟只是人类,他们的寿命有限,你和他们交朋友,可能只是偶尔的一个酣睡,醒来发现已经是下一个时代了。 他们早已永久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所以神没办法爱某个具体的人,祂们爱的,只能是人类这个群体。 群体的牺牲意识是很强的,在一定范围之内的牺牲数字,几乎可以等效为无事发生。 在特瓦林的这件事情上就是如此。 温迪并非不爱人,也不是真的就认为特瓦林完全无辜了,但祂总归不是没有感情偏向的机器。 在一些可以接受的损失范围之内,特瓦林要比蒙德人更加重要。 空没有什么表情。 这不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这件事情了。 在世界旅行的时候,他们也会认识很多有趣的朋友。 但往往你和对方道了一声再见之后,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和一个人成为朋友,就意味着你会享受到共同旅行的乐趣,以及对方因为伱而被牵连的苦恼,和最后必然会分别的痛苦事实。 通常来说,快乐的记忆远不如痛苦的地方来的多。 所以空通常避免和太多人有不必要交流。 包括派蒙,唯一麻烦的是,派蒙看上去要比他还孤单。 空偶尔也会怀疑,如果离开了他,派蒙是不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不是看不出来派蒙有问题,但这条路毕竟太孤单了,刚好她也是孤身一个人。 就算牵扯到什么麻烦,也算是在承担范围之内。 两个孤家寡人,做事情的时候就会减少很多的麻烦。 因为他们没有什么顾及。 空唯一的底线只有荧了,可现在他连荧的生死斗不知道,说是被神明带走了,其实也是从自己身上反推的。 毕竟,他都还活着,那么和他价值对等的妹妹,没道理就被那个神明给人道处理掉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告诉空说,你妹妹的性命在我的手里,你要想保住她的命,你就要怎样怎样,搞不好空还会很高兴。 这起码证明荧还活着,而不是现在,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有用信息。 对于温迪来说,情况应该只会更糟。 起码空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沉睡这种东西来缓解麻烦。 “蒙德的历史上,巴巴托斯总是不定时的沉睡,只会在麻烦到来的时候出现。” “这不是温迪的性子。” 派蒙来了兴致。 有关八卦,她其实要比龙和诗人的对话更感兴趣。 “怎么说?快给我讲讲!” 她漂浮在空的面前。 “他这么喜欢喝酒和诗歌的人,如果只是打算给予蒙德人自由,完全可以定时的更换一个身份,继续在蒙德大地上行走。” 空想了想,“你看安柏那个热情笨蛋,你说你是旅客她就真的完全不怀疑的。” 蒙德压根就没有身份普查这种东西。 就算你不是蒙德人,你说自己是个旅人,然后也能够得到骑士团的正常对待。 “我们是意外,如果不是一进入蒙德城就被迫和特瓦林对战,我怀疑骑士团根本不会关注我······也不一定。” 空看了一眼派蒙,若有所思道:“如果有派蒙的话,大概是怎么都没办法低调的。” 小漂浮物还是很特殊的,只此一家,再无分号。 “所以以后,所有暗中潜入和伪装的手段都没办法用了。” 带着派蒙这样显现的外置特征,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自己戴了个面罩就伪装好身份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你好歹在换件衣服吧! 空十分庆幸。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很久了,就算真的是潜入,最后也会搞成无双暗杀。 这是纯粹的习惯问题。 被紧急截停之前,他就很好遇到需要低调应对的敌人和麻烦。 “怎么这样!”派蒙双手掐腰。 空伸手安抚小吉祥物,然而手伸到一半,他就看向了另外的反向。 “听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 反手握起了无锋剑,空神色冷肃,“我就知道,你们总要整点麻烦出来。” 在温迪的描述之中多次出现的,真正让特瓦林陷入豹燥老哥状态的幕后黑手。 深渊教团的深渊法师。 对方都已经搞了这么久的事情了,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放任温迪就这么完成了拯救。 空也在等待教团的动向。 瞎聊了半天,总算是捕捉到对方的动向了。 战士的礼仪就是见面开大,空毫不犹豫地鼓动元素力汇聚成了龙卷。 这是激活元素力之后天然就会的手段。 以空的经验,稍微给他任何一种超凡力量,他都能够很快地玩出花来。 总不能真的用物理平a吧?明明是能够自如操控风元素力的。 和【原神】不一样,空并不需要外置器官,他的身体也确实能够承载元素力的流动。 五百年前罗莎琳牺牲性命的爆发,在空这里就和洒洒水一样,完全无法对他的身体构成威胁。 如果不是这种身体素质,早期他还真的扛不住龙灾和达达利亚的挑战。 挺能抗的。 一阵熟悉的怪笑差点让空绷不住。 在他的人生经验之中,一般敢这么笑的人最后的结局都挺糟糕的。 深渊法师撑起了护盾,甚至还有心思在护盾之中摆了一个瞌睡的姿势。 属实是知道该怎么挑衅一个人。 空眉梢微挑,加大了元素力的输出。 每一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核心规则,除非你足够强大,不然就只能够屈从世界的底层逻辑。 元素的反应是提瓦特的核心规则,空早就在和魔物的战斗之中明悟了这个道理。 就好像这层该死的元素盾。 正常世界里雷史莱姆当然不可能抗住雷神的无想一刀,天动万象该砸死照样能够砸死岩史莱姆。 但元素盾的核心逻辑只能够利用元素抵消,同位元素同样可以,只是真不如用大剑劈砍来的快。 用风元素破冰元素盾的效果······大概形同于用小刀不断地刮吧,可能刮个一两个小时,盾也就被刮破了。 空捏了捏鼻翼,伸手掏出了一枚炼金炸弹。 还好,除了嗯刮之外,风元素的染色机制也是提瓦特世界承认的底层逻辑。 法师笑了半天,发现这个人扔了一枚炸弹。 法师:好笑吗?你一个拿单手剑的,为什么还有炸弹? 深渊法师的突袭完全在空的预期之中,他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无论对方来的是个什么盾位的法师,它今天都得死。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就一个? 我和温迪渲染了半天的情绪,就好像大家都快要生离死别了一样,你就来了一个法师? 演? 提前蹲伏在摘星崖附近的优菈也满头问号。 他们预期的情况是,还没有开始把龙给叫过来,然后教团就大军压境了。 什么深渊法师、丘丘人、各类魔物疯狂冲锋,就为了能够干碎温迪的计划。 甚至它们不需要成功,哪怕只是把自己的血溅在温迪的身上,这都是很有效果的袭击。 毕竟,特瓦林的状态很不对劲,可能只需要一小点火花,就能够直接引爆所有的问题。 然而现实是,就来了一个深渊法师,它还没有行动就被空给单防了。 那我呢? 我是不是不需要站出来了? 好像蒙德真的得救了,可如果我不站出来,我该怎么向风神请求呢? 一想到这里,优菈还是没有忍住。 为了解决劳伦斯头上的枷锁,优菈做出了很多尝试,不过只看结果当然是——毫无卵用。 一个故事里并不是只有反派和正派,琴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给予优菈一个公平的对待,优菈自己的尝试就更加无足轻重了。 她并非反派,而是正义的骑士,但民众给予她的并非公正。 遗憾的是,连优菈自己都只能咬着牙认下,没办法产生更多的情绪。 如果有人能够逆转邪恶和正义,不,并不需要扭转,只需要让事情彻底地结束,那么这个人只能是风神。 提起松籁,优菈开启了冲锋。 空让开了身位,将单防的机会让给了优菈。 优菈的想法很简单,无非是做点事情,然后尝试着让温迪下达神谕。 并不一定是原谅劳伦斯,这种神谕温迪是不会下达的,他这种连统治权都完全割舍出去的神,不会下达某种强制性的命令。 更大的可能,也许是让有关劳伦斯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或许再割舍一点东西,然后就宣布这场从千年前开始的审判彻底结束。 但劳伦斯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割舍么? 空看了一眼优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连安柏的容忍限度都只是为优菈一个人争取公平,可见蒙德城内对于劳伦斯的成见是个什么样子。 这已经不是谁来能够修改的事情了,就算下一任的风神是劳伦斯家族里的某个成员,也要用至少十数年的时间来清理这件事情。 事情倒也不算难做,无非是春秋笔法修改历史,将劳伦斯的过错推卸出去,或者干脆不承认。 然后让劳伦斯成为骑士团或者下一任统治的核心,再强权面前,多少的仇恨都很很快消散。 但劳伦斯不可能有这个机会的。 温迪就算是从路边选只猫当继承人,都不可能把风神的席位让给劳伦斯人。 更何况,这是自由的蒙德。 这里的人散漫是真的散漫,自由也是真的自由。 尽管按照空的认知,所有对于自由的追求,都可以用鲜血和刀剑来扼杀。 但问题就在这里,有能力扼杀民众对自由追求的一批人,无论是骑士团还是神,他们都是自由意志的支持者。 “跑吧。”空低声呢喃,“这是你和你们唯一的出路。” 不过就算是离开蒙德,谁又会需要劳伦斯呢? 空摇了摇头,不在关注。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这个在温迪面前露脸的机会交给优菈。 更多的,他和优菈的关系不至于如此关注对方的困境。 空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的,他到现在别说是荧的消息了,就连坎瑞亚的消息都没有找到有用的部分。 自伞自渡,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未尝不是琴的想法,在风神面前露脸的机会交给了优菈,她的品行是经过了骑士团鉴定的优良,除了偶尔会挂在嘴边的‘这个仇我记下了’之外,优菈是一个真正的骑士。 让这样的人困窘于出身和姓氏问题,琴并不忍心。 遗憾的是她也解决不了。 人心的偏见是很难解决的问题,琴能够给予优菈一定的公平,但每一个蒙德人都如此仇视劳伦斯的姓氏,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能交给神明来决断了。 她总是这样,对于自己人过分温柔,所以才容易被教团给钓住。 空继续保持警惕。 在解决问题这方面,他还是相信温迪不会说谎的。 既然吟游诗人敢拿着一把琴来这里,只要不出现变数,应该是有机会彻底的解决问题。 有多大的可能性,这是温迪需要负责的事情。 而不让变数出现,这是空应该处理的事情。 “真的没有第二个法师了?”派蒙趴在空的头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 “应该有的·······不应该啊。” 空百思不得其解。 邪恶组织···嗯,就这就这? 这不能啊。 之前为了腐蚀特瓦林也是下了狠手的,怎么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就派来了一个法师来稳定局势? 这也不是很强啊,扔了几个炼金炸弹破掉盾之后被吊起来打。 优菈在这方面的经验要比空更加老道。 她一个冰元素神之眼,主输出还是物理攻击,对上元素盾的体系更加无力,这方面的经验她早在蒙德外游猎的时候攒够了。 像是各类的炼金制品,她远比空准备的周全。 空看过去的时候,优菈已经快要砍下对方的头颅了。 失去了元素盾之后,深渊法师在元素力上的操控仍旧为它争取了不少时间,奈何眼下的优菈只想着在风神面前好好表现,完全是以命搏命。 这是最不契合优菈的战斗方式。 她学习的是西风剑术,并非骑士,而是家传的贵族修习的宗室类剑术。 此外,因为劳伦斯的姓氏,优菈常年在野外游猎。 孤身在外肯定不可能随便以命搏命,通常是游击,不断地削弱敌人之后一击斩杀,以确保自己的状态尽可能的完好。 光是拼命,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和斗兽一样,观众想要看的并不是你精湛的技艺和搏杀技巧,他们只想看血流成河而已。 血流成河是过程,表演的要务就是足够的血腥和残忍,技巧反而是下乘的东西。 反过来说,优菈已经把这场交手完全当成了表演赛。 她想要的不是杀死法师,而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表现自己属于骑士的无畏和实力。 实力远不如骑士精神重要,你有骑士精神可以打动琴,说不定还能够打动风神。 这两个人就吃这一套。 可你只是有实力······什么样的实力能够让风神侧目呢? 他是个摆子,但不是无能。 (本章完) 143-不要苛责英雄 教团的准备确实不至于此。 当特瓦林已经垂下了头颅,朝着祂的神明敬献忠诚的时候,教团的反击终于到位了。 荧妹虽然摆了,但不能真的演。 教团是坎瑞亚覆灭之后的流亡组织。 它们选择簇拥在荧这个异乡人身边的理由繁复,毕竟在坎瑞亚覆灭之前,空荧就已经来到了提瓦特。 按照剧情表露的情况来说,双子的到来还是被主动拉进来的,而非是他们刚好旅行到了这个世界。 毋庸置疑的是,它们肯定是期待荧带领它们完成复仇。 特瓦林不是不能放,但真的就扔一个深渊法师过来,这就太演了。 这一次荧不能装作不知道。 剧情里直到任务失败了,法师才和荧汇报了这件事情,她又太多的理由放任教团计划的失败。 可这一次法师已经通盘告诉了她,如果真的一点准备都不做,演的就有点过分明显了。 满山遍野的魔物朝着摘星崖冲了过来,隐约之间还能够看到教团法师们撑起了护盾,悠闲的在护盾中翘腿。 正常来说,如果有进攻的准备,有盾的当然要提前把盾撑起来。 类似可莉传说任务中那种跳到人前却连盾都不愿撑起来的,完全配不上盾狗的称谓,最后也难怪了,火属性深渊法师被火元素系法器角色给秒了。 死的倒不是挺惨,但稍微有点搞笑。 “扛不住吧?”空眉头微皱。 他的体力条高的远超这个段位,打强者这点优势集中在抗打上,这也是为什么达达利亚两段变身三段输出之后,最后赢的却是空哥了。 达达鸭拼了命的打输出,不惜用体力条换攻击力,但最后人家抗住了,那就没得玩了。 空哥的输出低了点,但他能抗啊,扛到了达达利亚体力条耗尽了,他还有体力去打下一场的比赛。 这种体力条上的优势表现出来的就是在收菜这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力量被封印了,身体确实会稍微虚弱亿点点,不过在怎么虚弱,空哥也是个超凡生命体。 对这类人性生命体的描述,我们通常只能说他保留着人类形体的唯一理由是因为他习惯了这副形体,而不是他真的是个人类。 放在宝可梦里,起码也是6v闪光神兽。 条件这么充裕,总不可能真的重头再来,这就不讲道理了。 但体力条也只是稍微厚了这么亿点点,魔物多的就不是一点点了。 “不过这才对嘛。”空活动了一下手腕,“真要是就这么一个法师,我反而要怀疑了。” 比如是不是它们给特瓦林按了定时爆炸的诅咒,就等着温迪感化特瓦林之后,大家在天上飞的时候突然病症爆发,那就很尴尬了。 现在的话,矛盾是摆在明面上的,虽然还是很难解决,起码也不用担心又被单刀了。 “你这边成功了没······” 空看向了温迪。 在清扫杂鱼这方面,骑士团加在一起也未必有特瓦林效率高。 只要温迪能够说服特瓦林,这些敌人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啊,好像没有呢。” 空将头顶的派蒙“摘”了下来,然后推向了背后。 “藏着点吧,小派蒙,接下来你可别被乱刀给伤到了。” 他叹息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提起了无锋剑。 发个呆的功夫,本来好好的,现在情况突然就大变了。 特瓦林抬起利爪,指尖从诗人的胸口穿刺了过去。 诅咒生效了,并且祂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就地搏杀。 特瓦林挥动羽翼,温迪以相当刻意的轨迹抛向了空。 空转身错开位置,任由温迪躺在了他的身边。 派蒙飞扑上去,痛哭哀号。 “不要出事啊卖唱的!我们顶不住的,你挑的好地方,如果伱出事了,我们要从摘星崖上跳下去吗?” “你醒一醒啊,好歹给我们安排一条出路啊!” 摘星崖顶上,带领自家的老大扑街了,而敌人已经围过来了,一般人是很难理解派蒙的内心感受的。 只能说已经完蛋了。 虽然有风之翼,但在特瓦林面前用风之翼迫降下去,这要是都能成功,特瓦林背后的翅膀真的就是个摆设。 滑翔的和飞翔的打空战,派蒙一想到这个发展就觉得心酸。 “咳咳,别摇了派蒙,”温迪眼前一黑,“你在这么继续下去,我就真的只能够舍弃这具身体了。” 言语劝说的效果还是有的。 再加上天空之琴上遗留的神力,确实压制了特瓦林身上的诅咒。 不过就在那个深渊法师死亡的时候,诅咒突然炸开了。 “被钓鱼了。”空看向了一旁呆愣的优菈,“以深渊法师的死作为计划开始的真正标志。” “你估算的诅咒强度失误了,对方强化了一遍诅咒的效力。” 被反制了。 所有的计划都被对方看穿之后,对方也按照他们的计划布置了自己的计划。 这是信息和智商上的压制,什么都被人给算准了,也难怪最后这么倒霉。 “哈,可能是搜集龙泪的时候被发现了吧。”温迪倒是还能够笑得出来,“琴担心被发现,还是选择了暗中从教堂的负责人手里拿走了天空之琴。” “但现在看起来,对方还是猜到了这一招。” “你还能笑的出来···”空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其实你可能也知道自己会被预判,所以你预判了对方的预判?” “不是我。”温迪坐了起来,摆了摆手。 这并非是血肉之躯,虽然伤口看着严重,但其实对于温迪的阻碍并不大。 “预判到了这些的,是另外的人。” “如果按照它们的逻辑,我现在就只能够拼命了,尝试着激活风神的神力。” 被人都打成这样了,要么拼命,要么等死。 教团就是算准了。 祂想要等死,随后来的魔物军团真的就可以给他安排好接下来的一条龙服务。 可如果祂想要不讲道理的爆发一下,恐怕教团也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说温迪并不觉得它们有准备就能够扛得住。 不计代价,祂好歹也是七执政之一。 就算猜到了祂会动用神力,但问题向来不是知道了就能够解决的。 不过温迪真不想。 祂如果能肆无忌惮地动用神力,剧情开始就结束了,也不需要空来奔波劳碌了。 不是钟离那样打算退休,所以故意放任麻烦衍生来考验七星的情况,祂是真的不太想要用。 空的表情好看了很多。 优菈也是。 “这么说来,我们和教团的争斗,目前处在一个互相预判的状态。” 她看向了悬浮而至,已经在高处吟唱的特瓦林。 见面开大,实在够纯。 “而就您的说法来看,是我们预判了它们的预判?” 温迪点了点头:“啊,被祂给猜到了。” 诗人的眼睛中央,四叶印散发出耀目的辉光。 “如果只是意识领域的诅咒的话,那么巴巴托斯,你可以放心的交给我。” 苍翠的草元素力从温迪的身体内涌出。 “因为你才是意识领域的真正的神明嘛。” 温迪微笑着说道。 草之神,在七执政并行的那个年代,祂的权能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只需要坐在蒙德城,就可以在摘星崖顶发挥自己的神力······ “我们要面对两个敌人,教团和特瓦林。” “值得庆幸的是,特瓦林并不会是我的敌人,祂只是因为诅咒和痛苦,而选择走上了歧路而已。” “而凑巧的是,我们之中刚好有一个人能够完美地压制诅咒和感官上的痛苦。” 空长出一口气,“特瓦林变成了我们的盟友之后,教团的问题也不是问题了。” 真是巧合啊。 所有的问题都很棘手,教团强化了诅咒,安排了伏兵,这都是在逼迫温迪选择。 但偏偏只要那个温迪口中的神明出手,所有的问题又都会解决,而且最离谱的是,教团的诅咒正好是撞到了祂最擅长的领域上,只要对方出手压制诅咒,特瓦林立刻就会恢复正常。 正常情况下的特瓦林会选择谁,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所以·······真的只是巧合? 应该是了。 如果不是巧合,而是一种默契,这就意味着温迪、陌生的神和教团三方面都是一伙的。 那也太离谱了。 蒙德的情况虽然古怪,却也不至于如此的荒谬。 这片王国的领土之上,不可能都是摆子和演员。 他们彼此之间甚至互相是敌人,怎么可能有这种程度的默契? “可惜了,没有钓出更有用的人来。” 温迪轻咳两声,“本来以为能够见到教团的大人物,但对方也很小心谨慎,推出来的都是一些小卒子。” 他都演到了这种程度,按说对方这么执着逼迫他,这么想要特瓦林,早就应该出更重的手了。 但没有。 除了一群炮灰,就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 “也许是对方认定了我会唤醒风神的神力吧。”温迪轻笑着说道,“所以并不愿意扩大伤亡数字。” 逼迫温迪也开大,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但风神开大之后总要有人去扛的,也许对方相信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最后温迪必然会成为自爆卡车,真正的大佬不愿意现身也理所当然。 空当然相信了。 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反正结果都是好的,一切都在这两个老硬币的计划之中。 所有的风险都是祂们刻意弄出来的,就是为了把敌人一网打尽······这就是神明么? 果然,有数千年的生命,到底也有与之匹配的底线和智慧。 “所以,琴他们不会出问题了?”优菈面色一喜,“太好了!” 她被委派出来的时候何尝看不出来琴的好意。 优菈拒绝不了代理团长的安排,私心上她也不想要拒绝。 她在蒙德这潭泥沼里挣扎了这么久,虽然还在坚持,但也只是习惯性的坚持,实际上都已经放弃了。 优菈只看到了两条路,要么逃,要么等神明出来解决问题。 这不是劳伦斯改变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尽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同族都已经沦落到这副境地了,还是能够把所谓的贵族礼节挂在嘴边。 他们还没有挨够现实的毒打么? “不,琴那边出问题了。” 神明的声音回响在众人的脑海之中,“所有的路线之中,只有她这条路线是完全没有帮助的。” 琴只能孤身一人。 温迪有龙,迪卢克他们是合力突袭的,唯有琴是孤身一人。 “理论上我应该给予她足够的帮助,但压制诅咒浪费了我并不多的神力。”纳西妲叹了一口气,“你也许并不知道,巴巴托斯,我其实刚刚才获得了一点力量。” 脱离了须弥,【虚空】也就没办法把力量传递到这么远的地方。 纳西妲实际上也是靠着实力在硬撑。 “须弥刚刚经历了政变······” 纳西妲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其实政变是个小问题,关键问题是神之心没了。 这是七执政体系的核心,没有草之神的神之心,纳西妲就只能够当【小吉祥草王】,而不是草之神。 前者是魔神,后者是执政。 温迪描述的是统治可以增强执政的实力,这份实力会通过神之心完成反馈。 遗憾的是,纳西妲没有神之心了。 祂也并不想要破坏愚人众的计划。 尽管读心的能力已经告诉了祂愚人众的诉求,但祂和愚人众没有什么冲突,和巴巴托斯更没有什么利益往来。 所以祂选择什么都不做。 帮人和被人帮,在利益上已经清理干净了。 而更多的······巴巴托斯太摆了。 如果祂稍微勤政一些,纳西妲都会考虑到交好祂所带来的价值。 但没有这个必要。 你和祂的关系好坏,祂都不会主动离开蒙德去帮你,没什么必要投入资源。 然而琴的问题同样不难解决。 温迪看向了特瓦林,会意的龙将大招扔向了摘星崖下冲锋而至的魔物。 “呼,真刺激欸。” 派蒙漂浮起来,然后面色僵硬了起来,“完蛋了,这么打的话,摘星崖还能够存在吗?” 特瓦林的大招对于环境的破坏力未免高的过头了。 “没关系的。”温迪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少一个摘星崖,对于蒙德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这么放话的时候上方已经坍塌了。 只是一击,特瓦林就摧毁了整个山体的结构,然后彻底让摘星崖成为了历史。 空抿了抿唇,神色稍有些认真。 这本来是教团为他们准备的大礼包,一套组合拳下来,即使还能够苟活,那也要被人家的后手给收菜了。 而教团损失了什么? 龙又不是它们的,魔物野外到处都是,教团像是掌握了驱动魔物的某项技术,这对于它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损失。 讲道理,高空坠落还能够思考这些,纯粹是因为风之翼带给他的底气。 空也不知道特瓦林会不会带上他们,但有风之翼的话,至少稍微注意一下,从高处降落都不是问题。 好在到底也不至于这么糟糕,特瓦林精准地从山石之间捞住了几个人,然后背负起了他们,朝着纳西妲标定的方向前进。 “巴巴托斯——” 诅咒被压制之后,特瓦林的声音冷静了很多。 “怎么了,老朋友?”温迪笑眯眯地说道,“不用担心诅咒和毒血了,等到救下了琴,我们的勇士就会帮助你净化毒血的。” “勇士?”特瓦林有一些疑惑,“怎么净化毒血?” “很简单哦,打你一顿就好了。”温迪说道。 特瓦林下意识地就想要呵斥一声。 正常人如果听到“你说我这病该怎么治”,然后有个人回答他“挨一顿打就好了”的时候,情绪也会稍有一些豹燥。 当然,如果你回过头发现这个人还不是专业的医生,而是一个你很熟悉的,从来不干正事的吟游诗人的建议,你会更加豹燥。 但在这方面,特瓦林还是对温迪有一些信心的。 龙沉默了片刻,还是轻声问询道:“我被控制的那段时间,做了很多的坏事吧。” “死了一些人。”温迪点了点头。 这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难道告诉特瓦林,你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其实要给人都没有死? 这也挺尴尬的。 优菈来了精神。 她想要知道温迪的答案,尽管她自己就有一个答案。 “还是不要抱什么期望比较好。”空提醒了一句。 优菈的面色一僵,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重新坐好了。 其实答案挺明显的。 特瓦林不是真的在乎祂送走了几个蒙德人,纯粹是因为温迪,所以祂表现的稍有一些愧疚。 温迪也不会真的要特瓦林认错,甚至他可能也没觉得特瓦林错了。 毕竟,“祂是被诅咒和毒血控制了”,而毒血是当年为了守护蒙德,而和杜林决战之后的后遗症。 不要这么苛责英雄嘛,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蒙德,祂今天也不会被教团控制。 优菈知道了一个答案。 其实人都会犯错,并且犯错了也可以被原谅。 不会被原谅的,只是劳伦斯家族而已。 (本章完) 144-属实纯正 故事走到这里,实际上都还好。 琴确实被不明aoe锤了一顿,但她不会死。 这样一个好人当老大,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很清楚,她活着远比死了更好。 于敌人,她太有底线了。 于朋友,没有人能拒绝琴这样的朋友,她是真的把你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来办,甚至要高于自己的事情。 死几个普通人这无关紧要,这破世界这么危险,没有教团还有魔物,那天不得死一些人呢? 但琴受伤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损失了,更进一步,教团就会陷入真正的麻烦。 如果不是为了给空做铺垫,荧大概是不舍得让琴受伤的。 像是琴这样的人,她陷入了可能死亡或者失去权力的麻烦,连教团都会站出来帮助她,确保她能够继续稳坐这个位置。 如同荧描述的这样,在纳西妲精准定位的情况下,特瓦林轻易地赶在问题爆炸之前保住了琴。 “应该是能够跑掉的,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优菈俯瞰着下方的蒙德人。 一眼看过去,人其实少了点。 大概就拼凑出真相了。 无非是对方真的把人给放了,然后用这些人绑死了琴之后再选择动手。 难怪。 以琴的实力,大多数情况下脱身都是不困难的。 但对方这么讲信誉,真的把人给放掉之后,她反而脱不了身的。 人当然可以走,但她自己走了,这些蒙德人还是得打出gg。 那就没意思了。 她冒险孤身而来,不就是为了让这些人活下去么。 “放人之后绑死了,脱身不了的。”空也坐在优菈旁边。 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有下去救人的想法。 空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在这时候表现自己。 优菈单纯是累了。 “你该下去打表演赛了。”空提醒道。 “不想去了,反正没用。”优菈面无表情。 空看向了坐在前方的温迪,然后又看了看优菈,神色了然。 看起来,温迪并不打算帮助优菈解决这个麻烦。 也是了。 蒙德人敌视劳伦斯的问题解决起来太棘手了,他又不愿意用神明的身份强行去保劳伦斯。 就好像胖虎打大雄一样,坐视不管看着是中立,其实偏向已经很明显了。 情况都这么糟糕了,你帮忙还能抗一抗,伱不帮人家就只能等着挨打了,这时候你说你中立······行吧行吧,就算你中立好了。 只是自此之后,但凡对方还能够鼓起期待,她这顿打都算是白挨了。 不,应该说她就活该挨这顿打。 优菈也看出来了,所以她也懒得在琴和温迪面前表演了。 卖力表演是有想要的东西的,明显就得不到,那就只能够摆了。 优菈是缺一个西风骑士的身份?还是她天生就喜欢讨好一群动辄呵斥她的蒙德人? 当然都不是了。 她是有想要做到的事情,所以才选择了容忍而已。 容忍得不到想要东西的时候,那就没必要忍了。 温迪叹了一口气:“哎呀,这下子蒙德就要失去一个勇武的骑士了。” 优菈面无表情:“反正琴不会出事,至于说那些普通人,生死也是自由的。” “蒙德除了琴之外,还有那个西风骑士是不能损失的吗。” 摆烂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别这么说嘛,”温迪轻笑着说道,“其实琴又为什么不能损失呢?她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优菈没办法绷住了,只能够死死地注视着温迪。 风之神坐在龙首上,面色带着和煦的微笑。 派蒙左顾右看,然后乖乖地趴在了空的头顶。 特瓦林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攻势显然更加的精准和卖力了。 祂原先甚至会误伤一些倒霉蛋,可此刻祂挥动的每一道风元素力都如此精准,只会恰到好处的杀死了敌人。 空摸了摸派蒙,面色如常。 该怎么说呢,算是蒙德的家务事吧,不想掺和。 “我先下去救人了。” 空看了一眼优菈,“别太犟了,没什么用的。” 他翻身从龙躯身上跳了下去,然后朝着琴的方向降落过去。 这件事情说穿了就是优菈觉得劳伦斯可能救不了了,然后回忆起自己这么多年为了想办法扭转家族的局面忍辱负重,实在是白忍了。 成天被人指着鼻子唾骂,但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但不能动手,甚至不能骂回去,顿时觉得当年的自己是个瓜皮。 温迪也确实救不了。 他想不想救另算,他就是救不了。 三千年里他除了那个所谓的“自由”之外,再也没有下过什么命令。 就连当年的温妮莎,他也只是暗中帮忙,根本不愿意亲自上场解决问题。 蒙德人要自由,他就把所有的决断权都交出去了,完全没有给自己留。 他不留钱还有钱用,不留权命令仍旧有效,光是这个神明的身份,他下个命令蒙德人照样得遵守。 但他不会下达强制性的命令。 优菈知道自己生气的毫无道理。 巴巴托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沉默,数千年来祂对于所有事情都是这样的态度。 不如换个说法,劳伦斯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位神明破例? 她也不是很生气,就是想要摆了而已。 但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有什么态度。 在神明面前有态度,那就是有意见了。 除了顺从以外,所有的态度都是一个意思。 沉默也好,直接反对也罢,都是不服。 而以空的经验来说,他并不建议对方在这个时候表露不服。 明摆着扛不住还要不服,那就是真的想要寻死了。 优菈沉默了片刻,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离开之后特瓦林方才开口说道:“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决绝吗。” “你很少会和人这样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温迪摸出了酒壶,“接下来的时代,恐怕你我都无法庇护蒙德人了。” 这个从来笑容满面的风神,此刻面色严肃。 “所以你打算让他们自己保护自己?” 龙的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嘲笑,“你无法庇护他们,你还指望他们自强,自己来保护自己?” 祂重复了一遍温迪的说辞,可见祂是真的想笑。 “倒也不是这么说啦。”温迪捉了捉头发,“只是确实帮不了嘛,还不如把话说的直接一点,不要让人家小姑娘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梦耽搁时间了。” 能帮就早点开价,不能帮也早点说清楚,何必钓着人家,让优菈苦熬呢? 尽管温迪也很清楚,在劳伦斯,至少是优菈身上,这些遭遇并不公平。 但祂不是法官,祂是神。 真到了某种地步,优菈是可以舍弃的,琴也一样。 特瓦林不再言语。 这都是小事情。 反正真的遇到了麻烦,最后站出来扛的还是祂和巴巴托斯。 这些西风骑士团,也就能处理一点小事了。 既然是小事情,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总不能少了一个人,他们连这种事情都解决不了了。 那这所谓的西风骑士团,未免也太无能了,巴巴托斯不是白给了他们权力? 琴摸了摸脸上的血水,然后瘫坐在了地上。 理性告诉她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来。 但这种事情,你来了,人家也放人了,到这一步你在抽身离去,这就很没有意思了。 你不知道对方会伏杀你? 本来就是冒着会死的风险来的,到最后无功而返,见到了危险就直接蹦溜卖撤,那一开始就不该出来的。 来都来了,面子也好,预期就做好的牺牲也罢,就只能死扛到底了。 纳西妲确实给予了一些帮助,但很快祂就不得不抽身去压制特瓦林身上的诅咒了。 祂的力量有限,顾此而失彼也是正常的。 好在祂还能够标记点位,然后给有能力的人报点。 “情况不是很好吧。” 即使有些力竭难尽,她仍旧关心着另外的问题。 “差不多。”空想了想,“你的计划失败了,我如果是你,我一开始就不会让她看到希望。” “这样就可以一直用那点星火钓着她,她都忍了很久了,继续忍下去也不困难。” 琴摇了摇头:“可我把她送到了神明面前,我们都知道神明有能力解决问题,她看到了希望。” 然后温迪拒绝了她。 从星火到炽烈的希望,最后希望湮灭。 这是最糟糕的情绪变化,还不如一开始就只给她一点火光。 “她很清醒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没什么希望,只是有人愿意装醉而已,所以你喊不醒。” “但你把她装醉的理由都给压下去了,这样你就只能失去她了。” 空摸出了一些药物和绷带。 “稍微包扎一下吧,这些蒙德人还需要你引领。”空低声说道,“至于说优菈······” 搞不好这会儿她都有亲手把这些人给送走的冲动了。 蒙德城里很难遇到对劳伦斯没有偏见的人,包括安柏。 安柏只是后期接触了优菈,因为了解所以知道优菈是个好人。 而更多的蒙德人无意了解——客观的说,空也不太了解为什么蒙德人都这么纯正。 讲道理,你看到一个成天被偏见包围,但有颜值有摩拉还有实力的大姐姐的时候,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色欲熏心的时候? 蒙德人还真就没有。 他们呵斥唾骂都是当面来的,甚至不愿意背后说人坏话,属实纯正。 如果上面不是风神,下方又是琴这个对她有知遇之恩和很多次照看恩惠的老大,优菈真的会发疯的。 “失败了就失败了吧。”琴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处的龙。 “反正左右也不差一个骑士的力量,还不如让她自由一些。”琴抿着唇说道,“总是为了大局牺牲,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确实,有龙和神的话,就足够应对大多数的困局了。” 空肯定了琴的说辞,“而如果是祂们两位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骑士团也解决不了。”琴面色随意地给出了最终答案。 她接受了一个事实,空也是。 最棘手的麻烦是温迪和他口中的另外一位神明解决的。 对方甚至没有露面,就完成了压制特瓦林的任务。 特瓦林被压制之后,蒙德所有的麻烦都迎刃而解。 奔波劳碌了数个月,委实不如对方一步棋来的有效。 “你随意。” 空完成了包扎工作,优菈已经站在了两人身边。 虽然跳下来了,但她显然并不打算去完成善后工作,大概也只是不想要和温迪呆在一起。 “辛苦你了,优菈。”琴面色复杂,“但这件事情,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优菈鼓起笑脸,到底没有能够拒绝琴。 “没关系的,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她可以拒绝西风骑士团,也可以拒绝蒙德,这些人里都不会包含琴。 因为从道理上来说,做到了这一步,是她亏欠琴而不是琴亏欠她。 大家都尽力了,不过并不是尽力了就会有好结果,所以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派蒙想要说什么,但毕竟不是个笨蛋,也只是陷入了沉默。 琴站起身,顶着伤势去收拢背后哭哭啼啼的蒙德人。 这些都是教团如约交易给她的蒙德人,而另外一些当然扔到了秘境。 普通人可以制约琴,也许也有机会在那个地方制约突袭教团的那批人。 我在秘境安放了炸弹,但这里有不少的蒙德人,所以你们是救还是不救? 不用告诉我答案,我反正已经溜了。 一眼清算人数之后,琴就已经猜到了另外一些人被安放到了那里。 但她毕竟还带着最后一点想法,于是询问了某一个倒霉蛋,教团是否采用过活祭的手段。 “她期待那些人是干脆死了,还是希望那些人还活着呢?” 优菈双手环抱,轻声说道。 人活着不在这,就意味着另一批人要被绑架了。 人死了······其实可能活着也还不错。 空没有答案。 “大概是死掉了吧。” 有个人代为回答道:“她自己愿意为了这些普通人而冒险,却并不希望其他人也因此而被牵扯拖累。” 毕竟,她自己刚刚被绑架着,然后硬扛了一路。 就还挺累的。 (本章完) 145-收尾 罗摩终于上线了。 不是他想下线,主要是有人拔了他的网线,罗摩也没有办法。 在当前的世界规则之中,他一开始就落入了教团的手中,确实只能按照教团的安排来行动。 但他想要上线还需要完成最后一个答案,有关自己为什么活着而没有死的答案。 罗摩落在了教团的手里,但他活着爬了出来,并且被作为最后的“奖品”。 这件事情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问题,凯亚习惯了扮演黑脸,只是罗摩的身份毕竟不同,他也只能够旁敲侧击地询问缘由。 罗摩思考了很多种回答,最后他选择了沉默。 这个选择并不是很对味,但他毕竟是须弥的大贤者。 光是这份身份也不是很够用,毕竟须弥大贤者在须弥才是个人物,如今他沦陷在教团的手中,真要狠下心来,他也不是不能够死在教团的手里。 不过纳西妲也在注视着这里。 祂在看着,所以罗摩的沉默就没有问题。 回到须弥城后,纳西妲将罗摩的意志体灌输进了身体了。 幼小的神明长出一口气,伸手扯了扯罗摩的头发。 “以后可不能随便冒险了,下一次,我们就没有这种好运了。” 罗摩遮掩了真相,当然,纳西妲肯定是知道的,他不会欺骗纳西妲。 “我知道了。”罗摩靠过去,笑眯眯地回答道。 这个情况应该算是侥幸生还,但罗摩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风险是有的,收益也是有的。 收益是真收益,风险是假风险。 行吧,你们都有计划,都不想带我挣钱,那我可就要掀桌子了。 纳西妲看出了罗摩并没有放在心上,情知他在这件事情上不但没有任何的折损,反而得到了不少。 这么说或许有一些绝对,但情况通常是这样的,你因为冒险得到了,你就很难真的觉得后怕。 所谓的反思,不过是说给身边人听的。 罗摩就是这种情况,他不但没有后怕,甚至还跃跃欲试,想要在赚一把。 纳西妲能怎么样呢? 祂的大贤者,祂也只能扯了扯罗摩的面颊,然后打算回家了。 “走吧,我们该回须弥了。”祂歪着看向了罗摩,“伱不会还打算留在蒙德吧?” “你不回答他们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了。” “现在这些蒙德的高层都在猜测,你是不是这些计划背后的主谋之一。” 纳西妲摸摸头,“他们和你一样,怀疑了就不需要证据,继续留在这里你也许会出事的。” 之所以是也许,是因为祂和温迪有过交流。 读心也不是对谁都能够生效,但因为同为神明,且纳西妲已经送出了神之心,温迪也就稍微多说了几句。 他知道冰之神的计划,并且给予了一定程度的看重。 就如同和特瓦林的对话一样,麻烦已经到了,而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不是西风骑士团,只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这几个人里面,甚至不包括温迪自己。 祂将希望交给了其他人。 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纳西妲沉默不语。 祂有心询问冰之神的计划,但温迪如果愿意说,这种事情祂当然会说。 没有告诉你,那就不必要问了。 但这是一件好事情。 如果温迪注定要失去神之心,他肯定不会让西风骑士团知道。 骑士团和愚人众之间的关系已经太恶劣了,再加上这一手“强夺神之心”,西风骑士团如果不和愚人众拼命,他们实在是没有任何面目去面对温迪和蒙德人。 这也太欺负人了。 就算是五劳七伤,你总得有一个态度。 没了里子又没面子,这事情办得就太不妥了。 愚人众不会宣扬,温迪也不会多说,但罗摩会。 这是一步随时可以用的棋,以罗摩的性格,只要有必要,他就一定会用。 罗摩闭上眼睛,“那你能稍微等待一下吗?我们去见一个人。” 也未必是需要纳西妲的庇护。 他这份实力说杀穿骑士团有点过了,但逃命却绝不是问题。 “真拿你没办法呢。”纳西妲叹息一声,“那就在耽误一点时间吧。” “对了,在你被教团抓走的这段时间,我见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 纳西妲并不知道空有什么用处,但提前了解一点总归是无妨的。 毕竟,祂亲眼看着空用特殊的方式净化了特瓦林身上的毒血。 毒龙杜林······虽然没有了解太多,不过温迪和特瓦林也都有所描述。 这样一只顶尖魔物的毒血,困扰了特瓦林五百年的手段,到最后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异乡人用剑给净化了。 特瓦林趴伏在地上,他上去锤烂了毒刺,然后特瓦林就被净化了。 纳西妲又专门记住了空和派蒙的样子。 虽然未必有什么用,但对这样离谱的人多一点认知,总归不是坏事。 祂也是常规提醒罗摩,意思是他可以稍微注意一下这个人。 万一有用呢?是吧。 “是叫空,身边跟着一只白头发的小漂浮物,对吧?”倒也不用完全装作不知情,“我和教团的主人有过接触,那个人是他的妹妹。” 说起来,好像现在空哥还完全不知道任何和荧有关的消息。 所以,情报贩子? 但现在的空好像也拿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倒也没必要急着和他置换。 罗摩心下沉思了片刻。 他等待的客人是阿贝多,罗摩完全没有考虑过空。 不是说空没有用。 作为剧情的主角,空哥的价值是无可否认地高。 你就是投资摩拉克斯都有可能亏本,但投资空哥就肯定不会,毕竟对方肯定能够活到大结局,并且在大结局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不过现在的空哥确实没有什么大用。 早期的剧情里,空就是如同雇佣兵一样的形象。 但因为他的立场天然偏向神明,而神明麾下通常是一个王国的正统,再加上每次都有愚人众当反派角色——教团都没有他们敬业。 不过从稻妻开始,他的形象开始接近于更加正面的状态,虽然原先也很正面就是了。 不过现在在空哥身上投资,讲道理确实是没有什么好的收益的。 因为他除了能打,暂时还是一无所有的状态。 能打倒也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现在须弥一片太平,罗摩也确实没有什么敌人需要这份武力值。 荧妹的消息是有时效性的,最差的情况,在璃月的剧情之后也就失去了价值。 找个机会先用掉好了,就当是简单的赚个人情。 纳西妲并不知道罗摩心中的权衡。 “你知道就好了,虽然我并不了解他,但从巴巴托斯的看重,以及他在和特瓦里对战之中的特殊性,这应该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人。” 纳西妲面色平静,“我想要去世界树之中看一眼。” 理论上世界树记录着提瓦特所有人的命运轨迹,换一种说辞就是,你可以像翻书一样,从上面看到所有人的现在。 好在这种记录并不涉及到未来。 就好像申鹤的命格【孤辰劫煞】,这种命格在留云真君的描述中是:孤辰者,【命定亲朋离散,孤寡一生】;劫煞者,【命定多灾多劫,命途凶险。】 粗糙一点的说,你知道她的亲朋好友会以某种方式下线,但你找不到什么时候下线,以什么样的方式下线。 你知道她一定会遭遇很多麻烦,但你不知道麻烦都以何种形式,在何时出现。 但讲道理,提瓦特世界观的命格显然是有上限的。 至少留云借风真君和甘雨,祂们两位和申鹤的关系一点都不必父母亲人差,也没见留云真君真的打出gg。 这位傲娇的神鹤在各种场合各种活动之中都有所活跃,非要说苦难,祂最大的苦难恐怕是在魔神战争时期的遭遇。 这些显然和申鹤没有什么关系。 世界树的记录要比这种命格预测更加准确,不过这一次的尝试注定是徒劳。 徒劳无功,本身也是一种收获。 罗摩当然不会阻止。 “也好,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看看······” 一个是赶,两个是放。 既然要去世界树看一眼,看看空哥的记录的同时,顺带看看教团应该也是可以的。 但罗摩还是主动沉默了。 这种事情还真的未必是可以顺带的程度,姑且还是算了。 冒险的收获到此为止了,虽然并不是预期的计划,不过还是以另外的形式参与进了蒙德的剧情之中。 也有收获,尽管并不是从骑士团这里得到的。 到也不差。 而剩下的,只需要和阿贝多交易一波就好了。 罗摩将所有的事务盘算完,然后他看向了雪山的方向。 错过了在特瓦林身上刷经验的机会,尽管还有其他的补偿让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亏,但罗摩还是想要多赚一点点。 雪山上的剧情,主要是有关古国的真相,以及一株新生的古树。 至于说棘手的敌人······阿贝花和阿贝少? “打扰了。” 有人敲响了房门。 坐在罗摩对面的纳西妲挥手告别,身形瞬间消散。 “请进。”罗摩清理了一下多余的想法,开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 146-并非气话 阿贝多推门而入。 蒙德的变故足够剧烈,如果不是因为可莉的年龄太小,她也许都要参与进麻烦之中。 火元素力配合炼金炸弹,可莉在破坏力方面其实并不逊色。 年纪小的问题体现在,她未必能够面对过于血腥的场景,以及骑士团也不想要让这么小的孩子面对麻烦。 阿贝多在这个时候赶回了蒙德,这也是罗摩的契机。 “您就是艾莉丝女士所提起来的,心向炼金术之人吗?”阿贝多面色如常。 须弥的大贤者,如果说作为学生,这种学生其实是有点麻烦的。 “很高兴见到您,阿贝多大师。”罗摩微笑着说道,“我来蒙德的一个目的,其实就是向您请教炼金术。” 姑且单刀直入好了。 大家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也不需要互相培养什么感情。 从多莉那里拿到的机会,直接用了就好。 阿贝多和罗摩对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罗摩先生在骑士团的描述之中,是以意识体的姿态被人给解救了。 这里面最大的问题是教团虽然种下了诅咒,但还是可以保留了罗摩的意识体,这种行为突出一个疑惑。 好在纳西妲也会表演,祂虽然不会撒谎,不过在解决诅咒的过程之中表现得稍微艰涩和吃力一点,这还是并不困难的。 正常人又不会了解教团的诅咒体系,他们观察诅咒的难易程度,当然是从被诅咒者的实力、状态和解救者的吃力程度综合判断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纳西妲艰难解开了诅咒。 反推一下,教团扔了一个麻烦,只是幸好有神明,所以能够解决问题。 不然让须弥的大贤者在蒙德的土地上暴毙,这道理讲起来真的挺麻烦的。 迪卢克和凯亚照常怀疑,而罗摩一问三不知,问就是被诅咒了意识混沌,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之间,两个人都回忆完了所有的情报。 阿贝多的判断是,在骑士团这边,罗摩多少有点问题。 但他也不是骑士团的人,充其量大家是合作,并不需要因为这点关系做多余的事情。 “炼金术的学习是一件生涩艰难的事情。”阿贝多正色道,“罗摩先生,我听说您是须弥的大贤者,您真的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学习炼金术么?” 这东西甚至不是学了就能会的。 他的两个学生,砂糖和蒂玛乌斯就是最鲜明的对比。 同样的授课,砂糖理解完之后甚至还要腾出手给蒂玛乌斯讲,即使这样他也未必能够学会。 知识的学习确实是需要天赋的,而炼金术尤甚。 蒂玛乌斯还可以堆砌时间,此外他的炼金术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了。 但罗摩······须弥大贤者那里来的时间长期学习? “时间的话还是有一点的。”罗摩并不否认这个说辞,“按照须弥人的理解,老师应该尊重学生的命运,您只管教,而学生能否学会,这就是学生自己的命运了。” 学者社会要稍微现实一点。 好一点的是老师需要学生帮忙的,学生也需要老师的学术资源。 在艾尔海森的传说任务之中,还有一个老师压榨学生,剥夺了学生的研究成果之后还要压榨对方继续打工,而其他人劝解学生忍耐的例子。 他们的理由是老师的研究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论文,你举报了他,我们这些跟着他做研究的学生都要倒霉,所以你忍一忍吧。 阿贝多点了点头。 很好,对方确实打算在蒙德求学,并且已经做好了学不会的打算。 学不会就走人,这样的话对大家都好。 “如果您有这样的态度,那么事情倒是简单了很多。” 只需要教不需要负责,阿贝多点头应下。 这倒是挺好的,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那么,还请您跟我来吧。”阿贝多站起身,“我今天刚好要给砂糖和蒂玛乌斯授课,您可以直接跟着他们两个学习。” “那就麻烦您了,阿贝多老师。”罗摩微微欠身。 阿贝多应该算是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炼金术大师了,因为他真的会讲课。 他手下一个砂糖一个蒂玛乌斯,教了这么久,他是真的会讲课的。 并不是所有的大师都会带学生,他们可能讲到一半认为所有人都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然后就干脆地换成了下一个环节。 什么?你不知道? 伱不知道这是你的问题吧? 就好像艾尔海森的原话一样“每个年轻人毕业前都该学会至少二十种语言”。 他不是为难你,也不是表现自己,而是他真的就这么觉得的。 你不会? 我认为所有人都应该会的,所以我就跳过去了,抱歉,我不知道你不会。 啊,该怎么说呢? 只能说这就是大师吧。 阿贝多应该不会有这种问题,毕竟他带了两个学生,砂糖还好,蒂玛乌斯的炼金术天赋也算不上天才。 总该知道正常炼金术士的水平的。 罗摩欣然前往。 而另一边的骑士团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 风神的化身被人发现躺在了教堂的门口,一块躺在地上的还有蒙德的英雄兼荣誉骑士,空。 哦,还有派蒙。 “欺人太甚。” 琴的神色并没有过于严苛,反而维持着相当程度的平静。 丽莎十分担忧的看着琴。 她要是表情不受控制还好一点,这么平静,反而问题很大了。 任谁刚刚死里逃生,回头安稳日子还没有过一天,然后又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其实都很难保持平静。 “蒙德城内有这个实力的,恐怕只有愚人众了。”凯亚也维持不了乐子人的口吻了,“如果是正常的神明化身,这或许还有演的可能性。” “但如果是我们的风神化身的话······” 被人干翻在地上,好像也合情合理。 神明和人是两种生命体,祂们的化身也维持着相当程度的战斗力。 从教堂里的修女听到异响然后出去观察,发现温迪躺在地上的时间并不长。 这么点时间就把两个人都放倒了,实话实说很像是演的。 就算是执行官,你也好歹是个神明化身,不行就叫特瓦林来呗,祂又不是没有来过蒙德城。 尤其这个人是温迪,演的成分就更高了。 大家回顾了一下整个战局,发现一切都在两个神明的计算之中,唯一的一点小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偏偏是温迪被打了一顿,这又好像不是演的了。 情况很复杂啦。 是温迪,所以很可能在演。 温迪被打了,因为是他,所以又不是演了。 在演和没有演之间,骑士团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搁置问题的问题。 然后他们看到了愚人众。 这当然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骑士团的精锐刚刚折返,风之龙暂时离开蒙德城,罗莎琳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迪卢克看了凯亚一点,但并没有否认凯亚的说辞。 “看起来,琴一开始的猜测是正确的。” “对方确实在谋夺风神的神力,只不过他们谋夺的对象并不是风之龙,而是风之神。” 龙灾有动静的时候愚人众就有了行动。 当时琴也是这么怀疑的,但她没有什么行动。 “现在回忆过去就没有什么用处了,”琴双手撑在桌子上,“我们能够采取什么行动吗?” 她想要暴杀敌人,然后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从龙灾开始,除了巴巴托斯现身之外,好像就没有一个好消息了。 现在风神躺在了自家的教堂外面,琴光是想想都觉得耻辱。 “有。”迪卢克看向了高处,“和当年一样,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就好。” “或者我们可以宣称风神只是自己摔倒了?” 克利普斯死亡的那一天,他带着父亲的尸体返回了蒙德,伊洛克告诉他因为各种理由,克利普斯的死必须是死于一场意外。 蒙德还真的挺自由的。 蒙德的御三家,古恩希尔德、莱艮芬德和劳伦斯,劳伦斯已经快要完蛋了,但莱艮芬德和古恩希尔德在当年的贵族之争中走对了道路,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甚至还接受了劳伦斯的遗产,变得更加昌盛。 克利普斯是莱艮芬德家族的家主大人,这样一个人也可以“死于意外”,而且当时居然没有人怀疑。 只能说真的自由。 迪卢克翻脸走人,当时也没有人来呵斥伊洛克的做法,当然最后伊洛克被证实了叛徒的身份。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凯亚无奈叹息,丽莎拉下了法师帽。 离开须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行过相关的修行了,她对于元素力的看法也保持在够用就行。 但只看如今的结果来说,凡人的力量几乎没有够用的时候。 还是错了。 只是因为看到人们狂热的追逐知识,就将追逐本身当作有害的东西,这是错误的啊。 “这并非气话。”迪卢克恢复了平静,“你们拿愚人众没有办法,民众未必愿意死扛。” 宣扬仇恨很简单。 但不久之前,蒙德人的心气刚刚挨了一击重拳。 此外,老生常谈,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琴面无表情。 (本章完) 147-战争 琴很冷静。 迪卢克偶然的态度并不能说明什么,在说这些话之前,这个人花费了自己的摩拉帮忙安抚了蒙德城的倒霉蛋们,并且亲自参与了突袭教团的巢穴——尽管最后这也被证明了,老巢都是人家提前准备好的炸弹。 但他确实在做事了。 和事情上的实际选择相比,口头上的言语并不是很大的问题。 更客观的说,这个答案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久之前教团刚刚袭击了一次蒙德人,虽然实际上的伤亡数字也并不高,但作为威慑······和展示我们的无能,实际上已经够用了。” 丽莎轻声道:“蒙德人大概能够看出来,骑士团实际上完全无法保护他们。” 说起来是有点尴尬,不过这确实是事实。 但凡眼睛不是摆设的都能够看出来,骑士团确实不行。 “知道能够打赢,或者是有机会打赢,他们才会义愤填膺,想要鼓吹仇恨。” “可如果明显打不赢,我想很多蒙德人是不会愿意和至冬撕破面皮的。” 凯亚双手一摊,面色无奈。 蒙德人的情绪不是低落,而是如同炸药桶一样,随时都会爆炸。 外在威胁过去之后的情况就是这样,有些人是后怕反思,有些人是满腹怨气。 通常来说,是后者会稍微多一点,因为麻烦毕竟是被解决了。 宣泄负面情绪的手段也很简单,一般是依靠喝酒和唾弃骑士团的无能。 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并不困难,因为他们还有迪卢克。 这种情绪稍加诱导,完全可以扔到愚人众的身上。 煽动仇恨并不困难,麻烦的是,煽动完仇恨之后,蒙德真的要和至冬彻底决裂么? “如果是龙灾开始之前,我们这么做倒是能够得到不少蒙德人的簇拥。”丽莎只说了一半。 龙灾前后,骑士团的实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龙灾前骑士团还有足够的威信,那个时期的普通人不知道骑士团不行了,对于西风骑士团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 龙灾之后面子工程被深渊教团给干碎了,大家都知道骑士团其实不太行。 这是很影响民众情绪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骑士团的实力不太行,你和他们继续宣扬有关愚人众的仇恨,他们也会认真考虑,骑士团是不是也打不赢愚人众。 都打不赢,这仇恨要不还是别宣扬了,继续忍一忍吧。 打仗这种事情,冲上去打别人,你怎么说都有道理。 凑上脸被别人打,你怎么说大家都很抗拒。 这个道理琴未尝不懂,她就是实在忍不下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前脚刚刚度过去的麻烦,后脚伱就给人上强度。 “和璃月的人聊一聊怎么样?”凯亚提醒道,“因为龙灾的原因,璃月那边是有派人专门过来了解情况的。” “愚人众的势力遍布六个国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但始终不清楚他们想要什么。” 迪卢克摇了摇头:“你想要用风神的例子来诬陷愚人众,这恐怕不太可行。” “璃月有仙人,此外说一句冒犯的话,我们的风神应该是没有摩拉克斯强大的。” 诬陷愚人众是一件不需要成本的事情。 他们的名声本来就很糟糕,你随便挂上什么恶名,几乎都是能够成功的。 但一件事情总该讲点逻辑的。 璃月有仙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仙人大多都是魔神战争时期存活下来的精锐战士。 对付魔神祂们可能是稍微差了点,不过收拾凡人,那可真的就是太简单了。 此外,摩拉克斯在武力这方面,实在是稍微有点凶猛过头了。 你说愚人众图谋风神的神力,这我是相信的。 蒙德人都这么说了,我一个璃月人肯定得相信啊。 但你说愚人众还图谋岩神的神力,我这个璃月人就有点小小的问题了,他们凭什么啊? 凭他们头铁不怕死? “无所谓成不成功,能够给愚人众添堵就足够了。”琴定下了基调。 只是添堵的话······看起来她又一次的看开了。 凯亚两手一摊,神色恢复了正常的不正经状态。 “这倒是并不麻烦,团长大人就放心的交给我好了。”他微笑着应承下来,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 “法尔伽还没有返回的打算吗。”迪卢克沉声问道,“现在的骑士团实在是太弱小了。” 骑士团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弱小,但领头的团长和蒙德大主教带着精锐战士走了,剩下来的这些武力值确实不太够用。 “在龙灾的间隙,愚人众确实出手了。”丽莎答非所问,“和我们预期的一样,但所有人都不得不离开蒙德城的时候,教团确实鼓动了一批魔物来攻城。” 连续三次鼓动魔物,龙灾之后骑士团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需要定时的巡逻和清理了。 教团简直把这些魔物的全家老小全都扔上来了,一把就把人家给干到绝种。 守城的这一批确实是愚人众的人,但罗莎琳大概当时就做好了偷袭温迪的准备,所以她还委派人专门向丽莎索要了一批骑士团的制服。 当时站在城墙上的西风骑士,其实全是愚人众的士兵。 面子好看了,但人家给骑士团留的面子,实际上都是为了后来的计划。 好比现在。 “她还知道给骑士团作秀。”迪卢克冷哼一声。 虽然委托了愚人众扛在前面,但如果魔物攻城的时候,蒙德人一看站在城墙上的全是愚人众的人,这就实在不是面子不好看的活了。 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罗莎琳的行为给骑士团保留了面子。 反正他们不说也不会有蒙德人知道,当时保护他们的是异国人。 多走的一步棋,现在也牵制了琴的想法。 人家都给你留面子了,你做的太过分也不好了。 再者,你想要过分一点的,你也做不到。 “法尔伽的远征似乎和愚人众有了一些合作,远征并非是为了维系愚人众的利益,而是为了蒙德。”琴低声说道,“虽然我并不清楚,远征的敌人究竟是谁,但我相信法尔伽。” 法尔伽掀起的远征,以他的为人和往日的作风,不可能损害蒙德的利益去帮助他人。 再者,就算他也这么纯良友善,骑士团的精锐和蒙德的大主教西蒙总不会放任他消耗蒙德的力量。 远征必然是有利于蒙德的选择,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愚人众和远征军的合作,也影响了蒙德城内骑士团和愚人众的关系。 “这个时候你还能顾全法尔伽他们的利益,你就没打算考虑一下自己的利益?”迪卢克冷声说道。 愚人众会顾及远征军,所以有些事情他们能做但不会做。 做的太绝了,法尔伽直接抽身就走,对大家都不好。 不止是愚人众被这段合作所束缚了,琴也是。 她也不想因为蒙德城内的麻烦干涉到法尔伽那边的选择。 远征并非是旅游。 既然是战争,琴认为法尔伽所要面对的危险是蒙德城的数倍。 愚人众的帮助同样能够给远征军带来不菲的利益。 互相钳制,互相约束。 单就结果来说,还是愚人众更胜一筹。 他们手上的力量更加强大,选择权自然也更加充裕。 布局七国的同时,他们还有力量去争取别的东西。 而蒙德的西风骑士团,三分之二组成了远征军,剩下的留守蒙德城。 只是分成了两份力量而已,远征军如何不提,但留守的骑士团已经被打的没有力气还手了。 如果不是风神和空哥站出来挽尊,情况还能更加糟糕。 不同的力量带来了不同的抗风险能力,同样的麻烦,愚人众永远有更多的选择。 这个答案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于是他们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先就这样吧。 继续给愚人众制造一点小麻烦,而有关风神遇袭这件事情······就当他是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算了。 如果知道真相了也无能为力,那么真相是什么,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另一边的温迪返回了风起地的大树下。 “你又要说什么啦?”派蒙双手环抱,“上一次在这里,你告诉我们有关龙灾的事情,还和我们说你因为我们打断了你解救特瓦林的事情,结果也跟着中毒了。” 派蒙面色狐疑,“我已经怀疑很久了,你当时真的中毒了吗?” 按照温迪当时的说辞,他只是和空一起站在这里,然后中的毒就解除掉了。 有点离谱。 “是真的啊。”温迪一脸真诚,“我怎么会欺骗你呢?” “【神之心】是什么东西?”空低声问道,“在教堂门口袭击你,那个女人这么做一定是冒了风险的。” 冒险才能够得到的东西,当然得有和风险对等的价值。 “你注意到了啊,”温迪看上去有些苦恼,“哎呀,这本来不是能和普通人交谈的话题,但如果是你的话,知道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神之眼】被丽莎描述为外置魔力器官,人们可以通过它来调动元素力。” “而更进一步的,这些拥有【神之眼】的人,是有资格登顶天空岛成神的,因此他们也被称之为【原神】。” 有资格显然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够做到。 空稍作回忆,确认了自己应该没有听到过这个说法。 “【原神】?我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派蒙也在听故事。 “这是只有真正神明才知道的事情,【神之眼】是【原神】的外置魔力器官,而我们并不需要【神之眼】这种初级器官的——” 空打断了温迪的描述:“稍等一下,外置魔力器官这种说法,你们魔神也需要外置魔力器官?” “哎呀,听我说完嘛。”温迪并不急着回答,“作为代替,神明的魔力器官和天空岛共鸣相连···也就是【神之心】了。” “按照你的说法,你现在的魔力器官是被那个女人给夺走了?”派蒙打量着温迪,“这不是说你现在已经变得更弱了?” 人类通过外置魔力器官控制元素力。 失去了神之眼之后,他们就没有办法控制元素力。 而神明也有自己的魔力器官,并且和天空岛共鸣,形成了所谓的神之心。 但按照这种说法······ “失去了魔力器官之后,你也不能够控制元素力了。”空眉头微皱,“如果是这样,你们当年为什么要竞争所谓的尘世七执政。” “把自己的魔力器官和天空岛绑定,变成了所谓的【神之心】,但这样一来,你们也就被天空岛所控制了······” 意念、控制魔力器官、驱动元素力。 原神驱动元素力的流程并不复杂,你想要驱动元素力的念头来控制神之眼,然后借助神之眼的力量驱动元素力。 而大多数的魔物,它们同样依靠魔力器官控制元素力。 只是它们的魔力器官就在身体内部,是属于天然的魔能生命体。 按照温迪的说法,魔神显然也就是高段位的魔物而已。 也许【神之心】也是祂们的心脏,但魔神并不是离开了心脏就无法生活的生命。 失去了神之心,祂们仍旧保有相当程度的力量。 魔神同样依靠自己的魔力器官驱动元素力,但成为七执政之后,祂们的魔力器官就会和天空岛共鸣。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许会变强,但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力量的根源被天空岛控制,换成是空,他并不会认为这也算是一种变强。 “战争是不死不休的,掠夺是战争开启的源泉之一。”温迪给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理由。 但空也有自己的猜测。 魔神战争未必是魔神的意愿,所谓的七执政,也不是什么胜利者的奖品。 不如换一种说法,有人在逼迫魔神甄选最后的几位胜利者,而祂们将会被纳入七执政体系,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确实是奖赏,我允许你活下去了,这怎么就不是恩赏呢? 但好像也不全对,因为有些魔神并不是魔神战争的胜利者,但祂们也还是活跃在提瓦特大陆上的。 空眉头微皱,暂时将这个念头搁置。 (本章完) 148-尝试和猜测 “我看不出来魔神战争的必要性。” 空摇了摇头。 温迪并非听不懂,他用了另外答案的时候,实际上空就应该懂事的不去追问下去了。 但空还是要问。 “你刚才的说法是,魔神的魔力器官和天空岛共鸣,最后变成了神之心。” “而我也亲眼看到了,你的神之心被那个愚人众的女人给带走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 空神色认真地问询道。 【如果将魔神理解成一种特殊的超凡生命,祂们可以通过所谓的魔力器官控制元素力,那么魔力器官无疑是祂们最为核心的力量源泉。】 摘掉神之眼,失去了外置魔力器官之后,这些【原神】就无法驱使元素力。 而魔物······它们的身体常年常年浸染元素力,即使失去了魔力器官,也许还能够稍微的驱动元素力。 但无论怎么理解,魔力器官都是很珍贵的核心。 这种情况下,温迪的说辞却是【神灵的魔力器官与天空岛共鸣相连···也就是‘神之心’了】······ 自己的心脏和其余的某种东西共鸣,也许它作为器官的属性变强了,可以给伱供给更多的力量,但它也不在完全属于你了。 “将自己的魔力器官变成了所谓的神之心,单就这件事情来说,无论怎么理解都和奖品无关。” 要么这所谓的魔力器官无关痛痒,你可以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生成一个。 这是有可能的,生命力旺盛的话,重新组成器官并非难事。 甚至有一些生命体,是完全没有所谓的器官的说法的。 魔神看着是人形,但祂们并非人类,究竟是什么生命,那可说不准。 但更好的答案其实是:共鸣是无可抗拒的,你知道这样做对你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可你拒绝不了。 如果拒绝就是死亡,其实妥协也不是什么难题。 这好像不能理解成是对胜利者的奖品,但强者通常享有对弱者的支配权,祂们拿生死作为战争的奖品,其实也合情合理。 不过这也有问题,观赏斗兽的人喜欢那种血腥的氛围,天上的神为什么要掀动地上的战争? 真相得到了一点,问题却越来越多。 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还真是古怪啊。 先不管什么秘密了,还是先找到妹妹的消息,在去考虑是否要继续深入挖掘秘密。 而且就现在这个实力,了解太多的秘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好奇心,是真的会死人的啊。 “我不是已经和你描述过了,提瓦特的领地只有这么大,即使你不想要掀动战争,其他的魔神也未必会放过你。” 温迪两手一摊,“大家打来打去,最后就剩下这几个魔神咯。” 这就是所有的答案,至少是温迪所能够描述的答案。 空不再追问,只是抬眼看向了派蒙。 “哦,对了,你说的那个愚人众的女人······她到底是谁呀?” 派蒙立刻岔开了话题。 她听不太懂空和温迪聊什么,但她看得懂空的眼神。 这个话题已经不合适了,随便岔开吧。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温迪挤眉弄眼。 他的表情一向如此活跃,根本没有人看得清楚他真正的情绪。 “那是愚人众的第八席执行官,代号【女士】。” “愚人众一共有十一位执行官,每一位执行官都被至冬国的女皇赋予了神灵般的权柄,获得了超越凡人的力量。” “那你呢?”派蒙有些好奇,“至冬的女皇,其实就是冰之神吧?” “你也是风之神啊,为什么你手下的西风骑士团就没有这么强大的人,而且你自己还被堵在了教堂门口给夺走了神之心。” “那可是供奉着你的名字的西风大教堂啊!”派蒙提高了音量,“人家的下属,居然在你的老家的门口把你的神之心给夺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派蒙觉得很离谱。 同样是神,冰之神的下属,序列都排到第八了,居然能够在温迪的老家门口掏了温迪的神之心。 “哎呀,我的弱小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我还能说什么呢?”温迪眼神真诚,“这些可恶的愚人众,总是偷袭我一个弱小无助的吟游诗人,真是卑鄙啊!” “你就不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弱小吗?”派蒙瞪大眼睛。 “我可是受害者啊,受害者。”温迪反问道,“虽然有点不太好意思,但作为受害者的我,为什么要反思呢?” “这种事情,错误的难道不是施暴的一方吗?” “欸?!”派蒙眼睛开始转圈圈,“你说的,有道理······但情况好像和你说的道理完全不一样啊。” 她的话语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硬气。 感觉,温迪说的也没有错啊。 但为什么实际情况和他说的道理就完全不同呢? 空瞥了温迪一眼,又在逗小孩子。 巴巴托斯是巴巴托斯,温迪是温迪。 如果说一开始,魔力器官被天空岛绑死,然后变成了神之心。 那么魔神战争落幕后的这么多年里,这些魔神恐怕都已经找到了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比如,干脆地摘除,然后重新在体内生成一个新的魔力器官。 “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他摸了摸派蒙的头发,“你就不要逗小孩子了。” “温迪说的没有错,在这件事情上,骑士团和那些无辜的蒙德人,他们都是受害者。” “我们通常不能在受害者身上寻找他们为什么受害,因为错误的应该是施予暴行的那部分人,这是很正常的道理。” 空捏了捏派蒙的脸颊。 旅行并不是只有蒙德,而且就情况来看,这种遭遇也未必仅有一次。 不妨让派蒙早点接受这些。 如果他还保有力量,空当然愿意让小孩子保留纯真的理想,但他现在也是个弱鸡。 两个债务处理人都能够把他摁死,那个代号【女士】的女人,他也完全没有办法取胜。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让小孩子太天真地好。 天真是孩子的特权,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资格享受这种特权。 “在这件事情上,愚人众确实是错的。” “犯错的人需要按照律法来惩罚他们,确保他们付出了代价,来偿还自己的错误。” “对于派蒙来说,犯错被惩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空打了个比方,“就好像安柏因为蒙德人的投诉而被惩罚一样。” “琴,安柏自己,都认为她确实是犯错了,因此选择了接受惩罚,来弥补自己的错误。” 温迪笑眯眯地说道:“而这里面只有一个问题啦,比如,假如说我不愿意接受惩罚,你该怎么办呢?” 这是骑士团存在的作用。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遵守律法,你也不可能做到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地尊重律法。 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情,最赚钱的方法通常可以依靠翻阅法律来查找,因为这些方法都会记录在册,同时被明令禁止。 让他们尊重律法等同于让所有人完全放弃这些利益,这不现实。 但你可以挥动铁拳和大锤,让他们畏惧触犯律法之后要支付的代价。 这是一样的效果。 一个人尊重律法和他畏惧犯法之后所要支付的代价,在大的方面结果是相同的,而且后者显然比前者更加现实一些。 然后剩下的东西派蒙也知道了。 “但是骑士团没办法惩戒愚人众,所以坏人做了坏事,却并不需要受到惩罚。”派蒙还是看向了温迪,“维护律法的尊严是需要力量的,骑士团并没有。” “所以你为什么看我?”温迪无辜地指着自己。 “你是蒙德的风神啊喂!”派蒙气的跺脚,“这种事情就算琴和迪卢克老爷他们都要背负一点责任,难道你就不觉得你更应该背负最大的责任吗?” “不觉得哦。”温迪一点都不愿意背锅,“在高塔孤王逝去的时代,我应承所有蒙德人,给予了他们想要的自由。” “千百年来,我从未以神明的形式干预过任何人,至多实在背后给予指引,帮助英雄做英雄该做的事情。” “我做到了我承诺的和他们想要的,但只是保护自己,他们就完全做不好,我还能怎么办呢?” 空隐晦地提醒着派蒙:“你还记得魔龙乌萨吗。” 这是从丽莎口中得到的消息。 蒙德和龙还挺有缘分的。 “千年之前,温妮莎创建西风骑士团的时代,他们就拿这条龙没有办法。” 然后漫画里表现出来的是温迪偷偷提了一手温妮莎,然后她就把乌萨给车翻了,但乌萨并没有死,只是被重伤击退了而已。 “而千年之后,魔龙乌萨仍旧是蒙德人解决不了的麻烦,最后解决乌萨的人是愚人众的【博士】,【博士】还借此要挟了西风骑士团。” “一个麻烦能够在千年之前生效,同时在千年之后继续威胁蒙德人······”空没有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下去的结果,无非就是没有一点长进这个答案而已。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空并不认为这完全是骑士团的问题。 提瓦特人的局限太明显了,如果没有神之眼这种东西,他们连元素力都完全没办法驱使。 但野外的魔物,甚至只是丘丘人,都能够掌握相当程度的元素力。 很显然如果没有神明的庇护,这个世界的主人怎么轮都轮不到提瓦特人。 这是生命体的上限。 如果辛苦锻炼带来的成长比不过另外一种生命的自然成长,这就和努力无关了,纯粹是世界所带来的生命体的偏差。 而以空的经验来说,这种偏差在大多数世界都是存在的。 就好像龙类在大多数的世界之中都是强大的生命体,但人类不一定了。 有的世界的人类可以移山填海,有的世界的人类就确实普通,面对灾难唯一的办法就是祭祀和祈求。 蒙德人输给乌萨其实并不丢人,提瓦特人类的正常水平空也是见过的,和这种投胎vip没得打,合情合理。 不合理的地方是,千年之前打不过,千年之后居然还打不过。 前者可以说是生命种上的差距,人类比不过巨龙。 但千年之后······你们这一千年,好歹点一点炼金术、机械学之类的东西吧? 不能一千年都没有一点长进呐! 温迪两手一摊,表示和自己无关。 都说了是自由了,蒙德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不违背一开始时的所谓【自由】,祂就无所谓蒙德人的选择。 “说到底,他们能够千年来几乎毫无成长,还是因为有神明托底。”空话语平静,“这个世界太和平了。” 感受不到威胁,就很难有长足的长进。 虽然这么说稍微有一点断然了,但神明每一次都会在真正的麻烦出现时托底,保证一切都会安全的传承下去。 即使是巴巴托斯,祂也多次如约而至。 而其他的神明,如果祂们稍微勤政一些,祂们国家的子民恐怕更加感受不到什么威胁。 说到底,尘世七国的实力几乎是对等的,国家和国家之间也许有偏差,但神明和神明之间制约了这种差距。 反正神明不会内战,国力差距大一点,也不可能走向灭国战争这种发展。 永远没有任何的危机可言,反正神明总会解决真正的麻烦。 如果是神明都解决不了的麻烦·······说笑了,神都解决不了,大家就等死呗,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哈,有关蒙德的事情就到这里吧,继续说下去,可就不太礼貌了哦。”温迪随意地摆了摆手,“总之,蒙德已经变成了这种情况,我是不会管太多的事情的,琴虽然有所长进,但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慢慢成长了。” 可莉、纳西妲,她们都有相对光明的未来。 但就像罗摩从一开始都不期待在未来发挥多大的作用一样,温迪也不指望琴能够成长起来。 因为没有时间了。 任何一个英雄故事,从来就没有成百上千年的去描述英雄是如何成长的。 他从乡下的新手村,提起最好的宝剑开始旅行,到他砍下魔王的狗头,通常连十年都不需要。 别说魔王了,正常人都理解不了为什么勇者能够这么离谱。 空哥所需要的时间比时间还短,因为他不是变强,他只是在恢复自己应有的水平而已。 十年······未来可期的可莉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拥有神明权柄的纳西妲又能够成长多少? 她们都有出色的潜力,奈何时间不等人,她们没有时间来成长了。 “虽然我不清楚冰之女皇想要做点什么,但祂既然已经有了行动,想必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不知道?”派蒙日常怀疑。 温迪在她这里已经把信誉透支的差不多了。 “我真的没办法知道。”温迪叫苦,“你相信我啊小派蒙,我在你这里,难道一点信誉都没有吗?” “你真的不觉得你被那个叫做【女士】的人给打倒的情况很假么?”派蒙两手一摊,“你可是风神啊!” “我是风神的化身!”温迪拒绝被怀疑。 派蒙打量了两眼,最后不得不被温迪的真诚击败。 这个家伙,在承认自己菜这方面,坦诚地让人难以接受啊。 你就没有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作为神明化身的自尊吗? 你可是被一个凡人给踩在脚下了啊! 空摇了摇头。 漫长的生命总会给这些长生种带来不同的离谱想法,他不相信温迪真的就反抗不能,不过再怎么说,被人踩在脚下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但人各有志,你喜欢的话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女士】一个人的想法,”空沉声道,“想必应该是愚人众整体的计划。” “我接下来会去一趟璃月,究竟是专门针对你,还是针对神之心的特殊计划,我之后自然能够确认。” 如果一切正常,或许可以从愚人众这里得到一点消息。 虽然并不抗拒派蒙的提议,但空很清楚,这种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旅行过去,然后一点点的搜集消息的行为,其实是很蠢的。 真要是完全指望这样找到荧,恐怕荧没事也该有点事情了。 愚人众既然这么强势,拿捏住他们的弱点,自然可以尝试着从他们手里获得情报。 “你接下来要去的璃月,按照风告诉我的消息,那里驻扎着的就是愚人众目前最弱的末席执行官,【公子】。”温迪挤眉弄眼,“你懂我意思吧?” “你是说他很菜,我可以试着用他的命和愚人众做交易?”空若有所思,“一并尝试好了。” 无所谓。 反正暴露出对方搜集神之心的计划也会被惦记上,多一个执行官的命,也差不了多少。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实力增长究竟在什么程度。 接触七天神像获得新的元素力,这种变强模式,能够压下得到了神明祝福的【公子】么? “我没有这么说哦,这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啊。”温迪连连摆手,“总之呢,如果你们要找摩拉克斯的话,那么就尽快吧。” “错过了这一次的请仙典仪,你们就要等下一年的时间,或者拼一拼运气了。” (本章完) 149-可悲的 罗摩学业有成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把砂糖给拐走。 阿贝多是没有办法了,对方留在蒙德,完全是因为当年艾莉丝的安排。 如今可莉习惯了蒙德的环境,小孩子不会随意离开熟悉的地方,阿贝多就更不会离开可莉了。 科学研究如果有助手,其实到底会轻松一点。 不过罗摩后来放弃了。 他的炼金术的重点放在了和人体有关的部分,想要有所长进,自然也要在人体身上推动实验。 让一个习惯搞植物研究的女孩去研究人体实验,多少也没什么必要。 “阿贝多老师,盗宝团7号的情况反应如何?” 罗摩一边记录着手上的数据,一边问询着阿贝多那边的情况。 有一点蒙德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现在大家都知道骑士团很弱,所以这边的盗匪就自然而然地多起来了。 此外,蒙德的野外还有散落的愚人众驻扎。 这一点倒不是蒙德人软弱,反正七国野外哪一个国家都有愚人众的身影,算是习惯了吧。 盗匪和愚人众多了,实验素材自然也就多了——尽管骑士团大概是不会觉得这也算是优点的。 阿贝多对于人体实验的态度突出一个无所谓。 但他对于新奇的东西格外有兴趣,罗摩的炼金术成长的速度过于离谱,此外他的研究方向也很奇特。 “它的生命体征已经开始有了朝着骗骗花进化的趋势,但同时也获得了驱使元素力的能力。” 阿贝多的声音平静,“这些研究对你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吧?” “总要从简单的地方开始尝试的,我想要让自己获得魔神力量,但我不能上来就挑战魔神吧?” 罗摩解释道:“就好像如果我告诉您火骗骗花的下一步发展方向就是爆炎树,风史莱姆的下一步发展方向是无相之风,您会怎么想?” “想要杀人就直说,没必要用实验作为借口。” 这是阿贝多的回答。 “你看,你都这么想,我当然不可能这么做了。” 罗摩并不介怀阿贝多的说法。 基因药剂······就按照基因药剂的说法来描述吧。 人类在肉体力量上弱于虎豹,而集群智慧却明显更强,这是属于物种上的分差。 而提瓦特人的问题在于,他们生活在一个个体力量可以完全性的压倒群体的世界,这就让集群和智慧这两个重要因素同时作废了。 颁布了眼狩令和锁国令的雷电影,从后续的结果来看,祂的理念连同祂的智慧都有不小的问题,但这位的薙刀足够锋利。 祂就是可以摁着所有人的头,让稻妻人接受祂认定的永恒。 即使是空取胜的那一仗,实际上也是祂自己投子认负了,倘若祂继续固执下去,空哥的胜算显然就不大。 罗摩初步的想法是提取更优秀的要素,中间的目标是尝试着复刻某一位魔神的力量。 而最后的目标,如果一个魔神的因素是可以完全复刻的,那么多个魔神的力量是否也存在着融合乃至进化的可能呢? 他不知道,但这些值得尝试。 不过实验和杀人还是有分别的。 提取了魔物的要素,制作出让人类复刻魔物能力的炼金药剂,这些药剂会带来力量,但也会让实验者承受一点点的麻烦。 如果说爆炎树还有成功的可能,那么无相之风这种纯元素生命体······和阿贝多说的一样,这不是实验,就是在杀人。 “我在须弥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小家伙。”罗摩随口说道,“她叫柯莱,年幼时期接受过愚人众的炼金实验,被灌输了魔神残渣的力量。” “和她同时期接受实验的须弥人应该有不少,但活下来的人就不多了。” 这种直接灌输魔神残渣的实验伤亡率太高了,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 罗摩能够利用炼金术降低骗骗花的要素灌输进人体的反噬,但魔神的力量在当前的提瓦特是最高等级的一环,想要制约魔神的力量需要的代价太大了。 问题就在于,这种灌输实验显然是从大批量的被自愿者中挑选好运能够活下来的,给他们做风险保障简直就像是为了这碟醋包了这顿饺子一样,简直没道理。 “所以她的实力很出色?”阿贝多问了一句。 他们的实验目前还停留在较为简单的魔物身上。 提取要素,通过炼金术培养专门的素材,缓解要素注入人体之后对人体的伤害。 这份工作多少有一点复杂,但罗摩有经验,阿贝多纯实力硬抗,进展并不算慢。 适格率其实并不用很高,罗摩也没想过百分之百的成功,他现在除了积攒经验,主要的理由也是认为没必要整个百分之一的概率天天搁着赌命。 阿贝多对柯莱很感兴趣。 按照罗摩的计划列表,柯莱身上接受的实验几乎是相当后期的实验成果了。 提前接触到后期实验的成果,这意味着可以提前得到一个参照,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确实挺强的吧。”罗摩稍微回忆了一下,“伱还记得蒙德在数年之前的黑火案么?那就是她做出来的,但最后迪卢克背了黑锅。” “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和未成年少女的身体状态,这份力量相当难能可贵了。” 柯莱要在数年之后,在须弥的巡林员日常之中冒雨搜救一个小女孩时获得了神之眼。 而在更早时期的她是一个从未接受过正规训练,也没有特殊力量的小小少女,这种身份能够在蒙德点杀愚人众的正规部队,只能说不愧是氪命的能力,越用离死亡越近,确实公平。 “黑火案?”阿贝多若有所思,“我听说过,但并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黑火案在后续当然引起了愚人众的反弹,不过最后事情还是平息了下来。 但在黑火案之中,确实有很多愚人众的人员被一个陌生人给杀死了。 按照罗摩的描述,这个名叫柯莱的女孩,不但是个病号,而且从未接受过正常的训练,是个真正的人类,也没有神之眼的帮助·······负面状态挺多的,这都能把愚人众的正规军摁着杀,确实对得起魔神力量的灌输。 “不过后续的事情我也从骑士团了解了一点,丽莎通过自己在须弥的关系,叫来了大风纪官赛诺,并且封印了柯莱体内的魔神力量。” “使用过度就会死,这样的代价也确实对得起这份力量。” 另一边的阿贝多若有所思,“但你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吧?” “你想要的并不只是支付代价驱使魔神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尝试着完全的取代神明的力量。” “你的底牌呢。” 他和罗摩的合作相当深入,所以他的问询并不需要多么委婉。 “这就是我出现在蒙德之前的收益了。” 罗摩低声笑道:“姑且算是因祸得福。” 和阿贝多这种炼金术大师描述一个计划的远景其实是没有什么必要性的,因为对方大概也能够估算出来,这种计划需要投入多少资源,花费多少时间才有见到完成的希望。 只是希望而已。 但罗摩确实是有一些把握的,并不是画大饼的那种把握。 “我在黄金梦乡······您也许不太了解这个,总之就当成一个秘境好了。”罗摩解释道,“我在那里得到了阿赫玛尔的智慧。” 阿贝多沉默了片刻,“你说这话的时候和西风大教堂的修女有点像。” 她们也是和人们宣扬风神的智慧,而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风神就在自家教堂门口被人摘了神之心。 “解释起来过于复杂,但我的神明大人检阅过我的意志体,祂认为我对阿赫玛尔的力量有相当程度的适应性。” 让有水元素神之眼的人去尝试着继承火元素魔神,乃至是火骗骗花的要素,其实都是很危险的。 但罗摩在黄金梦乡被世界树摆了一道之后,也切实地得到了阿赫玛尔的记忆。 在提瓦特的世界观之中,记忆确实是能够带来力量的。 一般人也许做不到,但罗摩的上位刚好是纳西妲。 草之神在梦境领域的权能完全可以帮助罗摩将记忆转化成实质性的利益,而恰巧,纳西妲并不会拒绝。 “所以,你在积攒经验,然后尝试着摘取阿赫玛尔的特质和要素,进而获得阿赫玛尔的力量?” 阿贝多若有所思。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实验体。 虽然说把骗骗花这种等级的魔物和阿赫玛尔这种魔神放在一起对比实在是有点看清阿赫玛尔了,但实验就是这样的东西。 只要理论上可行,不管你是魔神的遗留还是骗骗花这样的弱小魔物,都可以是扔上试验台上。 当然,推进的过程之中肯定会遇到不小的麻烦,但大方向上可行所带来的收益,足以让任何人无视其中的风险和困境。 毕竟这可是魔神。 罗摩喟然叹息了一声。 他的计划之中本来是稳步推进,尝试着不断磨练然后获得更高的位置。 阿赫玛尔······他和很多人说过,他想要成为沙海的赤王。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罗摩自己从未想过成为阿赫玛尔,他只是想要魔神的力量而已,具体是哪一位魔神的力量,这倒无关紧要了。 不过即使是罗摩,他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绕过捷径,尝试着提前获得这份力量。 “我预期的计划是,通过研究拔高身体的负载能力,然后尝试更高等级的魔物所炼制的药剂,最后一步是登顶魔神。” 至于说汇聚更多魔神的力量,罗摩并没有说,因为这就有点过于荒唐了。 想做的话,自己只管去做就好了,并不需要和任何人·······除了纳西妲,分享自己想做什么。 阿贝多瞥了一眼面前的实验体。 他将这个实验体扔到了雪山,正在观察对方的表现。 “你的计划还真是······简单过头了。” 太直白了。 登上一个台阶之后,展望下一个台阶。 罗摩好像就没有考虑过自己被某一个台阶卡住的可能性。 “总得去做点什么的。”罗摩笑着说道,“数千年来,提瓦特的历史都是魔神的历史,魔神庇护了过去的无数个千年。” “但这一个千年,恐怕祂们也无能为力了。” 大概也不用千年了,剧情线用不了十年就能够走完。 阿贝多沉默了片刻。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很有信心在寿命结束之前完成凡人超越魔神的伟业?” 有些人的努力是为了给后来人留下遗产,总有一些工作是不可能在一个时代内完全地完成的。 而罗摩的话语不想是这回事。 他打算把所有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完成。 这太过于自信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罗摩迟疑了片刻,“或者应该说,如果我不能在我的这个时代解决问题,可能问题也不需要我来解决了。” 如同过去时代的提瓦特人一样。 把一切都交给神明来解决,神明能够解决那就都解决了,神明不能解决,那大家都接受就好了。 罗摩倒也不是接受不了躺平的结局,大多数的英雄史诗其实都是好结局。 可能会有人死,但以罗摩的地位来说,如果是一个好结局他还会死,那一定是他自己中途去作死了。 但就算是相信空哥荧妹能够解决问题,总有一些事情是他自己想要做到的 比如变强。 无所谓有没有外界压力,既然有这个机会,罗摩自己就不会放弃。 阿贝多并不是很理解罗摩的追求。 他是莱茵多特本人的杰作,按照剧情里的描述,可能适合杜林同一个等级的造物。 基本上也可以算作天生强大的这一类。 而罗摩要做的是在先天确定的基础上,利用炼金术和科技去挑战生命的阶级。 他走在这条路上,并且毫无迟疑,也不受道德的约束。 “某种程度上,盗匪和普通人其实是一样的。”阿贝多突然说道。 人体实验挑战的是人类本身,尝试过一次之后,就会难以控制地产生对普通人的蔑视。 如同大家已经是两种生命了一样。 “是吗?”罗摩想了想,“那还真是挺可悲的。” (本章完) 150-接触 和阿贝多的交谈核心似乎让这位炼金术大师的某个想法被击中了,他有点不愉快了。 大概就和他说的一样,在人体实验方面,盗匪和普通市民的身份其实是相似的。 做这种实验做多了,难免会对普通人产生蔑视,就好像大家完全是两种生命一样。 罗摩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讲道理他也不认为这算是一种关键。 两种生命和产生蔑视心态其实是不相关的,非要说生命等级,摩拉克斯这种魔神不比博士和人类之间的差距更大? 也没见摩拉克斯动不动就要把人类给摁在地上摩擦一顿,言谈举止动辄【这群凡人能够为我的实验献出生命,这是他们的荣幸】的嘴脸。 当然,罗摩还是暂停了实验。 并非是因为阿贝多突如其来难以理解的情绪,而是因为他没钱了。 “这里不是须弥,想要实验,各种物资收拾起来也费时费力。” 罗摩低声自语,“但我目前还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学习······” 阿贝多并不会因为这点原因就放弃教学,但钱和资源的问题也是客观事实。 “又要找人合作啊······让我想想,在蒙德里找一个蒙德之暗,那还是挺多的。” “但足够黑暗的人,真的能够在蒙德中找到么·······” 罗摩沉思。 要找一个习惯性在黑暗处背锅,并且有权有势的人,蒙德当然是有的。 迪卢克、凯亚这对兄弟就是最好的选择。 前者离开了骑士团,但仍旧以自己的方式活跃在蒙德城内,并且拥有成体系的情报系统,掌控着蒙德的酒业,天然就拥有大量的摩拉和资源。 后者在骑士团也深受重视,琴给予了他不小的权力,能力在剧情之中也有描述。 可以说,这对兄弟完全是被蒙德耽误了。 蒙德千百年来的自由风气和法尔伽带走的远征军,让他们两个的能力没办法完全发挥。 毕竟,无论你想做什么,当你发现自己天然就打不过对面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太难办了。 而更糟糕的地方是,只要对方打蒙德,你就不得不被牵扯去被动防御。 因为大家都知道的,西风骑士团肯定打不过。 教团打不过、愚人众也打不过······谁都打不过的下场就是这样了。 罗摩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也是这两兄弟。 至少在蒙德,迪卢克永远是各种合作的首选,就算不看实力纯看人品,迪卢克也算是黑暗英雄,说话算话并且不会再契约上耍手段。 琴也是很不错的合作对象,但她的话,就正常合作挺好的。 反而是一些不太好的走向,那还是得避开琴最好。 “但就是说,他们两个的道德底线,好像也挺高的。” 罗摩低声呢喃,“不过也差不多了,我的实验并没有遮掩的太好,琴现在偶没有找上门,好像也已经是一个答案了。” 在蒙德搞人体实验,罗摩敢这么做当然不是他以为自己只拿盗宝团和愚人众来做实验,然后琴就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了。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大不了被抓到的时候就赔偿,然后发誓再也不在蒙德搞这些研究了。 骑士团总不能拿他这个大贤者怎么样,充其量就是把他用各种手段送回须弥,顺带着向六贤者索要一批资源而已。 到时候学完炼金术就回老家,那里照样继续研究,无非是耽误一点时间而已,损失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 也只是可控损失,所以才能够冒险。 琴现在都没有找上门,搞不好已经没有风险了。 ···晨曦酒庄··· 森林冰火人·······凯亚请了个假,回到了酒庄里看望自己的兄长。 在骑士团的文件里他肯定不会这么写,但批假的琴大概就是这么认为的。 这对兄弟之间的关系稍有复杂,大概也是从克利普斯的死亡之后走向了崩盘,琴不知道内情,也不可能去探究内情。 但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完全崩盘了,至少还保留着一定的兄弟情谊。 此刻,迪卢克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相当一部分的文件和照片。 “又是人体实验?”凯亚随手拿起了两张,“嗯,还挺有底线的嘛,都是些盗宝团和愚人众的人。” 他看向了自己沉默的兄长,嘴里调侃道:“难怪伱还有心情把我叫来,要是有一个无辜人,你现在就该提着刀上门拜访了吧?” “琴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把骑士团的情报给截掉了。”迪卢克瞥了他一眼,“琴是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对她来说,是盗宝团还是普通人都一样。” 反而是愚人众,因为不久之前的冲突,她虽然还是看不过去,但也不大可能为了愚人众出头。 这和软弱无关。 杀愚人众的心,琴当然是有的。 但除非是必要的为了获取情报的拷问,她大概也只会杀死对方,而不会考虑无端折磨。 而人体实验这种东西,也确实可以理解为无端折磨。 “哈,我们的这位新朋友可是须弥的大贤者,此外你也看到了,为了救他,草之神亲自驾临蒙德。”凯亚收敛微笑,低声说道,“真的让琴知道了,其实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贤者的身份已经很棘手了,目前的蒙德,没有一个人和他地位对等。” 地位都不对等,有些话说起来就挺麻烦的。 “更何况,草之神也是真的站在他这边。” 迪卢克眼睛轻瞌,神色平静:“罗摩在须弥就推动过多次人体实验的相关研究,上一代的六贤者,都是他的研究素材。” “我们都能够找到的情报,草之神不可能一无所知。”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罗摩也从未遮掩过自己对于阿扎尔他们的恶意。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他都没有宽恕阿扎尔的理由和必要性。 和琴是一个性质,一件事情既然遮掩不住,那么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选择也就很明显了。 草之神是知情但默许,而琴不可能默许,所以她只能是被人截断了情报来源。 冰火人对视了一眼,面上的神色完全相同。 确实是兄弟。 “怎么每一个人背后都有神明撑腰?我们自家的神明就习惯性地藏在酒庄里喝酒呢?”凯亚抓了抓头发。 遮掩住给琴的情报并不复杂。 对方没刻意掩饰但也没有到处宣扬,那么从骑士团的情报上截掉这部分就足够了。 而且眼下的蒙德内忧要比外患严重,在安柏被琴“处罚”暂时停职,优菈看到了努力毫无用处之后直接开摆,骑士团内部直接对接琴的人已经不多了。 没有人直接对接琴,请报上的遮掩自然轻松。 此外,这种对外的侦察工作,一向都是侦察骑士小队和游击小队负责。 但侦察骑士自从安柏的祖父离开之后就名存实亡了,所谓的小队,实际上只有安柏一个人。 游击小队的情况只能说完美复刻,失去了优菈,剩下的小队成员能力一般,干不来什么大活。 侦察小队名存实亡之后为什么不重新组建,这是琴她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不过只看如今的情况,直接隶属于琴的力量已经十分薄弱了。 优菈在之前是琴的派系,不管她怎么想,琴都是唯一一个会向她伸出援手的人。 现在都没有了。 如果能够解决掉丽莎的问题,琴就会被彻底架空。 不过凯亚和迪卢克没打算做到这种程度。 目前的蒙德,谁在上面都是坐立难安,这是国家弱小事实被揭露之后的必然遭遇。 再者,他们本来也很认可琴的能力和品行,怎么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琴夺权。 “我有一点好奇,”凯亚突然说道,“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掀起蒙德内乱,你说琴会不会妥协,然后拿出【法尔伽的命令】,指定你上位代理团长?” “你过界了。”迪卢克不为所动。 即使是玩笑话,这句话也过了。 而且,他也看不上骑士团团长的职务。 并非是权力的问题,只是西风骑士团已经让迪卢克没办法升起任何的心气了。 他守护蒙德,更多的是因为父亲克利普斯,也是因为他的姓氏。 莱艮芬德屡受神恩,同时也是蒙德有名的权贵。 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神从未伤害过莱艮芬德,这个家族自然也不能背叛蒙德。 劳伦斯在千年前走错了道路。 他们错误的以为风神的自由就是完全不管事了,有关自由,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 你是风神,你说要大家追求自由的,那我也有对自由的解释权了? 这就是我的自由! 但没什么用处。 蒙德的自由,显然只能是巴巴托斯认定的自由。 旁人没有对于自由的解释权,当劳伦斯想要争夺何为【自由】的最终解释权的时候,风神甚至不屑于亲自下场。 然后劳伦斯就被吊起来打了。 劳伦斯和贵族联盟倒下之后,莱艮芬德和古恩希尔德因此而收益。 在当年的动乱之中,他们没有阻止劳伦斯,但也并没有参与。 以温妮莎和温迪的性子,只要你不参与,他们就不会追究。 更何况温妮莎起家之后这两大贵族立刻转投门户,完全不在乎什么贵族的尊严。 不讲面子是真的,但选择也是正确的。 莱艮芬德是蒙德的大贵族,即使是克利普斯吃的亏,也被算在了愚人众的头上。 迪卢克对骑士团被渗透这件事情很是愤怒,却也并不会牵扯到更多人身上。 “哈哈,开个玩笑嘛。”凯亚笑着揭过,“相比较你,我想蒙德城的大家还是更支持琴上位。” “如果竞争对手是琴的话,就连我也不会选你。” “我需要你的支持?”迪卢克瞥了他一眼。 确实争不过琴。 理论上说,蒙德的龙灾对于代理团长来说是一场严重的政治灾难。 骑士团团长远征,代理团长理政蒙德。 她的失败当然有她失败的无奈和苦衷,但结果就是,在琴的手上蒙德遭遇了五百年来最惨重的损失,面子都被教团摁在地上摩擦了一遍。 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应当是把温迪请出来,然后将风神回归蒙德的消息散播出去,进而安定人心。 不然代理团长最好也得是引咎辞职,稍微差一点就成罪犯直接被卷下去了。 可现任的代理团长是琴。 蒙德人对琴的认可度太高了,高到了大多数人都认为琴已经尽力了。 也许结果并不好看,但至少琴应该是问心无愧的。 一件事情出了问题,最该负责的那个人被大家承认了她已经问心无愧了,可事情做的糟糕,总还是得有人背锅的。 这个人,或者说背锅侠是谁呢? 有人扔给了推动远征的法尔伽,有人扔给了西风骑士团。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就是琴的错,但这部分人是最少的。 蒙德城的舆论,凯亚和迪卢克他们都有能力引导一下,骑士团当然也有能力。 在毫无引导的情况下,民众将锅扔给了谁,本质上就是一次用脚投票。 琴是最少的这部分,显然民众知道琴是对他们最友善的一位领袖。 友善并不意味着是最好的选择,国王的才能需要更复杂的考量,不过这种场合,无论是迪卢克还是凯亚,他们都无法否认自己对琴的支持。 这确实是一位很合格的领袖,她唯一的问题也不在自己,而在蒙德这个国家上。 国家疲弱,就很难挺起腰杆。 “好像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凯亚两手一摊,“对愚人众我们得考虑这个,对这位大贤者,我们就更得好好考虑了。” 愚人众是很强势的组织,但女士只是执行官之一,她甚至不具备代表愚人众的资格。 第八席······太靠后了。 而罗摩是须弥的大贤者,他有资格代表整个须弥,更别说草之神愿意为了他亲赴蒙德。 双方在权位上的差距还是挺大的,也许【女士】能够把罗摩吊起来打,但在权位这方面,还是罗摩更胜一筹。 女士搞事情都只能唯唯诺诺,换成罗摩,其实是一样的。 “如果交手是一个麻烦,不如换一个方法,合作怎么样?” 凯亚看向了迪卢克。 人体实验这种事情,他本人并没有多少的情绪。 但迪卢克······这不太好说。 即使是兄弟,也会因为各自的境遇走上不同的道路的。 迪卢克沉默不语。 “按照我们所能够搜集到的情报,这位罗摩阁下应该并不是没办法遮掩,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不屑于遮掩。” “当然,这里是蒙德,并非是他的须弥。” 凯亚笑眯眯地说道:“如果他有所顾虑的话,我们能够探查到的情报,应当有一部分是他专门送给我们的。” 这部分情报的作用肯定不是为了让他们意识到人体实验的残酷。 也许残酷吧,但罗摩想要表露的,是人体实验所能够带来的价值。 “你已经有选择了。”迪卢克抬了抬眸子。 “丽莎出使须弥的时候曾经给我们带回来了一部分炼金药剂,琴不会没有给你预留吧。” 凯亚两手一摊。 “我以为你不敢用。”兄长嗤笑一声。 “怎么会,这是提供给整个须弥人的炼金药剂,”凯亚低声说道,“他对所有的须弥人普及了给我们提供的这部分炼金药剂。” 罗摩在很多须弥人的话语中,至多是独断专行,而不是愚蠢、残暴之类的风评,就是因为他确实给须弥人带来了实质性的利益。 炼金药剂,修改之后低价提供给普通人的炼金道具······这些都是研究之中的副产物,稍微花费一些心力,就可以应用到普通人的生活之中。 遗憾的是,炼金术的大师通常不会关注普通人的生活。 而那些普通的炼金术士,他们的水平通常只能够养活自己。 “他总不能把所有的须弥人当作实验素材吧?”凯亚开了个玩笑,“如果这种实验草之神都能够容忍,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炼金术的大师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个顺序,就能够让成品变成两种截然不同的造物。”迪卢克微微颔首,“但他确实没必要和蒙德做对手。” “风神肯定遮掩了某些消息,祂不想说,我们也没有办法逼迫他。” “但这个消息,一定包含了愚人众所有行动的原因。” 可惜他并不知道内情。 这是愚人众行动的因素,他们和蒙德有冲突的理由。 这种理由是须弥和罗摩不具备的,没有利益的冲突,这不像是罗摩会做出来的事情。 至于说炼金药剂,确实是有效果的。 能够普及给民众的,通常内部的研究只会更加深入,这一点迪卢克并不怀疑。 所以,要试着和罗摩接触一下么? “这件事情不能够让琴知道,但肯定也瞒不了她多久。”迪卢克看向了凯亚,“除了骑士团,她还是古恩希尔德未来的主人。” “所以啊,在琴知道之前把事情敲定,让这位大贤者回家还是干脆地暂时隐身地下,琴就不会知道了。”凯亚微笑着说道。 像是罗摩这么自由的研究,迟早会暴露的。 但转移到地下,他们稍微遮掩,琴就很难发现。 (本章完) 151-这是合作 罗摩接到了迪卢克的邀请。 收下邀请函后,他的神色稍有些放松。 “果然,琴到现在还没有派人来质问我,就是被这对冰火人兄弟给截停了。” 他揉了揉眉心,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理论上琴才是眼下蒙德真正的主人,但这队冰火人兄弟其实是完全有能力将其架空的。 不是因为琴的性子,而是他们真的有这个实力。 毕竟,西风骑士团已经倒下来了。 这个时候迪卢克和凯亚选择了压下事情,本身就是合作的态度。 不过没有亲自接触过,真正的答案也并不好说。 现在来自这对兄弟的邀请,几乎就把事情给坐实了。 “如果解决了官方的问题,甚至能够从他们这里得到支援,一点技术暴露出去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和阿贝多的合作已经把这部分技术给暴露的差不多了。” “但我现在的技术本来就不是完成品,半成品都不够看,如果能够把其他人也引进这个赛道,这对于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更多的人卷进这场技术竞赛之中,罗摩得到的好处才更大。 “可惜了,”罗摩摇了摇头,“虽然我的技术对阿贝多恐怕没什么帮助,但他手上的技术却对我的研究很有价值。” “换不到更珍贵的东西,真是让人难受。” 莱茵多特的研究偏向于直接制造超凡生命体。 罗摩的研究是通过提取超凡生命的特质,让普通人变成超凡生命。 罗摩并不算是他研究意义之中的“普通人”,他拥有神之眼,系统的加点让他和大多数的魔物一样,可以不依靠神之眼,主动的操控元素力。 但和更高等级的生命体相比,或者直白地说魔神,罗摩就是普通人。 制造超凡和自己成为超凡,罗摩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一种难度更高,但他天然偏向于自己去拥有力量。 莱茵多特制造了毒龙杜林,杜林在五百年前的战争之中和特瓦林拼杀,逼迫特瓦林不得不沉睡。 如果特瓦林真的是剧情线之中的七龙王之一的风之龙,那么杜林的战绩其实也挺不错的。 莱茵多特的战绩在剧情之中表现在了外物的制造上,她本人的实力反而没有更加详细的描述。 而稍逊莱茵多特一筹的【丑角】皮耶罗,丑角之下的【博士】,这些人的力量都离奇的强大。 他们的开局也确实是凡人,在剧情的记录之中,他们最后也都拥有魔神阶位的力量。 虽然说魔神内部也有盐之神赫乌莉亚还是岩之神摩拉克斯这些等级,但魔神就是魔神,他们确实是从凡人的力量登顶魔神阶位的。 这种成就足以称之为奇迹。 罗摩很好奇这种奇迹,并且很想复刻。 遗憾的是,他至今还没有获得这个机会。 这种奇迹应该是很难复刻的,毕竟愚人众的内部,除了少女背靠【仙灵】这个种族——虽然不太了解,但提瓦特的大多数生命,显然都比人类更加强势——之外,前三席的两位都是从凡人这一步走上来的。 其他的执行官,从第四席开始,显然就和他们差了一个阶位。 如果这种研究是可以尝试普及的实验,空要面对的就是愚人众promax加强版,是真的会被捶死的。 “罗摩先生,我有一个炼金术上的问题。” 少女伸手扒着门框,有些羞赧地看向了房间内。 淡青色的头发,犬耳。 少女睁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空闲着的手推了推镜框。 “进来吧,我并没有再忙。”罗摩招了招手,“怎么,又在研究什么植物的改造了?” 他的笑容相当吻合,缓解了少女内心的习惯性紧张。 不过提起炼金术,她就完全没有什么紧张可言。 “不会又是甜甜花吧?”罗摩调侃道,“在研究下去,蒙德的糖类产业就要跟着砂糖你改姓了。” 炼金术的研究无非是探究世界的本质,以及创造新生命。 砂糖的研究偏向于后者,算是后者之中的一个分支,【生物炼金】——通过炼金术改造已有的生命,强化对方的某种特质。 比如砂糖经常挂在嘴边的【四倍大种子甜甜花】。 她对甜甜花的研究并不只是增产甜甜花的花蜜产量,在背景故事中这姑娘曾将对甜甜花的培育计划扩充到了近三百种。 这些培育计划给她带来了三面墙的生物实验记录集,产品包括:有些花朵数量是原来的三倍,有些花朵体积变大了五六倍还可以随风飞翔,有些甚至能结出甘甜可口的果实···等各种方向。 某方面来说砂糖和罗摩是同行。 只不过砂糖的研究更加偏向于对植物的改造,而罗摩的研究对象从始至终都是人类。 因为他希望这些实验成果最后应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砂糖并不知晓罗摩的研究,但她确实是能够从阿贝多这里得到有关罗摩的情报。 在生物炼金方面,阿贝多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把自己的助手委托给了罗摩。 理论上罗摩和砂糖也只是同行而已,但双方的实际研究方向完全不同,罗摩是没有资格担任砂糖的临时导师的。 但系统带来的技能成长是近乎全方面的经验,罗摩专研人体炼成,但有关植物或者其他非人生命的研究,他其实也有相关的经验。 当导师还是差了点,和砂糖一起加入研究,反而不算太大的问题。 抛开想要挖砂糖的想法,罗摩不抗拒研究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需要生物炼金方面的成果。 “才不是甜甜花呢。”少女摇了摇头,“是你上次拜托我研究的那种可以缓解特殊毒素的特殊植物,我已经培养出来了。” 特殊毒素——指一种可以让人有变成骗骗花趋势的特殊毒素。 特殊植物——目前还没有名字,但以砂糖的命名方式,大概是以某种基础植物为命,然后前置挂上四倍种子大、三倍花朵数量之类的前缀吧。 她自己大概并不觉得这是创造新物种,反而是发挥了植物基因之中隐藏的一部分,是让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嘛,这说法也不算错,就顺从她的命名习惯好了。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怪的病症。”砂糖的耳朵耷拉下来,“居然可以让人类产生和骗骗花相似的体征,如果不是你提供的详实资料,我还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够培养出缓解毒素的【多羽蒲公英】呢。” 如果这种毒素是某种特殊植物上的,哪怕十分危险,砂糖也会带着好奇心去研究。 但砂糖的研究是建立在毒素已经危害到一些人的生命的基础上,她没有心思去研究蕴含这种毒素的植物的神奇之处,也没有时间去研究植物的变种发展方向,而是想办法制造出有机会中和缓解毒素的某种植物的亚种。 这个工作相对麻烦,不过确实符合砂糖的研究方向。 此外,罗摩和阿贝多也提供了相当多的实验数据。 “有成果就好。”罗摩笑容温和,“那么,伱的问题呢?” 砂糖的研究算在帮忙的行列里,罗摩和她之间是互相研究炼金术的关系,他可以委托砂糖帮忙,但帮忙从来不能是白帮的。 即使罗摩很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哪怕暴露了,只要砂糖看到了这些倒霉蛋的样子,她仍旧会帮忙研究。 至多是咬着牙,很生气的帮忙研究,结果是不会变的。 但这就没必要了。 帮忙,偿还恩情,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正因为是朋友,而且是很有价值的朋友,所以才需要事事算清。 “我想要见一见,那种能够产生特殊毒素的植物。”砂糖的眼睛亮闪闪的,“其实之前就已经很好奇了,这种可以轻易改变生物种类的力量······” 生物炼金并不是只包含植物,但砂糖很少去涉及植物之外的研究。 而罗摩提供的这些“病人”,他们是被自然界的某种植物产生的毒素侵蚀,然后影响改变了自己的身份。 砂糖很好奇。 但她并不怀疑罗摩的话,比如这样的植物是否真的存在。 提瓦特更往上的地方还有魔神,也许是魔神力量的遗留侵染了某株植物或者某种生物,总之它的存在是合理的。 罗摩面色不变,“说来遗憾,我也很想找到这样的植物。” “不过目前来说,虽然我们将导致这种目前无可逆转的【骗骗花化】的物质称之为毒素,实际上这些人的身体状态相当平稳,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砂糖推了推眼睛,“除了身体体征上无可逆转的朝着【骗骗花】靠拢。” 从人类变成魔物,在某种程度上砂糖也愿意接受罗摩的定义,这就是一种特殊的感染。 他们描述为中毒,但并不一定是具体的毒素。 从另外的角度,比如说力量,比如说寿命等方面,这些人也同样可以用进化来形容。 骗骗花并不是很高级的魔物,但这些人体同化【骗骗花】特征的情况,确实算得上是进化。 因为他们除了因此失去人类的外貌,剩下的都是得到。 相对强大的力量,更加悠久的寿命······并且,这种异变也不至于让他们完全失去在人类社会生存的空间。 这个世界确实是有类人的其他生命体的。 比如可莉,比如砂糖,比如迪奥娜。 罗摩为砂糖提供的样本中,他们大多数都只是轻微程度的异变,体征上有偏向于火骗骗花的要素,不过任何人来看,他们仍旧可以归属于人类的亚种,是完全可以在人类世界生活的那种。 因为失去的不够多,而得到的却相当明显,所以罗摩的说辞砂糖并没有反驳。 她是个炼金术士,炼金术的道理总是如此清晰明了。 得到和失去,得到高于失去的时候,这就是一种进化。 至于说当事人的本意······砂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倒霉蛋或者幸运儿,她手上只有数据。 通过理论数据培养实际应用的炼金素材,这种才能让罗摩异常心动。 砂糖并非是没有办法撬走的,阿贝多显然也很清楚,但他还是选择了安排罗摩来给砂糖授课。 显然,阿贝多对于这样的研究同样有一些好奇心。 “欸?连你们都没有找到过传染源吗?”砂糖眉头微皱,“可从你给我的数据来看,好像有不少的可怜人被病毒感染了。” “如果没有办法找到传染源的话,也许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侵染的。” “放心。”罗摩微笑着做出了保证,“虽然传染源的问题暂时可能无法解决,但有了砂糖你提供的炼金素材,我完全可以逆向研究出压制同化的炼金药剂。” 体征无可避免地朝着骗骗花靠拢,这是炼金药剂的小小弊端。 罗摩倒无所谓自己头上会不会长出一朵小花,他的预期目标是魔神,罗摩还真的不相信,魔神都是类人的生命。 如同奥赛尔、大蛇奥罗巴斯这样的体态,可能才是魔神的本貌。 至于说七神这种偏向人类的,大概都是化身。 罗摩自己的目标就是七神乃至更高的阶位,是否会失去人类的形体,这一点都不重要。 但在完成这一步之前,他还需要给更多的人普及自己的研究成果。 一来是需要他们的数据,他们变强了,才能够支撑下一步更深入的研究。 二来,罗摩也需要给须弥、给蒙德制造一些他们愿意接受的成果。 这是合作。 罗摩拿出成果交换资源,他在蒙德交换的是摩拉和实验素材,在须弥交换的是纳西妲的宠信。 罗摩自己和更多的普通人,这两个选项之间,感性上罗摩也相信纳西妲会在很多时候选择自己,实际上其实不太好说。 罗摩不好奇真相,他也永远都不会真的让纳西妲面对这种考验。 做个更简单的事情,永远让自己比多数人的价值更高,这样爱人的神明就会永远的支持自己。 让须弥人强大起来,最后的胜利果实必然落在罗摩的手中,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本章完) 152-问题不大 砂糖迟早会接触真相。 如果想要让砂糖帮忙,就不可能永远让她避开这些实验体。 罗摩目前的计划是借助砂糖培育的特殊炼金素材,然后完善手上的炼金药剂,制作出可以保持人类形体,但拥有骗骗花力量的最终成品。 其实他认为现在这种变成亚人类的已经算是成品了,可这些成品毕竟不是他在使用,罗摩总要为其他正常人的考虑。 正常人的话,大概率是不会轻易接受自己头上长出几瓣花朵的。 如果能够做到减少形体上的影响,哪怕稍微降低一些力量,那也是很好的。 毕竟这些作品最后一方面要给“甲方”,比如砂糖比如纳西妲看,证明自己的研究无害且对人有不小的帮助,另一方面也要给普通人推广,从他们手中收拢一波资金,同时收集一波数据。 实验研究没办法只顺自己的心意。 罗摩是大贤者,但提瓦特的基础道德观念挺高的,他头上还有个道德值更高的神。 他自己可以身处道德洼地,却不能让这些人觉得他只能躲在洼地里。 不然情况就很糟糕了。 砂糖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她有一些失望,但暂时也并没有离开。 罗摩告诉她如果能够创造出···培养出符合他所提供的特质的炼金素材,就可以尝试着为这些人彻底的驱除病毒。 作为炼金术士,砂糖并不认为这算是一种病毒。 从各项的身体数据报告来说,他们完全都是在被强化了,形体上的异变也相当温和,完全在人类的审美范围之内。 如果这也算是中毒,应该也有不少人是能够接受的。 但作为一个正常人,砂糖也并不否认罗摩的说法。 再者说即使眼下看上去没有问题,但这毕竟是形体上的完全异变,甚至是不可逆转的变化。 如果有制约的办法,最好还是提前做出准备。 砂糖能够看到的这一批就是罗摩提供的完成品,做到这一步罗摩认为已经足够了,但想要让所有人放心,倒也不妨多废一点功夫。 她将自己的炼金成果带了过来,同时开始尝试着进行规模种植。 而实验工坊内的罗摩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这种工作他在预期就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只不过是根据砂糖提供的【多羽蒲公英】的药性,不断地做加减研究。 罗摩的开创性水平相对中庸,但他在解决重复性实验上的天赋很不错,因为早期压根就没有办法大规模的开展各种实验,他的技能加点纯靠反复地折磨自己练同一个东西提升。 想想还真是有点心酸。 不过早期也确实没有太好的机会给他发挥,他在部落里一开始也没有什么身份,部落对于炼金术和实验的兴趣几近于无。 这和他们无关了,沙漠不太好生存,大多数人看不了更远的方向,他们甚至连明天都未必能够看到,更别说什么未来了。 即使是塔尼特部落这样拥有一定力量的集体,也仍旧要为了生存而奔走。 关键时刻还得是坎瑞亚,这个国家的争斗意识过于强烈了,他们在很多地方都建立了基地,遗迹守卫系列的武装遍布七国,甚至连渊下宫、层岩巨渊之下这种鬼地方都有他们的踪迹。 依靠着考古,罗摩积攒了最初的一批资本。 在砂糖刚刚侍弄好了新的一批种子的时候,罗摩已经拿着实验成果回到了她的面前。 “要去亲眼见证自己的实验成果吗。”罗摩礼貌问询。 “我只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啦,主要的工作不都是罗摩先生在处理么?怎么能说是我的实验成果呢。”砂糖摇了摇头。 “那就是共同成果了。”罗摩并不纠结,“换一种说法吧,要去看看那些被病毒侵染的无辜者吗?” “当然!”砂糖抿了抿唇。 好奇心总归是有的,即使她知道,自己所好奇的内容,是其他人的倒霉遭遇。 这有点不太礼貌,还是要稍微收敛一下。 “走吧。”罗摩伸手邀请。 也该是时候让砂糖接触到一点真相了。 给那对兄弟的,也不能都是一些“半成品”。 砂糖伸手接过了赤红色的炼金药剂,面色带着好奇。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她很想要解析一下炼金药剂的成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一种刚刚出现的炼金素材应用到实验研究之中,罗摩先生的炼金术水平比起之前成长的好快。” 抛开研究,砂糖也会寻找一些话题。 虽然她并不是个很擅长沟通交流的人,但如果是夸人的话,总该是不会错的吧? “因为之前的研究就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差的就是这一种特殊的炼金材料。”罗摩温声说道,“我已经参考了所有蒙德之地的特殊材料,不过并没有一样是最为合适的。” “既然都不合适,那就只能够尝试培养一种完全适配的材料了。” “并不是所有的素材都是需要特殊培养的,这份炼金药剂里大多数的材料,都是市场之中可以直接购置到的普通素材。” “通过大批量的重复实验,就能够预设成品究竟缺少了一种需要起到什么样作用的炼金素材。” 然后就针对需要的炼金素材进行专项培养。 砂糖犹豫了一下,“那如果加入了【多羽蒲公英】之后,实验还是失败了呢?” 预期实验并不是永远是对的。 甚至很多实验,可能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研究了十多年,最后才发现原来开头就错了,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 砂糖之前不清楚,只是按照要求培养炼金素材。 但现在了解内情之后,她却只觉得罗摩实在是太自信了。 预期实验、尝试实验、失败、修改、重复实验、失败、继续重复······宣告实验破产或者成功。 中间这一串通常会反复折磨一个炼金术士十数次乃至是上百次,而宣告破产是大多数时候的常态,成功才是少数的特例。 反复失败之中研究出一个成功公式,最后制造出成品,这是正常的情况。 而罗摩的情况是他假设了一个成功公式,不需要中期实验,然后按照他的公式收集素材并且投入实验,然后他宣布实验成功了。 “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准确。”罗摩摆了摆手,“和砂糖你不一样,我并没有怀抱着必须救下他们的打算。” “如果失败了,我就会宣布实验失败,然后直接放走他们。” “原来是这样。”砂糖抿了抿唇,“这样的话,也确实没有问题了。” 她自己肯定是不会要求罗摩必须要去救下这些蒙德人的。 砂糖的逻辑里没有道德绑架,罗摩愿意帮忙需要感谢,不愿意帮忙,在少女看来他也确实没有必须要帮忙的理由。 不谈地位,一个须弥人也没道理非要救治一群蒙德人。 那就难怪罗摩的研究如此轻松了。 他都做好了宣布实验破产的准备,但实验三四把之内就成功了,几乎可以算成是一次通过,这也是他预料之外的情况。 真实情况和砂糖的“以为”有一点误差,好在无伤大雅,结果都是好的。 罗摩引着砂糖找到了几位倒霉蛋。 “罗摩医生,我们的病症已经有办法治疗了吗?” 看向罗摩,【病人】的眼睛之中闪着光芒。 有关炼金药剂的服用实际上并不困难,罗摩有很多办法,让一些人认为自己是偶然感染,而他自己却是一个偶然遇到了,然后对新奇病症感兴趣的炼金术士兼医生。 讲道理这挺麻烦的。 挑选实验素材的时候还需要考虑他们是否在道德上合格,这是个多余的步骤。 但这又是必须的,因为在其他人看来,有些人并没有犯下应该遭受这种待遇的错误。 比如砂糖,比如迪卢克。 总要考虑一下其他人的心情的。 还好,愚人众的部队就不需要经过这种检验。 在当前的蒙德,对愚人众的野外部队出手,并不会引来蒙德人的敌视。 他们是道德层面的好人和坏人,这对于蒙德人来说无关紧要。 骑士团的高层只看到了罗莎琳和博士之前在蒙德肆无忌惮地行为,站在蒙德的立场上,愚人众的所有人都可以简单地打入坏人的范畴之中。 这些能够呈现给砂糖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因为某些原因必须挣一把快钱的盗宝团成员。 他们在法理上虽然犯错了,但决然不至于死,且犯错的理由也相对能够被人们接受。 这样的人接受的就是最温和的实验。 而愚人众的部队则想法,他们的成员扛的是最初阶段的棘手实验,伤亡率很高。 罗摩并不觉得这两种人有任何区别,可这里是蒙德,你总要看看主人家的面色。 愚人众不看,所以他们被主人家记恨上了。 而罗摩需要主人家的配合和支持,所以他得看人脸色。 罗摩并没有回答,身旁的砂糖已经微笑着凑上前去。 “您放心好了,有关伱们的病症,罗摩先生已经有了研究进展,应该很快就能够彻底解决了。” 在真正实验之前,砂糖习惯性地给自己留下了余地。 虽然罗摩说是已经完成了“解药”的制作,但过多的压力和希望,都不是一种应该被轻易给予的东西。 在罗摩进来之后,对方就如此关注结果,越是这样,反而不能够给予太多的希望。 因为砂糖并没有百分之百治好对方的信心,所以她习惯性地修改了答案。 罗摩附和着点了点头:“砂糖小姐说的没有错。” 他也跟着修改了话语,“托砂糖小姐的帮助,我找到了一味能够缓解病症的特殊炼金素材,通过这种素材配置的炼金药剂,或许能够缓解你们的病症。” 这些人接受的炼金药剂的分量并不高,属于一种强化程度不高,但异变程度也不高的水平。 罗摩也没指望这些人的身上能够研究出什么,他们就是用来给砂糖迪卢克他们看的证据——无害,但有用的炼金药剂。 如果只是清除异变,其实并不算困难。 困难的地方是,既要保全炼金药剂对身体的强化,又要消除身体的异化。 新的炼金药剂如果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就是可以给所有人大批量供给的成品了。 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够看一看谁又“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不当人了”的决心。 “实在是太麻烦您了,罗摩医生!” 他们也很了解医生的常用话语,永远不能对任何一种病症做出绝对性的发言。 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简单习惯。 通常来说,能够被医生提起来的治疗环节,已经是当前环境下可行性相当高的一种了。 他当然不会说一定能够治好,医生通常是不能这么说的。 更何况,罗摩一开始就表示“我并不需要你们给的摩拉,我愿意接纳你们,是因为我对这种特殊的病症很感兴趣。” 人家都不要钱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呢? 这些盗宝团的匪类扪心自问,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了,罗摩自己出钱给他们治疗,他们内心更多的是感激。 虽然是研究病症,但人家不要钱还主动掏钱,真的已经可以了。 在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他们当然是感激多一些。 罗摩微笑着接纳了所有人的感激,反正感激不要钱,这些盗宝团的人也没有人提起来说因为感激就要赠予罗摩什么东西。 口头感激,有什么不敢接受的。 接下来就是一整套的实验流程。 服用炼金药剂之后进行一段时间的稳定观察,期间抽取并调查身体数据。 后者尤为重要。 他们也相当配合研究,丝毫没有给砂糖增添麻烦的意思。 具体的研究一共持续了七天,罗摩将收集来的资料扔到了一边,然后带着手提箱踏上了前往蒙德城的道路。 已经可以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和冰火人兄弟的合作应该是一把就能过的。 问题不大。 明天开始恢复更新┗|`o′|┛嗷~~ 晚安 (本章完) 153-小问题 天使的馈赠。 在踏上那座大桥之前,罗摩就已经遇到了莱艮芬德的侍从。 他们带着罗摩遮掩身份进入了蒙德城。 门口的西风骑士毕竟不是摆设,以罗摩的身份一旦进入蒙德城,必然会引来琴的关注。 并且,他也必须要腾出手去见一次琴。 这是大贤者身份应该做的事情。 罗摩享受着身份带来的馈赠和权力,就不能够回避这个身份应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所以罗摩干脆地回避了蒙德的官方力量,只打算和迪卢克接触。 “日安,迪卢克先生。” 罗摩话语温和,“好久不见,凯亚先生。” 他看向冰火人兄弟,微笑着道:“希望我的拜访没有给两位带来什么麻烦。” 迪卢克看了一眼高台,上方的吟游诗人还在喝酒,显然并不打算现在就插入话题。 “之前的事情还是要感谢草之神冕下的帮助,”大家习惯性地互相感谢,“如果没有草之神冕下,恐怕蒙德还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但我们并没有任何给予草之神的回报,实在是让人惭愧。” 罗摩神色不变,继续和这对兄弟寒暄。 【这是在提醒我,容忍我的原因是为了回报神明,所以现在大家两清了?】 那不是白赚了? 纳西妲肯定是不会用这种人情债做点什么的,但人情都有了,不用也可惜。 既然你们打算在我身上还清这个人情,那我可就要狮子大开口了嗷。 寒暄还是为了正题。 稍微陪同罗摩聊了一会,凯亚谈性正浓,迪卢克却有点绷不住了。 他当年也是个能坐在会议室内听上几个小时的西风骑士,不过自从克利普斯的事情之后,迪卢克选择了在北境游历。 这段时间迪卢克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搜寻愚人众的情报,然后直接杀上门去追寻更多的线索。 人的经历决定了性格,这段游历经历让迪卢克失去了对大多数事情的表面兴趣,他更加偏向于单刀直入,尽快得解决问题。 “聊一下正题吧,大贤者阁下。” 迪卢克神色一正,“在骑士团的情报系统之中,我们发现了您似乎有拿愚人众的人做人体实验的情况。” “原则上愚人众的人因为各种意外而死,骑士团只能够表示一定会尽力调查,但作为管理蒙德的机构,骑士团总归是需要一个答案的。” 这个问法相当温和。 称呼是大贤者阁下,还只提了愚人众,也没有拿出具体的证据。 东西当然都是有的,就是看人家给面子之后,你接不接了。 你接了这些东西都没有,伱不接这些东西都可以摆在台面上。 “事实上,这些研究都是出自我的个人私欲。”罗摩坦诚地解释道,“我想要变得更加强大。” 凯亚和迪卢克顿时严肃起来。 诚意的交换才刚刚开始,罗摩居然直接直拳出击了。 你是把地图刻在了匕首上么? 罗摩将手边的手提箱推了过去,将自己真正的诚意放在了台面上。 凯亚看了一眼迪卢克,然后率先伸手打开了手提箱。 “是炼金药剂?”凯亚不动声色地道,“虽然很理解您想要变强的想法,毕竟每一个人都希望变得更加强大。”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挂着尴尬的微笑:“比如眼下的蒙德,外人也许不了解内情,但您是蒙德的自己人,当然也知道龙灾时期蒙德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屈辱。” “我们都想要变强,您想要变强的想法,也实在是理所当然。” 当然是自己人了。 光是草之神亲自救场这一关,怎么算都要把恩情还清楚。 此外,阿贝多也不是真的当了哑巴。 可莉目前还在骑士团生活,阿贝多知道该怎么交好骑士团。 罗摩的研究有了进展,他也会通知凯亚一声。 也只能通知凯亚了。 如果琴知道了,那就是凯亚判定琴应该知道。 如果琴不知道,后来追问起来也是告诉了凯亚,没想到他居然欺瞒了琴。 左右我一个炼金术士,该做的都做了,你们自己内部的混乱我没有想到,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贝多的情报是安定这对冰火人兄弟的关键。 他们当然能够看出来,罗摩多此一举的人品检测是为了什么。 盗宝团里找好人和坏人,这何止是多此一举啊! 但就是这画蛇添足一样的手段,反而表露着罗摩的善意。 反过来说,罗摩也能够从琴现在都没有踢开他的实验室大门里看出来这对兄弟做了什么。 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不对此做出任何反制,只是保持沉默,这就是一种很好的态度。 很少有秘密是完全被遮掩起来的,大家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换一下手上的东西,这都是完全不需要沟通就能够做好的事情。 凯亚宣告着罗摩自己人的身份,迪卢克沉默也并没有反驳。 高楼上的吟游诗人放下了酒杯,沉吟着看向了窗外。 “但人类天然弱势。”罗摩话语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我曾经依靠塔尼特部落,在茫茫沙海之中求得生存。” “在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我屡次见证人类在沙海之中的无能为力。” 倒也不至于这么沉重。 沙漠是没有神,但沙漠民也不会完全活不下去。 更何况当时的情况,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教令院统辖的须弥。 迪卢克面无表情,凯亚为了罗摩的“悲惨”遭遇而感叹。 啊对对对,你的童年实在是太惨了。 没什么人相信这一块。 但另一段是他们相信的,人类天然弱势。 高楼上的诗人叹息了一声,指尖缠绕着轻微的流风。 “如果抛开神之眼,我们就无法驾驭元素力。” “蒙德历史上确实是有一位完全没有神之眼,但却仍旧走上了骑士团团长的天才。”罗摩沉声说道,“但你我都清楚,天才永远是少数。” “【光之狮】艾伦德林。”迪卢克低声说道。 “在传说之中,西风剑术一共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骑士团如今保留下来的,传承自【幼狼】鲁斯坦的剑术。” 特点是轻、快、精准。 传说中鲁斯坦能够将落下的雨水一一斩落,舞剑产生的风能切断蔷薇,熄灭火把。 “而在鲁斯坦的对立面,艾伦德林的西风剑术却失落了,因为这种剑术对力量的要求过高,仅有天资极强者才可以施展,于是后来逐渐消失在了历史之中。” 罗摩垂下眸子。 如果艾伦德林的剑术真的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失传的,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剑术水平实在是过于高超,而天生的力量也过于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后继无人了。 蒙德人自己的记录,这位光之狮确确实实是没有神之眼的,也就是说,他真的是纯靠自己的力量打出了蒙德历史上的辉煌战绩。 如果蒙德人都是艾伦德林这种猛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别说是现在愚人众的“小小玩闹”,放在五百年前杜林来袭的那一天,杜林也得挨两巴掌。 遗憾的是,艾伦德林和鲁斯坦,在五百年前的黑灾时期,也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天才的标准并非是针对蒙德,而是在当时的大陆上,他们都算是拔尖的天才。 凯亚和迪卢克一瞬间就理解了罗摩的核心说辞。 人类并非没有可以逾越种族限制,跨着种族和强大魔物对拼的英雄。 但如果总是拿特例去对抗普遍存在的现实,这就很没有意思了。 凯亚的嘴唇有些干涩。 罗摩的目标很明显。 他在须弥做过的事情,结合他们手上那些故意暴露给他们的实验体,罗摩想要做什么几乎一目了然。 他放弃了。 如果人类的才能是有限的,那就去强夺才能更高的那些生物的一切。 罗摩投子认负,他没有向任何人争取过说法,反而是自己代表着人类,承认了提瓦特之中那些更强大的种族的基础优势——强大的身体素质,更加容易操控,更加庞大的元素力·······是,我承认了,这些方面都是你们更强一些。 但认负不是认命。 罗摩承认了人体的不足之后,立刻就打算夺取其他强大种族的特质,反过来强化人体···尽管看到了实验记录之后,凯亚也很难认同这些人是否还能够算是纯粹的人类。 不过现在确实是个好机会。 在被教团和愚人众轮番登脸之后,蒙德如今的风向是少见的开始追求力量了。 这些自由的蒙德人发现了原来风神和骑士团都不可能完全地庇护他们,大多数人唾骂两声之后把努力这件事情放到了明天,而少数人则直接选择了立刻开始努力。 活着总归是一种等级很高的原驱动力,当生存都已经被威胁的时候,蒙德人也会稍微振奋起来,尽管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而无论是今天努力还是明天努力,此刻蒙德的风向已经稍微有一些尚武之风了。 “【光之狮】艾伦德林······这样的天才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迪卢克深吸一口气,“他拥有在小范围内改变命运的能力,但在大的方面,蒙德人仍旧只能够依靠神明。” 而更多的普通人,他们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只能够沉默着接受命运的安排。 “你太悲观了,迪卢克先生。”罗摩笑着摇了摇头。 小范围的改变命运,大范围内接受命运的安排。 这不是艾伦德林的问题,真要说的话,整个提瓦特的大环境也就是如此。 钟离为自己安排的退休之战,七星打到了最后,唯一能够用来制约仙众的手段就是璃月港。 他们要赌,赌仙人垂怜普通的璃月人,不会下杀手。 这个时期七星想要做的事情是把仙众从璃月港内踢出去,让祂们不再具备任何可以威胁七星统治的可能。 当然我们可以换一种更加妥当的说法:他们遵从摩拉克斯的意志,想要建立一种完全地、不借助仙人力量的,由人类自己统治自己的人治体系。 而悲剧的地方就在于,七星维系人治的底气并不是自己的强大,而是仙人会主动选择妥协。 如同一场战争一样,你取胜的把握不是自己的强大,敌人的弱小,而是认定了要去搏对方不忍心杀普通人,对方会遵照国王的命令,最后会选择妥协。 你的底气,是敌人的软弱。 讲道理,这种事情放在故事里,都算是颇为滑稽的走向。 但七星成功了。 可见现实偶尔要比故事更加荒谬无稽。 这就是提瓦特的常态。 自由、人治······所有这些的前提,都是神明的意愿。 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愿意放手,所以是自由和人治。 可如果祂们有自己的计划,有自己的想法要执行呢? 冰之神统治下的至冬、雷之神统治下的稻妻,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这个话题很容易就跳过了。 大家台面上对视了一眼,凯亚伸手将酒杯推了过来,罗摩信手端起,然后欣然饮下,于是有关神明的讨论到此告一段落。 还没有影子的炼金药剂,突然跳到了神明的身上,但这就是提瓦特。 你想做神明,永远都不可能绕过神明。 “尽管如同【光之狮】这样的人是少数的,但有神明的庇佑,这个世界的主人总归还是我们。”罗摩笑容爽朗,“您太悲观了,迪卢克先生。” “我们是尘世七国,提瓦特真正的主人。” 凯亚面色古怪。 又是神明庇佑,又是真正的主人·······这种说辞过于矛盾了。 罗摩对神明的信任度好像并不是很高。 但草之神为了救他还专门来了蒙德,所以他应该不是不信任草之神,他是天然就对弱小这件事情充满了恐惧。 那这还真是一个纯粹的人啊,因为不喜欢弱小,于是什么样的道路都会尝试。 “当然,我们也不能太依赖神明。”罗摩耸了耸肩,“无论是蒙德的神明,还是须弥的神明,祂们都给予了我们太多的信任和期待。” “也正是因此,我们才更加需要尽快成长起来。” 纳西妲是不得不给予期待。 温迪是主动的给予了自由。 理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况。 迪卢克压低声音:“有一个冒昧的问题,贵国的草之神,是否有些过于年幼了。” 魔神在外的表露和人类几乎相似,过于年幼的形态,几乎是纳西妲力量不够强大的明证。 “说来有些难以启齿,但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这倒不是什么必须遮掩的情报。”罗摩沉默了片刻。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提箱上,旋即一扫而过。 这些人马上就要加入他的实验了,阿扎尔他们也死的干干净净,倒也不必要保守这个秘密。 “这段历史稍有一些···屈辱。” 罗摩轻声说道:“在五百年前,草之神因为某种灾难失去了力量。” 罗摩对照过了修改的历史,统子哥保全了他,让他没有在那种大范围的修改之中失去记忆。 他知道了历史是怎么记录的,并且按照他们的记录来描述。 “此后的六贤者迎回了神明,却发现了神明弱小的事实。”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们会成为神明幼小时期的辅佐大臣,帮助神明尽快成长,接受祂应该接受的权力。” “然而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罗摩适时沉默。 这个沉默和“然而”已经揭示了答案,应该辅佐神明的这批人,显而易见地走上了和神明敌对的道路。 不过,罗摩的成功和草之神的站台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也就是说历代的六贤者一共压制了神明···五百年? 这群人居然成功地压制了神明五百年?! “草之神是仁慈睿智的神明,但有关实力的方面,我并不想给祂制造太多的麻烦。”罗摩长出一口气,“也许我们应该尝试着依靠自己。” “但您也说了,人类在力量方面,天然弱势于这些特殊的生命。”凯亚是个很好的捧哏。 “所以,这就是我最近的研究成果。”罗摩脸上的笑容欣慰。 尽管他并没有觉得这一次的成功有什么值得多说的,但在交易对象面前,你总得为自己的成果多表露一点情绪,哪怕是装出来的。 这样的话,他们付钱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心安。 “初期的实验有不小的弊端,炼金药剂总是会给接受实验的志愿者们留下一定的异常变化。” “好在有了阿贝多老师和砂糖小姐的帮助,实验很快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 “而到了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最终的成品。” 罗摩微笑着推销自己的作品,“一种可以近乎完美地取得魔物的天赋,但却完全保留人体正常外貌的炼金药剂。” 只是外表稳定而已。 魔物的天赋也是依靠身体内部异于人体的某些特殊构造完成的。 想要取得对方的天赋,就必然会向对方的身体构造靠拢。 迪卢克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开口说道:“虽然并没有验证过炼金药剂的效果,但如果是罗摩阁下的作品,莱艮芬德愿意进行投资。” “不过我有一个小问题。” (本章完) 154-可堪一试 罗摩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请讲吧,迪卢克先生。如果是合作,当然应该让合作伙伴放下心来。” “我曾经从琴的手中得到过你初期提供的炼金药剂。”迪卢克直入正题,“那个时期你的作品,和你在蒙德的作品,似乎是两种走向。” “这个倒是不难解释。”罗摩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早期也并不是完全就否认了人类的基础数值。” “像是莱艮芬德、古恩希尔德之类的大贵族,应该也是有专门的秘药之类的东西来打磨自己的身体的吧?” 罗摩早期的研究实际上是一种单纯的强化。 “确实是有的。”凯亚面上带着回忆之色,“罗摩先生如此坦诚,我们也不能够遮遮掩掩了。” 罗摩说出来的可是草之神的经历,他说的是草之神的耻辱经历,同样的事情如果放在蒙德,蒙德人都应该直接跪在地上······啊,好像也没啥。 骑士团的高层都知道温迪在教堂门口被愚人众的执行官给车翻了,他们倒也没有因为神明受辱觉得有多少耻辱。 虽然有动手的想法,但这件事和温迪无关,就算不是问题,换成那个普通人,骑士团还是会生气。 主要是温迪太摆了。 大家回过头思考了一下,一致认定了他之所以被车翻,一定是他自己再演。 没办法生气,也没办法感受什么屈辱。 毕竟,这就是温迪,这就是蒙德的特色神。 凯亚笑容越发玩味。 但这是蒙德的特色,在其他的国度,罗摩这种坦然自家神明的倒霉经历的情况,是很大的诚意。 “我并非是莱艮芬德家族的孩子,只是好运的得到了克利普斯大人的欣赏,然后成为了莱艮芬德的族人。”凯亚也开始暴雷。 迪卢克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而后来因为某件事情,我和迪卢克产生了分歧,最后也就离开了莱艮芬德家族。”凯亚笑眯眯地说道,“这些过去的经历就不好在您面前卖惨了,但我确实是享受过莱艮芬德的家族秘药。” “这些秘药和您提供的炼金药剂几乎有相同的作用,但它们确实是不同的药剂,因而完美地规避了秘药上的抗药性。” 喝药、锻炼······这种秘药的作用一是强化人体,二是修复锻炼过程之中身体所受的损伤。 但同一种药剂服用的太多了,身体就会产生天然的抗药性,让秘药几乎完全失去效果。 此外,太贵了,实在是太贵了。 罗摩早期的研究,实际上也属于这个范围。 好比人的身体可以通过锻炼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和速度一样,这个时期的炼金药剂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服务。 但中期罗摩得到了来自愚人众的资料,他顿时发现,直接窃取其他强大生命的特质,似乎要比单纯的局限在【强化人体】这个研究方向上要好得多。 这种研究唯一的问题就是,让人去融合非人,通常的结果都是死。 柯莱是一个特例,罗摩不打算挑战自己的运气。 “这就是我早期的研究了,和伱们的家族秘药一样,制作出适用于人体的炼金药剂。” 罗摩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越发的温和:“但后来我在沙漠的时候遇到了我的合作伙伴,【公子】达达利亚。” “这是个很好的朋友,只要你能够支付他想要的,他也会拿出你想要的东西。” “我从他的手中得到了有关愚人众的一部分研究资料。” 罗摩看向了迪卢克,话语意味深长:“包括邪眼的部分研究,也包括···数年之前,在蒙德制造了黑火案的小女孩身上的人体实验的资料。” 凯亚笑容尴尬。 迪卢克看了他一眼,面上少见地带上了笑容。 虽然有点讥嘲的味道就是了。 黑火案的时候凯亚故意诈骗柯莱,打算营造出“我会杀死你”的氛围,然后给安柏创造接近柯莱的机会。 万万没有想到安柏把柯莱给瞬杀了,他还想要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但当时柯莱已经被安柏给拿下,根本不用他画蛇添足。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结果对方居然还控制了魔神的部分力量,并且坦然寻死。 讲道理,这有道理可讲么? 事后复盘凯亚也只看到了安柏拉着柯莱从钟楼上走了一圈,然后回过头来这就成了对方的“感情的力量”,硬是压制住了体内的魔神力量。 小巷里凯亚先是压迫柯莱,但柯莱没能够控制住魔神力量,很快就被力量反恐,然后就要干碎凯亚。 前半段很符合凯亚的计划,后半段凯亚就看不懂了。 柯莱突然就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并且主动放弃防御,打算死在凯亚的剑下。 这要不是有人来了,凯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是“呦,我真的要踢下去了哦”学一波黄猿,还是“抱歉,我认错人了”? 你继续打啊,你这突然就控制住了,然后还打算求死······那我怎么办?我还真的把你给杀了? 这件陈年旧事自有其尴尬的地方,但凯亚很快就忘掉了过去——反正只有迪卢克知道,他又不会多说。 “所以,您从中看到了更加简单直接的道路,于是放弃了早期的研究?”凯亚沉吟道,“这还真是······” “没有办法。”罗摩话语无奈,“凯亚先生既然知道黑火案,就应该知道柯莱当时的情况。” “一个病号、没有接受正规训练和培养的病弱少女、没有神之眼。” “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能够在蒙德内近乎屠杀一样的杀戮愚人众的部队。” 他看向了迪卢克:“无意冒犯,我听说了迪卢克先生愤而离开骑士团的故事。” “在离开之前,您有莱艮芬德的家传,得到了骑士团的培养,同时也得到了神之眼。” “但在那个年龄,迪卢克先生有把握做到和柯莱一样的事情吗?” 黑火案时期的柯莱甚至还要比离开蒙德的迪卢克更加年轻。 “做不到。”迪卢克很干脆地承认了,“你提到这种问题,我姑且将自己放在天才的位置上。” “如果那个年纪的我都做不到,我不认为其他人能够做到。” 有,当然是有的。 迪卢克的天赋很好,但申鹤、达达利亚,甚至九条裟罗这样的半妖,他们的天赋也丝毫不差。 好比达达利亚,他的水平和天赋在同时代之中都是顶尖的,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对手没有一个是同时代的。 但罗摩当然不会反驳迪卢克,他只是附和迪卢克的说辞,然后佐证自己的理念。 “所以您看,如果纯粹地局限于【人类】这条道路上,我们的未来也许有,但并不够用。” “这还是拥有了神之眼,”罗摩意味深长地说道,“可大家都知道的,神之眼是神明的恩赐,如果神明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呢?” 那你就只能祈祷你是艾伦德林这种级别的猛男了,一个身体条件优秀到了所创造的剑术后继无人的程度。 他没有神之眼,但骑士团的其他人是有的。 可同时期的其他任何一位同僚,包括骑士团的后继者们,都无法接下这份西风剑术的传承。 条件的优越程度需要其他人来反衬,其他人的失败衬托出了艾伦德林的优秀。 客观天赋总归是需要承认的,如同艾伦德林、迪卢克、申鹤之类的天才永远是少数派。 即使是他们,在真正的灾难之前,也只能够选择顺从命运。 “你对神明的恶意,稍微有一点重了。”凯亚神色诚恳地说道,“这种话我来说或许有一点交浅言深的意思,但罗摩先生确实是过了。” 交浅言深通常是笨蛋的行为,不过也可以用来表示一个态度——我认为我和你的交情足够了。 这话不会有任何问题。 非议神明其实不会招来什么麻烦,通常神明哪怕知道了,祂们也会当作不知道。 根本不关心。 反而是那些信封神明的人,这才是追打的主力。 但这里又没有别人,说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神之眼是一种工具,”罗摩微笑着点头应承,果然不在聊神明,“人体在客观事实上,确实是有极限的。” “不过能够使用工具,能够积累智慧,这些也是我们的才能。” “我将人体当作一种武器来理解,一把武器的锋利程度,通常在离开铁匠手中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好像并不仅仅是合作伙伴了。 罗摩想了想,打算继续深聊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也许不止是砂糖了,搞不好迪卢克和凯亚,甚至是西风骑士团,他都能够打包带走。 尽管并不是带回须弥,但变成另一片试验场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因为迪卢克和凯亚,甚至是琴,他们都渴望力量。 琴再怎么尊敬温迪,也只能说是古恩希尔德和骑士团的教导。 可实际上呢?实际上她看到了龙灾的起始,看到了温迪被一个执行官干翻在了教堂门口。 以琴的理念,她不会怨恨这些事情之中神明的不作为,这不是琴的性子。 她只会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做的更好,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大。 这是件好事情。 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就会想办法寻求变化。 这是琴无法做到的事情。 她的各项配置已经十分顶尖了,在往上,就只能够寻求神明或者深渊的力量了。 配置提不上去,用当前的配置继续努力修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凑巧的是,这些高配置她一个也接触不到,所以她只能保持这种水平直到故事的结束。 提瓦特的故事是凡人和神的故事,但凡人只是经历故事的人,而神是讲故事的神。 祂讲自由,你就是自由的人。 祂聊锁国,你就是停留在原地的人。 “人体同样是一把刀剑,刀剑的实际价值在脱离工匠手中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决定了。” “你选择了什么样的矿石,打造刀剑的工匠手艺如何,决定了这把刀剑的实际价值。” “当然,如果刀剑铸造了之后,侥幸被风神提起来过,它就可以售卖出更高的价格,”罗摩话语平静地描述道,“但这并非刀剑的实际价值。” 武器的作用是杀人,它也许会因为主人家的尊容身份而得到附加价值,但这点附加价值并不会影响它的本职工作。 人体是同样的情况。 “但刀剑并非不能够二次铸造,您所提供的工艺,就是对于人体的二次、三次提炼和铸造吧。”凯亚长出一口气,还是撑起了笑脸,“这种理念,实在是有趣。” 不愧是搞人体实验的,人类在罗摩的眼中就是一把已经被锻打出炉的刀剑。 人的身体资质是诞生之前就已经决定的,如同矿石和其他材料决定了这把刀剑的上限。 而工匠后天的捶打和淬炼,决定了刀剑实际上的效果。 他们对于自己身体的打磨,也决定了究竟能够发挥身体的多少潜能。 迪卢克微微颔首,“罗摩先生的想法,我们已经完全了解了。” “实话实说,我们来之前并未想过,您能够坦诚到这种程度。” 罗摩的说法已经足够深入了。 他未必不知道阿贝多的立场,肯定也能够猜到,阿贝多备份了他的研究资料。 换句话说,罗摩把研究的理念、研究的资料全部都和盘托出。 这坦诚的有些过分了。 他这么坦诚,迪卢克之前的所有准备反而都不够用了。 罗摩微笑着等待迪卢克的最终回应。 在被骑士团的叛徒背刺的时候,迪卢克选择了离开蒙德,游历北境。 这段时间里他多次死里逃生,最终养成的性格已经是相当冷淡了。 但人会因为长大后的遭遇而性情大变,却也同样会因为小时候接触的教育,给自己留下某种一生的坚守。 迪卢克小时候接受的是最正规的贵族和骑士双重教育,此外蒙德的贵族在早年的贵族掀起的争斗之后,剩下的大多数都明白了真正的自由意志。 莱艮芬德和骑士团的教育,支撑着迪卢克的人生前半段。 他的底线很高,并且不太擅长背刺盟友。 罗摩拿出来的诚意越多,迪卢克接受的教育就会要求他回报更多的诚信。 迪卢克犹豫了片刻之后,看向了手提箱里的红蓝两种药剂。 “这些药剂有什么具体的区分吗。” 服药之前,总要问一问医生的意见。 罗摩听出了某种倾向,于是沉声回答道:“目前研究的基础是冰火两种骗骗花,可以完全保全人类的形体,并且获得魔物的力量。” 严格来说,冰火骗骗花的力量都不算很强大。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两种能够开盾、钻地的混蛋已经是能够嘎嘎乱杀的危险魔物了。 而迪卢克和凯亚,这两种魔物的基础就不太够看了,毕竟他们甚至能够单点火冰,扛着元素盾去杀掉这两种魔物。 但炼金药剂的核心是在人体的基础上,加持魔物的特质。 抛开神之眼的力量,迪卢克就只能够依靠邪眼。 想要掌握元素力,人类总归是需要借助一点外力的,而魔物的元素力是与生俱来的,他们天然就可以掌握元素力,并不需要任何的外力。 野外的丘丘萨满,丘丘王,它们都能够掌握相当程度的元素力。 迪卢克打开了注射剂,然后果决地插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一旁的凯亚还没来得及拦住,迪卢克已经完成了信任上的交换。 这位骑兵队长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走向柜台去拿了一瓶珍藏的美酒,顺便挡在了罗摩的身后,以确保他不可能突然脱身离去。 “这诚意也很大。”罗摩笑眯眯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找其他人来尝试,确认他们不会出问题之后,才会选择服用炼金药剂。” 他的信誉度还是有的。 这就是人设的重要性了。 你当然可以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但你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会完成你许诺的事情,让他们得到承诺之中应该得到的东西。 这是最基础的东西。 反复无常可以,反复无常却不能够带来利益,这是不行的。 罗摩和达达利亚的合作之中,他确实在很多时候卖掉了愚人众。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完成了许诺的基础之上。 这是必要的诚信。 如果一个人反复无常,从不履行承诺的同时,他还身居高位,这样的人即使没办法杀死,其他人也不会选择相信他的任何一个承诺。 犯不着把名声弄到这种程度。 罗摩未必是真的不想要做的更绝,但有些事情做出来的代价很大。 好比此刻,迪卢克如果真的完全因为诚意交换就选择贸然服用炼金药剂,那他天然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真相并非如此,他考虑过罗摩的名声,权衡了这件事情欺骗自己可能得到的利弊,最后发现完全可以孤注一掷地表示自己的信任。 再不济,上面还有风神兜底,完全可以一试。 (本章完) 155-找老朋友聊一聊 力量提升之后自然要寻找一个相对合适的对手。 “【贝特】,或者我们称之为无相之风。” 为了检验药剂的效果,罗摩和凯亚等人抵达了蒙德的北方。 现在凯亚是完全不敢离开了。 迪卢克交换了信任,但他要留下来做一个保底。 他有心想要相信温迪一定会选择保护迪卢克,可是让风神来兜底······委实说凯亚不太敢相信。 温迪也许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在让人信服这方面,凯亚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教令院的学者们曾经花费了巨大的力量开启了对无相元素的研究,可惜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徒劳而返罢了。” 罗摩站在高处,看向了不远处沉眠下的无相之风。 “除了印证了元素的危险性以外,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其余成果了。” “我也曾经考虑过元素生命,不过目标只是最初级的史莱姆。”罗摩的话语有些叹息,“但纯粹的元素生命想要炼制成契合人体的炼金药剂,难度远比骗骗花或者丘丘人之类的魔物要困难的多。” 凯亚不了解其中的技术问题,罗摩说了,他也就听着。 “骗骗花在野外的魔物之中并不算是很强的一种,您选择骗骗花作为研究对象,是因为它们的特质更加容易提取吗。” 凯亚随口问询道。 有了迪卢克冲锋在前,他也就没必要主动去服用炼金药剂了。 总得有一个人保底的,交换信任可以,不做准备完全依靠交情,那就是蠢了。 “我和您描述过我的想法的。”罗摩话语有些懒散,“人们总不能永远的躲在神明的身后。” “只是想要走到神明的身边,纯粹依靠人类的力量是没有机会的。” 持有神之眼,登顶天空岛成为神明···有关【原神】的说法罗摩不置可否。 这样的人肯定是有的,比如温妮莎。 但他们成为神明之后呢? 之后这些人就完全没有消息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讲道理,一个人如果完全的与世隔绝,不和当前的世界有任何的交流接触,那么她究竟是生是死,究竟强大与否,这都是无所谓的东西。 你就当祂死了就好。 如今的稻妻选择了锁国,在最后一波浪潮平息下来之后,稻妻和雷神对于蒙德人的影响就彻底消失了。 对于蒙德人而言,雷电将军究竟是生是死,强大与否,难道还有什么意义么? 祂强大,祂还活着,但祂既不会帮我们又不会践踏我们的生活,那么你就当祂不存在好了。 温妮莎登顶天空岛,可从这之后就杳无音讯,和提瓦特大陆再也没有了任何联系,说她死了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登神之后的结果就是···死了? 完全走神之眼的道路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 要么直接被这条路卡死,永远都抵达不了天空岛。 要么登顶天空岛,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死人。 后续剧情这些历代一来登顶天空岛的【原神】如果有机会跳出来还好,如果跳不出来,那结果就比较悲催了。 总不能他们成神之后,生命连千年都没有吧? 讲道理,这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好的方向。 罗摩能够想到的事情,其他人未必想不到。 这也不需要什么证据,纯粹就是基于登神之后从未归来的简单猜测而已。 你总要让人露个面,证明她是得到而不是死了吧? 不然就这样消失了上千年,伱说她是登顶天空岛,守望了蒙德千年,我还可以说她是登上天空岛的时候就死了。 你都没有证据的,光搁着给我说什么守望,什么注释······这不是纯纯地胡扯么? 凯亚和罗摩对视,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错开了视线。 罗摩果然不相信神明。 凯亚内心稍定。 在背景故事之中凯亚和坎瑞亚的牵连极深,他并非是少不知事的情况下侥幸得到了克利普斯接纳的幸运儿。 克利普斯也不是没有儿子,他还是莱艮芬德当时的家主,以莱艮芬德的资产来说,他不可能随便接纳一个新的养子。 最后凯亚能够加入莱艮芬德家族,尽管故事里没有写,但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当然,就和所有的年幼间谍遇到了真诚对待他的好人一样,长大的凯亚立场还是偏向了蒙德。 他未必还记得坎瑞亚,却知道从来到这座国家开始,他一直被这个国家当成了自己人来对待。 不过出身问题毕竟还是存在的,凯亚对神明并没有多少的信仰,唯一的尊重也仅仅局限于对神明伟大力量的恭谨而已。 罗摩与他的理念不谋而合。 凯亚哈哈大笑,笑声爽朗。 “使用武器并没有什么问题,神之眼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外力,一种武器呢?”他肯定了罗摩的说辞。 “可惜,暂时的研究只能够从这些简单的魔物身上下手。”罗摩摇了摇头,“骗骗花的特质要比纯粹的元素生命更加容易被人们所接受。” 在力量方面,罗摩还是偏向于元素生命。 这个方向的前景相当可观,遗憾的是融合成功的概率太小。 真要强求,就只能学一学愚人众和柯莱的故事了,用纯粹的人命硬堆。 在蒙德的土地上,真要这么做,大概会被风神给找上门打死的吧?罗摩还不想因为这种理由上路。 “此外,这条路上的未来也想当明晰。” 罗摩的眸子闪着光,“攻克了骗骗花作为基石之后,我的下一步打算就是尝试着从急冻树和爆炎树身上寻找合适的素材。” 骗骗花和爆炎树这种等级的魔物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迪卢克这样的猛男,在只是融合了基础的火元素骗骗花的条件下,下一步就挑战爆炎树的素材。 不说罗摩能不能够拿出这种研究成果,即使能,迪卢克多半也得脆下。 “强化的效果和成功率完全依托于一个人身体的基础素质,迪卢克先生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即使罗摩不多加改进,只是拿出最初的成品药剂,迪卢克多半也扛得住。 他和那些躺在试验台上的实验体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同样的研究,他们只能够赌运气。 但迪卢克的身体却能够完成自主消化,进而真的接纳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获得某种魔物的天赋。 “可惜,也就止步于此了。”罗摩摇了摇头,“骗骗花的要素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是爆炎树,或者是无相系列的特质,我的技术还没到这一步,他也扛不住这种程度的炼金药剂的反噬。” 到了这种程度就只能够和柯莱一样,祈祷上天站在自己这边了。 运气好了也得支付严苛的代价才能够获得力量,如果运气不好,那就直接可以打出gg了。 说到底,炼金药剂的服用也并非是温和无风险的。 罗摩只是降低了它的副作用,但该支付的代价总归是需要支付的。 想要挑战远超自己生命上限的力量,就要为此支付远超自己预期的代价,这些都是题中应有。 凯亚若有所思。 冰骗骗花和火骗骗花,急冻树和爆炎树······这还真是形象。 “可提瓦特似乎已经没有位于两者中间阶位的魔物了。”凯亚有些关心,“不知道大贤者阁下接下来的研究打算如何呢?” “骑士团和莱艮芬德,都愿意为此支付足够的筹码来交换阁下手中的技术。” 他们有阿贝多。 技术弄到手里,真的是可以变现的。 没有阿贝多这种炼金术大师,那还是直接购买成品吧。 技术摆在面前都看不懂,真的不能强求。 罗摩并不为此而苦恼:“我也并没有找到更加合适的,位于中间一环的生命。” “但我目前正在跟着阿贝多大师学习炼金术,如果提瓦特目前并不存在这样一种生命,为什么我不能够尝试着培养更适合我的研究的生命体呢?” 提瓦特的世界可以没有这种生命,可我都学了炼金术,学了这么多的知识,如果它没有我就干不下去了,那我学这些东西干嘛呢? 凯亚顿时愣住了。 炼金术士都是这么疯狂的么? 我的研究需要这样一种东西,但我并没有找到它。 正常人的想法要么是寻找替代品,要么是继续花费时间去寻找,赌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存在。 而罗摩的想法是没有我就去制造这样一种生命。 我的学术知识,我的炼金术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发挥作用的么? “并非是从无到有的创造一种生命。”罗摩摆了摆手,“我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莱茵多特创造了很多特殊的炼金生命体,包括杜林,包括阿贝多。 罗摩如果有这个等级的炼金术,这会儿他就看不上40体力的世界boss,直接就是对着60体力的征讨领域发起挑战了。 炼金术制造新生命的可行性是得到了验证的,已经有人走穿了这条路,罗摩当然不怀疑这条路究竟能不能走。 “我打算利用骗骗花作为基础材料,然后不断地培养它们的元素力,进而尝试着挑选其中最优的个体制作炼金药剂。” 这是取巧的手段,但应该也是够用的。 爆炎树和骗骗花之间的生物等级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人体强化不可能一蹴而就,中间是需要有某种生物扛在中间。 让人接受了骗骗花等级的强化之后,告诉他老弟啊,你下一步就要接受爆炎树等级的强化了······你不如直接告诉他,老弟啊,我想要你的命。 前方他的老哥迪卢克正在尝试新的力量,后方两个人对视一眼,笑得如出一辙地诚恳。 “力量增强了,可以不借助神之眼来驱动元素力。” 迪卢克眉头舒展,“甚至火元素力和我的神之眼程度几乎相似。” 这可不是骗骗花该有的元素力水平。 如果骗骗花都有这种等级的元素力,野外早就该是魔物的天下了。 在得到神之眼之后,人体的基础素质和能够操控的元素力,都是可以不断地变强的。 直到抵达了某一个限度之后,数值上的增长开始陷入了停滞。 这个时期继续保持锻炼,但已经没有任何的有效成长了,可你又不能放弃。 一段时间的锻炼不会增添任何数值,可一段时间不锻炼,就会让你的数值直接下滑。 迪卢克追求力量,所以他更加清楚这其中的无奈。 他是相当认可罗摩的话语的。 在北境游历的这段时间里他深刻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愚人众制造麻烦,想要窥视愚人众背后的真相,然后也一度差点被愚人众给留在了那里。 他已经足够努力的去追求力量了,奈何愚人众的这些执行官身上的外挂太多了,根本不讲道理的。 罗摩的研究给他展示了一条新的道路。 迪卢克挥舞大剑,神色少见地认真起来。 “只是实验的话,做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他低声呢喃道,“既然掌握了更加强大的力量,真正要寻找的实验对象,果然还是愚人众更加合适一些。” 当着凯亚和罗摩的面,迪卢克到底没能够喊出自己的专属台词。 他沉默地挥出了燃烧着的火鸢,然后内心已然下定了决心。 得到了新的力量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给愚人众找麻烦。 迪卢克手上有一部分情报,罗摩和愚人众的合作也能够给他提供一部分情报,只要情报足够,自然是能够找到愚人众的情报的。 不需要有什么计划,只要知道对方先要做什么,直接去破坏就好了。 趁着无相之风被拖延住的时候,迪卢克立刻转身离开。 “看起来实验很成功。”罗摩微笑着祝贺了一声,“祝贺您,迪卢克先生,您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 元素力从借助神之眼到自己掌控,这中间的变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但对于迪卢克、凯亚这样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惊喜。 (本章完) 156-工具 老友亲启。 罗摩手中拿着一份信笺,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会有人把这句话写在信封上的? 通常这种表述不都是写在信件上的,但罗摩的这位老朋友直接写在了信封上,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这位老朋友是达达利亚。 “并非是通过愚人众的私人渠道送来的。” 迪卢克坐在罗摩的身边,“他走了蒙德的官方渠道,并且要求信使把信件带到酒馆这里。” “也就是说,老朋友写给我的信,你要比我先看到?” 罗摩并不惊讶。 “并没有。”迪卢克摇了摇头,“但我看到了【公子】的名号,所以主动找了过来。”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你知道愚人众的计划。” 罗摩顿时失笑。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啊,这个时期达达利亚只是知道了女士做了什么。 按照他所了解的情报来说,眼下的蒙德菜的要命,根本不敢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走官面上的渠道,可能是为了分割罗摩和骑士团的合作,也可能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毕竟做了这么多次的实验,野外的愚人众已经开始刻意收缩了。 他们未必抓不到罗摩的踪迹,只是没有办法动手而已。 罗摩已经和蒙德的上层联系在一起了,此外女士刚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走官方抗议没有证据,有证据骑士团也可以让伱没有证据。 你走私下打击报复······那就更好了。 风神回归,特瓦林巡游蒙德全境,真要在私下斗争,大概率都得赔进去了。 不谈罗摩的实力,光是一个特瓦林,就足够把所有人给压死。 正常来说,这种小手段之后应该还跟着一系列的计划来针对罗摩和骑士团的合作。 但这一次达达利亚大概率弄错了。 “他认为你们腾不出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警告我们。”罗摩晃了晃信纸,“如果我继续拿愚人众做实验,他们就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告诉琴吧。” 这是威胁。 罗摩没有遮掩,迪卢克能够收集到的情报,愚人众当然也能够收集到。 他们恐怕已经洞悉了蒙德此刻内部的矛盾。 “尽管你们都没有这个意思,但你们的行为已经在实际上颠覆了骑士团的正统性。” 罗摩嗤笑一声:“琴总归是如今蒙德实际意义上的主人,出于任何的理由,都遮掩不了你们违逆了琴的意志。” 琴不该知道罗摩的研究。 她知道了对于大局有害无利,毫无帮助,只会制造新的麻烦。 性子如此,短时间内是改不了的,而且也没有天天主动让好人变坏的道理。 琴必须知道罗摩的研究。 这是她的蒙德,任何阻拦了“她知道”的人,都是蒙德和骑士团的敌人。 迪卢克和凯亚可以有很多个理由,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们掀起了一场和琴之间的权力之争。 “琴是个很不错的骑士。”迪卢克垂下眸子,“如果是正常情况,我也愿意支持她继续担任代理团长。” “法尔伽的许诺、琴本人的才能和出身,她都是下一任骑士团团长最为契合的人选。” 这种时候通常得有一个但是。 罗摩微笑着等待迪卢克的下文。 “但她差了一点。”迪卢克并没有让罗摩失望,“她什么都很好,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到。” “既然什么都没有做到,那就已经不合格了。” 普通的蒙德人看出了琴的品行,他们知道琴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也就托付了信任。 遗憾的是,问题并不是靠品行来解决的。 众人拾柴的手段,在提瓦特大陆的效果相对有限。 琴的品行可以让她天然簇拥起一批人来解决问题,然而相当现实的是,这些人加在一起,可能都没有某一个人的努力好用。 这个人不是罗摩,不是迪卢克,而是空。 “所以,你们和琴聊过了?”罗摩收敛了微笑。 事情走到这一步是他没有想过的。 罗摩从来都没有想过颠覆蒙德的权力机构,这西风骑士团,蒙德的主人谁爱当谁当,他一个蒙受草之神神恩的大贤者,总不能过来兼领蒙德。 但世事的曲折和巧妙就是这样,并不可能完全由一个人算清楚。 “如果我不出现,你们就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罗摩摇了摇头,“没有强行让琴不知情,也就不会掀起接下来的权力之争。” “但这么说又把我自己放的很高了,如果没有草之神之前拯救蒙德大局,压制特瓦林诅咒的事情,你们一开始的选择也不会是遮掩情报。” 草之神十分宠信罗摩。 祂是真的为了救回罗摩,从须弥驾临了蒙德,并且插手了骑士团的内务。 尽管当时的情况是帮人,骑士团也没有人对草之神的临时指挥说三道四,但神明的态度还是构成了影响他们选择的一个诱因。 神明都这么宠信罗摩了,他也没有抓普通的蒙德人来做实验,所以,给他一个面子吧。 了解一下他想要做什么,他的诚意,大家考虑一下是不是就干脆容忍了,或者直接变成伙伴。 他们不想要触怒草之神,温迪在这方面给他们的信心远远不够用。 这种畏惧,是合作的基石。 同样的,也正因为有了合作,蒙德的局势大变。 “我很高兴和您合作,迪卢克先生。”罗摩微笑着嘱咐道,“希望新任代理团长大人能够给蒙德带来新的风向。” 政变和夺权。 这是剧情之中所没有发生的,但确实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女士的行动之后,罗摩的出现给迪卢克和凯亚补上了一块名为底气的基石。 不光是罗摩提供的炼金药剂,还有他大贤者的身份所带来的背景。 迪卢克做这个选择到并非是因为对琴有什么不满意,他只是需要这份力量,然后去做点事情而已。 “不是新任代理团长。”迪卢克摇了摇头,“代理团长仍旧是琴,等到法尔伽回来之后,也许会把团长之位让给琴。” 不是亲自上去,那就是摄政了。 罗摩了然地点了点头,“合作愉快。” “嗯,这么说来,蒙德内部的斗争会平息的比我预期快的多。”罗摩哑然失笑,“难怪你会带着这份信笺来找我。” 恐怕已经和琴沟通过了。 怎么说服琴的不重要,琴对内斗应该也没有什么兴趣,只要理由合理,并且出发点确实是为了蒙德,她是很容易妥协的一个人。 如果琴妥协了,这场无血政变恐怕已经落下了帷幕。 迪卢克有钱有名声,琴只要实际上让开位置,他随时都能够接替琴的席位去做事情。 至于说名誉上的权位,乃至是未来法尔伽回归之后的权位,他并没有和琴争夺的打算。 罗摩看了一眼迪卢克,内心带着几分期待。 现在是完全不感兴趣了,不过如果给你几年的时间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也会和琴一样,永远以大局为重么?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轻易接受自己的权力被剥夺的。 “蒙德内部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想要去破坏愚人众的计划。”迪卢克十分坦率地描述自己的想法,“但我的情报网只能够调查出来,愚人众有一个大计划,更多的反而什么都找不到了。” “不过【公子】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他想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愚人众真正的计划。” 他看向了罗摩,声音认真地说道:“既然他主动给你传递消息,我相信你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这不就巧了。 罗摩点了点头,满脸带着看热闹的好奇。 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巧合偶发也是不少的。 “达达利亚肯定是知道你想要找愚人众的麻烦的,但他笃定了你做不到。” 想做和能做是两回事,而达达利亚出的问题是,他认为对方不能做的事情,实际上迪卢克已经腾出了手。 他已经说服了琴,在给愚人众找麻烦这件事情上,西风骑士团已经达成了共识。 “所以,是给他一个教训,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切的选择权在你。” 迪卢克面色平静。 “看过信件了么?”罗摩问询。 迪卢克说:“这是你的东西,没有人会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翻阅。” “那你现在可以了解一下了。”罗摩笑着将信件推了过去,“他想要我帮一个忙,顺带着威胁我不要做的太过分。” 达达利亚对于愚人众的同僚有一点同情,但不是很多。 执行官和普通人之间的层次差距太大了,他们很少和这些下层的兵士共情。 此外,还有一个万能的公式——这一切都是为了至冬。 因为是为了至冬,所以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我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内心痛苦的啊,我也不想要牺牲你们的啊,但······一切都是为了至冬,一切都是为了女皇的计划。 在须弥版本之前,剧情线在层岩巨渊之下游走过一段时间。 那段剧情之中,愚人众的兵士和千岩军合作对抗底下的棘手麻烦,然而因为达达利亚在上方引动了魔神奥赛尔,七星掌权之后立刻选择了绞杀下方的倒霉蛋们。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前脚还在精诚合作的战友突然之间就把枪口对准了他们。 他们一脸茫然,但也只能够朝着黑雾之中潜行。 逃是逃不掉的。 层岩巨渊是璃月的国境之内,他们往上跑也不可能离开璃月,出去也是个死。 这件事情达达利亚如果完全没有考虑到,那他是个纯粹的莽子和战争猎犬。 如果他考虑到了还是要这么做······那这个就是为了计划不得不做出的痛苦牺牲。 我很痛苦的,我也不想啊,但没有办法嘛。 无论这两种答案是那一个,达达利亚对于愚人众普通兵士恐怕都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会处于执行官的身份尽可能地保住自己的下属。 可如果有需要,他卖掉这些人的速度也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他在信件里提到了炼金药剂,并且愿意拿出合适的筹码和你交换。”迪卢克放下信件,“此外,他还提到了一个麻烦。” “我们尊贵的荣誉骑士,他也走上了给愚人众制造麻烦的道路。” “所以有两件事情,交换筹码,和解决空给愚人众带来的麻烦。”罗摩微笑着做出了补充。 迪卢克并不急着付出自己的筹码:“你打算做些什么。” “合作啊。”罗摩轻轻叩响了桌面,话语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看起来,我的研究终于引起来其他人的重视了。” 这一次愚人众背后的人,恐怕就不是公子一个人了。 达达利亚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直不惊动其他人地盗取博士的研究资料。 这一次的交易,是愚人众真正的合作意向。 罗摩也很重视。 他不好奇愚人众的计划了,自己的计划是够用的,何必关心别人怎么做。 迪卢克稍作沉默。 罗摩的研究成果已经作用在了他身上,他当然知道这种力量的价值。 它适用于邪眼或者神之眼这两种体系之中,不会造成任何的冲突,像是更加肥沃的土壤,无论你播种什么种子,有这种土壤作为根基,种子总归是能够成长的更好的。 并且,它还有相当可观的未来。 罗摩仍旧走在这条道路上,他的最终目标,也就是获得魔神的天赋和力量能否成功不好说,但通过炼金术创造一种更加强大的生命,调配下一步的炼金药剂,这件事情的成功率还是相当可观的。 愚人众未必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但就好像罗摩早期意识到的东西,相比较提高普通人的力量,他们更加关注如何让天才更加天才。 只看他们在海祗岛的邪眼研究,罗摩猜测博士和自己是同一种想法。 从普通人身上提取数据,然后为了自己而做准备。 邪眼应当是有等级的装备,普通的愚人众士兵和执行官肯定不会用一种工具。 (本章完) 157-该怎么做? “我的说法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您相信我,这只是就事论事。” 罗摩话语平静:“在数年之前,您的父亲克利普斯曾经利用邪眼击退了魔龙乌萨,他只用了这一次,然后就消耗了所有的生命力。” “随后,您将神之眼放在了骑士团,带着邪眼离开了蒙德,外出寻找愚人众的麻烦。” 然后差一点被打死。 这段剧情发生的背景是,迪卢克想要寻找父亲克利普斯为什么会有邪眼这种东西,所以他离开了骑士团,前去寻找真相。 而愚人众的执行官静候着所有渴求真相的人。 走到了他们面前的人,要么选择加入愚人众,要么被黑暗吞噬,无法带走真相。 迪卢克是后者,但他被人给救下来了。 讲道理,愚人众的名声是真的差。 枫丹剧情里审判庭上的故事,水神提出的证据之一就是林尼兄妹和愚人众有关系,然后台下所有的枫丹人立刻发出了“怪不得会做这种事”以及“是愚人众在搞鬼啊,感觉是最不意外的答案了”。 人的名声可以很差,但差到了对方只是听到身份,就认为你做任何坏事都不奇怪的程度,这就已经很离谱了。 救下了迪卢克的人声称观察了他很久,觉得他是有信仰的斗士,迪卢克顺势加入,并且成功成为了高层。 他确实是有才能的,不管是在骑士团,还是在任何一个地方,人们很快对他寄予重望,并且给了他权力,以求他肩负更高的责任。 “你不应该知道这些的。”迪卢克沉默片刻,“但无所谓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和琴和解是有条件的。 他想要琴给他实际上统御蒙德的权力去淦愚人众,琴也有要他履行的义务。 迪卢克会成为西风骑士团的骑士,也许未来,他会成为新的副团长。 如同鲁斯坦之于艾伦德林,两个人一起为蒙德发光发热。 这些都过去了,包括父亲被迫死于意外这件事情,也该过去了。 迪卢克伸手摩挲着神之眼,面上一片平静。 “这里面有一位很重要的问题。”罗摩微笑着问道,“您知道魔龙乌萨么?” “千年之前给蒙德制造了麻烦,最后被温妮莎击退的强大魔物。”迪卢克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当时的风神应该已经选中了温妮莎,就如同空当初在蒙德上方击退了东风之龙一样。” 所有人都承认温妮莎是一个英雄。 但击退魔龙需要的是力量。 尤其是在空的事件之后,骑士团的高层也都意识到了,恐怕当年温妮莎能够击退魔龙,本身就是风神在背后造势。 风神并不认可劳伦斯等贵族的选择,但他天然不喜欢亲自介入蒙德人之间的争斗,所以他培养了符合自己自由意志的英雄站起来。 “您认可这个说法就好了。”罗摩想了想,“容我冒犯,您真的认为一个普通人豁出生命就能够击退魔龙乌萨么?” 迪卢克眼神幽冷:“恐怕罗摩阁下的真正说法是,‘一个普通人也配做到这种事情’吧。” “不不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罗摩摆了摆手,“但据我所知,克利普斯先生并没有通过骑士团的检测,他并没有成为骑士的天赋。” 成为西风骑士是需要天赋和力量的,而克利普斯根本没有这种天赋。 所以后来他培养了迪卢克,冀望迪卢克能够成为一个完美的西风骑士。 早年的迪卢克也确实让他的愿望得到了圆满,然而自克利普斯之死以后,迪卢克就放弃了之前的信条。 “一个在武斗方面没有天赋的人,只需要豁出性命,就能够击退魔龙。”罗摩笑容温和,“您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浮夸么?” “普通的邪眼确实没有这种能力。”迪卢克并不否认,“但邪眼是有等级之分的。” 如果下发给愚人众兵士和海祗岛兵士的邪眼都有这种等级的能力,愚人众的压制力应该更强才对。 毕竟,这是为了至冬牺牲自己。 一天牺牲一个人,换取一分钟能够击退魔龙乌萨的战力。 如果把人命放在天枰上称量,只能说这笔交易实在是太值了。 但罗摩和迪卢克都清楚,普通人的生命不值这个价。 你想要赌命,想要坐上命运的赌桌去拼一把,赌桌的主人只会嗤笑一声“伱也配”。 赌命要看命的价格的,普通人的命并不具备上桌的价格。 “邪眼是压榨生命力来换取力量,如果我们把它当作工具来描述,它需要使用者提供生命能量,然后将生命能量转化成可以观察到的战斗力。” 比如元素力,比如更加强大的体魄。 “所以决定了爆发性战斗力的核心就很清楚了,提供的生命力总量,机械的能量转化率。” 生命力总量就是看人了。 迪卢克和普通的海祗岛士兵总不能是一个等级的,这要是能一样,那就太难绷了。 转化效率,这就是看工具的水平了,也就是邪眼的等级。 这应该也是后期海祗岛反抗军得到了愚人众无偿援助邪眼的原因。 愚人众需要炮灰去提供数据,然后制造更好的工具,确保等量的生命力可以转化成更高的战斗力数值。 给炮灰提供的工具总不能也给执行官用,这太侮辱人了。 “这也是我所好奇的。”迪卢克深吸一口气,“父亲所使用的邪眼的制造水平很高,甚至可能是执行官专属的这个等级。” 既然是工具,不敢说能够批量制造,但愚人众总不能只有制造十一枚邪眼的资源。 克利普斯用的是执行官等级的邪眼,更加不意味着他就是愚人众的高层。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肯定和愚人众的高层有一些联系。 不然这邪眼是谁给他的? 这也是迪卢克当年追寻的真相。 他想要证明父亲的无辜和英勇牺牲,但邪眼如鲠在喉,提醒他克利普斯一定和愚人众有某种程度的联系。 工具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好的工具和坏的工具当然不是一种效果。 “那就先放过这个问题吧,我对蒙德的内务并没有什么兴趣。”罗摩适时地放过。 继续聊下去,就是在质疑克利普斯的立场了,这个问题只会触怒迪卢克。 没什么必要,他背叛还是忠诚,和罗摩都没有半点关系,何必在意。 “我不会告诉你愚人众想要做什么。”罗摩收敛微笑,话语认真,“在须弥的时候,我曾经和达达利亚做过一笔生意,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代价是我要为他们保密。” “愚人众的名声不堪,以至于任何恶事只要和愚人众相关,人们就会以为毫不奇怪。” “但我不能让我的名声也跟着如此不堪。” 罗摩如此说道:“此外,违背契约所要支付的代价很大,我不确定能不能扛得住。” 迪卢克微微颔首。 就是说,罗摩知道了一个和愚人众有关的秘密,并且已经收了人家的封口费。 这个秘密至关重要,一旦他暴露出去了,他就只能死给大家看了。 那还真的是挺关键的。 “所以说,达达利亚正在处理的计划,和你知道的那个计划有关系。” “只要我去阻止了,就一定能够让愚人众支付更大更加惨重的代价。” 迪卢克心下了然。 “我什么都没有说,”罗摩连连摆手,“你可不要乱猜的。” “我还要和愚人众合作,合作这种事情必须要端正态度,给对方想要的,只拿自己应该拿的。” “你乱猜的话,到时候影响到蒙德也就算了,如果影响到我可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罗摩坚守底线。 并不是说他的道德值就在乎这些东西了,只是你总得让你的朋友或者敌人,有一个基础的信心。 他们能够从你手中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怎么拿到的,不重要。 能不能拿走,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能够拿到。 起码要做到这一点,罗摩才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合作请求。 说到做到是是罗摩给自己经营的人设。 应该来说,这也不是个单纯的人设,罗摩也确实是这么坚持下来的。 “他还给你递了一封信,说是空阻拦了他们的计划·······”迪卢克站起身,“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罗摩漫不经心。 “总之和你无关就是了。” 迪卢克的回答很符合罗摩的心意。 “那可真是太好了。”罗摩微笑着祝福道,“那就祝君一路顺风了。” 迪卢克得到了答案。 罗摩不能透露和达达利亚的交易。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应该得到的,就一定要履行自己应该履行的义务。 诚信这种事情经营起来总归是有些麻烦的,而且破坏了之后再想经营起来,实在是过于麻烦。 所以罗摩必须保证自己的诚信。 他没有和迪卢克透露任何有关保密内容的事情,他透露的是,他和愚人众签订了有关保守秘密的契约,并且违背契约会支付他多半也会支付死亡的代价。 迪卢克于是明白了,达达利亚正在做的事情,必然是愚人众乃至至冬国的计划。 除了这样的计划以外,他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代价足以让愚人众想法设法的去杀死罗摩这样的人。 这并不违背契约,同样的,也给了迪卢克足够的消息。 他还不知道愚人众的计划,但他知道这个计划对愚人众至关重要。 然后这就已经足够了。 目送迪卢克的离开,罗摩随后起草了一份信件。 信中他强调了自己和愚人众的合作友谊,并且表示愿意和愚人众达成更加深入的合作关系。 “继续拿愚人众的人当实验体,朋友的面子就不太好看了。”罗摩伸手摩挲着下巴,“还有什么地方足够混乱,人命如草芥的同时,他们的生命力还相对的旺盛和强大呢?” 还真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稻妻。 “如果按照时间线来走,再解决了请仙典仪之后,空还有一段时间停留在了璃月和蒙德两地,随后遇上了戴因斯雷布。” “他不能够跨越雷暴,必须等待南十字星号的帮助。” “但我和愚人众的关系不错,完全可以借助他们的关系抵达稻妻,甚至如果合作继续深入,我还可以借助他们在稻妻的关系网进行研究。” 罗摩开始认真盘算。 他低声呢喃道:“我在蒙德的研究基地虽然已经成型了,但除了砂糖以外,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够舍弃的。” “不如干脆把研究基地交给西风骑士团,换取最后一笔物资和摩拉,然后去稻妻建立新的研究基地。” 甚至不需要建立新的研究基地。 愚人众的研究基地也是完全可以借用一下的。 以愚人众的财力,在稻妻本地重新购置乃至是跨海运输一些珍贵的素材和仪器,这都是并不困难的事情。 和愚人众的合作,如果抛开他们的行事作风这一点,合作总归是好处大过弊端的。 唯一的问题是······ “蒙德的主人是西风骑士团,骑士团会庇护我。” “可稻妻的主人,已经和愚人众同流合污了,我在稻妻开办试验基地,等同于把自己的命送到愚人众的手中···他们值得我交付这种程度的信任么?” 罗摩哑然失笑:“想什么呢,这可是愚人众。” 交付信任的想法只在罗摩的脑海中翻滚了半秒钟,他就立刻嗤笑自己的贪心。 财帛动人心,他居然会有一瞬间因为愚人众能够交付的利益,然后打算尝试着委托自己的信任······怎么敢信任愚人众的? 真是荒谬的想法。 “可机械体是没有办法使用炼金术的,如果我不亲自过去,那里的物资我等同于是完全用不到的。” 罗摩低头沉思。 在远离大陆的稻妻,说是性命操于人手是完全不过分的。 在须弥的纳西妲不可能保得住去往稻妻的罗摩,去了就是赌愚人众只想合作,不做多余的事情。 但可能吗? 这毕竟是愚人众。 不去又太亏了,毕竟稻妻是眼下最混乱的地方,战火肆虐的地方,素材会多,实验成果会有更多人需要。 所以,该怎么做? (本章完) 158-仅此而已 贪心并不算是完全的坏事情。 任何的生命体都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陷入各种困境,包括人类,也包括神明。 比如钟离,祂完全可以直接脱手不管,但因为担心七星和璃月人可能并不够成熟,所以祂还是选择了布置最后一个计划来确认璃月人是否能够接住自由的冠冕。 罗摩也被自己的欲望所操弄,因而陷入了某种麻烦。 他需要稻妻的混乱环境,而想要在那种环境之中开设研究基地,他就必须和当地的三奉行取得联系。 反抗军是不行的。 珊瑚宫心海也许能够看出研究的潜力,并且愿意接纳研究过程之中的必要牺牲。 但她付不起钱。 正面战场中,反抗军已经被幕府军压得抬不起头了,她就算看得出来罗摩的研究未来可期,没有圆子的本质也会让她陷入尴尬的窘境。 就算反抗军咬牙跺脚挤出来了一点摩拉和资源,罗摩自己也看不太上。 在须弥在蒙德,他的研究都是大大方方的。 大大方方的研究和在私底下偷摸研究的进度肯定完全不同,罗摩不想再不必要的地方耽误时间。 到了稻妻和反抗军混在一起,肯定要被幕府追着打。 追着打的同时反抗军还给不起圆子和材料,研究的进度肯定要被耽误的。 如果反抗军不可靠,那么三奉行呢? 哈,说笑了。 三奉行还不如反抗军靠谱。 三奉行和愚人众如今是合作状态,在剧情线之中,三奉行之中的社奉行选择了沉默,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则选择了接受愚人众的好处,并且为愚人众办事。 如今稻妻的锁国和眼狩令,几乎都来源于他们两位奉行大人的推动。 愚人众花了圆子,两位奉行办了事情,天守阁的雷电将军也认为很有道理,于是干脆就这么做了。 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愚人众想要的是混乱的局面,足够混乱才有炮灰来接受邪眼的实验。 正常情况下大家也不会选择用这种玩命的工具,就是这种幕府认为自己在为了稻妻清剿叛军,反抗军认为自己在保护故乡海祗岛的特殊情况下,双方都有了为了家国大义死战的理由,邪眼这种工具才有了足够的市场。 三奉行得到了肉眼可见的庞大利益,愚人众给的圆子是其一,掀起了眼狩令的时候,他们也有了党同伐异的借口。 借助眼狩令整合内部的不服,吞食其他贵族的资产,稳定三奉行的权位。 而雷电将军,祂得到了自己预想之中的永恒不变的未来。 眼狩令和锁国令结束之后,稻妻的未来几乎就十分稳固了。 大臣的孩子将永远是大臣,农夫的孩子只需要负责耕地,稻妻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化,只要神明稍以管控,今天的稻妻是什么样,千年后的稻妻就还是什么情况。 不变不移,永恒稳定的国度。 雷电影认为变革只会带来麻烦,这是基于祂自己的经历而做出的决定。 稻妻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祂这么想,所以稻妻人必须接受。 所有人都在这场风波之中受益,所以他们都在暗中推动合作的进行。 愚人众、三奉行乃至是坐在天守阁的雷电将军,他们大概率都是同盟。 只是愚人众和三奉行互相背刺,一边合作一边寻找钳制对方的手段。 雷电将军高高在上,也许是完全不知情,也许是利用他们完成自己的永恒。 想要介入稻妻的混乱局面,但进入了多半就出不来了。 罗摩一边思索,一边离开了酒馆。 他手上掌握了大多数的情报,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不间断地被其中的好处所诱惑。 比如黄金梦乡,比如稻妻的混乱局面,接下来璃月的黄金屋将会停产的消息······· 寻常人冒险也不一定能够有什么收获,但罗摩手中掌握的情报几乎让他每一次都知道自己要冒多大的风险,可能的预期收入又有多少。 就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犹豫不决。 太贪。 即使是罗摩,也仍旧无法克制这方面的想法。 他想要的东西过于昂贵,于是就只能够不放弃每一个狩猎的机会,尽可能快的积攒资本。 而问题是,即使他贵为大贤者,但他的权位局限于须弥。 想要在其他国家做事情,他首先需要让自己的实力有一个跃升。 光是能够和达达利亚平分秋色,这还远远不够看。 在稻妻活跃的执行官包括了未来的女士,现在的散兵,可能潜藏其中的博士。 这里面起码要有在散兵手下逃生的能力,不然就没必要考虑去了。 去了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那就只能去一趟璃月了。”罗摩低头沉思,“去璃月的话,可以尝试着从仙人这边入手,尝试着获取一下璃月的所谓修行。” 方士、古华派之类的东西既然存在,那么璃月应该也有一个稍微正统一些道路。 目前蒙德的试验基地根本没有什么大用,他确实能够腾出不少的时间。 因为罗摩没有材料了。 上一步的骗骗花,下一步的爆炎树、急冻树,这些素材都很容易找到。 但唯独中间这一步,罗摩必须用炼金术自己创造培植。 这是一个堆砌时间的工作,阿贝多已经教了他愿意教的,罗摩的炼金术在创造生命这方面的水平并不差,多给一点时间,完全可以制造出这个中间的魔物。 现在没有魔物,他想要制作炼金药剂总不能虚空制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材料,他的技术力多高都是白扯。 这就只能等了。 等待的过程中,去其他地方赚一票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或许,还是需要纳西妲出面了。 和行秋、重云乃至是申鹤的沟通都并不困难,但想要和仙人交流,首先需要一个平等对话的条件。 他们对于凡人的看法在共赴璃月港的时候表露无疑。 也许爱人,但也从来不承认璃月人已经成长起来了。 在仙人的眼中,恐怕所有的璃月人都只是一些小孩子——小孩子怎么能够承担得起选择自己命运的重担呢?这必须得是我们做家长的才有资格去做的选择啊,他们明明只要服从就好了,我是他们的长辈,我还能害他们不成? 这没道理。 这很有道理。 甘雨在魔神战争时期就已经加入了摩拉克斯的阵营,时至今日她也仍旧活跃在璃月的高层之中。 这么说好像把她当成了坏人,但对于历代七星而言,哪怕甘雨永远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这不是下属,这是一个爹,一个随时都有资格剥夺他们权力和生命的仙人。 而甘雨已经是最为亲近人类的仙人了。 在山野之外,还有寿命更加悠久的仙人俯瞰着人世间。 他们不曾参与璃月港的建设,但永远的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所有权。 后续的问题被摆平了,因为七星和仙人都意识到了摩拉克斯并没有死。 岩之神没有死,那么祂想要这个国家归属于人治,七星就要拿出人治的样子,仙人就要退避璃月港,把主导权交给璃月人。 这并非是家长承认了孩子们已经长大了,纯粹是因为一群长辈里最有权威的那个发话了,给了孩子们一次尝试的机会。 你就去试试好了,反正璃月家大业大,我们输得起。 璃月的局面并不适合外人介入,空能够在其中腾挪,主要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搭上了七星、愚人众和钟离的路线。 公子想用他引仙人入局,七星也需要他来给仙人一个解释。 钟离就更不用说了,祂布设的计划。 空的价值,该重视的人都非常重视。 不知道空价值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想要杀死空,也会被其他人保下来。 钟离就是那种知道空的价值的人。 罗摩并没有这种价值,纳西妲的面子能够让多少仙人妥协,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但总要去搞点事情的。 天天闷在底下搞研究,这就太无趣了。 有关炼金术创造新生命,罗摩的研究还在稳步推进。 魔物的成长和材料的培殖一样,都是花费时间的枯燥工作。 这方面有砂糖有阿贝多,罗摩只需要扔一具机械傀儡就足够了。 这就是盟友的价值。 如果是自己从无到有的收集资源、建设试验基地,然后进行实验培养,这中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一个合适的盟友可以帮助罗摩跳过中间所有的过程,直接进入实验环节。 遗憾的是,无论是璃月还是稻妻,他唯一的盟友都是愚人众。 偏偏愚人众是最不能够信任的一方。 就挺搞的。 怎么大家就不能和平发育一下呢? 你收一下我的钱,然后帮我办点事情,就好像你们在稻妻做到事情一样,大家和气生财多好。 可惜愚人众唯一想要的就是神之心,罗摩已经用掉了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 他还能够拿出来钱,还能够拿出来更多的合作事项,但这些都不是愚人众必须要得到的。 他们有翻脸的底气的话,只要伱把信任交给他们,他们就一定会翻脸。 “所以,您也要去璃月?” 琴双手交叠,“大贤者阁下,您和迪卢克的合作我并不能过多的过问,但我还是要冒昧询问一下,您是否和他有了新的合作。” “并没有。”罗摩摇了摇头,“我和迪卢克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他伸手推过去了一份地图。 “虽然迪卢克先生可能已经告诉过您了,但我想在这种时候,大贤者和代理团长的交流,还是需要更加正式一些。” “这些地方是我所有的研究基地,目前仍旧在继续运作。” 罗摩并不是只能够出产冰和火两种元素的炼金药剂,只是这两种药剂研发起来的道路更加顺畅一些。 琴稍做沉默。 迪卢克确实将炼金药剂摆放在了她的桌上,甚至还专门让凯亚给她表演了一番。 专业的数据对比,亲身目睹的实力拔升。 琴也认识到了,罗摩的研究确实是有价值的。 而现在罗摩直接把研究基地和生产线委托给了自己,这其中的心思领琴不得不深思。 “这些是有关后续的委托。” 和合作伙伴可以坦诚一些,特别是,这个人是琴。 是琴的话,你的坦诚通常也可以交换到信任。 “目前药剂的研究已经陷入了窘境之中,并非我、砂糖和阿贝多老师的学识不足以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实在是没有合适的生命来作为材料了。” “培养新的生物的任务被砂糖和阿贝多大师接下来了,而我想要去寻找更多的资料和信息。” 罗摩并不遮掩,“我想要去璃月拜访仙人,然后尽快拿出新的成果,最后带着初期的成果前往稻妻。” 一次把剧本给走完。 中期过渡的炼金药剂、以爆炎树为素材的炼金药剂,把它们在稻妻走完人体实验的过程,然后稍微拔高一下成功率就可以进行服用了。 把这两步给走完,直接返回沙漠去接受赤王的遗产。 纳西妲已经在寻找阿赫玛尔的力量之源了,只要这东西在须弥,罗摩就一定能够找到。 他发动了沙漠和雨林的力量,委托了神明帮忙,除非阿赫玛尔一点力量都没有遗留下来,不然结果都是已经写好了的。 到了这一步,有了三种层层递进的炼金药剂拔高身体素质,最后就可以效仿柯莱,尝试着真正的融合魔神的力量,成为可能是残缺的幼生魔神。 残缺的、幼生的······这些都无关紧要。 罗摩需要的是生命本质的跃迁,只要能够摸到魔神的一角,走上去无非是时间的问题。 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写的明明白白,璃月这些仙人的寿命长的不讲道理,实力也强大的远超人类,这些优势难道是因为他们很努力? 并不是。 因为他们出生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资格,仅此而已。 枫丹、纳塔乃至是至冬,它们也许也有这样的机会。 但眼下的机会就可以把一切做好,没必要将事情交付给未来。 当下的事情,还是当下完成比较好一些。 (本章完) 159-可能 琴闭目沉思。 这不是能够拒绝的事情。 罗摩不是她的下属,也不是如同迪卢克一样心系蒙德的,可以争取到的人。 他有自己想要的利益,并且为了利益而奔走劳碌。 他开口交割利益,这并非是交流,而是通知。 迪卢克保下了罗摩的研究,琴也已经答应了迪卢克的条件,换取的是莱艮芬德重新成为蒙德的官面势力。 在这个时期,晨曦酒庄的主人重新回归骑士团,对于西风骑士团的名望是一个非常正向的增幅。 因为迪卢克很有钱。 一般人不知道他有多能打,但蒙德人都知道晨曦酒庄是蒙德酒业的巨头,确实是有钱。 之前迪卢克愤而离开骑士团,在蒙德的高层并不是什么秘密。 闹到了这种程度,晨曦酒庄和骑士团的关系自然也相对一般。 在自由的蒙德,只要你的理由足够充足,给骑士团甩脸色也没有什么问题。 关系一般,晨曦酒庄照样在蒙德赚钱。 如果换成稻妻情况就不一样了,三奉行不尊重什么自由贸易的意志,你想在他们手下赚钱,就只能当门下走狗。 如今迪卢克回归,也就意味着晨曦酒庄大批量的资金开始了周转和工作,这是个安抚所有人的大好机会。 这是交易的条件,迪卢克拿出了筹码,琴就必须选择尊重契约。 罗摩这只是通知,并不是交易的合作请求。 “没问题。” 琴双手交叠,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会保证研究基地的资金和材料供给不断,尽快地为伱的计划搭好台阶。” 炼金药剂的制作方式罗摩已经完全交付给了骑士团,这种力量是琴无法拒绝的。 蒙德已经被踩过一轮了,不想着变化,难道第二次被人家踩过来的时候,还要和今天一样只能够起到他们赶快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离开么? “还真是感谢了。”罗摩微笑着道谢,“这是我和迪卢克合作的交易,如果您拿出了新的承诺,那么我也应该拿出新的筹码。” 在交易之中不要多拿对方的好处。 可以自己想办法取,但不能是拿对方给的。 任何的额外好处,其实都已经标好了价格,从来都没有免费的。 罗摩相信琴的友善,但他又不是拿不出筹码,还是不要承别人的人情了。 “这是须弥已经普及了的,供给普通人的炼金药剂。”罗摩解释道,“不同于基因药剂对于人体的要求,基础的炼金药剂可以作用于几乎所有的普通人,让他们的身体素质获得长足的成长。” 改善后的基因药剂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并不低。 罗摩已经降低了副作用,如果在降低服用的条件,这就没有什么研究必要了。 他是搞研究的,又不是来当保姆的。 药剂的核心是让强者变得更强,身体素质不达标的同样可以服用,只是成功的概率会降低,需要支付的代价会变高而已,这并不算什么棘手的麻烦,也就没有必要一再的精炼的。 基础的炼金药剂对罗摩而言收益不大,在没有夺权之前,他在人体强化方面的研究已经相当深入了。 后续的研究之中,如果不是需要成体系的数据来推进研究进程,罗摩大概率会直接挑战研究爆炎树。 毕竟,以他的身体素质来说,完全是可以直接挑战这计划之中的最后一步的。 和普通的【原神】不同,罗摩的元素力完全来源于自身,他在这方面的优势固然还比不上仙人,但也比正常人要高上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他挑选的实验对象是愚人众和盗宝团的原因。 这些人的基础身体素质相对出色,尤其是愚人众,虽然因为邪眼的原因寿命相对短暂,但他们的力量确实是蒙德、须弥之类国家的武装力量之中最出色的一方。 抛开上层力量的博弈,愚人众表露出来的财富、情报网和力量,显然已经冠绝七国了。 和罗摩的想法不同,罗摩常规性的认为提瓦特的世界其实就是几个特殊的人的世界,剩下的所有人不过是按照祂们的意志运转行动的附庸而已。 他们可以有自己的意志,但自己的意志必须依附在祂们的选择之下。 神里绫华也不支持眼狩令,可她挂着神里的姓氏,享受着社奉行所权柄所带来的庇护,所以她不会明面上站出来面对,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异乡人来冒险。 她有冒险的勇力,但姓氏给了她太多,她不敢拖累自己的家族。 而琴却十分看重普通人。 她重视大多数的普通人,和花神、摩拉克斯之类的神明一样,承认了大众的价值。 尽管双方的实际想法可能天差地别,但在表现力上是相似的。 “那我就代表蒙德多谢大贤者阁下了。”琴抿了抿唇,“这份礼物,是我无法拒绝的。” 礼物要看人,这种对普罗大众有帮助的手段,恰好是琴所看重的。 “不必感谢。”罗摩说道,“这是合情合理的交易而已。” “您来帮助照看我的研究,而我交付您筹码。” 他将事情局限于交易,于是琴不再多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当是和合情合理的交易吧···尽管琴认为是自己得到的多,而支付的少了一些。 但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在另外方面进行弥补的。 能够弥补的恩惠,就不必畏畏缩缩地拒绝。 “以上,就是我和迪卢克,和代理团长大人所有的合作事项了。”罗摩噙着微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琴站起身送离了罗摩。 交谈之中琴也逐渐了解了罗摩的性格,拼凑情报,亲自交涉,她意识到了确实没必要和罗摩有过多的礼节性礼貌。 大开大合,有什么筹码尽快拿出来,想要什么东西只管说。 这就是罗摩的合作。 我有我想要的,你有你想要的,只要你能够拿出来我想要的,或者位置交换,大家就各自出示筹码,敲定合作就好了。 如果没有,那就姑且礼貌性的道别,不要有更多余的交流。 “哎呀,这还真是一个纯粹的人呢。” 旁观了交易的丽莎抿唇说道。 “纯粹?”琴眉头微挑,“也许吧。” “从搜集到的情报来说,罗摩确实足够遵守契约。” 琴看向了自己的挚友,神色有些沉重:“也许他的研究有些······古怪,但结果既然是好的,那就没必要追究了。” “包括迪卢克和凯亚在实质性上架空了你?”丽莎反问。 “这件事情可以有很多的解释,比如你的性格确实不够适合知道这些事情,比如合作确实是有利于蒙德的,但·······” 从结果来反推,和罗摩的合作之中,蒙德得到的高于失去的。 毕竟罗摩的研究只拿了一些盗宝团和愚人众,这些人对于蒙德来说并没有任何的价值。 活着会制造麻烦,死了反而更加契合蒙德的利益。 “但他们的担忧是正确的,不是吗。”琴低低叹息了一声,“即使不从已经变成事实的结果来反推,只看当日形势尚未明朗的时候,我也知道和罗摩的合作是很好的选择。” 毕竟死的都是一些没什么大用的,和蒙德人无关的货色。 盗宝团、愚人众里大概都有蒙德人,但他们已经背离了蒙德的利益,琴再怎么热爱蒙德,也不会选择庇护这些人。 眼下所有的利益已经浮于表面,任何一个稍微理智一些的人,都可以判断出得失,做个事后诸葛亮是并不困难的事情。 即使是利益尚未明晰的过去,和罗摩合作,只需要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不是蒙德人的“其他人”,这件事情对蒙德也是有利无害的。 但如果当时的琴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会判断出利益得失,然后站出来阻止罗摩。 “你总要有一些坚持的。”丽莎微笑着安抚挚友,“我了解过这位须弥的大贤者阁下,在我们所能够了解的所有情报之中,罗摩永远会坚持两件事情。” “对等筹码的交易。” “恪守契约。” “就是因为这样,迪卢克乃至是愚人众,明知道他绝非善类,但仍旧争相与他合作。” 琴低低地应了一声:“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是罗摩答应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 他许诺给你一样珍宝,你就一定能够切实地把它拿到手里。 当然,你能拿到不代表你一定能够安全的带走。 但这就足够了。 迪卢克、愚人众······这些人难道会是完全指望盟友去做事情的人? 他们同样不会在最后的关头相信任何的所谓盟友,拼到最后,他们最信任的还是他们自己。 合作过程之中愚人众也想要杀罗摩,被罗摩反算计,只能说技不如人,但不能说人家耍赖。 许诺给你的,都已经完成了。 这些人的合作都是如此,从无绝对的信任,有的不过是互相置换的利益而已。 “你同样有这样的特质。”丽莎抿唇笑道,“我不知道该说这是愚笨还是顽固,但我相信,无论是蒙德的敌人还是蒙德的朋友,他们都希望你担任蒙德的主导者。” “任何人都愿意放心的和你合作,他们不选择你的唯一理由,只能是他们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合作上不得台面。” 这算是安慰,但也是事实。 合作人的选项之中,只要是琴能够出现的,她通常都会是首选。 如果要罗摩在一项合作之中,从琴、凝光、九条孝行和阿扎尔、达达利亚这些人之中选一个合作伙伴,他用脚选都一定是琴。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纵然你不“欺”他,他的这种品行也让你可以放心的交付信任和筹码,而不必担心被背刺。 遗憾的是,琴通常不会出现在选择之中。 她的品行是优点,同样也是一种制约。 “我就当你是在夸赞我了。”琴翻了个白眼。 很少有人知道,琴十分中意恋爱。 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多次的翻阅《少女薇拉的忧郁》这类的故事,向往故事里少年少女之间如蛛丝一般精妙脆弱的爱慕。 好在她并非恋爱脑,在喜欢和向往之前,她永远能够考虑到自己作为古恩希尔德的骄傲,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的责任和身份。 不过最近,随着责任被分担,琴也少见的悠闲了下来。 迪卢克并非孤身一人。 这么多年里他也在蒙德经营有自己的势力和情报网,随着他重新回归骑士团,这些人自然也开始逐渐的整合进来,作为他在骑士团的支撑。 琴不是孤家寡人,迪卢克也不会是孤家寡人。 正因为迪卢克带着一个相对完善的利益集团进入了西风骑士团,琴才有了更多的时间去休憩。 工作是有限的,责任被分担之后,空闲自然就来了。 “有一件事情,你也许想到了,也许我不该提······”丽莎收敛了微笑,“太败兴了。” 琴看向了窗外,“你都说败兴了,可以不说吗。” “你不想听,我当然就不说了。”丽莎叹了一口气。 这就已经是答案了。 责任在蒙德和权力对等,你能够承担多少责任,才有资格掌握多少权力。 琴过去的忙碌,一半是因为她不忍心拒绝蒙德人的合理请求,一半是因为代理团长真的有这么忙。 而现在她闲下来了。 迪卢克和他的团队开始承担责任,分割权力。 尽管在一开始,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并不会选择和琴争夺骑士团团长的身份。 但这是迪卢克自己的意见。 他的下属未必是这么想的。 有时候顶头上司不往上走,他们这些下属也很难办,毕竟你想要往上走,但总不能高过自己的上司。 那就只能先把他抬高一格,然后大家顺理成章地分享胜利果实。 琴完全不打算防备这种可能。 丽莎就更无话可说了。 她肯定是不会因此而失去什么的,图书馆管理员······这种毫无职权的位置,你就是直接让她走人,丽莎难道会因此损失什么? (本章完) 160-好一点吧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办一件事情,通常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找一个当地的,你的地头蛇朋友。 “打扰一下。” 罗摩温声说道:“请问一下,您知道北国银行的位置吗?” 离开蒙德,赶赴璃月。 在抵达璃月之前,罗摩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但一切的计划都需要一个很简单的东西作为支撑——力量。 遗憾的是,在璃月,罗摩毫无分量。 大贤者的名号可以用,不过这是须弥官面的力量,罗摩通常只用自己的名字活动,意思是代表自己来进行利益交割。 “啊,北国银行吗,”千岩军回了一礼,“您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然后······” 兵士神色认真,颇为详尽地位罗摩提供了方位。 蒙德和璃月的官方力量对普通人都相对温和,枫丹也大差不差。 罗摩掌握下的须弥,镀金旅团也开始收敛了桀骜,开始遵循官方的规则。 毕竟如今的须弥官方表面上以沙漠民为主,沙漠民当然支持自己人制定的规则。 唯有稻妻,因为上层的选择,开始将屠刀对准了普通人。 并非是刻意的杀戮,而是不在考虑普通人的利益,一心一意为了三奉行的利益而战。 罗摩道谢之后,按照对方提示的方位行进。 兵士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信息上报。 他对普通人保持尊重,但同样也遵守自己的职责。 不久之前,璃月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 这本该是七星负责,请下岩之神来为璃月民众指明新一年的发展方向的盛大宴会,然而也就在典仪之上,岩之神被刺杀了。 尽管很多人完全理解不了,但摩拉克斯的尸骸···【仙祖法蜕】落在了玉京台上,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实。 七星没办法管控所有的情报。 当日前往期待摩拉克斯驾临的,有达官显贵也有普通民众,还有很多的异国人,除非直接封锁整个璃月港,禁止所有人进出璃月,不然这个消息迟早会暴露出去。 罗摩到来的时间有些糟糕。 因为【帝君遇刺】这件事情,千岩军的内心也绷得很紧。 上层有上层的博弈,但他们的博弈不会告诉下层的这些兵士,兵士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够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事。 好在罗摩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变成既定事实了,千岩军日常履行职责,但也没太认为罗摩会是刺杀摩拉克斯的凶手。 履行责任和不怀疑,这并不冲突。 抵达了北国银行之后,果不其然地没有见到达达利亚。 “罗摩大人!” 安德烈话语恭敬,“公子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住所,还请您赏面驾临。” 他是北国银行安排在璃月的经理,尽管达达利亚是在璃月行动之中的名义上最高指挥官,但要让达达利亚来操持北国银行的业务······说笑了,富人没有一脚把达达利亚给踢出去,就已经是他的涵养够高了。 达达利亚能够管理的业务,大概也只有收债了吧。 毕竟这是只需要知道情报,然后主动登门拜访问候一下对方全家就能够完成的任务。 来璃月之前罗摩当然也是有写信交代一下的。 他描述了因为达达利亚的行为,所以迪卢克产生了怀疑,想要来璃月试探一番的事情。 同时也交代了自己想要的预期合作。 达达利亚当然欢迎至极。 别的不说,罗摩很显然不会阻拦愚人众的计划。 这个人有自己的追求,而他的追求恰好是愚人众能够提供的。 换成璃月,七星如果敢拿普通人做交易,不用摩拉克斯出手,甘雨之类的仙人就能够让权力直接平稳过渡到下一代七星之中。 她自称是七星的秘书,但没有一个七星会真的把她当成秘书来对待。 愚人众的实验是用人命和资金堆砌起来的,璃月就算有同样的条件,他们也不敢做同样的事情。 七国之内的势力分散,但唯有愚人众,能够满足罗摩的利益。 有这种底气,达达利亚自然不担心罗摩会做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他交代了北国银行的愚人众,如果自己不在的时候罗摩找来了,那就以执行官的待遇招待罗摩。 如果花点钱就能够让罗摩诚信合作,那么这点圆子并不是问题。 罗摩欣然接受了愚人众的安排,并且开始等待达达利亚的安排。 做事情需要跳板,而在罗摩的计划之中,最合适的跳板当然是行秋。 “在罗摩大人到来之前,【公子】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安德烈低下头,话语恭敬,“北国银行和【飞云商会】的合作虽然并不深入,但我们能够开出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筹码。” “只要您愿意,我们随时都能够把他给带过来。” 不需要动用太多卑劣的手段。 这个时期北国银行也在被检查,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一定会被千岩军和七星给抓住,然后当作把柄来钳制愚人众。 但【飞云商会】是一个生意人的组织,对付这种组织,北国银行有的是足够官方的手段的。 最简单的,大家直接砸钱拼一拼看谁扛得住损失就好了。 飞云商会和北国银行是有合作的。 大家都知道北国银行的背后是愚人众,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愚人众的名声是糟糕了一点,可他们又没有给璃月造成过什么损失,有钱赚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些合作并不值得飞云商会冒太大的风险,但只要北国银行继续加码,他们就一定会选择性的让步。 如果只是让行秋出面,见一个人的话······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减少飞云商会的损失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啊,那就麻烦您了。”罗摩微笑着道谢,“果然愚人众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如果这些事情能够让您对愚人众生出好感,那么我们的努力就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收获。”安德烈说道,“请您稍等。” 用愚人众的钱给别人办事,原则上安德烈是不太认可的。 但罗摩确实是愚人众很不错的合作伙伴,加之大贤者的身份。 给他花钱,总比给那个往生堂的客卿花钱好一点吧? (本章完) 161-开局 一个无法拒绝的筹码。 罗摩不太清楚愚人众在背后的权衡,但他们应该是威胁不到【飞云商会】的。 说到底,这里毕竟是璃月的国土。 【飞云商会】在璃月也是大商会,多半也有某个七星撑腰,或者和七星沾亲带故。 愚人众固然强势,但要在璃月的土地上,打压一个明显有璃月高层背景的大商会,他们还远远不至于如此强势。 或者说······ “我也不值得他们这么强势。”罗摩端起茶杯,神色轻松。 让愚人众帮忙可以,但想要让他们拼命,这就需要一点点高昂的价格了。 安德烈说的是不能当真的,大家只是合作,你真的觉得对方会因为你的一个请求而拼命,那实在是过于的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在罗摩不支付代价之前,愚人众不会这么拼的。 “好在我要的只是一个沟通交流的机会,既然是商会,大家和气生财就是了。” 罗摩还是很友善的。 他的目标是变强,过程之中的一切都是为了积攒变强的资粮。 这并非是一定要用征服和杀戮解决的问题,可以的话,交易也是很好的手段。 他有这个身份和权位,能够满足大多数人的欲求,交易自然要比争斗更加好用。 门外的安德烈推了推眼睛,神色间带着几分思索。 只是安排一场会面,这对于北国银行来说并不困难。 但罗摩既然需要这个台阶,他就一定是想要从那位飞云商会的二少爷手中得到一点东西。 那个时候,才是北国银行真正需要出力的时候。 这是达达利亚的安排。 这位【公子】大人对于财富的力量过于小觑,只要对计划有帮助,他根本不会介意花多少钱。 之前无数次给一个客卿买单是这样,如今代为承办了一多半流程的【送仙典仪】,亦是如此。 “安德烈大人,【飞云商会】已经妥协了。” 一名风拳先锋军沉声说道,“但因为愚人众的名声,对方要求会面的地点由他们来安排。” 名义上北国银行隶属于愚人众,只是愚人众行动的钱袋子。 但在实际的情况之中,北国银行的态度却并非如此。 “因为愚人众的名声······” 安德烈无心呵斥下属的话语。 这是事实。 北国银行主要负责赚钱,赚钱的手段,一半靠没有底线,另一半靠遵守契约。 经营北国银行的都是一些商人,他们想要的也确实只是赚钱。 但愚人众不这么想。 他们永远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安排,而北国银行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打钱,收集情报就好了,剩下的他们不需要管。 如果事情仅止于此,那也不全算一件坏事。 北国银行能够做大,何尝不是借助了愚人众的武力作为保障? 七国通行的北国银行,正因为背后是七国内部都经营了足够势力的愚人众,所以才能够安然做大。 “正因为我们就是愚人众的一员,所以才会有今天的成就,也不得不面对今日的麻烦。” 安德烈摇了摇头,颇为意兴阑珊地说道:“下去吧,这样的话语,之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了。” 他的情绪稍有一些变化。 安德烈并不属于公子的部下,在达达利亚成为驻守璃月的最高指挥官之前,安德烈就已经在这里参与北国银行的经营了。 北国银行必须要为愚人众的计划让步,这是愚人众支持他们开拓的一大理由。 但不久之前,来自蒙德的变故让安德烈和北国银行的主人有些绷不住了。 琴自己还保留着基础的面子工程,女士的行动并不是公开的,尽管她最后在教堂门口脚踏风神的行为确实不给蒙德留什么面子。 可最起码在明面上,愚人众在龙灾的整个时期,都没有做什么恶事。 温迪被踩这件事情,最后在骑士团半票通过了“他故意的”的答案,尽管琴自己保持沉默,但某方面来说,她其实通常支持这个答案。 总不能是我们的神真的这么菜吧? 那我宁愿相信他只是有一个古怪的癖好,于神明这种身份而言,小小的变态不成问题,但弱小所带来的问题就很大了。 因为“是变态而不是弱小”的讨论,琴最后也没好意思继续去针对愚人众。 这件事情已经被敲定了答案,是温迪自己的安排而非完全是愚人众自己的计划,责任被扔给了不负责的风神身上,自然没办法继续去追究愚人众的责任。 这件讨论之后蒙德的上空萦绕了很久的风暴,但最后狂风还是悄然散去,只是酒馆里又多了一个醉酒的吟游诗人。 琴实在没有追究下去的心思,但迪卢克不一样。 他上位之后利用官方力量开始翻旧账。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来自至冬的商人借助愚人众的背景,态度和行为都颇为恶劣。 这并非是至冬一个国家的通病,每一个国家都有言行相对拙劣的商旅。 但有愚人众撑腰,至冬的商人在异国他乡都有相对充裕的底气。 而迪卢克开始翻旧账了。 就和稻妻的幕府收拾异国商人时的轻松惬意一样,在不顾及至冬的态度的时候,一个国家的官方机构想要对一群商旅秋后算账的时候,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迪卢克做不到专门修改律法来为难这些人,但收拾这些商旅,也确实没必要“专门”去做。 这件事情安德烈回头去看,所能够找到的也无非是打击报复而已。 蒙德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即使安德烈的身份并不够资格窥视其中的内情,但他也能够猜得出来,无非是愚人众的计划成功了,但也得罪了西风骑士团。 蒙德那边的北国银行被打击报复,安德烈可以视若无睹。 但接下来看达达利亚的行动,好像他也要在璃月搞一票大的了。 无论他的计划成功失败,北国银行又要为此而支付多少代价呢? 安德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事情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但富人沉默不语,他们这些人自然也不能有任何的态度。 上层的老大都保持沉默了,他们这些做卒子的,能够不被抛弃就已经很不错了,不配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多事之秋啊。”安德烈叹了一口气。 摩拉克斯都死了······虽然不知道这位岩之神究竟是怎么死的,但在这种情况下达达利亚还如此活跃。 他已经可以猜到不久之后的未来,达达利亚和那位女士大人一样,转头离开之后,留下他们来面对这些棘手的麻烦了。 连情报之中最能忍的西风骑士团都忍不了,开始清算旧账了。 那么背靠仙人的璃月七星,他们还会遵守棋盘上的规则,好好的和人讲道理么? 北国银行能够压制璃月本土的钱庄,一方面是因为北国银行七国通行的价值,另一方面也是璃月在这方面保持生意的归生意。 他们很讲道理。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即使有七星作为背景,生意也只是生意,犯不着让这些人下场。 但现在讲道理,之后可就未必了。 西风骑士团之前也很讲道理,可现在他们追着人打。 还好,还有须弥。 想到了罗摩,安德烈的内心稍有安慰。 也许蒙德只是一个特例呢? 看看须弥和愚人众的关系多好啊,双方多次书信往来,各有合作。 北国银行在须弥那边的业务拓展相当顺利,至冬人和须弥人友好往来,没有任何的偏差对待。 大贤者来到了璃月,第一件事情不是和七星通函,而是选择了来寻找愚人众。 这不就是大家友谊的象征? 想到了这里,安德烈内心越发坚定。 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 不能走到最后,举目望去四周全是敌人吧? 那也太尴尬了一点。 罗摩选择了愚人众,当然也有人选择了七星。 群玉阁。 凝光在璃月港的上方修筑了一座浮空阁楼。 历代七星未必没有这个财力,不过他们大多不会如此高调。 就结果来说,璃月应该是摩拉克斯的璃月,能够身处高位俯瞰璃月的,只有岩之神。 这种行为颇有些僭越的味道,但摩拉克斯沉默不语,大家也就跟着保持沉默。 此外,凝光在当前的璃月港,也确实相当的传奇。 她从未遮掩过自己的过去,任何一个相对成功的人,他们往往不会对自己过去的糟糕开局有太多的遮掩。 凝光也是如此。 她没有遮掩过自己年幼时期沿着摇光滩赤脚走到南码头,一路叫卖自己的货物的经历,时至今日仍旧有人记得这个小女孩当年的窘态。 只是人们看着如今的她,已经不会有人谈论当年的凝光了。 出身寒微并不耻辱,更何况,她如今隐隐有七星之首的威势,人们只会对她从无到有走到今日的成就更加尊重。 “请吧,客人。”百闻微微欠身,“凝光大人正在里面等您。” 迪卢克沉默地跟随着百闻。 罗摩教会了他一个显而易见地道理,想要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做一件事情,一定要尽可能地和当地的势力搭上关系。 所以罗摩主动割舍利益,展示了自己实验的价值。 大多数人将自己的研究遮掩起来,而罗摩习惯性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研究很有价值,进而换取他们的支持。 而就结果来说,罗摩显然是对的。 他没有遮遮掩掩,所以整个蒙德的上层被绑架上了罗摩的战车,成为了他的同盟。 而现在,迪卢克要做的事情是相同的。 他想要和璃月的七星达成交易,然后共同针对愚人众。 迪卢克有很多身份都可以让凝光腾出时间,而这一次他用的身份是西风骑士。 “你的麻烦来了。” 把玩着骰子的女人伸了个懒腰,“那我是不是要退场了。” “情报员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情报么,”凝光含笑说道,“如果没有的话,那伱可就太失职了。” “还需要我汇报什么?须弥的大贤者一进城就找到了愚人众,这件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夜兰的语气慵懒,“还是说,你并不知道这位迪卢克先生如今已经在实际上掌握了西风骑士团的主导权?” 世界变化的太快了,快到了她们两个人都差点看不清楚了。 “不久之前蒙德的主人应该还是琴才对。”凝光收敛了微笑,“但琴给我递的这份信件里,描述了这位迪卢克先生的身份。” “他已经离开骑士团很久了,如今一加入西风骑士团,就重新成为了骑士团实际意义上的主人。” 莱艮芬德······ 与其说这是迪卢克的胜利,不如说是莱艮芬德的成功。 他的姓氏让他永远有一个退路。 而以迪卢克的能力,只要他后退了,骑士团就会对他重新敞开大门。 “如果只是重新回归骑士团,他只能屈居于琴之下。”夜兰笑眯眯地说道,“琴的才能、古恩希尔德的姓氏,以及法尔伽的指定,她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压制迪卢克了。” 迪卢克当年是骑士团的天才骑士,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在他离开蒙德的这些年里,琴获得了正统的名义,已经经营了骑士团太久的时间。 无论迪卢克因何返回了骑士团,面对琴的势力,他都只能够屈居其下。 这是理论上的情况。 实际上按照她们对琴的了解,只要理由合适,琴不会拒绝在权力上让步。 不过迪卢克的情况,显然已经不是“理由合适的让步”了。 他切实地击败了琴,并且从琴的手中拿到了骑士团的实际主导权。 夜兰和凝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带着相同的怀疑。 怎么做到的。 “在大多数的可能之中,迪卢克都不可能走到这个位置。” 琴已经出发的太早了。 权力不会在原地等待任何人,当他离开蒙德的时候,琴就已经锁定胜利了。 但现在他居然赢了。 “可他既然做到了,就绝对不会只是偶然,一定有一个外来力量影响了骑士团的局势。” 不会是风神,不会是愚人众。 在那个时期,还有谁出现在了蒙德? 空······还是这位出现在璃月港,却遮掩身份选择了愚人众的须弥大贤者? (本章完) 162-我总得做点什么 凝光揉了揉眉心。 在璃月这片土地上,她委实不需要畏惧任何人。 即使不依靠神明的力量,璃月仍旧保留了相对完整的魔神战争时期的力量。 名为【三眼五显】的仙人们,是在魔神战争时期就已经活跃在战场上的强大生命。 而在战争落幕之后,他们仍旧庇护着璃月这个国家。 每一个王国都有这样的势力,比如稻妻的雷之神,祂的手下曾经有着如笹百合、御舆千代、狐斋宫这些大妖。 平行对比过来,这些大妖之于稻妻,就如同仙人之于璃月。 应该来说,除了温迪以外,每一个国家的神明都有自己的从属力量。 因为祂们是从魔神战争之中拼杀出来的胜利者,胜利者当然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势力。 唯有温迪,巴巴托斯诞生之前,蒙德实际意义上的风之神其实已经诞生了。 当时蒙德大地上的魔神战争已经落下了帷幕,高塔孤王【迭卡拉庇安】和王狼【安德留斯】已经把蒙德这片土地上的魔神杀的差不多了,最后的竞争者只剩下了祂们两个。 而安德留斯输了。 祂虽然没有被迭卡拉庇安杀死,但背景故事的记录之中,祂已经败给了迭卡拉庇安。 魔神战争虽然不是失败者一定会死的战争,不过失败者也确实不该有继续参与竞争的道理了。 这个时期只要再稍微过一点时间,迭卡拉庇安就会成为天空岛所承认的风之神。 而温迪就诞生于这个时期,祂和当时蒙德人的祖先刷掉了迭卡拉庇安···尽管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安德留斯主动认负,祂就顺势成为了风神。 当时蒙德大地上冰雪覆盖,并不是如今的温和环境。 迭卡拉庇安将人民庇护在风墙之中,以风暴为人们圈好了生存的空间。 在蒙德的记录之中,统治人民的迭卡拉庇安并不理解人们真正的欲求,甚至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按照自己的理念赋予了民众活下去的方法。 也是在这个时期,风墙内的蒙德人开始向往【自由】。 很难说温迪和当时蒙德人的祖先是怎么赢的,但祂确实是赢了。 所以之后的风神是巴巴托斯,而迭卡拉庇安变成了【暴君】。 这种情况下巴巴托斯当然没有来得及组建自己的势力,祂在后期唯一能够依靠的武力,也只有特瓦林而已。 和风神不同,璃月的摩拉克斯有仙众,稻妻的雷神巴尔有诸多大妖······这些一代神明都有相对完善的势力。 不过稻妻的大妖时代已经彻底落幕了,目前唯一能够看的只剩下了八重神子一个狐妖。 而璃月的仙人时代至今还在延续,完全看不到有结束的样子。 思索至此,凝光反而眉眼带上了几分忧愁。 这份力量固然强大,但绝非任何的七星可以驾驭得了的。 仙人们只会认可摩拉克斯的命令,凡人的理念,凡人的想法,对于祂们而言不过是稚子的妄语,当不得真。 过几年他们长大了,就会知道自己当时错得离谱。 作为长辈,我们不能够放任他们犯错。 仙人一直都是这样看待璃月人的。 “总之这是一件好事情,不是吗。”夜兰看出了凝光的忧愁。 她并不想安慰凝光,所以干脆地转移了话题。 凝光的身份决定了她不可能完全的放心仙人,因为这些仙众的理念和正常人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奇思妙想,凝光大可以一笑了之,并不会放在心上。 天权星的位置已经很高了,她看待大多数人都可以如同大人视稚子,权当玩闹,一笑了之。 但仙众如果有了奇思妙想,祂们是真的可以将之变成现实的。 这种完全不受掌控,甚至会反过来控制你的力量,正常人会在反抗之中妥协,然后接受被控制的现实。 而凝光不愿意接受。 可她,可七星都只是肉体凡胎而已,思考这种事情在夜兰的眼中没有什么必要。 这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制,还不如干脆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到时候安静地接受现实就是了。 在尽人事听天命方面,夜兰要比凝光认得更清楚。 “有仙人庇护璃月,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凝光抿唇轻笑,一扫忧愁。 担忧是可以有的,但不能明说出来,这样对七星不太好。 怀疑会给双方都造成麻烦,而以仙人和七星的实力对比,最终麻烦的只会是七星而已。 “在帝君遇刺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疑点了。”夜兰单手托腮,“从你呼唤祂老人家降临开始,到祂的【仙祖法蜕】落下,这中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并且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见到任何的异象。” 谍报人员脸上的微笑玩味:“魔神当然也是会死的,魔神战争埋藏了那么多的魔神,可见祂们也只是一种更加强大的生命体。” “也许璃月人大多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岩王帝君······其实也是魔神之一。” 其他的魔神会死,摩拉克斯只是魔神之一,祂当然也会死。 “可帝君离去的太安静了。”凝光端起烟杆,“魔神当然也会离开这个世界,但如果是遇刺,祂不该离去的如此安静。” “按照古籍之中有关魔神战争的记录,这些魔神一旦开启了争端,往往会令沧海化成桑田,原野变成泽国。” “既然是遇刺,总归是要交手一下的,而在这种情况下,玉京台和等待请仙典仪的我们,自然也不可能存活下来。” 遇刺只能说失了先手,但以魔神的生命力,失去先手总不会完全反击不能。 如此安静的死亡,只能说明摩拉克斯完全是在一瞬之间就被某个敌人给杀死了。 并且对方的手段干净利落,神力甚至不曾波及其他人。 讲道理,有这种能力的魔神,不应该存在于如今的提瓦特大陆。 尘世七执政是魔神战争的胜利者,几乎意味着各自国度之上的最强战力。 不敢说摩拉克斯是魔神之中无敌的存在,但再怎么说,祂也不至于被人给瞬间抹去了生命。 “天空岛。”夜兰指了指上方,“凌驾于七执政之上的,只有天空岛了。” “如果真的有谁能够悄无声息地令一位神明陨落,那么也许就是天空岛的力量了。” 只是也许。 说到底,还是死的太轻松了。 夜兰自己从事谍报工作,偶尔也需要用一下武力来解决问题。 凝光也许不太清楚,但夜兰明白答案——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敌人,哪怕是暗杀这样的手段,大家的实力通常也有一个段位差。 以魔神的生命力,死的如此安静,这之间的实力差距发人深省。 “天空岛没理由做这种事情,但我们实际上也并不了解岩之神。”夜兰看了一眼凝光,“所有人都高呼岩王帝君的名号,璃月的历史上写满了岩之神的伟大。” 但人类的目光和书笔,只能够看到,只能够记录下神明希望他们记录的事情。 而真正的情况如何,这是没有答案的。 也许这位岩之神,真的在暗中研究一些可能刺激到天空岛的事情呢? 每一年也只有请仙典仪这一天,大家是能够确定见到岩之神的。 而剩下的时间,祂老人家在那里,做什么,这些都是一个秘密。 “噤声。”凝光敲了敲桌子,“你的这些话不该说出来,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和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不同。 刻晴曾经宣称过【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 这句话的意思相当明确,包含了一种对于神明的质疑。 但她的话语先是宣扬了摩拉克斯的伟大,质疑的也只是一个很常规的问题——魔神的神位更迭并不是什么秘密,其他国家的神会进行更迭,璃月的岩之神显然也要面对这个问题。 刻晴的质疑不会引来大多的关注,但夜兰的合理猜测却会给所有人带来麻烦。 “只是给伱说说而已嘛,”夜兰微笑道,“不过最好连你都不要说,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一旦说了,就难免有被人听到的风险。 臣不密则失身,为了小命照相,哪怕你多信任对方,对自己的保密手段多自信,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 “抛开被杀死这个答案,还能有一个答案,解释祂为什么死的如此安静。” 凝光面色如常。 有关摩拉克斯做了什么的讨论浅尝辄止,这是璃月的神,祂做了什么,璃月人都不太有指责祂的立场。 一来是因为岩之神数千年来的庇护,二来是因为仙众和岩之神的强大。 指责的意思是,双方之中必然有一方犯错了。 要么是无端指责,要么是有的放矢。 不凑巧的是,以神明势力集团的力量来说,这件事情必然是无端指责。 “祂故意的。”夜兰脸上的笑意明显,“帝君祂老人家安排了自己的死,所以祂死的很配合,简单而又干脆,什么异常都没有。” 摩拉克斯未必考虑不到这个问题。 祂何尝不想要安排什么异象,让自己的【遇刺身亡】更加合理一些。 但最后祂还是放弃了。 理由就很简单,在玉京台上模拟魔神的战斗,祂如果不把其他人当成傻子来考虑,最简单的模拟结果也得把半个璃月港砸进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天灾,璃月港内要死多少人,才能够让模拟合情合理呢? 摩拉克斯只是想要考验一下自己的部下和臣民,祂又不是为了杀人,当然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是啊,祂是故意的······”凝光低声呢喃,“去做一件事情吧。” 她看向了自己的情报官。 “忍不住要动手了?”夜兰挑了挑眉梢,言语轻快。 “如果祂是故意的,按照帝君之前的态度来说,祂无疑是想要把璃月港归纳于人治之下的。”凝光眉眼安静,“仙人的问题不必担心,祂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而我们只需要拿出一个面上过得去的理由就足够了。” “之前是七星共治,但现在可就未必了。” 权力不会在原地等任何人。 这个时期七星都在沉默,没有人敢先有什么异动。 但凝光打算冒一次风险。 在这场变故之中,提前在八门之中安插自己人。 凝光和夜兰同时忽视了另外一种情况,因为那是完全不需要考虑的特殊情况。 如果摩拉克斯真的死了,祂为什么而死不重要,反正能够杀死祂的魔神,肯定也有摧毁璃月港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大家反抗不了的,没必要纳入考量。 而祂已经死了。 神明生前如何伟大,死去的时候也只能是一面旗帜。 扯旗的人究竟打算怎么做,祂管不了。 “我明白了。”夜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做起来倒是不太困难,但当出头鸟的代价你想好了么?” 常规提醒一下。 “我想好了啊。”凝光突然微笑道,“最坏的结果还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失去如今的这些东西而已。” “但我一开始的时候,本来也是什么都没有的。” “可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还是不打算停歇一下?”夜兰站起身,话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已经有鞋穿了,还要冒这种风险?”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最擅长拼命,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能够失去的。 可一旦成功了,却能够得到很多想要的东西。 所以机会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这种问题怎么会从你的嘴里问出来。”凝光眉眼诧异,“万贯家财?那自然好。可是,再多赚一摩拉,又有什么不好?” “真贪心呐,我的天权星大人。”夜兰失笑,“我本以为最先做出反应的应该是玉衡星才对。” “她只是嘴巴上宣称人治而已,其实她收集了一柜子的有关帝君的小物件。”凝光调笑道,“她啊,恰恰是我们所有人之中,对于神权最尊崇的人。” 正因为太过于依赖摩拉克斯的统治,所以她不敢想象璃月港一旦失去了摩拉克斯的统领之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要事事宣扬人应该怎么做,不能够依赖帝君。 “自璃月港建立一来,帝君的身影反而逐渐消失了。” “事到如今,除了请仙典仪以外,我们已经不太能够寻找到帝君的踪迹了。”凝光低低叹了一口气,“这种趋势实际上逐渐明显,历代的七星都有所察觉。” 璃月港初建立的时候,摩拉克斯事必躬亲,那个时期的七星需要干的工作,就是把帝君的命令传递出去。 更多的,他们不敢做,也没有必要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摩拉克斯逐渐放权,并且也减少了自己出现的次数。 到了现在,祂也只会在请仙典仪这一天出现,然后拿着七星提前准备好的有关【璃月新一年的发展方向】的稿子念。 祂不想干这种工作了,于是把整合发展方向的工作交给了理政的七星。 当时的七星推诿了很久,大意是璃月港的发展方向只能够由您来掌舵,我们材薄德浅,一旦除了问题,自己承担代价是小,关键是耽误了大家的发展和未来。 大概也没有人想得到,他们现在在街边看到喝茶逗鸟,整日看戏,提前进入了老大爷生活的钟离会是摩拉克斯。 这不像啊。 摩拉克斯那么勤政,这个看着就像提前退休,家财万贯享受生活的精致懒狗是摩拉克斯? 啊?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今日的预演。”凝光收拾好了心情,“现在还有时间,我也该提前找好盟友,在接下来的变故之中把握最大的利益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你没有证据的。”夜兰两手一摊,“虽然就死亡的方向来说,我们只能够有这两个猜测。” 一个自己安排的假死,一个被人瞬间秒杀的刺杀。 后者完全不具备讨论的价值和必要性,所以凝光的安排都是基于前者。 摩拉克斯自己安排了自己的死。 有了这个基础的认知,然后就可以猜测这个老年神为什么要让自己假死了。 但说到底,这些都是猜测而已。 合理猜测只是理论,现实往往要比理论荒谬无稽的多。 “总得做点事情啊。”凝光拿出了无敌的理由,“以帝君之死作为预期,璃月港接下来要面对的,无非是仙人和愚人众两方势力。” “仙人的事情我们只能够筹措解释的理由和道理,并且祈祷祂们愿意听我们的解释。” “而愚人众的事情······琴在信中提起来了,那位迪卢克先生正在赶往璃月,目的就是为了借助七星的力量和愚人众做过一场。” “一个问题靠祈祷,另一个问题依靠了两个异乡人。”凝光浅笑道,“这两个问题都是【七星】这个团体需要面对的。” “而作为天权星,我个人是不允许我在这场麻烦之中什么都不做的。” “凝光大人。”门外有人叩响了房门,“迪卢克先生即将登上群玉阁。” (本章完) 163-我们是朋友 我是行秋,我现在慌的一批。 飞云商会的二少爷拘谨地端起了茶杯,将心神全部投入到了喝茶这件事情上。 坐在左位的罗摩打量着这位游戏里有名的“二小姐”,面色带着几分缅怀。 名为四星,实为六星的水神行秋,在大多数的常规队伍之中都有一席之地。 这位二少爷因为画风问题,早期也被人当成了少女。 罗摩一瞬间将回忆压下,然后恢复了正常。 他在蒙德也见过了砂糖、迪卢克这些人,但总感觉这些人好像没什么熟悉感——大概是因为游戏里一般也用不到这几个人,登场率属实是有一点低。 罗摩敲了敲桌子,面色温和。 “冒昧邀请你来做客,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正常生活。”罗摩话语真诚,“我是须弥的大贤者罗摩。” “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吧,我想要和你做一笔生意。” 行秋看了看周围坐在主坐的达达利亚,然后又看了看罗摩,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口气。 愚人众的执行官,须弥的大贤者。 见了鬼,他们两个合作找我? 啊,伱们找我? 以这两个人的权位,行秋甚至不觉得自家的飞云商会正式坐在他们面前的资格。 对等的交流建立在对等的实力上。 愚人众横行七国,而罗摩权位横向对比更甚于七星。 这能有好事情? “在下洗耳恭听。”行秋抬起头,面色恢复了平静。 还好,这里是璃月港。 因为帝君遇刺一事,如今璃月港内的千岩军都绷紧了神经。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和璃月闹得不愉快的,摩拉克斯的遇刺让这些人内心翻滚着一股气。 谁在这个时候闹事情,都会引来麻烦。 他们两个未必怕麻烦,但总归不会主动找麻烦。 “请你不要紧张,是很正常的交易要求。” 罗摩伸手推出了一踏实验报告,“请你先看看这个。” 在交易之前,罗摩习惯先表示诚意。 他拿出来的都不会是他损失不起的,在这种情况下,率先表示诚意往往能让事情走向一个更好的方向。 “不介意我也看一看吧?” 达达利亚说着,已经坐到了行秋的身边。 你在演我? 行秋满腹怀疑。 但抛开这两个人串联好了来骗自己,达达利亚这种热切的态度其实也证明了,罗摩拿出来的应该是不错的好东西。 可我究竟那里值得了? 行秋想破了脑袋,都不明白自己的价值。 这种对方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筹码的情况,还真的是难受。 达达利亚并没有等待行秋的回答,随后抽出了几张报告。 罗摩在蒙德的研究没有瞒过任何人,他先后给了所有好奇的人看了他的研究,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期和其他人合作的时候对方知道,选择自己必然能够得到物超所值的回报。 达达利亚对于愚人众的汇报很是好奇,尤其是通过骑士团内部的内应,他已经知道了骑士团的上层通过了罗摩的研究,他就更加好奇了。 行秋也跟着翻了起来,然后眼神越发的明亮。 “如果这种炼金药剂是真的······不,它一定是真的。”行秋面色激动,“您真的要把这种药剂的配方交给我们?” 罗摩有一瞬间的神色飘忽。 总有一种把僻邪剑谱公之于众的错觉。 笑傲里的僻邪剑谱表现力相当惊人,岳不群姑且不提,林平之的武力值在前期的表述里真的是相对一般。 但练了僻邪剑谱之后,他的武力值在短时间内飙升。 这是一种代价很大的速成武学,短时间就能够练好,练好了之后在笑傲的江湖里不说名列前茅,在一些普通的宗门当个老大不成问题。 后来人有个无聊的猜测,如果把僻邪剑谱复印十万份然后扔到江湖上,结果肯定很精彩。 速成的武学,你的敌人练了之后,几乎都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超越反杀,顺带着送人合家欢乐。 你的敌人练了,你就必须也跟着练,不然你扛不住他变强的速度。 众所周知,修行僻邪剑谱的代价很大,对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都要练,一旦他的实力超过你了,可想而知他会做点什么事情。 那到最后的结果就很明显了。 但凡你有一个敌人,甚至不需要有敌人,只是遇到了一个偶然看你不顺眼的江湖人,你就必须和他一样修行僻邪剑谱。 到最后满江湖都是练了僻邪剑谱的江湖人,江湖的武力值整体飙升了一个段位,而大家都升了一个段位,都会僻邪剑谱,最后决定实力的就又回到了正常方面。 练了,又好像大家都没有练过。 罗摩感觉自己的行为就好像这种情况。 基因药剂姑且不提,炼金药剂是完全能够普及下去的。 罗摩的炼金药剂,最终的成果已经到达了4型。 按照顺序来划分,自然是1、2这样的划分。 不同的炼金药剂对于人体的强化程度不同,罗摩推广出去的就是1型和2型。 之后也售卖给了蒙德,眼下又卖给了璃月,大家都服用了,就等同于···大家都没有用过? 有关继续下去的研究和基因药剂的结果一样,因为没有更好的炼金材料了,罗摩也只能够暂停下来。 须弥没有什么太出名的炼金术士,罗摩自己都要外出求学,更别说其他人了。 在培育新型材料方面,罗摩同样委托给了纳西妲。 虽然纳西妲的权能主要体现在梦境方面,不过祂毕竟是草之神,也许也能够拿出什么有效的成果。 炼金药剂强化被截停了,罗摩也就顺理成章地转行到了基因药剂方面。 炼金药剂能够拔高基础数值,而基因药剂是通过汲取其他魔物的特质来增幅,两者算是不完全相同的方面。 行秋手中的报告是有关服用了1型、2型药剂的人的身体数据对比。 数据能够合理地说服大多数人。 “就没了?”达达利亚看了看罗摩,“喂,朋友,你看你一来消息,我就立刻帮你安排了这些消息。” “甚至你让我搜集的东西,我这里也已经搜集好了,你不能就拿这些我用过的东西来忽悠我吧?” 他想知道的是基因药剂。 炼金药剂这边,罗摩虽然没有给他资料,但已经给了他成品。 再不济,他也可以直接购买。 “有关制作方式的资料一会儿也会给你一份,算是和愚人众的交易。”罗摩看了他一眼,“你当然可以向我购买,我也给你的家人准备了一份。” “但普通的愚人众也可以服用炼金药剂,我认为这份技术可以向愚人众售卖一份价格,起码能够将你我的交易画上句号。” 达达利亚眼睛微眯。 给自己的家人准备了一份·······是说我知道你的亲人的全部信息? 他很快放松了表情。 如果是一般人,他会觉得这个人是在威胁自己。 为了托克他们的安全,他得尝试着把威胁给解决掉。 但是罗摩的话,他肯定不是威胁。 这个人是个生意人来着,而且崇尚和气生财。 他有威胁人的实力,但一般不会做威胁人的事情。 再者说,以罗摩的性格,真要动手他直接就上了,根本就不会威胁。 “你说的有道理。”达达利亚摆了摆手,“稍后我收集到的东西就会送到你的房间里,之于资料,你看着给就好了。” 初次交易没能换到想要的东西,但这也无所谓。 他手上还有博士的一部分研究资料,这也是交易的筹码。 之前的筹码不够用,那就继续加码呗。 罗摩这种识货的人,只要有用,他自然会安排合理的价格。 总之是不会亏的。 行秋面色若有所思。 好像,还有更好的货?不过不能继续下去了。 他摇了摇头。 光是手上这份材料,就已经是实打实地烫手山芋了。 飞云商会一家多半是吃不下的。 想要吃独食会被群起而攻之,飞云商会扛不住。 之前还可以赌一赌,有摩拉克斯的璃月很讲道理,大家的竞争放在台面上。 可现在摩拉克斯已经死了,这些商人还有多少能够保持原有的态度? 要知晓,璃月港的商人们尊重契约,并非是因为他们本性纯良,也不是因为他们看不到背弃契约的利益。 一两个人不做可以赌道德,一群人不做,只能是代价太大了。 摩拉克斯要尊重契约,所有的璃月人都必须把契约放在首位。 你不尊重契约,千岩军是真的会闯进你的家里,然后把你拖进监牢里给解决掉的。 摩拉克斯已经死了。 这个商业之城接下来的环境必然会发生大变,再也不可能和原先一模一样了。 这份利益太大了,飞云商会已经吃不下了,还想要索求更多的利益,只会给商会带来麻烦。 而且,他们想要什么? 既然是交易,对方开了高价,自然是能够拿到比筹码更丰厚的报酬。 没有生意人是来散财的,做生意能不能赚看手段看运气,但肯定是想要赚的。 “我需要付出什么?”行秋神色竭力恢复平静。 不是商会,是我自己。 可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有价值? “很简单。”罗摩微笑着拿出了第二份资料。 他将文件摆放在好,指节扣压在了文件上。 “我需要古华派的传承资料,有关修行的一部分。” “然后我需要方士的修行资料。” 这些他也委托了愚人众收集,但愚人众能不能找到不太好说,此外就算他们找到了,他们也没有机会触及最后的一部分。 仙人。 行秋——重云——申鹤。 这一条跳板有些难走,但可以尝试一下。 反正失败了也就失败了,总归不是什么损失不起的事情。 “古华派已经没落了,门户之见也不算很重。”行秋摸了摸鼻子,“此外,古华派的修行有很大一部分是我重新整合起来的。” “如果您想要的话,这一部分倒不是什么难题。” 古华派早就没落了。 当时他加入古华派的时候,纯纯是被老爹给骗了。 对方明知道古华派没落了,连报名的场地都是租人家的,但一句话都没有告诉他,任由他踩了进去。 好在也不算失望,那里虽然没有什么名师,但也确实是有相对完整的学习资料,此外门人们也十分擅长使用诸如:灰粉、烟雾砂、纸鱼游水、吞剑吐火·····之类的手段。 他看的尽兴,也全部学会了。 至于古华武术,这反而不太重要。 “之于说方士······您想要利用我,去接触重云的家族?” 行秋眉头微皱。 这种手段倒也不算离奇。 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有自己的目的,没有无缘无故地善意。 对方接触自己,显然是需要自己办事情。 “我恐怕不能够直接承应,但就好像您可以说服我一样,我只能够给您搭好机会。” 这一次的接触,行秋不敢确定罗摩是不是好人。 但这个人交易的态度很是热诚,比大多数的商人要稳妥认真地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和重云的交易未必不能够让对方收益。 “当然。”罗摩笑容温和,“虽然情况稍有变化,但我要的东西你确实全部都做到了。” 他将资料推了过去,“那么,交易成立。” “你可以检查一下,然后直接请一位新的过的炼金术士现场炼制。” “确定了我给出的资料是真实可信的,交易才算彻底结束。” “这也算是全部做到了?”行秋愣住了。 他可并没有做到第二个要求。 行秋本以为对方会卡掉某个关键的地方,但罗摩如此坦然地就交付了筹码,并且愿意当场验证。 不是,你这么纯的吗? “习惯了就好。”达达利亚还在用筷子争斗,“罗摩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他不在乎自己支付了多少筹码,这是他的事情。” 某方面来说他和罗摩惺惺相惜。 因为在花钱这方面,他和罗摩是相同的态度。 【富人】都快要追着他砍了,天天看着【我买了一副盘龙雕凤筷,十二万摩拉】,【我给钟离客卿买单了】,【我又买单了,报账】······ 虽然我大手大脚的花着不是我自己的钱,但我这都是为了愚人众的伟大计划啊。 起码,如果没有钟离,他很难知道【百无禁忌箓】的作用和价值,也不会知道,被镇压在大海中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存在。 正因为他知道,他才能够凑齐全部的计划。 万不得已,这就是他的后手。 我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能够办好事情,那这些钱花了也就花了。 只要能够得到我想要的,这些支付的筹码不值一提。 “还请验证一下吧。”罗摩微笑着提醒道,“既然是交易,总归是要把筹码拿到明面上交易的。” “您可以先把资料带回去验证,至于说我想要的东西,你之后安排就好了。” 总不会被赖账的。 赖他这个大贤者的账,对方得有多不理智啊。 “我明白了。”行秋认真点头,“我会尽快安排好这些事情的。” 一顿饭宾主尽欢,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等到行秋离开之后,达达利亚终于征服了筷子。 他将断掉的筷子放在了一帮,面上佯装无事发生。 “你在蒙德的研究是什么情况?”说话之前达达鸭面色愁苦,“我的朋友啊,你怎么能够拿愚人众的部队做实验呢?” “以你我的关系,你和我说一声你需要素材了,我专门命令他们去给你抓盗宝团之类的人不是轻轻松松?” “你又不是在蒙德的负责人,这件事情还能够和你扯上关系的?”罗摩随口问询道。 “我和那边当然没关系,但你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当然得因此负责。”达达利亚叹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我们认识的,你这边搞事情,我没办法脱开身。” “那你之后就可以放心了。”罗摩温声说道,“我打算换一个地方进行研究。” “稻妻?” 沉默片刻,达达利亚试探性地问道。 “嗯。”罗摩点了点头。 他当然能够猜出答案。 某方面来说,稻妻的混乱就是愚人众一手促成的。 人体实验不在混乱的地方搞,难道要在一个强盛且安稳的国家搞么? 那会被人打死的。 “稻妻那边确实合适。”达达利亚沉吟道,“但你去不了。” “你的研究资金缺口太大了,甚至不只是摩拉能够解决的问题。” 在须弥罗摩是大贤者,在蒙德罗摩的合作伙伴是西风骑士团。 所以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但在稻妻,这些问题都是问题。 罗摩没有回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达达利亚。 “稻妻那边的三奉行有自己的计划,即使你是须弥的大贤者,但他们已经锁国了,完全无所畏惧······”达达利亚在加码。 你不描述问题的困难,怎么好意思加价的。 先【至爱亲朋,手足兄弟】,然后才能【得加钱】。 然后达达利亚停下来了。 罗摩看着他表演,看的他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你还打算借助愚人众的势力?”他摸了一把脸,“你有没有搞错啊?” 天天盯着我? “我们是朋友。”罗摩笑容和煦。 挺难绷的,休息一下节奏就断档了。 还好,节奏稍微回来了一点。 日万,明天继续尝试保持状态 (本章完) 164-赚钱 达达利亚有些苦恼。 他和罗摩的关系只能说是表面朋友,因为各种利益的关系,大家能够坐在一块聊天喝酒。 但彼此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在罗摩发家的早期,他和愚人众之间合作的同时也互相出卖队友。 当时的愚人众未尝不想要按死罗摩,罗摩也在无时无刻地调整计划,随时准备背刺愚人众。 而最后两家人打来打去,发现对大家最好的结果就是合力把六贤者给解决掉。 出于解决问题之后的庞然利益——罗摩得到须弥,愚人众得到神之心,大家进行了一次愉快的合作。 罗摩以【神明应允的正统权力】的名义雇佣了愚人众,将愚人众因为贪图神之心而背叛合作伙伴的事情解释成了愚人众知道了须弥正统在沙漠,出于对草之神的尊重,他们选择了站在草之神这边。 将背叛合理地解释成了大义之举,这不是背叛合作,违背契约,而是尊重神明的选择。 这次愉快的合作之中,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就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并不是相信对方的人品,但相信可以从对方的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就足够了。 剩下的无非是自己来进行阴谋算计,这种题中应有的事情没必要多提,每一个人都会做,无非是各凭手段,互相竞争罢了。 达达利亚也不是很相信罗摩,但他确实能够从罗摩这里得到一些惊喜。 “你想要去稻妻。” 沉默片刻之后,达达利亚的神色恢复了正常。 他可不是搞笑角色,平日里的这种态度,只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是笨蛋而已。 “去那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能够给我的研究提供便利。”罗摩解释道,“我无心参与你们的纠纷,但听说稻妻如今十分混乱,想来会是一个好地方。” “稻妻的混乱是鸣神的命令。” 达达利亚下意识地错开了愚人众的关系,“鸣神下达了眼狩令和锁国令,三奉行执行雷之神的命令,而稻妻的海祗岛人拒绝接受鸣神的神谕,幕府自然只能够选择以战争的方式来结束纠纷。” 有分歧,这很好。 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你说伱的道理,我说我的道理,最后谁才是正确的,就看大家谁能够说服对方了。 很显然,幕府就打算和海祗岛进行一次“辩论”。 刀剑的道理,显然要比唇舌的道理更加深刻,毕竟此刻的海祗岛反抗军已经被压制了,幕府胜利的机会很大······不,这样说就有失公允了。 应该说,从一开始幕府就一定会赢。 打到最后,雷神总不是看戏的。 祂现在沉默,不代表祂会一直沉默。 “三奉行和雷之神的责任啊······”罗摩不置可否地点头,“但这不重要吧?” 他的话语带着几分疑惑,“是雷之神有自己的计划也好,是海祗岛的人不尊教化也罢,那都是稻妻人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责任这种东西,对于当事人来说确实是要分个清楚的。 但对于外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达达利亚顿时卡壳了。 愚人众的名声不太好,自从上一次从须弥返回来之后,他便思考过如何稍微扳回来一点好听的名声。 奈何大家的工作就是这样,思考了片刻之后,达达利亚不得不悲观的承认,这根本不现实。 他当然是知道的,在稻妻乱局的背后,是愚人众花钱买通了三奉行,然后推动了雷之神颁布了眼狩令和锁国令。 眼狩令,收集所有的神之眼。 锁国令,稻妻外海上绵延着凶猛的雷暴,不允许船只进出。 孤悬在海外的稻妻,船只是唯一和大陆沟通的渠道。 如今因为雷暴,稻妻直接和大陆上的王国隔绝了联系。 达达利亚不敢说三奉行就真的看不出来愚人众的想法,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与其说是愚人众的推动,不如说是三位奉行本就有这个想法。 他们只是顺势而为,然后收割了一波愚人众的筹码而已。 但这就有推卸责任的味道了,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你不能因为对方顺势而为,在一件事情之中获得了比你更多的收益,就公然宣称一切都是对方的责任。 也正因此,达达利亚立刻甩锅,将责任扔给了三奉行。 毕竟,愚人众真的做了这些事情。 他还是认为,就算拯救不了,起码也不能就这么认命了。 “你说的对。”达达利亚徒然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是谁的责任,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又不是我们做的。” 我们,单指罗摩和达达利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算违心,毕竟他们两个确实和稻妻的事情没有半点牵扯。 干这件事情的人是三奉行,是愚人众上层在稻妻的布局,达达利亚是执行官之一,光是璃月的事情都让他头大了,那有功夫同时管控稻妻。 那里也不是没有执行官,轮不到他来操心。 罗摩微笑着附和道:“所以,稻妻的乱局和你我无关,自然也没必要过多的讨论。” “我们只看当下,那个混乱的局面,你不觉得满地都是机会么?” 愚人众是推手,三奉行何尝不是。 罗摩并不愿意呵斥任何一方的残忍行为,这些事情既然发生了,他就只负责从中寻找机会去攫取属于自己的力量。 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无所顾忌。 “可你没有人。”达达利亚有些苦恼,“炼金实验需要场地和资源,这些东西只有稻妻本土的三奉行能够为你提供。” 罗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达达利亚。 怎么会,不是还有愚人众? 事情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原点。 我想办点事情。 你没有圆子。 你有圆子。 我有圆子关你什么事······欸,你踏马的! “稻妻孤悬海外,你过去了那里,草之神可救不了你。”达达利亚站起身,“你就这么相信愚人众?” “不信。”罗摩摇了摇头。 不信还要去,那就是说不在乎愚人众的背刺了。 你什么水平啊,这么飘? 达达利亚抓了抓头发。 “先说好,我可以帮你安排,但稻妻那里我说了不算数的。” 他还是答应了。 这里面需要他做的事情不多,而且不强求一定要做到,那么应下也无妨。 至于说更多的事情,那就要看罗摩自己的本事了。 愚人众也不是他说了算的,罗摩如果看不清这一点,就认为他能够安排好一切,那死在稻妻也只能说他活该。 “你帮忙就好了。”罗摩微笑着说,“也许我能够和其他的执行官也相处的很好呢?” “话说回来真的不打算招募我做执行官么?我可以放弃大贤者的身份的,只要你们给一个执行官的位置就足够了。” 达达利亚指了指自己:“你的忠诚毫无疑问,一定是完全没有忠诚可言。” “而你的实力也不够强大······不够忠诚又不够强大,就算招揽你了,你也只能够和我竞争位置。” “我为什么要招募一个和我竞争末席执行官的异乡人?” 我脑袋有洞么? 罗摩稍有一些尴尬,“别这么说嘛,我可是放弃了须弥大贤者的身份来加入愚人众的,多少相信一下我的诚意。” “你明明就是看重了愚人众在七国都有势力,到哪里都可以尽情的投入到你的实验之中去而已。”达达利亚摇头拒绝。 “起码我不是白嫖啊。”罗摩不接受指控。 他也是拿钱干活的主,达达利亚这么说,就显得他有些过于贪婪了。 沉默片刻,达达利亚咬了咬牙。 “你先帮我一个忙,无论结局如何,至少在执行官内部,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一个问题。”罗摩打了个哈欠,“你刚才说了的,你只是末席执行官。” “你的支持有什么价值么?” 他求人的时候当然任由对方开价,可一旦他真的抓住了某个你很想要的东西,罗摩立刻就会开始架起腔调了。 达达利亚这话一开场,罗摩就意识到了,相比较自己求人,他同样有求人的地方。 并且他的欲求要比自己更加强烈。 所以罗摩干脆的转变了态度,从“一切都可以谈”变成了“你这件事情不好办呐,你让我考虑考虑”。 包变脸的啊,老弟。 “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达达利亚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你可以不求人的。”罗摩笑眯眯地说道,“我求人呢,我就得认账。” “你不求人了,你当然可以硬气。” 这方面罗摩求的是整个愚人众的态度,再不济,他要去的是稻妻,只有分管稻妻的愚人众执行官才有资格说话。 达达利亚在这方面的话语权确实不够高。 不够高,就意味着交好他的收益有限。 和颜悦色不值钱,罗摩跟谁都能够好声好气地聊两句。 可一旦需要进入正题,需要真的花钱的时候,他可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和颜悦色不会损失什么,花钱就是实打实地有损失。 有损失的地方,当然要得到补偿。 “我在璃月有一份计划,我要你帮我完成目标。” 达达利亚先提出了条件。 “说来听听。”罗摩漫不经心地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漠不关心,对方必须求着你关心,这样就只能开价了。 “我想要神之心。” 想起了在须弥的合作,达达利亚神色认真,“我需要摩拉克斯手中的神之心。” “出门右转,我建议你找往生堂。”罗摩两手一摊,“慢走不送,记得结一下账。” 果然是神之心。 罗摩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并且和达达利亚签订了有关保密的契约。 这个时候达达鸭找上门来也不算是完全的意外,只是找他来帮忙,确实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别开玩笑了。”达达利亚面色愁苦,“我很认真的。” 往生堂的送葬业务,他当然还是知道的。 毕竟天天都在那里邀请别人出来饮酒作乐,怎么会连往生堂的业务都不了解。 “我也很认真的。”罗摩神色一正,“说真的,在这个时候的璃月拿神之心,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往生堂呢?” 岩之神就在那里,你去找祂要啊。 兄弟一场,你敢问我当然会给你答案······只是你怎么不信呐。 罗摩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等到之后达达利亚反应过来,他一直邀请的往生堂客卿钟离就是岩之神摩拉克斯的时候,他可不能说自己不够朋友了。 毕竟,罗摩现在可就直接把答案点出来,只是他认为罗摩是在嗤笑他的不着调计划。 “你真的相信摩拉克斯遇刺身亡了?”罗摩敲了敲桌子。 “我也很好奇各种隐情,但我当时就在玉京台,亲眼看到了摩拉克斯的遗骸,也就是璃月人口中的【仙祖法蜕】。” 达达利亚信誓旦旦,“你要相信愚人众对于魔神的研究,那绝对是真正的魔神之躯。” 罗摩笑着摇了摇头,旋即突然反应过来了。 “完整的魔神之躯?” 他的语调忍不住划高了一个档位。 真要是这样,仙人什么的就不香了。 总归是要搞研究的,为什么不直接从摩拉克斯的遗骸身上搞到一点素材呢? 不同的人按照不同的信息,对同一件事情就会产生不同的认知。 凝光和夜兰无从判断魔神的躯壳,于是她们从逻辑和道理的方面出发。 而达达利亚真的见过不少的魔神遗骸,确定了落下来的是真正的魔神躯壳。 “你想要研究一下摩拉克斯的遗骸?”达达利亚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这家伙······和他聊事情,他就意兴阑珊,可一旦提起这些特殊的东西,他就瞬间来了兴致。 “说一说你的计划。”罗摩收敛了表情。 一个赤王是赶,多一个摩拉克斯的遗骸也是放,干脆一块提上日程好了。 “七星在摩拉克斯遇刺之后就封锁了玉京台,随后就将摩拉克斯的遗骸给搬走了。” “这段时间我也派遣了很多愚人众的情报官,尝试着找到【仙祖法蜕】的位置,但始终没有明确的答案。” 达达利亚侃侃而谈。 “我的计划是先找到【仙祖法蜕】,然后制造麻烦,调动璃月港的注意力,最后突袭【仙祖法蜕】的所在地,取走神之心。” 他眼神热诚地看向了罗摩:“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给你带回来一点研究素材。” 罗摩伸手摩挲着下巴,等待着达达利亚的下文。 直到他再一次确定了所谓的“最后”之时,他才意识到这就是达达利亚所有的计划了。 “好计划。”罗摩热情鼓掌,“真是个好计划。” “找到敌人,杀死敌人,夺走敌人的藏品。” “好啊,太好了!” 他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神色认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简直是个天才!” “但是吧,我是说有没有更加详细一点的情报?” 罗摩委婉地暗示这个计划也许过于粗糙了。 “而且你的计划都这么完善了,还需要我做什么?” “计划第一步就出了问题,我找不到【仙祖法蜕】的具体位置。” 达达利亚全装听不出来,而是真的表述了自己的态度。 “七星转移了位于玉京台的【仙祖法蜕】,即使是愚人众的情报机构,也没有更加准确的答案。” “好在不久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告诉了我,璃月除了呼唤摩拉克斯驾临的【请仙典仪】,还有一个送别死去仙人的【送仙典仪】。” “操持【送仙典仪】的那个人能够弄到【仙祖法蜕】的具体位置。” 达达利亚精神一振。 虽然没有成效,但他已经有了方向。 罗摩揉了揉眉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算了算了,你愿意踩进去,还能怎么劝说呢? “那么事情不很简单了吗,”罗摩问询道,“既然有人知道,那就干脆绑了他严刑拷问啊,他知道了,不就是你们知道了?” 嗯,严刑拷问摩拉克斯的化身钟离。 这种事情还是“你们”来做吧,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找我。 罗摩看向了达达利亚,“这种事情不是愚人众的一贯作风,怎么,这个人的身份很棘手?” “稍微有一点棘手。”达达利亚挠了挠侧脸,“我想【送仙典仪】这种事情,肯定明里暗里都有专人跟踪追查的。” “绑架一个有神之眼的普通人不算困难,可要把事情做的悄无声息,这就很麻烦了。” “所以我只能够明面上给予摩拉支持,然后等待这个过程之中他们暴露有些信息” 说到这里,达达利亚恢复了自信:“反正又没有人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神之心,就算我承办了【送仙典仪】的事情稍微有一些古怪,但他们又查不出来了。” 还好,傻孩子还知道自己被人警惕着呢。 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给异国神明的【送仙典仪】提供摩拉支持。 璃月七星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讲道理,达达利亚能够参与进去,一般是凭借着钟离的个人坚持,另一边也是七星想看看这鸟厮在憋什么坏。 “我相信钟离先生一定是把整个【送仙典仪】的流程告诉了七星,七星在暗处把控整个典仪的操作,同时暗中观察我为什么对【送仙典仪】如此关心。” 达达利亚神色轻松,“只有这种可能,七星才会允许我参与其中。” 摩拉对七星不是问题,选择放任,当然是钟离拿出了让他们放心的筹码。 罗摩眉眼稍有些诧异。 这是个很常规的判断。 以愚人众的风评,达达利亚就是什么都不做,只在北国银行看天空,七星都要怀疑是不是天上会掉下来一块陨石。 更别说他还切实地参与进了某一个环节,甚至是主动提供摩拉支持。 你说你单纯是支持钟离,因为你和钟离的私交甚笃? 鬼才会相信这种答案。 这个判断很常规,但是从达达利亚的口中说出来,其实多少就有点古怪了。 “你没事吧?”罗摩试探性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达达利亚看出了罗摩的惊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怀疑我看不出来?” “你都看出来了,你还执行你那见鬼的计划?” 罗摩更诧异了,“明知道自己被七星监控的,你还打算继续下去?” “这我就得教你一个道理了,问题不在于谁会允许我,而是谁能阻止我。”达达利亚十分自信,“我给七星准备的礼物,绝对能够让他们腾不出手来阻止我。” 我当然知道七星不允许我做这种事情,但有什么用呢?他们又管不住。 啊对对对。 罗摩点头附和。 剧情里这货把奥赛尔的封印解开了,按照正常的走向,奥赛尔只要稍微摸到璃月港,就能够让这座城市直接化成泽国。 而仙人和七星联手,最后砸掉了凝光的群玉阁,勉强把奥赛尔给砸回去了。 他做这件事情确实让七星差点发疯了,根本没空管他想做什么。 就是后遗症太大了。 后续直接坑掉了自己的队友,被钳制的只算小事情,层岩巨渊下面那群倒霉蛋命都用来给达达利亚的行为买单了。 “你都这么自信了,所以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罗摩稍有一些好奇。 实验中断之后他闲的自己都觉得不快乐。 需要找一点事情来做,不让自己这么悠闲。 反正自己现在应该也被七星当成了达达利亚的阵营,只要不是明面上被人抓住手脚,倒也不会影响太大。 “我最近一直再给他们花钱,”达达利亚叹了一口气,“虽然是一点小钱,但富人已经忍不住了。” 请仙典仪是璃月七星总督的,而和【请仙典仪】对等的【送仙典仪】,花销可想而知。 富人是真的想锤他。 罗摩叹气。 “我明白了。” “你不是指望我帮忙解决问题,而是想要依靠我来赚点钱,然后堵住富人的嘴?” (本章完) 165-动之以情 达达利亚没打算让罗摩卷入麻烦之中。 并不是他认可了大家的朋友情谊,认为不应该把朋友卷入其中。 这种想法稍微有点贻笑大方了。 他的最终选择几乎是放弃了愚人众在璃月的所有经营,也就是最后没有时刻大家发现了有摩拉克斯作为保底,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脱离控制。 并且也确实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损失,这些在璃月生活的至冬人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为了计划都能够放弃自己人,罗摩这种异国人他当然更加不会在乎。 只是从一开始达达利亚就很清楚,罗摩绝对不会帮他做这些事情。 罗摩有罗摩的身份,作为须弥的大贤者,他可以和愚人众有某种程度的交易,可以和执行官私交甚笃。 但达达利亚很清楚,自己的计划如果走向了最坏的结局,到时候璃月如果完蛋了也就算了。 只要璃月安稳地盘活了局面,自己这种行为都会被对方追着打。 罗摩是须弥的大贤者,他不可能卷入这种麻烦之中。 这只会让璃月怀疑,须弥也同样参与了那个计划,进而给须弥造成麻烦。 人在享受权力的优待的时候,也要考虑权力所意味着的责任。 罗摩不会无视责任。 “但如果是赚钱,这真的有必要我来帮什么忙么?” 罗摩面色古怪。 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宅院里,书房里已经堆满了愚人众和行秋送来的古书。 罗摩的指腹摩挲着书页,话语之间稍有困惑。 如果真的要说赚钱,除开技术之外,最好的机会就是眼下了。 为了遮掩【仙祖法蜕】的位置,七星关闭了【黄金屋】。 在描述黄金屋的重要性之前,首先必须强调的是摩拉的价值。 提瓦特的尘世七国,有且仅有一种货币——璃月划定的摩拉。 作为通行七国的货币,却只有黄金屋能够产出,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北国银行的痛。 不管他们怎么发展,始终都绕不过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 在摩拉面前,至冬的任何努力都不值一提。 但摩拉的霸权即将结束了,在游戏里,摩拉克斯的死和黄金屋的停产并没有带来更深刻的影响。 因为一个游戏总不能够中途经历一个国家,就更换一次货币体系。 不过放在眼下的提瓦特大陆,总量已经固定,不会继续增多的摩拉,已经失去了作为货币的基础价值。 它仍旧珍贵,只是没办法用来承担货币的作用了。 “摩拉能够作用于炼金术之中,不光是财富,同样也是一种珍贵的炼金素材。” 罗摩把玩着一枚摩拉,低声呢喃,“正因为它如此有用,所以作为货币来说,它无可挑剔。” 自然也无法被打败。 一种作用范围广泛,无法被仿造,天然被七国所承认的货币,摩拉的地位太过于坚固了,完全没有任何被战胜的可能性。 不过现在,摩拉并没有输掉它的战争,只是它仍旧失败了。 从钟离决定离开岩之神的神位开始,完全依靠祂的神力所制造的摩拉,自然也就没有了新的产出。 这样下来,一定会有新的货币来取代摩拉的位置。 富人不可能忽略这个机会的。 收集神之心是愚人众的计划,他也许未必知道冰之神打算如何收走摩拉克斯的神之心,但如他这样的聪明人,通常会有关于失败或者成功的预案。 无论你会不会用,起码真用到的时候你不能没有。 这是北国银行的最好机会。 他们都要开始挑战货币了,罗摩真不知道在赚钱方面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 但罗摩还是应下了。 只是赚钱,如果不界定多少,这个条件并不难满足。 炼金药剂的售卖暂停了,他也还研究过其他的炼金武器。 这些东西拿出去售卖,同样能够挣到不菲的收益。 用摩拉换取愚人众的配合,这笔生意完全有得赚。 “应该是想要摊牌的······包括他打算唤醒奥赛尔的计划。”罗摩若有所思,“但最后却突然还是选择了沉默。” 一开始达达利亚是真的打算认真聊他的计划的。 不过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颇为僵硬的错开了话题。 所以最后他委托给罗摩的,只剩下了一个相对尴尬的赚钱生意。 稍微有一点好奇,但想想应该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享受了身份的便利,也要承担这份责任的啊。”罗摩将问题抛之脑后,“我的身份可不能和空一样,随便卷入什么麻烦。” 不管达达利亚想不想说,他都不会同意的。 大贤者的身份卷进去,就等同于把须弥也卷进去了。 你和人家说这是伱一个人的行为,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 须弥对罗摩不能说是不薄,只能说是恩重。 这里面固然有罗摩自己的价值,可他也确实是得到了充足的回报,照顾须弥的利益也是理所当然的。 罗摩不在考虑达达利亚的想法,将心力集中在了解析手上的这些书籍上。 提瓦特确实是有相对隐蔽的修行道路的,其他的国家应该也有,毕竟璃月的修行之路也是仙人流传下来的。 而所谓的仙人,在提瓦特的大环境之中无非就是一些强大的生命体。 除了草创蒙德的巴巴托斯毫无根基之外,其他的哪一个胜利者手下不是一堆非人种呢? 仙人能够给璃月人定制如同古华派的武学,方士的符箓之类的手段,隔壁的稻妻也不是没有所谓的阴阳术。 但这些手段,只能说是吊在毛驴面前的萝卜,根本吃不到。 璃月有方士,稻妻之前也有阴阳师,不过这些人的手段都相对有限,几乎只能够用来参考。 如同蒙德的那位光之狮艾伦德林一样,纯靠天赋吃饭,都属于少数人才能够走得通的道路。 “有关元素力的应用,七国都有自己的研究,并不一定需要神之眼才能够使用元素力。” 稻妻的野伏众可以利用失传的惟神技术制作的符纸,给自己的刀刃附加元素的力量。 须弥的沙海之中,也有利用厄灵来驱使元素力。 大体上的结果很明显,如果没有神之眼,他们也还有别的手段来使用元素力。 罗摩所寻找的就是这一部分研究,更准确地说,他想要的是有关申鹤的那一部分修行资料。 要从漫长的历史之中翻阅出这些问题的答案,这件事情当然很困难,但罗摩有的是时间。 在他忙碌的时候,其他人也在忙碌。 离开了琉璃亭的行秋步履匆匆,连忙将资料交给了自己的父亲。 有关交易合作的部分,罗摩只是问他要了一个台阶,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答应。 如果是直接涉及到重云的事情,他没有资格代替朋友答应。 但只是见面······这躲不过去的。 愚人众不也把他给捞了过来? 只要对方舍得,很少有人能够拒绝愚人众的条件和好意。 你要是听话,这就是好意。 你如果不听话,对方也可以将好意变成恶意。 更何况,他们还加上了一个须弥大贤者。 行秋自信这个特殊的时期,自家的飞云商会只要理由合适,一定会得到七星的鼎力支持。 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异国人的打击放弃任何一个本国人,岩之神的落幕,更需要他们拿出胆魄和态度。 但收拾一个商会,其实真的不需要太过于繁杂的手段。 砸钱竞争就是了。 只要舍得花钱,总归是能有合情合理的手段解决掉飞云商会的。 不合情理的手段七星得站出来,同台竞争然后输的一塌糊涂,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躲不过的话,问题就只能够面对了。 【更何况,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情。】 一边和父亲讲述整个过程,行秋的脑海也在构思该如何和重云交代这件事情。 只从他本人的意愿来说,他对于交易是很满意的。 明明没有付出很多,甚至都没有完成对方的全部条件,但对方还是承认了交易的有效性,甚至还先支付了报酬,随后在要求完成任务。 作为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对于行商的兴趣确实不大。 可毕竟身份如此,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很清楚商贾的行事风格。 罗摩无疑是最爽利的那一批人。 尽管他如此爽快的理由是因为他家大业大,完全损失的起,也能够合理报复任何违背契约的人。 可一个人有条件做一件事情,和他切实去做一件事情,这是两种情况。 一个人有大大咧咧,豪爽大气的资本,但他是否会在具体的事情也如此豪爽,这是不确定的事情。 至少行秋自己觉得,自己付出的东西和收获的东西是完全不对等的。 “你对他很推崇。”商会的会长大人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是的,父亲大人。”行秋话语恭敬。 他可以在很多时候不着调,但在该着调的时候,也会捡起属于【二少爷】的态度。 “我并非因为他如此豪爽而心生好感,恰恰相反,我只是畏惧于他的干脆而已。”行秋垂下眸子,“只有能够随意支取的资本,才能有毫不在意的资格。” “大贤者阁下交给我的东西,我想这只是他手中最不受重视的一部分。” 人的性格复杂多样。 你的过于爽利在对方看来就是不在乎。 他感念于你干脆利落的交易模式,同时也好奇你如此简单地将他珍而重之的筹码如此简单的交了出去。 “可如果他拖拖沓沓,你又会觉得他吝惜筹码,不值得交流。”会长摇了摇头,“说到底,是他给的太贵重了,而你还的礼物太轻了。” “一般人会因为莫名的大礼欣喜若狂,可你知道,天下的每一份好意都决不是免费的。” “所以你一定会权衡收益,权衡为什么能够得到这么多,而付出的这么少。” 行秋沉默不语。 这是很常规的思维,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收获和支出就应该对等。 即使是愚人众,他们能够用在很多生意上用少的支出获得丰厚的报酬,是因为他们在生意之外还有另外的筹码。 愚人众的暴力,一直都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一笔交易,只是有些摆在明面上筹算,有些摆在台下,不能够端在台面上说话。 每一份的支出,都是为了得到。 支出的太多而得到的太少,这种交易是失败的。 可罗摩和愚人众,他们都不想是会做失败交易的人。 “你想的太多了。”会长摇了摇头,“你太聪明了,聪明人就会想很多的事情,但其实这些思考都没有必要。” 行秋抬起了头:“如果他们想要的东西更多呢?” “我知道我的防备可能不起作用,但如果他们真的有另外想要的东西,我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那就接受命运。”会长轻声说道,“努力的价值是有限的,你也该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想法,尝试着接受现实了。” 游侠······行秋素来崇尚这样的生活,他也放纵了对方足够久。 但这一次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行秋接受现实的机会。 “璃月港是岩王帝君的璃月港,其次是仙人的璃月港,最后才是七星的璃月港。”他站起身,沉声说道,“这一次帝君遇刺,仙众一定会驾临璃月港,兴师问罪。” “这件事情并不难推测出来,七星肯定也有预案,你来告诉我,七星该如何应对仙众。” 被教育了,该放弃游侠的生活,接受更加现实一些的答案了。 行秋垂头丧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讲道理的另一个说法就是,把事情的主导权交给对方,看对方会不会心软。 堂堂七星,面对真正的麻烦的时候,唯一的办法也只是讲道理而已。 同样的情况,飞云商会面对这样的麻烦,除了躺平接受以外,也没有什么挣扎空间。 不要去考虑罗摩为什么如此舍得,因为知道和不知道的结果没什么区别。 (本章完) 166-合作伙伴 故事并没有停息。 这个时期的空已经找完了所有的仙人,开始为了钟离的【送仙典仪】来跑腿。 这段时间算是他的休憩时间,带着派蒙在璃月港上下寻找有趣好玩的事情。 【送仙典仪】这种事情,明面上有达达利亚负责,暗地里还有七星监视,空怎么想都不觉得有失败的可能性。 钟离执意邀请空来参与,他一开始满是警惕。 太刻意了。 一个刻板的流程工作,在过去的历史之中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如今只需要照本宣科即可。 而参与工作的两方人有钱有势,明明可以单独的完成工作。所以,他一个异乡人参与进去的价值何在呢? 【我参与是因为我想要接触摩拉克斯,温迪给我指的方向······虽然和妹妹有关的事情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我也只能够顺着方向去寻找这些神了。】 空随手将一串丸子塞给了派蒙,一边观察着领头的钟离。 【我能够得到一些东西,我才会参与进来的。】 【可让我参与【送仙典仪】,他们能够得到什么?】 【送仙典仪】,一场送别仙人的固定仪式。 璃月的仙人时期可以追溯到摩拉克斯在魔神战争的绞肉机里厮杀的年代,直到现在,仙人的时代仍旧没有落幕。 但这么漫长的时间,当然有不少的仙人被敌人所杀死了。 送别祂们的流程,也就是如今的送仙典仪。 这是个背板的工作,只是因为魔神战争落幕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仙人的死,固定的流程没有使用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掌握了。 钟离是个例外。 明面上他顶着【往生堂】客卿的名号,而【往生堂】是在璃月建立时期就隐隐有雏形的葬仪组织。 因为历史悠久,人们也就接纳了这位客卿先生博学多识的可能。 毕竟,【往生堂】看上去是有这个底蕴的。 “你好像有一些困惑?”达达利亚拍了拍空的肩膀,“说来听听。” 给派蒙买的丸子,花的就是他给的钱。 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达达利亚负责了钟离一行人的花销,进而牢牢接触整个【送仙典仪】的流程,以求能够找到【仙祖法蜕】的位置。 遗憾的是,钱虽然花了,但有用的消息半点没有。 “在想你们在想什么。”空瞥了他一眼。 “不要这么说啊,这件事情不是你现有需求的,然后我推荐的伱吗?”达达利亚话语无奈,“我可是在帮你。” 被怀疑是常态,达达利亚的解释也只是习惯性的。 他知道这些无用功,却又不能完全不做。 “当时被千岩军追杀,所以没有反应过来。”空呵呵一笑,“后来我和派蒙返回璃月,发现千岩军就跟没看见一样,那里还能意识不到问题。” “你和七星是一伙的吧?” 提起这件事情,吃的欢乐的派蒙也忍不住单手掐腰。 “对啊对啊,我们明明就是和其他人一样去看看岩王帝君驾临玉京台的,但突然之间,祂的尸···【仙祖法蜕】突然之间就掉下来了!” 派蒙面颊鼓起,“明明是神来着,结果就死的这么草率。” “派蒙。”空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来璃月的时候还是派蒙告诉他的,在这个地方最好不要直呼摩拉克斯的名字,而是以【岩之神】或者【岩王帝君】这样的尊称。 祂统治这片土地太久了,而且不是和温迪一样常年销声匿迹。 璃月人对于摩拉克斯的崇拜是十分不讲道理的,即使是千年来只出现过三次的温迪,都可以让一群蒙德人拼命。 更何况是自璃月立国之前,就已经领导着这个国家的摩拉克斯。 “哦,我知道了。”派蒙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四周,旋即重新看向了达达利亚,“但就是那一天嘛,我们本来就是去看看的,结果突然之间就成了千岩军的通缉犯。” “你们被当成通缉犯是因为你们犯法了啊!”达达利亚两手一摊,“当时那个环境,天权星只是要求所有人暂时不要离开,接受千岩军的调查而已。” “结果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直接偷溜了,偷溜还被人抓住了,抓住了之后还打算强闯出去。” “所以你们当然会被通缉了,但凡你们安静接受检查,或者偷溜没被抓住,事情都不会走向这个方向的啊。” 这个锅可不能背,达达利亚认真争辩,“我是在你们快要被抓住的时候站出来救了你们的,这件事情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派蒙下意识地点了点手指,面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神色。 “哎嘿?” 当时的情况下,她也是这么想的。 你想要检查就检查呗,我们什么都没做,还能怕你检查不成? 但空觉得摩拉克斯就这么死了这件事情充满了疑点,他的身份本来也都是问题,在这个时候撞上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 就算璃月肯接受他,他也怀疑璃月的信誉,于是当机立断走为上策——然后就被抓住了。 这件事情没办法多说,确实是他们的选择所带来的问题。 而且最后,也确实是达达利亚解决了麻烦。 就连去拜访仙人的百无禁忌箓,都是达达利亚免费提供的。 某方面来说达达利亚确实可以理直气壮。 因为他这一次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愚人众的名声被人怀疑真的做了什么。 “但之后你给我递了【百无禁忌箓】,教导我去寻找仙人。”空也跟着上场了,“并且你当时的许诺是,这样做可以让我接触到【仙祖法蜕】。” 派蒙为自己冲锋陷阵,他当然不能看着自家的崽被人讲道理讲到只能够【哎嘿】的地步。 提瓦特有一个会动不动就哎嘿的温迪就足够了,不需要第二个哎嘿怪。 “我做这件事情有我自己的目的,同时也帮了你。”空神色自若,“这件事情当时看不出来问题,后来接触了仙人,发现这些所谓的仙人的态度的时候,就能够知道你的目的了。” 有些人稍微接触一下就能够看出大概的品行和态度。 仙人对于璃月人的态度几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尤其是留云借风真君,别的仙人大多都不相信摩拉克斯的死,第一反应都是和其他仙人交流一下。” “唯独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如本仙这就去先镇压了璃月港】。”空看着达达利亚,面色平静,“接触之后就知道了,你只是想要引动仙人,然后霍乱璃月港吧。” 这些仙人的态度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留云借风真君只是最率直的哪一个,其他仙人嘴上说的是和其他仙人商量一下,实质态度也还是要去璃月港责问七星。 毋庸置疑,这些仙人一旦来到了璃月港,必然会给七星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怎么会知道仙人的态度······好吧,确实是这个理由。”达达利亚放弃了辩驳,“你想要接触【仙祖法蜕】,我也想要接触【仙祖法蜕】。” “欸?!你为什么会承认啊!”派蒙下意识地看向了四周,怀疑周围是不是埋藏着愚人众的三百刀斧手。 这件事情怎么看都算得上是隐秘了,达达利亚如此坦然地承认,难免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存了灭口的心思。 “冷静点,派蒙。”空随口安抚道,“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动手的。” 起码也得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吧?比如安排一场酒席什么的。 在大街上公然动手,这就太冒失了。 “冷静点啊,朋友。”达达利亚神色坦诚,“我后来思考了很久,本来也打算和一个合作伙伴坦诚的,但后来想了想,你们也许是比他更加合适的合作对象。” 女士有过相对完整的报告,她是当着空的面掏了温迪的神之心。 这件事情之后,在愚人众的视野之中,他们暂时还不能够确定空是否已经完全猜到了愚人众对神之心的企图。 但做大事通常要做好最坏可能的预期,至少达达利亚是完全按照对方已经知道了愚人众的目的来做事的。 “更好的合作伙伴?为什么。”派蒙好奇地问询道。 这件事情温迪交代了个差不多,他们当然是知道的,愚人众想要对神之心下手。 但大家商量了之后,还是没有直接把事情暴露出去。 一来他们和其他神没有一点关系,也不需要对这些神明负责。 二来看愚人众这么认真,后续也难免去往至冬,没必要这么早把事情彻底闹翻。 所以空和派蒙决定暂时保密,决口不提这件事情。 可现在是达达利亚自己主动暴露了,按照常理来说,他难道不应该认真保密的么? “你比他要脸······”这话不能让罗摩听到,不好,“我是说,你比他要的少。” 这话挺真诚的,空和派蒙面面相觑,意识都为之一夺。 好朴素的想法啊。 因为你要的比另一个人要的少,所以我当然要和你进行合作。 这个理由让人完全反驳不能,就连派蒙都认可了这个理由。 “说来听听,大家如果真的能够合作,倒也挺好的。”空挑了挑眉,来了兴致。 这个时期他和愚人众唯一的冲突,只有女士和温迪的这件事情。 但后续这件事情被骑士团和空公认为是温迪自己放海了。 骑士团不知道内情,而空认为温迪支持了冰之女皇的计划,这根本构不成任何矛盾。 而且空连一点和荧妹有关的消息都没有,就算真的和愚人众有矛盾,只要愚人众愿意帮忙,他也不是不能忍。 现阶段一切以妹妹荧的消息为主,所有的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后期大家的矛盾就复杂了,几乎没有什么合作的空间。 不过眼下大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矛盾,达达利亚这么一提,空也眼馋对方的势力。 横行七国的愚人众,在情报提供方面,怎么想都比安柏一个侦察骑士到处贴寻人启事有用吧? 空愿意承认安柏的人情和好意,但现实还是要讲道理的,如果安柏的行动能够找到什么消息,那么愚人众的消息只会来的更快更准确。 “帮我找到【仙祖法蜕】,条件你们开。”达达利亚神色真诚。 他原先也有和罗摩合作的想法。 但后来达达利亚反应过来了,他就一个愚人众末席,负责的也只有这一枚神之心。 明明就这么点责任,搞好自己的问题就行了,何苦要和罗摩这种人纠缠。 罗摩当然能办事,但用他办事的代价多少有一点大。 所以为什么不选择空呢? 他能干,要的价钱还少。 “我研究过你们在蒙德的行动,后来发现蒙德人基本没给你们什么东西,除了那什么荣誉骑士。”达达利亚说道,“这样,你来帮我,我向女皇陛下申请,给你也加上一个至冬荣誉骑士之类的头衔。” “我还能够控制北国银行,只要能够拿到神之心,花销什么的【富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的旅行先是蒙德,后是璃月,应该还要去其他国家吧?帮我,事成之后你们旅行的正常资金开销我全都包了。” 达达利亚疯狂开价,“对了,我还记得蒙德有个骑士因为帮你贴寻人启事,结果因为当时的环境太糟糕被人呵斥投诉了。” “你想要找人,对吗?我无意冒犯,但如果她那种方式能够找到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愚人众的势力,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他伸手搭在空的肩膀上,热情洋溢:“西风骑士团算什么?愚人众横行七国,我们的情报系统在七国通行,不比他们能干?” 给钱又给东西,所以你为什么不选择和我合作呢? 空动心了。 达达利亚的筹码简单而又直接。 你喜欢旅行七国?我包了你在七国旅行的所有正常开销。 派蒙一个月能吃三十万摩拉,这个数字不算很高,但也不敌了。 愚人众全包,能够省下很多麻烦。 你想要找人?愚人众横行七国,我们的情报不必你能够找到的任何人可靠? 来跟我吧,我们才是彼此最好的合作伙伴啊! (本章完) 167-变故 “你对普通人是什么看法。” 空姑且多问了一句。 达达利亚抓了抓头发,已经猜到了空的心思。 “你关心他们?可据我所知,你是个异世界人吧?” 麻烦了。 愚人众对普通人是什么看法? 没什么必要去管的尘埃吧。 不会刻意去针对,但碾过去了也没必要多想,死了就死了呗,反正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东西。 达达利亚很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有战士的骄矜,通常不会对普通人动刀。 可如果是为了至冬的计划,他决然不会吝惜自己的武力,更加不会怜悯这些普通人的生死。 空一问这个问题他就能够猜到空的想法了,无非是女士动手的过程之中还是留下了一点问题。 这些问题本来不致命的,可是撞上了一个善心多的到处施舍,同时也有能力让其他人尊重自己的善意的关键人物,事情就麻烦起来了。 伱踏马一个异世界人,这么关心其他世界的普通人的生死干嘛呢? “你这个回答的意思是,他们不太重要······至少对愚人众来说,普通人的性命并不重要吧?” 空也听出了答案。 反问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了。 “你不觉得有些离谱么?”达达利亚叹息,“你一个异世界人,质问我一个提瓦特人,为什么愚人众不看重普通人的性命。” “原来你是这样的好人?” 理念的冲突会影响交易的进行,当然,利益的多寡也会影响交易的进行。 双方的理念冲突在对待普通人的态度上,双方的利益共同维系在【仙祖法蜕】身上。 “不,我只是问问而已。”空深深地看了达达利亚一眼,“就这样吧,只要能够找到荧,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其他普通人的性命。 “我会帮助你找到【仙祖法蜕】的具体位置,甚至是找到神之心。” “但我有一个问题,你要如何让我相信,我做了事情就能够得到回报?” 空没打算深究。 他对普通人的死确实有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如果有得选,他也会站出来替这些人解决麻烦,保证他们的正常生活。 这并非是因为他需要从这些人手中得到什么东西,空只需要他们安全地活着就好了。 这是他所拥有的力量带来的底气。 在来到提瓦特,然后被神明封印以前,空和荧也曾在多个世界旅行。 他们是每一个世界的异乡人和旁观者,只需要顺遂自己的心意做事情。 这其中就包括了善行善举。 并非是他们兄妹能够从施予善良这件事情之中得到什么回报,施予善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们行动的目的。 简而言之,就是喜欢做好事。 当然,他们也确实是有施舍善良的底气。 无论是主动施舍的资格,还是抗住被反咬一口的实力,空荧这对兄妹都是不缺的,所以他们确实可以经常性的施舍自己的善意。 空本人也确实是有这样的习惯,但现在是个例外。 别说愚人众还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多糟糕的事情,就算真的看到了,只要愚人众真的能够帮助他找到荧,空也可以权当作看不见。 “我本来的计划还有一点,尝试着顺从七星的理念,然后在尘埃落定之后请求璃月帮忙。” 空也交代了自己原先的想法。 寻找神明是派蒙给出来的建议,原则上也有道理,毕竟提瓦特的尘世七国都有各自的主人,如果荧在这片大陆上行走过,通常是没办法绕开这些神明的。 空很自信,只要有人见到了自家的妹妹荧,就一定会记得她。 搜集各方的情报,才有最大的希望找到荧。 如今空的第一要务也就是找到和荧有关的消息,在这个目标之前,所有的原则都可以让步。 而达达利亚也确实抓住了一个机会。 所有人都需要空这个异乡人来做一点事情。 有需要,所以空有得选。 此时达达利亚面对的竞争对手是璃月的七星,他需要和七星共同出示筹码,然后尝试着争夺空的选择。 谁给的多,空才会选择帮助谁。 空当然是对的,在逼迫空去寻找璃月的仙众的这件事情上,达达利亚和七星士同谋。 达达利亚需要仙人驾临七星,把事情彻底搅乱,这样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七星需要有一个人给仙人传信,即使没有人说,这种大事也是瞒不住的。 你提前去说,总比等到仙众发现之后亲自兴师问罪要好的。 大家都在竞争空的选择,这是空的价值。 而现在,达达利亚赢了。 七星能够给出来的筹码清晰可见,无非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团给出来的价格翻个倍,远没有达达利亚的筹码来的诱人。 空可以打白工,他不会吝惜于浪费的一点时间,冒的一点风险,反正这些东西他都扛得住,无所谓打白工,也无所谓对方的报酬多寡。 但他可以,并不意味着他愿意。 尤其是在这个时期,他需要的就是报酬——和荧有关的一切。 他的心态会在不久之后的冒险之中得到修正。 荧妹和教团使出了人格修正拳,梆梆两拳就让空转变了行事的态度。 他知道了荧不但鸟事没有,甚至还混到了教团的老大的位置上,搞不好要比他过的滋润的多。 此外荧也亲自嘱咐他了,我要面对的麻烦很棘手,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参与的,你好好练练级提提实力,未来才能够帮到我。 知道了该做什么,又知道了荧妹暂时不会有办点事情,空哥终于恢复了异乡人的从容。 什么,你要做坏事? 我看不出下去了,看我来阻止你! 什么,你想要做好事? 让我来帮你吧,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报酬,就是喜欢做好事。 在这个时期他和愚人众的冲突加剧,以至于大家完全没有合作交流的必要性了。 愚人众对普通人的态度没有改变,改变的是空的态度。 他终于有了随从本心的能力,而不必日日夜夜考虑妹妹荧的下落和安全。 达达利亚大力拍了拍空的肩膀。 果然,罗摩的和气生财的想法,到底是有用的。 又不是没钱开不起价格,何苦跟这些能够收买的人硬刚呢? 花点钱就能够解决的工作,非要把一些下属的命赔进去。 达达利亚虽然不算重视普通愚人众的命,但也不觉得这是可以随便损失的东西。 万不得已,为了至冬牺牲了也就算了。 可这明明有不小的操作空间,用摩拉来换命,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前方领路的钟离眸子轻垂。 棋子脱离控制了。 不夸张的说,从达达利亚来到璃月的时候开始,钟离要比达达利亚本人更清楚他自己的计划。 冰之女皇已经把契约递了过来,条件是安排一场属于【岩之神】的退休典仪,筹码是一枚神之心。 此后钟离在多种场合表现自己,最后成功的吸引了达达利亚的注意力,让达达利亚认为钟离是一位学识渊博,能够给他的计划提供帮助的神明。 有关奥赛尔的部分,当然也是钟离亲自提点的。 达达利亚如约上钩。 这并非是他愚钝,而是最后考虑再三,不得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按照愚人众高层会议的研究,通常神之心都是在神明的体内的,而被划分到璃月区域的负责人达达利亚先生,想要得到岩之神的神之心的唯一办法,当然是挑战摩拉克斯。 以凡人的实力去挑战魔神战争时期的胜利者,达达利亚思考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和往生堂多多联系。 一来是为了钟离的学识,二来也是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提前预订一套送葬套餐了。 凡人如果能够挑战魔神,当年的魔神战争大家也不至于站那看戏了。 那年十八,个个站如喽啰。 所有人都得站在那里,等待自家神明的战斗结果来决定彼此的命运。 达达利亚有为了至冬献身的决心,可现实并不是你有了决心,然后就能够解决掉问题的。 起码达达利亚就看不到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他要找到这位岩之神,然后夺走他体内的神之心。 苦闷之际的达达利亚遇上了精神导师钟·摩拉克斯·离,对方和他讲述了很多有关魔神的事情,然后又开始讲述璃月的过去。 钟离不着痕迹地灌输着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用魔神对抗魔神,达达利亚听的眼前一亮。 他固然喜欢挑战未知,给自己上强度。 但战士跟精神病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起码达达利亚就很清楚,眼下的自己怎么算都不可能和一个七执政交手。 任务就在这里,不过怎么看都完不成。 钟离给了他一个看上去行之有效的办法,找来一个魔神给摩拉克斯使绊子。 未必能够成功,不过讲道理,这已经是诸多计划之中可行性最大的一种了。 神之心就在魔神的体内,你想要就只能够去强取或者交易。 交易······凡人怎么和神明做交易呢? 强取,这就更荒谬了。 那个时候达达利亚还没有拿到罗摩提供的草之神的神之心,【女士】罗莎琳也同样没有强行夺取到风神的神之心。 愚人众早期的计划,哪怕是执行官自己都要说一句看不见希望。 达达利亚只能从一群不可能的计划之中挑选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然后试着挑战这种可能。 这个过程之中钟离不断地帮助他完善这个疯狂的计划,驱使【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来挑战摩拉克斯。 坐山观虎,尝试着谋取利益。 不过奥赛尔已经是失败者了,很难想象祂能够在当年败给摩拉克斯,然后被封印到今天之后,重新爬起来能够打赢的情况。 封印哪有越封印越强的道理,既然已经被封印了,实力显然应该是下滑了才对。 可达达利亚毕竟没得选。 魔神战争的胜利者才是七执政,这场战争的失败者,运气好的还有机会逃亡,运气差的都被当场打死了。 璃月一地能够如此轻松接触到,并且切实有机会破去封印的,也只有奥赛尔一只魔神。 这个计划的核心并不是奥赛尔能不能打赢,达达利亚只有这一张牌,他只能祈祷奥赛尔可以制造足够的麻烦。 但通常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女士在蒙德的行动给执行官们带来了信心。 草之神的神之心是交易,沾了须弥当时混乱局面的光。 可罗莎琳在蒙德的行动,那可是实打实地掏了温迪的心。 这种依靠【实力】获得的战果,远比交易更加让人心折。 达达利亚也来了信心。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的是,命运要比他所想的还照顾自己。 在他的计划还没有正式开始,没有更大把握之前······摩拉克斯自己死了。 最大的问题迎刃而解,从【摩拉克斯的手中拿走神之心】与【从摩拉克斯的尸体内拿走神之心】,这根本就是两种难度。 他很兴奋,于是上蹿下跳地安排了各种计划。 给出了实际指引,安排了摩拉克斯之死的幕后黑手钟离就这么冷眼旁观,期待着达达利亚把最有趣的一部分端到台前。 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的棋子,引动魔神考验仙众和七星的最关键的一枚棋子,居然修改了使用暴力的计划,打算利用更加和平的方式完成预期的目标。 【麻烦了。】 钟离倒是面色如常。 漫长的生命之中他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有些是惊喜,有些是纯粹的麻烦。 达达利亚的选择还不至于让他过于失态。 但问题也确实存在。 【我已经和空他们交代过了仙祖法蜕的位置,达达利亚也很快就会知道,仙祖法蜕藏在黄金屋内。】 【仙众并没有抵达,只是一些普通人,达达利亚加上空,未必没有短时间内直接突破的能力。】 仙众是达达利亚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仙人齐至,他就只能够安排点大事件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走。 可在仙人到来之前,如果被偷家了,那奥赛尔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有些麻烦。 (本章完) 168-不太放心 事情并不总是如人所愿,这一点钟离早有预料。 好在问题并不算棘手。 如今的麻烦是,有了空的帮助,达达利亚可以很快地完成突袭【黄金屋】的成就。 以璃月如今的武力,并不是防不住这两个人。 有心算无心,此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标是突袭【黄金屋】,【黄金屋】因为承载了仙祖法蜕的原因,确实也加强了防备,但这还远远不够用。 这种问题的解决办法就是武力值。 璃月有足够的武力,但他们不可能全部用来防守两个人。 只要抓住机会,空和达达利亚随时都能够完成突袭。 【即使我能够抽调仙人提前到来,达达利亚也未必会和我谋算的一样,利用魔神来转移仙人和七星的注意力。】 【他如果耐得住性子,完全可以等待仙人和七星分出胜负,风波平息之后,再次突袭黄金屋。】 钟离面色平静。 祂遭遇过很多的巨大变故,这点麻烦,算不得什么,并不值得祂过分警惕。 问题存在,解决掉就是了。 这种问题,还不至于超过祂的掌控。 另一边的达达利亚并不知道,因为当着钟离的面说悄悄话,他把自己的任务难度突然拔高了。 这两个人谈事完全不避人,几乎当着周围人的脸交流。 派蒙的音调尤其高亢,好在周围有愚人众的部队隔开了身位,并没有人发现。 达达利亚相信七星一定在观察自己,别说七星了,他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都觉得北国银行承办【送仙典仪】的资金,这必然是有阴谋的。 有阴谋就得调查,查不出来就干脆的找麻烦,直接把制造阴谋的人抬出去。 他敢在大街上谈论,和空表露诚意是另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他安排好了人手。 不久之后他把自己的另外一项计划扔出去,稍微勾引一下七星的注意力,然后就可以直捣黄金屋,直接带着神之心麻溜离开了。 事情一成就走人,绝不在这个地方停留。 他已经得到了草之神的神之心,在得到这枚近在咫尺的岩之神的神之心,他在愚人众的权位完全可以拔高一个档次。 尽管愚人众内部讲究实力,但他在这种大计划之中的贡献自然也应该得到肯定。 达达利亚并不是很在乎权力上的拔高,在愚人众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石。 不过他有弟弟妹妹,这些人需要权力才能够好好养起来。 普通的孩子就只能够加入愚人众,接受邪眼这种氪命道具,用自己的命给家里人创造一丝机会。 达达利亚很认可愚人众的机制,有能力总归有机会上升的,好比他自己就是依靠这样的晋升机制走到了执行官的席位,好比愚人众的执行官很多都是异国人。 只要你有用,愚人众就是敢用。 招揽罗摩同样归属于一件任务,但后来发现他和草之神的牵扯太深了,加上大贤者的席位,没有人觉得这个人会忠诚于至冬。 他忠诚不忠诚倒也无关紧要,就怕这个人混进愚人众里看完想要的东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关键还杀不了。 一旦他躲在草之神的背后,那愚人众还真的拿罗摩没有办法。 草之神和须弥,这两个并不应该成为至冬的对手。 愚人众有自己的计划,但他们的计划绝对不包括让至冬举世皆敌。 晋升机制的完善达达利亚是认可的,不过如果需要拼命的人换成他的弟弟妹妹······那最好还是更加轻松一些。 而这个更轻松一些的手段,就需要他的权力作为支撑了。 达达利亚已经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 他获得了空的信任,对方显然真的知道些什么,并且确实有交换信任的打算。 这很好,好到了达达利亚恨不得立刻开始更加深入的交流。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仙祖法蜕】的具体位置。 派蒙漂浮起来,视线在空和达达利亚之间转动。 她对愚人众的印象不太好,不过很多人对愚人众的第一印象都是这个样子,达达利亚也习惯了,根本无所谓。 而现在空显然想要和愚人众达成更加深入地合作。 派蒙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出声劝阻。 名声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了,空选择合作,肯定也是有考虑过的。 达达利亚说的也没有问题。 你都能指望一个侦察骑士到处贴寻人启事了,为什么不相信明显更加可靠的愚人众的情报机构呢? 讲道理,愚人众的品行不太靠谱,但能力确实要比安柏可靠的多。 一路旅行,派蒙也知道空对于荧的执念,并不会在这种时候阻止他。 “你可以将有关伱妹妹的消息告诉我,然后我会从愚人众的情报系统之中直接抽调,并且在七国范围内启动高额的情报悬赏。” 达达利亚用手拍了拍胸口,“但这么做是需要支付代价的。” 空神色平静,“我知道,我会帮助你得到神之心的。” 末席执行官,达达利亚就算有权力,恐怕也不太够用。 他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必须先把自己的权势拔升上去,而这就需要功绩了。 “并不只是这样。”达达利亚决定效仿罗摩,提前把做事情的收益和需要支付的筹码说出来,“一旦启动高额的悬赏,你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将被视为愚人众的人。” “你知道愚人众的名声的,我并不会欺骗朋友,这对于你接下来的大多数旅行计划,恐怕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空有些惊诧,“你居然会提醒我这种事情?” 居然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大规模的传颂一个和空有关的消息,很容易让人以为空已经加入了愚人众——不然对方没道理为了空这么花钱的。 空并非不知道这个问题,但他并不认为这种代价能够比找到荧的消息更加珍贵,所以他丝毫不在乎。 没想到居然是达达利亚率先提起来这件事情。 “合作就是合作,收益和支出都要讲清楚,不然下一次谁和你合作呢?”达达利亚两手一摊,“你是被愚人众的名声误导了,我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有契约精神。” “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这种底线我们愚人众还是有的。” 要说几句话扭转人们对愚人众的偏见,达达利亚自问是做不到了。 毕竟那根本就不是偏见,很多时候愚人众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 但为什么非要扭转偏见呢? 达达利亚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得到了一个答案——需要其他人的能力,但因为风评的原因,总是得不到想要的帮助。 所以核心问题并不是风评,而是扭转风评之后能够得到的助力。 达达利亚走上了和罗摩相似的道路。 行吧,风评这种问题我是不想要解决了,只要能够让其他人合作,你说我是个坏人,我就是个坏人了。 他很轻松地认识到了核心问题。 能够带来回报,能够让人相信你可以带来回报。 做到了这两点,风评糟糕还是优秀,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其他人必然会因为可能得到的回报而选择和你合作,只要不透支信任,这种合作关系可以长久的延续下去,甚至会因为你的第一个合作伙伴得到了足够的收益,进而为你带来更多的合作伙伴。 【我不就是这样被罗摩拉拢的?他甚至还借助我,逐渐地把愚人众的力量个拉进去了。】 就算是执行官这个层次,对于罗摩的研究感兴趣的人也不少。 能够完全的跨越魔神这个壁障的人,在执行官里也只有前三席而已,他们各有各的机遇,其他人完全无法复刻。 不能复刻,但力量是执行官们的共同追求,只要有机会,没有人会放弃走到更高的地方。 可惜的是,他们都已经走到了各自的极限。 达达利亚还有一定的成长空间,不过他自己也很清楚,继续这么下去,他的未来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 他已经得到了神之眼、邪眼、神明赐福,这已经是提瓦特明面上的大多数力量了。 更多的部分就没有了,他只能够在这些道路上开疆拓土。 悲剧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些都是前人已经开拓过的地方,你看看他们的结局,就知道自己大概能够走多远了。 除非他还另有机会,踏足如同温妮莎已经的领域,抵达天空岛。 否则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触摸到这个世界高处的地方。 达达利亚看了空一眼,眉眼低垂。 这可不行。 他可以为了至冬的计划动用种种阴谋诡计,找寻各路合作伙伴,但从始至终达达利亚认可的都是最为强大的力量。 【可罗摩说的对,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越是在这条道路上挣扎,越是能够验证人类力量的弱小。】 达达利亚想到了璃月的仙众,稻妻的妖鬼······ 【这些家伙,只需要诞生就拥有凡人无法企及的力量,甚至根本不需要辛苦磨练,就能够轻易地掌控力量,拥有漫长的生命。】 如果有可能,达达利亚也不想认输的。 但罗摩讲道理的时候习惯性地拿出一整本的数据,详尽地阐述了生命体之间的优劣。 你和他讲我相信人定胜天,生命是没有上限的,他就拿出数据给你讲生命体的发展是有限度的,每一种生命都有自己的极限,包括魔神。 魔神战争最简单的揭示了这个答案。 就连魔神内部都有岩之神和盐之神的极端差距,更何况是魔神和非魔神的普通生命体之间了。 达达利亚沉默之后还是接受了罗摩的想法,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这不是信念能够解决的问题。 “如果愚人众的目标是神之心,既然合作了,我应该也是可以参与进去的吧。”空若有所思,“我希望能够稍微多了解一些情报,然后再做出决定。” “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但既然是合作伙伴的要求,我当然不会拒绝。”达达利亚两手一摊。 他是真的觉得找到位置然后猪突猛进,带上东西就走,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合作伙伴觉得要更加深入的思索,那这也是对方的自由。 “我只是想要把事情的影响降低而已。”空也坦然自己的想法,“无所谓名声和愚人众绑定,但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流传什么恶名。” 毕竟要去其他国家的,顶着一个恶名,多少会有点举步维艰的味道。 “此外,愚人众的背后是至冬国吧?如果把事情做的很糟糕,那就是璃月和至冬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了。”空也学着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我是为了愚人众着想,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底线是什么,但两个国家的混战总归不是你们预期要支付的代价吧?” 有一段时间空也疑惑为什么愚人众做到这种程度,蒙德还是不愿意再官方层面上和至冬撕破面皮。 但后来考虑到温迪不着调的样子,又觉得蒙德人忍一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摊上这样一个神,不忍也没有办法了。 达达利亚面皮抽动。 拍别人肩膀就无所谓,但被人手上拍肩膀,嘴上喊朋友,他就难免有些应激反应。 老毛病了,被人一喊朋友就感觉要被坑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只要计划完成了,一切都无所谓。”达达利亚强调了自己的需求,“我必须得到神之心,不论代价。” “而且你把璃月看的太重要了,失去了岩之神的璃月,可没有资格和保有冰之神的至冬相提并论。” 没有神明就是最大的弱点,真打起来,没有摩拉克斯的璃月,冰之女皇完全能够单吃下这个国家。 “如果摩拉克斯没死呢?”空捏了捏眉心,“我总感觉这件事情问题很大,我见过特瓦林发挥力量的时刻,平行对比,摩拉克斯的力量应该更强才是。” “可我当时就在玉京台,完全没看到任何争斗的异样,回过头摩拉克斯就已经死了。” “我不太放心。” (本章完) 169-规则之内 这不是给自己上难度? 罗摩轻呷了一口茶,目光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一扫而过。 这是一位行秋介绍来的新朋友,尽管罗摩并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对方照面,可对方主动登门,事情就很难绷了。 而且,他拒绝不了,也不想要拒绝。 “很荣幸见到您,摩拉克斯冕下。”罗摩放下茶杯,话语带着应有的恭敬。 “布耶尔的神力······”钟离手上的动作稍顿,旋即恢复了正常。 不应该的。 就算是布耶尔,也没道理见面就能够找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更何况,罗摩只是获得了布耶尔的赐福,进而掌控了部分的神力而已。 “看起来草之神很看重你。”钟离面色平静,“我本来打算用另外的筹码来驱使你。” “是因为行秋?” 罗摩猜到了答案。 严格意义上说,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并且很多人都能够看出来。 对于更高生命等级的追求是任何一种生命都会承认的基础欲望,璃月的方士和古华派的修行,未尝没有这样的心思。 璃月的修行道路来源于仙人授法,接受了【道法】的人们,最大的追求就是追赶上授法的仙人。 遗憾的是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罗摩不过是这些做不到的人之中的另外一个而已,在这条路上求索的凡人很多。 钟离也是从行秋这里得到了相关的情报。 千百年来他见到了很多这样的人,或者是渴求仙人的力量,或者是渴求仙人的寿命,于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追索仙人之力的道路。 钟离并不看好罗摩的研究,但因为达达利亚和空的联合,钟离打算给他们上上强度。 在这方面祂和温迪带着相同的态度,绝对不会亲自出手,一定要各种明里暗里的引导人们去解决问题。 尤其是这一次,祂本来就是以自己的死亡作为考验,观察仙人和七星的反应,然后判断他们是否有资格接手一个没有神明的璃月。 在这种时候,钟离更加不会亲自出手。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登门拜访,事情就出了问题。 钟离的眸子在罗摩身上扫视了一遍。 怎么发现的? 大家就见了这么一面而已,之前完全都没有任何的接触,没道理就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是因为行秋。”钟离微微颔首,“似乎是因为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超过了他所付出的东西,所以他找到了【往生堂】,打算从堂主这里抄录一些古书。” 从前行秋对这些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如果是志怪之类的古籍,他反而会兴致勃勃地翻阅。 可现在他寻找的,是一些类似古华派和方士手段之类的记录。 胡桃自己不太关心,行秋十分认真地找上门商量这件事情,她也就任由对方开了个价格,然后把东西卖给了对方。 “堂主本人并不是很关心,除了往生堂的秘传,剩下的一些收藏对她而言无关紧要。既然是朋友有求,只要价格合适,当然是可以售卖出去的。” 往生堂的历史悠久,也收藏了不少类似的古书。 但没什么用。 家传的就已经够用了,学别人的东西也没什么必要性。 人的天赋是有限的,在一个领域深耕尚且未必能够求索到深处,更何况还想要玩【触类旁通】的手段。 “原来如此。”罗摩点了点头,“没想到行秋还有这份心思。” 交易结束就意味着双方的短暂合作彻底告终,罗摩如今只是等待着重云这块跳板,没想到行秋还做了更多的事情。 大概在他看来,这笔交易其实并不公平吧。 罗摩是强势方,强势方付出了更多的筹码,这当然算是不公平的。 “不过我自己觉得这是完全公平的交易,他做了更多的事情作为补偿,来弥补他所认为的亏损问题,这是他的自由,我并不能够轻易应承。” 先解决一个问题,罗摩稍微思索了片刻,“如果继续加码,他恐怕还是会觉得承受不起······听说他对志怪之类的古书很感兴趣,也许须弥的一些古籍也能够作为另类的弥补。” 如果继续加码,罗摩倒是觉得无所谓,但这就是一个怪圈了。 行秋本来也是因为罗摩给的太多了,所以到处去额外找补,如果他继续加码,反而会让行秋压力更大。 那倒不如拿一些对方可能喜欢的东西作为二次交易的弥补。 “那么,岩之神冕下,您又是因何而找到我的呢?” 行秋只是一个引子,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自己对于璃月修行体系的探索引来了摩拉克斯——但没道理啊,研究这个为什么会引来岩之神?摩拉克斯还会对人类的修行感兴趣? 罗摩有些摸不着头脑。 摩拉克斯是个友善的神明,但和温迪、纳西妲一样,祂们的友善永远是针对自家人的,其次如果有机会,才会选择性地庇护其他国家的民众。 当然,友善还是恶意其实问题都不大,这些神明习惯性地把其他人当作棋子,然后为自己的计划做出筹备。 大家都有自己的计划,冰之神在提瓦特层面有大计划,温迪和钟离在国家层面有自己的小计划,众生都是祂们手中的棋子,为了祂们的理念而奔走劳碌。 这个时期钟离应该围绕着达达利亚和空哥开始自己的布局,然后让这两枚棋子精准起落,最后把奥赛尔给抬出来考验所有人。 仙人和七星说伱就拿这个考研干部?精诚合作锤翻了奥赛尔,随后傲娇鹤说“你们这么看着我看嘛,又不是我要来璃月港的”,把责任推到了见者有份的程度。 于是七星好生劝解,仙人善意人意,大家笑呵呵地完成了权力过渡,旁观的钟离老怀大慰,认可了他们的伟大情谊,欣然把自己的死交代清楚,彻底在官面上把摩拉克斯摁进了棺材板里。 这个过程倒也不是很忙碌,但需要不停地监控达达利亚的行动,观测仙人的走向——讲道理,魈肯定是个内鬼,多半在不间断地给钟离通风报信。 不算很忙,微操却也不少。 没道理在这个时候过来抓自己的,我都拒绝了达达利亚的瓜皮计划,怎么还会有人找我的? 罗摩表情狐疑,“难道达达利亚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和他不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定位一下达达利亚,方便七星随时收拾这个坏崽!” 钟离:? 这表情有些古怪啊,是愚人众的话,做了什么坏事还真的不太好说。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房间内研究新知识,根本没有注意过外界的变化,弄不好愚人众还真的弄了个大新闻。 罗摩也没觉得剧情有多靠谱,他都做到了这种程度了,如果还指望着剧情吃饭,那多半是只能等着饿死了。 “不,达达利亚并没有做什么坏事。”钟离收拾了一下表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达达利亚其实也提起过了罗摩,在他的话语里两个人是志趣相投地合作伙伴···然后罗摩卖掉他的速度出乎预料的快。 虽然知道是表面朋友,但这未免也过于表面了。 “不不不,您误会了。”罗摩神色真诚,“愚人众这些坏人,即使今天没有做坏事,明天也一定会做坏事,您应该尽早防备。” “虽然我并不清楚为什么您要安排自己的死,但愚人众的风评如此,最后一定会站出来坏事的。” 钟离沉默了。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事情的节奏就直接飘飞了。 祂的本意是利用行秋和罗摩的交易,顺势介入其中,然后雇佣罗摩去配合七星。 钟离已经得到了消息,来自蒙德的西风骑士团选择了介入璃月的内务之中,并且凝光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这并非不能理解。 如果知道内情,凝光的行为就很没有必要。 可不知道内情的人来看璃月的局势,只会觉得扑朔迷离,到处都是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凝光会接受西风骑士团的帮助也无可厚非···毕竟迪卢克唯一的目的,就是干愚人众。 他不求财不求权,这些东西他都有,一心只想着和愚人众作对。 讲道理,这种不求回报的奉献精神简直让凝光这个大商人都眼含热泪,她毫不犹豫地把和愚人众有关的情报提取出来,然后交付给了迪卢克,顺带着将自己的情报官扔过去当了副手。 这既是帮助,也是一种监视。 但迪卢克无所畏惧,因为他真的就是来干愚人众的,丝毫没有更多的想法。 一个异乡人想要介入这种事情,被监视是很正常的,真要是完全没有监视,那乐子可就太大了。 他来之前也没想到还有岩之神被刺杀这档子破事的,撞上了这种事情,他也完全预想不到。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自然也就只能够尊重现实,然后重新开始筹备了。 蒙德人的介入,七星的妥协,以及空和愚人众的合作。 剧本的走向已经超出了钟离的预期,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事情不应该这么复杂的。 祂想要考验的是璃月人在面对混乱时候的选择,但事情的走向却逐渐浮夸,吸引到了很多异乡人的注意。 罗摩并不在其中。 他虽然一来就和愚人众联系上了,不过并没有介入这场风波的打算。 他手头上的利益和愚人众的计划并不冲突,也并没有互补,因而并没有介入其中的必要。 而钟离并不打算放过他。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么乱了,不妨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一些。 支撑这种想法的,当然是钟离本人的实力。 祂自信哪怕面对最糟糕的事情也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人能够闹出多大的乱子。 “正常情况下不该是这样的沟通方式的。”钟离叹了一口气,“但你一见面就看穿了我的身份,这件事情就不正常了。” 伪装···也不能说是有多么周到,但一般人应该是想不到会有人自己安排自己的葬礼。 灯下黑的道理在这位异国的大贤者身上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借着另外的身份靠近过来,他一瞬间就揭露了自己岩之神的身份。 完全没道理,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我并不介意为了璃月贡献一份力量。”罗摩笑容和煦,“须弥和璃月两个国家之间,从来都不是敌人。” 但也不是朋友。 尘世七国并没有多少的实际性联系,大家其实都可以效仿稻妻,关起门来自己搞自己的事情。 须弥和璃月之间,就算有什么君子协议,现在大概率也不被承认了。 毕竟之前是以阿扎尔为首的六贤者集团,现在的须弥是以纳西妲为核心的利益集团。 “在这之前,我需要简述一下我的需求。” 既然是合作,而且是契约之神,罗摩当然乐意于直白地陈述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大量有关修行的部分,如果能够直接和仙人接触,那当然最好不过。” “当然,人能够得到多少,应该取决于他能够支付多少筹码,您雇佣我做事情,筹码的多寡交由您来判定。” 契约之神总不会在这种地方坑人,格调太低了。 “这并非是什么珍贵的筹码。”钟离并不拒绝,“但你应当知晓,这些路是走不通的。” 仙人其实也从未说过,修习这些东西能够让凡人展望祂们的境界。 这和所谓的修行无关了。 提瓦特的环境就是这样,驱动元素力要么靠祖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仙人妖鬼的血脉,要么依靠神赐——也就是神之眼。 愚人众开发出了另外的道路,通过邪眼同样可以支取元素力。 来驱动元素力都这么困难,更别说是借助元素力完成生命本质的进化了。 提瓦特不支持这个。 进化的道路确实存在,但不是依靠修行,得依靠一点外力。 比如坎瑞亚接触过的【深渊】之力。 罗摩走的道路其实相对正统,起码他是在提瓦特的规则之内行动的。 (本章完) 170-幸好 钟离劝告了。 罗摩拒绝接受劝告,执意要走这条路,于是钟离点头应允。 劝告别人是钟离的个人习惯,祂和行秋相似,不喜欢用不对等的东西作为交易的筹码。 和达达利亚的交易,对方付出了摩拉,祂也付出了知识。 这些知识的昂贵程度,并不逊色于达达利亚所支付的摩拉···尽管达达利亚的行动也是钟离计划的一部分。 不过这就是另外的事情了,在交易这件事情上,达达利亚出钱,钟离付出知识,第一桩交易时合情合理的。 罗摩是第二个交易对象。 七星选择了迪卢克,钟离选择了罗摩。 双方的想法各不相同,但围绕的中心还是达达利亚和空哥,谁让这两个人始终在风暴的正中央反复横跳呢? 这就不是只依靠盘算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得稍微的付出一些行动。 罗摩推开了房门,面色温和。 “意外之喜,嗯,姑且算作惊喜好了。” 总归不是件坏事情。 行动是为了得到,而如今想要的东西以另类的方式靠拢了过来,得到它们只需要稍稍的和老朋友较量一番,这其实是赚的。 既然不亏,罗摩当然不会介怀自己是不是被当作了棋子。 提瓦特就这环境了,几乎算是不求回报同时实力强大的空哥都得给人当乐子跑来跑去,然后被人呵呵一笑告知你去下一个国家找下一个神吧。 空荧都是这待遇,罗摩对自己的待遇也没什么高要求,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好了。 “这下原计划就作废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达达利亚又闹出新的乱子了,不然钟离不会主动登门来让他去做一些事情的。” “钟离的计划还是很稳定的,迪卢克才刚来,总不会当街袭杀,能出问题的还是达达利亚和空这边。” 罗摩认为,钟离的计划虽然在【岩之神遇刺】这块儿实在是洗不动,不过祂也安排了自己的消失,并且下定了决心不会亲手参与。 只要祂不打算参与,旁人再多的猜测于钟离的计划都是没用的。 因为在实际意义上,岩之神就是死了。 一个死去的神,人们对祂再多的猜测也于事无补,钟离已经固执地下达了最终判定,所有在璃月这片土地上活跃的人,都必须认可祂的意志。 这份计划相当稳定,你可以怀疑岩之神的死有问题,但祂确实是死了。 迪卢克刚来,自己又一直没出去,没道理卷起来太大的麻烦。 能出问题,逼迫钟离主动登门的,也只有达达利亚了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呢? 罗摩稍有一些困惑。 “这里毕竟不是须弥,也不像蒙德,骑士团会主动给我提供情报。”罗摩看向了高处的群玉阁,“两眼一抹黑,什么事情都不好办啊。” “但应该会有人来给我提供情报的吧?” “这和你说的可不太像。”迪卢克从街角之中走了出来,“伱说过你不打算介入璃月这趟混水之中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罗摩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这个人就是意志不坚定,注意改变的太快了一点。” “谁这么舍得花钱。”迪卢克随口问了一声。 按照罗摩的性子,没好处的事情他是真的看都懒得看。 “一个没什么钱,但同时很富有的人。”罗摩微笑着说道。 “家底丰厚的富二代?还是较为贫困的天才学者?” 这种拗口的描述,迪卢克还真的能够听懂。 富有,不光是财富,也可以是指学识。 罗摩后来留在蒙德,不就是为了在阿贝多的手下深造么。 这位炼金术大师的学识实在是摩拉买不到的珍贵,即使是罗摩,也用了各种方法作为周转。 “天才学者。”罗摩想了想,“不过不重要了,大家是一伙人,有什么能够分享给我的消息么?” 有关一伙人这部分,迪卢克还真的没什么好怀疑的。 罗摩的身份摆在这里,他想要介入麻烦,就必须选择能够胜利的一方。 不然他所带来的麻烦,最后都会反馈到须弥身上。 眼下的璃月虽然混乱,但迪卢克还真的不觉得七星会输到连统治权都没有的程度······真不至于,裤衩子怎么也能够保留下来的。 “按照七星的描述,我们的荣誉骑士这一次选择了愚人众。”迪卢克双手环抱,平静地说道,“除此之外,剩下的局面和蒙德时期相似。” “在对方行动之前,我们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打算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罗摩失笑。 有关愚人众的风评,差的没有道理。 有关愚人众的能力,强的没有话说。 在保密这方面,他们属实是过于专业了,所有的正派角色,都只能跟在愚人众的背后吃灰。 他们走一步,大家看他们走的棋然后做出反制。 让你提前去摁死愚人众······抱歉,真的做不到。一点能用的情报都找不到,大家只有见招拆招的份,没有先发制人的可能。 能够做到这一点,很难说究竟是愚人众太强了,还是这些人都太懒散了。 罗摩通常偏向于后者。 尘世七国永远有神明保底,他们和罗摩了解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是不太一样的。 “但总归是有好消息的,起码你们知道了愚人众想要一件和神明有关的东西。”罗摩提醒道,“知道敌人的目标,大概也就能够猜到他们的计划。” 温迪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和空交代了有关神之心的事情,这个时期的【神之心】,在七国之内应该都算是一个相对隐秘的消息,起码不是人尽皆知。 空是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更何况此刻他还和愚人众合作了。 即便如此,迪卢克仍旧知道一些相关的消息——温迪躺在教堂面前是骑士团高层都知道的,很明显的,女士对温迪出手了,并且她还打赢了。 “呵。”迪卢克嗤笑,“我宁愿不知道这个消息。” 自家的神被一个执行官给车翻了,骑士团高层不好意思因此而发难。 讲道理,这种丢脸的事情别说拿到明面上去声讨别人了,人家没有主动抛出来,就已经很给蒙德人面子了。 真的把事情抬起来,究竟谁会因此而难堪是真的不好说。 罗摩能有什么态度呢? 这种事情谁来看一眼都得骂两声演员,但偏偏蒙德人没有丝毫的办法。 提瓦特的神和人之间,就目前表露出来的情报来看,人们并没有任何能够回馈给神明的东西,包括温迪所谓的信仰,这些对于魔神而言也是非必需品。 但魔神对人类的庇护,却是生存的必要条件。 坎瑞亚这个无神的国度开了挂,这没什么好说的,而尘世七国的凡人,他们所生活的空间,都是自家的神明开疆拓土打下来的。 稻妻的海祗岛人尤其如此,大蛇奥罗巴斯本来可以自己走人的,结果在海渊下看了一眼,然后【此子与我有关】,硬生生要把海祗岛的那些倒霉先人给薅出来,推到光明的地上去生活。 祂做这些事情显然没有半分钱的酬劳,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却相当昂贵。 蒙受重恩却从无多少回报,在这个时候面对神明的任性,也就只能够哑口无言了。 涉及到蒙德的神,罗摩当然一语不发。 这种事情人家自己表示一下不满就算了,他又不是蒙德人,没必要跟着符合。 就算巴巴托斯真的摆,也和罗摩这个须弥人没什么关系。 迪卢克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在大多数事情上他都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唯独在神明的事情上,他很难蹦得住。 这是家族和蒙德的教育,莱艮芬德的贵族教育告诉他要崇敬神明,蒙德的大环境教育他风神是伟大的神明,然后现实两巴掌打过来,告诉他风神是个摆子。 迪卢克绷不住是很正常的,和琴那样动辄【巴巴托斯大人这么做,一定有祂自己的道理】的情况其实才不正常。 “不谈风神了,”迪卢克停顿了一下,“最少我们现在都知道了,愚人众的计划一定和神明有关。” “可岩之神已经死了。”罗摩提醒道。 迪卢克眉头微皱:“这种事情很难说信不信,七星有自己的猜测,我相信你也有一个猜测。” “神明的死有很多的问题,不过这是璃月人需要关心的,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破坏愚人众的计划。” 有关摩拉克斯的死全是疑点,迪卢克思索了半分钟,然后就彻底扔到一旁了。 摩拉克斯是真死,那就是谁都挡不住的麻烦,考虑了也没有用。 摩拉克斯是假死·····堂堂岩之神在自己的国家假死,祂爱怎么死怎么死,这不是祂自己的自由?管不了也没必要管。 左右怎么想都是个管不了,谁还在乎这个。 这道理让罗摩也无话可说,“所以说,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和愚人众做对手,阻止他们的计划。” “而从风之神的事情上,我们可以看出来,愚人众的计划和神明有关。” “璃月的岩之神之死也许有疑点,但我们只需要做到一件事情就好了。” 这是迪卢克的思路。 可以说是十分之固执了,管你什么疑点谜团,我就是死守着一个你必经的道路,然后蹲守你。 你来了我就干你,你不来就算我输,我打车回蒙德就当没来。 挺执拗的办法,但确实是抓住了达达利亚的死穴。 因为他真的很想要靠近【仙祖法蜕】。 迪卢克沉声说道:“这段时间的调查和七星给予的情报,我猜测愚人众的目标就是【仙祖法蜕】,也就是摩拉克斯死亡之后的遗骸。” “如果愚人众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达达利亚就不该继续这么活跃,还承办什么【送仙典仪】。” “他继续活跃,就一定有所求。”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罗摩替达达利亚叹息。 如果不是他那一封信,迪卢克未必会亲自到来。 罗摩大概能够猜出来,剧情里那些聪明人也能够看出来达达利亚对于【仙祖法蜕】的执着,但七星被仙人和奥赛尔先后纠缠,再加上完全不了解愚人众到底有多大的决心,也就让达达利亚成功偷袭了。 毕竟目前来说,达达利亚只是花钱而已。 对于七星而言,摩拉的支出算是所有筹码之中最低的一种,因为他们真的很有钱。 能够用摩拉解决的问题,通常不会被当作重要问题。 他们也摸不准达达利亚究竟有多大的决心,愿意支付多少代价,然后又被麻烦缠身,自然也就让达达利亚成功了——尽管钟离还是戏耍了达达利亚,但他确实是触摸到了【仙祖法蜕】。 只是没想到【仙祖法蜕】里什么也没有而已。 但现在的情况是,七星没腾出手,迪卢克却知道达达利亚对【仙祖法蜕】的执着。 搞不好达达利亚这一次连中计的“权力”都要被剥夺了。 如果他根本摸不到【仙祖法蜕】,自然也不会发现自己被钟离耍了,【仙祖法蜕】里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神之心。 这么听上去,其实算是个好消息? 我阻止了朋友中计,他应该感谢我来着。 等式通过之后,罗摩全无愧疚,打算全身心地投入到劝阻老朋友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的道路上去。 尽管他本身也没有任何愧疚可言,但眼下的道理无疑更加正当了。 毕竟,他真的是来阻止达达利亚上当受骗的。 在钟离的剧本中,达达利亚要浪费一大笔摩拉,最后勉强获得了一个中计的机会。 他的所有表演被自己的同僚看在眼中,而暗处的女士知道所有的计划,却只是任由达达利亚在台上表演。 这可不好。 “他当然有所求,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很想要【仙祖法蜕】的。”罗摩话语庆幸,“可他所有的举动都被七星盯着,暗地里还有你在活跃。” “幸好,这一次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本章完) 171-过分自来熟 一场争斗之中,罗摩只能选择胜利者。 有摩拉克斯的璃月,将会是这场争斗之中唯一的胜利者,罗摩也就只能够站在璃月这边。 但他和迪卢克同样不是朋友。 共同敌人并不意味着双方有共同利益,迪卢克的目的是摧毁愚人众的计划,他一无所求,从蒙德来到璃月的唯一目的就是干愚人众。 而罗摩不是。 他接受了钟离的委托,利益与钟离一致。 而钟离的欲求,是要用愚人众来考验七星和仙众。 钟离需要一场毕业考核,如果考核的成绩喜人,他就可以安心退休,让七星和仙众接班。 而如果考核的成绩一般,他就只能够重新站出来,继续戴上神明的王冠。 迪卢克面上带着积分迫不及待地神色:“愚人众对于【仙祖法蜕】的追求相当明显,所以我们可以在其中设伏。” “我更倾向于直接利用【仙祖法蜕】来钓鱼,而不是等待愚人众先动手。” 罗摩知道答案,“但这里是璃月,璃月人对于【仙祖法蜕】的尊敬,不允许它成为任何人手中的工具。” 也许是出于对摩拉克斯的尊敬,也许是为了表现出对摩拉克斯的尊敬,总之七星不会同意这种申请。 【仙祖法蜕】必须好好安置,然后走上一整套完整的送仙典仪的流程,确保摩拉克斯的遗骸可以以一种凡人和仙人都很满意的姿态落幕。 这是普通人的欲求,也是仙人的欲求。 世外的仙人不会允许任何人用摩拉克斯的尸体去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相比较凡人,仙众对于岩之神的尊崇更加纯粹。 “我尊重他们的习俗。”迪卢克话语平静,“尽管这需要让出不少的主动权。” 防患于未然的最好手段当然是直接车上去,见面开大,保证敌人在反应不过来之前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样对大家都好。 奈何璃月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目前来说,达达利亚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的状态。 只是因为怀疑就冲过去把北国银行给封锁掉,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做。 普通人尊重道理和律法,因为这些东西是他们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尽管它未必如同规定的那么可靠。 上层人尊重律法和道理,因为这些东西是他们宣传和制定的,如果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也就没有端到台前的必要了。 大家都有自己遵守的必要性,自然没有率先违背的理由。 “也就是说,你们目前的计划,是等待愚人众行动。” “等对方的先手,然后抓住对方行动的证据。” 这计划有些老套,但很符合璃月眼下的情况。 “因为七星并不想和愚人众闹翻。”迪卢克沉默了一瞬间,“在别人的国家,遵守对方的利益和条件才能够做事情。” 罗摩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判断确实是迪卢克该有的水平,但这不该是迪卢克的判断。 以迪卢克的身份和他所接受的教育,必须能够看得出来七星的利益取舍。 但他远道而来的目的就是阻止愚人众,人是会被自己的欲求所遮蔽眼睛的,罗摩上一次的生死危机就是因此而出现的。 他深有体会,自然也明白这种情况下的心理反应。 “啊,愚人众的名声虽然糟糕,但之前的璃月毕竟相当强盛,只是在野外的些许龌龊,远不足以让七星真的生气。” 因为璃月强大,所以愚人众不会闹出那些让七星不愉快的乱子。 不是这种致命的利益关系,指望七星和愚人众拼命,这自然是不现实的。 剧情里愚人众所有的大行动,包括达达利亚呼唤奥赛尔尝试水淹璃月,包括愚人众收买知易毒杀七星之一的天枢星,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至少在摩拉克斯活着的时候,愚人众远没有这么活跃。 没有太大的利益争夺,七星想要的当然是抓住把柄,然后威胁愚人众和至冬国在某些谈判之中让步。 这是身份决定的必然选择。 以七星的身份,如果迪卢克一说他们就要和愚人众的执行官打生打死,他们也会稍微有些对不起自己的权位。 “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呢?” 旁听了半天的情报官话语慵懒,“你们好像知道更多有用的情报,是从蒙德的龙灾之中得到的情报么?” “如果你把这些情报告诉我,说不定天权星大人会重新评估愚人众的威胁程度呢?” 【仙祖法蜕】······好像没有什么太多的情报了。 任何人对仙祖法蜕感兴趣都是理所当然的,于璃月这是岩之神的遗骸,于七国这是魔神的完整遗骸。 对魔神的力量感兴趣,这正常的没必要去怀疑。 但只是知道愚人众对仙祖法蜕感兴趣,这种消息没用的啊。 抛开对岩之神的尊重,夜兰自己也对祂老人家留下的遗骸很感兴趣。 “我们不是已经说了足够多的情报吗。”罗摩话语认真,“如果不是指望通过伱传递消息给七星,我们为什么要在大街上交谈?” 夜兰:······ 有道理。 “我倒是不介意为两位免费跑一次腿,但只是这种消息,恐怕我没有理由去见天权星。” 情报官也得负责审查情报。 像是这种情报,说重要有一点,却也不至于在这个时期去叨扰凝光。 “因为天权星很忙?”罗摩话语里带着调侃,“也是,过去的璃月和今日的璃月是不同的,天权星大人当然有的忙碌了。” 这种话不能落人口舌,调侃也只能点到为止。 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璃月确实已经变了。 “旧贵族时期的蒙德?”迪卢克沉吟着和罗摩打了一个配合。 这话应该呵斥一下的,但又没有道理,毕竟人家也就是提了提自家的过去。 夜兰没有话可说。 这是个相当现实的问题,只是目前还算不明显。 一旦七星解决了仙人的问题,如同凝光所预期的那样,把仙人给送进了山野之中,那么接下来的璃月就完全是所谓的人治了。 完全的人治在提瓦特是没有很好的模板可循的,包括无神的国度坎瑞亚,最好的案例,其实就是迪卢克的说法——旧贵族时期的蒙德。 当权力不再受到监管,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人治的走向有很多种,旧贵族时期的蒙德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已。 在璃月的七星八门体系之中,七星姑且不提,毕竟他们的权位最高。 而八门作为政务体系,理论上他们必须要有一个直属的上级——并非是体系之宗的从属,而是实际意义上的簇拥。 你得有一个老大,他会代表你们一个集体的利益发声,为你们和自己争夺利益。 就好像三国之中的本初大小姐一样,袁老板手下的派系太复杂了,不同派系的谋士和武将互相组合,捧出一个带头大哥,然后分别簇拥在他的儿子下面。 他们期待着自家的老大和侍奉的少爷能够上位,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从龙之臣】的身份,可以在下一次的利益分割之中直接占据绝对优势,进而让家族和自己都安祥荣华富贵。 这样的赌局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有的赌赢了,有的把全家都给赌进去了,算是相对正常的情况。 就是这般正常的情况,在提瓦特大陆却不尽相同。 因为他们有神。 八门之内的很多人都不需要对七星负责,坚决一点的,他们完全可以只玩自己的,甚至可以给七星甩脸色。 因为有神。 谁都知道摩拉克斯根本就没有离开璃月港,祂就算是化身行走,也是在璃月港内。 你如果真的蒙受不平了,璃月港内扯开嗓子一吼,起码也是个两败俱伤。 瓦片和玉器两败俱伤,这买卖谁都不想干。 如同须弥的草之神就更不用说了,能够读心的纳西妲判断一件事情的对错只需要三两句话。 祂刚好还认真负责,你在祂手下嚎一嗓子,祂就真的会花费时间去清算对错。 在这样的神明手下玩弄不合适的手段,那可真的就是撞死在南墙上了。 没有神明有没有仙人的监管,璃月的八门体系就必须向着七星靠拢。 接下来的环境,就不是单纯的竞争了,他们需要一个合格的老大为自己的利益发声。 你可以不用权力去制造不公,但至少得有迎接公平的权力。 公平需要多层次的博弈,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特权。 这些在摩拉克斯时代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有能力就可以晋升,面对不公就敢开干的人也必须思考一下,谁能够在未来那个无神的时代让他们继续享受公平了。 这就是凝光他们的机会。 原先这些人是没有主人的,可现在他们需要一个主人。 七星也需要下属的簇拥,足够多的人簇拥在他们的脚下,他们的权力才不会变成无根之本,拥有继续生根发芽的机会。 “七星很忙碌的。”罗摩的话语意味深长,“他们需要甄选合适的依附者,但好的下属也很难得,大家都看上了这些关键位置的关键先生,所以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够好好对比一下手腕了。” 这是摩拉克斯最后的余晖了。 眼下的璃月是最后一段有神明庇护的时代,接下来的时代里,虽然摩拉克斯仍旧活着,但在大众的眼中,神明已经死去了,璃月是一个无神的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七星愿意浪费时间去和愚人众对线呢? 你又不知道愚人众为什么要仙祖法蜕,退一步讲,你管他想做什么,死守着仙祖法蜕就是了。 等到尘埃落定,八门重新划分主人,仙人回归山林,不是还有很多的时间来解决这些小问题么? 这么关键的时刻,愚人众也没有闹出什么大新闻,真的不值得在他们身上花费时间。 罗摩是这么想的,迪卢克和他的想法相似。 他描述的蒙德旧贵族时期,以劳伦斯家族为首的蒙德贵族意图扭曲风神所颁布的自由和【建立无人称王的自由城邦】,然后他们就真的在蒙德制造了无数的惨案。 这期间温迪是真的完全不知情,一直保持着沉睡的状态。 直到温迪再一次苏醒,他才发现这些人给他整了个大活,刚好这个时期还有温妮莎这样为了族群一忍再忍的天才。 温迪一拍手,然后来了一场【组织就决定是你了】的戏码,扶持温妮莎干碎了旧贵族。 这个过程之中,坦率地说温妮莎真不是必须的。 她既解决不了旧贵族的联盟,也没有办法杀死魔龙乌萨。 贵族联盟是温迪解决的,他伪造了一封【北风的密约】,描述了这些贵族打算出卖蒙德,给璃月的摩拉克斯当狗,出卖所有蒙德人。 兵士看到密约面面相觑,当时的情况是贵族们推动奴隶制,他们服从贵族镇压奴隶来着,然后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惊喜——哇,我们要去异国他乡当奴隶了,这真的是太让人惊喜了! 于是他们立刻表示干踏马的,当场来了一手倒戈相向,喜迎王师,成了温妮莎的簇拥者。 而魔龙乌萨也是他在温妮莎的战斗过程之中给了一个buff加持,可惜乌萨还是活了下来,在一千年后的未来继续逞凶······然后被迪卢克的老爹锤成了重伤,成了博士威胁蒙德的筹码之一。 这段教训对迪卢克而言未免过于深刻了,以至于当他了解了璃月的现状之后,他立刻就回忆起了这段剧本。 莱艮芬德的族长大人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情报官小姐。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真的闹到了蒙德的那种程度,倒霉的也是璃月人。 璃月的七星有自己的利益,不愿意和愚人众彻底闹翻。 迪卢克理解并且尊重,正如他现在也理解和尊重璃月的未来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选择所决定的未来,这也应该得到尊重。 这都是大家应得的。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话题有些过分自来熟了,完全不是他们两个异国人应该提起来的。 就算没有故意多说,实际上也还是犯了忌讳。 (本章完) 172-既定的表演 稍有一些沉默。 这种话语多少带着几分交浅言深的味道,以罗摩和迪卢克他们两个异国人的身份,实际上什么都不该说。 但罗摩有自己的想法,他本来就是挑动麻烦的。 眼下空哥立场转变,成了愚人众的人,事情的走向固然不算超出预期,天平却也还是跟着倾斜了。 空的立场转变在钟离、罗摩眼中都不算意外。 讲道理,这个时期的空哥也才刚刚苏醒几个月,然后在蒙德转了一圈,他对提瓦特没有太多多余的善良。 如果你非要把提瓦特人和荧妹放在空哥面前称量,空哥当然只能够拽住荧妹的一边,一脚把另一边的提瓦特人给踢走了——什么东西啊?也配和我妹妹相提并论? 他在剧情之中的多种表现,只能说明旅行者确实是善良守序阵营的,因为空荧兄妹对于其他国家的规则大多是尊重并且乐意遵守的。 可惜的是他们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友善,从蒙德之后,空哥在连续三个国家都被当权者通缉了。 除了璃月只是常规的当作手段用了一下,之后立刻撤销,稻妻和须弥的通缉令可都是奔着杀人来的。 当然,友善守序和没有底线是不一样的。 荧妹是空哥的底线,这个时期是能够给予他和荧有关的情报,谁才是他的好朋友。 愚人众手上是肯定有一部分的,至少丑角肯定知情。 达达利亚没有调取这部分情报的资格,但如果你非要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去搜集情报,达达利亚就是要比七星和西风骑士团合适。 他们的势力只在自己的国家通行,唯有愚人众因为计划延伸到了七国之中。 【但空哥真不是问题。】 【我可以把有关教团的公主殿下的情报告诉空哥,这样一来他就又是我的盟友了。】 罗摩并不是很担心,不如说他有些怜悯达达利亚。 很快,他就又要被自己的合作伙伴给背刺了。 这是正义的背刺······尽管为背刺冠以正义,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一点滑稽。 罗摩是制造麻烦,谁的麻烦他都可以去搞一手,目的就是让局面更加艰涩。 反正钟离这么自信把所有人都给拉进来搞事情,祂这么自信,罗摩当然要好好发挥。 而迪卢克就是直白地表示不满了。 他当然是有这个资格的。 毕竟在这次的事件之中,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挫败愚人众的所有计划。 迪卢克确实需要七星的支持,但他做的事情本质上和蒙德的利益关系不大,反而是为了璃月而战斗。 一个不需要工资,免费帮你干活且干得不错的人,他当然有表示不满的资格。 不开心伱可以让他走,迪卢克回去蒙德照样走自己的计划。 他很想要给愚人众添堵,但不是不给人家添堵他就活下不去了。 因为没有太过于深刻的利益需求,所以夜兰也无话可说。 任何时候都有退路,可以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这就是自由最基础的,大概率也是唯一的定义。 而随时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这应该不能算作是自由。 大家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好像该做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时期的璃月需要的是稳定,七星各自选好了自己的下属,并且准备迎接和应付仙人的到来。 愚人众? 不值一提。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先做最契合自己利益的事情,剩下的都可以容后再议。 璃月需要的就是这个。 除非现在【仙祖法蜕】丢了,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和仙人交代,否则七星没道理投入太多的精力去和愚人众对线。 只需要守住它,然后等待一个完整的仪式流程,这就是仙祖法蜕唯一的用处。 钓鱼? 这不能是它的作用。 “我倒是还有一个情报,说不定可以做一点事情。” 夜兰率先岔开了话题。 她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也没有太多的身份和地位去关心这个问题。 “哦,请讲一讲。”罗摩微笑着示意夜兰上前表演,“这会儿除了等待,如果还有别的事情可做,那自然是很好的。” 守株待兔是主人家的需求。 罗摩和迪卢克摞在一起,也拗不过人家的大腿,自然只能够听话。 “在一些有关【公子】的情报之中,我们发现了他专门设立在野外的一个据点。” 夜兰倚靠在石柱上,神色懒散,“虽然愚人众在野外有不少的营地,但值得执行官亲自出面的,应该是稍微有一点秘密的。” 这种事情达达利亚怎么被抓住马脚的倒是无关紧要。 愚人众有愚人众的保密手段,七星有七星的调查手段,谁输谁赢都不算太让人意外。 罗摩想到了答案。 算算时间,这个时期也确实是差不多了。 达达利亚的终极手段是把奥赛尔从封印之中放出来,然后让这条疯了的魔神去璃月搅弄风雨,他则窥伺机会。 尽管摩拉克斯已经“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计划就跟着失效了。 没有摩拉克斯的璃月,这种招数只会因此而更加高效。 璃月的封印有璃月的解法,在一次偶然的收债事件之中,达达利亚得到了一枚百无禁忌箓,并且开始了研究和复制。 符纸这种东西,真要说复制,罗摩是很难理解的。 毕竟玄学的符箓不应该是刻画相同的符号就能够生效的,但愚人众确实是做到了,并且做的很好。 在璃月剧情的后期,达达利亚挥手就有数十张的百无禁忌箓,而和空哥见面的仙人称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百无禁忌箓】了,原来凡人手中还有残余。 关键祂看到的这一张也只是愚人众的仿品,但仙人没有看出来。 【达达利亚也确实是应该抛出来一点东西吸引七星的注意力了。】 以仙人驾临璃月作为分界点,璃月接下来会分成两种时间段,不同时间的机会自然不同。 达达利亚等待的最好机会,就是在仙人驾临之前,就赶快解决问题。 不然等到仙人出现,而七星又解决了仙人之后,这个时期七星八门内部的利益也该分割的差不多了。 内部的矛盾解决之后,自然要对准外部的敌人。 越是拖沓时间,达达利亚成功的概率就越低。 “既然值得执行官亲自关注,想必这里面的研究也很重要。”迪卢克提议道,“不如我们走一趟吧。” 夜兰能够提出来这件事情,想必就已经过了打草惊蛇的环节,接下来是真的需要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迪卢克很清楚,如果不需要行动,她完全可以不说的。 反正他和罗摩在异国的璃月没什么太有用的情报来源,不说他们两个就不会知道。 敌人···盟友不会平白让你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情报都是有价值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一旦免费赠予,那么当然是想要从你手中攫取到更高的价值。 让你知道了一件事情,就是在暗示你要去做一件事情。 他看向了罗摩,罗摩自然欣然应允:“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贵方的身份暂时还不应该介入其中,不妨暂时作壁上观。” 【你们?】 夜兰眉梢微挑。 是那位往生堂的客卿么?他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罗摩参与这种麻烦之中? 在罗摩进入璃月港之后,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有专人监视。 琴来了也是这个待遇。 以大贤者的身份来访就是进入官方视野接受监视,以罗摩的个人身份,不去拜访七星,那也得在暗中被监视。 身份如此,躲不掉的。 夜兰当然很清楚这段时间里罗摩直接接触过谁,包括行秋一家,也被专人请去喝茶,顺带着稍微询问了一下他和罗摩究竟聊了什么。 只说情报,罗摩的欲求十分明显。 他要做的事情是历史上很多不服输的人都做过的——以凡人的生命,去挑战世界规划的生命等级。 而他的失败也是历史中所有失败者之中的不值一提的一例。 从行秋那里得到情报之后,暂时的判定当然是不必去管。 如果罗摩的目的真的只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七星实在是不想去管这种事情。 并非强买强卖,而是合作和交易,这种事情在契约之国璃月是合理合法的事情,连七星也无权阻止······起码过去无权阻止。 但现在罗摩的态度改变了。 他介入了一个原先不打算介入的麻烦,自然是因为得到了原先没有得到的筹码。 可一个往生堂的客卿,他凭什么拿出一份雇佣须弥大贤者的筹码? 这是个值得好奇的地方。 而且钟离和愚人众交往未免过于密切了,按照达达利亚买单的水准,是个人搞不好都要被他养成死士了。 常规点的道理,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蒙受人如此恩情,立场上有所偏向也是很正常的。 夜兰面色恢复了平静。 对于钟离的调查实际上已经出了结果,他并非是愚人众的人。 但看现在的情况,重新对他调查一边也不算过分,毕竟他确实有些过于神秘了。 这样的神秘对于眼下的璃月来说并非一件好事情,不能够受到控制的神秘,通常都是麻烦。 事情敲定之后大家自然各奔东西。 夜兰有夜兰想要做的事情,迪卢克和罗摩也踏上了寻找愚人众麻烦的道路。 “她好像有了另外的情报。” 迪卢克突然说道。 愚人众的研究当然不会放在璃月人的眼皮底下,讲道理,位置还是挺远的。 这么远的旅程上,迪卢克当然还有一些话语打算和罗摩商量。 “应该和那个打动我的人有关系。”罗摩说道,“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正常人的理解中,能够买动我的人应该是很特殊的。” “而对于璃月来说,眼下的特殊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空哥也就是跑得快。 一开始通缉令是真的有效的,这些千岩军甚至追到了仙人隐居的深山老林里,就是为了把空哥踢出局。 直到仙人出现并且帮助了空打退了千岩军,这件事情才是让通缉令变成摆设的关键。 毕竟仙人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而且空哥显然成为了仙人阵营的一份子,这个阶段你还要通缉他,这就很不礼貌了。 从这方面来说空哥还真的亏欠了达达利亚一个人情,尽管这也是利用,但没有达达利亚,他现在就可以尝试着跑出璃月了。 未必是杀,荣誉骑士的勋衔还是有用的。 可至少也是限制,比如抓起来关进大牢里,然后一推四五六,拖到尘埃落定了然后再满怀歉意的表示报意思啊,抓错人喽,我们赔给你一点摩拉,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啦······或者也可以尝试着雇佣一下烟绯这样的人,然后和千岩军扯皮清算责任? 挺滑稽的。 这个阶段的璃月,不允许任何人太跳。 反过来说,只要你足够安分守己,他们也没心思和你对垒。 迪卢克沉默片刻,并没有过多的询问。 这个人是谁,想干什么,已经有人去追究了,他没有必要去关注。 “愚人众的研究和你有什么关系。”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罗摩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因为他坚信自己这一次什么都还没有做。 “和我没有关系,我才刚来璃月啊。”罗摩语气有些无奈,“我承认愚人众是我很好的合作伙伴,但我有一个永远的合作伙伴,和它相比,愚人众也只能够排在后面。” 合作么,你想要的和他想要的,对双方来说都是谁给的多谁才是好的合作伙伴。 “你确信愚人众会失败?” 迪卢克有一些意外。 胜利的一方是罗摩永远的合作伙伴,这是他的身份所决定的。 他下注如果下在了失败者的一方,胜利者就会追究到须弥身上。 但没道理啊,这货不是刚来璃月?他怎么就愚人众一定会输? “你不看好七星?”罗摩饶有兴致地问询道。 “不看好。”迪卢克毫不迟疑,“和仙人相比,七星过于弱势了。” “如果我掌握着愚人众的情报体系,我会直接通传七星在八门之中的竞争。” 尽管他根本就不知道七星有没有这么做,但造谣是不需要什么成本的。 “以仙人对凡人的态度,祂们根本就不会有过多的思考,只会想要去亲自证实这个猜测。” “在摩拉克斯死后就开启权力争斗,在高高在上的仙人来看,这就是人治最大的败笔。” 这段时间他了解了足够多和璃月有关的消息,一半是凝光给的情报,另一半是他自己的情报网。 “祂们需要的并不是七星真的做错了,而是一个七星做错的理由,不管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只要祂们认为七星做过这件事情,那么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迪卢克面色冷漠,“在这方面,岩之神和蒙德的风神一样自由。” 人治是摩拉克斯一力推崇的。 璃月和蒙德的环境不同,蒙德的建立始于御三家和巴巴托斯,在巴巴托斯隐退之后,御三家建立了老牌的贵族。 正因为他们地位特殊,劳伦斯家后来才有了倒反天罡的机会。 而璃月的建立,和璃月人的关系有,但讲道理并不是很大,璃月的建立始于仙众和摩拉克斯,祂们维系了魔神战争之中的和平,开拓了璃月的疆土。 毫无疑问的,这些仙人居功甚伟。 因为老大是摩拉克斯,祂们没有功高震主的机会,摩拉克斯也没必要搞什么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 不过实打实的功绩还是应该得到同等的奖赏。 那么,为了璃月开疆拓土,保卫和平的仙众得到了什么呢? 迪卢克稍做调查,然后发现了答案。 祂们回到了深山老林里,除了一点偶尔的香火之外一无所获。 即使是这一点点的信仰,在今时今日的璃月,也大多变成了有所求——人们寻仙并非问道,求的是仙人直接实现他们的妄想。 因为有所求,所以先给予一点香火。 他就算用膝盖想,都不觉得这也是仙人们的想法。 战功没有转化成合格的奖赏,也许这是仙人们的想法,毕竟祂们也不在乎什么奖赏。 但如果说祂们对自己几乎一手建立的王国没有半点控制欲望,就实行情愿的建立王国然后立刻滚蛋,把控制权交给人类,这就有点胡扯了。 摩拉克斯活着的时候,人治就真的是人治了。 祂这么说,仙人也只能沉默。 可一个死去的神,无论祂过去有多么辉煌,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了。 在仙人眼中,人治还太早了,无论是七星还是更为广大的璃月人,都太过于稚嫩了。 这是一个动手的理由,而只要动手了,就一定能够找到七星的问题。 七星的问题在这个环境之下,就是人治的问题。 罗摩并不反对迪卢克的想法。 制造矛盾是能够赢的,遗憾的是,摩拉克斯没死。 这个消息应该有一些仙人已经察觉到了,祂们最后的结局不过是按照摩拉克斯的剧本,走一趟既定的表演。 (本章完) 173-目的变更 罗摩看了迪卢克一眼,然后对他的想法大家赞同。 “你说的对啊,我也觉得七星对不过仙人。” “只要愚人众稍微鼓吹一下,七星就得忙的昏头转向。” 交代这种东西,随着身份的差距而不停歇的提升。 普通人想要的交代和仙人想要的交代,自然是两个东西。 流言蜚语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有人本来就需要这一股谣言。 理由扯淡不扯淡,这就无关紧要了,在风口上的时候,荒谬的言语同样是真理。 “但七星不会束手就擒,如果这些仙人真的隐居世外,我想他们应该并不通晓内务。” “这样一来,除非祂们有类似草之神冕下的读心之类的手段,否则都得被七星拉入政务的泥沼之中。” 你想要找我们的问题? 身份如此,当然是可以的。 这是这些年的政务记录,您可以随便翻阅。 如果真的不通世事,迪卢克觉得七星多半有把握把这些仙人忽悠成傻子······总不能几个外行看一眼公布在外的记录,然后就知道七星有没有秉公执法吧? 迪卢克是蒙德酒业的主人,他很清楚这方面的龌龊和手段。 没有专门的学习和实践经验,即使账本放在面前,看不出问题就是看不出问题。 罗摩接上了猜测,“这么一来,七星和仙人就会卷入一场互相较劲的泥潭之中。” “七星多半会放出一些小问题,毕竟一群人就是要查你,伱把自己经营的完美无缺,祂们就越是绞尽脑汁地想要证明你有问题。” “适当的抛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祂们得到了面子,你也保全了里子。” 这件事情的结束号角取决于仙人。 祂们要是真的想要把七星锤烂,七星就只能真的把自己经营成白莲花了。 这是退让不了的,一退就要被人追着打死。 祂们如果只是想要居高临下的呵斥两句,大家当然也可以唾面自干,笑脸相迎。 和接下来的权力相比,只是两句呵斥无关紧要。 “仙人······” 迪卢克低声呢喃,不再言语。 罗摩眼里藏着笑意。 和大多数的聪明人一样,迪卢克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这并非是什么大问题,但自信的人往往希望背负更多的权力和责任,也是因此,他们总会对很多问题作出假设——当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我是否有能力解决。 七星和仙人之间,迪卢克的立场当然是七星,因为他也是个提瓦特人。 七星面对仙人所带来的棘手麻烦,迪卢克就会自觉地带入自己,并且问询是否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答案很明显的,只能够防守,没有反击。 防守未必能赢,反击就真的要打出gg了。 提瓦特写的是人类的历史,实际上是魔神的二三事,这是迪卢克早就明白的问题,只是此时又一次开始了对迪卢克的攻击。 剩下的道路沉默无言,大家只是朝着一个共同的方向行进。 罗摩挺好奇迪卢克的想法的,可惜迪卢克并没有交流的意思。 在剧情里也差不多是这样,从稻妻、须弥版本,对手的水平突飞猛进。 稻妻是放水的雷之神,须弥是完成了登神的散兵,这么一看,枫丹的对手也该是魔神了。 对于提瓦特人来说,除了尘世七执政以外,魔神都应该躺在历史的垃圾堆之中。 但接下来魔神阶位不在神秘,反而成为了一种计量单位,大概率会不间断的出现。甚至还会有一种可能,魔神在未来之中也不能够保全自己了,要有比魔神更强的力量才能够安稳地存活下去。 想要在这样的未来之中保全自己,保全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要么等待空哥救命——不过空哥也会有来不及的时候,旅行并非是没有遗憾的。 要么自己试着挑战魔神的壁障,然后踏足禁地,自己来保护这些东西。 【突然好想研究一下空哥。】 罗摩来了灵感。 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太迟疑了。 之前他犹犹豫豫,并没有把荧的消息拿出来,因为他并不清楚究竟什么样的回报才和这份情报的价值对等。 罗摩有打算用来让空背刺达达利亚,不过现在想想达达利亚的计划跟个筛子一样,所有敌人都知道的,队友忙着看笑话,暗地里还有个摩拉克斯保底。 把空哥的珍贵价值用在应付这种计划上,只能说亏得没边了。 毕竟这计划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铁失败的东西,不值得浪费太多的精力。 但他又不能失败的太早,不然剧本就演不下去了。 该怎么样才能够让达达利亚尽可能延长他的失败时间呢? 还是得看空哥。 讲道理,空哥有旅行多个世界的经验,他可能是个善良守序的好人,但如果他不守序,多半能比达达利亚更加无底线。 强大是个相对的答案,如果是世界和世界之间,多半是很难描述最强的生命的,因为下一个世界可能还是有更加强大的怪物。 空哥在智商这方面肯定是相当出色的,不然就不是旅行者,早就该栽进某个世界里,骨灰都该被人扬喽。 他应该能够看得出来达达利亚的窘境的,自然也会想办法弥补。 最后的视线落点,仍旧是仙人的傲慢和自信。 ······ 璃月港。 知易带着帽子,按照日常的步调行进。 在岩王帝君离去的时间里,他带着和所有正常璃月人一样的态度缅怀这位无上的执政者。 并且明确的知道祂已经死了,死去的神有再多的荣誉和权势也只是摆设,璃月已经没有神了。 神明死了意味着很多方面的影响,而作为天枢星的学生,知易在某方面的体悟更加深刻。 确实是没有神明了,所以七星才会纷纷开始行动。 “前天我去和记厅办事,不是我说,和记厅的人态度大不如前了。” 街边小贩的交流声传入了知易的耳中,他的脚步稍顿,打算多听一些。 肯定有问题啊。 八门的争夺战现在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这个时期任何和八门有关系的消息想要流动起来,知易都不会认为这是偶然。 包括街边小贩的抱怨。 抱怨是为了让人听到自己的委屈,但他,或者说他背后的人,究竟想让什么人听到? “可不是!岂止是和记厅啊,我听说总务司最近已经不再办理事务了,只是暂时的记下旁人的问题,然后就是什么正在调查,请您稍等之类的说法。” “这和岩王爷祂老人家治理下的璃月可不一样啊,这些人现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复古······不,不能这么说。 摩拉克斯的死也只是最近的事情,远远谈不上复古。 但他们既然拿出来对比了,那就是在表达一种诉求。 摩拉克斯时期的璃月,和没有摩拉克斯的璃月。 这两个时间段的本质差距是······ 人治。 知易面色微变。 他听出来幕后黑手的目标了。 打算对人治动手的,无论究竟是谁,他们的目标都是同一批人。 璃月的仙众。 只有这群仙人才有资格在眼下的璃月指指点点,换成别人想要说话,只会迎来璃月最惨烈的报复。 七星是不会允许外人在这个时候跳起来的。 可仙人不是外人,祂们有比七星更加正统的统治权,有比七星更加强势的力量。 知易的立场当然是七星。 他是天枢星的学生,平民出身却蒙受了天枢星的培养,按照这样的趋势,他完全有一定的机会尝试着接手老师的遗产,成为璃月的下一任天枢星。 尽管并不是完全的机会,但七星已经是整个世界之中,所有提瓦特人能够摸到的顶点之一了。 有一定的机会坐在那个位置上,以知易的身份来说,这已经不是祖坟冒青烟这么简单了,起码也得是一场完全扑灭不了的大火,这才对得起他的好运。 屁股决定了立场,知易再怎么选,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选择仙众。 他只能也只会选择七星。 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才发现方才的两个小贩已经离开了。 这是专门给我表演的。 知易稍作沉默。 如果是为了传播这样的消息,他们不应该立刻停止。 可我,我的价值在那里? 他垂下眸子,面上一片冷漠。 天枢星。 有了这样的认知,知易此刻面对两个选择。 他可以直接去寻找自己的老师天叔,然后将这些事情上报——并非是有人挑动矛盾,这种事情七星肯定知道,而是把自己被人盯上这件事情告诉天叔。 这个念头只能闪动一瞬间,然后就被知易扔掉了。 被盯上就说明在敌人眼中,自己是可以争取的。 他们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制造矛盾的都无所谓,总之这个态度还不能够被天叔知道,起码他没有必要亲自去告知。 知易也可以去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对方既然在他面前安排了一场戏剧,就不会仅此而已,肯定也会想要和他谈一谈。 见到幕后的黑手,然后探知对方的筹码,把对方的筹码告诉自己的老师,这也是一种出路。 投诚? 知易远没有这种想法。 他距离成功并不算十分遥远,起码是能够看的见机会的程度,眼下让他背叛璃月本就是一件过于荒谬的事情。 【老师年纪已经大了,我如果想要接手他的衣钵,就不能只是做这么一点事情。】 知易神色冷静。 他想要登顶七星,这个念头不需要惧怕被任何人知道。 七星这么尊容的权位,任何人想要都很正常。 平民出身的知易想要更高的权位,这非常合理。 但想要接手老师的衣钵,不光要得到天枢星的认可,还要有足够的功绩。 恩师的认可是一个机会,但东西不够,机会来了也不是你的。 他的眸子闪烁,已然下定了决心。 另一边空哥伸手扶着窗台,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派蒙并不在这里,有些事情他不打算让派蒙知道,自然是专门让达达利亚安排了一个愚人众去招待派蒙。 反正璃月港有很多吃的,把她扔在外面三四天不成问题。 “知易能有多大的作用?” 空突然问道。 “这并不取决于我,他的作用取决于他的欲望。”达达利亚抓了抓头发,“因为你的要求,我最近要把整个档案室都给翻过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空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嫌弃之色。 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大。 你当然可以只负责布置任务,而不是专门去做事情,这是老大的特权。 但你连自己的下属究竟做过什么都不知情,这就很不负责任了。 “如果你打算明着开战,这件事情当然无所谓。” “但你肯定会输的。” 想了想,空还是解释道,“我猜测摩拉克斯根本没死。” 达达利亚两手一摊,意思是你说得对。 做事情通常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尽管这个答案糟糕的有点让人绷不住。 “那如果祂没死,我去那里找神之心?”达达利亚问出了问题,“按照你的说辞,仙祖法蜕多半也是个幌子了,那我的计划不就废了?” 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叹息之声,达达利亚有抓了抓头发。 这种工作,真的不适合我啊! “就算是个幌子,我们还是得突袭黄金屋。”空沉声说道,“一场戏剧里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故事的悲喜是局外人操控的,局内的棋子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自然就能够得到应该得到的奖赏。” 这手段并不算出奇,一想到温迪,空就突然能够理解摩拉克斯的手段了。 无非是相似的手法。 藏在幕后暗中指引,然后逼迫台前人尽情表演,最后把神之心以某种荒谬的形式送出去。 为了表露诚意,达达利亚曾经将他的计划告诉了空,包括引动奥赛尔霍乱璃月港。 这个计划被空哥紧急截停了,他还远远没有到为了荧的消息如此的不择手段的地步,魔神对垒····不,璃月“已经没有”魔神了,单独的奥赛尔袭击璃月港,只会给璃月带来更深重的灾难。 但计划既然已经表露出来了,按照在温迪身上得到的经验,大概率就是摩拉克斯硬抗奥赛尔,然后重伤被愚人众偷袭,最后神之心被人给带走了。 什么,达达利亚的计划保密的很好,摩拉克斯不可能知道并且利用? 也许,谁知道。 现实甚至可以更加荒谬,反正空都有心理准备。 温迪和女士那场海战历历在目,如果温迪有送出神之心的理由,那么摩拉克斯为什么不能做出同样的事情呢? 达达利亚表情无奈。 自从空介入之中,他的计划突然就得到了各种程度的完善。 空致力于引动璃月内部的矛盾,这些事情愚人众不是做不到,只是达达利亚从来不去做。 他的唯一目标是神之心,如果能够得到神之心,代价什么的都可以无视。 可如果得不到神之心又把事情闹大了,他一个末席执行官也很不好受。 和七星一样,他们有自己不想要和愚人众对线的理由,达达利亚也不是很想真的得罪璃月七星。 说到底,愚人众的奖赏机制十分简洁高效,功过不相抵的说法在他们这里是不成立的。 你得到了神之心,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功劳稳压过错。 你没有得到神之心,反而招惹了一堆麻烦,过错压过了功劳,这就需要你本人支付一些代价了。 达达利亚有制造麻烦的计划,暂时还没有制造麻烦的决心。 他又不是孤家寡人,祸不及家人的说法是行不通的,大家鼓吹的都是斩草除根。 达达利亚在愚人众这么一个组织,自然更清楚一旦出了问题,愚人众会做出什么选择。 而空哥上手就是往制造麻烦的地方突进的。 达达利亚在一旁看的有些头皮发麻,如果不是大家刚刚开始合作,他是不会这么“纵容”空哥的。 制造麻烦是为了解决问题,但空就像是单纯来制造麻烦的。 但最后空说服了达达利亚。 矛盾的地方在于,空完全是按照摩拉克斯还活着的情况来假设的,而达达利亚并不这么想,起码他认为仙祖法蜕是真的,里面应该有神之心。 而空的想法是仙祖法蜕是假的,突袭黄金屋也得不到神之心。 目的产生了矛盾,就一定得有人承认自己的错误。 达达利亚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因为他只要结果。 空哥的说法并没有抛弃突袭黄金屋的打算,那这样的话,你说的就是对的了。 结果是好的,过程就无所谓了。 “早知道事情会这么复杂,我当时就让你走了。”达达利亚叹息,“你不介入其中,说不准事情早就结束了。” 同样的筹码,达达利亚可以让空加入愚人众,当然也可以让空离开璃月。 他就是贪图空在蒙德所表现出来的水平,同时也打算大家深入合作一下,所以才会选择招揽空。 结果招揽了之后,他的计划突然从【寻找仙祖法蜕,拿到神之心】变成了【摩拉克斯还活着,给摩拉克斯表演,然后从祂手中拿到神之心】。 杀了我吧,老兄。 祂要是还活着,这神之心我真的还有机会么? “事情本来就这么复杂,和我的加入与否没有任何关系。”空严词拒绝,“是你想得太简单了。” 加入之后空确实认可了达达利亚的承认——他居然有唤醒魔神进攻璃月港的计划,并且这货居然还告诉自己了。 这种计划达达利亚敢说给一个刚加入的队友听,这种信任空是承认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批判对方满是筛子的计划。 这计划的出发点就有很大的问题,达达利亚完全是按照摩拉克斯死了来预设的,可是以空这段时间恶补的提瓦特历史来说,如果摩拉克斯会悄无声息地被人刺杀,大家也不用找什么神之心了,还不如把剩下的时间用来享受人生。 得是什么等级的对手,才能够让尘世七执政这种级别的魔神死的悄无声息? 毫无征兆地这条龙就躺尸在地上了,这种情况达达利亚居然可以简单地假设为摩拉克斯已死,然后更加欢乐的开始了自己——偷听仙祖法蜕的位置,然后进攻。 哈······这种计划,真的也算得上是计划么? 这不就是临时起意在草纸上一通乱写的东西么,根本就不是计划啊。 自己的计划被批判到了这种程度,达达利亚当然是很不满意的。 于是双方启动了一场决定对错的争斗。 毫无疑问,在不想要动用魔王武装的情况下,达达利亚被空吊起来打。 魔王武装对身体的压迫并不小,一旦动用愚人众给的外挂,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得好好休养,不能够继续战斗了。 还在计划行动的期间,达达利亚并不想要因为一些小争执浪费自己的行动力。 剧情里全力以赴的达达利亚也还是被空哥锤碎了,空甚至还有余力去打下一场在群玉阁上的战斗。 更别说达达利亚还藏了一手,这就更打不过了。 拳头大的合作伙伴,在一定范围之内当然就是正确的。 空说服了达达利亚,于是双方的计划从攻陷黄金屋,直取仙祖法蜕内的神之心变成了搞事情,拼了命的搞事情。 “所以知易的作用是什么?”达达利亚还是有些不理解。 愚人众的情报机构能够收录大量的消息,理论上说大多数消息都有利用的价值,但布局也是需要浪费资源的,有些投资未必能够得到想要的回报。 “把事情闹大。”空思考着该如何给达达利亚解释,“找事情有很多种方法,但我们得抓住对方的痛点,不能瞎打。” “比如?” “比如人治。”空话语干脆,“找一个人证明祂是错误的。” “摩拉克斯想要观察人治,我们就给祂呈现人治最真实的一面。” (本章完) 174-好运和麻烦 知易是个幸运儿。 他的幸运不在于出身,而是他侥幸被天枢星选中了。 璃月港人潮往来,但有资格进入七星视野的人并不多。 而得到了七星赏识,获得了发挥自己才能的空间的人,这就更少了。 “他并没有进入八门内部任职,但侥幸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内务,并且切实地参与了这些内务的处理。” “这样的好运,实在是过于弥足珍贵了。” 空重复阅览着手边的资料。 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并不容易,事实上,这份资料完全是另外一个愚人众偶然递过来的——他在传送资料的时候将这位知易仁兄摆在了最上面。 空并不相信偶然,这多半是达达利亚的某位同僚又双叒叕在监视达达利亚的筛子计划,然后选择了伸出援手。 “他被天枢星选中了。” 达达利亚看了一眼空,“这是好运,也会因此而招致麻烦。” 当代的天枢星已经很老了,上了年纪,不管是出于个人的想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需要一个相对稳妥的接班人。 尽管七星的选拔都是相对公正的,但人们通常是有所偏向的,所以只能是相对公正。 “适合天枢星这个位置的人一定有不少,不过知易会是最合适的。” “并非是因为他的才能最为出众,只是因为他表露出来的就是下一个【天叔】。” 挑选是人来进行的。 知易是所有适格者之中最像天叔的,他在某些事务的处理上和天枢星的处理如出一辙。 实际如何不好说,至少在表面上,知易已经经营的很好了。 表露在外的知易是下一个天叔,完全没有自己的理念,恩师的理念如何,他的理念就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学生是所有选择之中的最优解。 并非其他人不够合适,可他太像我了,所以我得帮他一把。 达达利亚并非酒囊饭袋,他只是不太喜欢用这样手段去做事情。 但如果需要,他也同样不吝惜任何手段。 执行官先生摩挲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所以,你说他是装出来的?” “装的也好,真的也罢,总之他很像天叔不是吗。”空话语平静,“此子类我,再加上培育之恩,一定要选择的话,天叔天然就偏向于这样的人。” 像我是一回事。 此外天叔并非孤家寡人,他的女儿慧心如今已经在月海亭任职,孙女也需要人继续安排。 可他的年迈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身体不支持,同僚也不会允许他“继续用繁忙的政务压榨自己的身体”,退休是必然事件。 人走未必茶凉,但到底不如有人在位时更加爽利。 并非是给她们争取特权,而是保证她们都可以接受相对公平的对待。 在肉眼可见的未来,因为摩拉克斯的死,璃月开始进入彻底的人治,之前不需要考虑的,现在也得考虑考虑了。 慧心当然不会因为是天枢星的女儿就一定可以成为月海亭的要员,但她会因为是天枢星的女儿,得到最公平的甄选。 在甘雨的剧情之中,慧心遇到麻烦之后,甘雨很快就来帮助她解决问题了。 但甘雨不是谁都会这么照顾的。 她忙碌的时候连自己的顾不上,更别说去照顾别人的麻烦了。 甘雨能腾出手,她当时休假有时间是其一,其次这件事情是来自天枢星的委托,她没办法轻易拒绝。 天叔做这件事情,是因为慧心是他的女儿,他不能不照顾。 显然不是谁都能够享受到这种优待的。 如果知易能够上位,这种天然的恩情自然会让他在某些事情上偏向于自己恩师的亲人。 恩情过重会带来麻烦,因为根本就还不起,只能够干脆地让施恩者离开,毕竟人死了就不用还了。 但只是照顾一下老师的女儿和孙女,如果这种事情就可以偿还恩师的照顾,知易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知恩图报不是坏名声,怕的是太重的恩情,想要偿还就得把自己赔进去,那就只能不还了。 达达利亚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空。 “看不出来啊。” 他叹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你小子这么能算计,那你在蒙德的时候怎么表现得跟个莽夫一样? “师徒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真正的恩情和利益的牵扯,如果伱对他没有用,他为什么要让你当他的学生?” 空面色随意,“做事就会有目的,培养一个人,你不是指望他接替自己的理念,做自己想要做但已经没办法做的事情,那你还打算让他做点什么?” 师生关系会简单点,有人雇佣你给某个或者某些人传授某种知识,这就要尊重他人命运,拿钱办事不多话就足够了。 师徒的关系复杂点,他要学你的技艺传承你的理念,光大你的门楣,近乎父子一样的感情。 当然中间都会有一点意外,比如你看错人了,或者徒弟觉得你藏私不把他当自己人,或者学生把你当父亲,你把学生当工具,然后师徒互相飙演技,看最后谁赢家通吃的。 可能性很多,都是师徒关系里不可不尝的一环。 抛开正常的理念,还有一种专门给自己培养一个对手的变态。 当然是有这样的人的,做这种事情的变态空也见过了几位。 但七星不像是这种变态。 他们都是相对正常的人类,是空可以理解的那一种,和疯子不沾边。 徒弟要传承老师的理念,践行老师的道理。 蒙受了老师的培养,自然也要承受这份恩情。 平民出身,所以知易更容易吃下这份恩惠,他完全无法拒绝这份恩惠,想要上位就必须把恩情记在骨子里。 知易是最优选择。 其他的合格者,他们未必会遵从天叔的理念,而且也不需要承太多的人情,毕竟他们本身就已经足够合适了,差的就是一个最终评定。 知易的竞争者有富商出身的乾玮,总务司任职的明博,他们已经成长起来了,同样的机会,他们就是不可能如知易一样感怀于心。 “所以我们要夸大一些东西,让摩拉克斯相信天叔培养知易的第一要义并不是能力。”达达利亚眼前一亮。 天叔是不是真的一心为公,这件事情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摩拉克斯怎么看。 “那就太麻烦了。”空摇了摇头,“稳坐天枢星这种位置的人,指望他犯错就太困难了。” “我的建议是不妨让知易来犯错。” “如果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展示那些卑劣的一面,师傅算计徒弟不如徒弟算计师傅来的简单。” 师傅未必只有一个徒弟,最优选也不代表着唯一选。 但知易平民出身,他唯一的依仗就只能是天叔。 天叔可以不选他,但他不能没有天叔的青睐。 空眼睛微眯,“凝光大概率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绝唱了,从凡人走到那个位置······之后的时代,很难有第二个凝光了。” “啊,这个我倒是知道。”达达利亚想起了什么,“据说海外的稻妻,他们的三奉行所以家族作为传承的基础。” 三奉行所是稻妻幕府的三大权力机构,它们的主人就是三位奉行大人。 理论上说三奉行既然是权位,当然是会变化的。 但实际上稻妻人都知道,社奉行归属于神里家,勘定奉行归属于柊家,天领奉行是九条家的自留地。 姓氏决定资格,名字在资格的基础上,决定你是否真的有机会摸到这个位置。 没有资格,一切都是白扯。 哪怕是稻妻剧情的后期,柊慎介和九条孝行实际叛国,最后的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它们的姓氏仍旧是九条和柊家。 “如果三奉行的传承是一定的,你说七星的传承为什么不能是一定的呢?”空看了他一眼,话语莫名,“难道天枢星不希望他的女儿是新一任的天枢星?” 摩拉克斯。 这个璃月人敬仰的至尊,人治的推行者,正是维系这些的基石。 有摩拉克斯在,七星只能以能力作为更迭的基础,所以凝光才有机会一窥最高的位置。 但知易很难有这个机会了。 他活跃的时间段里,摩拉克斯已经故去,无法在庇护任何的璃月人。 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遵从个人的利益行事,这是常态。 超越个人的利益行事,这样的人也许是历史也会浓墨重彩描述的英雄或者恶徒。 摩拉克斯多半能够看出来,所以他应该会在最后阶段站出来,告诉七星自己还活着。 每一代七星在上位的时候就会意识到,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隐匿起来了。 只要七星知道,剩下的人就会遵守他们制定的规则。 也许他们甚至不会理解,明明没有神了,为什么这些最高处的七星仍旧恪尽职守,好像完全没有个人的私欲一样。 但这就无所谓了。 上行下效,上方的人遵守规则就够了,下方的人会因为他们的答案而做出更加合适的选择。 空的眸子明灭不定。 七星是必须的知情人,但知易不是。 他能够看到的,只有摩拉克斯和七星愿意让他看到的。 “稍有一些卑鄙了啊。”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但这就是你作为神明的特权,也是我作为局外人该有的权力。” 利用已知的情报去欺骗一个人做错误的事情,这种事情并不符合规矩。 即使最后知易真的背叛了天叔,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说出所谓本性如此之类的话语。 人性本来就不该被考验,当你怀疑一块玻璃的坚硬程度的时候,它的结局自然就已经写好了。 重要的不是它是否坚硬,你只是想等着它碎开的那一刻,然后满怀嫌弃的说一句“我就知道它的质量不好”。 有心算无心,知易如果能够绕过去,那他就真的是那种完全超越了个人利益,开始着眼于家国乃至是种族的英雄。 但空并不看好知易。 他的出身太困顿了,过于困顿的条件会让道德成为奢侈品。 追求道德至少要在能够正常生活的基础上,要在贫寒之中追求道德和人生的,这样的人是真正的英雄。 “在知易行动的时候,我们也该准备行动了。”空看了一眼达达利亚。 安抚合作伙伴也是必要的,他想要的东西,你必须呈现在他的面前。 “八字都没有一撇,能不能说服知易还不好说,你就已经开始考虑他背叛天叔了······”达达利亚轻呵一声,“突袭黄金屋?” 又是这个该死的黄金屋。 空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太固执了。 好在这完全在预料之内,所以他面色平静地肯定了达达利亚的说辞:“是,趁着知易把事情闹大的时候,我们直接突袭黄金屋。” 应该是得不到神之心的。 但突袭黄金屋已经是最后的剧本了,既然勇士已经击败了魔王,他就应该在魔王的宝库里得到最后的奖品。 即使黄金屋内没有神之心,这也是故事落幕的时候了,神之心自然也会交付在愚人众的手中。 这本就是一场固定的剧本,所有人按照摩拉克斯的指示表演,并且最后大家带着神明的恩赏完美谢幕。 不完美的地方?摩拉克斯会亲自出手把想要超出剧本的地方给摁下去。 七星不允许有太跳的人出现,摩拉克斯又何尝会愿意祂的剧本里钻出来一个控制不了的变量。 所谓的【帝君遇刺】的整个故事,无非是祂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剧罢了。 达达利亚搓了搓手。 他就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情。 反正他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在摩拉克斯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夺走神之心,眼下祂死了最好,祂就是还活着,按照空的说辞,对于愚人众也是一件好事情。 再怎么糟糕的情况,难道还能比他一开始所构思的硬刚摩拉克斯更糟糕? 只要你带着最坏的剧本走,事情的任何变动对你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已经不可能有更糟糕的条件了,你草纸上构思的东西,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下的行动路线。 带着这样的心思,不管空怎么说,达达利亚就是盯死了黄金屋的仙祖法蜕。 我就是要这个,我就是要突袭黄金屋! 要么你就跳出来,我直接给你表演一手以身殉国,要么你就看着我突袭黄金屋。 反正我就这么点计划。 计划都已经这么简洁了,没道理还能够失败吧? 带着突袭黄金屋,然后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到处都是算计的璃月,达达利亚连忙赶过去安排。 空看了一眼忙碌的达达利亚,然后适时地退出了房间。 这些都是愚人众的内务了,达达利亚可以不在意,但他不太想看。 算是自欺欺人吧,自从知道了达达利亚的计划之后,空一度很想要直接背刺达达利亚。 引动魔神袭击璃月港,这种计划带来的可能伤亡让空颇为拒绝。 但达达利亚坦诚又大方,他还没有找到和荧有关的消息,就这么和达达利亚翻脸实在是有些亏。 必须做些什么,但又不能做。 于是就只能装聋作哑了。 只要我不知道这些计划之中是否还有更残忍的,我就没必要为此而做出任何抉择——比如是否要为了不认识的生命放弃和妹妹有关的情报。 我都不知道有什么计划,我还能怎么做? 我只能什么都不做了。 【可这样即使找到了妹妹,我又该如何和荧说呢?】 空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看了一眼双手。 总之,先找到人再说吧。 本来也没必要为这些不认识的人负责的,找不到荧,什么都是胡扯。 另一边,知易并没有随便停留在下来。 他按照自己往日的习惯,在街边购置了一些特殊的食材,然后带回家打算去煮鱼汤。 这是他和天叔熟识之后所习惯的事情。 他人生之中最幸运的决定,就是一次偶然的外出,然后结识了一位钓友。 这并非刻意之举,以天叔的段位,当然会在事后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知易确实值得他高看一眼,但前提是,这个人首先得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青年才俊当然是应该得到一些优待的,尤其是这位青年才俊出身贫寒,没有太过于出色的竞争手段。 老人家在这个年纪,并不吝惜于稍微培养一下。 可如果对方明知道身份,是故意冲着【天枢星】来的,天叔就会因此而生厌。 这是人之常情,调查之后也确实是乘兴而来。 一来二去,也就稍有几分师徒情谊。 如果说一开始知易确实是无所谓的态度,只当偶然认识了一个老头子。 但当他逐渐意识到这样一个老头子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利益时,知易就自然学会了该去做一些事情。 下意识地效仿,探听对方的爱好·····煮鱼汤算是一种惠而不费的小手段,太过于珍重的东西,知易拿不出来天叔也不会要,鱼汤就不算太麻烦,是能够接受的。 “抱歉,不小心碰到你了。” 偶然撞上来的陌生人连声道歉,脚下却匆匆离去,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 知易不动声色地表示了原谅,然后双方交错离去,再没有任何的接触。 送东西的人上门了。 (本章完) 175-晦暗和明亮 有关如何交流这件事情,没有人指望知易会坦诚心怀。 和陌生人袒露真心的,要么是热血漫男主角,要么就是扛得住失败的人。 不在乎失败和扛得住失败,你总得占一条,不然没办法真诚。 真诚是奢侈品,奢侈品自然有自己的价格。 在和知易的接触之中,愚人众打算率先袒露真诚。 这个决定颇有风险,所以只能让下属来扛,如果真的被抓住手脚,就可以立刻把自己给处理掉。 众所周知,死人是不能承担任何责任的。 这些都是他个人的行为,和愚人众和至冬国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事情发生前我们就已经把他开除愚人众了,这纯纯是他怀恨在心,对愚人众的报复嗷! 知易的脚步不紧不慢,他按照自己的日常流程完整地走了一遍,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 不能急。 这个时候的璃月应该说贬低都是七星的探子,凝光有自己的情报官,剩下的七星又何尝没有自己的情报网呢? 璃月的情报机构其实相当完善了,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这些私事有些可以当成公事,有些还是要依靠自己的手段,手上自己也要培养一些力量。 消息的价值以顺序的形式递减,越是后得到这个消息,它的价值也就在飞速减少。 知易不会去赌,哪怕他给自己经营的理由是【以身作饵】,用自己去试探愚人众的卑劣计划,然后为七星提供情报。 这理由他可以说服自己,可一场审判里,当事人对自己无辜性的阐述是最没有价值的。 你得让别人相信你的无辜。 不凑巧的是,知易不敢赌,因为他真的一点都输不起。 他得拿到东西,然后才能够暴露出自己【以身作饵】的想法。 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到,伱说自己以身作饵,他们只会当你是被抓住了在狡辩。 这当然是冒险,可是······ 【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师已经上了年纪,也是时候选择出新的天枢星了,可我有什么竞争力呢?】 到现在他甚至不入七星八门的政务体系,璃月港内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而那些知道他的人,大多对他的感官并不是很好。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谋求天枢星这个位置。 知易叹了一口气,内心反而越发坚定。 他不想要放弃,所以只能够放手一搏了。 在夜兰的传说任务之中,名为独孤朔的小孩子这样描述,“以前大家提到知易哥哥的时候,都是用一种让我不太舒服的语气”,直到知易接受了愚人众的条件,愚人众开始花钱为他经营名声,才有了“忽然就多了很多喜欢知易哥哥的人”。 早期知易的名声不知为何,其实是相对糟糕的。 糟糕的名望······不,压根就没有什么名望。再加上平庸的出身,反正知易自己是看不到什么希望。 天叔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有这个老爷子的支持,起码有了机会。 既然天叔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之中,给了他一些希望,知易就没打算直接放弃。 总要尝试一下的,失败如果是必然,那也是命运使然,至少他自己是尽力了。 愚人众的谈判专家提奥凡将所有的资料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他最后一次翻阅这份资料。 只是说服这个人,他很有把握。 但传递这个消息的人直白的说知易关系到了神之心,这件事情让他和他背后的主人都不得不认真起来。 虽然已经把握十足,还是要再三确认。 至冬驻璃月使馆,大使尤苏波夫,副官提奥凡。 这件事情本该大使尤苏波夫出面,但那个跟随在执行官身边的金发少年只是交谈了两句,就以“大使身份尊容,不应该为了一个普通人而出面”。 这只是借口,私下里他又给自己描述了“知易涉及到神之心,务必要让他动心”。 两种说法,如果他没有再给尤苏波夫描述一份说辞,反复挑拨,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了:交谈之中他就判定了尤苏波夫可能会让计划失败,但又注意到了对方的自尊心,所以刻意抬高了对方的身份,进而把他踢出局。 他看不上尤苏波夫,又担心直接把尤苏波夫扔出去,会让他心生不满去破坏计划,所以直接把人架起来了。 架人这种手法并不高端,但对付某些人是很好用的。 两三句话就确定了手段并且开始实施,这需要一点段位。 【都是执行官应该管的,我就不参合进去了。】 想到了富人的命令,提奥凡深吸一口气,面色恢复了正常。 这里是知易的家,在知易本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家地下已经被开了一处暗室。 在房门的后方,已经有人伪装成了另外一个“知易”。 他熟记知易的日常,确保一会儿表现出来的就是知易会做的正常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尽可能减小动静,事实上周围的这些邻居也可以尝试着安排成愚人众的人。 任何事情都要全力以赴,任务不允许失败,更加不允许因为自己而失败。 知易推门而入,这才发现房门后站着一个自己。 “知易”对着他露出了熟悉的微笑,他收敛了表情,没有任何的错愕。 “冒昧登门,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正常生活,知易先生。” “我是愚人众大使馆的大使副手,提奥凡。” 等候在阴影处的提奥凡话语恭敬。 他伸手虚引,示意对方进入暗室。 “请跟我来,愚人众希望能够和您谈一笔生意。” “我向您保证,这将是一笔互惠互利的友好交易。” “哦,有些抱歉,您是愚人众的尊贵客人,和您的交流本该是尤苏波夫大使亲自出面的,但您也知道最近璃月港内部戒备森严,大使不能够轻动。” 提奥凡话语带着歉意,“如果合作成功,大使会亲自向您致歉,还请您不要介怀是在下一介副官来和您交谈合作事宜。” 话语应当恭谨。 针对知易的情报收集和情报分析等级是接近七星级别的,虽然他其实不值这个价。 七星本人外露的情报并不多,而知易就不一样了,以他暴露再外的情报,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他的底子在愚人众眼里也跟透明的没差。 知易表现的温文尔雅,这是一种可以让大多数人接受的友好姿态,包括天叔也是如此。 出身寒微仍旧坚持向上,这份态度是值得人高看一眼的。 但天叔高看一眼是因为天叔成功了,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和耐心去品鉴一个人的价值。 而实际上人们对于穷人的态度恐怕并不友善,独孤朔的描述也证明了,这些人对于知易的态度有些差,甚至有些恶语相向的味道。 理由就无所谓了,结果是知易因此而内心颇为敏感,很容易被他人的态度影响。 这毕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七星和璃月港内售卖渔获的渔民如果对世界对其他人是同一种态度,那这个世界就太幻梦了。 因为年幼的经历,他对于他人的言语和态度并不如表象出来的那么轻描淡写,恰恰相反,他会被他人的态度所控制。 尊重、认真地对待,会让他稍有好感。 轻慢、随意地表述,会让他心生恶意。 提奥凡坚信保持尊敬的态度并不会让他损失什么东西,所以他并不介意伏低做小,表露尊重。 知易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摘下了帽子,话语认真:“那里,我这样的平民能够得到愚人众的重视,已经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那里有介怀提奥凡大使身份的资格。” 大使的副手,这就要看怎么说了,反正知易也认为是大使。 资格。 这样的说辞令提奥凡眼睛微眯。 “在愚人众眼里,你就是有这样的价值。”提奥凡再次示意,“您太轻视自己的价值了,知易先生。” “不妨我们先进去再聊,如何?” “贸然接触,我们愚人众的风评不好,恐怕会给您带来一些麻烦。” 岂止是麻烦。 光是出现在自己房间里这件事情,知易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然而知易完全无所畏惧,率先走进了暗室。 他不拒绝有两个理由,一个是打算赚点功劳,另一个是真的拒绝不了。 没有用的,人家什么都不需要做,在你家附近转两圈,回过头那些七星的探子一禀报,他就可以出局了。 他只能冒险,冀求所得的东西能够用来压制怀疑。 提奥凡点燃了蜡烛,幽昏的火光带来了几丝氛围感。 自爆卡车准备出击! “时间紧迫,我先向知易先生道歉。” 提奥凡深吸一口气。 事情办好了他就能升职,有富人和公子两位执行官助推,他能一脚把尤苏波夫给踢出局。 事情办不好,他就只能求速死了。 谋算七星之位这种事情可以做,却不能端到台面上,一旦出事,只能是和愚人众无关,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愚人众有愚人众的计划,而贸然造访这件事情,几乎断绝了知易先生更进一步的可能。” “我无法代表愚人众道歉,只能够代表我自己,对贸然被牵扯进来的您道歉。” 知易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旋即笑容温和地说道:“您说笑了,提奥凡大使。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哪里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可能。” 生气的成分真不多。 什么断绝更进一步的可能,人家吹捧一下,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骗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就不行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这种条件就不可能摸得到天枢星的位置——除非天叔真的力荐他。 可凭什么呢? 知易自己都不相信,然而现实就是可以荒谬无稽,天叔是真的打算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这是知易最需要的东西,也是天叔作为裁判,唯一能给的东西。 知易不知情,他稍有自卑,于是他也没得选。 提奥凡深吸一口气。 荣华富贵尚在其次,小命系在了另一个人身上,他没办法不紧张。 “有关七星的选举,这件事情虽然算是隐秘,却也瞒不住愚人众。” “包括天枢星的选拔,我们这里也有不少的资料。” 既然是自爆,当然要挑选对方在乎的地方炸。 “不同于七星之中大多数需要公开选拔,天枢星的选择偏向于悄无声息的暗中传承。” “通常由上一任天枢星举荐,剩余的七星共同确认对方的资格。” “您应该是有这个机会的,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天枢星······ 知易摆了摆手,面上毫无波澜。 “不管贵方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我都很感谢贵方的看重。”他微笑着说道,“是因为愚人众的出现?” 没等提奥凡回答,知易反而自顾自地说道:“不不不,与其说是因为愚人众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倒不如说是我并不值得太多的信任。” “七星之位事关重大,候选人在能力上可以商议,但在立场和身份上容不得半点沙子。” “我的能力本就勉勉强强,即使真的有这个可能,也是托了恩师的看重。” “能力不值得七星过多思量,身份上的一点疑问都会成为致命的缺点。” 不值得能够解决大多数的问题,知易深知这样的道理。 万事万物都是交易,你的价值决定了他们的容忍程度。 “您的说辞困窘于能力,然而愚人众的看法并非如此。”提奥凡并不意外知易的说辞,他正色道,“我们认为璃月的下一步发展可能应该是稻妻的幕府。” 知易对于稻妻有些了解,但并不多。 稻妻孤悬海外,正常的璃月人是没有机会去往稻妻的。 而古书上的记录······这就是杂书啊,对于正常的学生而言,并没有学习的价值。 “愿闻其详。”知易心下轻动。 他远没有动心,不过对方想说,你就要给这个机会。 “稻妻幕府分化三奉行所,而三奉行依仗姓氏传承权力。” “渔夫的儿子只能是渔夫,天领奉行的孩子才有可能成为天领奉行。” 提奥凡面色沉重:“能够挣脱底层位置的人寥寥无几,而稻妻上层的三奉行,至少有数百年的时间没有大的变更。” 知易收敛了微笑,没办法笑出来了。 故事、案例服从于说话者的心思,提奥凡堪称单刀直入。 你跟我聊失败的理由是能力,我说隔壁一个国家决定身份的是血脉。 风马牛不相及。 可听者有心,自然会明白故事讲了什么。 三奉行传承于姓氏,那么璃月的七星,是否也会传承于姓氏呢? 知易摇了摇头,他不该这么想的。 “璃月没有这样的案例,您的想法只能说过于悲观了,提奥凡大使。”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即使是稻妻,我记得三奉行也是服从于雷电将军的命令的。” “既然将军有这样的旨意,那么必然有祂的道理,您不该质疑神明的。” 神明这么做,一定有祂的道理。 这样的说辞在璃月,在多个有神明的国家都是万能的。 “我相信璃月的过去确实没有这样的案例,但您真的认为,过去的璃月和今日的璃月是同一种情况?” 提奥凡低声反问,“我记得璃月有这样一句古谚,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记深远。” “天枢星的孩子在月海亭任职,但月海亭事务繁忙,权力一般,难道天枢星不想他的女儿有一个更加清贵的职务?” “退一步讲,他还有一个孙女,对吧?” “他就不希望自己的孙女进入总务司,乃至是更进一步,成为七星。” “就甘心他的孙女只能够和您一样,等待上位的怜悯,然后才能够侥幸获得一丝半缕的机会?” 知易眼睛瞪大,有一瞬间没能绷住。 人在自卑的时候很多想法都会稍有偏激的味道,好比在知易和天叔的相处之中,天叔甚至可以一无所求,就是单纯地照顾一下。 但这种照顾在知易的眼中,却可能变成怜悯和恩赏。 眼下的知易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他只是有些性情敏感,还不至于如此变态。 遗憾的是,这并不妨碍提奥凡盯着这个地方刺激他。 “岩王帝君。” 知易伸手压住了脸颊。 他未尝没有这样的担忧。 人们尊称摩拉克斯的名字为神为圣,但这都不影响祂已经死去的事实。 一个死去的神,除了缅怀和叹息三两声之外,人们总要面对正常的生活。 摩拉克斯希望璃月是这样,所以所有人生活的璃月就是如此讲道理。 可祂不在了。 一个死去的神,没有办法让人们继续尊崇祂的道理。 知易对仙人的了解不深,他只知道这些仙人并不是很支持【人治】。 如今的璃月很少有人追逐仙人,天叔也很少和他讲有关仙人的事情。 只是知道这一件事情,勉强能够支撑起来做出一些判断——比如这些仙人如果真的驾临璃月港,这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摩拉克斯死了,最后无论是仙人驾临还是七星执政,知易对未来都相对悲观。 他忽然站起身,绕着暗室内缓慢踱步。 提奥凡垂下眸子。 可能有装的成分,毕竟三两句话就要对方叛离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情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现在的知易应该还做着骗取计划,然后向天叔投诚的想法。 但提奥凡并不担心他真的跳反。 太廉价了。 天才珍贵也廉价,如同阿贝多这样的炼金术大师,他要去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把他捧起来。 炼金术真的太难了,能够走到阿贝多这种程度的,放眼提瓦特的历史,也只能用屈指可数来形容。 而知易的才能在政务上。 坦率地说拥有这样才能的人在璃月并不少,他只能说是有用,却不是不可代替。 一个并非不可代替的人,他想要登上的是璃月只有七尊的最高权位,而他的立场成疑······如果七星的选择不是直接抛弃知易,而是慢慢考察他,给他机会,那自戕的结局提奥凡也认了。 这样的一家亲,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实是死的活该。 可提奥凡就是不信。 他不信地位到了七星这个等级,会对一个明明可以轻易取代的人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只是一个天枢星的候选人而已,这样的候选人少的时候也有三四个,多的时候就更难说了。 再加上知易的身份如此卑微,考察?为什么不直接把他踢出局,让三四个变成两三个呢? 知易有让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的理由? 没有。 愚人众会盯上知易,不是因为他才能出众,不可或缺,恰恰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于卑微了,所以才会选中知易。 【愚人众的老话,对于快要饿死的野狗,只要一根骨头,就能换它一辈子看家护院。】 提奥凡心下轻松,面上仍旧认真肃穆地等待知易的回答。 选择? 选择是给有足够资本的人准备的东西,知易哪有什么选择。 他只是表现的恭敬而已,如果这个人真的觉得自己有的选,那这件事情可就太妙了。 知易不该这么蠢的。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知易咬着牙,重新坐了下来。 “你们又能给我什么!” 没得选。 自从愚人众找上来,他就已经出局了。 无非是和愚人众合作,然后被愚人众威胁。 或者拒绝和愚人众合作,然后直接被天叔那边踢出局。 就算天叔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可判定继承人是七星共有的权力,他们凭什么给自己机会? 一整套的流程,知易用膝盖都能够想出来。 但他就是拒绝不了。 他知道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然而他毫无办法。 这就是人生的常态。 【至少我得尝试一下,成功的关键虽然不在我的手中,但我总能主导自己的失败吧?】 提奥凡没有笑容,话语仍旧恭敬。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您的才能虽然足够,但您的出身可能并不太友善。”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当下的天枢星在「最晦暗」的一刻,刚好见到您「最明亮」的时候。” (本章完) 176-默契 出乎迪卢克和罗摩的预料,在野外迎接他们两个外来者帮助的人,并非是凝光的某个下属。 “感谢你们的到来。” 虽然我并不觉得需要外人介入璃月的内部事务。 头发微妙的梳起了两个猫耳状的尖角,容貌清丽的玉衡星小姐简单地感谢了一下,然后直入正题。 “我已经在这里观察过一段愚人众的行动痕迹了,这段时间有关材料的往来次数大幅减少,恐怕愚人众的实验已经彻底成功了。” 刻晴看着迪卢克和罗摩,话语认真:“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这只刻猫猫此刻应该留在璃月港才对。 如果想要招揽八门内的那些关键人物,只是下属去是没有办法打动他们的。 不够尊重,副手也没有办法许诺太珍贵的东西。 投诚是需要条件的,他们条件开出来,副手又没有办法应承,所以主人家必须亲自坐镇。 【猜错了?七星其实内部和睦,大家和和气气没有竞争?】 类似的想法一闪而过,罗摩面上不动声色地道:“我倒是有另外的想法,按照迪卢克给我提供的情报,那位名动蒙德的异乡旅行者手中也有一枚百无禁忌箓。” “玉衡星小姐的猜测是他们完工之后准备脱身,那么我提另外一种可能,或许愚人众的研究早就已经落幕了,此刻反而是主动暴露的。” “勾引视线,事关百无禁忌箓,七星一定会派专人来探查。”迪卢克神色微妙,“如果是一般的暗探,来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杀死。” “情报人员的死亡会逐渐加重情报的价值,正常来说,七星会在这个时候迅速加码,一锤定音。” 肯定不会一个一个送啊。 难道这些情报人员会在探查情报的时候死在山野贼匪或者魔物之手? 这种案例太少了,让任何一个人来看,都应该是他们探查出了珍贵情报,并且因而死于敌人之手。 这种时候肯定得加码的。 刻晴稍作沉默,“也有一定的可能,所以我来对了。” 她对璃月港内部的情况心知肚明,尽管这并不影响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谁都不想要拖拖沓沓,璃月境内出现了问题,肯定得第一时间解决掉。 解决问题要加码,但桌子上大家能用的资金都是有限的,这边花了,那边自然就少了。 这样一来,愚人众就能够腾出更多的人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正常的情报人员来当然是回不去了,他们的死会作为一种情报传递出去。 但刻晴是七星之一,谋算七星之位尚且要在暗处,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还得尽快自戕。 更何况是光明正大的谋害七星。 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大家就只能够开战了。 显然战争并不是愚人众想要的结局。 “试一试吧。”罗摩神色轻松,“如果早知道您会出现在这里,我和迪卢克就没有必要来了。” 七星亲自出面索要一个答案,这里就只能让给他们了。 愚人众没道理安排太大的危机。 “是我自己坚持要来的。”刻晴语气如常,“问题存在就要解决,与其让其他人冒险,不如我自己来解决。” “话归正题吧,凝光的意思其实是直接摧毁掉这里,而不去管这背后的研究。” “但我想要愚人众有关百无禁忌箓的知识。” 百无禁忌箓,在古书的记载之中,她能够让凡人发挥某种特殊的神力,进而应付外敌。 有关这份传说当然是真实的,并且达达利亚所提供的符箓,大概率也真的有这个能力。 毕竟在最后阶段,他仿造的百无禁忌箓确实发挥了作用。 未必是百分之百的神力,但仿真程度相当出色。 有关力量,罗摩没办法不多想。 百无禁忌箓的力量可以用来应付外敌,而外敌的定义并非完全清晰可见,比如在眼下的七星面前,即将驾临璃月港问责的仙众,是否算是外敌?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留云真君的说辞何止是断人财路,祂想要的是斩断璃月的人治,在七星头顶上建立起仙人的王座,由仙人俯瞰和操控大局。 “当然可以。”迪卢克无所谓,“不过我们对愚人众的研究也有一些兴趣。” 刻晴看了罗摩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愚人众设立在野外的研究基地,并非每一处都是违法违规的,至少和这位情报之中的须弥大贤者相比,他们在这里的研究可太正常了。 他们也只是研究和仿制百无禁忌箓而已。 这种事情该怎么说呢,璃月的先辈对于和仙人有关的消息几乎都采取了特殊的态度,以至于眼下刻晴虽然知道愚人众的行为,但她没办法给这些人定罪,因为没有这种法律。 仿制百无禁忌箓算是犯法么? 仿造摩拉是真的犯法了,但百无禁忌箓······ 一路追查,包括第一枚百无禁忌箓,也是愚人众追债过程之中的收获。 尽管手段有些过激,但愚人众已经有人顶上去了,没办法继续追责。 而欠债还钱的道理在眼下的璃月也是通用的,对方借了愚人众的债而不愿意偿还,愚人众当然也有权力索回这部分财物。 当然,还是手段的问题。 但愚人众已经有人向总务司递交了申请,包括这场有关债务的问题的所有内情,以及“我当时一时气愤做错了事情,现在我十分后悔,愿意接受璃月律法的审判”的人早就顶上去了。 这个时候追查已经追不到人了。 明面上的规则大家都要遵守,愚人众确实做了这件事情,但他们并没有违背璃月的律法和规则。 但七星还是要敲掉这个营地。 百无禁忌箓自有价值,提防愚人众还是单纯的看重了这份成果,动手都是必然事项。 面上和气不影响达达利亚呼唤魔神的计划,也不影响七星来杀鸡儆猴。 这些题中应有的事情刻晴并不适合出面。 她在这里看着还行,可如果她要介入这场性质偏向于抢夺的事情之中,玉衡星的身份就保护不了她了。 不如说,玉衡星是不会强夺愚人众的合法研究成果的,你们找到的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孩,她只是长得像玉衡星而已。 大家都得遵守规则,除了七执政以外,眼下的提瓦特大陆没有人可以太过于自由和放肆。 教团会被追猎,空哥未来被通缉的时候也只能玩命逃跑。 身份决定了做什么事情,刻晴可以做的事情,玉衡星不行,提奥凡做的事情,愚人众没有做。 刻晴爽利地答应了这份要求。 合情合理。 如果让自己人冲锋陷阵,多半会有一点不好看的伤亡数字。 两个异国人既然要冲锋在前,理所当然地应该得到额外的报酬。 “如果我们两个不来,讲道理这工作我觉得是空的。”罗摩低声吐槽道。 迪卢克眉头微皱:“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在蒙德不就是这种情况,伱们拿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忽悠他各种帮忙。”罗摩两手一摊,“没有达达利亚的招揽,他这一次也只能选择七星。” “都是异乡人,死了伤了都是他们为了报酬应该付出的代价,总比自己人伤了要好吧。” 而且空哥确实要比一般人能打。 他能做到的事情,花费大量摩拉去雇佣一整个团队也未必能够做好。 低耗能高效率,如果非要挑一个人来雇佣,没理由不选择空。 迪卢克下意识地要替骑士团辩驳:“我们给了他荣誉骑士的勋衔······你说的对,确实是一点用也没有的东西。” 身为蒙德御三家的一员,迪卢克相当清楚荣誉的价值。 对于琴这样的纯粹骑士来说,荣誉是值得付出生命也要维护的东西。 不过空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 “荣誉骑士的身份也能够给空带来一些额外的帮助,毕竟这是骑士团亲自授衔的荣勋,顾念到蒙德,多半也会有所照顾。” 迪卢克想了想,“但以旅行者的实力,他不需要这份背景也仍旧可以得到各方人的认可。” “对于空来说,这份荣誉确实毫无价值。” 摩拉,或者说财富的价值是相当稳定的,有钱就是有钱,没钱就是没钱,这方面明码标价,大家都很简单。 可是更多东西的价值要看当事人的欲求,很显然,空对这份荣誉毫无需求可言。 给出来的不是冒险家需要的东西,这样的雇佣当然不合理。 迪卢克这么思索的时候,其实和罗摩一样无视了相同的东西。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友情这种东西放在了后面,并且拒绝纳入考量。 罗摩打量着不远处的营地。 愚人众的研究力,实在是有些过于出色了。 【如果须弥也有这种科研力度,就不需要到处跑了,在自己的国家就能够把这些事情全部解决好。】 学者社会的须弥其实是有这样的潜力的。 遗憾的是,早些年的六贤者志不在此,他们推崇的风向一度是拒绝研究有关进化的事务。 即使是敌人,这个锅也不该扔给阿扎尔。 这种研究风险大,预期收益只在理论上,而且又需要大量的人类作为实验样本。 想要研究人类的进化,如果总是以其他的生命作为样本,这样的进展实在是过于缓慢了一些。 六贤者他们不愿意这么做,也是很正常的。 罗摩也面对相同的问题。 他可以纸面上无数次计算,但真的要有所进展,还是要在人体上进行实验,通过观测他们的身体反应来直观地检验药剂的成效。 这份工作除了愚人众以外,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合作伙伴了。 值得庆幸的是,至少眼下,他们的合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结束了的合作,当然没有背刺合作伙伴的说法。 “戒备!” 罗摩和迪卢克都没有遮掩的想法,他们两个简单地戴上了面具,然后就打算直接开场冲锋。 “难怪迪卢克在蒙德当暗夜英雄的时候连衣服都不换。” 罗摩低声呢喃。 真的动手了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剧情里的旅行者每一次伪装都是带个面具。 面具没办法在当事人面前遮掩身份,就空哥的金发和身高,再加上身后的派蒙,是个人都该能够认得出来。 但空和迪卢克他们动手之后,就没有什么当事人能够站出来声讨了。 无所谓伪装的如何,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反抗要比预期的更加惨烈一样,在罗摩的预期之中,这本来应该是扔出来的弃子才对。 然而这些愚人众要比预期的更加拼命。 罗摩跟在迪卢克的身后,默默地打着辅助。 在剧情的世界任务或者个人传说任务之中,能够见到的愚人众千奇百怪,其中不乏某些搞笑的专业人士。 深渊教团其实也是如此。 但在主线剧情之中,这两家人大多勇猛到了悍不畏死的程度。 然而坚持无用。 人总要尊重客观事实的。 武器的更迭换代要比骨头硬好用的多,尤其是在提瓦特大陆,迪卢克的实力足以左右一场小型遭遇战的胜负,更往上的魔神会让人数成为一场闹剧。 “审判!” 甩了甩大剑上的血液,迪卢克毅然开大。 试探已经结束了,这些人的反抗意志相当符合他对愚人众的印象,但反抗的实力就差了许多。 确实是弃子。 管控此地的执行官并没有指望他们做出太成功的反抗。 “七星被抓住手脚了。”他看了眼划水的罗摩,“我们也许赶不上了。” 监视和反监视都是常规行动的一环,就结果来看,不光是刻晴在监视愚人众,她的动向也被人抓住了。 “他们会对玉衡星动手么。” 不会轻易对高层下手是大家约定俗成的默契,璃月的事件结束了,达达利亚也没有被怎么样。 并非是原谅敌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这并非是规则,只是默契而已。 如果收益足够大,当然可以破坏这种默契。 “你看出来了?”罗摩并没有回答。 “摩拉克斯没死。”迪卢克叹了一口气,“不应该啊。” 这真的不是披着岩之神外皮的风之神么? (本章完) 177-仙众驾临 有一瞬间迪卢克开始怀疑是不是巴巴托斯夺舍了摩拉克斯。 这种自己安排自己的死的游戏,总感觉应该是巴巴托斯的风格。 他抬眼打量着眼前倒地的愚人众,然后快步上前打算补刀。 虽然问题很多,但还是先杀了再说。 眼前有工作就先做眼前的工作,别的事情只能之后再忙碌了。 一名风拳士兵半倚在尸骸上,气喘声干哑低沉。 他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恐惧,即使只有一个人击溃了他们整个营地,兵士的眼中反而更多的是遗憾和仇恨。 真是不错的士兵。 迪卢克想到。 如果西风骑士也都有这样的精神,事情应该会好上很多的。 他的思绪一瞬间的漂浮,考虑着是否回去之后要加强对这些普通士兵的训练。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风拳怒喝一声,猛然挥出了最后一拳。 并没有遮掩,因而也没有意外。 迪卢克竖起大剑,另一只手探出,捏碎了对方的脖颈。 动手之后就要全力以赴,这是他在游历时期学到的经验。 伴随着他的攻击的,还有另外一枚炼金子弹。 躲藏在风拳背后的火铳兵姿势古怪,几乎蜷缩成了一团。 他并没有在乎队友的死,直到迪卢克的攻势暂歇之后,他才终于开出了第一枪。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近了,但迪卢克仍旧错开了位置,炼金子弹只是擦过了肩侧。 他没有急着补刀,反而是看向了肩侧的伤势。 血肉主动扭结纠缠起来,如同某种活物一样,伤口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快速的治愈。 “消耗一定程度的营养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至少之后进行足量的补充,就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的额外影响。” 有关基因药剂的各项效果都已经有了足以写在纸面上的实际资料作为支撑,但有些效果毕竟还是要亲身体会之后才能够有所感悟。 “和邪眼有些相似。” 迪卢克说道,“邪眼消耗生命力之后,会赋予人强大的力量,在这段时间内,这种特殊的力量直接作用于人体之上。” “就好像把人生未来的所有时间在一瞬之间完成了绽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驱使邪眼的人大多会因此而陷入提前衰老的窘境。 迪卢克、达达利亚他们同样会使用邪眼,但他们的身体素质足够强大,换取相同的强化,消耗的生命力通常在可以恢复的范围内。 普通人用削的是hp的上限,用了就回不起来,他们用削的是hp条,找个时间吃好喝好休息好,hp就自然恢复起来了。 “如果你受到的伤害足够严重,它也会压榨你的生命来进行恢复。” 罗摩伸手搭在了迪卢克的肩上,来自于炼金术的力量正在对这具身体完成更加深入的估测。 迪卢克、凯亚他们才是最好的实验体。 能够对他们生效的研究成果,罗摩才有用在自己身上的必要性。 迪卢克眉头微皱,但并没有拒绝。 这条路踏上来了就没有办法回头,最好也就是停步不前。 除了罗摩以外,并没有人继续走在这条路上了。 迪卢克的实力增长早以陷入了停滞,他和达达利亚一样,凑够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能够主动寻找到的外力,而剩下的那些力量,就只能够看命运是否为他有所安排了。 没有罗摩,他提升实力的办法只剩下了一条水磨工夫,硬熬寿命。 罗摩记下了相对详尽的数字和反应。 第一次的实验的时候,测试的是炼金药剂的整体效果。 药剂的生效需要时间,也需要当事人的锻炼,而这一次才算是迪卢克正式的测试。 “最后的测试对手应该是达达利亚。”迪卢克有些遗憾,“我曾经和他有过照面,但并没有太过于实质性的交手。” 愚人众不干一个一个上的买卖。 既然是敌人,自然是尽快摁死,没打算尊重什么战士的品德。 这本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他能够尝试着和达达利亚单刀,再一次检查一下他和那些拥有神明祝福的愚人众执行官之间的实力差距。 而罗摩也能够因此得到更加完美的数据。 不过事情就是这样,主人家希望他们在这个时候远离,那就只能够顺从他们的意志了。 看到刻晴之后,迪卢克和罗摩方才意识到,探查任务只是表象,关键是要把他们从璃月港内挪出来。 去哪?去哪都好,只要不在他们打算动手的时候出现在璃月港就好。 ······· 仙人即将驾临璃月。 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七星打算率先动手,直接解决愚人众的问题。 他们原先的方案是放纵和无视,在不构成麻烦之前,就当愚人众不存在。 防备有,没有主动出击。 遗憾的是愚人众在让人失望这方面很少让人失望,你不希望他们跳出来,真的安安分分,他们偏生要给伱整个大活儿。 既然辜负了他们的期待,那就只能够在仙人驾临之前,提前解决麻烦。 攘外先安内的想法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通用的·······好像仙人也可以归属于安内的一部分? “找上知易,然后舍弃他。” “我们需要的不是学生背刺老师晋升天枢星,而是让其他人知道,为了权力学生可以背刺老师。” 达达利亚完全不慌,“现在他们行动了,我们也该走了。”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哪怕知易能够成为天枢星,舍弃这枚未来属于愚人众的天枢星也是可以的接受的。 事情的舍与得就是这样,珍贵的东西在更珍贵的宝藏面前,就会显得一文不值。 更何况,达达利亚也不相信知易能够成功。 他抛弃这枚棋子的速度要比空预期的更快,至少空本来以为,这么一个有用的棋子,达达利亚至少会迟疑一下。 空默默点了点头。 在这件事情上的保守成全了眼下的僵局,选择总会带来后续的风向,当日的沉默,自然也在这一刻回转过来,发挥了自己的价值。 “仙人已经到了。” 达达利亚话语带着笑意。 在有关仙人的动向上,达达利亚要比七星的反应更快。 空的倾向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是摩拉克斯之死这件事情中,唯一一个和仙人有接触的人。 这份接触无法让仙人偏向于他,但空因此知道了大多数仙人的动向。 情报在这个时候帮助了达达利亚,让他先一步吹响了行动的号角。 七星所驱使的千岩军开始追查璃月港内的所有愚人众,然而达达利亚早就已经规划好了路线。 在袭击黄金屋这件事情之中,他和空不需要任何的助臂,两个人足以完成攻破防御的任务。 除非七星把重兵压在了黄金屋,不然只依靠纸面上的布局,他们是应对不了达达利亚的。 但在这件事情之前,达达利亚已经完成了“知易背刺”天枢星的事件。 它不会让七星人人自危,可知道自己并不安全这件事情,已经足以让他们有所保留了。 何苦和愚人众这些异国的鄙贱之人拼命。 达达利亚算的很清楚了,打愚人众有好处,黄金屋的停产更是让北国银行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能够借机敲掉在璃月的北国银行,让自己主管的钱庄上位,这件事情是值得一做的。 可再怎么值得的事情,如果风险是自己的命,那就还是要好好权衡一番了。 这件事情做出来,已经成了最后的孤注一掷,如果没能够拿到神之心,执行官的席位恐怕都很难留下。 空并不知道达达利亚的心理负担,不过一个人如此支持你所有的纸面计划,而你们之前甚至有敌对的意思。 这让他对达达利亚的感官十分复杂。 至少现在,我必须成为他的同盟,帮助他做到这件事情。 两个人悄咪咪地摸到了黄金屋附近,然后就地蹲伏,等待最后的演员就位。 吸引火力这件事情还是要依靠仙众。 这家事情是明牌的祸水东引,知易的身份如此,他犯错就是可以引申到七星身上。 等待并不漫长,在璃月港外的长道上,七星已经安然等待了。 他们彼此之间低声交谈,话语之中围绕着愚人众以及天叔之间进行交流。 和愚人众的交战可以合理地敲掉北国银行,这件事情对大家都好。 而天叔······认识了知易就是他本人的错误。 甘雨站在天叔的身侧,面上带着几分关怀。 七星之中,她认识的人也有先后之分。 如凝光、刻晴之类此间年少就已经大权在握的七星,她还没有和这些人培养出太多的默契。 “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天叔摇了摇头,“倒是知易,他是被我所害啊。” 甘雨抿了抿唇,挤出了两句干巴巴的安慰。 这件事情没办法给知易扔太多的锅,愚人众的手段过于明显了,知易完全就是被他们裹挟着做事情的,然后也就被他们轻易出卖。 真要划分责任,实际上知易确实算不上罪大恶极。 他一个平民,在愚人众面前根本就没得选。 天叔的干涩并不作假。 于他而言,这件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到头,知易会被盯上,就是因为他赏识这个年轻人,想要抬他一手。 知易并不特殊,特殊的是自己天枢星的身份。 上位的好感和提拔同样是一种资源,而知易有这份好运,却没有将好运留下的实力。 “这件事情我会和留云真君祂们解释的,天叔你可以放心。”甘雨做出了保证。 “作为七星,我应该感谢您。” 天叔正色道,“但这件事情,我建议您不要轻易说话。” “解释的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本身的性质。” 作为仙众之中唯一一个留在璃月港任职的人,在双方的接触之中,甘雨的价值不言而喻。 但她离开仙众太久了。 恐怕在仙人眼中,甘雨的说辞并非是基于道理,而是因为她已经舍弃了仙人的身份,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璃月人。 这样的说辞只会让甘雨的位置尴尬。 她确实离绝云间太久了,久到了仙众内部恐怕都有了某种特殊的意见。 因为是真的尊敬甘雨,所以天叔才会这样建议。 他当然可以什么都不说,让甘雨冲锋,稍微分散一下仙众的压力。 不过没有必要。 有些人是交易关系,随便互相利用。 而甘雨不是。 她在璃月建立之后就追随摩拉克斯,开始为这些凡人工作。 漫长的千年之中,她从璃月这里得到的东西不能说几近于无,也确实没有得到什么。 让这样的人再付出什么牺牲,不说年轻时候被照顾的恩情,哪怕素不相识,天叔也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做。 虽然来了,但七星一致认为,甘雨保持沉默就好了。 人到了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甘雨抿了抿唇,并没有直接应下。 沉默就是一种很好的回应了,天叔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继续再劝。 劝说能够生效的话,通常一次就够用了。 既然没有生效,第二次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随着他们的沉默,远处的仙众也急速飞驰而来。 仙鹤、神鹿、降魔夜叉······ 这些几乎只会出现在传记之中的奇异生命重新降临在了璃月港,不同的是,所有的传记之中,这些强大的生命体的到来都是为了庇护璃月人。 唯独这一次,祂们不是为了庇护而来。 凝光上前一步,面上神色如常。 “七星恭迎诸位仙众驾临璃月港。”她以一种没有完全摆,但随便你们折腾的态度表露出来。 犯错了就会挨打,天叔的错误固然怨不到他的身上,追究责任却也没什么意义了。 失去了先手,就只能够更加恭敬了。 “我等仙众沉寂多日,已经以仙法探查过璃月港内的事务了。”留云借风真君率先冲锋,“璃月港内有件事情喧嚣尘上,虽然怨不得天枢星,却也是因他而起。” 削月筑阳真君看了祂一眼。 还是不忍心让甘雨为难,主动把发难的点给摁了下去啊。 (本章完) 178-变故 从寻仙开始到今日的事件其实已经足够漫长了。 就空而言,他完成了寻仙、操办送仙典仪、和达达利亚合谋等事情。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仙众一天三小会,三天一大会,什么会都该开完了。祂们争论的问题,无非是有关摩拉克斯的遗志。 是遵从祂宣扬了很久的人治,只是简单地完成对【仙祖法蜕】的吊唁和哀悼,然后转身返回山野就当没有出来。或者是来了之后干脆地推翻人治,然后以仙人的身份骑在七星的头上——可以有更委婉的说法,但做法是一样的。 有关这件事情的讨论最终当然还是潜入璃月港观察作为收尾。 削月筑阳真君一行仙众很清楚,在眼下的璃月港,有人想要利用祂们来挤兑七星,进而完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祂们只是从旁观察,即使看到了愚人众的行动,也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任何的行动。 而到了最后阶段,祂们还是选择了认可愚人众的说辞。 道理谁都会说,想要利用祂们的人,要比七星还会利用这些大道理。 仙众始终清楚自己的目的——祂们并非为了权势和利益而来,想要的是一个更好的璃月。 敌人的话语不可尽信,七星的道理不可全信。 祂们有做出判断的地位和实力,而权力与责任对等,动用这样的权力,自然也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打动了祂们心思的,最后也是愚人众有关稻妻的宣传——七星就不想要让自己的子女仍旧担任七星? 留云借风真君先是撇开了甘雨可能解释的理由,将错误直接推给了愚人众,然后方才看向了凝光。 七星本质上权位对等,而这位天权星,已经有了七星之首的气象和地位。 这很好。 仙鹤微微颔首。 习惯了摩拉克斯的统治的仙众,从来没有觉得智慧和力量是需要集群的。 有必要么? 真正掌握权杖的应该只有一个人才对,剩下的所有人只需要服从。 这是摩拉克斯统治时期的习惯,祂说人治,于是仙众点头称是,退隐山林。 人治的起始,恰恰是神权的独断。 留云真君看到了凝光的气象,祂也认可了对方的能力,但最后祂还是会冲锋在前。 因为凝光不是摩拉克斯。 个体可以凌驾于群体之上,仙众很习惯接受这被统领的方式。 前提是,统治者是摩拉克斯。 七星?差了点。 “在璃月港多日调查,我们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说辞。”祂选择单刀直入,“七星想要让自己的儿女同样成为七星。”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稻妻的三奉行所以家族作为传承的基石,七星是如何看待这个说法的。” 仙鹤的话语直白,眸子盯着凝光,等待他们的回答。 “以凡人的生命作为描述对象的话,我想这个说法并没有错。”凝光坦然应下。 留云真君等待后续。 这当然不是自杀,所以应该有转折的说辞。 “人的一生也许丰富多样,画家、厨师、说书人、千岩军······他们都有很多的选择可以来度过自己的一生。” “但七星一定是其中最尊容殊胜的身份,这也是璃月人能够摸到的顶点。” 凝光神色温婉:“我当然相信,即使是一个厨师也可以快乐的过完自己的一生,万民堂的香菱小师傅就是如此。” “可我不能真的告诉我自己,一切的人和一切的职业都是平等的,因为我曾经就在最下方的位置。” 仙众沉默不语。 想要发难还是要讲道理的,你不了解一个人,就没办法说出她究竟那里错了。 仙众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璃月,而不是为了单纯的否定而否定。 凝光的发家史确实没话说,在整个璃月漫长的千年历史之中,凝光也是值得大书一笔的人。 成就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身份微薄代表着难度,难度系数会加持评分机制。 凝光的难度系数高的离谱,她的出身、她这个年纪却有七星之首的气象,事情之艰涩不言而喻,仙众自然也会因此承认她的说法。 由她来说出这番话,要比刻晴、甘雨之类的人都有价值的多。 刻晴是名门之后,甘雨生来就是仙人,让她们描述苦难,不是说不行,就是有点尴尬。 “所以假如我有了孩子,我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站在我现在站在的这个位置上。”凝光话语坦然,“当然七星是所有可能之中的最优解,我希望,甚至可能他们也希望,但他们还是无法触及这个位置。” “事情真的如此,我也会给他们安排最好的道路。” “你倒是真坦诚。”话说的这么开,削月筑阳真君微微颔首,“人类有人类的欲求,仙人也有仙人的欲求,坦诚面对自己的欲望倒也不算很坏。” 祂们当然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否则也不会来到璃月港。 “仙人对凡人是没有所求的,”凝光摇了摇头,“光是这一点,高下已然立判。” “回归正题吧。”赏识归赏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如此坦诚的描述了自己的想法,可你还是回避了最开始的问题。” “父母爱子是人之常情,仙人也不会要求伱们回避这种感情。” 神鹿话语低沉。 “我们需要你解答的问题是,七星的权位也代表着责任,这种责任必须高于血亲之间的感情。” 万民还是一家,这种冲突未必会发生,但现在要的就是一个答案。 “倘若你在位的时期,你的子女也参与了七星的竞选,你是否会利用自己的权力去帮助他们。” 魈双手抱臂,神色冷淡:“不要用话术回避这个问题,比如我的财富是否算是一种帮助,或者是帮助其他七星的子女作为利益交换,比如你扶持天枢星的血裔,而他帮助你的血裔。” 交换入职的手段不算新鲜,大家同僚一场,彼此相识。 天枢星的孩子是天枢星,这样确实不太好听。 可天枢星的孩子是下一代的天权星,天权星的孩子是下一代的玉衡星·····彼此交换,间或隔绝一代传承,这样的手段也会好听很多。 而像是稻妻那样已经完全稳定的传承,这就不会有不好听的话了。 三奉行所的稳定已经成了一种规律,是既成事实,这个时候说不好听的,只会挨幕府的重拳,除此之外毫无作用。 璃月才刚开始,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走这无所畏惧的一步。 这个问题是询问凝光,但七星也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我如果说不会,仙人会相信吗。”凝光面色稍有变化,话语也低沉了一些。 “我们当然相信。”理水叠山真君截停了流云真君的话,“七星是帝君时代挑选出来的天才,仙众当然相信诸位的品行。” 不会质疑摩拉克斯,不能质疑摩拉克斯。 既然是摩拉克斯挑选出来的七星,在问题暴露之前,就不能有任何的无端猜测。 “但我可以代替仙人保证,只要诸位能够维持今日的璃月,仙众就永远不会介入其中。” “可诸位谁能够向我保证,你们不会更改璃月的制度,让它偏向另外的姿态?” 理水真君话语平静:“仙众可以向七星交付信任,那么七星呢?七星应该也需要交付诚信吧。” 摩拉克斯已死,但祂仍旧是最好的工具。 七星和仙众围绕着摩拉克斯互相争夺。 凝光微微叹了一口气。 “真遗憾,如果这个时候玉衡星在就好了。”白发的美人点燃了烟杆,神色有些疲倦。 “那个宣称【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的女孩?”魈最快做出了回应,“她如果在,恐怕就会直白的说出帝君也是会出错的这种谬言了。” 祂并没有愤怒的言辞。 这话有些招人恨的,尤其是它还真的应验了。 仙众不是接受不了摩拉克斯的死,祂们只是没有想到,为什么摩拉克斯能死在祂们之前。 按照生命等级来说,这种事情的发生何其荒谬啊! 然而魈的表现很平静。 甘雨并没有发现异常,如削月筑阳真君之类的仙人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因果。 事情若是如此,反而没必要继续压迫下去了。 仙人们不约而同地忽视了留云借风真君,彼此对视了一眼,已经有了缓和态度的想法。 接下来无非是七星做保证,表达一下璃月港如今的繁荣昌盛,大家共同感叹璃月的美好。 然后仙众如约退场,七星继续自己的工作······ 另一边的黄金屋内,达达利亚完成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突围工作,进入了黄金屋内。 遍地的摩拉沉眠于此,散发着财富特有的金色光辉。 然而达达利亚完全没有扔下一丝半缕的视线,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中央的仙祖法蜕。 “如同奖励勇者的宝藏一样,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是勇者最需要的东西。” 空的声音平静。 他对神之心没有什么追求,被封印之前他的力量在七神之上,没必要追求这种听上去问题很大的力量。 达达利亚则没有这种定力了。 他赌上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完全不敢输。 在胜利之前,重压都会如影随形,逼迫他做出某些决定。 “我倒是无所谓宝藏是不是故意摆放在这里的,只要它确实有我需要的东西,就算扮演这样的角色供人一乐又有什么不可呢?” 达达利亚回应道。 他快步上前,急需得到某样东西安抚自己的内心。 于是他朝着仙祖法蜕内伸出了手,尝试着摸索出那枚棋子。 然而一无所获。 他甩了甩手,沉默着看向了空。 “我们的表演还不够让祂尽兴?”这位执行官先生垂下了脸,神色意外的没有变化,“我倒是不介意当戏台上的小丑,但祂总不会赖下来这份属于小丑的报酬吧。” 他急了。 之前的都是猜测,可这里面没有神之心这件事情······总不能是七星拿走了神之心吧? “动手吧。”空没有任何安慰,“我答应过会帮你得到神之心,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 “我会在这件事情上和愚人众站在一起,发动对璃月的战争。” 怜悯? 有余力的时候,倒是可以多少保持怜悯和仁善的态度。 但现在他也急了。 这和计划的可不太一样,他自信满满地给了达达利亚计划书,人家也真的相信了,按照这份计划书动的手。 你告诉我计划出问题了? 那我只能负责到底了。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然后摸出了一沓百无禁忌箓。 备用手段一度被放弃了,可执行任务之前,达达利亚还是保持了最高度的警惕。 现在看起来,这份警惕并没有坏事。 遗憾的是,没等他驱使这份力量,黄金屋已经传来了异常的震动。 空和达达利亚对视了一眼,毫无犹豫地冲向了门外。 如果黄金屋会出现问题,说明璃月也面临着同样棘手的麻烦。 可他们还没有动手,那里来的麻烦? 门外的天空晦暗,浓重的云雨汇聚在高天之上,已经开始垂落下来。 某种重压悄无声息地弥漫在整个璃月港内,让达达利亚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领口,仿佛给自己的呼吸腾出了更多的空间。 “魔神被唤醒了。” 有这种改变天象的能力的,当然是古老历史之中的魔神。 只是······ 达达利亚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百无禁忌箓,面上一片茫然。 “是深渊教团?”空给出了自己的猜测,“那这样更好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达达利亚蹲坐在台阶上,背影惆怅的活像个倒霉蛋。 他不想说话了。 这样做最好的结局也无非是把摩拉克斯给揪出来,但这对他得到神之心的计划完全是毫无帮助的。 但这件事情不能怨空,他的计划很完善了,这突然钻出来的黑手连愚人众都完全没有预期,他的失误也很正常了。 只是,我该怎么面对女皇,面对托克他们呢? 达达利亚很惆怅。 (本章完) 179-做点什么和没得做 如果达达利亚能够在这个时候找到自己的同僚,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倒霉其实并非是运气。 而是因为有一个内鬼在搞事情。 罗莎琳的手指轻轻叩在桌子上,神色间带着几分百无聊赖的味道。 她在等待一个能够结束这些所有麻烦的人。 钟离如约而至。 他坐在了罗莎琳的对面,长桌上摆放着一枚特殊的“棋子”。 罗莎琳的视线在棋子身上游弋,最后艰难地放在了钟离的身上。 想要夺走这枚棋子,也许女皇亲至才能够做到。 而她想要拿到,就只能够依靠做生意的手法。 罗莎琳同样厌恶这种手段,和达达利亚一样厌恶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们已经踏上了掌握力量的道路,切实地感受到了力量的价值。 遗憾的是暴力会在更强大的暴力面前溃不成军,比执行官掌握更加强大力量的生命体并不多,眼前这位化身就是其中之一。 “你提前找到了我。”钟离不动声色地问询,“你想要得到什么。” 罗莎琳的笑容其实稍有一些张狂。 她不应该在一位神明面前表露太多的不敬,然而她控制不住。 因为钟离输了。 “还要我继续描述这场游戏么,摩拉克斯冕下。”她微笑着说道,“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哦。”钟离应了一声。 输了就是输了,这没有办法。 “如果按照伱一开始的规则,摩拉克斯应该已经死了,一个死去的神,不能以任何的手段影响生者的世界。” 尘世闲游,不把责任甩个干净,根本闲不起来。 而按照当前提瓦特大陆大多数人都会承认的规则,权力和责任是共生的,祂想要放弃神的责任,也不能以神的名义去干涉任何人的选择。 钟离垂下眸子。 但祂还是没有做好这件事情。 死亡的粗糙程度影响到了所有的计划,空的变节是第二个因素,本就不算太稳定,只是依靠着魔神的力量作为保底支撑手段才有足够底气继续推行的小计划,在连续的意外之中彻底失衡了。 仙人这边已经察觉到了问题,祂们没有继续逼迫下去的欲望,也就无从考证所谓的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了。 钟离本来的目的是考验仙众和七星之间如何解决矛盾的,并且观察在解决矛盾的过程之中,他们彼此展露的理念和态度。 遗憾的是现在他只能够看到因为摩拉克斯还活着,所以所有人尊重摩拉克斯的理念的一幕了。 仙众不会怀疑,七星也不需要顾虑仙人的反应。 没有了这个最大的矛盾点,七星只需要顾及璃月港内部的冲突······这已经是绝对的主场优势了,钟离根本不知道七星怎么才能输。 计划的失败并没有影响钟离太多的心情,他面对过足够多的糟糕事件,而这一次的麻烦甚至不值得摆在台面上。 可女士不这么想。 “你的计划失败了,但愚人众的执行官已经足够尽力表演了。”罗莎琳带着讥嘲的微笑,“尽管他如同一个愚钝的小丑,但他确实做到了我们契约之中应该做的事情。” 激化矛盾,给七星和仙人表演的空间。 钟离并不否认。 “他利用了知易的不知情,然后把知易当作棋子来向仙众展示一种未来的可能。”钟离十分可观地回应,“这样的手法确实起到了效果。” “实际性的案例和来自稻妻的样板,让仙众们也对此产生了疑惑。” “而这样的怀疑对于凝光他们而言,本就是最致命的。” 凝光得到神之眼后的第一想法就是如何卖掉这所谓的神赐的宝物。 相比较力量,她更加看重财富和权势。 这很好,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即使是达达利亚,即使是罗莎琳,他们拥有的力量在凡人之中足堪强大,然而面对凝光的时候,还是只能低下头。 对于凡人来说,权势和财富要比力量靠谱的多。 而财富是可以相对稳定的传承的,连带着权势,稻妻人也做到了稳定传承。 仙众求索力量,七星追求财富和权势。 后者的可以传承,成为了最致命的一刀。 其实仙众并不相信七星真的舍得放手,这和能不能做到已然关系不大了,属于我怀疑即罪名成立的一种。 钟离喟然叹息了一声。 实验应该算是失败了,并没有得到他预期认可的效果。 结果算是一家亲,实际上和摩拉克斯在位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但钟离也没有办法了。 他可以让摩拉克斯假死,也舍得放弃神的权力,但总不能让摩拉克斯真的死了。 他只是想要尘世闲游而已,还不至于把自己一块给送下去。 “那么,你的游戏输了,按照契约,你应当将神之心交付给女皇陛下。”罗莎琳快刀斩乱麻。 虽然不至于和达达利亚一样惊慌失措,但既然抓住了这个机会,神之心这样的宝物,还是尽快送回去的好。 停留在路上的每一分钟,这都是一种危险。 钟离将神之心推给了罗莎琳,“「契约」已成,如你所求,赐汝应许之物。” 神之心的交易是和冰之女皇定下的,而摩拉克斯的死亡是另外的计划,结果虽然并不能让钟离满意,但是愚人众也确实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罗莎琳沉默地欺骗了她的同僚,达达利亚上窜下跳的煽风点火。 最初的计划之中,奥赛尔应当是最后的考验。 但现在,祂真的还有出现的价值么? 钟离打算去阻止一下达达利亚。 事已至此,即使奥赛尔前来,也只是简单地制造麻烦而已,起不到所谓的考验了。 然而就当罗莎琳心满意足地抱着神之心打算离开的时候,璃月的天空突然晦暗了下去。 神之心脱手,飞入了钟离的掌心。 “摩拉克斯!” 罗莎琳下意识地厉喝一声。 然而钟离甚至懒得回头,他缓步凑出门去,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大海 奥赛尔······ 魔神战争之中大多数的魔神都被彻底送走了,但还有一些杀起来实在是麻烦,只能够以封印的形式控制对方。 钟离不会认不出来奥赛尔的气息,更何况这本就是他计划之中的一枚棋子。 可现在达达利亚应该刚到黄金屋才是,他有足够的时间通过埋藏在仙祖法蜕之中的力量控制住达达利亚。 除了他故意扔出去的百无禁忌箓,剩下的手段想要解开他所设立的封印,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才是。 不是达达利亚做的,但奥赛尔还是出来了。 教团? 钟离眉眼微皱。 只是和奥赛尔战斗,他还是有不小的把握的。 可如果还有深渊教团的手笔,这件事情就很难无伤通过了。 奥赛尔这样的魔神如同移动的天灾,哪怕没有任何的恶意,只需要经过璃月港,就足以让璃月港变成水下世界的一部分。 钟离并不畏惧任何魔神,但他所庇护的子民,却连这些魔神的注视都无法面对。 还好,神之心并没有被送出璃月港,不然这件事情就真的太麻烦了。 仙人和七星们会和,自然而然地站在一起。 打算行动的钟离看到了这一幕,沉思着放弃了唤醒元素力。 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只是奥赛尔的话,怎么演都没办法演的太像,就好像自己的假死一样,确实是过于粗糙了。 简单的实力对比之后,任谁都能够发现自己的假死问题。 但如果卷入了教团·······也许真的可以把摩拉克斯彻底从仙众和七星眼中抹除了。 教团确实是有这种等级的实力的,七星未必知晓,仙众却十分清楚。 五百年前坎瑞亚掀起来的灾厄,对于当时的尘世七国是何种程度的灾难。 奥赛尔不够看,愚人众在仙人眼里也差了几分,可如果加上了继承坎瑞亚的教团,这个变量就足够了。 真不是对自己的死有什么执着,钟离是个正常人,他也不是非要让【摩拉克斯】去死。 只是他执政的时间太长了。 从璃月立国开始到了今日,足足有三千余年的时间,而摩拉克斯又是那种极少出错的神明,哪怕明明出错了,人们也会宣扬这一切都是他们没有理解神明的旨意而走错了道路。 人们对神的追逐,再加上摩拉克斯本身的能力和三千年的执政记录,讲道理,他现在就是说一句煤块是白色的,从此以后都能够把璃月的黑白颠倒。 这样的追逐对于钟离来说并非是必要的,他不会从人们的追捧之中得到任何东西,也不需要人们如此追捧他。 所以摩拉克斯真的得死。 不把这个大号给注销了,七星和仙众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表现机会。 你还想看他们表现表现自己? 表现不了啊,一点都没有表现的机会。 你做任何事情说任何话,人家只当你是摩拉克斯意志的执行者,没有人在乎你自己的想法,他们想听的只有摩拉克斯的神谕。 钟离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把大号给注销了,挂着自己的小号尘世闲游。 问题是大号名声太响了,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注销——你说摩拉克斯就这么死了,不是,凭什么啊? 这么多次的全服通报、世界冠军,你告诉我祂就被人给单刷了? 你不如告诉我祂老死得了,这不比被一个陌生人单刷来的合情合理。 钟离的神色有些古怪。 在今日之前,他从未觉得名望会成为阻碍他计划的问题。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只看教团的手笔了。”他的目光找到了另一个关键人物,“但有他在的话,教团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呢。” 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双子之间的关系。 再加上空曾经在蒙德发布的寻人启事,钟离当然很清楚空的价值。 这些问题如果空来问,他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提瓦特的世界里,人要为自己的话语和行动负责。深藏海渊的大蛇奥罗巴斯看了一本书,知道了一个秘密,然后就只能够去死。 钟离面临着同样的威胁,他还不想要璃月港也成为历史,所以他不会给空什么答案,只能够告诉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顺带指路。 道路上能否有所收获,这就要看空本人的机遇了。 好在运气这方面空哥拿捏的很稳,虽然一路倒霉倒霉,但总是能够有所收获。 这个异乡人的价值不言而喻,尤其是在应对教团方面。 奥赛尔随便收拾,而教团又不会真的下太重的手······钟离垂下眸子,然后放弃了直接出手的打算。 那就看看吧,看看仙众和七星的准备。 如果没有空哥作为保底,钟离肯定要急了。 若陀龙王发疯的时候把一整个层岩巨渊工作的璃月人全部埋了进去,钟离不必畏惧若陀龙王的力量,可一旦交手,璃月港是完全无法保住的。 教团的手段在这方面丝毫不差,让他们在璃月港内随意发挥,几乎等同于把平民给直接放弃了。 另一端的空脚下随意地划拉了两下,他的身边达达利亚蹲坐在台阶上,看上去颇有些丧气的味道。 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眼下就有点像病发了。 “要不要做点什么?”空提议道。 对这种大场面他总有抑制不住的参与感。 “做什么?”达达利亚百无聊赖地问道,“和七星合作收拾教团?还是和教团合作恶心七星?” 前者是没什么意义了。 对天枢星动手已经让达达利亚不得不在消失在七星眼中,毕竟他已经踩到了七星的底线上。 至于说配合教团······这他倒是无所谓。 能不伤及无辜尽量做好,做不到也不需要强求。 但达达利亚觉得空应该不喜欢这么做,照顾一下合作伙伴的态度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已经验证了神之心还在摩拉克斯的手里,一时半会,达达利亚也想不明白自己恶心璃月有什么好处。 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够保持沉默了。 (本章完) 180-想法 罗摩又一次遇到了荧,而这一次并非巧合。 “哥哥他找上了愚人众,但愚人众的计划和我们并不符合。” 金发白裙的公主殿下神色认真。 罗摩看了眼被引走的迪卢克,然后正色等待她的下文。 “你说他选择愚人众有多少是为了找到我?” 啊? 我以为你要浅析一下大事件,你告诉我其实伱更关心你哥哥的选择有多少是为了你? 罗摩沉思,然后认真地回答:“全部。” “因为罗莎琳和温迪两个人的行为,空对愚人众的印象不佳。” “在蒙德的事件之中,温迪帮了他,罗莎琳最后伤害了帮他的人,这个选择断掉了空早期和愚人众的接触机会。” 这对于愚人众其实算是一种严重损失。 一枚神之心的价值确实珍贵,却无法和空的好感相比。 以至于到了后来,愚人众的所有计划都会和空碰上,然后被空所阻拦。 尽管空也没有成功过,但这笔债务还是在未来埋下了麻烦的根源。 事实上他们完全有机会招揽空的,要比琴、凝光之流的人更容易招揽,这是因为愚人众的实力天然就比骑士团和七星更加强势。 “可现在空选择了和达达利亚合作,能够无视好恶的合作,只能是愚人众那出了更贵重的利益。” “空对于权势和财富的追索热情并不够高,愚人众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就不多了,剩下的只有······您。” 罗摩发自内心地如此安抚对方:“他连西风骑士团的寻人启事都能够接受,更何况是愚人众的情报机构。” “丑角是知道哥哥的,他不会允许愚人众对哥哥下重手。”荧唇角勾起,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但也不会允许真相从自己这里流出。” “不过算了,我也是时候和哥哥见一面了。” 少女扬起小脸,并不像平日里的冷漠:“老是让他担忧我,就不能够好好旅行了。” “我还需要他变得更强,不然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的。” 罗摩没有任何建议。 事实上,他完全不理解旅行就能够变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机制。 这种变强模式显然不是真的接触神像就能够完成的,不然空完全可以速刷七国,然后直接解锁最后模式。 基于对变强方式的不理解,他无法对荧的安排空的旅行有任何有效建议。 “那似乎眼下就是个好机会。”罗摩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时候璃月港内部正在陷入麻烦,只要避开摩拉克斯,你完全可以把自己经营成大反派去见空。” “比如说什么,我不得不毁灭璃月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应对未来的力量·······” 或者是这是为了称量我的气量,摩拉克斯的气量也不过如此之类的骚话。 虽然是有点中二,但荧妹应该不会介意。 讲道理,罗摩真不是想要搞事情。 他只是习惯性的不喜欢错过任何一个大场面,以及在大场面之中赚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机会。 罗摩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如果荧妹选择介入其中,也算没有浪费这个机会。 剧情之中双子见面的契机是另外一个谜语人,还是来自老演员组织坎瑞亚的一员。 坎瑞亚已经灭亡了,然而它仍旧在影响着五百年后的提瓦特大陆。 这位突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戴因先生也是如此。 戴因同样是主动找上了空哥,这太正常了,在第一版本的蒙德空哥就把自己的裤子都差点抖露出去。 又是异世界人,又是寻找妹妹荧,他全都说出去了。 以至于但凡稍微对荧有所了解的人,这会儿都闻着味找了上来。 等待戴因斯雷布这个谜语人也不是不行,但罗摩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对方添点麻烦。 毕竟他当时在游戏里,也被这些谜语人麻烦过。 可以跟着一起冒险,委托你做事情,但绝不兑现应该兑现的秘密。 现在刚好有一个为难对方的机会,想想还真是不容错过。 “也好。”荧歪了歪头,“也该让哥哥安心一下了。” 果然,从冒险的开始,空哥就没能逃出妹妹荧的关注。 “和愚人众这种组织合作,虽然是为了我,但对哥哥来说也还是有些危险了。” 一半炫耀,一半担忧,“毕竟,哥哥是个善良的人呐。” 她斜睨着看向罗摩,话语带着几分熟捻的味道:“如果和你一样是个坏人,我就不需要担心哥哥被人欺骗了。” 罗摩稍微愣了一下。 大家的关系有这么好么? 剧情里这姑娘不是个冷面公主? pv里王子空对荧妹和公主荧对空哥是两个态度,公主荧就会冷淡很多,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有了计划并且不惜为了计划牺牲重要事情的真正反派。 但担任王子的空哥就有些优柔寡断的味道,表现力上看就有种放弃计划陪着妹妹的味道。 不过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情。 人是会被固有印象所影响的,罗摩并不是例外。 他对空荧,无论谁是教团的boss谁又是旅行者这个职业,他的态度都相对友善。 如同他对琴的判断一样,如果合作伙伴里有琴,他就会选择琴。 公主荧或者教团的王子殿下空哥都一样,非要描述,就是根本想象不出来他们能够有多坏。 “我也不能说是坏人吧?”罗摩想了想,“在须弥,我的风评还是挺不错的。” 罗摩也没有干过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的计划固然有伤害到一部分人,但同样也有不少的既得利益者。 至少在须弥,他的同盟都身居高位,没道理会有什么太糟糕的恶名。 “那么有关人体实验的部分呢?”荧的话语随意,“你是不是还想要研究一下我们两个的身体有什么特殊的?” “这就不洗了吧。”罗摩摩挲着下巴,“有些名声可以挣扎一下,但做过的错事,倒也没必要全部洗成事出有因或者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 “至于说有关研究你们两位·······确实想。” 说不想那纯粹是骗人的。 这两个人可以在世界之间旅行,即使是同一世界观下,也许都会有不同的力量。 比如提瓦特是元素力,但其他世界可就不一定是元素力了。 他们是如何穿梭世界的,又是如何保持自我的力量的······这些特殊性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发疯。 五百年前唤来了空荧双子的坎瑞亚,未必没有研究荧妹的想法。 但坎瑞亚有更加重要的计划,所以他们可以暂时的控制自己的欲望。 在须弥的剧情之中直白的描述了,双子会抵达这个世界并非是偶然,而是有人主动呼唤了他们。 “主动呼唤”这种词,让罗摩用膝盖想,他都只能够相出一脑袋的阴谋诡计。 早年的异世界英雄都是这种模板,英雄莫名其妙地被国王或者法师捞了过来,然后被对方委托和魔王硬淦。 好在这条道路上会通常会找到公主、大宝剑和龙骑之类的东西,就穿越而言,对于英雄而言,故事通常都是很不错的。 当然现在的国王已经进化了,他们用完勇者还要把勇者给抬走,避免下一个掌控了力量的勇者成为他们统治的绊脚石。 而坎瑞亚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他们不可能不清楚,借助世界之外的力量在提瓦特是一种什么样的禁忌,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这个时候召唤了双子,总不能是坎瑞亚热情好客,突发奇想打算招待一下地外文明的客人,然后展示自己的友好和强大吧? 罗摩天然倾向于炮灰和冒险的勇士。 而之后坎瑞亚被锤烂,教团继承了坎瑞亚的部分遗产,而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获得了教团的簇拥。 罗摩稍有好奇,但并不会询问。 按照大蛇的下场,有些话是真的不能说出去,甚至都不能知道。 他的道路相对正统,也没有非要逆天而行的欲望。 好奇心是一种奢侈品,能够满足最好,无法满足也不能因此而干涉正经的计划。 荧是个真正的实干派。 或许她本来也想要自己的笨蛋哥哥见一面,或许是罗摩的话打动了她的某个感触,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璃月的道路。 教团的传送通道真的是天下一绝,无论是便利性还是单纯的速度,这都是相对强大的手段。 被使徒拉开身位的迪卢克回过头发现自己的盟友已经不见了。 迪卢克:???? 如果这货不是在自己离开的功夫就被人给单刷了,那么······原来你和教团也有勾结? 他有些不能理解。 虽然知道罗摩是这种有用的话谁都可以合作的人,但教团不是不久之前还在拿捏他的性命? 这两方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他并不清楚双子的关系,自然也没有办法理解罗摩是怎么和教团这种非人魔物集团联合的。 但迪卢克知道自己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了。 紫发猫耳的玉衡星跟随着他一起看向了空气。 “嗯,那位须弥的大贤者,”她收拾着措辞,“大贤者人呢?” 迪卢克欲言又止。 他和教团一起跑了。 不不不,还不能就这么给罗摩添堵。 之后可以问询一个答案,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玉衡星继续生疑了。 虽然迪卢克也不清楚罗摩的去向,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是知道璃月港的混乱的。 罗摩这个时候消失,还和教团有联系,到时候出了问题,不是他做的也跑不掉了。 璃月又不是蒙德,出了事就出了事,他一个蒙德人管那么多干嘛。 利弊如此清晰,于是迪卢克不动声色地说道:“他得到了愚人众的研究资料,恐怕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尝试破译仙人的智慧了。” “玉衡星小姐,七星应该对罗摩保持足够的关注才对,你们不会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像是罗摩、达达利亚这种身份,他们就不可能不被监视。 达达利亚有一群愚人众帮忙掩饰,还能够挣脱七星的监视。 罗摩就没有这种机会。 他在璃月港的每一个动向,都在七星的观察之中,必然不可能有任何的空闲。 刻晴完全无动于衷。 监视这种事听起来是不太好,但罗摩这种身份,放着他乱跑,那更是对大家的不负责任。 “追求仙家手段确实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刻晴点了点头,“我虽然也宣扬过应该考虑一个没有神明的璃月,不过我并不排斥仙众的力量。” 看出来有问题了,但迪卢克不想说,那还能怎么办呢? 对方的身份一点不差,因为一点影子的事情,就要拿下对方逼迫询问? “这话好像不该和我说。”迪卢克眼睛微眯。 没有神明的璃月和否认仙众其实并不冲突,迪卢克更是能够感同身受。 蒙德有没有神明其实无所谓,巴巴托斯这个样子,大多数时候其实和没有神的差别不大。 但蒙德需要力量。 向迭卡拉庇安发起的反抗战争,一千年前贵族的谋逆,五百年前大陆爆发的黑灾、不久之前愚人众和教团的谋算······巴巴托斯确实懒散,但蒙德真的不能没有巴巴托斯。 更准确的说,蒙德不能没有力量。 “你是外人,和你说也无妨。”刻晴语气轻描淡写,“我以为蒙德是最能够理解这种情况的。” “恐怕你错了,蒙德没有仙人,唯一超过凡人的力量,只有神和祂的龙。”迪卢克摇头说道,“我无法理解璃月的情况。” 刻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有了摩拉克斯,璃月就不是璃月了。 摩拉克斯的价值并不在于祂是一个英明睿智的领袖,祂最重要的价值,是祂那在魔神之中也堪称无解的暴力。 而现在摩拉克斯不见了,璃月失去了最强大的暴力,也跟着失去了摩拉的铸币权。 这个时期他们对于仙众的需求度其实是飙升的,因为这是璃月手中最后的武力。 但七星眼下的共同利益是,他们需要仙众的力量,却又不认为仙人能够和摩拉克斯一样对璃月的政务烂熟于心。 简言之,他们需要的工具人和武器,而不是一个新的神。 迪卢克摇了摇头。 这么猜测就把人想的太阴暗了,也许对方确实是单纯地不认可仙众的执政能力——理由都是现成的,你真的能指望一群在山野了藏了千年的山野仙人突然站起来处理异国政务? 如果你不认为祂们有这个能力,那么拒绝祂们也就理所当然了。 “走吧,该返回璃月港了。”刻晴发出了邀请,“听凝光说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破坏愚人众的计划?” “很抱歉,早期我们并没有预想到愚人众会做到这种程度。”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歉意,“七星有七星的利益,和愚人众直接闹翻并不符合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预期。” 迪卢克摆了摆手,完全懒得计较。 这道理过于简单了,他没有责怪的必要。 换成琴,不也对愚人众多番忍让? “愚人众又做了什么?”他来了些好奇。 所谓的预想不到,他很有兴趣。 来璃月的日子要比预想的无聊,因为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摩拉克斯会死——至少表象出来的是祂已经死了。 摩拉克斯的死让七星忙碌起来了,也就无暇关注愚人众这种“小”问题了。 早期的计划可不是这样。 迪卢克和凯亚的想法是他们免费来帮助,七星虽然会利用,但也会给予不小的支持。 然而现实过于浮夸了,以至于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好在这个过程还有不少的小乐趣,也算没有白来。 刻晴犹豫了片刻,想到这也是没有办法遮掩的事情,于是选择了坦白:“他们利用了天枢星的学生,打算干涉璃月七星的选拔。” 这话就过于简略了,不过就陈述事实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原来如此。”迪卢克了然。 七星之位是他们的底线,愚人众可以有干涉的想法,甚至可以有干涉的举动,但不能被抓住。 被抓住了动手的痕迹,这件事情就不能容忍了。 “仙人·······”刻晴有一瞬间的失神。 来自璃月港的消息让她有些惊惶失措。 刻晴并非愚笨之人,她的坚持和固执固然有些过头,但这些和愚笨都是没有关系的。 她清楚如今七星和仙众的争斗其实并不具备必要性,争斗的内核其实相当明显,就是不打算让出权力而已。 仙众和帝君是不同的。 祂们对于七星毫无信任可言,如同父母很难相信年幼的孩子可以独立的做出选择。 而摩拉克斯则相反,祂无比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优秀的,足以面对人生的大多数难关。 当然在最后的关头,也就是祂打算真的放手的时候,祂还是展露了父母的通病——祂想要看看面对真正难题时,他们的选择,并且按照他们的选择来判断他们是否成熟到了可以脱离自己的庇护。 刻晴揉了揉眉心,面色带着几分忧愁。 这种竞争刚刚开始已经输了,失去了摩拉克斯的力量,再没有仙人庇佑,璃月港就失去了所有的保障。 千岩军用来维持正常的秩序还好,可如果是真正的麻烦······ 她叹了口气,压下了自己有些不合理的想法。 (本章完) 181-绝不可能 我起了,然后被秒了。 没什么好说的。 在七星和仙人之间的争斗之中,罗摩看好七星取胜,虽然剧情很清楚的描述了七星在某些方面的无能为力。 奥赛尔的出现是最为直观的答案。 一个被封印了数千年的魔神,爬出来之后近乎可以为所欲为,璃月几乎没有阻挡祂的力量。 这场灾难最终以仙人和七星的通力合作,凝光舍弃了自己的群玉阁来了一把高空抛物,然后重新将奥赛尔给送了回去作为结束。 就灾难之中的表现来说,钟离看到的是双方通力合作解决麻烦,于是祂欣慰一笑,彻底地放下了责任。 而罗摩看到的是七星和仙众双方的无能为力。 当然,无能为力不是他们任何一方的错误。 提瓦特的世界观就是这样,凡人无力对抗魔神,这时候是确实可以来一句“一切都是世界的错”。 仙人高于凡人,却仍旧要遵守这种生命等级的坚固规则。 一样的无能为力,但七星要比仙众承担更多的责任。 仙人最后离开了璃月港,祂们不被人们接纳,没有管理人们的权杖,那么相应的,祂们其实也没有庇护人们的责任。 仙人保护璃月人,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习惯,而不具备某种必须履行的责任。 可七星是切实地留在了璃月港掌握权力,他们握着权杖,就要对璃月人的未来负责。 哪怕这种天灾是没有人能够预料,没有人能够抵抗的,他们也仍旧要为此背负责任。 钟离就完全看不到这一点。 在岩之神祂老人家的想法中,凡人对抗不了魔神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七星不会因此而失去任何的印象分——从来就没有人指望他们能够做到这件事情,当然也就不会因为做不到而失去什么东西了。 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奥赛尔暂时没有出现。 可能是达达利亚这边出了问题,也可能有别的原因,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罗摩自己已经得到了关键的技术。 以消息的传播速度来说,这个时候璃月七星在和仙人对峙,而罗摩拿着达达利亚留下来的资料,顺带纠正了一些小错误。 紧接着教团的法师安排来了材料,最后他制作了一沓百无禁忌箓。 在科技树方面,底层技术的堆砌实在是过于重要了。 前置科技少一环,高级科技树就是点不动。 反过来说,如果前置科技已经点满了,只要稍微有一些灵感,就能够轻易的点出更高的科技树。 荧就呆在他的旁边,等待他制作好了百无禁忌箓,然后方才打算安排和空的见面。 教团的传送同样是借助于地脉,而游戏的各大主城之中,就没有一个缺少传送锚点这种和地脉相关的特殊造物的。 当然,这种传送需要稍微小心一些,因为摩拉克斯并没有死。 荧平日里也不会来璃月港、稻妻城之类的地方寻找刺激,眼下她会这么做,也是她认为摩拉克斯在关注璃月港外的动向,根本不会投入太多的精力来观察璃月港内部的事情。 毕竟,对于祂来说,一切都尽在掌握不是吗? “这是愚人众最初的计划。”罗摩揭了达达利亚的老底,“利用被封印在孤云阁下的魔神奥赛尔来把璃月拖入麻烦的深渊之中,进而尝试着谋取神之心。” “遗憾的是,他的计划实行到了一半,突然之间摩拉克斯就死了。” 荧轻笑出声。 “这就是解开封印的钥匙?既然愚人众停下来了,那还是让教团里背负这种骂名吧。” 罗摩将百无禁忌箓递了出去。 就剧情而言,教团的高层应该都是坎瑞亚当年的遗族。 这群人肯定是背负着相当程度的仇恨的,荧怎么想很难说,这些人多半是有报仇的欲望的。 眼下这个霍乱璃月港的机会,可以交给他们以作安抚。 公主殿下眸子闪烁,已经下定了决心。 反正,有摩拉克斯在,璃月港也很难有什么大问题。 可以安抚下属,同时也不会造成太多无端的杀戮,这笔买卖可以做。 “对你们有帮助就好。”罗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对仙人的洞府有什么了解么?” “我已经安排人去突袭仙人的洞府了,就在祂们来到璃月港之前。”荧话语轻松,“抢到的资料,可以分你一份。” 见鬼,这么了解我? 来之前罗摩的第一想法其实是交易,他还真的没打算卷入这种麻烦之中。 但随后钟离的到访和荧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第一计划。 和普通人谈交易还好,可璃月真正有价值的资料,通常都是掌握在仙人手中的。 仙人又不会在乎罗摩的身份,恐怕也不会接受罗摩的研究,想要从他们手中得到资料,罗摩的想法就是不间断的利用跳板接触申鹤,最后去碰到仙人。 可现在有更好的机会了。 为什么不尝试着偷家呢?只要一波成功,仙人的所有记录和研究都可以拿到手里了。 丹鼎、内景、符箓·····这些东西既然能够在仙众之中普及,而非某一位仙人特有的能力,显然这是一种可以被研究和学习的技术力,就如同炼金术一样。 困难是肯定的,但和预期收益相比,罗摩并不畏惧困难。 而他刚刚提起来,荧妹就已经再做了,多少是有点落后于人了。 罗摩挑了挑眉,“我需要做点什么?” “伱已经做了这件事情了。”少女扬了扬手中的符箓,“想要和哥哥见面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病急乱投医,甚至想要和愚人众合作,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的。” “之后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会安排人把资料送到你在蒙德的研究基地的。” 罗摩面色有些古怪。 总感觉好像占便宜了。 交易里面能弄到好处是很正常的,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做啊。 但是合作伙伴主动让出来的好处,这就有些诡异了。 “您开心就好。”罗摩不太明白,但也不算纠结,“反正摩拉克斯这么自信,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这个局面也许会多少有点难绷,比剧情线要糟糕一些,但也不算是困难到完全扛不住。 毕竟也只是多了一些教团的自发行为而已。 剧情线里摩拉克斯没有动手,光是千岩军和仙众就能够吃掉刚刚爬出来的奥赛尔,如今加上了教团,也不可能朝过摩拉克斯的承受上限。 如果能够利用这种局面做点什么事情,罗摩才会觉得不虚此行。 他虽然来的时候没打算搞事情,真的只是想要试着学习一下方士的符箓和所谓的武学,但既然已经身在局内,面对这种大场面,什么都不做的话,罗摩天然觉得有些浪费。 既然已经商定好了,荧妹当然爽利地激活了这些百无禁忌箓。 另一边的孤云阁,收到了公主殿下命令的教团法师兴奋地漂浮在半空中。 这种能够直接给摩拉克斯,给尘世七国的子民制造生死危机的机会,即使荧妹不说,它们其实也不想要错过。 毕竟在五百年前,坎瑞亚就是灭亡在了七神和天空岛的手中。 理论上说七神也只是天空岛手中的刀子,并且是坎瑞亚率先触碰禁忌,然后被官方直接封号了。 但作为坎瑞亚的遗留,它们不可能从这个角度看待问题,这样就背离了自己的立场。 如果有但凡一个坎瑞亚人会这样看待问题,比如原谅七神曾经驾临坎瑞亚王国,比如是他们率先接触深渊力量因而招致了天空岛的毁灭,他都不算是一个正常的坎瑞亚人,甚至多半不能算是个人类。 这样的视角过于独特了一些,几乎完全偏离了感性生物的正常道路。王国和人民在灾难之中蒙受毁灭这件事情让道理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和必要性,对于这些旧时代的失败者们来说,复仇和鲜血才是他们唯一需要的东西。 而这就是一次机会。 尽管荧并没有多说,但一位被摩拉克斯封印的魔神,复活在了摩拉克斯的领土附近,更妙的是摩拉克斯还死了······真好。 奥赛尔肯定是要把璃月港给彻底拆掉的。 “公主殿下虽然并没有强调,但我想这件事情可以做的更加完美一些。” 拿着符箓的深渊法师发出了怪笑,“比如,彻底破坏掉奥赛尔的封印如何?” 剧情中凝光用群玉阁把奥赛尔重新送回了水下,描述也是重新被镇压。 显然达达利亚要么没有这个想法,要么他没有办法真的解决封印。 所谓的释放奥赛尔,就好像是狱卒给囚徒了一次离开监牢呼吸的机会,时间一到,照样会被重新送回去。 但法师们不这么想。 就封印来说,教团确实是提瓦特大陆真正的大师。 空哥旅行之中撞上了教团的各种计划,每一次这些法师和使徒都在进行一些特殊的仪式,然而把把在关键时刻被空哥撞上然后锤碎。 说它们倒霉是真的倒霉,说它们在这方面的能力也确实是真的够强。 同样制造麻烦的机会,它们想要做的是真正的释放出奥赛尔。 “公主殿下一定是这个意思。”它的搭档已经打量着下方的封印,“殿下已经把封印的钥匙交给了我们,如果事事都要殿下亲自嘱咐我们才知道办,这样未免也太无能了一些。” 岩枪钉住了海洋之中的魔神,并且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座岛屿,这座岛屿就是孤云阁。 摩拉克斯大概并没有刻意去布设什么封印——当然祂肯定是会的,毕竟若陀龙王的恶念好不容易爬了出来之后,还得去招募几个矿工疯狂地挖,尝试着解救伏龙树下的本体——如果这份描述是真实的,祂就是投掷了一根岩枪,然后奥赛尔就结束了,硬生生从魔神战争时期被封印到了今天。 而且还是爬不出来,必须要等到百无禁忌箓这种承载着摩拉克斯力量的钥匙才能够侥幸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随后就又被砸下去了。 多少是有点难绷的,和普通的魔神相比,摩拉克斯起码拉出了一个代差。 而就是这个被一枪钉死在海洋中的奥赛尔,把七星和仙众打的抬不起头。 提瓦特的实力代差还是挺高的,中间的每一个门槛都很稳定,几乎没有跨过去的手段。 只是破坏和接触封印,即使没有钥匙,教团也有大把的手段。 它们应用的是深渊的力量,提瓦特的封印对这种规格外的力量十分无力。 法师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开始了行动。 被镇压在海洋之中的奥赛尔睁开了眼睛。 魔神是拥有智慧的生命,作为漩涡之魔神,祂却被摩拉克斯封印在了海洋之中,这其中的屈辱和难堪实在是无法理解的浓郁。 也正是因此,放开枷锁之后祂立刻就朝着璃月港发起了冲锋。 这不是正常的智慧生命应该做出来的选择。 数千年前你被人一枪封印了,封印了千年你爬出去,你难道会觉得自己能够打赢对方? 然而奥赛尔就是直愣愣地冲向了璃月港。 能够解释这种二愣子行为的理由不算很多,但总之这位魔神大人是毫无犹豫地冲向了璃月港。 大概是仇恨的力量? “封印的力量······被解开了?” 这是摩拉克斯的诡计?可祂收拾自己,也没必要用什么麻烦的手段吧? 直接冲上来扔两根岩枪,一切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奥赛尔一边思索,一边鼓动身体撞开了封印。 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祂都没打算继续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 实在不行,干脆直接往大海的深处游动算了。 摩拉克斯的实力固然强绝一世,但也绝不可能和祂在大海深处决战······绝不可能在大海之中把祂给重新封印了。 上一次交手吃了亏,是因为祂真的冲上去打算和摩拉克斯交手了。 如果一见面就跑,也不至于被封印在这里数千年的时间。 祂的感知顺着洋流扩散,摸索到了璃月港的附近,悄然窥视着璃月港的情况。 祂在等待一个和摩拉克斯有关的消息。 (本章完) 182-我就瞅一眼 奥赛尔跑出来的消息只在一瞬之间就已经被钟离发现了。 这个时候祂完全可以去往孤云阁,然后重新把这位漩涡之魔神给塞回封印——只需要摩拉克斯现身,然后正在撞击封印的奥赛尔就会主动缩回去。 讲道理,封印有时候是一种保护,看似是压制了压制了你的自由,实则是又何尝不是隔绝了你和外面那个挂壁的接触呢? 教团只是解开了封印,并不是一瞬间就把封印给锤烂了,干这份工作的还是奥赛尔。 这种情况就好像越狱越到了一半,突然之间门口蹲了个狱警津津有味地看着你表演。 无论是尴尬一笑然后返回,还是就这么扑上去然后被捶死,都是很难绷的决定。 让奥赛尔来,祂多半是尴尬一笑然后解释自己就是出来看看,现在就马上回去。 能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何苦和摩拉克斯这个开挂的硬刚。 然而钟离思索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么长的封印时间,奥赛尔的脑袋很难保持正常情况。 只要祂稍微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不在璃月港了,就会毫不犹豫地冲过来打算给璃月港上一套丝滑小连招。 奥赛尔应该也有自己的子民,但是在魔神战争落幕之前,祂的信徒或是被屠杀,或是成为了另外一个神明的信众。 等到数千年的囚禁生活之后,祂对人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善念。 毕竟这里是璃月港,有的只会是摩拉克斯的子民。 仇恨要比任何的爱都更加有效,尤其是在眼下这种情况。 归属于复仇的火焰,可以肆无忌惮地燃烧。 奥赛尔一定会来。 站在高处的钟离神色平静。 而这一次,将会是归属于摩拉克斯真正的落幕。 祂想要放弃责任,一小半的原因可以说是祂认为璃月人已经成长起来了,而更多的理由,其实是祂真的扛不住了。 提瓦特的魔神虽然有相对漫长的生命,但绝对算不上拥有永生。 即使是摩拉克斯,也在六千年的时光之中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祂无法继续以神的身份驾临这个王国,只能以人的身份继续保持自己的生命。 并非一心要安排自己的葬礼,实在是确实扛不住了,只能够在能力尚且保存的时候,好好安置自己的死亡所带来的风波,以免麻烦完全留给后来人。 奥赛尔的复苏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尤其是有唤醒对方计划的达达利亚。 他颓然地坐在台阶旁,背影带着老倒霉蛋的心酸。 空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安抚道:“别浪费时间了,伱研究百无禁忌箓的事情和今天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你已经跑不掉了。” 这应该算是安慰吧? 毕竟所谓的安慰,不就是让人从沮丧的状态之中重新激起战斗的活力和热情么? 达达利亚现在就挺激动的,瞬间就活过来了。 他一度想要口吐芬芳,试图用这种手段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然而最后达达利亚只能深吸一口气,活生生又给咽了下去。 他的瞳孔之中血丝密布,如果敌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空哥毫不怀疑达达利亚会一口把对方给咬死。 “如果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就好了。”达达利亚咬着牙,“但我还没有来得及这么做啊!” 他已经能够猜到结局了。 如果你是七星,当你能够选择的背锅对象分别是愚人众和教团的时候,你会选教团? 没用啊。 教团一毛钱都不会赔给你的,你就算让它们背锅,人家打个哈欠的功夫坏事做绝了,你也找不到半点赔偿。 但愚人众不同。 北国银行就在璃月港内,至冬也不会随便和璃月断交,达达利亚背上了这口锅,除非愚人众两手一摊说他不是我们至冬的人,你随便杀,不然都得舍弃点东西才能够把事情平下去。 故事的走向尚未明朗,达达利亚已经背上了一口黑锅。 所以他铁青着脸,内心无比难受。 他是做好了承担这份责任的准备,甚至包括了牺牲层岩巨渊之下的倒霉蛋们,他思考了很久,也是下定了决心。 但达达利亚接受不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这份责任居然还是找上了门。 空满是怜悯地看了达达利亚一眼,就是这一眼让达达利亚更加胸闷气短。 “所以我们得做点事情来洗刷嫌疑。”空想办法找补,“比如,在这场灾难之中站在七星的一边。” 原定计划其实已经完成了。 陪太子读书嘛,自己得没得到不关键,关键的是来了,配人家读了,那责任就已经完成了。 讲道理这个时候达达利亚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空哥其实是觉得自己已经做完了配角该做的一切工作,剩下的就是等待剧场的主人心满意足地支付演员们的酬劳,然后各回各家。 至于说没有达达利亚,奥赛尔也还是出现了······这确实是舞台上的意外,但这份意外和他们也没有半点关系,大家蹲在一个地方安心吃瓜,然后看剧场的主人打算怎么做就好了。 整件事情空哥无比的摆。 他自觉已经做完了配角应该做好的工作,剩下的一切意外和剧情都和配角无关系了。 璃月舞台的主角,是七星和仙众。 但现在达达利亚深陷麻烦,空面临两个选择,找个地方蹲着等待事情落幕,或者劝说达达利亚帮助七星。 反正最后肯定是合家欢乐,总不能奥赛尔还真的能够打赢摩拉克斯吧? 那就太没道理了一点。 达达利亚面颊微微抽搐,脸上的青筋鼓起,“我还得帮着七星洗刷一件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的嫌疑?” “这结果很不错了。”空是懂安慰人的,“你的计划别人做了,稍微操作一下,责任也不用你背。” “故事不挺好的?” 总比你那个自己倒霉,下属也跟着倒霉的计划要好得多了。 在吸引火力方面,教团也是一点都不遑多让的强势啊。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 他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神之心都找不到了,他就必须为自己考虑一下了。 “如果我能够得到神之心,一切的后果至冬都会为我扛下。” “可如果我得不到神之心,这些责任就会清算到我身上。” 犯错这种事情,如果扛得住后果,那就是试错。 扛不住后果,那就惨兮兮了。 达达利亚也不是孤身一人,他有自己关怀备至的亲人,因而他虽然敢冒险,却也知道自己输不起。 如果只是他受罚,达达利亚是无所谓的。 可这种惩罚他扛不住,就会牵连到他的亲人身上,这是达达利亚所不能容忍的。 他很不开心,但现实如此,他必须做点什么事情来为自己的“错误”找补。 空的建议固然让人内心不快,但确实是眼下的一个可行道路——总不能真的蹲在黄金屋的台阶这里,等待事情的落幕吧? “原定计划取消。”达达利亚下达了通知,“帮助我们的盟友守护璃月港。” 已经做好了准备赴死的愚人众部队顿时呆楞住了。 在魔神到来的时候袭击璃月港制造混乱,这是原定的计划,嗯,自杀计划。 谁都想的到的,在这个时候给璃月添麻烦,璃月肯定会出动重兵把他们给捶死。 但这是来自执行官的命令,作为愚人众的战斗序列,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可突然之间,达达利亚就好像换了一个脑袋。 他不想要进攻了,反而强调要帮助配合千岩军维持眼下璃月的秩序。 这两个命令的矛盾程度让下属们不得不怀疑达达利亚是不是被那个金发异乡人给挟持了,然后不得不发布了这样的命令。 但大家对视了一眼,还是心照不宣地不去询问命令。 何苦呢? 这样的命令对大家都好,我们都可以活下去了,何必去思索这个命令究竟是达达利亚一时痴呆还是神经刀之后的莫名想法呢? 活着就好。 牺牲精神当然是可以有的,但也没必要事事都以牺牲作为第一前提。 随着达达利亚转变了想法,璃月的大街小巷上本来打算出现的愚人众部队悄无声息的离开,而北国银行则组织了一部分愚人众走出了大门,开始帮助维持秩序。 千岩军一开始当然是不相信的,但愚人众秉承着你可以不相信,我们必须做好事的心态,直接转变了计划方针——直接出手你怀疑我们有阴谋,那我们就聚集起来,方便你们监视和管理,并且通过散钱的方式安稳璃月港的民心。 北国银行抽调了一笔摩拉,免费当作了对千岩军的支持。 千岩军想要拒绝,然而摩拉已经摆放在了总务司的大门前。 经理先生安德烈差点笑歪了嘴。 他一边免费撒钱,一边面皮笑得抽筋,不得不收敛了自己有些张狂的笑意。 讲道理,这是亏钱的。 但当不久之前他了解了达达利亚的计划之后,他整个人的心都凉了,甚至有种立刻辞职返回至冬的冲动。 眼下是花了点小钱,可是北国银行被保住了,愚人众也不会顶风作案,牵扯他们这些无关人员了。 和麻烦被解决的事实相比,这点钱算什么?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达达利亚尝试着和千岩军沟通自己有一颗为了璃月而战斗的友谊之心,听的一旁的空面颊抽动,不知所措。 愚人众也掌握了一些空间传送技术,但既然是来帮忙的,他当然不可能突然之间跳到凝光的群玉阁上。 千岩军又双拒绝。 他们完全不理解愚人众究竟在搞什么。 上边的命令明明是警惕和戒备,甚至暗中还有抓捕和处死的命令,但这些愚人众找了个璃月人最少的地方聚集在一起,一边撒钱一边要求接受千岩军的庇护——这是好听的说法,直白点说他们求着被监视。 这让千岩军都懵了。 这怎么抓又要怎么杀? 当着一群愚人众的面挑几个人抓起来?可理由呢?证据呢? 好吧,兵士执行上方的命令就好,不需要有自己太多的心思和想法。 但愚人众已经这么配合了,真的还有抓捕和处死的必要性么?这会激怒愚人众的吧? “我是璃月友人,愚人众的执行官!”达达利亚高声呼和,“我在璃月投资了无数摩拉,眼下璃月港遇到了麻烦,还请务必让我参与保护璃月港的伟大事业之中!” 空眼皮抽搐。 “差不多得了。”他拽了拽达达利亚的衣袖,“你没发现他们现在看我们,就跟看神经病一样?” 达达利亚呵呵一笑,“不瞒你说,他们不当神经病,我感觉自己就快成神经病了。” “这多快乐啊,他们难受了,我就开心了。” 空沉默了片刻。 他也不太能理解是不是现实过于残酷或者压力太大,以至于达达利亚被激活了新的属性。 总之就挺变态的。 达达利亚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 不是人变态,是说精神有点变态。 有个混账偷了他的计划,还差点让他背锅,以至于他不得不收敛计划,反过来去帮助璃月。 从结果来说,它减少了愚人众的支持,而收获是不变的,简而言之,有得赚。 但达达利亚还是不痛快。 情况其实不算危急,或者说虽然很危险,但千岩军很闲。 在察觉到摩拉克斯的气息不见之后,奥赛尔还是没能忍住——我就看一眼,绝对不会动手,真的。 然后祂缓慢靠近,鼓动海水淹没璃月港,然而摩拉克斯还是没有出现。 于是祂壮着胆子,开始了进一步的试探。 什么?就看一眼? 你在说什么胡话!摩拉克斯人都不在了,我当然得来一手为所欲为了! 七星和仙众被魔神的重压整的头昏脑胀,但这种战争大家都很清楚,千岩军就是个摆设。 他们能够维持好秩序,这就是七星和仙众对他们最大的期待了。 让他们去阻挡奥赛尔? 不如直说你想让他们去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七星和仙众的不需要,让千岩军十分悠闲。 他们也想忙碌起来,奈何仙众真的不需要。 (本章完) 183-送钱来的 在这个危险的时刻,千岩军在下面摆。 下面摆了,上面也快要寄了。 海水已经开始淹没了璃月港低处的土地,然而摩拉克斯仍旧没有出现。 在加上已经意识到了摩拉克斯消失的气息,奥赛尔的尝试也越发大胆。 祂一开始真的没想玩命的。 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何苦复刻数千年前被镇压的那一幕。 在复仇和自由之间,奥赛尔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自由。 然而摩拉克斯的沉默让祂的恶念越发壮大,数千年的幽囚生涯反复不断地折磨着祂疲惫不堪的灵魂,让祂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预想之中的复仇——当然不是击败摩拉克斯,而是让摩拉克斯后悔。 这件事情做起来并不困难,如果是针对祂,摩拉克斯多半可以面无表情。 但即使是强大如这位岩之神,祂身边那些看重的东西可并不够强大。 在魔神战争之中,祂已经失去过一轮老朋友了。 而现在摩拉克斯虽然死了,祂倾尽心血维系的璃月港却还在呢。 面对着奥赛尔逐渐猖狂的试探,仙众们头上冷汗直冒。 确实没有愚人众捣乱了,仙人和七星也按照剧情一般,尝试着复刻一种高危武器去攻击奥赛尔。 然而也和剧情展示的一样,这些攻击毫无用处。 “不行了。”甘雨率先宣告了某种讯号,“我们的所有攻击都无法对奥赛尔造成足够的威胁!” 是封印而不是杀死,选择本身就代表了奥赛尔的棘手。 不够麻烦的魔神,最优选当然应该是直接摧毁。 若陀龙王也是封印,但祂是真的太强了,又和摩拉克斯是老朋友,最后也没有下这种黑手。 奥赛尔并非是这种情况。 祂被封印是因为对于摩拉克斯来说,杀死祂过于麻烦了。 漩涡之魔神的奥赛尔,在海洋之中拥有超绝的恢复力。 这种恢复力不足以让祂成为摩拉克斯的麻烦,可如果真要杀死祂,建立在海边的璃月港多半也得遭个大罪。 强大的恢复力对于顶级的魔神来说真不算是棘手的能力,但在虐菜这方面,这种恢复力真的成了无解的手段。 对于仙众和七星来说,奥赛尔的每秒回血完全压过了他们的最高输出峰值,均值恢复能够高过峰值输出,这就意味着这场游戏根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魈看了一眼甘雨,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率先示弱的话语算是甘雨的专利,她脱离仙众很久了,就连仙人之间也更多的把她当作了一个璃月人,而非仙众的一员。 除了从小照顾她长大的留云借风真君,有这份感情在,仙鹤小姐还是对甘雨有更多的照顾。 但讲道理,留云真君自己都认为祂的新徒弟申鹤要比甘雨更像一个仙人。 当然,能无视甘雨的主要原因其实是真的打不赢了。 这也不算是示弱,应该算是坦诚。 仙众有庇护璃月人的理由,不过现实就是如此简单明了——打不赢就是打不赢。 凝光看了甘雨一眼,内心暗暗叫苦。 “这才是刚刚开始。”削月筑阳真君声音低沉,“现在是我们进攻而对方防守,我们的压力还算承受范围之内。” “可一旦对方继续靠近璃月港,就轮到我们防守对方的进攻了。” 剩下的话祂也没有说下去,不过大家也都一清二楚。 攻击方暂时不必顾及防守,等一会对方打过来,就轮到他们去防守了。 这要拿头防? 奥赛尔有这种防御力,可以硬吃所有的攻击,但祂们的防御力摞在一起,恐怕也不够看的。 面对奥赛尔的攻击,能够躲开就很不错了。 身后就是璃月港,这也没办法躲避啊! “我已经命令千岩军安排璃月港内部的民众撤离了。”凝光加入了讨论群,“这也是千岩军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借助了群玉阁内部的机关,凝光也是这个所谓的“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之中的一员。 凡人能做的事情不多,而且维持秩序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预想的那么简单。 提到这件事情,凝光的面色也难免有些古怪。 虽然情况危急,但凝光的情报机构仍然在坚持工作——包括某位执行官高呼我给璃月投资了大量摩拉,我是璃月友人这件事情,她也知道了。 凝光是知道达达利亚对于百无禁忌箓的研究的,可她也想不到,这个本来预期背黑锅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这副样子。 就好像突然受了某种刺激一样,可是解开奥赛尔的封印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他们愚人众的行为么? 教团虽然出手了,但现在还停留在让奥赛尔冲锋陷阵的阶段,没有亲自出手的必要。 荧妹要顾好自己人。 她要出面去安抚自己的哥哥,免得空因为担心她的生死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另一方面,教团才是她现在的基本盘,她不会隐瞒摩拉克斯还活着的消息,让自己的下属去送命。 这些法师虽然复仇心切,但到底没有和奥赛尔一样失了智。 它们确实还有一些小计划,可小计划也是建立在奥赛尔吸引了摩拉克斯最后的注意力的时候,然后悄悄地给璃月人上一课。 在摩拉克斯没有露面之前,它们可不会打先手,否则一旦被摩拉克斯抓住,那可不是遭老罪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自己被杀了还是小事,就怕这些人顺着味找到了公主殿下,彻底破坏教团的伟大计划。 而凝光还有心思想这件事情,其实是因为大家现在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共识,摩拉克斯还没死。 祂老人家没死,这种应对魔神的麻烦不指望祂出手,还真的能让他们几个凡人和仙众抗住? 扛不住的,没这个实力的,你懂吧。 在这场风波之中,大家都各有想法,唯独奥赛尔始终在稳步推进。 浪潮卷入了璃月港,连带着一些人也被卷入了海水之中。 奥赛尔能够感觉到,只要祂愿意,随手都能够碾碎这几个凡人。 天空上的仙众也许会成为摩拉克斯计划的牺牲品,但凡人不会,每一个凡人也许会死,但绝不会是因为神明的计划需要他们去死。 到了这种程度摩拉克斯都没有任何动静,恐怕是真的已经彻底死掉了。 浪潮翻涌而起,带着更加明显的恶意。 奥赛尔已经不打算继续试探了。 如果是千年之前的祂,还有这种不间断试探的理智。 可现在被封印了数千年之后,祂只会想要完成高效简单的复仇——全都杀了。 不需要什么折磨,只求通杀。 人死了就是最好的复仇。 罗摩啧啧称奇。 “绝对是昏了头。” 这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和若陀龙王一样,被某种名为磨损的伤势给摧毁了理智值。 早期的若陀龙王也是摩拉克斯的铁杆支持者,可后期祂还是没能抗住,走上了和摩拉克斯对抗的道路。 层岩巨渊的矿洞只是诱因,祂还是能够扛得住的。 可来自磨损的伤势,却彻底让这位古老的龙王走向了癫狂。 奥赛尔面临着同样的绝境。 祂如果能够沉下心来,完全可以在海洋中诱导浪潮去淹没璃月港,而不必亲自现身。 这是有风险的决策。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明明有不需要冒险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却偏要为了这一点复仇的乐趣去冒险,这显然也是昏了头的决定。 荧妹坐在栏杆上晃动着小腿,也跟着看向了远处的阴影。 “祂还是没能忍住呢。”荧伸了个懒腰,“可惜了,原本祂还有另外的用处。” 和必须依靠行走七国恢复实力的兄长不同,荧的力量虽然偏离了他们旅行时期的体系,但也确实走到了提瓦特的上位顶点,不然也不敢说什么挑战天理。 一个奥赛尔,真打起来她抹去对方的难度不会比摩拉克斯一枪钉杀对方的难度高多少。 魔神和魔神之间的差距,其实比人和魔神的差距更大。 少女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一下恐怕要被摩拉克斯打坏了,就不能用了呢。” 罗摩挑了挑眉,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他也同样在观察奥赛尔。 出于对魔神力量的渴望,他其实有预定过前往孤云阁的航船。 时间太紧张了,他也不是和空哥一个时间点到的,罗摩抵达璃月的时候,送仙典仪都快要走向终点了。 随后他也就稍微谈了点生意,然后就被七星打发出了璃月港——就现在的结果反推,恐怕当时七星就已经打算对愚人众动手了。 他们不相信罗摩,连带着也不相信迪卢克,但又不能让他们两个沉默不做事,于是干脆一脚踢出了游戏局,等到这两个人从野外回来,事情早就尘埃落定了。 当然,这无关紧要,毕竟如果一切如同剧本,奥赛尔还是会回到自己居住了数千年的老家,罗摩还有很多的机会接触对方。 奈何剧本没了。 罗摩中途被荧妹给捞了回来,教团接管了愚人众的工作,而奥赛尔也是真的被放出来了,再想用群玉阁派炸鱼器解决问题,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恐怕钟离真的会把对方给打死······嗯,所以说,我可以去海里拣点魔神的尸体么? 罗摩单手摩挲着下巴,突然来了几分兴致。 “好了,事情就先到这里吧。”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东西,然后急匆匆地打算告别,“您还有别的事情么,公主殿下。” “仙祖法蜕?” 荧慢悠悠地说道,中断了罗摩告辞的脚步。 “你不会又提前拿到手里了吧?”罗摩用着质疑的口吻叹息。 手上的东西决定了布局的大小,他孤身一人在璃月,很多计划其实都是临时起意——因为他根本没有支撑大计划的底蕴。 人手、情报网······这些东西都没有,他就只能按照最基础的计划去做判断。 而璃月的局面变化之快又是预想不到的,比如空哥选择了愚人众,教团的突然插足其中。 太多的变数卷入了太多的可能性,罗摩不可能提前预判,毕竟剧情都被搅乱了。 等到他发现机会并且尝试着捕捉机会的时候,这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不太凑巧的是,荧要比他还擅长捕捉这些机会。 但这不对吧? 罗摩的眼神带着几分古怪和猜疑。 好像也没有见过教团需要这些东西,反倒是他自己的研究真的需要。 荧妹两次都能够踩着罗摩的点前进,不是说他不认为荧妹有这个智慧,主要是她好像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仙人的研究,摩拉克斯的仙祖法蜕···这些东西,教团有能力拿到手不假,但教团需要么? 深渊才是剧本里真正的大头,掌握着深渊力量的教团,对提瓦特的元素体系应该没有多少追求才是。 但事实就是,荧妹好像在刻意收集这些“没用”的东西。 罗摩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如同仙人的研究,摩拉克斯的遗骸,它们也不是完全就没有价值。 就好像古董之类的珍宝一样,你在收集,别人也可以收集,伱总不能因为对方手中有更好的珍宝,就怀疑对方眼下收集这些是故意和你对着干。 这很没有道理的。 荧妹只是笑笑,“魔神的力量毕竟是提瓦特的高级力量,你不是第一个对祂们进行研究的人。” 坎瑞亚被成为无神的国度,这个国家成名于魔神战争之后。 这个名号从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 以人类的力量来说,除非依靠了神明,不然就不可能从那个魔神混战的时代存活下来。 这里面的复杂原因剧情没有说,但坎瑞亚最后找到了深渊的力量,然后咸鱼翻身,成为了尘世七国之外的,真正的人类王国——然后就被七神和天空岛碾过去了。 结局的惨烈不影响过程,坎瑞亚人肯定是研究过魔神的。 哪怕是愚人众,都有不少专门针对魔神的研究成果。 罗摩等待下文。 “教团也有这方面的研究,我可以做主把仙祖法蜕共享给你。”荧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条件是,你的研究成果必须和教团共享。” 送钱来的? (本章完) 184-机会 天赋随着世界等级的飙升而以几何倍数的形式加高它的价值。 重要的是世界,然后才是天赋的问题。 以飞升流派来说,这基本上就等于一个地图的大腿开辟新地图,通常到了新地图他就成为底层民众。 换而言之,在一个世界抵达了顶点,才有资格成为另一个世界的凡俗之辈的开局。 提瓦特的地图量级并不算低。 不算跨世界比较战斗力的问题,至少就罗摩自己来说,他能够在这里找到轻易掀起山海动荡、寿命在数千年往上的神明。 并且人类一方,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确实是有如莱茵多特、丑角和博士之类的人类开局,最后抵达魔神阶位的案例。还有温妮莎这样走正统路线,利用神之眼登顶天空岛,把神之眼持有者变成原神的情况。 在魔神的上方,还有更加强势的天空岛。 在天空岛的下方,还有如同爱丽丝、空荧双子一样可以前往异世界的特殊案例。 不敢说异世界旅行是一件多么稳定的事情,但总归是有机会的。 总之,提瓦特是一个相对特殊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天赋有其专门兑现的价值。 科学研究总是需要材料的,提瓦特的世界里,罗摩的研究因为特殊的环境,才有了特殊的价值。 这也许是荧看好罗摩的原因之一。 教团承袭了坎瑞亚的力量,罗摩在相同的研究方面,落后了对方数百年的时间,以及一整个专业团队的差距。 坎瑞亚的科研力量是什么等级? 丑角、莱茵多特这些目前只能够活在背景板里的挂壁,都是坎瑞亚科研团队的一员。 在科研团队和时间、投入方面完全都赶不上,这要是能弯道超车,那才是不讲道理。 但罗摩真的有不讲道理的机会。 系统这种东西,本来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他只需要构建前置科技,然后刷经验就能够解锁后续的技术,这种能力放在任何一种道路上都是编外级别的。 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给罗摩当年坎瑞亚的团队和发展时间,他当然有资格拿出远超被毁灭的坎瑞亚所能够拿出来的成果。 讲道理,你自己自信是你自己的事情,真有人为你的自信买单,伱总得拿出点东西让他们相信。 罗摩确实有点东西,可对于教团而言,应该是不太够看的。 在这种情况下,荧妹居然会拿未来的东西来和罗摩做生意,这只能说她很看好罗摩这个人。 天使投资也不是真的天使,你不拿出点东西,投资人拿头给你投资。 “时间?”罗摩压低了声音。 理论上这里不可能有别人,但做大事不要声张这是一种习惯了。 荧妹不摇头也不点头,并没有任何的态度。 时间不对,信任度也不对。 一开始罗摩没有这种怀疑,因为双方早期的接触确实是一种巧合——罗摩也是偶然选择了前往黄金梦乡,获得了他计划拼图之中最重要的一块,也就是阿赫玛尔残存的魂灵。 这种巧合是没有道理能够提前预算的,罗摩也不会因此怀疑什么。 但在璃月的事件之中,荧妹刻意地表现了足够多的了解和认知,以及信任。 信任的发生必然会需要一些事件,荧信任空是不需要道理的,但罗摩算是个外人,不应该有太高的信任度。 当然信任已经出现了,罗摩就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 他的答案是,时间线有问题,比如他曾经回到过坎瑞亚迎接双子降临的时期,或者荧妹预见过未来。 这在提瓦特大陆其实未必算是做不到的事情,后来大炮也做过相似的事情,他甚至能够改变时间线,大慈树王也改变过时间线。 所以说提瓦特大陆很特殊,时间的稳定性和唯一性在这个世界并非没有违背的可能。 然而荧妹没有任何的回应,于是罗摩也跟着沉默。 有些话语说出口就没有办法收回,即使他也在说出口的时候后悔了自己不必要的试探,但话毕竟是说出去了。 在这个只是知道就要完蛋的世界,话说出口无疑是更加严重的问题。 但好在天上也没有砸下来一根石柱,看起来事情还是有回环的于地或者说事情也并没有严重到需要那位亲自投下目光的程度。 试探仅此为止,罗摩觉得能力不够看的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保护。 他的能力就很明显的不够看,知道的太多,不是在靠近真相,而是在行至死亡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还挺搞的就。 抛开了信任问题,剩下的工作就会简单很多。 罗摩理所当然地答应了这件好处满满的交易,并且又一次成为了教团的帮凶。 当然,他无所谓。 反正七星不可能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在这件事情之中和教团有任何关系,虽然因为荧妹把他从野外带到了璃月港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可罗摩又不是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只是执行官之一,而且排在末尾,他做了事情你没有太准确的证据也可以硬是黑他,反正至冬不会为了达达利亚拼命。 但罗摩不是,须弥比不上至冬,罗摩却要比达达利亚贵重很多倍。 想在他身上扣黑锅需要承担的压力可不比达达利亚这么简单。 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不干净,可他做的干净,那就足够用了。 荧妹托腮远望,事情逐渐有趣起来了。 摩拉克斯还是动手了。 璃月港这个目标太大了,奥赛尔随便掀起一点波浪,就是七星和仙众没办法解决的。 他们攻击赶不上别人回血,防御扛不住别人进攻,重要的是奥赛尔背后是海洋,他们背后是璃月港,他们是不能后退,奥赛尔只是没必要后退。 属实是处处不如人,处处得挨打。 当奥赛尔得身躯已经接近璃月港的时候,凝光哀怨地看了一眼璃月港,然后启动了群玉阁的自毁程序。 仙众和七星退让,偌大的群玉阁将要从天而降的时刻,海洋深处延伸而起的岩柱托起了整座群玉阁,顺带把那些被卷入海水之中的倒霉蛋们给接了起来。 过于靠近魔神的威亚让这些人有些神志不清,然而来自玉璋护盾上的神秘符文庇护着他们的灵魂和肉体,将他们从死线上拉了回来。 而只要不死,甘雨的赐福随便就能够拉回来。 这也是游戏和现实的不同了,游戏里甘雨是璃月3c,得当个弓箭手打输出。 放在仙众之中,甘雨就没有当过主c,整个魔神战争期间一直担任回血的重要任务。 这也是她自己的原话,当然这很合理。 就算她当年是个大c,连续三千多年被公务所累,一点修行的工作都不干,到现在也不可能c起来了。 “帝君!” 仙众们的呼唤情真意切。 “帝君!” 凝光的呼唤更加真诚。 然而摩拉克斯一点视线都没有投下。 神明是会被时间杀死的生命,并非是寿命这种东西,而是磨损。 以祂们的生命等级,身体并非限制祂们活下去的东西,但魂灵和精神却会被时间所折磨。 可能是无法承载太多的记忆,可能是灵魂也会衰老,总之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寿命限制。 只要不动用神力,磨损就会降低。 当然,如果不思考只是沉眠,就能够获得更久。 巴巴托斯就是依靠这种手段坚持下来的,在蒙德立国之后,祂一共也就苏醒了几次而已,而且基本都是化身行动,干完活就重新回去沉睡。 也许暗中祂也曾多次游历大陆,但都是以化身的形式,几乎没有动用过什么神力。 这也是一种苟命的形式。 当然了,稻妻的那位雷之神更加重量级。 祂舍弃了自己的躯壳,制作了雷电将军,本体躲藏在姐姐雷电真的遗物【梦想一心】所维系的异空间【一心净土】之中。 祂不干活了,更别说什么动用神力了。 就目前所说的五位神明之中,钟离也是相当离谱的。 祂从魔神战争之前一路干到了现在,期间从未离开过神明的神位,每年按时出现指引璃月人如何走向未来的道路。 从编年史的记录来说,这份工作的时间是······六千余年。 罗摩肃然起敬。 好啊,果然是该退休了。 什么样的干部也扛不住这个工作年纪啊。 然而遗憾的是,就是这位一心想要退休的老爷子此刻还是不得不爬起来,继续为了祂的璃月而战。 奥赛尔直接就打算缩了。 祂原先游动的速度并不快,像是为了营造某种压力,于是故意慢慢地逼近上前。 确实挺有压迫感的——你用尽了所有的攻击手段,然而对方不但不受伤,还能够不断地继续朝着你靠近。 如果还能够拉扯,这倒也是扛得住的。 问题是璃月港这么大,祂们几个只能顶在前边,根本没的拉扯。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 奥赛尔感知着这些人的负面情绪,然后一步步地靠近过去。 然后问题就大了。 特么这个摩拉克斯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摩拉克斯!” 奥赛尔喊得要比仙众和凝光都有感情,声音也更大。 “留下来吧,奥赛尔。” 摩拉克斯同样高声呼和。 这主要是为了安抚璃月港内的居民。 做事情都是这样,你不能光做事情,你得让其他人知道你在做事情。 你出声了,你出现了。 以摩拉克斯的威名,这就已经足够安抚璃月港内原本人心惶惶的坏局面了。 “好,很有精神。”荧妹拍了拍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对了,我安排去突袭仙人洞府那边的使徒给我带来了一个额外的战利品。” “我是不太需要了,等会就给你送过来。” 话音一落,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等着我吧,我愚蠢的哥哥。”她轻哼了一声,“就让我来看看你如今的情况吧。” 罗摩翻了个白眼。 空和派蒙的行动不能说是高调,只能说是毫无掩藏自己的欲望。 以教团的情报网,恐怕教团比空哥自己都更清楚空哥周围有些什么人······不,这么说来为什么空还是能够撞上教团这么多的计划? 这不能是运气使然吧? 有关魔神大战,罗摩的兴趣并不多。 他也没有这种看别人打架就能够参悟出什么道法的悟性,讲道理他如果有,也就没必要和行秋做什么交易了。 两个高来高去的神仙打架,凡人能够看出什么东西就有鬼了。 他从身边摸出来了一个小巧的炼金道具,然后对准了远处的神仙打架。 “这里是多莉,大贤者大人,您终于想起我来了?” 商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快。 “别贫,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 原谅我,摩拉克斯。 这是我最后一次利用你的名号了。 “你是说岩之神会死这件事情?”多莉抿了抿唇,“欸,真可惜。” “之前我每天都要拜托祂老人家一次的,现在拜的都是小吉祥草王。” 摩拉克斯还有财富之神的名号,当然,大陆流通的摩拉都是祂制造的,祂也确实撑得住这个名号。 如多莉一样爱好财富的商人,每天起床就会好好地拜上一拜。 然后摩拉克斯死了。 祂的死讯传遍大陆的时候,商人们脸上带着相似的表情。 啥玩意? 财富之神死了? 祂连自己都庇护不了,那我们是不是也没必要拜祂了,不如改换一下目标吧。 多莉本来想拜自己来着,但须弥当时小吉祥草王的信仰宣传日渐兴旺,她也就随了大流,开始供奉小吉祥草王。 不过这不是个好选择。 纳西妲不能说不支持人发财,但做生意的手段就是这样,除了某些生意,你要真的玩曲高和寡,赚钱来就是比较困难。 一些手段这位小草王重拳出击,拜祂还得亏钱,让多莉多少有点绷不住。 不过多莉也亏得不多。 虽然一开始没跟上罗摩,但后来她还是成为了罗摩的御用商人,再者她虽然贪,太多的生意却也真的不能做。 艾莉丝选择她的理由她自己就很清楚,不会让自己变得很糟。 (本章完) 185-考验 多莉来感情了。 她看着远处重新复活的摩拉克斯,眼中竟然热泪盈眶。 “你在搞什么?” 罗摩没能忍住,问出了自己内心的困惑。 “财富又活过来了啊,我的大贤者阁下。”商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吹捧,“您不靠财富而活,而财富会自然地流向你所在的方位,所以您不明白生意人看到摩拉克斯的尊崇。” “可祂的死才能够让你的生意做大做强。”罗摩提醒道。 “原来如此。”多莉右手砸在左手掌心,眼泪突然间就不见了,“那就让祂遵照自己的命运,安静地离开吧。” 财富之神庇佑我获得财富吧。 什么?祂的死才能够让我赚的最多? 嗯······那祂为什么还不赶快去死一死呢? 这个答案完全不出罗摩所料。 自家人看护自家神,而须弥的情况,在纳西妲有资格站出来之前,实际上已经近乎是无神的环境了。 指望这种环境之中长出来的须弥人对于异国的神有多少的尊重,这并不现实。 他们有的只有浮于表面,对于魔神动辄将沧海化作桑田的力量的畏惧,也只有畏惧而已。 多莉搓了搓手,面上带着热切的期待。 在罗摩远行之前,他将摩拉克斯会死,摩拉体系将会垮台的消息告诉了纳西妲。 纳西妲无视了罗摩古怪的情报来源,并且选择了信任。 祂将贤者们集中起来,讨论了罗摩这种假设发生之后的情况。 如同赛诺、艾尔海森之流,他们确实不是这方面的人才。 但能够提前预知到这种巨大的变化之后,其实也不需要太过于出众的才能,需要的只是足够的资本去博弈。 多莉没有。 有资格做这种事情的,只能是尘世七国的政权。 所以多莉接受了纳西妲的招揽,开始提前进行相关的布局。 她准备了很久,并且一度以为这会是无用功。 有这个想法的人很多,但摩拉克斯不死,就是没有人能够挑战摩拉的霸权。 然后摩拉克斯真的死了。 体形幼小的商人醒来之后将身边供奉的财富之神的雕像放进了仓库,到现在也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可祂现在好像活得好好的。”搓了搓手,多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摩拉克斯没死啊!” 计划都是建立在摩拉克斯凉凉的基础上的,可这个目前飞天入海,追着那条怪蛇的神,不就是摩拉克斯么? 好家伙。 祂岂止是没有死啊,简直就是活得奔放而又热情! “祂会死的。”罗摩话语十分平静,“活着是所有生命的基础欲求,但生死的控制权并不是完全在我们的手中的。” 哪怕是摩拉克斯,也是如此。 多莉根本不关心罗摩为什么这么自信,总之摩拉克斯会死就好。 商人小姐眼睛转动,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就算你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 “摩拉克斯之前已经宣称过一次死亡了,然后您也看到了,祂现在飞天入海,追着那条怪蛇毒打。” “现在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祂之前那一次的所谓死亡,肯定是安排的假死。” “哪怕之后祂真的死了,其他人大概也还是会这么怀疑吧?” 杯弓蛇影?这么形容也不算很对,或者狼来了会更加简单明了一些。 假死一次然后又蹦出来,其他人下一次再听到摩拉克斯已死的消息,恐怕就不会相信了。 “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罗摩安抚道,“敢为天下先嘛,这种工作你先站出来,你就能占尽优势。” “让须弥和至冬同台竞技,你觉得我们能赢?” 体量和时间的优势,最后可以描述为资本的积累。 在大富翁这样的游戏之中,大家开局同等资金的时候,确实是比拼技术的游戏。 可如果给对手起手三倍资金······这就是运气游戏了,运气好了才有机会赢。 十倍资金······哈,说笑了。 闭着眼睛点,都不知道该怎么输。 现实会比游戏复杂,若是风口一来,未必不能完成雀蟒吞龙的大手笔。 但以愚人众的水平来说,罗摩看不出来要怎么在这群人手里完成翻盘。 至冬和须弥之间的体量,说十倍多少是有些浮夸了,但领先个三四倍确实不成问题。 光是这十一位执行官,就能够把须弥上层的武力给直接压死。 单走一张博士都能够摁住纳西妲,须弥也没有什么更高的武力值了,确实是没办法打。 讲道理,对方不但比你能打,手上的资本还比你更厚,这游戏想要赢,就得用点特殊的手段了。 比如眼下,趁着还有人怀疑摩拉克斯会反复诈尸的时候,去骗,去偷袭愚人众的钱袋子,先手他们一步完成计划。 翻盘是很困难的,但罗摩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相信愚人众会给机会。 多莉腾出手开始盘算,已经无心观看画面另一头的神仙大战。 她很容易就看出了能够翻盘的点,在这方面,她比罗摩更加敏锐。 “虽然官面上的情报不显,但草之神面下告诉我,愚人众似乎在蒙德大闹了一番?”多莉问询道。 找准敌人,找到盟友,然后才能够做事情。 赚钱这种事情,最好的状态应该是遍地都是盟友,没有敌人。 站在须弥的立场上,他们想要做到的事情是发行属于须弥人自己的货币。 这件事情上原先的敌人是璃月,你不干掉摩拉的地位,说什么都是白搭。 而确认了摩拉克斯的死亡之后,敌人的位置变更,由至冬接手。 璃月确实强大,但讲道理,这个国家的强势之处在仙人在摩拉克斯,唯独并不在七星这些璃月人身上。 多莉盘算的很清楚,璃月对外界的影响力和至冬是没有办法比的,过去有摩拉克斯在,借助摩拉他们可以干涉外界,但他们从未借助这种机会在外界有太多的布局,现在摩拉克斯一趟板板,他们直接就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至冬就不同了,这混账愚人众恨不得在六个国家都安插上顶级的内应。 骑士团内有可以干涉御三家家主的死讯的伊洛克、七星他们想要安插人,三奉行都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就连上一代的六贤者,也是愚人众的合作伙伴·····这太危险了。 其实双方不必有什么仇恨,但璃月之后,以至冬的体量,他们是最有可能接手整个市场,划定所有秩序的人。 利益的冲突,堪比血海深仇。 多莉是须弥有名的大商,她再清楚不过了,做生意在人家的规则之下,就永远得低人一等。 制定规则的、有资格违背规则但不会受惩罚的,敢于冒着蒙受惩罚也要违背规则的,而最基础的就是遵守规则的。 如果是多莉一个人,她只能够走到第二和第三之间。 可现在她代表须弥做生意,有一个完整的尘世七国之一作为背景板,她不是为了在别人的体系和规则之下,按照别人的安排喝口汤才加入这场竞争的。 和仇恨无关,谁的优势最大,就只能够先打谁。 璃月过去优势最大,而现在优势最大的是愚人众。 算清楚敌人之后,剩下的朋友就很好找了。 摩拉的霸权一直持续到了今日,没有人希望第二个摩拉站出来,继续统治提瓦特的货币体系。 在这方面,无论是璃月还是至冬,面对的都是一样的情况。 没有人希望璃月重新站起来,也没有人希望至冬接管制定新的规则。 抛开这两位,剩下的都是朋友。 多莉的声音有些急躁了,“这件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和西风骑士团联合,毕竟这笔生意很大,我们是没办法吃独食的。” “须弥也不指望一次就形成摩拉一样的霸权,蒙德人也需要有自己的货币体系。” “而我们双方的合作,可以加重彼此的砝码重量。” 不是璃月,不是至冬,剩下的都可以。 这两家一个祖上阔过,一个现在很阔,他们两个一旦爬起来,那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赚钱可以赚的少,但不能不赚啊。 “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罗摩好整以暇,“耽误的时间除了我在进行研究,迪卢克也在和琴商量这件事情,代理团长已经有了定论,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人亲自和她交谈一番。” “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新的事情。” 空哥在璃月上蹿下跳找仙人的时候,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不会因为他不在蒙德,蒙德人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迪卢克手下的晨曦酒庄是蒙德酒业的无冕之王,论及财富,他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老爷子“死亡”的消息一传开,天南海北的聪明人都在办事情。 不光是琴,恐怕枫丹的那维莱特也坐不住的。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罗摩能用剧情提前安排,可一旦事情发生消息传递,他们都会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走,他只是有了先手的优势,却也不是一定就能够赢了。 枫丹人需要自己的货币,而不是完全的受制于璃月的摩拉。 但眼下最简单的情况是——没人认可。 七国的人都认摩拉,依仗北国银行,至冬发行新货币,讲道理多莉也认了。 可须弥如果发行货币,有小吉祥草王做保证,须弥人肯定是能够接手的,就是一开始有点麻烦······但谁家异国人会用这玩意儿啊。 这需要时间来让其他国家的商人承认,其次才能够延伸到其他国家的人那里。 以北国银行的体量和资金运转的能力,等到其他人认可须弥货币的那一天,只怕至冬的货币已经如同摩拉一样,建立了近乎完整的霸权体系。 当然不可能如同摩拉一样,直接压服所有货币,让它们一点生存空间都没有。 但这点微弱的生存空间,也要处处受人限制,低人一等。 这就太痛了。 “您想让我去一趟枫丹?”多莉猜到了答案。 “蒙德、须弥、枫丹······如果我们三家能够组成同盟,接下来的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不会有璃月,璃月祖上阔过,你给它机会搞不好它还真的敢直接起飞,让你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不会有至冬,联手防的就是至冬。 “那维莱特和水之神芙卡洛斯,祂们又何尝不希望枫丹人有自己的货币。” “稻妻锁国,不会有人选至冬,璃月刚刚落下,六个里面我们能够占到一半,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罗摩话语随意,“当然,如果你能够拿下纳塔,那么事情也会更好一些。” “我们能够想到这一层,至冬人肯定也能够想得到。” 多莉已经在整理东西了,“虽然说愚人众风评很差,但他们如果舍得花钱,总归会有人动心的。” 理论上愚人众永远不会是首选的合作伙伴,因为至冬很强。 好比三足对立的情况,应当是两个弱小的联合对抗最强的那个,没道理你和最强的那个联合。 它把那个稍弱的锤翻了之后,那肯定是回过头来在锤你啊。 但事情难免会出意外的,尤其是提瓦特的局势就是这样,有神明作为保底的话,很多事情都可以放肆一些。 “我必须尽快去一趟枫丹。”多莉已经站起了神,“您说解决了蒙德,那我就相信蒙德不会出问题。” “只要把枫丹握在手里,起码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剩下的事情剩下再聊,总得先把近在咫尺的筹码拿下来。 “那你加油。”罗摩鼓励了一声,“我这边也快要结束了,我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退休是必然事件,身体扛不住了就是扛不住。 但摩拉克斯究竟打算以何种姿态退场,罗摩还是很好奇的。 这件事情并不困难。 一边保持艰难压制的姿态,摩拉克斯一边将海中逃窜的奥赛尔驱赶向璃月港。 这是个相当明显的失误,但前提是,没有钟离的表演。 来自请仙典仪上的龙形态上遍布裂纹,鳞甲灰白,没有任何的光泽。而与之相反的,那双曾经沉稳沧桑的眸子此刻泛着猩红的光芒。 苍老,十分明显的苍老。 狂躁,失去理智的狂躁。 任谁一眼看去,都能够察觉到岩之神的苍老和疯狂。 高台上的七星和仙众目光楞仲,他们也搞不清楚钟离这一次是不是在演了。 你说祂突兀的死,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你说祂衰老的快要死了······讲道理,这并非没有可能。 尤其是那些见证了岩之神和若陀龙王交战的仙众,此刻更是内心嘀咕。 “我怀疑是这一次是真的。”凝光看了眼群玉阁,颇为心痛的闭上了眼睛。 也好,只是损害,不至于重修一个。 “有关帝君为什么要假死这件事情,其实我之前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情报。”凝光回忆着迪卢克的话语,“魔神的寿命也是有极限的,而且祂们会在时间的流逝之中失去理智,逐渐接近疯狂。” 她指了指海边:“如果现在情况正常,其实帝君可以把奥赛尔驱赶离开璃月港的。” “但现在祂不断地把对方朝着这里逼近,显然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一次就彻底解决奥赛尔的威胁。” 仙众陷入了沉默。 还得是流云借风真君,“言语虽然不敬,但确实是有迹可循的。” 陨落的七神,乃至是当年被封印的若陀龙王,这都是一种明证。 理论上魔神是很难衰老的,更别说是衰朽到快要老死的程度。 但祂们的魂灵会被磨损,灵魂的残破反映在躯壳上,就是这种衰朽的状态。 仙众开始了讨论。 在这件事情上祂们默契地放下了对摩拉克斯的尊敬,因为不久之前,这位岩之神冕下才安排了自己的死。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尊敬的必要了。 而最后,祂们也确实得到了一个答案。 “无论帝君是如何想的,但祂的身体恐怕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 削月筑阳真君看向了七星,话语沉重:“帝君大人把希望交给了你们。” 看这情况是真的撑不住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就算是确认了对方还活着,可看祂老人家这副状态,就算还活着,难道还真能够抬出来继续扛? 放过祂吧,也给这些人类一点机会。 意识到了摩拉克斯虽然没死,但确实是苍老了,仙众们一个个垂丧着脸,再也没有任何争执的心思和想法了。 这是正常的结果,但祂们从未想过原来摩拉克斯也会衰老,也会有走向死亡的一天。 憧憬距离理解很远,祂们把摩拉克斯捧的太高了,因为摩拉克斯确实表现出了这种状态。 可祂毕竟不是永生不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信仰也就坍塌了。 高天上的龙聆听者风中的声音,猩红色的眼睛之中闪过了一缕满意的神色。 很好,这些家伙终于认识到了,自己不得不退休了。 祂本来打算考验一下七星和仙人的,但看璃月港这情况,钟离想想还是尽快退休比较好。 什么考验啊······再考验下去,怕是就没办法退休了。 (本章完) 186-真的是你啊 奥赛尔来了一手经典自杀。 推论:魔神自杀之后会掀起祂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巨大灾难,且奥赛尔打不赢摩拉克斯。 然后结果就出现了。 打是打不赢,跑又跑不掉,既然自己刚好是一辆顶级的自爆卡车,那再这种情况下也就只能够使用后备隐藏能源,来一手打的了。 罗摩垂下眸子,面带无趣。 不算超出预期的手段,利用奥赛尔的死彻底把自己给抬走。 当然,如果奥赛尔是一辆自爆卡车,那么摩拉克斯当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所以具体的表演手段,应该是【为了守护璃月港不得不抗下奥赛尔的自爆,然后新伤牵动旧伤,当场就是驾鹤西去】。 后续的剧本应该是扇形统计图地看了一眼璃月,一个眼神带着英雄的落幕和不甘心,表演大好山河岂能不让人留恋的戏码。 最后为了璃月,坚持重伤离开璃月港,在一个人们能够看到但看的十分模糊的地方启动卡车当场升天。 我这么能演骗你一个替身,你不愿意替? 特么大招骗替,爱替不替! 反正这一把之后我先离开璃月潜水两三个月······不,潜水两三年,然后再返回璃月。 就是有事,我也抗不住了。 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发展,而不太可能的是,摩拉克斯真的和奥赛尔兑子兑掉了。 当然,所有的走向对于罗摩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摩拉克斯的退场是必然事件,这和奥赛尔的出现其实无关,是祂自己的身体到了极限的无奈之举。 一个商人的两三句话,怎么可能影响到一个心智坚硬,在神位上稳坐三千余年的神。还是祂自己有了这个想法,然后他人的无心之言被当成了有意之语,然后才有了今日的退休。 决定了,一会就尝试出海去寻找一下能不能找到魔神的血肉。 这么想着,罗摩主动联系了北国银行那边,要求他们为自己准备一艘小船。 这会儿不可能有璃月港的商家会承担这种业务了,再想要赚钱的人,面对这场神仙大战都会小腿肚发软。 但愚人众不同,愚人众的很多工作本来就不是奔着赚钱去的。 他们要的是结果,要的是比摩拉和财富更伟大的东西。 另一端,空到底没能绷住。 达达利亚已经开始挽回损失了,这个人的底线要比他预期的灵活很多,可以制定唤醒奥赛尔的计划,也能在计划破产之后拿着摩拉去璃月港撒币,大喊我是璃月友人来挽尊。 但空不需要。 反正他之前有和仙人交互的免死金牌,寻仙的旅行真实不虚,这些仙人都得承他一份恩情。 这样的戏码他倒是愿意看,达达利亚思考之后还是把他给赶走了。 在一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人面前表演璃月友人的戏码,讲道理还是有些尴尬的。 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他毫无顾忌地撒币,花钱买名声。 可空是知情人,这样子是有点尴尬的。 所以他找了个机会,把空从人群之中赶走了。 没有了空的关注,他的表现更加流畅自然,以至于千岩军都相信了这可能真的是个璃月友人。 讲真的,他给的太多了,没办法不好好说话。 另一边的空哥漫无目的地闲逛。 正常情况下他本应该和仙人七星一起去对抗奥赛尔的,虽然他实际上什么也做不了就是了。 但这一次他选择的道路是愚人众,并且达达利亚的计划他都是知情乃至是直接参与的。 让他去群玉阁上和七星会和,空暂时也没有这个面皮。 再者,摩拉克斯还活着的消息大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空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了璃月人冲锋陷阵。 做好事是习惯,但不是必须的,人总得考虑一下自己。 在下方站了一会之后,就看到了两个神仙开始了互相搏斗,空也就彻底放下了心思。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法师独特的桀桀怪笑。 已经会和而来的派蒙反应甚至要比他更加灵敏,转眼间就抓住了空的衣领。 “快听,我好像听到了深渊法师的笑声!” 小漂浮物紧张地四处环视。 这不是胆小,主要是这个魔神袭击璃月港的环境作为犯罪的前置条件,实在是过于优越了。 摩拉克斯、七星、仙众和千岩军都有自己的任务,都被牵制住了。 这时候做坏事,那可真的是一路顺风广开绿灯,太轻松了。 而教团的名声一项很糟糕,比愚人众都糟糕一些,派蒙没办法不担心。 “恐怖袭击?献祭?”派蒙呢喃着听到的各种传闻,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 “未必没有可能。”空倒是面色如常,“在蒙德的时候,这些教团的家伙不就已经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吗。” 他稍作回忆,确定了自己并没有额外的责任需要承担,于是果断地走上前去。 做好事是习惯,而眼下刚好是这个习惯生效的时候了。 奥赛尔袭击璃月港的时候,教团的人来了······这种情况用膝盖想都能够猜得出来,教团肯定是来干坏事的。 尤其是他已经翻查了不少的文书典籍,对于坎瑞亚、教团有了相对深刻的了解,自然也就更加不会怀疑教团的凶残了。 是时候保护一下这些无辜的吃瓜群众了。 “对了派蒙,”他将衣领上的小漂浮物抓起来,“你去找一下千岩军,告诉他们璃月港内有深渊教团的魔物出没。” 干大事之前,首先得支开菜鸡。 带着派蒙过去杀人,最后还得照应派蒙,没有什么必要。 反正是璃月港,让璃月人出一份力,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行!”派蒙摇头拒绝,很有义气,“我要陪着你一起去的。” 她揪住了空的面颊,“你都和那个达达利亚一起跑了这么久,天天都把我丢在家里,我可不想被你丢下。” “那是因为再做坏事,不希望派蒙你知道。”空哥挑了挑眉,“你也知道愚人众的风评,那不是恶意攻击,他们的手段和风格就是有这么糟糕。” “我需要他们帮我寻找荧,所以得暂时容忍他们,但你没必要卷入其中。” 说话之间派蒙已经没有办法走开了。 法师也不是来吃干饭的,它们真的有活儿要做。 至于说那桀桀桀的怪笑······ “谁让你笑了?”同伴指责。 “我没笑啊。”另一个深渊法师一脸无辜,“任务都还没有完成呢,我笑什么?” 教团又不是福利组织,这里面的神经病要比正常人还多,上边下达的任务给搞砸了,那可真的是要出大事情的。 这古怪的桀桀怪笑,当然是来自一些小小的炼金道具。 荧妹一脚将炼金道具踩碎,然后等待空哥的表演。 首先,得让这两个倒霉的下属挨一顿打,然后自己英雄登场去救下它们。 嗯,倒时候该怎么和哥哥说话呢? “你怎么这么弱小,这样的你根本没有被我杀死的价值”? 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而且根本就没有道理。 虽然说哥哥最后总是会给我找到理由,来解释我的这些话语一定是无奈的,不得已才说出来的话,目的是刺激他变强,甚至是保护他······他一定会这样理解的啦,毕竟哥哥会美化妹妹嘛。 所以说还是不要那么残酷了,要给哥哥看到希望,并且让他加快变强的脚步······要把罗摩推给哥哥么? 她单手托腮,观看第二场戏剧表演,顺带构思一会该如何于哥哥交流。 摩拉克斯落幕之后,整座璃月港对她来说如同无人之地。 无论是仙众还是七星,都是随手可以碾碎的蝼蚁,不值得提防。 法师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先手呼唤出了元素护盾之后,就打算直接叫人。 它们没有说废话和单挑的习惯,看见了空哥这个阻止了教团在蒙德计划的敌人就直接并肩子上,完全没有迟疑。 派蒙娴熟的漂浮躲避,空举起了无锋剑。 【全力以赴,先杀了再说。】 虽然可能还有其他敌人在暗处蹲着,但眼下的情况,果然还是要直接见面开大。 他也不做犹豫,起手就呼唤风元素直接卷了过去。 维持秩序的千岩军精神一振,看着远处突然爆发的龙卷来了精神。 来活了。 虽然不太好,但他们还是长出了一口气。 奥赛尔这种等级的敌人······把祂称之为敌人,实在是有些高看他们这些凡人了。 奥赛尔只需要靠近,就能够让普通人直接昏死过去。 这种对手出现了,虽然千岩军有保家卫国的使命,但确实是抗不住。 远处的战斗就不一样了。 虽然有元素力,但观察一下元素爆发的水平,完全在人类可以应付的范畴之中。 其实这也不是普通兵士应该面对的敌人,不过和奥赛尔一比,这种敌人可就太亲切了。 这是我们能够伤到,乃至是有机会杀死的敌人啊! “集合!”将领将长枪砸在地上,“不管对手是谁,既然在璃月港闹事,我们都有杀死对方的使命!” 不是抓捕。 七星下达的命令是杀死。 在混乱的环境下,秩序就是第一要务,为了维持秩序的稳固,一切的手段都是可以用的。 抓捕就太浪费时间了,杀死就会很简单。 千岩军们群居而起,已经当了半天好好先生的愚人众看向了自家老大。 “看我干什么?”达达利亚摩挲着下巴,“我是璃月友人啊,璃月遇到了麻烦那不就是我的麻烦?” “准备一下,我们去帮助璃月维持秩序。” 旁观的另外一位选手叹了一口气,她转动手腕上的玉镯,只能够跟着站出来了。 “请各位稍等一下。”夜兰挡在了达达利亚的面前,“在眼前的情况下,七星认为诸位不动就是对璃月最大的帮助。” “你这么说就是在怀疑我们愚人众的人品了。”达达利亚抓住了机会,“七星难道对我们愚人众有什么偏见?” “我要求面见七星交谈,他们必须要给至冬一个答案!” 他也不聊愚人众了,开口就是至冬国。 老登坐不住了吧? 我就不信你们不站出来。 你们站出来了,那我可就要借题发挥了。 夜兰稍作沉默。 这个话题有些棘手,毕竟明面上,其实并没有达达利亚做坏事的证据。 强扣一个不是不行,可麻烦都没有解决,又要拉上愚人众,这多少是有些不理智的。 “天权星调查到了,奥赛尔脱离封印一事的背后,其实是深渊教团在作怪。”夜兰说道,“帝君假死必然有帝君自己的安排,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岩王帝君的‘死讯’会让璃月陷入某种麻烦。” “而借助这个机会,它们释放了奥赛尔,想要趁此机会完成对璃月的复仇。” 就决定是你了,背锅侠。 达达利亚心照不宣地迎合:“确实是这样的,其实愚人众也看到了教团法师出没璃月港的证据,正想要和七星交换情报来着。” 黑锅给教团了,那可就不能分给我了哦。 这样的话,璃月的事情虽然不算完美,但也算是安全落幕的。 至于说神之心······算了算了,看命吧。 反正他是已经尽力了,真的弄不到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交换条件之后,愚人众重新安分地坐下,达达利亚也不再宣扬自己是璃月友人,要为璃月做些事情。 他们的安分让夜兰松了一口气。 基本上是安稳了。 奥赛尔被摩拉克斯单点稳杀,仙众已经能够腾出手了,这么一来,璃月港应该是能够恢复正常了······ 剧烈的爆炸声突兀的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充满着恶意的特殊力量。 “啊?真的是深渊教团啊?” 达达利亚抬起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夜兰只当没有听到,眸子带着担忧。 教团的出现是值得有些意外情绪的,但话又说回来了,能够在璃月搞事情的,不是愚人众,其实也只有教团了。 (本章完) 187-可以相信 空哥当然不可能和游戏里一样,到处遇到教团的法师在闲逛。 毕竟是反派组织,而且恶名远扬,教团的人真不至于如此悠闲。不过即便如此,真到了交手的时候,其实打起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打架乃至是打仗,其实内核都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只要实力上占据了优势,胜负手是天然就有所偏向的。 “随风而去吧!” 空高喝一声。 元素盾是提瓦特的底层规则的具显,它的强势之处在于提瓦特的元素规则要求了必须使用特定的元素进行反应,才能够破解护盾。 当然了,如果你是雷电将军这个段位,你也确实没必要担心什么雷元素护盾。 相比较元素反应这种提瓦特独特的规则,恃强可以凌弱是在近乎所有世界都通行的规则。 风元素破盾的效率全看周围人给不给面子,很显然的,水盾和冰盾的经典搭配在这方面并不会给风元素什么机会。 深渊法师同时开始了吟唱,引导着元素力对空发动了攻击。 有点牙酸。 这种经典的冰水搭配在野外的魔物之中其实是并不少见的,这是提瓦特的规则,哪怕你只是踩过了一个小水坑,在提瓦特的规则判定之中,也算伱沾染了水元素。 教团销声匿迹的本事十分出色,空其实也很少撞上教团的法师。 但下雨天撞上愚人众的冰胖,这样的事件他还是遭遇过的。 “不能碰上一点。” 空抬起手,风元素力在掌心汇聚。 和正常的原神相比,依托相对强大的身体素质,空可以承受几乎不中断的元素输出。 这份身体素质在未来的多种战斗之中都成了他翻盘的关键,眼下同样是他可以依靠的底牌之一。 风涡旋转着将所有的冰棱和水泡击退,空躲开了所有的水元素力,半点都不想让自己失去先手。 解决掉了水与冰的经典搭配,这两个元素法师在空的面前就失去了唯一的攻击手段。 但教团的空间传送手段相当出众,打不赢了的时候,自然也就该思索着如何逃跑了。 法师们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爆发了最后一波攻势,并且干脆利落地呼唤出了传送网络打算溜之大吉。 空挡住了最后一波攻击,并没有追击的兴致。 他和教团的矛盾并不算深刻,更何况眼下的局面是以保护这些无辜的倒霉蛋为主。 即便如此,他还是砸下了一颗荒星作为告别。 能不能杀死敌人这就要看运气了。 法师并不担忧,甚至还有点想笑。 打不赢是打不赢,但它们身上的元素盾也还在工作着的。 用岩元素造物攻击水冰元素盾······能行,就是得多打一会儿。 然而另外一位等待许久的客人坐不住了。 从昏紫色的光雾之中徒然探出了一只手,不见她有更多的动作,然而荒星已经被彻底碾碎。 “让你们办点事情,你们就不能够小心谨慎一些吗。” 公主殿下低声呵斥道,“这可是教团自五百年前的那一天之后,对摩拉克斯最好的复仇时机了。” 其实您没有必要出来的。 法师下意识地估测了一下元素盾剩下的盾量······这好像,还很够用的吧? 但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种混杂着耻辱和感动的复杂情绪。 在这件事情上荧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这些教团铺散出去的深渊法师确实是在制作一个大型仪式,来给璃月港的普通人上课来的。 一旦成功,不会比奥赛尔登录差到哪里去。 这件事情很冒险,但教团内部没有人拒绝。 这是复仇啊!复仇又不是过家家,回忆起坎瑞亚被七神摧毁的历史,有这么一个机会,就算风险很大,它们也不想要拒绝。 复仇是真的,为了保护它们两个普通的深渊法师,教团的主人都亲自出面了,没办法不感动。 失误也确实是从它们这里出来的,尽管不知道是那个狗贼搁这里桀桀怪笑,但人家找上的就是它们,锅都摆好了,不背上就太不礼貌了。 “空,你再给我制造麻烦。” 决心换一种说辞来刺激自己哥哥的妹妹荧面色冷淡。 她稍微构思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自己营造成一个必须作恶的大反派。 当然了,故事的核心是狠狠地、重重地收拾自家老哥一顿,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小,然后加快旅行的脚步。 这样做的问题是空哥也许会急于求成,和各路本来他不可能合作的人同流合污。 但荧妹已经决定了要给空哥指向罗摩那里去,那就无所谓了。 罗摩对他们兄妹的态度一向都是偏向友善,此外她自己的武力值在这里摆着,罗摩既然知道她能打,就不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荧,你再说些什么啊!” 空哥几乎就没有听荧妹的话,他一把甩开了想要拉住他的派蒙,然后快步朝着妹妹荧那里跑去。 然后迎接他的是莫名的能量立场。 疾风横扫而过,他整个人直接就倒飞出去了。 然而空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来自妹妹荧的抗拒,反而颇为倔强地开始了自己第二次的尝试。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道德和律法这些东西,平日里他还有兴趣遵守。 可如果是和妹妹想要做的事情比起来,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 虽然看到妹妹荧之后有些慌乱失措,但他到底不是个笨蛋。 光是对方出手庇护这两个法师这件事情,空就能够察觉到一些问题了。 【这么说,蒙德的那条龙其实也是妹妹想要的?】 有一瞬间的后悔,空眼睛闪烁,想着是不是还有机会回去把温迪给抬走,然后把特瓦林送到妹妹荧的手里。 既然是荧想要的,当时是不应该阻止的。 荧叹了一口气。 你看计划这种东西吧,你设计了半天,真到用了的时候,两三句话就崩盘了。 她也是花费了一点时间去构思的,但不行就是不行,也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她的计划就彻底崩坏掉了。 “这是必须要对你说的话,哥哥,你必须应该对这个世界有一些了解了。” 她的话语柔软了下来,连带着表情也生动了几分。 空哥沉默不语。 他回忆起了之前被那个白头发的神明摁在地上摩擦的经历。 一个敌人,但凡他能杀你的时候却选择了不杀,那你活着就一定对他有某种用处。 当时的情况,他和荧几乎是被秒杀的。 可现在自己活着,荧也还活着,要说那个白头发的家伙没有阴谋,空哥是不会相信的。 这么一想,可能并不是荧不想要和自己回家,她只是不能这么做罢了。 合情合理。 都已经交手了,对方还刻意放了自家兄妹的小命,那一定是有所谋求的。 空哥的内心顿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荧妹加入了教团,教团是五百年前坎瑞亚的遗留,这意味着妹妹要比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知道的更多。 知道的更多,也就是承担了更多的压力。 这可不是兄长应该做的事情。 “我要怎么做。”他停下了脚步,不在靠近。 这个距离很近了,但如果解决不了被放了一马的问题,其实再近的距离都是遥不可及的。 当时就想要逃跑了,还不是被人飞天大草,直接截停了? 问题存在就要解决,让妹妹承担更多的压力,这是不行的。 啊? 荧妹的表情僵住了。 不是,你到底再想些什么东西啊! 她顿时察觉到了命运的愚弄,来自未知的乐子人的嘲笑。 我的表演才刚刚开始,但好像已经结束了。 她沉默了,然后重新鼓动表情。 “巴巴托斯什么都不会和你说,我也一样。” “这个世界的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哥哥。” 讲道理,她本来打算教育一下自家老哥,然后再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描述一番“崽,你太弱了,不配知道真相”。 然而空的觉悟要比她预期的高的多。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好像已经想通了······也许是想开了也说不定。 “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 “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抵达终点,才能在自己的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丢下了这样的话语,并没有完成预期计划的少女带着几分失望,快速地溜之大吉。 千岩军到来的时候,只能够看到空和漂浮在他身边的派蒙。 “派蒙,你来应付一下这些千岩军。” 空摆了摆手,并没有任何多余交流的兴致。 深渊不太好理解,但天理······ “其实也不复杂,对吧?”罗摩站在了空的身旁,话语随意,“她说的话翻译一下,其实就是我要和一个敌人打一仗,但我现在不一定能够打赢。” “我需要你来帮助我,但现在的你还十分弱小,其实也帮不上忙。” “所以我教你该如何变强,你搞快一点来帮我。” “很好,你解释得很生动形象。”空面皮抽动,“下次不用翻译了,我听得懂。” 罗摩微笑着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下一次我一定学着巴巴托斯祂们,当一个顶级谜语人。” “你知道荧的事情?”空哥的手掌下意识地用力,将围栏直接捏了个粉碎。 “知道。”罗摩回答干脆,“骑士团没有和你交代的一部分计划,其实就是我被教团绑架了。” 认真解释就要回到黄金梦乡的环节了,对一个不了解须弥情况的人,解释黄金梦乡就得解释三神共治的同盟。 这没什么必要,简单描述一下就好了,反正空哥其实也不会关心。 真要说有什么好关心的,作为兄长,可能更关心罗摩是怎么和自家妹妹认识的。 这不比绑架之类的东西来的重要? “当时得到了荧的消息,虽然不太重要,但其实也想过要和你交易来着。”罗摩两手一摊,“毕竟,你在蒙德也是个大人物的。” 在璃月不好说,但在蒙德,空哥的名望很高的。 是个蒙德人都知道,有个异乡人被风神选中了。 对于那些不知道温迪那副摆子的真实模样的人,巴巴托斯的看重对于名望的加成就是无上限的。 即使是琴,也只能够和空哥对半分。 当然如果真的有事情了,他们还是会率先选择琴,毕竟琴是办过了很多事情的老大,你可以永远相信琴,却没有办法相信一个你其实并不了解的人。 哪怕他挂着神明的赐福。 “原来如此。” 空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陷入了沉默。 他在蒙德为了找荧,也是做过了不少的事情,罗摩依循这些找上来,只能说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固然是麻烦事,但也确实带来了荧的消息。 就是有点晚了。 他都已经和荧见过面了,对方才带来了一些相关的情报。 “本来打算将荧在教团的情报卖给你,然而中途有事耽搁了一段时间,你这边的行动也十分迅速。”罗摩话语随意,“最后又因为身份问题被七星给扔出了局。” 他想着迪卢克也算是一个好用的战斗力了,七星没道理把迪卢克一块给处理掉的。 但相比较好用的工具,显然七星还是觉得安稳更加重要。 罗摩有和达达利亚的交易,于是连带着他的信誉遭到了怀疑,迪卢克因为罗摩被牵连,一块踢出了璃月港。 罗摩习惯火中取栗,利用各种能用的。 七星习惯稳中求胜,他们拥有摩拉克斯和仙人,也确实有稳坐钓鱼台的底气。 这是双方开局不同所带来的习惯问题,也算是罗摩计划的小小失误。 好在无伤大雅就是了。 这段经历空还真的知道。 达达利亚扔出去的有关【百无禁忌箓】的研究,本来就是分散注意力来钓鱼的。 当时钓到了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这件事情让达达利亚也有一些意外。 堪称明牌钓鱼了,居然还会有七星跟着上钩,他也就多关注了一下。 然后才发现其实七星也是利用这个钓鱼的机会,顺带着把罗摩和迪卢克一块扔了过去。 扔出去之后那里还有个玉衡星,不管你们两位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的意思是这里的事情非常重要,需要你们两位来帮忙。 刻晴的位置如此,她都来了,你也不能说七星就是为了把你们两个扔出来。 结果是很明显的,推论是不会有证据的。 “只差一点时间么?” 空哥话语复杂。 还是和荧妹见过面了的,有些被时间追赶着的紧张和急迫,但毕竟也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妹妹荧眼下平安无事,甚至要比他这个在两个国家上蹿下跳的倒霉蛋过的更好。 空的态度正常了很多。 知道荧妹没事,他就可以放下很多不必要的担忧,更加妥善地去安排自己的旅行计划。 “只差一点时间。”罗摩点了点头。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空问询了一声。 找到了荧的情报,并且有意和自己交流,那么罗摩是想要什么呢? “在蒙德的情报之中,你是一个异世界人,并且她说了,你是依靠接触风神像获得的风元素力。” 罗摩抬起下巴,看向了不远处忙碌解释的派蒙,“然后现在你又得到了岩元素力······” “确实是有些特殊。”空无法否认,“但这应该是我自己的特殊,并没有办法进行复刻的。” “生命从来都是有其独特和唯一性的,这一点我无从否认。” 从诞生的一瞬间开始,有的生命寿命悠久,有的生命只能在朝夕之间,这是归属于物种之间的差距。 如同人类和魔神一样,你其实不必研究也没有办法研究,因为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定——魔神很强,人类很弱。 空也是如此。 你可以说空是个人形生命体,但哪怕你硬说他是个人类,他也不可能和提瓦特人士同一种生物。 两者都不是一种生物,空的特殊性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我得这样解释一下。”罗摩神色认真,“未知的存在是永远无法解析完全的,但作为半个科学家和一个炼金术士,我的职责就是把未知的东西踩在脚下,并且走向更远的未知。” “你说了很长,但我听出来了,你就是想要研究我,对吧?”空哥简单总结,“抱歉,我并没有当小白鼠的打算。” “如果你还有另外的我不知道的情报,我倒是可以考虑接受你的研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哪怕罗摩的目的是是研究自己,这一点空也无所谓。 你有这个想法是有这个想法,可如果你真打算付诸行动,那我可就要重拳出击了。 当然,如果你能够拿出来我想要的,我当然也可以接受你的邀请。 “这当然没有问题。”罗摩微笑道,“但在交易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下你未来的计划。” 空稍作沉默,然后耸了耸肩,“没什么特别的计划,感觉还是和之前一样,尝试着旅行七国就好了。” 原定计划是寻找妹妹荧,现在嘛,一方面是按照荧的要求去旅行,另一方面也是寻找一下妹妹在过去旅行时留下的痕迹。 “你都听到了,我需要力量,也想要找一下妹妹旅行过的道路。” 最重要的,研究一下这个所谓的天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迟早要干上一仗的,你不了解你的对手,难免会吃个大亏。 “那可真就太凑巧了。”罗摩挂着巧合的欣喜,“你也许知道了我的身份,但请容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须弥的大贤者,草之神最信任的下属。” “如果你打算去须弥旅行,乃至是寻找草之神,我都可以帮上忙。” “此外,我这边还有一份另外的记录。” 他信手推出,炼金术的力量在半空中勾勒出了兰纳罗的身影。 “这些是?” “一些森林的小精灵,他们曾面对过一个棘手的麻烦,而幸运的是,在五百年前有一位金发的少女拯救了他们。” 罗摩说道,“这些是我暂时能够拿出来的所有筹码,当然,摩拉之类的东西不值一提,算是交易的赠品。” 他微笑着看向了派蒙,“三十万一个月的餐费?太少了,我认为这样可爱的小家伙,完全值得在后面加上一个零。” 讲道理,就空哥中期的表现,甚至是他早期被两个债务处理人摁着头的表现,都是摩拉无法衡量的。 他太有用了。 达达利亚为了从钟离这里换取情报,可以常年把北国银行当成钱包来刷。 空哥的价值只会在钟离之上。 钟离也成了摆子,他的价值在于一些知识,但没有秘密。 提瓦特不允许秘密的流传,哪怕只是知道,都会挨上天空岛专属的天基武器——寒天之钉的亲切问候。 但空哥不同,这人风里雨里来回冲锋,各种冒险各种拼命,是真的把小命拿去了拯救世界。 给他花钱,必然是有的赚的。 “我答应了。”空哥毫无犹豫。 足够了。 和温迪相比,罗摩的条件不能说是诚意十足,只能说是把温迪给踩在了脚下反复摩擦。 他给蒙德人冲锋陷阵,最后这老登就给他解释了一下愚人众,跟着就两手一摊说你去隔壁璃月吧,去晚了请仙典仪一过,你可就找不到岩之神了哦。 愚人众的那些情报不能说是大路货色,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像是十一执行官得到了冰之女皇赐福之类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也是能够弄到手的。 温迪就相当于啥也没说,催促着他赶紧走人。 然后刚来璃月,摩拉克斯就表演了一处死相惊人的急速坠落。 家人们谁懂啊,这都是些什么惊奇历险记啊! 和温迪一比,罗摩这种先手报价的行为就显得无比真诚。 嗯,这人可以相信的! (本章完) 188-各自行动 罗摩的成功出乎预料的轻松。 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一个道理,有时候你能赢也许并不是你表现的很好,而是你的同行们表现的太烂了。 空还没有接触到摩拉克斯,一旦让他看到摆子钟离把神之心交给了女士,他只会更加欣喜于自己新的合作伙伴是罗摩。 这都是啥啊?这些神明里面,就没有哪怕只是一个的脑袋能正常工作的吗? 其实是有的。 目前来说,除了相对旺盛的自我牺牲精神,纳西妲算是五个神明里面罪正常的那一个了。 矮子里面挑将军,这已经是所有神明里面最可靠的一位了。 哪怕是至冬的女皇,罗摩其实也不是很看好。 太疯了。 下位对上位,以被敕封的冰之神的尊位去挑战上位的天空岛,这种事情成功的概率波动很大。 至少罗摩不看好这种概率。 除非空哥真的舍弃一切加入愚人众,不然祂的计划迟早得暴 事实上钟离、温迪各有各自行动的理由,但这些理由并不是空需要体量的。 他和这些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唯一的目的是得到和荧有关的情报,他没有必要去体谅两个外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这只是交易而已。 我出力,伱给我想要的情报。 你如果给不了的话,其实从一开始就应该直说的。 然而没有。 打白工的经历并非是一次两次了,好在从今天开始,空的主要目的从收集情报变成了旅行中收集情报。 顺序的更迭意味着他有了更大的选择空间,更多按照自己想法去做事的余地。 这也是未来他愿意卷入稻妻争斗的理由之一。 正常让他去和雷电将军硬抗,他只能翻个白眼来一句“你脑袋坏掉了吧”作为交谈的结束。 明显就是个送命的问题,他还有自己的妹妹要去找,哪怕这些稻妻人看上去很倒霉又如何呢? 总得先顾好自家人,才能够尝试着去拯救更多无辜人。 也就是这个时期他已经拿到了荧准确的情报,确定了对方生活的要比自己预期的更加稳定和安全,他才能够接受神里绫华的委托,尝试着去接触眼狩令和锁国令这样棘手的麻烦。 罗摩和空达成了交易的共识,于是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他答应了配套的检查,以及相关的血肉成分研究。 这份交易的价值仅止于此,罗摩并不打算要价太高,从空身上压榨更多的不义利益。 一来是对这对兄妹人品的信任,做生意本来就要精诚合作,更何况人家也是好人,没道理用枪指着好人。 二来荧妹挺能打的,她也就是说说,你要真把她哥当成工具来测试,搞不好入夜之后她就要把你做成工具了。 赚钱吗,赚的多最好,有的赚就行,不能太贪婪。 解决了空的问题,罗摩自然打算立刻出海去捕捞奥赛尔的尸体。 这件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 所有的璃月人都看到了奥赛尔的躯体鼓起,然后被摩拉克斯带着飞到远方的情景。 讲真的,他们其实并不相信摩拉克斯真的死了,毕竟这位刚刚才玩了一处死而复生的戏码。 可从逻辑上和表演力上来说,这个答案似乎都是既成事实。 怀疑是没有证据的,答案是清晰明了的,唯一能够质疑的地方,其实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个人感官不愿意相信罢了。 唯心上的不愿意相信是无法改变事实的。 而摩拉克斯死而复生,又再一次死亡的消息所引动的风波,事实上也只是一个开始。 没有一个国家是完全的孤岛,哪怕是锁国的稻妻,也还有北斗这样可以参与幕府和反抗军决战的雇佣兵。 提瓦特的大陆宽广,却也算不上无垠,璃月的事情会席卷向整个尘世七国,没有一个国家会是完全的局外人。 枫丹、蒙德、稻妻、至冬······他们都有了新的计划,并且正打算实施。 但这和罗摩已经没有关系了。 虽然挂着大贤者的职位,但罗摩目前的主要工作是创造价值,而不是当缝补匠。 缝补的工作,无论是艾尔海森这些须弥的精英,亦或者是纳西妲这位草之神,他们的水平都是可以信任的。 罗摩的工作是创造一些正常情况下没办法触及的价值,也可以说,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些工作本身就会给须弥带来额外的利益,要比他坐在位置上处理政务的利益值更高。 须弥的发展并不是个短时间内就能够看到成效的工程,即使是把罗摩摁在那个位置,他能够做到的也同样有限。 甚至来说,罗摩其实也对发展势力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作为收集资源的工具,须弥已经到了没必要继续投资升级的地步。 投资升级需要花费的额外资源,其实是一种不必要的投入。 须弥毕竟不是真的工具,至少它不是罗摩一个人的工具,只是收集资源,能够接触到的资源交换可以依靠加价来完成,而不能接触到的资源交换,一直都是罗摩亲自负责的。 他离开须弥,对很多人都好。 比如在他之下的所有贤者们,他们都很希望罗摩就这么离开。 事态稍微平息之后,罗摩再一次登上了七星的监视榜单。 “没有任何的痕迹,但这位须弥城的大贤者还是突然出现在了璃月港内。” 事后一总结,罗摩的问题并不小。 “他和迪卢克一起出发,前往与玉衡星大人会和。” “然而等到玉衡星大人回过头,却发现只剩下了迪卢克一个人。” “此外,在当时的环境下,璃月港其实是已经进入了戒严的状态,可罗摩大贤者仍旧能够毫无痕迹地进入璃月港,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一些问题。” 虽然进入了和仙人的对峙,但七星从来没有想过让千岩军介入到这种程度的争执之中去。 这做法太不入流了。 千岩军在对峙环节的唯一作用,就是用他们的命去威胁仙众。 可拿自己的命去威胁敌人,这种做法不管在那里都是不太行的。尤其是在那个环境下,大概只会成为仙人下定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七星将千岩军用于压制愚人众,并且维持璃月港的秩序。 在这种情况下,罗摩却能够悄无声息地回到璃月港······这当然是可以做到的事情,但你这么做了,本身就代表你有一定的问题。 璃月港的戒严针对的是愚人众,讲道理,罗摩如果走特殊渠道,不被官方监察的进入了璃月港,这种行为和空早期在请仙典仪上见到摩拉克斯的法蜕高空坠落就要偷偷溜之大吉一样,不能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有一种不小的心虚感。 “基本上能够确定,这位大贤者阁下必然有他见不得光的目的,而不是和描述之中的那么单纯,只是因为仰慕仙众授予璃月人的知识而来的。” 群玉阁内的凝光下达了最终判定。 “他想要什么,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些我们可以稍后再谈。”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我们究竟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位嫌疑很大,但没有任何证据的,身份特殊的异国人。” 七星面面相觑。 惩处方案理论上要遵照律法来进行,实际上执行的时候难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问题而不得不做出某种妥协。 怀疑虽然合情合理,但手上确实没有直观的证据。 如果有足够的证据,当然是可以拿着罗摩去和须弥交割利益的。 此次的变故,璃月港并非安稳度过,实际上损失了一笔不小的摩拉。 这笔资金本来的冤大头应该是达达利亚,或者说凝光也确实掌握了一些证据来压死达达利亚,进而逼迫至冬来花钱买单。 遗憾的是在变故的末期,达达利亚以某种古怪的姿态为自己完成了脱罪。 最终的证据也确实是指向了教团而非达达利亚,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指控达达利亚已经不现实了。 没有达达利亚,也没有罗摩,至于说迪卢克,他就更加无辜了。 这些异乡人没有一个能背锅的,最后的责任只能大家捏着鼻子认下去,毕竟教团虽然背了黑锅,但显然不会给出任何的赔偿。 “他也许做了什么,可就像是我们也知道愚人众必然有什么行动,但最终的证据都指向了教团。” 另一位七星沉声说道,“我们想做什么首先就需要证明一点,他们有人和教团达成了合作。” 证据这种东西,只要愿意找总归是能够找到的。 问题是值不值得找,找到了你又是否能够逼迫对方承认。 我怀疑你有一样高危武器的时候,你要么用高危武器把我击退,要么我在你的废墟上恰好找到了它。 后者就很简单了,前者会比较尴尬。 罗摩是前者。 他是那种你找到了证据也最好选择私下处理交易的人,作为须弥的大贤者,对他动刀算是诸多选择之中也要滞后考虑的那一种。 天叔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相是这样,我宁愿找不到证据。” 交谈的七星们稍作沉默,然后错开了这个话题。 无论是罗摩还是达达利亚,他们两个这种身份如果和教团有勾结,几乎就是再说须弥或者至冬和教团合作了。 毕竟他们两个都不可能绕开自家的神。 凝光微微颔首,能够理解天叔的想法。 找到证据就是说七神都和教团合作了,更进一步,可能璃月的变故就是两位神明安排的······那还是算了吧,这情况糟糕的还不如没有证据。 有关罗摩的讨论,最后也就是直接放下,并不愿意摆在台面上。 如果有直观的证据,在仙众的观察下,七星是必须动手维护璃月的尊严的,他们的身份就是这样,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可没有直观的证据,需要自己去制造的同时,还会招惹巨大的麻烦,这件事情就是有待商榷,并且几乎不会被通过了。 这种决策本来不至于七星一起讨论,但凝光十分坚持,她不打算独自做出某些决定。 像是这一类的决定,最好是大家的共识,而非个人的所谓远见。 于是在故事的最后,罗摩和达达利亚得到了相同的处理方案,直接放下就当没有看到。 罗摩并不知道围绕着自己,七星居然还会进行一次小型会议。 毕竟这一次的事件,其实是巧合居多的,想要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十分困难。 知道这一点,所以罗摩并没有太过于担心自己会进入七星的视野,成为必须要被去除的麻烦。 这些人肯定是有这种决心的。 身份只能够构成障碍顾忌,可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过高的身份反而会成为死亡的必要因素。 他没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挑战七星的勇气,本来也是事事谨慎,几乎没有直接出手的痕迹。 唯一的问题,就是被荧直接捞到了璃月港内,算是洗不清的小污点。 可如果单凭这个七星就要对他动手,那也太欺负人了。 这就只能够鼓动须弥和璃月争斗了,这显然不符合正常的规则,就是单纯地想要收拾你而已。 走到这一步,罗摩也只能够选择战争作为回应。 他的退让不会换来和平,只会被当作须弥的软弱和无能,甚至累及自家的神明,连带着纳西妲也被也被冠以无能的名号。 好在事情并不止于此,权衡之后,事情很快尘埃落定。 大家本来也各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达达利亚这一次亲手从魈手中接过了神之心——摩拉克斯无法履行契约,只能由这位祂最信任的仙人代为执行。 他抱着自己得到的第二枚神之心,乐呵呵地无视了之前所有的倒霉经历。 结局是好的,那一切都是好的。 空哥没有离开北国银行,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打算搭上罗摩和愚人众的战车,而不是继续和骑士团、七星之类的混在一起。 这些人都是好人,但他和妹妹的对手是天空岛的神。 只从立场来说,品行的好坏是帮不到他什么忙的。 在有关妹妹荧的事情上,空还是决定无视所谓的好坏,选择以最简单的价值来判断合作对象。 很显然的,无论是七星还是骑士团,他们作为合作伙伴,都不如愚人众有用。 至少现在,他告诉了达达利亚自己想要前往稻妻,当天这位执行官就安排好了船只,并且写了一封信,嘱托他抵达离岛之后可以去拜访三奉行之一的勘定奉行,借助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的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愚人众,至少他达达利亚会为了空的行动负责买单。 还没有到稻妻,就已经得到了这个国家权位最高的两个人的友谊,空内心复杂。 这么富裕的仗,真的是没有打过的。 尽管他也通过愚人众的情报机构,窥视到了这两个稻妻的高层人士恐怕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实事求是地说,他们确实是能够办事情的人。 在完成旅行,获得力量,帮助妹妹去干翻天理的这条路上,这些人作为帮手,显然是要比麻烦不断的七星和骑士团更好的。 空百感交集。 此外,他和罗摩的合作,也决定了他完全能够直接觐见草之神,并且提出自己的要求和筹码来构建新的交易。 他甚至还没有去须弥的打算,可须弥的关卡已经被直接打通了。 他们都在行动,罗摩当然也是。 “所以女侠,这件事情你让我该怎么说呢,其实真的和我无关。” 罗摩有些无奈,“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时候最好的答案当然是不知道,然后大家直接分道扬镳就当没有见过。 然而有人并不。 白发的高挑女人手上用力挣扎,一边看向了罗摩,话语平淡:“我记住你了。” 意思是我不认识,但我记住了。 嘿,你这个人真的是! 这就是荧妹的附赠品。 教团安排了人手去突袭了仙人的老巢,此刻这些刚刚离开了璃月港的仙人还完全不知情,但很快就会是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罗摩揉了揉面颊,神色有些古怪。 教团的突袭显然十分成功。 大量的研究资料和记录没办法直接送来,于是放到了罗摩在蒙德的研究所里。 但荧能够把这个人送过来,说她没有看笑话的意思,罗摩是不太相信的。 “申鹤小姐。”罗摩叹息,“你的背景很强硬,不如这样,你就当没有见过我,我直接放你离开如何?” 只要申鹤做出承诺,罗摩就敢相信。 承诺这种事情要看人,让愚人众做承诺,罗摩最多相信两个标点符号。 “你们的人偷袭了老师的家,而且还把东西都搬空了。”申鹤面色冷淡,“这件事情没办法就这么结束的。” 她只是冷淡,却不是愚痴。 搬空了·······罗摩牙疼之余还是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我相信令师不会在乎这些损失的,至少你如果安全无恙,她就能够接受这些损失。” (本章完) 189-价值 搬空了······ 这也太贪心了一点。 罗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提瓦特的大环境中,很难用修行来作为具体的描述,因为这个世界想要走下克上这条路,并不能够依靠修行来完成。 在实力这方面起决定性因素的,是出身。 你是魔神,那你就是能碾压大多数不服。 你是仙众,就是可以享受动辄数千年的悠久生命。 你是凡人······那你就真的只是个凡人了。 温妮莎是例外,她把凡人之中本来是少数派【神之眼的持有者】变成了特殊的【原神】。 偌大一个稻妻,杀到了空哥抵达的时候,也才上百枚神之眼而已,所以【神之眼的持有者】当然是稀少的。 但稀少并不是和珍贵天然就能够画等号的,是温妮莎登顶天空岛这样的举动,才赋予了神之眼更加特殊的含义。 她将稀少更近一步,变成了珍贵——这些人是有希望登顶天空岛,成为神明的【原神】。 然而这点完全可以在游戏之中看出来,剧情里真正能决定事情走向的,从来没有一个只是有神之眼的水平。 抛开空哥不说,蒙德是风神,璃月是钟离和仙众,稻妻是八重神子和雷电将军,须弥······须弥没空哥就没得玩了,纳西妲坦诚自己拿登神后的散兵没有办法,须弥的剧情就不能没有空。 原神?说的是很好听了,隔壁稻妻那位明面上最强的幕府大将九条裟罗,还不是被罗莎琳秒刷了? 剧情的舞台上,负责表演的都是人类,但决定故事走向的,从来都没有普通人。 提瓦特的大环境是这样,罗摩对于行秋和重云提供的【修行资料】其实并不抱什么太多的希望,连带着仙人的研究也是如此。 在这件事情上,荧居然指挥着教团把仙众的老巢给搬空了。 那不用多说了,申鹤应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反抗,想要保住自家老师的东西,然后被教团收拾了一顿。 这结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教团的水准在个人的传说任务和世界任务之中忽高忽低,很难有一个具体的评价,甚至在很多任务之中,你完全看不出来它们哪里有被人摧毁一切的复仇者的样子,只能够看到它们的愚钝和滑稽——堪比专门来表演的小丑。 但在主线任务之中,教团就很少有这种表现。 主线任务中的教团成员大多带着某种计划,行动较为干脆,不会出现火元素法师玩火元素炸弹,然后把自己给炸死的蛇皮场面;更不会有渊上这种“停一停,再打下去我就要死了”的奇才。 在水平正常的情况下,收拾一个申鹤确实不成问题。 但收拾了就收拾了,你还把人送过来,这件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罗摩陷入了思考。 申鹤身上肯定是麻烦过于好处的。 她确实有一些研究价值,比如她那种神力,乃至是所谓的孤辰劫煞的命格。 可这些和她会带来的麻烦相比,完全都不值一提。 那位流云借风真君,实在是一位相当护短的人。 祂的洞府被人给偷家了,这件事情恐怕就能让这只仙鹤发疯。 等到祂发现自家的徒弟都没了,这件事情就闹得更大了。 “我们换一种交流方式。”罗摩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留云借风真君的身份吗?” 冷面和智商欠费应该不是同一种情况。 罗摩决定强调事情的麻烦程度,然后换取一个结束麻烦的承诺。 “老师是仙人。”申鹤点了点头。 她被人绑起来,当作礼物送了过来。 在传送这方面,教团属实是让罗摩有点难绷。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直接送到了他的房间后门,这种情况他没有办法解释。 “不止是仙人,璃月港刚刚失去了摩拉克斯,这个时期仙众和七星是最团结的。” 申鹤默不作声。 她对摩拉克斯的尊敬并不如同正常的璃月人,因为年少时期的糟糕经历,她对摩拉克斯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尊敬。 人们尊敬神明往往是等待神明的庇佑,只有少数人是单纯的寄托信仰。 而申鹤的幼年失去了很多却没有得到,她感恩拯救了自己的老师,却对更高高在上的神明失去了所有的敬畏。 但她知道摩拉克斯的权位。 仙人们对于摩拉克斯的尊崇是凡人无法比拟的。 史书上如何记录摩拉克斯的能征善战,那也是完完全全的过去了,仙人则不同,这对于祂们来说,仿若昨日。 寿命决定了这件事情的不同表现形式,被老师和多位仙人长年累月的教导,申鹤知道摩拉克斯对于璃月的意义。 事实上,这一次她被安排守家,也是因为留云真君决意亲自前往璃月港。 祂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也被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于是干脆让申鹤失去了进入乱局的机会——然后就被偷家了,卷入了另外的麻烦。 “你知道这些情况就很好。”罗摩话语认真,“在这个基础上,如果你的老师对你足够看重,祂就一定会发疯,让整个璃月活动起来去找寻你的踪迹。” “我可以尝试着遮掩你的存在,但你并不值得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就算现在去海上捡一块摩拉克斯的遗体然后离开璃月港,都要比带着这个大活人轻松的多。 而两者的收益是完全不对等的。 申鹤怎么能和摩拉克斯相比。 “但我被抓住之后,它们把我送到了这里。”申鹤面色平静,“那些人是深渊教团的人吧?” “无论我是怎么回去的,老师最后一定会询问我这些事情,而我不会对老师撒谎。” 罗摩沉默了,“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放你走,你就一定会向你的老师坦诚你和教团见过了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教团为什么要把你送到璃月港?我不造啊,但我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异国人。 到时候大家一对账,发现这个异国人长得有点像那位须弥的大贤者罗摩? 呕吼,完蛋。 那还是干脆地处理掉好了。 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记忆清理手段。 物理清除怎么样? 都不太保险。 “这件事情挺麻烦的,主要我的身份也有点问题。”罗摩认真地说道,“如果我和教团合作的消息被七星发现了,这件事情会牵连到我的国家,和我家的神明。” “不如你在考虑考虑,你究竟是不是突然醒来就在璃月港了,多余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罗摩两手一摊,“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如果还是没办法达成交易,我就只能够用一些不太好的手段了。” 有关记忆清理,罗摩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可你为什么会在处理我的事情上拿出什么诚意。”申鹤眼睛微动,带着相当明显的疑惑,“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方法,应该是直接处理掉我。” 这姑娘处理事情偏向于简单粗暴,比如她的习惯是“只要抓住这个人的脑袋在地上敲三下,他应该就会服软”······以这位的力量,对方何止是服软,只怕是身体都要软了。 显然,这种简单的处世态度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对陌生人还不用最简单的处理方案,是因为大家是认识的朋友? 可我并不认识这个人的。 她的面色带着明显的疑惑,但好在她并非好奇心旺盛到需要所有问题的答案。 于是申鹤抿了抿唇,“我可以答应你,洞府被教团袭击之后,我莫名苏醒了就在璃月港,于是我干脆去找师姐描述这个问题,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这个答案混乱到很容易被一眼鉴定为有问题。 但答案会随着说话人的身份而获得额外的说服力。 申鹤的老师是仙人,师姐是甘雨,她如果描述的是这样一个答案,七星一般也会接受这么一个答案。 留云真君会多问两句,可祂也不会勉强自己的弟子。 “那就太好了。”罗摩欣然点头,然后解开了教团的封印。 封印松开之后申鹤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干脆地从窗子翻身离去。 罗摩长出一口气。 “孤辰劫煞······有些研究价值,但不多。” 他摇了摇头,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事实上这件事情还可以延伸出更多的支线,包括桃色支线或者别的什么,但罗摩兴致缺缺。 他在须弥的位置并不缺少美色,更何况,他在生命进化的研究也已经走向了阶段的终点。 相比较美色,生命程度的跃迁才是罗摩所关注的。 “孤辰之命,命定亲朋离散,孤寡一生。” “劫煞之命,命定多灾多劫,命途凶险。” 新的客人开始了解说,“申鹤的命格奇诡而凶险,但在你的眼中,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 “如果这种命格真的这么有用,甘雨和留云借风真君早就该出问题了。”罗摩话语平静,“在她的个人生命之中,幼年确实悲惨且值得同情。” 孤辰劫煞,亲人朋友都会受到牵连,听上去很恐怖。 申鹤也真的相信了,因为她年幼的时候,父母确实遭受了某种异样的灾难。 母亲病逝,父亲莫名上头要把她给献祭了。 “奇诡的遭遇对于年幼无知的孩子来说,本来也只是悲伤而已,后来在留云真君这里得知了自己是所谓的孤辰劫煞,于是她干脆地将一切责任放在了自己头上。” “如果不是我这样的灾星,父母其实是可以安稳幸福的度过一生的吧?” 罗摩收敛笑意,声音严肃,“这个答案其实挺滑稽的。” 这是个很好的听众,他有自己的想法,却不会打算罗摩的诉说。 认知成型了之后,这姑娘就有了一种我不应该和普通人接触,因为命格会让朋友倒大霉,我最好是没有朋友。 这也就衍生出了“人间的归宿是一种奢望,我早已习惯跟山川与鸟兽作伴了”的剧情对话。 “我其实是相信命运说的。”谈起命运,罗摩多了几分尊崇,“我甚至相信,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早就已经写好的,我的努力看似是在争取机会,实际上剧本早就已经写好了。” “如同达达利亚努力的争取你那颗神之心一样。” 钟离不置可否。 命运说在东西方都是相当稳定且高贵的东西,大多数的神话之中,你甚至可以提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死于何时何地,但你就是没有办法避免。 死亡在命运的安排下如约而至,你做出了种种努力,最后却没能挣扎出哪怕半秒钟的多余时间。 “但我不相信的是申鹤的命格说。” “因为留云真君和甘雨从未因此而遭受什么麻烦?” 钟离理解了罗摩的论点。 你要真的这么牛掰,说什么亲友都会倒霉,命定孤单,那你别光盯着这姑娘的父母动手啊。 来,她踏上山顶修行,恩师待之如同亲子,师姐待之如同胞妹,仙众也给了申鹤不少的帮助。 这些人和她的关系何曾差了? 你不说是命定孤寡,来嘛,把这些仙人也给抬走下一位啊。 做不到还说什么孤辰劫煞?你这命运就只能针对普通人是吧? 欺软怕硬的不是命运,是人生。 如果不是那种安排了一些的命运说,申鹤的命格的威胁程度显然就大幅度下降了。 也许兼具神秘侧的一些特征,但却不值得花费大功夫去研究。 设计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罗摩很感兴趣。 但如果是只能对普通人生效的运气,那还是算了吧,没什么研究的必要。 钟离微微颔首,“你有你的道理,而申鹤已经认可了这样的说辞,她的认知已经很难被动摇了。” 大概在申鹤的意识之中,她也从来没有把仙人和自己当成同类人。 所以她不会和罗摩一样去思考命格之中的直接缺陷——你真这么绝,就去杀两个仙人给我看看呗。 “谁在乎另外一个人的认知。”罗摩耸了耸肩,“她怎么看待世界和人生是她的事情,对我没什么影响。” “那么,摩拉克斯先生,我对您的新计划又有了什么新的价值么?” (本章完) 190-契约 像是命格这种东西,其实都有些偏向于奇诡和玄幻的方向了。 最重要的是,它完全是可以被观测到的具体的灾难指标,就好像留云真君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倒霉孩子的情况。 如果她的影响上限足够高,这件事情其实是值得花费精力去好好研究的。 但她的影响程度只局限于凡人,这种命格说就很难奏效了。 察觉到了罗摩对于命格的看法,钟离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切入了正题。 “璃月的变故已经超出了预期的计划,但一开始毕竟是我拉拢你们入了局,此外结局尚且还算不错。”他停顿了一下,“达达利亚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神之心,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以为这一部分的筹码您已经支付过了。”罗摩摇了摇头。 一份生意收两份钱,这恐怕会带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心念即此,罗摩说道,“我已经从璃月的变故之中得到了足够多的东西,并不期望从您的手中收获更多。” 收获和付出理论对等,而身份和能力则保证理论兑现。 想要从摩拉克斯手中拿到一份超过委托价值的报酬,只能说太小瞧这位契约之神了。 “神明的智慧来源于漫长寿命之中的见闻,即我们见证了足够多的历史,且我们拥有在多数历史之中主导选择权的力量。” 钟离的话语不紧不慢,“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认为神明的智慧是全知全能的。” “但神明的智慧是超越人类的。” 这是个有关生命体进化的小小辩证——即更强的生命体是否比次级的生命更加智慧。 至于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 “日光之下,从无新事。当您的寿命足够贯穿整个提瓦特的人类史的时候,人类的大多数选择在您的面前都是历史已经为您呈现过的,毫无新意可言。” “聪明与否是一个很难被直接界定的问题,它不像强大和弱小,只需要一个照面就足以彻底的划分清楚。” 罗摩认真地说道,“您所坚持的人治,乃至是祂的退休计划,这都是您作为神明的末期,不得不退休时候的坚持。但在您春秋鼎盛的时候,您难道就真的觉得人类有资格做出和自己命运契合相关的选择?” 这个答案只有钟离知道,但历史描述的很清楚,在璃月三千七百年的记录之中,摩拉克斯都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和神明,兼顾神权和绝对的王权。 末期的理念只能表明这个人在必须休息的前提下的选择,春秋鼎盛、有信心承担一切权柄重量的时候的理念,祂的言行和选择才是这个人最真实的写照。 “世界在稳定的进步,除非中间被打断了传承,否则三千年后的人肯定要比三千年前更加强大。” “但强大并不代表聪明,过去人们会触犯的错误,未来的人们也同样会触犯。” 如果是辩驳,就要建立在相对核心的价值论点上输出。 一个整体聪明与否是一个很难被分辨出来的问题,所以罗摩选择了攻击摩拉克斯。 “我在今日退休,并非是因为我觉得璃月人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了可以背负自我选择的重量,而是因为我不得不选择休息的情况下,必须觉得他们可以做到了。”钟离悠然说道,“你是这么想的啊······” 为什么三千年之间都没有这种倾向,是因为这三千年来的璃月人,每一代的璃月人都要比这一代的璃月人愚痴笨拙,唯有这一代的璃月人才是集合了璃月的精华大作,所以摩拉克斯老怀大慰,觉得他们能担重任就干脆准备退休让位? 当然不是了。 凝光他们能够得到这个机会,不是因为他们比历代的七星强大聪明到那里,纯粹是因为摩拉克斯自己觉得苍老了而已。 “是这样的。”罗摩点头应下。 在讲道理的时候,他并不担心和钟离的某些辩驳会招致拳头教育。 “和那个欺软怕硬的命格一样,如果它真的这么有用,早就该用甘雨和留云真君来验证自己的残酷了。” “人类的潜力应该不需要三千年的时间去验证,如果您真的有心让人类继承璃月,也没道理非要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间去考验。” “归根结底,凝光他们面对的考验获得的机会,并不是因为伱觉得他们行了,只是因为你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扛这份责任,不得不让他们顶上了而已。” 就算考核失败了又能怎样? 摩拉克斯时日无多已经是定局,九三考核失败,祂也没有时间去培养新一代的七星了。 机会的出现并不是因为你行了,而是因为时间到了,必须要挑选出这些人去顶上。 你行也得上,不行我把仙众拉入局,让祂们辅政乃至是主政,反正我都得退下去。 我只要璃月稳定下去,仅此而已。 这个论点是钟离并没有预想到的。 他对外的解释一向是某个时刻听到了商人对自己的下属说了一句“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他感怀至深,因而联想到了自己作为神明的工作似乎已经做完了,也该去休息了······罗摩无话可说。 三千七百年你都没考虑过这件事情,随便来个商人来两句话你就觉得自己该休息了? 到底是职责履行的很好所以该休息了,还是身体撑不住了所以该休息了,罗摩偏向于后者。 他贯来不相信巧合,事情的发展应当有其前置条件,事情的走向应当有其必要性。 巧合?应当是某种伪装成偶然的必然。 巴巴托斯会因为喝酒的时候听到两三个蒙德人说“你该去工作了”然后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为蒙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什么冷笑话。 故事、话语这些东西都是外力,能够决定一个人选择的,是他内心早就写好的偏向。 钟离会被商人的话语打动,只能是他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是遇上了催化剂,碰上了导火索而已。 即使没有这个商人,他还是会走上这条道路,无非是时间的早晚,影响不了大局。 把这话扔给温迪,他只会打个哈欠继续喝酒。 扔给纳西妲,纳西妲也完全无动于衷,毕竟她就走在这条道路上,而且是自己主动加班,不愿意休息。 话语可以尝试着建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可对于内心世界已经成型的人来说,言语只能够尝试着进行共鸣,而不是摧毁重构。 摧毁重构是另外的领域了,比如纳西妲的梦境。 祂如果有心,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摧毁一个人对世界的所有认知。 这样的话语有些过于直接了,钟离不会和每一个人坦诚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决定,就剧情来说,祂应该也只是和空交代过这个理由。 空理解不理解,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居了。 但罗摩不同,他习惯冲锋在前。 “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钟离思索了片刻,肯定了罗摩的说辞,“在摩拉克斯力量最为强盛的时期,祂确实从未考虑过让人类来接受璃月的基业。” 提瓦特人类又不会突然进化。 三千年的时间,无非是积累了一段相对丰厚的历史。 可人类是很难因为历史这种东西就构成绝对的差距的,后世和前世的对比,应当是信息的变化。 抛开工具等外物的变化,三千年后的璃月人能够做到的,三千年前的璃月人同样不恍多让。 如果当时摩拉克斯没有让位的举动,今日的让步就很难说是因为人的成长。 罗摩卡死的就是这个。 三千年虽然不短,但就生命的进化而言,却还远远不够看。 人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决定却有了不小的改变。 显然有问题的只能是摩拉克斯。 钟离没办法解释这个,于是他小小地输掉了一局。 当然这无伤大雅,认可了罗摩的说辞之后,钟离稍微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当日的决定,然后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语是不会有人去和摩拉克斯说的,但罗摩愿意和钟离聊一聊,而无论是摩拉克斯和钟离,其实都是愿意听的。 “三千年的时间已经不短了,”钟离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对你来说,似乎还不是很够用。” 罗摩摇头:“寿命是生命等级跃迁的副产物,我所渴求的是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而不是单纯的活得久。” 双子的寿命只会在千年这个数字之上,但他们遇到了麻烦之后,还是被轻易截停,不得不留在提瓦特玩命。 在生命进化的领域,有人追求的产物是寿命,有人追求的产物是力量。 追求并不是一定要分出高下才行,但提瓦特的情况特殊,显然是存在相当程度的危险,甚至多半是连世界都要完蛋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罗摩偏向于魔神的力量。 “如同魔神?”钟离饶有兴致。 “超越魔神。”罗摩思索之后,方才认真回答。 他不敢让自己的回答过于轻慢,不是因为担心钟离,而是担心自己会觉得这个目标很好做到。 有关梦想这种东西,在多数时候都要用肯定的说辞来回答自己。 毕竟太困难了,想要实现,首先得骗过自己。 “事实上,我从那位艾莉丝女士和旅行者空的经历之中,都找到了名为异世界的存在。” “我一度想要尝试着利用他们的方法,然后抵达异世界去。” 总不能每一个世界都是这副好像快要完蛋的样子吧? 再者,抛开保命的话题不谈,既然能够抵达异世界,为什么不尝试着开拓一下全新的世界呢? 这些没必要和钟离描述了,本来也只是个人的想法而已。 “但现在的提瓦特,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了。” 按照坎瑞亚的召唤记录,他们是从天外把双子给拉了下来。 这也就是说,提瓦特外界可能真的是相对经典的星球和宇宙系统,而不是如同西环和仙侠的位面流派。 世界、行秋之外的世界是什么? 罗摩并不知晓。 但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每一个英雄史诗的诞生,往往都是当前环境之中所能够孕育的最为波谲云诡的环境。 很多的英雄和更多的恶党都会在这个时候冒出,大多数的麻烦和问题都会在这个时候得到解决。 有空荧双子冲锋在前,提瓦特度过难关的可能性并不小。 只要扛过这一波,就可以尝试着利用这些通道,前往提瓦特之外的全新世界。 在已知的世界追求神秘学的高处,在未知的世界还能够找到更多的希望。 探究未知和进化自我的生命等级是很正常的行为,但这种行为永远受到客观环境的限制。 罗摩很庆幸提瓦特就有这个环境。 无论是世界内部成体系的生命跃迁之路,还是已经明了的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提瓦特的大环境已经满足了罗摩的欲求。 他只需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足够了。 这恰恰是最困难的。 并不是你想要变得更好,你就有这样的条件去做。 以人们追逐的长生来说,历史多次证实了这是眼下无法做到的事情。 可在提瓦特,有关长生的道路已经得到了验证。 包括如同博士、丑角一样的特殊道路,最简单的,你投个好胎,万年的寿命不敢说,数千年的寿命总是有的。 有这种条件,罗摩已经很满意了。 钟离陷入了思索。 和罗摩的交谈来源于之前的契约。 他把教团入侵的部分看成了罗摩的努力,客观的说,这部分让他的计划完全失控。 但钟离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意思,让罗摩尽力去闹腾,反正我罩得住。 换而言之,罗摩做的事情只是他希望对方做的,并且对方做的很好。 那么按照契约,他应当给予符合对方表现的筹码以作为契约的结束。 然而罗摩没什么想要的。 他已经得到了璃月内几乎所有他感兴趣的一切,摩拉克斯身上确实还有秘密,但这些都是不能说的东西,价值不大。 这就麻烦了。 钟离眉头微皱。 交谈相对有趣,但不能遮掩交流的本质。 达达利亚想要神之心,对方表现的很好,于是他给了。 但罗摩自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似乎有点难办。 (本章完) 191-提瓦特OL 钟离手上当然还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的一部分是不能够交付给其他人的,而能够坦诚使用的那部分,罗摩自己就能够得到。 稍微有一些棘手。 罗摩的欲求并没有变化。 抵达璃月的时候,他就已经公然宣告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如今七星判定为谎言,而钟离却清楚,罗摩并没有说谎,他还是在追求生命的进化。 某方面说罗摩的想法还是挺纯粹的,他的目标没有任何变化。 “达达利亚告诉我,你正在收集有关奥赛尔的遗骸。”钟离沉吟片刻,“如今的尘世七国,都是当年魔神战争之后所遗留的战场。” “大多数的魔神在战败之后都会被直接杀死,但也有一些魔神如同奥赛尔一般,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活了下来。” 并不光是封印。 巴巴托斯登神的时候,安德留斯选择了另类的臣服,蒙德内部的四风守护,也包括了北风之狼的旗帜。 须弥更是特殊,在大慈树王登神的时候,须弥的大局是三神共治,沙海的赤王、花神和雨林的树王,一同统治着须弥的大局。 在整个魔神战争以及之后的尘世七执政时期,魔神的数量远不是现在一般如此凋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魔神逐渐陨落,连同尘世七执政也开始了更迭。 钟离提起这个,并不是打算给罗摩科普魔神也会死。 “在璃月的大地上,还有不少魔神曾经遗留的力量。” 所谓的力量,包括器物,也包括祂们的部分躯壳。 “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接触魔神对于凡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钟离照本劝诫,虽然他知道罗摩不会听。 魔神死亡之后,还能够保有所谓的“魔神怨念”之类的东西继续作怪。 执行护法夜叉职责的魈,就是定时的去清理这些被怨念侵蚀的魔物,但这属于治标不治本。 流程上怨念散播侵染魔物,护法夜叉杀死魔物却没有办法清除怨念,魔神的力量也就跟着作用在祂们身上。 于是在剧情开始之前,五名护法夜叉已经有三位因为抗不住魔神的怨念而走向了精神崩溃的倒霉局面。剩下的一名老大哥雷夜叉也只是勉强维持了自己的理智,祂察觉到自己多半有快抗不住了,于是干脆找了个深山老林慢慢修养。 但后续坎瑞亚覆灭引起的灾难是覆盖整个提瓦特大陆的,这位雷夜叉看着生民受苦到底没能劝住自己,还是站出来选择保护璃月人,结果最后和魔物埋骨层岩巨渊之下。 到了最后,五个能打的夜叉最后就剩下了一个魈,而魈也是侥幸至极,听到了某位诗人的笛声才有了继续活跃的资格。 回忆起这些事情,就连钟离也不免心上蒙尘。 他并未把仙人看作纯粹的下属,相反,因为寿命的问题,这些仙人对他来说,其实更近于朋友乃至亲人。 在漫长的时间之中,除了璃月,也只有这些人一直跟随陪伴着他。 但魔神怨念的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只能够勉强压制。 这些护法夜叉因为他的命令而去消磨魔神怨念,最后把自己都赔进去了,他这样的老大当然不会无动于衷。 不过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它就越是会给你制造更大的损伤。 退让、躲避······这些手段都没有任何用处。 罗摩想要接触魔神怨念,而以他和护法夜叉之间的实力差距,情况多半只会更糟糕。 钟离习惯性地劝诫,哪怕他知道答案。 “我会小心的。”罗摩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劝告,“但想要触及魔神,总归要先对魔神有一个研究。” 真正意义上发挥了魔神力量的,只有纳西妲和刚刚登神的散兵。 在剩下的剧情之中,那些有魔神阶位力量的大多没有真的出手过。 只从剧情上是没有办法拿到什么重要情报的,罗摩想要有所收获,只能够自己亲身体会一番。 “虽然有危险,但这是需要承担的代价。” 得到总要付出,这很正常。 在选择了退休之后,钟离并没有给七星安排一处入梦表演。 但就和罗摩所描述的一样,他远没有自己所预期的那么放心,退让和妥协完全是基于自己的身体所限。 钟离可以在七星的层面断绝话语,但他还是需要一个渠道去了解七星和仙人的反应,而这份责任放在了魈的身上。 他也有稍微安慰一下甘雨的想法,不过在保密这方面,魈是可以完全信任的,甘雨是能够信任的。 不想要冒任何反复仰卧起坐风险的钟离,最终还是没有和甘雨沟通。 于是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既然钟离还能够启用魈,罗摩对于魔神的好奇总归是能够得到一些额外的补偿的。 归属于璃月的故事,在罗摩并未执意参与的情况下,终于彻底告终。 而在同一个时期,达达利亚带着神之心踏上了返回至冬老家的船只,意外失去了本应是囊中之物的女士提前踏上了前往稻妻的道路。 为了避免空和女士打起来,达达利亚安排了下一路的船只,他还需要在这里继续休息一番,然后才能够开启新的旅行。 罗摩返回了蒙德,开始接手他在整个璃月故事之中战利品,并且尝试着把战利品转化成更为现实的价值。 通过愚人众和魈,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缺少研究素材的。 研究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有了素材就一定能够有突破的。但罗摩刚好可以通过不间断地研究直接攻克魔神的秘密,只是这需要大量的素材和投入。 而刚好,他已经得到了实现这份砸钱计划的所有筹码。 “虽然我并不清楚,魔神究竟能够在未来的棋局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返回的途中罗摩如此安慰自己,“但至少,也是有机会成为一枚不错棋子的吧?” 尘世七执政应该已经是提瓦特大环境之中最好的棋子了。 如果连祂们都是随时能够舍弃的卒子,那提瓦特ol这破游戏也太困难了一点。 (本章完) 192- 个体的能力通常由先天条件和后天训练两部分组成,在做人和我不做人了之间,罗摩选择后者并非是因为他厌弃人类这个身份。 其实理由是很简单的。 “在只是够用的前提下,后天训练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可如果追求的目标带有某种极致的状态,比如最强,就不得不考虑天赋的影响了。” 以大多数的竞技赛事为例,训练只能说保证了他们最低限度的表现,可想要拿着神经刀乱杀,这真的就要靠天赋了。 努力也许可以保证你不会鬼一场,而只有天赋能决定你有没有机会神一场。 不是说有天赋就一定能成,但没天赋纯靠努力,这是真的成不了。 而在【原神】这条近似修行类的道路上,这种现象就更加明显直接。 阿贝多若有所思。 这么一说我的人造人身份在罗摩口中反而是一种幸运了? 如果是罗摩,搞不好还真的会这么想。 阿贝多算的很清楚,以人造人的身份来说,问题无非是身体如同一个随时可能会自爆的定时炸弹,以及相当玄学的亲情问题。 把父母和制造者联系在一起,总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台机器一样。 但罗摩大概率不会在乎这些。 从他的视角来看,自己天然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和非人的智慧,自己的老师至今仍旧是炼金术的天花板莱茵多特······优势大于劣势的时候,这个人是什么代价都不会在乎,硬着头也会往前冲的人。 罗摩的话语听着还是挺丧的,可这个人做起事情却看不出任何的疲软和怠惰。 不如说他太凶猛了一点。 这些时日里不断送来的各种资料和素材证明了这件事情。 “你不会是把仙人的老巢给掏了吧。” 阿贝多对炼金术的兴趣其实真不大,但他对未知很有兴趣。 如今罗摩手上的这部分资料,就是他所不了解的部分。 即使是在坎瑞亚最为鼎盛的时期,他们也没有积蓄好发动战争的资本,更别说是在那个摩拉克斯尚且活跃的年代去偷仙人的家了。 仙人不大会走交易的路线,有摩拉克斯庇护,祂们自己的拳头也够硬,这些东西也就一直留存在自己的洞天之中。 直到教团去掏了祂们的老巢。 这当然很有难度,但讲道理,教团和仙众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至少当年坎瑞亚的对手是七神,荧妹接手了这个半残的教团之后,它们的对手变成了天理。 什么水平才敢仇恨什么样的敌人,差距太大了时候,反而是很难兴起复仇的欲望的。 坎瑞亚的对手如果只有一个璃月,搞不好还是有机会赢的。 然而天空岛太谨慎了。 祂把能用的人一口气全都拉上了,就这还不满意,自己亲自选择了驾临,摁着坎瑞亚的头一通老拳。 这么谨慎的家伙,想想还真的是让人头大。 还好罗摩并没有挑战天空岛的心思——更准确地说,他其实根本就不清楚,愚人众和荧妹非要和天空岛干仗的理由是什么。 对双方的欲求完全不了解,也就没办法随便选边站。 在结局之前,反转可能有很多。 罗摩看了看自己的炼金术老师,一边漫无边际地回忆坎瑞亚和艾莉丝,一边随口回应道:“挖完了挖完了,一口气把祂们老家都给偷掉了。” “但没什么大用处。” 丹鼎、符箓······这些手段是建立在仙人的实力之上的。 罗摩想要的是从凡人变成仙人,但仙人手中最多的,其实是关于元素力量的各种利用研究。 “伱想要的东西是仙人传授给凡人的那些东西,但这部分是最少的。”阿贝多摇了摇头,“因为这部分的资料,恰好是对仙人最没有用处的。” 罗摩两手一摊,无话可说。 仙人授法,换成别的什么国家,其实是一样的情况。 这应该算是一种基于神明而构建的上层实力之间对于人类约定俗成的照顾,近乎于高等文明照顾低等文明的科技树而非是简单的技术支持,你无法从这种投资之中得到任何有效的收益,这是纯粹的友善——除非你对于收益的期限已经宽松到了成千上万年的地步。 申鹤的背景和重云有关,而重云是驱魔世家,但申鹤走的显然不是家族的道路。 她那种糟糕的开局环境最后只能够从老师留云真君这方面努力,而她的实力既然已经成形了,可见仙人这边是有教授人类的手段的。 当然大多数的手段应该还是围绕着【神之眼】和【元素力】展开的,毕竟这是提瓦特的核心规则,连魔神都得用元素力,凡人不依靠神之眼不掌握元素力,在这方面确实没得玩。 阿贝多的话语讲的这是这样的道理,你去给凡人教一些东西,他们是能够学到了,那你呢? 这可不是温故而知新的程度。 以双方在硬实力的差距,如果有仙人能够在教一个人类学生的时候突然学到了新的知识,那还真的是有够滑稽的。 正因为这种行为对于仙人毫无使用价值,祂们的记录之中当然也很少记录这些。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罗摩倒是不算失望,“仙人空闲的时候研究的也是一些基于自己实力才能够使用的东西,祂们没有必要去专门为凡人研究太多的东西。” “而我想要的是凡人能够驱使自如的道路,这恰好是对仙人无用的。” 无用的,当然不值得浪费太多精力。 “仙人的强大是与生俱来的,祂们没必要去体谅凡人在元素力道路上的艰涩。”阿贝多微微颔首,“你没有投入太多的希望是正确的。” 还是得靠自己。 指望一群生而神圣的生命体去研究如何变得神圣,这本来就是没意义的假设。 在这方面,提瓦特人天生连元素力都没有办法使用,而仙人是天然就拥有数千年寿命的特殊生命体。 罗摩确实没多少指望。 在这方面的研究,指望仙人不如指望他从行秋重云和愚人众手中收集到的方术和武学的研究。 (本章完) 193-只差一步 得到了足够的素材,罗摩当然开始了攻克计划。 一周之后,阿贝多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他看不到任何成功的希望,不是从人类成为魔神的希望,而是在罗摩的计划之中归属于更进一步的那一部分,也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砂糖摘下眼镜,闭着眼揉捏着鼻尖。 “就目前的研究来说,可能你直接用炼金术制造一个这样的生命体,都要比一步步进化走上去要容易的多。” 砂糖还没有放弃。 她也看不到希望,但实验本身就是她所好奇的东西。 罗摩对她开放了所有的权限,拉高了资源和摩拉的投资,并且允许她将这部分资源用在自己的研究上。 投桃报李,一旦有时间,她就会来参与罗摩的研究。 正常来说如果中途反复脱离一场实验,其实很容易就会因为实验的进度拓展而被抛弃。 你休息的这段时间,可能新的技术和研究已经安排上了。 等你适应好了,你又去休息了······一旦开启研究,通常都得直接坚持到成功或者宣告失败。 但砂糖还是能够自由的参与其中。 不是因为她的天赋如此之高,能够完美的适应所有的进度并且投入研究。 主要是罗摩的进度根本就没有推进。 “你说的对。”罗摩并不否认。 只从他早期所理解的一样,假设把生命的进化摆放在基因的层面,罗摩所作的就是不间断地尝试把归属于魔神的部分基因填充进去,由生命体短暂适应之后,进行更高更完善的填充。 几乎等同于把一台机械不断地更换优质零件,最后达成全体革新的目的。 尽管有人体是一台精密机械的说辞,但人体毕竟不是真的机器,每一次的革新和适应,都会造成新的变数。 罗摩自己都无法确认,在两次甚至只是一次的升级之中,每一个人的数据究竟发生了多么微妙的变化。 他能够保证的只有大方向上的无害。 当然,因为迪卢克、凯亚他们本身的身体素质就相当出色,所以小问题通常是影响不到他们的。 强大的身体带来了一些容错率,这也是罗摩计划有理论可能的原因。 理论成立的时候实际情况未必成立,至少砂糖是不太看好了。 “升级、检测情况、继续升级······即使是按照最好的跳板预测,至少也要有三四次的成功,才有资格窥视幼年期的魔神。” 幼年期魔神的面板由纳西妲倾情提供,而纳西妲的战斗力在剧情里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体现——能力十分特殊,实际效果相对一般。 祂能够用把登神的散兵摁在梦境里重复168次轮回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拉入了梦境,可纳西妲也确实是没办法收拾散兵,真刀真枪地上场还是得指望空。 “三次跳板,这中间每一次地进化都会带来额外的变量。”砂糖拿着一叠记录,“可如果你直接制造一个拥有魔神力量的生命,虽说失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但成功的概率也比多次积累意外因素的进化要好的多。” 进化? 这并不是时间堆砌而来的自然跃迁,而是以外力干涉的升级。 这种升级会带来的变量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完全相同的药剂,作用在不同人身上的效果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多次积累的变量只会让一切都不可控。 罗摩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甚至他的老朋友迪卢克和凯亚都清楚。 他们的计划就是用相对出色的体魄扛过去所有的小变量,在大方向完成进化。 粗糙,十分粗糙。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砂糖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罗摩。 这段时间以来他挥霍的资源不计其数,让砂糖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提瓦特也许有人走上过这条道路,可惜罗摩找不到更有效的资料和研究报告。 阿贝多用“我有一个朋友”的说辞为他提供了一份制造人造人和炼金生命的详实数据和研究记录,在这个基础上,蒙德研究室虽然没有把握制造出杜林这种和特瓦林同级的【征讨领域】魔物,但如同急冻树一类的【首领】魔物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这也是眼下研究室的工作核心。 相比较野外采集数据,罗摩更倾向于自己制造炼金生命,然后借助它们的特质来完成研究。 “挣钱就是要花的啊。”看着有些心疼的砂糖,罗摩安抚道,“不是有支出需求,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去挣钱呢?” 他在璃月也不是纯混子,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些素材,当然是为了进行研究的。 “总得有点收益吧。”砂糖叹息,“这样的研究,除非你的水平突飞猛进,否则这并非是我们可以踏足的领域。” “说到底,还是能用的人太少了。” 在多数情况下,她都会唯唯诺诺连带着害羞,但在炼金术的领域,砂糖相当直接和热诚。 研究没办法完全的依靠一个人,至少罗摩的研究并非是个人能够扛得起来的。 他需要很多志同道合,同时有足够经验和炼金术天赋的人加入,而遗憾的是,这样的人很少。 如果说从现在开始培养,那就实在是太晚了。 研究需要的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投入使用的战斗力,而不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潜在人才。 百年? 真到了那个时候,双子估计都把提瓦特给杀穿了,罗摩自己硬拗经验都足够离开提瓦特了。 “长期投入的回报太久远了。”罗摩少见地带着几分无奈,“须弥的学者社会并没有因为阿扎尔他们的死亡而结束。” “因为习惯?”砂糖稍一思索,便有了一个答案,“但如今的须弥是你在掌控,你对炼金术和生物学方面的研究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须弥的学者社会的航向,自然会朝着你喜欢的方向前进。” 这并不难猜,于是她也明白了罗摩的无奈。 “可就算是以须弥已经成型的教育体系,从现在开始转向,至少也得有数年才能够培养出足堪一用的学者。” “至于说是像阿贝多老师,或者是您这样的炼金术大师,这已经不是系统教育体系能够培养出来的了。” 砂糖的眼神带着几分艳羡。 她的炼金术水平已经很高了,正因为有这份技术力打底,她才更能够看得清楚罗摩和阿贝多的天赋。 这并不是什么老师和系统教学就能够培养出来的,蒂玛乌斯和她同为阿贝多的学生,阿贝多并不会有任何的偏向教育,蒂玛乌斯也不是不努力。但坦诚些说,蒂玛乌斯和她的水平就是差了不止一截。 同样的教学知识,老师把学生教会,这是老师的本领。学生听一边和听很多遍才学会,这是学生的问题。 罗摩没有认下这份推崇。 他揉了揉眉心,神色带着几分倦怠。 等着须弥的教育出成果,恐怕到时候空荧双子就已经打穿提瓦特了。 现阶段他需要的是已经形成了足够知识体系的人加入,而不是从零开始培养,哪怕培养的是一群天才。 阿贝多很好,砂糖也不错。 嗯,然后呢? 然后整个剧情里还值得一看的,只剩下了博士、丑角这样的背景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贝多的故事里写的一清二楚,他一个人撑起了蒙德的炼金术。 璃月和稻妻出现的卡池角色,就已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了。 “不,枫丹还有。” 罗摩突然想到了什么。 在各种送原石的活动中,枫丹人和须弥人总是带着各种研究出现的,一开口就是“旅行者,我有一个战斗实验需要人实地测试”······提瓦特的时间线颇为紧凑,除了主线之外,还有个人传说人物、世界任务、版本大活动和原石小活动。 理论上这些事情都需要旅行者出现,因为除了他,其他人也不会对蓝色感叹号和原石感兴趣。 而放到提瓦特大陆之中,他就算是顶级的时间管理大师,也不可能一边去搞定角色的传说人物,一边去解决世界任务,中间还得去参加风华节和海岛活动。 来不及,根本就来不及。 时间的问题无关紧要,但这些经常担任蓝色感叹号定点送原石的须弥人和枫丹人······他们应该是真的有这个水平的吧? “你想去挖枫丹科学院的人···也不是不行。”砂糖犹豫了一下,“我们这个研究室,人确实太少了一些。” 砂糖也是自己一个人搞研究的大拿。 她以前从来没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直到罗摩大笔的资源倾斜而下,她才有了这种幸福的忧愁。 好多研究可以去做,但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啊! 快给我招人!招很多很多好用的人! 挖人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觉得罗摩会用什么不好的手段。 正常的手段,无非是一边描述我们这个工作有多么远大的前景,一边你答应下来我给你什么待遇。 大饼和实际利益双管齐下,这样的手段足以应付大多数人了。 至于说真的有那种不吃饼也不在乎个人利益,就是希望为枫丹奉献的,那也确实是没办法争取。 提瓦特的大环境不至于此。 尘世七国彼此从无任何的战争和争斗,除了眼下的稻妻,大家往来七国不会有任何的阻拦,更加谈不上是否有什么血海深仇。 在谈不上仇恨的基础上,招揽异国人参与工作和研究,应该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按说罗摩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但他对于普通人的天赋其实并不抱有多少的期待值,因而也就一直没有把枫丹提上日程。 提瓦特的炼金术往上一数,除了艾莉丝不知道根底,剩下的几位都有坎瑞亚的影子。 就连制作了雷电将军的雷电影,在八重神子的描述中,祂的技术而不是自己完全开发的。 坎瑞亚的特殊在于他们接触了名为【深渊】的禁忌,因而他们也被天空岛紧急封号处理,狠狠地挨了一通毒打。 罗摩形成了习惯性的反应,下意识地认为提瓦特能看的科研人员都得和坎瑞亚扯上关系。而枫丹显然并不符合这种逻辑,罗摩也就很少放在心上。 眼下重新提起,实在是因为手上根本没得人用,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 这个时候多莉已经去枫丹谈生意了,如果让她顺带着招揽一些枫丹科学院的人,应该也是有机会的。 来自于须弥大贤者的招揽,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但这些人能够指望么? 罗摩陷入了沉默,然后看了一眼带着几分热切的砂糖。 “确实。”他点点头,“这样的研究确实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完成的。” 他面不改色地关掉了系统面板,对上面刚刚等级加一的生命炼成视而不见。 随着出手次数地增多,罗摩的研究得到了更多的资源,同时也在被更多的人关注。 他还不能够拿出太好用的成果,因为这里是蒙德,蒙德人保不住他。 是时候启程了······就当作是双管齐下的努力好了。 罗摩收拾了一番表情,让面上的忧愁越发明显。 “最好用的一方应该是愚人众,但愚人众的名声太差不提,他们也未必愿意加入我们的研究室。” 名头都给好了,你们不会抓不住吧? 砂糖有些抗拒,但也无从反驳:“愚人众的话,确实是手段最为充沛的一方。” 有人怀疑愚人众的道德底线,后来发现没必要怀疑,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 和灵活到没有的道德相比,从未有人怀疑过愚人众的实力。 哪怕是科研,砂糖都相信他们是能够提供出相当有用的支援的。 但他们不愿意用愚人众的人。 罗摩多次和达达利亚聊过合作,实际上他的目的只是拿走愚人众的研究资料,而不是真的希望愚人众安排技术支持。 连一个博士都能够摁住纳西妲,和愚人众合作,如果真的有了什么研究成果,很难说这份成果究竟是谁的。 但,只差一步了。 该去一趟很早就告知达达利亚的目的地,眼下七国最为混乱的稻妻了。 (本章完) 194-率先和其次 前往稻妻的船只上,愚人众的人员按时汇报了船只的航行进度,然后悄然离去,给罗摩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这就有点难绷了。”罗摩看了看手中的情报,表情有些滑稽。 空哥加入了幕府,成为了幕府的正规军,去拷打反抗军了。 空能够坐上北斗的船去稻妻,不光是因为北斗的性情,也是因为他在奥赛尔来袭之中对璃月所表现出来的热诚和友善。现在当然不可能了,他半途和愚人众混在了一起,凝光也就没有必要和他接触。 但道路有很多条,失去了璃月的关系网,愚人众自然也会对空敞开大门。 借助愚人众的船只,空哥同样抵达了稻妻。 “有时候人出现的顺序还真的是挺重要的。”他低声呢喃,“如果是神里绫华先出现,空就会意识到眼狩令和锁国令对于普通人的危害性。双子的性子都是如此,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通常不会希望悲剧和糟糕的事情发生。” “可如果他率先接触的是柊慎介和九条孝行,这两个老家伙可就不会表现的那么激烈了。” 剧情是什么情况? 空哥和愚人众打了两个剧本,是个人都会认为他肯定是愚人众的敌人。 而柊慎介和九条孝行,恰好是愚人众在稻妻最大的合作伙伴。 和愚人众的敌对迫使他们对空构建了“敌人”的第一印象,然后柊慎介安排了一手“帮忙采摘三百株新鲜的清心”和“送七百零九封信件”的委托。 恐怕空哥当时听完之后就在考虑是不是要一拳捶死这个老登了。 他头上挂着击退了风魔龙的大冒险家,打败了奥赛尔的璃月英雄,这么多头衔去请求柊慎介帮忙,不是说你必须帮,拒绝了也就拒绝了,但拿这种完全没诚意的条件,一眼就可以鉴定为为难人。 大家的第一印象都如此糟糕,再加上神里绫华安排了一手,直接就变成了死敌,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可现在第一步就错了。 达达利亚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权力,他排在末席,指望他能够在愚人众内说上话并不现实。 但愚人众的执行官固然有不少的神经病,他们却也不是盲目制造敌人的疯子。 空的价值摆在这里,他有靠拢的倾向,这些执行官自然不会横加阻拦,表演一手你也配和我们愚人众合作的态度。 除开为人诟病的行事风格,在拉拢异国人这边,愚人众做的很好。 六个国家内通常都有他们拉拢到的高层人物,除了璃月的七星以外,目前的剧情里愚人众的内应在蒙德、稻妻等国家表现良好。他们的执行官也对异国人开放,而不是局限于至冬本国人。 空这样有价值的人选,当然也能够得到愚人众的投资。 这就已经没有然后了。 接触的先后往往可以决定一件事情的兴致。 先接触了神里绫华,眼狩令和锁国令就是一项糟糕的策略,这是她自己已经认定的答案,在不清楚所有事情的时候接触了一个已经有了成型答案的人,她的想法和理念很容易就会构成空对这个问题的理解。 而先接触了柊慎介和九条孝行,以这两位的水平,肯定是能够将其包装成必要的牺牲,是为了国家和稻妻人民的大义之举。 “时间被错开了,这样一来,幕府这边的利益就已经被空拿下了。” “不过他的情况应该也不是很好。”罗摩沉思片刻,“说到底,一件事情的好坏,对外的说辞是对外的,他们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出于利益,我必须去做一件事情,并且我会把它宣称是一种为了大义的必然牺牲。 但这件事情是否真的必须这么做,或者它必须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欺瞒外人是可以的,要欺骗自己就很困难了。 “以这两位所接受的教育资源,多年的处理政务的经验,他们不可能真的会认为眼狩令和锁国令是为了稻妻,这样一来出卖空也是迟早的事情······他们不会真的觉得自己是为了稻妻吧!?” 应该不会吧?罗摩的思绪中断了一下。 其实这还真的不太好说,毕竟天下入流的坏人,大多在做坏事的时候都带着某种高昂的觉悟,不要说牺牲别人,就算是牺牲自己,他们也能够慨之以慷。 纯粹的恶人也有,但没什么市场了。 不过理论上九条孝行和柊慎介都不像是这种真正的恶党,只说剧情表现,这两货顶多算是出身良好的匪类,所以这条线索还是能用。 反而是雷电将军,祂应该是真的觉得这才是对稻妻人最负责的未来。 稻妻的三奉行是家族企业,像是天领奉行就必须由九条家担任,也不是说家族企业竞争就不够激烈了,九条孝行能够杀出来,自有其能力所在。 但只是家族竞争,家族竞争无可避免地就是先出生的确实比较有竞争力。如果搭上一些意外情况,像是神里兄妹那样,他们根本就没有竞争,必须由神里绫人上位。 空也不是随便地就接受了神里绫华的想法,可他能够接触的环境决定了他对真相的理解和认知。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空加入幕府算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而幕府反过来想要伏杀空也是一种必然的走向。 一个你不可能相信,但却才能卓著的人就在你的手下活跃,而你无法指挥他,他会自己去思考。 他会自己思考而你知道你不能相信他,这就是矛盾触发的最大理由了。 大概九条孝行甚至会用某种条件去约束空,比如你帮我做了什么事情,我就给你一个觐见雷电将军的机会之类的。 这样的交易对他来说并不算困难。 故事的走向其实并不算是隐晦,只是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证据。 再一次确认了完全没有任何利好可以挖掘之后,罗摩放下了内心的盘算。 他当然是被监视着的。 罗摩知道,并且监视着他的愚人众成员同样知道。 “是的,执行官大人。” 结束了日常的记录之后,船只的负责人叫来了副官代替自己的位置继续等待罗摩的任何嘱咐,自己则转身离开,按时汇报。 “他很了解稻妻的内情,对于情况的了解多到有些不正常。” “阿扎尔从未在稻妻布设过多少暗探,而罗摩大贤者上位之后,稻妻已经开始了锁国,理论上他不应该有这么多的了解。” “此外,他故意说出来,并且还有一部分写在了信纸上,这些都被我们的人发现过了。大贤者应当是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来让您主动和他谈合作。” 俗称钓鱼。 想做的事情,但凡故意暴露在了人前,这种倾向就十分明显了。 “情报的来源可不是朝夕能够建立起来的。”讯息一端的女士话语慢条斯理,看上去情绪稳定,“外人只能够了解锁国令和眼狩令,但更深入的,究竟是谁提出来的,执行到了什么程度,这就不是简单的情报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总结就是有内鬼······不,在稻妻的土地上,说三奉行可能是内鬼,还是有点问题的。但罗莎琳认定了这种情况多半是三奉行那边除了问题,至于说具体是三奉行中的那一家,谁都有可能。 被散兵算了一手,差点就直接失去了社奉行所统领权的神里家可以,毕竟他们处境高危,正需要外力介入。 貌似和愚人众合作默契的合作伙伴,两位奉行大人也同样可以。 就没有人和愚人众是真心合作的,反过来说也是一样,愚人众从不会和外人真心合作。 双方都只是给予某种利益而走上了合作的道路,需要出卖的时候,立刻就可以卖队友。 船长先生沉默不语。 在稻妻活跃的愚人众有两位,暗地里的不提,女士的席位比散兵弱,实际权力要高于散兵。 因为罗莎琳已经拿到了一枚神之心,有相对稳定的战绩打底。 再者说,散兵性情比较古怪,而罗莎琳就稍微正常一点,固然是没有达达利亚那么正常——毕竟在璃月掀起奥赛尔之乱的责任也不是他的了。但在一众执行官中,也算是个少见的正常人了。 一个有战绩,性情相对稳定的老大,其实是值得好好供起来的。 “他想要什么。”罗莎琳关心了另外的问题。 三奉行没什么太大的花活。 他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钱和更稳定的权。 这些东西愚人众本来就无意干涉,双方的直接利益冲突几近于无,也就是因为名声的问题互相进行了有限度的提防而已。 钱和权力的价值,罗莎琳还是认可的,但如果只是追求财富和权力,罗莎琳并不觉得有太多需要看重的。 如果不考虑雷电将军和祂的眷属,罗莎琳自信她能够轻易地从天领奉行的府邸里抬走九条孝行。财富和权力的追求其实已经相当高端了,只是罗莎琳还有更好的天赋,去追求在提瓦特环境之中更好的东西。 虽然在剧情的记录之中,她走上这条路,也是因为一个相当悲剧色彩的故事。 罗莎琳并不嘲笑这两位的追求,他们想要更多的财富,想要为后人保全开拓更多的权力基石,这都是十分正常的选择。罗摩并没有走在这条道路上,尽管他和九条孝行一样掌控着巨大的权力和财富。 于双方来说,罗摩是在使用工具,而九条孝行和柊慎介求的是结果。 不同的追求决定了双方是否会有本质上的冲突,虽然达达利亚对罗摩多加推崇,但罗莎琳并不完全相信达达利亚的话语。 她已经失去了计划之中最应该得到的一枚神之心,由女皇亲自出手,这枚岩之神的神之心本该走个过场就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罗莎琳甚至对风神的神之心都没有这种自信,偏偏是她最自信的地方,她失去了最应该拿到的一枚神之心。 不能有第二次的失败了。 “大贤者阁下想要拜访柊慎介。”船长解释道,“在稻妻本土,他偏向于和柊慎介这样的地头蛇合作。” “此外,他拿出了相当有趣的研究成果来作为交易的内容。” “是寿命。” 他不敢有任何卖关子的行为,毫无犹豫地将近期地总结报告和盘托出。 “寿命?”罗莎琳稍作沉默,“这样的筹码倒也有趣。” 能够把寿命当作筹码,这对于愚人众来说也是很离谱的行为。 执行官确实有相对漫长的寿命,但他们身上所发生的完全可以被归纳为个体的奇迹。个体的奇迹,只能说明提瓦特人有抵达这个位置的潜力,并不是说他们能够做到了,其他人就能够跟着效仿。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罗莎琳很了解,这是两个在普通人的世界史观中毋庸置疑的大人物。他们坐拥权势,一言决断无数人的生死,但他们仍旧是凡人的一员。 而罗摩要做的,就是给予纯粹的普通人更加悠久的寿命。 “他的研究,真的还拿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啊。” “这种东西,九条孝行和柊慎介是拒绝不了的。” 她停顿了话语,反而陷入了思索。 孤身一人大多数时候是糟糕的,但偶尔也会有一些奇效,比如眼下。 就算把九条孝行打出脑震荡,他都不可能相信愚人众是可靠的。 可他会选择相信罗摩。 因为罗摩是一个正统的提瓦特【原神】,有限的情报表明,他不是这种执行官一般的编外生命,也不是空这种无法权衡的异世界生命,并不特殊也就意味着他的实力是相对正常的,远远无法做到无视人数的程度。 和所有的坦诚相比,其实无能为力在这方面更容易获得关键性的信任。 他坚信你伤害不到他,要比他相信你不会伤害他可靠的多。 在这个基础上,罗摩如果拿出了延续寿命的炼金药剂,必然会得到九条孝行和柊慎介的欢迎。 哪怕是这两个老贼不高的底线,也会率先以交易作为第一选择,而不是直接考虑杀人夺宝。 (本章完) 195-正常的 离岛,勘定奉行府邸。 柊慎介还是选择了和这个名声古怪的须弥大贤者见上一面。 思考了一下,他还是认为和罗摩没必要讲究说话的艺术。 “大贤者阁下,没想到您会在这个抵达稻妻。”他笑呵呵地说道,“您想要从这个国家得到什么呢?” 在锁国之后,三奉行就没必要和这些外人搞太讲究的事情了。 反正对外他们躲在将军的薙刀之下,对内他们就是将军意志的代行者,属实是没必要对任何人示弱。 “我的名声有些古怪,人们认为我作为大贤者就应该坐在须弥城的办公室里,但从我上位以来,我甚至不怎么返回须弥。”罗摩从容回答,“我想要更加悠久的寿命。” 和什么人聊什么话。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按照他们两个的子嗣的年纪反推,这两位奉行大人现在应该算是春秋鼎盛时期的。 但这没什么意义。 柊慎介眼前一亮,连带着神色也温和了很多。 “九条家和柊家的继承人历来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我们不是第一个坐的这么稳的,也没有觉得自己就比前人有什么特殊。” 他毫不吝惜暴露稻妻的家族式传承,稻妻早就习惯了这样“稳定不变”的模式,柊慎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他知道蒙德的西风骑士团自由选拔,知道璃月的七星允许有人白手起家登顶高位。可这里是稻妻,稻妻自有稻妻的规则。 “这个时候,也该开始考虑之后的事情了。无论是培养继承人,还是安排子嗣的婚约,这都是早就该提上日程的常规走向。” “而我们自己,自然也需要考虑什么时候让出手中的权柄,返回家族做一个‘普通人’。” 罗摩神色认真。 听对方演讲的时候,表情真挚算是最基础的表演,罗摩信手拈来,十分轻松——尽管他知道后续的答案。 这绝不是柊慎介、九条裟罗乃至是任何一个曾经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喜欢做的。 他们让出权力的原因只能是自己的身体无法支撑,如同钟离一样,也不会在摩拉克斯最强大的岁月里选择让给七星。 尽管理由是不同的,一者是极度自信,一者是权欲旺盛,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答案过于寻常了。 “我也了解过稻妻的一些事情,恕我冒昧,恐怕您距离自己想要的退休生活还很遥远。” 罗摩当然知道柊慎介根本就不想要退休生活,但他这么说,因为罗摩不想有任何被对方误会为贬斥自己追求的意思。 这个人开口还挺脏的,转折就还不错。 柊慎介的印象分继续上涨。 “您的女儿柊千里小姐,似乎中意于天领奉行的次子九条镰治。”罗摩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柊千里小姐的想法,但她既然有这种想法,恐怕勘定奉行的大任您必须扛在肩上了。” 柊慎介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已经怀疑到了愚人众的身上。 柊千里是他唯一的女儿,不出意外的话,她大概也会接替他勘定奉行的权位。 罗摩在这点上说的没有问题。 光是这个挑选的眼光,其实柊千里就已经不是最优选了。 如果不出意外,未来的柊千里一定是要接手他的位置的,而九条镰治的兄长九条政仁也将会是天领奉行的最优选。 柊家的家主不能外嫁,这对年轻人的爱情,哪怕朝着最好的方向考虑,也只能以九条镰治主动上门作为结束。 到时候这场普通的贵族婚约就会变成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胞弟的婚约,不谈两大奉行的联合,光是柊千里能否压制住九条镰治,柊慎介也不太看好。 她如果压制不了九条家,那么未来的柊家就会变成九条家的附庸。 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压制了柊千里不必要的想法,但这个女儿不久之前还是尝试着送去了一封信。 想到这里,柊慎介甚至无心怀疑愚人众了。 再者说这情报也不算机密,无论是九条镰治还是柊千里,他们两个都没有掌握什么权力。 柊千里这种为了爱情的姿态就没办法吸引什么能人,而九条镰治是次子,正常情况下他这辈子都摸不到天领奉行的位置,但凡有点想法的肯定是去找他的兄长九条政仁。 没有权利,就没有什么可靠的能手。仅凭他们手上能够动用的人手,不说跟个筛子一样,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从什么地方漏出去的情报,这都不算奇怪。 “您说的事情虽然是秘密,但以您的身份知晓这些,倒也不算什么。”柊慎介配合地叹气。 罗摩给了他足够的理由,他当然也得回馈相应的尊重。 再怎么说,这也是须弥的大贤者。 “我的女儿她,确实有些过分沉迷于这些小事情了。” 柊慎介对于爱情没有什么可以描述的,他这种地位的选手,总不能是喝茶的时候被侍女不小心泼了一身,然后“女人,你很特别”就框框找到了真爱吧? 讲道理,以柊家的成长环境,真有这样的侍女,他心情好点是把人给开了,心情差点是把人给除了。 “她还年轻,您也还有足够的时间。”罗摩温声说道。 年轻是个不错的借口了,让很多没道理的事情暂时揭过。 然而柊慎介面色古怪地看着罗摩,“从您的口中说出来某个人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我猜您想象不到这其中的古怪之处。” 这种话从罗摩的嘴里说出来,倒不是嘲讽,而是真的滑稽。 在须弥完成了下克上,率领沙海推翻了阿扎尔的雨林统治的罗摩,实际上才是当前七国上层之中最年轻的那一个。 他说别人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嗯,非常古怪。 罗摩哑然。 这算是习惯性的收尾,柊千里有再多的问题,也是人家的女儿。 柊慎介自己说说也就算了,罗摩可没真的打算跟着附和,去呵斥人家的崽。 就是这样习惯地中立安慰,因为他的年纪反而出了一点小问题。 “千里她不太成器,倒是让您见笑了。”柊慎介摇了摇头,“但您来到了稻妻,想必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做的。” 他目光灼灼,就差没有直接开口了,“不知道我能够帮你做点什么?” 柊慎介知道罗摩在钓鱼,但他不能不上钩。 和柊家无关,他只是想要让自己拥有更加健康的身体,更加悠久的寿命而已。 罗摩如果能够开出这样的价格,他当然是愿意成为罗摩的支持者的。 提瓦特有名的炼金术大师很少,愿意在普通人身上花费时间的,这就更少了。 “是这样的,我有一些有关炼金药剂改进的方案,但因为材料的原因,只能够尝试着从稻妻获取。”罗摩神色诚恳,“我希望您能够给予我一些支持,当然,这些炼金药剂的资料也将完全归属于您。” 他的话语并不直接,但柊慎介已经明白了罗摩的需求。 倒不是他已经很了解罗摩,主要是他已经从另外一个合作伙伴身上听到过相似的要求了。 就成品实验来说,研发的过程也许已经足够艰涩了,可要在成品拿出来之后进行的人体检测,实际上是更加困难的一环。 这种药物的作用对象显然是正常的人类,柊慎介虽然不了解罗摩,但他怎么想也不觉得罗摩会去为须弥的蕈兽研究一下该如何延长它们的寿命。 作用主体既然是人,那么无论是前期的实验还是最后的验证,都需要“无所畏惧的勇士”冲锋在前——如果没有足够的数据证明这种药剂对人体的安全,如柊慎介、九条孝行他们又怎么可能会选择服用呢? 这手段并不高明,但柊慎介吃准了这一套。 他思衬了片刻,方才佯装叹息:“您这样的手段,我们其实已经从愚人众的身上见识过了。” “哦,愿闻其详。”罗摩来了兴致。 战争是一门生意。 除了少数的征服者纯粹以战争本身作为目的以外,正常情况下如果掀动了一场战争,通常是因为这场战争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才是关键,而刀剑,不过是获得利益的一种手段而已。 幕府和反抗军之间的战争,算是眼下提瓦特大陆有数的大规模集团作战了,事情能够发展到这一步,占据了主导权的一方肯定是从中有所收获的。 “愚人众正在前线活跃,他们在八酝岛上建立了一个炼金工厂,并且从那里生产出了名为邪眼的造物。”柊慎介轻描淡写地揭过了他们在其中的作用,同时观察着罗摩的表情。 “您应该了解邪眼,正常情况下这种损耗生命换取力量的武器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柊慎介说道,“武器和甲胄的作用,是为了降低胜利的成本,而邪眼最基础的要求就是要牺牲自己的生命力。” 罗摩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再听。 到底是地头蛇。 当邪眼的事情暴露了之后,珊瑚宫心海都能够很快地找到邪眼工厂的所在地。 柊慎介能够抓住对方的位置,这一点都不奇怪。 锁国之后,无论愚人众有什么本事,他们想要做点什么大事,物资还是得从稻妻本土收拢。顺着物资追查下去,三奉行所没道理抓不住痕迹。 “正常情况下我们会对邪眼敬而远之,可一旦需要拼命的时候,邪眼的价值就得到了彰显。”柊慎介话语一顿。 有关邪眼的力量,他当然也有所好奇,并且投入了一定的情报资源。 正因为有所了解,所以柊慎介并不感兴趣。 这种需要氪命的力量,哪怕是普通人都会敬而远之,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想用。而像柊慎介和九条孝行一般拥有如此庞然权势和财富的人,命只会更加的昂贵。 可愚人众内部几乎完全普及了邪眼,就算他们内部用的能够有稍微的缓和,但武器的性质仍旧是如此。 一整个国家的精锐士兵,全部做好了殉命的准备······什么样的东西,值得他们如此拼命? 柊慎介不清楚,但他敬而远之,并不想要靠近。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的命如此珍贵,没道理和这些人去拼。 所以罗莎琳呵斥他的时候,柊慎介可以唾面自干。 利益和对于死亡的畏惧,让他在多数情况下选择了顺遂愚人众的意愿。 “这就是战争的价值。”罗摩接过了话题,“但愚人众的兵士似乎都配备了邪眼。” “他们不可能不知晓邪眼的代价,而整个愚人众从下至上,至少表面上看不到任何的排斥。” 罗摩脸上带着突兀的歉意,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不合时宜:“抱歉,我在蒙德和璃月都曾经见过了愚人众的手段,总是难免以他们作为假想敌来考虑事情该如何处理。” “但他们如此态度,总是让我有些不安。” 柊慎介长出一口气。 “无妨,提瓦特大陆多少人都在警惕愚人众,您的态度并不算异常。”他的笑容宽和,“回到刚开始的问题吧,在幕府和叛军的战争之中,幕府显然处于绝对的优势。” “那些受到了巫女和大蛇蛊惑的士兵,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骄傲地以为自己是在为了神明和他们的国家而战,于是他们慷慨激昂,奋不顾身。” 柊慎介垂下眸子,眼中带着讥嘲的神色,“他们不会恐惧邪眼的代价,甚至只会怨恨邪眼为什么不能够从他们身体中榨取更多的力量,怨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保护海祗岛的领土和海祗岛人。”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的面上只剩下了悲悯和赞叹:“即使立场相悖,我仍旧为这些战士的英勇和无畏而折节赞叹。” “您的仁慈。”罗摩称颂道,“珊瑚宫的巫女们如此恶毒,她们用早已经死去的邪神,利用这些人的英勇热诚的牺牲,为了自己卑劣的目的而行动。” “您不应该放任这些英勇的战士被欺骗的。” 很正常的,他们忽视了下黑手引导的愚人众,而将错误推给了海祗岛反抗军的组织者——珊瑚宫。 (本章完) 196-不坏 敲定了最基础的共识。 在幕府和反抗军,或者说是叛军之间,底层的海祗岛人无辜不无辜的无所谓,但领导他们选择了反抗的珊瑚宫一脉,必然是罪大恶极的凶徒。 尽管世界并非只有好与坏,但通常人们会习惯性的认为站在凶徒对立面上的,自然就是好人。 柊慎介很满意。 罗摩的身份特殊,在幕府和叛军的对抗之间,他如果认定了正义的一方,那么这个认知很快就会被传播到外界。 这有什么用处呢? 没什么大用,毕竟锁国的稻妻无所谓外界人的看法。 但名声这种东西,你也许会认为它无用,可如果真有人为你冠上公理和正义的冠冕,你又为什么会拒绝呢? 难道愚人众就希望天天盯着这种“原来是愚人众啊,那做这种事情就不奇怪了”的名声在大陆上活跃么?是个人都会因此而提防愚人众,连柊慎介和九条孝行这种近乎出卖国家利益的匪类都会暗自戒备愚人众。 名声糟糕到这种程度,愚人众也不是没有想过修缮的办法,只是做不到而已。 柊慎介即使不会离开稻妻,也知道外界人不可能干涉到稻妻了,可在这方面他仍旧愿意稍微下一点功夫。 反正只是一些言语和交流而已,罗摩的身份本就值得他出面接待,眼下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罢了,不值一提。 “底层的海祗岛人何其无辜呢?”柊慎介悲天悯人,“说到底,这件事情无非是恶神所遗留的信仰在作祟罢了。” “珊瑚宫一脉侍奉大蛇的信仰,大御所大人当年悲悯仁善,允许他们保留对奥罗巴斯的信仰,只是必须尊崇鸣神。”他重重的砸在了桌上,神色愤慨,“可惜了,大御所大人的仁善显然没有被这群巫女给记住!” 罗摩适时点头,“恐怕她们并不是尊崇大蛇,只是借助大蛇的信仰,在愚弄普通人罢了。” 他本来的话语是恐怕她们只是不愿意放弃权力,但这种话说出去总感觉会刺激到柊慎介,于是也就换了一种说此。 意见相合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柊慎介倒不是说就相信了罗摩,他只是意识到了罗摩的立场——他不想惹麻烦,并且想要利用幕府的力量做自己的事情。 当然,罗摩也不会吝惜好处。 这样的态度和愚人众高度重叠,不同的是愚人众是一个庞然大物,柊慎介并不相信愚人众真的有如此乖顺。 但他相信孤身一人的罗摩——一个人要怎么和幕府闹呢?他又不是魔神,在提瓦特当前的体系下,【原神】固然保有不错的力量,可也只是不错而已,根本不足以和幕府军敌对。 于是柊慎介的笑容越发真诚。 “我们正是如此委托那位异乡人的。”柊慎介说道,“这场战争对于幕府,对于海祗岛人来说,其实都没有产生的必要性。” 他轻描淡写,“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些贪恋权势的人所掀起的不必要反抗罢了。” “幕府她们都反抗不了,更不要说大御所大人了。” 不必要的战争?这倒是未必。 但战争的结果确实毋庸置疑,在这场战争之中,反抗军的胜率完全没有,就算珊瑚宫心海找到了机会把幕府摁在地上拷打,可一旦雷电将军选择介入其中,战争就会瞬息结束。 “这些卑劣之人鼓动无辜者掀起一场不义之争,而我们希望空先生能够尝试着将正义和真相传播其中,他做的很好。”柊慎介轻声说道。 意思就是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看起来,空已经察觉到了些许的真相,并且有了偏向于海祗岛的倾向。 罗摩收敛微笑,神色平静:“空就是这样,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在璃月的时候获得了愚人众执行官的看重。” “他本人也有这种倾向,事实上我也曾经尝试过拉拢他,但他并没有选择我。” 虽然也没有选择愚人众。 不过上下一合计,就是他为了愚人众拒绝了我,他是愚人众的人。 我没这么说,可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柊慎介眉头微皱,旋即恢复了平静。 他微笑着附和罗摩的说辞,盛赞空的能力,同时认定了空的立场——愚人众的人。 这么说来,他最近和海祗岛人的接触,就不能够看作一个异乡人的选择了,而是他背后愚人众的倾向。 愚人众想要战争持续的时间更久?还是说,他们打算扶持海祗岛人? 柊慎介一边盘算,一边确认了罗摩的身份。 多次隐晦的交流之后,他确认了罗摩的可信度,以及罗摩的立场。 他愿意为幕府的正义性站起来说话,他孤身一人,他想要进行某些需要大量耗材的实验,需要幕府进行物资的支援。 这很好,这不能更好了。 柊慎介当然知道,所谓的寿命不过是罗摩研究的副产品——一个异国人来你这里搞研究,说会把研究成果和资料送给你,你会相信他给你的就是全部? 这个人肯定有自己的小研究,所谓的增加寿命的炼金药剂,只是他拿来忽悠投资者,骗取实验经费的东西罢了。这不是说没有,只是说罗摩另有目的而已。 而柊慎介不在乎。 人做事怎么会没有自己的目的呢? 罗摩这种身份的人,他远渡重洋来谈合作,难道是为了免费给稻妻人做贡献?什么滑稽的笑话。 有目的不算什么,只要愿意分享好处,愿意办事,有小计划也是无所谓的。 “交流到了这里,我已经完全相信了您的诚意。”柊慎介微笑着说道,“眼下幕府和叛军正在八酝岛纠缠,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在那里为您安排一座稻妻最大的实验室。” “但有一点麻烦的是,稻妻其实并没有太多出色的炼金术士,您的研究?” 这个答案已经足够了,罗摩十分自信,“恐怕您并不知道,勘定奉行先生,其实须弥和璃月同样没有什么出命的炼金术士。” 潜台词当然是,我能够在这些地方搞研究,自然就不担心没有技术上的合作伙伴。 “事实上我的研究已经相当完善了,欠缺的只是最后一步的实验。” “然而我和蒙德的高层达成了合作,我总要考虑我的合作伙伴的想法。” “璃月刚刚经历了一场魔神带来的麻烦,他们正需要一个合格的敌人作为发泄对象。” 剩下的就不必说了。 整个提瓦特大陆整体上是秩序侧的。 博士那种从蒙德骗蒙德人当耗材的手段让罗摩都叹为观止,他到现在也理解不了当年的骑士团是怎么才会选择同意愚人众的要求的。 但这不重要了,因为骑士团已经成长了,这种手段博士用过了,罗摩就用不了第二次。 大陆之上,除了眼下的稻妻,已经没有什么很好的选择了。 如果罗摩没有站出来,其实沙海也是个不错的试验场。 这里混乱贫瘠,重要的是,须弥的两位主人,神明被囚禁了无暇关注,六贤者根本不在乎沙漠民的生死。 柊慎介太了解罗摩话里的意思了。 稻妻只是锁国了,可天下的道理永远都是一样的。 像是这种实验,你不去强取豪夺,难道真的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去当第一个实验品? 愚人众都知道用异国人去做实验,罗摩这个被草之神选中的大贤者,总不能拿自家人。 但他无所谓。 “您会如愿以偿的,大贤者阁下。”柊慎介收拢表情,“还请您稍作等待,我会很快安排好这些事情。” “您应该知道的,您的研究离不开幕府军的支持,而幕府军队内部的事务必须要得到一个人的支持。” 柊慎介以合作的态度表明了自己如何去拉拢九条孝行,虽然实际上他和九条孝行是完全的利益同盟,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做了一些遮掩。 这甚至不是提防罗摩,只是纯粹的下意识举动,去遮掩自己的一些手牌。 罗摩当然了解,于是他尊重柊慎介的安排选择了告退,并且等待时间的推移。 等到罗摩离开,柊慎介立刻联系上了九条孝行。 三奉行所之间的正常关系应当是互相竞争,互相制衡,然后由天守阁这边下达所有的最终指令。 这是为了将权力分散,确保大部分的公平能够得到推行。 而神明的权力不被分割,神明的意志必须得到执行,所以神明不能够被约束。 这不是为了保护神明的权益,恰恰相反,谁都知道的,不约束神明是为了保护那些被约束的普通人。 根本就约束不了的存在,和祂们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把自己变成祂们的东西,自然是因为正常人是不会损坏自己的东西的,哪怕它可能并不值多少钱。 九条孝行收到讯息之后,立刻在幕府前线做好了准备。 他和柊慎介一样,对罗摩的话语只是选择性的相信,但这并不影响他对罗摩研究的看好。 这太值得了。 你要付出的只是在战损数字上稍微加上一笔,顺带花费一点钱,就可以尝试着获得一个更加强壮的身体,更加悠久的寿命。 是这些兵士的命很贵重,但就算是顺风仗,战争又哪里有不死人的?反抗军也不是真鱼腩,他们在前线确实拖住了幕府的脚步,让战争偏向于幕府却不会让幕府轻易取得胜利。 在这种情况下,罗摩的浑水摸鱼无非是顺手在伤亡数字上加一笔而已,无关痛痒。 支付的一些摩拉很多? 研究当然要花钱的,但三奉行又何尝差了摩拉。 他们在剧情里表现出来的,为了压迫离岛上的异国商人甚至专门修改了税收法案,显得他们十分贪婪。 但贪婪和舍得并不冲突,贪财和不愿意花钱更加不是对手。能挣钱的人,花钱才有大方的资格。 这些筹码都很便宜的。 既然能够拿廉价的东西换取好的收益,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何况他甚至没有前往稻妻城的打算。” “他不想要觐见雷之神,不想要卷入三奉行,就是想要做研究。”九条孝行描述着罗摩的优势,“他比愚人众弱小,更加容易掌控,唯一的问题是,他背后站着神,我们不能杀。” 愚人众相对强势,但女皇是不会为了几个愚人众的生死而出头的。 就算是执行官,死了也就是死了。 可罗摩不一样。 即使是锁国的稻妻也知道,罗摩是草之神的心腹爱将。 贸然对他动手,草之神一旦盛怒之下真的驾临稻妻,将军未必会怕祂,可这两位大佬一对账就会发现三奉行动的手脚。 到时候是牺牲两三家无用的稻妻人,还是为了保住九条家和柊家强行和草之神开启神战······九条孝行并不看好他们的价值。 不值这个价。 凡人的神明,怎么也不值得被押上尘世七执政的赌局之上。 在稻妻城,能够和他对坐而谈的当然也的是身份对等的人。 当代的社奉行面色平静地思索着答案。 “可以。” 他微微颔首,“这是笔对我们有利无害的交易,而且对方孤身一人,我甚至想不出还能有比这个更加令人放心的诚意。” 神里绫人当然得出现在这里。 稻妻的御三家是天领奉行的九条家、勘定奉行的柊家和社奉行的神里家。 原则上他们互相钳制,实际上他们守望相助,是天然的同盟。 此外,在多年之前,神里家遭逢大变,神里绫人是被临时架上去的。他做的很好,可这改变不了神里家衰弱的事实。 弱势就得受气,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你今天不挨打,不是因为弱小可以不挨打,是我觉得打你不够赚。 在这样的情况下,社奉行所必须朝着另外两家靠拢。 而随着战争的隆隆作响,掌握着军事权力的天领奉行所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隐隐有御三家之首的名望和地位。 九条孝行神色平静。 他对神里绫人保持有限度的看重和拉拢。 神里家遭逢大变,这是个打压社奉行最好的机会。 但你可以压制,却不能真的把事情做绝了。 三奉行所是将军制定的策略,将军是不会错的,祂说幕府应该有三奉行所掌握,三奉行所就必须同时存在。 打压可以,把事情做绝了就没意思了。 奉行所有自己的权力划分,这是不容许被侵占的部分,当然可以有小动作,但该是谁的,就得是谁的。 这是稳定,将军推崇稳定和不变,九条孝行当然不会明着站出来。 但他也看得出来,自从这个年轻人上位之后,本来风雨飘摇的神里家顿时就稳定了下来。 这可不好。 他九条孝行现在还能够压制神里绫人,可之后总要是他的长子九条政仁上位的。 九条政仁能够压住这个小狐狸么? 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并不看好自家长子。 作为父亲,儿子做不好的事情,他就只能够更加辛苦一些,提前把路给铺好。 九条家的地位已经不可能更进一步了,如何保住地位不动,这需要历代的家主好好维系。 “既然条件是我们都能够接手的,那么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如何。”九条孝行面色古井无波。 神里绫人当然不会拒绝。 罗摩诚意十足,而且他很清楚,九条孝行拒绝不了更加长久的寿命。 “神里家的白鹭公主做的很好,那位异乡人已经走上了我们希望他走的道路。”九条孝行问询道,“但他似乎已经失控了,神里家是否有计划应对接下来的变化?” 有关罗摩,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他孤身一人后台还硬,不值得浪费太多的心思。 给他想要的,保持最低限度的关注就是了。 但空不是,他已经走上了台前,进入了大家的计划。 “他的自我意识十分强烈,对于眼狩令和锁国令有自己的想法。”神里绫人神色稍变,“舍妹真诚以待,他很容易就会走上这条道路。” “前线的变故之中,九条裟罗大将做的很好,但她做的太好了,这反而不好。” 毕竟只是养女而已。 养女比长子的表现出色,这不好。 “我想叛军也需要一个不错的战斗力入伍,暂时为他们解围,延续战争的时间。” 神里绫华反抗政令算是个秘密。 她到底是神里家的人,神里家蒙受神恩,在这种事情上必须站在神明的立场上。她不看好,但不能拒绝。 可对于九条孝行来说,又不是什么大秘密了。 听到了延续战争这句投诚味道的话语,九条孝行微微颔首。 “这不是问题。”他给出了许诺,“这件事情是你为了引诱叛军入网,故意诱导她走上这条路的。” “年轻人犯错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有一些自己的思考而已,不坏。” 他轻描淡写地洗去了神里绫华身上最棘手的罪名,给了一个不坏的评价。 神里绫人松了一口气。 做事情就是这样,犯错了就要挨打。 他的胞妹出了问题,做兄长的就得舍弃一些东西去交换,才能够保住她。 没有人犯错不需要付出代价,只是有些代价被人扛住了而已。 (本章完) 197-又来? 人以某种集群的姿态组成社会,并在其中生活,很少有人是完全的孤岛,不必在乎外界的一切因素。 神里绫人更加不是。 他的眸光晦涩,等待着九条孝行的思索。 三奉行地位对等,但九条孝行和他父亲是同辈,理论上说,他的对手应该是九条政仁,而不是九条孝行。 神里家遭逢大变,失去了太多的筹码,也让仓促上位的神里绫人失去了足够的底气。 面对柊慎介和九条孝行的招揽,他只能够选择妥协和合作。 来自离岛的黑金,他当然有份。天领奉行掀动的战争,他当然是其中的获利者。 这很好理解,三位地位名义上对等的人,两家合作发财,并且都不是一些能够摆在台面上的生意,那么对于第三人,你会选择拉拢他一起,还是就这么坐视不管,让他无法介入你们的生意? 这就算是正经生意,你都得考虑一下对方会不会因此红眼制造麻烦。 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正经生意,发横财的风险还是有的,那就只能选择一起发财了。 神里绫人并非不想要扳倒九条孝行。 社奉行和天领奉行地位对等,他作为神里家的家主,也不是来当九条孝行的应声虫的。 但事情的麻烦之处就在于你一旦弱势了,你就没办法硬气,哪怕是鱼死网破你可能都没有这个机会。 此外,神里绫华的行动被抓住了。 九条孝行可以将其定义为“年轻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爱思考,不坏”,自然也有能力将其变成“社奉行的胞妹违背将军的政令,这是神里家对稻妻的背叛”。 逻辑和事实掌握在有话语权的人,同一件事情的不同解读,会让人付出不同的代价。 你妥协了这就是不坏,你硬气了这就是背叛。 神里绫人没办法硬气,也没有办法拒绝两位奉行的好意。 好意这种东西,你接受了这是好意,你不接受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翻脸就能够翻脸。 这些钱你不拿我怎么拿,这些事你不做我怎么做? 你不拿不做想要当圣人,但我是个俗人,断我财路我当然得做点事情让你付出代价。 在这场归属于幕府的狂欢之中,既然九条孝行和柊慎介都不干净,他们就不会让隔壁的社奉行也很干净。 都得下水。 神里绫人垂下眸子,神色平静。 被抓住手脚并不算什么,九条孝行也不敢对神里绫华下什么死手,至多无非是抓住托马之类的神里家近臣作为警告。 死几个近臣,这只能说是强势方对弱势方的警告,可以接受的损失。 但对神里绫华动手,这就是不死不休了。 九条孝行未必会怕,可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神里绫人本就是同盟,而且已经率先低头,何必做的这么绝。 说到底,幕府也只有这三位玩家能够上桌,低头之后也没必要穷追猛打。 神里绫人还在等待机会。 再不济就硬拖时间。 他的对手是他父亲应该面对的,临时被推上来,神里绫人固然有些无力。但他总要比这两个老家伙身体康健,再加上神之眼对于身体的强化,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抓住机会打死这两个老贼,不行就拖,拖到他们的下一代。 打不过九条孝行和柊慎介,难道还能收拾不了柊千里和九条政仁这两个货色? 九条孝行也不想要把事情做绝,他当然知道神里绫人口服心不服,内心指不定怎么考虑掀翻九条家的位置。 但他管不了。 而且柊慎介和他的关系并没有外界人猜测的那么坚固。 这并不是两个人的交情出了问题,问题出在柊千里和九条镰治身上。 两个年轻人的爱情本来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可加上了姓氏,这就是一个麻烦了。 柊慎介只能选择柊千里,而九条镰治就是柊千里上位最大的隐患。 这和九条镰治做了什么无关,他这个姓氏和柊千里的身份摆在这里,柊家就不可能相信他。 九条孝行很理解。 设若他只有一个女儿,而他的女儿又爱上了和九条家地位对等的一个家族的嫡系男子,他也会怀疑对方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控制九条家。 这纯粹是出于对柊千里的怀疑,怀疑她无法掌控九条镰治。 但讲道理,光从她能够选中九条镰治这一点本身就值得怀疑了。 作为柊家的继承人,她天然应当知道家族的培养不是免费的。 如果从小获得了公主一样的待遇,自然也应该知道待遇和未来要承担的责任成正比。享受了优待又打算追求爱情,想法十分浪漫,做法十分不智。 她有太多的选择可以挑选了,唯独一上手就挑了个麻烦。 谢天谢地,她看中的只是九条镰治,这毕竟是个家族次子,只要九条政仁不出意外,他永远都只能是个弟弟。 这对于九条家来说是一枚可以舍弃的棋子,只要她手腕足够,未必不能够获得一份想要的爱情。 她如果看中了神里绫人或者九条政仁,只怕柊慎介都只能考虑重新培养一个小号了。 这就明显救不回来的,与其强行就挽救,真不如直接放弃去练小号。 场上的人各怀心思,各有各自的问题,所以他们保持和平的态度互相联合。 即使有再多的小心思,这也是暗地里实施的,几乎不会端到台前。 就好像九条孝行有通过托马来警告神里绫华的打算,神里绫人未尝没有促成两个年轻人爱情的想法——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想要嘱咐一段纯粹的爱情而已。 沉默片刻,九条孝行还是放过了这件事情。 神里绫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九条裟罗做得很好,可她做的太好,于是就不好了。 他已经投降了,九条孝行也原谅了那个女孩的错误,已经说好的事情不容许返回,但利用过的把柄还可以用第二次。 仅此一次?不,我会吃你一辈子。 有这个把柄在,他永远有机会拿捏神里绫人,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和他彻底闹翻。 九条孝行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九条裟罗的问题。 他这个养女的表现太过于出色了,以至于他的长子黯淡无光。 天领奉行几乎是九条家的内务,换而言之,这是九条孝行可以自己一言决断的。 但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事情却通常不是这么做的。 养女也是九条家的,挂着九条的姓氏,有这个姓氏,她就是有一定的继承权。 九条裟罗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顶着幕府大将的头衔,表现好坏有很多人顶着。 普通人得不到公平无所谓,但九条裟罗得不到公平,她如果真的想闹,事情就会很难看。 九条孝行收养九条裟罗,就是看中了她的血脉和天赋,希望她能够成为九条家的刀刃,而不是打算把人给得罪了,从一家人变成敌人。 “异乡的旅行者对很多事情太过于好奇了,好奇心并非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但过于浓郁的好奇心却往往会被一些其他人所欺骗。”神里绫人沉声说道,“那位欺骗了海祗岛人,逼迫他们踏上不义战争,鼓动牺牲的现人神巫女正好擅长此道。” 欺骗嘛,骗人的肯定不是他家温柔善良的小姑娘,那还能有谁欺骗了空呢? 九条孝行不动声色。 空距离脱离掌控已经不远了。 他不是个稻妻人,不会接受幕府的权威和声明——严格意义说他似乎都不是个提瓦特人。 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了应付愚人众,九条孝行确实给了空一些机会。 但他过于冥顽不灵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愿意全盘接受幕府的真相。 这并不是大的问题,问题是幕府其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当然可以用言语忽悠很多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正义。但能够骗过自己,让自己真的相信一切行为都是基于公理和正义,而非自我的私欲,这就很困难了。 九条孝行就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知道眼狩令和锁国令其实都是不合时宜地倒车选择,但他更加清楚,这样的倒退对于三奉行是有利的,所以他必须坚决推行下去。 这种选择骗不过空,随着空接近真相,双方本就不多的信任宣告破产。 而这个时候,空的一切优点,都成为了九条孝行必须杀死他的理由。 神里绫人递上了一把好刀。 他是不是被欺骗的,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有了倾向于叛军的想法。 这对于处理来说,已经是足够用的理由了。 而恰好反抗军也确实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战斗力来维持前线的战局,九条裟罗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从前线调回稻妻城,把她身上的军权交给应该托付的人。 于是这件事情就此敲定。 当空再次返回茶室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经带上了几分沉重。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似乎很信任我,但他们讲的道理我并不认可。”他看向了托马,“他们既然是愚人众的合作伙伴,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因为公理和正义这种理由而战。” 怀疑的种子一开始就有。 既然是愚人众的合作伙伴,你说是贪财好色,爱慕权势我都能够接受。 可你说你是为了稻妻,为了稻妻的人民才决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在开玩笑。 按照空的经验,愚人众的合作伙伴,包括他自己,都不可能有这么高尚的。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才选择了和风评不佳的愚人众合作的,但柊慎介和九条孝行强调了幕府战争的正义性和必要性。 他们强调正义,空就越发怀疑。 托马饮下茶水,眸子看向了主位上的少女。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神里绫华打开折扇,面色带着几分疲倦,“但我这里出问题了,恐怕没有办法继续和你进行合作了。” 正在疯狂偷吃的派蒙下意识地就跳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四周。 “不算意外。”空神色平静,“看起来,九条孝行还是抓住你了。” 剧情里空哥登上离岛就被百般刁难,这个时候的托马和神里绫华暗中相助,有天然的好感加持。 但这一次他开场就走了九条孝行的路子,本来应该避过这个机会的,但神里绫华合计了一下这个人的名声,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这个身份,其实什么都不做就很好了。 三奉行必然是乱局之中的受益者,社奉行所未必拿得到最大的利益,但也是既得利益者。 她站出来,无异于反抗家族的利益。 但神里绫华并不认可眼狩令和锁国令,某方面说,她也很固执。 她认为不好的东西,哪怕是将军的政令,她也要找机会进行某种证明。只是她还保有一些理智,知道不能够站出来公然反抗,所以也就在私下了进行了某些行动。 包括联络反抗军,包括和空暗中接触。 在一开始接触的时候,空就抱有了一定的信任。 因为神里绫华要反抗的,恰恰是神里家荣华富贵的来源。既得利益者背叛了自己的利益阶级,想要为利益受到损害的普通人做点事情,空还是挺看好的。 这就是接触的开始。 而之后空也在她的帮助下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果然全都是假的。 他就知道,愚人众的合作伙伴那有什么高尚之辈,这两个老登面上正义凛然,背地里全都是些阴私之事。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空本来打算利用他们的身份去觐见将军,然后直接顺带着出卖掉这几个老贼的。然后他出问题了,本来答应的好好的,可空一旦询问具体的时间安排,对方立刻开始错开话题。 神里绫华微微颔首,“稻妻的情况有些复杂,是我想当然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做点什么的选择过于仓促,以至于落人口舌,彻底失去了机会。 “眼下兄长正在为我回环,我应该不会受到什么过大的惩戒,只是兄长不得不应允某些承诺。” 少女的话语轻描淡写,但空又不是没见过类似的事情,完全能够想象得出眼下的情况。 坏了,爷又要被通缉了。 (本章完) 198-你的建议呢 白鹭公主十分务实。 她并不想要和一个能够争取的人成为敌人,所以她坦诚相待。 “在眼狩令和锁国令这件事情上,兄长和我是相同的看法,但我清楚,兄长之所以想要反对,是因为这件事情是柊慎介和九条孝行想要支持的。” 她垂下眸子,神色平静。 在自己人面前,她并不表露出对这两个人的任何尊敬。 “敌人支持的,我们就只能够反对。”她轻声描述着整件事情,“无论是眼狩令还是锁国令,其实都有让社奉行所从中获利。” “但这两件事情都不是社奉行所推动的,无论我们能够从中获利多少,在对方的棋盘里接受对方制定的规则,是不会存在比对方赚的更多的。” 这说法就很现实了,空也就有了听下去的心思。 他知道自己被通缉了,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已经获得了第三个元素力,只要将军不出手,他能够从这里砍到天领奉行宅邸,当着万众的面摘下九条孝行的脑袋。 当个体的力量已经足以无视军团作战的时候,这种通缉的威胁甚至不值得他浪费半点目光。 “不过我要争取你的好感,所以我得和兄长做出分割。” 良好的兄妹关系让神里绫人和神里绫华互相支持,但他们都了解彼此的禀赋,并不会因为良好的关系而加以任何辞藻的修饰。 “兄长并非善人,他想要做好事,一定是想要从这件好事之中得到什么。”神里绫华轻声说道,“我希望你不会介怀。” 神里绫华当然知道,神里绫人会无条件地支持她的任性,尽管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任性。 但这也仅限于她自己而已,这是兄长对妹妹的照顾。 本质上说,她也并不认为自家老哥有多么良善。可这无关紧要,作为兄长,他足够合格,那么作为妹妹,她也一定会支持神里绫人。 接触以来,她也了解了空的立场,所以她更加需要解释。 “做事情和目的无关,我们通常只看结果。”空摇了摇头,“那么按你所说,社奉行所在考虑如何推翻眼狩令和锁国令,而你是因为看到了政令之下无辜人的悲惨生活,而那位社奉行,是打算推翻另外两家的游戏规则。” “有件事情你并不知道,”神里绫华犹豫了一下,“社奉行所在历史上曾经遭逢大变,神里家一度差点失去社奉行的席位。” “最后八重宫司大人因为某些愿意,选择了支持神里家,因而家族才得以保全这个位置。” 她轻轻叹息,“但你应该清楚的,像是这种完全依靠外人才能够保留下来的东西,这通常意味着神里家其实已经不够资格持有社奉行的权力了。” 空点了点头。 掌控权力就要承担责任,社奉行这种情况,显然是办不了事情了。 他们连自己屁股地下的宝座都保不住了,还能指望他们为民众考虑去做什么事情? “后来兄长尚未以后,勉力支撑,但和九条孝行、柊慎介还是无力对抗。” 神里绫华常年代表兄长出席各种社奉行应该出席的场所,这方面大舅哥就比较宅了,他一般是只干活不露面,公开场合都是神里绫华代替他发言。 也是因此,其实她什么都清楚。 “这就是必须推翻眼狩令和锁国令的原因,正常情况下,神里家是没有机会挽回自己的地位了。” “我们需要他们出错,和他们对错无关,想赢只能是他们犯错。” 同台竞争的话,神里家风雨飘渺的时候,人家可正在稳步发展。 后来居上是很难的,只能等待对手犯错,或者主动为对手制造错误。 空的神色稍有变化。 话能说到这种程度,不能说神里绫华不够坦诚。 坦诚永远不是最好的筹码,但它加上大多数的筹码,都会变成最好的。 “此外,反抗眼狩令这种事情,你已经知道了神里家的窘境,自然也就清楚了,我绝无可能瞒着兄长去做。”她的话语少见带着愁苦,“这是枚危险的炸弹,我不允许兄长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事情操作不好可是真的要抄家灭族了,神里绫华可以小心翼翼,但绝对不会欺瞒神里绫人。 他知道了,事情才有回环的机会。 如果连自家老大都不知道,反而是敌人率先抓住了把柄,那才是真的愚蠢到无药可救了。 “也就是说,现在连九条孝行也知道了,而你的兄长现在正在和他交涉,尝试着保下你。” 空极力保持思索。 随着实力的攀升,他越发有直接碾过去的冲动。 但无论是旅行异界的经验还是早期被那个维系者摁在地上摩擦的经历都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保持冷静,尝试着用脑子解决问题。 这些普通人当然好收拾了,说杀就能杀的。 可他真正的对手,是连全省时期的自己都能够被精准点艹的敌人。面对这样的敌人,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保证大脑的活跃。 所以他愿意和九条孝行、愚人众斗智斗勇。 实在是敌人太棘手了,不允许他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获取胜利。 “这是大概的情况,但我不会有事。”神里绫华说道,“兄长想要扳倒天领奉行的事情他们都知道,这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至少不足以让他们考虑用我的命来警告兄长。” “谁都想要第一,想要第一不算大问题。” 她看了一眼托马,“至多是用神里家的近臣和附庸的命作为警告,而现在兄长提前去示好,恐怕他也会偃旗息鼓。” “能够保留一个把柄,这就已经够用了。” 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够盘算清楚。 除非是真的打算灭了神里家,不然非要逼着神里绫华去死是一件没什么赚头的事情。 在不打算斩草除根的情况下,对社奉行十分宠溺和信赖的胞妹动手殊为不智,这只会引来真正的复仇而已。 稍微整合一下情报,空已经明白了稻妻的故事。 显然幕府所推动的战争完全是一场攫取利益的狂欢,天领奉行利用战争作为工具,尝试着为九条家争取更多的好处,稳固九条家的地位。 用战争牟利这种事情不算特殊,本质上战争也就是这样的事情,通常是有利可图才能够打起来。 “所以,幕府前线和反抗军的战争,实际上也是天领奉行的放任?” 战争的成本完全可以转嫁给普通稻妻人来承担,而战争的收益,当然是交给了上层的三奉行。 “我并没有更加准确的消息。”神里绫华摇了摇头,“但这个猜测十分合理。” “此外很重要的一点是,天领奉行有一位养女,幕府军的大将九条裟罗。” 她提醒道,“九条大将在军队之中名望显著,功勋卓绝,是前线的一大依仗。” “她和九条孝行的关系如何。”空追问道。 “九条孝行的长子九条政仁,只能够在她的手下任职。”神里绫华答非所问。 长子和养女······但凡正常一点也能够猜得出来,继承权肯定是归属于长子了。 九条裟罗的名望和能力完全碾压九条政仁,对方甚至只能在她的手下厮混,这对于九条政仁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情。 九条孝行也未必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养女可以有用,但不能比自己的长子更加有名望和威势。 这不就是养寇自重? 反抗军是副本,养起来后时不时打两拳制造战功,顺带着把人给抬起来。 空眉头微皱。 但按照神里绫华的说辞,刷副本的人里面,九条政仁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九条裟罗的贡献度更高了。 如果是养寇自重,是九条孝行为了自己的儿子搭建起来的舞台,那么九条裟罗一定得找个办法给抬回来。 她在前线,就不会有九条政仁的表演空间······所以她得回到后方,一个大将不能上战场,以天领奉行的权位,花费一点时间就可以拆卸她的威望,并且转交给更合适的人。 他站起身,摸了摸派蒙的头。 “这件事情我记下了。”空一脚踢翻了桌子,无锋剑毫无迟疑地朝着神里绫华斩落。 大概在他动手之前,本来端坐着的白鹭公主已经从膝前抬起了长刀。 神之眼散发辉光,卷起了三轮霜见雪关扉。 托马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跟着唤醒了火元素力,甲胄在他的周身绽放,踢起一杆长枪朝着空刺了过去。 他并未想着建功,甚至不太理解这两个分析局势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爆发了冲突。 但作为神里家的近臣,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稍等一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托马一脸迷惑,同时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派蒙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辙,但她贯来不会反对空,如同托马也不会反对神里绫华的意见。 空没有言语,只是指尖泛起了紫色的雷光。 在杀人这方面,元素力其实并没有高下之分。 空很赶时间,他几乎是扛着神里绫华的刀刃冲到了托马的身边,然后一刀斩落。 紫色的雷霆轻易地切开了托马的甲胄,轻易地重创了托马。 空面无表情地准备第二次攻势,然而已经有人阻拦了他。 远处的九条裟罗张开了背后的天狗羽翼,弯弓搭箭毫无迟疑。 弓箭落点的鸦羽迅速炸开,将本来就艰难呼吸地托马彻底给打进了昏迷状态。 “这就是罗摩提起来过的天狗血脉?”他低声呢喃,“她有鸣神的加护,这可不是个面对鸣神的好机会。” 只是挡下了一箭,他已经毫无迟疑地选择了逃跑。 收拾这个女人还挺简单的,但这里是稻妻城,很难说鸣神会不会随时垂下目光。 溜之大吉。 九条裟罗一面安排自己的兵士前去追击,一面快步上前。 在地位上她并不逊色于有着【白鹭公主】支撑的神里绫华,但该招呼两句的时候她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收到了天领奉行的命令,这里有一个和叛军联合,打算在稻妻城作乱的人。”九条裟罗神色肃穆,“恐怕您需要配合一下天领奉行所的工作了。” 单人说扰乱稻妻城,这话九条裟罗是不信的。 她担心的是有人惊扰了鸣神的好兴致,那就真的麻烦了。 “当然。”神里绫华微微颔首,“这是我应该做的。” 正在隔壁打瞌睡的早柚揉了揉眼睛,然后方才看到了地上躺尸的托马。 她无暇多想,立刻扑上去尝试着抢救。 好在【终末番】确实有相关的抢救教学,并且她的元素力也带着一些治疗的手段,勉强把托马给拉了回来,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另一边的派蒙等到安定了之后方才低声闻讯,“发生了什么?” 她漂浮的速度和空逃命的速度不相上下。 “神里绫人需要一个人去扛住神里绫华的责任,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一定要有人背锅,而九条孝行更需要一个理由把九条裟罗给拉回来。”空面无表情,“还有谁比我们更合适的么?” 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总归不是不存在了,只能说没有造成本该造成的影响力。 像是反抗眼狩令这种事情,轻一点就是有自己的思考,重一点直接就是背叛神明加背叛稻妻,当场挨上一个神遁·九族剥离之术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次就连愚人众都没有他合适了。 愚人众根本不会在乎什么真相和正义,他们不可能去探索真相,更加不可能因为稻妻人到了大霉就去花费力气。 “怎么会这样!”派蒙跺脚,“为什么我们老是背黑锅啊!” “因为合适。”空倒是十分轻松,“我们两个背后没什么势力,他们怎么说,怎么就是真相。” 派蒙抓了抓脑袋,她对这些事情是在无感,但她懂得面对现实。 “如果稻妻城不能呆了,不说怎么觐见雷之神,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她有些愁苦。 但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毕竟听空说,如果下一次去须弥,他们会得到极高的优待来着。 稻妻的话,应该是意外情况才对。 “她已经给我们提醒了,”空神色平静,“幕府希望战争延续下去,九条孝行需要长子建功立业。” “我们去海祗岛寻找反抗军。” 这不是个好的选择,但空自己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好选择。 稻妻的情况看似复杂,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可能性,稳固的荒诞离奇。 因为这里的雷电将军,就情报来说,和前两个国家的神完全不同。 祂既不会吝惜凡人的生死——看祂大手笔的推动锁国令和眼狩令这种政令,坐视前线战争而不是亲自出手就可见一斑。 此外祂真的像个神,而不会和温迪钟离一样,总是以人类的身份行走于人间。 稻妻人都知道,雷电将军就坐在天守阁。 祂是稻妻的神明,也是稻妻唯一的国王。 空不知道愚人众还有什么计划,三奉行能够争斗到什么程度,但以他个人的经验来说,当个体的武力值构成了碾压之势的时候,游戏实际上就已经结束了。 在稻妻,没有人能够压制雷电将军,那么所有的选择都是白扯。 场上活跃的也就这几方,空其实没得选。 “派蒙,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突然问道,“我需要你的答案。” 派蒙下意识地摆手拒绝。 她会给空很多的建议,但她其实不喜欢承担关键时刻的决定。 “很重要的,我只能够参考你的意见了。”空反而十分认真。 “我们真的有必要因为外人的一些遭遇,而选择走上一条明显就无比棘手的道路吗。” 客观说空哥当年很少考虑这个问题。 他强大的时候能够在诸多世界旅行,好听点叫伸张正义,直白点就是我的正义才是正义。 当然,这不是很坏,至少对大多数秩序侧的生命来说,比如人类,空哥都是个纯正的好人,他的正义确实是契合人类整个整体对于正义的描述的。 但好人要扛不住了。 这一次和蒙德璃月都不同,没有人来给他主线任务了,上场就只有阴谋诡计和刀剑相向。 蒙德有风神给他任务,告诉他你应该怎么做怎么做,然后去拯救蒙德。 璃月有达达利亚和岩之神,前者告诉他你得去寻仙了,后者在寻仙之后顺手接过了指导权,告诉他之后你应该做什么。 唯独稻妻不是这样的。 稻妻的神恐怕只会砍他一刀。 空这段时间一边调查真相,一边思考一旦真的撞上了这种情况,他应该怎么溜之大吉。 打赢?他还记得奥赛尔的实力。 稍作换算,怎么想雷之神也不该比被封印了这么久的奥赛尔弱吧? 三元素力的空哥还不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摁着奥赛尔杀了,反过来说,他也不可能是雷之神的对手。 那就可以打出gg了。 冒险、旅行······这些当然都有危险,但空哥不是个纯粹的旅行者。 他旅行是为了和妹妹重逢,光是这个目标,他就应该主动选择避开某些危险,而不是大步上前像个战神一样。 (本章完) 199-勇士 派蒙稍作思索。 她到底不是个真来吃干饭,靠卖萌为生的萌物。 在空哥旅行的早期,她还是一个能够提出有效意见的导游。 然而随着空的实力越打越强,她也开始学着舍弃了思考,任由事态发展,等待敌人出手。 这种思维方式简单但实用。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但你肯定是要做事情的吧? 我就等着你搞定一切准备,打算做事情的时候站出来和你刚正面。 完全舍弃了先手权,任由敌人铺设阴谋诡计,然后等对方自以为准备周全之后,跟个战神一样从对方的计划上碾过去,彻底阻止一切。 挺莽夫的。 常规的发展应当是你在东边得到了巨龙宠物,西边找到了勇者大宝剑,南边发现了精灵公主作为旅行伙伴,北边跟着找到了削弱大魔王的圣物,阻止了魔王变强的计划。 集齐了所有强化自己、削弱敌人的手段之后,你开始了征讨boss。 而顶级莽夫流派的发展是坐在新手村里,等待魔王完成了自己的计划,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可以毁灭世界,终于选择站在明面上的时候,站出来一拳捶死对方。 让敌人死在他虚弱的时候,从来都不失为一种优秀的解决问题的手段。 遗憾的是,剧情线里空哥往往只能跟着跑,说他找到了真相,这确实是真的。 但说他能够在萌芽时期就把所有敌人的计划给摁死······他很少做到,而对愚人众的计划尤其如此。 四个版本了。 四个版本连续和愚人众有接触的空哥,怎样都该看出来愚人众对神之心的追逐了。 光是这一点,他如果有心和愚人众竞争一番,那么他就完全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水之神的神之心大概也快要出意外了。 这并不符合空的水准。 显然空压根也没有和愚人众死缠烂打的想法,他也并不了解愚人众的计划,看上去不支持,但绝对算不上反对。 总之空和愚人众的关系复杂,多数敌对,也有合作。 但这是未来的事情了。 未来的空还算冷静,派蒙就有点守株待兔的顽固和自信了。 而眼下的派蒙,尚且保留着相对稳定的理智,是空哥不错的助手。 她眉头皱起,认真地思考这个选择。 半秒钟之后,她回忆起了在稻妻见到的那些倒霉蛋们。 已经走过了两个国家,蒙德遭遇了龙灾,璃月被魔神袭击,但这两个国家民众的精神面貌都要比稻妻人好得多。 派蒙当然是有怜悯的。 而两秒钟之后,她下定了决心,“我们跑吧。” 空耐心等待派蒙的下文。 直白地说出了这样答案的派蒙低着头,食指对戳,“也不是不怜悯他们啦······但稻妻的话,其实三奉行比我们两个要有更多的理由站出来的。” “你看稻妻人也不会站出来反对,唯一一个站出来反抗的被大家都当作了叛军。” “他们都能够接受这样的一个未来,我们两个也许还能够努力一下的,可如果还要和雷电将军对上,这似乎不太好?” 海祗岛反抗军,反抗军是空和神里绫华聊天时的描述。 事实上在多数稻妻人眼中,他们就是叛军乱党,不是好人。 反抗军这么做有自己的历史遗留原因,海祗岛的基本盘是奥罗巴斯留下来的,当年奥罗巴斯发动东征,然后祂被雷神抬走,跟随祂的海祗岛人也不得不选择了举手投降。 这个身份很尴尬的。 东征·······冠以战争的名号,肯定不是在过家家。 在战争之中,他们杀死了不少的稻妻人。 等到将军接纳他们成为稻妻子民之后,那个年代的幕府可不会真的把他们当作稻妻人。 他们又不是主动投奔幕府的,而是在战争失败之后被迫投降。 考虑到稻妻在战争之中死去的兵士,幕府当年没有摁着他们的脖子拷打已经是因为考虑到雷电将军的威严了。毕竟雷之神说他们是稻妻的一部分,那么无论你有多少的不服,海祗岛人就是稻妻人的一部分。 而那个年代之后,已经没有海祗岛人这种说法存在的必要了。 但海祗岛保留了对于奥罗巴斯的信仰,幕府甚至没能够根除侍奉奥罗巴斯的珊瑚宫。 时至今日,珊瑚宫心海上位的一大理由就是她是珊瑚宫的现人神巫女,海祗岛人天然信奉和追随珊瑚宫的指引。 距离奥罗巴斯的死已经有五百年了,海祗岛还能有这种号召力,可见幕府和雷电将军当年做的都不够合格。 这方面罗摩有话要说,但空哥并不知道罗摩和海祗岛人在立场上的共鸣,他只是考虑了一个很现实的因素。 恐怕到现在海祗岛都游离在幕府体系之外,根本不受幕府主流三奉行势力的看重。 当然即便是如此,海祗岛也不该反抗的。 因为有雷电将军的存在,在稻妻和幕府光明正大的掀起对立,这其实就是自寻死路的另外一种实际做法。 可这场战争本身就问题很大,空没打算深究,但他猜测反抗军这边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其实你是觉得神里绫华做的不对吧。”空听出了派蒙的倾向。 一个很重要的答案,明明三奉行都有比我们更多的理由去搞好这个国家,可他们在某方面的选择和立场出奇的一致。 无论是他们觉得这样对稻妻很好,还是他们觉得不太好但不敢反抗,这都是一个糟糕的讯号。 享受权力的人不做事情,他们两个外来人这么拼命干嘛呢?稻妻人一个月给你们几个摩拉啊,这么玩命。 “你到也不必因为这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空反而无所谓,“在被判定为凶徒之后,我们在稻妻的轨迹都会变得十分清晰。” “和一个恶党往来密切的,只能是他的同谋,或者是内鬼。” 这不是神里绫华的问题,她所表露的问题是,双方曾经合作默契,而她因为某些原因选择了默认。 中途退场要比一开始的拒绝更加让人不快。 但她已经给了所有能够给出来的暗示。 神里绫人去做了什么,谁会来抓他,以什么理由抓他,什么时候翻脸,下一步该去哪里······ 投桃报李,空一剑砍在了托马身上,彻底解除了这两位身上的嫌疑。 派蒙嘟嘴表示不满。 “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都比我们更适合对稻妻人负责吧?”派蒙坚持自己的判决,“要么他们认为眼狩令和锁国令很好,那普通人和幕府都是要给态度,我们两个异国人凭什么当妖怪?” 要么他们认为眼狩令和锁国令不好,但他们不想去改变。 那就更妙了。 三个领着稻妻人供给的摩拉,享受着统领稻妻人权力的稻妻人不想要改变稻妻人倒霉的现状······他么两个异国人还能来这里装什么好人呢? “这种时候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普通人并不具备选择自己命运的资格,他们只能够接受命运的安排。” “我们是为了普通人的命运而战,而不需要计较和幕府的关系。”空捏了捏派蒙的脸颊,“但这样太空泛了,也太假了。” “我其实还真没有这么大方和善良。” 可以简单地描述为“我认为更有资格去做某件事情的人没有去做,那我们也不必去做”和“我们不和其他人比,只是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空哥并没有这么大度。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资格,以空哥的段位,他已经没有去和凡人争抢这种理由的必要性了。 什么你应该去做你不去做让我来,我很不爽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在空的身上,他的段位就很难和普通人如此计较。 我觉得我应该去做,然后我就这么做了。至于说你?谁在乎。 事情真正让人不快的地方在于三奉行已经不止是无动于衷的程度了,他们甚至还在威胁想要去做的人。 现实永远比人们所能够想象的更加滑稽。 更有资格更有理由让稻妻变得更好的人引导麻烦让稻妻人倒霉,两个异乡人想要帮助稻妻人变好一些,然后被三奉行盯着锤,一通毒打。 空得承认,派蒙的说辞让他有些动心了。 “但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就相当于完全认输了?”空认真问询,“我们两个被三个狗贼用阴谋诡计给逼走了,我们输了。” 派蒙思索。 有点道理,就是不多。 她两手一摊,“是有点被赶走的狼狈啦,但你们不是都说过了,麻烦的地方是雷电将军,又不是三奉行。” 她不是在安慰空,告诉他你没有输给三奉行。 派蒙只是在陈述事实。 改变问题不需要和三奉行计较,真正的麻烦是雷之神。 没有雷之神,空现在就能够分别潜入三奉行的府邸,挨个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但这真没用。 解决不了将军,说什么都是白扯。 “这么说来,我们只能逃了。”空摩挲着下巴,“等到我练级归来,在好好收拾一下雷之神?” “这就没意思啦!”派蒙连连摆手,“我们只是旅行者和冒险家而已啊,何必和一个国家过不去呢?” “他们的幕府,他们的神,乃至是他们自己都认为这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不需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如果早期的时候不闻不问,幕府也未必会和现在一样,又是通缉又是追着打的。 就是因为多问了两句,那几个老登顿时就怀疑了他的立场。 其实一开始九条孝行是真的相信空的。 你一个愚人众举荐来的人,你和我说你有坚持有信仰,不是因为利益所图而来稻妻的·······这是什么年度新笑话么?愚人众的合作伙伴里还有这种好人? 他当时就对空委以重任,把空扔到了前线,就差没有把事情直接告诉空了——多打打假赛,给人家一点缓和空间。 万万没想到,空打着打着和反抗军联系上了。 九条孝行后知后觉,方才意识到这个人居然没有从愚人众那里得到任何有效的情报。 他居然是真的以为幕府在和反抗军僵持! 在这个基础之上,所有的开始布局都做错了,然后九条孝行立刻启动了另外的计划。 把空逼走,先给他挂上叛徒的名号,然后把他赶到反抗军去。 你这么喜欢伸张正义,为什么不干脆去成为你认为的正义本身呢······尽管在稻妻,幕府和鸣神才是真正的正义就是了。 新计划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实现不了,九条孝行根本不清楚幕府其实是完全没办法拿捏空。 他不了解空的实际战斗力,在和反抗军作战的时间里,空从来就没有认真过。 这一次空没有和达达利亚死斗,也没有参与和奥赛尔的决战,九条孝行以各方面的情报统合,最终确定了他的实力大概也就是九条裟罗这个段位的。 很强,但还是人类能够应付的水平。 这并不是低估,恰恰相反,因为九条孝行的谨慎,他自认为这应该是完全的高估才对。如果不是因为慎重,只凭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完全是配不上和九条裟罗对等的。 他只是参与过一场蒙德的麻烦而已,可谁都知道,在那个过程之中,起到了绝对作用的是风神。 而九条裟罗不同,这是稻妻妖鬼时代落幕之后,重新扛起了天狗血裔大旗,年幼时期就获得了雷之神眷顾的真正大将。 在稻妻,九条裟罗的威望十分厚重,把空和她并肩考虑,九条孝行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谨慎了。 可他真的不清楚,空这个时期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段位的。 他已经足以在凡人这个段位乱杀了,只要小心谨慎一些。 而等到下一个版本,他的对手里面已经不会有凡人了,只能是魔神阶位的对手站出来才有资格让他全力以赴。 九条孝行用经验权衡对手,奈何他所预期的敌人,压根就不是个人类。 所以空并不担心幕府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压力,他只担心魔神。 也正是如此,他很轻松地下定了决心。 溜之大吉。 明显是赢不了,也确实没必要在这个地方继续浪费人生了。 旅行这种事情,到底得找个不错的机会。 稻妻此刻战火燃烧,高层博弈严重,空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不错的机会。 “那好,我这就去联系愚人众,然后我们直接走人。” 空一拍手,已经下定了决心。 稻妻的城镇都挂着他的通缉令,只要画通缉令的不是个灵魂画师,正常人应该都知道他是个“通缉犯”了。 但寻找愚人众,其实也不需要去稻妻城里。 愚人众的营地遍布天南地北,随便去野外逛逛,应该是不难找到的。 找到了他就直接溜走好了。 旁观着的狐妖小姐耳朵垂下,眸子少见地带着几分忧愁。 “幕府啊······”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下一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这就麻烦了。 理论上说鸣神大社可以骑在三奉行头上作威作福,但考虑到实际情况,实际上有这个能力的,只有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一个人而已。 关注空的人并不是只有神里绫华,八重神子关注空的时间要比神里绫华更久。 和神里绫华的心思相似,她们都是那种不太方便亲自出手,想要做些什么就只能够依靠外来者的人。 不同的是,神里绫华是不敢。社奉行的妹妹摇旗反抗眼狩令和锁国令,她简直不敢想象这种事情被确认之后,神里家还能有几个活下来的。 将军未必会在意,但神里家下面那么多家族,那个家族不希望自己坐在社奉行所的位置上呢? 九条孝行出事之后,依附于九条家的家族还不是立刻就开始了收拾九条镰治,想办法取代九条家的地位。 神里家给了她足够优渥的待遇,不是为了让她在某个关键时刻犯病,然后把家族一起送到天上去的团圆的。 而八重神子,她就是纯粹的不在乎了。 散兵评价她是油腔滑调的妖怪,为博神明的青睐,将自己伪装成关心人类的样子。 虽然阿帽选手在离职之后把他的同僚攻击了个遍,堪称辣评大师。 但他的评价其实并没有多少的错误,只是攻击性太强了而已。 在八重神子身上,他的话语并没有多少的问题。 稻妻的妖怪是如何诞生的,这是没有定论的事情,但他们确实不怎么关心人类——这都是两个种族了,也没道理要求对方关心人类的生死。 而作为妖怪时代落幕之后唯一的一只大妖怪,八重神子确实不太关心人类的生死。 她只是关心鸣神,而鸣神恰好关心稻妻人,于是她也装作关心而已。 连神里绫华都能够调查到的一些事情,这位宫司大人不可能不知情。 她给足了九条孝行表演的空间,等待一个能够读秒绝杀雷电将军,把雷电影从自闭小屋里拽出来的勇士。 这个勇士她挑选了很久,但就是找不到人。 空是最接近的一个,而这个最接近的人,此时已经打算提桶跑路了。 狐尾轻轻晃动,她想到了愚人众,于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本章完) 200- 故事的走向远比罗摩所认知的版本更加有趣。 在稻妻的棋盘上,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在互相落子竞争。 然而罗摩完全不在乎。 真要说的话,他其实是只好奇一个地方——在稻妻的故事中,散兵能够得到神之心,其实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描述。 狗运。 倘若没有空哥中计这一点,罗摩还真的有些好奇愚人众打算怎么去拿走神之心。 理论上说这个时期愚人众应该是不知道神之心的去处的。 在稻妻的历史上,雷电影先制造了散兵,然后发现散兵承载不了神之心,于是干脆地将他封印在华馆,接着制造了二代人偶,也就是如今的雷电将军。 这其中的问题是,散兵本身的实力并不够用,而他也无法加载外置挂件——神之心来变强。 直到五百年后的须弥故事中,他经历了多次加强,驱使了甲胄,方才有了驱使神之心的资格。 而当时的雷电影已经打算另类退休了,祂需要另外的一位雷电将军活跃在台面上,而这个将军,至少得有魔神段位的实力。 大概雷电影其实也没觉得自己的要求很高,毕竟在当年的魔神战争之中,祂在稻妻一地几乎是乱杀的,魔神在祂这种段位的选手眼中,只能说是最基础的要求。 毕竟魔神也有很多水平的,有岩之神摩拉克斯这种问鼎七执政的,也有盐之神赫乌莉亚被自己的信众抬走的。 就雷电影自己来说,祂可能真的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很高,达不到预期要求,雷电影就选择了舍弃一号散兵,选择去制造了二号雷电将军。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是散兵还是愚人众,他们都应该会猜测神之心被放在了雷电将军的体内——他们当然是知道将军和雷之神的区别的。 毕竟是因为散兵承载不了神之心,实力不够用才被舍弃的,这才有了二代的雷电将军。 那么神之心如果不在雷电将军的体内,散兵先生不是白白被舍弃了? 然而实际上的情况还真是如此,雷电影利用自己的魔神之躯制造了雷电将军,理所当然地一点,尘世七执政并不是因为神之心而有了力量,祂们是因为自我的力量足够强大,才得到了神之心。 继承了雷电影躯体的雷电将军,在魔神这个阶位里也算上层了,毕竟是魔神战争仅有的七位胜利者。 祂根本不需要加载外置挂件,光凭自己的配置就站在了魔神这个阶位上。 而在这个过程中,神之心也被雷电影随手甩给了八重神子。 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此,如果愚人众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们的所有计划都是冲着雷电将军去的。 目前的五位神明里,温迪和钟离是对摆子,纳西妲和芙芙是对菜鸡,愚人众过掉祂们四个就跟过马路一样,轻松简单。 唯独雷电将军,祂顽固且强大。 罗摩是真的期待愚人众正面硬刚雷电将军。 他很好奇愚人众有多大的底气,才能够尝试着从雷电将军的手中夺取神之心。至少就散兵的话语来说,他们应该是有完善的计划才去尝试的。 只是尝试被截停了。 邪眼工厂里空哥倒下之后,八重神子就把神之心送了过去,于是一切的计划都失去了价值。 现在的话,空仍旧是八重神子计划之中重要的一环,但空未必愿意走这条路了。 “医生,请您来看看这个病人吧!” 八酝岛的某个村落内,有人急切地呼唤着罗摩。 他的实验室在幕府的大营内,罗摩完全交给了九条孝行的人去看守,只是要求对方不能随便乱动。 这种信任让九条孝行十分满意,于是他加大了投入,而罗摩也顺势拿出了早期的实验成果,打算随便找几个人假装新成果来尝试一番后直接送出去。 在这方面,如罗摩这样的内行想要忽悠一群对炼金术都不怎么了解的外行,这只能说有手就行。 而他本人则带着真正的研究成果,抵达了前线。 “来了。”罗摩应了一声,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幕府捕捉的流浪武士、反抗军兵士,都有一部分选择运送到了罗摩的实验室之中。 在九条裟罗离开之后,这种行为越发的轻松简单。 但这些人是真正地堆数据。 罗摩走出房间,发现了一群海祗岛士兵簇拥着两个伤兵。 他们盯着罗摩的房门,神色焦急仓皇却又不敢过于无礼。 在稻妻这样的大环境中,一个优秀的医生是十分少见的,尤其是在当下。 人们都知道了刀剑要比锄头好用的时候,问题就开始严重了。 罗摩没有任何的犹豫,连忙上前去检查两个伤兵。 这些伤势非常熟悉,十分幸运的是几乎都是纯粹的刀剑弓矢留下的伤痕。 严格说这不算个好消息,但稻妻就连那些流浪武士都掌握着部分的惟神技术,能够给自己的武器“附魔”,可想而知幕府这边所掌握的惟神技术只会更加的完善。 刀剑伤势已经很难好了,如果在加上诸如火元素、冰元素之类的伤痕,那就真的可以直接入土了,没什么抢救的必要。 罗摩快速上手进行抢救。 他还真的能够当一个不错的医生,对于人体的了解,一双稳定的手,以及价格高昂的各类炼金药剂,他很少有抢救不回来的伤兵。 抢救完成之后兵士们松了一口气,然后用各种口吻感谢罗摩。 他们很轻易地发现了罗摩出现的蹊跷之处。 这里是八酝岛,如今战争的前线。 在这里有一个经验丰富但过分年轻的天才医生,他能够拿出明显价格昂贵的各类医疗材料,然而他留在战争之地救治一群反抗军的兵士······可以了。 大头兵是单纯不假,但又不是傻的。 但这是在救人的医生,他也许有很多特殊的理由,可反映在现实中,他用了一堆大头兵根本用不起的资源来救治他们。 光是这一点,他们就根本不愿意拆穿罗摩。 反抗军可不是优势。 幕府背靠的是一整个稻妻,一整个国家。而反抗军呢?他们的背后只有一个海岛,而且海祗岛还是那种因为奥罗巴斯的力量强行拔起来的,海岛本身土地养分稀缺,多次有重新沉入海底的风险。 就是个资源富庶的海岛,他们也没办法和一个国家对标。 更何况,海祗岛也并不富裕。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优秀的、愿意伸出援手的医生几乎是他们的第二条命,他们当然不会自掘坟墓。 又一次的紧急施救之后,罗摩得到了这些大头兵的信任。 为首的小队队长踌躇片刻,还是决定遵从内心。 “那个,摩罗医生······”他组织自己的言辞,“海祗岛反抗军的大将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有关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在八酝岛晃荡这件事情传回了海祗岛反抗军的本部,几乎没有什么思索的,反抗军的领袖珊瑚宫心海小姐就已经下达了判断——他要用这些大头兵当跳板,接触反抗军的高层。 这是个很武断的判断,但也是珊瑚宫心海所认定的逻辑。 底层士兵的价值真的不够高,不夸张的说,罗摩用的药物本身就值数条性命了。 天下从来没有用珠玉去填补瓦砾的必要性,如果有人这么做了,他必然是打算从兵士身上得到些什么。 按照支出和收获,罗摩在这里行医,不能说是行善,只能说是撒币。 “海祗岛反抗军么?”罗摩笑容爽朗,“很早之前就听说了反抗军的大名,实际上我一直很期待能够加入反抗军。” 小队队长不为所动。 从他知道了药物价值几何之后,他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相信罗摩的半个字。 他只负责接引见面,其他的就当没长耳朵没带眼睛,只是装聋作哑就好。 “眼狩令和锁国令让我们失去了很多。”他的话语带着沉重,“能够在这个时候掀起对抗幕府的大棋,我一直很期待着和那位【现人神巫女】大人见上一面。” 人们对于话语的理解往往是基于自我的认知。 比如此刻。 稻妻那些持有神之眼的【原神】,因为眼狩令而失去了诸多东西。 神之眼经常被动的与坚定的意志、梦想之类的东西联系起来,但实际上对于一位【原神】来说,它不光是梦,也是现实。 好比剧情早期出现那位【明镜止水流】的继承者土门,他击败了多位剑术大家,因而明镜止水流吸引了诸多的门生弟子。 可他失去了神之眼后,不但失去了对于剑道的追求,也失去了本身的力量。 毋庸置疑的,明镜止水流很快就会因为流派掌门土门的无能而彻底衰落。 神之眼是梦想,同样也是力量,而力量能够带来诸多的副产品,比如名誉、权力和财富。 一旦失去了力量,这些副产品也会跟着消失。 小队队长很轻易地理解了罗摩。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神之眼也失去了很多重要东西的同道中人吧,但如果是从稻妻城逃难来的,直接加入反抗军就好了,为什么要在八酝岛这边浪费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呢? 他认为自己的战友十分贵重,但这并不妨碍他承认现实。 现实就是,这些反抗军的士兵没有这些炼金药剂值钱。 这是基于他的自我认知,而为罗摩添上的印象。 眼下的反抗军收揽了很多抗拒幕府政令的人,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反抗幕府,你如果要收缴神之眼,那我就给你好了。 失去力量固然会失去很多,但反抗幕府注定会失去一切。 直到那些神之眼被嵌入神像的倒霉蛋的近况逐渐为人们所熟知,他们才意识到失去神之眼并不是仅仅意味着失去力量这么简单。 哪些人甚至变成了疯子,失去了自己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坚持,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反抗的种子才能够生根发芽。 事情的本质就是这样,权衡接受会失去什么,发现无法承担,于是选择反抗。 罗摩习惯性地为自己安插了一个身份,他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说一句话总归是不浪费什么事情的。 另一边,反抗军的大将五郎罕见地停下了领队的任务。 他守候在营帐之内,等待一位陌生的客人。 “医师?普通的医师怎么能够接触到这些材料。” 五郎捏着报告,一边陷入了思索。 治病救人,抛开医生的想法,对于病人来说,其实就是一个价值兑换的过程。 情感因素,产出因素,乃至是用来作秀的素材······这些叠合起来,就是病人对下决定的那个人的价值。 你知道他值多少钱,所以当病症的支出在这个价格之内,这就是必须去救的。 而罗摩做的绝对不符合这种走向。 他和这些大头兵非亲非故,用的药材不夸张的说,救一个人的价格基本上可以换几个人的命。 关键是,这些兵士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口头上的感谢以外,他们能够带来的东西很少。 总结起来就是,除非这位名为摩罗的医生就是单纯地享受治病救人这个过程,否则他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问题来了,五郎也知道罗摩有问题,可······ “可他确实救人了。”他颇为痛苦地捏了捏眉心,“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问题,但所有人都要承他的救命恩情。” 抛开这明显的问题不谈,罗摩是确确实实地拯救了反抗军的诸多士兵。 不管是出于个人的品德,还是单纯地为了安抚兵士,他们都应该给罗摩一个足够尊重的优待——哪怕大家都知道问题很大。 可炸弹不炸开,他就是没有问题。 五郎再次翻阅所有的情报,继续组织待会的言辞。 领着罗摩的小队队长已经完全沉默了。 路上他和罗摩聊过两句,然后彻底断定了这个人绝对不是个正常的医生。 罗摩天南海北都能够聊一聊,尤其是对幕府的攻势他也有所了解,这显然是不是医生应该知道的。 (本章完) 201-与我无关 罗摩很期待加入反抗军。 像是这类生命炼金术的实验,对于接受实验的“志愿者”的坚强意志有很高的要求。 很重要的一点是,其实迪卢克已经是普通人之中配置相当高的那种了,大多数人不可能有他的这种配置。 炼金术实验要求志愿者的基础素质足够出色,如果他们的身体素质不太够用,就只能够祈祷他们用自己坚强的意志战胜苦难了。 这就是为什么要选择反抗军而不是盗宝团、流浪武士之流的原因。 实验的成功概率和实验者本人的天赋成正比,他们的身体素质越是强大,成功的概率就越高。 遗憾的是现实中不可能有八十多级的流浪武士,如果要指望他们如同迪卢克一样,短时间内抗住两三次的药剂促进机体进化,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以迪卢克的身体天赋来说,他甚至不需要多顽强的意志,身体本身就是能够承担中间阶段的痛苦的。而反过来说,对于没有这种天赋的人,他们就要依靠意志去抗击痛苦,并且祈祷好运会降临在他们身边。 问题十分简单。 要么拥有如同迪卢克一样,质量超高的志愿者主动接受实验。质量如果得不到保证,就只能够堆积数量,从大量的素材之中尝试汲取的经验。 实验对于个人的意志要求并无强制性的要求,如果个顶个的都是达达利亚这种妖怪,其实罗摩也就不需要考虑什么精神意志了。 但没有,达达利亚很少见,迪卢克同样稀少,所以罗摩想到了反抗军。 这些人的反抗精神十分出色,毕竟只要他们的脑子正常,就会很轻松地意识到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并不是幕府,而是雷之神。 面对神明都能够鼓起对抗的勇气,这种为了保护海祗岛而选择战争的精神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希望。 罗摩没打算偷偷摸摸,这件事情完全可以直接和珊瑚宫心海交涉。 诚然这种行为和愚人众的趁火打劫几乎相似,但罗摩并不觉得珊瑚宫心海真的能够完全抗拒。 一个人的所有选择都会和他所经历的事情密切相关,这些是他的经验,而经验干涉他的选择。 珊瑚宫心海有很多选择空间么? 这可未必。 随着九条裟罗的退场,九条孝行迫切需要九条政仁创造一些“辉煌的胜利”——父亲不给儿子制造机会,他还打算怎么做呢?就这么让平平无奇的九条政仁上位? 可以,当然可以。 天领奉行是九条家的一家之言,以九条孝行的权位,他说出来的时候答案就已经确定了。 但这不够,九条孝行不会接受,九条政仁这种接受家族最正规培养的继承人也不会接受。 尽管很快,随着九条政仁的成功之后,幕府就会在别处出现问题,进而导致攻势迟钝乃至是被重新反攻,但这也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至少眼下的珊瑚宫心海,需要面对的是幕府的认真一拳······不,普通一拳。 真的认真一拳的话,搞不好养寇自重的这个寇就要死了。 这和古代的战争史不同。 元素力和炼金术带来的便利让很多战术彻底成了摆设,幕府和海祗岛的战争潜力对比······说笑了,把它们两个放在一块,这就是对幕府最大的侮辱。 此外,幕府头上还顶着个神,谁都知道幕府打不过会叫爸爸,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海祗岛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稻妻人的神。 这手段极脏,但绝对好用。 一场开始就知道结局的战争。 罗摩不清楚珊瑚宫心海的想法,她压力很大,也许可能干脆就摆了,一点机会也不给罗摩和愚人众;也可能她还带着奢望,所以愿意让罗摩和愚人众来强化反抗军。 这都是她的自由。 罗摩也想掌握事情的决定权,但这一次的决定权在珊瑚宫心海手中,他只能尽力一试。 不过和他见面的人并不是珊瑚宫心海,而是另一个人。 海祗岛的大将,五郎。 “很高兴见到您,摩罗医生。”五郎打量着罗摩,随后躬身致谢,“很感谢您在八酝岛上对于反抗军士兵的救治。” 他话语诚恳,“您挽救了很多士兵的性命。” 以一种完全不合理的价格。 罗摩微笑着坦然应下。 他花钱了的,理所当然得到尊重。 五郎压下了内心的疑惑,转而聊起了另外的话题,“言语的感谢实在过于单薄,而眼下反抗军的状况也十分糟糕,我们恐怕并不能够拿出多少实际的奖励。” “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珊瑚宫愿意给您另外的谢礼。” 实际奖励就是指摩拉这些较为直接的谢礼,但海祗岛反抗军拿不出来。 养一支军队,尤其是暂时无法打胜仗的军队是很困难的。 抛开太多的感情因素不谈,军队和兵士在大多数的层面上,都是一种服从于战争的工具。 如果是正常的循环,应当是战争、获利、投入资金强化工具、新一轮战争,这也是大多数的即时战略游戏内玩家的操作。 现实的情况会麻烦很多,但在循环这方面的差距并不算大。 而对于海祗岛来说,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他们整合了海祗岛的所有资源去支持一支军队,而这支军队目前只能够在八酝岛和幕府僵持,尚未从战争之中为海祗岛带回来任何的利益——比如简单的财富、奴隶、矿产等。 战争一旦作响,武器的维修、伤兵的救治、兵士本身的粮草,这些都需要海祗岛人来提供。 可他们为反抗军提供了物资,反抗军能够为他们带来什么呢? 简单直接的物质层面的利益他们看不到,就连更加不理智却让人心生向往的精神层面的希望,他们同样看不到。 谁能够指望有人在稻妻的土地上,击败雷电将军摆弄的幕府呢? 珊瑚宫拿不出相对直接的谢礼,但凡能够直接使用的物资之类的东西,他们早就投入了反抗军这个无底大坑之中去。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珊瑚宫心海就很穷了,她还有其他足够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在眼下的稻妻,没有人会选择让她兑现。 这部分东西眼下就可以拿来送给罗摩,毕竟它们还是有价值的,只是在眼下的稻妻,它们不太值钱了。更具体的说法,就是类似珠宝、古玩之类的东西,它们在当下的稻妻并不算太值钱了,可根据往日的算法,它们仍旧算得上珍贵。 罗摩欣然收下。 “那么,聊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希望能够得到摩罗阁下更加确切的承诺。”五郎神色一正,“我想请问,阁下是否有加入反抗军的意愿呢?” 恩情在这件事情之后得到了“解决”,那么接下来需要谈的就是问题了。 “当然,这正是我本人从异国他乡,搭乘愚人众的船只来这里的原因。”罗摩笑容温和。 “愚人众!”五郎的音调下意识地提高。 他当然知道罗摩有问题,但也想不到罗摩的问题能这么大。 这个在八酝岛行医的医生,居然是愚人众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五郎下意识地打算将之前所有接受罗摩治疗的兵士全部暗中抽调起来好好检查一番。 注意到了五郎的警惕,罗摩也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的反抗军应该已经被幕府压得没有喘息之机了,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十分警惕愚人众。 可他们甚至不知道愚人众究竟正在做什么,这个时候愚人众的邪眼计划应该还在暗处推动,并没有被珊瑚宫心海所抓住。 威慑五郎的,显然是愚人众的大名。 罗摩啧啧称奇。 非常离奇,毕竟幕府和反抗军之间的关系是完全的你死我亡的生死之争,在这种情况下只是一个名头就能够让五郎面色巨变,这已经足以说明愚人众的形象了。 多少是有点糟糕过头了。 但这无伤大雅,因为罗摩实际上也算是早有预期了。 “还请您耐心听我解释。”罗摩镇定自若。 通常这句话和你听我狡辩差不多,但五郎必须得听。 愚人众并不是反抗军的敌人,他闻之色变,却不能给愚人众太多的脸色。 按照双方的实力对比,有资格给脸色看的人显然是愚人众。 “您请讲。”五郎的话语仍旧带着尊敬,只是面色十分警惕。 “我需要为您描述一下,愚人众的支持对于反抗军的必要性。”罗摩没有任何的担忧可言,他施施然地说道,“您是反抗军的大将,那么请原谅我的冒昧,敢问反抗军对于击败幕府的把握究竟有多高?” 五郎本应该信誓旦旦地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然而他讷讷无言。 和愚人众的名声一起活跃在提瓦特大陆上的,还有愚人众的能力。 更何况这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情报能力,但凡眉毛底下挂着的眼睛能够正常工作,他都不应该看好反抗军的前景。 五郎无言的地方就在于此,他实在没有办法当着一个自称有愚人众背景的人的面,说反抗军的前景光明,一定能够取胜。 即使是最好的春秋笔法,恐怕也只能用前途光明,但我看不见,道路曲折,而我走不完来描述。 简言之,难的没戏可唱了。 骗骗兄弟兄弟也就笑笑,但骗自己那可就不行了,根本骗不过去。 罗摩并不意外,所以他也穷追猛打,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 “事实上,早在我当年听说海祗岛反抗军的时候,我十分惊愕,并且叹服于他们的勇气。”罗摩十分认真,“我真切地希望您理解我,这并非恶意的嘲讽,而是真正的尊重。” 五郎瞅了又瞅,还是看不出来。 这和罗摩的表演没有关系,在这方面他已经足够专业了,有问题的是五郎。或者说在这个问题上,其实反抗军内部都是这个态度。 你说你尊重他们对神明的反抗,但他们只能够看出来嘲讽。 因为谁也不知道有勇气反抗神明究竟有什么值得鼓吹的,这甚至不能算是勇敢,毕竟在漫长的提瓦特人历史之中,神明始终是他们绕不开的、必须尊敬的神明。 以雷电将军为例,祂庇护稻妻这个王国长达数千年,没有将军,甚至不会有稻妻。 祂并非恶神,但凡是个稻妻人,跪拜鸣神都是合情合理的。 哪怕是海祗岛人,他们也应该感恩鸣神在五百年前的东征失利之后,允许他们继续活下去。 东征是奥罗巴斯和海祗岛人率先推动的,也就是说,他们率先掀起了战争,然后被迫投降,最后却能够保留海祗岛和珊瑚宫,给了海祗岛人一定的自治权。 海祗岛的反抗在很多稻妻人眼中就是这样的没道理。 都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活下去的机会了,你们还要站出来反抗幕府,为什么你们就不知道领受将军的恩惠和好意呢? 在多数人的眼中,幕府执行的是将军的意志,自然也代表着将军。 反抗幕府,就是反抗将军。 这其中稍有问题的地方在于,实际上幕府只是雷电将军手中的工具,祂并不会完全去控制一个工具,在统治稻妻这件事情上,三奉行掌握着相当程度的自由。 这其中的操作空间,制造了眼下的诸多麻烦。 五郎无话可说。 他瞅了半天,但确实没办法去判断罗摩是否在故意嘲讽。 “您需要我们愚人众的帮忙。”罗摩说道,“如果反抗军的诸位还有继续反抗下去的决心的话,你们不应该拒绝我们愚人众的好意。” 邪眼这样的计划完全可以端到台面上来,而不必私底下扣扣嗖嗖的······也不对,愚人众还真的不太能理直气壮。 倘若他们只是战争的中间介入者,他们当然可以理直气壮。 可实际上海祗岛和幕府之间的战争,有一多半的理由可以赖到愚人众身上,他们不敢端在台面上说也算正常。 但我可以。 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中间来发个财而已。 不说问心无愧,但这件事情确实和我无关。 (本章完) 202-想要什么 意识到了这一点,罗摩毫无犹豫地开始了卖队友。 “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一下愚人众的部分计划,这也是我所熟知的那一部分。”罗摩神色温和,“在过去长达数年乃至是十数年的时间里,愚人众长期和幕府的三奉行进行联络与沟通,最终获得了三奉行的信任。” “用更加简单直白的说法是,他们用财富和珍宝让九条孝行和柊慎介开怀大笑,十分满意这些异国人的态度。” “当然每一个人都知道的,愚人众绝不是什么慈善组织,他们愿意花出去的每一分摩拉,在他们的预期计划之中都会成倍成倍的收回来。” 五郎默默点头。 只是后半句,他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投资当然是为了回报的,给钱本身是一种手段,利用手段达成的目的,自然是从中谋取利益。 但前半段他就得保持沉默了。 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只能够保持沉默,避免被人牵着走。 “他们想要什么。”五郎问询。 不懂当然要问。 反正他也不做决定,到时候把所有的情报堆在反抗军唯一大c珊瑚宫心海的桌子上就行了。 “我不知道。”罗摩摇了摇头。 他答应达达利亚,绝对不会暴露愚人众想要收集神之心的事情,自然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语负责。 “但我能够确定的是,眼狩令和锁国令,都是来源于他们的助推。” 五郎没能绷住,“这样的事情,未免过于荒谬了!” 他其实是想要质疑的,但话语尚未脱口,五郎就已经意识到了在这方面他并不具备质疑罗摩的资格。 “我想我们需要承认一件事情,即眼狩令和锁国令,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好的政令。”罗摩施施然道,“您认为呢?” 这也不能说的太绝对。 锁国令和眼狩令对于底层民众和借助神之眼完成了阶级跃迁的人来说,都是一场重灾难。 但对于稻妻,或者更直白的说,稻妻的上层统治势力,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件大好事——稳定本身就是最大的利好。 闭关锁国在历史上也是有的,它所带来的问题和它的受益者,历史也写的足够清楚。 它最大的问题是停滞发展的时候,世界并不会停下来发展,这样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稻妻就会完全地落后于尘世七国的另外六个国家。 而落后通常就会挨打,进而引来更多的麻烦。 不过稻妻有鸣神庇护,而按照提瓦特人的发展历史,等到人类有资格把魔神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就当这一天会到来好了,大概也没有必要盯上稻妻这片土地上的资源了。 对九条孝行来说,这简直是一出好戏,他不会在这场变革之中损失任何的东西。 但五郎怎么可能这么想呢。 他回忆了一下反抗军站起来然后挨打的场面,不得不认真点头附和罗摩的意见,“确实是糟糕无比的政令!” 太糟糕了。 你再不停手,我就要死给你看了嗷! 作为天平双方的对立面,五郎的利益和九条孝行的利益始终冲突,双方不具备任何双赢的机会,自然就只能够对抗到底。 “那么,您认为九条孝行是个蠢货么?” 罗摩图穷匕见。 好的说辞不需要太过于漫长,说服其实就是这样,让对方看到这么做的好处,看到不这么做的坏处,然后期待他是个正常人。 好了,现在前置条件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可以开始拷打自己了。 你知道这条政令有问题,也知道选择推动这条政令的是个聪明人,那么你觉得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呢? 这问题等同明牌,要么是我太蠢了看不出来对方操作的真正高明之处,我觉得有问题但实际上对方有一手神之一手,能够把胜率扳回来。 但五郎不可能这么去想。 他和幕府打生打死,就算现在九条孝行真的有什么苦衷真的是个“难他天”,这货也必须是个狗贼了。 所以留给五郎的选项其实只有一个,这老登有问题,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坏事。 五郎想要挣扎一下,“你能够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些事情么?” 他盯着罗摩,稍微有点难绷,“眼狩令可是将军的命令。” 罗摩拍手鼓掌,“我很难和你描述事情的真相,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但我真的建议你们宣称眼狩令和锁国令是幕府推动的。” 他神色诚恳。 证据? 稻妻又不是他的地盘,愚人众和天领奉行的勾结,在稻妻的剧情都算是大后期才有了明确的证据出现。 现在要去证据,这恐怕是有些困难的。 而且那个时候社奉行也在偷偷摸摸办事情,大舅哥是本地人,再加上八重神子,搞小动作的手段是一流的。 眼下就不一样了,眼下空哥一点高光时刻都没有,指望那位大舅哥去赌恐怕不太现实。 权位的一大进化方向就是从我想赢到我不能犯错,想赢就得多做事情,不犯错反而得少做事情。 理论上说底蕴是越积越厚的,应该是越来越抗造才对,可实际上越是高段位的对拼之中,反而是一点疏忽都不敢有了。 他a了一下小兵,那他输了。 大舅哥是三奉行里最输不起的那一个,毕竟上一代的社奉行给他留下的东西最少,还把自己应该面对的对手留给了神里绫人。 他也心里苦,但他不想说啊。 这种情况下,罗摩很难拿到什么证据。 不过事实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实际发生的事情,一种是你认为实际发生的事情。 罗摩十分诚恳,“相信我,在雷电将军颁布的眼狩令和幕府推动颁布的眼狩令之间,我觉得你们应该认为是后者。” 五郎牙疼。 这鸟医生三两句话没有一个证据,但句句都有点道理。 说辞判定的是反抗对象,前者直接反抗将军,后者直接对手是幕府。 罗摩说的对。 反抗军应该宣称后者,这和真相无关,纯粹是不能对着雷电将军开炮而已。 会死人的,不是一两个人,是整个海祗岛人都得去侍奉奥罗巴斯了。 和这种结局相比,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这年头能喊出“你诛我十族又如何”的猛士是不多见的,更何况按照情况去对比,海祗岛在原先的稻妻组成之中,也占有不小的比例。 这何止是十族啊,整个海岛的人都完蛋了。 然后五郎意识到了,他认可了罗摩的说辞。 “好,我就当你说的都对。”他深吸一口气,“那么然后呢,你是不是省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作为反抗军的大将,五郎没什么独立思考能力。 这真不能怪他。 倘若你的老板是一个把所有情况都精准计算,然后要求你按照他的命令去执行任务的猛男,你也会渐渐学着当一个无情的点头机器。 何乐而不为呢? 团队里总要有一个镇山的虎,害群的马······我是说忠诚的猎犬,服从命令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何苦自己去搞什么计划。 毕竟老板还没有出错过。 海祗岛反抗军就是这种情况,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思考,可一旦你的思考和珊瑚宫心海对上了,你还能不听她的不成? 作为大将,五郎负责的其实是带头冲锋。 弓手带头冲锋·······嗯,感谢神之眼,感谢他身上的妖怪血系吧。 “九条孝行能够从中得到什么,这个您可以自己去权衡,但愚人众想要什么,这就是我可以给您的情报。” 罗摩老神在在。 九条孝行能够得到什么?能够得到所有反抗军想要但得不到的东西。 某方面来说,战争的核心逻辑其实很简单——菜是原罪。 输了就是一无所获,赢了就是全场通吃,至于说打赢了还能够一无所获的、甚至还得倒贴的······这情况就很复杂了,可以不聊。 “他们想要推动邪眼在反抗军内部的普及,然后从兵士的身上获取实验数据,进而改进邪眼。” 五郎举手,很有礼貌,“邪眼是什么东西?” 在海祗岛剧情的末尾,哲平成了一切事情爆发的导火索。 但哲平并不是第一个使用邪眼的人,正常情况的走向其实是透支——突然暴毙。 中间没有缓和的空间,你可以在终点之前任意挥霍,这时候只有简单的疲惫,尚且算是可以承受。 而一旦彻底超出了限度,立刻就会濒临死亡。 “一种不太好用但却十分泛滥的工具。”有一段时间他也研究过达达利亚的邪眼,要不怎么说达达利亚是好兄弟呢,有东西你要了他是真的给。 但研究不出来什么。 不过这就没必要和五郎聊了,告诉他的当然是他需要知道的事情。 “具体一点说,这是一种模仿神之眼的工具。”罗摩看了一眼五郎,“你自己就拥有神之眼,应当明白【原神】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五郎默默点头。 有关神之眼的研究在大陆上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这东西当然很强了,不然也配不上【神明的注释】这种描述。 “我们都享受到了神之眼的假持,接受了神之眼所带来的强大力量。”罗摩话语一顿,“但普通人显然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稻妻的眼狩令狩猎了应该有一年了,然后还得空哥晃荡一段时间才凑够了第一百枚,足见神之眼的稀有程度。 “而邪眼可以为他们提供不亚于神之眼的力量,让他们短暂的成为足以媲美原神的强大战士。” 哲平在得到邪眼之前,甚至不是正规的士兵,而是被按在了后勤部。 可得到了邪眼之后,他成为了海祗岛【特别行动队】的队长,按照珊瑚宫心海的描述,特别行动队是反抗军的精锐小队。 按照空哥的行动速度,哲平完成中间的跨度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从后勤兵变成精锐小队的队长。 邪眼当然有代价,但和代价相互对应的,它也确实有这种力量。 “那么,代价是什么。” 五郎完全不为所动。 足以媲美神之眼的力量,愚人众甚至能够批量制造。 这东西要说没有点后遗症,那五郎是不可能相信的。 “奇迹的力量,当然会和它的代价相互应和。”罗摩话语肃穆,这时候就不适合微笑了,哪怕是礼貌的笑容也不行,“使用邪眼,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么我明白了。”五郎沉默片刻,然后眼神冷漠了下来,“按照您的说法,愚人众鼓动眼狩令和锁国令的原因,是为了我们海祗岛站出来反抗,然后利用我们的士兵来替他们验证邪眼的力量?” “我并不清楚他们推动眼狩令和锁国令的真正目的,”罗摩否认,“此外,您还有一点是错误的。” “没有人能够确定,他们是在战争过程中看到了好处,还是早就看到了战争的好处所以选择推动战争。” 按照时间来说,其实应该是后者才对。 如果早就有所准备,有一个邪眼工厂在运作,那么邪眼早就应该在海祗岛内部普及起来了。 但在剧情之中,邪眼的出现要推移到很久之后了。 这太仓促了,不符合愚人众的水准。 “战争是天领奉行的欲求,而愚人众制造了战争的诱因和导火索。”罗摩说道,“我倾向于这样的答案。” 被放在棋盘上一一权衡,这种事情当然让人很难受。 但五郎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仿佛用这种方式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他想要直接地呵斥,而他做不到。 这个时候愚人众还没有直接下放邪眼,罗摩提前暴露,把事情从擅自行动变成了谈判桌上的请求。 此外,他们没有空哥,而幕府刚刚开始了一轮新的重拳出击。 情况不同的时候,选择其实也是不同的。 “愚人众想要什么。”五郎声音有些干涩。 “不如您先去询问一下,反抗军需要什么。”罗摩神色真诚,“您觉得呢?” (本章完) 203-刚烈和问候 珊瑚宫心海诚心招待。 在不知道罗摩的真面目之前,她首先假定的是一个心怀鬼胎的医生,但怀疑虽然有,可对方毕竟是做了好事的。 只是因为怀疑就否认对方的善,这并不对。 所以她安排了五郎去招待对方,甚至当五郎带着罗摩进来和她见面的时候,她也毫无犹豫地推迟了自己手中的计划,选择了先招待罗摩。 她准备好茶水,再听到一半的时候素手摁在了茶桌上,差一点就把桌子一块掀了过去。 克制这种冲动的不光是从小到大的修养,还有另外一端,罗摩伸手压住了茶桌。 讲解情况的不是罗摩,是五郎。 他就当没看到自家老大复杂的表情,执着地将所有和罗摩的交谈告诉了珊瑚宫心海。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五郎垂下头,错开了珊瑚宫心海的视线,“他没有拿出很有效果的证据······” “但你还是相信了,不是吗。”珊瑚宫心海打断了五郎的说辞。 证据是为了增加话语的说服力,有了证据当然是最好的,可这并不代表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说服对方了。 罗摩并不是侦探,他也不是来办案的,不需要给对方出示证据。 “请容许我代替五郎大将进行狡辩。”罗摩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并不知道愚人众还有什么计划,也不知道他们的邪眼计划究竟是战争之前,还是战争之后才进行的。” “但他们确实有这么一个计划。” 罗摩没有任何的迟疑,“在幕府统治的离岛之下,那里曾经是许多异国商人的居住地。” “而随着锁国令的到来,这些异国商人失去了自己的国家作为后盾,完全成为了勘定奉行的掌中玩物。” 在稻妻剧情正式开始之前,这些倒霉蛋就已经被新的税收法案折腾过了。 “勘定奉行所修改了税收法令,将行商需要上缴的税金形式从摩拉变成了一种叫做「晶化骨髓」的货物。” 珊瑚宫心海冷声道,“左手倒右手?真是恶劣的游戏玩法。” 珊瑚宫心海操持海祗岛的所有事务,因为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她很轻松就能够了解其中的门道。 在海祗岛的对外交易方面,她是个正经的玩家。 正因为她很正经,所以她必须得比那些玩弄手段的人更加清楚擅长这些手段。 当好人就是要比当坏人困难的多。 “我无意去拯救这些人所面对的窘境,我只是需要提醒您,通过类似的玩法和手段,愚人众收集了足够多数量的晶化骨髓。” “稻妻著名的【玉钢】,就是在冶炼钢铁时,以特殊的方式加入【晶化骨髓】,来提高钢铁的强度。” 珊瑚宫心海听出了什么,只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我似乎听不懂这两者的关联。” “不不不,您怎么会不明白呢。”罗摩轻声说道,“补充一段历史故事,在四百余年前的踏鞴砂,曾经有一个枫丹人抵达了这里,并且帮助当时的踏鞴砂人创造了全新的冶炼技术。” “这项技术造就了如今稻妻人为之骄傲的玉钢,而很有趣的地方是,制造玉钢的核心材料,恰好也是邪眼的制作材料之一。” 这是散兵背景里的故事了,珊瑚宫心海确实不知道。 但她应该知道玉钢的秘密的。 更准确的说法,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知道材料和得到正确的配比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只是知道玉钢的锻造需要用到晶化骨髓,然后就能够完美的复刻玉钢,乃至是生产出更胜一筹的材料······有这种天赋的话,对他进行保密什么的都是扯淡。 完全没有用。 珊瑚宫心海深吸一口气。 她深刻了解了罗摩是如何说服五郎的了。 他就是不间断地用大新闻轰炸你的防线,通过强调事情的棘手程度来降低你对他的提防。 很显然的,和他所描述的真正的麻烦相比,罗摩的身份不明算什么? “您的说辞越发奇诡了,摩罗先生。”珊瑚宫心海不得不冷静下来,“和五郎聊天的时候,您只是说了战争爆发的可能性之一。” 她用了之一,尽管珊瑚宫心海内心盘算之后,还是将黑锅扔给了愚人众和幕府。 她承认了罗摩的说辞,战争的爆发对于这两家来说都是绝对的利好新闻。 伱当然没有证据,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可你已经看到了一件事情之中的最终获利者露面的时候,你就会天然怀疑他在整件事情之中的立场。 这和他的风评没有什么关系,算是纯粹的阴谋论。 哪怕九条孝行是个悲天悯人的圣人,在这种时候该怀疑也得怀疑一下,更何况他的名声在反抗军内部十分糟糕,这样就更加值得怀疑了。 “我不能否认您的说辞,尽管您还没有拿出任何有利的证据。” 珊瑚宫心海深吸一口气,“可当您和我描述问题的时候,您就已经扯到了四百年前的故事······”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可以当一个故事来听,而不必去探究这背后更多的缘由。”罗摩安慰道,“当然,您也需要面对现实了,珊瑚宫小姐。” 有关愚人众在数百年前的计划,这听上去荒诞无稽,但珊瑚宫心海听完之后还真的不怎么怀疑。 因为这个计划她百分之百确定和海祗岛无关。 海祗岛的衰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针对海祗岛的计划,早就该推上日程了,完全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和自己无关的部分,它的真相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现实······”珊瑚宫心海一顿,“您所谓的现实,其实就是再说他们付出了就想要回报是吗。” 她的话语不乏讥嘲的味道,然而罗摩无动于衷。 “您很聪明。”因为他也可以讥讽回去,“您居然知道投资是为了得到回报这样的道理。” 五郎下意识地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很难说这个举动是出于保护,亦或者是为了让谈判还能够继续下去。 珊瑚宫心海稍有一些气苦。 她绝非这样的女孩。 时至今日,珊瑚宫仍旧维持着对于海祗岛的统治地位。 巫女们所选中的现人神巫女,实际上就是这座海岛的国王。 她们继承着当年珊瑚宫侍奉神明奥罗巴斯的傲慢和骄矜——能够直接的接触神明,这在提瓦特大陆真的不失为一种底蕴。 在这样的教育模式之下,珊瑚宫心海接人待物的礼节都是值得信赖的。 她的情绪之所以剧烈波动,恰恰是因为她认识到了自己的无力。 “投资都是为了回报。”她幽声说道,“幕府和愚人众经营了这副棋局,他们花费了无数的摩拉和时间,就是打算从海祗岛身上得到这些。” “幕府通过战争得到了胜利者应该得到的一切,而愚人众更加没有底线,他们盯上了这些为了保护海祗岛而奋战的士兵,让他们本来光荣的牺牲都变得肮脏。” “我并不想要打断您的说辞,巫女大人。”罗摩话语平静,“但就我个人的经历所言,失败者绝无高尚和荣誉可言。” 此外,牺牲是一种并不值得鼓吹的东西。 人们只有在无可奈何地时候才会选择牺牲,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种行为的核心都是面对灾难时的无能为力,而不是面对灾难时的英勇。 被两次打断情绪的珊瑚宫心海顿觉的自己所有的悲愤都消失了。 有一瞬间,她想要直接掀翻棋盘。 这场游戏需要她的勉励支持,战争只有持续下去,愚人众和天领奉行才有得赚。 她至关重要,她的责任如此重大——活着。 是,活着就是她身上最大的责任。 反抗军的成员并不是只有海祗岛人,但海祗岛人无疑是核心。 此外,这支军队的后勤完全来自于海祗岛人的支持。 自奥罗巴斯的死亡之后,海祗岛人早就习惯了臣服于鸣神的威名。 一个死去的神和一个活着的神,你的信仰可以归属于死去的神,你的头颅必须向着活着的神低下。 如果不是珊瑚宫的决议,反抗军根本就组建不起来。 即使现在勉励支撑起来了,实际上也是依靠珊瑚宫心海从中调度,艰难维持着军队的编制和稳定。 这一切的发展其实都不难理解。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反抗军根本就没有希望,现在将军高居天守阁无动于衷,什么时候祂看倦了蝼蚁的反抗,什么时候反抗军就可以打出gg进行重开了。 讲道理,这都能把反抗军组织起来,珊瑚宫心海是真的很强的。 而如果她死了,反抗军就结束了,那么这所有的谋划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真有趣,我想要终结一场阴谋的最终手段,居然是我的死?” 她的笑容看上去颇有些凄美的风格。 然而罗摩的面色带着怜悯,像是在看着一个在愚蠢道路上高歌猛进的傻瓜。 你想要阻止她走向错误,可她高歌猛进像个战神一样,直到她膝盖中了一箭,但已经失去了回头的机会。 “死亡是一切的结束,巫女大人,但这只是针对于自己而言。”罗摩话语恭敬,但十分刻薄,“如果您并不知道海祗岛人的价值,那么请允许我再次向您解释一遍。” “海祗岛和海祗岛人最大的价值就是,他们还活着。” 像是担忧少女的理解能力,他重复了自己的说辞,“您明白了吗?对于这两方的混蛋来说,你们活着就是最大的利用价值。” “您当然可以选择去死,但只要他们活着,事情就没有结束。” 罗摩不知道珊瑚宫心海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她不想知道,他自己倾向于后者,因为他对珊瑚宫心海真的很看好。 当然,这个答案并不重要。 你承认了自然很好,你不承认了,我会敲碎你的防线,让你主动承认。 “你口中说了两个混蛋,但您好像并不在愚人众之中?”珊瑚宫心海重整旗鼓。 她扛着整个海祗岛,人可以暂时的崩溃,但不能一直崩溃。 还有人活着呢。 “我的身份有些复杂,”罗摩沉吟道,“嗯,我是愚人众的人,同时也代表着幕府的利益,所以我是双份的混蛋?” 他自己也有点不确定。 珊瑚宫心海:? 好一个双份的混蛋,罗摩的话语让少女气的发颤。 “请您先别急着生气。”罗摩安抚道,“我有双份的身份,自然能够为您争取双份的利益。” “只要您点头同意,您可以马上得到幕府的行军图,也可以得到愚人众的物资支援。” “天领奉行的孩子需要战功,愚人众需要勇士实验邪眼,我们是生意人,想要得到首先就会选择付出。” 九条裟罗在军队中也是有死忠的。 行军失利肯定不是九条政仁的错,至于是谁的错······爱谁谁,反正不是他对了。 “你要我出卖战友?”珊瑚宫心海冷着脸。 她有种一脚把罗摩踢出去的冲动,但她做不到。 因为好像打不过。 “我们换一种说辞如何?”罗摩否认,“你看,战争一定是会死人的,对么。” “既然一定会死,那么何不让他们的死亡更有价值一些呢?” 这当然是诡辩。 诡辩的道理通常牵强,但绝非没有道理,没有道理的应该算作胡搅蛮缠。 珊瑚宫心海呵了罗摩一脸,“可按照你的说辞,海祗岛的失败是迟早的事情,我又何必做这种恶心人的事情呢?” 罗摩大惊:“这么说您是打算带着海祗岛人现在去死了?面对威胁和困境您竟然刚烈至此,恐怕我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他站起身,神色真诚,“请原谅我用凡人粗浅而卑劣的思维去猜测您这样的英雄的想法,我会向天领奉行和愚人众坦诚您的英勇无畏,并且劝告他们放弃这样卑鄙的计划,您应该得到一个勇士应该得到的尊重。” 战士的尊重当然是见面开大,全力以赴。 珊瑚宫心海在内心用了一长串的渊下宫话语来问候罗摩的全家,言辞婉约但情真意切。 汝母安康? (本章完) 204-天知道 珊瑚宫心海不相信罗摩真的打算走人。 还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如果你一分钱没花,生气的时候当然可以甩甩袖子走人。 可你已经为了自己的计划付出了一些东西了,随着你付出的越多,你就通常很难干脆利落地割舍。 这就是沉默成本。 你投资的越多,也就越发的不希望失败,越发的想要死犟。 但故事本来就是糟糕的,一本书重新读只会有不同的感觉,却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糟糕的结局也就导致了,你在其中做出的任何努力,都只会成为拖垮你的一份重担。 珊瑚宫心海是这么想罗摩的。 罗摩不至于次,但按照他的说辞,愚人众和幕府都已经花费了精力的。 他们花了钱却没有得到回报,当然不容许事情就这么结束。 这些利益关节如此粗浅,以至于珊瑚宫心海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思索,就能够轻易地梳理整件事情的走向。 她知道罗摩起身是为了给自己的谈判加注,所以她也知道,自己不得不请罗摩重新落座。 罗摩也是这么想珊瑚宫心海的,所以他故作姿态,然后接受了她的道歉。 罗摩照本宣科,“那么接下来,我想知道您打算以何种姿态来和愚人众、幕府进行交流。” 他多贴心的人啊,考虑十分周至,“当然考虑到您的身份颇有些尴尬,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代替您前往这两方进行交易的谈判,保证为您带来最大的利益。” “而您可以在海祗岛等待这一切的结束,只需要负责最后的沉默。” 甚至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需要你沉默而已。 珊瑚宫心海呼吸一顿,有一瞬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您可以放心,他们是很真诚的。”罗摩微笑道,“我说过了,他们都是很不错的生意人。” “这笔交易,他们会先将东西放在反抗军的大营内,然后才会要求反抗军去做点什么。” 生意往来并不是这样的,对方愿意提前把报酬全部给了你之后再要求你按照契约去做事,你不能不说对方确实是真诚的。 罗摩敢做出这种承诺,就是吃准了愚人众和幕府这边不会拒绝。 生意这么做当然是有风险的,别说什么契约保障了,契约是为了维护规则,保证群体的利益,可一旦风险和收益只会在个体身上得到体现,什么样的契约都是白扯。 能够维系这种信任的,当然是因为大家随便考虑一下,都会觉得收拾反抗军十分简单,如同掌中观纹一般轻松。 你能够随时因为对方违背契约报以重拳出击,这就是可以先支付筹码的底气。 珊瑚宫心海内心一清二楚,所以她沉默过后,只需要面对唯一的一个问题。 这么做是否值得。 罗摩耐心等待最后的绝杀。 有关值不值得这种事情,通常是交给了当事人来思考。 他能够尝试着说服,但人并不是完全可控的。 钟离的退休理由一多半都是他自己在胡扯,可那个商人的出现,也确实是直接的导火索。 没有这跟导火索,他也需要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够下定决心。 这是归属于命运的巧合,不在罗摩的控制范围之内。 “这么做值得么?” 她居然问了罗摩。 罗摩看向了五郎,五郎也一脸震惊地看向了罗摩。 你是不是问错人了? “好吧好吧,出于我个人的身份,我是建议你接受的。”罗摩给出了一个好不令人意外的回答。 他说了半天,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对方说我开玩笑的,你拒绝吧。 神经吧你? “理由呢?”珊瑚宫心海很是执着。 罗摩少见地有些苦恼。 他对大多数能进卡池的角色都抱有不小的好感,主要是因为游戏的基调放在这里,它很难把一个需要拿走玩家粉球的角色塑造的过于恶劣。 至少大多数的角色都拥有那种一旦成为朋友,便足以互相成为挚友的品行。 而再次之上,珊瑚宫心海算是更加值得看好的那一种。 抛开这些,对方也多次陪同他在深渊之中拿星星,罗摩也愿意给予更多的看重。 这和他来这里让珊瑚宫心海做事情并不冲突。 有关刚开始的,“这些人都会死,你只需要稍作沉默”。 这在珊瑚宫心海看来当然是诡辩,但罗摩是认真的。 幕府和反抗军的战争从开始到最后在空的帮助下促成了和谈,这中间死去的人不在少数。 可如果珊瑚宫心海选择了和幕府合作,在九条孝行的事情完成之前,他自己就会控制幕府的兵力和输出,确保反抗军能够活下来。 在底线之前,因为战争而死去的海祗岛人只会更少,并且还有愚人众谈下来的物资支持。 抛开道德层面的问题,珊瑚宫心海绝对不会因此而损失任何东西,甚至整个海祗岛都会因为和谈而从中收益——这当然不是永远的,一旦九条孝行的事情做完了,他就会无比殷切的希望珊瑚宫心海去死。 因为幕府的天领奉行大人当然不会和反贼有什么密切合作,他们是敌人,彻彻底底的敌人。 一旦到了这一步,海祗岛还是要被毁灭,珊瑚宫心海同样要死。 “希望还在,只是需要稍微的等待。” 分歧就在这里。 以珊瑚宫心海的视角来说,她看不到希望。 无论反抗还是妥协,最终的结果其实都是海祗岛的毁灭。 在你已经知道了必然会死的时候,你是选择弯腰叩首,勉强给自己续一波狗命——这次就不是调侃自己了,低头的代价就是为人当走狗;还是选择维持尊严,干脆的去死,让对方也得不到最大利益呢? 珊瑚宫心海偏向于后者。 她接受的教育并不会让她失去妥协的心思,但看不见希望的妥协,她只会选择刚烈的死。 她需要的是,如果我现在选择和敌人苟且合作,那么海祗岛是否能够看到明日的希望。 为了某件事而死固然让人心生敬佩,可为了某件事而活着,其实往往更加艰难。 “希望?”珊瑚宫心海抿了抿唇,“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她摇摇头,“我看不到希望。” 跪坐在地上的五郎低下了头。 听到自己侍奉的君主如此悲观,他怒火中烧,然后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 “是,您当然看不到希望。”罗摩并没有办法安抚,“从你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做一件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去反抗一个无法反抗的神,这本来就不是正确的事情。” 事实上按照小纸条上的记录,整件事情的开始是愚人众的双向努力。 他们诱导了掌握军事权力的天领奉行,同时安排自己人,雇佣海祗岛人去袭击强夺幕府的物资。 然后事情就成了。 这种粗糙的计划能够成功,完全仰赖于提瓦特的大环境。 如果不是幕府这边太安逸了,他们也不会直接选择开启战争。 提瓦特人很少因为战争失去什么,整个世界和平的时间远超他们混乱的时期。 过于坚硬的秩序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对于战争的敬畏之心,幕府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调查,只需要确认这个消息存在,然后就可以一拍脑袋去打。 为什么?因为他们完全看不起反抗军的武装力量。 当你可以随意的欺负一个人而不受到惩戒的时候,我们不能够指望道德和个人修养在这方面起到任何作用。 尤其是当你打他的时候,你还可以从中收取一笔不菲的利益,这种倾向就会越发明显。 简而言之,菜是原罪。 我知道其中可能有问题,但我又何必在乎这其中的问题呢? 难道我把战车从海祗岛身上碾过去的时候,我会因为这个决定而损失任何东西吗? 不会,当然不会。 所以幕府无所畏惧。 这个道理太过于简单,以至于珊瑚宫心海反而找不到任何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现在知道问题了,因为你菜,所以我想打你就打你。 好了,你可以开始解决这个人类社会最简单的问题了。 珊瑚宫心海思索间就有无数的想法,然后一一判负,只剩下了沉默。 于是她揭竿而起,选择了成立反抗军和幕府打对台戏。 你已经知道了敌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当麻烦降临的那一天,珊瑚宫心海选择了打回去。 她知道打不赢,但她得让幕府有点损失。 尽管······ “尽管我大概无法让真正应该承担责任的人付出代价。”她话语幽然冷肃。 “是的,是的。”罗摩两手一摊,“你看我们都知道,决定战争的权力往往掌握在那些不会被战火波及的人身上。” “你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九条孝行为首的三奉行的操作,可你穷尽所有的反抗,却只能让幕府的普通士兵付出代价。” “这些士兵知道什么呢?他们只是服从上峰的命令,你就是杀了他们十个百个,却也没办法让九条孝行的衣袍沾染任何的污渍。” 罗摩话语温和,“想要复仇,我们首先得活着。” “你不必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少女黛眉蹙起,“不要给我灌输你的思想。” 她的口吻并不严苛,像是习惯性的反驳。 “但你并不全是没有办法做点什么的。”罗摩并不介怀,仍旧保持体贴的微笑,“九条孝行想要利用你,而你可以全力去刺杀九条政仁,我会为你提供他的位置。”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道,“你会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奉行大人体会到失去儿子的痛苦。” “愚人众要用你们的人做邪眼实验,而我可以告诉你邪眼工厂的位置。” “他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然而工厂尚未投入使用,就被你提前破坏了。” “你还有可以做的事情,我相信所有这些让敌人不快的事情,都会让你倦怠的内心重新愉悦起来。” 他自问自答,“那么,代价是什么呢,我的朋友。” “代价就是······” “闭嘴。”珊瑚宫心海冷声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该对我发脾气的,对不对。”他笑着说道,“此外,既然你没有道理的冲我发泄,那么是否该有一点礼貌的道歉呢。” “抱歉,我失礼了。”她从善如流,起身致歉,“我不止是因为道歉,因为在什么都还没有做的基础上,您为我提供了我不可能得到的情报。” “我不知道我应该拿出什么才能够和您的好意进行对等的交换,所以还请客人直接了当地告诉五郎,他会做出最后的权衡。” 珊瑚宫心海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最后,请您暂时保持沉默。” 罗摩做了个手势,示意您有吩咐我照办。 应该是成功了。 其实成功的难点只是让珊瑚宫心海看到希望,此外让她放下自己的道德理念。 罗摩当然知道自己的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尽管它并不是错误的,但具体到人的身上,它也并不是正确的。 正确的是理论上的判断,总是要死人的,在规划内的死总比大家混战死的少。 不正确是因为人的感情,混乱中是他们自己战死的,我也许有所亏欠,但这最多是出于我的无能——作为将领不能带领士兵夺取胜利,安全返回,这是将领自己的亏欠。 可死在规划之内,这就是我安排了他们去死······这太残酷了,不是对死去的士兵,而是对下达命令的那个人。 这是道德逻辑上的判断,而凌驾于其上的,就是希望。 罗摩尽了所有的努力,如果珊瑚宫心海不愿意相信或者不愿意合作的话,这件事情就只能够回归到最开始的时候了。 他当然不至于因此当场绝杀条美人鱼,作为强势的一方,总是有资格去挥霍自己的机会。 罗摩并不介怀失败。 他努力在做到最好,可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一个人努力没有用,总得需要一点机会,一点额外的希望。 你尽力了是你的事情,但这点机会有没有?天知道。 (本章完) 205-没船了 “你居然真的能够成功······”罗莎琳看着罗摩,表情倒是没有多少的变化。 “啊,与其说是我的成功,不如说是两位的默契合作。”罗摩笑眯眯地说道,“前线的压力很大,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如果省去了所谓的希望之说,其实珊瑚宫心海的妥协就变成了一种颇为卑劣的行为。 女士并不是很能够接受这个答案,她对罗摩保持最基础的警惕。 她在璃月失去了几乎到手中的一枚神之心——契约只是以神之心作为筹码,但拿到筹码的人是冰之女皇,是女士还是公子送回去,在契约上都没有任何的差别。 而具体到个体身上,这份功劳就不一样了,做事情总要有奖赏的,更何况拿到神之心也不是毫无代价,需要满足摩拉克斯无厘头的神经计划。 当然,女士这个段位,对于普通的奖赏已经失去了什么欲求,她在乎的是一次失败。 正是因为这次失败,她已经踩上了死亡线上的傲慢被紧急拽了回来,这让她还能够像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 她的手指轻轻叩在桌子上,面色带着几分冷漠。 “愚人众收集的情报显示了这位现人神巫女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并没有直接质疑,“须弥的大贤者,果然有几分能耐。” “人总是有畏惧的东西的。”罗摩意有所值,“死亡未曾降临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淡然面对。” 他不是暗示,而是明指。 在稻妻的剧情末期,输掉了御前决斗的罗莎琳被雷电将军处死了。 然而在死亡敲门之时,罗莎琳的表情相当一般乃至是糟糕,作为一个在长达五百年的时间里各种兴风作浪,能够说出“那些凡人能够为愚人众的计划而死是他们的荣幸”的傲慢女人,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却只能抬出至冬和女皇的背景苟延残喘,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既然操弄旁人的生死,怎么能没有被杀的觉悟呢? 能打顺风局,可一旦逆风就开始哭喊,实在是有点难看了。 罗莎琳并不清楚罗摩的明示,此刻她保留着足够的高傲,也想象不到自己未来苟延残喘的糟糕姿态。 她只是怀疑。 如果珊瑚宫心海真的是能够谈下来的合作伙伴,愚人众早就动手了。 他们连九条孝行、柊慎介这样的吞金巨兽都能够喂饱,为了自己的计划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花钱能够摆平一个敌人,让整体的计划更加顺畅,他们是不会介意一点摩拉的。 达达利亚是玩家们最熟知的“败家子”,但他绝对不是唯一一个。 罗莎琳的属下调查过珊瑚宫心海,他们原先试图挥舞着钞票和刀子来进行友善的交流,然而后续调查之后他们就放弃了这个计划,改为在暗处直接行动,而不是得到上峰的许可,来一场欺世盗名的游戏。 这太困难了。 从上至下操弄一场战争固然简单,可当你知道他们的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然就会放弃,还是选择直接从士兵身上入手。 而罗摩成功了。 但罗莎琳真的不理解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她满怀警惕,她无可奈何。 总不能对着盟友随便开炮吧? 和柊慎介不一样,罗摩的身份要更尊贵一些,此外他也比柊慎介能打的多。 达达利亚都说了这个人获得了草之神的眷顾,祂亲自驾临蒙德也不算是完全的秘密,对罗摩不太礼貌的代价和呵斥柊慎介的代价可不对等。 她怀疑,但没有证据。 “畏惧生死,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她保持着自己的姿态,“那么,您想要从这桩交易之中得到什么。” “并不复杂,愚人众想要推崇邪眼,而我也想要做另外的尝试。”罗摩神色镇定自若,“还是说愚人众如今已经放开了对我的监视?可我在蒙德的实验室,最大的供应商至今都还是愚人众吧。” 事无不可对人言。 罗摩从未打算遮掩自己的研究,甚至也不介意把研究资料放任流出。 最好整个提瓦特都来这条道路上走一走,他们能不能成功另算,只是另外的尝试也足以为罗摩带来一定的受益了。 这条路从来都不拥挤,恰恰相反,这条路上人太少了。 此后每多一个人走上这条道路,罗摩都只会欣慰能够吸引来更多的人从事这项工作。 罗莎琳:······ 光是物资的流动,其实就足以印证很多的消息,更何况罗摩也是真的没有任何的防备。 他甚至多次向愚人众提出了有关技术交换的请求,并且邀请对方的学者和炼金术士加入自己的研究室。 过去愚人众认为这有阴谋,后来发现整个实验室完全没有任何刻意去遮掩的东西,阴谋论也就不成立了。 就学术本身而言,已经成型的技术固然珍贵,但更加贵重的是那些尚未被实现但却指导了下一步行动方向的思想。 罗摩可以公开,但一般人却未必看得懂。 正常人会觉得这是坦诚,但大家都知道的,女士不正常。 所以她对罗摩的坦诚一概理解为——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的东西,当然可以轻易地将其公之于众。 这和珊瑚宫心海面对的是同一种威胁,他们愿意轻易地将东西提前交给珊瑚宫心海,本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们绝非是不可损失的,此外他们也有让珊瑚宫心海为此而付出代价的能力。 正因为这些理由,所以愚人众和幕府也很“坦诚”。 罗莎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一定是不重要,所以可以公开。 罗摩摇了摇头,并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所以,您是怎么想的呢。” 他问询道,“我已经代替您向海祗岛许下了承诺,只要他们配合伱们对邪眼的研究,珊瑚宫心海就会有选择的开放部分反抗军士兵来做出理论上的牺牲。” 命令是珊瑚宫心海亲自下达的。 她有很多的理由走上这条道路,唯独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回避这件事情的责任。 一件事情的本质并不会因为它的结果的好坏就得到第二次审判的机会,错误的,就是错误的。哪怕它开出了热烈的胜利之花,那也是错误的。 罗莎琳将自己已经咬在唇齿之间的“你凭什么代表愚人众”给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她面上失去了兴致,颇有些百无聊赖,“我本来打算将托付给我的一位······同僚来处理,但你解决了整个计划之中的最大问题,他似乎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她站起身,俯瞰着端坐的罗摩:“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好了。” “你和北国银行的交流并不贫乏,应当知道该如何让北国银行通过你的物资申请。” 话闭,她一甩衣摆,快步离去。 罗摩神色平和,完全不受影响。 “潘塔罗涅遇上了你们这群队友,真的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败。” 他端起茶杯,话语并无讥嘲,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道理。 该说完全不出乎预料么?果然,除了神之心的计划之外,这些额外的计划都算是执行官自己的谋算,根本不值得更多的警惕和关注。 女士如此干脆爽利,恐怕是她要去另外的地方验证罗摩的说辞,此外,她其实也并不在乎邪眼。 罗摩有些意兴阑珊。 摆平了女士之后,愚人众没有意见了,而在幕府这边,他的话其实要比愚人众更好用。 愚人众给再多的钱,你都知道它不怀好意,但罗摩很难不怀好意,他没有去做坏事的条件和理由。 同僚当然是指散兵。 按照散兵的故事来描述,离开华馆加入愚人众之后,他经历了多次的抢修和改造,最后才有了正机之神的后续。 女士本来打算将工厂委托给散兵,但应该不是这个时期的事情,毕竟空哥还没有出现,以反抗军正常的强度来估算,愚人众的警备部队没必要担忧反抗军的反扑。 换句话说,散兵多半已经被退回去了。 不过这并不绝对。 如果女士没有膨胀起来,她未必不会把散兵拉过来作为最后的威慑武器。 毕竟,散兵确实比她能打。 故事好像越来越有趣了,罗摩垂下眸子,面色古井无波。 他不会因此感到有趣,但空会。 毕竟罗摩又不会和愚人众去作对,散兵、女士两个神经病固然会发疯,却不会轻易发疯。 而空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走上了和愚人众对峙的道路。 剧情中空能够避过散兵、解决女士,其实多少是有些运气的。 解决散兵的是拿着神之心的八重神子,解决女士是因为这个人居然真的答应了一对一单挑。 她明明有一个完整的计划,无数的仆从小弟等着为她买命,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她选择了和一个孤身一人的异乡人单挑。 站在罗莎琳的立场上这也并非不能理解,她很强了,也有两次拿下神之心的经历,面对的是一个勉强胜过达达利亚的异乡人——可达达利亚也只排在末席而已,并不是罗莎琳的对手。 她十分自信,她a了上去,她打出了gg。 马后炮的说,她这一仗打的没有必要。 风男的友人a,也就是万叶的友人去进行御前决斗,是因为他看不爽眼狩令,想要做点什么。 改变将军的想法首先就得让将军有聆听你的意见的必要,除了御前决斗,他别无他法。 可罗莎琳和空哥的单挑,别说她输的一塌糊涂,就算赢了其实最好也就是解决空哥而已。 这个收益讲道理相当有限,因为按照剧情发展来说,空哥从来没有一次能够阻止愚人众的计划,反而多次给愚人众收拾烂摊子,避免事情越闹越大。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不仅不应该仇视空哥,反而要给空哥发两面锦旗,多送一点摩拉才对。毕竟这样一个不需要你主动雇佣就能够解决多数问题,让事情永远维持在“还不错”状态的猛士是真的很昂贵的。 这把能赢,散兵提前摆了,罗莎琳早早地开始了进入了傲慢状态。 可现在不一样了,散兵搞不好拿不到神之心,罗莎琳也不想预期的那么骄傲,这两个人全力以赴,故事就很难说的准如何走动了。 罗摩当然不知道,在他认为空哥会遇到麻烦的时候,其实空也有一个美妙的想法。 “什么?你说你们暂时没有运送人离开稻妻的船只了?” 派蒙抓了抓头发,“这可怎么办呀,空。我们是不是还得到处躲一会儿?” 这段时间一来他们确实被幕府追杀了,和预期的一模一样,幕府给他挂上了稻妻城作乱意图扰乱鸣神的罪名,追杀他的也确实是九条裟罗。 很显然,这个理由完全戳中了九条裟罗的底线,她放下了前线军务,毫无犹豫地投身了这项追杀事业。 中途空多次尝试把真相公之于众,然而考虑到了神里绫华之前的帮助,他在某些地方只能遮遮掩掩,再加上九条裟罗对幕府和九条孝行的信任度极高,他的话完全不起作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干脆了当地把对方摁在地上毒打一顿之后再给九条裟罗讲道理,但当空真的打算动手的时候,稻妻的天象直接就变化了,雷霆在天空之中轰然作响,连绵而至似乎没有尽头。 你想走,我什么都不管。 你想动手,我就得管一管了。 这件事情验证了空哥的最后一个猜测,神里绫华把雷电将军想的太高太神圣了。 可一个如此神圣的神明,祂在这所有的计划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一无所知,被人蒙蔽的泥糊纸塑的雕像,还是知道一切但选择放任自流的神,空有所好奇。 这不存在中间项,只要雷电将军察觉到了一点问题,祂就一定会得到所有的情报。 而对九条裟罗的试探验证了结果:祂知道一切,但装作了什么都不知道。 验证了这件事情之后,空连夜扛船打算跑路。 然后愚人众说,哥们儿,没船了。 (本章完) 206-异世界主角 空和派蒙大眼瞪大眼,清澈的眼睛中都写满了困惑。 半晌后,空率先妥协。 “好吧,你们说没船就是没船了。”他还真的没有多少怀疑,“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们能否安排我们暂时躲一躲?” 空哥自衬自己和愚人众关系不错,他们没必要用没船这种理由把自己留在稻妻。 当然,如同达达利亚这样的执行官,他们应当是有一艘私人船只专门为自己服务的。 但空哥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坐上这种船。 他和愚人众的交情主要维系在达达利亚身上,如果来稻妻的有达达利亚,他也许可以坐上对方的船回到璃月。可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愚人众在稻妻的负责人是谁,自然也就不会奢望对方会为自己提供私人的船只。 “这些安排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负责营地的火枪兵思考了片刻,“但我们搜集了您的通缉令,这是来自天领奉行所颁布的通缉令,所以·······” 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做出一些判断了。 空哥秒懂,“我明白了,放心,只是休息一晚上,马上就会离开。” 又是肮脏的交易。 在合作伙伴方面,幕府对于愚人众而言,显然要比空哥重要的多。 这个普通的愚人众士兵的长官未必知道多少情报,但他认为既然是出自天领奉行的直接意见,那么在更高一层下达命令之前,作为普通的兵士,他们就应该遵守早期大佬们的安排——即尊重幕府的权力和利益。 这是合作的基石,作为外来者,愚人众虽然强大,在稻妻却称不上强势。 这地方太小了,关起门来就自己玩自己的,你再强能强的过将军? 不是将军的对手,就只能够尊重幕府的利益了。 这是尊重老的合作伙伴。 在没有新命令的情况下,兵士只能够遵照之前的命令。 很显然,为了空违背九条孝行的通缉令,这并不是大头兵应该做出的决定。 考虑到空当时是乘坐愚人众的官方船只抵达了稻妻,士兵判定他也许还有愚人众的关系,所以他只能稍微帮帮忙。 空没有不满。 他不能去刁难一个大头兵,事实上他的本意也只是和愚人众沟通一下,告诉他们自己打算提桶跑路,希望对方安排一下船只。 这本来就不是大头兵应该管的事情,然后在对方的安排下,他终于不必露宿野外。 临睡前空哥和派蒙照常闲聊。 并不是需要派蒙提供什么建议,只是喜欢和派蒙说话而已。 孤身一人的旅行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享受孤独是一种少见的能力,而长期和荧妹一起旅行的空哥从来不享受孤独。 派蒙填补了他和荧分别之后的空缺,入夜之前空哥都会看看派蒙,担心她和自己妹妹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稍等一会儿就好了。”空哥是这样判断的,“船只往返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尤其是稻妻完成了锁国,但愚人众想要让幕府的两个老混蛋听取他们的建议,就需要运送大量的珍宝,这都需要船只往来完成。” 如果有教团的传送网络,这件事情当然就很简单了。 但这是教团的专利,没有人能够学会。 派蒙点头,“那么,我们就不按照她的建议去反抗军了吧。” 小漂浮物托着腮:“虽然情有可原,但我们也蒙受了不公平的对待呢。” 派蒙口中的她,当然是神里绫华。 她完全的理解了神里绫华的烦恼和无奈——对方是社奉行的胞妹,神里家的嫡女,虽然有心杀贼,但总不能真的为了杀贼把神里家给赔进去。 所以当事情出现问题的时候,无论是她还是神里绫人,出卖空哥的速度都很快。尽管她也做出了补救,但随后派蒙一拍脑袋就想明白了这种程度的补救根本不够看。 从逻辑上说,空哥做这件事情纯粹是因为他心底善良,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救人;而这件事情对神里家的两位来说是囊括了利益和个人倾向的双重选择,做事情的理由已经决定了神里家其实才是应该付出最多,承担最大责任的人。 然而到最后不得不提桶跑路的成了空和派蒙。 想到了这里,派蒙就难免有些生气。 所以她后来在空的问询中投了跑路票,思来想去,就算按照神里绫华的建议去了反抗军又能如何呢? 先不说这种自己被逼跑路而理应承担更大责任的合作伙伴大概率只是被禁足的实际落差,就算什么都不计较,真的选择了反抗军又能如何呢? 难不成这还真的能赢? 派蒙不是没有善心,她和空就这件事情思考了半天,发现想要挽救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 雷电将军是不知情的。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通过收集证据等手段去证明三奉行······好吧,看在社奉行还是做了点事情的份上,他们可以将社奉行从中摘出去。 事情的核心逻辑是不变的,和幕府对抗还算简单,和将军对抗就有死无生了。 奥赛尔稍微为空揭开了属于魔神世界的一角,能够在魔神战争之中大杀四方的雷电将军,并不是这个时期的他该面对的对手。 所以想要战胜眼狩令和锁国令,唯一的办法就是雷电将军并不到内情的情况下被两个狗贼忽悠了。 将军又不是芙芙,稻妻人但凡脑袋正常一点的都知道这肯定不是神明的错,错误的只能是“伟大的大御所大人太过于信任三奉行因而蒙受了欺骗”。 看吧,我可以错,但错误的唯一答案只能是我太信任稻妻人了。 这是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说辞,然后九条孝行和柊慎介切腹自尽,将军把九条家和柊家清理一下以示对自己错误的歉意。最后稻妻人心满意足,继续歌颂伟大的大御所大人的神圣和睿智。 转移对手。 你肯定干不过雷电将军,所以错误的只能是三奉行了。 起码这三位都是凡人,真要是想杀,想寻找证据,空哥还是有把握的。 然而这个猜测在追杀途中得到了错误印证,将军未必不知情,于是整件事情的对手不再是三奉行了,只能是将军。 从困局变成了死局。 这个答案催促了派蒙做出跑路的选项,她再有善心,再相信空,也不会选择让空去和雷电将军碰一碰。 再对他人善良之前,派蒙总要对自家的空先负责。 空哥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人对了对答案,决定继续在荒原中流浪吃愚人众的软饭,等待船只离开稻妻。 这鬼地方混不下去了,没得玩的。 可有人不太想要他们离开。 八重神子的狐耳轻轻晃动,面上带着几分懒散和闲适,完全看不出内心的焦急。 “时间应该不多了。”她单手托腮,神思天外,“等到眼狩令和锁国令完成,影也会觉得祂的永恒已经完成了。” “即使是现在,祂也已经很久不愿意和我相见了,一旦这个无聊的永恒彻底变成现实,祂就更加不会露面。” 八重神子很忧愁。 雷电将军和雷电影,这对组合可以追溯的时间其实并不算久。 提瓦特的历史,更加古早的还没有解开,而在整个人类时代,大概以两千年前和五百年前作为分界点。 前者是魔神战争的落幕,后者是坎瑞亚的覆灭,这两场大事件改变了整个提瓦特,后者尤其是如此。 而雷电影制造将军,从初号机散兵脱身华馆来算,大概在三百到四百年前。 祂用的技术令八重神子觉得离谱,因为作为雷神的眷属,理论上雷之神最为亲近的挚交,她应该是最了解雷电影的。 很了解,所以才更加无法理解。 好在有万能的坎瑞亚,这个地方卷出什么技术都不值得稀奇,八重神子也无意研究,她在意的是雷电将军诞生的背景。 在先后失去了姐姐和多位挚友之后,雷电影终于破防了。 祂冥思苦想,回忆以前的美好生活和现在的悲惨遭遇,然后把责任交给了时间——因为是顺着时间的推移,祂的生活才一点点变得糟糕的,所以如果时间停留下来,一切都不发生变化的话,这一切也都不会出现。 很神奇的想法,八重神子对此唯有叹服。 其实这种思路可以延续很多,比如这是不是都怪我太菜了或者这是不是都怪命运不好,雷电影的想法未尝不是一种思路。 稻妻悲剧的地方就在于此,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的奇思妙想往往只能够停留在奇思妙想这个阶段,而无法付诸于行动。 但雷电影不同。 祂执掌稻妻的生杀大权,坐拥一整个人类王国,关键是祂也有压制整个人类王国的武力值。 祂想要做的事情,就不会只是奇思妙想,而是会变成真正的现实。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将军都代替了雷电影完成着祂的永恒,但这距离祂们划定的永恒还很远。 直到愚人众抵达了稻妻,他们带着财富找上了九条孝行,让九条孝行贡献了他们对于永恒的奇思妙想。 卧龙凤雏——新时代的那个意思——一相遇,瞬间就碰撞出了无数的奇妙火花。 八重神子对眼狩令和锁国令都无所谓。 眼狩令针对神之眼,宫司大人有神之眼,而且挂在了非常显眼的位置。 但给九条孝行十个胆子,他也没有指挥兵士去夺走八重神子的神之眼的想法。 至于说锁国令,无非是不能出去玩了而已,但北斗、愚人众都有能力把外界新奇有趣的东西送回来,该玩照样能玩。 政令对八重神子毫无影响可言,但她担心的是,一旦将军真的完成了所谓的永恒,雷电影恐怕就会欣慰地认为稻妻已经很完美了,祂可以开始真正的追求自我的永恒道路了。 到时候就真的没有戏可唱了。 八重神子雷神眷属的身份也就是对雷电影有用,对将军而言,八重神子虽然特殊,却也无法动摇将军的想法。 一旦雷电影陷入了更深程度的【修行】,她就不可能见到自己的老朋友了。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幕府不是关键,愚人众也不是。 关键是如何让雷电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八重神子也有很多奇思妙想,但最后落实的想法都很简单——战斗。 不打赢的话,雷电影是不会听你的道理的。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八重神子的选择空间就不大了。 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敢于并且切实有机会击败雷电影的人,哪怕她有了完善的计划去削弱雷电影,但雷电影变弱了,也不能代表祂的对手变强了,对吧? 打不赢一切都是空谈,八重神子越发焦急,但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将军不会给她第二次干涉雷电影的机会,所以她只能等待。 经过漫长的筛选之后,她找到了空。 倒不是空表现的有多出色,主要是一个很出名的宣传——异世界的旅行者。 异世界的话,应该是有资格让雷电影亲自出面看一眼的吧? 他都不是提瓦特人,这样的变数对于影的永恒来说,理应是最大的变更,值得祂这个信奉永恒的神明出来看一眼。 计划本来是很好的,她会逐步观察,然后再确定是不是要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空身上。 村长的大宝剑只有一把,这一个勇者挑战失败,宝剑就是魔王的了,老村长当然要好好考验一番······然后勇者说你们破事真多,爷不干了,你自己去挑战魔王吧。 他要提桶跑路了。 老村长:啊? 你有没有一点勇者的自尊心,有没有一点勇者的责任感? 村民被大魔王压迫呢,你看了两眼说我可能打不过大魔王,我得溜了。 然后八重神子破防了。 她应该想到但没有想到的,勇者是个异世界人,他不必对这个世界的村民抱有任何多余的态度——爷想救人爷就救了,爷不想救你踏马谁啊? 八重堂那些天天给异世界主角塑造成德智体美的正义人的作者,都应该被拖出去天诛啊! 异世界人不是人?人家凭什么给你打白工? (本章完) 207-打乱的安排 “好吧。” 八重神子不得不承认现实,“八重堂的这些作家塑造的主角,往往是从冒险之中得到了很多他们原本世界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们确实应该对这个世界负责。” 美人、大宝剑和常规出场的可以随时互换龙和骑的位置的少女龙。······这些都是旅途之中所得到的东西。 从这个角度来说勇者拼命是应该的,他只有拼命才有资格得到这些好东西,所以不然呢?不然美少女和大宝剑是免费的? “但空不是这样的勇者,因为他本来就拥有一切。” 她的手指翻阅着八重堂送来审阅的故事,然后漫不经心地合上了。 看起来这份指导思想是错误的,这是正常人对于勇者的思路,而空不太正常。她将类似的描述当作了一种参考资料,然而现在看起来错得离谱,她得换一种全新的思路才能行。 八重神子的脑海中闪过了空的种种资料,然后她不得不揉捏眉心,宣告自己的无能为力。 太少了。 唯一能够参考的答案,无非是这是个异世界人,他在寻找自己的妹妹·······嗯,据说是五百年前两个人就已经分开了? 这还真是,啧,这个时间点很特殊,但八重神子并没有太多的发散性思维,她只在乎雷电影了,只有和雷电影有关的消息,才值得她浪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到底该怎么才能够让这个人留下来呢? 八重神子甚至无视了空能不能成功。 能不能成功可以另算,即使是失败了,将军也不可能杀了她,大概也只是会被命令在鸣神大社里反思吧。 她毕竟是雷电影的眷属,将军再怎么顽固,也不会真的将八重神子和凡人来一手一视同仁。 这应当不算公正,只能算是程序故障,雷电影都会亲手站出来进行修正的。 失败对于八重神子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接受什么处罚都改变不了她的身份,三奉行该逢迎她还得逢迎她,鸣神大社还是得归于她的掌控。 她不能接受的不是失败的代价,而是她有且仅有一次改变雷电影的机会。 在成功的概率之前,她首先需要做到的是凑齐尝试的因素。 这一刻狐妖小姐方才意识到,她远没有自己所预想的那么多的机会。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她还想要考验勇士的水平,看看是否要把机会托付给他。 然而事实是,她可能只有这一个勇士可以用了。 现实已经不是八重神子考验不考验的问题了,她能够把自己的计划提上日程,这就已经是一种胜利了。 “我怎么会是这种水平。”鸣神大社的宫司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发挥很是不满。 压力还是很大的,虽然做错事不需要付出代价,但这也确实是她唯一一次机会。 可在这次机会的表现上,她实在不够出色。 她将剧本交给了神里家的人去做事,神里绫人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他暗中配合。 这是回报,在当年社奉行突兀而死,神里家风雨飘渺的时候,是八重神子用一句话保住了神里家的地位。 按照回报论的观点,付出和收获并不一定对等,落难时候的一杯酒一顿饭,来日都要豁出性命去回报,更何况八重神子稳定的是一整个家族地传承。 她只说了一句话,可因为这句话是她说的,所以神里家才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 而现在,神里家需要为这句话豁出性命了。 空哥并不了解,在整个故事的背后,那个提前下注的神里绫人究竟有多么不情愿。 结果证明了他的正确。 事情做的太早了,也太粗糙了。 九条孝行抓住了事情的把柄,逼迫他提前自断一臂。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更何况你是要让人去做玩命的冒险,不花费时间和摩拉去经营感情,人家是欠你的,就要为了你去赔上性命? 所以这件事情神里绫人自动退居幕后,他甚至懒得告诉自己的胞妹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支持她的行为,反正按照他的了解,只要自己沉默了,神里绫华就是能够把事情办好。 她不知道背后的故事,行事出自本心,不容易被警惕。 神里绫人不会小瞧空,心怀鬼胎的出手必然会被对方所戒备。 而另一方面,大舅哥不会不承认的,他的胞妹很漂亮,美色无论男女,都是一种手段和本事。 一个善良坦诚的公主,她是为了一群明显和她利益无关的普通人站出来的,她还很漂亮,所以就算空是异世界人又怎么样?他就是个死人也得爬起来来一句“很荣幸见到您,公主殿下”。 神里绫人很自信。 如果时间足够,他希望能够慢慢铺设双方的交际,同时让空缓慢地承担起拯救稻妻的责任——尽管他根本没有这种责任可言,但谁说责任不可以制造呢? 他头上不是还顶着荣誉骑士的勋衔?这也是蒙德人给他戴上的责任。 责任和权力对等,只要缓慢授予权柄,总能够让他背负一些责任的。 至于更多的事情·······好吧好吧,这当然是一次利用。我们不能指望两个甚至没有见面的人互相引为生死之交,愿意为了彼此献出生命,这当然不现实。 但时间不够了。 八重神子很着急,她远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冷静,事实上从空哥登陆开始,她就已经在观察自己心目中的一号勇者了。 第一百枚神之眼换了一个陌生人登上大舞台,狩眼仪式照常进行,世界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伱不登上舞台祂就不转了。 但空哥被支出去了,更准确说,他就不在稻妻城。 九条孝行把他扔在了前线和反抗军打生打死,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狩眼仪式,等到仪式落幕了,他还没有返回稻妻城,还在调查前线的龌龊。 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出场的顺序都太重要了。 在离岛先出场的是愚人众而不是托马,故事就直接变了一个样子。 可八重神子来说,缺少了这一场表演,空没有展现觐见雷电影的价值,八重神子就没有直接下注的想法。 她只是猜测异世界人也许可以吸引雷电影的心思和关注,但结果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她的这个挚友,和正常的思维逻辑显然不是一个赛道上的。 所以八重神子迟疑不定,直到不久之前空哥被通缉,她才发现自己没什么迟疑的资格了。 人家都打算扛着船跑路了,自己这边犹犹豫豫,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 八重神子找上了愚人众。 她并不知道愚人众有收集神之心的计划,但她知道散兵想要什么。 作为被舍弃的初号机,散兵早期对于神之心的执念并不多,直到他离开了华馆,变化莫测的世界给他接连上课,他才不得不重新拾起了对于力量和【心脏】的追求。 设计之初,他就是承载神之心的傀儡。 但他的内部永远空缺了【心脏】的部分,雷电影随手就把神之心扔给了八重神子,可见祂并不是很在乎这份力量。 拒绝散兵的不是雷电影,而是他自己的脆弱。 自离开稻妻后,他多次接受改造和实验,在【深渊】长期战斗磨练自己,最后才有了须弥的登神计划。 这是八重神子不知道的部分,但她知道散兵想要,且目前来说散兵拥有愚人众在稻妻最高的席位,那就足够用了。 愚人众的船只毫无意外地拒绝了空,然而空还并不知晓,他自衬自己和愚人众关系还算可以,这一次也没有破坏愚人众的计划,没道理愚人众还来和他对刚。 这想法符合逻辑,所以他猜不出真相。 他的情报缺失了八重神子的部分,这让他有再多的经验和智慧都沦为了空谈。 八重神子并不喜欢散兵。 因为这个时期的散兵在实力上已经足够威胁她的生命了,作为宫司大人兼鸣神眷属,八重神子很难回忆起自己上一次和对手生死搏杀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概是没有? 坎瑞亚掀起的黑灾由上一代的大妖扛下来了,八重神子执掌鸣神大社的时候,稻妻已经开始走上了追求永恒的道路。 此外,她知道散兵对雷电影的敌视。 这是最关键的因素,她不喜欢任何人对雷电影任何形式的负面态度,包括装腔作势好像看不起稻妻的罗莎琳,以及将态度宣之于口的散兵。 她有一个小计划,将这些人全部留在稻妻。 如果没能挽救雷电影走上自闭的永恒之路,那就用这些人的生命来祭奠一切的结束也是一件好事情。 反正,如果没有愚人众的努力,没有找到卧龙和凤雏的雷电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走上了这条思路。 “这不是我们尊贵的鸣神眷属大人么,”散兵拉下斗笠,嘴角的笑容恶劣,“真没想到会在愚人众地盘上和您见面。” “我也没有想到当初被影抛弃的人偶居然也会走到今天,”八重神子掩唇轻笑,“真是遗憾呢,我明明建议影直接进行销毁的,可祂却迟迟不同意,毕竟祂所制造的人偶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 理论说这两个人的功力不相上下,但考虑实际问题,散兵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倒霉经历被八重神子捏在了手里,可他却找不到对八重神子的有效杀伤的话题。 这狐狸运气太好了,作为白辰血裔,稻妻妖鬼时代落幕时候的最后一只大妖,她天然就抱上了雷之神的大腿,然后顺理成章的拥有了力量和权位,根本没有任何的波折。 和散兵历经波折不同,八重神子需要做的就是安静地正常长大。 然后? 然后她的血脉,她雷神眷属的身份就会自然而然地为她提供强大的力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和甘雨相似,从处理政务方面,甘雨确实是值得称赞,可你要说她为什么能够这么强大,为什么能够拥有数千年的寿命······这该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她年幼的时候不努力,没有名师的指点,但真要说核心答案,只能说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赢了。 越是个体力量强大的世界,天赋论和血统论的价值就越发显著。 八重神子就是这其中的胜利者,当年的散兵和她确实没有办法比。 但那也是当年了。 现在真让他们两个生死搏杀,屑狐狸多半会直接叫救命,让雷电将军代为处理这件事情。 生死搏杀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大概是没有和任何人拼过性命的。 哪怕是最后的计划之中,需要搏命的也是空哥,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这只狐狸都能够安全地回到鸣神大社。 “两位何必如此态度呢。”有人当了中间人,“宫司大人想要的是挽回这个糟糕的永恒,而散兵大人想要的是力量,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何必互相为难呢?” 发声的当然是罗摩,但他本人并不在这里,这只是一处远程沟通的投影机器。 依托地脉和元素力的小发明。 “这位是?” 八重神子看向了散兵。 她隐约,啧,挺明显地意识到了问题。 她找的是散兵,但现在有局外人来了。 散兵也眉头微皱,这是罗莎琳的安排,她说有个人希望介入自己的对话和交谈,而她不想要拒绝。 以散兵对罗莎琳的了解,她所谓的不想拒绝,通常都是拒绝不了。 和罗莎琳对话如同和火焰聊天,火焰总有熄灭的一天,但散兵还是觉得,即使到了那一天,罗莎琳的嘴巴也多半能够保留下来。 太硬了。 “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是须弥的大贤者罗摩。”罗摩的投影十分逼真,还原了他的表情和眼神,“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小建议,希望两位能够品鉴一番。” “哈?既然知道是不成熟,为什么不回去重新制定一番计划?”当着八重神子的面,散兵咽下了大多数不太友好的词汇,话语尽可能地显得正常。 唯独是八重神子,不能输给这个女人。 (本章完) 208-【正机之神】 “在交谈计划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够做一场相对坦诚的交流。” 罗摩并不回应这种不必要的挑衅,他面容平静地说道:“当然我知道以两位的身份,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坦诚聊天了,所以不妨让我代为交代故事。” “这么说来,大贤者阁下是很了解我们咯。”八重神子笑容散漫。 她当然不是真的毫无警惕,代为坦诚······敢说这种话的,起码也要对她和散兵的故事有所了解。 可他们两个的故事起点在数百年前,而且和雷电影绑在了一起,按说罗摩这样的凡人不该有这种本事的。 “亿点点,错了的地方二位可以看着补充或者保持沉默。” 罗摩无所畏惧。 经过了荧妹不讲道理的资源倾斜,他的成长速度远高于自己的预期和想象。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了对坎瑞亚离谱科技树的沉默之中。 同为人类王国,没有神明的坎瑞亚已经不能说是大步向前,甩开了其他的人类王国。 只能说那个时期的坎瑞亚和尘世七国,完全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没必要放在一起评价。 他翻遍了所有的历史记录,然后不得不承认在五百年的时间节点之前,整个提瓦特世界似乎格外青睐于坎瑞亚王国。 像是莱茵多特、丑角这样的人物,接连在那个时代诞生,并且成为了坎瑞亚的顶端支柱。 差距的出现绝不止是坎瑞亚研究禁忌、而尘世七国循规蹈矩这么简单,横向对比一下那个时代双方产出的人才就能够知道了,这不光是王国和王国的差距,也是人和人的差距。 这个时期西风骑士团照常产出团长、七星照常产出七星、幕府还是三位奉行大人共同掌管、须弥的六贤者也是六贤者的常规水平······尘世七国的教育还在产出人才,但也仅仅是人才而已。 这些人还是同时代的人杰,放在后时代和自己的继承者们竞争,他们还是同样有机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可同时代的坎瑞亚拿出了这些活跃在背景板上的挂壁,然后因为开挂过狠被当场封号。 这个时期坎瑞亚拿出来的阵容,放在整个提瓦特近五百年的历史里都是绝唱。 别说是莱茵多特这个背景板级别的妖怪,就算是被她摁住的丑角,换了愚人众的阵营之后当场被女皇引为了第一心腹,整个愚人众后续的行动,包括如今空哥遭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丑角和女皇当年的布局。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期待坎瑞亚去做点什么,上帝将运气集中倒在了坎瑞亚的头顶,然后为他们带来了这些行走在人间的怪物们。 而荧妹继承了这些妖怪的遗产,唯一能够比她掌握更多的,只有当时的亲历者了。 所以罗摩眼神热切地看向了散兵。 他之前没有这个想法,但机会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能够说的准的。 空哥想要跑路的消息,罗摩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然后他当时就沉默了。 他这边信誓旦旦地和珊瑚宫心海说未来还有希望,你坚持一下,对方经历了艰难地思想斗争之后,决定为了未来容忍眼下的耻辱······然后眨眼之间,罗摩告诉她恐怕希望落空了,因为空要跑路了。 她会疯掉的吧? 观赏鱼小姐发疯也威胁不到罗摩,但许诺的事情总不能就这么落空,于是罗摩只能够站出来寻找新的机会。 当然在这个时候,我们永远的万恶之源愚人众站出来了。 女士带来了全新的消息——很难说她为什么会告诉罗摩,但这多半和他让出了两枚神之心有不小的关系。 毕竟罗摩一直都知道愚人众的计划,而他保密的很好,从未有任何暴露的想法,和愚人众的关系也还不错。大概在这个时候,他也渐渐地被承认了愚人众盟友的身份。 这不见得是一个好消息,众所周知,愚人众的朋友都是坏崽,空哥就没怎么承认过这个身份。但它偶尔也会带来一些好消息,比如眼下。 “你想要完成登神,登顶成为提瓦特世界新的魔神。” 罗摩说道。 散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片刻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这可不是什么秘密,愚人众内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多,比如那个举荐你的女人。” 他的口吻一如既往,除了方才片刻的波动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这就是个很漫长的故事了,如果我们要展开来讲,就需要追溯到你在华馆时期的故事。”罗摩不置可否,“不如我们简单地缩减一下这个故事,你是雷电将军最初的选择,但最后被祂所放弃了。” “而现在,你想要重新拾起你与生俱来的使命。” 作为人造的傀儡,这是散兵天然的使命。 遗憾的是就和八重神子说的一样,他是个失败的作品。 她曾经建议雷电影销毁这个失败的作品,而雷电影拒绝了这个建议,并将散兵放在了华馆,给他留下了佐证自己身份的金羽。 应该来说,散兵的结局绝对不该是这样的。 在稻妻一地,以雷之神的权势,光是这一枚金羽就足以让他饱尝人世间的所有温暖,拒绝大多数的冷脸和龌龊。 而人在接触了温暖之后,总是会不自觉地向上,这应该是最好的情况。 遗憾的是,散兵遇上了一个后时代的天才兼绝顶的恶党,愚人众的博士多托雷。 按照纳西妲的描述,这当然一位天才。 在散兵千辛万苦登神之前,博士早就已经完成了凡人登神的伟业,他甚至要比散兵成功的多。 不管散兵如何厌弃自己的身份,他仍旧是雷之神的造物,拥有等同于璃月仙人的“天赋”。而多托雷是真正的人类,他有迹可查的过去就留在了须弥。 从凡人登顶魔神,和从仙众抵达魔神,这是两种难度。 刚刚理解何为凡人的散兵遇上了已经走上了另外道路的多托雷,顿时就成了永远的悲剧。 罗摩无心质疑愚人众的内部事务,而且就实力来说,可能不知情才是散兵最需要的。 他知道了就容忍不了,容忍不了就会被博士打死。 在深渊战斗然后接受博士的改造······多托雷会留下多少属于自己的控制权限呢? 罗摩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还有心思回忆一下散兵的过去。 然而在散兵和八重神子听来,这就恍若晴天霹雳一样。 这你为什么会知道的? 他看向了八重神子,然而八重神子同样看向了他,两个非人种眼中带着相似的疑惑。 这段历史太久了,而且当事人要么已经老死,要么也不是什么大嘴巴,罗摩不该知道的。 “而您,我们的宫司大人,你拥有他最想要的那一枚心脏。” “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罗摩如此宣称。 “散兵想要力量,而你恰好拥有他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力量。” “你想要一个机会,一个敲碎神明冥想大门的勇士,而散兵刚好有这种力量和身份。” 如果说干扰雷电影,空哥未必就比散兵好用。 雷电影的心思奇诡,很难说是内疚或者别的什么,但祂肯定愿意见一见散兵。 “我就不研究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了,”八重神子面色古井无波,然而头顶的狐耳微微晃动,“但你既然知道了这么多,你不应该想不到最关键的一点。” 从空的身上她终于回忆起了一个道理,在更大的问题面前,她所用的权势和力量还远远不够安排一切。 她只能顺从命运,并且借机寻找机会,却无法主动去改变命运。 八重神子没有这样的力量。 所以就不要关心秘密什么的了,专心办事才是正道。 散兵面容顿时扭曲了,所谓最关键的一环,其实就是散兵扛不住神之心。 这当然是个不太有趣的消息,但他反驳不能。 “确实是一个问题,但问题存在就是为了解决。”罗摩胸有成竹,“在须弥,因为某些原因,上一任乃至是很多任的大贤者都曾经考虑过一个问题,如何获得魔神的力量。” 因为纳西妲的原因,他们研究了很多年。毕竟他们囚禁了神明,就算抓着他们的脑子去灌水,他们也不可能相信纳西妲获得魔神的力量之后会选择原谅他们。 在所有的预期之中,六贤者被掘坟鞭尸算是最轻的那种,更严重的猜测,就是须弥的学者社会都会因为神明的愤怒而被摧毁。 他们当然不会寄望于纳西妲,而须弥确实需要一个魔神。 后来多托雷能够说服他们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没有被驱逐出须弥之前,多托雷也是教令院的天才学者,他能够看出来真相一点都不算奇怪,加之愚人众的情报系统如此出色,所以他和阿扎尔达成了全新的造神计划。 而罗摩拿来用了。 八重神子看了一眼散兵,在这个时刻,散兵和她站在了一起,“须弥的草之神曾经被囚禁了五百年,直到我们这位大贤者上任之前,祂才摆脱了教令院的囚禁,重新获得了自由。” 呵,真是可笑的神。 他的笑容颇有些讥嘲,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傲慢和愚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八重神子了然。 这样就能够印证罗摩的话语了,教令院确实是应该搞点研究,不然他们没办法玩下去的。 “在人品方面你们不必对阿扎尔他们有任何的期待,倘若他们真的有道德这种东西,就不会选择囚禁草之神。”罗摩话语随意,“但我们都知道,有些研究,恰好是需要不道德的方法才有资格触及的。” 这锅不算太黑。 风纪官按照律令追查学者,但这些律令恰好是学者们追求真理必须违背的。 在有限的范围内,他们只能够发现规则,却无法追求更加高级的东西。 所以多托雷离开了须弥,这个国家不能够给他更多的资源、知识和机会了,他想要追求真理,就只能选择坐拥丑角皮耶罗的至冬。 散兵捧腹大笑,“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你们两个人在这方面的想法太过于相似了。” 他对多托雷的看法十分复杂。 “历代六贤者划分了魔神的三个方面,魔神的力量、魔神的躯壳和魔神的智慧。”罗摩并没有追问,按部就班地抛出了自己的计划,“散兵先生的问题就在于后两者,雷之神曾经希望他接过神明的权柄,并没有拒绝他继承神之心。” 然而他自己无法承载神之心,即使到了后来,也需要开着高达才能够承担神之心的负荷。 “但他天然就是为了成为魔神而被制造出来的,承载神之心就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这是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天赋。” “神明的智慧姑且不必多提,他们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罗摩并不掩饰自己的蔑视,“但神明的躯壳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了。” “在散兵先生之后,祂又制造了如今端坐在天守阁的那位雷电将军,以自己的躯壳作为材料。” 从雷电将军和散兵的差别就可以轻易的看出来,技术这玩意理论上是永远在进步的。 初号机无论是技术含量还是机体所用的素材都比不上二代机,所以不需要神之心的雷电将军就能够坐镇稻妻,而散兵开局跟个凡人一样,还是后续多年的战斗和改造才升级起来了。 “制造出来之后,散兵先生也经历了多次的改造,但还是欠缺了一点机会。” 都制造出来了,说是人偶,但你总不能全部拆了,然后全部改新换代进行一次全面升级吧? 做不到的,没有这个技术,也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魔神躯体作为材料供给挥霍。 散兵和八重神子的眼神都很危险。 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简直像是当事人一样。 但他们毕竟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任何的警惕都按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求。 “所以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帮助散兵先生完成承载神之心的任务。”罗摩翻动手腕,投影出了一个巨大的机体。 他低声说道,“我称呼祂为,【正机之神】。” 抄了,我来替你们完成这个计划。 (本章完) 209-责任划分 多年夙愿近在眼前,散兵欣喜若狂······他确实有点想笑,但不是因为希望,而是讥嘲。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散兵反问道,“而且你这个计划,不会是从公子那里抄的吧。” 剧情里正机之神的出现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按照散兵拿到神之心就消失的行动逻辑来说,他应该早就和博士约定好了。 恐怕在拿到神之心之前,愚人众已经开始投入到了正机之神机体的设计和预期资源的收集工作上。 但现在没有阿扎尔他们了。 没有阿扎尔,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试验场地。 只有那个时期的须弥才会允许乃至是推崇人造神明工程的出现,同时期的其他王国,还有谁敢做这种事情的呢? 当然,这个计划肯定还是存在的,无非是换了一个场地,拖沓了一点时间而已。 罗摩当然知道自己有撞上计划的风险,他只是无所畏惧而已。 “不,”罗摩摇了摇头,“我抄的是多托雷的计划。” 散兵:? 他知道自己在正常人眼里不太正常,但客观的说,他现在也觉得罗摩在自己眼里很不正常。 这显然不是负负得正,罗摩的脑子是正常人的逻辑,双负的判断意味着,在神经病的眼中,罗摩也是个神经病。 “我们简单地描述一下这个问题好了,散兵先生。”罗摩看向了散兵,“你需要神之心登神,而博士需要伱登神的整个实验过程作为数据参考。” 魔神都是天生的,祂们诞生的时候是魔神,才有资格参与那场划分七国的战争。 魔神战争之后,能够登顶魔神之位的人很少,丑角和博士当然都是,但他们的方法肯定和散兵不是一种方法。 既然道路不同,自然就有了一定的参考价值。 散兵面无表情。 被人当作实验体这种事情理论上算是耻辱,然而散兵无所谓。 他过了在乎过程的时候,虽然不喜欢被嘲讽,但为了结果他当然是可以无动于衷的。 “我相信他为你设计了一个完整的计划,愚人众甚至可能已经开始收集各类素材了。”罗摩相信多托雷的水平,他总不会在事到临头了才开始做准备。 “但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登神的你需要神之心,而神之心是女皇所需要的东西。”罗摩看向了散兵,“你觉得即使计划成功了,这枚神之心又能够在你的身体里保存多久。” 须弥的剧情里正机之神输了之后,纳西妲摘走了神之心,前往世界树一窥真实。 而这个过程之中,散兵也是嚎的声嘶力竭,十分痛苦,像是“不,唯有这个···”之类的话语同样是信手拈来,不必女士濒死之前的表现差多少。 “我当然相信,在还没有夺得神之心之前,多托雷就为你准备好了之后的强化计划,就好像我同样相信在摩拉克斯失去神之心之前,潘塔罗涅就应该已经做好了抢占摩拉市场的准备。”罗摩饶有兴致地问询道,“但你能够保证,这枚神之心在你的体内跳动多久呢?” 八重神子来了兴致。 抛开雷电影的事情不谈,这种涉及到愚人众内部纠纷的大瓜让她十分感兴趣。 她面色端庄,然而眸子盛满了兴致盎然的趣味。 散兵面容僵硬。 他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的。 博士肯定有计划,富人同样有针对摩拉的计划,他们当然不确定能不能如计划一般顺利地得到神之心,但他们肯定考虑过,如果神之心落到了他们的手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太多的精力去思索,他们不可能连这种水平的预案都做不好。 雷之神的神之心还没有入手,而博士肯定已经思考了它该如何应用。 但无论它中途去了那里,用在了谁的身上,我们都知道它最后的主人应当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散兵。 故事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过程的曲折无损结束曲的平和与稳定。 他可以短暂的拥有这枚他梦寐以求的神之心,而最后这枚神之心也会从他的胸膛中再次离开,回归到冰之女皇的手中。 “这可不行。”罗摩代替他说道,“我已经得到的东西,那就是我的。” 他的话语冷淡而又干脆,“谁敢伸手,那就剁掉他的爪子。” 让出去? 愚人众的各位执行官就和散兵描述的一样,他们各有各自的目的,愚人众只不过是一个大平台,实现他们欲望和计划的舞台而已。 难道有人会指望多托雷永远的忠诚于至冬国?还是说有人会觉得丑角会完全地效忠于摧毁了坎瑞亚的冰之神? 有些人的忠诚是忠诚,有些人的忠诚只是筹码。 愚人众的执行官里,目前表露出来的几位执行官中,除了达达利亚一眼看出来是死忠派之外,剩下的立场都很难明说。 “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我们接下来就要面对宫司大人的问题了。” 罗摩转过头,准备解决第二个人。 有问题拿出来解决掉就好了,这并不算困难。 散兵很容易就会下定决心,他想要神之心来证明一些事情,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把神之心拿走之后重新送还给愚人众。 某方面来说他们的分歧是早就注定的,最后无非是妥协或者死亡而已。 但在剧情之中,散兵得到了迟来数百年的幸运,其中的争议暂表不谈,但有了纳西妲的庇护,以及前往世界树修改历史的两重修正,他虽然失去了神之心,但也挣脱了愚人众的控制,重新获得了自由和属于自己的命运。 散兵不会是问题,或者说他的问题不在这里。 而八重神子·······她就更不是问题了。 “哦,你了解这么多的秘密,看起来我是没有办法拒绝了?”八重神子掩唇轻笑。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对方能够拿捏散兵,自然有办法利用自己的欲求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有这么一瞬间,八重神子很想直接拒绝,然后看看罗摩错愕的表情,遗憾的是她考虑到自己的最终目的,还是没有这么单纯地为了恶趣味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当然很有信心,但事情并不总是尽如人意。”罗摩点头应下,“比如我刚才也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我信心满满而故意拒绝,让我的自信变成笑话。” “可按照你的说辞,这种计划对我来说好像没有坏处。”八重神子美眸眨动,话语带着笑意。 “可你是八重神子,你和雷电将军是稻妻最大的两个神经病,没有人能够说准你们的心思。”罗摩两手一摊,“我有一个题外的问题。” “你刚刚才骂了我是神经病。”八重神子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以为这是夸奖。”罗摩耸了耸肩,“毕竟我的老家有一句话,超人半步是天才,超人一步是疯子。” “我好像不能拒绝了?”她的笑容十分诱人,然而无论是罗摩还是散兵,面上都带着相似的平静。 “愚人众和三奉行合作提出了【眼狩令】和【锁国令】,而有关眼狩令和锁国令的问题,您应该是知道的。”罗摩少见地带着好奇,“而我知道您保留了一种手段,即利用民众的意愿来进行对雷之神的削弱。” 八重神子的表情也跟着散兵僵住了。 “这你不应该知道的。”她叹了一口气,“但好吧,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了。” 有关过往,罗摩知道还能够有别的可能,但一种她完全没有用过的手段对方都说出来了·······这就不讲道理了啊。 “你是想说,如果没有眼狩令和锁国令,影祂还是会选择在一心净土里进行自我的修行,但我想要敲开一心净土的门,就必须借用民众的愿望。”她用一种完全无所谓的语调描述着罗摩的好奇,“所以,我是不是故意在放任稻妻人经受眼狩令和锁国令的灾难?” 这必须是一个完全了解她的计划的人才能够问出来的问题,而八重神子困惑的地方就在这里,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施行,目前只停留在她的脑海中。 因为她的迟钝反应,她的第一选择甚至已经打算扛船跑路了,如果不是散兵临时插了一脚,把船只给截停了,这会儿空可能都要脱离外海的雷暴。可就是因为她的迟钝预测,罗摩就更没有道理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了。 在稻妻剧情的末尾,空哥携手八重神子打出了一波配合。 扛伤兼顾输出的大c空,以及打出了削弱和致命控制的八重神子,这决定了最后的胜负。 而八重神子的削弱手段来源于所谓的【民众的梦】。 一个非常主观的恶劣想法,如果稻妻风平浪静,至少没有眼狩令和锁国令这样的政令,这些稻妻人这辈子都不会积蓄什么【民众的愿望】。 雷电影追寻永恒是从数百年前开始的,直到数年之前,才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动。 在此之前,其实民众根本不在乎什么永恒不永恒的,直到眼狩令和锁国令切实让普通人和【原神】付出了代价,愿望和梦才有了积蓄的价值。 不失去什么东西,自然也谈不上有多么后悔。 而在这个过程中,愚人众和三奉行是出了大力气的。 没有他们的努力,稻妻不会这么糟糕。 作为鸣神大社的宫司,雷之神的眷属,八重神子有一定的机会去阻止他们,但就和散兵描述的一样,她行走在人世间,好像对人类的苦难有很多的感慨,实际上只是当个乐子去看,并没有太多的行动。 至少就这件事情来说,她没有尝试过去阻止。 八重神子上一次出手,还要追溯到上一代的社奉行意外身死,神里家风雨飘渺的时期,她伸出了援手,要求对方在未来某一天去做一些事情。 神里绫人没能拒绝。 但这和眼狩令无关,因为那个时期距离眼狩令和锁国令都还很远,愚人众还处在布局阶段,九条孝行也没有下定决心。 自此之后,八重神子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罗摩好奇的地方就在于此,她有能力去阻止一件事情,毕竟后期就连大舅哥都知道了愚人众和三奉行······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合作事宜,只是神里绫人去控诉需要证据。 但八重神子去指认的话,她肯定是不需要证据的。 在三奉行和八重神子之间,如果非要做出选择,雷电影和雷电将军大概率是不会考虑另一端的三奉行的。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解决了所有问题的是空和神里绫人,八重神子唯一的一次出手用在了雷电影的身上。 她有能力阻止而没有去阻止,甚至没有尝试过去阻止。 “你猜猜看?”八重神子轻笑着说道,“如果你猜对了,我就把答案告诉你哦。” “只是个好奇而已,您不必太上心。”罗摩面色如常,“在座的各位也没有谁特别关注普通人的命运吧?您实在不必把我当成一个好人。” 不回答并不代表着默认,这还是个谜题而非已经有了切实的答案。 实际上罗摩也只是好奇而已,但并不是所有的好奇心都有被满足的价值,不回答也就不回答了。 “那么,我们现在利益一致了。” 罗摩看向了双方,眼神询问他们的意见。 “在这场交易之中,宫司大人提供了你最需要的神之心,而代价是你要去挑战雷之神。” “至于我,这个过程就是我所需要的。” 两个人都没给面子,都有问题。 “哈?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散兵眉梢挑起,“你知道多托雷拿出的这个计划用到了多少的资源么?” 他先质疑的,于是八重神子没必要质疑了。 半场开香槟,提前划分胜利之后的利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问题是能不能赢。 转化成这个问题,就是······我们都做了事情,而你要如何让我们相信你能够做到你需要做到事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罗摩的任务要比他们两个更重。 八重神子提供的是材料,散兵需要承诺的是成功之后的事情,但该如何成功,这是罗摩需要承担的责任。 (本章完) 210-毫无迟疑 严格说这个问题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 无论罗摩能不能够保证自己会做到这件事情,散兵和八重神子的选择都不多。 散兵需要神之心,而神之心就在八重神子手里。 你知道了一个宝物的位置,好了,你现在可以尝试着去强取豪夺了。 所以散兵能做到么? 没有人怀疑的,一旦八重神子遇险了,她一定会呼唤雷电将军。她主动交易当然很好,可如果她不想给,提瓦特大陆能够从她手中抢夺的人并不多。 八重神子并不难对付,可仅剩她这一个朋友的雷电影一旦发疯,事情就很难看了。 散兵想要得到神之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八重神子心甘情愿的拿出来。 而在故事里,这也确实成为了计划之中相当重要的一环。 八重神子将事情解释成“我为了救你,所以将神之心交给了散兵”,而这句话在空的理解范畴之中,当然是救了他这件事情让八重神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他恰好是那种从不愿意亏欠人情的人,所以无论空有什么计划,最后都变成了一个想法——帮助八重神子去击溃雷电影。 当然在这个时期,因为经历的事情很多了,空本身就有挑战雷之神的想法,双方算是一拍即合,八重神子的手段也只是一重并不严肃的保险而已。 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什么感情羁绊都没有还先挨了一刀背刺,伱还要让他去和雷电影打生打死,他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一声就扛着船跑路了,根本不想多听半秒钟。 “有一件应该保密的,而我也确实保密了的事情。”罗摩指了指散兵,“但你应该听出来了。” “哎呀,我怎么会听出来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八重神子浅笑着拒绝。 她当然听出来了,想要神之心的不只是散兵,是愚人众。 散兵想要雷之神的神之心,这件事情很正常。 但愚人众想要这枚神之心,这就不正常了。 而八重神子对于真相敬谢不敏,直白地表示自己根本没有猜到这件事情。虽然说保密的最高等级通常都交给了死人,不过八重神子的身份能有这样的表态,愚人众也不可能死咬着她不放。 罗摩两手一摊,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宫司大人对此毫不知情,而您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现在已经知道了神之心的位置,不知道散兵先生有什么打算呢?”罗摩问询道。 他们都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如果不把事情堂堂正正地摆在明面上,内心就难免带着几分侥幸。 “按照愚人众预期的计划夺取神之心。”散兵看着八重神子,嗤笑一声,“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之中,愚人众已经出局了。” 能够拿走的神之心,打底上分为两类,要么是神明不太在乎,要么是神明本身护不住。 雷之神是前者,但神之心如今是归属于八重神子的,并且她将之视为重要筹码。 面对一个不太在乎的雷之神,和面对雷之神加上一个很不开心的八重神子,这不是一个难度的问题。 “那么,看起来我们都需要彼此来做一些事情,并且这种需要十分稳定,并不存在第二个可以通力合作的朋友。”罗摩真诚地说道,“所以你们何必用这种言语来考验我呢?我能够做到我承诺的事情,而诸位实际上也只有我可以选择而已。” 现在让散兵回头去接受博士的计划,他多半是接受不了的。 你明知道他会拿走暂存在你体内的神之心,你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所以你会接受他的改造计划么? 选择智慧留给有足够底牌的人,不凑巧的是,在这个赌局上看似有很多大人物,比如愚人众的执行官,雷神的眷属······实际上他们都没有选择权,只能够接受命运的安排。 唯一一个有足够选择权的人,现在已经在跑路的路上了。 罗摩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面容十分自信。 结束通讯之后,坐在他旁边全程沉默的珊瑚宫心海方才轻声问道:“你在欺骗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罗摩饶有兴致地反问。 “你和他们说大家是彼此唯一的选择,其实并不是,你还有的选。”少女军师态度平静,全然看不出昨日的崩溃——罗摩告诉了她计划的男主角已经走了,可能没有什么希望了。 刚刚告诉了海祗岛人,他们收到了一批志在抵抗眼狩令的有识之士提供的物资,大家最近可以过一段好日子的珊瑚宫心海盯着他,开始了自己第一次弃文从武的经历。 “我还是挺看重承诺的,答应人的事情,通常都会去做到。”罗摩不置可否,“你当然可以坏,但除非你已经可以独自一个人解决所有的问题,否则你迟早需要一些朋友。” “但我们都知道,坏人是得不到怜悯和同情的,就算你告诉他们‘我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他们权衡利弊之后也还是会选择次优选项。” 珊瑚宫心海接过了答案,“那是因为纯粹的恶徒不可能是最优解。” 什么算是纯粹的恶徒呢?大概是那种单纯地为了欢愉而为恶,单纯为了作恶而去作恶的人。 和这种人是没办法合作的,因为他期待的不是解决问题所带来的利益,而是解决问题之中的乐趣。 可谁知道他想要的乐趣是什么呢?可能是大家的通力合作,也可能是打算在关键时刻背刺一刀,看你咬牙切齿的模样。 人做事情是需要理由的,无论是作恶还是为善。 “所以我会告诉每一个人,你当然可以质疑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信守承诺,追求利益。当我向你许下承诺的时候,你就可以完全的信任我,因为我绝不会违背诺言。”罗摩话语平静,“遵守承诺的最大理由,就是违背承诺带来的好处太少太少。” “我就是这样看你的。”珊瑚宫心海幽然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会怀疑。” “很有道理的怀疑。”罗摩笑出了声,“让我想想,如果我遵守约定,我就不得不对上雷之神。而无论我能够得到什么,这其中的风险都太大了。” “当遵守承诺会让我的利益损失极大,大到了我哪怕失去诚信所带来的代价也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的时候,我只能够选择违背诺言了。” 最大的筹码当然是生命。 这是个合情合理的猜测,并不带有多少的主观感情。 遵守诺言可能会丢掉性命,违背诺言百分之百能够活着,这就值得开始做出权衡了。 “在利益之上,还应该有更高的东西,比如道德和信仰来规范自身。”罗摩不得不否认这种颇为恶劣的怀疑。 “你有吗。”珊瑚宫心海叹了一口气。 “这就涉及到人身攻击了,你想好该怎么对我道歉了吗?”罗摩避而不谈。 这还真的是······有啊,我怎么没有道德和信仰。 我只是不怎么用到它们而已。 “好吧好吧,我想向你道歉就是了。”珊瑚宫心海无奈道歉,但并没有什么诚意,“所以你的钱在哪里?” “他们肯定也有很多怀疑,只是并没有公然质疑。” “你提出的那个由雷之神制作的傀儡登顶魔神的计划,肯定需要很多的摩拉和物资吧?稻妻眼下锁国了,你要从那里去弄这些物资和摩拉呢?” 珊瑚宫心海掰着指头。 “海祗岛的情况你都知道了,我们还要借助他人的资助才能够吃一顿饱饭。” “幕府不可能支持你去弄一个正机之神去挑战雷之神,他们的利益完全维系在雷电将军的身上,雷之神才是他们最好的神明。” “愚人众?愚人众倒是有点可能,但你也说了散兵登神的计划是上不得台面的吧?” 珊瑚宫心海把所有能够考虑的人选全部考虑了一遍,但她就是找不到罗摩要从那里去弄钱。 “你都这么想,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相信我?”罗摩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好像并不慌张于这个明显的漏洞。 “换成我肯定不会相信。”珊瑚宫心海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回忆起了罗摩前脚告诉她有希望,眨眼间告诉她男主角扛着船跑路的经历,顿时坚决地摇了摇头。 “啊对对对。”罗摩翻了个白眼,“你说的都对。” “你说他们不相信我,就好像我很相信他们一样。” “你们完全没有一点信任?”珊瑚宫心海眉头微皱,“可你不是说大家是彼此的最优选择么?” “你相信了?”罗摩大吃一惊,“这种鬼话你都信?珊瑚宫交到了你的手里,那可真的是完蛋了啊。” 他摇了摇头,面上带着相当明显的怜悯。 硬了,拳头硬了嗷。 “我后悔了。”珊瑚宫心海垂下眸子,“我不应该因为巫女的身份而学着利用法器去驱使元素力的。” “其实刀剑也挺好的,对吧?” 她向罗摩征求意见。 “呵呵。”罗摩笑着给出了答案,“其实法器又不会影响你用拳头打输出。” 她真的要生气了。 “你只是太心急了,心急着要解决问题,尽快看到我所谓的希望和光明。”罗摩安抚道,“但你知道的,我是个异乡人,实在不行我可以游着返回提瓦特,稻妻如何影响不了我,所以你虽然相信了我的话,但根本不相信我。” 她需要证据。 欲求太重的话,就会影响到自我的判断力。 “我知道,但我输不起了。”珊瑚宫心海坦然承认了,“愚人众要的邪眼实验,你要求的炼金药剂和人体改造实验,我都已经安排完成了。” “如果这个时候我看不到希望,那我就真的只能发疯的。” 她说话的时候话语冷静,看不出太多的悲喜,更加没有所谓的发疯的味道。 但她很认真。 “那你更应该相信我才对,如果你不相信我,骗你的这些东西也回不去了,不是吗。”罗摩仍旧笑容温和。 “这就是你说的沉没成本么?”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如同幼兽最后的悲鸣,“我已经选择了相信你,并且为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背弃你,我什么都无法得到,所以为了让付出变得有价值,我就只能够继续相信你,哪怕我自己都觉得希望不大。” 她的眉眼幽怨,“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罗摩给出了建议,“当你这么想的时候,你最应该做的当然是干脆利落地了断整个故事。” 双方换了个位置,轮到珊瑚宫心海来坚持了,“我不能继续坚持投资,然后等待翻盘的那一天吗?” “可这也许就是别人的期待呢?他就是希望你这么想,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直到你最后的一滴价值也被完全榨干,所有的筹码全部压了上去。”他轻声低语,“然后他抽身而退,你一无所有。” 沉没成本当然有挽回的机会,但通常来说,如果你已经判断了这是沉没成本的时候,它彻底沉下去的概率要远大于你中途把它捞上来的概率。 她质疑的并非是八重神子、散兵对罗摩的信任。 这就和罗摩说的一样,如果他们真的完全相信了罗摩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八重神子会相信,她交出了神之心之后,散兵会为了她的计划去和雷电影拼命? 散兵又不是空哥,他当时经历了神里绫华的三个请求、托马倒霉的狩眼仪式和为了在反抗军认识的朋友而怒发冲冠去单挑愚人众等多个环节,但凡长个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投资空哥是绝对稳赚不赔的。 你相信他,他就不会让你的希望轻易落空。 把空哥换成散兵,八重神子能相信就有鬼了。 散兵显然也不会很愿意直接和雷电影交战。 正机之神的剧本里他有挑战纳西妲的野心,可把纳西妲换成雷电影······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他们都不会直接质疑,因为他们也根本没有投入多少信任。 珊瑚宫心海沉默片刻,然后主动凑近,贴在了罗摩的面颊旁边。 “我还有最后的一笔筹码,”她深吸一口气,唇色有些苍白,“要赌么?” “我真心建议,别当个赌狗。” 罗摩吻了上去,毫无迟疑。 (本章完) 211-全无信任可言 浅尝辄止。 “不要让太相信你的人输的太惨。”罗摩的食指抵在珊瑚宫心海的眉心,将她坚决地推开,“虽然你不算是这种情况,但·······没必要。” 就当是为了穿越之前的行为买单? 他只品尝了一个吻,因为罗摩认为对方实在没必要投入太多。 讲道理,这太像一个赌狗了。 就是因为输不起,所以才会输的更多,在一无所有之前,她总会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但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机会往往并不怎么稳妥,至少是对不起她所付出的筹码的,她还年轻,或者说,她还是有些无能为力。 如果是后者就还好,无能为力的事情总归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够接受了。 不过罗摩认为,是太固执也好,无能为力之下的选择也罢,他都不打算继续利用这件事情去索取更多。 无论是生意还是别的什么,筹码对等都是最基础的。 罗摩认为这件事情并不值这个价,他就不会为此支付更多的筹码,当然如果对方溢价收购自己的东西,他就不会拒绝。 买是一个价格,卖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在这件事情上,珊瑚宫心海其实就是溢价了,她已经为了海祗岛付出了很多,而现在她又再一次加价了。 每一个人手中最后的筹码都不一定,而现人神巫女拿出的筹码是她自己。 弥足珍贵。 所以罗摩拒绝了。 谈摩拉还好,但真的惨兮兮到了要把自己赔进去,那还是大可不必的。 珊瑚宫心海美眸闪动。 她当然没有什么感动可言,毕竟她现在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相信了罗摩。 她只是察觉到了一个很对劲的地方——罗摩对她保持着相对不错的一个好感度。 可大家之前的接触不多,珊瑚宫心海也不觉得这是见色起意·······按说罗摩这个段位的选手,平向对比就是九条孝行了。须弥对他来说都是予取予求,然后他在稻妻来一手见色起意,这就挺没道理的。 那就奇怪了。 之前没有接触,也不是见色起意,这好感度是那里来的? 罗摩信手推开了少女的贴近的唇瓣,连同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大可以放心一些,或者我们这么说,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之中,伱都只能作为棋子活跃在舞台之上,而没有选择自己未来的能力。”罗摩的安抚一如既往,“既然无能为力,那就只能够安静接受了。” 选择自己的命运是一项很高难度的活儿,显然珊瑚宫心海没有这个能力。 哦,对,她还能选择自己的死,但如果把这个也算作一种能力的话,其实还挺没意思的。 只有一瞬间,珊瑚宫心海对罗摩生出了足够的慕艳之意。 她羡慕的是在这件事情之中,罗摩从始至终所表现出来的平静。 在幕府、愚人众和海祗岛之间,他做了足够的努力去推动故事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但哪怕事情最后脱离掌控,他也不会因为这些意外而损失什么贵重的东西,在做事情之前,他和八重神子带着相似的底气。 如果你去做这件事情,结果是好的会让你受益,结果失败了,也不会让你跟着受损。 在成功之前,他就已经不会失败了。 而珊瑚宫心海和他恰恰相反,在行动之前,她就已经失败了。 站在她的对立面的,是藏在将军刀锋之后的幕府,是横行七国的愚人众。她那个都打不赢,她那个都得打一打。 罗摩委实没觉得这是珊瑚宫心海的问题。 把谁放在她这个位置,最后的结果都是挨两巴掌,然后等着空去拯救世界。 空哥不来怎么办? 那真的就只能躺着等死了。 保全一个人的生死,对于珊瑚宫心海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一点都不困难。 困难的是海祗岛是跑不掉的,这座海岛,生活在这座海岛之上的所有人,他们的生死都是敌人手中的筹码。 捏住了这些筹码,珊瑚宫心海就只能殚精竭虑地去尝试拖延时间。 她也只是能够拖延时间而已。 罗摩没什么同情。 在面对这份麻烦之前,珊瑚宫心海还带着【现人神巫女】的身份。 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整座海祗岛对她予取予求,她是名义上的巫女,实际上的国王。 承担了的权力往往会在某个时刻变成责任倾轧而下,而无论她选择迎难而上还是选择当个摆子,她都不值得同情,也不需要同情。 珊瑚宫心海很快恢复了平静。 确切的说,她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介乎于发疯和发癫之间,随着新的消息扳动天平,但始终没有彻底倒向任何一方。 而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她就想到了罗摩的底气从何而来。 倘若他没有堆砌谎言,而是真的打算实施这个计划,那么眼下唯一能够给他足够支持的,其实也挺明显的。 “我记得你话里提到了···博士?”她盯着罗摩,像是打算依靠视线来读取他脑海之中的讯息,“稻妻锁国之后,能够搬动大量物资的只有幕府和愚人众。” “如果你不是骗人的,那么就是说,你说服散兵背叛愚人众的时候,其实你就代表着愚人众的利益。” 罗摩带着笑意点头,“不要用咬牙切齿的口吻来说话好么,我究竟站在那一方,都不影响我会保全海祗岛的利益。” 真是聪明。 在这个计划之外,当然得有另外的助力。 他总不可能真的去相信散兵或者八重神子,他们两个没有谁很值得信任,此外这两位其实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八重神子看似位高权重,但真的要去做事情了,她反而绕不过三奉行。 无论她用什么理由,最后九条孝行一定会看出问题。 而散兵······作为负责战斗序列的执行官,他所能够调动的资源很少。散兵的席位其实很不错了,如果是为了至冬的计划,他确实能够得到不少的支持。 可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所以他不可能调动太多愚人众的资源。 【散兵在稻妻的权限甚至不如罗莎琳,指望他来凑齐正机之神需要的资源,这和做梦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还能指望谁呢? 罗摩突然笑出了声,“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看向了珊瑚宫心海,“稻妻的故事围绕着神之心来进行,而我又提出了【正机之神】的方案。” “所以故事的主人已经很明显了,是八重神子和散兵。” 但这两位故事的主人,本质上谁都不够资格走到台前,他们在大舞台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他们的表现力甚至不如珊瑚宫心海。 “啊,有关这点,我觉得我应该提出质疑。”阴影中有人提出了质疑,“【正机之神】的计划其实是我提出来的。” “斯卡拉姆齐的想法固然有些天真,但他的身份着实不错。” 散兵的开局其实挺好的了。 他在踏鞴砂认识的那些人看到了金羽之后,便意识到了散兵的身份。 作为刚刚接触人事的散兵,他遇到的刚好是雷之神的虔诚信徒,而这些人对雷之神造物的散兵十分温和乃至是恭敬。 这个开局相当不错了,神明造物所带来的身份优势,开局认识的也都是温和善良的友人。 而在结尾的悲剧之中,博士有一段内心言语,很直白地表露了导致悲剧的直接原因——他是雷之神的造物,比大多数人都有价值。 这是个很悲伤的话题,因为有价值,所以才会被多托雷这种人盯上。 也正因为被多托雷盯上,散兵明明很好的开局活生生打成了个悲剧。 “他还在和他的身份较真,我们认为这是他最大的优点,而他自己却认为这是一切悲剧的开始。”罗摩笑容温和,“当然,他是对的。” “可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他早就该死在数百年前的某个无人问津的冬夜了。”多托雷的话语颇为微妙,“达达利亚、罗莎琳这样的天赋,对于凡人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珊瑚宫心海沉默不语。 你真是可以的,原来你真正的合作伙伴是愚人众的博士? “这是个简单的小问题,我们并不会真的去思考,因为它包含了太多的如果、可能。”罗摩安抚道,“你不必多想。” 如果是正常的普通人开局,这个时代其实有很多样本可以参考。 比如那个被摘走了神之心的倒霉的流派剑客,比如因为战争霍乱而失去原有生活的普通村民,亦或者是如同九条裟罗一样从微末之中被天领奉行选中,直入幕府成为大将。 散兵的人生也许会有所不同,但不同并不意味着这些都是好的结果。 他如今的人生之所以扭曲,完全是因为他神明造物的身份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力。 当然就和罗摩说的一样,有关出身这是无法选择的东西,对这个进行太多的假设并没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太多东西了,须弥的大贤者。”多托雷饶有兴致地说道,“这绝非是从世界树之中得到的。” 世界树记录了过去,以草之神的权柄,罗摩未必没有机会窥视。 但有关【正机之神】,有关更多的秘密,罗摩都知之甚详,这就很没有道理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对此好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并不是所有的好奇都需要得到满足。”罗摩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和未知的秘密相比,也许眼下的研究更加值得您关注呢?” “斯卡拉姆齐的登神实验?不不不,这个实验虽然有趣,但我已经窥见了结束。”多托雷摇了摇头,“我不得不说,这样的研究用于打发时间尚可,但和窥视秘密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你看。”罗摩叹了一口气,“我过去一直研究这个,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这群神经病表面上一个比一个讲道理,最后都把道理落实到了拳头上。” 钟离说是考验,可如果七星和仙人没有抗住奥赛尔,他就不会轻易退下。 雷电影和八重神子的争执,最后还是要看拳头。 影和将军打出来的周本,最后也是凭借武力决定了对错。 表面上大家都喜欢讲道理,实际上各个的道理都是拳头。 罗摩眼眸轻瞌,下一刻,眸子中复现了苍翠的四叶印。 “来试一试?”他发出了邀请。 这绝非多托雷最强大的切片,如果他每一个切片都有魔神阶位的实力,那大家也不用等空哥拯救世界了,可能等着这个技术达人来解决问题更加合适。 他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他只能够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跨越。 有时候还挺羡慕温妮莎的天赋的,这可是凡人登顶天空岛的可循案例——虽然说她的成功和死亡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了。 温妮莎登顶天空岛之后,倘若她能够俯瞰人间,她就不可能看不到五百年前蒙德在黑灾之中的倒霉经历。 要么她不知情,要么她知道但不被允许出手······那这样的登神,显然和散兵、博士他们差之甚远,还不如继续当个凡人。 “不不不,武力是解决问题最后的途径,通常我们不会将它当作第一手棋子来下。”多托雷停下了脚步。 让他停顿的不是罗摩的武力,而是罗摩的研究。 对方和他走的并不是一条道路,但追求的结果是相同的。 在进化这条道路上,想要寻找到一个同路人并不简单。多托雷很期待罗摩的最后成果,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都比散兵的【正机之神】计划更加有趣。 “我当然可以配合你进行这一切的实验,而以我在愚人众之中的权位,足以调动一个让你满足的资源量。”多托雷诉说着自己的筹码。 “那么,我要付出什么?”罗摩并没有收敛自己的力量。 严格说正机之神其实也是多托雷的实验,不应该用满足罗摩的要求来描述。 但多托雷可以中断。 就像他说的一样,正机之神只是一次尝试,可以成功也可以失败,对他没有什么影响。而罗摩必须推动这个计划,他需要这些人去做一些事情以满足他对珊瑚宫心海的承诺。 (本章完) 212-挑衅 “如果想笑,可以直接笑出来,而不是遮掩唇瓣,然后偷偷眯着眼睛笑。” 罗摩看向了笑容欢快的珊瑚宫小姐。 “抱歉,我只是······”她停顿了习惯地说辞,然后笑出了声,“我就是觉得很有趣而已。” “有趣在那里?”罗摩挑了挑眉。 “你之前还和我说,我是那种因为走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所以只能够一条路走到黑的笨蛋。”她眯着眼睛,笑容温和乃至有些嚣张,“可是你和博士的合作之中,你好像也无法拒绝他的筹码。” 同样的事情得到了复刻。 珊瑚宫心海因为海祗岛而无法拒绝罗摩的合作,同样的,罗摩因为对珊瑚宫心海的承诺而无法拒绝博士的条件。 正机之神的计划可以成功也可以失败,在整个须弥的剧情之中,博士是真的做到了这句承诺。 他看着散兵打出了优势然后又打出了gg,只在最后关头拿走了两枚神之心,连散兵都没有去管。 罗摩当然无法质疑多托雷的话语,因为他自己也承认这份研究对多托雷不具备唯一的价值。 珊瑚宫心海非常愉悦。 “这并不是好事情吧?”罗摩无奈叹气,“伱太情绪化了,我被人拿捏是因为我遵守承诺有底线,但你知道我不是个很有底线的人。” 换而言之,实在不行我就跑路了。 所以老妹儿你在笑什么呢?我还能提桶跑路,你不会也能跟着跑路吧? 你都没退路你还笑? 于是珊瑚宫心海笑不出来了,她盯着罗摩,像是打算从这张面皮之中看出什么类似羞愧的情绪。 当然没有,罗摩理直气壮,全然没有任何的畏惧和瑟缩,光明正大的和她对视。 “你还真的是,一点都要争啊。”她颇为哀怨的诉说。 按照正常的逻辑,很多事情只有第一次是最棘手的,就好像她第一次将兵士派去满足罗摩和愚人众的要求之后,她内心的挣扎和困顿不言而喻。 可当第二次珊瑚宫心海这么做的时候,她也许麻木,也许平静,总之不在那么挣扎,能够更加平静的接受现实了。 罗摩顿时有些难绷。 现在是同样的情况,虽然罗摩并没有收下那枚筹码,但她似乎已经在罗摩面前有点放开了。 啊,要聊感情么?这可不行了嗷。 “珊瑚宫心海大人,前线告急!” 五郎甚至没有来得及敲门,快步进门的时候也提前呼喝。 他当然也没看到什么,除了眼神对话,这两个人之间隔了不短的距离,自然不会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这狐狸这么快就动手了?” 罗摩笑着摇了摇头,“哈,还真的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在珊瑚宫心海接受了幕府的好意之后,前线的战斗一直保持在一种相对稳妥的状态。 具体的情况就是,九条政仁带领的兵士几乎总是能够完成斩首、收缴物资的任务,而那些九条裟罗的死忠则不断的失败。 伴随着失败和成功,当然是功勋的剥夺和积攒。 以九条政仁为首的军务团体正在接受前线所有关键位置的职务,而因为九条裟罗还在追杀空哥,她的部下甚至完全无法反抗,只能够选择改换门庭。 这就是为什么走到一定的位置,乃至是还没有开始走,就必须选择一座靠山的原因了。 即使他公正严明,至少也可以保证你的功劳是你的功劳。 如果他还擅长玩弄手段,不是你的功劳也可以是你的功劳。 老大有没有本事,几乎直接决定了所有依附于他的人的走向和发展。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事情,在提瓦特大陆同样通用。 默契是不会轻易结束的,即使罗摩从来都不说,但珊瑚宫心海也知道,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九条孝行会选择撕破合作的契约。 九条政仁的最后一项战功,必然是领军平定了海祗岛叛乱。 这是最大的战功,也是最后的战功,只有到了普通的功劳对于九条政仁已经无效的时候,才值得端上台面来。 而在它的到来之前,海祗岛还是有用的,有用的东西当然不会被轻易舍弃。 现在显然还不到最后的时刻,而幕府并不默契的进攻,这已经足够明显了。 “还很的是没有一点信任可言。”珊瑚宫心海神色平静,“还好我也没有信任过幕府。” 她这么冷静,五郎当然也跟着平静下来了。 这场临阵变卦并没有给海祗岛带来什么麻烦。 珊瑚宫心海本来就是喜欢把可能性罗列出来的性子,她递给前线的锦囊明确告诉了所有人,一旦和锦囊上描述的情况不同,立刻抽身撤退。 如果幕府遵照默契,这些锦囊就是作战指挥,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该赢,什么时候该输。 一旦幕府撕破合作,第一步就对不上的情况下,前线的临时指挥立刻就会走人。 只要不贪,损失就不会很大。 罗摩的视线落在了少女的侧脸上。 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么?可偏偏在别的事情上就这么贪,这么敢赌。 珊瑚宫心海错过了视线,表现仍旧平静。 “不必慌张,暂时收缩一下防线就好了。”珊瑚宫心海下达了命令,“这只是暂时的怒气而已。” 时间不算多了。 以九条政仁的背景,他是那种只要有功劳就能够百分之百得到升迁机会的人。 他往上走的越高,海祗岛反抗军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但再紧张的时间,总归是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的。 珊瑚宫心海算的很清楚,八重神子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表态,她可以生气,却不会让自己真的卷入风波之中。她当然不信任罗摩,但她不能拒绝罗摩的好意,除非她也完全不考虑成功不在乎失败,否则一个随时能把好意转化成恶意的人,你就是拒绝不了。 对于宫司大人来说,这场席卷了前线的风波本质上只是她偶尔的小小任性罢了。 但就是这一次小小的任性,如果珊瑚宫心海不知道缘由,她就要为此而付出足够多的精力,顺带赔上不少反抗军的性命。她现在知道了缘由,反而能够平静地告诉五郎只需要等待一会儿就好了。 合作······或者说出卖自己人?似乎也并非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她咬着唇瓣,眉眼反而坚韧了起来。 只看结果,罗摩当然是对的。 战争已经开启,总归是要死人的。 你是选择妥协,付出最小的代价去抗住这必然的损失,还是为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坚持拒绝,然后付出最大的代价呢? 罗摩说既然一定要死人,不妨让他们死的更具备价值。 珊瑚宫心海一开始嗤之以鼻,然后她无能为力,只能够接受。直到眼下的风浪席卷而至,她又一次认识到了罗摩的正确。 但这不好,真的不好,可不好的事情反而是对的,至少对于眼下的反抗军来说,能够减少牺牲,这要比她一个人的道德选择有价值的多。 五郎实际上也是知情人,不过珊瑚宫心海并没有给他任何精囊,作为大将,他现在只负责领兵战斗,完全不知道珊瑚宫心海会安排谁去取胜,谁去送死。 不知情就不会有太多的负罪感,决定了谁生谁死的责任全部压在了珊瑚宫心海的头上,也只有她需要为此承担罪责。 五郎曾经想要分担这份罪孽,而罗摩劝住了他。 “何必呢?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去扛,你们都扛不住这种罪孽,最后的结果都得是以死谢罪。”他这样安慰,“现人神巫女决定了在海祗岛活下来之后去死,那么如果连你也打算这么做,谁来为活下来的海祗岛负责?” 他拍了拍五郎的肩膀,话语认真,“为了一件事去死,这很简单。但为了某件事情活着,这很困难。” “海祗岛需要你活着。” 这句话成了绝杀。 海祗岛需要你活着。 在战争之后,其实五郎就已经意识到了,活着要比去死困难的多。 八酝岛上的多少倒霉村民,他们因为战争的波及而艰难求生,这些五郎都是见到过的。 但刀子真的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才对这个道理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这当然是耻辱,但你怎么能用死亡来洗刷呢?自己去死能够解决什么?这不会让他们的死变得有价值,也不会让海祗岛获得更好的条件。 所以必须活着,活下去带来更多的价值,才能够偿还今日做出的选择。 同样的话对珊瑚宫心海就没有用了,她是亲手做出决定的那个人,死亡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却能够解决她的愧疚和负罪感。 更多的?我都死了,你不会要求一个死人去偿还什么债务吧? 这是未来的事情,双方默契的不交谈这些事情,虽然这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可现在绝对不是清算责任的时候。 珊瑚宫心海做出的选择,是海祗岛仅剩的几个能选的选择之中价值最好看的,甚至代价也是最低的——除了她本人的负罪感之外,海祗岛要付出的牺牲完全是【战争之中可以接受的损失】。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就算是正规的军事训练,都很难保证兵士不会受伤乃至是因为意外而死,更何况是敌对双方真刀真枪的硬刚。 五郎知道,珊瑚宫心海也知道,不过他们知道的道理并不能够影响他们做出最后的决定。 罗摩站起身决定告辞。 接下来将会是一顿时间的平静期,大家都开始围绕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努力,反而是最开始备受关注的战争成为了最稳定的场所。 照常打两把,你赢之后换我赢,大家轮流取胜,从对方兵士的尸体之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种局面应当是相对稳妥的,贸然掀翻平衡的代价九条孝行倒是支付得起,不过平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环境,他没道理自己主动去破坏对自己有利的契约。 “先等一下。”珊瑚宫心海突然喊住了罗摩,“我可以选择等待九条孝行这边恢复正常,但如果我想要回击呢?” 罗摩愣了一下,旋即打趣道:“这次这么有血性?” 反抗? 这倒也并非不可取。 虽然是弱势方,但合作是双方都有利可图的事情。真要说对方率先违背规则然后自己这边没有反应,也能理解珊瑚宫心海的顾虑就是了,可她如果选择反抗,这当然也是可以的。 这笔生意大家都在赚,无非是九条孝行更绝更强势一些,珊瑚宫心海的道德底线高了一点,弱势了一些而已。 如果真的撕开面皮,大家都得损失不小的利益。 被先手闷了一棍,反抗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不知道你的炼金药剂有什么副作用,但你们都说了,驱使邪眼的代价是挥霍自己的生命。”珊瑚宫心海咬着牙,“如果这些人一定要死,为什么不让他们带走最多的敌人呢?” “算是补偿?”罗摩思索了一下。 “这也能算是补偿?”珊瑚宫心海苦笑道,“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理解。” 让战士能够放心的厮杀,讲道理这不应该是将领最基础的要求么? 他们相信你能够带给他们胜利,相信你能够保护他们想要保护的,所以才会将生命全部托付在你的身上。 已经利用了一次了,如果连杀敌这种事情都写满了阴谋诡计,这样对他们而言,未免也太残酷了不是吗? 不算是补偿的吧,只是她本就应该做到,但却无能为力的事情。 她停顿了片刻,言语有些无力,“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因为是九条孝行先动的手,所以我选择顺势的合理反击·······” 罗摩失笑,他拍了拍珊瑚宫心海的肩膀,却并没有说话。 合理反击? 反击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符合或者不符合道理的。 以九条孝行的身份,他当然会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撕毁契约,而即便他撕掉了契约,珊瑚宫心海也应该继续遵守。 这不是合理反击······在九条孝行的眼中,这是挑衅。 (本章完) 213-机会 回击并不困难。 即使是弱势方,珊瑚宫心海也有不小的把握去给幕府一记重拳。 她和幕府之间所有的默契,让她在这个时候可以很轻易地背刺幕府,就好像前线突然的变化也会让五郎惊慌失措一样。 他接受珊瑚宫心海的命令有一段时间了,这其中局势虽然整体偏向于幕府,但海祗岛的损失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甚至兵士都能够吃饱,后方的海祗岛人也有了更多的物资维系自己的生活。 这意味着海祗岛人的整体生活状况是要比之前更好,显然珊瑚宫心海的命令是正确的。 如果一个人的决定在多次的结束之后回头观望,发现他总是正确的,那么下一次他的命令下达之后,执行者就会抛去更多的思索,转而更加认真的执行。 五郎的慌乱就在于此了,他一度以为一切都会和珊瑚宫的锦囊所描述的一样,然而幕府突然变卦,这不在预料之中——怎么逃倒是值得思索,但光是下达逃命的命令,这并不够用。 “五郎会因为前线的意外变故而惊慌失措,那么同样的,幕府的指挥者只会更加慌乱。”珊瑚宫心海智珠在握,“九条政仁的能力只能说是够用,不过还不及九条裟罗的水平。” “再加上幕府和海祗岛之间的实力对比,他更加想不到海祗岛敢反击。” 五郎其实挺理解的。 我撕毁契约给你一拳就给你一拳了,你当然还得继续遵守我们的契约啊,弱小的一方怎么敢反抗的? 珊瑚宫心海当然有自信了,只要她不担心对方之后的反扑,在第一次回击之前,都算是海祗岛的优势开局。 大家都很清楚,这把名义上是海祗岛对不公平契约的反抗,九条孝行和九条政仁只觉得她是挑衅。 也正因此,他们就更加不太会预防来自反抗军的重拳出击。 强弱的对比是很明显的,你都打不过,你怎么敢翻脸的呢?这毕竟只是给你一拳而已,又不是要了你的命,这都不能忍的吗。 能忍啊,当然能忍。 九条孝行稍微考虑了一下,他认为既然珊瑚宫心海都能够舍弃自家的兵士去配合幕府,可能多死两个也无所谓。 他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就好像在空哥的事情上,他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很快决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走。 以九条孝行的水平,他不是没有办法去拿出一个更加完美的方案,只是何必呢? 空?珊瑚宫心海?这都是什么水平的对手,他们愿意合作就合作了,不愿意合作我又不会因此失去什么。 这份傲慢在剧情里已经表现过了,当九条裟罗去天领奉行府邸和他对峙的时候,九条孝行的态度就是如此直接。 他是对的。 罗摩和珊瑚宫心海其实都承认,在眼下的稻妻,九条孝行就是有这种自信和匹配这种自信的能力。 但如果真的舍得,这种自信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五郎未必不明白这是反击的机会,他不明白的地方是,真的能反击吗。 “怪我。”罗摩扶额,“为了骗你们入坑,我把事情说的太严肃了。” “后果严苛,害的我们的英雄都不敢放手厮杀,满心都是顾虑。” 五郎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剧情里他还敢跟九条裟罗呲牙,互相争斗的。 但随着局势的好转,他反而将自己的武力值放在了防守上。 每一次的战斗,他不在以杀死多少敌人作为第一目标,反而是选择了保护那些可能会手上的兵士。 严格说杀死敌人和保护自家人其实也很是相似,但这也确实不是一种手段。 作为弓箭手,他的弓矢可以一箭夺命的话,当然也可以选择扎穿对方的手掌,逼迫对方放下武器。 “故意把后果说的严重?”五郎并没有生气,“或许你有你的说辞吧,但我确实是完全相信了的。” 他低下了头,“我不知道该不该反抗,如果选择了反抗,又应该做到什么程度。” “谁能杀?能杀多少人?如果杀了他们,会不会就会导致合作破裂,然后让珊瑚宫大人的付出一瞬之间付之东流?” “我不知道,所以我什么都不敢做。” 珊瑚宫心海拍了拍五郎的肩头。 所以她尽量不让五郎知道的更多,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在方方面面左右着他的人生。 如果他知道的更多,就难免更加患得患失。 珊瑚宫心海并不相信五郎能够承担的住,因为这件事情的代价她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承受得起。 她看了一眼罗摩,于是罗摩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时间,从我们策划一次反攻作为开始,然后让幕府付出惨痛的代价作为结束,这中间需要不少的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我的研究和有关正机之神的计划都能够告一段落,并且研究的结果会直接推上战局发挥作用。” 罗摩的话语轻描淡写,“换而言之,我们没必要继续拖延下去了。” 珊瑚宫心海低低叹息了一声。 罗摩的意思是我已经把所有能够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不能保证会赢,但这已经是所有能够和幕府竞争的手段了。 所以我们可以反抗了,容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现在时间已经无法带来任何新的可用筹码,自然也就没必要忍了。 “我会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的,在此之前,麻烦五郎你继续容忍一下了。”珊瑚宫心海下达了命令。 大计划需要更多的筹备时间,罗摩不说,但她得尽量给罗摩争取东西。 她对研究一点都不清楚,能够听明白的,无非是罗摩和博士联手打算制作一个能够和魔神对抗的战争武器。 能够做到么? 珊瑚宫心海内心茫然。 在眼下这个提瓦特,魔神已经堪称一线战力了,珊瑚宫一脉所侍奉的大蛇奥罗巴斯也是这个位置。诚然魔神的力量也有强弱之分,但凡人说自己要制造一个能够和魔神对抗的武器,她还是有些茫然的。 不是不相信,眼下这个情况,罗摩敢说她就敢信。已经全部梭哈了的情况下,她没办法思考太多的合理或者不合理,只要有个答案她就愿意去相信。 “不必担心。”罗摩安抚道,“正机之神的问题并不在于怎么去设计这套甲胄。” “从散兵加入愚人众之后,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博士早就已经做好了预案,我们所要做的,无非是建造和二次检测而已。” 博士恐怕比散兵更了解他自己这具身体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所谓的正机之神,理论上还需要数据进行实际测试,但罗摩相信多托雷的水平,恐怕最后其实差的只是神之心而已。 剧情里六贤者还想要参杂神明的智慧······但他们对于神明智慧的理解就很有趣。 学者的修行包括了冥想,然后从世界树中获取知识。 然而因为五百年前的灾难,世界树被污染,从那之后的倒霉蛋学者们一旦接触世界树,然后各个都开始发疯。 这些被大慈树王称之为禁忌的知识,舍命封印了的糟心东西,六贤者带着一种“作为教令院的领头羊,我们当然是人类学者的极限,所以我们无法理解的,自然就是神明的智慧了”的骄傲想法,主动从疯学者的脑海之中搜集了更多的禁忌知识,打算灌输到散兵的脑海之中。 散兵真应该庆幸的,这个时候纳西妲打赢了复活赛,赛诺单刀直入把阿扎尔给抓起来了,正机之神计划的负责人里面,博士开启了看戏模式,阿扎尔被捕没办法继续推行计划。 如果真的把这些禁忌知识,“神明的智慧”灌输进去,剧本恐怕就要裂开了·······也不对,这么一说该庆幸的应该是纳西妲和空。 纳西妲勉强能够控制住登神的散兵,把他摁在了梦境中反复观察了168次,算准了他每一次的出手习惯、身体反应和能量爆发之类的数据,然后又通过梦境灌输给了空,空哥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如果一开始就控不住,应对一个发疯的正机之神,须弥城多半就得重新修建了。 “即使有足够的物资,修建也并不简单吧?”她踌躇了一下,并没有察觉到罗摩的抗拒,于是干脆的问道。 “这就是炼金术了。”罗摩的笑容十分自信,“如果是从头开始建造宜居完整的机体,这确实有一些困难。” “但如果有炼金术帮忙,在设计图纸已经到位了的情况下,建造并不是什么难题。” 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请散兵亲自进行实验,来进行更加细节的微调。 这部分也不会是难题。 散兵为了承载神之心已经准备太久了,以他的身体强度,抗住微调实验应该并不困难。 “愚人众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么?”珊瑚宫心海松了一口气。 按照罗摩的描述,他现在完全是在愚人众奠定的基石之上进行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难度虽然有,但毕竟是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 如果说罗摩打算从无到有,利用手中的素材去制造一个对抗雷之神的战争兵器,珊瑚宫心海不是说不信,只是她的人生经验很难说服她去接受这样的道理。 而现在的道理就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了,毕竟,这是愚人众的作品。 恶名再外总不会只是坏事,偶尔也能够起到一些正面的作用。 “那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排一次合适的反击了。”她思索了片刻,“或者可以索要的更多?” “如果你想要把九条政仁给留下,这也是可以做到的。”罗摩耸了耸肩,“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有没有丧子之痛,九条孝行对你们的态度也不会变化了。” 一旦决定反抗,双方仅存的默契就不复存在了。 这算是什么默契?无非是弱小者祈求强势的一方暂缓攻击,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享受残存的生命罢了。 如同猫戏老鼠,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乐趣”这样的利益,于是暂缓了杀死老鼠的进程。 但最后的结果,猫总是会杀死自己的猎物的。 罗摩提醒了珊瑚宫心海。 她当然想得到这一步,幕府现在是有点信任他们的,这点信任能够做很多的事情。 不过如果让珊瑚宫心海去安排,她多半还是会避开九条政仁。 这就是习惯了,这段时间以来和对方合作的习惯。 反抗军虽然也有胜利的时候,但胜利是面对那些不愿意归属九条政仁的兵士,只要对上了九条政仁,对方就会保持一种持续不败的胜利战绩。 珊瑚宫心海习惯了“输给”九条政仁。 这不是欲擒故纵的放任,而是真的习惯了失败。 “好。”她应了一声,眸子却分外明亮。 如果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太好,那么至少杀死了九条政仁,让幕府的前线崩盘·······这样的话,也算是尽到了现人神巫女的责任了吧? 毕竟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 她闭着眼睛,向着珊瑚宫的先灵道歉。 只有这一瞬之间的犹豫,珊瑚宫心海很轻松地下定了决心。 倾巢而出,务必要给对方一个最大的教训。 反正也就是这一次的机会了,胜利本来也不在他们的手中。 “五郎,召集反抗军的将领,我们来搏取一场最大的胜利。”少女少见地意气风发起来。 五郎有些呆滞。 这段时间他只能够从珊瑚宫心海脸上看到悲苦和无能为力之类的情绪,很少见到对方如此恣肆的表情。 仿佛胜券在握。 其实胜利和他们无关。 这把游戏如果能赢,要么是罗摩要么是愚人众,总之和反抗军的努力关系真的不大。 作为对手的雷电将军,这是反抗军永远也无法解决的大boss。 珊瑚宫心海手上唯一能够把握住的机会,只能够换取让她心下稍微安定的筹码——杀死的敌人越多,她做出的牺牲决定也就越有价值。 有价值的决定当然可以驱散内心的沉闷和悲戚。 (本章完) 214-找不到 在珊瑚宫心海下定了决心之后,幕府的前线军营之中同样有人在思索之后的选择。 九条政仁耐心等待前线的战报。 他上位的时间有点短。 在正式战争开始之前,因为珊瑚宫心海旺盛的反抗心理,那个时期负责和反抗军交战的是九条裟罗。 她从一开始大概也觉得没有什么取胜的机会,反映在每一次的战斗之中,她反而越发的渴求胜利。这并不是为了在大的方面取得胜利,只是在必定的死亡之前,尽可能地让敌人付出更大的代价,以此来让自己的死亡变得更有价值。 换成幕府来看,就是反抗心理强烈,相对有些棘手,完全不是眼下这种温顺平和的态度。 没有人会怀疑,取得战争胜利的一定是幕府。 但为了取得胜利,幕府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九条孝行肯定没有考虑过让自己的长子受伤,乃至是丢面子这种事情。 初上战场,如果能够打出一场辉煌的大胜利,那么名望自然水涨船高。 九条政仁肯定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他的对手,也是“稻妻千年未见的恶党”。这可是敢于反抗雷电将军的幕府统治的恶徒,雷电将军威名如此,他们也还是敢掀起反旗,他们有什么卑劣恶心的手段来支持这份底气,我都不敢想啊! 难办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九条裟罗这个养女。 以九条孝行的身份,他收养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肯定不是因为他缺爱了,想要当一个父亲,体验一下儿女膝下承欢的乐趣。 他需要的是这个养女为他创造足够的价值,可以是联姻,也可以是战阵之间纵横捭阖,总之就是得有用。 在这个时期,负责军务的一直都是九条裟罗。 对方的名望比他更高,也比他更适合去应付这些硬骨头的对手。 直到不久之前,反抗军的骨头突然就软下来了。 大家并没有明面上的接触,但总领所有前线军务的九条政仁当然也对得起他的身份,珊瑚宫心海的转变带来的是反抗军整体的变化。 只要稍微统计一下幕府的损失和功勋记录,很容易就能够发现幕府的进步。 很显然,在九条裟罗离开之后,幕府对叛军的征讨进入了一个稳定推进的过程。 伤亡更少,战利品收缴更多,这些都意味着幕府正在占据更大的优势。 【这好像不是我的能力。】 九条政仁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他真的比九条裟罗更加擅长对付棘手的敌人,那么九条孝行的第一反应当然应该是让他来坐镇前线。 相比较养女,当然是长子更加适合站在台面上。 九条政仁相信父亲的眼光,他在关键时刻抽调了九条裟罗,然后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战事就突兀地顺利了下来。 他固然知道的不多,但内心早就有了猜测。 当九条孝行变卦,要求他安排人手主动出击的时候,九条政仁一面尝试着询问稻妻城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同时抽调了自己的部队盯防反抗军的反扑。 和在稻妻城操持大局的九条孝行不同,九条政仁要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他固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破坏如此有利的局面,但也确信反抗军不会任人揉捏,一直都在等待着反抗军的回击。 但没有。 “这群人还没有回击的打算?”他有些诧异,“可如果在拖延下去,幕府的胜局只会更加稳定·······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九条政仁抓了抓头发,实在无法理解。 和他的父亲九条孝行相比,九条政仁在做事情的时候会想的更多。 战局已经十分明显了,继续走下去,反抗军肯定是要全部下去侍奉奥罗巴斯的。 如果妥协还是死亡的情况下仍旧选择了妥协,那就是为了得到旦夕安寝而已,这倒也在能够立即额的范畴之中。 但珊瑚宫心海似乎也不是这种醉心享乐的人,幕府扔出去的各种情报谍子,从来没有谁的情况会描述那位现人神巫女去了那里玩乐,不思海祗岛人的生活困苦。 她又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关顾着今天欢愉的老大,选择妥协的意义何在呢?这都已经打上一拳了,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太奇怪了。 “难道我真的不该思索太多?”九条政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想的太多了。 所有的怀疑其实都可以落实到一件事情上,珊瑚宫是否有反抗的能力。 她想的什么其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能够做到什么。 九条孝行就不会去想很多,在最极端的思考之中,哪怕是把愚人众都划分到反抗军的阵营,他也不认为反抗军能赢。 愚人众当然很强了,但他也不知道,这个时期正常人能够拿出来的最离谱的猜测,也不可能有人认为至冬国除了女皇以外还有人能够和雷电将军平等对话。 在这个基础上,九条孝行虽然也有不理解的地方,却懒得去刨根究底,询问为什么。 “但愿是我多心了。” 思索了片刻,确实找不到任何问题的九条政仁不得不放下了内心的猜忌,转而开始继续操持前线的军务。 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够做到的事情,理论上说,珊瑚宫心海也做了她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剩下的已经不在他们的处理范畴之中了。 九条政仁当然也没办法猜到,虽然珊瑚宫心海打算复仇,但她把复仇和回击的时间都拉的太长太远了。 你打了一个人一拳,三五天、三五个星期你都会提防着她打回来。 可她消失了一两个月,然后才回过头把这一拳给打回去了,这谁也没办法提前预防了。 不久之后,随着反抗军又一次的退让,一个新的消息开始在幕府的谍报系统之中活跃起来。 他们发现了珊瑚宫一脉的巫女正在低调地转移物资,甚至开始动员了海祗岛的普通人。 这并不是为了鼓足所有的力气去前线作战,而是一个全新的消息。 “海祗岛人打算回到海底下?” 九条政仁呆住了。 出于内心的一点慎重,他在短时间内加大了对反抗军的渗透工作,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属下能够带回来这么一个古怪的情报。 情报官面上维持着平静。 在找到自家老大之前,他已经寻找到了这条消息相关的辅助材料,尽可能地帮助解答上司的困惑。 “是的。”他递出了一沓资料作证自己的说辞,“在有限的记录之中,海祗岛人宣称自己来自于海底的王国,只是借助大蛇奥罗巴斯的力量来到了稻妻。” “这段经历可以追溯到海祗岛掀起的第一次叛乱,他们称之为东征,结果是鸣神斩杀了大蛇,并且收纳了海祗岛作为稻妻的一部分。” “此外,我们还发现了一种流行在海祗岛人的说辞。” 说到这里,情报官的话语一顿。 “他们宣称海祇岛面临着一种名为【圣土化】的危机:海祗岛的「灵」被渊下宫的深邃吸引,所以土地也渐渐白化,这么下去海祇岛终有一天会沦为和月光一般苍白的荒漠。” 九条政仁并不关心海祗岛人面对的麻烦,但情报官拿出了如此之多的证据,他自然也明白了情报官的意思。 “也就是说,海祗岛真的有这么一条退路?” “恐怕是的。”情报官点了点头,“但下面的世界一定相当困顿,并不是很适合人类生存,否则他们没必要借助大蛇的力量赖在稻妻。” 九条政仁闭目沉思。 这倒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理由,虽然有一些巧合,不过也确实能够解释珊瑚宫心海为什么愿意退让了。 她是有退路的人,有退路的人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学着玉碎,自然也就格外的能忍。 不管一个王国多么困顿,它的上层通常都和贫困艰涩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 同样的,海下的世界如何贫瘠,也苦不到她这个现人神巫女身上。 有退路,并且不算很糟糕的退路。 情报又是他加大了投资之后才弄到手的,而且也确实是真实的情报。 九条政仁不能再怀疑了。 巧合是有一点了,但这也是他辛苦得到的真实情报,他没道理不相信。 “果然,他们也没有打算一直遵守这份契约。” 如果是这样,他这边不再遵守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准备进行总攻。”九条政仁站起身,“虽然他们无论是活着回到海下还是全部都死在海祗岛,对于稻妻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但让一群匪类继续活着,还是有损我幕府的威严。” 在战功方面,尽数剿灭和让对方退回了老巢,这显然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明白了。”情报官起身行礼。 总攻当然不是一句话就能够决定的,九条政仁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态度——虽然他肯定能够说服所有的军官接受他的命令就是了。 而眼下需要做的,就是为了这位前线负责人的意志而继续奔波。 九条孝行是这一代的天领奉行,他的身边已经簇拥着一大批人,其他人是挤不过去的。 而九条政仁是下一代的天领奉行,他同样具备不菲的投资价值,毕竟他眼下虽然不是天领奉行,但大家都相信他一定会站在这个位置上。 以幕府在稻妻的权势,九条政仁这个位置不能自比王子,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从龙之功在那个时代都是一种短时间内快速升迁的好办法,唯一的问题是,偶尔也会看错。 比如剧情里,围绕在九条政仁身边的那一批人,怎么都想不到,最后坐在了天领奉行位置上的居然是他的弟弟九条镰治。 普通的投资如果出了问题,都得面临一笔大损失。 像是这种站队结果站错了的,问题其实就更大了。 不过当时九条镰治也位置不稳,他差点就被九条家的附属家族给挑下去了,无力也没有必要去追究这些责任。 正常来说,九条镰治是没什么机会坐在那个位置上的。 没有人怀疑,在战争之后九条政仁一定会以更快的速度上升到他应该坐的那个位置上。 这就是很好的依附于对方的机会。 情报官退去之后,先是去安排了九条政仁的命令,将他们这一系的将领通知到位,然后才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执行官大人。” 他半跪在地上,姿态比面对九条政仁更加恭敬。 “他相信了吗。”罗莎琳问道。 情势变化的稍微有一点快。 她一开始只是发现了散兵的情况不太对。 散兵和她属于同类型的嘴臭角色,大家一旦遇上,往往得互相嘲讽两句。 但这一次散兵的力度不够,她顿时意识到了散兵的情况不对劲,顺势追查下去,很容易就发现了八重神子的出现。 或者更准确地说,就是那只狐狸故意露出的尾巴。 她当然毫不犹豫地咬钩······告诉了罗摩,打算让罗摩去送个人头看看情况。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然后情况就直接暴走了。 更上位的博士直接下达了命令,她甚至还见到了深渊教团的踪迹,就好像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在帮助罗摩去做一件事情。 罗莎琳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结果是好的,博士亲自做出了承诺,他会把雷之神的神之心带回至冬,而她只需要维持好眼下的局面就足够了。 自从亲眼见证了奥赛尔和摩拉克斯的战争之后,罗莎琳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巴巴托斯给演了。 她没有证据,但罗莎琳就是有这样的担心。 这也让她在稻妻的行为稍微束手束脚了几分,而多托雷更是直接断掉了她最后的一丝应激反应,彻底让她安心了。 就是这工作有点没意思了,主要工作都被别人给承担了,就算最后拿走了神之心,这好像也挺没趣的。 情报官就没有这么多想法了,虽然老大的命令和过去都不一样,但来自执行官的命令他又拒绝不了,就算有些古怪他也不用去理解。 “九条政仁已经下定了决心。”情报官低下头,“他找不到任何警惕反抗军的理由。” 不怪九条政仁,如果没有愚人众的这层身份,他也找不到。 (本章完) 215-最后一步 情报官当然理解九条政仁了。 对于这位尚且年轻的天领奉行继承者而言,他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一群老弱病残组成的反抗军。 他们反抗不反抗都是个死,他只是出于谨慎才选择了更多的观察。 换成谁站在九条政仁的那个位置,能够有这种程度的警惕,其实已经是做的极好了。 站在将军的裙甲之后,谁会在乎一群凡人组成的反抗势力呢? 无论从那个角度去看,幕府都应该是最终的胜利者,九条政仁愿意花费时间浪费精力去估测珊瑚宫心海的反应,这已经很难得了。 换成个更简单直接的,搞不好直接就大军压境,毕其功于一役,直接一把梭哈结束战局。 战争当然应该是这样的,强大的当然应该胜过弱小的,否则大家积蓄力量,豢养更多的精锐兵卒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变强之后反而去输掉战争? 计谋的价值就是以弱胜强,搬动奇迹,而所有人都知道,恃强可以凌弱这才是真正的道理。 我强,所以我当然应该取得胜利的。 情报官内心叹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你们还不够强。 作为情报官,他知道眼下幕府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么棘手。 他在稻妻已经生活了很久了,他习惯了这片土地上的规则和定律,并且已经找好了下一个依附对象,只待九条政仁上位,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愚人众在培养间谍方面总有自己的手段,按说幕府应该也有这样的手段才是,不过提瓦特的尘世七国之中,除了愚人众对外有格外的活跃倾向以外,剩下的人大多习惯性地守在自家的土地上。 稻妻更是推动了锁国令,彻底地和尘世七国的名号道了再见,开始了自己玩自己的发展道路。 幕府是觉得以后可以关起门来不管外界的事情了,但愚人众暂时还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继续调查他们的情报。”罗莎琳点了点头,“这群海祗岛人本来不值得我们投资这么多,不过既然稻妻锁国了,愚人众也没必要继续在这个国家浪费力气。” “这些资源不用也是浪费,就当是赏赐给他们的好了。” 为了执行神之心的夺取计划,愚人众在六个国家都做足了准备工作。 并不是说拿走了神之心,这些准备就彻底失去了价值。 比如现在,蒙德城里肯定还有愚人众的暗子。 但稻妻没这个必要了。 他们已经锁国了,退一步说,罗莎琳也知道眼下愚人众的尝试必然会彻底地得罪雷之神。 换句话说,愚人众在稻妻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利益可以夺取的了。 这些投资在稻妻的力量,眼下不用也是让他们缓慢撤退,去另外的国度发光发热。既然离开已经成为了必然的结果,那么还不如让他们离开之前发挥最后的作用。 情报官低下头,“我明白了,执行官大人。” 对方的意思是说,可以不计较代价的去配合海祗岛人做事情。 这是个很夸张的条件了。 以情报工作为例,他们每一次的活跃都会增长自己暴露的可能性,这是拿命来冒险的。 而现在,愚人众要把他们的命用在另外的人的利益上。 还好,上司已经公布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计划,他们马上就要溜之大吉了,不需要继续执行这份工作。 如果是临走之前的尝试,这倒是无所谓会不会留下痕迹了。 反正之后就走人了,谁还在乎幕府秋后算账的事情。 这是来自愚人众的全力支持,他们估算过事后稻妻是否还有重新开放国家,回到尘世七国体系的机会。 如果稻妻重回尘世七国,那么愚人众当然不能够把所有的力量全部用来投资反抗军,毕竟反抗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投资的地方。 就算罗摩的计划取胜了,最后坐稳稻妻的人也不会是他们。 他们没有魔神,没有一个魔神作为屏障,就不够资格成为一个单独的人类王国。 而在详尽的估算之后,他们决定只保留最少的力量,将大多数的投资全部拿走。 前者是出于固定的谨慎,习惯性的保留一手。 后者是数据和理性的判断,是相信将军不会给稻妻改变的机会。 罗摩和珊瑚宫心海正式得到了这个机会。 即使没有这件事情,愚人众也会逐步安排他们的精英离开这个海岛,毕竟这里已经没有油水可榨了。 神之心就是最重要,也是最后一个他们想要的东西。 得到神之心之后,在稻妻投入的每一份力量,都是一种得不到回报的浪费。 你当然可以继续执行情报工作,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你渗透到了天领奉行身边的高层,但愚人众一来不需要幕府的情报,二来稻妻并没有独特到只能够从这里攫取的特产。 包括晶化骨髓,如果大蛇的遗骸能够孕养晶化骨髓,大陆上死去的魔神多了,总不能愚人众的邪眼都是从稻妻这里进行的运作。 在这种情况下,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王国之中维系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显然是并不值得的挥霍之举。 他们本来就要撤离,在此之前,如果这份力量还能够得以发挥,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这件事情和罗摩的关系并不大,而珊瑚宫心海因此而陷入了欣喜和纠结的复杂情绪之中。 不夸张的说,在这件事情之中,珊瑚宫能够给她提供的帮助,还不如愚人众能够拿出来的一半支持力度。 以海祗岛的倒霉情况,她这完全就是遇到了救命的恩人,从实际价值上的对比来说,珊瑚宫心海就是给愚人众磕两个都不算过分。 她才付出了一些什么?不过是一些普通人的生命罢了。 当然,战争的出现本来也和愚人众脱不了关系,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当然又应该仇视对方。 复杂的情绪并不会干涉珊瑚宫心海的行动,她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眼下需要做的并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尽快地解决危机。 在更大的问题面前,小的问题当然应该暂时押后来考虑。 珊瑚宫心海体会到了一个庞大势力在背后作为支撑的美好,她甚至能够比九条政仁更快一步的了解稻妻城内的变化,知晓九条政仁大部分的选择和安排,然后借助这些情报去做更加完善的准备。 而这些完全是依赖于愚人众。 “露子,我要你们准备的退路,你们安排的如何了。”珊瑚宫心海看向了自家人。 来自珊瑚宫的巫女将会是她这位现人神巫女永远的底牌,她们是不会背叛自己,完全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想要打开进入渊下宫的道路,需要进行的仪式有些复杂。”露子摇了摇头,“此外,您要求‘尽可能的小心谨慎’,可眼下和幕府的战争并没有缓解,虽然我极尽全力去遮掩行动,但我想幕府还是应该已经追查到了一些线索。” 珊瑚宫心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果连自己人都不相信,那想要忽悠外人去相信她的安排就更加困难了。 “没关系,渊下宫是我们的主场,即使幕府发现了我们正在筹备退路也无伤大雅。” 珊瑚宫心海神色一正,“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调动前线军来帮忙。” “胜负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既然如此,还不如选择最稳妥的一条路。” 她并不全是忽悠自家的巫女,珊瑚宫心海是真的打算把这条退路变成现实的。 “愚人众、异国的大贤者,雷电将军······他们的争斗虽然是围绕着我们而进行的,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反抗和插足的权力。” 棋子虽然也会行动,但行动的方向并不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棋手决定了他们如何行进,何时变成“弃子攻杀”中被舍弃的那枚棋子。 珊瑚宫心海面色沉重,“我当然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在地上的世界生活的,渊下宫·······并不是什么好的去处。” 如果那个地方真的能够生活的很好,白夜国的先民也没必要趁着奥罗巴斯的东风跑路了。 “但如果事不可为,活着总要比全部死了好得多。” 这条退路可以用来忽悠九条政仁,进而逼迫他压上攻势,但在珊瑚宫心海的思考之中,它也绝对不只是一个忽悠人的手段。 她是真的打算把这条退路经营起来的。 之前珊瑚宫心海也考虑过这条退路,但经营这条退路的代价太大了,让她不得不陷入迟疑和思索,比如······ “我相信您已经思考过了,不过这个问题我还是希望得到您的肯定回答。”露子神色一正,“反抗军的组成大部分是海祗岛人,但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幕府。” “您想要带着我们返回渊下宫,海祗岛人大多是能够接受的,可他们就不一定了。” 如同眼狩令和锁国令这样的政令,总归是有人会因此成为利益受损的一方。 要么忍,要么就只能反抗了。 而如果要反抗,那么最后能选的自然也只有反抗军了。 尝试反抗,这些人当然是十分支持的。可现在珊瑚宫心海打算带着反抗军回到海祗岛先民的领土渊下宫之中,这个消息迟早会带来分歧的。 “所以,您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露子盯着自家的现人神巫女。 她当然相信珊瑚宫心海心有腹稿,但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还是难免有些不放心。 本来就打不过幕府,如果自己这边还先闹起了,那就更加悲催了。 闹起来就更好了。 珊瑚宫心海面色平静,给了露子足够的自信。 “这并不是个难题,在这条退路公布之前,我会把他们和海祗岛人之间的矛盾解决掉的。” 九条政仁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吧? 制造矛盾的机会你都放弃了,那我这边反而会决定麻烦。 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得到了肯定的态度,露子也就长出了一口气。 至少这么长时间以来,珊瑚宫心海还从来没有出过错。 她总能够从一堆的错误答案之中找到几个能看的,然后将它们变成现实。 客观的说这样的结果还不够好,但海祗岛的实力也就这样。 事情走到这一步,这并不是珊瑚宫心海的极限,而是海祗岛的极限。 露子心下稍定,方才有了心思去聊些别的。 珊瑚宫心海也笑着和对方打趣,姑且散去了一些内心的郁气。 打发一下并不算紧张的时间,这就是珊瑚宫心海最近的工作。 将事情的主导权交出去之后,属于她的责任也就越发的微薄,人也自然地悠闲了下来。 她还是想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情来做的,只有足够的忙碌,她才能够从中得到些许的慰藉,就好像这样一来,那些被她下令接受炼金实验,佩戴邪眼冲锋陷阵的兵士的牺牲也就得到了回报。 他们的牺牲得到了回报,珊瑚宫心海才能够获得少许的心安。 这种悠闲不会让珊瑚宫心海有任何的平静,她只会因此而内心焦躁难安。 好在九条政仁并没有让她失望。 这位九条家培养起来的继承人走上了这条珊瑚宫心海安排好的道路,有心算无心之下,他认为这是个挑动矛盾的大好机会。 幕府固然占据了优势,不过如果能够得到更大的优势,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于是在幕府进攻之前,有关珊瑚宫心海打算率领海祗岛人退回渊下宫的消息喧嚣尘上。 反抗军内部,海祗岛人姑且能够稳定情绪,打算等待珊瑚宫心海的说辞。 而另一部分来自于幕府的稻妻人则坐不住了。 他们加入反抗军是为了复仇,情绪上来了,甚至愿意因此而死。可现在幕府告诉他们,反抗军其实不打算反抗,而是打算逃命了,这让他们很是茫然。 他们当然也知道这必然是幕府的挑拨离间,所以,他们更加需要一个答案。 和海祗岛人不同,他们打算去索取而非等待一个说辞。 (本章完) 216-神的归神 邪眼工厂。 在邪眼的生产和取用被摆放在了台面上之后,这座工厂也就改变了原先的工作模式。 在一场战争之中,战争的双方都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之后,工厂的工作也就没必要偷偷摸摸了。 在很短的时间内,愚人众就完成了原定计划的邪眼生产。 甚至因为海祗岛这边的配合,这个数字一度被扩张到了一个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程度。 愚人众没想到这种实验作品也能够捞到这么多的勇士。 幕府这边也没有想到,海祗岛人这么敢送。幕府不止是没有想到,愚人众也不会告诉他们实际的数字。 这就引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以哲平为例,在获得邪眼之前,他归属于反抗军的后勤兵,并不被放在前线去参与搏命的环节。而有了邪眼,他就可以当上精锐部队的小队长。 邪眼作为氪命道具,也不可能无视基础的数值。 一个精锐兵士和一个后勤兵拿着相同质量的邪眼,他们两个显然不可能是一种表现力度。 而有了这么多持有邪眼的氪命战士,幕府却始终没有太大的反应,这并不是因为九条家已经可以完全无视普通士兵的生死了。 珊瑚宫心海从未把这些贵重的兵士大批量的投入到战场之中。 “九条孝行要求我们提供一个更加准确的数字。” 罗摩调试着眼前这个巨型机甲,一边听着邪眼工厂负责人的汇报。 这里原先的负责人是女士,后来换成了散兵。 而现在散兵正在机甲内,负责人就换成了罗摩。 “我真的觉得我可以胜任执行官的席位。”罗摩调侃道,“贵方真的不打算收下一个须弥大贤者作为执行官么?” “您说笑了,大贤者阁下。”工厂负责人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有您这样的执行官,这也未尝不是我们的幸运。” “但您的身份实在太过于古怪了,恐怕只有女皇陛下能够直接拍板。” 这并不是互相吹捧。 在已经出现的执行官里,能够把下层的兵士当成人来看的执行官并不多。就普通的愚人众士兵来说,他们现在对于顶头上司的要求已经从是个人变成当个人了。 具体来说,就是要求变成了只要我干活,你保证给我对应我劳动的报酬就好了。 至于说具体的工作,比如你是不是要我去送死,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一个计划之中我的死活,这都是小事情了,没有人会期待执行官在这方面的底线。 罗摩也不太算个人,这座工厂里有一个算一个,谁都知道他就是串联起愚人众和海祗岛人之间联合的异国人。 他知道邪眼的代价,却还是推动了双方的合作,从这方面来说他其实也不太行。 但凡事都怕对比,他和其他的执行官相比,就显得像个人的多了。 罗莎琳走过蒙德,蒙德现在就开始清算那些留在风之国的至冬人了。 达达利亚的计划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但他的心腹都很清楚,在最开始的计划之中,这个相对和善的执行官带着一种怎样的决心。 他的计划比罗莎琳狠的多,除非一把就把璃月给抬走了,不然最后的结果只会更加难看。 剩下的执行官里,散兵?博士? 就是因为有对比,罗摩看上去就还挺不错的。 至少他的行动,反而是让愚人众和海祗岛同时降低了损失。 可惜的是,他身上带着草之神的眷顾,位置已经做到了一个国家绝对的上位,他被警惕是应该的。 “真可惜。”罗摩耸了耸肩,“九条孝行有这个想法,看起来他是打算发起总攻了。” 珊瑚宫心海一直藏着这手绝杀牌。 她将精锐士兵配合邪眼组成的小队藏了起来,刚好,因为双方默契的合作,她藏起了精锐兵士之后,反抗军也还撑得住。 这么努力的去经营,当然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把尖刀刺入幕府的胸口。 “邪眼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用处的。”负责人点头表示附和。 氪命道具如果再不猛一点,那谁还会用啊。 邪眼在提瓦特的高端局也是有出场的,迪卢克游离北境的时候,将自己的神之眼留在了蒙德。而后来达达利亚也将神之眼交付给了空哥,自己带着邪眼在枫丹到处乱逛。 供给这些反抗军士兵的当然不会是这么高端的邪眼,但用在普通人的争斗之中,这也还是有点超纲了。 “九条孝行会关注到邪眼,这也就意味着他确实动了决定胜负的心思。” “他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以此来判断最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知道愚人众和海祗岛的合作,这也就意味着海祗岛应该有一部分兵士带着邪眼。 珊瑚宫心海早早地做了预防,扔出去的还不到保留住的三分之一。 这种伪装不能说没有效果,但如果愚人众这边直接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那就有点尴尬了。 而不凑巧的地方是,愚人众和他并不站在一起。 “他不会相信愚人众的。”罗摩说道。 “他愿意相信谁,这是他的事情。”负责人话语自信,“让他相信我们编制的真相,这是我们的工作。” 不相信也没辙。 他总不能杀到愚人众的工厂亲自去算算,这和珊瑚宫心海相似,事情不会因为你想要或者不想要而又任何的改变。 能够改变的不是你想要什么,而是你能做到什么。 “差不多也该过河拆桥了。”罗摩不置可否,“他和愚人众的合作,也应该走到了尽头。” 会和愚人众合作的,要么已经是自己人了,要么就是时刻打算背叛。 知易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打算借助愚人众的力量上位,然后立刻就如同踢开垃圾一样踢开帮助自己的愚人众。 这么说还有点简单了,他的实际做法是干脆的杀掉了那些和自己联合的人。 九条孝行在这方面只会更狠。 知易太需要愚人众的力量作为支撑了,而对于九条孝行来说,愚人众只是在锦上添花而已。 愚人众给他的东西,他不会拒绝,但也不是什么必须的。 “关于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负责人微微欠身,笑容和煦,“在背刺这方面,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过河拆桥? 大家谁不是这样的人呢。 到了这一步,无非是各凭手段而已。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罗摩,因为在已知的情报之中,罗摩显然也是此道翘楚。 大哥不说二哥,大家都是卑劣小人,实在没什么好遮掩的。 罗摩被干沉默了。 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称赞愚人众在这方面的专业性,还是干脆地互相谦虚一把“哪里的话,我们只是太谨慎了而已”。 这人太实诚了,真的把我当自己人呐。 他摇了摇头,看向了架在半空中的正机之神。 几乎和预期的没有什么差别,多托雷果然给散兵的后台安置了无数的后手。 “这算是人偶的弊病么?”他摩挲着下巴,“雷之神自己都搞不定自己设置的雷电将军,到了最后不得不用搏命的手段来证明谁才是正确的。” 雷电影做事确实很绝。 她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改变想法,所以干脆地在雷电将军的底层逻辑之中刻画了最重要的一笔。 她可以违背当日的永恒,但将军会永远行走在制造之初就已经决定的道路上。 除非她能够击败雷电将军,用武力来讲明白道理,才能够修改雷电将军的想法。 将军的事情不能算作常规案例,但傀儡确实是有不少操作空间的,至少散兵印证了这个答案。 在离开稻妻之后,他加入了愚人众这个神经病组织。 漫长的数百年间,散兵所执行的危险工作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同时也让他多次濒临死亡。 而这个过程之中,进行了多次缝补工作的多托雷,能够在散兵的人偶之躯内留下多少后手,罗摩虽然没有细想,但他也觉得恐怕散兵的身体并不属于他自己了。 在意识到了多托雷也参与了进来之后,散兵也配合了许多。 这倒不是因为他畏惧多托雷,更主要的因素是因为他相信多托雷胜过罗摩。 罗摩说我会帮助你挑战雷电影,散兵没有当场开始表演就已经是对罗摩知道这么多秘密的尊重了。 但他的尊重也仅限于此,按照散兵的语音来说,他自己位于第六席,而在他之下的那些执行官,他每一个都点评了对方的问题。 那些席位高一些的,他嘴上就会温和很多。 散兵没有当场表演,罗摩已经不指望更多的。 至于说让散兵完全的相信自己,罗摩还真的不看好。 还好有多托雷,在漫长的时间之中,事实证明了多托雷的可信性。 这些经历让散兵对博士有更多的信心,计划出自多托雷之手,他还有不小的信心。 唯一的问题是,既然多托雷已经出现了,那么这枚神之心显然已经进入了愚人众的视线。 散兵肯定是有挑战雷电影的心思的。 站在他所能够看到的事实上,他被雷电影制造随后封印,这里尚且可以原谅的话,在后来的踏鞴砂事件之中,散兵曾经求上了幕府,以期能够拯救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人类朋友。 然而雷电影没有回应,八重神子出于某种特殊的想法,还是打算帮个忙。 但幕府的反应太慢了。 散兵根本没办法去等待幕府的援手,他知道时间紧迫,幕府的反应速度在他看来和拒绝没有什么差别。 他等不到回应,只能够绝望的返回踏鞴砂。 回过头就发现情况更糟糕了,在博士的亲手炮制之下,他的旧友要么背负了骂名,要么已经死了。 散兵只能够孤身前往御影炉心,去解决第一次的御影炉心危机。 从诞生就被封印再到这个环节之后,散兵当然是想要挑战雷电影的。 如果愚人众愿意帮助他挑战雷电影,他当然是十分支持的。 但散兵很清楚,愚人众不管做了什么,他们的最后目的一定有神之心的一部分。 他可不打算将神之心送给愚人众。 稻妻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散兵也不例外。 站在正机之神正中央的散兵俯瞰着下方的罗摩,旋即闭上了眼睛。 名义上是多托雷的计划,但他几乎没有再这里见到过多托雷。 这个须弥人的手段出色的离谱了,以他的这个年纪,无论是炼金术,还是其他的技艺,都不该有这个水准的。 人的技艺需要时间来磨练,如果情报没出错,他登上大贤者之位前,不都是在沙漠那个贫瘠的地方混饭吃的么? 一边尝试着统合杀害对抗雨林,同时还能够腾出时间去搞炼金术和科学研究······那个地方也能够养出什么科技人才? 散兵是真心觉得荒谬。 一个多托雷已经让他不得不和某个人联合来保住自己的神之心了,再加上一个水平奇怪的罗摩,他不太确定能否从这两个人的手中保住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但正机之神的计划本来就是他和多托雷的合作。 对方已经准备好了舞台,他不是不可以拒绝,只是一旦拒绝了,也就意味着神之心完全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的必要性。 只有打算成为正机之神的散兵,才有资格短暂的拥有神之心。 得到神之心跻身魔神之列,才有机会长久地持有这枚梦寐以求的心脏。 他可以拒绝,但他不想拒绝。 得到什么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想要留住神之心,首先就需要冒险。 罗摩注意到了来自上方的观察,但他并没有抬头。 和散兵的提防不同,罗摩什么都没有做。 他对神之心毫无追求,所作的一切不过是完成自己的承诺,同时验证一下自己如今的水平而已。 最后这枚神之心是归属于散兵,亦或者是回到了愚人众的手中,这都和他无关。 “也该结束了。”罗摩看向了远处的鸣神岛,“神的归神,既然是魔神之战,怎么能天天让空哥去冲锋呢。” (本章完) 217-纷争 “姐,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追杀我们了。” 空抓了抓头发,“你用伱的脑袋想一想,九条孝行给我按上的罪名,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真倔啊这娘儿们。 从稻妻城一路追杀过来,中间愚人众多次安排,都没能避开九条裟罗的追踪。 九条裟罗面无表情。 追杀了这么久,她也看出来了,自己恐怕并不是空的对手。 追杀一个不是对手的敌人,这样的结果恐怕并不会很好。 但就是因为完全处理不了,她才必须要盯着对方。 此外,九条裟罗也已经察觉到了,空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反击,并不是因为他已经好脾气到了这种情况。 他也有自己的顾忌,并不愿意和自己做太多的纠缠。 “是大御所大人的庇护吧。” 九条裟罗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 这和聪明与否无关了,稻妻能打的也就这几个,像是这种事情,你会相信雷电将军,还是会相信狐狸宫司呢? 把这两位放在一起,九条裟罗用脚去投票,她都不会投给八重神子半票。 “我的目的已经不是将你缉拿了。”九条裟罗摇了摇头,“我只是要盯住你而已。” 空叹了一口气。 这想法太质朴了。 我当然知道九条孝行的命令可能有问题,但我觉得你身上的问题更大。 既然你不能杀我,那我就得盯着你。 盯着你有什么用?我不知道,但我得为了这个国家做点事情。 你很危险,我就不能放任你完全不在监控之中。 真绝了。 你要能解决麻烦也就算了,现在只是麻烦不能解决你,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 他对九条裟罗没有太多的恶感,这主要是因为对方完全不能够给他带来任何的危险。 在不构成威胁的情况下,空哥愿意去欣赏多数人的人性光辉,哪怕这会给他带来麻烦。 这件事情之中,九条裟罗什么都不会得到,甚至完全是在冒着生命的风险。 即便如此,九条裟罗还是这么做了。 把对方的身份摆在明面上——这是幕府的大将,九条家的贵女。 九条裟罗的身份决定了可以享受提瓦特大陆上一切能够享受的,什么锁国,这都没有意义。 锁国只会让底层人民陷入困境,对于稻妻真正的大贵族而言,他们仍旧有办法接触到外界的一切美好。 在这方面,即使是九条孝行,也不可能拦得住他这个养女。 而事实是,对方现在就陪着他在荒郊野外浪费人生。 没有享受,大家都蹲在山林之中,他是在避开大部队,九条裟罗就是为了看他想做点什么。 这就挺倔强的了。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么为什么不考虑让我走人呢?”空两手一摊,“不管我有什么想法,只要我离开了稻妻,我都无法干涉到这个国家了吧。” “说的很有道理。”九条裟罗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要来稻妻?” 派蒙:??? 她拉了拉空的衣袖,“我们真的有办法和这个人讲道理吗?她好像有了完整的逻辑,并且按照自己的逻辑再行动。” 空摆了摆手,十分耐心地重复着很多次的举动。 “来这里是因为适逢其会,事实上我的目标是旅行七国,而稻妻刚好是愚人众给我推荐的下一个地点。” 主要是须弥太简单了。 他这边联系上了须弥的大贤者,到了须弥就能够见到草之神,这完全没什么难度可言。 而在稻妻这边,愚人众刚好提供了船只,稻妻的锁国令刚好进入了稳定时期。 空也担心如果继续停留在这里,会不会来日的稻妻就已经完全没办法进行探索了。 “你也知道稻妻的锁国令正在越发的稳定,如果我不能提早完成稻妻的旅行和探索,恐怕日后就没有办法再来到稻妻了。” 空的话语诚恳,然而没有什么说服力。 “正常人可不会为了在一个国家旅行就和愚人众这种组织搭上关系。”九条裟罗抿了抿唇,“我也不相信,既然愚人众把你送到了稻妻,他们就没有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去打愚人众呢?”派蒙声讨,“你跟着我们这么久了,也见到了不少愚人众的营地吧?你怀疑我们也怀疑愚人众,怎么就只是追着我们打呢?” 空揉了揉派蒙的脑袋。 这段时间的生活对于派蒙来说,只能说是非常的困苦了。 就算在蒙德旅行的早期,他们好歹能找个地方惬意地吃个饱饭,好好休整一夜。 然而在九条裟罗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派蒙的生活条件已经从吃好变成了吃饱。 如果不是愚人众的支持,就连吃饱都是个问题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愚人众为你们提供了不少的帮助吧?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帮助你的人的?” 九条裟罗并不直接回答。 这就是太生气了,话都开始不过脑袋了。 派蒙是真的生气了,她提起愚人众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愚人众遭罪,而是一种简单的质疑。 大家在你眼里不都是坏人么?怎么挨上重拳的只有我们呐! 兄弟的困苦固然让人关心,兄弟的发达则更让人揪心。 但她能这么说,旁人当然也可以从另外的角度来解读。 “你服从的命令,应该不只是九条孝行一个人的吧。”空沉声问询道。 他想起了一个曾经被神里绫华提起来的人。 在稻妻,除了鸣神,还有另外一个主导者,掌管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 后者实际上和三奉行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名义上是雷之神的眷属,实际上都可以算作是仰仗雷之神的权势而在稻妻行动。 但三奉行仰仗的是雷之神,而八重神子仰仗的是雷电影。 称呼的不同决定了双方的上下级。 雷电影只有一个八重神子,但在漫长的幕府统治时期,可以有无数位三奉行。所以八重神子可以一句话稳定住神里家的席位,在很多人的眼中,她代行鸣神的意志。 “我后来想了想,神里家的公主殿下没道理这么快就找上了我。”空神色平静,“当时我是借助愚人众的力量来的稻妻,一般人会怎么思考我的立场?” 九条裟罗眉头微皱。 她就是空哥口中的一般人和一般人的思考。 “信任的交换并不平等,需要一个人率先伸出手,然后才有机会搭建沟通的基石。” “而如果赌错了,先出手的那个人当然也会因此而付出代价。” “作为一个公主,她赌性太大了。” 空神色平淡,“如果你对神里家的情况有足够的认知,你就应该清楚,如她们这样的人,反而是最不容易轻易下注的。” “因为社奉行输不起。”九条裟罗微微颔首。 她当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她主动找上了我,告诉我说了一些她认为的真相,并且给了我调查的机会。” “她动手的速度太快了,不过之前我倒是决定,她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做点什么。” 空的话语一顿,“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单纯是吗。” 盯上他的显然不是神里绫华,而是更加高位的那个八重神子。 “你不生气?”九条裟罗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直接回答。 “得到和失去在多数时候都是等同的,我会被盯上,被利用,是因为我有用的同时,我也考虑了用他们去做点什么。”空说道,“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就一定是被利用的一方,而自己无法从交易之中得到任何东西?” 说到底,仍旧是各凭本事而已。 对方有社奉行这样的地头蛇身份,空是个外来人,在稻妻的土地上,他想要做点事情,就难免去借助本地人的帮助。 求人帮助去做自己的事情,那么旁人帮助你,总该也是打算从中得到点什么的吧? 总不能都指望天下都是好人。 做一件事情之前,空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 大多数时候代价都是无所谓的东西,他可以轻易承担。但也有少数时候,他不得不赌命,比如挑战雷之神,比如和正机之神的搏杀。 在剧情之中,他赌命之前命运已经为他塑造了足够的理由,他不可能因为怕死这种原因就选择退去,这既不符合空的性格,也对不起他前期的冒险。 但眼下就不一样了,他对稻妻全无羁绊,一个神经病就谋算着让他去挑战雷之神。 他的笑容并无讥嘲,仍旧平和:“麻烦你告诉那位宫司大人,我的命并不廉价,更加不会浪费在这种地方。” “至少,她应该让犯错的人付出代价,而不是让一个异乡人为了她的国家豁出性命。” 光是拯救陷入麻烦之中的普通人,空哥还是有这个心思的。 他并不需要普通人为他的努力提供什么回报,恰恰相反,这些人如果没有因为他的友善帮助而生出什么恶意,这就已经是空所期待的东西了。 被回击了。 九条裟罗抿了抿唇。 这个异乡人还挺宠他那个小漂浮物的。 他用的是一样的道理,你觉得我拉愚人众下水,我也在质疑你们,相比较我,你们不是更适合去做点什么吗? “宫司大人并没有拿出决定性的证据。”九条裟罗沉默了片刻,“而他是我的养父,我从小到大都在接受他为我安排的教育。” “我不能背弃我前面的所有人生。” 如果说感觉不到问题,那就是纯把九条裟罗当成傻子来看待了。 对方能够在幕府的大局之中一度站在高处,只差半步就能够把九条孝行给踢下去,有这种权位的当然不是一个蠢货。 大多数能够解决的事情却迟迟停摆,要么是想不通,要么是不想要想通。 她知道,她不想要知道。 “你当然可以不知道。”空看了一眼派蒙,然后主动出击,“这样多好啊,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九条家的贵女,幕府的大将,可以永远享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可如果你选择了真相,你就要和自己的养父厮杀,就要摧毁给予了自己诸多期望的九条家。” “你真的舍得这一切么?” 他话语一顿,“可如果你装作一无所知,你又对得起你的身份么?” “你是幕府的大将,是雷之神选择的武士,然而你坐视战争蔓延,坐视普通人的生活被无端祸及。” “然而你什么都不去做,只是在荒郊野外的山林之中勉强安慰自己,我是在追踪一个危险的人,我并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我现在做的事情就牵扯了我全部的精力而已。” 空哥替派蒙冲锋,“自欺欺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派蒙捂住了嘴唇。 到底是自家人,被怼了一句之后空哥当场开始了冲锋。 很显然在互相伤害这方面,空要比九条裟罗强的多。 他一个异乡人是真的在为稻妻做过事情的,叠了甲之后还有真实伤害,反而是九条裟罗,她享受了太多稻妻人的供奉,而现在她的沉默就是对稻妻最大的背叛。 她不但没有甲胄傍身,连同攻击力也比不过空,自然很快就败退了。 九条裟罗面色黯淡。 做一件事情各有价格,而她想要做的事情价格太过于昂贵了,需要她否定整段人生。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当一个正经的将领,去守护稻妻和九条家的利益。 而现在的问题是,九条家就是稻妻利益最大的破坏者。 但要让九条裟罗去和九条家做出割裂,她暂时还没有这个决心。 而刚好空哥跳出来了。 在九条孝行的描述之中,空哥是意图刺杀雷电将军的邪恶之徒,他在这个时候的出现再合适不过了。 九条裟罗可以顺势抽身而退,不在管稻妻内部的风波。 但她骗不了自己,甚至连别人也骗不了。 “那她应该怎么做呢?”八重神子坐在树梢上,“她还年轻,总是面临这种家族和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这样对一个小孩子可不好。” “这不正是你给她的道路吗。”空掀起了笑容,“以你的权位,你明明可以强行命令她去做一件正确的事情,这样她也就不用迟疑了。” “你对不用迟疑的理解真实令人感到有趣。”她掩唇笑道,“被命令者可以将这个决定所带来的一切结果都转移给下达命令的人,包括仇恨和更多的东西。” “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空毫不客气,“鸣神大社的宫司?你的权位和你所享受的东西,应该都来自于稻妻人的供奉吧?所以你在这场席卷了稻妻全境的灾难之中,你都做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虽然尖锐,但我并不是裟罗这样的人呐。”八重神子双手拢袖,笑容温和,“我能够坐在宫司的位置上,是因为我是八重神子,而不是因为稻妻人的供奉。” “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了吗。” 又被反杀了。 道德绑架对这种人好像不起作用。 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叹了一口气。 倒也不能说没作用,而是八重神子说的确实在理。 就和雷电影坐在稻妻的雷之神的席位上一样,祂的权力来自于祂自己,而不是因为稻妻人的供奉。 甚至可以这么说,祂成为雷之神是稻妻人的幸运,而不是祂自己的幸运。 雷电影能够从雷之神的权位之中得到什么? 就连七执政体系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神之心,都被祂直接扔给了八重神子,完全没有任何的留恋。 如果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却完全无法从中得到任何的有效收益,那么他当然也不必长期乃至是永久地对这件事情负责。 就好像你偶尔捐款了一次,但你不必永远对那些接受你馈赠的人负责。 恰恰相反,哪怕只有这一次,他们也应该对你保持最基础的尊重和感怀。 当然,这是理论,世界上不乏得到了捐赠之后甚至觉得你应当长期的资助他们的人。 但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在雷电影身上。 同样的道理,八重神子的地位来源于雷神眷属和大妖的双重身份。 她坐在鸣神大社上,不算她自己的荣幸,而是这座人类组建的神社的荣耀。 有八重神子这样的宫司大人,鸣神大社才算是正统的神社。 她雷之神眷属的身份是不会被动摇的,不需要凡人来佐证。 而神社需要一个人来佐证,鸣神真的把他们看在了眼中。 “你说的对。”派蒙果断认了,“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只是想要离开稻妻而已,但你们一直阻拦,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按照愚人众的办事效率,他们早就应该乘着船只跑路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准确的回应,派蒙和空也都意识到了问题,显然愚人众出了问题。 “阻止你们的,可以是你们无法横渡大海的孱弱,也可以是愚人众的不帮助,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八重神子话语无辜,“我并没有拉住你们不让离开吧。” 空看了看欲言又止地九条裟罗,还是决定不和这只狐狸算的太清楚。 这也没办法算清楚。 空只是猜测这些事情可能和八重神子有关,但他其实也不够了解愚人众,是不是愚人众出了问题,他也不敢肯定。 他和愚人众的交情也仅止于达达利亚而已,正常情况下达达利亚当然是罩得住他的。 可一旦遇到了真正的问题······讲道理,达达利亚排在末席,愚人众内部真有什么决定,他确实不可能有办法。 也正因此,空并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他不了解的事情,当然没办法用来回击对方。 “所以,你也觉得我是打算刺杀鸣神的恶党?”空挑眉问道。 有一瞬间他真的打算让这个罪名变成现实来着,但想想奥赛尔的威势,空还是摁住了自己的想法。 他对稻妻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 来自社奉行的路线被提前斩断,愚人众有了全新的计划,他也没有接触到反抗军。 稻妻台面上的三方表演者,他一个都没有接触到,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 就好像眼下,八重神子已经突脸了,但空哥还是一脸茫然。 他只知道八重神子打算利用他去做点事情,不过具体要去做什么,他一无所知。 情报的问题现在困扰着空,未来也仍旧会让他抓脑袋。 唯一好一点的结果是,随着力量层次的攀升,他也许仍旧理解不了很多的问题,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制造问题的人的身体上踏过去。 问题和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其中一个,都能够保证暂时的安稳。 你说未来? 按照空的成长速度,时间推移之下,现在的问题放在未来,恐怕就不能算是问题了。 蒙德的时候两个债务处理人都能够摁住他的头,换到稻妻,就轮到他摁住女士的棺材板。给麻烦和空哥同样的时间发育,很显然是空哥的成长速度更加离谱。 “你可以是。”八重神子眼前一亮,“不不不,你最好是?” 嗯? 空哥理解不能,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八重神子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你希望我去刺杀雷之神?” 他狐疑地看向了九条裟罗,“你听到了没有?快上去砍她啊,你还在等什么?” 九条裟罗捂着脑袋:“够了,宫司大人。你不该说出这样的玩笑话的。” “玩笑?”八重神子拉长了语调,“可如果我说,这是真的呢?” “她们好像要内乱了欸。”派蒙漂浮在空的耳边。 “那不挺好的?两个麻烦都解决了。”空摩挲着下巴,“但我们该怎么办?愚人众如果真的摆了,我们总不能从海里游回去吧?” 他并不关心八重神子想做什么,反正他都没打算答应。 空在稻妻毫无羁绊可言,纯粹因为善良让他做点事情,这倒也还算可以。 但让他去轻易玩命,这就太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了。 他可没有忘记,自家的妹妹还在等着他这个哥哥去变强然后做事的。 可是,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离开稻妻呢? (本章完) 218-啊,确实 九条裟罗没能绷住。 她给了八重神子台阶,然而这位宫司大人大概是任性惯了,完全没有理睬的意思。 “如果我就是希望你去刺杀雷之神呢?” 她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答案。 这一次空没能神游天外,他的面色诧异,“你认真的。” “我一直知道你想要利用我去做点什么,这很好,人有用了就会被人盯上然后利用,但被利用的同时,我肯定也需要伱们为我提供一些什么帮助。” “因为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拯救世界不是。 拯救世界是顺手的事情,空哥只是在全世界的追寻荧的足迹,这才是他的主要工作。 至于说为什么总是个拯救世界牵扯上关系······倒霉,必然是太倒霉了。 空哥并不介意被人利用。 以他的段位,他从来不会觉得一场交易之中自己只有被人驱使而无法得到想要回报的水平。 或者说,如果他真的只有这种水平,那他也活该被人利用。 八重神子有利用的想法,这无关痛痒,但···· “你想要利用我去挑战赋予你神明眷属之位的神明?” 这个荒谬的事实别说是九条裟罗了,连派蒙都没能绷住。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小漂浮物拽住了空的衣角,慌里慌张地看向了天空,生怕那位雷之神真的直接降下一道雷霆。 好在没有雷云,显然祂还并不知情。 “我倒是很希望能够开的起玩笑。”八重神子意兴阑珊,“但恐怕不太行了。” 散兵那边直接失联了。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告诉他自己如果中途失去了联系,就是直接被愚人众控制住了,没有办法继续给出情报。 他们是天然的合作者,过去固然有些不愉快,但所有的不愉快无非是因为冲突引起了失去。 而现在,合作可以带来更多,于是也就变得愉快了。 再者说,散兵身上的所有悲剧,本质上和八重神子都没有半点关系。 她是建议了雷电影直接销毁,但雷电影没听。 当时散兵来请求幕府的帮助,八重神子也答应了,但幕府直接被三奉行管束,八重神子总不能亲自过去兼领三奉行的职权。 没有矛盾,自然就可以合作。 散兵想要保住自己的神之心,八重神子本来就是上选,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她知道散兵暂时不会有问题,但事情越是临近,她就越发紧张。 这和剧情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同样是对抗雷电影,但没有一点计划是和她有关系的。 她的计划没有被愚人众接受,对方带着自己的计划开始了挑战神明的道路。 结果如何,她是完全的没有办法预期了。 八重神子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应该期待愚人众取胜,还是雷电将军就把他们的计划给摁死了。 前者固然还算不错,但如果愚人众真的打赢了,她又要担心雷电影的情况。 后者虽然糟糕,但雷电影不会受到任何意外因素的影响。 如果把雷电影从小黑屋里拉出来的代价是让祂受伤,那么八重神子宁愿祂继续呆在一心净土里进行自己的冥想。 再多的努力,其实也只是想要她更好的活着。 倘若以受伤为代价,那还是算了。 剧情里空哥的胜利基本上算是【我也觉得我错了,那么就算你赢了】,完全是雷电影自己投子认负。 真要说祂在交战之中受了什么伤,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快捅她一刀啊,你还在等什么呢?”空拉高了音调,“你不是动不动就大御所大人,该为你的大御所大人做点事情了。” 他调侃道:“这可是眷属的背叛,来自最亲近之人的背叛,恐怕会让那位鸣神十分愤慨吧?你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哪怕最后身死,鸣神也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有一个瞬间,九条裟罗真的被说服了。 不是八重神子的背叛,而是雷电将军会永远的记住她的名字。 后者的荣勋远远高于前者所带来的愤怒。 但好在她还知道八重神子比她强的多,所以九条裟罗十分冷静:“我会将这件事情禀报大御所大人的,还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 “你的汇报送不到雷电将军的案桌之上,”八重神子浅笑着说道,“祂是神明,但神从来都不是无所不能的。” 并不是说雷电将军不想要了解稻妻土地上的每一份苦难,但祂是看不到这些的。 钟离未尝不想要直接看到璃月土地上的每一场灾难,水龙王也想要提前把所有在枫丹作恶的人全部摁死。 但祂们都做不到,只能在灾难之后站出来安抚受灾的可怜人。 甚至有些时候,祂们也拿背后主使毫无办法。 祂们都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首先,祂们必须得到其他人的更多支持。 雷电将军需要得到幕府的情报才能够做出更多的决定,而三奉行之间维持了默契,雷电将军几乎无法从官面的情报之中得到有效的答案。 这一点剧情里也描述过了。 九条孝行呈递给对方的汇报,是敌人望风而降,民众喜迎王师,我幕府大军战果丰硕。 而实际上不久之前珊瑚宫心海刚刚送了一场大败给幕府,但九条孝行不写,只能够从案牍之间获得情报的雷电将军当然也没有办法知道。 不过这件事情应该也没有这么简单才是。 雷电将军的手下还有一批奥诘众,相比较武士,这些人的身份更多的是信徒。 幕府前线的大败也没办法完全遮掩,奥诘众内只要稍微有几个人能够触碰到这个情报,雷电将军都不该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这几乎是明示了。 九条裟罗闭上了眼睛。 八重神子不再有任何的回环和委婉说辞,她很直接地揭漏了九条孝行在这方面的行为。 尽管仍旧没有证据,但九条裟罗还是相信八重神子的。 她怎么也不觉得,八重神子会把她纳入某种计划的考量之中,她的实力显然并不够资格在这些大场面之中出场。 既然没用,自然也不值得编制谎言来欺骗。 九条裟罗相信的不是八重神子的信誉,而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哦,听到了没有,你的养父·······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空摆了摆手。 这就没必要继续攻击了。 虽然是敌人,但揪着对方这种亲情问题开打,还是有些不地道的。 “我该怎么办,宫司大人。”九条裟罗眼神黯淡。 她早就有所猜测,但猜测变成真实情况,到底还是有点难扛。 八重神子毫无怜悯,“这是你需要做出来的决定,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去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因为旁人也从未体验过你享受过的待遇。 权力和责任始终并行,不曾享受过这样的权力,自然也不必承担这样的责任。 空拍手表示自己的认同,言外之意自然是我也没有享受过稻妻的任何优待,那我也不需要承担对稻妻的任何责任,对吧? 九条裟罗面无表情。 这是个有点艰涩的问题。 于九条裟罗个人而言,她从九条家一直都是在得到,哪怕九条孝行有培养他的长子而故意把九条裟罗给拉回稻妻城的举动,这也只能算作是【不支持】。 九条裟罗总不能因为养父支持他的长子而不支持她继承家业,然后就忘掉自己成长过程之中所有来自九条家的栽培。 是,她当然知道,九条孝行更多的是看中了她的潜力,希望她去为九条家的事业创造价值,这才选择了培养她。 但这一类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的。 大家毫无血缘,培养你不是为了你的天赋和未来,那他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你能因为对方的培养有看重你未来的一部分,然后就告诉自己说他的心思不单纯,我不欠他?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国家和家族之间做出选择。 是为了稻妻而大义灭亲,对九条家重拳出击。 还是干脆地当个鸵鸟,什么都不去做。 这是九条裟罗需要面对的问题。 她一开始选择了后者,然而当证据摆放在台面上的时候,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前者的道路。 空没办法去嘲讽了。 她的犹豫和迟疑都应该得到理解,因为这是对家族的背叛。 而她的最终选择,这就只能够得到尊重和认可了,哪怕她中间有过迟疑,也仍旧值得尊重。 八重神子微笑着递出了一份证据。 她一直都有足够的证据,偏要等待九条裟罗下定了决心方才提供,这只狐狸的想法总是十分古怪。 等待九条裟罗消失在视野之中,空哥方才开口道:“好了,你安排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我看完了,然后呢?” 这场表演意味十分浓郁的戏得到了空的尊重。 他知道八重神子想要表演出来什么,所以他兴致缺缺。 但他仍旧愿意为此鼓掌,并且不会揭穿这场表演,因为他尊重舞台上的那个演员——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个演员就是了。 “戏剧演出通常是为了表演一种想法和态度,而不是单纯的演出。”八重神子慢悠悠地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你不会是指望我看了一个人大义灭亲的剧本,然后就感怀莫名,打算站出来为了稻妻的正义而拼命吧?”空的表情古怪,“你真当我是个正义使者?” 正义使者是好听的说法。 实际上按照空的理解,对方是完全把他当成了冤大头了。 “在此之前,不如先听一下我们的计划?”八重神子并不急着表态。 她得拿出点真正的筹码了。 空哥对这场涉及到神明的战争显然完全的不感兴趣,而在八重神子的计划之中,他还并没有失去用处。 就像空哥强调过的,有用的人永远都会被人盯上,想方设法的去利用。 即使失去了【狩眼仪式】之中进入一心净土的表现机会,八重神子也还是没有放弃空。 不放弃就得争取,像争取就得拿出实际的东西。 “你说,我听听。”空也不拒绝。 八重神子安排了九条裟罗来表演,对方十分用心,他就算想要拒绝,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他的拒绝。 再者说,能够多弄到一点情报,虽然是不太喜欢的稻妻的情报,那也是还不错的。 总比脑袋空空地走在这片土地上要好的多。 然后他就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干脆跑路了。 “所以愚人众这边一直安排不出来船只,是因为你们的人正在利用船只跑路?”派蒙满脸震惊。 搞什么啊,这不是我们的想法么?怎么你们愚人众也开始用起来了! 你们借用我们的创意就算了,居然还连船只都没给我们留上一艘吗! “派蒙。”空哥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的位置怎么会腾不出来,无非是自己这边受关注太大了,愚人众担心因为自己而提前进入了九条孝行的事业而已。 “难怪愚人众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的物资,安排我们到处乱窜,原来也是指望我们牵扯九条孝行的注意力。” 失算了,这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啊,完全是被愚人众给白嫖了。 空哥很是遗憾。 自己这边还以为嫖到了愚人众的帮助,没想到自己是被竖起来的靶子。 早知道多拿一点了,也算没有愧对自己这边的努力。 现在拿的少了,还愧疚了很长一段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愚人众的偏见太深了······亏了,太亏了。 八重神子:?? 你们能不能关注一点更有用的? 我给你们描述了愚人众的大计划,你们就在乎自己是不是被白嫖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走吧。”空哥摆了摆手,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黄金精神。 我知道了情报,你没有用了,赶快离开吧。 八重神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干脆走开了。 确认狐狸宫司消失不见了,派蒙方才一改表情:“我们是不是完蛋了?” “啊,”空哥深以为然,“确实完蛋了。” (本章完) 219-舞台 稻妻孤悬于大陆之外,名义上是尘世七国,实际上在很多时候,它们的存在对于大陆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 哪怕它们现在锁国了,实际上大家思考了一下,也会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承受的损失。 如果换成璃月或者至冬来这么一手奇怪的安排,所有人都得过去看看七星/愚人众是怎么想的,才能够做出这种神奇的操作。 但如果换成是稻妻······也行吧,我们不去稻妻就好了呗。 换成空和派蒙眼下的情况,他们突然发现了某个致命的问题。 倘若雷电将军真的完成了锁国,稻妻肯定是不会给他们安排船只的,愚人众显然也不能指望·······所以他们该如何离开稻妻? “我在璃月的时候也听说过有一个稻妻人飘洋过海来到了璃月,据说她是用了一艘小船·······” 和大半生的幸运。 讲道理,从这一次脱身稻妻之后,派蒙相信竺子至少得有十年交不到任何的好运了。 用自己扎的竹筏,然后渡过了海洋和雷暴,最后成功的在璃月安身了下来。 这都能够成功,简直是好运到了极点。 空欲言又止,神色难绷。 “我们不会也得用这种办法离开稻妻吧?” 这是人能够想到的手段? 用小船跨越大海,还有汹涌的雷暴,只怕最后要喝水喝到饱了。 他和派蒙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相同的无奈。 “不该对愚人众交付太多的信任的。” 跨海这种问题,暂时还不在空的处理范畴之中。 换成还能够飞行的那个时期,他倒是有自信能够轻松地解决这个问题。 但眼下不能飞,必须依靠某些外物来帮忙。 问题就在这里了,他们好像很有用,可他们什么东西也没有。 像是这种时候,你需要一定的背景和财富,但空哥这种依靠给冒险家协会打工的冒险家,不能说没钱,关键时刻也确实不太够用。 至于说背景,空的背景倒是也挺不错的,就是在这种低端局没什么用。 他的背景能够让他在温迪、钟离这些执政者面前进行平等交流,可用在凡人这个层面,大家完全不知道,也就根本不会在乎了。 “要么等着他们解决锁国的问题,到时候稻妻肯定要重新加入尘世七国的行列,船只也会重新开始航行。” 空的话语十分肯定,“这是必然的走向,合作才能够换取到更快的发展,如果不是雷电将军的心思,锁国这种玩法根本就没办法展开的。” 稻妻可以脱开七国,自己单独玩的。 确切的说,如果不在乎代价,尘世七国谁都可以去完成锁国的策略。 但正常人经营一个国家,通常都是希望这个国家变得富庶和强大,再不济也是希望自己能够享乐。 锁国显然与这些都是背道而驰的。 如果不是因为来自雷电将军的认同,即使三奉行大力宣扬,多半也不会成功。 正常来说,九条孝行和柊慎介根本就不会冲锋在前,这两个老贼就算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出面,更别说让他们从零开始去冲锋陷阵地推动某项政令的出现了。 他们不是这种勇士。 一旦将军被锤的改变了心意,锁国令和眼狩令很快就会被扫进垃圾堆。 尘世七国甚至从未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这种政令在提瓦特,完全没有市场,稻妻人的选择纯粹是出于对幕府强权的妥协罢了。 民众很清楚的,究竟是有这些命令还是没有这些命令,哪一个生活的更加愉快,他们有自己的认知。 “那如果愚人众被打败了呢?”派蒙瞪大了眼睛。 空瞥了她一眼,“我已经找好了一片树林,到时候你去突击学习一下制造木筏的手艺,我们坐木筏回去吧。” 你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的? 我们又没有船,这种时候愚人众指望不上了,如果不能恢复航行,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果不打算留在稻妻,那就只能游泳游回去了。 “哎嘿?” 派蒙吐了吐舌头。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暂时和愚人众,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了。” “他们要打赢,我们才有机会离开稻妻。” 船······这种东西,居然成为了旅行的关键道具。 “可把我们带到这里,然后又拒绝我们离开的就是愚人众。”空摩挲着下巴,“我倒是能够找到一两艘愚人众的船,但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对方决绝一点直接销毁了海图,有船也和没船没什么两样了。” 两个人驾驶一艘能够穿梭雷暴的大船,而且是没有地图的情况······没有方向,很难说究竟会漂流到什么地方。 所以竺子真的是把下半生的运气都赌上去了。 小船、孤身一人、大海上航向,最后安全抵达。能叠加的buff她一个都没有错过,最后还是安全地抵达了目的地。 “但我们也没办法指望愚人众的吧?”派蒙两手一摊,“无论是他们的人品,还是挑战雷之神的计划,我都觉得不太可信呢。” 计划就不必多提了。 她和空虽然见证了执行官的实力,但也不觉得他们有资格挑战尘世七执政了。 至少在这个时期,尘世七执政还算是整个大陆的天花板。 七龙王、原处的那位······这些都需要在渊下宫之中才能够找到记录,而他们连海祗岛都没有去过,当然也不会知道这些更加古老的生命。 人品······说笑了,愚人众那里来的人品可以让人相信呢。 “我还有最后一个选择。”空点了点头,“这个人其实更麻烦,但如果是处理事情,我相信他会比愚人众更靠谱。” 如果有得选,空哥是不会把罗摩纳入考虑之中的。 作为兄长,在苏醒之后他很努力地去找自家妹妹,但荧却选择了通过罗摩来接触他,这让空哥不太开心。 此外,他见过了很多的科学怪人,罗摩在其中算是比较正常的,不过一群神经病里面,稍微正常的那个也还是神经病。 空当然不会轻易否定这些人的研究和努力,但如果有得选,他还是希望能够敬而远之。 他虽然不清楚罗摩的研究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不过有一点一直都是很清楚的——大多数人的疯狂研究,最后都是应用到了人类身上。 不管是武器还是别的什么,它们的服务对象都是人类自己,哪怕它们十分危险。 换而言之,在用到这些研究者自己身上之前,他们总需要一些另外的,和他们归属于同一物种的勇士来进行第一次的尝试。 勇士究竟勇敢与否,这无关痛痒,重点是勇士们去尝试着使用结果未知的特殊东西。 他们的反应和数据,将会成为危险物品降低使用成本的核心道具。 空不知道罗摩是不是这种人,不过按照经验来说,很少有疯狂科学家能够绕过这个规则。 毕竟,再疯狂的人,他们的研究也是有目的的,一定是想要实现他们的某种欲求。 既然有这个目的,无论中间怎么走,结果都是注定的。 除非伱能保证每一次都百分之百成功,根本不需要志愿者来尝试,否则早晚都得有这么一次。 愚人众的博士是这样,罗摩同样如此。 当然,空并不担心自己会成为这些勇敢者之中的一员,他还是有拒绝的权力的。 在敬而远之的基础上,还让空不太开心的,当然是荧的问题。 就算知道荧加入了教团,身上自有一些他不知道的苦衷,但当兄长的还是不太开心。 不过眼下来说,确实是只有罗摩能够为他百分之百的提供帮助了。 毕竟荧也描述了两个人的合作,光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拒绝帮助自己。 “要不算了。”空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游回去比较靠谱。” 要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哥哥?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游回去吧,区区一座大海而已,怎么能难得住我! 派蒙一脸惊恐,“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啊!刚刚不是还说有人能够帮助我们的嘛?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游回去了!” 至少,你至少扎一艘木筏吧? 我们试一试嘛,就算这艘木筏会被打翻,也不至于直接就开始游泳吧! “啊,相比较这个,我还是觉得身为兄长的尊严更加重要一些啊。”空言之凿凿。 这件事情该怎么收尾呢? 空的内心有些惆怅。 这一次愚人众可没有做什么坏事了,他总不能因为对方没有给自己安排船只,然后就冲进去对着愚人众的普通士兵一顿输出,然后用这些兵士的人头强迫愚人众来送自己离开。 再者说,万一对方到时候带着船只直接朝着海洋深处继续行驶,带着玉碎的心思把自己扔进了大海中央,那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可除了愚人众,稻妻的幕府也许也有这样的大船,但幕府如果会对他开放航船,那基本上也和做梦没什么区别。 稻妻活跃的势力就这么多,遍数过来,能够做点事情的也就这些人而已。 一艘船······只是一艘船而已,居然能够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空是真的没有绷住,差点把自己给气笑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找不到船这种理由而陷入巨大的麻烦。 “难道真的要等愚人众的表演成功?”空眉头微皱。 他其实并不是很看好愚人众的计划,但反过来说,至少在目前的登场表演之中,愚人众每一次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逻辑上愚人众当然不应该赢得了那位雷电将军,而实际情况之中,他们总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倒也不是说不能期待。 可这么一来,我不就真的成了个摆子? 他看了一眼派蒙,开始反思自己在整个稻妻旅行的过程之中究竟做了什么。 登陆离岛,见到了九条孝行和柊慎介,被扔到前线,遇上托马,研究一下幕府究竟搞什么花活,然后······被追杀,流浪。 我在一个国家就做了这点事情? 那我来稻妻究竟是为了什么? 空陷入了深深地反思之中。 他察觉到了自己在稻妻的怠惰,而且完全没有追查过任何和妹妹有关的消息。 就连旅行,也只是开展了一半,然后就被这群人给飞天大艹了。 “不行不行,我们得做点事情。” 空很轻松地下定了决心。 “按照这只狐狸的安排,理论上的最后一战应该已经相差不远了。” 时间上的安排可以通过九条裟罗来确认。 她现在知道了真相,肯定不是因为八重神子怜悯她。 狐妖宫司没理由怜悯普通人,她知道真相,只能是因为她会在舞台上派上用场。 也就是说,归属于稻妻的决定性战役,近乎于双神之战的战争已经拉上了预研的帷幕。 唯一的问题是······ “双神之战,我好像在璃月见过了一次。”派蒙眨巴着眼睛,“奥赛尔虽然给璃月造成了麻烦,但似乎很轻易地就被摩拉克斯给压制了呢。” 跟随着达达利亚,他们也算是窥视到了一鳞半爪的真相。 有关摩拉克斯和奥赛尔的神战,看上去是势均力敌,实际上完全是摩拉克斯再配着演戏。 如果不是为了让奥赛尔尽可能的死的远一点,顺带着让自己摩拉克斯这个大号彻底下线,奥赛尔根本没有机会从封印里爬出来。 如果奥赛尔挑战摩拉克斯是这个水平,那个勉强催化出来的正机之神,对上了并没有衰老之虞的雷电将军,真的有打赢的机会么? 摩拉克斯到了那个阶段,属于是不赶紧退休,搞不好就得老死在任上了。 但雷电将军是被改造的人偶傀儡,雷电影也许有寿命的限制,但将军显然没道理有这种局限。 “这不就是这只狐妖的目的?她大概并不觉得那个人能够让她彻底安心,所以才需要备用选项出手。” 空淡然道:“甚至来说,她可能打算让我去和一心净土内部的雷电影决战,同时让正机之神和愚人众应付外界的雷电将军。” “即使是最糟糕的情况,她有雷之神眷属的身份保身护命,最多也就是被雷电将军下令回到鸣神大社反思而已,绝对不会有什么生死之虞。” “她有什么不敢做的?她需要做的一切都不需要她支付太惨重的代价,反而只要有一个成功了,她的计划也就跟着成功了。” 神里绫人这一家,他们就是完全输不起的那种,除非是必胜之局,否则就得处处小心谨慎,不可能轻易下注。 而八重神子是另外的极端,她是那种天然就不会输,不管怎么赌,要么是不败,要么是大胜,总之就是不会输的那种情况。 “她拦截了我们离开的船只,尝试着安排正机之神和我去挑战雷之神,这些举动之中,她就算失败了又会因此而付出什么代价呢?” 更何况,失败是最糟糕的结果,如果她赌赢了呢? 在一场不会失败的赌局之中,她当然可以相对随意地推动筹码。 派蒙虚空跺脚,“可恶,这个人明明掀起了这么多的麻烦,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悠闲呐!” 她知道答案的。 因为八重神子是雷电影唯一的好友了。 有这层身份护身,她在稻妻天然就可以百无禁忌,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情。 “走吧,我们去稻妻城。”空抿了抿唇,“我想,那个地方的舞台应该已经搭建好了。” 如果这一把还是输了,那就只能够去找罗摩了······所以还是愚人众赢一手好了。 在空的大多数猜测之中,他虽然希望愚人众能够取胜,但至多也就是从雷电将军这里沾到了一些上风。 至于说愚人众能不能直接掀翻尘世七执政的体系,空是一点都不看好的。 愚人众如果真的能赢,那魔神战争的含金量就下滑的太厉害了。 雷电影虽然不是初代的雷之神,但按照八重神子的说辞,虽然上位的是祂的姐姐雷电真,但实际上负责战争的一直都是雷电影。 换而言之,祂才是实际上的雷之神。 他想不到愚人众得给散兵加上多少的buff,才能够让祂在正面战场之中取得对雷之神的胜利。 如果愚人众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那事情反而更加糟糕了。 这意味着愚人众拥有制造尘世七执政这个级别的战争工具的能力。 散兵排在愚人众的第六系,本质上是人偶。 如果愚人众能够帮助他战胜雷之神,空不相信愚人众就没办法制造第二个散兵。 是让神明的造物超越神明更加困难,还是制造一个神明的造物更加困难,这两者的难度不言而喻。 能做到的前者的,自然也应该能够做到后者。 (本章完) 220-答应的事情 舞台搭建起来之后,自然需要演员们登台表演。 罗莎琳抵达了原先归属于愚人众的邪眼工厂,直接找上了罗摩。 “他现在能够派上用场了吗。” 她站在罗摩身边,仰头看向了高处的巨型机甲,眼神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当然,随时都可以直接扔上我们的大舞台。”罗摩揉了揉眼眶,“但这里面有一个我暂时没办法处理的问题。” “哦?说来听听。”罗莎琳十分关注散兵的情况,一旦出现意外,她必然要盖上散兵的棺材板。 这样说有失同僚情谊,不如换种说辞,她很关注愚人众的计划,不容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神之心既然保留在了正机之神的体内,我们能够做的就是调试正机之神的武力,但他究竟会用这份力量去做点什么,这是我们没办法保证的。”罗摩两手一摊,话语带着几分暗示。 罗莎琳嗤笑一声,“你可不像是那种不会给机械安装后台程序的人。” “斯卡拉姆齐落在你和博士手中那么久,你告诉我他还能够完全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话语不紧不慢,“伱当我是达达利亚那样的蠢材么?” 可达鸭会生气的啊。 “大多数的手段,能够使用自然也有破解的方法。”罗摩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相信散兵愿意按照我的计划去行动,这样的计划,我自然也不会去赌他是否愿意按照我的心思去行动。” 在关键时刻去赌对方会不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走,这种行为通常是不值得放在台面上的弟弟行为,完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够交给运气来做出最后的决断。 正常点的走向,当你决定要做成一件事情的时候,你自然会想办法集齐所有的要素。 散兵有失控的风险,他是个单独的个体,不可能完全按照另一个人的剧本走。 他有自己的剧本。 理所当然的,罗摩自然也安置了一些小小的手段,打算在最关键的时候让散兵走上他规划的道路。 “你还真是对那个小姑娘上了心,”罗莎琳打量着罗摩,“她应该不值这个价格吧?” 整个稻妻剧本之中,唯一能够作壁上观的其实只有罗摩一人。 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他太务实了。 在所有人都看向了雷电将军的时候,罗摩从来没有尝试过从这位神明手中拿走任何东西。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十分稳定,过去他要利用战争推进自己的实验,眼下他仍旧这么想,并且也这么去做了。 罗摩有得到很多珍贵东西的机会,但他的目光只是看向了普通的兵卒。 他不干涉三奉行如何去做,不在乎三奉行的行为是正义还是邪恶。 不去触碰鸣神大社的宫司,也不去接触更高一级的雷电将军,对祂们的矛盾不加关注。 以他的权位,谋算的却只是普通的兵卒,这样一来他永远都不可能牵扯到任何的风浪之中。 因为兵卒过于廉价,而他却是贵重的玉石,他永远有筹码去置换他想要的东西。 幕府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愚人众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们都知道罗摩想要什么,甚至愿意去助推罗摩的实验。 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对于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都过于廉价了,根本不值得因此而和罗摩有任何形式的对立。 而现在罗摩冲锋在前,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道路。 “你把她看的太重了,也把我想的太好了。”罗摩瞥了她一眼,“遵守承诺是因为很多时候这个名声可以给我带来更多的好处,而不是我真的有多么诚信。” 做的事情和奉行的理念有时是冲突的,罗摩从来不觉得自己算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可他很清楚,天下的人都希望和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合作,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经营成这样的人设。 好比琴和罗莎琳,让你挑一个当成合作对象,一般人的选择显然都会偏向于琴。 “你说的话和你做的事情,好像并不一样。”罗莎琳嘴角勾起,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会是一个控制罗摩的机会么? 这个名叫珊瑚宫心海的少女,或许值得投入更多的关注,甚至将之拉拢到愚人众内部。 “你已经承认了世界的参差,罗莎琳。”罗摩话语平静,“你承认了,你永远无法超越某些人,越过某些局限。” “你会想,我不能够抵达这个位置,是因为人类的能力仅止于此,而不是因为我的问题。” 输掉的是人类,提瓦特人不够强大,所以我也没有办法逾越这个限制。 羚羊无法狩猎猛虎,没有人会觉得是羚羊不够努力,人们都知道的,这就是物种的差别。 “散兵是神明制作的人偶,他天然就具备登神的契机,但他的开局仍旧是个凡人,只是他比凡人有稍微强大的一些天赋。”罗摩比划了一个“亿点点”的手势。 “而凡人登神的意义,你已经不想去明白了。” 罗莎琳不为所动,笑容讥诮。 如果罗摩这个比划的手势是真的一点点,罗莎琳倒是有和对方较气的心思。 但罗摩的话根本就是在颠倒黑白,她反而没有置气的想法了。 一点点? 作为雷之神最初的人偶,散兵本来的使命就是承载神之心。 神之心确实强大,温迪早期对空的说辞在后续的版本之中彻底被印证了,是彻彻底底的忽悠。 有这份强大的力量,尘世七执政作为它天生的主人,自然能够轻易承载神之心的力量。 但其他人没有这种身份,拿到了神之心也只能当个摆设。 如果没有神明造物的身份,难道博士和罗摩就很想要让散兵来作为这个承载者? 他们大可以重新制作一具无意识的傀儡,这样操纵起来要比操作一个拥有自我意志的散兵轻松得多。 就是因为散兵在适应雷之神的神之心这方面具有不可替代性,所以才会是他来登神,所以必须是雷之神的神之心。 愚人众的手中还有风神和岩神的神之心,但这两位想要找到一个适格者,那可就太困难了,最后也只能送回至冬,当作最后计划的收藏。 罗摩的话语如果是真实的,当然可以让人稍微生气一些。 但荒谬到了不讲现实的程度,罗莎琳反而不想要和他在这方面计较。 凡人登神固然值得庆贺,不过硬要把散兵摁在【凡人】这个行列,实在是有失公允,纯纯的嘴硬而已。 你怎么不把璃月的仙众也当成凡人来看待呢? 那些动辄数千年寿命的仙众,到底是那里能够表现的让你觉得他们和人沾边?就因为如同甘雨、魈这样的仙众可以变成人类,所以他们就算人类呢? “所以,你担心的是他已经和那只狐狸联系上了?”罗莎琳还是选择了把正事抬起来。 “不止是八重神子,我担心他和雷电将军联系上了。”罗摩神色一正,“雷电将军对于神之心完全没有需求,但愚人众是一定要拿走神之心的,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天然就可以达成合作。” “他们彼此之间过去固然有一些龌龊,不过要说散兵真的一点都忍不了,其实也不太现实。”罗摩看着罗莎琳,“我不太清楚散兵的为人,但他和雷电将军、雷之神之间的关系特殊,再加上愚人众的威慑,未必没有机会联合。” “雷电将军无欲无求,是永恒的信徒,祂和散兵几乎不会有任何的冲突,准确来说,祂只是在乎永恒,而对更多的东西全无欲望。” 甚至如果散兵有志成为幕府的将军,稻妻的神明,恐怕人偶将军也不会拒绝。 只要他有这个实力,并且愿意遵守祂所规定的永恒道路,让出权势对于人偶将军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魔神因其伟力而成就其伟业,权势不过是魔神力量的附赠品而已。 即使退下幕府将军的权位,人偶将军仍旧会得到民众的跪拜,甚至来说,因为没有权势加身,稻妻人反而会更加尊敬人偶将军。 讲道理,祂掌握了权力,你还可以内心暗自祈祷祂拿到了统治我们的权力,就算不对我们负责,但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吧?总不会被祂随便碾死吧? 不算自己人,那也是【祂的东西】了,正常人没道理随便毁坏自己的东西的。 而现在人偶将军现在退下了这个位置,祂的武力没有任何的变化,但不享受你们的供奉,自然也不需要对你们的生死负责。 这意味着人偶将军的危险程度直线飙升,你其实也知道,祂没理由去做点什么,甚至祂想做什么了,稻妻人也拒绝不了。 但该担忧的东西,你不可能真的因为无能为力就完全不担忧。 很难说散兵想要什么,不过散兵想要的,应该也不会和雷电将军有任何的冲突。 罗莎琳接受了罗摩的思路,然后发现稻妻这几个关键人物真的是一群奇葩。 他们看上去每一个都互相有仇恨链接,实际上这点仇恨完全是可以直接消弭的。 雷电将军和散兵之间近乎毫无竞争,散兵投入雷之神门下,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雷电影就更离谱了,散兵虽然有理由仇恨祂,但最后落实的其实也只有一点而已——神明制造了他,但没有更多的管束。 这种理由不是说不能仇恨,也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脸面把仇恨延续下去。 “斯卡拉姆齐被制造之初,其实就是作为兵刃来使用的。” 罗莎琳眼睛微眯。 用使用来描述,这一点都不算过分。 正常来说,人偶也不会被当作正常的人类,就好像罗摩也会制造机械人偶,但这些他也都是当作工具来使用的。 如果制造的工具不够合格,甚至出现了质量问题,罗摩会怎么应对? 当然是销毁重新制造了,难不成要把有问题的工具拿出来,重新锻打一遍再用? “除开这一点之外,雷之神也确实和他没有太多的牵扯了。” 这件事情有很多的理解方法,但无论是站在散兵的视角还是站在雷电影的视角上,这都不算是无可挽回的冲突。 这么一合计,罗莎琳就明白了罗摩的担心。 他们是指望着散兵冲上去和雷电将军血拼的。 但看现在的情况,搞不好散兵上场就直接投入雷电将军的阵营,然后反过来摁住愚人众来一顿毒打了。 “散兵想要神之心,而你们肯定要把神之心给拿走,这是无可挽回的冲突。”罗摩强调双方的矛盾,“他和雷之神也有一些龌龊,但当两个冲突同时降临在他的身上,我相信他一定会选择接受更加简单的那一个。” 选择愚人众,有机会完成复仇,必定失去神之心。 选择雷电影,放弃这‘简单无趣’的仇恨,但可以保留神之心,甚至能够成为稻妻的另一位雷电将军。 罗莎琳扪心自问,她也找不到散兵选择愚人众的理由。 散兵当初加入愚人众,这肯定不是因为他对愚人众有什么忠诚。 说到底,执行官里对至冬和愚人众有忠诚度的人本来也没有几个,大家更多是适逢其会,然后看中了至冬提供的各种东西。 博士是看重了愚人众的科技树,至冬对于科学研究的支持。 罗莎琳当时是发疯边缘被丑角和女皇拉回来了。 公子倒是真的忠诚,他本来就是个至冬人,享受过愚人众的完整培养,忠诚度是有数的高。 但这是特例了。 愚人众作为至冬的官方组织,实际上对至冬报以忠诚的执行官反而是少数。 而散兵绝对不在其中。 给他的机会,他背叛至冬和愚人众甚至不能算是什么新闻,没有人会觉得“啊,他居然背叛愚人众了”。 更加适合的想法应该是“他果然背叛愚人众了”。 “这不是你应该说出来的话。”罗莎琳看向了罗摩,“与你利益相关的,应该是鼓动我下达正机之神出击的命令。” 博士把大局交给了罗莎琳才操持。 某方面来说,他是个真正的研究人员,他是真的可以安静地看着所有的故事走向结束,然后才会站出来。 很多人连看棋都忍不住指挥两句,这种重要实验就更不用多说了。 而多托雷就是可以做到,无论失败还是成功,都是他可以接受的实验的一部分。 掌握了最终的决定权,她可以选择让正机之神去往稻妻城,亦或者提前摘下神之心离开稻妻。 罗摩不应该把问题放在她的面前,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他应该遮掩问题,鼓动罗莎琳。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们为什么不赌一赌,散兵其实忠诚于愚人众呢?” “他愿意带着神之心去挑战雷电将军,并且在胜利之后将神之心交还给女皇陛下·······哈哈,抱歉,我编不下去了。” 罗摩失笑。 他本想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口,但说到一半,他确实没能绷住。 罗莎琳没有表情。 她也有点想笑。 谁会指望散兵对于愚人众的忠诚啊,他就算有忠诚可言,也没道理用在愚人众身上。 “问题存在,需要的是拿出来解决,而不是暂时的摁下。”罗摩正色道,“我是希望能够履行承诺,但愚人众才是我最大的合作伙伴。” “我不会因为对某个女孩的承诺,就让我的合作伙伴蒙受巨大的损失。” 罗莎琳有些诧异。 她看了看沉睡的正机之神,颇有些意外:“你的言语和你的行为似乎并不一致。” 罗莎莉想了很多的理由,唯独没能想到罗摩如此质朴的答案。 相比较对珊瑚宫心海的承诺,我更加不能让愚人众因为我的遮掩而蒙受太大的损失。 因为很明显的,于罗摩而言,珊瑚宫心海不可能有愚人众有用。 这反而是比较契合罗摩的道理的。 遵守契约是因为看重这个名声所带来的好处,而不是因为真的有多么诚信。 “我只是告诉她,如果选择等待,也许就会有转机到来。” “但转机到来了,也并不代表着事情就一定能够成功,一定会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罗摩一脸正色,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就算是空哥拯救世界的那个剧本里,也完全可以说他是走了狗运。 讲道理,那个时期的空哥撞上了雷电影,给他多少理由,他都不应该能够取胜的。 这种剧本能赢,一半是空有搏命的勇气,另一半就是纯粹的好运了。 “所以你还是希望我安排散兵去挑战雷电将军。”罗莎琳不为所动,“好了,我知道你对愚人众的友善了,现在你可以拿出你的理由了。” “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罗摩十分平静,“这件事情如果愚人众愿意去做,就会得到一个秘密。” 答应了会给珊瑚宫心海带来转机,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得做到。 但这并不需要依靠欺骗愚人众来做到,他还有别的筹码。 “不是欺骗,而是用利益勾引,你还真的是自信。”罗莎琳话语一顿。 所以,之前的坦诚都是为了这一句利益作为铺垫? (本章完) 221-实践印证 “做事情的核心都是一样的,陈述做这件事情的好处和风险,然后交由对方来判断,最后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究其根本,始终都是对于利益和风险的权衡罢了。” 罗摩淡然道:“而在这基础之上,我们可以用言语和情报,去刻意的夸大利益,遮掩风险,进而诱导对方做出偏向于自己的错误判断。” “在利益的旁边,我们还能够尝试着用暴力去威胁合作伙伴接受自己的合作,相比较未来的风险,近在咫尺的危机显然更加值得好好思索一番。” “这就是所有的手段的。” 基础的是利益和风险的权衡。 更进一步是对利益的夸大,对风险的遮掩。 作为补充的是暴力手段权当威慑。 能够使用的手段其实很多,但就罗摩自己来说,他认为所有的手段内核也就是如此简单而已。 “你当然可以在夸大散兵出场所带来的利益,遮掩这么做的风险,但一旦你做了这件事情,愚人众总归是会有因此而失去某些重大利益的风险。” 罗莎琳眼睛微眯,“对于愚人众来说,背叛和被背叛其实都是一种常见的事情。” “但你们总会记住的。”罗摩摇了摇头,“任何的失去都会被记住,之所以不回击,只是因为有更加值得关注的事情牵扯了你们的精力。” “而在我成为大贤者之前,愚人众就已经是我的合作伙伴了。” “我知道你们心怀不轨,手段卑劣,但在我们的合作之中,我始终因此而受益,于是我不能编制谎言。” 谎言是透支信任的手段,骗人当然也是一种能力,不过通常来说,这东西不能作为常规手段。 至少是不太应该用在合作伙伴身上的手段。 愚人众坏归坏,但他的崽种地方用在了其他人身上,和罗摩的利益冲突不大。 放眼七国,也只有须弥才能够和愚人众有这种程度的合作了。 早期的须弥是阿扎尔他们在经营,罗摩上任的时候把阿扎尔一系的学者全部清洗了一遍。 愚人众对于须弥的经营和渗透,肯定也是落在了阿扎尔他们这一系的学者身上。 毕竟当时的须弥,教令院主掌大局,如果想要在须弥搞点大事件,你不去渗透六贤者,然后逮着沙漠民一顿输出?这样的思维逻辑未免也太过于古怪了,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显然愚人众虽然坏,但并不至于太神经病,他们还是知道的,想要对草之神的神之心动手,究竟应该渗透谁。 这个时期他们和罗摩没有任何的冲突,沙海本来也不被人看重,但这是罗摩的基本盘。愚人众所有的手段都用在了雨林人身上,和沙海体系下的罗摩没有半点关系。 而等罗摩上位之后,他就把神之心交换给了愚人众,用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没有了神之心,愚人众对于须弥直接就进入了无欲无求的阶段。 他们还在须弥活跃,但已经没有什么太重要的目标了,自然也就不会投入太多的资源。 愚人众和须弥是有冲突的,不过和罗摩掌控的须弥就没有什么冲突了。 大家合作要比交手的时间更长,罗摩自然不想用谎言去经营这件事情。 罗莎琳少见地耐心听完了,她若有所思,说道:“所以,你不想用谎言去夸大利益,遮掩风险,但你还是想要做成这件事情。” “你还能拿出更大的利益。” 这倒是······值得考虑。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罗摩确实知道很多他显然不该知道的事情。 这些秘密,或者说情报自然有其价值。 愚人众在七国都铺设了巨大的关系网,甚至将自己的兵士驻扎在了异国,就是为了能够最快速度的得到关键信心,然后开展自己的行动。 他们很清楚情报的价值。 “一本有关古早时期记录的书,连坎瑞亚王国也想要得到,但最终并没有拿到的秘密。” 罗摩微笑道:“如何,这样的秘密,可否支撑你下达命令。” “看起来,你对丑角也有不小的了解。”罗莎琳表情不变。 她在五百年前,坎瑞亚灭亡所掀起的黑灾时期加入了愚人众。 罗莎琳在这个时期本来是在须弥求学的少女,回过头发现自己的青梅竹马就这么死在了灾厄之中,然后她跟着就开始发疯了。 在无妄坡的魔女本······不,应该说是烈火本之中,偶尔能够找到的魔女套记录了这个故事。 有关这个故事,罗莎琳应当是知晓了答案的。 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丑角做的,提瓦特的灾厄,又是那位背景板之中的炼金术大师莱茵多特的杰作。 丑角和这件事情不能说无关,也确实关系不大,再者他也不需要担心罗莎琳能否对他构成威胁,自然不会介意告诉她有关灾厄的部分真相。 她首先得知道一部分的真相,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的价值,而她也确实知晓这部分真相。 令坎瑞亚也会垂涎,却没有得到的秘密······有些价值的,不是吗。 罗莎琳看向了正机之神,神色稍有恍惚。 更何况,还是让散兵冒险,她就更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了。 “你要如何保证神之心最后会回到愚人众的手中。”罗莎琳垂下眸子,冷声问道。 这是最核心的利益。 愚人众可以没有额外的收获,但不能连神之心也拿不到。 神之心就是他们最基础也最核心的收益,必须确保神之心的安全,才能够去考虑更多的收获。 反过来说,如果连神之心都有丢失的风险,他们必然会选择带着神之心跑路。 即使有博士的命令,罗莎琳也不是一定要听的。 当然,她通常是会“考虑一二”的,毕竟博士要比她强得多。 不是说觉得博士会不会下黑手······好吧,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忧。 这和博士有没有这样的性格反而无关了,主要是他确实有这个杀人的实力,而且罗莎琳自知绝对无法反抗,这些就足以构成畏惧和担忧了。 “坦率点说,既然多托雷已经下达了命令,你基本上是违抗不了的。”罗摩摇了摇头,“这么做当然有风险,但风险都被多托雷承担了。” “即使神之心最后失去了,需要承担责任的也是多托雷。” “反而是你,你确定要违背多托雷的命令,就为了愚人众的计划?” 罗摩意有所值。 大哥不说二哥,你笑话散兵对于愚人众的忠诚度,难道你自己就是那种为了愚人众的计划不惜性命的勇士? 看着也不像啊老妹儿,你是这种人? 罗莎琳沉默不语。 她当然知道简单的实力对比,以博士的实力,想要杀她当然只看是否愿意,而不必关心能否做到。 愚人众内部并不禁止执行官的互相争斗,他们禁止的,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争斗而耽误了命令的执行。 换句话说,只要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们不在乎过程。 “这只是多托雷对你的承诺而已。”罗莎琳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可不是什么遵守承诺的人,一旦你让他觉得无趣了,他就会立刻放弃你。” 并且无论在你身上投资了多少。 “那么,我们就更有共同话题了,不是吗。”罗摩点头承认了罗莎琳的说辞。 “我和多托雷都在正机之神的体内留下了足够的后手,包括正机之神的操作者,我也有不小的把握进行直接的控制。” 实验正机之神的时候,罗摩有很多的机会对机体和驾驶人员进行调试。 这是散兵不会拒绝的。 哪怕他明知道这中间有一部分都是打着调试的幌子,实际上只是再给他下绊子,他也还是拒绝不了。 以罗摩的技术来说,他明着在散兵的面前做手脚,他也看不懂罗摩究竟做了什么。 散兵并不会在这方面的技术之中投入太多的精力,包括雷电将军也是如此。 相比较雷电影,作为雷神一系的傀儡,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学习这些东西。 雷之神对他们的期许,就是武力,强绝的,足以稳定稻妻永恒的武力,这才是雷电影对他们的期待。 “八重神子不必考虑,这种事情之中她能够做到的事情有限。但雷之神······祂制作人偶傀儡的技术高到了我暂时无法理解的地步。” 拆分对手解决问题,然后问题又回到了雷电影身上。 罗摩有些牙疼。 雷电影的人偶制造技术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但确实是高到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程度。 并不是有了材料就一定能够制造出强大的人偶的,散兵放在愚人众那里数百年了,还是得靠神之心才能够登神。 他自己是吃了雷电影早期的手艺不成熟,手中材料匮乏的亏,二代的人偶将军吸收了这个经验,技艺更加成熟,用的材料更加高级,直接就有了能够和雷电影自己正面拼杀的实力。 这份技艺在很多年后,愚人众也没有拿出相似的成品。 或者说,眼下的旅行生活,还不值得他们拿出这种等级的兵器。 都挺离谱的。 就算给罗摩材料,他也不可能制作出一个魔神级别的战争兵器。 所以莱茵多特就更加奇葩了。 她是个能够徒手制造多位顶级魔物的大佬,魔龙杜林,巨兽厄里那斯······看这种万恶之源的情况,之后的国家她搞不好还得有几分大作出场。 她的水平实在不具备被纳入正常考量的理由。就好像莱茵多特自己独自一个世界,而剩下的炼金术士,算是另外一个档次的。 “祂能够制造散兵,就应当有反过来控制散兵的能力。” 这是技术水平的差距。 相比较二代的人偶将军所蕴含的技术量,控制散兵的技艺并不算困难。 这是个应该被承认的问题。 雷电影的思维回路或许古怪,但绝对算不上愚钝,祂本人更加不是个弱者。 这也就导致了,哪怕祂什么举动也还没有,但所有人都必须尽力去猜测祂可能会做些什么。 这是实力所带来的实际偏差。 祂什么都不需要做,但所有人想做什么,都避不开这位端坐在天守阁的神明。 “风险······”罗莎琳低声呢喃。 这么说来,如果让散兵上了战场,他很大程度上就可能带着神之心直接溜之大吉了。 正常来说他肯定不敢这么做的。 神之心是愚人众想要的东西,而背叛······作为第六系,他知道愚人众不少的秘密,就更加不被允许背叛了。 如果散兵这么做了,就和找死也没什么差别。 他的势力还算不错,不过和愚人众一比,就差的太多了。 但眼下刚好是特殊情况。 他逃跑之后完全可以躲在雷电将军的裙甲身后,对方能打,而且和散兵有天然的关系,应当是可以接纳散兵加入稻妻的。 有人庇护和没人当背景,这就是两种情况了。 “所以,你打算如何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罗莎琳的精神状态很稳定。 她对那个被罗摩拿出来的秘密很感兴趣,虽然她还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但罗摩已经证明了,他确实愿意花费大力气把自己经营成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换而言之,他拿出来的秘密,应当是对得起愚人众冒险的价格的。 此外,这也是博士的默许。 在雷电影和博士之间,罗莎琳犹豫了之后,还是选择了博士。 让这两个人正面碰一碰,她当然是觉得自己恐怕只能给多托雷收尸了·······前提是他还有尸体可以去收。 但在技术领域,哪怕对手是神明的技术,她也愿意相信一下多托雷。 “在装载神之心的容器身上做了一些手脚,关键时刻可以直接的抽走神之心。” “此外,既然有合作的可能,当然也可以让加大矛盾,让他们没办法继续合作。” 罗摩当然心有腹稿,“就从前线军开始动手,一旦正机之神杀死了哪怕一个普通的稻妻人,矛盾就会开始展现。” 很难说神爱世人的规定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既然难说,那就干脆用实践来印证好了。 (本章完) 222-我知道的 开杀。 所有的工作准备完成之后,落实到幕府和反抗军这些普通兵卒能够看懂的,就是反抗军突然变得能打了。 “跟着我上!” 五郎又一次喊出了这个口号,而且仍旧激情澎湃。 珊瑚宫心海终于下达了反攻的命令。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其实反抗军远远不是无力抗拒的水平。 他们和愚人众做了交易,也有罗摩的支持,那些核心的武力兼具强大的身体素质,同时还有邪眼作为力量的额外补充。 作为氪命道具,邪眼的力量确实肮脏,但它一点也不弱。 从达达利亚、迪卢克他们身上来看,邪眼对于身体的反噬是相对有限的,只要你的身体素质足够强大,使用者就可以撑得住邪眼对于生命力的汲取。 迪卢克游历北境,达达利亚在枫丹四处游荡,他们都没有用神之眼,而迪卢克甚至把邪眼当成了如同神之眼一样的常规武器池储备。 他在北方游弋,追寻真相的时候,一直都在用邪眼的力量,但他的生命力仍旧十分旺盛,双手大剑活生生玩成了单手剑。 哲平这些反抗军士兵用了几个月,他们面对的对手是魔物和普通的幕府兵士,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 白发、体态衰朽、眼睛疲惫的甚至无法睁开······某方面来说,散兵和女士对于邪眼的评价不能算错。 邪眼对于普通人来说,反而是一种幸运。 它在吞噬生命的同时,也给了一个人反抗命运的能力。 这绝非寻常,更多的时候人们所面对的困境,是你哪怕拼上性命,实际上也无能为力,只能当作一个看客。 有拼命的手段,这应该是一种幸运。 大多数人的生命的价值其实都是相对有限的,一点都称不上昂贵。 空哥生气的应该不是这个,而是从整个故事来看,海祗岛人本来也没必要拼命,纯纯是被这俩货给逼到了这副田地。 让人有拼命的手段,这算是半个好事,愚人众甚至还是无偿支援的,确实没得说。 但让人沦落到不得不拼命的地步,然后再递给他们拼命的工具,这就让空反过头来去干这些人了。 眼下的五郎和空的想法不太一样。 他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海祗岛眼下的窘境和愚人众有脱不开的关系。 但真正把海祗岛闭上绝路,也是真正杀死了他诸多袍泽的人,都是幕府。 与之相反,在这个过程之中,海祗岛接受了来自愚人众的诸多支持,包括物资和武器。 这并不足以平衡仇恨,却也可以让他对愚人众的仇恨暂时押后。 相比较愚人众,还是幕府更值得一干。 反抗军有足够精锐的兵士,他们豁出性命足以弥补反抗军在人数和军备上的不足。 但反抗军从来没有真正的反抗过。 五郎期待了很久,直到今天,他被允许带着这些兵卒进行真正的反攻。 于是他身先士卒,每一次都高喊着“跟着我上”冲到了敌人的脸上。 “看起来是憋了很久了。”罗摩啧啧称奇,“果然是忠心耿耿。” 作为反抗军的大将,五郎其实有很多发挥的空间。 他又不是那些被遮掩起来的精锐士兵,战场上他一直都可以好好发挥的。 不过因为顾忌到罗摩的说辞,五郎也遮掩了很多,宁愿收敛一些也不想要造成任何的意外。 在反抗军和幕府的“合作”时期,他就真的放弃了在战场上当个乱杀的主c,转而开始了自己的辅助工作。 “是你描述的言辞过于恶劣了,他不想要冒任何的风险。” 珊瑚宫心海白了罗摩一眼,“按照愚人众的情报,我已经找到了九条政仁的位置。” 她停顿了一下,心思十分明显:“但伱真的要用他的死作为一切的开始?” 谁都可以死。 理论上战场当然是谁都可以死的,大将会死,普通的兵卒也会死。 死亡平等公正的对待每一位客人,说让你死,就不会顾忌你的一切。 但实际上事情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公平。 以九条政仁的身份,即使反抗军有机会杀死他,这也是最后的手段了。 通常会用到的手段,往往是生擒活捉。 一个活着的九条政仁,应该比死了的他更加有用。 此外,九条孝行在自己这个长子身边铺设了足够多的武士作为屏障,一旦发生意外,他们必须死在九条政仁之前。 如果事情仅止于此,他们的死会得到天领奉行的补偿。 可如果九条政仁死了,但他的护卫却还活着,得到的就不是补偿了,连同亲人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眼狩令执行到了今天,实际上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稻妻的权贵之家,显然都对神之眼有足够的欲求,毕竟【原神】本就是超越凡人的存在,他们在力量、智慧等方面,都要比普通人更胜一筹。” “对于权贵之家而言,他们当然需要自己的继承者是所有子嗣之中最强大、也最聪明的那一个。” 这就涉及到了判定机制的问题,正常来说,因为强大、聪明是很难判断的,所以如果你用这样的机制去挑选继承者,留给他们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让自己的兄弟去死。 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当然就是最强最出色的。 这和他们愿不愿意加入这场竞争已经没有关系了,哪怕双方的差距足够明显,但对于这些人而言,恐怕最后也唯有死人才能够让他们放心。 这也是为什么,选贤举能被嫡长子给干翻了的原因。 嫡长子是大家都看的见的,大家一看就知道谁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 而贤能是有标准的,而且每个人的标准各不相同,有人推崇厚黑,有人崇尚仁德,理念之争残酷而且难以平息,非得以一方的死亡作为结束。 但在提瓦特这样的特殊世界之中,人的才能就有了更加直观的对比——能打。 这还是因为提瓦特的普通人表演的空间并不够大,所以选拔标准还可以商量。 好比凝光,她是七星之一,白手起家坐稳天权星之位。 她的个人武力一般,但没有人会说她没有才能。 即使是【原神】,在提瓦特的舞台上表演空间也是十分有限的。 而换成更加直接的玄幻或者奇幻世界,一个人有没有天赋,他的实力如何就更加明显了。 提瓦特不至于此,但有神之眼的通常就是要比没有神之眼的人更加出色。 “直到眼狩令的出现,所有人对于神之眼的推崇,顿时全部都完蛋了。” “但人们可以不追求神之眼,那些已经拥有了神之眼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罗摩看向了珊瑚宫心海,“这就是幕府出场的时候了。” 大多数时候,幕府指代稻妻的统治机构,内含了诸多权贵。 但罗摩和珊瑚宫心海都知道,幕府其实只有三个姓氏,别的都是点缀,毫无用处。 “九条裟罗、神里绫华、神里绫人·······这些人都拥有神之眼,完全附和眼狩令的命令,但幕府绝对不会去收缴这些人的神之眼,因为他们还需要自己人保持绝对的武力。” “这就是操作空间了,自己人可以保有神之眼,可究竟什么才算是自己人呢?” 珊瑚宫心海当然知道答案:“完全听从命令的,就是自己人。” 锁国令对于三奉行的意义,大约是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不必再顾虑任何其他的势力。 而眼狩令·······“这是扫除异己的机会。” “愿意投诚,包括质子、上缴财富等等实际行动的,这就是自己人。” “不愿意交付忠诚的,就是违背了眼狩令,可以进行合情合理的打击。” 剥夺神之眼是个简单的过程,但从这个过程之中可以做到事情就很多了,反正话语权掌握在幕府的手中,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剩下的自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眼狩令实际上不必拖延这么久的,不过如果拖延的时间不够久,它也就失去了被执行的价值。” 托马有神之眼的消息甚至不能够被称之为一个秘密。 在眼狩令颁布之前,他总不可能一次都没有用过自己的神之眼。 但有关托马的神之眼,一度被拖延到了【第一百枚神之眼的狩眼仪式上】。幕府显然早就掌握了托马是持有神之眼的原神,可狩猎他的神之眼却一再往后排,直到空哥和神里兄妹的合作开展,他才彻底被押到了神像的脚下。 难道在这之前,九条孝行的情报机构不知道托马有神之眼?还是说他知道了但需要准备一年多的时间才有信心拿下托马? 空从狩眼仪式上拉走了托马之后,托马转过头就有回到了社奉行的门下,此后幕府也没有继续调查。 他明明是从将军倒下逃走的匪徒,但却没有一个人去追杀他,这件事情显然也十分有趣。 眼狩令对于雷之神的价值,大概是彻底剥夺了神之眼所带来的变数。 按照雷电影的描述,神之眼和祂们这些七执政并无关系,算是天空岛自己的行为。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突然获得的一枚神之眼,也就代表着力量、财富乃至是权力。 一个没有神之眼存在的稻妻,将会是十分稳定的稻妻。 祂锁了国,不会允许外界干涉稻妻。 祂完成了眼狩令,不会允许稻妻内部的民众接触变数。 从这以后,农民的儿子只需要负责耕种,三奉行的孩子继续接手父辈的荣勋,统治稻妻的民众。 大家都有稳定的未来,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这样的生命结构当然也是存在的,集群式的生存和集中于个体的智慧,这样的生命解构在多种科幻作品的描述之中都有出现。 比如虫群、机械生命体······以金字塔式的结构,底层完全服从于上层,群体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这种生存方式通常并不适用于人类,它要求的是双重的奉献。 看九条孝行就知道了,只有当三奉行的孩子虽然是三奉行,但他们愿意为了稻妻的利益而牺牲自己乃至是家族的利益的时候,他们才有资格要求农民的孩子好好当农民去负责耕种。 这种各司其职尽管仍旧尤其不公平的地方,但对于稻妻,它还是能够用的。 可九条孝行自己就是个为了私欲不择手段的人,他的行为不会给稻妻带来利益,反而只会让稻妻蒙受损失。 他是如此,底层的人当然不会甘心一直处在底层。 鼓吹牺牲的前提是,自己已经为了某个伟大的目标牺牲了很多,而不是自己什么都没有损失,却要求旁人付出代价。 珊瑚宫心海无动于衷。 就海祗岛眼下的情况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和九条孝行处于敌对状态,她自己都打算来为九条孝行祈祷一下了。 像是这种货色,最好能够一直坐在天领奉行的位置上。 稻妻人怎么倒霉和她没有关系,当然了,他们越倒霉越好。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九条孝行倒霉是众望所归?”珊瑚宫心海下意识地开始思索这个情报能否做点什么。 按照幕府三奉行的配置,稻妻剩下的贵族都只能够依靠在御三家的旗帜之下,而经历了眼狩令的打击,想必那些附属家族内心就更加想要完成华丽的反叛了。 重拳换来的是畏惧而非忠诚,畏惧是仇恨和恐惧,这也就意味着,只要能够找到机会,他们立刻就会是最先反叛的那一批。 没有记错的话,九条家最得力的下属是······鹰司? 罗摩贴心地递过了一份情报,“我想了想,因为胜负已经无法保证了,所以还是得做点额外的事情来让你开心。” 以算对承诺的另外补充。 珊瑚宫心海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只是随手接过。 “我大概能够明白你的补偿是什么了,但其实我最想要的还是你的承诺能够完整兑现。” 她歪了歪头,神色意外的平静,“不过很难吧,我知道的。” (本章完) 223-故事 罗摩只能尽力去搬动天平,但他不能够保证胜利。 或者说,整个稻妻有资格对胜负发表决定性意见的,只有雷电影一位神明而已。 他能够鼓动愚人众发起对雷电将军的挑战,能够为珊瑚宫心海拉起一支相对强力的兵卒,但这些在更大的舞台上,都只能算是一种筹码,而且是非决定性的普通筹码。 它们可以搬动天平的平衡,不过很明显的,它们不会是影响胜负手的决定一子。 抛开最后的胜利,珊瑚宫心海还会想要一些什么呢? 那就只能是复仇了。 不管幕府能不能赢,起码九条家和柊家不能赢。 这两个家族如果最后跟着入土了,也算对得起这段时间海祗岛对自己的支持。 珊瑚宫心海当然明白罗摩的意思。 这算是补偿条款了,虽然早期的时候,罗摩描述的也只是一种希望。 但现在看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希望可能并不是很大了。 罗摩的研究毕竟“得到了”海祗岛的大力支持,他回馈给海祗岛的,甚至不能算是补偿,只能算是研究之中的副产品。 “你这是觉得愧疚了?”珊瑚宫心海反而不以为意,“真是难以想象。” 补偿的话,通常是有了愧疚的情绪之后,才会产生的二次行为。 换而言之,罗摩首先得为自己没有把握搏取胜利这件事情产生愧疚,他才会考虑对海祗岛进行补偿。 很稀奇。 至少珊瑚宫心海从来就没有期待过。 在她的眼中,罗摩大概要比愚人众会好一些,但只能说好的有限。 罗摩两手一摊,并没有解释。 有一件事是不能抛开不谈的,在利用海祗岛人的层面,罗摩只比愚人众好了一点——战争不是他掀起来的。 但他仍旧是利用海祗岛人牺牲的那一部分。 这种行为会带来更加复杂的判定,比如说珊瑚宫心海可能心情复杂,这种利用行为如鲠在喉,哪怕她意识到了相比较夺走的,罗摩给他们送来的东西其实更多也更贵重。 不过天下的事情并不是按照道理来办的。 罗摩奉行的道理,在得失的角度当然是对的。 战争已经奏响了,有没有我这些人都得死,这是海祗岛弱势方决定的必然结果。 战争本来就是恃强凌弱的游戏,弱小的一方通常会将损失降低当成胜利,而强大的一方却会因为造成的战果不够庞然而自觉失败。 双方的差距就是可以这么大,而以幕府和海祗岛的实力对比,战争一旦奏响普通的兵卒必然要因此而承担代价,差的无非是具体到那个人去死而已。 可能哲平没死,但陶平、义平之类的兵卒被战争拖死了,这不是可能事件,是必然发生的未来。 而你接受我的计划,他们会死的更少,他们的死亡也会给海祗岛带来更多。 从弱势方的生存需求来说,我根本想不到你拒绝我的理由。 可放在具体的人身上,你会看到一个科学怪人给你认识的人注射了奇奇怪怪的炼金药剂,他们有的变得身体康健,然后拿上了新的氪命武器等着把命扔出去。 而有的直接因此变成了异形,根本不能够和自己的亲人相见,甚至有一部分还有的连大门都没能走出去,直接就死在了试验场。 你知道他在实际上帮了你们,接受他的筹码所带来的好处远远高于他索取的利益,然后你就真的可以不带任何仇恨,完全地把他一个施恩于人的好人,乃至是自己人? 讲真的,如果有人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就连罗摩自己都会觉得离谱。 利益得失是第一评价,但人类或者更多的生命体,情绪同样是构成他们选择的要素。 珊瑚宫心海对罗摩没有太多的期待,同样的,罗摩也没有期待过珊瑚宫心海。 “先是九条政仁的死,然后是次子九条镰治为了爱情不惜代价,最后是鹰司家之类附庸大义凌然的进言·······这算是补偿么?”珊瑚宫心海晃了晃手中的几张信纸。 她在前线的所有忙碌,都比不过这个在邪眼工厂做实验的人随口下达的几句命令。 其实就挺难受的。 为他的命令奔走的是愚人众,以愚人众的水平,要做到这些事情也花费了一些力气。 但反正都要走了,这些情报人员和愚人众的武装力量反而越发的认真了。 他们在稻妻埋藏了这么久,不过眼下什么都没做就要离开,真的是愧对了这么多年的潜伏工作。 如今可以把多年的努力换成一点收获,他们当然十分认真了。 换成结果,就是珊瑚宫心海看到的这样。 “顺序弄错了。”罗摩指正道,“首先,得是次子为了爱情发疯。” “他自己就很清楚的,有这个大哥在,天领奉行的位置不可能落在他的头上。” “你得看不到上进的希望,才会考虑着为了享乐付出很多。” “如果九条政仁先死了,九条镰治就会意识到自己才是天领奉行唯一的继承人,到了这一步,他可就未必愿意为了爱情发疯了。” 嗯,发疯了,所以呢? 我本来就是次子,家族该给我的都已经划分好了,这和我努力不努力无关——甚至来说,我可能越努力越认真,家族给我的反而越少。 九条家毕竟是属于九条孝行和九条政仁的,他们看到一个聪明能干的次子、弟弟,可能是满心欢喜,也可能是眉头一皱。 这个选择通常是不太确定的,毕竟按照历史来说,沉迷享乐的藩王才是好的藩王,励精图治、果敢勇毅?你这么上进,这位置给你来坐? 九条家名义上是个家族,家族倒不至于王朝这么拼,胞弟能干应该是一件好事情,当兄长的也不至于这么警惕。 但何必呢? 东西又轮不到你,你追逐自己想要的爱情,你能得到的是这些。 你放弃自己想要的爱情,得到的也还是这些东西。 所以你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意见,为了爱情不惜一切呢?反正是次子,又没有天领奉行的继承权。 就算行事浪荡一些,父亲本来就不会给你那个最珍贵的权力,也不会因为你浪荡一些就直接剥夺你的姓氏。 左右也是无妨的。 顺序不能出错。 一旦九条政仁先死了,九条镰治再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份变化,他也不会在未来九条家陷入风波的时候,抢先一步登上了家主之位。 到了这一步,九条孝行还活着,他又有了九条家实际上的继承权,再让他行事浪荡,冒着得罪父亲的风险恐怕已经不行了。 珊瑚宫心海很快就理解了顺序问题。 她自己就没有这种经验,自然需要一点时间。 作为海祗岛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应该算是天选的那种,她出现了,大家就知道这个位置必然是她的了。 竞争? 没有什么竞争,只能是她。 就和草之神只能是大慈树王一样。 须弥的神可以是其他的什么元素的魔神登顶了,但如果是草之神,那就只能是天然和世界树联系的大慈树王。 除了祂以外,剩下的元素魔神就算有草元素力,也只能说是插标卖首,不值一提。 大慈树王不会因为草之神的冠冕而获得什么荣勋,但草之神这顶王冠,会因为戴上它的神是树王而熠熠生辉。 世界树这种在多种神话之中出场的神奇生命,虽然多数都有必然会被折断的命运,比如北欧神话的世界树必然会被黑龙啃食,数码宝贝的世界树天天被皇家砍树团背刺,但这种糟糕的经历从来都无损于世界树的辉煌、强大和其重要性。 树王天然就和世界树有特殊的联系,即使是被祂赋予了使命,尚且年幼的纳西妲,都拥有修改世界历史的能力,这显然是世界树一系的特殊力量。 珊瑚宫心海一度也有一些谜题加身,比如她的传说任务是眠龙之章,海祗岛下方的渊下宫有涉及到了古老的秘密,还有【三界路飨祭】这样的大活动。 世界任务姑且不提,这肯定是会出现在当前的大陆之中的,无非是触发者换了个人而已。 而游戏里定时给玩家提供原石的活动显然也会在现实之中发生,比如艾莉丝为可莉准备的海岛夏活、1.1的天降陨星、渊下宫的三界路飨祭、层岩巨渊的黑雾解密······即使没有空的参与,这些活动和世界任务仍旧会出现在真实的历史之中。 总不能说没有空的参与了,艾莉丝就不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准备海岛游玩了,渊下宫的侵蚀黑雾就不出现了。世界有一个固定的主角,但不会因为主人公不在了,它的时间就完全停滞。 不过没有空的参与,这些会爆发的麻烦显然并不是都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稻妻的世界任务神樱大祓属于没有空应该也能扛得住的那种,鸣神大社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任务了,以八重神子的节操,她扛不住了肯定会让雷电影出手。 三界路飨祭下的龙蜥需要空去卖命、层岩巨渊的黑雾解密也是空一路跟着推进的。 还是三界路飨祭,珊瑚宫心海和这些麻烦都牵扯很深,自己的任务也有一个【眠龙】之说,确实是有点神秘度在身上的。 理论上说,世界等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步,只要正常发展,未来的世界应当是胜于过去的世界的。 但提瓦特大陆和星际的星灵相似,算是一个变强靠考古的文明。 古老的远远比现在的更加强大,如果你想要变强,需要的不是创新,而是追寻前人的道路。 你在他们的路上走的够远,你就已经很强大了。 提瓦特已经接近这个范畴了。 按照那维莱特的语音,七大龙明显要比尘世七神高出不止一个段位。那维莱特这种实诚龙,说的话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夸大其词的。 很显然,提瓦特武力的巅峰值,要追溯到创世之初,【原初的那位】和七大龙的时代了。 而科技的峰值,显然落在了五百年前坎瑞亚王国的身上。 眼下的完全不及古老的,这也是空哥不得不旅行的原因。 提瓦特的秘密和强大全部隐藏在了过去,本质上现在所有人的努力,都是在给过去埋下的隐患买单。 但凡对真相知道只鳞片爪的,往往都选择了沉默,一语不发。 不过这算是常规的剧本了。 变强靠考古,古代人要比现代人更强,或者说过去的时代要比现在的时代更强,这是个很正常的剧本。 原理是主人公多半是从弱小走到强大,如果开局的环境过于恶劣,他就得长期受气,一直小心翼翼。 所以一开始的环境多半相对安全,随着他的水平升级,接触到的东西多了,他就会发现眼下的时代其实并不安全,只是很多危险人物暂时蛰伏了。 本质上来说,这就是给实力提升提供时间而已。 对于这些危险人物来说,他们还在等待时间,等待他们早就算准的那个机会。而完全不会想到,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的等待之中,居然有人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完全超越了他们数千乃至是数万年的积累。 提瓦特是相似的剧本,但相似的剧本并不意味着有相似的解法。 像是这种剧本,除了指望主角的升级速度超过麻烦的出现速度以外,已经不会有第二种解法了。 因为危险增长的速度呈现爆发式的增长,快的让所有准备的都黯然失色。 龙珠也能算成这样的副本,出现敌人,狗空选一个发色,击败敌人,新敌人出现,再选一个发色变强,最后留给赛亚人的颜色已经不多了。 你知道了龙珠的剧本又能怎么样呢?本质上这就是个麻烦不断增生的剧本,除了指望这些赛亚人选个发色拯救世界之外,旁人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提瓦特真的不至于这种程度,前脚大家还在地球上玩,下一秒宇宙就开始等着救援了。 从地球妈妈跨越到整个宇宙······这种增长幅度,你说什么准备都是白扯。 提瓦特的水准还算正常。 空早期的敌人是凡人,直到第四个版本,他的对手才顺带升了个级,而且还算是比较常规的升级,只是魔神阶位的看门人而已。 这种增长幅度,罗摩非常欣慰。 敌人的增长速度在可控范围之内,也就意味着防御反击策略完全可以生效,目前提瓦特的麻烦升级,对于正常人来说固然是接受不了的,但对于空和罗摩而言,尚且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罗摩心思电转,不在思索珊瑚宫心海身上的谜团。 三界、眠龙······五星观赏鱼当然有她的谜团,但这已经无关痛痒了。 过去总是有很多谜团,但总得先把眼下的麻烦给趟过去,才有资格去思索更多的秘密。 而眼下的麻烦,已经是在很多次的思考和努力之后,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应对措施了。 正机之神,启动! 邪眼工厂中,随着机关的闭合,沉睡着的高达逐渐睁开了眼睛。 “力量······” 散兵面无表情,他抬起了手,甲胄也跟着抬起了手。 源自神之心的力量从甲胄的核心处快速迸发,甲胄分担了部分的代价,让他得以能够完全的利用这枚神之心,进而一窥他所憧憬的世界。 “这还远远不够啊。” 他并不如剧本中对抗草之神时那么惊喜和猖獗。 须弥的草之神,是一个五百年的生命中有499年都在囚禁的弱鸡。 面对这样的敌人,刚刚完成登神的散兵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每个诞生于世的神明,每一颗神之心上,都应该镌刻着纷争二字吧”和“我可是因为自己无缘参加真正的魔神战争而深感遗憾”这样的骚话的。 讲道理,哪怕算上正机之神的甲胄力量,散兵的水平看上去也不太够用。 他能够说出因为没有参加魔神战争而深感遗憾这样的话,究其原因当然是他面前的这个神水平一般。 纳西妲,须弥的草之神,祂能够用梦境短暂地拴住散兵,但就事情的结果来说,如果没有空,祂迟早还是会输掉的。 这种对手,祂当然可以说点骚话,毫无顾忌。 反正纳西妲是真的打不赢。 但如果把“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的对象从纳西妲换成雷电影······会被吊起来锤的吧? 散兵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悸动压下。 不管有多少计划,祂首先要走到稻妻城,然后才能够开始更后面的选择。 至于现在······ “微小虫孑,岂敢视神?” 正机之神没有垂下视线,祂从高天之上飞过,然后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来自雷霆的伟力从天空垂直降落,落在这些并不被他正眼一看的凡人之中,雷暴的辉光烧灼着每一个人的视野,仿佛天地也变成了白炽之色。 这甚至不是正机之神真正的力量,祂只是看到了,然后有了一个想法,于是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罗摩长出一口气。 被各种配队打出大数字的正机之神,在一个没有神明作为牵制的战场之中,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实力? 这就是了。 不需要认真的发挥,只需要路过,就能够彻底地终结凡人的争斗。 “死了不少人呢。”珊瑚宫心海面无表情。 死的当然不全是幕府人。 在兵士拼杀,刀剑相向的近身战之中,这样的力量落下,没有人能够逃避开。 “祂有分辨敌友的能力,但对祂来说,这恐怕没有必要,此外,他们不是敌人,你们也不是朋友。” 罗摩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散兵和空打来打去,连个副本都没能打出去,这当然是降低了这两位的破坏力。 正常来说,等他们的战争落幕,恐怕须弥城都应该开始重建了。 这种破坏力应用在战场上,可以直接摧毁所有敌人的反抗意志。 反抗···到底还是得用在能够触及得到的敌人。 哪怕你这边的战损是10:1,只要能够杀死对方,那也是可以继续打下去的。 战损虽然严酷,但起码也能够证明,对方能杀你的时候,你也能杀死对方。 而把魔神和凡人放在天平的两端,他们跪的但凡慢一点,其实都已经算是英雄了。 至于说鼓起勇气反抗,这不能说是英雄,高低得是个神经病。 正机之神刚刚亮相,就夺走了所有人继续打下去的心思。 主要是你也不知道这个神经病究竟是那一方的,祂两边都杀,真要是这种情况,他们反而得抱在一起,祈祷能够活得久一些。 祂如果是其中一方的,那就更没必要反抗了。 我说你有高危武器,哥们儿你真的有啊?你真有你早说啊,你早说你就是我朋友了,我怎么会怀疑我朋友有高危武器呢? 珊瑚宫心海点了点头,接受了罗摩的说辞。 她楞仲地看向了远处的战场,突然低声说道:“我好像开始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了。” 罗摩:??? “祂只是走过,战争就会因此而结束。”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造成如此程度的伤亡,那么对于幕府的那位将军而言,海祗岛其实也就是这样的东西吧?”她用手比划了一个撕开的手势,“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只要想,随时都能够直接彻底撕碎。” 脆弱不堪。 恍惚之间,她突然明白并且接受了罗摩的道理。 这是罗摩做不到的。 他任何描述这个道理的尝试,因为他是直接的受益人,珊瑚宫心海难免嗤之以鼻。 换成是散兵就不一样了,他不但能够更加直接的揭露这个事实,而且他对幕府和反抗军都没有任何的想法。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反抗军和海祗岛的所有结局都是难逃一死。” “如果他们的死因为你和愚人众的帮助而获得了更高的价值,也就是杀死了更多的幕府人,甚至还有一些机会看到更高的生存希望。” 她低声说道:“这好像也还挺好的。” 罗摩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你被现实吓到了,神志不清了是吧。” 承认差距会让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当你困窘于一个会要了你命的问题是如此艰涩,根本无法解决的时候,你突然觉得,这么难解决,那我怎么想也没有办法,还不如干脆地直接摆了。 承认差距不会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自己。 “所以你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想着要反抗眼狩令?”罗摩突然有些好奇。 他没打算参与稻妻城的巨大变故。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就会乘上愚人众的船只提前跑路,至于说整个故事的好坏,他不会继续关注下去了。 所以在这个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稻妻城的关键时刻,罗摩却可以腾出时间陪着珊瑚宫心海看一场也许痛快但无关紧要的战争——前线的胜利无关大局的走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在东征之后,海祗岛就归属于稻妻了。” “而在稻妻的体系之中,三奉行享有绝对的权力,即使是正常的稻妻权贵,也无法对他们的决定多加置喙,更何况是海祗岛的珊瑚宫。” 少女挽起耳边垂落的鬓发,声音轻柔,“我本来并不想要反抗的,毕竟珊瑚宫的记录之中,我们所侍奉的神明奥罗巴斯,也是被祂所斩杀的。” 自家的神都被对面的神给单刀解决了,侍奉神明的人想要再次掀起战旗,这种事情听起来还是有点可笑的。 “但九条孝行动手不加掩饰,他需要一杆旗帜站起来,进而推动战争的出现。” “天领奉行主管军务,在多数时候,他的权力都不如社奉行和勘定奉行,但唯独战争打响的时候,他的权力就会顺势而上,暂时的凌驾于另外两大奉行之上。” “我并非不想要容忍,但和平显然不会是忍让能够换来的。”她蹲下身,直接坐在了地上,“我又不能在幕府的体系之中去和他争斗,到了最后,也只能选择自立旗帜,顺遂了他的心意。” 罗摩跟着坐在了地上,单手托着面颊,像是在听一个故事。 “既然已经选择了反抗,那么总要找一个合适的口号的。” “东征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先打的,然后被幕府给打服了,最后对方还给了我们活下来的机会,用这个当战争的口号显然并不合适。” 珊瑚宫心海的面颊红润了几分,像是有些羞赧。 东征就是这样一场有些荒诞的故事。 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海祗岛人,鸣神最开始允许海祗岛单独存在而不必依附在稻妻的旗帜之下,然后海祗岛突然发动了战争,最后被鸣神连同他们的神一块摁在了地上。 战争失败之后,鸣神最后还是接纳了他们成为稻妻人,给了他们活下来的机会。 这个口号用来鼓吹新一轮对幕府的战争,实在是让人有些难绷。 所以最后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下了眼狩令和锁国令可以勉强一冲。 对游离在幕府体系之外的海祗岛来说,锁国令不比眼狩令有价值,于是最后的口号就成了,反抗眼狩令。 (本章完) 224-理解不能 海祗岛的反抗和他们反抗的理由一样,没什么可以多说的,算是非常常规的应对措施了。 因为面对压迫,左边是妥协等死,右边是可以尝试着咬下一口,没有思来想去的过程,珊瑚宫心海选择了右边,成立了反抗军。 反抗军需要一个口号去和幕府打擂台,悼念东征显然时不能用的,毕竟先动手结果被人打服之后又被别人宽恕,最后还要再次利用这个理由去打第二次,面皮不厚是不行的,珊瑚宫心海的面皮差了几分功夫,并没有蹦得住。 抗击锁国令也能用,但相比较眼狩令这种再当下就构成了直接麻烦的政令,锁国的后遗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眼下人们只是觉得,脱离了尘世七国的体系似乎有一点麻烦了,我想要的各地特产、锦缎美酒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办法了,只能够用稻妻自产的。 这个时候能够看到的,也只是麻烦而已。 至于说真正的后遗症,可能要在数十年乃至是百年之后才会显露真容了。 数十年?反抗军的骨灰都已经被大海清洗干净了。 她需要的是眼下立刻就能够端出来用的名声,最好是能够给反抗军带来助力的。 罗摩心下了然。 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稻妻的剧本他做到了凡人所能够做到最好的一步,剩下的即使是把他本人扔进这场神明对战的绞肉机,恐怕也没有什么帮助。 “锁国是针对所有人的,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反抗意识反而不够强烈,当他们看到三奉行也会因此而受限的时候,普通人就更加不想要反抗了。” “像是这种程度的一视同仁,损失最大的应当是稻妻的权贵而不是普通人。” 尽管稻妻的权贵还能够通过愚人众、北斗的死兆星号之类的手段进行弥补,但在大的方面,锁国确实让他们失去了更多。 “普通人失去的少,权贵失去的多,权贵会因为畏惧雷电将军而保持沉默,普通人也不会有太多的话。” “这样一来,其实锁国令带来的问题反而并不够直接,也就没有多少人会谈起这件事情了。” 一视同仁的一刀切总归是有点好处的。 珊瑚宫心海选择了合适的理由,其实也只有眼狩令算是有点搞头了。 “毕竟眼狩令针对的是特定人群,不讲道理的针对,他们也拥有神之眼这种利器,说反抗就真的有点这种想法。” 身怀利器而杀心自起,逢不平处斩不平的侠客思想很是潇洒,实际上就是你看到了不公平的事情,然后把制造不公的人给斩掉了。 做的是对的,做的事是错的。 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有这种力量,让他们如同待宰羔羊一样等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也很正常的,就好像神里绫华用来说服空的三个倒霉蛋,但凡你拿着神之眼又认识这类倒霉蛋,你自己会不害怕? 只是失去力量,这并非无法忍受。 可动辄空缺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记忆,好像突然间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这可就完全无法接受了。 珊瑚宫心海娓娓而谈:“我也是了解过眼狩令的,那些失去了神之眼的人,失去了大段的记忆,连同性格也因为记忆的确实而大变。” “我想,但凡是个正常人,应当都是很难接受这种结局的。” “但要让他们反抗雷之神,他们自己是不敢站出来的,那就刚好可以让我来。” 她抬起头,看向了方才正机之神走过的道路。 “我做了很多事情呐,好像都是些没用的事情。” “这么多的努力,既没有改变海祗岛的命运,也没有让九条孝行付出任何代价。” 反而是伱,从未关注过这些事情的你,却可以完成挑拨九条镰治,刺杀九条政仁,鼓动鹰司家反抗九条家的事情。 “原来你还会做这种小动作。” 用脚尖踢石子这种行为,多少是有点幼稚了的。 罗摩也没有想到会从珊瑚宫心海的身上看到这种小动作,一时之间只能够感慨现实果然是能够教各路奇才好好做人的道路。 “我换一种你能够接受的说辞好了。”罗摩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并非是输给了坐在邪眼工厂里下达命令的我,而是输给了愚人众的准备。” “我答应过某位老朋友,不会透露愚人众的目的,但你可以这么想,他们非常想要某样东西。” “而为了这样东西,他们在五百年前就有了相关的计划,从那之后开始做足了准备。” 这并非谎言。 在散兵诞生的时候,博士就已经抵达了稻妻。 在背景的故事之中,多托雷表演了反派为什么会输——他在明明完成了预期计划之后,对着一个死人开始了自己的独白,揭露了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此一来,「丑角」,你交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制造空隙,令我们嵌入到稻妻的运转之中…呵呵,如此有趣。】 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的,事情做完了抽身走人就是了,但他偏偏在事情看似尘埃落定之后表演了一波反派专属的介绍自己的计划,然后信息碎片构成了剧情的下一步助推力量。 从这段对话来说,愚人众数百年的准备不是吹的,他们真的是从四百年前的时间点就开始了今日对于神之心谋求计划的布局。 “如果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差,完全比不上我拜托愚人众做到的事情,那么我就要先呵斥你的傲慢和自大了。”罗摩的安慰一如既往,“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比一个庞然大物数百年的努力更加出色?” 正常人的安慰应当是你做的很好了,然后是开脱、鼓励、下次一定。 罗摩的安慰流程是你做的很好了,就是不该和不能比的人去比。 他也没觉得自己错过。 人的才能各有各的发展方向,此外人和人也是有差距的,这就好像宝可梦训练家不比训练宝可梦,转而和宝可梦对拳去了,然后你和宝可梦对拳输了,哀叹自己的才能不足······哥们走错片场了,你应该去隔壁格斗家或者武术家的副本练拳吧? 这怎么比? 愚人众的计划铺设了数百年,有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作为支撑。 你一个穷困潦倒的海祗岛加上少女军师,拿着被人逼迫的揭竿起义的两三年准备工作,最后哀叹我为什么没有愚人众做的好······ 啊?姐们儿你脑袋还能正常工作吗? 这你能赢,愚人众的执行官都得考虑头插马桶原地去世了,丢不起这个人知道吧! “说的也是。”珊瑚宫心海没有精神一振。 这种想法的逻辑是我输了,那也没办法,毕竟我没有这么多的准备没有别人这么好的条件。 主观能动并不是一直都能够战胜客观事实的,条件不够,我输的理所当然,自然也没必要因此而生气。 不过有些人并不认可这样的逻辑,或者说,他们是输不起。 无论是什么形式的失败,结果都不会因为你的有理有据而有任何的改变。 输了呢,就是输了。 珊瑚宫心海输掉的代价,就是整个海祗岛化为焦土,海祗岛人全部裂开。 而罗摩输掉的代价通常是他自己的死。 他们都不会愿意认可自己输掉的代价,所以他们也无法接受任何理由任何形式的失败。 珊瑚宫心海明白了,罗摩也安慰了。 他们的道理都仅止于此,剩下的已经和他们彻底无关。 “那么,再见?”罗摩准备道别。 在正机之神开始动手的这一刻,罗莎琳还要在稻妻城观望,而罗摩已经要离开了。 “再见。”珊瑚宫心海欣然告别。 罗摩也不做犹豫,转过身就是离开。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看着罗摩的背影,珊瑚宫心海突然喊了一句。 “你打不过我,也不要妄想对愚人众完成复仇,这些你都做不到。” 罗摩甚至懒得回头。 复仇并不是仅止于九条家和柊家,如果可以,包括神里家、罗摩和愚人众,都是海祗岛实际意义上的仇敌。 神里绫人三奉行之一,但凡要算在九条孝行和柊慎介身上的责任,都可以腾出一份交给他。 他做这些事情未必是处于本心,但他一定从战争之中得利了,他拒绝不了的。 至于说罗摩和愚人众,这就更没必要多提了。 “不,仇恨的话,就交给别人来考虑吧。”珊瑚宫心海摇了摇头,“我只是有最后一个问题,虽然我们可以逃入渊下宫,但海祗大御神能够带着我们来到地上的世界,雷之神是否也可以追到海下的王国呢?” 她也要溜之大吉了。 战争已经归属于愚人众了,能杀的敌人抓紧杀掉,然后海祗岛人会通过海渊回到渊下宫,尝试着继续活下去。 渊下宫的世界未必适合他们生活,但人总要先活着,才能够奢望更加遥远的未来。 “可以,但祂应该不会这么做。”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算复杂,她大概也只是需要一个肯定而已,“不过你得死。” “任何形式的反抗都会让幕府的威严受到影响,只有当敌人付出足够的代价的时候,威严才会伴随着敌人的鲜血得到正名。” “如果让你们简简单单地就这么离开,冒犯幕府这件事情的代价就会在人们眼中得到定性。” 这是一项危险,但逼不得已就可以去做的事情。 上一个冒犯幕府威严的群体都没有付出足够惨烈的代价,自然也不值得他们胆寒心惊到完全不敢反抗。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有雷之神的幕府,需要的应当是那种哪怕你下一刻将会被刀斧加身,此时你也只会跪伏在地上忏悔自己都不知道错在了那里的错误,并且感谢雷之神的宽恕。 这是皇权可以做到的事情,皇帝只杀一个人,这在古代的历史观中通常并不会被视为惩罚,恰恰相反,这算是一种恩赏。 因为他动刀的时候明明可以用自己的皇遁·九族剥离之术来按照你的姓氏杀人的,但他最后只杀了你一个,给了你的亲友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真的得感激皇恩浩荡。 当然你也可以嘴硬,比如“你杀我十族又如何”这样骨气十族···十足,是骨气十足···的话语你也是能用的,就是,嗯,结果会比较惨淡吧。 稻妻的神权只会比皇权更加决绝,皇权的更迭是人们能够看到的一种发展,而稻妻的神权——也不能说没有更迭,毕竟雷电真是真的死过了一次,但雷电影的武力威慑其实也挺明显的。 无想刃狭间的神迹就在这里摆着,你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一场风波之中祂只是要你死,真的是神权的宽容和怜悯了。 毕竟祂只是要你死,仅此而已。 珊瑚宫心海陷入了沉默。 “代价······”她长出一口气,“是海祗岛,也可以是我,对吗?” “我劝告过你的,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罗摩瞥了她一眼,“一旦最后的胜利者是雷电将军,海祗岛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是罪魁祸首的死这么简单。” 这代价太微不足道了。 死了一个人,就可以当作对冒犯神明的赎罪? 神明的宽容没有这么廉价。 更何况,海祗岛也是有“前科”的。 上一次你们鼓动东征,让雷电影失去了一位老朋友,奥罗巴斯怎么和祂聊的没有人知道,但祂愿意收纳海祗岛人,一半是因为七执政对人天生的悲悯和同情,另一半恐怕也是奥罗巴斯做了什么。 第二次的反抗,这可不会有奥罗巴斯站出来了,雷电影也不是放马的,不可能连续给第三次机会。 魔神爱人的逻辑多少是有点问题的,或者说,罗摩早期的猜测有问题。 尘世七执政勉强算得上爱人,但其他的魔神······· 最简单的,赤王发疯的时候,大慈树王是站出来接纳了赤王的子民,但赤王自己可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家这些凡人。 祂当时眼里只有自己的【阿如】,和以为是自己的【花神】。 然后沙漠民就直接裂开了。 这段历史到也没必要深究赤王的问题,毕竟神明也没有明确的保护民众的使命。 在发疯之前,祂已经庇护了沙漠民足够漫长的时间了,而沙漠民并没有回馈给这位赤沙之王太过于贵重的东西。 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的时候,也没有明确的契约作为约束,对方不想干了也就直接撂挑子了,没什么好说的。 但对于普通的沙漠民来说,他们习惯了赤沙之王的庇护,然后突然之间,最大的危险反而变成了赤王,这让他们没能扛住,差点原地全部打出gg。 而按照剧情的记录,最后是树王拯救了这一切,并且接纳了赤王的子民,全部纳入了须弥的体系之下。 赤王对自己的信众并不能算是很看重,这也和提瓦特的神权体系有关系——凡人或者说信徒,他们的信仰对神明完全不算刚需。 从蒙德到稻妻,三位神明全都把神之心轻易舍弃了。 而枫丹的神之心被制作成了审判的工具,用处好像也有,但暂时来说也不算很大,完全成了芙芙和普通枫丹人的乐子。 不是刚需的信仰和信徒,自然也是可以轻易舍弃的。 雷电将军并不像这样的神明,但海祗岛人也不算是祂的信众,祂如果要平衡,海祗岛要付出的当然也不会只是罪魁祸首的死亡。 “这么说,他还杀不得了?”珊瑚宫心海倒是面色如常,完全不畏惧这种最有可能发生的命运。 “如果你说的是九条孝行,我只能说确实是这样。” 谈到了有乐子的地方,罗摩也就不急着离开了。 “虽然九条孝行造成了海祗岛人的悲惨命运,并且你也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私心,是他蒙蔽了雷电将军。”罗摩话语一顿,“但你就是不能杀他。” 哪怕他错误十分明显。 “因为他是幕府的高层,哪怕他犯错了,也只能够交由幕府的体系去裁断。” “比三奉行更高的,只有雷电将军。” “如果我要利用这样的名义去做事,其实就是把自己放在了和雷电将军同等的席位上。” “现在砍在他身上的每一刀,来日都会是落在海祗岛人身上的一场大清算。” 珊瑚宫心海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所以我只是让他后悔,却不会对九条孝行动手。”罗摩微笑道,“我们都知道他错了,甚至我们还能够找到证据,但你不够资格审判他。” 在枫丹,人们认可的其实只有大审判官那维莱特和谕示裁定枢机这两样东西。 换而言之,哪怕你有了决定性的证据,也必须放在审判庭上,得到这两位的共同裁定。 达达利亚被认定与连环少女失踪案有关,哪怕最后查到的证据已经找到了真相,但谕示裁定枢机说他有问题,他就是走不出审判庭。 无论后续的剧情如何提供证据,至少在当时,他确实是称得上无辜。 但没用。 谁说的都不算,真正有审判权的谕示裁定枢机描述了一个真相,他就只能进监狱呆着。 那维莱特自己都愿意承认公子无罪,但枢机的答案构成了枫丹最后的执行选择——祂摁住了达达利亚,给了对方一个进入监狱等待查证的结果。 证据、真相······有用,但都不够用,还不如谕示裁定枢机的一个判决。 换成眼下,是一样的道理。 我知道九条孝行罪恶深重,但有资格下达最终判决,决定他的死亡的只有雷电将军。 在中途你要根据你的证据去审判他,就和在审判庭上当着那维莱特的面自己去审判一样。 祂也许性情温和,愿意给你拿出证据的机会,允许你在审判庭上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你想做更多的事情,祂就要摁住你的头,让你暂时保持沉默和冷静了。 你的身份做不了的事情,非要去强求,结果并不会很好。 “是不是很生气?”罗摩凑了过去,他俯下身子,侧过面颊看向了珊瑚宫心海低垂的眸子,“你真正的仇敌,你有了杀他的一切条件——证据、力量·······但你就是不能杀他,因为他的身份尊贵。” “你对他判决的每一刀,来日都会加倍落在海祗岛人身上,你非但不能杀他,甚至还要祈祷,在整个反抗的过程之中,他也不要被别的什么人误伤,否则这份债务还是会算在海祗岛人身上。” “你还会比他先死,作为承担错误的一方,要付出比犯错的一方更高的代价。”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身份不够尊贵。” 罗摩放低了声音,声音温和而又如同蜜一般粘稠,“但身份是什么?身份是出身就已经决定好的东西。” “九条孝行是天领奉行,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天领奉行。” “而你只是海祗岛的一个巫女,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是一个海祗岛人,所以你这一辈子都无法企及九条孝行的地位,性命要一直比他鄙贱低廉。” 这和努力、天赋之流的无关。 哪怕九条孝行不是天领奉行,只是如同九条镰治一样,是家族的次子,珊瑚宫心海也还是得罪不起。 她有神之眼,拥有神明的眷顾,元素的力量,能够用海祗岛的地盘和幕府对垒。 她有足够的才能,足够的天赋,这些远比九条孝行更加出色,至少比现在的九条孝行更加出色。 遗憾的是,这些东西都不够有用。 “我还是天命的现人神巫女呢,按照你的说辞,我已经比很多人投胎的更好了。”珊瑚宫心海瞪了罗摩一眼。 她不该喊住罗摩的,这个人的逻辑和道理从来都不正常。 她想要的是支持和肯定,而罗摩告诉她你杀不了一个人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你不够资格去杀他·······荒谬!杀人还需要看姓氏,看命的吗? 那兵士手中的弓矢刀剑算什么?摆设?! “我知道承认命运很难啊,但你有不承认的资格么?”罗摩笑着问道。 “资格?是不是在你眼里,做什么事情都要资格?你就不会相信梦想、相信努力这些东西吗?”珊瑚宫心海少见的破防了,她的音调拉高,眼眸甚至有些泛红。 “哦。”罗摩摩挲着下巴,“你没有梦想?你不够努力?你的天赋应该也挺好的,所以你赢了吗?” 他的笑容并无嘲讽,像是习惯性的微笑:“海祗岛陷入绝境,即使逃到海渊也未必能够活下去,看起来是因为你们都厌倦活着了·······欸,你们是不是不努力啊?这可是要命的危险,再不努力一点可就全都死了。” 罗摩认真地问道:“所以,是这样吗。” “你懂什么!” 珊瑚宫心海吐出了一长串的海祗岛俚语,有些罗摩甚至完全听不懂。 罗摩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 但珊瑚宫心海要比他的动作更快,他刚刚找到石头,对方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膝,将面颊埋了下去。 “骂人的还先生气了?”罗摩调侃道,“你这样以后会没有朋友的。” 如果这个时候,从她的头上跨过去·······会发疯的吧? 还是算了。 罗摩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不着调的想法,随即很快被他摁住。 实在没有必要。 他能够这么悠闲,是因为他和整个局势都完全无关。 他能够开玩笑的时候,对方可未必愿意陪着他开玩笑。 玩笑得是对方会觉得好玩的东西,而不是自己觉得好玩,那就不好玩了。 “有没有不需要资格的地方?”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有,但你应该是用不到了。” 罗摩托着面颊,话语悠闲。 这也是他不和珊瑚宫心海深交的原因,作为现人神巫女,她必须做出对得起这个身份的选择。 比如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逃避,比如记住每一个利用了海祗岛的敌人。 一旦她违背了这个身份,整个人就变得无趣了。 “你!”珊瑚宫心海抬起头,感觉自己有点坐不住了。 要被气饱了。 “资格对应的就是等级,在等级制度用来规范权力而不是放纵权力的地方,资格的影响力就会大大减少。” “稻妻不在其中,因为三奉行的传承机制摆在这里,它要求三奉行以家族的形式传承,不允许三奉行轻易更迭。” 此外,稻妻的两位大人物,都过于任性了。 八重神子一言保住了风雨飘摇的神里家,事实上那个时期,神里家就是不适合社奉行了。 神里绫人当时的首要任务是保住家族的传承和对于社奉行的掌控,但社奉行所要求的是你为稻妻人和雷电将军做事。 一个以保全家族为第一目标的社奉行大人,你还能指望他拿出多少精力去做实事,又有多少的底气去和不够正义的事情硬抗呢? 执行公平、维护正义需要力量。 而让一个不够强大的家族坐在一个需要强大力量支撑的位置上,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而这就是八重神子的决断,一个活了五百年的大妖。 当然这也是有道理的,八重神子要的只是雷电影,她又不管什么公平正义,反正不公平不正义的事情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附和她的布局就好了,更多的?谁在乎。 而雷电影更加离谱了。 祂在被空和八重神子感化之后,因为外出游玩时看到了【九条镰治在昏迷中也要握刀挑战的姿态】,然后决定让对方继续坐在天领奉行的席位上。 这种决断基本上也就是说,在九条孝行犯下大错之后,祂的惩罚仅止于九条孝行,仍旧把天领奉行的席位留给了九条家。 而且祂判定对方是否符合天领奉行席位的理由,不是能力,是【哪怕面对神明也敢于握刀挑战的勇气】。 勇气······治国的道理原来是看对方是否勇敢,而不是更加实际的考核。 我懂了,原来这就是神明的智慧。 怪不得啊,凡人看不懂就对了,这是神明的智慧啊。 阿扎尔怎么就选择了从疯学者的脑海中抽取神明的智慧?他应该带着他的小伙伴来侍奉雷之神的,这不随便一看雷之神的决策,简直到处都是神明智慧的体现。 这完美的契合了六贤者的认知——作为须弥的贤者,我们已经站在了人类智慧的巅峰,所以凡是我们理解不了的知识,都是神明的智慧。 那维莱特看了都要心碎了,谕示裁定枢机看了连夜想要自毁。 不是,还有这种审判方式的?还有这种审判道理的? 你怎么不干脆说我看他顺眼,我就让他坐在这里了,诸位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用薙刀和你们聊一聊。 早点暴露自己的任性对于大家都好,何必强行维持表面的公正,让人觉得只要努力就还有机会呢? 罗摩看向珊瑚宫心海的目光带着怜悯。 她实在是没有翻盘的办法了。 摊上这种老大,谁来了都一样的。 如果让她知道,她费尽心力扳倒了九条孝行之后,他的儿子居然还能够继续坐稳天领奉行的席位,并且把这个权力继续留在了九条家·······罗摩都有点高血压的感觉了,更别说是珊瑚宫心海了。 珊瑚宫心海浑身不自在。 被罗摩怜悯,真是有点奇怪了。 这个人奉行着能力至上的道理,不会去刻意制造灾难,但也对凡人的灾难几乎没有怜悯,言行充斥着弱小就是你最大的错误的理念。 能够被他怜悯,讲道理这绝非好事。 这意味着连这种神经病都觉得你的遭遇过于倒霉了,命运已经愚戏你到了一种地步,他完全无法要求你做到更多的时候,他才会有怜悯这种情绪。 但凡他觉得你在这件事情还能努力去做点事情,他都会嗤笑你的无能,而不是同情你的遭遇。 完蛋,血压升高了。 可我都要死了,我还能更倒霉? 珊瑚宫心海瞪大了眼睛,有点理解不能。 (本章完) 225-配得上的结局 大富翁的运行机制解释了一个直观的道理,如果你和其他人是同样的开局,你就需要各种斗智斗勇来完成初步的积累,加上运气才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如果你开了挂,把初始的金币拉高到了数倍乃至是十数倍的程度,伱就可以尝试着闭眼爽玩了。 换成稻妻的局面,就是九条孝行和珊瑚宫心海作为竞争对手,开局的时候系统给了九条孝行十数倍的开场物资,提前了很多年的发育时间,最后他还招上愚人众开了个小挂,小开不算开,我都没关,那里算开了? 珊瑚宫心海可以等输了之后提交申请,举报九条孝行的违规操作,然后幕府会审判他的违规操作,但你不能因为他违规了就不玩,也不能因为他违规了你也想要违规。 所以罗摩还能要求珊瑚宫心海什么呢? 她的对手并不只是九条孝行而已。 整个稻妻都是她的敌人,神明规定了规则同时又践踏着规则。 但这就是神权的世界。 世界是神明的私产而不是人类的什么,祂愿意的时候,什么都要为了祂的开心让步。 而珊瑚宫心海没办法反驳,也没有道理去反驳。 在故事的最后,雷电影也给了海祗岛人活下去的机会。 祂轻描淡写地揭过了九条家和柊家在其中的立场问题,天领奉行还是九条家的,勘定奉行也还是柊家的。 但祂也同样地轻易原谅了前线战争之中掀起了反旗的海祗岛,对一个公然反抗神明的势力,祂一拳不打,全部放过。 当祂的决定已经有了偏向你的一面的时候,你就不能因为祂的偏向同样照顾到了另外的人而生气了。 或者,你想要祂一视同仁? 神明摧毁了九条家,同时也摧毁了海祗岛? 那还是算了吧,就这样的偏差对待也挺好的,神明开心了,双方也开心了。 至于说那些死在了战争之中的海祗岛人和幕府人······逝者已逝,而他们还活着,不是吗? 这是稻妻的特产,不可不玩。 蒙德的神已经彻底放弃了统治,但祂观察着这座城邦,有劳伦斯的前车之鉴,贵族天然就被民众所警惕。 璃月在摩拉克斯离开之前,还有凝光这种白手起家坐在七星的案例,此外仙人长居璃月港,甘雨坐在高位,她们都会尽力维持相对的公平。 枫丹人虽然把庭审当成乐子,但那维莱特和枢机的工作效率和工作的准确性都是有数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失误。 大富翁展示的是积累的问题,而财富的积累是一种无可避免的情况,也就是说,总会有人开局更好一些的,这是必然事件。 随着开局差异的出现,等级体系也会跟着出现。 即使是这些国家,能够做到的也只是相对公平,而不是彻底摁住了等级体系。 但公然为等级体系站台,并且不允许凡人完成挑战上位,权力依靠当场的情绪来指定的,目前也只有稻妻了。 须弥的六贤者也有更迭,璃月的七星自然变换,枫丹的龙王和枢机不会对凡人的利益有任何的欲求·······唯有稻妻的三奉行,它们是家族式的传承,雷电将军为其站台。 八重神子指定了社奉行,雷电影指定了天领奉行,原谅了勘定奉行,最后也原谅了反抗军——反抗军自有道理,但反抗神明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这是提瓦特的大环境所决定的标准答案。 这两位把任性写在了所有人的脸上,什么祂们都可以原谅,什么祂们都可以无视,只要符合祂们的心意就足够了。 最后一场仗打完,死去兵卒的父母抱着幕府下发的通知失声痛哭,三奉行的几位回去继续当他的三奉行。 回头一看这场战争,原来就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九条孝行,一个是柊慎介。 他们是事后清算的时候才会死亡的大人物,而眼下他们仍旧当着奉行大人,享受着稻妻全境的供奉。 打完了,胜利方没有任何的收益,失败方仍旧回到了幕府的怀抱,什么也没有付出。 真是一场仁慈之战。 仁慈之将领着仁慈之师,打了一场仁慈之战,只死了两个人,大家欣然握手言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很棒。 剧情是挺好的,这几位进了卡池的角色也挺好的,xp党和强度党都不会否认雷电将军的水平,剧情塑造的土妹子也呆萌可爱。白鹭公主当然也很好,大舅哥的实力也不·······人设也不错,颇有点奥托的故人之风。 大体上都是些道德水平在线,各有特点同时在当时也很好用的【原神】。 都挺好的,罗摩也很喜欢。 但对于故事之中的普通人来说,这个故事就不太好了。 可惜的是,提瓦特的第一主角是空,眼下的第二主角是七神,凡人的悲苦是可以一笔带过的,不甚重要的玩意儿。 整个故事之中最大的锅被九条孝行抗走了,人们在回望整个稻妻的故事,都会把锁国令、眼狩令和因之而起的战争全部放在九条孝行的身上。 毕竟雷电将军是不能错的,祂既有庇护民众千百年的恩情在前,后有九条孝行扛走了所有的黑锅,祂自己的错误就近乎于没有了。 显然稻妻人也很正常。 他们思考了一下是否要把这件事情算在雷电将军的头上,然后花了半秒钟,把生出的这个逗逼想法给摁了下去,选择了恢复过去到处追捧将军,鼓吹将军的信仰的行为,并未因为这件事情而生出任何的隔阂。 你选择眼狩令和锁国令,我们当你是有神明的智慧,看到了我们凡人看不到的久远未来,为了未来而让现在做出牺牲,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放弃了眼狩令和锁国令,我们就说你是不愿意民众继续经受这样困苦的生活,为了我们眼下的生活,放下了自己看到的未来,打算想另外的办法来解决未来的麻烦。 总之你要么强大睿智,要么仁慈善良,反正都是正面评价,您自己来挑。 历代的现人神巫女但凡有着一半唾面自干的水平,估计早就彻底融入幕府了,也不会有什么海祗岛人和幕府人的划分,大家都是稻妻人。 可惜他们没有。 罗摩深表遗憾。 “属于奥罗巴斯的信仰,你们没办法放弃,毕竟祂将你们从海渊之下带到了地上的世界,光是这一点,你们就不能够舍弃对祂的侍奉。” “轻易舍弃了救命恩人,恐怕雷之神也会厌弃你们的反复无常。” “但你们又不能不向雷之神贡献信仰,相比较死去的神,还得是一个活着的神才能够提供足够的庇护。” 这件事情就比较搞了。 提瓦特有神,信仰就变得有些唯一起来了。 你不可能和地球上一样,用到的时候就是佛祖、老君、上帝一块上,一旦真的灵验了就是多亏了我的努力。 而不想要的时候又可以但是老话说人定胜天,我就是不信这个命。 横竖都是你的道理,这在提瓦特可不行。 在提瓦特,海祗岛人向奥罗巴斯贡献了信仰,而当年是雷之神一刀斩了奥罗巴斯,他们就没办法继续向雷之神贡献信仰了。 强求就会很尴尬,而且绝对不会讨好到雷之神。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雷之神,活着的神才是真正的神,祂是稻妻人唯一的顶头上司。 你不讨好现任老大选择去信仰被现任老大砍死的上一任老大,这多少是有点问题的。 如何让奥罗巴斯股悄无声息的退市,然后将信仰变更而又不会让雷之神觉得这群卑劣小人如此简单地舍弃了奥罗巴斯,因为畏惧我的力量转而信仰我,真是恶心,这就得看历代珊瑚宫巫女们的水平了。 显然她们水平不够用。 珊瑚宫心海无言。 从罗摩的角度来说,历代的这些巫女的水平真的是相对一般。 他了解巫女们的无奈和挣扎,但他不会体量。 罗摩只会从现在的结果反推她们在历史之中的所有努力,而结果证明了,她们显然不够努力或者说她们的努力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才会给如今的珊瑚宫心海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 她当然想要为自己的前辈说话,但话在嘴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解释苦衷? 当然可以,罗摩是个很好的听众,他不屑一顾,但他总会让你觉得他在认真地听你说的每一句话。 然后呢? 你这么倒霉是有理由的,我深表同情,嗯,然后呢? 苦难发生的有理有据,令人同情,但绝不会减轻你的任何负担。 事实就是,巫女们什么都没有解决。 她们在位的时候,幕府没有接纳海祗岛。 她们死的时候,幕府还是没有接纳海祗岛。 为什么是幕府接纳海祗岛,而不能反过来呢?因为海祗岛打不过幕府。 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问题,换了老大,打不过,折不下腰,最后僵持。 历代幕府的三奉行怎么想的不重要了,但显然他们没有率先示好的想法。 可以理解,强大的一方不想率先示好,不过你都在人家手底下等着混饭吃了,海祗岛也不想要率先示好,表示自己对雷之神和幕府的忠诚······硬骨头,很硬。 然后现在,硬骨头撞上了更硬的刀枪棍棒,直接就要被打折了。 显然骨头硬不过武器,那可就要遭老罪咯。 珊瑚宫心海没有心力反驳。 她现在就面临着被刀枪打骨折的这个阶段,已经明白了再硬的骨头就是没有刀枪更硬。 历代的巫女们并没有经历这个环节,她们也许意识到了不能融入幕府体系的威胁,但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危险,也就干脆和幕府这么僵持着。 等到遇上了九条孝行之后,这种僵持就变成了他收拾对方最好的理由。 你要让他在稻妻内找一股大一点的反抗势力,这还真的不太好找。除了愚人众以外,七国内部几乎就不会有什么大一点的敌人。 总不能把盗宝团这种机构也按上内敌的身份,讲道理这委实是有点欺负人了。 盗匪正常清剿收拾一下就好了,你非要对着其他人说我怀疑这群盗匪很危险,值得我们倾稻妻之力来谨慎应对·······行吧行吧,你说了算。 这时候回头一看,这边缘的地方还有一个连信仰都不同的乡下地方,大家还有东征这样的历史遗留。 那好,就是你了。 奥罗巴斯虽然死了,但祂是魔神啊,难免有什么我们理解不了的手段。 所以应付海祗岛,确实是应该小心一点。 这个借口也有点糟糕,不过人家祖上确实阔过,总比你说盗宝团也有这种水平要好得多。 至于说为什么不是愚人众十分危险,值得警惕·······因为愚人众真的很危险啊。 他们还给了不少的摩拉和各种奇珍异宝,危险但给钱,那就没必要把对方竖起来了。 盗宝团和海祗岛都伤不到三奉行,但换成愚人众,他们是真的能够完成斩首工作的。 前线死再多的人,那也是普通的大头兵而已,对天领奉行而言,无非是一个数字就变得大了一点而已,九条孝行大概率不会看第二眼。 但到后方的权贵们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就会突然意识到战争的危险,战争需要付出的代价,进而开始犹豫不决了。 刀子不砍在那一方的头上,大家都是看客,看客是不会因为代价这种东西而犹豫不决的。 正因为珊瑚宫心海能够理解这其中的每一处逻辑,所以她才只能沉默。 “这还能说什么呢?”她深吸一口气,“确实是她们应该做的,但她们没有做到的事情,给今日的海祗岛带来了麻烦。” 很少有人会携带着与生俱来的使命,纳西妲是少见的例外。 祂会诞生,就是因为树王需要祂去按下删除键,这是祂与生俱来的使命。 而珊瑚宫心海为历代的现人神巫女也安上了使命,这并不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命运,但却是她们享受了海祗岛人的供奉之后,应该履行的使命。 “海祗岛人的供奉并不是免费的,他们给予了巫女们多少的信赖,多少的权力,巫女就应该在海祗岛人的生存问题上付出多少心力和精神。” 罗摩眸子饶有兴致,“就好像你当时的那个吻一样?” 并非是一个吻,事实上,对方当时是带着舍身的想法来的。 嗯,该怎么说呢,这甚至不能算是碧秀心之于石之轩的舍身饲魔,神话之中佛陀的割肉喂鹰,算是一笔单纯的交易。 我没有更多的筹码了,但我还想继续赌下去,赌我自己能赢,那就只能够把我当成筹码押上去了。 纯纯的赌怪。 “海祗岛是弱小的一方,弱小的一方没办法全都要,就只能选择舍弃些什么,重点去保全些什么。”她的面颊谈不上红润,像是这句调侃完全无功而返,“我不是例外,她们也不是。” 罗摩鼓掌,“但您错了一点。” “大家都不是例外,可她们是死人,你还活着,死人是没办法承担责任的,而活人一刻也避不开责任。” 作为须弥的大贤者,罗摩虽然不管事,但仍旧享有须弥的权力。 因为须弥一来有足够完善的权力机构,小的决定有其他人决断,大的决定有纳西妲决断,罗摩刚好处在其中,称得上并不重要。 此外,他每年仍旧会为须弥提供自己的研究成果。 不管别人怎么看,评估这些研究成果的草之神始终认为,罗摩的最终贡献要比他坐在办公室内的贡献更多。 在贡献高于享受的资源的基础之上,罗摩才能够保住这份权力。 此外,他还是沙海崛起的国王,神明的拯救者和神明的眷属。 珊瑚宫心海就遭老罪了。 历代的巫女就算做的不好,她们也都死了,你就是如何责怪这些死人,她们也不会羞愧,更不会因为羞愧难当而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继续干活以弥补自己的失误。 在死人身上纠错,是一种常规的感情上的操作,多被用来满足自己的情绪。 不过珊瑚宫心海需要的,恐怕并不是这种操作了。 “有时间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她的情况会比你好一点。” 罗摩突然想到了优菈。 理由不尽相同,但弱小者的结果总是相似。 劳伦斯因为称王的欲求违背了风神的神谕,然后被温妮莎天降正义,当场车翻。 在这件事情之中,劳伦斯的失败就和所有英雄故事一样,明明坏人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温妮莎只是他们选择的一个送死的角斗士而已,但角斗士遇到了奇迹,击败了恶龙并且反过来摁住了反派的头。 上一个瞬间,你还能够教她做人。 下一次见面,她就要教你做人了。 但这并无英雄史诗的命运感,温妮莎的成功并不是命运的垂青,而是神明在背后设计的剧本。 这里面没有偶然,没有好运,就是神明觉得劳伦斯做的不对,蒙德需要自由。 神明不认可,所以他们输了。 没有温妮莎,换成别人来效果也是一样的。 温妮莎可能是同时代做的最好的那个人,但对付一群凡人组成的军队,有了神明的支持的话,其实也不用做的很好,胜利就会自顾自地到来,主动为你摇旗呐喊。 此后的千年,劳伦斯人都在为祖先的错误选择而买单。 优菈恐怕不是唯一一个看出来了,僵持毫无价值,妥协和投降才能够改变劳伦斯命运的人。 但和她的先祖一样,他们的努力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时至今日,为了西风骑士团努力的优菈只是得到了以法尔伽、琴为首的这些人的认可。在更多的平民眼中,劳伦斯早就被开除蒙德籍了。 他们不在乎优菈做了什么,可能关心的是劳伦斯为什么还活着。 其实蒙德人的想法有什么重要的呢? 但风神认可的是大多数蒙德人的自由,多数决定了少数的命运。 所以劳伦斯就只能选择妥协和投降。 换成珊瑚宫心海,也是一样的命运。 不同的是,海祗岛和幕府的割裂更加严重。 幕府的命令不能再海祗岛完全通行,两地来往的商人需要面对两套检查系统——弱势的一方在选择了投降之后,他们保留了自己的审判权力。 权力需要武力作为支撑,他们撑不住的东西却还是要保留,这就是完全不给幕府面子了。 “呵呵,我还没有到要看别人的倒霉经历才能够笑得出来的地步。”珊瑚宫心海白了他一眼。 这简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了。 当你觉得很糟糕的时候,通常有两种改变心情的办法。 你交到好运了,或者你看到一个人比你还惨。 这两种办法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态,通常来说,后者要比前者见效更快,甚至也更加有效。 珊瑚宫心海不觉得罗摩还能够给她带来什么惊喜,总不能他会把草之神请过来替自己说话。 跨着国家去管束人家的家里事,草之神没道理这么做的。 不是好事情,那就只能是介绍一个倒霉蛋了。 “别这么说,听了她的故事,你会开心很多的。”罗摩劝慰道,“看到有人和你一样倒霉,你就知道吾道不孤,自然也不会这么执拗了。” 珊瑚宫心海歪着头想了想,“她有多倒霉?” “没有你的命,想做你的事情。” 罗摩言简意赅。 优菈的话,她在骑士团内部不算讨喜,在劳伦斯家族也被敌视——多少是有点不该了,劳伦斯都被摁在地上摩擦近千年了,居然还是不知道蒙德谁才是大爹,仍旧放不下脾性,动辄就是劳伦斯过去的光辉。 你们的光辉就是蒙德人被骑在头上的那段经历,他们不去提就不错了,你们居然还能够主动提起来。 讲道理,劳伦斯家族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能说是有什么值得疑惑的地方了。 他们配得上这个结局。 “那还真是·······”珊瑚宫心海保持默哀,只是嘴角稍稍勾起。 罗摩咽下了最后一句。 但她还活着,可你快要死了。 何必呢,让她开心一下吧。 (本章完) 226-想跑?给爷回来 稻妻的故事到此为止。 罗摩没有去接触宵宫这些他在剧情之中很喜欢的角色,唯一有所会面的只有珊瑚宫心海。 整个稻妻的故事他比空哥还能当一个看客,也是因此,当他想要跑路的时候,谁也不会去阻拦他。 毕竟他在整个稻妻全无羁绊可言,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奔波劳碌。 这是很正常的状态,你有想要认识的人,想要做的事情,但首先你一定有一个最重要的目标需要去实现。 它需要你花费最多的时间和精力,并且不保证一定会成功。 罗摩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幸运。 如果科学研究是花钱投入时间就能够保证结局的东西,可能人类早就被内部的战争拖垮了。 但罗摩不同,他真的是花钱、投入时间,就一定能够捞到成果的人。 努力只是最基础的入场卷,在这些之上,多托雷、莱茵多特有天赋作为支撑,而罗摩有天赋也有外挂。 嗯,没关就不算开了的。 “赤王······真的是等了好久啊。”远航的船只上,罗摩笑容和煦。 踏上船只他就不再关注稻妻的内战,那和他无关,他只在乎自己所期待的未来。 提瓦特的世界很安全。 某方面说,你能够在任何一个国家看到安全上的问题,而且是真正的灭国之灾,就好像全世界都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蒙德的龙灾、璃月的奥赛尔之乱、层岩巨渊黑雾之灾,稻妻的神樱大祓动辄就是摧毁整个稻妻的地脉,须弥那个任务生任务的娜拉女士背后隐藏的森林书和兰纳罗与它们那该死的死域问题,枫丹还有全部重开的预言······这些问题并不针对某个人,要的是一整个国家全部重开。 英雄史诗需要民众的灾难作为背景故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能够在命运的尺度上,同时为每一个国家安排一种棘手的麻烦,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 这种危险,只要把问题罗列出来,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因为每一种针对的都是一整个国家。 人类只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一种生命,问题并不是针对谁,它要摧毁的是这片土地。 很危险。 但民众有什么真实感受吗? 一点也没有。 蒙德人照旧欢歌,举办庆典。大多数的稻妻人恐怕都不知道什么是神樱大祓,稻妻的六贤者自己都不关注森林书,更别说什么普通人了,然后死域还是被摁住了,后来更是干脆解决了。 这是个危险的世界,但民众并不会感受到危险,因为大多数的危险都被某些人或者某个人提前摁住了。 他们可能知道危险,不过危险并没有任何的实感可言。在构不成实际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当然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但人不能总把命运交给巧合。 “神樱大祓可以没有空,毕竟这项仪式一直都是鸣神大社的任务,哪怕巫女们忘了,八重神子总不可能会忘。” “可并不是所有的灾难都不需要空的参与的,总会有一些麻烦,是真的需要他才能够解决的。” “只是他总会有赶不及的时候啊。” 世界任务、版本更新的大活动······你不去参与,它们还真的会等你。嗯,活动是限时的,一段时间过去了,那就真的过去了,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现在罗摩总不能安慰自己说,我只是一段时间不上线而已,等我重新上线的时候,提瓦特不还是这个样子? 海岛夏活你参不参与都无所谓,这本质上就是一个母亲给自己女儿安排的小游戏,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发生。 而有一些活动,本质上是麻烦的突然爆发,这你就不能不参与进去了。 罗摩得尝试着自己去做点什么。 促使珊瑚宫心海妥协的,是她面对灾难时明明无能为力,却始终想要因着自己的身份去做点什么。 而催促罗摩前进的,是他不想在一个多灾多难的世界里,把活着的权力交给另一个人。 哪怕空很负责,但他总会有赶不上的时候。 空也有自己的人生和故事需要去努力,不可能一直围着拯救世界去做事情。 而现在,罗摩即将获得最基础的东西。 魔神在提瓦特体系之中,是相对上层的部分,但在已经表露出来的麻烦之中,它却只是构成了参与解决麻烦的入场券。 这是故事的必然走向。 随着空的水平的提升,反派的水平当然也要跟着提升,否则它们被空一拳捶死,那就不好看了。 反派能力的提升自然也会带来更加棘手的麻烦,这种麻烦会进行一种天然的筛选,它未必是针对人类,但它的到来总是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命。 就好像达达利亚选择了唤醒奥赛尔一样,他的第一目的是利用奥赛尔对璃月港进行威胁,逼迫摩拉克斯出手。 很难说达达利亚有没有针对凡人的意思,不过按照公子的人设,他也并不像是那种会对凡人的生死十分上心的人,属于一种不是很在乎,也懒得专门去针对的情况。 而他有一个计划,目的是逼迫摩拉克斯,只是这个过程需要璃月人和璃月港陷入生死危机。 达达利亚当然不是为了屠杀凡人才选择了唤醒奥赛尔,但他控制不了奥斯尔,而奥赛尔只需要身躯游动,就足以摧毁没有岩之神的璃月港。 即使是剧情里,祂被群玉阁迎头重击,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回到了海下的封印。 与其说是七星和仙众的胜利,感觉更像是囚徒放风之后又被拽回了监牢之中。 不能说群玉阁没用,但如果群玉阁真的有大用,奥赛尔不该是回到了囚笼,应该是当场去世然后给璃月港来个大的。 魔神死亡的时候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无可逆转的毁灭,就连盐之神这么软弱的神明也没有办法控制。 祂默许了信徒杀死祂,这种炸弹一样的手段,应该就不是祂能够控制的了。 如果祂想要完成复仇之类的,祂完全可以在活着的时候去杀死这些依附于祂的信徒,而没必要用自己的死去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所以你看,哪怕魔神放任自己的死,祂们的死亡还是会给周围的人类带来相同的死亡作为结局。 而这远不是魔神的极限,璃月故事的末尾,奥赛尔只是靠近,就足以让千岩军这样的兵士感觉到精神上的异常,可祂实际上距离璃月港还有一段不断的距离。 几乎不用怀疑,一旦祂靠近了璃月港,哪怕祂没有任何的恶意,璃月港内的普通人多半也会全部变成疯子。 恶意? 不需要。 我只是从他们身边走过,而他们就已经付出了堪比死亡的代价,但我并无意杀死他们······硬要说的话,这应该算是凡人的脆弱? 罗摩的盘算到此为止了。 他有足够的耐心去实施自己的计划,来自赤王的力量只会是一切的基石。 剩下的实验就没必要在普通人身上尝试了,随着实力的攀升,那些需要应用在他身上的研究成果,它们的研究过程是没办法在普通人身上去进行试验的。 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剩下的道路,他唯一的志愿者就是他自己。 但还有一个人并不希望他如此离开稻妻。 来自外海的雷暴在一瞬之间完成了酝酿,然后倾盆而下。 船长看了看船只左边风平浪静,又看了看船只右边只是乌云密布,唯独眼前这条道路,雷霆如雨水一般倾落。 恰到好处。 自然有祂自己的意志,但在稻妻,雷霆不算。 雷霆只会执行雷之神的意志,这么明显的操作,他已经知道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谁。 这艘船只是临时调用的,只是为了转移一些自己人,并不会携带任何的危险品。 倘若那位想要追究责任,祂其实完全可以盯着还留在稻妻的那群愚人众杀。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地道,但船长很清楚,自己并不值得雷之神亲自关注,包括这艘船上的其他人,都不值得。 泄愤这种事情,要么看数量,死的人足够多;要么看质量,死的人身份贵重,他们这艘船两个都没有。 除了一个真正的麻烦。 “阁下。”他命令停下了船只,然后快步走向了罗摩,“恐怕有人想要见您。” 罗摩挑了挑眉。 这大海之上,突然来个人想要见他······抛开了船只航道偶然巧遇的可能性,罗摩也有了一个猜测。 “真希望不会是祂。”罗摩站起身。 “那恐怕您要失望了。”船长低下头,“恐怕只能是祂。” 完蛋。 在稻妻操弄风雨,然后被这的老大给盯上了。 罗摩倒也没有拒绝,“看起来你们是被我连累了,嗯,我会尽量争取一个大家都活着的机会的。” 船长摇了摇头,“您活着才是对愚人众最大的好处。” 这话不乏吹捧的味道,但对于愚人众而言,一个立场偏向于愚人众的罗摩,就是要比整船的愚人众兵士更加贵重。 罗摩点头应下,转而走上了船头。 稻妻城内,雷电将军看了看下首处的散兵。 罗摩猜不到故事的真正发展,事实上,这需要一些小小的偶然因素。 战争已经结束了,散兵没有投降的意思。 在意识到了愚人众并没有决定性的胜负手的时候,散兵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和雷电将军血战。 如果愚人众能赢,他就会选择雷电将军。 但愚人众赢不了,他就会选择挑战将军。 这其中的逻辑很简单,复仇本身就是一种维系个人利益的选择,究竟那种选择对自己最为友善,散兵不会算不清楚。 他和八重神子一样,在这位雷之神面前,总是带着免死金牌一样的手段。 所以,当没有绝对危险的时候,他就会去挑战雷电将军,尝试着宣泄多年来的沉默和怨怼。 反正这种挑战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要他最后选择了稻妻,将军就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并且不会介意把神之心留给他。 和八重神子一样,他们的计划并不会伤及他们本身,所以他们可以肆意尝试。 当挑战失败之后,整个故事就应该落下帷幕了。 神之心会被提前预设好的装置传送给愚人众,大家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走人,雷电将军多半是不会阻拦愚人众离开的。 让祂自己去一一揪出这些愚人众的内应,倒也不能说是做不到,只是太过于麻烦了一些而已。 而问题来了。 多托雷阻止了神之心的运输。 正机之神是他的作品,罗摩负责了建造和完善,但他想要做某些微不足道的改动,这也并非是做不到的事情。 反正这高达也不是罗摩自己去开,他能够保证机甲正常运行就足够了,某些小细节的审查,实际上是愚人众人在负责的。 罗莎琳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本来以为是罗摩出了问题,大脑开始高速计算该如何收场。 然后多托雷走了出来,告诉她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失败了的散兵察觉到了神之心的问题,顿时失去了继续抗衡的决心,转而开始投入了雷电影的阵营。 “我做的事情并不算多,也不值得雷电将军专门腾出手。” 甲板上的罗摩高速思索问题的来源。 和空、珊瑚宫心海等人不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尝试过接触八重神子、雷电影这些棘手的麻烦,甚至三奉行,他的计划也刻意避过了。 雷暴是将军的意志,但祂不可能精准地掌控每一处雷暴的发生之地,否则愚人众和北斗也不可能逾越外海了。 一定有什么事情,值得对方借助雷霆窥视大海来追查自己。 罗摩脚下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漫无目的地追查,这确实有些大手笔了。】 【但航道是愚人众的选择,顺着这条航线进行追查,这可就简单地多了。】 这是来自愚人众的背刺? 可他和愚人众全无利益冲突,对方没道理会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稻妻城。” 雷霆扭曲成文字。 这并不算夸张。 雷鸟摧毁了鹤观之后,在清籁岛又一次掀起了风浪。 但这一次雷电影没有容忍祂了,雷之神在鸣神岛射杀了雷鸟,对方的尸骸落在了清籁岛,掀起了不灭的雷暴,逼迫清籁岛人不得不离开故乡。 它的尸体变成了雷音权现,揭开了另外一系的世界任务。 按照实力的划分,雷鸟并不会弱于一些弱小的魔神,起码不会比那位盐之神更弱。 射杀雷鸟显然要比眼下操控雷霆化成文字要简单的多。 “走吧,看起来那位雷之神想要见我一面。”罗摩神色镇定,“这还真是我的荣幸。” 情况是有点古怪,但是不算很坏。 他身上挂着纳西妲的眷顾,做的事情影响也不大,只要不像罗莎琳一样头铁,死的概率太小了。 不做坏事,至少是不做雷之神认为的坏事,这件事情有太多的腾挪空间,远远谈不上危险。 就算最糟糕的预想,雷电将军想要为散兵伸张正义,那散兵身上的问题也该落在了愚人众身上,和他的关系实在不大。 罗摩大概能够猜到,这是愚人众的一些计划。 关于愚人众为什么在合作的好好的时候选择背刺,这当然无法理解,但如果是愚人众,那就可以理解了。 反正他们总有计划,什么样的神奇计划,都不值得奇怪。 但雷电将军留下他究竟想做什么,这就是他无法理解的地方了。 “真是,现实永远比计划更加复杂。” 罗摩倒也不算慌乱。 他虽然不清楚雷电将军想要他做点什么,但肯定不是为了清算他在稻妻做的事情。 既然不是生命问题,自然也可以去看看。 如果能够从雷电影这里得到一些有关机关人偶的研究,稻妻的故事也算是完美收官了。 船只返航,带着打算跑路的罗摩返回了稻妻。 仍旧是离岛靠岸,而这一次欢迎他的仍旧是勘定奉行柊慎介。 和上一次不同,他的面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和善表情了。 “不愧是须弥的大贤者,好手段。” 愚人众又出卖我。 罗摩无所畏惧。 “哪里的话,再好的手段您恐怕也看不到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主人家是不想要背上太脏的名声的,这就要看猎犬懂不懂事了。” 罗摩微笑着说道,“和这些相比,一点小小的爱情故事,那里值得您烦恼呢?” 如果雷电将军是有意放纵,战争一结束恐怕九条家和柊家就要被拉去点天灯了。 借刀杀人,人死了,这把刀也得清理干净,免得让主人家背上不好的名声。 只要不是雷电影来操盘,将军做出的决定应该会正常很多。 作为人偶,将军不会反驳雷电影的一些微操。 像是决定谁来当奉行大人,这对于永恒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祂当然会由着雷电影的意见。 但如果换成是将军,罗摩还真的不相信,九条家和柊家能够全身而退。 柊慎介面临一个简单的问题,他肯定得死,如果主动一点,也许有机会让柊家的一些人活下去。 等到将军主动出手,脏了自己的名声之后,恐怕就得按照姓氏去死人了。 还挺有趣的就。 (本章完) 227-养个小号吧 爱情故事之中值得柊慎介忧愁的是什么? 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突然之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爱情也许没有应不应该这种说辞,但一个从小到大接受柊家最高规格待遇的继承人,选择了在这种场合违背她的父亲的意志,挑选了一个连外人都知道不应该的人,只是因为她那见鬼的爱情。 开口书香门第,竟是个绝色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 裂开了。 九条镰治不至于是戏折子里的穷酸书生,以稻妻的时局稳定性,他必然是未来天领奉行的胞弟。 这个身份称得上门当户对,但就是门第太对了,问题反而有些棘手了。 一来柊慎介不相信柊千里能够控制得住这个丈夫,她一旦控制不住,柊家未来姓柊还是姓九条就很难说了。再则,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的胞弟结婚,幕府的御三家两家联合在一起,将军倒也不至于怀疑这两货是不是打算把祂架空,但你们这么做,实在是有点过头了。 将军不说,你们自己就不知道避讳一点? 要比你们干脆一点,让九条政仁再找个姐姐妹妹之类的嫁给神里绫人,你们下一代的三奉行当个一家人好了。 联姻是常规的利益串联工具,古往今来用的也不算新鲜,但你也不能这么个联姻法啊。 皇帝看着丞相家和大将军家联姻,他自己的面皮都要发麻了·······啊?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不敢想啊。 就算皇帝天下无敌,你们当下属的自己不知道避讳一点? 这并不能说爱情本身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人的脑袋。 而更大的问题是,这个脑袋有问题的爱情姐,她是你眼下唯一能够挑选出来的继承人。 柊家不至于只有柊慎介和柊千里两个人。 但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柊慎介,他肯定优先推动自己的子嗣继承这个位置,而不是有血缘也只是有血缘的其他人。 血缘关系只能说大家在宗族体系之中算是一家人,不过正常点的一家人,父亲当然还是优先照顾自己家的孩子。 柊千里但凡可用,柊慎介就不会考虑其他人。 这个问题一度困扰柊慎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现在就好了,他不需要因此而困扰了。 爱情难题在更大的问题面前什么也不是,继承人的问题在家族的毁灭面前,同样不值一提。 “您真幸运,罗摩先生。”他仍旧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貌,“但我并不知道,我们的合作究竟那里出了问题,值得您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是交易的话,我以为我应该为您和九条大人提供了足够丰厚的回报。”罗摩话语随意,“还是说,您认为我为你们提供的力量和寿命,和你们为我提供的资源和便利不成正比?” 稍有一点尴尬。 在离开之前,罗摩为珊瑚宫心海留下了最后的补偿,是在承诺的希望彻底熄灭之后,他选择了留给对方一份礼物。 有关九条家和柊家的倒霉故事,想必会让珊瑚宫心海在无奈之际笑出声。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罗摩丝毫没有留情,或者说他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利用了愚人众的情报系统,为这两位奉行大人准备了足够的礼物。 这其中包括挑拨继承权、下属的背叛以及最有趣的爱情故事。 罗摩只是照抄了有关兄弟阋墙和纯真爱情之类的小故事,然后编排了剧本。 剧本不一定会得到实现,但愚人众显然就是有这个水准。 他已经离开了,自然就没有考虑过后续的事情,直到他的船又被雷之神给拉了回来,罗摩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面上顿时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他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的情绪,毕竟就和他说的一样,这是合作。 在合作之中,他完成了双方的所有交易,拿钱办事干净利落。 而合作之后,大家还有各自要做的事情。 “我和您合作,接受您的资源,为您提供相关的炼金药剂,并且尝试着安排了前线的战事。”罗摩温声说道,“我相信在这场交易之中,您和九条大人得到的,肯定比你们付出的多。” “所以你在临走的时候,为我们留下了一点礼物?”柊慎介冷笑一声。 “那并非是留给你们的礼物,柊慎介先生。”罗摩微笑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合作之后我就会离开稻妻,不会在和你们相见。” “这份礼物是留给我的另外一位合作伙伴的,您或许知道她?珊瑚宫的现人神巫女,她也帮了我很多忙,所以在离开之前,我也应该完成对她的承诺。” 柊慎介鼓掌:“您还真的是信守承诺。” “至少答应的事情我都做到了。”罗摩坦然应下。 “可你现在还是出现在了稻妻。”柊慎介的声音不无讥嘲,“我本以为见不到你了。” “您的话好像是要我死一样,但想要见我的是雷电将军啊。”罗摩施施然道,“我是草之神的眷属,做的那点事情不值得放在台面上讨论。” 罗摩整理了一下衣领,神色轻松:“我虽然不清楚雷电将军召见我的目的,但我最后总归能够回到须弥,继续当我的大贤者。” “而您就未必了,柊慎介先生。” “以后还有没有柊家就不好说了,您不必为了年轻人的一点小小爱情而发愁了。” 图穷匕见?倒也不算是。 这应该算是正常的交流吧。 柊慎介显然很不满意。 在他的立场上,自己没有对罗摩率先动手的意思,但罗摩却先手背刺,这当然让他内心不快。 但罗摩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背刺和被背刺,都算是一些小环节,没什么大不了的。 柊慎介和九条孝行都不算什么好人,罗摩当然也不是好人,所以他动起手来自然也没有什么犹豫。 更何况,完成了绝杀一击的也不是罗摩。 “那么,再见了,勘定奉行大人。”罗摩微微欠身,“希望我离开稻妻的时候,送我离开的那个人仍旧是您。” 要绝杀的是雷电将军。 工具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用到的手段就难免脏了一点。 但脏了的工具,在任务已经完成的情况下,可就未必值得主人家珍惜了。 整个稻妻的情况,眼狩令和锁国令都是雷电将军选择的道路,祂当然是被劝说着走上这条路的,可就像黄袍加身一样,说祂自己没有这个想法,那就是纯纯的胡扯了。 如果祂什么补偿措施都不做,罗摩也相信稻妻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须弥人可以数百年不祭祀小吉祥草王,甚至明明有了新神,却还公然祭祀旧神大慈树王。枫丹人可以拿着芙芙当乐子,还有【禁止给家养动物取名『芙宁娜』】的神奇律法。 但稻妻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幕府是真的会杀人的,八重神子也不会允许有人调侃雷电影而不受惩罚。 至于说雷之神·······祂都推动眼狩令和锁国令这种政令了,你看一眼命令,就该知道民众在祂眼中能够排上什么位次。 和祂大小声?那可就要做好合家欢乐的准备了。 但雷电将军毕竟不是暴君。 祂奉行着自己的道理,这份道理的终极目的,就是让永恒在整个稻妻降临。 所有的行动都有目的,杀戮本身很少成为目的,多数时候是一种用来达成目的的手段。 眼下就是如此。 经历了一场稍微正规的战争之后,稳定就成为了第一要素。 永恒的一部分,就包含了人们所渴求的稳定,他们想要,他们就会遵守规则。 但战争打到现在,虽然普通人仍旧不知道真相,上层的权贵却已经明白了真相。 他们不会和雷电将军的想法背道而驰,而错误的事情却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 这个人可以是雷电将军,不过考虑到神明不是不会错,但祂们最好不是错的——坦白说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抛开了将军,还有两把已经脏了的刀可以用来背一背黑锅。 罗摩的眼神带着缅怀,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至少双方在合作期间,确实称得上默契和友善。 罗摩并不介意为柊慎介的死送上一句哀悼,反正他也不可能活下去了,对死人总要稍微宽容一些。 柊慎介面无表情。 选择就是这样,提前找个理由去请罪,把罪孽背在自己身上,那你就是【念在历代勘定奉行多年来对稻妻的贡献,只清算你一个人的罪孽,允许其他人活着】。 如果不想死,等到将军亲自出面,打算承认了自己对于九条孝行和柊慎介的放纵,那事情就麻烦的多了。 对于柊慎介来说,最要命的是就算站出来主动请罪,将军也未必会懂得点到为止。 可能在祂看来,祂虽然有所沉默,但一切的选择都是九条孝行和柊慎介自己的选择。 换而言之,祂一点错误也没有。 这个论点不能说很有问题,祂这么想,很多人也会这么想。 如果能够把神明的错误转移到具体的人身上,恐怕稻妻人都不会拒绝。神明的错误是惩罚不了的,你只能期待祂会反思。 但如果是具体的某个人······解决不了问题,你还能解决不了他?他有几条命,扛得住几刀呢? 挺尴尬的。 不过问题总要解决,他可以迟疑,最后的结果和珊瑚宫心海没有什么区别。 暴力在更强的暴力面前,总是如此的软弱不堪。 珊瑚宫心海没得选,他其实也没得选。 “我会和您一起去天守阁。”柊慎介面色恢复平静,“这是我的职责。” “很高兴能够与您同行。”罗摩微微欠身,“顺带冒昧一提,家族首先要以姓氏为主,其次才是主干的血脉问题。” 如果有得选,还是放弃这个恋爱脑吧,她是真的不合适。 罗摩真心实意。 在稻妻故事的结束之中,柊千里面对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局——她的父亲犯下大错,但将军的惩罚却仅止于柊慎介,仍旧为柊家留下了天领奉行的权柄。 同样的开局,这会儿九条镰治都开始和九条家的附属家族斗智斗勇了,尝试着稳住九条家的地位。 柊千里就不一样了,她在安排柊家和勘定奉行府的力量,为她和九条镰治的婚约而做准备。 神里绫人为了神里家对社奉行的垄断而努力,九条镰治被鹰司家算计,挑战雷之神稳住了天领奉行的权力,柊千里她为了柊家·······她为了柊家启动了九条镰治的婚约。 精彩,实在是精彩至极。 风雨飘渺的时候,家族现任的家主打算把自己嫁出去。 当时的九条镰治已经是天领奉行了,他就是脑袋抽筋了,也不可能入赘柊家。这婚约如果能谈下去,只能是柊千里嫁过去。 换个号吧,这个号真的不行了。 “您是在教我如何应对柊家的内务?”柊慎介眼睛微眯。 “我知道这么说您恐怕不太会相信我,但您对我构不成威胁,而我们在合作时期也蒙受了您的照顾。”罗摩话语不急不缓,“我这是出于双方友谊的真诚建议。” 合作就是合作。 你出钱,我给东西,钱货两清,再无干系。 但对方给钱足够爽利,这不足以成为人情,却值得罗摩记一下,毕竟不可能你所有的合作伙伴都是如此干脆且富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值得记一下,来日合作可以率先和对方交谈——不过柊慎介在罗摩眼中无限接近于一个死人,所以当他察觉到这么做能够让珊瑚宫心海内心愉快的时候,他也毫无犹豫地在契约结束之后选择了背刺两位奉行大人。 死是一回事,“好感”还是有一点的,再加上对方多半是个死人了,罗摩并不会很担心死人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所以他认真提醒。 柊慎介未必会听,但他也只是一提。 爱信不信,他又不姓柊,这家业怎么算都落不到他的手中。 柊慎介陷入了沉默。 感性告诉他,罗摩恐怕并不值得投入太多的信任,他刚刚被愚人众背刺了,而愚人众指认了罗摩。 罗摩对契约的遵守仅限于契约本身,多余的诚信,他是一点都没有。 但理智告诉他,他不值得谎言。 死人是没必要聆听太多谎言的,这么做有些抽象,而且看不到好处。 “我会考虑的。”柊慎介微微颔首。 就当是提前做一手准备了。 踏入天守阁之后,他就无法干涉任何外界的事情,这多半是一场断头戏,死人当然没办法操控外界的局势了。 但在眼下,他仍旧是勘定奉行。 勘定奉行的位置他不太能轻易决断,但柊家的家主之位,他还是有选择权的。 千里她·······大概真的只适合当个大家闺秀吧。 摆烂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这么一想,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她能够去追寻自己的爱情,也能够嫁给九条政仁的胞弟,让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在未来的风波之中达成同盟,倒也不差。 想到这里,柊慎介面色温和了很多。 有得选,他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拿到自己手中最好的一切——柊家的家主之位,勘定奉行的权位,这些当然是留给自己的血亲最为合适。 但柊千里看上去真的不太行。 柊慎介能够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他蒙受了家族不小的恩惠。在可选的情况下,柊家是柊慎介的柊家。 可到了关键时刻,他应该是柊家的柊慎介。 他已经尽力为了柊千里去铺路了,但她自己不够争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如果一切顺遂,倒是可以强求。】 【不过家族存亡的关键时刻,这就不能够强求千里她了。】 柊慎介叹了一口气。 他对罗摩的恶感仍旧存在,但这点恶感并不至于双方见了面就要动刀动枪。 抗住大锅的还是愚人众,此外,他自身难保。 罗摩的问题是小,在涉及到家族的大问题面前,就没必要和罗摩纠缠了。 罗摩施施然地伸出手,双方握手以示友好。 他没有担心过柊慎介的问题。 柊千里的事情,他当然有一份锅,但让柊慎介自己来看,他也只能更多的埋怨女儿的无能。 培养了这么久,到了需要用的时候就这水平,也难怪被人算计了个一干二净,确实不是这块料,强求不来。 他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就和珊瑚宫心海一样,环境不会给他们任性的机会,他们也没有任性的底气。 不能错,也不该错。 倒是九条孝行,只能希望这位天领奉行大人的养气功夫还算不错了。 对于柊慎介而言,卷入风波的只有他这个女儿,虽然不甘心,但想开了之后,他就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但九条孝行因此而被卷入的麻烦可就大了。 九条家有这个基础,愚人众总不能凭空制造一个兄弟阋墙的剧本来,也正因为他们有这个剧本放映的舞台,所以损失也更为惨重。 这样的损失,被对方喊打喊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本章完) 228-悲伤的笑出来了 抵达稻妻城的时候,罗摩其实也预想过了自己会不会见到一些熟悉的人。 比如九条裟罗、八重神子,或者是长野原烟花店的宵宫,再不济也可以是有所合作但没什么实际接触的九条孝行。 但都没有,陪着他的只有柊慎介这个和他一样等待雷电将军召见的倒霉蛋。 “我没有听说过任何相关的惩罚,看起来,前线的事情还在收尾?” 有问题当然可以问。 稻妻的局势,这位勘定奉行应当是有所了解的。 柊慎介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罗摩哪里来的面皮。 大家关系不好的,你觉得你离开了稻妻所以无所畏惧,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都离开稻妻了,对我一点用也没有,那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呢? 想是这么想,但他十分自觉,知道自己也是个半囚徒的状态。 其实聊聊九条孝行的倒霉事也挺好的,他都打算自己去牺牲了,看着九条孝行还在外面享受,他简直比自己去死都要难受。 你得下来陪着兄弟啊。 柊慎介可以接受自己过的不好的事实,但他不能接受九条孝行还在外面快乐的现实,只想着对方快点来陪自己。 他当然是有所关注的。 “在正机之神从八酝岛离开的时候,祂终结了前线的战争。” “但在不久之后,反抗军就重新启动了战事,并且启动了一支从未在前线出现过的精锐部队。” 柊慎介话语一顿,罗摩自然应下了,“没错,就是愚人众做的。” “他们和海祗岛人有所交易,反抗军从那里得到了大量的邪眼,而愚人众给你们上报的数据后来经过了我的修改,大概只有十分之一。” “你的修改?”柊慎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关注什么地方。 十分之一·······九条孝行已经很谨慎了,知道愚人众可能会耍把戏,所以把数字按照三倍来估算的。 这毕竟是氪命的生意,他在怎么高估海祗岛人,怎么低估愚人众的下限,也没有想到这群人这么敢编。 十分之一?这群人是真的敢氪命啊,邪眼可是玩命的武器,反抗军有这么多牺牲精神如此旺盛的兵卒,也难怪能够在后续的二次之战中把幕府的前线军给锤烂了。 “我负责了正机之神的设计工作,当时愚人众给了我暂时的控制权。”罗摩倒也没有不敢承认的地方,“不过我后来被拉回来,可能也是愚人众的安排。” 他一点生气的成分都没有。 像是被愚人众背刺这种事情,嗯,该怎么说呢·······就是一点都不奇怪吧。 按照愚人众的名声来说,做出这种行为和人吃饭饮水一样自然轻松,根本不值得多提一句。 罗摩只是始料未及而已。 他和愚人众没有半点利益冲突,但确实能够给愚人众制造麻烦。 理论上说,愚人众没道理动他的。 罗摩按照理论判断,对愚人众也仅仅只是提防而已。 但没道理的事情,愚人众做出来也很正常,毕竟他们的执行官里面也没有几个正常人。 神经病做一些不正常的事情,也算是十分正常了。 他确实有所防备,但这一次上场的是雷电将军。 不同于愚人众,将军的逻辑十分稳定。 罗摩自觉自己并未干涉永恒,最多也就是干涉了一下前线的战争。 但话又说回来了,幕府前线战争之中,插手最多的人就是幕府的两位老大。 他干的事情,怎么也不值得雷电将军就这么把他给剁了。 罗摩也不是罗莎琳,主动跳脸然后被空哥反车了,最后只能喊着你如果对我动手,至冬和愚人众就会让稻妻怎么怎么样。 按照雷电影的运行逻辑,当前的提瓦特值得顾虑的也无非是七神,祂肯定是不知道别的什么秘密的。 继承了祂的知识库的将军,你用愚人众和至冬威胁祂·······就算你说冰之女皇会亲自降临,祂也不会畏惧。 更何况,女皇怎么可能为了罗莎琳去和雷电将军血战。 罗莎琳排在第八席,先动手的又是愚人众,御前决斗失手的也是罗莎琳,她把debuff叠满了,这种情况下就是你想替她说话,她都不占道理。 更何况不占道理的时候,至冬的拳头也没有赢到轻易对雷电将军动刀兵的水平。 总之,只要说话小心不乱来,天守阁去了就可以走了。 罗摩对安全这件事情十分自信,柊慎介就没有这份心思了。 他去了是打算背锅的,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他主动给老大背锅,雷电将军多半得照顾一下柊家,不可能真的按照律法去处理。 真这么干柊慎介就成了柊家的罪人了,他做的事情如果要按照律法去处罚,就得按照族谱开杀。 你去举报自己,然后把自家给全部抬走了。 六的。 真要这么做,还不如保持沉默等着将军动刀呢,这样好歹锅也不会全是他一个人的。 没有人能够预测将军的心思和想法,柊慎介也只能够尽量去猜测。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个人,一个倒霉蛋来和他面对一个相似的问题。 他当然得关注九条孝行,毕竟这是和他同行的友人,也是即将面对相同命运的倒霉蛋。 “幕府前线的战争失败了。” “正机之神在稻妻城外被将军大人阻拦,但也吸引了幕府后方的注意力。” “如果一切正常,眼下的情况也是能看下去的。” 一切正常这种描述,也就意味着一切都不正常。 罗摩大概能够猜出来走向了。 幕府大概是被锤烂了。 “一位足以挑战雷之神的第二位魔神的出现,当然值得幕府权贵去关注。”罗摩微笑着说道,“第二位神权的象征,祂的出现让大家都会觉得棘手。” 未来的雷电影,过去的八重神子证明了一件事情。 你想要在稻妻身居高位,能力排在其次,首要的是你能不能让祂们看上眼。 神里一家姑且可以聊聊,但雷电影选择九条镰治的理由,只能说当时但凡鹰司家能够打得过雷电影,罗摩都不怀疑他们想要一刀砍上去。 在这场不光彩的战争之中,鹰司家作为九条家一开始的忠实附庸,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像朵干净的白莲花,那是纯粹的扯淡了。 但他们太想上进了,当时刚好天领奉行之位空悬,他们就找来了九条家当时的家主九条镰治,“一番友好交流”,希望对方签下一切黑锅都是九条家的条约。 九条镰治这时候还真的不是抢兄长的位置了,毕竟任那个正常人来看,九条家都是要完蛋的节奏了。 在鲜花着锦的时候,家主之位当然引人注目。 但当时大家都快裂开了,这时候上去,那就是承担责任了。 黄毛异乡人和乡下土妹子觉得不对劲,闻着味就来了,然后哐哐一顿毒打,最后把鹰司家给锤哭了。 九条镰治也是这个时候,“展现了自己的勇气”,然后被雷电影认为你很有九条家的家风,看上去就像是能够承担天领奉行职位,所以我还是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 顺带着祂威胁了一下鹰司家,和鹰司家背后所有想要做同样事情的家族。 柊千里没有这种问题,她直接就领受了勘定奉行的席位。 那些想做同样事情的家族,听到了鹰司家领受的警告,用了另外的办法,尝试着把柊千里嫁出去,而不是在柊家不行的时候取而代之——强行的方法,雷电影已经警告过了。 没有人觉得,祂只是在天领奉行的事情上这么想。 对待神明,多想两步总归是没错的。 八重神子能够决定社奉行的席位,那么第二位魔神,祂的意志决定另外两家奉行所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稻妻的情况,三奉行所的权位稳固,极难改变。” “但谁有不想要更高的位置呢?”柊慎介一脸感叹,“你可真是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 麻烦是麻烦,不过也未尝不是希望。 富贵险中求,如何描述后果,也不会有人否则这句话。 险中丢?当然的事情,但险中求才是绝地翻盘的唯一机会。 “他们的关注不会影响神战的结果,但他们不能不关注神战的结果,未来究竟是哪一位神明的胜利,直接关系着他们的利益。”罗摩并不意外,“幸运的是,雷电将军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将军是幕府原有势力的支持者,祂的胜利也就意味着,稻妻仍旧需要幕府,需要三奉行所来执政。” 而不幸运的是,幕府有了第二位大佛。 人们忙着窥视散兵的性格,习惯散兵的存在,因为散兵未来必定会坐在他们的头上。 如果他和将军一样,习惯了沉默地坐在天守阁,那么多一个少一个他,其实都无所谓。 但如果他权欲旺盛,或者性情恶劣,那就会干涉到他们的正常生活。 这是一个国家的重大变革,他们没办法不关注。 你可能什么都没有做,而台风席卷而来的时候,你还是失去了一切。 做错了什么?不是,只是命运钦定了你倒霉而已。 人们只能在命运降临之前尽可能的努力去争取机会,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柊慎介面无表情:“稻妻的三奉行,早期是大家依靠拼命拼出来的,但延续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家族式的传承,除了数年之前神里家遭遇的那一次意外,三奉行的传承早已稳定,不会有任何的变数。” 当然不会有变数。 三奉行的选择是国家的内务。 在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你的家族经营了百年之后,要坐稳这个位置很难么? 上方的皇帝不会管你,你也不会去考虑造反这种毫无前途的工作。 下方的民众管不了你,更别说和你竞争这个位置了。 想要改变,只能够引入外力。 散兵针对雷电五传的毒手是一种外力变故,直接导致了神里家的势微力颓,差点就送走了神里家。 一旦他们退下了社奉行的席位,下一代的社奉行,侍奉过神里家的家族,恐怕都不希望这个家族继续存在。 “哦,说来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罗摩突然勾起了微笑,“干涉了三奉行稳定的那场意外,其实就来自于如今稻妻三奉行的那位新任上司。” 柊慎介眼前一亮,“那还真的是,有趣之极。” 他已经意识到了罗摩的潜台词。 那场变故抬走了神里绫人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的社奉行。 而如今对方摇身一变,坐在了三奉行的头顶,社奉行大人不但不能龇牙咧嘴,还得话语恭敬。 挺搞的。 他没有什么恶趣味,但考虑到接下来柊家和九条家的动荡,如果让神里家置身事外,搞不好以后社奉行就要骑在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的头上了。 大家是实际上的同谋,不过考虑到八重神子当日的鼎力支持,柊慎介还真的有点担心,会不会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而做出的牺牲”。 这可不行,大家都倒霉了,你们也得倒霉才是。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这种事情,恐怕也不需要证据。”柊慎介认真地看了一眼罗摩。 这货还真的藏了点料的。 那虽然有些不愉快,但你还是我的好兄弟了。 你有用,你做什么都有道理。 剩下的就不必多提了。 利益相关,这让幕府内部消息稍微有些灵通的人,都开始了新一轮的竞争。 竞争新神的欢心,了解新神的脾性······这必然是对他们的利益有极大好处的一件事情,他们自然也足够认真。 在这种情况下,前线的军务自然就被懈怠了。 前线打的再好,说到底还是比不上神明的一句话。 神里家不就是这样?明明已经不够资格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但八重宫司一句话,社奉行仍旧是神里家的私产。 你做的好或者不好,说到底就是比不上这些大人物的一句话。 然后幕府的前线就被锤烂了。 珊瑚宫心海等待幕府内部开始了新一轮的竞赛,确认了事情已经开始走向了新的方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全面战争。 散兵的失败和另投新主已经让她意识到了,事情正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维系所有希望的,就是散兵和那边的准备能够令将军回心转意。 如今将军没有回心转意,反而是散兵被打的回心转意了,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言了。 大多数的平民退守渊下宫,多数的战士带着邪眼和罗摩留下来的炼金术资料返回去。 渊下宫龙蜥肆虐,问题重重,这些人多半会死,但一定能够重新扎根。 至于说剩下的士兵·······总得付出足够的牺牲,才不会让幕府的那位一路追到渊下宫去。 她不会走,做好了牺牲准备的精锐兵士也不会走。 珊瑚宫心海是带头大哥,这种清算就算底层人不付出代价,带头大哥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即使是雷电影被说服之后的逻辑链条,也没有让九条孝行和柊慎介跑了······虽然祂放过了珊瑚宫心海这件事情本身也有点难以理解。 那些接受了改造,就等着去拼命的兵士也不会走。 其实换一换是最好的。 普通的兵士上来平息愤怒,精锐兵士去渊下宫开拓稳定土地,给后续的普通人留下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但人不可能永远按照第一利益去做事,情绪价值也得得到满足。 他们做好了和敌人拼命的准备,你把他们紧急拉停,告诉他们你们去地下杀龙蜥去吧······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但这些兵士为了仇恨已经付出了很多,你再让他们转调刀刃去杀一些魔物而不是近在眼前的敌人,珊瑚宫心海还是没有下定这个心思。 于是幕府就裂开了。 这些士兵轻易地锤烂了前线军,顺带着留下了九条政仁。 珊瑚宫心海并没有利用九条政仁去交易的打算,她在军阵之中公开了一切,包括战争背后的故事,也包括她和敌人联合稳定局面的事情。 然后处死了九条政仁。 这种自爆并没有让珊瑚宫心海失去对军队的控制权。 因为主动自爆的时候,她就在军阵之中。 这个时候如果她在后方,那她说什么都是贪生怕死,没得聊。 可她就在前线,并且打算和兵士继续前进。 那么她的一切妥协都会被理解为,为了海祗岛人的未来。 她是出卖了一些人,但海祗岛得到更多,此外最重要的,她也会死,并且没有逃避死亡的想法。 所以她什么也没有做错,一切的错误是海祗岛就只有这种水平而已,和平的最大希望她努力去争取了。 她最大的错误,是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却执着于努力,而不是干脆放弃。 相对现实的一件事情是,失败通常就是一切答案的最好注解,你输了,所以你错了。 而失败之后,她选择了兵士一起去死,而不是留在后方,等待“东山再起”。 这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哀兵必胜在这样一个世界是不敢多谈的,但这些抱着死亡为代价,老大也是个等着死亡降临的疯子,这些人也确实是能打。 提瓦特的超凡力量发展相对奇特,概括地说,就是掌握在人类手中的,只是超凡力量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真正的力量,都在一些非人种身上。 好比枫丹,龙王加上芙芙,应该就是枫丹所有的纸面战力了。 剩下的那些原神,多半是没什么指望的。 他们在真正的麻烦面前,要么是个指路的,要么是个提供线索的,总之肯定不是去解决麻烦的。 甚至来说,当他们出现在麻烦面前的时候,他们的安全就会成为解决麻烦的一部分麻烦。 千岩军面对奥赛尔就是这种情况。 但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邪眼加上人体改造,仍旧为这些士兵提供了特殊的力量。 这让成编制的幕府军队在他们面前黯然失色。 邪眼加炼金术的改造,这种提升还是让他们在大舞台上没什么发挥可言,可他们的对手,也只是一些普通兵卒而已。 眼狩令狩猎的时间是以年为单位的,加上托马,也才一百枚神之眼。 像是这种工作,通常是前期最容易狩猎,杀到后期就只剩下了大猫小猫三两只。如果不是因为有如神里绫华这样归属于幕府体系的原神,以及站在幕府体系对立面的海祗岛体系的珊瑚宫心海,罗摩的估算就不会是两百位原神了。 以双方军队的基础数值来说,以少胜多?不,这是恃强凌弱。 前线的溃败和珊瑚宫心海的宣扬让整件事情的走向再次扑朔迷离了起来。 他们都看不懂了,为什么幕府会打成这个鬼样子。 这已经不是玩脱了的程度,从结果来看,九条孝行这个天领奉行,已经彻底把幕府给玩死了。 前线的叛军不断靠近鸣神岛,而幕府的军队甚至无法构成阻碍。 如果坐在天守阁的不是雷之神而是国王,现在幕府的权贵们就可以考虑拿着国王的头颅等待开城献降了。 大臣嘛,那个国家的统治不需要大臣呢? 你干碎了这个国家,不还是得用人来统治这个国家?我们就挺合适的,识时务,会干活,还能送上上一代国王的狗头来开城门。 还好,有将军在,大家虽然觉得理解不能,但还是稳如泰山。 这游戏就这样,能打赢幕府,只能说你是会玩;能打赢将军,那你真的是开了。 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柊慎介悲伤到了精神失常,差点笑出来的程度。 都说怒极反笑,想必这也应该是相同的态度吧,因为老朋友的倒霉而悲伤,因为太过于悲伤,所以他笑了出来。 罗摩能理解。 随后他安排了一下自己还能够动用的人手,开始给神里绫人添乱。 我和九条孝行都要跪了,你可不能置身事外嗷。 也能理解。 他这么做,罗摩的最后一步报名措施也安排好了。 剩下的,就是去天守阁,看看愚人众真正的算盘如何。 罗摩神色平静,和柊慎介一同走上了见神的道路。 (本章完) 229-你需要吗 罗摩见到了雷电将军。 按照游戏的语音,玩家能够抽到的卡,应当是雷电影。 至少将军应该是没理由说出【欸,你说我和将军的评价一模一样。那,绫华她,她剑术也很好】这样的评价的。 嗯,评价的很好,下一次可不许这么评价了。 柊慎介倒头就跪,罗摩按照神明眷属的身份,只是欠了欠身,倒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倒不是他有多硬气,但这种时候他总要顾忌一下自家小草王的面子。 “勘定奉行享受稻妻供奉,柊卿做的却对不上这份优待。” 将军率先开刀。 “这正是下臣想要向大御所大人坦白的。”柊慎介头都没有抬起来,“在这次的前线之争中,幕府本不至于如此不堪,实在是我和天领奉行因个人私欲,耽误了幕府的大事。” 他开始充当自爆卡车的时候,完全没有忘记拉上九条孝行。 他(即使)牺牲性命,(也不忘)出卖组织······罗摩突然想到了这类的填空。 人家是哪怕,也不会。 柊慎介就不一样了,他是生怕自己填了个白白/忘了,自爆的时候也不忘带上九条孝行。 认识你这种老朋友,可真是九条孝行的福气。 “当日愚人众找上我,我因为被金银所诱,最后选择了配合他们的计划,意图蒙蔽大御所大人。” 他没有描述配合什么计划。 按照结果来看,雷电将军显然没有放弃眼狩令和锁国令的打算。 你说这是愚人众带着他们去骗将军的产物,你让将军的面子往哪搁呢? “事后,我们假借眼狩令横扫稻妻其他拥有神之眼但却心向大御所大人的无辜之人,逼迫他们向我们臣服。” “眼狩令本是通向永恒的道路,却因为我等个人私欲,导致了党同伐异的走向。” “而锁国令之后,我将那些滞留在离岛的商人,以修改律法的方式压榨他们的能力和财富,为我自己收揽了大量的摩拉,这些都是下臣的罪责。” 柊慎介口中不断。 扛锅的地方绝口不提柊家,就是我自己的私欲。 但该扛的地方,他是一个也不给将军留下,仍旧是我的问题。 您的命令是好的,只是遇上了我这卑劣之徒,因而被我所利用。 我为什么能够利用?因为您相信您的下属会做有利于稻妻的事情。 您会被骗,是因为你太信任我们这些卑劣之徒了。 所以错的不是您,是我们这些利用了您的信任的人。 言语到了深情之处,柊慎介潸然泪下,像是为了自己辜负雷电将军的信任而感到后悔和遗憾。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面颊上已经是泪水横流:“大御所大人,下臣也不知为何如此贪慕金银之物,以至于辜负了您对柊家的期待。” “罪臣有愧大御所大人,有愧柊家历代先祖,致使大御所大人的信任旁落,先祖面上蒙羞,罪该万死!” 话遇到了这一步,其实就应该给自己一刀了。 但天守阁是神明居住的地方,不适合沾染罪人的血。 而且他也应该死在更加宏大的场合,用来安抚稻妻的民心,而不是就这么死了。 柊慎介并非没有一死的决心,但他知道自己不该死在这个时候。 雷电将军面无表情。 “既然知道该死,那就做好准备吧。” “你不会死在这里,这个时刻,你的死亡应该有更大的用处。” 你的死亡这个词语精准地戳中了柊慎介,他再次叩首,如非顾忌这是神明居住的地方,高低要给地板磕碎两个助助兴。 成了。 死我一人,保我柊家。 如果按照罗摩的说辞,甚至有可能保住柊家的勘定奉行的席位。 罗摩反而看出了什么。 这好像不是很对味······等会儿,该不会九条孝行已经操作过了吧? 在柊慎介想要出卖九条孝行的时候,九条孝行已经把柊慎介给拉下水了? 这对老朋友都这么够朋友的啊······· 罗摩挑了挑眉,到底没有说出口。 这毕竟只是个猜测,没什么证据的。 “下去吧。”雷电将军移开视线,看向了罗摩。 柊慎介跪着挪出了天守阁,门外等候着的奥诘众上前,领着他前往他该去的地方。 “大御所大人。”罗摩再次欠身,“小吉祥草王冕下托我向您致以问候。” “冕下重新掌权,眼下公务繁忙,不能够亲自和您一见,实在是有些遗憾。” 有关纳西妲的事情,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罗摩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即使是璃月、蒙德这样对异国不怎么在乎的国家,也不得不朝着须弥扔了点人手去打探。 最后自然也都得到了一个答案——须弥的草之神,居然被前代的六贤者所囚禁了。 这是个过得去的理由。 “召见你,和草之神并无干系。”雷电将军面色不变,“只是需要你解释一下,你在前线的作为。” 这是抬背景了,但不算是威胁。 吸收了罗莎琳的教训,罗摩没打算去威胁一个人偶,这和作死没什么区别。 就简单的交代一下,我也是有人的,你看我这事如果不严重的话,大家小事化了如何? 再不济,你和我家大人聊,别盯着我个弟弟毒打啊。 “有关这件事情,在抵达了稻妻的离岛之后,我和勘定奉行有所交流之后,他将我安排到了前线。” “我并未接触过您,自然也按照常规的想法去判断,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想必是在执行您的意志,于是我也就前往了前线。” 不能说谎,那就只能够遮掩一些顺序来描述整个故事了。 “但在前线,我又接触了愚人众,愚人众和我做了一笔交易,如果我能够帮助他们完成一项谈判,他们就会给予我一些技术和物资上的支持。” 罗摩面上没有慌乱,仍旧十分冷静,“于是我代表愚人众,尝试着和海祗岛的叛军乱党进行了沟通。” “我想这段经历,九条孝行应该已经坦白了,在合作的整个阶段,幕府都因为我的努力,以更小的代价,获得了更大的战果。” 雷电将军:很有道理。 “至少在你的描述之中,故事确实是这样的。”祂也不会否认,“但我这里还有另外的人,描述了另外的故事。” “我猜他只有故事,没有证据。”罗摩微笑道,“或者您可以请他来和我当面对峙?”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雷电将军微微颔首,“但在此之前,你还需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来稻妻。” 抬背景的那个理由不能用了,因为罗摩离开离岛就直奔前线,根本没有去过稻妻城。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将军大人。”罗摩面色低沉,“也许您知道,也许您不知道,人类的弱势在这个提瓦特大陆都是十分明显的。” “我曾经看到,为了保护人民的西风骑士团团长,她最后输给了深渊教团,只能够等待神明的援手,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惨状。” “那一刻我就在想,人类什么时候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改变这一切,哪怕代价惨重,我也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此生仅有一次的机会,然后选择拼命前行。” 罗摩的语调慷慨激昂:“提瓦特人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习惯了等待神明的援手!但我不能接受,我会让提瓦特人超越任何的魔物,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更加悠久的寿命!这些都是提瓦特人应该拥有的东西!” “尘世七国,提瓦特是所谓的人类的世界,但人类在这个世界却只能够排在底层,大多数人连丘丘人都无法击败,这也能算是人类的世界?” “也是因此,我需要多个国家的支持,因为总有一些炼金素材,一些生物,是属于某一个国家的特产。” 罗摩拿出了数份契约,“这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团,这是璃月的飞云商会,这一份,我的下属正在前往枫丹,尝试着得到最高审判官的支持。” “而稻妻,您虽然颁布了锁国令,但我想稻妻仍旧是尘世七国的一部分,稻妻的人民,也仍旧是提瓦特人民的一部分。” 罗摩面色坚毅,背后甚至带着圣光:“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提瓦特人,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他们获得更好生活的机会。” “哪怕,这会触犯到您的锁国令,我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一心净土里窥视的八重神子、空、派蒙:??? 雷电影单手托着下巴,“神子,你说的好像不太对,只看说辞和神态,他反而像是一个为了理想奋不顾身的战士。” “呵呵,”八重神子呵了一脸,“前半段确实是他的目标,后半段么,只能说是即兴发挥了。” 什么提瓦特人,罗摩想要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这并非是她的主管判断,而是得到了愚人众的情报之后,有理有据的答案。 空的表情一言难尽。 将军确实打算干他一票,但雷电影把他拉入了一心净土之后,对方权衡利弊之后果断选择坦诚心迹,顺带着卖掉了八重神子。 雷电影思索了片刻,得到了空“一定会离开稻妻,哪怕是游着过海也绝不停留”的承诺,祂还是决定不动手了。 但他也需要为雷电影做点事情,毕竟是他闯入了对方的稻妻。 稻妻是雷电将军的私产,祂不允许旁人进入。 这就好像主人家给仓库上了锁,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有什么借口,进入仓库的时候就是做错了。 错了就要弥补,合情合理。 “就算你这么说,但他的身体状态十分稳定,绝非是说谎。”雷电影歪了歪头,“而且对方有草之神的庇护,我和姐姐参加七神宴会的时候,也知道祂的权能在梦境和意志方面,想要窥视他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除非绑起来拷打,在对方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尝试着用某些手段。 但这样的话,就真的是在挑衅草之神了。 罗摩是祂的眷属兼大贤者,这一拳下去,打的可就是草之神的脸。 他是做了点不道德的事情,可这点问题怎么谈都行,你非要动手,那就是不想谈了。 草之神虽然是衰弱过,但对方和世界树链接,这在七神中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后手也是没办法预料的。 真的打一场,雷电影其实也不是很畏惧。 但就好像罗摩说的一样,他做的事情还不如柊慎介和九条孝行干过的混帐事。 就因为这种事情要和草之神与须弥杠上,这未免不太合适了些。 外界的将军若有所思。 九条孝行很早就投降了,他当然把罗摩的言行和给予的好处准备了一份上交了过来。 抛开言语,罗摩在实际上的行动,确实是有这个味道的。 锁国、眼狩令,这都是为了永恒。 但永恒的本质,也是为了让稻妻人生活的更好——可能很难理解,但在雷电影的认知范畴之中,不变才是最好的。 这是基于个人经历而形成的认知,至少对雷电影来说,祂的幸福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被版本打击,最后只剩下了八重神子一个好朋友。 换成游戏,就好像一个刚出的战神角色代代版本都削弱,实在是玩不下去了,只能回忆最初的强度。 罗摩恰好能够绕过这个逻辑。 他能够带来成品,而不会带来技术。 简单地说,他的炼金术水平和当前稻妻的炼金术水平,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别,只要他不教,就算把整个炼制药剂的过程摆出来,他们也还是学不会。 只享受成品,不学习技术,是不会干涉永恒的道路的。 不学新技术,不研究已有技术,自然也不会有技术革新,技术不变,直接享受成果,这是卡了个bug,但能用的。 罗摩当然早有准备,“大御所大人,请看这个。” 他摸出了一台小型的方形机械。 “只要建造几台完整的机器机器,然后投入材料,启动机器,就可以直接产出一些普通的炼金药剂。” 流水线工程,把磁卡插入之后,甚至不需要要人。 你看,你需要吗? (本章完) 230-选择 一件事情的核心逻辑将成为决定这件事情走向的关键要素。 雷电影并非是讨厌科技进步。 认真来说,祂只是因为坎瑞亚的覆灭,以及时间不断地带走了祂的亲友这两件事情而陷入了一种死结之中。 坎瑞亚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所以它被天理毁灭。 七神都知道的,天空岛是祂们的顶头上司,祂们肯定打不过天空岛的势力所属。 当你打不过一个对手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触怒祂。 一个很现实的答案,就好像雷电影一样,祂的锁国令和眼狩令推出来之后,如果说稻妻人都是载歌载舞地庆贺神明的决定,而不是在某个深夜辗转反侧,然后唾骂一声祂有病吧,罗摩是不相信的。 生活变得好还是变得坏,这都已经有数年的时间来验证了,民众不可能不知道。 同样的,雷电影也知道稻妻肯定扛不住天空岛的一个命令。 从坎瑞亚王国的覆灭身上吸取到的经验,只要不对外界有太多的渴求,不想着发展什么奇怪的东西,就不会触怒天理,稻妻就可以安稳的活下去。 是,断绝发展固然很糟糕,但总比死亡更好一些。 笼中鸟和死的干脆,究竟是那种更糟糕,这种观点向来有所争论。 不过稻妻嘛,雷电将军的私产,祂说什么是对的,就没有什么争论可言了。 此外就是常规问题了,不断的失去,直到只剩下了八重神子一个朋友,所以雷电影后来甚至断绝了和八重神子的往来,理由也是相当的离奇——把我们的友谊保存在最完好的现在,不让它有任何的变化可能。 这是祂一切行动的核心逻辑。 神爱不爱世人已经不好说了,但尘世七执政和祂们的继承者,肯定是爱着人的。 雷电影的所有选择固然有些奇诡,核心逻辑却也如此简单。 祂抗拒的不是科技进步,而是技术力提高之后可能带来的风险。 换而言之,你只给祂成品,不让稻妻的技术部分有任何的成长,祂多半是不会拒绝的。 就好像刀剑一样。 在多托雷拿出来【御影炉心】的制造方案之前,稻妻是没有玉钢这种特产的。 材料是刀剑乃至任何机械的基石,没有材料学上的进步,就算雷电五传的技艺进一步精进,他们也不可能拿出更好的作品。 你总不能用纯用铁矿石和你的技术力打造出什么神兵利器吧?起码加点辅材啊。 雷电影大概率没有关注过御影炉心,不然当年散兵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多托雷给逼走了。 但祂知道,也没有命令稻妻人直接拆除,还是选择了保留御影炉心。 科技的进步是对人类有好处的,祂知道,也希望稻妻人过的更好。 祂只是畏惧变数,畏惧更多的意外因素而已。 罗摩的行为就好像他建了一座工厂,然后把成品直接送到了稻妻,中间稻妻人只是接受了最后的成品,和技术什么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天空岛怎么算,也不该能够把这种东西算成【禁忌】。 实际上罗摩的技术手段就没有什么禁忌。 他的炼金术的基石虽然是坎瑞亚,但他本人尚未接触过【深渊】,即使是和教团的接触,也只有荧一个人,教团的法师他都没有见过。 罗摩所走的道路,是最为正统的元素力的道路,可以归属于提瓦特的自我体系,而不是世界之外的力量。 再他之前同样有人走这条道路,但成功的人太少太少,也就难免坎瑞亚最后走上了捷径。 罗摩所处的时期,已经是魔神战争之后的和平时期了,此外他也有系统保证研究有所得。 而坎瑞亚的那个年代,正好是魔神战争开打开打的时代,他们没有神明庇护,必须尽快的变得强大起来,以保证能够在魔神的混战之中保全自己。 他们那些疯狂科学家又不会在乎代价。 罗摩见到了【深渊】只想着跑路,他们见到【深渊】,就是“哇,这什么力量,真勾八酷炫啊伙伴!我一定要研究出它的一切,让它在我面前再无秘密”! 好奇心并非是一种常规品质,但如同莱茵多特、皮耶罗这样站在了人类顶点的炼金术士,他们一定会好奇未知。 而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他们就会选择去探究。 刚好,坎瑞亚当时的处境,深渊的力量也都给他们带来了足够的支持。 罗摩知道了坎瑞亚的倒霉结局,不打算拉着须弥一块去送头,所以他避若蛇蝎,不想靠近。坎瑞亚的这几位就不一样了,按照剧情来说,当时的国王甚至是鼎力支持的。 连双子降临到这个世界都不是偶然,而是坎瑞亚人把他们拉回来的,这些人还做了什么,根本就不敢多想。 罗摩心中还是有点庆幸的。 早期的判断显然已经狗带了,魔神的立场问题并不稳定,好在最后的胜利者,尘世七执政和祂们的继承者,都是偏向于人类的一方。 这倒也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神明是不会选择让人类受难的。 包括雷电将军和雷电影的选择,同样是在祂们认知之中,对稻妻人最好的道路。 别管稻妻人怎么想怎么觉得,至少祂们这么想,那就足够用了。 但如果有另外的道路,即可以让稻妻人享受到技术的便利,却又不会带来任何变数的情况,祂们是不会拒绝的。 说到底,祂们的目的之一,也有包括让稻妻变得更好这一点。 “这点他没有说谎。”八重神子点了点头,“他的炼金术药剂确实有这种效果,按照愚人众的说辞,他用的也的的确确是只有提瓦特正常的手段。” 愚人众对深渊有所研究,这不算是什么秘密。 雷电影懒得管,祂只想完成计划之后,让这些人统统离开,他们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在稻妻发挥他们的天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愚人众的鉴定······也算值得作为参考。 “这件事情我会询问国崩的。”雷电影点了点头,“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真的要将药剂普及下去么?” “过于漫长的寿命,或许会带来更多的变数。” 民众的生活抵不过永恒的稳定,在这一点上,雷电影的决心不容置疑。 空想了想,然后投出了赞同票。 “肯定会的。”他得为将军原谅他的冒犯而做出弥补,“最简单的,如果这一代的稻妻人都有了数倍于正常人的生命,而他们的生育水平却维持不变,那么稻妻本土很快就无法承载这些人的成长了。” “这是漫长寿命带来的最简单的问题,也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 “我听说奥罗巴斯能够从海渊之下拔出一座海岛供给人们生存,或许您也可以尝试用这样的办法,然后控制稻妻人的生育率,确保人数的增长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数值。” 人口问题会带来更多的新问题,你也不想开拓创新,这个数字显然是不需要膨胀式的增大的。 何况你又不搞炼金术,粮种不够用了,就看你到时候打算怎么更新粮食产量了。 当然,稻妻周围的海洋也能够供养起大量的人口,这在短时间内不会是问题。 “寿命一旦拉长,他们就不可能遵守这样的生活了。”八重神子摇了摇头,“真是扔了个问题。” “凡人的寿数悠闲,你可以用子嗣来钓住他们,用未来作为缰绳,让他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相同的工作,耗去他们的精力,耗光他们的人生。” “可一旦重复的时间长了,他们必然会寻求改变,不可能继续在同一个轨道中行走。” 而更加现实的问题是,倘若九条孝行有这种机会,他真的会考虑把职位让给自己的儿子么? 他明明可以自己坐在天领奉行的位置上,继续维持对九条家,对幕府的统治的。 雷电影陷入了思索。 寿命的增长理论上是纯粹的好事,问题并不在于稻妻人,而在于他们的神。 人偶将军摇了摇头:“你出了一个难题。” “你的建议会给稻妻人带来巨大的利益,同时给永恒带来不小的麻烦。” “那么您大可以直接拒绝。”罗摩并不意外,“反正对您来说,永恒凌驾于稻妻人之上,不是吗。” “是这样的。”人偶将军没有犹豫。 祂并非看不到好处,但这份好处对祂而言没有意义,却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罗摩给予的强化,对于祂来说是完全没有价值的。 换而言之,这份好处只能够给稻妻人,却不会让雷电将军从中受益。反而是强化了民众之后,他们开始的思考,却会给将军带来麻烦。 如此一来,自然是麻烦高于好处了。 罗摩很难意外,某方面说,锁国令和眼狩令并不算是完全的找不到案例。 锁国不必多提,而眼狩令的本质就是自废武功,削弱民众手中的反抗力量,这样的案例也不难找。 商鞅提出了自己的驭民五术,涵盖来说,包括了削弱民众的反抗精神,压制民众的精神生活,让他们终日麻木,如同傀儡木偶一样,只去做一些普通人应该做的。 比如生育·······不,认真地说,是繁衍···比如耕种。 仅此而已。 繁衍是为了提供劳动力,耕种、交税是为了维系国家的基础运行。 而像是战争这类高级工作,会有专门的权贵去担任将军,专门的士卒去成为士兵,各司其职,各行其道。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操作有所精进,理论始终一致。 绝不给民众任何反抗的能力,从武器、战斗意志、财务等等方面,始终让民众习惯于接受统治。 通常来说,古代诸国都奉行这样的理念,而这种理论只会在同一种情况下失效。 统治权受到威胁,进入了新一轮的政权更迭的时候。 比如异族叩边,比如王朝更迭。 这时候他们鼓吹血勇,鼓动民众反抗,希望民众能够站起来,悍不畏死地开始冲锋。 而一旦战事平定,接下来就是严明律法,控制民众的抗争欲望,让他们完全被道德和律法所捆缚,不在依凭血勇去做事。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决定。 开国之君完全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么他选择的继承者,他的继承者的继承者,又为什么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呢? 因为已经经营了很久的血缘律法。 你想要让这条法律生效,就要让大多数人习惯性的遵守道德和律法,不然正主一走,群臣和大将直接就开始欺负小皇帝,还什么继承制,人家立刻就要夺走这些东西了。 血缘律法对于大多数的权贵都有好处,只是皇帝就是天下最大的权贵,因而他也因此而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而已。 雷电将军其实不至于此的。 祂的武力决定了,祂不必和任何一个皇帝一样,去担心自己的统治被民众所推翻。 任何一个伟大的王朝,都在历史中走向了自己的陌路。 皇帝的权力,不管他们如何对外宣称,但实际上历史写的很清楚。 他们的权力来源于血缘、通常来源于自己同样身为皇帝的父亲,而不是什么民众的簇拥。 一两代还好,每一代都是如此传承,指望皇帝对民众有多少的责任感,那就只能指望他是个天赐的明君了。 他是个明君,他还知道应该安抚民众,给民众机会。 他但凡中庸一点,底层民众在他眼里,无异于猪马牛羊,都是牲畜,和他不是一种生命。 而实际上,在面对刀剑的时候,皇帝和路边的农民也都一样,抗不过一刀。 黄巢屡第不中,后来也就没和大唐的人才选拔体系一起玩了,而是选择了返回家乡。 直到多年以后,他才重新回到了长安,用一句天街踏尽公卿骨作为一切的结束。 你们在上面的时候,我是没资格和你们一起玩,你们说玩我,我还得陪着笑。 但我把你们拉下来的时候,你们的尸体踩着也就这样,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太多人向皇帝证明了,他必须要让民众愚蠢起来,让民众劳累的反抗不了,一旦民众精明起来,就轮到他头疼了。 我祖先打下疆土,传下皇帝的权位,难道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后人负担这些人的生活和未来的? 真要是这么为民众着想,他怎么会选择家天下,是觉得只有自己家才能出当皇帝的料子,其他人都不会治国是吧? 家天下的传承体系,是最符合道理的方式,老子打江山不给自家人,那还能给谁呢? 这也是最不讲道理的方式,都是家天下了,有人觉得天下是我家,我得对这个家负责;有人觉得天下都是我的,我踏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糟蹋自己的东西还要别人来管? 这个问题等同于超人和祖国人那个更现实一样,讲道理有人能抗住七天才“我不吃牛肉”,这都要算他道德水平太高了。 在皇帝这个职业之中,要找一个道德水平······这个不重要,能力才干出色到足以开疆拓土,保证帝国平稳的大腿,这就太少见了。 事实上,哪怕只是守成之君,在历史之中也算是少数派。 大家一翻史书,这不行的啊,我家的孩子未来肯定是精明强干的能人,不会像史书上这些废物皇帝一样,但我这个当老子的不能让他面对这种糟糕的情况啊。 还能怎么办呢?那就只能够底层民众上上强度,给其他的大臣上上强度了。 如果能一直维持,其实也还好。 关键是继续传承下去,有些皇帝就只会给民众上强度,不知道怎么给大臣上强度了。 不但不削,版本更新之后他们还要加强这些大臣,然后这破游戏就更难玩了。 大唐加强了世家门阀,大明强化了朝廷政党······ 投胎vip才能挑选强力角色,普通玩家都是作为vip玩家的游戏体验才加入的游戏。 这也就算了,你还要加强已经强力的角色,削弱本来就不能看的平民角色,这游戏越玩越难玩。 这时候突然站出来一个陈胜、张角之类的大佬说,“喂,哥们,我打算推出一款新游戏。我的目标是公平竞技,砍爆所有的vip角色,虽然不一定能够做到,可能还有vip角色和平民角色,但你努努力冲冲榜,至少你的后人也可以选择vip角色了,所以你来不来玩?” 啊,这还要问?我踏马冲爆好么! 可惜这种情况在稻妻没有任何的市场。 哪怕稻妻也有陌路,那也绝对不是因为民众鼓起勇气选择反抗。 驭民五术彻底失去了市场,也并不是它的问题,而是因为时代的变换带来了新的干扰因素。 那时候人们才意识到,原来世界上不是只有中土,甚至这个国家也不在世界的中央。 中央朝廷可以用一套班底统治一整个国家的民众,但他们无法让一整个国家变得强盛——强盛的王朝需要底层民众的觉醒,让民众从芦苇枯枝变成真正的人。 你的国家弱小,对方可就要把炮口怼过来和你好好聊聊了。 在国破家亡的威胁之下,这种转变自然是极为迅速的,但稻妻没这种麻烦。 如果稻妻也会面临这种威胁,罗摩就可以呵斥雷电将军的愚蠢。 眼狩令自废精锐士兵,锁国令断绝和外部的交流,阻拦国家的发展,一旦发展停滞不前,其他的国家强大起来,自然会用它们的武器来和稻妻好好交流。 但稻妻弱是弱了点,将军又不弱。 按照提瓦特当前的水平来估算,除非突然进行一场科技大爆发,不然人类想要车翻七执政这个水平的魔神,恐怕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而真的等到外界的国家发展到了能够和击溃将军的程度,谁还看得上稻妻的这点土地,这点人口啊? 征服这片土地带来的利益,甚至还不及你把炮弹打出去的钱,根本没必要尝试着进行投资。 罗摩的表情一阵变换。 稻妻最大的问题,就是将军太强了。 祂强到了可以无视一切稻妻的问题,不管是民众的反抗、民众的情绪,还是锁国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的麻烦,对于将军而言,这都是没有意义的。 稻妻再弱,有祂就还是尘世七国之一。 所有的计划撞上了雷电将军,什么都是白扯。 祂和皇帝一样掌握着绝对的权力,但皇帝的权力来源于儒学之类的学说所宣扬的神圣性,而不是来自于皇帝本身。 而雷电影的权力来源于祂自己,权力甚至只是祂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这么说来,您是拒绝了。”罗摩叹息了一声,“那还真的是有些遗憾。” 按照他最初的说辞,他应当是为了提瓦特人类这个整体的进化而努力的。 稻妻自然也算在其中,而将军拒绝了他的好意。 确实是好意,将军拒绝了,但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罗摩确实是再做免费生意。 他有什么想法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你的想法也许不止于此,但你确实没有做更多的事情。”人偶将军稍作思索,“按照你的解释,你在前线的事情确实可以这么糊弄过去。” 罗摩也没有纠缠糊弄这个说辞。 他的想法和他的说辞之间的差距,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好在做法上是相似的。 大家都遵循论迹不论心的理念,虽然知道他不是这么想的,但也没有唯心主义的定罪。 “那么,接下来还有两件事情。”人偶将军站起身,“你的一位朋友想要见你。” “愚人众?”罗摩挑了挑眉。 “是反抗军。”人偶将军说道,“我把国崩派过去了之后,她立刻就投降了。” 反抗军杀的痛快,然后从天而降了一个机器人,珊瑚宫心海的脑袋都没有来得及权衡利弊,下意识地就命令兵士扔掉了刀剑。 该怎么说呢,你反抗了一定赢不了,而且按照罗摩的描述,这个状态的散兵起码也是个魔神。 祂的能力如何不太好说,但只是杀进渊下宫玩一出斩草除根,只能说是有手就行。 所以,你是打算溅祂一身血,然后诠释自己的忍道······串台了,是满足自己的抗争心理。亦或者是干脆的投降,赌祂的刀刃仅止于此,不会对后方的人继续下手呢? 赌徒又一次上线了。 她不是很喜欢赌,但自从和幕府开战之后,她就一直在赌。 挺惨一姑娘。 她投降了之后,雷电将军给了她新的机会。 珊瑚宫心海肯定是要死的。 作为反抗军的旗帜,反抗军之中有些人是可以被原谅的,但珊瑚宫心海绝对不在其中。 她的死不会是故事的结束,但她如果不死,故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不过珊瑚宫心海虽然死了,并不意味着她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一个人一生中通常会死三次,生物学上,身体失去了活着的痕迹,这是生理死亡。其次是人们为他所举办的葬礼,迎来送往客人之后,这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而他最后的死亡,则是所有人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珊瑚宫心海只要走完了第二步,那么这就已经够用了。 至于说她是不是真的死了,这并不重要。 雷电将军给她的这次机会,就是因为在这场攻防战之中,九条孝行和柊慎介的拉跨作为对立面,她表现的还算不错。 稻妻需要三奉行来工作,但三奉行究竟要是哪一家,这一点将军从不关心。 是谁都好,只要为了稻妻干活,并且确实有这个能力,那么她就是可以上位。 在这方面,将军要比雷电影和八重神子靠谱得多。 而作为代价,她需要贡献整座渊下宫。 在东征结束之后,理论上奥罗巴斯的一切都是雷电影的了。当时的雷电影并没有太多的想法,甚至允许还知道保留对奥罗巴斯的信仰,允许他们礼祭奥罗巴斯。 但同时,他们也必须接受鸣神的信仰。 严格说这虽然是神明的宽容,海祗岛人却宁愿神明下达放弃奥罗巴斯的命令。 一个国家,两个神明的信仰,作为海祗岛主信仰的,还是一个死去的神明。 他们不能不祭祀,奥罗巴斯对海祗岛人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也不能真的一直祭祀,说到底奥罗巴斯死了,而且是作为战争的失败者,天天当着胜利者的面祭祀失败者,沙漠民就很有话说。 这一次的失败,将军不打算免除对方的罪孽,祂要海祗岛的一切来作为战败的赔偿。 但拿到了足够的赔偿之后,珊瑚宫心海当然就可以活下来了。 意识到了活人对于将军比死人有用,也就是说他们投降的快,将军还是愿意对普通人网开一面的时候,珊瑚宫心海立刻放弃了自己在渊下宫挣扎的计划。 讲道理,能在条件更好的地上生活,谁会想要回到那个满是龙蜥的黑夜王国呢? 那地方太危险,也不甚富饶,除非万不得已,珊瑚宫心海根本想不到自己留在那里的理由。 (本章完) 231-不讲道理 故事回到了核心逻辑上。 你有用,你就是能够得到相对多一点的机会。 珊瑚宫心海就是这种理念的绝对受益者。 她站在了幕府的对立面,摧毁了鸣神在海祗岛的信仰,理论上这是绝对的死罪。 所以她也确实是将要被完成社会性的死亡,她被拘押在了监牢之中,等待一个公开的场合处死。 她的死亡,柊慎介和九条孝行的死,都是同一种东西,即用来维系神明威严的佐证。 犯错了就要接受处罚,首先要做到这一点,才能够维系相对稳定的威严。 但完成了社会性的死亡,并不意味着需要进行一场生物学上的死。 她完全可以换一个名字,换一种身份继续生活在稻妻,在奥诘众之中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 少女的余生都将用来为她的错误决定而支付代价,而她欣然接受了这个答案。 这个决定也就意味着,将军实行了只诛首恶的策略,给了普通人活下去的机会。尽管珊瑚宫心海偶尔也会想,整件事情之中,他们海祗岛人似乎也不能算是首恶来着······ 提瓦特是神明的世界,所有的理由都比不过一个对神明掀起反旗。 珊瑚宫心海是确实地做了这样一件事情的——她捣毁了位于海祗岛的鸣神分社,带领海祗岛人掀起了反旗。 杀了多少幕府人,这是可以称量的罪孽。 掀翻了神明的神社,这是只有神明可以原谅、可以给第二次机会的罪责。 通常意义上说,功过不相抵是最基础的道理,不会因为你救了一百个人,所以伱杀了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九十九个人的功德给你扛,让你还有九十九个人可以去杀。 但另外一方面,将功补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道理。 总有一些人,他的价值高到了你愿意给他机会,给他足够的机会去犯错,然后才会满怀忧愁的“不得不”杀。 功过不相抵是道理,但将功补过是价值理念的胜利。 能够撑得住将功赎罪名头的人,本身就拥有特殊的才能,他们的才能高到了哪怕犯错,你也只是小惩大诫,象征意义高于实际处罚。 惜才是表象,本质是你很清楚,因为这些过错而惩罚他的收益太低,远不如让他继续为你工作来的高。 所以你可以忍,可以给他机会。 直到他的错误所带来的损失超过了让他活着的价值,这时候他就可以去死了,体现你大公无私,公正严明的一面。 珊瑚宫心海就是如此。 她是幕府这么多伤损的关键人物,但不聊她的反抗,只说她的用处,她和她背后的利益,又何尝不是一个天文数字呢? 珊瑚宫心海意味着一个相对完整的海祗岛,一整个的渊下宫。 这部分利益再加上她自己的能力,当然值得将军给她一个机会。 如果将军愿意出手,这些东西自然都是幕府可以轻易收入囊中的东西,也就意味着珊瑚宫心海的价值和她杀死的人并不对等了。 但将军不会事必躬亲。 尘世七执政大多如此,祂们有共同的理念,不同的行动道路,相似的行为准则。 稻妻人未必没有怨言,你这么强大,明明动动手指就可以终结战争,为什么偏要我们去。 就算幕府强势,海祗岛弱小,一场战争下来,幕府的兵卒也不可能没有什么伤亡。 更何况,就算没有伤亡,打仗总归是要花钱的,再怎么轻松的战争,人吃马嚼、兵甲之类的肯定是得到位的。 这些损耗都是不必要的,只要将军出现在前线,一切都会很快结束。 但没有。 祂没有这么做,人们也没有这么抱怨。 雷电将军用了一次散兵,并不意味着祂还打算第二次动用散兵这种武器。 而眼下站出来指认罗摩的,就是活下来的珊瑚宫心海。 罗摩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对老朋友活下来这件事情表示了足够的祝福。 “她指认了我?”罗摩的神色稍有差异,“她又活下来了?” “你好像很诧异。”将军若有所思,“可按照她的说辞,她以为你们是好朋友。” 罗摩当时还真的没想过。 他选择了坦诚,“她确实应该把我当成救命恩人,但如果说是朋友,这倒是有点谎言的说辞了。” “我确实没有想到,她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将军饶有兴致。 祂的耐心让罗摩有些不安,理论上说,将军没道理对一个异国人有太多的耐心。 祂的逻辑里大概率并不存在这种客套的关系,别说他只是纳西妲的眷属,就算纳西妲亲自来了,祂也只会询问目的,判断配合还是拒绝,而不是和对方在言语上浪费时间。 有这种能力的,只能是雷电影。 祂在借助将军的视野窥视这场对话,祂需要我去做一些事情。 但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做到的,而祂做不到的? 罗摩有些困惑,所以他选择了尝试。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证明了,在幕府当上司,真的不需要很出色的能力。” “您似乎并不需要下属拿出多好的治国方案,您要的是稳定,基于稳定之上,才是更进一步的治国。” “在您的利益需求之中,治国的价值并不高,因而个人能力的价值也会跟着降低。” 罗摩毫无迟疑。 战争的时候,一个能够打胜仗的将军,他的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一旦战事落幕,环境的转变就让他的最大价值降低了。 实用价值的降低,也就意味着他被容忍的尺度跟着降低,那些原本可在乎可不在乎的瑕疵,瞬间就会成为要命的问题。 幕府是相同的结果。 倘若将军要治国,如同璃月七星一样的人才就有大价值。 将军对国家的繁荣强盛毫无感觉,这些人的价值也就大大降低。 “功不抵过,将功赎罪本质上是相同事情的不同判断,您对于发展稻妻毫无投入的想法,那么珊瑚宫心海用来治国的能力显然是无法弥补她推翻了海祗岛上鸣神分社的过错。” 罗摩神色不变,“所以我本以为不会和她再见了。” 你想国家富强,这样一个人才就有价值;你不在乎,那她就是个凡人了。 一个对你有用的人推倒神社,一个普通凡人推倒神社,他们的处罚结果如果一致,通常不是因为你的公正严明,而是那个有用的人,还不够有用。 起码她不值得你违背基础的公平原则。 韩信加入刘邦的军中,因为他在此前毫无任何的光辉历史可言,刘邦按照最基础最公正的安排,让对方当了个小兵。 萧何多次作保,还是没有任何战绩的韩信最后直接独自领军。 后来的故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刘邦赢麻了,韩信在领军方面杀出了一个断档式的成就。 但在当时,刘邦的行为不能说没有违背公平。 一个毫无战绩,名声不显的人,你给他这种职位,但凡是个兵卒,都没办法接受。 纸上谈兵的赵括是名将之子,年轻的时候就有一定的名声,再加上当时秦国人疯狂吹捧,最后有了领军的机会——尽管他输的一塌糊涂,但至少他的上位是有理有据的。 年轻的赵括什么都有,他得到了破格的机会,机会相对合理,最后输的一塌糊涂。 年轻的韩信一无所有,只有萧何是真的力挺他,他也得到了破格的机会,完全不讲道理的机会,最后定鼎了汉室江山。 不谈赌博赌的输赢,只是韩信上位这件事情,说是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当然可以,但所谓的不拘一格,本身就是对已有规则的破坏。 是你觉得他的才能出众,已经没必要经历基础规则的选拔了,所以直接给了对方应该接受选拔之后才能有的机会。 但选拔的规则就是你决定的,你决定了规则,你还指认了一个人去践踏规则。 你赢了是不拘一格,你输了呢? 珊瑚宫心海有被破格提拔的能力么?罗摩认为是有的。 但幕府需要一个被破格提拔的珊瑚宫心海么? 不需要吧。 你又不在乎国家怎么样,一个背负这么严重罪孽的人,你砍了她就好了,何必给她一个机会呢? 狐狸笑出了声。 “他在嘲笑你呢,阿影。” 空低下了头,嘴角微微抽搐。 派蒙扑在了空的怀里,肩头晃动,没什么多余的声音。 死刑,必须死刑! 雷电将军倒是面无表情。 “果然和她说的一样,你的逻辑十分简单干脆。”祂的神色不见温和,但也没有任何的暴怒,“原谅她毕竟是违背了律法的公平,如她的行为,理论上是必须判处死刑的。” “还请您不要这么说,大御所大人。”罗摩微微欠身,“我并不想这位老朋友因为我的话就突然又要去死了,这对她而言未免过于残忍。” “但您确实没打算尊重您所制定的律法吧?” 罗摩抬起头,“珊瑚宫心海的罪名,包括了掀起叛军、杀戮幕府正规军、推倒鸣神分社·······” “这其中第二个罪名,倘若您选择了原谅珊瑚宫,就要做好对这些幕府兵卒的补偿。” 他说的是珊瑚宫心海,实际上是海祗岛。 掀起叛军她是主谋,她也确实得独自抗住,这是现人神巫女身份所带来的责任。 推倒鸣神分社是最简单的,这件事情只有将军有资格追究,祂如果不在意,自然可以轻易过去。如果祂很在意,那海祗岛就完蛋了,一整个海岛的人全部死绝,也未必能够偿还对神明的“侮辱”。 按照天子之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的理念来说,推倒神明的神社进而引起了祂的愤怒的话,只是死一整个海岛的人,也算平常了。 雷鸟摧毁了鹤观,又差点摧毁了清籁岛,因为鹤观人做了让它不开心的事情,它一路牵连泄愤,最后被雷电影钉杀在了清籁岛的上方。 雷鸟都有这种待遇,雷电影如果不快,只是海祗岛的人去死一死而已,稻妻人不但不会觉得恐惧,甚至还得庆幸,还得感谢神明的慈悲——祂明明可以全杀了的,但“只诛首恶”,剩下的人怎么能不庆幸神的慈悲呢? 棘手的是第二个问题。 对海祗岛的战争已经奏响了,我不和你谈战争的正义与否,作为幕府的顶头上司,你起码得知道你们幕府人在战争之中失去了什么。 “我考虑过这件事情了,给她的一个机会,也是因此而来的。” 人偶将军微微颔首,“在民间,人们对于海祗岛和幕府的想法繁多,不过按照本体的理念,海祗岛人就是稻妻人,海祗岛就是幕府的一部分。” “所以,是补偿?”罗摩有些意外。 这也是个可以解释一切问题的理由。 “幕府的眼狩令和锁国令,虽然是愚人众和两位奉行的建议,但最后点头的人毕竟是您。” 也说的过去。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的私心不言而喻,但人偶将军在其中也不算完全的干净。 祂至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能够说服我,本身就是因为我认可了这样的道理。”人偶将军倒是全无犹豫,“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我作为稻妻的雷电将军,也不能算是无辜的。” 罗摩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您打算用自己的退位,来作为对一切事务的补偿?” 难怪散兵突然变得有用了。 虽然九条孝行和柊慎介扛下了大部分的黑锅,但人偶将军自己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 祂的放纵,才是这一切会发生的根本。 在这件事情之中,九条孝行都可以找到一些借口,而将军没有任何借口可用。 祂没有被蒙蔽,也不是一无所知,祂只是沉默而已。 将军也没打算真让九条孝行和柊慎介扛完所有的黑锅,祂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对,无论有没有背锅侠,祂都会站出来,划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责任。 “你真的觉得,这种选择对于民众来说,算是对你的处罚?”罗摩沉默了。 常规意义上说,人偶将军的决定可以算的上是引咎辞职。 告诉到幕府将军这个权力对于如今的人类七国而言是何等庞大,祂说是弥补自己的错误而做出的判断,这倒也没有问题。 但雷之神放弃将军的权柄,借此当作对自己在事件之中的沉默的处罚······啊?你来真的? “为什么不算。”人偶将军神色平静,“九条孝行如果只是有所私欲,我会以他的死亡作为对九条家的处罚,但他要的东西太多,多到了只能以九条家的死作为补偿。” 柊慎介可以保住家族,而九条孝行赔上家族的关键原因就在这里。 勘定奉行负责的地方本来就不在这里,而天领奉行天然就负责战争。 他的权力在整个故事之中最大,最后清算的时候,自然也拿下了最大的责任。 这份责任很重,沉重到了九条家完全偿还不清的地步。 债务还不清,债主自有手段来讨债。 责任扛不住,自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珊瑚宫心海给了最后一击,前线的失败,成了九条家不得不死的理由。 “我知道你想要说裟罗。”人偶将军面色平静,“她是九条家的养女,但同时也是幕府的大将,至少是针对她一个人,她完成了整件事情之中权力和责任的对等。” “并且她什么都不知道,还被九条孝行用来驱使着追逐异乡旅行者,我明白您的意思的,将军大人。”罗摩笑呵呵地说道。 这算法挺有趣的。 人偶将军没有清算整个家族的债务,祂只是从九条孝行一个人身上开始称量,然后按照血缘关系去开刀。 九条孝行的功绩是这些,他的错误是那些,然后平等称量,发现错误高过了功绩。 然后就顺着九条孝行的血脉开始清算,算他长子九条政仁的功绩和过错,再次进行加权计算。 长子还不够用,那就算次子。 次子还不顶用,就把养女、所有姓九条的人都算上。 清算功绩和过错。 当功绩和过错达成了平衡的时候,就开始选择功绩多,过错少的人,允许他们活下去。 因为这一部分人的错误,人偶将军选择了自己扛下来了。 祂的放任是一切问题的根源,所以祂用自己千年来对稻妻的功绩替这些人扛下了错误,完成了理论上的功绩和过错的对等。 祂也只救了一些人,真的要玩功过相抵,祂对稻妻的功绩完全可以救下事件之中所有的凡人。 与其说是分担错误,倒不如说是祂不想要九条裟罗死,所以干脆挑出了一些人,把裟罗混了进去,并且允许他们这些犯错较小的人活下去。 这些人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他们犯的错误小,而是因为不能只让九条裟罗一个有用的人活下来,这样的偏袒太过于明显了。 “所以,九条镰治有资格活下来吗?”罗摩突然问道。 “九条镰治是直系血亲,九条孝行的错误太重,他一个人抗不下来。”人偶将军一脸平静。 所以得死。 罗摩没有继续问询了。 答案很明显了。 九条政仁的为人如何,这是个不太好描述的问题。 但九条镰治肯定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是剧本之中的下一位天领奉行,在那个时期,他如果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鹰司家早就把他橄榄了,根本不会给他上位的机会。 就是他的问题不大,所以才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去做逼迫。 连敌人都找不到更加明显的问题,罗摩还是相信九条镰治的道德水平的。 但他跑不了。 父亲犯下的错误,这两个儿子都跑不掉。 因为九条孝行给他们带来特权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拒绝,所以当九条孝行犯下错误的时候,他们也没办法脱身。 某方面说,九条裟罗其实也可以算在其中。 她的血脉、神之眼固然给她带来了特殊的力量,但她这个大将的身份,如果说和九条的姓氏无关,这显然就是说笑了。 不同的是,作为幕府的大将,早期九条孝行是让她去啃硬骨头了。而珊瑚宫心海一妥协,他又把九条裟罗扔到了后方去追杀空。 整场战争回头一看,九条裟罗完全没有问题,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所以最后,她可以活下来,而另外一个相对干净的九条镰治,就得留下来陪着九条孝行。 这么说就有点无辜了,实际上这个时期的九条镰治确实没什么用处。 他是次子,本来也没有去建功立业的机会。 未必有什么作孽,但肯定也没有什么十分抢眼的功绩。 九条裟罗同样干净,可她前线血战,后方追杀“凶徒”,怎么也算是劳苦功高。 最后屠刀砍了一轮,九条家打出gg,柊慎介凭借责任的问题,侥幸让柊家跑路了。 而最后一刀,居然落在了人偶将军的身上。 但罗摩无言以对。 他当然不觉得人偶将军放下了雷电将军的权位,这能够算是什么引咎辞职,对自己错误的弥补。 可事情还真的就是这样。 祂放下的权位足够重了,当作自己犯错的赔偿十分合适,不然你还能怎么要求这位雷之神为自己的错误赔偿道歉呢? 让祂不止是辞职,还得引颈就戮,用自己的死作为道歉么? 这多荒谬啊。 祂能为了一桩已经定性的案情引咎辞职,民众就得跪下来称颂将军对自己的要求居然如此严格,真真是一位伟大的统治者了。 你还想要祂付出更多的代价,那八重神子就得站出来,好好给你算算雷电影对稻妻的贡献了。 祂庇护了稻妻这么久,不也没见你们拿出什么像样的感谢? 但罗摩是真的没想到,事情还能够这么走。 人偶将军要干脆地借助这场风波下线了,祂说自己错了,用错了人也放任他们犯错,所以我的错误不小,那我就下线了哈。 大家大眼瞪小眼,完全不能想象一个没有雷之神的稻妻。 这时候国崩先生出现了,祂的实力得到了认证,祂的身份会有鸣神大社的巫女站出来宣扬。 稻妻的雷电将军可不是我上一任雷电将军指定的,你们如果觉得祂不行,也可以自己选举出来一个和祂打擂台的嘛。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不用猜了,将军一下线,除了散兵之外,就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资格担任将军了。 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三奉行该杀的杀,该换的换,将军引咎辞职,新的三奉行重新上位,新的将军被“民众推举”。 公平公正。 挺好的,都有光明的未来。 就是这个事情的走向·······稍有一点古怪。 “但你又开始给我的计划制造麻烦了。”人偶将军看了他一眼,“勘定奉行将你告诉他的情报传递出去了。” “这好像应该怪他?”罗摩面色古怪,“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言,对方怎么想这句话,又要利用这句话做点什么,好像都不是我的问题。” 如果将军奉行的是稳定的功过理念,那么散兵的事情就很有趣了。 毋庸置疑的,在他加入愚人众之后,散兵对稻妻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并不影响他现在成为雷电将军,但在结局和开始中间,他给稻妻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而上一代的社奉行和雷电五传的死,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所以雷电将军面对的是,一个对稻妻而言没有任何功绩,只是制造了麻烦的散兵,而他将会成为稻妻的雷电将军。 神里家如何自处姑且不提,光是散兵做过的事情,就不是很对了。 他当然有理由,但体谅每一个人的难处并不是他人需要做的。 他们只负责评估,评估你的状态,你的价值,你的能力,而不是体谅你为什么状态不好,为什么只有这种能力。 这件事情将军之前应该是不知情的。 雷电影当年也不知道散兵遇上了博士这种神经病,现在祂也许知道雷电五传死于意外,但肯定也不知道,那些事情和散兵有关。 魔神有强大的力量,不过祂们无法控制祂们的领土之中发生的事情。 否则当年摩拉克斯不会失去老朋友归终,树王肯定会提前摁住赤王发疯的头。祂们有强大的力量,却并非全知全能。 不知道的事情,当然也只能去补救,而无法提前阻止。 这应该都是后来慢慢出现的真相,罗摩提前将之公之于众。 将军有些沉默了。 祂的计划肯定是让散兵上位的,从身份、能力来说,现在的散兵都很合适。 而祂自己犯了错,刚好可以离开,和雷电影共同研究永恒的道路。 公务这种东西,真的很碍事。 但现在散兵也出了问题,在不解决他身上的错误之前,他不适合坐在将军的位置上。 这是基于祂继承的雷电影的理念,是尘世七执政对于民众的负责。 散兵显然就没有这种桎梏,祂对凡人的感官,在邪眼工厂的对话之中表露的很明显。 能够成为邪眼的实验体,这是他们的荣幸。 和女士一脉相承的理念。 祂合适,但不是唯一的选择。 “我会好好打磨祂的。”人偶将军思索片刻,归属于尘世七执政的责任感上来了。 “祂是很好的选择,但不是唯一的选择。既然如此,我会给他足够的机会,足够的锻炼,直到他能够承担起雷电将军的权位。” 罗摩不厚道的笑了。 还好将军和雷电影共用一个脑回路。 魔神爱爱人不爱,这是祂们的自由,但尘世七执政肯定是这条道路上的拥护者。 散兵的问题没什么好说的,这又没有时间线给他重开,那么做过的事情,自然也会化身利刃挨个落下。 “本尊会接纳他,是需要他成为稻妻的将军,为稻妻人做出贡献。”人偶将军的理念越捋越干脆,“而不是为了让他来享受统治的权力。” “既然有错误的地方,那就要进行弥补。” “既然有不对的理念,那就要进行修正。” 人格修正拳对吧? 弟弟不明,蓄意轰拳;弟弟不服,强手裂颅;弟弟不智,屈人之威;弟弟不死,叹为观止。 虽然从出生时间来算,散兵算是人偶将军的哥哥,但按照拳头的强硬程度来算,他能当个弟弟,都得多亏了他是雷电影的造物。 不贤不明,不智不服,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来上两拳,想必很快就能够明白世俗的道理,明白雷电将军的责任。 罗摩的笑容颇有些不厚道。 这也是人偶将军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无论散兵有再多的不对,但眼下的稻妻,让他活着就是比干脆清算要好的多。 他的错误可以用另类的办法偿还,但他的价值·······雷电影总不能再去制造第二个将军了。 好说歹说,这也是一个魔神,而且是一个自家的魔神。 雷电影过去没有干脆的摧毁,眼下就更加没有这个想法了。 至于说他和社奉行的矛盾······哈哈,这个就不聊了,看当代的社奉行怎么想吧就。 空看了看雷电影,又看了看八重神子,眼神有些古怪。 “很棘手的问题?”他试探性的问道。 “相当棘手,当代社奉行算是有功无过,而国崩在这件事情上是纯粹的迁怒······这件事情怎么算,都是对不起神里一家。” 八重神子率先站出来。 “也有我的问题。”雷电影摁住了八重神子,“我当时没有好好教育他,也没有干脆的摧毁他,后来的所有问题,我都要承担一部分。” 八重神子撇了撇嘴。 她就不认可这种理念。 本来就是制造个工具,工具不合格,抛弃了就抛弃了。 怎么若干年后,有人驱使工具杀人了,然后打造工具的铁匠还能膝盖中箭的。 就因为这个工具有了相对完善的智慧? 谁爱分担责任就去分担呗,怎么还能够埋怨到我家阿影身上来的! 不讲道理! (本章完) 232-唯一变数 八重神子的道理一直都是雷电影。 但雷电影不这么想。 祂对散兵抱有一定的责任感和愧疚,不多,但会在关键时刻影响祂的某些判断。 比如雷电将军的职位上,祂真的会考虑散兵。 权力对于雷电影而言,是不甚重要的东西。用这种东西当作赔偿的话,祂是一点都没有迟疑和顾虑。 罗摩能够理解这种情绪。 倘若他犯下的是弥天大错,雷电影未必有心思去管,可能会直接选择人道毁灭。 但不是。 散兵的罪孽,说到底只是对一些“凡人”下了黑手,而已。 上一代的社奉行、雷电五传······这些人的名头听着很大,好像很有用很特殊一样。 实际上他们的命对于雷电影而言,不会比稻妻城内的某个不知名路人的命贵重什么。 “事实上在前线上,珊瑚宫心海对于九条政仁的处理伤透了脑筋。”他叹息了一声,“这是九条家的孩子啊。” “九条政仁的命,天生要比普通的兵卒贵重。”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前者是忽悠人的,后者是真正拿来用的。 珊瑚宫心海并不是没有机会摘下九条政仁的人头,但她畏惧站在九条政仁的老父亲,迟迟不能有多余的举动。 这个道理在凡人面前是通用的,不过因为雷电影的身份,又衍生出了新的情况。 人命是完全可以被称量的一种货物。 一个人的命值多少摩拉,未必能够算的很清楚,也肯定是可以算一算的。 九条孝行和普通稻妻人的生命,显然不可能是一个价格。 但既然谈到了价格,自然都是货物,而货物的购置和售出本身就是一种生意。 生意的最终价格,除了要看货物的本身价值以外,还会受到购买者本身的意愿的影响。 你购置商品的欲望越强烈,卖方市场稳定,价格就会上涨。 而雷电影的特殊之处在于,在祂面前没有卖方市场,全是买方的天下。 社奉行、雷电五传不是没有用处,他们很有用,所以他们的命就很有价值。 但对于雷电影而言,他们不够有用。 以才能作为附加值的话,他们的命换算成价格,大概也就是1.2、1.3个普通人的样子。 八重神子属于价格拉满的那种,她如果受伤了,雷电影会发疯。 雷电五传就不值这个价格。 事无不可对人言,事情说的开了,无非是散兵加盟之后的附加价值和他所带来的利益损失的对比。 评判这件事情的,并不是人类的普世价值观,而是雷电影的价值观。 站在祂的立场上,散兵杀死了一些祂也不太记得名字的人,可能有点用处,所以系数可以上浮个两三倍好了。 我就当他们每一个人的命都值三四个普通人的命的价格。 那么这样一看,好像稻妻也没有因为散兵损失多少嘛。 这算起来,还没有这场战事损失的数字大。 “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人偶将军神色平静,“璃月有璃月七星,他们的生命肯定要比普通的璃月人价值更高。” “但按照你的理论,换一种说法,如果保住一名璃月七星,需要杀死一百个璃月人作为代价,摩拉克斯会怎么选。” 正常计算,凝光的命用一百个普通人的命去权衡,这简直没有任何的对比价值可言。 凝光的命肯定要比一百个普通人贵重的多,她的身份平推过去,起码也是古代正经的王侯。 这种人别说是生死危机,哪怕只是用受伤作为威胁,负责护卫她的兵卒都得毫不犹豫地冲着普通人下刀。 这种问题就好像你在战场上抓住了一百个小兵,然后告诉敌军说伱们不用你们领头大将的命来换,我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该怎么说呢,这种生意,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去考虑的吧? 不然还真的要做这种生意?用小兵换领兵大将? 所以将军限定了某一个人。 “如果是摩拉克斯,祂也许会尝试着全部救下来。”罗摩想了想,“但不开玩笑的话,他也许还是会保住凝光?” 这就是个不确定的答案了。 对于神明而言,这些都是凡人,权衡的话肯定不会从能力或者感情上去考虑。 能力这块,提瓦特毕竟是个真正的超凡世界,治国的能力在灭国的武力面前,只能说是有点难绷。 而感情······如果是甘雨,钟离多半是不舍得的。 但七星更迭换代这么多年了,老爷子对历代的七星恐怕都是一个态度。 祂不可能对某一位七星投入太多的感情,作为一个长生种,一个在魔神战争之中失去了无数故友至交的老人,祂的感情弥足珍贵,不会交给凡人。 这种对比,应该从数字上进行对比。 一百比一大,所以梭哈一百。 但凝光有治国的才能,给她发挥的空间和资源,她能够为璃月带来的好处,是这一百个普通人拍马都无法追赶上的。 他们努力也不一定能够让自己的家庭过的很好,但凝光的才能,却可以让更多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的最终判断,是基于哪怕七星也是一种可再生的资源。”雷电将军看着罗摩,“你比预期的更加冷漠。” “我大概知道那位一直在出卖我的老朋友是谁了。”罗摩若有所思,“他知道了我的计划,打算让我的预期目标从赤王变成大蛇?” 雷电将军顿住了。 这话题跳跃的有些快,但罗摩猜对了。 只是他究竟是从那里找到的证据? “开诚布公一点吧,我尊敬的大御所大人。”罗摩神色平静,“您真的不像是关心民众疾苦的那种人。” “委屈您和我聊了半天普通人的生死话题,其实我们可以用一个简单的答案来概括这所有的讨论不是吗?” “所有的凡人,都是一种可再生的资源。” 罗摩指了指自己,“包括我,包括三奉行。” 他的话语并不沉重,像是和朋友间的简单对话。 “其实社奉行是神里家又如何?不是神里家又如何?” “稻妻这么大,难道缺了神里家,就没有人能够干好社奉行的工作?” “难道稻妻幕府就一定需要社奉行才能够维持稳定?” “难道民众就一定要过得很好,他们过的糟糕了一些,又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社奉行的存在都不是必要的,更别说是坐在社奉行之位上的神里绫人。 你选择了散兵,那么神里家懂事是最好了,不懂事就换掉,也不差他一个神里家。 在稻妻当前的局面下,把拥有正经魔神力量的散兵和一个人类家族放在天枰上称量,这是对散兵最大的侮辱。 不会有人去问琴,是古恩希尔德重要还是风神巴巴托斯重要。 也不会有人去询问甘雨,是七星重要还是摩拉克斯重要。 这些筹码哪怕放在一起,都是对另外一方的侮辱。 可再生的资源并非是廉价的代名词,但它意味着,并非是不可取代的。 当你想要牺牲它的时候,既然它可以再生,那么这就是永远都可以使用的理由。 “愚人众和我描述了你的计划,你的炼金药剂和一些资料成为了证据。”人偶将军并没有过多的描述这个话题,“你想要通过改变生命的本质,来获得魔神的力量。” “是。”罗摩并没有否认的意图,“按照元素的描述,上升有晶蝶,下沉则是史莱姆,而龙形是天然比较稀少,也更为强大的一方。” “魔神也同样是如此。” “大御所,璃月的摩拉克斯,乃至须弥的草之神,你们能够成为神明的先决条件,就是因为你们诞生的时候就已经是魔神了。” 这是个稍有些绕口的说辞,但不难理解。 猛虎强于羚羊,这是天然诞生时候就写好了的东西。 “你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吻,抹去了七执政在魔神战争时期的胜利。”人偶将军不动声色。 罗摩微笑着问道:“那么,我换一种说辞,这片土地为什么被称作稻妻,取得胜利的又为什么是雷之神?” 稻妻之地的魔神不可能都是玩雷元素的。 但最后它的胜利者,雷电真和雷电影姐妹,祂们都是雷元素力的魔神,所以稻妻成为了雷之神的封地。 “被称作稻妻,是因为魔神混战的时候,是大御所大人您取得了胜利。” “而您能够取得胜利,一部分原因是你们在成长过程之中的努力,而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们诞生时就拥有更强的基础素质。” 这个案例雷之神并非是最契合的。 盐之神和岩之神,才是最好的案例。 赫乌莉亚的性格也许软弱,但祂的实力弱小,显然是一开始的剧本,这和祂厌倦争斗没有什么关系。 祂就是天然较为弱势的神明。 或者是空哥? 只需要接触七天神像,就可以点燃一种元素力。 从最开始被债务处理人摁在地上,到摁住女士的棺材板,他走了三个国家,理论时间不会超过一年。 当然,他是恢复,而不是变强。 剧情之中的空哥,距离他当初的力量都还差的远了,有这种成长速度,到也不能说是很意外。 人偶将军的眼神不变。 祂并没有和罗摩争辩的意思。 不争辩并不代表认可,祂也许有自己的想法,但这不重要了。 反正罗摩认可的是这样的道理。 “所以你接受了。”人偶将军问询。 “不。”罗摩摇了摇头,“我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尝试着接手赤王的遗产,让我突然更换一个新的目标,我并不打算接手这样的安排。” 计划的成功率和目标有直接关系。 从赤王换成大蛇奥罗巴斯,这要是还能够保证成功率,那这计划还真的是有够全面的。 罗摩并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这么高的适应度,随便就可以更换一个全新的任务目标。 “我在稻妻确实触犯过一些错误,但这些错误并不值得赔上我的性命。” “如果您需要补偿,我会从另外的地方进行弥补。” “但我不会拿我的命去作为补偿。” 四叶印逐渐明亮,来自于神明的力量开始鼓荡。 稻妻和须弥的距离太远了,纳西妲不可能直接完成降临。 但使用了祂的力量,祂就会知道有意外发生了。 “据我所知,你的实验让幕府损失惨重。”人偶将军仍旧稳坐。 “或者您可以从另一方面了解?我的计划也减轻了幕府的损失。”罗摩并不畏惧这种对话,“我让反抗军和幕府达成了合作,在珊瑚宫心海的退让之下,幕府当时的损伤直线降低。” 故事并不完全按照道理发生,但这件事情的结果确实是这样的。 罗摩有私心,而在当时也确实是幕府损伤最少,战果最为丰厚的一段时间。 “当然,我的炼金药剂也确实让反抗军的力量有所增长,但我同样回馈了您一样珍宝作为补偿。” 罗摩并未尝试着拉愚人众下水。 这时候说“愚人众做的坏事不比我多”是不理智的。 愚人众有的人已经死了,你做的坏事更少,但他们死的人多。 你拿愚人众做标准,就意味着你已经给自己规定好了判罚尺度。 我做的坏事没有愚人众多,愚人众付出了什么代价,按照比例扔在我的身上·······那恐怕也还是要完蛋的。 看达达利亚就知道了,为了计划他们可以放弃底层大多数兵士的生命。 按照比例缩放,那也扛不住。 “国崩。”人偶将军微微颔首,“确实,你完成了在功劳和罪孽上的平衡。” 祂的立场只是幕府。 幕府兵卒的死有罗摩的一部分责任,但罗摩已经想到了这部分有关责任的划分,自然也找好了足够的理由。 在整个故事之中,他都没有冲锋在前过,此刻脱身自然也轻而易举。 “您能够理解这就再好不过了。”罗摩微微欠身,“所以,你真正想要我做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是大蛇,而是那位初代的雷之神吧?”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于雷电影而言,稻妻不存在除了雷电真以外的第二个变数。 召见他显然不是人偶将军的想法,而是那位真正的雷之神的想法。 (本章完) 233-没意思 人偶将军有点神经质了。 要在祂所表现出来的情况之中寻找有用的情报,罗摩是做不到的。 他只是觉得古怪,按说雷电影如果还有心思和他讨论一下“生命的意义”这种东西,罗摩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将军她为什么会关注“生命的意义”这种理念呢? 她是人偶,有完整的底层逻辑,和逻辑冲突的时候,哪怕是雷电影她也会上去好好讲自己的道理。 她的道理当然是薙刀了。 八重神子关注人类,可能是闲的无聊。 雷电影关注人类,可能是因为稻妻是祂的姐姐雷电真的遗产,这份遗产对祂没什么用处,但“这是姐姐的遗物”,在象征意义上的价值同样让祂乐于花费一些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 将军关注人类,祂就是闲的发慌,最多也就是思考一下如何让稻妻变得更好,也不可能去关注个体的生存和死亡。 魔神看人,只能够去看人类这个整体,除非是如同阿瑠和雷鸟一样,你恰好被这单独的一个人所吸引,此后所有的善良都只是为了在这个人面前经营自己而已。 正常来说,如同温迪、钟离这样的魔神,祂们的目光看的都太高太远。 动辄就是整个国家,整个国家的民众,而很少把视线垂落到具体的个人身上。 温迪对琴很关注,但历代的西风骑士团团长,恐怕祂都是这样关注的。 在祂的传说任务之中,祂能够精准地喊出一个连当事人自己都忘记了的名字。 祂只是看着不着调而已,实际的做事风格却总是如此稳妥,从未让任何意外超过自己的掌控。 将军的行为和祂的逻辑不能说是背道而驰,起码也算得上是毫不相干。 想要在祂的表现之中找到真相,这就有点难了。 但雷电影很单纯。 八重神子一度把祂描述为乡下来的土妹子,这个形容充满了老朋友间的打趣。 不过打趣也不是胡说的,对方起码得有这个表现,你才能够用这样的描述。 雷电影的行事风格单纯而直接,和祂影武者的身份十分相衬。 客观的说,抛开实力,祂一点都不适合统治者这个身份。 对稻妻而言,有姐姐雷电真这样的神,是这个国家所有人的幸运。而姐姐死后,继承上位的妹妹,就是这个国家国家所有人需要慎重应对的神了。 祂没什么坏心思。 以雷电影的实力,稻妻人根本不会怀疑祂是不是对这个国家有什么恶意。 没必要的,一刀下去,别说稻妻人了,支撑这个国家的海岛都可以一块犁干净了,大家当然不担心。 但祂的权力太大了,只要稍有一点奇思妙想,最后就会让整个稻妻陷入某种窘境。 关键是,祂的奇思妙想的受害者永远不会包括祂自己,所有的代价都是稻妻人来承担的。 将军的思维围绕着永恒,罗摩也不清楚自己和永恒有什么关系,自然也没办法轻易做出判断。 但雷电影的理念,说是永恒,实际上只是对不断失去的畏惧而已。 祂将自己的恐惧写进了将军的底层逻辑,从此之后将军成为了永恒的奴隶,恪守永恒的规则,而祂自己却会改变理念。 恐惧是可以用希望之类的达成改写的。 在剧情之中,祂也确实被八重神子和空联手拉回了另外一条道路。 将军:敲你瓦!听到了嘛?敲伱瓦! 雷电影是说走就走,毫不犹豫地撤出了这条道路。 而将军没办法后退,祂的逻辑根本不支持祂转身,只能够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这也是第二幕的故事爆发的基石。 雷电影的逻辑和理念,只能说是顽固,却不算很难理解和预测。 值得这位专门花费时间的,要么是永恒,要么是故去的某些人。 光是这些还不太够用,不过罗摩也知道神樱树的问题。 神樱树是提瓦特神系力量的真正体现,相比较雷电影砍出无想刃峡间这种物理层面的威慑,雷电真身上的奇迹,才算是神明这种称谓该拥有的力量。 按理说雷电影这个时候应该不知道雷电真在神樱树之中的事情,不过愚人众如果能够拿出什么观测手段,这也不算奇怪。 作为一个合格的背景板,愚人众在力量方面还是值得信赖的。 他们多次制造了常人无法理解的麻烦,再加上【深渊】的力量,如果只是观测,未必是不能够做到的事情。 “你连真的事情都知道,果然,你和愚人众所描述的一样,确实拥有特殊的情报来源。” 将军的神色稍变,真正的雷之神重新支配了这具躯壳。 “我不知道愚人众和您描述了什么,但我知道有关祂的事情对您而言,值得不惜代价。”罗摩神色恭敬,“既然草之神已经没办法保住我了,那么我不会拒绝为自己帮助反抗军杀死幕府兵卒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这是个好听的说法。 其实就是抗拒不了了。 犯错就要挨打,能不挨打的,无非是用了别的东西扛住了。 罗摩知道在正常的人类价值观之中,自己做的事情就是错误的。 他能够说服珊瑚宫心海,因为珊瑚宫心海差点就被捶死了,她的未来一片灰暗,她没得选。 而在珊瑚宫之外,不管什么样的理由,出卖自己人和做人体实验,都不会是正确的。 他知道,只是他不在乎,并且也没有人能够因此而追究他什么责任而已。 现在有资格追究责任的这个人来了。 以雷电影对雷电真的固执来说,别说草之神还在须弥,就是草之神当面,祂该怎么做也还是会怎么做。 无非是得罪草之神而已,这种代价和姐姐有关的消息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你的立场转变的要比九条孝行更快。”雷电影摇了摇头,“算了,稻妻的这些事情,将军的放纵是一大原因。” 祂不想提了。 制造将军是为了让将军处理外物,祂专心冥想。 雷电影也做到了。 祂连八重神子都可以拒之门外,尽量不和这位仅剩的老朋友接触,更别说什么凡俗事务,向来是真的不曾放在心上关注过。 但将军的放纵,本质上也是祂的一部分责任。 提起来还是有些难堪的,索性也就不提了。 “不瞒您说,”罗摩苦笑道,“我的自信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我知道自己所作的事情并非天怒人怨,如果要缓解,只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筹码就可以安然脱身。” “如果做事情的代价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自然也就谈不上太多的紧张和惊慌了。” 直到知道了雷电影的想法。 “你做的事情,在收尾方面确实要比将军周全。”雷电影微微颔首,“不过还是有愚人众站出来了。” “他们的计划在数年之前就开始了,而当时你在须弥的沙漠,整件事情确实和你无关。” “但偏偏是在收尾的时候,你站出来乘上了愚人众的船只。” 准备工作——也就是腐蚀三奉行,推动眼狩令和锁国令的这部分,罗摩是真的干净。 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所有的证据都可以证明,当时他还在沙漠里和教令院斗智斗勇。 但他后续在稻妻的计划,很大一部分都是借助了愚人众的成果。 什么准备都没有,偏偏是最需要实验环境的时候,愚人众搭建好了大舞台,他只需要乘船而至,就可以顺势收下一部分的胜利果实。 这太巧合了。 罗摩满脸无辜地道:“也许这就是好运气呢?” 只是这一次而已。 蒙德他是被黄金梦乡直接扔了过去,璃月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异动,动手的是教团。 只有稻妻,他明确地表露出了这种对于未来的掌控性。 就这一次,他就被人抓住了尾巴。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这话还真的是没错。 但好在也只有这一次,一次的巧合就是巧合,多次的巧合才能证明是拿了剧本。 问题在于······· “我不需要证据。”雷电影神色一正,“如果耽误了你的计划,我很抱歉。” “不过你既然选择了用一个微妙的理由,显然也是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罗摩想了想,道:“有点礼貌。” 也就是有点了。 仅有一次的出现完全可以算作是巧合、偶然。 显然,巧合和偶然通常是不会被当作证据来证明罗摩拥有这种能力。 可雷电影不需要证据,罗摩也拒绝不了雷电影的武力。 祂认为的事实,那就真的是事实了。 “我会为我的选择而支付代价的。”雷电影幽声道,“我也只是需要一次尝试的机会而已。” “愿闻其详。”罗摩深吸一口气,神色认真了起来。 他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成为赤王,这是多方面的影响,包括元素力在内的多种契合所选定的。 突然变成了奥罗巴斯,这其中的变动不可谓不大。 只能说计划已经破产了,接下来就要靠随机应变了。 算起来,似乎上一次遇上荧也有这种情况。 罗摩的面色古怪,有关某个古怪的猜测也越发完善·······提瓦特的时间线并非是不可变动的,如果荧和丑角皮耶罗都曾经在某个过去而罗摩还没有经历的未来与他有过接触,那么很多事情自然也就有了一个解释。 这就没办法继续进行猜测了。 这显然是罗摩没有接触的未来,他的大多数推测之所以能够准确,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毕竟是正常人居多。 罗莎琳乃至是达达利亚,他们神经起来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自然也无从判断对方的手段。 至少让罗摩来猜,他很难在已经知道摩拉克斯还活着的情况下,继续搬动奥赛尔。 就算真的逼出来了这位假死的岩之神,这对于愚人众的计划似乎也并无帮助,反而如此的不惜代价,确实是会让至冬和愚人众变得十分被动。 但达达利亚就是敢做。 他的选择直接导致了后续版本之中被困死在地下的愚人众兵卒。 他们在璃月的层岩巨渊之下对抗魔物,突然之间,上面闹翻了,他们在地下的军备和粮食全靠着上面的运输。闹翻了之后,他们连食物补给都直接断档了,只能够接受困毙在地底的命运。 大头兵能做的事情确实不多,人们对于兵士最多的期待,无非是他们能够服从命令。 既然是以服从命令作为第一的要求,那么兵士的上限,自然也就交给了统领士兵的将领。 显然,达达利亚这一手细节微操,当场就让他们破防了。 他们听从了命令,而最后领兵大将为了最后的胜利果实,选择了让他们作为牺牲的一方。 如果罗摩不知道剧情,他是真的猜不出来达达利亚在这个时候的选择。 他太敢了,勇敢的难以理解。 但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愚人众的背后又站着至冬,他们的立场和目标始终都是明牌打的,他们不好猜,愚人众的行动却很好猜。 无非是盯着神之心的种种布局而已,看着神之心,总是能够找到愚人众的马脚的。 而他又知道一些关键情报,罗摩自然能够多次保持准确的猜测,进而做出有效预案。 可涉及到他自己穿越时间的未来的,那就只能呵呵了。 更何况,这似乎还是五百年前的特殊时间。 “我想知道更多。”罗摩认真看向了雷电影。 “他描述了你的计划是成为下一个赤王,而我要阻止你,让你的第一个目标变成奥罗巴斯。” “作为回报,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得到和姐姐有关的消息。” 这么一个语焉不详的描述,能够说服雷电影,无非是祂太看重结果,而威迫罗摩的代价又太低了。 这和八重神子是同出一脉的行事作风。 我去做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喜欢这个结果,而失败了我也不会付出什么太大的代价,于是我就是要去做。 罗摩一开始就是这么接受的,所以当他意识到雷电影认真起来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在回避问题了。 他只能接受。 故事不在于补偿,不在于更多的交流。 在稻妻的土地上,雷电影想要一个凡人去做什么,他就只能这么去做。 罗摩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倘若是这样,我希望能够研究一下大蛇的遗骸。” 奥罗巴斯的尸体趴在了八酝岛上,尸体所酝酿出的晶化骨髓也被应用在了稻妻的锻刀行业当中。 有关御影炉心和玉钢,这是另外的故事了,对于罗摩倒也不甚重要。 “这是你的自由。”雷电影示意自便。 罗摩立刻行礼准备告辞。 他确实稍微研究过大蛇的遗骸,但并没有投入多少的精力,只能说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也就花费了一点时间去了解。 而现在不行了。 他不能只是了解,涉及到了生命的环节,需要的是足够的把握,而不是“差不多”。 告退之前,罗摩迟疑了一下,道:“其实珊瑚宫心海会得到这个机会,也是因为您觉得我有用,所以惠及到了她?” 他好奇过这个问题。 在雷电影和将军的眼中,治国显然都不是排在第一位的东西。 有鉴于此,祂们没道理给一个推到了自己神社的珊瑚宫心海一次赎罪的机会。 犯错之后被允许赎罪,这种行为称之为将功赎罪。 但将功赎罪的前提,都是犯错的那个人对决策者有特殊的价值。 不是犯错了可以被原谅,而是他们犯错了,不得不用一个理由去原谅。 将功赎罪和军法无情的区别,就在于那个人本身。 演义里关羽义释华容道,放走了逃亡的曹操。 都说了是军令状,刘备治军也算严格,真是按照军法处置,斩立决算是最好的结局,只算一个人之过,而没有牵连自己的亲属。 但最后关羽的处置方案呢? 放走了也就放走了,二爷最后也还是蜀汉政权的二爷。 故事从来都是这一套的逻辑,你对我有用,是我的亲属,而我刚好掌握了最大的处理权,那我就会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是犯错了值得原谅,是你犯错了,我必须找个理由去原谅你。 而你的用处不太大,没什么价值,犯了错按照律法处置就好了。 赎罪?真当谁都有资格去赎罪的?你都不配有这个资格。 珊瑚宫心海也算是后者。 她有用,但对神明没用,而神明掌握了最大的处理权。 理论上说,她得死才是。 但最后她只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本人还活得好好的,连同海祗岛人都得到了赦免的机会。 将军太善良了,善良的完全不像祂。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雷电影并没有回答。 “遵守承诺这个形象对我很重要,算上这一次,我就不亏欠我的承诺了。”罗摩坦然道。 “算的很清楚。”雷电影点头,道:“幕府提供了你和她接触的记录,我觉得她对你有些特殊,也就给了她一个机会。” 轻描淡写。 罗摩哑然失笑,然后行礼告辞。 她又输了。 罗摩赢的自己都觉得有一些没意思。 (本章完) 234-就决定是你了 罗摩不清楚珊瑚宫心海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但他觉得挺无趣的。 珊瑚宫心海是整个故事之中最努力的那个人,遗憾的是故事的走向和她本人的努力简直毫无关系。 她接受了罗摩的筹码,选择了愚人众的邪眼,和幕府达成了合作,最后决定了她和海祗岛命运的,是因为雷之神觉得罗摩和她有所接触,她可能会有点重要。 神没有关注过她的努力,愿意原谅她,只是因为她和另一个关键事件的关键人物有所牵扯。 仅此而已。 不,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很努力地想要改变海祗岛的命运,所以才会接受罗摩的筹码。 正因为有了这点关系,雷电影给了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掀起战旗反抗雷之神,而最后还能够活着,只是要为自己的错误选择而进行赎罪活动,这不能不说是神明伟大的善良。 故事的戏剧性,正好是落在了她的努力上。 罗摩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就没有更多的表情。 虽然他也觉得故事颇为不好笑,但其中也是有点有趣的成分,不算很无趣的故事。 就是对于当事人来说,恐怕就比较难受了。 这样一来,也就彻底地偿还干净了。 罗摩内心暗自沉思:【按照雷电影的描述,愚人众确实是知道了我的计划,并且也知道了雷电真的部分真相。】 未必是知道了神樱树的真相,可能只是知道了雷电真还以某一种方式存活着。 神樱树的真相有点超越常人的认知了,而且附带着认知修改,这种手段纳西妲想要预防,也只能用一个看上去毫不相关的故事作为触发基石,再加上空这个异乡人的提醒。 这也是主线剧情之中散兵操作所引发的结果。 他修改了世界树的历史,于是在人们所生活的那个时间线之中,杀死了雷电五传和神里家当代社奉行的成了某一个疯子。 讲道理,罗摩一开始以为他的修改是更正这些人被杀死的事实,万万没想到,最后的操作居然是变更杀人者。 从散兵变成了另一个疯子,这就是修正之后的历史。 所以故事最后恢复了记忆的散兵告诉空,你可以去告诉神里家、告诉枫原万叶,把我杀死了雷电五传和社奉行的事情告诉他们,我欢迎他们复仇,说不定这也是我应得的结局。 然而神里绫人和枫原万叶大概只能够呵呵一笑,“旅行者你再说些什么?那个犯下恶行的疯子,不是已经被杀死了吗”。 在他们所接受的历史之中,那个犯下大错是出自百目家的一个疯子,这个疯子也在杀人的时候遭遇反击,然后当场死去。 故事并不美好,但杀人的那个人也确实死了。 你和他们说其实故事并不是这样的,是另外一个人杀死了伱们的亲人······可历史是这样的,所有的记录都证明了,犯下错误的那个人已经当场伏诛了。 你突然说这不是真相,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事情。 两个故事可以用同一个理由作为收尾:我们不能因为一件并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去迁怒另外一个人。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根本找不到仇恨散兵的理由了,毕竟杀人的是谁,死在那里,死在什么时候,这些都写的一清二楚,笔录详实,实在找不到仇恨一个不认识的人的理由。 故事从开头的地方被修改了,而修改是面对提瓦特时间线的。 这个故事·······抛开故事性不谈,只聊其中和力量有关的内核,还是有点意思的。 【这和纳西妲的操作相似,算得上高端,但还不太够用。】 罗摩仔细思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历史上的任何变动,哪怕对于结果而言是微弱的,具体到某个人身上,就成了灭顶之灾。 散兵的操作就是如此。 他的操作并未改变结局,稻妻的一切如常,比如雷电五传并没有逃过重创,神里家也还是衰落了,而八重神子仍旧保住了神里家,神里绫人还是社奉行,最后的眼狩令和锁国令,空哥拯救一切的剧本,这些都没有变。 历史仍旧贯通,微弱的变化甚至没有引起太多的改变。 “但这部分之所以没有变化,主要是散兵藏起来了。”罗摩低声呢喃,“改变世界,或者说做事情,永远逃不开代价这两个字。” “大慈······祂要做这件事情,就要把自己给抹除,连继承了操作权限的纳西妲都无法回忆起来,算是彻底的遗忘了。” “散兵在这件事情之中,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从历史的前后来说,散兵改变了相当一部分的历史。 在正确的历史之中,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做过了很多的事情。 而他的消失,将他做的这些事情完全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包括他为愚人众杀死的敌人,执行的任务。 但这些都不是他付出的代价。 到了最后,他仍旧拥有人偶之躯,除了失去邪眼以外,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在改变的历史之中失去了有关正史的记忆。 而在故事的落幕,他找回了记忆,神之眼换掉了邪眼,失去的应当是博士的改造。毕竟这个时间段里,他没有加入愚人众,博士显然也不会为他进行改造作业。 博士但凡能够发现他,他也没道理能够游荡到须弥去了。 邪眼和神之眼的变化是小事,但雷电影早期的技术力和材料上的不足,如今没有博士作为弥补,确实让散兵接受了一次版本更新之后的大削。 这就是他付出的全部了。 啊? 大慈树王为了提瓦特改变了历史,然后自己被销账了,连储存在世界树服务器的底层信息都被删了个干净。 这边改变了历史,就是个封号处理?封号封了两三天,空和纳西妲又帮助他解封了账号。 好好好,你们就这么玩,谁能玩的过你们这群······ 但换到更加真实的情况,散兵和树王的差别,显然就是更正历史的代价了。 修改的历史越关键,代价就越严苛。 大慈树王做的事情,是从过去之中删除掉出现过的禁忌知识,而不是删除掉禁忌知识的出现。 后者要做的话,就要在历史之中提前摁住赤王,并且提前捶死坎瑞亚,不然这俩货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 大慈树王显然做不到这么大范围的修改。 这也是阿佩普横遭厄运的解释。 如果删除了禁忌知识的出现,祂就会一直都维持苍翠的生命状态,而不是变成了抹布。 纳西妲删除的,是祂已经消化乃至是融为一体的禁忌知识,所以当删除键按下去的时候,阿佩普已经融合的地方突然间就空了。 草之龙一脸懵逼,祂还记得自己和赤王的交易,记得自己遭遇了什么。祂也知道自己身上现在发生了什么,唯一不记得和不存在的,只是禁忌知识本身。 不记得的东西让祂恢复了千年前的轻松心态,不必日日夜夜饱受煎熬。 但不存在的东西,却让祂的身体成了筛子,到处都是孔洞,差点就直接爆炸。 散兵的更正相对更加彻底。 祂不是修改了已经发生的事情的结果,而是从源头修改了事情的发生。 彻底的手段并不意味着更加强大。 这要看对手和更正的结果。 纳西妲和树王的对手,是存在就可以让世界树godie的禁忌知识,而散兵修改的历史,是将自己换成了另外一个疯子。 结果上纳西妲解决了问题,而散兵只是修改了问题的触发者,结果还是照常推进。 很显然的,在修改历史方面,是大慈树王面对的难题更加棘手,解决棘手的问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这显然合情合理,所以祂最后被官方销号了一下。 而散兵,他近乎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所作的那些事情,都有其他人可以替代。 “祂修改了历史中某样东西的存在,而他只是修改了某一个瞬间,剩下的都是时间和历史的自我修正。” 草之神只剩下纳西妲,散兵脱身而百目家的疯子杀死了雷电五传和社奉行,这些都是他们做出选择之后,历史的自然补全。 本质上说,这些都不够关键,不够重要。 所以大慈树王是销号处理,祂做的事情,是安排纳西妲在现在的这个时间节点上,回望过去到赤王选择唤醒禁忌知识的那一天的整段漫长历史之中,收集和销毁所有的禁忌知识。 这些都是无人可以替代,唯有祂自己可以去做的工作。 而散兵只是修改了自己遇到博士的事实。 哪怕没有他,博士照样会来到踏鞴砂,剩下的故事,像是愚人众的第六系可以空缺,杀人的可以换成一个疯子,散兵所作的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其他人代劳,并不具备任何的唯一性可言。 连他的身份,作为将军人偶而启动的正机之神的计划,在修改的历史之中也成了空壳自动机甲。 “代价。”罗摩暗自咀嚼,“这么说来,他不想说的更多,要么是我和他关系很差,他想我死。” “要么,是我不能说太多,不能够放手去修改我所在的这个世界的正史。” 涉及到时间,永远有一个概念是无法绕过去的。 节点。 你现在的这个时间,这个世界,是你立足的节点。 从此往前,是过去。 从此往后,是未来。 相对于现在的过去是很难改变的,提瓦特有其特殊性,所以支付了巨大的代价就有这样的机会。 而在更多的描述之中,过去的改变其实更加困难。 相对于现在的未来,却很容易改变。 如果罗摩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要面对的是,只有当他抵达了未来的某个时间之后,他才有机会在那个节点回到过去。 “如果我走错了一步,或者他告诉我太多,我可能就无法碰到那个机会,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回到过去。” “但如果我没办法回到过去,丑角和荧就不会再过去的坎瑞亚遇到我,自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在时间上描述太多,就会牵扯到命运,即一件事情是否必然发生。 罗摩摇了摇头,将更多的猜测压下。 这种有些迷幻的解释还会带着相当程度的唯心主义,应该来说,并没有绝对适用的解释。 但在已经有人为他指明了道路的情况下,这条路并非不能走。 奥罗巴斯能够为我带来什么。 罗摩仔细思索和这位海祗大御神有关的情报。 从时间上来说,祂是主动潜入了海渊,然后带领渊下宫人爬到了地上。 这个时期魔神战争显然已经收尾了,雷电影成为了七执政,但祂并没有对突然出现的奥罗巴斯宣战。 和须弥的三神共治,蒙德的狼王、巴巴托斯同存相似,虽然魔神战争只有七位胜利者,剩下的魔神也不意味着都得去死。 奥罗巴斯和祂的海祗岛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活在稻妻之外,保持独立的政体和框架。 这个时期的雷之神是默许了海祗岛的存在的,祂并没有掀动战争的想法,但奥罗巴斯却又不得不死去的理由。 随后是奥罗巴斯率先掀起了东征,结果引发了神战,然后祂主动赴死,尸骸躺在了八酝岛。 这件事情被稻妻的学者理解为不自量力的野心,实际上是奥罗巴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只能够去死。 有关奥罗巴斯的记录如此潦草,再也没有更多的部分了。 【所以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罗摩有些理解不能。 奥罗巴斯看了就得去死的那本书,在玩家眼中算是谁都能看的那种,他也还记得大概的几个故事。 而更多的······没有了。 奥罗巴斯的价值究竟在哪里? 是争斗失败被迫逃亡之前,还是在渊下宫和海祗岛盘踞时候留下的? 罗摩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情报。 有关奥罗巴斯,本来就是谜团重重。 且祂在历史的记录之中,只是一个魔神战争的失败者,打算逃离到【暗之外海】,然后偶然遇到了渊下宫,接触到了记录着禁忌的知识。 祂的整个经历在魔神战争的大环境之中,前期情况正常,是参与魔神战争然后打不过。 这个时期有的被直接埋在了地下,有的则在失败之后脱身离去,目的相对统一,都是那个【暗之外海】。 后半段的经历偏向于巧合和偶然,本身也没有太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虽说巧合也是某种程度的必然,但能够把奥罗巴斯这种魔神给安排到送头的必然,有这种能力的幕后黑手,罗摩宁愿接受奥罗巴斯只是巧合之下才接触到了这些。 罗摩倒是翻阅过一些海祗岛的记录和藏书,但人类对神明的记录,尤其是自己供奉的,尚且在世的神明,他们会记录些什么,哪怕不看也能够猜出来。 史官对皇帝的强硬也是有限的,更何况,这是信徒之于信徒,他们的记录理所当然地充斥着【海祗大御神这么做,一定有祂的道理】这样的理解。 不能理解的都是因为凡人的智慧太过于微渺,而稍微能够理解一些的,自然是大肆吹捧。 罗摩揉了揉眉心。 “糊涂。” 他呵斥道,“还是有些慌张了。” 涉及到了自己的小命,他的从容不再了。 这些记录,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 毕竟这段时期,奥罗巴斯刚刚吃了大亏。 奥罗巴斯自己才体验过,只是知道就得去死的憋屈感,当然不会让刚刚登上提瓦特大舞台的海祗岛人再去记录一些有的没的。 万一因为这些人的记录,来日天空岛又来清算,那自己的送头计划不就白送了? 但有一说一,奥罗巴斯会死,也不全是对手太强了。 祂也许有机会带着真相跑路,赤王也面对过寒天之钉,但祂还获得好好了,制造了第二次的麻烦。 奥罗巴斯最后的赴死,更多的像是为了给海祗岛人争取一个活在阳光之下的机会。 这个时期的海祗岛科技显然是有一个明显的断档。 他们在白夜国的时候,光是控制白昼和黑夜的大日御舆,这其中的科技含量不言而喻。 当时的地走官们不具备神之眼,但能够和坎瑞亚扔过来的战争兵器对抗,并且取得了胜利。 在这个时期,渊下宫人的文明等级显然是并不低的。 而到了地上的世界之后,支撑起大日御舆的科技体系不见了,地走官的传承显然也消失了。 最为合理的猜测,当然是奥罗巴斯做了点什么。 技艺的传承,书籍知识之类的被封存在了地下,白夜国的图书馆在后期也是能够运行的。 而那些直接传承着技艺的人,比如巫女,比如【东山王】这样的人,自然也都被埋在了战争之中。 书籍被龙蜥所遮掩,传承的人被战争吞没,打完之后,海祗岛彻底失去了渊下宫时期的种种传承。 即使是现人神巫女,也只知道需要举行仪式去摘取珊瑚以保全海祗岛······血枝珊瑚,来自外海的特殊造物,携带着特殊的力量。 罗摩没有找到些许痕迹的兴奋,反而有些无奈。 “渊下宫那个阴间地图,没有任务系统的指引,要在那里完成渊下宫的系列任务······啧。” 作为世界任务和活动任务的出发点,单独一个地图的渊下宫其实着笔颇多。 但空哥在剧情之中,显然是完全没有接触过渊下宫的。 他在稻妻的剧本就是不断给人打工,然后被狐狸忽悠着去决战雷电影。 而渊下宫的系列任务,从拯救海祗岛开始,再到三界路飨祭这个版本大活动,如果他真的要走完流程,显然是不现实的。 渊下宫的地图和任务都相对阴间,没有任务指引,光靠自己去找线索,就以空加派蒙的两人组合,如果没有运气作为帮助,他们找个半年都未必能够把渊下宫的世界任务解决掉。 走完稻妻的决战之后,如果他还有时间,不是直接前往须弥,多半也是去做角色的传说任务了,根本没道理去走一趟渊下宫。 就和雪山的版本一样,实在是不知道从那里给空抽调一些时间,让他去探索这些明明很重要的地图。 主线已经足够赶了,走完蒙德,风神就告诉他你得快点去璃月了,不然老爷子请仙典仪一过,你就找不到人了。 走到璃月岩之神就当场去世,活生生把空卷进了另外的风波之中,根本脱不开身。 刚刚干碎奥赛尔,走完璃月的剧情,就得找个理由返回蒙德和戴因相遇,还要找到荧妹所在的遗迹,随后船只就来了,立刻启程前往稻妻。 时间呢? 那里腾出时间去雪山? 雪山上的古老文明,毒龙杜林和绯红玉髓、忍冬之树都很重要,但没时间就是没时间。 主线剧情都赶不过来了,怎么去走世界任务和活动剧情呢? 都这么忙了,你还要人抽出时间去参加海岛夏活?做不到,根本做不到,没有这个能力你知道吧。 渊下宫也很重要,这里涉及到了提瓦特的真实。 但空哥根本没有时间去参与。 所以罗摩十分惋惜。 你们想要真相,那么渊下宫可就是你们不能够错过的好机会了。 我知道你们时间紧任务重,恐怕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这里探险。 但这不还有我?我可是你的好朋友了,像是真相、旅行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够忘记空呢? 罗摩很快敲定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雷电影有些着急,但也不会不给他时间。 只要不是逃离稻妻,祂都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罗摩的微操。 就像祂说的,祂本人不在乎证据,也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是超过了罗摩的预期计划的。 雷电影不会因为担心罗摩因此仇视自己而束手束脚,但祂需要罗摩去做一些玩命的工作,当然也会给罗摩足够的支持。 这是最基础的交易,祂是神,却也不会完全不懂。 那么,就决定是你了,老朋友! (本章完) 235-不值得我的畏惧 如果正常去走这一套流程,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去寻找和举行各种仪式。 但眼下是特殊情况。 “珊瑚宫心海一度把渊下宫当作了海祗岛最后的退路,虽然她很清楚,一旦稻妻的神明真的要追究责任,逃到渊下宫其实一点也不保险。” “不过作为海祗岛的现人神巫女,她必须得做点事情,让自己看起来忙碌而又努力,借此来安慰自己。” 罗摩如此介绍珊瑚宫心海前期的努力。 旁听的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面上带着相同的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真的是你的朋友?”派蒙两手一摊,“你对她的评价,总感觉有些失礼呢。” 罗摩摆了摆手,道:“哪里的话,我又没有否认她的努力。” 可你的评价就是对努力最大的贬斥了。 派蒙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和罗摩继续讨论。 空倒是能够接受这种说辞。 他蹲下身,伸手在无想刃峡间的紫色水源之中摸了一把。 “有这种力量,伱说她的努力是为了安慰自己,让自己显得忙碌,这倒也不算夸张。” 他站起身,话语带着惋惜的味道:“努力的价值,要么是积蓄成功的基石,要么是在输的时候用来安慰自己。” 客观的说,一个人太过于努力的时候,他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失败的,投入的东西多起来,就很难释怀自己的一无所获。 所以用努力安慰自己的失败这个说辞,只会在某些时候成立。 比如你其实并不努力,你只是让别人以为你在努力。 比如你努力之前就知道了会失败。 珊瑚宫心海是后者。 空并非战争的亲历者,但这也不需要亲身经历,稍微懂点道理的,把海祗岛和雷电将军摆在一起,就知道珊瑚宫心海当时的惆怅和无奈了。 这能打? 就好像你去打擂台,泰森西装革履地走了上来,你以为自己的对手就是这位了,内心暗自咬牙告诉自己多坚持几拳。 然而对方伸手抓住了你的手,告诉你我是裁判,你的对手是光之国的奥特曼。 啊?你就玩吧,谁能玩的过你啊。 “但你也不会同情一个陌生人所遭遇的苦难吧?”空抬起头,“所以你找我,是想要我做点什么,好处又是什么。” 罗摩微笑道:“按照正常的安排,我应当在冒险家协会那里挂一项委托的,但想想倒也没必要通过凯瑟琳,作为雇主和雇佣的一方,我们也可以直接接触的。” 冒险家协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平台。 它为冒险家提供信息,提供委托,保证委托人不会赖账的同时,也保证委托人不会被冒险家威胁。 当然,冒险家也可以和雇主私下联络,但这其中的风险,就需要双方自己去权衡了。 “我听说你们的旅行是为了寻找真相,而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和坎瑞亚有关的古代遗迹。”罗摩好整以暇地说道,“如何,你们感兴趣了吗?” 他递过去了一份完整的契约。 空扫了一眼,然后转手递给了派蒙。 “你的契约,倒是没必要好好检查了。”他的话语不乏揶揄的味道,“毕竟你这么遵守契约的人,实在是没必要怀疑。” 罗摩挑了挑眉,倒也不否认。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罗摩是习惯性地把自己经营成诚信人。 但他也确实为了这个形象支付了很多的代价,这种代价远比任何的承诺要来的可靠。 诚信这种东西,经营起来困难,摧毁起来容易。 稍微计算一下,自己手中的东西究竟有没有罗摩付出的东西贵重,自然就知道他会不会违背契约,当一个不诚信的人。 他都为了这个形象支付了上亿摩拉的时候,你担忧自己百万的生意会不会利润太大了,大到了他会动心,不遵守契约,其实是没什么必要的。 空哥是揶揄,但也有认可的成分。 “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开拓和寻找渊下宫之中隐藏的信息,应该是你的任务吧?”派蒙扬了扬手中的契约,“还真的是会使唤人呢。” “找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在一条道路上并行,我以为这应该算作才能,而不是懒惰或者别的什么。”罗摩认真解释道,“既然你们也对秘密很感兴趣,而刚好我要探索的遗迹之中隐藏秘密,那么我们就是天然的合作伙伴。” “这怎么能算是使唤人呢?这是友谊的合作。” 空哥绷住了面颊,控制着自己没有笑出声。 但这是有道理的。 “你说的有道理。”看了看有关报酬的那一栏,派蒙暗自数了数后面的几个零,然后承认了罗摩说的有道理。 “不必担心你的旅行。”罗摩拍了拍空的肩膀,道:“即使你在渊下宫待一段时间,也不会干涉到你的正常旅行。” 空的旅行突出一个巧合。 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一次大事件爆发。 他刚好在特瓦林袭击的时候出现,他刚好在最后一届请仙典仪的现场出现······问题爆发才能够显露出主角的才能,这是个简单的道理。 而这一次,须弥没有他发挥的时间,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自己在须弥的旅行。 再加上稻妻的战争提前结束,哪怕空在渊下宫浪费一段时间,他最后抵达枫丹的时间,应该也比他在剧情线之中的时间要快一些。 但我没那么多的时间了。 罗摩内心有些担忧。 这个时候阿佩普差不多也该发疯了,出于基础的警惕,罗摩有给纳西妲留下相关的情报,以备自己不能及时返回须弥了,纳西妲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阿佩普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大慈树王已经安排了一切,纳西妲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解决问题。 但麻烦不在阿佩普,而在纳西妲身上。 祂的共情能力过于丰富了,对他人的苦难报以太多的关注,却对自己身上的麻烦视而不见。 罗摩有点担心,本来按部就班就能够解决的问题,结果纳西妲又开始同情心泛滥,然后把问题给闹大了。 空佯装随意地走到了罗摩的身旁,挺肩撞了撞罗摩。 他的视线绕过了派蒙,也没有在罗摩身上停留,像是朋友间闲聊一样。 “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异界来客了。” 罗摩心下一沉,面上仍旧平静:“这不是你自己暴露的?你和西风骑士团早期的交易,还有你和达达利亚的合作,都描述了这些。” “再者,穿梭世界对于提瓦特而言,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艾莉丝就玩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手段。 “不不不,不是这个。”空摇了摇头,“我还记得旅行之前的一些事情,比如阻止我的人自称···” 他停顿了一下,神色仍旧漫不经心:“比如我在遇见祂之前,其实也还有一些记忆。” 空的目光沉重了许多,“我后来知道了,那个地方是坎瑞亚。” 麻烦大了。 意识到了问题真的出现之后,罗摩反而没有什么压力了。 他可以装聋作哑。 “为了找到我苏醒之前的资料,我曾经在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里翻阅了很多的资料,了解了当前的尘世七执政。”他看向了罗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代的草之神应当是·······大慈树王?” 这就是问题了。 纳西妲净化世界树的时候,空已经在蒙德坐了一段时间了。 他的登场震撼蒙德人心,但凡对历史有点了解的,都能够猜到他的背后站着风神巴巴托斯。 因为这种英雄登场,在千年之前的温妮莎身上,已经来过一次了。 有这种开场,他向蒙德要什么,骑士团恐怕都不会直接拒绝。 更何况,他只是要了解这个世界。 琴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异乡人,更何况是异世界生命,连是不是人都很难确定。 但她,他们都相信巴巴托斯。 以这位世界之间旅行的异乡人的谨慎,他恐怕早就把有用的典籍给记下来了。 而在神权世界之中,值得摆在图书馆的书籍,永远都不会绕开提瓦特的尘世七执政。 隐秘的这些记录者不知道,也不会去写。 但像是两代草之神,一代是大慈树王,一代是小吉祥草王这种记录,实在是没理由不写下来。 他们会写,空自然就能够知道。 他知道了大慈树王的存在,然后纳西妲修正历史,连祂自己都忘掉了树王。 但空知道。 他是不会被过去所影响的真正锚点,决定了提瓦特何为过去,何为未来的“现在”。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罗摩面色带着诧异,“就算我是个沙漠民,你也不该在一个须弥人面前,为他凭空制造一个草之神。” “如果你对这段历史感兴趣,我可以和你稍微讲述一下。” “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草之神身受重创,失去了力量和记忆,然后被教令院迎回。” “胆大包天的六贤者发现了神明的孱弱,因而选择了囚禁神明,使自己成为须弥真正意义上的国王。” 罗摩神色带着愤慨:“所以须弥只有一位草之神,你过界了!” “受教了。”空点了点头,“顺带一提,你太生气了。” 生气的有些不像你。 你这种人,就算会因为信仰而愤怒,也不该是因为一句话。 这不是罗摩的水平,所以,这是答案。 知道但不能说,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空有些头疼。 不久之前,他和八重神子聊了一下须弥。 这是他的下一站,哪怕罗摩保证已经开了和平模式,但他还是想要从雷电影和八重神子这些老妖······见多识广的大人物这里多了解一些有用的情报。 他对罗摩的信任来源于妹妹荧,但他对罗摩的怀疑,也正是因为妹妹荧告诉他罗摩可以相信。 然后问题就爆炸了。 八重神子随口调侃了一番被囚禁的草之神。 这没什么大问题,神明会被凡人囚禁,七执政混到这份上,别说八重神子本就是这种不怕事大,喜欢找麻烦的屑狐狸,就算是个情绪稳定的,也难免有些感慨。 问题在于,八重神子后续的话语之中,直接抹去了大慈树王,告诉他须弥只有一位草之神。 一位草之神? 可我的记忆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在自己的记忆和八重神子的说辞之间,空毫无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自己。 他当时就意识到了,须弥,不,或者是提瓦特,在自己旅行的某个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它没有影响到既定的现实,但更改了久远的过去。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居然可以修改·······这种力量令空不寒而栗。 他完全无法想象,倘若有人在过去剥夺了荧的存在,他会面临什么样的人生。 这种无理由地猜测令他恐慌。 他恐惧的,是明明知道发生过什么,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是抵抗和防御了。 那一瞬间,空立刻就打算离开稻妻,前往须弥查询真相。 而罗摩拦住了他,邀请他去调查一些真相。 这太巧合了。 尽管这确实是巧合,但空固执地认为,这也许是罗摩也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要带上他一起。 理论上说罗摩也是个提瓦特土著,连雷之神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他更不应该知道。 但荧信任罗摩,这个时候,空也愿意交付一点信任。 眼下是他最后一次试探。 倘若罗摩真的一无所知,他就会立刻离开,前往须弥寻找真相。 不过罗摩显然也猜出了他的心思,他选择了有限度的配合。 不能说,但知道一些。 空瞬间送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只要稍微有一点痕迹,我就一定能够抓住它的尾巴。】 这力量太危险了,远比无想刃峡间这种肉眼可见的人道毁灭力量更加令人恐惧。 但恐惧大多来源于未知和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的环节就言之尚早了,空所畏惧的,只是他对事情的一无所知。 【但我了解了它是什么,我就没必要畏惧。】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凶恶起来,如同濒临绝境的野兽。 【因为我可以摧毁它,可以被杀死的,不值得我畏惧。】 (本章完) 236-故事 空和罗摩带着相同的警惕。 像是改变时间,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连锁效应。 散兵和纳西妲都证明了,历史有一个相对强硬的惯性。 你可以修改某个参数,但它还是会倔强地按照故事原有的逻辑走下去,正史在大的范围内,总是如此稳定的。 但这个故事里,也有神里绫人、枫原万叶和草之龙阿佩普这些,历史更正之后受到了影响的人。 时代之中刚好垂落的某处浪花,对于那个时代而言是无足轻重的,可对于刚好被浪花触及到的这些人而言,却无异于灭顶之灾。 倒霉蛋当然很少,但这个不确定的倒霉蛋究竟是谁? 罗摩笑容收敛,并不为此而担忧。 他和空所担忧的并不是做出改变之后,历史会变成什么样。 在另外的范围之内,他们的理念是相同的:像是这种时候,他们只会投下相同的答案。 管他去死。 他们在乎的,是自己和自己亲近的人,会不会成为刚好被浪花溅起时卷入的那些倒霉蛋。 这种担忧促使着他们尽快地寻找事情发生的缘由,如何应对,乃至是如何反过来杀死试图干涉他们过去的敌人。 罗摩并不奇怪这样的逻辑,因为他自己奉行的也是这样的道理。 他开口安慰说:“当你看到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是否能够干涉对方的生命活动。” “你的干涉对它们的生活习惯而言,通常是一种不会被喜欢的意外,这就直接构成了攻击。应对攻击,受到攻击的一方就会学着隐藏在草丛之中,举起皮革之类的甲胄盾牌充当防御,这些都是为了生存。” “当它们确保了生存之后,下一步就是考虑反击。” “于是故事开始了新一轮的循环,它想要隐藏,但你好奇它的生存方式,于是你会研究探查问题的手段。而面对反击,你也许会受伤,于是你得戴上防护服和手套。” 空停顿下仓促的脚步,听着罗摩的描述。 “你好像十分悲观。”异乡的旅行者了解而并不支持,“你将观察定义为攻击行为,同时没有对观测者给予任何的期待和好感,直接将它们定义成了敌人。” 罗摩微笑着说:“这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即一种生命体对另外一种生命体之间的完整沟通流程。” “但您不会支持这种说辞,因为你和她的行为模式,就是对这种说辞最好的辩解。” 当你看到蚂蚁的时候,你好奇地下的蚂蚁如何生活,好奇蚂蚁的巢穴又是何种姿态。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就无需多言了,选择热水灌蚂蚁窝的孩子,应当是比扔下糖块的孩子要多一些的。 “我和妹妹在多个世界旅行,包括眼下的提瓦特,我们都偏向于帮助本地人解决麻烦,而非成为麻烦。”空尽力去理解而不是反驳。 他刚刚从罗摩那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认为这应当是某些不方便直言,于是以故事的形式出现的真相。 “这种回答有一个很直接的辩解模块,当你选择了帮助史莱姆从骗骗花的狩猎之中脱身的时候,你就已经选择了你认为的正义。” “但通常来说,任何一种正义,都需要一个立足点来确认。如同时间,你需要一个位于现在的节点,才能够判断什么是过去,什么又称得上未来。” 罗摩从容不迫,神色相当轻松。 “当然,我是提瓦特人,而你帮助的始终是大多数的提瓦特人,在这一点上,你永远是我们的英雄。”他温和着说道,“这是不容辩驳的答案。” “你肯定了我是英雄,但并没有否认另外的说辞。”空捏了捏派蒙的脸颊,低声说,“史莱姆和骗骗花的正义?” 空是提瓦特人类这个群体的英雄。 “你是雷电将军的说客?”空有一些意外,“我有一位朋友,曾经帮助我看到了眼狩令和锁国令下民众的生存方式。如果一切正常,我应当是会走上一条路的。” “一条反抗将军的道路。” 罗摩肯定了空的说法,他的笑容不乏调侃:“你当然是这样的人,见证了民众的苦难,就会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伸出手。” 空也听出了罗摩的倾向,“苦难······你也承认了,眼狩令和锁国令是麻烦对吧。” 这个问题也不算复杂了。 以稻妻的社会形态来说,眼狩令和锁国令怎么都算不上是一种进步。 说是开倒车,其实提瓦特就没有这种倒车可言,雷电影是实打实的创新。 “和你描述眼狩令的那个人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她和她的兄长本身就是稻妻的一种麻烦?”罗摩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她和你说的更多,你了解了三奉行的存在形式,包括她的兄长,那位社奉行大人是如何坐稳社奉行之位的,你就会发现稻妻的问题远不止于这些。” “顺带补充,她没有骗你,只是没告诉你全部而已。” 这不算欺骗,一直都不算。 时间证明了八重神子是正确的,她强行摁住了所有人,提拔上去的神里绫人,确实拥有成为一位合格的社奉行的才能。 在战事结束之后,神里绫人的才能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空间,这个时期八重神子的判断成为了【先见之明】。 他越是精明强干,越是能够给稻妻带来额外的利益,八重神子的选择也就越发正确。 罗摩的笑容带着惋惜。 遗憾的是,眼下的情况并不正常。 八重神子挑选的社奉行充当的是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合作者,是下一位幕府将军的仇敌。 稻妻没有破除锁国令和眼狩令,神里绫人并没有太多的发挥空间,他的才能被平台所制约,眼下给稻妻带来的贡献并不算很高。 罗摩干脆落井下石说:“就当是一点附赠情报好了,在神里绫人尚未之前,神里家已经差点失去了对社奉行的垄断地位。” 空眉头微皱。 垄断地位······社奉行是幕府权位最高的三席之一,一个家族对一个权力完成了垄断,他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社奉行显然并不特殊,神里家垄断了社奉行,那么另外两大奉行,自然也有它们的主人。 “而在这个时期,八重神子出现后,力挺神里绫人坐在社奉行的位置上,并且延续了神里家对于社奉行的绝对控制权。” 空摇了摇头,“这算是,神明的特权?” “是稻妻的上层结构。”罗摩轻声说道,“你不在这个国家生活,只是刚好在它最混乱到时候来了。但你又不在乎这些东西,只会看到自己在乎的那些事情,然后就要为此登上舞台去搏杀。” 他输了。 八重神子的计划成功了,空嘴上说的干脆,最后还是选择了和雷电影在一心净土里厮杀。 但空哥没有打赢。 她最后那招利用民众的愿望的手段,被迫破解了。 将军在外界摁着散兵,两个高达差点掀翻了鸣神岛附近的海域。 这个时候民众什么愿望都没有了,看到两个高达的战争,他们只想跪下来感恩神明的宽容。 眼狩令?锁国令?就死这么点人,你为什么要反对雷之神啊? 睁开眼睛看看,祂真的动手了,能够把整个鸣神岛给打进海底去了。 你就为了这么点死人,你想要反抗? 民众没有愿望了,他们只想活着。 失去了这神之一手,最后也输的理所当然。 派蒙和空面色僵硬。 罗摩反而失笑:“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挽救稻妻,锁国令和眼狩令其实是小问题。” “反而是稻妻的社会结构,这从一开始就是最大的问题。” 眼狩令和锁国令,顶多算是自废武功。 但有将军在,稻妻人再废柴,那也还是尘世七国。 再者说他们到了这个时期,只生活在稻妻的国土之内,也不会离开稻妻去异国,实力的强弱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强起来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用。 反而是稻妻的社会结构,从三奉行往下,稻妻贵族对于权力的垄断,这才是一整个国家最大的麻烦。 但神里绫华的善良仅止于此了。 她能够鼓起勇气反抗眼狩令,反对锁国令,低调地支援反抗军,这已经是背叛了她的身份,她所处的阶级。 如果要更进一步,为了稻妻人去砍掉神里家对于社奉行的垄断,能不能做到另算,光是有这种决心,这种彻底地对原有阶级的分割,她高低也得是半个圣人。 不能说是坏。 她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一个从小接受贵族培养,中间遭逢意外和哥哥相依为命的贵族公主,倘若她能够轻易地脱离自己前半生的教育,与兄长的羁绊去背叛神里家的利益,这反而是不太正常的。 她大概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对稻妻的社会结构动刀,而是选择了将问题放在了眼狩令和锁国令身上。 因为神里家目前就是这种结构的最大受益人之一。 空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闷声道:“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我也做不到。” “那看起来,你是不能为稻妻人伸张正义了。”罗摩两手一摊,笑容带着打趣,“好在这无关紧要,算是稻妻人自己的问题。” 反正最后神里家是赢了。 勘定奉行下台,九条家伏诛,一度走上同一条路的社奉行却因为八重神子的保证,变成了【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所以柊慎介离开前必须打出一手牌。 他知道神里绫人当年上任时的窘境,而现在攻守易形,轮到柊家被另外两家欺负了。 九条家完蛋了,但新上任的天领奉行仍旧是一个完整的家族。 柊家没有完蛋,只是遭受了重创。 这和多年前的神里家面对的情况何其相似? 两个全盛时期的大家族,面对你这一个因为意外走马上任,刚刚接手奉行之位的小年轻,这不是随便收拾? 而且神里绫人是有才能的,自己这柊家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反正想到了柊千里,柊慎介就没什么信心了。 自己这边很难指望了,但仔细想想,但你面对一个棘手的敌人而你又无力变强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削弱对方来构建新的平衡。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宣扬这份麻烦,目的就是为了让神里家陷入风波。 最坏的结局是神里家因为这场冲突被淘汰了,那新上任的两个家族合起来还是拿捏柊家。 最好的结局,神里家也保住了,但不复中兴之势,只能够和半残的柊家合作,对抗新的天领奉行。 就是最坏的结局,起码也能够拉下来一个人一起去死,所以柊慎介毫无犹豫地就去做了这件事情。 你做了,最坏的结果对你来说都是个好结局,更何况但凡情况稍微好一点,那就更加美妙了。 罗摩不厚道地笑了。 再没有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散兵恐怕是不会有后来的那种心态的。 更何况,就算他没有什么动手的打算,知道了仇人的神里兄妹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也很有趣。 这件事情他并未插手,只是将真相公之于众。 神里绫人还得感谢他,若非如此,他恐怕是找不到真正的仇人的。 但他真的会感谢罗摩? 这就是个未知的答案了。 空放弃了对稻妻环境的思索,转而考虑如何解读罗摩方才的话语。 任何故事都是为了输出讲述者的价值观念,进而去说服聆听者。 他坚信罗摩不关心稻妻,所以他的话语,应当是为了解读自己的困惑。 【罗摩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他想要告诉我,但不能直接说。】 空眉头皱起。 但究竟是那一句话,才是他想要告诉我的? 【他应该忙着猜测真相,一旦抵达了渊下宫,遇到了渊上,他应该就会将渊下宫当作真相的埋藏之地,然后稍微认真起来吧?】 罗摩也是这么想的,【这可没有欺骗,海祗岛涉及到的那位,确实也关系到了时间的问题。】 这也是一种真相,只是不同而已。 空想要的是七神消失的真相,这是来源于大慈树王的操刀。 而渊下宫的真相涉及到了原初那位的影子,祂是雷电真和神樱树在时间问题上的真相。 虽说完全不同,但也都是时间更迭的真相。 你又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要的是那种真相呢? “你会好奇它的存在形式,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干涉对方的生存,而这种干涉近乎于攻击和恩赐之间,最后你对祂的认知,取决于你的力量和对方的力量之间的差距。” 空低声呢喃。 这种话语十分契合罗摩一贯以来的风格。 观察到就会想要干涉对方的生活状态,应对对方的攻击,所以需要隐藏和防御。 空荧双子是这个理论的对立面。 他们很少干涉,大多在对方陷入困境的时候,才会选择伸出手。 这当然又涉及到了另外的理念,但他们只是旅行者,又不是世界的国王。 支持自己觉得正确的一方,帮助自己觉得可怜的一方,这是旅行者的自由。 派蒙双手抱着脑袋,大眼睛开始了转圈作业。 有关正义和自由,这实在有太多的延伸,但它最后的解释权,归属于强势者的一方。 雷神决定了稻妻的自由,那维莱特决定了枫丹的正义。 而旅行者决定了更多的东西。 当你面对渊下宫的龙蜥狩猎人类的时候,我们当然知道这是简单的捕食工作,如同狮子狩猎羚羊,不该被干涉。 但如果你手中拿着猎枪,而你又觉得羚羊可怜,在无人监管也不会有人追究的时刻,你扣动了扳机,那又何妨呢? 你阻止了龙蜥的猎食,它可能会饿死,也可能当场就被你杀死了,而你保住了一个普通人······这违背了旁观者的立场,所以这又怎么样呢? 你喜欢,你觉得正确了,所以你就可以去做。 旅行者是旁观者,但他并不永远中立,也不会一直保持客观。 派蒙是能够理解这部分的。 她能够一个月吃掉三十万摩拉的食物,显然她不会因为自己要吃饭而对那些被她吃掉的动物或者植物有任何的愧疚。 你想要吃一份仙跳墙,你刚好买得起,所以你会因为同情即将成为食材的螃蟹而告诉厨师,钱我付了,但这只螃蟹我要你放掉它? 厨师大概会哈哈大笑“一言为定,双喜临门”,回头还得补充一句“神经病吧”作为和其他人聊起你这个话题的结尾。 派蒙是能够理解的。 她不理解的部分,是这两个人的话题过于跳跃了。 他们能够聊稻妻的时政,从眼狩令和锁国令聊到了三奉行传承背后的隐患,但这好像还不是他们交流的真正内容。 自由? 为什么话题会聊到自由? 这里不是蒙德吧?只有蒙德人才会将自由无时无刻挂在嘴边。 观测和攻击,隐藏和防御,这又是从哪里说起来的呢。 派蒙不理解,派蒙不敢问。 空所警惕的就是自由。 他不会把一个能够操持过去时间的人当成自己的同类,无论对方有没有恶意,一旦对方展露了这种手段,他就只能主动或者被动的想办法进行克制和防御反击。 因为他有足够珍贵的东西需要去守护,而他绝不会把她的安全交给一个人可能的善良。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罗摩就明白了空的一整套思路。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唯一尴尬的地方是,这确实是一个巧合。 罗摩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时候我进入了黄金梦乡,借助地脉抵达了蒙德,同时纳西妲被世界树薅过去履行自己天生的使命。】 【而空刚刚击退了特瓦林,得到了西风骑士团的认可。】 一个被陌生神明摁在地上摩擦,被迫和妹妹分别的哥哥,他有了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空当然不会放过的。 剧情里空哥只是看上去比较呆,更多的其实是不在乎,而不是真的傻乎乎。 起码遇见戴因斯雷布揭露【坎瑞亚】的时候,他的表述让派蒙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派蒙觉得空不可能知道这个名字的,但实际上在旅行之前空就知道了坎瑞亚,在蒙德和璃月,他都有寻找过相关的记录,只是最后以【用处不大】作为这些努力的结尾。 而提瓦特是神明的世界,稍微多看两本书,早晚能够遇到尘世七执政的记录。 只是这一点时间的差距。 空知道了大慈树王,而纳西妲删除了树王的存在,于是构成了今日的矛盾。 他相信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但所有人都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从头到尾,都只有小吉祥草王这一位草之神。 在这种矛盾之间,空毫无犹豫地选择了自己。 他笃定自己的记忆比这些人的言语更加可信,只是他保持了沉默,随着所有人一起附和草之神只有一位。 当八重神子调侃的时候,他就真的附和,对草之神被囚禁表示无奈和同情。 他不会提起大慈树王。 八重神子为了谋算他,收集了他的各种情报,对他过于了解。 一旦他说出了初代草之神,这只狐狸就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其中的问题。 反过来说,空也对八重神子有一些了解,知道她这一次的描述,并没有任何的愚弄。 她真的认为,提瓦特只有一位草之神,对方是和巴巴托斯、摩拉克斯一样的初代神明。 八重神子会在很多无关紧要的地方开玩笑,但她太聪明了,不会在你认真问询的时候,和你开这些无足轻重的玩笑。 如果她只是性情恶劣而不懂事,当时她就不会被选中留给雷电影了。 上一代的宫司选择她,是因为她有用,而不是她会闹腾。 她是认真地。 所以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这只是个开始,随后空找到了天守阁的藏书,彻底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八重神子没问题了,所有的书籍都这么写,有问题的显然是这个世界,而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具体的某一个人。 罗摩没有见证这些,但他大概能够猜出空都做了些什么。 恐怕对方当时两眼发懵,甚至一度想要去找雷电影,但最后发现雷电影也是一种说辞。 初代也是唯一的草之神。 祂这么一说出口,空当场就破防了。 剧情里他亲眼见证了一切的发生,知道前因后果,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手段,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必须由谁来去做这些事情。 可现在他一无所知,只是到发生了变故,却对更多的情况一无所知。 罗摩能够理解空的紧张。 【如果是镀金旅团的算计,空也就笑笑,随便他们发挥。】 罗摩摇了摇头,【三元素力开始,凡人堆砌数量的战术已经失去了价值,他自然不会畏惧这些人的计划。】 让罗莎琳放手施为,她一个人就能够车翻整个反抗军。 因为她只有一个人,反抗军的攻击她能够轻易脱身,但她一个大扔过去,反抗军的一个防御工程就可以放弃了。 个体力量的上限往往和秩序稳定的下限相对应,通常来说,越是个体力量强大的世界,底层民众所迎接的秩序也就越脆弱。 简而言之,他们得不到秩序的保护,只是金字塔秩序下的奴隶和工具。 提瓦特的特殊之处在于,最高层的武力值偏偏掌握在了一群爱人的神明手中。 讲道理,这份武力就算交给人类自己,也不会有交给祂们有用。 所以提瓦特的秩序稳定,连普通人也可以和乐安稳的生活。 但这其实是特例。 神明爱人在多种神话之中都算是特例,希腊神话中,人类通常只负责见证神明的力量,承担神明享乐的后果。 凡人无力约束神明,稍微有点表现力的,起码也是个半神。 而稳定点的东方神话,也只是将神明的力量和业绩挂上了钩,神明让底下的人安居乐业,可以获得更多的功德,享受更好的神生。 你做得好了有业绩,做的不好上面也有【斩仙台】之类处理你的。 与其说是神话,不如说是普通人将官员系统的一种另类借鉴。 该有皇帝的地方也有皇帝,该有大臣的地方也有大臣,无非是换个称呼而已。 东方神话算是神明体系和凡人之间最稳定的一种了,但也是遵循着一定的逻辑,即人类对神明有用来展开的。 很少有一个神话,会把神明天然对人类有庇护的责任写进去。 提瓦特其实也没有这样写,赤王会发疯,奥赛尔会淹没璃月港,并不是所有的魔神都愿意庇护人类的。 但摩拉克斯愿意,巴巴托斯愿意,雷电真和雷电影姐妹愿意,大慈树王也愿意。 抛开这些胜利者,蒙德的王狼庇护流浪者,最后臣服于巴巴托斯。稻妻的大蛇逃亡之路中遇到了渊下宫人,硬生生放弃了自己的逃亡之路,把这些人带到了陆地上。 这些神的选择,显然超过了【互惠互利】这种理念,带着自我牺牲式的付出。 不是所有,但大多数都是如此。 这很好了。 提瓦特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安居乐业,就是沾了这种特殊理念的好运。 如果不是这种幸运,超凡力量集中在个体上,其实就是社会集权和彻底金字塔式统治的开端。 应该来说,稻妻才是正常的剧本。 上层的三奉行完全由更高级的一位指定,普通民众只需要一辈子、世世代代从事同一种工作,为幕府提供同一种价值就足够了。 他们不需要走上另外的道路,不需要接受额外的教育,只需要完成幕府划定的工作。 只有当集群的力量有用的时候,才是开发群众价值的时候。 如果个体的力量完全超过了群体,秩序就不会是底层民众的庇护者,而是它们稳定的剥削和压迫者。 这些理论是雷电影一辈子也不会用到的,祂就是那个个体武力压制了整个国家所有民众的神,民众只会选择服从,而武力抗拒。 唯一能够证明祂的错误的国家,已经被埋进了历史,反而成为了证明祂正确性的证据。 “如果坎瑞亚还存在就好了。”罗摩的话语不乏叹息,“如果坎瑞亚存在,他们就可以用武力证明雷之神的错误。” 锁国会在一种情况下被直接判定为错误,那就是当敌人将炮弹塞进炮管的时候。 只有被打的疼了,才会知道自己的傲慢。 当外界人类的发展超过了雷电影的预期,祂自然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惜当年发展最快的那个国家,就是因为开了挂然后被判定销号了,它的死反而成为了支持雷电影的绝佳证据。 “你对坎瑞亚了解些什么。” 船只航行的时候,海祗岛已经近在眼前了。 空站在罗摩的身侧,并不关注这座陌生的海岛。 “不是很多,只知道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覆灭的那一天,草之神失去了力量和记忆,然后被教令院所囚禁。”罗摩十分自然,“可惜了,按照遗迹之中的记录,草之神接纳了我们作为须弥的子民,我相信以那位的仁慈,沙漠民可以很快成为须弥的一部分。” “但祂出意外了,失去了记忆和力量的人民,连自身都难保,更何况是让雨林接纳沙漠,祂已经做不到了。” 又是坎瑞亚? 怎么什么都能够和这个国家扯上关系? 空莫名地有些烦躁。 罗摩像是在描述一个故事,但他同时也告诉了答案。 两个草之神,一个强大,一个弱小,强大的那个死去,弱小的那个诞生。 而在历史之中,它被修改成了强大的那个失去了力量和记忆。 结果是相同的,但故事的开头不对。 “祂的力量是有限的?”他问道。 罗摩摇着头着回答:“当然是有限的,否则沙漠民也不需要经历五百年的压迫。” “真希望神明没有经历那场灾难,没有失去力量和记忆啊。” 所以,过程可以修改,但结果必须相同。 不同的理由,相同弱小的神明。 这是历史的惯性,还是祂修改能力的有限? (本章完) 237-还请活下来吧 迎接罗摩的是那个他想到了,但不太想面对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罗摩先生。”珊瑚宫的巫女小姐笑容和煦,“欢迎来到海祗岛。” “我是真的以为你死定了。”罗摩倒是没有客气地寒暄道,“很高兴你还活着。” 派蒙:啊? 她歪着头看了看空,一时之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在稻妻城呆久了,难道现在外界流行的都是这种打招呼方式? 空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你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罗摩。 于是派蒙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这两人的小小互动当然被珊瑚宫心海收在眼底,她扫了一眼,然后不再关注。 “托您的帮助,海祗岛的局面有了不错的反转。”她的心情并不差,欣然回应道,“此外,如同九条孝行之类该死的人也都死了,我觉得很好。” “可惜的是,愚人众这里跑的很快,并没有杀死多少人。” 很显然对于这位过去的现人神巫女而言,她已经彻底杀疯了。 这当然是一个很不错的时间点。 愚人众的想法莫名,将神之眼按在了散兵的身上,并且好像放弃了回收。 但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干扰了稻妻的正常秩序,九条孝行和柊慎介付出代价之后,作为引诱他们入坑的愚人众当然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我当时也想不到。”罗摩附和着叹气,“他们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进行了自己想要的尝试,怎么就还是不满足。” 这下好了。 神之心留在了散兵这里,在雷电影的庇护下,想要再拿回来,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愚人众算是留下了案底,稻妻人都知道他们不怀好意,眼下在想要行动,即使付出十倍的代价,也未必有之前随便活动两下来的有用。 他们做这件事情的理由是连罗摩也无法理解的,他只能将理由推给过去,可能真的是时间有问题,他曾经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然后和当时的某些人有了接触。 五百年前的三言两语,在五百年后的今天正中罗摩,诱导他未来的时候去完成这段对话,然后完成了时间上的闭环。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发疯了。 愚人众和疯狂联合起来,倒也不算是很令人意外。 “您的语气听着可真令人遗憾。”珊瑚宫心海掩唇,道,“我很乐意帮助您,可惜我如今只是一个海祗岛的普通巫女,能力有限,只负责为三位讲解有关渊下宫的一切。” 她的话语不乏叹惋,眼角的笑意却十分明媚。 “我恐怕被办法给予您更多的帮助了。” 她在笑,但有所掩饰。 罗摩稍微描述,她就意识到了罗摩面对的困境。 这是个常规的,但也是针对罗摩的特攻问题。 他恐怕测算了很久,觉得这就是对愚人众来说最好的选择。 但愚人众最后不在乎利益了,所以罗摩输的一塌糊涂。 “你总是输在这种地方,如果对方遵照规则玩游戏,最坏的结果你也能全身而退。” “而只要对方突然不按照道理去做一件事情,你就有可能输的颇为惨烈。” 珊瑚宫心海拍了拍罗摩的头,“但这是谁都会输掉的问题,和你无关。” 罗摩只是很少输,所以他的一次失败,对于他而言都算是惨烈。 珊瑚宫心海就没有这种想法。 反正对当时的她来说,每一天都是惊喜和意外,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完全在掌控范围之内的,当然也就随便它们发挥了。 你说今天幕府突然不想玩了,明天愚人众背刺了·······嗯,这些意外,难道不都是正常时间么? 反正我每天都能够见到这么多的意外的,所以这应该是正常的啦。 “普通巫女?”罗摩拍下了少女的手,“行吧,跟我们走一趟渊下宫。” “我负责的是讲解哦。”少女微笑着说道。 “普通巫女拒绝不了幕府的使者。”罗摩拒绝了她的拒绝,“海祗岛人真的下去渊下宫了?” 聊到正题,珊瑚宫心海神色一正。 “情况有些糟糕,渊下宫几乎已经被龙蜥占据了,还好有海祗大···奥罗巴斯所遗留的神力的庇护,倒也不至于遍地都是龙蜥。” 这是一段常规的历史故事,珊瑚宫心海显然已经翻查出来了。 渊下宫人为了踏上这个世界,付出了很多的东西,但总不至于连历史的记录也完全付之一炬。 不然也不会有拯救海祗岛,取血枝珊瑚的仪式了。 “在没有直观记录的过去,相传先祖们在渊下宫和龙蜥争斗···”巫女小姐摇了摇头,“这就是修饰的部分了,简单地说,他们被龙蜥狩猎,是龙蜥的猎物。” 如大日御舆之类的记录,大多都是来源于日月前事。 写下了日月前事的那位,自称是【常世大神】的书记。 他所记录的时间,涉及到了提瓦特最古老时期的历史,归属于王座们的战争。 而魔神战争要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登上历史的舞台。 更加具体的时间,也就是奥罗巴斯抵达渊下宫,这个时间点被记录为2600年前。 这是魔神混战的巅峰时期,奥罗巴斯被某个魔神锤翻了之后,连自己的信徒也全部输掉,只能够尝试着逃往暗之外海。 祂抵达了外海之后,获得了外海的馈赠,也就是身上的珊瑚枝。 而在这之后,祂才遇上了渊下宫人,这段故事被记录为:失去了一切、逃向暗之外海的魔神在海渊中,见到了什么都没有的弃民。 随后的故事就是奥罗巴斯把渊下宫人变成了海祗岛人,带着他们回到了光明的世界。 更古早的记录,或者直白地说是【日月前事】,因为奥罗巴斯吃了大亏的缘故,理所当然地被禁掉了。 作为海祗岛如今的主人,珊瑚宫心海对渊下宫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自从来到了提瓦特大陆,谁还会想着回到海渊之下的那个渊下宫呢? 如果不是因为【圣土化】需要血枝珊瑚来解决,恐怕海祗岛人早就把渊下宫给忘掉了。 罗摩也没指望珊瑚宫心海拿出太有用的情报,所以他接手了话题的描述。 “渊下宫人曾经在历史上有一段黑暗时期,他们被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龙蜥狩猎,成为了龙蜥们的猎物。” “而在一段时间之后,他们想到了办法克制深海中游猎的龙蜥,但也只能算是相对的稳定。” 这个时期七大龙都被锤翻了,提瓦特的海洋接纳了失败的七大龙,以及祂们的子民,龙嗣。 提瓦特早期的文明,显然是七大龙和龙嗣们所支撑的。 而后续是法涅斯抵达了提瓦特,以一种人类相当了解的方式——战争,夺取了大陆的控制权,并在大陆上投放了新的生命,提瓦特人。 这场战争最后以简单的描述一笔带过:大海和大洋接纳了反叛者和不从者。 但就好像罗摩所描述的,当你干涉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的时候,它们会学着隐藏和防御来保全自己,而安全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你的干涉进行反击。 七大龙并未接手被驱逐的命运,阿佩普告诉纳西妲,【龙王】从世界之外取得漆黑之力,带领祂们反抗外来者定义的秩序。 插一句,驾驭着漆黑之力的龙王和【禁忌知识】的对世界树特攻·······有点熟悉对不对? 法涅斯的这种行为,作为一个提瓦特人,罗摩无话可说,只有支持。 登陆、驱逐原有世界的主人,让自己的从属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很熟悉的一套流程,没有人类有资格批驳祂的行为,因为提瓦特人都是这种行为的受益者。 没有法涅斯的行为,提瓦特人甚至不一定能够诞生,就算诞生了,也不可能战胜这个世界原有的七位大龙。 而按照阿佩普的话语和书记的记录,所谓的第二王座和【葬火之年】,应当就是获取了全新力量的【龙王】对法涅斯掀起的第二次战争了。 结果是【龙王】殒命,七大龙崩散,人类彻底坐稳了新世界的主人这个位置。 而在第二次战争时期时期,一块土地连同这块土地上的民众被战斗的余波送进了海渊之下,这就是渊下宫人的来历。 罗摩没能描述很多,这段描述太过于尴尬。 奥罗巴斯知道了就得去死,禁忌知识知道了就会干涉世界树·······知识在这个世界,就好像带着某种特殊的诅咒。 或者说,知识是有主之物。 任何接触过它的人,都会被它的主人所注视,然后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但空还是察觉到了问题。 “能够天生在海渊之下生活的,应该不会是正常的人类了。”他的眉头微皱,“但海祗岛人似乎也是正常人类吧?海祗岛文明的起点,不可能是海渊之下。” 空精神一振。 不对劲啊。 不对劲就好了,你要是事事都很符合道理,那我还来研究什么? “有记录以来,他们就生活在渊下宫,并且按照珊瑚宫的记录,他们向往地上的世界,所以才会请求奥罗巴斯带领他们前往地上。”珊瑚宫心海察觉到了空的心思,“就像你所意识到的那样,他们没办法真正的抵达海上的世界,但他们却莫名的向往,以至于供奉了新神之后,就希望新神带领他们回到地上。” 她肯定了空的说辞。 “也就是说,他们是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 他们没办法抵达海上的世界。 如果有这个能力,他们就不会等到两千六百年前,奥罗巴斯偶然的到来才开始登上提瓦特的大舞台。 也就是说,一群从来没有踏上过地上世界,只能够在海渊下生存的人类,他们和地上的提瓦特人保持相对一致的身体结构,对从未见过的世界却有所记录,十分向往。 答案就很明显了。 渊下宫人同样是提瓦特大陆的一支,他们曾在地上生活,因为某些原因才落入了地下。 渊下宫并非是独立的空间,海洋是龙嗣的天下,这些龙蜥如同奥罗巴斯一样,从外界抵达了这里。 但它们和奥罗巴斯不同,奥罗巴斯垂怜他们的命运,龙嗣却只想要吃掉这些人类。 这种经历直到一个人站了出来。 “在海祗岛人的祖先在此地生活,而奥罗巴斯尚未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曾经和龙蜥进行了漫长的纠缠。”珊瑚宫心海喟然叹息,“详实的记录并不多,更多的是来自历代现人神巫女的记录。” “这是另外的部分了,因为【圣土化】的原因,海祗岛需要定时派遣强大的勇士回归渊下宫,采摘奥罗巴斯大人封印深海龙蜥的珊瑚。” 她主动接过了讲解任务,“海祗岛的记录空缺了许多,但这个是真实的,因为有一段时间,我们甚至将这种任务挂靠在了冒险家协会,邀请冒险家帮我们开拓底下的未知。” “而有关冒险的部分,就是我手中对渊下宫记录最为详实的部分了。”她的面色带着几分无奈,“我可以肯定,珊瑚宫的传承从未中断,也就是说,这部分的语焉不详,不是因为相关的记录在历史之中丢失了,而是从一开始,这些东西就不被允许记录。” “渊下宫内有一些东西,是海祗岛的先祖们不允许我们知道的。” 见不得人是吧? 空的眼神更加热情了。 冒险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但真相是。 从醒来的第一天开始,空就知道自己必然有某种特殊的价值。 一个能够同时摁住他和妹妹的陌生人,在抓走了妹妹荧,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之后,却没有选择杀死自己,而是给自己醒来的机会。 他的旅行并非是常人为了寻求美好而踏上的道路,从一开始就背负着重压。 空并不知道,来自敌人的宽容究竟会在什么时候作为结束,他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对方尚且“宽容”的时候,积蓄一切可以积蓄的力量,探究一切可以探究的隐秘,然后以最完全的自己来杀死敌人。 “海渊之下的渊下宫是没有光明的。”珊瑚宫心海仔细回忆。 太阳在多种神话之中都会出现,因为光明和热是人们生存必不可少的条件。 “但历代的勇者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他们甚至宣称在渊下宫有一个能够控制白昼和黑夜的机关。” 她看向了罗摩,“尽管这是基于渊下宫特殊的环境,不过海祗岛人的先祖能够制造出这种等级的机关,他们当时的文明显然是十分强大的。而按照我的记忆来说,我从未在海祗岛看到任何相似的造物。” “或者说,唯一相似的,只有打开前往渊下宫道路的钥匙。” 技术不会凭空消失,如果一切正常,后世的技术等级,就算没有超过,也不该直接下滑到彻底落后。 海祗岛已经不能算是下滑了,这中间几乎是直接断档了。 东征之时,海祗岛也是能够和幕府进行正面战争的势力。 如果不是奥罗巴斯输了,下方的军队和将领未必不能够搏取更大的战果。 空看向了罗摩,珊瑚宫心海也是。 他们都认为罗摩似乎能够拿出来一些有用的情报,尽管这里如今的主人都对此语焉不详,找不到太多有用的记录。 “探究未知是很正常的选择,但知识是无知之海表面漂浮的诱饵,当你驾着船只靠近,以为自己有所获的的时候,海洋下的某个钓鱼人,也欣喜于鱼儿的咬钩。” 罗摩选择了警告。 他习惯用情报换取帮助,但这一次不行。 日月前事的时期,那位【龙王】显然也带来了禁忌知识,但当时活跃着的都是大佬,法涅斯当时还能够和【龙王】决战,禁忌知识就算有所威胁,也是这位大佬来收拾尾巴的。 法涅斯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提瓦特世界完全可以直接投了,没必要挣扎。 而把阿佩普差点抬走的禁忌知识,来源于赤王的操作。赤王的覆灭大概是千年之前,至少那个时期大慈树王还活跃在历史的大舞台上。 第二次的禁忌知识污染的时期,就是五百年坎瑞亚的覆灭。 树王所删除的禁忌知识,是两次一起删除了。 如果连阿佩普都扛不住祂的世界树服务器删除按键,那么莱茵多特和丑角对于禁忌知识的记录,应该也是扛不住了。 不然剧情对莱茵多特的强化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应该来说,就请埋掉的暗线还是挺多的,至于说具体的真相,这就很难说了。 好比现在的逻辑体系虽然稳定,但如果它还有一个第三王座,那整个理论体系都直接崩盘了。 不过无论是那种情况,至少在提瓦特,获取知识的代价都是十分昂贵的。 从七大龙、赤王和坎瑞亚的情况来说,祂们都不像是在汲取知识,反而像是知识在狩猎祂们。 祂们不是知识的主人,只是因为某种欲望,而被知识所网罗起来的猎物。 蛛网是链接的,当你觉得你能够看到祂的时候,祂也同样能够看到你。 天空岛有这种能力,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同样具备这种能力。 空陷入了沉默。 这段对话可以有多种理解,比如告诫学者不要过于骄傲自满。 但放在眼下的故事之中,其实只能有一个解读。 我不被允许说出来,你们也不被允许知道。 允许这种说辞,本身就带着一种高位的统治。 所以是谁来允许他们知道? 这里一共只有四个人,空不觉得他们之中有谁值得罗摩说出这句话。 珊瑚宫心海面色从容,根本不想听懂。 “罗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沉思着说道,“赴海的渔民偶尔也会在海洋之中遇到某些特殊的生命,比如久美曾经遇到过体型庞然的海兽。” 她就只负责解读捕鱼,不管什么知识不知识的。 “而幸运的是,这些海兽性情相对温顺。” “但大海如此广袤,还有渔夫遇到了其他特殊的海兽,然后就此葬身大海。” “它们潜藏在海洋之下,当渔夫看见它们的时候,自然也进入了它们的视野。” “狩猎是双向的,当他们看到猎物的时候,自己也成为了另外一些棘手海兽的猎物。” 你们在说什么,心海不懂哦。 反正我就是个乡下巫女,你和我聊聊捕鱼,我还能够和你们搭上话题,更多的? 乡下巫女不知道哦。 罗摩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日月前事的相关记录并不至于如此危险,毕竟渊下宫人拿着这本书已经很久了,直到奥罗巴斯翻了,祂才被宣判了死刑。 可见那些钓鱼佬还是很有耐心的。 祂们不杀小鱼,不是真正的大鱼,祂们甚至不屑于提杆。 此外,空具备着相当程度的特殊性。 他其实也是条大鱼,但这条大鱼目前承载着提瓦特的稳定。 这条鱼太大了,钓鱼的反而不敢提竿,哪怕它在你的鱼竿游来游去,你暂时也还是得忍着。 话虽如此,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去知道真相,而不是让真相从罗摩这里暴露。 这并不算什么难题,毕竟如果这个时候教团的工作人员已经上线了的话,空只要到了渊下宫,最后必然会找到日月前事。 这不光是好运气,也是教团多年以来的努力。 空是刚好去接受成果的那个人。 有了教团多年以来的忙碌,空只要到了,故事基本上都是相对稳定的。 旁听的珊瑚宫心海一脸无辜,派蒙一脸茫然,空哥面色平静,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情报的交流并没有解开太多的问题,但它坚定了大家解决问题的决心。 在这种情况下,船只已经逐渐抵达了海祗岛。 过去的现人神巫女,如今只保留了巫女身份的珊瑚宫心海欣然起身,代表海祗岛人欢迎了这一批不速之客。 “那么诸位,”她轻声说道,“海祗岛的未来交给了鸣神,而鸣神选择了你们。” “但你们不必为海祗岛的任何命运负责,它是鸣神的私有物,凡人不必为此劳碌。” 她的目光扫过了罗摩,笑容温煦:“还请活下来吧。” (本章完) 238-干劲满满 渊下宫的危险,在珊瑚宫的理解之中,应当是龙蜥之类的魔物。 坦率地说,她也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威胁。 对于普通人来说,龙蜥这样的魔物确实是棘手的敌人。 但无论是罗摩还是空,他们都具备相当强大的力量,除非龙蜥能够达成群体狩猎,用时间将他们拖死,否则他们不太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可惜的是,罗摩描述了另外的部分真相。 危险的并不是表面存在的龙蜥,而是另外某些生命体投放的,用来引诱凡人的鱼饵。 你欣喜于出航所得到的收益之时,投下了鱼饵的钓鱼人也欣喜于鱼儿的咬钩。 珊瑚宫心海其实很茫然。 她听不懂这其中的太多东西,罗摩明明已经揭露了足够多的真相,他讲述故事的时候小心翼翼,甚至连他介入战争的时候都从未如此谨慎,不得不用故事来描述某些真相。 但就是听不懂。 他很小心地提供着某些珍贵的情报,但你理解不了也听不懂。 只有片刻的犹豫,珊瑚宫心海便不再试图去理解。 讲述故事的人不是为了讲给自己听的,她不明白,最好也不要去明白。 于是在故事的最后,带着他们抵达了海渊入口的巫女温声地留下了最后一句祝福。 活着回来。 “你是来找什么东西的。”空低声问询。 他们行走在唯一的一条道路上。 按照渊下宫人留下的传说,奥罗巴斯将祂身上的珊瑚折下,然后搭建了前往地上的道路。 祂先是抵达暗之外海,然后获得了外海的馈赠,随后遇到了渊下宫人,成为了他们的海祗大御神。 如果这些记录都是真实的,那么渊下宫的实际位置应当是在【外海】的边缘。 而奥罗巴斯所作的事情,就是在【外海】搭建了一座长廊,直接抵达了最接近此处的稻妻。 “血枝珊瑚。”罗摩并没有遮掩。 不聊日月前事,只是奥罗巴斯的事情,应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祂的事情并不算什么隐秘,”罗摩习惯性地分享情报,“在魔神战争之中,奥罗巴斯被某一位魔神击溃,于是逃往了【暗之外海】,并且在这里得到了暗之外海的礼赠,也就是祂身上的珊瑚。” 暗之外海是后来的称呼,在尘世七执政之外,不受七执政体系约束的外部。 这部分地方或许并不只是海洋,但人类是很难得到什么情报的。 毕竟这里接纳了提瓦特古早时期的主人,后续还有诸多的魔神逃难而至,凡人来到了这个地方,能够活着离开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想要做到更多,这太困难。 “海洋的礼赠?”空的面色如常,“也就是说,它有自己的意志,算是一种特殊的生命?” 这倒也能够理解。 不同的世界之间,自然也有不同的生命,它们的存在形式千奇百怪,很难有一个具体的定论。 群体执行一个意志,这同样是一种生命。 而海洋或者陆地有自己的意识,自然也并非是完全不能够理解的。 他是能够接受的,但派蒙就不太能理解了。 “海洋有自己的意志?”小漂浮物抬高了声音,“那如果它都能有,为什么天空和太阳不可以有呢?” “也并非是有自己的意志,可能只是一种简单的访问和奖励机制呢?”罗摩两手一摊,“只要达成了某种目标,就可以在外海获得某种奖励。” 空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不太像个本地人。 但他在蒙德的时候也接触过了那位艾莉丝留下的东西,如果说不是个本地人,艾莉丝也不像。 她是能够穿越世界,罗摩也未必没有相似的机会。 “这只会更加麻烦。” 他抬起无锋剑顺手斩落,将一只扑上来的龙蜥斩成了两截。 “总之在渊下宫的某个传说之中,大蛇以珊瑚搭建了前往地上世界的道路。” “传说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但珊瑚是确实存在的。” 罗摩并不纠结这个答案。 世界是否拥有自己的意志和魂灵,这是个相当抽象的问题,抽象到了通常是不需要考虑的。 此外,大慈树王能够借助世界树修改世界的历史,这件事情的抽象程度和提瓦特的太阳是否有自己的意志是相同的抽象。 前者如果能够发生的话,为什么后者不可以呢? 没必要。 这真的不是正常人需要应对的问题。 伱之前的对手是愚人众,眨眼之间你就要考虑如果太阳也有自我意志,祂是如何看待地上世界的人类的······答案应当是看也不看。 空就不一样了。 他刚刚被刺激到了,这会看什么都觉得【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份紧张的情绪无从缓解,好在深海的龙蜥前赴后继,给了他极大的发挥空间。 等到他一路杀到了门扉的时候,空的情绪也缓解的差不多了。 这条道路上派蒙沉默了许多。 她意识到了空正在面对某种困境,他慌乱失措,想要做点什么但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旅行的伙伴,她应当去安抚空。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答案让派蒙有些沮丧。 空哥杀了个痛快,然后才去捏了捏派蒙的脸颊。 于是她很快恢复了,开始叽叽喳喳地和空谈天说地。 旁听的罗摩面带微笑,神色轻松。 这样的旅行其实挺好的,所以也就难怪空会不分场合的照顾派蒙。 她是很能捣乱,会给你带来很多的麻烦,但你看到她沮丧的时候,就会想到在漫长的旅行之中,只有她从始至终都在你的身边。 她是你的东西,也许不太懂事,但也不应该被别人教训。 大门已经打开了。 珊瑚宫心海将渊下宫当作了一条最后的退路,自然已经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工作。 “龙蜥是能够应对的敌人,但将军可不是。”罗摩摇了摇头,“不过反抗军已经开拓过的道路,居然也有这么多的龙蜥。” 生命体的生殖繁衍都离不开能量,而能量是最基础的需求。 认真来说,狩猎这种行为,往往基于一个相同的规则:你因为狩猎活动而支付的能量,应当比你能够从猎物身上汲取的能量少。 这就对猎物是有要求的。 换而言之,如果龙蜥的正常食谱之中包含人类,那么它们的生命等级就不会高出人类很多。 因为按照渊下宫的记录,龙蜥的体型谈不上巨兽,它的捕食工作如果不推重数量,那就是质量上已经能够满足了。 有些恶劣的说辞,人类是足以满足它们生命活动的猎物。 只有在人类的故事之中,童男童女的价值才会飙升,连那些动辄千年万年的生命体也会心动。 人类会尊重自己这个种族的生命,就好像你和一个人完全没有交集,但看到他蒙受各种苦难,还是会有所同情。 连自己的生活都过的一塌糊涂,却很难接受旁人的苦难,这是生命体对自我生命的尊重。 但真实的狩猎场,不会包含这种尊重。 血肉供给的能量是有限的,能吃饱就是能吃饱,吃不饱就是吃不饱。 龙蜥不是妖怪,它不吃人类的畏惧,不吃人类的魂灵,需要的就是简单的血肉能量。 猎食者的捕猎行为,是希望得到足够的能量完成生存。而在渊下宫人消失之后,这里的龙蜥还能够有这么多,可见它们其实是有另外的一个狩猎场。 渊下宫或许有一条通道,能够和外海所链接。 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询。 掌握的情报在增加,带来的谜团增长的速度却比真相快的多。 他连渊下宫都还没有正式踏足,就要考虑什么暗之外海,未免也过于贪心了。 一步一步来吧,空这样安慰自己。 拿出了珊瑚宫心海给出的地图和附着的记录,罗摩再次打量了一番,然后将东西抛给了空。 “难怪这种拯救渊下宫的工作要交给冒险家来做。”罗摩轻啧一声,“就这地图,勇士不够勇敢,就要靠人命去堆了。” 空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这好像不太对劲。” “巫女告诉我们,这是为了拯救海祗岛而举行的仪式。” “既然是涉及到了海祗岛人的生死存亡,仪式应当更加简洁有力,以较短的时间去解决所有的问题。” 但海祗岛的正常仪式是,你要去拿到【御辔】,去解开【大日御舆】的封印。 这流程很长,而且他们是故意将【御辔】藏了起来。 剧情里,露子和珊瑚宫心海甚至都没有告诉空这些,如果不是教团的指引,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些东西。 他要去三个地方找一个根本不知道的东西的碎片,然后抵达【大日御舆】。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这项工作,不如直白地说,你在做梦。 “这太慢了。”空沉声说道,“生死危机是容不得挨个准备条件的。” 接受村长的任务,搜集怪物的掉落物,提交给村长,获得村长奖励的新手村大宝剑。 需要走完这一条流程,意味着勇者还在发育期。 发育期的勇者在故事之中是什么存在? 是哪怕敌人有千军万马,各路英雄,最后都是挨个送经验包的蠢货。 是哪怕末日危机明天就来,但勇者还没有准备好,明天就会有各种理由拖延末日,或者是如同鸣佐,六道老头亲自卖挂,临时也要把你提上去。 你不能不行,你一定不会输。 这就是命运之子。 只有脱离了命运,不在承担这份运气的勇者,才会被新时代的敌人碾来碾去,再不复当时永远能够取胜的自信。 海祗岛人为下来冒险的勇者准备的就是这一套的剧本,但问题是,他们算什么? 在世界的尺度上,他们无非是一群倒霉之后又撞上了好运的凡人。 他们挑选的勇者可不是世界承认的勇者。 如果失败了呢? “巫女没有提供更加方便的手段和信物,也就是说,哪怕再问题紧张,这些流程也是必须走一趟的。” 空有些麻了。 生死攸关,涉及到所有人的危险,你们掌握了考验的尺度的时候,居然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控制机关,没有做出任何的预案? 好啊,那你们就隔着祈祷吧,祈祷自己每一次遇到问题都能够解决,永远不需要备用方案——反正你们也没有备用的方案! “很公平不是吗?”罗摩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任何的指引和后门,谁来都得走这条路。” 问题有,但不大。 在空的提瓦特之路里,这种问题以后会是常态。 各种明明是拯救世界的巨大危险,但他要么没有同伴,要么同伴总是要他走一套完整的流程,不允许他快速通关。 这就觉得头大的话,那可就太早了一点。 “考验有的是为了检验勇士的素质,毕竟机会只有一次,而有一些,则是为了拿到关键道具。”罗摩也摇了摇头,“但【御辔】这种东西,虽然也算是关键道具,也不应该以考验的形式存放。” 这是控制大日御舆的关键,是白昼和黑夜的缰绳。 这种东西应当保留起来,你可以将它当作考验的奖品,而不是把它分成碎片,把找到碎片当成考验本身。 万一你们这群放碎片的都找不到碎片的位置了,这存档不就直接结束了么? 有关血枝珊瑚的勇者考验,这显然并不是第一次。 换而言之,历代的勇者至少有数次凑齐并且使用了御辔,而之后御辔又被变成了碎片,用来考验下一批的勇者······差不多得了。 最终的试炼是杀死龙蜥,你考验武力值还说得过去,把东xz起来考验解密时什么意思? 捶死龙蜥难道不是看拳头和刀剑,而是看你的头脑是不是比龙蜥更加聪明? 空能够接受罗摩的思路。 这一路的冒险,他帮人找东西实在是找够了。 明明是都能够用到的东西,有些甚至十分关键,但这些东西的主人就是能够自己都不知道扔在那里了,还要他自己费尽心思地去寻找。 海祗岛的情况不同的是,这是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固定爆发的生死危机。 不是突发事件,按照时间来说定时发生的麻烦,他们却将解决麻烦的要是拆分并且丢走了。 “有人在觊觎【御辔】。”空十分笃定地说道,“海祗岛人不能带走【御辔】,而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群人······或者是非人中想要得到【御辔】去做一些事情。” “所以海祗岛人必须设下考验,他们不是为了考验勇者,而是为了阻拦另外一群心怀歹念的人。” 这就是空哥的水平。 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找到关键情报。 这和聪明与否其实并无关系,是他在漫长的旅行之中,该见识到的都已经见识到了。 只要一个人做出的选择是出于人类能够理解的正常逻辑,他都能够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找到相似的案例。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人们说日光之下,从无新事,对空来说,这些手段着实算不得新奇。 可惜的是,在剧情里空并不是唯一的主角。 他需要给其他人发挥的空间,让这些人的人物性格更加丰满有趣,这样才能够为下卡池扔粉球做准备。 倘若一切都让空一个人解决了,剩下的人没有表现空间,xp党的组成也会大幅削弱。 玩家可以只看黑丝白丝下池子,但池子的角色总不能只有黑丝白丝,这太苍白了一点。 于是在须弥的剧情之中,一群镀金旅团能够在空的手中强行刺杀了纳西妲附身的【人偶凯瑟琳】,逼迫纳西妲下线的时候,让他不得不去阿如村寻找真相,进而给更多的角色安排出场的时间。 纳西妲再不下线,给祂一点时间,多半是能够抓到六贤者计划的尾巴。 计划提前暴露,祂和空联手,空哥完全可以单人直接杀进净善宫,让正机之神来不及登场。 没有登神的散兵肯定比女士强,但大家也是一个段位的,面对四元素的空,根本就没有缠斗的必要,多半是个被轻易点杀的命。 罗摩笑容和煦。 剧情里空哥一直被削弱,尤其是在武力方面,也是有些古怪的。 散兵登神是纳西妲自己的说辞,哪怕空的胜利是得到了纳西妲的加持,他自己也得有接近魔神的段位作为基础数值。 这种实力会被一群镀金旅团逼迫地需要跑路······须弥的镀金旅团有这个实力,七国都该是草之国的领土了,还谈什么尘世七国。 非要解释,只能是他又一次心慈手软了。 哪怕旅团杀人的意图很明显,他也没有直接杀死对方的打算。 这个解释也有些苍白,但相比较【打不过】这种理由,这还是能看的。 这一次空就没有这些迟疑了。 他的对手是龙蜥,他的奖品是真相,并且不会有人让他干完活之后告诉他“抱歉我不知道”,所有的真相都在这里,需要他也只需要他亲手去挖掘。 空干劲满满。 (本章完) 239-问题 罗摩能够回忆起世界任务的具体细节,尽管当时他只负责跟着攻略走,并没有什么思考。 可当地图放大之后,他的经验就有些不够用了。 他知道某一些机关该如何去解决,问题是他现在连那御辔的碎片究竟在那一座遗迹里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具体的方向,这可还不够用。 任务会有黄色点位指引,可以通过地脉进行传送,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空也十分苦恼。 罗摩告诉了他渊下宫的离奇之处,但他就好像负责占卜的巫师,你能够从这里得到的,只有一个方向和一个东西的名字。 至于说保存着这个宝物的究竟是魔物还是善良的需要你完成一个委托的老爷爷,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巫师不负责这个。 “好在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海祗岛的朋友。”罗摩毫无犹豫地领着空来到了图书馆,“他对渊下宫的研究超过了任何一位海祗岛人。” “珊瑚宫心海不知道的秘密,他一定知道。” 他没有和教团沟通过,但罗摩相信教团一定在。 伱可以在任何一个明明就不该见到他们的地方见到他们,万幸,剧情里空和纳西妲没有在世界树见到这群人。 “可巫女已经把所有能够收集到的资料全部拿出来了,这个地方还能有人比她更加了解渊下宫?” 空不理解。 渊下宫是海祗岛人的祖地,而现人神巫女是奥罗巴斯当年选择出来的神侍巫女,她们的地位尊崇,来源于奥罗巴斯并不是虚假的神,祂就在每一个渊下宫人的面前展露过蛇的力量。 祂所选择的巫女,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渊下宫人之中身份最为尊贵殊荣的一个团体。 空相信为了应对雷电影的命令,珊瑚宫心海这一次肯定是全力以赴了。 海祗岛但凡存在的古籍,她多半都已经阅览过了一遍。 就算有个民间的历史学家,他一个人的研究还能够超过整个海祗岛的记录? 又是愚人众的人吧。 虽说愚人众和罗摩有所嫌隙,但空相信大方如同罗摩,只要愚人众给的多,他可能不会在乎愚人众的背刺。 空也不再关心对方的身份,神色轻松了许多。 有这种能力的几乎屈指可数,不论是哪一方,他们站在自己这边,都有一种该死的安全感。 虽然这些人大多卑鄙无耻,但他们确实是才干出众。 做对手时唾弃他们,成为盟友之后,就能够享受到这种队友带来的安逸了——唯一要注意的时不能太安逸了,因为这些人不太讲道德,出卖队友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二楼的渊上:······ 他组织过开场白的,现在用不上了。 渊上的沉默震耳欲聋,他不小心地碰在了栏杆上,声音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欸?这里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派蒙起飞,主动靠近。 通常遇到意外,她都是抱着空的脖子的。 但现在这两个人杀了一路,极大的增强了派蒙的自信。 真有什么意外,需要担心的也不是她派蒙,而是那些制造意外的人吧? 外面龙蜥的尸体还在流血呢。 “一直以来,渊下宫的每一次打开,都会吸引很多不速之客。”渊上扶了扶眼睛,笑容和煦,“但听你们的说辞,你们应当是这一代负责摘取珊瑚的勇者吧?” “真是令人欣喜,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能够见到三位勇者,这是我的荣幸!” 渊下宫的开放就意味着海祗岛的官方势力,也就是珊瑚宫觉得海祗岛可能快不行了,需要来个勇士摘下珊瑚,给它打入一针强心剂,继续起来嗨。 如果是个海祗岛人遇到了摘取珊瑚的勇者,确实应该欣喜一些。 虽然是花钱雇来的打手,但他们的工作却关系到了海祗岛的存亡,言语上尊敬一些显然是合乎道理的。 “很多人都会尝试着进入渊下宫······也对,这里是海祗岛曾经的故土,也许堆砌着某些特殊的宝物。” 空自问自答。 冒险家的正常工作绝对不是旅行。 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工作,既然是工作,就不得不谈到报酬的部分。 冒险家如果愿意冒险,肯定是这种冒险能够带来肉眼可见的利益。 当然,蒙德的那位大冒险家斯坦利,空荧双子,他们的冒险就是纯粹的因为好奇和追求真相。 这是属于一些已经功成名就的大冒险家们的特权,他们不需要考虑一场冒险可能会找到多少的珠宝或者黄金,因为他们已经不必为了基础的物质而选择冒险——当然如果雇主给的太多了,他们恐怕也无法拒绝。 毕竟给的太多了。 渊下宫这种龙蜥遍布的危险地方,如果有冒险家愿意来,一定是这里能够找到什么财宝。 “并不只是冒险家们哦,那些不经过主人而抵达了渊下宫的人,包括了愚人众和深渊教团。”渊上两手一摊,“渊下宫确实有一些珍宝,但我很难想象,有朝一日教团或者愚人众简单地为了财富去做点什么。” “我想,这下面还有一些东西,是教团和愚人众都想要得到的珍宝。” 摩拉是永远有用的东西。 说愚人众不在乎摩拉,这当然是玩笑。 只是愚人众不会把摩拉当作行动的目标,赚钱的任务,至冬有另外的部分专门负责。 而愚人众需要负责的,是将摩拉转化成具体的价值,然后为女皇的计划添砖加瓦。 渊上的本意是扯开自己的身份问题,但空已经认定了对方应当是愚人众的间谍,也就根本不想多问。 反正没差,都是老朋友们了。 “我是渊上,负责整理渊下宫部分记录的书记官。”他看向了罗摩,“就好像这位珊瑚勇者的说辞,我将会为你提供【渊下宫】的某些记录,然后帮助你进行下一步的冒险。” “那太好了。”空也不管身份问题,连忙握住了渊上的手,“我现在很需要一个指引方向的先知。” 和罗摩聊过之后,他一度对海祗岛的试炼机制产生了怀疑。 我是来采摘龙蜥身上的珊瑚的吧?所以你们考验一下我的武力值,这我倒是能够理解。 但你们让我去找一块被你们分开的宝物的碎片,然后重新拼凑在一起,这我就不懂了,难道杀死龙蜥还需要利用智慧? 海底下的龙蜥如果有这么强,渊下宫人没道理能够等到奥罗巴斯的,早就该成为它们的腹中食物了。 遗憾的是,考验机制连现人神巫女都只能小熊摊手,他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走一遍。 可空犹豫再三,也没有从自己的脑海中翻找出任何和考验有关的东西。 现在先知来了,问题就解决了。 “先前这位先生的描述有些过于直接了。”渊上微笑着说道,“事实上,如果要讲明白整个试炼,这是个相对复杂的故事。” 言外之意是我想长话短说。 反正勇者知道恶龙的宝藏里他需要的宝物就好了,何必关心恶龙的故事。 但空眼前一亮,“没关系,我有足够的时间。” 渊上:······ 我没这么多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维持自己仪式工作人员的身份。 “渊下宫,在过去也叫白夜国。” “按照珊瑚宫【龙蛇斗】的故事,渊下宫曾经生活在一片常夜之中,深海龙蜥是这片土地原本的主人,它们狩猎人类,渊下宫人活在恐惧之中。” “人们尝试着点起千灯驱散黑暗,借此来抗衡龙蜥,但最后的结果收效甚微。” “直到某一天,工匠【阿倍良久】奉命建造了太阳之车,也就是你能够看到的那座高塔。” 渊上指了指渊下宫的【太阳】,“正式一些的称呼是【大日御舆】,它的出现驱散了黑暗,白夜之下,人们获得了喘息之机,并且开始了生存和发展。” 接下来理当还有一段,但空并不算很耐心。 或者说,他能够听完这一段,实际上已经很耐心了。 “龙蜥是一种魔物吧?魔物狩猎人类,依靠的是甲壳、利爪和元素力,就算它们习惯黑夜而渊下宫人习惯白昼,驱散黑夜之后它的爪牙和元素力又不会突然退化。”他沉声问询道,“如果【大日御舆】只能够带来光明,它的效果不该如此强硬。” “这也正是一个谜题。”渊上耸了耸肩,“在当时的环境下,理论上说,我们的祖先是不可能设计并且建造出这样一座高塔的。” “但如今你我都能够看到,它就在这里。” 怀疑是合情合理的,可对方已经把证据建造在了那里。 “此外,大日御舆确实不止是能够带来光明,它同时也是一座屏障,一个机关。”他解答了问题,“整座白夜国都在这处机关的笼罩之下,如果没有通过【月浴渊之钥】,这座王国就会一直封禁,不会重新开始活动。” 换而言之,大日御舆是一种技术高度成熟的产物。 可技术成熟的前置环节,在渊下宫的历史之中是完全看不到的。 只有一句简单的记录,工匠【阿倍良久】建造了大日御舆。 如果渊下宫人没有问题,这个阿倍良久就必须有点问题了。 (本章完) 240-有点冒昧 技术成熟需要大量的前置科技,它也许会呈现爆炸式的发展,但中间仍旧有一条线,不会突然出现结果。 然然有关【大日御舆】这种突然之间夺回了一切主动权的致命武器,有关它的描述,只有这么一句:贤人阿倍良久建造了它。 上一刻人们在黑暗之中求生,他们忙碌于活着而非生活,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去积蓄技术力。 下一刻阿倍良久从天而降,把龙蜥一匹不留地驱逐出了白夜国的领地。 这样的天降英雄主义式的故事并不稀奇,只是在一个有神的世界,人类的天降英雄的故事背后,通常都会有神明的青睐和支持。 如同温妮莎带领反抗军击败了蒙德旧贵族一样,你也许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当英雄带着神赐的生到来的时候,胜负就会逆转。 空下意识地就是如此思索的。 但片刻之后,他就选择了沉默。 这个时期显然不是奥罗巴斯出现的时期,如果只是早了个一两千年还好,那个时候魔神已经有了争斗的端倪。 魔神行于大地,将大地和它之上的子民分化,为未来的争斗留下了基石。 不是奥罗巴斯,渊下宫也可以有一些其他的魔神。 【可如果是更早的时候呢?】 他沉默的地方在于,此前他接受了魔神庇护提瓦特人的事实,但从未想过魔神尚诞生之前的故事。 “阿倍良久确实有些奇怪,”渊上并未多言,“他所修建的大日御舆,在渊下宫人离开之后,便将整个白夜国封闭了起来。” “直到巫女们完成了仪式,打开了大门,一切才会重新启动。” “对你们来说,与其纠结于阿倍良久这个已经死去的人,真不如去观察一下大日御舆。”渊上两手一摊,神色无奈道,“至少他还活着,但阿倍良久的记录就太过于稀少了。” 他看向了罗摩,忍不住摇了摇头:“而且这位勇士的说辞未免也太过于笼统了,御辔是试炼的核心,有了它就可以进入被封印的大日御舆。” “但真正的考验,是需要你们收集【苏生之辔】。” 罗摩说御辔被分成了三份,这倒也不算错误。 御辔是核心,【苏生之辔】是核心加上三个挂件的和成品。 “为什么他们要把这些东xz起来?”派蒙困惑地问道,“这明明是他们自己的生死危机吧?还要对外来者进行这种程度的考验?” “如果是海祗岛人下来也就算了,但巫女小姐她说,有一段时间她们和冒险家协会合作,来的是冒险家。” “明明任务目标是杀死某些特殊的龙蜥,为什么她们要把打开【大日御舆】的钥匙分开呢?” 渊上意有所指道:“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这种手段确实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这位勇士很简洁地概括了试炼,杀死龙蜥,拿走珊瑚。” 他肯定了派蒙的说辞,“既然是这么简洁的问题,考验自然也应该直指核心。” 猎杀怪物的任务,考验的自然是冒险家的武力值。 智力倒也有考验的价值,但通过藏东西和找到被藏起来的东西构建的考验,与其说是考验冒险家,倒不如说是······防备。 空期待着他能够说出什么有用的回答,然而最后,渊上话语无奈道:“这也是我在研究的,可惜的是相关的记录总是语焉不详,并没有一个太过于准确的记录。” “我虽然研究过相关的历史,但前人遗留的文献本就不全,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话语合情合理。 研究历史,与其说看人,不如说看老天给不给面子。 遗留下来的东西足够多,才能够尝试着进行考察和研究。 不然总不能坐在马桶上穿越回到过去,然后一一记录下来最后再重新穿越回来整理自己的亲笔记录吧? 像是渊下宫这种情况,只能够依靠当年踏上海祗岛的那一批人遗留的记录。 但奥罗巴斯吃了大亏,恨不得把和白夜国有关的一切全部封存起来,自然也不会允许人们留下太多的相关记录。 渊上说自己无能为力,这并不是虚假的。 不过空不相信。 在怀疑已经构成的情况下,空并不相信愚人众是真的不知道内情,他只是不想说而已。 这是他对愚人众的刻板印象。 虽然达达利亚是有些呆板,但在三个国家之中,愚人众的计划都是相当有可行性的。 不保证能够成功,可一旦出手了,必然是有某种依仗。 他们永远言之有物,行动永远有理可据,每一次的计划都是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推演方才推了出来。 这种印象的形成其实来源于愚人众多年的积累。 当大家都在自己的国家玩的时候,坎瑞亚覆灭时的冰之女皇已经向世界许下了诺言:不管付出多少代价,祂一定会战胜天空岛······总之在那个时期,冰之神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刚好祂遇上了皮耶罗,皮耶罗制定了一份计划,至冬有支撑计划的基础国力,双方一拍即合,目标直指天空岛。 从五百年前到现在,这都属于愚人众的积累阶段。 像是稻妻的布局,博士出手的那一年,散兵也才刚刚从华馆之中走出来。 这段剧情距离现在故事的发生,起码也有三百多年,所以愚人众很多时候的从容和空只能被吊着走,确实是有道理的。 空哥虽然是矛盾爆发的节点,但他确实是空降的英雄。 愚人众的计划已经准备了很久,仓促出现的空遇上愚人众,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关键是,空也没有多少的抗拒性可言。 如果是真正的恶党,反而要好处理的多,每到一个地方,你也不管他想做什么,反正就盯着顶着愚人众身份的人杀。 什么计划都需要人来执行,见到一个执行官就死命的摁住对方,愚人众有什么计划都不能用了。 对人不对事,能够让很多的麻烦变得简单。 解决一个麻烦需要很多环节,但解决一个制造麻烦的人,在武力值够用的情况下,却十分简单。 空没有这种想法。 他虽然多次阻止了愚人众的计划,但自从女士下线之后,他对愚人众的恶感就不多了。 而愚人众就更加没有杀死空的想法了。 大家保持着有限度的克制和交好,虽然在关键时候喊打喊杀,但故事一旦落幕,见面了还是能够喝杯酒的交情。 眼下就是愚人众和空的友情的另外体现。 他十分相信,如果是愚人众的手笔,也就意味着眼前的这位渊上一定十分了解渊下宫。 愚人众出手,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至于他······作为盟友,其实还是挺安心的。 “【御辔】就在后山之中,等到三位拿到了【御辔】,我们才能够进入【大日御舆】,接受下一步的考验。”渊上伸手示意几位可以开始行动了。 空倒是没有犹豫。 作为一个合格的冒险家,他习惯了在这种语焉不详的描述之中进行冒险,并且拿到关键道具。 “请?”罗摩跟着伸手。 “你想白嫖?”空停住了脚步。 “也不全是白嫖。”罗摩承认了一半,“主要是还有点合作,想要和这里的主人家聊一聊。” 主人家? 这里的主人如果不是地上的珊瑚宫,那还能是谁······ 空盯着罗摩,话语认真:“你脑袋没问题吧?” 渊下宫人点燃千灯,驱散黑夜,然而收效甚微。 如果说还有比如今的海祗岛珊瑚宫一脉更有资格称之为此地主人的,那就只剩下了······龙蜥。 猜错了。 这个好像不是愚人众的人,还是说愚人众的科技已经进化到能够和龙蜥对话的程度了? “我确信我的脑袋没有问题,当然也许事情也并没有这么复杂。”罗摩摆了摆手,“我最终需要的,只有那支血枝珊瑚。” “但我需要的,可不是珊瑚。”空沉声说道,“我可以帮助海祗岛,尝试着挽救这座海岛的命运,不过我有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你听过很多次了,然而我仍旧得说:你所想要的,就在旅途当中。”罗摩微笑道,“而且近在眼前,就在此地。” 这大饼空吃了三个地图了。 不光是神,连他的妹妹都在给他画饼,告诉他你得继续旅行。 究竟是旅行到哪个地方算是结束,空不知道,他也没办法知道。 但这一次,罗摩给了一个肯定的说辞。 还是一切都在旅行当中,不同的是,就在这里,就在眼前。 “我相信你一次。”他转过身招呼派蒙,“走了。” 旅行、观察? 不了,这一次爷要速通。 并不是所有的机关都需要依靠对方的规则才能够破解,比如放在密室之中的宝箱——你不会把墙给砸了么? “渊下宫要完蛋了。”渊上慢悠悠地说道,“看这情况,公主殿下的血亲不像是去探险的,有点像是搞破坏的。” 尊重材料学吧。 石砖堆砌的墙壁,就算加上了些许炼金术的神秘学应用,也不可能扛得住空的破坏。 “那不是很好。”罗摩笑笑,“考验这种东西,说到底是上位对下位,我们来救人的,他还想要考验,那走些不寻常的道路不也挺好的。” 你是不是吃过这种亏啊? 渊上有些狐疑,但没有说出来。 罗摩的经历不算什么秘密。 他早年就是依靠挖坎瑞亚的试验基地起家的,但那些试验基地是人家的,他一个沙漠民想要进去,想来也是用了一点功夫的。 “【苏生之辔】被白夜国人分成了御辔和三个碎片,做这种事情,抛开他们脑袋有病忘了把东西带走的可能性,这种行为显然更加偏向于防备。” 罗摩说道:“防备另外的某些人,得到了苏生之辔,然后去做一些白夜国人不想要看到的事情。” 渊下宫的仪式感还是挺足的,整个故事突出一个谨慎。 “祂防备的不是我们,甚至也不是龙蜥。”渊上摊手,“当时的坎瑞亚并不值得大蛇谨慎,龙蜥在白夜国人登上陆地的时候,只是他们饲养的,用于承载珊瑚的载体。” “我很想和您讲述这个秘密,但您似乎比我们还要清楚,那上面记录了什么。” 他并不愚钝。 “我不能说。”罗摩摇了摇头,“我甚至不知道,如果你或者空真的得到了这本书,事情会走向何处。” “所有您也是世界之外的访客?”渊上露出了微笑,“真是有趣,我们对您的调查足够深入,但显然您和公主殿下不是同一种降临方式。” “我的话语足够证明你们的猜测,还是说,你们需要更加准确的证据?” 罗摩并不在乎渊上的试探。 “不需要了。”渊上摇了摇头,道,“事实上在坎瑞亚王国还存在的时候,坎瑞亚就曾经尝试过寻找这本书。” “你证明了祂们来自世界之外,所以又能怎么样呢?”罗摩神色有些疑惑,“苏生之辔的分散是为了防备而非考验,杀死龙蜥需要的只有武力。” “您不够敏锐,先生。”渊上微微欠身,“或者说,您太放松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您如此充沛的底气,让您能够轻易妄言那神座之上的存在,但还请允许我冒昧的加以告诫。” 他放低声音,如同讲述某个不能够为人所知的秘密。 “知识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而当时的坎瑞亚面对的,是如同今日海祗岛反抗幕府的战争。” 没有希望的战争,从一开始的时候,结局就写好了失败的战争。 “受教了。”罗摩点了点头。 “我想要和龙蜥见一面。”他看向了渊上,“你能够帮我。” “我当然能够帮你。”渊上沉默了片刻。 和龙蜥的结盟是它不久之前刚刚处理好的工作,目前龙蜥正在为它的另外一份计划出力,修建起了三座高塔。 这本应该是一个秘密,然而罗摩似乎又知道了。 “但你能够拿出来什么筹码给我呢?”它沉声说道,“我虽然是教团的边缘人物,要驱使我,也是需要支付筹码的。” 罗摩活动了一下手腕,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更加妥帖的方式。 武力是最后的筹码,先手置放就用的有些赌了一些。 “《日月前事》。”罗摩轻声说道,“如果坎瑞亚如今仍旧对它感兴趣的话,为什么不尝试着找到它呢。” “我比您先到这里,大贤者阁下。”渊上摆了摆手,“但我并没有找到。” “石中剑就在那里,但只有命定的英雄才能够拔起它。”罗摩笑道,“你不是那个英雄,所以你找不到。” “石中剑是?”渊上并没有在意它应该在意的。 罗摩说道:“勇者登上神坛时的宝剑,魔女将它留在众人的面前,很多人都想要获得剑柄上的权力。” “但我们都知道,国王只会将权力留给他的血裔。” “您是在告诉我命运?”渊上神色古怪。 “倘若你如此理解,我并不否认。”罗摩道。 “可如果按照命运,您就是最不应该出现的哪一个。”渊上摇了摇头,“自从赤王死后,沙漠民一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但您出现了。” “您带领沙漠完成了反扑,击溃了雨林的主人,乃至是策反了它的神明。” 它的话语带着讥嘲,“人们都说草之神是须弥的神,但祂只是雨林的神。” 三神共治,赤王负责沙漠。 无论赤王和花神的真实形象如何,恐怕祂们都不会让树王来完成治理。 神权之下,自有秩序。 但赤王和花神死了,最糟糕的地方是,三神共治还有一个神活着,可另外一方的两个神却都死了。 树王有自己的子民,祂就算庇护赤王的子民,最后也肯定要优先照顾自家的孩子。 海祗岛这么多年来始终在幕府体系之外,固然有雷电影的不管不问,但当年东征的历史遗留也未尝不是一个原因。 当然,神爱世人的另外一个说法就是,祂既然平等的爱所有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的偏向。 给树王时间,祂一定是能够做好其中的平衡的。 但祂没有时间了。 赤王的大手笔让这位草之王第一次受损,坎瑞亚的覆灭战,则是草之王第二次的受创。 直到这个时间的末尾,大慈树王的情况都还处于一种【重伤但不至死】的地步,但祂最后是不得不死。祂还能够继续坚持,但祂得用死亡作为故事的结尾。 这也是纳西妲诞生的背景。 当然,纳西妲对于沙海的历史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祂从诞生开始被六贤者迎回,随后是囚禁,连雨林都不曾归属于祂,更何况让祂去治理更加遥远的沙海。 如果故事继续稳步推进,其实沙漠民最多也就是获得更好的生活。 空能够杀死六贤者,但治理须弥的,仍旧是教令院的学者系统。 教令院历代的六贤者都是雨林人,他们架构搭设的学者体系,受益人一定是雨林而非沙海,从教令院走出来的管理者,天然就偏向于雨林。 这是空无法改变的,他也不想去改变。 而罗摩改变了这个结果。 他让沙海并非得到公平,而是得到权力和优待,以作为过去五百年的补偿。 这是教令院系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教令院教出来的学者,即使每一位都有同情心和责任感,但他们不可能每一个人都选择背叛自己的利益阶级,仅仅因为内心的同情而选择背叛雨林,支持沙漠人去分享雨林民的特权。 很简单的事实,工作本身可以不谈,但工作的报酬是十分直接的。 倘若一份工作报酬低廉且繁琐,且又必须要去做,在须弥城的过去一段时间里,都是沙漠民来接受的。 你给了他们公平,就是在破坏雨林的特权。 一两个人可以背叛雨林,但不能所有的学者都是如此秉公直言。 罗摩改变了这样的结局。 他把教令院给拆解掉了,直接破坏了自大慈树王时代开始建立的须弥学者社会。 在罗摩的前后,须弥直接变成了两个国家,两种环境。 非要说戏剧,他才是故事之中真正的英雄。 而神明的世界观中,英雄的背后必然有神明作为支持。 “很多人都认为您是命定的英雄,如同蒙德的那位温妮莎一样。”渊上盯着罗摩,说道,“有了风神巴巴托斯的支持,她逆转了蒙德的命运和故事。” “她的出现和成功都很突兀。” 渊上叹了一口气,“当时蒙德的贵族派已经试探了很久很久,他们最后确定风神可能并不在乎这些小事,于是才开始了更进一步的行动。” 羽球节上挑选少女进入贵族家,这样的活动持续的并不是一次两次。 否则温迪醒来的时候,告诉他这些“潜规则”的人也不会如此直白——他们见的多了,才能够如此断言少女的命运。 “偏偏就在他们决定好了的前夜,命运如约而至,叩响了房门,宣告了他们的失败。” 温妮莎从天而降,她击溃了魔龙,又获得了蒙德人的支持。 剑锋所指的地方,连贵族的私兵都倒戈相向。 这个故事充满着自由和正义的气息,带着正义必胜的味道。 但并非秘密的地方是,很多人都知道温妮莎的背后站着风之神巴巴托斯,所以她的英雄成就并不算令人意外。 此外温妮莎也确实是个奇才,她登顶了天空岛,开启了另外一个谜团,也就是【原神】的大坑,关于正统的,凡人登神道路的天坑。 “您和温妮莎很像。”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关键时刻异军突起,解决了所有敌人,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降。 “但支持您的绝对不可能是草之神。”渊上带着好奇问道,“所以,支持您的是那位神明呢?”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了。 扔给草之龙?或者是那四位执政? 罗摩沉默了片刻,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 “恕我冒昧,阁下。”渊上放弃了问询,“您的交易,我答应了。” (本章完) 241-挺快乐的 并不是所有的好奇都会得到满足,渊上虽然问了,也并不是很期待答案。 更何况,这份工作并不困难。 深海的龙蜥想要做的,是拯救那些被拘禁在大日御舆下方的同类。 但大日御舆拒绝了所有的外人,而且通过月浴渊之钥打开白夜国之前,这个国家都是沉睡的。 这是大蛇的命令,因为【日月前事】吃了大亏的奥罗巴斯,恨不得把白夜国的文明直接留在地底,永远不把它们带到地上的世界。 如果不是因为祂未来是必死的,而海祗岛又必须依靠祂身上的珊瑚才能够支撑,恐怕白夜国就真的得永远沉眠在地下的世界了。 即便如此,祂也仍旧设下了最后的封印和命令。 只有通过正统的仪式,才能够激活试炼。 也只有试炼开始,白夜国才会重新进入待激活的状态,这座海渊之下的王国才会重新苏醒过来,观察着新的勇士。 而月浴渊之钥掌握在地上的海祗岛人手中,只有当他们发现【圣土化】的危机严重的时候,才会启动仪式。 海渊之下的龙蜥们无能狂怒。 它们想要做的,就是拯救当年被白夜国人拘禁的龙蜥,但它们必须等待勇者下来。 这是奥罗巴斯离开前的最后准备。 祂知道自己将死,于是引导白夜国人尝试着将自己背上的珊瑚移植到龙蜥身上。 经过特定的筛选和培养,最后他们在大日御舆的地下培养了一批能够供给珊瑚生存的特殊龙蜥。 海祗岛的仪式,就是派遣勇士来到大日御舆的底部,去杀死这些龙蜥,并且摘走它们背上的珊瑚。 这涉及到了大蛇的第二眷属,珊瑚王虫。 在传说之中,它们被记录为奥罗巴斯抵达暗之外海后获得的奖励,能够净化荒蛮的元素力。 而海祗岛的【圣土化】,实质上就是渊下宫引申出的三界之中,象征着元素力量的龙蜥界,或者说光界力量的扩张。而它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海祗岛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包括耕种在内的一切人类活动,都不适合。 也就是在渊下宫,提瓦特人作为世界主人却不能使用元素力的真相揭露了。 提瓦特世界的原住民是龙蜥。 龙蜥背后的龙蜥界、光界就是元素力量的集中体现。 处于光界顶点的,就是七大龙。 稍有遗憾的是,风龙是风神的眷属,岩龙···嗯,祂挺喜欢岩神的,自己去提醒对方,老弟我的封印松动了,你快过来加固一下,不然我就跑出来了。 草龙有点反抗精神,但被纳西妲救了之后,多半也是硬气不起来了。 水龙······水龙就是如今水之神的辅政大臣,目前正在绝赞的打工生活之中。 异世界的来客,如今人类的制造者,法涅斯按住了七大龙,并把祂们驱赶到了海洋之中,把地上的世界留给了祂喜欢的人类。 而人类并非是提瓦特世界的原住民,自然也不受【光界】的青睐。 按照多种游戏剧情的记录,元素力对于人类本身是能够构成伤害的,而元素力稍微浓郁一些的环境,人类就无法生存。 比如稻妻的雷祸,它的本质其实就只是过量浓郁的雷元素······当然这鬼地方正常的生命都是无法活动的。 但龙蜥不同。 它们是世界原始的主人,七大龙是光界力量的直观体现,它们天然就能够获得元素力的青睐。 海祗岛的圣土化,本质上就是海祗岛的元素力量开始膨胀,而人类的一切活动,都不适合在元素力量活跃的地方进行。 土地不适合耕种只是表象,内核就是元素。 而大蛇刚好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在剧情里祂的第二眷属,珊瑚王虫,具备着分解荒蛮元素的特殊力量。 海祗岛举行的仪式,本质上就是用大蛇的血唤醒祂遗留的眷属,然后珊瑚王虫们开始工作,吞噬分解掉多余的元素力,让海祗岛重新变得适合人类居住。 环境调节器了属于是。 这也是为什么,要么有邪眼要么有神之眼的原因。 因为人类就是无法独自接触元素力量,他们需要中间的媒介,以此进行调转和驱使。 在法涅斯存在的那个时期,显然人类是不需要元素力这种东西的。 神之眼是魔神战争之后的产物,人们通常将神之眼视作神明的恩赐,但雷电影和钟离都否认了这个说辞。 祂们描述自己并没有掌握神之眼的发放权力,这是天空岛的特权。 如果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那么变更的就是天上的王座了。 水龙王以人形活动,风龙和岩龙已经被双神牵制,按照这个走向,原初的七大龙恐怕都死的差不多了,并且祂们虽然重新复活了,却也忘记了过去的战争和仇恨,而是形成了全新的个体。 阿佩普显然保留了更多的记忆和力量。 祂没有死,还尝试过继续搞事情,然后天空岛扔下了寒天之钉,祂顿时就老实了。 也是在这个时期,赤王和树王开始行使须弥大地上的君权,成为了大地的主人。 草之神暗中嗤笑,祂带着古老龙王的骄傲,认为世界是属于祂们七大龙的,而所谓的魔神,不过是仰仗天上的威光,狐假虎威的弱者。 然后赤王利用祂的骄傲摆了祂一道,把祂当成了阻止禁忌知识反扑的保险柜,差点就把这位骄傲的草之龙给抬走了。 神之眼是这个时期的产物。 显然,祂们对于【光界】有了更深的研究,甚至可能开始逐渐主导了提瓦特的【光界】力量,所以祂们才能够发放神之眼,让普通人掌握元素力。 罗摩低声呢喃:“【渊下宫】所谓的三界,包括了虚无界、龙蜥界和人间界。” 虚无界就是人人喊打的深渊力量,但基本上是屡禁不绝。 龙蜥界就是元素的力量,算是提瓦特的本征力量,但和人类无关。 人间界有点抽象,具体可以算作是法涅斯制造的人类,人类可以寻求深渊力量,也可以追寻元素力,这两种力量都能用,就是代价不太一样。 但都不太适合。 “祂能够击溃七大龙,乃至是从世界之外取得力量的【七大龙】,为什么制造出来的人类就如此孱弱呢?” 罗摩有些不太能够理解。 人类在提瓦特的环境之中,类似于转化中枢。 好像什么力量他们都可以插上一手,而且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一环。 他们的愿望可以用来击溃雷之神的理念,可以用来在歌剧院中完成裁决。 坎瑞亚选择了深渊,尘世七国选择了光界元素力,他们本身没有什么力量,但什么力量似乎都能够用一用。 可按照法涅斯的段位,祂捏造出来的人类,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孱弱才对。 “神之眼的选拔机制,需要强烈的愿望,然后才有机会获得。” “按照神之心的运作原理,提瓦特人偏向于唯心主义,也就是他们的想法和理念确实能够制造出某种力量。” 枫丹用人完成审判,树王用梦境完成净化,人类在这个世界,仍旧具备着一切人类故事之中的特殊地位。 如同鬼怪故事里,童男童女永远具备特殊的价值一样。 但这种力量究竟是什么? 罗摩有些头疼。 他和大多数的魔王一样,开始陷入了相同的困境之中。 当你胜券在握的时候,跪倒在地的勇者突然开始了诸如“可恶,不要小看我和他的羁绊啊”或者“这是我们爱情的一击,你是不会理解爱情的力量的”之类的表演。 不是你凭什么啊? 这些无法理解但却真实打在你身上的力量,会让每一个面对它的人都陷入疑惑和不解之中。 渊上已经离去了。 它和龙蜥早就建立了合作。 罗摩中途介入,毫无疑问,它多半是没办法抢回这些合作伙伴了。 龙蜥只要找回那些被囚禁在大日御舆之下的同类,这份工作别人做了,而且做的更好,那你当然就没有办法做了。 好在它已经诱骗这些蠢货建好了高塔,剩下的就是背刺环节,倒也不再需要它们去做什么了。 反而是在履行契约这方面,罗摩突然站出来解决问题,渊上也不甚介意。 后山传来了拆迁一样的动静。 罗摩适时地闭上了眼睛,就当听不到外界的大动静。 空失去了耐心。 他不再考虑什么解密。 反正所有的机关最后都要落实到一个环节,材料。 你制作机关所用的材料,决定了它的防御能力和杀伤能力。 工匠的技艺只是将材料的性质发挥到了极限,但真正能够决定它们上限的,还是工匠所使用的材料。 当然,这种破解机关的方式通常是不被认可的。 建造机关的工匠如果有心,完全能在机关被强行破解的时候直接选择带着宝藏一起自毁。 但渊下宫人不敢。 御辔是苏生之辔的核心,失去了苏生之辔,海祗岛人连打开大日御舆的机关都做不到,更别说什么考验了。 考验失败的结局,说到底还是海祗岛人在支付。 他们不敢冒着失去御辔的风险,去选择考验试炼者的能力。 感觉就还挺快乐的。 和渊上去联络龙蜥相比,空哥其实是要快很多的。 找到御辔只能算是勇者试炼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如果连御辔都找不到,剩下的就更不用说了。 门票都没有,剩下的工作也确实没得聊。 片刻之后,空就已经带着御辔返回了图书馆。 “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冷着脸。 这话不像是问要去哪要做什么,挺像是在问接下来去杀谁。 不过其实也没差。 苏生之辔的三个挂件都被藏起来了,想要找到它们,免不了要和龙蜥之类的魔物打一场。 找到宝物的道路上,难免得动手杀点敌人。 “很简单。”罗摩指了指远处的高塔,“我不是白夜国的主人,有关这里的试炼,自然是有更加专业的人负责。” “带着御辔抵达大日御舆,就会有专业人士为勇士讲解冒险的规则。” 空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倒是派蒙双手叉腰,道:“你这么说,是不打算和我们一块去了?” “怎么会。”罗摩摆了摆手,“我当然不会让勇士打白工,走吧。” 图书馆内记录的都是一些白夜国当时文化,至多是涉及到了奥罗巴斯遗留的某些仪式。 但真正有价值的,还是那位常世大神的书记的亲笔。 虽然不太理解【时间之执政】究竟是那里来的书记,但他的描述就是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 剩下的白夜国人,他们完全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甚至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所有人的幸运。 提瓦特的大背景之下,知识在荒原之中捕杀猎物,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容易被他盯上。 普通人面对这种灾难是毫无办法的,所以他们不知道反而就是最大的幸运。 围绕着大日御舆,白夜国人进行了一段颇为现实的故事。 涉及到了年幼的【太阳之子】,贤人阿倍良久和一众大臣。 总的来说,算是一个稻妻版的劳伦斯贵族的成功案例。 但这无关紧要就是了,故事涉及到的那一些人,早已经在历史之中化为了尘埃。 他们的生死对于提瓦特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些故事没什么用处,只有闲暇的时候用于打发一下时间。 “你已经成功了?”空这才多了一些表情。 白夜国这片土地,理论上有两个主人,不是如今的珊瑚宫,就是古老的龙蜥。 罗摩说过自己要和这里的主人聊一聊,空不觉得所谓的主人,指的是珊瑚宫一脉。 他倒是不觉得魔物有智慧这件事情很奇怪,毕竟见多识广,有人类构建的社会体系,自然也会有其他的什么生命组建它们的文明。 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事情给办妥了,这还是有点超乎空的预料。 他看了一眼,注意到已经离开的渊上,这才意识到了另外的一位关键人物。 “奇怪。”空看着罗摩,“你和我是同一时间下来的,但你却好像对这个陌生人的身份了如指掌。” “我和你同时下来的,不代表我们是最早一批进来的。”罗摩错开了一个说法,“月浴渊之钥激活了整个白夜国,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要从这里走。” 这种说辞显然会被空理解为我虽然和你一起来,但我提前有派人来探查过这里。 所以我知道渊上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水平而你不知道,这合情合理。 空压下了内心的异样。 他宁愿相信罗摩的说辞,也不太想要相信自己的猜测。 姑且,就在积攒一下证据吧。 “那我们走。”空点了点头,不再犹豫。 他要速通,就不能在乎每一个细节。 反正罗摩说的也有道理,渊下宫的考验很明显就是有问题的。 空自衬自己没有问题,自然也没必要接受对方冗余的试探,干脆地直入正题就好了。 你们不就是需要海祗勇士去和龙蜥搏命么?我身份没有问题实力没有问题,剩下的还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是你们快死了,不是我快死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空的脚步更加仓促。 派蒙抓住空的头发,坐在空的头顶,以免在这种高速移动之中摔下去。 这样的姿态看上去有些滑稽,罗摩也就跟着笑笑。 挺好的,旅行者和他的好伙伴。 虽然派蒙的身份存疑,但就算真的有问题,多半也是剧情的末尾时期了。 在此之前,还是让这位异乡的旅行者,好好和他的小伙伴建立友谊吧。 “你们可算来了。”渊上已经等候在了断桥前。 来自大日御舆的力量化作屏障,庇护着此地的安宁和平静。 “解开屏障需要御辔和一段有趣的小仪式,如何,把御辔交给我吧。” 他伸出了手。 哪怕知道对方的身份存疑,空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啊,那么,接下来就请站远一些。” 渊上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解除古迹封印这种事情,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干,也许会有一些意外发生。” 派蒙很是好奇,“比如说?” “比如说解除屏障的瞬间,它的力量化作冲击波将你击退;或者你们很熟悉的,突然间钻出来一群的魔物······” 他话语一顿,“再比如说,大蛇遗留了某种诅咒,会让人变成操纵火元素的怪物?” 派蒙双手叉腰,一点都不害怕,“不要吓我了,按照你们的说辞,奥罗巴斯是带着白夜国人离开这里的神明,带着御辔进行仪式的,自然也是白夜国人的后裔和他们选择的勇者。” “那里有人会对自己人用这种手段啊。” 她一点都不瓜,大多时候都机智的一批。 “哈哈,没有吓到你啊。”渊上哈哈大笑,“但也不好说哦,仪式都是古代白夜国人流传下来的,我们作为后来者,很难保证完全不会有意外发生。” 这个说辞就正常了很多。 空带着派蒙靠后站立,顺带着打量了一下断桥下的漆黑虚空,随即脚步挪动,找到了一处石柱。 罗摩跟着走到了石柱旁,做出了相同的防御姿态。 万幸一段仪式走完,屏障虽然碎裂开来,却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异常。 “前往大日御舆的道路就在眼前了,”渊上做出手势,“白夜国留存的珍宝和秘密都在此地,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啊。” 派蒙眼前一亮,然后又收起了自己的好奇。 宝藏什么的,反正就在这里了,之后迟早会有时间去拿的。 眼下还是要以空的心思作为第一目标。 “看着这么大的墙壁消失,真的有一种一把火烧了大图书馆的愉悦感呐。”他的脸上带着喜色。 “你真的做过这种事情?”罗摩有些好奇。 教团的前身是坎瑞亚,在天空岛驾临之后,祂对坎瑞亚的子民施以了某种诅咒。 除了少数人因为某种理由脱身,大多数的坎瑞亚人都被变成了魔物。 渊上自称是教团的边缘人物,很难说它在变成魔物之前,会不会真的在坎瑞亚的大图书馆里工作。 “怎么可能。”渊上瞪大了眼睛,“我可是学者,是研究人员,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派蒙翻了个白眼,“可用这种令人误会的说辞去描述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这只是形容啦,只是形容而已。”渊上摆了摆手,“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大日御舆的活动是没办法瞒过龙蜥的,它们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个国家又重新活过来了。” “所以呢?”空问询道,“魔物狩猎人类是为了食物,但几个人的活动,真的值得一个族群大规模的进行某种猎杀活动么?” 龙蜥对白夜国有某种执念。 这肯定不是因为饿了。 珊瑚宫挑选勇士,一次就算下来十个百个,讲道理也不值得龙蜥太过于认真。 这个数量太少了,让一个族群都动起来猎杀,最后的猎物甚至没办法填饱因为狩猎而消耗的能量。 它们一定对大日御舆或者白夜国有某种欲求,并且想要的东西,在白夜国人登上陆地之后,仍旧留在了这里。 “苏生之辔不是考验,而是为了防范龙蜥。” 他的话语肯定。 这填补了他另外的一个猜测。 龙蜥确实是一个智慧种族,并且多半不会逊色于人类这个种族。 而罗摩的交易对象,就是渊下宫的龙蜥一族。 “去履行你的责任吧,研究人员。”罗摩调侃道,“这是你的工作啊。” “请跟我来,勇士大人。” 渊上挠了挠头,然后主动领路。 “哪你呢?”派蒙带着几分关心。 罗摩微笑道:“和主人家见一面,帮助你们之后的寻找工作。” “不必担心。”他揉了揉派蒙的头发,“这件事情很简单,它们有它们想要的,而我刚好能给。” 剧情稍有古怪的地方是,龙蜥未免也太执着了。 从奥罗巴斯引动海祗岛以来,这些龙蜥居然都执着于拯救那些被囚禁的同类······它们未免团结过头了。 但三界路飨祭里,阿祇和渊上的对话,也确实是这么描述的。 要么阿祇被龙蜥欺骗了,它们另有目的。 要么龙蜥真的就这么固执。 但怎么都好,它们先要进入大日御舆的底部,拯救自己的同类,这肯定是目的之一。 而罗摩刚好可以帮忙。 (本章完) 242-礼物 严格来说,渊下宫涉及的海祗御灵祭和其后的三界路飨祭,本质上都只是对提瓦特背景的补充。 这样的活动,并不是一定需要空来解决麻烦的。 即使空不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最多也就是海祇岛可能要凉了。 这个结果只能说是问题不大,毕竟和其他的任务相比,森林书、神樱大祓这些,动辄就是一整个国家的危险。 而御灵祭所涉及的,只是一个海岛。 三界路飨祭也是相同的情况,元素力对于现界的侵蚀也许是个问题,不过这些都是大佬需要关注的。 海祇岛之所以如此直接地承接了元素的反噬,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片土地的特殊性。 “如果龙蜥能够教授言语和文字,它们总该是有自己的文明的吧?” 罗摩也不确定能够得到什么,但就好像渊上给他的劝告,当你面对一个棘手的麻烦的时候,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得到多少的回报,不过你总得做点事情的。 什么都不做,麻烦就只是麻烦,没有解决的时候。 积攒一些底牌,不一定能够用到,用到了总归是有的。 带着面具的女巫俏然靠近,然后停在了罗摩的身旁。 “我还以为能够见到提瓦特古老的主人们。”罗摩微微欠身,“但没想到,来的是它们的代言人。” “伱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称阿祇的巫女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 涉及到七大龙,应当也不算是问题。 毕竟草之龙现在就在须弥的地盘上,也没见天空岛非要杀死祂。 “古七王凋零之后,新一代的七王正在陆续诞生。”他的话语带着惋惜,“倘若时间足够,它们本来能够迎来自己的新王。” 若陀龙王的身边簇拥了一整个岩龙蜥的族群,围绕着若陀龙王,岩龙蜥有了一个完整的进化梯队。 祂被封印了之后,岩龙蜥和古岩龙蜥都陷入了沉睡,直到封印松动,龙蜥们才重新开始了活动。 而深海龙蜥的生存环境,显然很适合迎来一个水元素的龙王。 然而故事并不都会遵守逻辑。 在渊下宫人的语言之中,水龙王将会以人形诞生。 虽然在东方类的神话之中,人形是多种妖怪毕生的追求,但提瓦特的人类并不占据这种优势。 东方神话涉及到了修行,而人类的形体最契合修行,这是相当稳定的逻辑。 提瓦特人根本没有修行这种概念,他们用元素力要借助外物,用深渊力量也需要承担代价,基本没有归属于自己力量体系。 没有这种优势,相比较人形,龙类的体型确实是更加契合。 这其实是一种遗憾。 渊下宫是突然出现的,对于深海龙蜥而言,它们已经熟悉的环境突然出现了一片土地,土地上还有一群特殊的生命体。 此后还有大蛇奥罗巴斯的出现。 这个时期的深海龙蜥,最多也就是拥有【古岩龙蜥】对应的力量,甚至可能因为没有水龙王,它们连这个等级的力量也没有。 面对奥罗巴斯这种魔神,和祂庇护的人类,深海龙蜥的生存环境顿时被改变了。 龙蜥具备强大的环境适应能力,环境改变了,它们也就改变了自己来适应。 它们甚至掌握了水元素之外的力量,包括雷元素和冰元素。 对于族群的生存来说,这是进化,是优势。 遗憾的是,龙蜥的进化路线要求纯粹的元素力量,族群的异种冰雷元素,让整个深海龙蜥族群失去了水龙王诞生的条件。 此后也确实如同渊下宫人预言的一样,水龙王以人形诞生,只是祂不是渊下宫剧情之中着笔颇多的珊瑚宫心海,而是来到了枫丹,成为了大审判官。 这其中渊下宫人居功甚伟。 就渊下宫人而言,深海龙蜥是一群狩猎者,在奥罗巴斯之前,他们只能够勉强借助大日御舆得到一夕安寝。 对深海龙蜥来说,这块突然降临的飞地改变了它们的生存环境,此后是两位神明接连帮助。 常世大神降下神启,阿倍良久横空出世,修筑大日御舆彻底改变了周围的环境。 海祗大御神奥罗巴斯出现,以魔神的实力威慑龙蜥,引导渊下宫人研究龙蜥。 说他们开挂其实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从这方面来讲,很难说渊下宫的降临是一种意外。 从深海龙蜥之中走出来的水龙王,应当是七执政体系最坚定的反对者,就如同阿佩普一样。 但人形的水龙王却习惯了人类社会,甚至成为了人类社会的庇护者。 那位常世大神,时间之执政,很难说祂也是看到了这片被舍弃的土地。 偶然、意外······在一个过去可以被修改,时间和历史都不稳定的世界,未尝不是一种必然结果。 纳西妲和大慈树王只是站在现在修改过去,但祂的操作,是抵达未来去修改现在。 唯一说不通的地方是,水龙王是新一代的龙王,而古老的七大龙之中,阿佩普明明就在须弥一地,天空岛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真要说值得一杀,阿佩普不必任何一位新龙值得杀死么? 阿祇听不懂。 有关七大龙,恐怕连深海龙蜥自己都不知情,更何况是它们培养出来的代言人。 阿祇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这好像对它们很重要,但你说了,已经晚了。”她轻声说道,“既然已经迟了,还是先去做能够做好的事情。” “您说得对。”罗摩沉默了一瞬间,旋即露出了微笑。 水龙王······确实已经迟了。 这位人形态的水龙王已经在异国当了很久的大审判官,深海龙蜥会不会后悔,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是异国的大贤者,遵照鸣神的命令,能够临时管控整个海祇岛。” “我知道您想要做点什么,我可以放开大日御舆,帮助你们解救地下的龙蜥。”他微笑着说道,“当然,如果你们实在是怨恨这轮太阳,我也可以帮助你们摧毁它。” 罗摩说道:“哦,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鸣神,奥罗巴斯死在了祂的手中。” “那么,你想要什么。”阿祇没有拒绝。 筹码昂贵的时候,哪怕你明知道有问题,你也没办法拒绝。 “有关三界的真相。”罗摩没有犹豫。 虚界、人间界和光界。 虚界在世界之外,朝着提瓦特大陆侵蚀,很多人都在捡拾虚界的力量,利用外来者的力量去做自己的事情。 掀起反抗战争的龙王、花神和赤王、坎瑞亚。 但光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罗摩稍有好奇。 是形而上的理念存在,还是真的有一个地方,是提瓦特一切元素奔涌的源头? “我知道的不多。”阿祇犹豫了一下。 知识换取帮助,这并不算吃亏。 “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足够了。”罗摩面色温和,话语却十分冷漠,“请你相信我,海祇岛和渊下宫,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价值。” “能够用它们换取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对我而言这笔交易都是赚的。” 阿祇沉默地描述了自己所知晓的故事,罗摩也就安静地听着。 语言和文字算得上是文明的基石,深海龙蜥的智慧在渊下宫人的考验之中,是有一个明显的上升趋势的。 有关智力方面的研究,他们仅仅研究了母体的第四系,就已经判断对方有了近十二岁人类学童的智力水平。 这种研究令研究人员陷入了恐惧,于是不得不宣告暂停。 他们想要的是研究牲畜的智慧,而不是为了发现一种在智力和体魄上都远超人类的奇特生命。 作为提瓦特世界主人的龙嗣,确实在很大方面都表现了这种物种上的优越性。 它们有自己的文明,自然能够保留自己对于世界的记录和认知。 “您太坦诚了,女士。”罗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人类并非是会遵守约定的生命。” “所以,你打算在刚刚拿到交易物品之后,就选择杀死我吗。”阿祇似乎并不畏惧。 “不不不,这就有损我的名声了。”罗摩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没什么用的真相。 阿祇还真不是谦虚,她知道的确实不多,而且和罗摩所了解的有所重叠。 试图从她这里得到真相,还不如从渊上这里试一试。 但契约就是契约,不能因为对方交易的物品没什么用,就去违背约定。 即使无人知晓,罗摩也不打算违背契约。 这种事情做了第一次,就很难保证自己的名声还能用第二次了,哪怕无人知晓。 “对了,有关于您的身份,我其实有另外的一套说辞的。” 罗摩看了一眼少女,话语带着乐子人特有的期待:“无论你站在那一方,你都不可能不知道奥罗巴斯。” 这个彻底把龙蜥给摁下去的魔神。 但凡龙蜥的智慧足以传承,阿祇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祂有两种眷属,一种是你知道的珊瑚王虫,用来举行御灵祭,净化多余元素力的特殊生命。” 血枝珊瑚就是大蛇生命力量的凝聚物,大蛇的力量搭配仪式,可以唤醒渊下宫沉睡的珊瑚王虫。 王虫苏醒就开始吞噬和净化元素力,让海祇岛的元素力浓度恢复正常,可以供给人类的正常生命活动。 “而祂的第一眷属,名为海祇御使。” “白夜国人用半人半蛇的造像宣扬他们身上的神眷,但这是早期海祇御使的形象了,随着奥罗巴斯神力的流失,后期的海祇御使和人类无疑,只是瞳孔如同龙蛇。” 阿祇面具下的瞳孔骤缩。 “海祇御使因奥罗巴斯的力量而诞生,但为了完成白夜国人的愿望,大蛇的力量消耗了许多,包括祂得到的珊瑚,也用来完成这件事情。” “也是因此,海祇御使的数量越发稀少。” “而最后一位海祇御使,她曾被寄予厚望,成为人类和龙蜥沟通的桥梁,但她在婴孩时期,随同她的监护巫女,被龙蜥袭击,自此下落不明。” “不可能。”她很快恢复了平静,“那个家伙,说我是龙蜥人。” 罗摩并不意外她的反应,所以他温声说道:“我的说辞来自于白夜国的珊瑚宫一脉,在大蛇入主白夜国之后,侍奉祂的巫女们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此外,你可能不太清楚,龙蜥人究竟是一种什么生命。” 人形态的龙蜥的话······恐怕这是七龙王才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了。 若陀龙王能够化成人形,但祂最常用的还是龙形。 渊上说她是龙蜥人,可能是因为它找到了龙蜥研究所,在哪里看到了一位研究人员的遗留记录。 而这位研究人员,被他的同僚记录为【那个写龙蜥人幻想故事的家伙】,最后他被研究所给开除了。 当然,后续负责研究龙蜥智力的研究人员在之后实验中,发现龙蜥的智能成长速度高的离谱,他担心真的会出现龙蜥人,所以关停了有关智能研究的实验。 但总之,阿祇应该不是龙蜥人,她实在不像有这种实力的水平。 要从魔物变成人类,在提瓦特的背景下还是需要点实力的。 虽然人形也没有什么强化,但法涅斯是人类力量的顶点,祂把七大龙摁进了海洋里,而祂偏爱人类。 祂爱人,所以一切的其他生命,都应当爱人。 “所以,你想说我是海祇御使,但被龙蜥袭击收养,反而自认为龙蜥人?”阿祇没能绷住,“你真的不觉得这个说辞很可笑么?” “当然,我当然觉得它很可笑。”罗摩两手一摊,“你看,当时的白夜国人拿着龙蜥进行研究,完成了珊瑚碎块的移植,在即将离开之前,对奥罗巴斯的眷属说,崽啊,我们期待你带领我们和龙蜥完成和解,成为双方交流沟通的桥梁。” “我当然觉得很有趣了。” 目前大日御舆地下还囚禁着不少的珍贵龙蜥,海祇岛存在的基础就是这些龙蜥背上的珊瑚,而采摘一次珊瑚,就意味着必须杀死它们,否则龙蜥可不会冲着你躺在地上,把肚皮对着你示好。 然后白夜国需要一个和龙蜥沟通的海祇御使——不是你要她学着和龙蜥沟通来干嘛呢? 和龙蜥宣战? 罗摩也很好奇。 大日御舆之前,这里是一片飞地,龙蜥狩猎人类。 大日御舆之后,人类和龙蜥并排,有了大日御舆的庇护,白夜国人终于有了内斗的机会和时间。 这一时期发生了包括大臣操控太阳之子,又在太阳之子即将成年的时候将他们推入大日御舆,以免他们真的成熟起来掌握了自己的权力,发生了包括压迫和反抗在内的一系列流程。 这很正常,稍有和平可言,甚至没有和平,对权力的争抢都不会令人意外。 直到有人遇到了奥罗巴斯,并将对方迎奉为白夜国的神明。 反抗军看到了真神,压迫者看到了真神,剩下的故事不言而喻,而龙蜥则看到了真正的绝望。 这不再是早期的狩猎和大日御舆时期的攻守往来,有了魔神的支持,龙蜥成了白夜国人手中的研究品。 罗摩很难理解,为什么白夜国需要一个和龙蜥沟通的海祇御使。 你们想要用她去做点什么呢? 阿祇也不能理解,所以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当然,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罗摩话语一顿,“如果她说的是正确的,那么当你在白夜国人离开之前就已经拥有了支撑自我思考的智慧。” “而他们走了,在这漫长的黑暗之中,你唯一的陪伴者只有龙蜥。” 如果说证据,阿祇手中的信物算是其一。 这是奥罗巴斯为了平衡人类权力所做出的努力,祂见证了白夜国大臣借助大日御舆对于普通人的压迫以及反抗军的反抗,自然不会把权力完全交给一方势力。 拿到了信物的,包括了地走官一脉,珊瑚宫一脉,而最后的一部分留给了海祇御使,象征着真正神权的一方。 后续地走官一脉凋零,海祇御使就剩下了一个,珊瑚宫一脉成为了海祗岛唯一的主人。 好在外界有幕府压着海祗岛,虽然是一家独大,珊瑚宫一脉却也没有心思和能力考虑压榨海祗岛人民的事情。 但其实还有更加直观的证据。 “你觉得自己是龙蜥人的话,你见过自己的同类吗。”罗摩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在阿祇的心上却响起了轩然大波。 “按照你的说辞,龙蜥人是龙蜥向胜利者屈服的象征,所以它们向着千年之争的胜利者人类效仿和学习,那么深海龙蜥的族群之中,不该只有你一个龙蜥人才对。” “那么,其他的进化者在那里。” “怎么会·····”阿祇低下了头。 她习惯并且使用了很久的身份,有朝一日却被证实是一种失败。 罗摩将珊瑚宫心海给他的信物递给了阿祇。 “这是奥罗巴斯留下来的最后命令,”罗摩说道,“祂决定了渊下的一切事情,但这位神明并不觉得自己的一切命令都是正确的。” “所以祂告诉了当时的白夜国人,珊瑚宫家、地走官家、海祇御使,有关未来的一切,将全部交给三方人共同决断。” “一旦得到了任意两方的支持,大日御舆自行崩毁,将整个白夜国变成历史。” 这很正常,大日御舆能够张开庇护整个白夜国的屏障,它需要的能量级自然不会是一个小数字。 这样的能量能够用来保护,让白夜国人不受龙蜥的狩猎。 反过来说,如果它爆炸了,同样也是能够让白夜国人永远不必担心龙蜥的狩猎。 当然,奥罗巴斯肯定不是罗摩这个意思。 大概他们的想法,是让大日御舆彻底沉眠,而不是把大日御舆变成炸弹。 阿祇不想听。 但她明白了罗摩的意思。 “大蛇······奥罗巴斯的命令支配了这座高塔,但祂将大日御舆的支配权交给了祂所选择的三方势力。”阿祇看向了远处的高塔,“所以,你把珊瑚宫一脉的身份象征交给了我,是指她们想要和谈?” 这只是身份象征而已,即使凑齐了三个,也不具备最终的决定权力。 想要完成契约,必须珊瑚宫心海亲自前往渊下宫,然后和这位海祇御使相见。 “不。”罗摩摇了摇头,“珊瑚宫一脉的想法并不是这样。” “海祇岛的存在依托于大日御舆之下的深海龙蜥,有这样的利益需求,就决定了她们永远都不可能放弃深海龙蜥。” “而你们肯定不会愿意,它们永远如同肉猪一样被豢养在大日御舆之下,等待海祇岛人的定时宰杀。” “这是基础利益冲突,利益冲突如果无法缓解,就不存在谈判。” 这不是赚不赚的问题,赚多赚少在可以谈的范畴之中。 倘若能够得到龙蜥的支持,眼下赚的少,之后总归会有机会赚回来的。 但基础利益意味着亏损问题,这是很难让步的。 海祇岛没了这些龙蜥,就意味着海祇岛也将成为历史。 抛开故土的问题,在找到新的定居地之前,珊瑚宫显然是不可能让步的。 总不能为了和龙蜥交好,把自己脚下的土地给舍弃了。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阿祇并不意外。 这种利益冲突十分浅显,她当然能够看出来。 “站在海祇岛人的立场上,他们没有办法和龙蜥和解,因为他们必须得到血枝珊瑚。”罗摩慢条斯理地说道,“但我不是海祇岛人,我也不必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此外,我还拥有替他们做出决定的权力。” “开诚布公地说,阿祇小姐,你能够给我提供的东西十分浅薄,并不值得我放弃和珊瑚宫一脉的情谊。” 罗摩话语一顿,“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她们的情谊也没什么用处。” 他微微欠身,平静地道:“你获得了决定大日御舆的权力,姑且当作我对那七位大王赠送的礼物。” “虽然,你们永远的失去了诞生其中一位大王的机会。” (本章完) 243-筹码和交换 努力显然并不是一定会得到收获。 罗摩并不算失望,他也很难对龙蜥寄托太多的希望。 如果它们有足够稳定的文明,凭借着个体力量上的优势,渊下宫应该是撑不到大日御舆的时期了。 既然是白夜国人活了下来,并且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早期的深海龙蜥自然是不够强大的。 那是它们恢复稳定,迎回水龙王最好的机会。 而自此之后,神明连番出手干涉这片土地,最后把深海龙蜥的未来给磋磨掉了。 失败就是最好的证据。 罗摩没有损失过于贵重的宝物,自然也只是稍有失望。 下一次的海祇御灵祭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到了那个阶段,主线剧情恐怕都已经走完了。 罗摩自信如果自己能够活到那个时候,肯定也有了魔神阶位的实力。 到时候即使奥罗巴斯的力量罩不住海祇岛,罗摩也可以自己来罩。 再不济,稻妻地广人稀,向鸣神寻求一片新的适合海祇岛人居住的土地也并非是做不到的。 清籁岛就是个很好的地方。 鸣神射杀雷鸟之后,雷鸟化身的雷霆将此地完全遮蔽,改变了清籁岛的环境,也是因此,清籁岛人不得不离开故土。 即使巫女加固了封印,但这里也还是不适合正常人定居生活。 这个问题是有机会解决的,它能够变成世界任务,自然就有解决的办法。 而空哥能够解决的问题,对于这个时期的雷电影而言,多半也不是什么难题。 不过鸣神从未关注过雷鸟死亡之后的后遗症。 很难说为什么将军不去干脆地清理掉清籁岛上的雷鸣,大概去看,也许是稻妻人确实不算很多。 鸣神岛一地就足以支撑稻妻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清籁岛、鹤观和八酝岛的重要程度都相对有限。 海祇岛? 它算稻妻的一部分,但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了。 既然有了后路,罗摩就不会介意替别人做出承诺。 这本来也是鸣神赋予他的权力,作为让他冒险送头的必然补偿。 阿祇并不相信。 她捏了捏手中的信物,还是不太相信。 罗摩说的太简单了。 他用了三两句话决定了海祇岛的未来,决定了大日御舆的熄灭,这些困扰了龙蜥千年的麻烦,到了这个人的嘴边,却成了可以轻易决定的问题。 可他甚至不是个海祇岛人,却妄言能够代替海祇岛做出决定。 你说舍弃大日御舆,说放走龙蜥就能够办到的? 我不相信。 “你这样就有些奇怪了,女士。”罗摩捏了捏眉心,“你来见我,不就是因为相信我的筹码么。” “可现在我将筹码摆在伱的面前,告诉你交易结束了,你可以选择一项承诺要求我兑现,你却怀疑我的承诺·······”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以最简单的方式证明,“何妨一试呢?” 这是所有承诺最简单的解决方式。 倘若你怀疑一个人能否兑现自己的诺言,那么你大可以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诺言去做事。 如果他做到了,怀疑就没有必要了。 这样的理念让阿祇有些难绷。 她实在不知道,千年来和自己接触的这两个人里面,究竟是前一个接触深渊力量的人更像一个疯子,还是后一个一切看上去正常的人更像是个疯子。 “好,那你就放开龙蜥,关闭大日御舆。”她还是决定一试。 突然之间,她有些理解了罗摩之前的说辞。 当你拿出来的都是你不在乎的东西的时候,你就不会关心它能否给你带来丰厚的回报。 因为它们真的不重要。 海祇岛对罗摩不重要,所以它的生死作为一种筹码,其实也并不昂贵。 这样的理解反而令阿祇有些头疼。 她还没有考虑过怎么反抗海祇岛,目前她的想法还只是拯救地下的龙蜥。 自大蛇死后,御灵祭也不是第一次举行了,但阿祇还没有找到一次行动的机会。 大日御舆真的是个不该出现的奇迹,它矗立在这里,哪怕已经没有人控制它,它仍旧能够把龙蜥拒之门外。 在没有外界技术力交流,被龙蜥狩猎的研究环境之中,阿倍良久能够抬出这种大杀器,活生生把龙蜥给摁下去了。 那位常世大神的神启,只能说是很有东西。 如果稻妻未来也能有这种技术力的发展,他们锁国不锁国,其实都不重要了。 这一次依托渊上带着深渊科技的出现,阿祇有了行动的机会,引出了后续版本的三界路飨祭。 “当然可以。”罗摩应下。 他还需要给空哥预留一些时间,渊下宫其余的秘密都不重要,但日月前事作为许诺之中的报酬,自然是应该被找回来的。 但这个时间挺够用的了。 从现在往返去邀请珊瑚宫心海下来和阿祇会面,三方势力之二会和做出最终判断,这样的时间不够用来探索渊下宫全境,但只是去找一本日月前事,这并不算困难。 如果不是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罗摩其实也不必等待仪式完成之后出现的【常世之灵】去指引空寻找古书,他自己就知道那本书的方位。 这种警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涉及到命运,最常规的一种应用就是命定之死。即在时间的尺度上,你一定会在这个时间以死亡作为命运的结果。 命定之死的核心不是死亡,而是命运钦定了事情的发生。 提瓦特的过去可以被操控,那么对于真正强大的神明来说,未来也未必是一团迷雾。 在纳西妲的描述之种,世界树并不会记载那些降临者,所以祂没办法帮助空找到妹妹荧的消息。 但在那位时间之执政的操作之中,祂很明显地预算到了雷电影和人偶将军的决战,所以才能够完成从未来种下过去的神樱树这种操作。 而这场决战,就是由空直接引导的。 他没有把雷电影扳回另外的道路,雷电影就不会和人偶将军走上决裂和争斗的道路,自然也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 伊斯塔露的操作,首先得建立在祂看到了这场战争的出现。 这是因果理论之中,由果到因的发展,你先看到了事情的结果,然后顺势在其中做自己的事情,最后你做的事情反过来诱导了事情的发展,抵达了你看到的那个结果。 而因果论更加广为人知的,是由因及果,你这么做了,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难度上说,其实后者更加浮夸一些。 伊斯塔露先做了这件事情,于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一定会发生这么一件事情——一场混战把雷电影拉回五百年前,祂从雷电真的手中接过神樱树的种子,然后种下神樱树。 这件事情的自然程度就好像你种了种子,未来它就会成长并且结出果实一样,看上去十分自然且随意,就好像事情就应该这么发展,没有任何的难度可言,似乎根本没办法和预测未来这种大手笔相比。 但让一件事情必然发生,去迎合你种下种子这件事情,在罗摩的理解之中反而是更加困难的。 所以搞哲学的大多短命,天天想为什么生为什么死,但又没有办法去验证,当然就短命了。 罗摩拍了拍自己的面颊。 “就你这个水准,就不要想时间和命运这种东西了,搞不好你都不配被人家算计呢?”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 知道的越多,猜测就会更多。猜测延伸出更多的问题,反而显得自己越发无知。 “你没事吧。”阿祇沉默了一下,稍微扔出了一点关心。 果然是个疯子。 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顿时轻松了许多。 如果一定要挑出一个脑袋有病的,阿祇并不希望是自己。 而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有一点,但不多。”罗摩想了想,“不过这不重要了。” “大日御舆的运转是它最基础的规则,它也没有停息的时候。” 庇护白夜国是大日御舆存在的意义,阿倍良久修筑这座高塔的时候,就没有期待过它会有熄灭的一天。 因为这个时期,白夜国人已经尝试过很多次逃离了。 他们还有关于地上世界的记录,然而他们只能够在海渊之下,依靠千灯的微光抵御龙蜥的狩猎。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发生了雪山古国被毁灭的故事。 人们颂扬天空岛派遣神使在地上行走,而后的某一天,魔神开始支配整片大地。 阿倍良久也许期待过大日御舆被白夜国人关闭,这意味着他们不再需要这个虚假的大日,已经有了走到太阳下的机会。 但他肯定不会去赌。 而龙蜥是无法在大日御舆的辉光之中行走的,所以哪怕明知道同族就在大日御舆的底下,它们也毫无办法。 直到三界路飨祭的时期,阿祇利用黑暗遮蔽了大日御舆,方才给龙蜥争取到了突袭和拯救的机会。 罗摩想要帮助阿祇,要么推动三界路飨祭的出现,要么主动去关闭大日御舆。 两个选择一样简单。 三界路飨祭的发生背景,突出一个承上。 为了找到【日月前事】,渊上和龙蜥合作,换取了教团在龙蜥领地的畅通无阻,并且要求龙蜥修筑了三座高塔。 前者是为了寻找【日月前事】,这很好理解。 后者就是为了完成契约了大概。 高塔唤醒深渊力量,而【虚界】的深渊力量同时克制人界力和光界的元素力。 大日御舆来源于伊斯塔露的神启,阿倍良久将其化作实物,而伊斯塔露和祂的制造者法涅斯,应当是提瓦特人界力的支撑者。 龙蜥是光界力的受益者,也是提瓦特原生的主人。 高塔摁住了人间力,让大日御舆暂时失去了效果。 这是渊上答应龙蜥的合作,但他没有告诉龙蜥,高塔唤来的虚界力对龙蜥也是剧毒。 他是让大日御舆失去了力量,这是契约,大日御舆成了摆设,龙蜥自然可以去尝试自己的拯救计划。 但被高塔反车了的龙蜥更加痛苦,它们根本没办法在黑雾弥漫的渊下宫生存。 大日御舆的光只是拒绝,而虚界的黑雾能够杀死它们。 当然,黑雾并不针对龙蜥,它针对的是所有的生命体。 被御灵祭唤醒的珊瑚王虫也被黑雾压制了,它们不工作了,海祇岛的元素浓度问题就没办法解决。 地上的珊瑚宫心海一看,发现圣土化停了下来,它既不恶化也没有和以往一样直接被解除掉,就派人去渊下宫看了一眼。 然后黑雾弥散的渊下宫上来就给了她手下的士兵一击老拳,如果不是阿祇站了出来,这些士兵就要人生重开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空哥来了。 他也不怕虚界力,能用光界力,又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类,还是个异世界降临者,属实是把buff拉满了。 此后的故事自然也不用讲述了,空哥左右互搏,先是帮助阿祇,然后又找渊上,最后发现阿祇也不是人类一方的······好了,常规结局了总之,反正还是空下了苦力干了重活,最后一切恢复正常。 这个故事算是承接了渊下宫的剧情,算是一个补完,但可惜没有后续了。 如果后续能够把水龙王给提前安排一下消息,或者阿祇还能够继续登场,也有了一个启下的作用。 不过水龙王的暗示都是在枫丹时期了,阿祇也没有后续的登场,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回到了龙蜥居住的地方。 此时此刻,三界路飨祭的故事背景已经凑齐了。 渊上准备好了高塔,就等着找到【日月前事】之后完成契约顺带背刺深海龙蜥。 而海祇岛也是被收编状态,不是剧情里的平等交流。 如果让珊瑚宫心海下来帮个忙把大日御舆抬走,她这样聪明的巫女不但不会拒绝,甚至可能不会过问理由。 和未来相比,总得先把眼下过去。 只要大日御舆罢工了,龙蜥自己就能够去救下自己的同族。 “地上的生活,也是如此困难吗。” 听完了所有的故事,阿祇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因为渊上的背刺而有多余的态度。 背刺是背刺,但大日御舆被罢工也是真的。 反而是珊瑚宫心海的默认,让她有些难受。 “你接受自己的身份了?”罗摩听出了阿祇的心思。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我如果相信了一部分,就没办法怀疑另外的一部分。”她看向了高塔,“如果大日御舆真的关闭了,海祇岛人也不打算下来,我们好像就没有什么冲突了。” 有关冲突的部分,仇恨是最无法称量和清算的东西。 突然降临的白夜国,龙蜥狩猎此地的人民,随后大日御舆作为防守,奥罗巴斯降临压制龙蜥一族。 整个故事有关仇恨的部分是很难追溯的,应该来说,任何一场战争,开始的时候也许是正义和邪恶的战争,打到最后却难免都是血仇。 当有人开始为此而抛洒鲜血的时候,战争就进入了另外的部分。 海祇岛和幕府的战争,对于海祇岛人而言,他们显然是战争的受害者。 这场由幕府暗中掀动的战争,却由海祇岛人支付了最惨痛的代价,但他们没办法不原谅幕府。恰恰相反,就结果来说,虽然他们是战争的受害者,中间一度有机会取胜,但最后他们却是被幕府原谅的一方。 战争的结果显然和正义与否无关,唯一能够干涉到它的,只有强大和弱小本身而已。 阿祇想不想原谅另说,海祇岛人也未必愿意和龙蜥和谈。 她清楚,所以她希望和谈。 在这件事情上,海祇岛一退再退,放走了龙蜥又关闭了大日御舆,再继续争斗下去,海祇岛不会损失任何东西了。 “那么,请您稍等,等待能够做出选择的那位珊瑚宫的巫女抵达渊下宫。” 罗摩话语平淡。 “我能否前往大日御舆?”阿祇犹豫了一下,方才问询道。 她同样拥有在大日御舆之下行走的权力。 大日御舆的光拒绝了龙蜥,但不会拒绝她。 “当然,这是海祇御使的自由。”罗摩说道,“顺带一提,您并不需要担心这是一种利用,因为和海祇岛一样,您也并不重要。” “眼下的海祇岛掀动了第二次的战争,第一次雷之神放过了海祇岛,但第二次,祂没有放过海祇岛的心思了。” “您的出现和您背后的龙蜥,对于如今的海祇岛而言,都失去了价值。” 担忧被利用是常态,尽管就事论事,被利用总比连利用都不愿意利用会好一点。 所以罗摩安慰了对方。 你其实没什么用处,所以也不必担心我是代替海祇岛来说服你,然后利用你的。 阿祇:······ 谢谢,有被安慰到哦。 “您在言语方面,比我更像是一个被龙蜥养大的人。”她选择了回击。 珊瑚宫心海就不会做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罗摩想了想,“确实,我没有你这么复杂的身世,当人找不到同类,当龙蜥又被人告知自己是个人。” “我的支持者和我是同族,我带着他们获得了公平和正义,他们呼唤我的名字如同神圣。” 好好好,你这么说话是吧? 她鼓起了脸颊,面具下的竖瞳冷硬。 罗摩笑容和煦,瞳孔中燃烧着如大日般的辉光。 人类是无法单独掌握元素力的,无论是邪眼还是神之眼,总归是依仗了某种外力作为操控中枢。 但罗摩的元素力量来源和神之眼其实没太大的关系,虽然有神之眼,但他只拿来当作装饰品。 迪卢克北地远行的时候,也将自己的神之眼留在了蒙德,他靠着邪眼同样驱动元素力。 达达利亚在枫丹做了相同的操作,不同的是达达利亚是在逃债过程中发觉了神之眼驱动的水元素力不受控制。 这不是个大问题,不过放在达达利亚身上,就是个大问题了。 他是个武夫,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但提瓦特的历史写明白了,想要继续往上,人类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用的。 在追求外力的同时,达达利亚也在掌控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力量。 力量的失控并不是他的控制力不足,而是有控制力更加强大的生命能够干涉到他的水元素力。 不能够掌控的力量,他就干脆地将神之眼扔给了空,转而依靠邪眼维持武力。 而罗摩和人类不太相同,他更像是某种火元素的魔物,天然就能够驱动火元素力。 炽烈的火焰让阿祇很快明白了现实。 如果记录没有出现问题,在大蛇东征之前,她就已经有了支撑思考的意志。 换而言之,阿祇至少也有上千年的寿命。 寿命虽然不完全等同于力量,但也确实是力量的一种体现。 罗摩并没有把握杀死阿祇,他只是有把握暂时地击退阿祇。 提瓦特的力量体系相当草率,而且几乎没有可以用于考证的战绩,很难形成系统些的体系。 好比仙众,他们确实在魔神战争之中有所活跃,但看他们在奥赛尔面前的表现,如果他们千年之前也是这个水平,那他们多半只能够搞搞保护人类兵卒之类的后勤,或者奥赛尔手下也有一批这样的簇拥。 兵对兵,将对将,而神明自然去应对神明。 但强弱这种东西,其实你见到了对方就大概有了猜测。 如同镀金旅团围杀空这种事情,只能说他们在欺负好人。 换成眼下仓促工作寻求真相的空,他们就会明白量级差距所构成的绝望了。 这个人,很难杀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阿祇很快恢复了平静。 言语上的冲突并不会构成什么太大的问题,至少阿祇并不觉得这是大问题。 再者,她也不舍得杀死罗摩。 他给的太多了,虽然还没有兑现,但也没有要她付出什么昂贵的筹码。 只是一些记录在古籍上的知识而已,知识有其价格,却也不可能和罗摩支付的筹码对等。 她收敛了敌意,罗摩自然也没有更多的动作。 只差珊瑚王虫了······等到完成了仪式,王虫就会重新苏醒。 但这玩意,真的有用么。 罗摩内心叹了一口气。 总感觉,有种死期将至的味道。 (本章完) 244-新旧文明 渊下宫的故事说起来还是挺漫长的。 以御灵祭的准备作为开始,抵达大日御舆,用苏生之辔唤醒【常世之影】,这些影子象征着白夜国人遗留的最后情报,情报会开启世界任务,帮助解锁整个渊下宫的故事。 但这份故事中相当的篇幅都是讲述了大日御舆建立之后到奥罗巴斯降临之前,归属于人类的故事。 不能说是无趣,涉及到了权力争斗和反抗军反抗暴政的各种任务,也算是人类历史之中相当常规的部分。大日御舆带来的和平环境立刻让白夜国开始了最常规也最原始的争斗,他们甚至不屑于和龙蜥浪费时间。 龙蜥是无法进入大日御舆的核心位置的,但权贵的位置,肯定都在核心之地。 这是战争逻辑改变之前的常规应对。 刀枪和弓矢作为武器,它们只能支持对方从边疆一步步撬开防线,然后才有机会威慑到心脏的国都。 真正拥有战争决定权的大人物,往往只会在这个地方,他们有太多的时间去享受和平,然后缓慢地做出那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但武器的更迭改变了这种逻辑,现代战争的逻辑理所当然是要朝着能够做出决定的地方倾泻火力。 这就意味着,战争的代价被增大了。 能够决定战争权力的人被首先进攻,而不是杀死一圈圈的普通人之后,才能够威慑核心,战争逻辑的修改让任何有能力决定战争的人都不得不慎重考虑。 很显然的,威慑是和平存在的第一支撑力,武力才是和平的前提。 大日御舆不能够提供反攻的力量,但它提供了一个和平的生活场所。 和平,所以开始上演人类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权力斗争。 罗摩笃信空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倘若他走过的世界里有任何一个人类乃至是类人类的智慧生命所组建的社会体系,他都会见证并且多次见证这种行为。 在有目的寻找的情况下,他很快就能够完成既定的仪式。 “给你,这是血枝珊瑚。” 金发的异乡人神色冷漠。 他将手中的珊瑚碎块递给了罗摩,然后等待他的进一步提示。 “多谢,这样一来,就算完成了另一份交易了。”罗摩微笑着感谢,“当然,我知道你不是很关心海祇岛,你所关心的真相,需要你寻找图书馆内的【常世之影】,然后从她那里得到情报。” “真相有这么危险么。”空眉头微皱,“我观察了很久,基本上可以确定,你完全知道那个东西的具体位置。” “但你屡次语焉不详,甚至要把这份责任委托给别人。” 知识是无知之海表面漂浮的鱼饵······提瓦特究竟埋藏了什么东西? “如果我知道代价,我就不会如此谨小慎微了。”罗摩苦笑,“你太高看我了,我并不是知道所有事情的代价。” “最简单的,如果我知道来稻妻就要赌上性命,我就不会考虑前往稻妻。” 如果是须弥,雷电影就算来了,他也有拒绝的资本。 但这里是稻妻,祂就是稻妻的唯一真神,你不来什么都好说,你来了就要服从祂的命令。 这是尘世七执政体系的逻辑。 你在一名神明的领域之内,自然要屈从祂的命令。 空稍作沉默,方才问道:“所以,我还需要等待血枝珊瑚完成御灵祭,然后才能够开始最后一步。” 如果图书馆有常世之影可以问询,那么很显然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npc”。 但空并不关注。 多次的冒险,他从未有一次得到了如此直接的提示。 他实在懒得去关注外物。 “不,御灵祭是珊瑚宫心海的事情,事实上当你完成试炼之后,常世之影就应当已经开始显现了。”罗摩伸手示意请便,“你随时可以去追寻你想要的真相。” 空看了看派蒙,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如果是这件事情,我认为我们需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罗摩根本不用猜。 漂浮着的派蒙打了个哈欠,方才注意到了两个人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要离开渊下宫去吗?” 渊下宫的环境稍微有一些恶劣,在这里哪怕空的厨艺精湛,也难免有些无用武之地的味道。 再者,派蒙还是喜欢吃一些新奇的好吃的,而不是只盯着一些吃过的。 海祇岛应该是有自己的特殊美食的吧? 来之前,小派蒙也是有一些小计划的。 “差不多,之后稍微有一段休整的时间。”罗摩微笑着肯定了派蒙的休假。 图书馆的罪影绘真要求的不止是【日月前事】,空虽然忙碌,但只要接受了的委托,他就一定会去找全。 其中四本都在渊下宫,没有地图的指引,绘真还只知道一个【日月前事】的一些消息,要找回这四本已经有点困难了。 而另外一本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空要找它,还要去一趟稻妻城,从那里买来一本古书。 当然,这是游戏里。 放在现实里,从海祇岛会稻妻城就为了找一本书,这是连派蒙都会骂神经病的程度。 但这些古书,按照奥罗巴斯的要求,都是被可以封存起来的,大概只有少数会被重新摘抄整理一下。 比如海祇御灵祭,这显然是白夜国时期就应该有的,而且后人肯定会用得到的仪式。 珊瑚宫一脉自然会专门整理摘录,以便后人寻去和利用。 或许可以尝试着从珊瑚宫或者阿祇手中一试。 但不管怎么说,他肯定是要离开渊下宫一段时间了。 而这段时间,就是实验最好的机会。 有关奥罗巴斯的遗骸,罗摩早就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研究。 他当时放弃了,实验有关的记录却还在脑海里,只要材料到位,随时都可以进行一次复刻。 但这不是个短期的工作,或许可以尝试着把一些消息委托给空,然后让他去解决须弥的麻烦。 罗摩内心开始思索。 这个时期须弥唯一的麻烦,其实也只有草之龙而已。 森林书虽然没有进行,但纳西妲提前抵达世界树,直接从根源上解决了死域的问题。 兰纳罗不必再定时用记忆去压制死域的根源,森林书自然也没有发生的必要。 沙漠书涉及到了赤王和花神的隐秘,不去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说到底又是个背景类的故事,无关普通人的痛痒。 而花神书······这就要看时间了,沙漠内部的矫论团和教团勾结,这不是个短期内会爆炸的麻烦,如果他的实验能够成功,自然是能够在麻烦爆发之前返回的。 倘若失败了,死人何必管那么多的事情。 珊瑚宫心海气急的时候也想把历代的现人神巫女给拉出来批驳一番,她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于她们掌握海祇岛的时期,海祇岛和幕府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的缓和,以至于今日被人轻易磋磨,左右利用却无从拒绝。 但最后她也只能够叹一口气。 毕竟死人只能背锅,担不了责任。 草之龙是立刻就会爆发的问题,层岩巨渊之下的黑雾是璃月的问题,再不济摩拉克斯还能够从地下爬起来继续干活。 老爷子反复横跳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祂最后一笔虽然装得很像,但因为是第二次了,所以很多璃月人也在嘀咕会不会还有第三次。 思索结束,罗摩自然有了驱使空的筹码。 但这要在【日月前事】之后了,他总得先知道七大龙,然后才能够顺势给他推荐草之龙阿佩普的事情。 话说·······若陀龙王是钟离的个人传说任务,按照事件来说,空应该是没有见过那位岩之龙的吧? 不过若陀龙王的事件里,空的作用不大,主要是派蒙。 雇主说我认识一个天下最懂矿石和地质的人,派蒙说我不信,我认识的这个才是最懂的! 然后雇主抬出了来找摩拉克斯的若陀龙王,派蒙抬出了摩拉克斯。 这两个卧龙凤雏是真的挺厉害的,找到的都是大人物。 而这时候失去了记忆的若陀善念只记得自己在找人,不记得自己找的究竟是谁。 钟离一看就有了猜测,只是还不确定,于是干脆跟上了这笔委托,最后找到了伏龙树,发现了正在开凿封印的若陀恶念。 然后善念带着钟离毒打恶念,把自己的封印又给摁上了,顺带告诉摩拉克斯下次你早点来看看封印啊,不然我就溜出去了。 我这会儿精神不正常,一旦出去你的璃月可就没有好果汁儿吃了·······啊,怎么说呢,就,就岩之龙和岩之神的关系,确实是挺好的吧。 这里面空的作用确实不大,派蒙也是,主要是通过言语对峙让两个关键人物见了一面。 但就算没有这次的机会,以若陀龙王对摩拉克斯的执着,罗摩相信祂还是能够找到钟离的。 此外,岩之龙、风之龙和水龙王,显然都是阿佩普口中的忘掉了仇恨的一批龙王。 祂们对于提瓦特世界的了解,不会比空多什么。 作为从王座时期活到现在的阿佩普,祂显然才是诸多秘密的直接经历者。 奈何剧情不允许多问,不然游戏的底裤都要被人给抖出来了,后续也没有没办法继续挖坑了。 当然放在现实里,阿佩普多半也说的有限。 钟离和温迪都只能够保持沉默,有关知识,提瓦特的世界实在是一种真正的禁忌。 知道的人不能说,甚至就不该知道。 奥罗巴斯知道了就得去死,阿佩普尝试接触禁忌知识,就被寒天之钉警告,最后把希望放在了赤王身上。 赤王也是个狠角色,直接把祂当成了保险柜,用阿佩普的身体作为承载禁忌知识的容器,避免这些东西造成更大的污染。 这一波就打消了阿佩普的骄傲。 之前是渺小的神灵和渺小的人儿,恢复正常之后就是我无法辩驳。 看,一下子就懂事了很多嘛。 人挨了拳头之后就会考虑有限度的谦虚,龙显然也不是例外。 但阿佩普已经是很有反抗精神的龙了,【龙王】死了之后祂还想着继续反抗。 同时期的其他几位大龙,特瓦林在对着风神嘤嘤嘤,控诉巴巴托斯不干正事,若陀告诉岩神你快点加固封印,不然我要脱身发疯了,水龙······水龙在给水神打工,很难说枫丹究竟是水神的国度,还是水龙的国度。 阿佩普应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祂知道了,祂就真该疯了。 这都是什么队友啊?有这种队友能赢? 点了点了下一把! 目前的七大龙稍微有一些抽象,空看到了日月前事,并且遇到了七大龙,他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只有阿佩普。 而阿佩普刚好是须弥眼下的麻烦。 “大慈树王······真是个厉害角色。” 祂什么都算好了,包括纳西妲未来删除禁忌知识,进而引发草之龙发疯的事情。 在纳西妲的任务之中,这段经历被描述为草之王和依附于阿佩普的族群的合作,祂制造了火种,在最后用来帮助草之龙恢复。 纳西妲以为这是自己的手段和安排。 但整个提瓦特的故事,从纳西妲诞生开始,祂就一直在净善宫里修养,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去布局阿佩普。 显然,这是在禁忌知识删除之前,大慈树王就已经开始做的准备。 而两份历史重叠,就变成了纳西妲的布局。 须弥一地,除了禁忌知识的污染性超过了大慈树王的预料,剩下的所有故事,几乎都在大慈树王的安排之中。 “你刚刚,是不是提起了一个名号?”阿祇眉头微皱。 她对外界没有了解,和她说大慈树王,她也不会知道。 但她不会永远停留在渊下宫的。 “珊瑚宫一脉闻听了你的存在,【现人神巫女】在主持了海祇御灵祭之后,就会亲自下来邀请你。”罗摩并不回答,“所以你是什么想法,还想要继续在渊下宫生活么。” 她接受了罗摩的说辞,自然也得承认自己海祇御使的身份。 不过阿祇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我能够和龙蜥沟通,这显然是来自于海祇御使的天赋。”阿祇低声道,“如果我因为这种身份的天赋而得到了某种便利,那么我就得到了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好处。” “享受了好处,我就应该对这个身份负责。” “算的很干净。”罗摩拍了拍手,“不过,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了,外界的情况不同了,你没有那么重要。” 严格说,海祇御使的身份意味着两种特殊性,一种是作为神明眷属,蒙受了神明的眷顾;另一种是作为神明眷属,天然会享受到神明庇护的人类的尊敬。 海祇御使是奥罗巴斯的第一眷属,民众遵奉海祇大御神的名号,自然也会尊重祂的眷属。 但阿祇并没有享受过民众的供奉,不驱使权力,自然也不必对民众负责。 可她的长寿,她的力量和她能够和龙蜥沟通的特殊能力,这些都是海祇御使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好处。 享受了这个身份的好处,自然也要履行海祇御使的对神明的责任。 神明的眷属,当然要履行神明的意愿。 奥罗巴斯肯定会要求祂的眷属去照顾和帮扶海祇岛,眷属的身份可不是免费的,这种天然的强大,哪怕是阿祇这样不和外界沟通的人,也明白了这个身份的珍贵。 她是没有享受过渊下宫人的照顾,但她得到了奥罗巴斯的眷顾和力量。 “因为外界已经变化了?”阿祇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因为那个······鸣神对吗。” “如果是早些时候,海祇岛和幕府对抗的时候,你的力量将会成为扳动胜负的关键要素。”罗摩说道,“可惜,你那个时候不在。” 如果那个时候有阿祇,珊瑚宫心海就能够多出几分拒绝的底气。 但没有。 现在雷电影亲自驾临,祂对和雷电真有关的消息痴狂到了一种地步。 这个时候谁上去都得挨两巴掌,然后等着祂的测试结束。 “一个人对于一个势力的价值,可以简单地描述为,他能够带来什么。” “这种简单的分类十分粗糙,不过将就着用一下,倒也无妨。” 罗摩看向了阿祇,“在武力方面,鸣神正式介入也就意味着武力已经失去了价值,第二次的战败让海祇岛只能够低头做人了。” “你的出现只会让幕府怀疑然后刁难,而你无法反抗。” 这个时候武力值出色,就好像被打赢之后,敌人看着你的国家冒出来一个强力的将领。 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理由,罗摩都相信这个将领必须得死。 甚至来说,包括威胁珊瑚宫一脉,阿祇活着会干扰他们双方的友谊,所以她得死。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你想干一些事情并不值得他们警惕,但你能够做到一些事情,就会成为你不得不死的理由。 “而让你经营和建设·······我并非小觑你,但我觉得你不行。” 如果阿祇有经营过龙蜥的社会结构,这倒也是一种能力。 但只看她在白夜国人离开之前就有了自我思考的意志,到了最后连拯救龙蜥这件事情还是要依靠教团的支持······上千年的时间,在敌明我暗的环境里进行一个目标明确的拯救计划。 而她还要借助外力——教团的深渊科技,和些许好运——刚好能够解决一切的空才能够完成这个计划。 如果没有教团的技术,她就没办法绕过大日御舆。 没有空,教团的技术第一个先把龙蜥给反车了。 甚至在阿祇出现的一瞬间,珊瑚宫心海就有了猜测,她默许乃至是刻意放纵了阿祇的计划,否则也不会将身份的证明交给空。 如果她当时就告诉空,阿祇的龙蜥拯救计划就可以继续等待下一个千年了。 这水平真的有限。 “你是不是和她关系很好?”阿祇歪了歪头,“我在书里看到过,你这是在打击我的自信,让我觉得自己并不重要,没有价值。”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让你的那个朋友可以更好的使用我。” “她只要稍微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很容易被她感动。” 白夜国的,和八重堂的好像没什么差别·······难道这是一种必定会兴起的审美? 罗摩一时之间没能绷住。 他哈哈大笑,阿祇耐心等待。 “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罗摩收敛了笑声,“这样,她应该很快就到了,你来和她聊一聊好了。” 她了解世界的途径,当然不可能是龙蜥的言语,只能是从白夜国抢夺的一些古书。 但白夜国也和提瓦特大陆脱节很久了。 甚至于双方所使用的文字,都已经构成了一种代差。 阿祇所使用的是白夜国时期的古文字,而海祇岛用的是在王座后期出现的文字,也是如今提瓦特大陆共同的文字。 事实上,虽然是尘世七国,但提瓦特的七国在文字和语言方面都是统一的。 这对于文明来说,几乎可以将它们描述为一个整体的文明。 而渊下宫从属于另外一个古代文明,那是第一王座法涅斯时期的人类文明,这应当是人类最为辉煌和显赫的时期,遗憾的是王座之战的落幕,天空岛对于人类文明有了全新的看法。 和雷电影一样,它们有了一种新的理念,就可以立刻去实施。 尘世七国,就是基于这个时期的特殊文明。 要让阿祇适应新的文明,这并不困难。 渊下宫是旧文明的产物,但阿祇只是接受了旧文明知识的一个新时代的人。 海祇御使的身份并不会和什么禁忌沾边,有些特殊,也不至于被天空岛盯上。 只要阿祇愿意,她完全能在地上的世界开启新的生活。 决定的权力完全掌握在阿祇手中,只是她的决定是很难说的。 对于正常人来说,外界自然是要胜过黑暗的渊下宫,可这是阿祇长大的世界,习惯能够战胜大多数的东西。 (本章完) 245-选择和代价 阿祇遇上了珊瑚宫心海。 空哥在渊下宫内寻找四本古书。 给出了寻找图书任务的绘真作为发布任务的npc,她给出的信息十分有限,寻找这些完全是依靠运气。 最为直接的是龙蜥的研究记录,而稍微详细一些的是【日月前事】。 剩下的三本书,就真的是语焉不详了。 但好在有教团。 罗摩的出现让双方有了共同的利益作为支持,而渊上对于战斗的态度也不算热切,至少不是达达利亚这样的战斗狂。 没有直接的冲突,有相同的利益,于是双方心照不宣地开始了合作。 也是在这个时候,空才意识到了渊上究竟从属于那一方。 所以他更加放心了。 教团很多次都是空的敌人,但实话实说,如果你知道对手势力的老大是你多年旅行一起度过漫长时间的妹妹,你也很难对它提起太多的警惕。 以空对妹妹荧的态度,哪怕现在教团安排一手伏杀,他也能理解成这是妹妹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或者干脆就是教团内部的权力斗争,会不会妹妹荧被下属欺骗了。 如果教团和愚人众能够多说一点,而不是处处当谜语人,罗摩有理由相信,空哥会是他们最强有力的支持者,而不是始终和他们唱对手戏。 在教团的支持下,他们很快寻找到了五本书,然后重新返回了图书馆。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看呢?”渊上挠了挠头,“书就在你的手上。” 空抿了抿唇:“我想看看绘真有什么手段。” “如果她是个简单的罪影,那么她看到了这五本书,也没有办法将这本书藏起来,它还在我们手中。” “如果她有特殊的力量,或许可以增加一些隐蔽性。” “或许可以?”渊上笑眯眯地说道,“罗摩给了你不小的压力啊。” 只是因为一种可能,就愿意按捺内心的焦躁,多等待一点时间,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耐心很足。 在这跟迷宫一样的地方找几本信息都语焉不详的书,这当然消磨了他们太多的耐心。 能够继续等待,只是因为哪怕是一点机会,也值得他们耗费一些心力。 做事情就是这样,代价和收获相比,永远是放在其次考量的。 “如果你不紧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一起?”派蒙双手叉腰,“我们肯定会把书给你的,你不放心我们的信誉?” “怎么会怎么会。”渊上连连摆手,“虽然你们是一群口袋里带着包菜和禽肉的神奇冒险家,但你们的信誉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当然相信你们的信誉。”他微笑道,“只是如果这个罪影的保管手段是直接摧毁,那这件事情不是很尴尬?” “放心好了,我有专门摧毁这些常世之影的手段,确保她不会对我们的战利品构成什么威胁。” 空默默点头。 多一个保险总归是好的。 他倒也不至于对一个投影有多大的恶念,但万一对方真的有点力量,然后她的保管手段就是直接销毁,那就直接坐蜡了。 忙了这么久,不是为了最后对着一堆书籍的灰烬发呆的。 “绘真!” 派蒙飘起,朝着发呆的罪影挥了挥手。 罪影的存在形式有些特殊。 “是你们啊。”绘真也跟着欢快地摆了摆手。 常世之影的性格取决于他们的主人,这个时期的白夜国人刚刚回到陆地,并没有之后掀动战争的打算。 执掌稻妻的鸣神还是初代的雷电真,以真的脾性自然不会对海祇岛如何苛责。 他们的全新生活再往,留下的倒影,自然也是心情欢快许多的。 哪怕绘真因为找不到五本要求封存的古书而有些焦躁,她的情绪也相对欢脱一些。 “哼哼,我们已经找到了所有的古书了哦。”外置发声器官负责沟通,空沉默以对,只是将手中的古书扬了扬。 “真的?哎呀,我本来也没有抱什么期望啦······”绘真脸上的笑容十分惊喜,“没想到你们居然全部收集齐了。” 有些委托扔出来,是需要立刻完成的。 而有些委托,就只是一种雇主碰运气的行为,其实雇主自己都不太相信,只是没什么好做的,只能够稍微努力一番。 “你不觉得她的存在方式很奇特?”渊上低声说道。 从借取寻找书籍的任务开始,到找齐了所有的古书,这中间有一段不小的时间。 而绘真保留了对话的记忆,甚至还能够再见的时候重新续上。 如果她这段时间的记忆都如此清醒,她早就该察觉到不对了。 一个自称明天就要离开渊下宫,前往海祇岛,描述自己想要去当生鱼料理师父的人,却在这里度过了很多个【今天】而全然没有察觉。 她的世界只有今天,所以就更加奇怪了。 早上扔出去的委托,晚上就有人找齐,就算不是去找,只是把渊下宫走一圈,时间也不可能只用一天。 “特殊的是渊下宫,而不是这些罪影。”空摇了摇头,“像是这种因为地形而产生的特殊现象是没有办法研究的。” 他还没有去过鹤观,也没有去过清籁岛,否则他会对这种特殊情况有更加深刻的认知。 当然,如果一切正常,空应该是不会去了。 尽管鹤观和清籁岛都有相应的大世界任务,但空显然没有时间去探究了。 派蒙将古书提了过去,绘真连忙翻阅,不住的点头。 直到最后一本,她顿时蒙住了。 “这个······是什么啊?” 她将《常世国龙蛇传》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倒腾,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认不出来。 别说文字了,这本书连封面都不是渊下宫的风格。 “《常世国龙蛇传》被鸣神岛的行商给带走了,已经没办法找到原版。但这本书内的故事还算有趣,被鸣神岛人翻译成了现世的文字。”派蒙两手一摊,“但现在这个故事已经落伍啦,我们也是拜托朋友找了好久才找到了现在的版本。” “你说真的?”绘真抓了抓头发。 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派蒙话里的问题,执着于自己当前的事情。 “是真的。”派蒙连连点头,“其实你手上这些书的文字我们也都看不懂,不够没关系啦,我们可以保证这本书一定是《常世国龙蛇传》,只是不是你的那本了而已。” 她两手一摊,面色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啦,毕竟······” “派蒙。”空揉了揉眉心。 常世之影一旦知道自己是影子,就会直接消散——虽然空也觉得绘真早就该意识到问题了,但也不能因为人家还活着你就专门去提醒她你该死了。 这样不好,你还用得到人家呢。 白夜国作为飞地,是当时提瓦特文明的承袭者,有完整的语言和文字。 理论上说提瓦特的人类文明是没有过断档的,文字有所更新变动也算正常,但语言就没有太大的变化了。 所以派蒙能够和绘真沟通,但无法看懂白夜国的古书。 好在渊上能够看懂,倒也不至于太过悲催。 事实上空已经去学习古代文字了,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渊上身上,想要看懂日月前事,他还是希望自己来做这件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多耽误了一些时间的原因。 他找到了罗摩,而罗摩为他介绍了一位古代文字的专家——阿祇。 这姑娘就没有学过现代文字,说是古代文字的专家一点都不为过。 老师的教育水平不怎么出色,但胜在专业的地方十分专业,而学生的水平就十分离谱了,在多个世界旅行,理解对方的文明本就是常规操作。 总不能全世界都是一种语言一种文明。 有这些经历打底,空学的很快。 他能看懂,渊上也能看懂,大家才有合作的必要。 如果只有渊上能够看懂,这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成果都是人家的,到时候他想起来了给你说两句实话,想不起来忽悠两句你都听不懂,这不纯纯打白工? 这谁顶得住啊。 绘真接受了这个说辞。 五本里找到四本,就算这最后一本是假的,也不能说不尽力了。 而她最后作为图书馆管理员的节操,就是尝试着问询道:“那么,能够给我讲一讲这本书的故事吗?” 派蒙抓起来翻了翻目录,话语十分肯定:“一个战胜龙蜥的故事。” “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她拍了拍胸口,面上带着庆幸之色。 “呜啊,这样一来,我就解脱了,不必担心会永世留下污名了!” 作为白夜国人登上提瓦特大陆倒计时的最后一天,这一天的任何错误都会被放大,因为这是白夜国历史的最后一天。 但其实也不会被放的这么大就是了,历史留给普通人的笔墨素来都是极少的,更何况绘真这种情况错误也不在她。 鸣神岛的特使、坎瑞亚的使者······这些异乡人拿了书就走,她一个图书馆管理员也没有办法。 绘真这样,多少是有些自己吓自己的成分。 连派蒙都忍不住抓了抓脑袋。 “这未免也太过于较真啦。” 即使是胆小怕事如派蒙,招惹了事情就会躲在空的身后,她也知道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但绘真已经开始念叨找回古书之后的美好新世界了。 她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一度凝聚成了常世之影,而如今罪影惦记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影子的寿命自然也就进入了倒计时。 空看了看派蒙,示意别再继续聊天了。 一会儿这影子消失了,事情就真的成了乐子。 其实不需要他提醒,绘真很快就已经意识到了正事。 她和众人强调了自己未来的生鱼料理师傅的职业,并且再三邀请有些意动的派蒙来吃生鱼肉。 派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所以绘真很会做生鱼肉吗?” 空摁着眉心摇了摇头。 “没有哦,”绘真笑着摇了摇头,“但那些从鸣神岛传来的料理书都只有我一个人看过,说我是白夜国刺身第一人不过分吧?” 啊? 派蒙的眼睛里顿时写满了失望。 她就是对美食如何感兴趣,也不会相信一个只在书上看过,连实践都没有的厨师。 “嗯······小心别切到手了哦。”派蒙眨了眨眼睛,最后给出了自己的祝福。 “嗨,到时候你来海祇岛找我就是了,事实胜过千言万语哦。” 绘真拍了拍胸口,终于想到了正事,“那现在就麻烦你们把书放回到那边的书架了。” 空看了看渊上,渊上摇了摇头。 这鬼地方他检查过很多次了,足以保证书架上不可能有什么机关。 理论上说图书馆就不可能有什么异常了,但空也说过了,特殊的并不是绘真这些罪影,而是孕育了罪影的渊下宫。 这片土地上有什么特殊的,这都不算特殊。 在提瓦特的历史之中,它本来就是如此特殊的一片飞地,是古旧时代大陆的一块残骸。 空还不知道渊下宫的真正历史,但他知道这片土地十分特殊。 罪影只是特殊的表现形式,而不是特殊本身。 同样的,渊上也没办法保证这见鬼的图书馆会不会有一些他发现不了的机关。 哪怕他已经把这些书架都翻过了数遍,甚至连书架都已经拆解研究过了,也同样无法保证。 派蒙看了看空,确定了他只是沉默,方才按照绘真的要求把书摆放在了书架之上。 虽然这些书架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之后残破的不成样子,但绘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而随着书籍的归位,画框上突然闪烁起了特殊的光芒。 “还真的有意外收获。”渊上啧啧称奇,“小心谨慎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这样的力量让渊上也有些意外。 很明显,镜子成为了媒介,成为了打开通道的大门。 “如果会有人提前在这里留下通道,这是不是意味着,祂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人完成绘真的委托?”空突然问道。 “你太敏感了,也许这只是一种常规的隐藏手段呢?”渊上两手一摊,“比如奥罗巴斯祂离开之前,也希望有其他人能够看到这本书,于是专门留下了后手。” “祂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有人会触动这个机关,走上这条道路,但何妨一试呢?” 这话说的就很轻松了。 如果是一个相对隔绝的密闭空间,即使是魔神想要创造出来,也未必十分轻松。 更何况当年的奥罗巴斯已经先失去了珊瑚,然后又撑起了海祇岛,祂的力量珍贵且有限,不会做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空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说辞。 渊上毫不意外。 你已经为了真相奔波劳碌了很久,如今它近在眼前,你也不会因为可能的危险而选择后退。 渊上的理由无论合不合适,于空而言,都是合适且有效的。 他就不可能再这个时候退缩。 御灵祭的举行意味着珊瑚王虫的苏醒,罗摩保存了部分活体的珊瑚王虫,然后踏上了回归地上世界的道路。 “你又把工作交给别人来做了。”珊瑚宫心海抿着唇,“还真的是有你的风格。” “那不是我的工作。”罗摩随口回答道,“我接受了鸣神的委托,而委托中需要用到渊下宫的一些东西,所以我来了渊下宫。” “而海祇岛作为幕府战争之中的失败者,应当无条件的配合鸣神的任何命令,自然也应当配合我的工作。” 珊瑚宫心海轻笑出声,“再者说这份工作之中,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整件事情是十分自然且合理的。” 她看着罗摩,“大概就是这么个说辞,对吧?” “对。”罗摩点了点头。 “大御所大人是个不错的上司,说是给我机会,就真的没有催促过我。” 说到这个,罗摩也有些沉默。 他在渊下宫浪费的时间不是个小数字,但雷电影真的就没有催促过。 罗摩笃信此刻鸣神就在海祇岛的上方观察着他,祂很着急,却不做任何的催促。 这未尝不是因为罗摩还在稻妻的领土,祂没有失去关键道具的下落,不过这种耐心,同样是十分少见的。 “你想说什么?”珊瑚宫心海眉头微皱,“我可不会和你一起聊我的上司。” 海祇岛没什么事,她也就放松了许多。 这责任挺重的,有人接过了这份责任,告诉她你不必在管理海祇岛,操持海祇岛的事务,珊瑚宫心海也没觉得这是被夺权了。 她只觉得好像轻松了许多。 事实上,海祇岛的事情,最好还是掌握在海祇岛的手中。 珊瑚宫心海并不放心幕府的官僚体系。 但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不在她的手中,她打算曲线救国,现在奥诘众里拿到一定的身份,然后再反哺自己的故乡。 在此之前,海祇岛的命运就只能够看天意了。 “没什么没什么。”罗摩摆了摆手,“只是想到了你的上司的一点小问题。” 时间上来说,奥罗巴斯东征的时候,稻妻的鸣神应该是雷电真。 双生魔神的真和影,执掌武力的一方是雷电影。 但在坎瑞亚这件事情上,雷电真选择了隐瞒自己的妹妹,选择了孤身前往。 祂的欺瞒当然是对的,如果雷电影知道姐姐要去参与一场战争,祂不会在乎稻妻也不会在乎七神共至听上去有多么值得信赖,雷电影是一定会跟上的。 雷电影在乎的东西很多,可和姐姐雷电真相比,一切都不值得在乎。 当然,雷电影也是对的。 七神共至很大的名头,但没有在一个凡人国家面前保住祂的姐姐,等到祂找到真的时候,雷电真的生命已经进入了陌路。 这对姐妹都是对的。 而雷电真前往坎瑞亚,和祂遇到了常世大神伊斯塔露这件事情,未必和奥罗巴斯没有关系。 东征是一场战争,而雷电影的爱将死在了战争之中。 失败者自然要向胜利者进行一定的赔偿,而最后的结果是,海祇岛安稳并入稻妻。 这场战争背后自有默契,而奥罗巴斯总要给雷电真一个交代的。 从后续的剧情来看,初代的七神,包括水神、风神和冰神等等,显然都知道一些秘密。 唯有影,作为和初代雷之神并生的胞妹,祂是真的一无所知,完美契合了八重神子“乡下土妹子”的评价。 从结果反推,显然是奥罗巴斯给出了什么消息,进而使雷电真不得不死在坎瑞亚。 七神覆灭坎瑞亚的灭国之战中,七神因此而有了不同程度的伤或者死,这本来可以解释为人类文明的一种胜利。 但随着剧情的发展,这种胜利的含金量不断下降。 因为那些死去的七执政,在剧情之中显然都不是因为坎瑞亚的武力和反扑。 祂们的死亡都是基于各自的使命,而非坎瑞亚以武力杀死了祂们。 那么雷电真因为是双生魔神之中不擅长武力的一方而死于坎瑞亚的猜测,显然也是站不住脚的。 雷电真再怎么不能打,那也是基于祂那个能打的妹妹雷电影来说的。 讲道理,和雷电影相比,能打的魔神本来就不多了,雷电影在魔神战争之中的战绩还是挺显赫的。 包括斩杀奥罗巴斯,包括钉杀雷鸟。 祂杀死一个魔神,就要用一个大的地貌改变来作为自己武力的煊赫,其他的执政也许也有这种战绩,但祂们留下的痕迹就比较少了。 雷电真的武力值虽然差了点,但也不会是赫乌莉亚这个档次。 雷电真的死存疑,而那位常世大神显然也不是谁都会救一手的性格,那么雷电真的死显然就有很大的问题。 和奥罗巴斯联合起来,真相固然不能肯定,但猜测起来,只能又是天空岛的一笔无头债了。 如果雷电影窥视的是这份真相,那还真的是疑点重重。 但罗摩的心思不在这方面。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而支付代价,雷电影不是例外。 他现在就要为自己的尝试支付代价了,自然没时间体谅胁迫他这么做的雷电影。 (本章完) 246-尝试 如果要把实验成功这件事情简单的描述一下,打底就是思路、理论补充、初步实践、人体实验和成功。 罗摩完成的只有前两步。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他其实就可以开始投入实验了。 实验的理论部分虽有不同,但大体上稍作调整就可以投入使用,剩下的问题可以在尝试之中得到修正。 反正在第三步和第四步中间,会有足够多的样本去揭示问题。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罗摩尝试的代价就只是物资而已,至于生命,这是其他人需要支付的筹码。 比如盗宝团、野伏众乃至是愚人众,这两个阶段都是他们在用命开拓前路。 但有关奥罗巴斯和赤王的神力吞噬阶段,这个阶段没有人能够顶替罗摩。 不是说罗摩突然良心醒悟,知道野伏众的命也是命了,纯粹是他们作为素材,和承载者的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简单的说,普通人可以尝试着承载骗骗花的力量,如同迪卢克凯亚这样武力值超绝的战士,可以尝试着承载爆炎树和急冻树级别的力量。 而涉及到魔神,想要承载祂们的力量,就对素体的要求还要再上升一个台阶。 强求也不是不行。 柯莱就是博士魔神残渣实验的幸存者,只要样本的数量堆积上去,总归是能够撞上那个偶然的概率的。 但这并不是实验,这只能说是杀人。 柯莱的成功只能证明幸运和概率的存在,而不能证明这个实验本身有任何的可取之处。 罗摩从愚人众手中得到过这份资料,最后也只能感叹和博士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像个人了。 “凡事果然都怕对比。” 罗摩如此感叹。 他在赤王方面的研究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 在黄金梦乡之中,他就已经体验过了赤王的神力,而在黄金梦乡之前,纳西妲也从沙漠之中抽出了赤王残存的力量供给他的实验。 那一次之所以如此冒险,就是因为他已经太接近成功了。 在沙海的多次尝试之中,他都已经走到了最后的关头,在被迫前往蒙德之前,他就已经有了足够尝试的资本。 之所以参与璃月和稻妻的剧情,本质上是想要借助系统,把他有关实验和元素力的能力再上涨一个幅度,进而换取更大的成功率。 最简单的,lv7的元素力,90级的水平肯定要比lv5,65级的水平容易成功太多了。 哪怕是打酱油的蒙德剧情,罗摩也在之后得到了不菲的收获。 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刷等级计划。 罗摩看了一眼很久没有观察过的系统,它的运行仍旧如此稳定,支撑着罗摩的所有计划。 “虽然有些剧本里,系统都是最后黑手的工具,而幸运的偶然也是基于某位存在选择的必然。”罗摩的话语微不可察,“但正常的系统应该是更多的吧。” 这就涉及到了更多的猜测,但和绘真自己吓自己相似,都是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而已。 【宿主:罗摩】 【职业:原神、学者、炼金术士、神明眷属】 【元素力:lv7,872/10000(80级突破,你是真正的原神)】 【学习:lv6,6845/10000(文明的基石在于火种的传承,而对于当前的文明而言,你不再是接受火种的人,而是火种本身的缔造者)】 【机械学:lv5,375/10000(你知道机械文明在星空文明之中所处的地位,遗憾的是,你选择了另外的道路,虽然能够齐头并进,但你没有这个时间)】 【生物学:lv6,4067/10000(更改的上限基于载体本身,如果你放弃选择在提瓦特人身上进行改造,转而直接制造培养一种全新的生命,或许你已经有了逾越大门的造物)】 【炼金术:lv5,7867/10000(这是你所能够接触到的炼金术的极限,往后的道路,需要接触某些你尚且拒绝的东西)】 他的目光主要放在了元素力和生物学的技能方面。 lv7的元素力,以游戏稍作衡量,应当是80突破到90级的这个阶段。 过了90级的界限,就是更上位的一种生命阶层。 以纳西妲的说辞,愚人众的上三席有魔神阶位的实力,换而言之,从三席往下,越是靠近上三席实力的,也就是在lv7这个等级走的更远了一些。 但即使是这些执行官里最强的哪一个,最后也无非是89和88这样的差距而已。 这是等级制最简单也最平常的一点,越是到了后期,一个等级的增加就开始难以逾越。 当然,这种规则对于主角通常是没有用处的。 他该杀你就是杀你,和你实力比他高多少没什么关系。 罗摩没想这么多,他只是看了看系统里的评价,然后打算进行更加正式的尝试了。 炼金术称得上是提瓦特的一种特产,和正常的知识相比,显然炼金术是一种能力而非知识。 生物学加上炼金术,系统的评价是如果他放弃在人类身上做实验,他完全可以培养出一只越过了90级大门的顶级魔物。 之所以做不到,是因为提瓦特人作为实验的素体,实在是太过于脆弱了。 正常的提瓦特人,甚至没办法和丘丘暴徒这样的魔物搏杀。 你用珍贵材料直接培养和制造,和让你在一个丘丘人级别的魔物身上进行改造,然后要让这两种模式下的生命体都抵达魔神的阶位,显然是后者的难度更加离谱。 这一点雷电影已经证实过了。 祂的技术力绝不是导致了人偶将军和散兵巨大的关键。 人偶将军用的是祂的躯壳,而雷电影自己是能够在魔神战争之中大杀特杀,最后获得了执政席位的魔神。 讲道理,对这种素体的改造,只要你不是负提升,哪怕你只是让它能够全力挥动一次薙刀,它也有魔神级别的武力。 散兵是什么开局? 又是各种战斗提升实力,还有博士修改了四百年,最后加上外置甲胄和神之心,这才抵达了魔神阶位。 对着纳西妲一通骚话,又是你唯有与我战斗这一个选择又是此刻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转眼就被人用梦境摁进去了168次。 也就是纳西妲的水平太差了,只有自己的特殊能力拿得出手。 祂但凡有点攻击力,这168次的轮回之后,散兵就会发现纳西妲已经和祂聊了掏心窝子的话,这会儿神之心都给他偷走了。 散兵和将军的实力差距,肯定不是制造之初的水平,这显然是材料问题。 即便如此,散兵的开局仍旧是常人不可企及的高度了。 他要摸到这个出生就已经能够看到的大门,仍旧是千难万难,最后还是要凑齐各种装备,才能够抵达这个位置。 而要让天生更加脆弱的凡人,去走到今日散兵的位置,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奢望。 罗摩其实也没有指望过每一个凡人都能够有这种水平。 虽然有人人如龙的说辞,但牛马总得有人去当的。 须弥的雨林人证明了这一点,想要专注学术研究,首先得有一整个沙海的人争先恐后地给雨林人当狗。 他们得用最便宜的价格最低廉的保障,承担整个须弥最基础的工作,然后雨林人才能够专注学术研究去成为学者。 艾尔海森说雨林已经完成了医疗资源的免费,但同时期的沙漠,连教育资源都是被教令院所控制了的。雨林的学者甚至不被允许去沙海进行任何的教育,教令院只会定时从沙海之中抽取一些人当学生。 这应该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学院选取学生,而是一种政治意义上的安抚——你们看,我会看到你们沙海的子民的,你们还有希望不是吗?所以只要现在乖乖当狗,你们迟早有当人的一天。 驱使牛马要用草料,因为牛马不思考,它们只想吃饱。 驱使能够思考的,只能够先以负荷严重的劳动活动剥夺他们思考的时间和精力,让他们无暇去思考未来,然后才能够用简单的草料加以驱使。 而希望是更高级的草料,能够看到但却吃不到嘴里的一切,都是它。 这件事情果然在塞塔蕾身上得到了证伪,显然,教令院从未考虑过给沙海任何的希望。 她能够成为大贤者的助手,获得教令院的资源倾斜,首要条件就是她得先放弃自己沙漠民的觉悟,无视同时期沙海之中挣扎的同族。 须弥上演了生动的一课,在生产资料有限的前提下,个体和个体之间也许会有合作,但一个群体和一个群体之间,只能是敌人。 你想要享受额外的资源,就要有人支付这笔代价。 野兽会因为食物被抢夺而互相撕咬,而沙漠民被希望环伺,主动选择了退让。 当然,更核心的道理也不是希望,还得是纳西妲象征的神权,神权代表的武力。 但凡沙漠民早点知道草之神就这种水平,他们早就用战争而非屈从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枪炮才是最后的道理,神权无非是枪炮另外的一种体现而已。 个体的资质有所差距,人人如龙是祝福是期待,而不是现实。 罗摩也没指望每一个提瓦特人都和迪卢克一样如此勇猛,但他自己的开局是个提瓦特人,所以他的研究,当然也是从基础的凡人开始逐级上升的。 直到此刻,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和他并行。 “这东西如果有研究成果,真的能有其他人用到么?”罗摩不免有些迟疑,“应该是有的吧。” 他的研究找不到合适的同类去接受实验,来检测数据了。 阿祇、烟绯、申鹤、罗莎琳、迪卢克·······这些人的实力都是十分近似于这个位置的。 阿祇是魔神的眷属,但她的那位海祇大御神已经重开了,没办法给她任何有用的加护。 烟绯是璃月仙人和凡人的结合,基本上不能算是人类。 申鹤头上挂着的buff比很多人的命都长,这姐姐强的有理有据。 罗莎琳是五百年前的魔女,天赋和兑现天赋的时间都拉满了。 迪卢克和申鹤相似,虽然没有那么多的buff,但也是剧情开始就相对强力的角色。 这些人几乎涵盖了提瓦特大多数的特殊种类,包括了本身天赋就出色的正常人,混血的非人类、神明眷属这些有前途的种类。 真要在拿出一个特殊的,只剩下了散兵这样完全的非人种——他是雷电影制造的人偶,非人也不属于神明眷属的范畴,但拥有神明的部分力量属性,也仍旧保持者相当程度的潜力。 实力或强或弱,但根据其特殊性,只是拉来接受实验,他们应该是具备进行尝试的基础的。 问题是拉不来。 这些人的身份各有各的特殊,和盗宝团、野伏众这种没人会出头的不同,对他们动手,前脚下手后脚人家大人就打过来了。 好在罗摩早有准备,走到了这一步,剩下的道路本来就只能够看他了。 别人能够为他踏开的部分,他已经走完了。 提瓦特也不是没有正经的道路。 比如温妮莎所踏开的道路,但当时的她身上包含着风神的眷顾、天赋和某些更加特殊的东西,才能够走神之眼的道路抵达更高的地方。 这样的例子其实无法用来佐证什么,它只能证明这条道路存在,但并不是存在的道路就是可以走得通的。 温妮莎能成功,是因为她是温妮莎,她有天赋和恰到好处的运气。 温迪这货睡了这么久,刚好就是温妮莎的时代他醒过来,然后摁住了以劳伦斯的贵族派系,这种恰到好处的运气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天赋。 于个人而言,这是好运。 但站在现在回望过去,好运就是一种纯粹的个人天赋了。 因为个人会面对许多选择,最后是他自己进行了权衡之后,走上了一条最终的道路。而对于命运这种宏大的命题来说,这就是一条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终点,没有任何波折的必然之路。 罗摩轻轻晃动着右手,瓶中的紫色液体跟着晃动。 他思考了很久,最后确认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增加把握的选择了之后,于是打开了药剂,然后开始在自己身上进行调试实验。 (本章完) 247-选择和赌了 结果十分惨烈。 初次的尝试之后,罗摩的身体陷入了半残废的状态。 奥罗巴斯的元素力都和他不是同一种,以凡人的力量去承载神明的力量,要么是柯莱这样的幸运儿,要么就可以考虑重开了。 但这样的结果完全在预期之内,否则罗摩也不必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刷等级。 事实上,如果不是刷了级之后再进行的实验,他就不只是半残废了。 这样的伤势并不难恢复。 以他如今的技术力和炼金术,只要不是当场死亡,没有多少伤病是拉不回来的。 【在之前的所有尝试之中,我从未以相匹配的素体来篡夺神明的权位】 【尽管我清楚等级制度的存在,但能够抵达魔神阶位的大门,甚至哪怕只是看到这扇大门,这对于凡人而言都过于奢侈了,这样的素材过于稀有】 【普通人尝试的结局,只能够和柯莱一样,验证概率和偶然的存在,而非是验证实验本身的成功率】 【而我是我所捕捉到的第一个适格者】 【此前的尝试,以相应适格者和可以捕获的魔物进行研究,类型以丘丘人、常规魔物和璃月的岩龙蜥分为三系在人体身上进行复刻实验】 【岩龙蜥代替龙蜥和龙王一系,具备单独研究的价值】 【丘丘人在天空岛和坎瑞亚事件之中,坎瑞亚人和诅咒与丘丘人的关系,让我产生了单独对丘丘人进行研究的想法,它们与人类极近】 【实验理论决定了我在须弥和蒙德两处试验基地的研究,岩龙蜥的基因与人体冲突极大,并不具备在人体上进行复刻的价值】 【后续计划变更,开始尝试研究龙蜥的进化实验,意图窥视龙蜥和龙王的关系,实验失败】 【诅咒事件将大多数坎瑞亚人变成了丘丘人,或许丘丘人与人体的适配程度较高】 【实验结果证实了丘丘人已经和人类失去了关系,它们是类人种的魔物,与其他魔物没有太大的差别】 罗摩停下了记录。 这些是他早期的研究方向,在技术力更进一步之后,他就尝试过在稻妻重新复刻一遍。 结果有了最大进步的是对龙蜥的研究。 依托炼金术,罗摩窥视到了龙蜥的跃迁。 以岩龙蜥一脉,幼岩龙蜥会随着时间逐渐长大,变成岩龙蜥。 但古岩龙蜥就不是时间的问题了,它需要某些特殊的能量,而这种能量显然是来自于若陀龙王的供给。 所以当若陀龙王被封印之后,岩龙蜥一族也跟着走向了沉默,支持它们这个族群的核心,兼任国王和神明的龙王被封印之后,族群就直接停摆了。 它们没有了继续前进的道路。 而深海龙蜥一脉存在着相同的进化链条,理论上它们也存在着幼体,成年体和直接接受古龙影响而诞生的更强大的同类。 但没有。 它们没有龙王。 包括在游戏中和古岩龙蜥处于同一地位的深海龙蜥之群,本质上也不能算是生命种类的进化。 岩龙蜥到古岩龙蜥是生命等级的跃迁,一种完整的进化。 但深海龙蜥之群不是。 它们是原种的深海龙蜥分化成冰雷两种元素之后的成年龙蜥的配合,强大来源于数量和元素力的配合,而不是本身的生命等级。 在没有和阿祇达成合作之前,罗摩已经研究过了渊下宫的龙蜥。 深海龙蜥一开始当然也是纯粹的水元素力魔物,直到白夜国横空出世,大日御舆高耸,奥罗巴斯到访等种种要命的变故出现,深海龙蜥不得不为了活着而妥协,开始进化出更多的元素力。 多样的元素力——水雷冰当然是比纯粹的水更加适合生存的。 但因此而失去了元素力的纯洁性,导致了这里的深海龙蜥无法诞生出水龙王,这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罗摩找到过纯粹的原种深海龙蜥,也研究过吞雷和啮冰这两种元素异种,翻阅了白夜国龙蜥研究所的记录。 如果深海龙蜥真的有一条道路,他很有信心进行复刻。 问题是深海龙蜥缺的不是道路,缺的是某个至关重要的龙王。 这就好像你要给武器升级,但系统规定了它欠缺的不是技术,而是材料。我这有个系统铁匠,你把材料递给他,他就能够帮你完成升级。 你没材料?那你还想什么呢? 这和技术无关了,差的是东西,不是技术。 第一次尝试宣告失败之后,后续的尝试也跟着宣告结束。 和魔物不同。 如果说魔物的能力是一种装备卡,只要素体的基础数值抗过了检测就能够直接用上,最多是根据你的天赋有加减的话,魔神的能力就不能算是卡牌了。 “坏了,我成卡牌了。” 罗摩陷入了沉默。 好比你要加载爆炎树的天赋,因为它是个植物类的魔物,你虽然数值很强扛得住,但你未必适配。 强行加载不一定是强化,甚至会拉着你倒退,但至少这个时候,你还是有选择权,是你选择了它,哪怕它在拖你后腿,你还是可以我就要。 而奥罗巴斯的天赋卡开始挑人了。 你就要已经不够用了,它不乐意带你玩,这都是白扯。 涉及到基因的改造,其实动辄就会直接完蛋。 罗摩能成功,靠的不全是手上的技术,大头还得是炼金术。 非科学的手段才能够撑得住不科学的研究,不然靠眼下这个时代的技术仪器想要研究基因,那就只能在梦里研究了。 罗摩的研究陷入了停滞。 魔神不同于一般的魔物,祂们的诞生本身就充满着疑问。 在赤王的记忆里,罗摩根本就没有记住什么,他体验了赤王的力量,甚至真的有一段在沙漠当赤王的经历。 但要追溯更加久远的过去,比如赤王的诞生时期的故事,记忆本身就是语焉不详的。 他可以用炼金术,无视基因学上的严谨,强行让人类复刻魔物的某些天赋。 而这种手段,以他如今的水平仍旧是无法应用在魔神身上的。 这也不全是因为魔神的特殊性,也是因为······菜。 现在奥罗巴斯拒绝了他,天赋卡拒绝被装备,他的研究自然陷入了迟疑。 “如果是正常情况,我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和甲方交差了。” 罗摩有些捉摸不定。 正常乙方当然是不能这么硬气的,拿着没有成果的答案给甲方。 更何况甲方还是雷电将军这种神明,祂虽然不会随便杀人,但显然也不是个多讲道理的人。 空和八重神子能够说服祂,依靠的是一次仓促的胜利。 这场胜利再仓促,那也是赢了。 打不过,祂就不会去听你的道理了。 但这是氪命的工作,除非雷电影直言你要么把命交代在这,要么把成果拿出来,否则以罗摩眼下的实验结果来说,足以作为交差了。 多次的实验惨状罗摩不相信雷电影没有看到,祂未必会体恤一个陌生人,却也能够看出来这个陌生人已经尽力了。 关键罗摩也不是真的全然没有背景,他的身份做到这种程度,什么样的赔偿都足够了,更何况是参与了一场幕府本来就没有道理的战争。 继续强迫,草之神也不是全无脾气的。 继承了大慈树王命运的纳西妲并不会向任何人示弱,祂忘记了相关的记忆,但祂知道自己就是最初的尘世七执政之一。 “只是脱身,怎么都够了。”罗摩抿了抿唇,“但这件事情的起源本身就很值得研究一下,是否还要继续强求一番呢······” 和黄金梦乡的那一次冒险相似。 人在看到了强而有力的收获的时候,就很难因为畏惧行动所带来的损失就停滞不前。 选择的本质是权衡利弊,做一件事情是否值得。 涉及到了值得这种评价标准,答案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 罗摩笃定自己所做过的一切都和奥罗巴斯无关,然而在这个关头,愚人众却用这个理由把他留在了稻妻。 这也许是一种简单的背刺所引起的偶然。 关于雷电真的事情,愚人众也并非是完全没办法弄到手。 他们稍微了解一些,自然可以借此来利用雷电影把罗摩摁死。 但这真的不值得。 别看雷电影现在一口一个锁国,满嘴都是永恒,但如果用祂的姐姐雷电真来欺骗祂,祂是真的会打到至冬,来和女皇进行一场另类的谈判的。 什么锁国,对普通人来说是锁国,对雷电影而言,这就是一句话而已。 祂可以因为空和八重神子的掣肘而选择认错,也会因为自己的不开心而直接改变另外的态度。 关于永恒,祂远没有那么执着。 罗摩扪心自问,就为了把自己给抬走,要做的这么绝,这显然是犯病了。 截至目前他甚至算不上愚人众的敌人,反而多次帮助了愚人众。 除非愚人众通过某种手段预测到了罗摩在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未来会成为他们计划的重大阻碍,乃至于如此代价也不在乎,就是要他死,否则这种代价兑换这种利益,简直就和犯罪一样,根本不值得的。 抛开这群人脑袋犯病的可能性······尽管执行官脑袋犯病的可能性根本抛不开,他们就是脑袋有病······稍微正常一点的猜测,就是这件事情确实是有这么庞大的价值。 做事情么,冒险无非是为了得到,犯错是因为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仅此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愚人众是一个由神经病们组成的群体,但他们的决定显然并不神经,反而相对冷静和理智。 因为他们有一个崇高的目标,面对的是一个棘手的乃至是根本打不过的敌人。 和相同的理念、伟大的道路相比,外部高压其实是更加简单也更加有效的,稳定内部和谐的关键要素,如同强绝的武力反而才是维持和平的最佳工具一样,困难的条件不允许他们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即使他们想要犯病,客观条件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做不到,远比不会做,更加让人放心。 不是犯病,罗摩选择相信愚人众的处理机制,相信他们的精英制度,那么答案就十分明显了。 尝试着寻求奥罗巴斯的力量,对于罗摩而言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是个猜测,猜测建立在已有证据和另外一些猜测上面,并不值得详细描述。 总之,这是一场赌局。 “我也成赌狗了啊。” 罗摩低声慨叹道。 前一个猜测是他曾经穿越过提瓦特的时间线,在坎瑞亚的时期和某人见过面,这个猜测成立之后,奥罗巴斯的实验对他有巨大的价值,这个猜测才能够成立。 这本来就是被胁迫做出的选择,整体必然连贯,但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比如愚人众真的就是想杀一个人而已,这样的理解从头就错了,逻辑连贯但不对。 所以罗摩面对的,就是一次选择。 通常的选择罗摩并不畏惧,他总是有选择权力的一方,因为他知道情报也支付得起失败的代价。 但这一次不是。 这一次他还是有选择权,只是失败的代价就和黄金梦乡时期一样,可能失去生命。 贪婪是一切生命活动发生的原动力。 罗摩能够判断出这种行动所带来的隐患,但他并不能够轻易拒绝。 这和冷静与否无关,算是最简单的权衡。 想要抵达一个结果,有快的办法也有慢的办法,如果完全不在乎时间和效率的问题,自然也有慢慢来的稳妥道路。 但如果你想要加快脚步,就要去做一些额外的事情。 额外的事情会带来意料之外的风险,眼下就是如此。 “用我的命去赌愚人众是否可信······这种赌局的意义何在?” 罗摩摇了摇头。 常规的操作他都已经试过了,再一个人身上堆数据本来就是不现实的。 罗摩是有加快恢复速度的手段,但他总不能真的悍不畏死,把自己当成可以量产的实验体来用。 “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作为使者的八重神子还是站了出来。 “这是鸣神的意志?”罗摩挑了挑眉。 “你明知道影祂是不会直接说出口的,这是我的意见。”八重神子的面上没有嬉笑之色,“你的实验我看过了。” 罗摩并没有回答。 “做到了这种程度,影已经无话可说。”作为鸣神的眷属,八重神子永远以雷电影的利益作为第一要义。 眼狩令和锁国令这种会让稻妻人倒霉的命令,并不是这只狐狸选择站出来的原因。 她不怎么在乎普通人的生死,担忧的是一旦这种政令都彻底完成了,雷电影就真的有理由一直再一心净土之中冥想了。 八重神子的判断是,这是永恒的胜利,也是雷电影个体的失败。 雷电影追逐的并不是永恒,祂只是畏惧自己不间断失去的命运,因而希求一些不曾变化。 倘若祂真的恪守永恒,八重神子自己就是永恒最大的信徒和推动者。 她眼下的劝阻,同样是出于雷电影的利益。 继续强求罗摩已经不现实了。 即使是不客观地说,她的立场如何偏向雷电影,罗摩在实验之中的惨状也是一眼可以看到的。 他并非全无背景,因为愚人众的两三句话,加之罗摩在稻妻的“胡作非为”,折腾他一番倒是合情合理。 但继续下去,这就不是折腾了,而是很明显的要人死。 倘若这样一定能够得到雷电真的消息,八重神子也会选择沉默,但她看完了实验,除了觉得罗摩快死了,也没觉得和雷电真有什么关系。 一个不确定收获如何,但风险必然存在的大冒险,八重神子还是想要拒绝的。 “宫司大人,我得提醒你的是,无话可说只能说明你已经没有了道理可言,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讲道理的。”罗摩摇了摇头,“不占理的事情有很多,好比幕府对海祇岛的战争,但只要有利益可图,将军能够选择沉默,九条孝行能够把它经营成正义的剿灭逆贼。” 至少在稻妻人看来,幕府对海祇岛的战争,只能说是非常之合理。 这就是一场正义的、对反抗鸣神统治的逆贼的剿灭战争。 八重神子微微一愣。 言语中的所有故事,都是为了服务于说话之人的目的。 海祇岛和幕府之间,并不是全然这么简单。 最少八重神子就知道东征的问题。 这场战争开启的背景是海祇岛人突然从海下钻出,雷电真选择了放弃战争,并且安排了鸣神岛的使者出使海祇岛,将奥罗巴斯庇护的海祇岛当成了一个对等的交流对象。 而就是雷电真如此宽宏大量的安排之后,海祇岛主动发动了东征,导致了幕府武士的死亡。 这些人的死只会在史书上一笔带过,而接下来是雷电影的爱将天狗笹百合的死。 武士的是一笔带过,神明爱将的死,就要大书特书了。 从这一刻开始,战争爆发的原因已经失去了意义,它开始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双方因为仇恨而开始的新的战争。 光是这位的死,后来胜利之后,雷电影就有理由把海祇岛人拉去砍了。 罗摩当然得知道这段历史,所以后来九条孝行安排的战争,也未必完全不占理。 他只是借助了千年之前的道理而已,将千年前海祇岛人没有偿还的血债,延续到了今日。 这个故事的关键人物应当是影,毕竟是祂斩杀了大蛇。 但说话的这个人是特殊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故事,关键点应该是······雷电真和奥罗巴斯? 八重神子的狐耳轻轻晃动,她面上不动声色地附和道:“也是,影就是这样顽固的性子。” “但你怎么办?你的实验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承蒙宫司大人关心。”罗摩摆了摆手,“我有了新的想法。” 虽然知道八重神子的关心全部落在了纳西妲的身上,但她的提醒还是有意义的。 你都知道问题的困难程度了,那么我再提出一点要求,也是完全不过分的事情吧? “你还想要什么,珊瑚宫的那个小姑娘都已经愁的快要发疯了。”八重神子当然听的懂。 如果他和你强调难度却又不干脆地表态,那就是要加价的意思了。 挺有趣的。 玩命的活,他还想要加价。 加钱是小事,但这一次加钱之后,你就欠了神明的债务,草之神也没办法救一个自寻死路的人。 之前是雷电影不占理,加价之后,不占理的可就是你和你的神了。 怎么会这么贪? 八重神子内心思索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某些情报。 “她知道了血枝珊瑚的真相之后,确实有考虑过是否要更换新的方式。”八重神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但她那个身份,就算真的打算更换,也肯定是先找到替代方式之后,再做全新的考虑。” 放弃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 罗摩自己是觉得,轮不到下一次圣土化出现,提瓦特的剧情就该走到结束了。 到时候他活着肯定是能够撑得住海祇岛的,他要是死了,死人也不对活人的世界负什么责任。 但珊瑚宫心海不是这么想的。 她对空和阿祇都能够微笑,实际上内心焦躁的要发疯了。 哪怕明知道【圣土化】已经不是她这一代人需要面对的问题了,但作为现人神巫女,她还是忍不住思考失去了血枝珊瑚的来源之后,后世的海祇岛人该如何面对这项困境。 “焦躁的原因通常不是问题的出现,而是问题出现之后,你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却又解决不了。”罗摩想了想,“我倒是有个建议。” 应急用一用,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说来听听?”八重神子示意罗摩讲讲自己的建议。 “清籁岛也可以用一用,实在不行,八酝岛也不是不可以。”罗摩两手一摊,“反正地广人稀,海祇岛沉了就沉了。” 这也不是剧情里的情况了。 剧情是胜负接**手,这是被散兵开着机甲创过去了,然后紧急投降。 都投降了,直接搬到清籁岛这个地方去开垦新岛屿也不是不行。 这肯定不是奖赏。 这个时候的清籁岛还没有解决雷鸟遗骸的问题,雷暴甚至逼走了那些原住民。 把海祇岛人迁移过去,任何一个幕府人都不会觉得这是奖赏。 但只要完成了大世界任务,清籁岛的环境就会恢复正常。 海祇岛也没什么好的,毕竟本来也不是稻妻体系之内的岛屿,往来交易本身就麻烦,加之还有渊下宫这个大坑,沉了也就沉了。 八重神子掩唇轻笑:“你还真是,只要能用就完全不在乎。” 实用主义者,以实用作为第一要义。 你跟我聊什么背井离乡太困难了,我也能同情,但还是请你尊重事实。 “这不是个短期的工作,海祇岛也不是短期就会沉没的。”罗摩说道,“我也许有机会,在它沉没之前,成为下一个支撑起海岛的魔神。” 罗摩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目的。 变强本身,也不是什么不能拿得出手的道理。 “行吧,你能够帮助散兵走完这一步,就暂时观望着好了。”八重神子也不扫他的兴致,“所以,你想要什么支持。” 海祇岛的事情只能算是一个插曲。 沉了也就沉了,这本身就是雷电影给予罗摩的特权,想要人办事,报酬可以自行商议,但该有的支持总不能没有。 皇帝差遣将军打仗,打输了有惩罚,打赢了有奖赏,但无论输赢,起码得给对方调动兵马的权力,并且准备粮草供给行军吧? 而现在罗摩打算加码了。 第一次是对事件本身的基础支持,第二次的就是投资了。 “神樱树。”罗摩说道。 “我猜你不是打算见一见神樱树,对吗?”八重神子稍作沉默,“你想要对神樱树做点什么。” 只是去见神樱树,乃至是拆下来一点树枝树叶什么的,这都能算是追加的支持,罗摩大可以自己去做,而不必告诉她。 告诉她,本身就是告诉雷电影。 他想要和雷电影做交易。 “虽然有些荒谬无稽,但我还是决定赌一赌。”罗摩面色平静地说道,“树心这种东西我是不相信地,不过我打算赌了。” 假设一株树算是某种宝物,那么在多种描述之中,都肯定会有树心这种说辞。 罗摩不相信,但他愿意赌一赌。 “你想要砍了神樱树?!”八重神子没能绷住,“你疯了不成?” 她猜到了罗摩想要玩一票大的,没想到他打算玩这么大。 神樱树调节稻妻的地脉,还有专门的世界任务,作为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不会不知道神樱树的价值。 “答应他。” 旁听的雷电影却率先出声。 “你也疯了?” 八重神子在意识之中与自己的神明对话。 “答应他。”雷电影重复道。 八重神子抿了抿唇,“祂答应了。” 她的面色带着几分困惑和难以理解,但罗摩却丝毫不意外。 果然,雷电影还记得自己的怀疑。 (本章完) 248-近在眼前 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 在雷电影的故事末尾,祂是神樱树的种树之神。 整段故事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现在的雷电影返回了过去,然后在更加古老的时间之前种下了神樱树。 这就产生了一个逻辑问题,作为种树者本身,雷电影记得很清楚,影向山是绝对没有一颗神樱树的。 祂的记忆要比稻妻建立更加久远和稳定,在祂记忆之中不存在的神樱树,所有人却有了相同的记忆——神樱树不是自古便存在的吗? 涉及到时间的问题,就必须有一个支撑现在的锚点。 仍旧以空作为最佳的现在锚点,这个故事就可以描述为。 对于【现在】而言的过去,雷电影已经完成了种树的工作,所以稻妻人是记得,影向山自古就有这株神樱树。 同样是对于【现在】而言的现在,雷电影尚未穿越时间点,并未种下神樱树,所以祂自己能够意识到,影向山绝对不该有这株神樱树。 这个问题简单地解释为,人们从【过去】抵达【现在】,如同生命正常长大然后衰老一样自然且稳定。 而雷电影需要从【过去】抵达【现在】,然后从【现在】走向和人偶将军争斗的【未来】,借助和将军争斗的力量,从【未来】的那个时间点折返【过去】,进而完成【种树】事件的逻辑圆满和自洽。 关键点在此刻的现在。 对于此刻的雷电影而言,祂并没有和人偶将军交战,这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 祂还处于现在,尚未抵达未来,不会知道未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神樱树原来是自己种下的。 这种事情的逻辑本身是可以自洽的,但它的逻辑自洽本身就是对逻辑的一种践踏。 时间应当是稳定且无可逆转的,通过逆转时间来完成一份逻辑上的完整,这件事情本身就问题很大。 所以支撑这份逻辑的,往往是超过物理规则的能量。 大慈树王依靠的是世界树,而这件事情之中的常世大神······祂应当只是单纯的强大了。 罗摩十分笃定,倘若雷电影还记得神樱树的突然出现,祂就一定会选择同意。 祂不种树就不会知道这东西原来是自己种下去的,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东西,哪怕它看似对稻妻是友善的,它的存在同样值得怀疑。 值得怀疑的东西,当然也值得试探一番。 罗摩成功了,但他的面色却有些低沉。 这件事情的发生背景是意识空间交战的雷电影和人偶将军的交战,进而才有了雷电影在过去种树的结果的发生。 也就是说,如果雷电影对种树存疑,很大的可能是这个未来仍旧是既定发生的事件。 祂得是种树者,所以才会对眼下的神樱树充满疑惑和怀疑。 倘若祂是种树事件本身的受益者,祂只会和其他人一样,觉得神樱树一直存在。 纳西妲的修改甚至是连文案都修改了,七神都认为祂就是初代的草之神,只是失去了力量和记忆,而不是二代的神明。 伊斯塔露的手段,显然只会更高。 【可空已经失败了,为什么雷电影还是会和人偶将军发生战争?】 罗摩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一点未来,所以稍有困惑未来的改变。 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罗摩不止一次地出手干涉过事情的发展,自然也没期待过剧情还能够完全照搬。 他深吸一口气,在八重神子仍旧在观察的时候恢复了平静。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对吗?”她眨了眨眼睛,“真奇怪,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情报,连这件事情本身都是一种试探。” “嗯,让我想想啊,本宫司是觉得神樱树不至于遭此大罪的,但伱敢说,最重要的是影敢同意······祂的脑袋应该还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冥想而停摆不再工作,那就是说,祂认可了你这么做的收益?” 如果一个人要把自己的猜测公之于众,要么她在装杯,需要观众;要么她需要观众的反应去确定一些事情。 而罗摩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 这种手段并不稀奇,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八重神子就只有猜测没有答案。 八重神子读不出答案。 但她能够顺着这个猜测继续下去。 神樱树很重要,任何重要的宝物,如果它的主人允许了另外一个人将它打碎,答案都是一样的。 它的破碎对于主人家来说,是更大的利益,意味着更重要的宝物。 涉及到价值,永远没有最宝贵这种说辞。 如果神樱树的主人是别的神明,八重神子都只能够两手一摊。 可它偏偏是雷电影的私有物,对于八重神子而言,猜雷电影的心思和开卷没什么区别。 于雷电影自己,弥足珍贵的东西只有雷电真和永恒,连她八重神子也要在这这些之后。 神樱树涉及到的肯定不是永恒,但为什么是雷电真? 八重神子稍作回忆,旋即想起了什么。 “神樱树不是自古以来一直在这座影向山的么?”她还记得自己的答案。 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雷电真死后,所以她没敢继续继续调侃。 影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祂为什么需要向自己确认,神樱树的存在? “祂认为神樱树不该存在,所以才需要从另外的人口中得到验证。”八重神子掩唇,遮掩着自己的表情,“而我告诉祂,神樱树一直都在影向山上。” “这件事情应当有一个人错了,一定是有一个人的记忆出了问题,所以才需要对这种公认的答案进行问询。” “过去我认为是祂因为真的事情而失神,所以错误的应当是祂······但影同意了对神樱树下这种手,那么看起来,记忆出了问题的人,应当是我,对吗。” 她不需要回答。 聪明如八重神子这样的人,她们的答案很少需要旁人去肯定。 她甚至猜到了更多。 因为雷电影绝对不是只问过她一个人而已。 一整个国家的所有人都认为神樱树一直在,唯独这个国家的主人选择了沉默。 更有趣的是,一个连稻妻人都不是的异乡人,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八重神子中断了自己的乐子想法,转而将脑海之中的杂念清空。 “你知道鸣神大社的位置吧。”她看向罗摩,“我最近要去一趟海祇岛,向那里的巫女传颂鸣神的信仰,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管不了。” “你知道的,那里的人推翻了影的神社,我必须重新负责鸣神大社的在海祇岛的搭建。” “再见。” 她不想听接下来的话语了。 “跑了?” 她的反应让罗摩很欣慰。 这样一来,因为知道了什么事情而显得神经质的问题就不在他身上了。 毕竟八重神子的反应证明了,任何一个人遇到了相似问题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的。 逃避。 罗摩是逃避不能,所以只能够面对而已。 好了,解决了一个八重神子,还有一个雷电影。 “你有多大的把握。” 罗摩并没有察觉到,但他很清楚,藏在八重神子之后观察所有事件的人来了。 他转过身,这才看到了神色冷漠的雷电将军。 “这很难说,我没办法对一个没有到手的材料进行多么细致的评估。”罗摩话语无奈,“或者更加直白地说,我就没有考虑过会把神樱树变成一种材料。” 神樱大祓的核心不是巫女不是仪式,而是这株神樱树。 罗摩是在寻找素材拔高成功率,但对神樱树动手就会招惹雷电影的追杀······这不像是在提高成功率,反而有点像是自寻死路。 “可你现在就在问我要神樱树。”雷电影眸子带着困惑,“神子她说我再给你压力,这是人类面对压力时候的正常反应吗。” 祂已经很久不和人类接触了,罗摩是祂观察最久的一个人类·······虽然祂和八重神子一样,都不太认可这个家伙也能算作正常人,但她们也没有把罗摩开除人籍。 “这是人类面对利益时候的正常反应,压力只是随同利益出现的一种正常的副产品。”罗摩想了想,回答道,“毕竟收获和风险通常并行,想要得到巨大的利益,就会面对更大的风险。” “失去本身就是一种压迫,自然会让人认真起来。” 雷电影若有所思,“所以,这件事情对你而言,也是有利可图的?” 祂听懂的部分是,贪婪能够压制畏惧。 简单直接的总结。 “是。”罗摩点了点头。 有利可图的部分并不是奥罗巴斯的力量。 这张天赋卡到位了,虽然并不适配,但魔神的天赋对于提瓦特人而言,怎么都是强化了。 但罗摩有更加契合的天赋卡,奥罗巴斯的天赋卡并不值得他如此冒险。 他感兴趣的是另外的部分,不过这就没必要和雷电影交代了。 “走,去影向山。” 雷电影沉默片刻,不在询问。 祂当然还有一些问题,比如罗摩很明显的就知道,祂曾经在从坎瑞亚返回之后询问过很多人突然出现的神樱树。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人知道,但除了八重神子以外,应该没有人还能知道了。 但好奇心和结果相比,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罗摩看了看雷电影,然后稍稍向后退了几步。 祂是这么说话的,但祂自己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动作。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开始做出回击了。 难道这就是祂们发动战争的理由? 罗摩感觉有些难绷。 “到此为止了,本体。”人偶将军面色冷淡,“追寻有关前任雷之神的情报,这是你的自由,它无损于永恒的道路。” “神樱树是稻妻如今稳定的重要基石,稻妻不能够失去神樱树。” 大多数时候,人偶将军都是雷电影的依附者。 祂执行雷电影的命令,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这本来是很好的,不太好的地方是,祂只服从于当年雷电影的想法。 也就是说,哪怕违背了当年的雷电影的,是现在的祂自己,人偶将军同样不会认可。 很难说雷电影究竟是从那里捡起来的人偶制造技术,但总之,祂用自己的魔神之躯,制造并且赋予了人偶将军一个单独的意识。 人偶将军恪守固定的逻辑,同时也和散兵相似,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不同的地方在于,雷电影对散兵没什么期待,所以也没有什么束缚。 但祂对人偶将军投入了很多期待,所以将军必须遵守祂所规划的固定规则。 在自我的思考之上,是对于固定规则的遵守。 雷电影做的很好,祂给了人偶将军思考的能力,却不足以让祂成为一个完整而又单独的个体。 出于对永恒的追逐,祂在为将军设下了规则之后,就选择了放弃再次修改的权力。 当时的雷电影大概认为这才是对永恒最大的尊重,遗憾的是,祂从为想过,将军没有任何的变化,但祂有。 剧情里祂改变了最初的想法,这让将军一脸懵,只能够选择和祂进行一场有关正确与否的战争。 这是武人逻辑最直接的体现了。 虽然你不能够修改我的逻辑,但我遵守武人的道理,当对错存在争执的时候,胜利的一方就是正确的。 这场决定了稻妻命运的战争,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触发了。 虽然将军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正常点说,雷电影应该已经被祂问候过不止一次了。 说好的永恒,你当初说的那么坚决,甚至都不给我留下一个修改的后门,然后你自己突然就走上了另外的道路······你给我去死一死啊! “早该想到的·······但对神樱树动手,真的是我刚才才有的想法啊。” 罗摩也陷入了沉默。 八重神子带来的回答证明了这场战争如同命定的诸神黄昏,在命运的尺度上,你无论做什么,它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在没有多余情报的辅助下,罗摩还是认为神樱树应当也是祂们两位的混战所带来的最终结果。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场战争换了一种理由,却还是同样的发生了。 哪怕这个理由,其实是他数分钟之前突然的奇思妙想。 “有一件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罗摩深吸一口气,“神樱树的诞生必须有梦想一心之中的雷电真来参与,而这件事情的发生时间是五百年前,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应当影响一件发生在过去的事情。” 梦想一心是雷电真的佩刀,祂在濒死的时候交给了雷电影,然后雷电影贴身珍藏,最后更是将意识沉入进了梦想一心之中,塑造了自己的一心净土。 这件事情的发生点是过去,罗摩不可能做任何的干涉。 【除非那个时间点,我已经在了,如同雷电影种下神樱树一样。】 猜测不能全是猜测,总得有点真实作为支撑。 “而当时的雷电真已经看出来了雷电影在这方面的顽固,祂在梦想一心中留下了微弱的意志,必须要等待雷电影完全发挥梦想一心的能力的时候,这份意志才会出现。” 重点是那把刀,而不是神樱树。 那么现在神樱树里有什么? 罗摩最后看了一眼静止的雷电将军,然后跟着快速跑路,朝着影向山的方向狂奔。 如果猜测正确,神樱树里一定有点东西。 这份礼物未必是留给他的,但一定能够揭示出某种真相。 真相······一个变强的游戏,为什么真相会这么重要? 罗摩不太理解。 一切英雄和魔王的故事,本质上是强权的争斗,真相在其中并无价值。 知道魔王的故事不会改变勇者必须杀死他的事实,杀死一个敌人需要的理应是力量,而不是知道为什么要杀死他。 这不重要。 但提瓦特的环境之中,知识多次以钓饵的形式出现,仿佛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这份真相能够带来什么? 是削弱某个人,还是增强我自己? 罗摩并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 人偶将军的第一逻辑并不是杀死罗摩让一切回归正常。 祂的判定机制认为是雷电影自己的意志背离了永恒的道路,祂无法确认这是基于磨损而昏了头,还是单纯的走上了一条更好的道路,所以祂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来验证。 刀剑相向。 打赢我,我就认为你走上了更好的道路。 你输了,那就是你昏了头,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我必将重拳出击,全力纠正。 雷电影意志的改变是第一要素,而罗摩只是祂改变之后所用的工具。 万幸,祂的刀不是对着工具砍下来的,不然罗摩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影向山距离试验基地并不算遥远。 实验需要资源作为支撑,眼下的和平状态,稻妻的资源可以说近乎全部都集中在了鸣神岛上,罗摩的小基地自然不可能脱离鸣神岛。 罗摩也没有想到,这还有第二个好处。 此刻,神樱树近在眼前。 (本章完) 249-斫断 有关命运和时间,大多数时候罗摩是懒得去思索这种他无法干涉的问题的。 如同你提前知道了某种天灾的降临,你最多最多能够做到的,只是广而告之去降低伤亡率,而不是去阻止天灾的降临。 命运和时间是更高难度的课题,人们只能够在思维的领域浅浅的挑战一番,然后在现实的物理法则之下,遵守它们的安排。 但眼下他不得不去思考了。 渊上果然是个哲学家。 你当然不知道伱做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收益,甚至都不能确定你做成了是收益还是损失。 但当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做的时候,你手上有且仅有的筹码就是这个,你真的打算摆了然后等待命运的安排,还是干脆地把所有的好运压在这个筹码上,赌自己能够赢? 当年的坎瑞亚是后者。 所以雪山有他们、渊下宫有他们,连层岩巨渊地下的遗迹里也有他们。 一切可能他们都在争取,目的就是为了在最后的死亡面前争取更大的机会。 眼下的罗摩也是后者。 “我能够从神樱树这里得到什么?” 罗摩带着这样的想法,抵达了鸣神大社的高处。 下方的两位雷之神还在进行意志领域的战争,失去了躯壳之后,雷电影在现世之中的发挥就必须要依靠对人偶将军更高的控制权。 灵魂驱动肉体,肉体驱动这具魔神之躯里的庞大元素力。 这种逻辑运行通常是没有问题的,人偶将军从来不会拒绝雷电影对于控制权的申请——是申请,而不是强行控制,毕竟事实上,这具身体已经是人偶将军的东西了。 雷电影还是留了一些后门的,可以让祂拿到身体的控制权。 但涉及到了机械运作,【权限】是永远都避不开的东西。 器物的创造是为了使用,谁来使用,凭什么是他来使用,这些问题都是【权限】来解决的。 通常来说,雷电影拥有对这具身体的第一权限,哪怕是理论上的主人人偶将军,有的也只是第二权限。 坏就坏在,机械的底层逻辑之中,祂赋予了将军一个可以抗拒祂第一权限的机会。 当将军判定祂背离永恒的时候,第一权限无法压制人偶将军的决议,祂将在判定结束之前,获得对第一权限的反压制能力。 换而言之,雷电影当时面对的问题并不只是对身体失去了控制。 继续底层逻辑的判定下去,也许人偶将军就要对自己的造物主进行人道主义毁灭了。 祂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向人偶将军证明自己的正确性,进而剥夺将军对祂的权限反压制。 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告诉人偶将军,我也觉得这条路是错误的,我们回归正途吧。 问题得到解决,在底层逻辑不被触发的条件下,雷电影还是第一权限,人偶将军就只能继续维持祂设定好的道路运行。而在这条路上,雷电影的权限要比人偶将军高,祂当然可以继续支配这具身体。 但这治标不治本。 所以雷电影选择了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 祂赢了之后,人偶将军的底层逻辑就被摧毁了。 雷电影的胜利意味着永恒——至少是祂当年设立的,而人偶将军正在遵守的永恒,是错误的。但人偶的运行就是建立在永恒的逻辑之上的,祂的底盘逻辑被摧毁了,就好像一个人的人生观被摧毁了一样。 不同的是,倘若一个人在正常世界看到了一条龙,他的世界观虽然崩塌了,但多半会有兴奋作为填补。长生有望所带来的野心是完全可以压过畏惧的,除非这条龙就在他的面前,那就只能祈祷他是天命之子了。 而将军就不一样了,人偶的逻辑崩盘,祂就不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祂从未独立思考过,永远的为了永恒而奔走。永恒是错的,否认了祂过去的所有努力,也否认了祂原本的未来。 好在人偶将军还有雷电影,祂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活着了,但有【正确的】雷电影,祂只需要比过去更加依从于雷电影,祂自然也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眼下雷电影也是仓促一战,没有从八重神子和空那里领悟到【民众的意志】,祂自己也多半是坚守永恒的一方,只是因为神樱树产生了什么冲突。 罗摩不看好祂能够打赢,也不看好祂能够借此激活【梦想一心】······但稻妻太怪了,从正常的剧情结束之后,罗摩就没有遇到正常的事情了。 他也不敢笃定地说一切就会朝着最稳定的方向发展,毕竟很难说五百年前的雷电真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罗摩拔剑斩下了神樱树的树枝,然而神樱树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异动。 “你不会是要我做完神樱大祓,然后才能够激活你吧?”罗摩的视线落在了大树的主干部分。 这会儿八重神子跑路了,而且罗摩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按照神樱大祓走一遍流程。 关键是,就怕这种关键道具跟石中剑一样,不是命定的那位根本就激活不了。 你做再多的努力,你不是那个人,所以不行就是不行,没什么好聊的。 罗摩也没有这个耐心了。 这一局仓促打响,雷电影未必能赢,祂如果输了,待会过来的就是人偶将军了。 将军多半不至于把他赐死,毕竟这完全是基于雷电影而起的突发事件,但他肯定得滚出稻妻,毕竟他是雷电影选择了改变的关键道具。 愚人众就说了罗摩一个人,罗摩滚出克了,雷电影就好像做任务发现人被另外的任务给抓走了,自然只能够停下来。 这方面温迪的传说任务【若你困于无风之地】真是一把好手,这任务一开,蒙德剩下的任务都要停摆了。 真要早点遇到,罗摩还就从了。 预计之中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稻妻本来也没什么留恋的,他还是被强留下来,此刻干脆走人未必不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被钓起来之后,不拿到最后的成果,他反而是不想要离开的。 “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罗摩只犹豫了一瞬间,炽烈的火元素开启了高达,然后长刀斩落。 这一刀下去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他的坟头大概就要草丈高了。 他本来不必如此焦急的,经验值体系和修仙体系相似,后期才是真正匮乏的开始,动辄就是百千乃至万年作为单位才能够提升。 但以提瓦特目前的能量级来说,魔神阶位肯定是摸不到这个天坑的。 给他点时间,罗摩自然而然就可以成为魔神。 问题在于,魔神落伍了。 剧情的更新不走正常道路,开始发挥想象力了。 一个稳定的第一对于整个故事体系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第一位的不断变更,意味着整个故事的体系都在不断变化。 变化的故事会带来新的体验,也就能够带来更多的研究价值。 一个故事如果能够从头一眼看到尾,买单的人自然就少了。 但对于故事之中的人来说,体系的不稳定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多动且神经质。 你可能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够用了,和天下第一虽然差了点,但也足以保证自己的生存。 可下一刻从天而降了一个神秘人,他说自己在自己的星球只是个彩笔,但他一脚踩死了你们世界的天下第一·······这故事真难绷。 这也是升级流通常会和飞升结合一样。 你换一个新地图,且只能从下到上,上界一般不会干涉,哪怕是能够干涉的,也动不动就是地上的凡人可以做到斩杀仙神的大风流。 那这样你的故事可以重新展开,再走一次从弱到强的道路,却不必担心在发育途中突然来了个天降正义,直接连世界都被人给锤烂了。 飞升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清空等级经验并且不会对冒险造成本质上干涉的理由。 重新升级意味着新的冒险新的人,故事自然还能够继续写。 而原神没有飞升到新的副本,它是在原有的版本不断更新,让原本的天下第一之所以为天下第一,是因为还有很多大佬根本不屑于站出来。 你是天下第一不是因为你很强,恰恰相反,是因为你太菜了,菜到看不到我们这个阶层,所以你才会以为自己很强。事实上如果你能够更进一步,走到更高的位置,就能够看到我们的背影了,这时候你就能够见到更高的地方,知道什么是差距。 复杂点的说法就是眼界还窄,见我如井中蛙窥天上,待你更近一步之类的。 更简单的说法就是好像常规的那个考试试卷上的149分和150分一样。 149是尽力了,绞尽脑汁拿到了这个分数。 而150是能力超过了试卷,但试卷只会给出150分题。 故事有了新的发展新的谜团,自然会好看一些,而对于一个故事中的人来说,这就很难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七执政的含金量在不断下降,不断有新的角色填充整个故事的等级体系。 罗摩一开始也想慢慢升级,但按照这个走向,他真的担心最后的麻烦可能是能够轻易摧毁法涅斯这种大佬的。 法涅斯的到来如果是一种正常的开拓行为还好,就怕祂其实是也是逃难来的,所以才会有【法涅斯——原初的那一位——却用蛋壳隔绝了「宇宙」和「世界的缩影」】这样的说辞。 真要是这样,按照罗摩预期的升级计划就不够看了。 灾难升级的都要比他这个开挂的更快,罗摩自己也很难绷的。 你知道未来有一种灾难会摧毁你的生活,所以你坚持变强,随着你变强的道路,你开始了解的情报自然再增多。 而遗憾的地方是,你越是了解的多了,反而越发的意识到了灾难的危险。 这种危险随着你的认知而上升,你强大了才能够知道的更多,你知道的更多,越是觉得它的强大。 连贯的流程意味着连贯的走势,几乎可以简单地判定为——灾难随着你的变强而变强。 最麻烦的地方来了。 你意识到了,你变强的速度还跟不上这场灾难的增长幅度,这是谁都有些难顶的。 他有成为长生种的潜力,同时也有适配于长生的种田发展“天赋”,但他唯独没有得到长生。 倘若把甘雨之类的仙人数千年的时间给他,罗摩也就不必着急了。 可罗摩很清楚,不要说是数千年的发育时间,从空出现开始,以他的旅行速度,提瓦特的问题不会有超过十年的反应时间。 十年·······你要么变强到能够解决问题,要么等着被问题解决。 它给了时间发育,但并没有那么充足的意思。 时间仍旧是最大的问题。 没有人阻拦,这株屹立在影向山高处的神樱树真的就如此轻易地被罗摩斩断了。 罗摩陷入了静默。 不该啊,你就是这时候突然给我表现一个时间静止,然后我的元素力被人给挡住了,我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怎么会没有人站出来阻止我的行动呢? 罗摩迷茫了。 稻妻后续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人类正常逻辑所能够应对的范畴,因为这些有权利做出选择的,大体上没有一个是人类。 如果应对正常人,罗摩还是十分擅长的。 但应对非人种,双方的脑波完全不在一个位置上,自然也很难达成什么共识。 神樱树被斫断已经成了事实,然而罗摩所期待的异常却并没有发生。 他只能迈步上前,希望能够从已经垮塌的古树之中发现什么东西。 罗摩的神色仍旧十分冷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慌乱。 他拨动着地上的残枝,手上的动作十分细致。 “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雷电将军的面色不悲不喜。 祂看着被斩断的神樱树,目光只是一扫而过,旋即落在了罗摩的身上。 这么短的时间并不支持祂们分出胜负,但祂们关心神樱树的问题,所以暂时放下了争斗。 “没有。”罗摩摇了摇头,“我本以为神樱树中应当隐藏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如同梦想一心一样。” 事情并没有走到很坏的地步,罗摩仍旧维持着相对冷静的态度。 这种结果也是有预案的,并不值得他过于失态。 对于冒险来说,收获颇丰和一无所获都是常态,罗摩固然希求着能够从神樱树之中得到更多珍贵的答案,但如果一无所获,他也并非不能够接受。 “按照你的研究,你应当是打算接受神樱树之中最核心的一部分,然后借助它的力量来中和奥罗巴斯的神力,进而完成生命等级的跃迁。” 雷电将军平淡地说道,“眼下的情况对你而言,确实不算最坏情况。” 罗摩的研究十分直白,看不懂其中的操作,但要看懂他操作的目的却并不困难。 寻找某种强大的特质,以炼金术和某些珍贵的素材缓和人体对非人种特质的抵抗,融合并且强化。 雷电影是能够在人偶学科上单独为祂开一章做专人介绍的大佬,虽然被当作土妹子,但真到了需要研究力的时候,祂也是十分可靠的。 “但神樱树是净化稻妻污秽的关键道具,此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鸣神大社尚未举行这一次的神樱大祓。” 神樱大祓是一个定时拔除污秽的仪式,如果鸣神大社的巫女刚刚处理过,那么哪怕神樱树被斫断,暂时的问题也不大。 就好像海祇御灵祭一样,圣土化没有被解决,但它下一次爆发的时候,珊瑚宫心海如果是个正常人,早就该老死了,也不必担心什么圣土化。 神樱大祓这种仪式对凡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只要近期举行过一次,几代人都不必担心什么污染问题了。 这不是个短时间内需要重复举办的仪式,而问题就在于,按照世界任务来说,近期就应该是神樱大祓的举办时间。 罗摩看了看神樱树,稍稍陷入了思索。 根系还在的话,巫女还能够将就着驱动一番仪式么? “做不到的。”雷电将军的话语冷淡,“神樱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它肩负着净化稻妻地脉的任务,而这种力量是我所没有的。” 换而言之,神樱树有着独一无二的使命,它扛不起来,其他人更加扛不住。 “但稻妻的地脉并不是一直都有问题的。” 包括须弥的死域瘤,这些类似的地脉问题,几乎都是在同一个时期爆发的。 这是老朋友了,还是坎瑞亚的手笔。 “探究问题爆发的本质对解决问题固然有所帮助,但探究问题没有出现之前的历史是无法帮助解决问题的。”雷电将军看着罗摩,“这确实是坎瑞亚的手笔,可坎瑞亚已经被覆灭了。” “此身可以尝试着狩猎稻妻境内的深渊教团的残党,但它们身上未必有解决问题的手段。” 罗摩揉了揉眉心。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你现在应该一刀砍过来才是。”他的神色越发认真,“所以,你也选择了相信我?” “让这件事情继续走下去吧。”祂蹲下身抚摸着神樱树,“事情闹得太大了,首先要解决问题,其次才是清算。” “而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所以不能够放弃任何一种其他的可能性了。” (本章完) 250-种子 在面对真正的麻烦的时候,人偶将军的选择和当年的坎瑞亚一致。 神樱树未必有多强,但某些生命体从诞生之初就是特殊的。 它们的天赋如此,和强大与否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神樱树的天赋是治理稻妻的地脉污染,理论上说这当然又是坎瑞亚的手笔,而坎瑞亚的污染手段,自然很容易联想到当年倒霉的大慈树王。 大慈树王有能力治理这种污染,而雷电影没有。 让祂杀人,这位雷之神肯定是要比树王更加出色的。 但梳理地脉,净化污染,这不在祂的天赋之中。 所以雷电真送来了神樱树,扎根在影向山上的神樱树承担着净化地脉污染的使命。 而现在神樱树被斫断了,但地脉的污染却仍旧存在。 问题需要得到解决,和这个问题相比,罗摩的事情反而是可以放一放的。 因为要杀死他真的很容易。 人偶将军不确定罗摩的实验能否成功,但哪怕是成功了,他最多最多也只是获得了奥罗巴斯的力量,不可能超越奥罗巴斯,甚至不可能有奥罗巴斯的水平。 生死尽在手中的时候,处理他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应该呼唤了草之神吧。”祂看向了罗摩,神色似乎带着几分期待,“如果是草之神的话,或许有机会救治神樱树。” 不确定,但可以尝试。 反正这是罗摩犯下的错误,草之神没道理不为祂的眷属买单。 “原先有这个想法的,现在没有了。”罗摩摇头拒绝。 这口锅足够大,纳西妲未必扛得住。 既然是自己制造的麻烦,当然是自己来解决。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儿纳西妲面对的麻烦也不小,不知道那位草之龙究竟还能够撑多久······祂要是爆炸了,须弥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按照纳西妲的说辞,阿佩普体内的草元素力一旦炸开,须弥一地的草木就会因为得到了充沛的草元素力而开始疯长。 当然,这暂时来说还是个小问题。 大问题是渊下宫人已经证明过了的,过量的元素力浓度不适合人类生存——植物可以,人类不行。 果然,提瓦特人不是本地人,植物确实是本土植物。 罗摩摇了摇头。 这想法就不对。 一个无敌大炸弹在沙漠里炸开,倒也没必要先考虑之后的影响,可能阿佩普的死就能够直接把须弥掀掉一层了。 搞不好祂的爆炸就解决了所有的须弥人,须弥人自然也就不必担心之后的环境问题。 法涅斯驱逐七龙王的时候没有这种顾虑,能杀就杀,不能杀就驱逐。 反正当时是龙蜥的世界,一个人类都没有,这位大佬显然对龙蜥没有多少的同情度可言。 至于说对环境的破坏······钟离都能够一枪制造一座海岛了,法涅斯徒手捏出一片陆地,应该也不算夸张吧? “是吗。”人偶将军不算失望。 祂和体内的雷电影沟通了一番,然后伸手摁住了罗摩的肩膀。 “你还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吗。”祂的话语平淡,“你想要的东西,祂已经给伱了,你还是可以失败,但这一次,失败的代价就不是离开稻妻了。” 这会儿雷电影已经拿着梦想一心开始研究了。 方才情况虽然紧张,但祂也还是听到了罗摩故意的话语。 本以为神樱树和梦想一心一样,里面藏着东西······这是我的佩刀吧?我都把意志沉进去了,它还能藏什么东西的? 虽然仓促,雷电影还是打算一试。 此前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么做。 梦想一心是雷电真的佩刀,死前转赠给了雷电影。 以雷电影对姐姐的尊重,搞不好这把佩刀祂之前都是挂起来供着的,别说拿来对敌了,祂有没有用过都是一回事。 之后不知道又从那里得到的神奇技术,祂才开始了分割,身体制作成了人偶将军,意志沉入了梦想一心,开辟了一心净土。 罗摩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如果雷电真残存的意志真的在梦想一心里,祂就不可能在认真的雷电影面前藏得住。 什么事情都这么离谱,一点都不讲道理,非要折腾我是吧? 那大家都别想好过了,我必将带头冲锋! 他笃定雷电影会听进去,除非梦想一心都有隐藏机制——那成吧,你们又赢了。 但人总不能真的这么倒霉吧?什么都有隐藏机制,这游戏还真难玩。 人偶将军只能摇了摇头,并没有太多的态度。 这样也好,祂有点忙碌的事情,总比拿出更多的奇思妙想要好得多。 “那就走吧。” 祂抓住了罗摩的肩膀,下一刻已经带着他直抵高天。 这种超高速的飞行罗摩倒是扛得住,也不需要额外的照顾。 人偶将军以最快的速度把罗摩送回了实验室,然后罗摩自然开始进入了新一轮的工作。 严格来说,神樱树的问题罗摩也并不是很担心。 这和海祇岛的海祇御灵祭是一种东西,一种漫长的,无法根除的,不断反复发生的病症。通常来说,它会在接受一次治疗之后陷入至少百年的平静期,等到积蓄了力量之后,才会重新开始爆发。 这也就意味着,解决神樱大祓和海祇御灵祭是同一种理念。 既然是百年之内不会再次复发的问题,那么你在百年之内实力成长到能够解决问题就好了。 海祇岛会被圣土化困窘,实在解决不了,你也可以重新给海祇岛人重新拉起一座海岛。 这种工作摩拉克斯一枪就是一个,就算不及摩拉克斯,单纯多出一点力,效果大概也是一样的。 神樱大祓要比海祇御灵祭难度高上不止一个档次,毕竟神樱树治理的是整个稻妻的地脉。一个海岛是可以尝试着再造和搬迁居民的,但一个国家总不能也跟着搬迁了。 可这是同一种类型的问题,难度高了,也还是同一种解法,无非是需要的实力更强了一些而已。 包括须弥的森林书系列,内核就是战胜无留陀的化身,然后兰纳罗化身神树,同样加以镇压。 但这治标不治本,过点时间无留陀还是会反复,死域瘤照样扎根须弥的大地。 它们需要的道具再变,血枝珊瑚、神樱树、觉王树,但这些问题的本质都是同一种问题,解决办法也是同一种解法,几乎不存在任何的变化。 无非是杀死某种麻烦的具体化身,仪式和道具齐上加以镇压,然后麻烦重新出现,继续杀死和收集道具,完成镇压。 以雷电影的实力,其实任何一个流程祂都能够单独完成。 但没有神樱树,那该死的地脉污秽根本就不会化成实体来挨祂一刀。 神樱大祓走到结束,神樱树会把污秽化成实体,这也是影向山下跟核污染一样的场景,关键周围的雷祸程度严苛,玩家走最后一步,没有复活煎蛋和加血鸡根本顶不住。 倘若直接就有这个结果,雷电影一刀一个,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可惜不行,没有神樱树,地脉的问题就一直在地脉里,根本不给祂出刀的机会。 但同样的问题,纳西妲和大慈树王就能够摁住,甚至来说,须弥的地脉问题经过了天才赤王的发挥,应当是更加严重的。 显然术业有专攻,在治理这方面,雷电影完全看不到大慈树王的背影。 这也很符合祂影武者的人设,但凡祂不是这样的性情,眼狩令和锁国令这种神奇的政令也不会得到推动了。 既然问题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剩下的也就不算困难了。 只要把阿佩普的事情摁下,给纳西妲一点成长的时间,祂完全有能力接手稻妻的问题。 致死性的问题,大慈树王已经替祂挡掉了,世界树净化的是提瓦特范围内的污染问题,稻妻这边的污染虽然还有,但多半也不是那种致死性的禁忌知识的污染,而是某种次一级的问题。 这种问题纳西妲的段位摆在这里,多半是没什么问题的。 罗摩不清楚神樱树算是什么等级的古树,但它如果是提瓦特的正常产物,就没道理比纳西妲的段位更高。 大慈树王折下的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桠化身的草之神,神樱树扛得住的,纳西妲自然也没问题。 这个过程中能够谈下多少利益,这就要看到时候须弥的武力值了。 反正罗摩还挺自信的。 他不觉得自己如果活到了那个时候,会比纳西妲的成长速度更慢。 纳西妲的成长曲线很高,但需要的时间也很长,大家同段起跑,罗摩觉得自己能赢。 当然如果他直接就死了,这就更没有问题了——你都死了你还想这么多干嘛呢?莫非你还能爬起来继续解决麻烦?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落下之后罗摩活动了一下肩胛,然后将手中的提着的大树扔在了地上。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找到什么树心。 但好在神樱树都已经被砍了,人偶将军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这还有什么去救的必要性,索性也就任由罗摩全部给带走了。 接下来的麻烦就是继续重复进行实验了。 材料都到手了,这一次想跑也跑不掉,路也只剩下了一条。 不成则死。 罗摩当然知道自己的贪心,在出刀之前,他永远有后退走人的机会。 但最后他也没有使用这一次的机会。 事情的选择权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弄砸了一切,可就不能够说后悔的话了。 不过虽然计划充满了变数,但好在每一种变化都在他的应对范围之内——交给时间。 我只需要成功一次,然后给我一点时间,这些问题都能够解决。 目前来说问题越积攒越多,却始终构不成升级,难度还是一样的,仍旧在能够处理的范畴之中。 相比较积攒的问题,罗摩更加困惑神樱树的一无所有。 没有人阻止他砍掉这株树,这株应当很重要的古树之中,也确实是一无所有。 他一边思索,一边尝试着检验神樱树对奥罗巴斯神力的抗性。 要让凡人继承神力,其实并非没有办法。 烟绯算是一种答案。 仙人和凡人的结合,生下了半仙半人的烟绯。 她并未完全继承璃月仙众的天赋,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也确实不太够看。 但这仍旧是一种补强。 相对于人类来说,仙众的血脉只要能够有所体现,这都是一种补强。 这是一种相对温和的办法,以血脉的力量潜移默化的进行培养,唯一的问题是,仙人其实不好爱上凡人,而凡人想要孕育一个仙众的血裔,这同样十分困难。 长生种和短生种之间的爱情故事,暂时来说还没有特别友好的。 除非在故事的发展之中,这个短生种也变成了长生种,否则以仙众千年为基础单位的寿命,和一个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这种故事只能是用短暂的收获去温暖更加漫长的失去。 你将会收获数十年的温暖,然后用这数十年的回忆,去对抗之后更加久远的失去——当然,如果他忘记并且找到了一个新的,这并非不是一种可能,只是这个故事通常也不能够被算作爱情故事了。 总之烟绯是个特例,她这种案例出现的可能性,大概也就比柯莱那种实验的成功率要高上一些,但也不多,并不值得期待。 而罗摩的实验是最正常的手段。 有排斥就减缓身体对异常能量的排斥,素体的承载能力不够就降低剂量······实验就这样缝缝补补,最后拿出一个能用的答案。 在降低了足够的实验强度之后,可能继承的只有原主人万分之一的力量。 但不要紧,一次的成功就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强度的增加,进而获取更多的实验成果。 关键是第一次的成功,它会证明实验整体的可行性,并且指明接下来的走向。 实验的理论十分简洁,需要的东西也一目了然。 承载实验的素体、移植力量的主体、降低力量反噬的【天才地宝】。 但指望运气去碰到这样的素材是不现实的,所以就需要砂糖这样的天才出手了。 现实中可能稀少,甚至根本就没有,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炼金术突出一个我寻思。 它可以没有,但我想要,我有这份炼金术,我不会自己造么? 我有这份技术,何必求你。 有没有,我都要了。 不过技术的开发需要时间,而素材的培养自然也是如此。 炼金术能够逾越生命的成长时间,如同阿贝多一样,在一瞬间让一枚种子开花。 但这都需要代价。 需要进行大量实验的素材,如果也需要用到【代价】这种手段来催生,实验人员就只能够考虑氪命了。 有神樱树作为基地,相应的材料培养比用【我寻思】凭空培养节省很多时间。 而在罗摩的实验之中,神樱树也确实有降低魔神力量反噬的作用。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无非是利用神樱树的力量来降低奥罗巴斯的神力对于人体的排斥,然后让人体容纳并且适应,最后不断的加码,让这份力量逐渐接近奥罗巴斯的水平。 这是纸面上的计算,实际上这种复刻近似于埋下了一枚种子。 神之眼也算是一枚种子,但走这条路的人之中,只有少数人能够像温妮莎一样走到尽头。 同样的,奥罗巴斯的力量也是一枚种子,但能够走到奥罗巴斯这个阶段的,还是要看自己的水平。 一种非神之眼,同样以元素力作为基石的道路。 对于人类来说,任何一种魔神的力量都可以算作一种道路。 奥罗巴斯是,摩拉克斯是,包括赤王同样也是如此。 分析祂们的力量,复刻,然后抵达祂们过去的位置,并且尝试着超越和夺取祂们的权位。 这条路的终点就是成为下一个奥罗巴斯。 实验进行的相当成功,神樱树确实拥有相当强大的中和力量。 尽管它上一次让罗摩失望了,但这一次它很好的完成了自己作为材料的使命——帮助实验完成。 某方面说,这算是另一个版本的人人如龙? “如果能够批量的提取和制造,然后简化掉其中的适应部分,能够提前看到人和种子的契合度,那么每一个提瓦特人都能够选取适合自己的魔神的道路······” “只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他们就能够挑选一条保底也能够拥有元素力的道路。” 罗摩摇了摇头,“但这太理想化了。” 种子的制造价格不菲,这样的种子制造出来,注定了只能够供给少数人。 神之眼和邪眼都是作为外置器官,帮助人类掌握元素力的。 换而言之,人体天然就没有办法掌握元素力,必须借助外物。但凡能够独自掌握元素力的,都是些非人种。 罗摩是开了挂的,而种子是技术产物,要花钱的。 所谓的契合度更是无稽之谈,罗摩自己都没有办法检验他和奥罗巴斯力量的契合度,随后还是直接上手尝试的。 失败了就修修身体,成功了就是契合度很高······实机测验,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成功。 感受着心脏处跃动的种子,罗摩开始期待新事件的发生。 这我都成功了,不能还是什么是也没有吧? (本章完) 251-大工程 种子的概念来源于职业树。 一个完整的职业树,随着职业者本身等级的增加,他可以不断地点出职业树上的更多技能,最后完成对自己实力的另一种补强。 奥罗巴斯的力量种子是相同的东西,通过元素力来培养力量的种子,种子成长,就会带来奥罗巴斯的部分力量。 最完美的预期之中,种子成长到极致的时候,持有种子的人就会拥有奥罗巴斯完全的力量。 但这只是一种完美的假设而已。 奥罗巴斯已经死去太久了,罗摩能够从祂的遗骸之中找到的本就是祂残缺不全的力量体系。 换句话说,作为职业树,这株职业树本身就是残缺的。 不过既然是种子,它当然不会只有一种成长路线。 万物出滚球,作为数码兽,滚球兽的进化路线多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力量的种子,如果是正常的培养,它当然会朝着自己【记忆】之中最完美的化身去进化。奥罗巴斯的力量,最完美的化身毋庸置疑就是——雷电影。 玩笑点说,雷电影斩杀了大蛇,哪怕大蛇是故意送头的,祂也一定对雷电影有足够深刻的认识,作为失败者,烙印胜利者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就成长曲线来说,它当然还是贴合奥罗巴斯的。 但你可以有不一样的培养路线,反正正统路线要养出一个奥罗巴斯,这本身就是十分困难的。 反正就魔神战争的七位胜利者刚好对应了七元素来说,魔神的诞生本身就是问题重重的。 怎么可能一个地方的胜利者刚好就是一种元素,一个地方是巧合,七个地方把七个巧合凑齐了,这就不是巧合了。 “稍等稍等。”罗摩突然顿住了,“这是最王道的培养模式。” “把种子赠与朋友,让他们培养种子,并且把种子变成自己的东西。” “可如果邪道一些呢。” 这就回到了罗摩很了解的一个领域。 修仙流派的终点一般是飞升,但后续也不是没有新的流派,谎言流。 谎言流的意思是,修仙本身就是一种阴谋,是让修士变得更好吃的手段,而飞升,则是主动飞到了那些人的餐盘之中。 垂钓······· “如果他们培养种子到了一定程度,然后我把种子拿走,自己吃掉呢?” 玩的邪派一些,人都是可以直接吃掉的。 即使不够阴邪,如同罗摩的想法一样,布法天下,然后放任种子在这些天才的体内成长,最后夺走种子,这样的手段也不算是不可行。 关键是,如何让自己的法得到全世界的认同。 罗摩并不因为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异状,既不会觉得兴奋,也不觉得卑劣。 “那神之眼这种东西·······邪眼需要氪命,神之眼拿走了什么东西?” 罗摩陷入了沉默。 他想要下黑手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也被人下黑手了。 他怀疑的不是系统,主要是作为支撑他现在所有体系的金梁玉柱,罗摩的计划一多半都是靠系统带来的便利。 真要是有什么阴谋,罗摩只能认了,他自己都没觉得自己值得这么浪费气力。 但抛开系统,提瓦特也不是没有另类的案例。 血肉、魂灵、意志、信仰······常规的发展无非就是这些,作为工具,使用它总归是需要持有者付出点东西的。 天空岛不至于如此绝,把故事经营成传火——挑选好用的材料,扔进火堆里点火,然后他们点燃的火维持世界的存在之类的,这故事就太绝了。 法涅斯制造了人类,除非这和东方古代神话一样,有天命钦定人类的说法,不然罗摩是不理解以法涅斯为首的王座体系有什么必要求人的。 神话说到底是人编的,西方神话怎么整的姑且不提,东方神话总归会给人留下不少的表演空间。 哪怕先有女娲造人,后期女娲还是需要人类帮点忙,这是人造神话的基础,人得有点发挥空间,不是来当摆设的。 就像愚公移山,虽然最后是神明解决了问题,但首先得是【我作为人类的某种品质感动了仙神,然后祂才帮我解决问题】。 法涅斯又不遵守这个规则,抛开游戏这个基底,在提瓦特的故事之中,祂作为天降猛男锤爆了七龙王,强行改造了提瓦特的环境,为人类的登场做好了铺垫。 都猛成这个样子了,罗摩真不觉得人类能够拿出什么东西是值得祂另眼相待的。 当然,按照旅行者的背景故事,这会儿法涅斯估计已经开始躺板板了。 罗摩摩挲着神之眼,内心有了更多的猜测。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方才的计划上。 可行的。 空哥变强的路线,感觉上倒也不全是凑齐了多种元素力的表现,更多的像是封印被解开了一样。 游戏看不出表现,但如果他在不同世界之间旅行这句话不是个幌子,他自身的力量体系应该是高于元素力的。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提瓦特有元素力,然后你用元素力。 崩三世界观有崩坏能,然后你才能用崩坏能。 而有的世界用的是另外的能量,文明依托能量而发展起来完整的体系,不同的文明自然用的是不同的能量。 一个没有元素力的世界,伱非要风息激荡,这倒也不是做不到,但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你能在这些世界旅行,要么你根本就没有特殊力量,纯靠肉体力量莽过去,起码身体是你的,它的强大是稳定的强大。 要么你的力量体系能够完成从上到下的兼容,力量的体系对你而言都是通用的。 后者很好理解,飞升肯定是飞升到你这个修行体系的更上一层,这是承接的关系,上面的珍贵道法在下界只会更加珍贵,而下界的珍贵道法到了上界,就成了破烂了。 世界决定了文明的最高度,而文明的终点就是超过世界的限制。 这是很常见的修仙流派的故事,你修了千百年的仙,就是为了追上更高一层的那些人的起点。 但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世界的问题。 世界决定了所有人的高度,而你打破了这个高度,代表你的文明走到了更高处——然后在另一个世界从低处开始重新发展。 元素力凑齐对空来说,价值应该真的不大,除非他也是走的是一种和元素力对等的体系。 但凑齐七元素对罗摩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土著,没有别的道路。 个体并非只是能够掌握一种元素力,但借助一种工具,提瓦特人只能够点亮一种元素力。不过这无关紧要,工具的问题罗摩有办法解决,重要的是这证明了一件事情,其实提瓦特人,至少是部分提瓦特人是能够拥有掌握多元素力的潜质的。 有潜力其实证明不了什么,光是出现的这些剧情之中,有潜力的生命体都太多了,人类在其中未必能够排得上号。 稻妻的妖鬼,璃月的仙众,这都是有天赋的。 但如果纯粹说天赋,达达利亚和申鹤应该算是凡人之中的顶点。 本来以为达达利亚算是纯粹的天赋异禀,毕竟他身为执行官,但他的这些同僚里面还能有几个人类,这都是很值得怀疑的事情了。 能够和这些人并列,哪怕排在末席,达达利亚的天赋也是一等一的。 而申鹤就不必多说了,虽然戏份很少,但光是个人任务之中的一长串经历,就把她头顶的buff给直接拉满了。 这些应该不影响他们的身份,他们确实是人类无疑。 这就够用了。 只要有人能够走上这条路,他不需要走的多远,只需要证明这条路能走就够用了。 如何把这条路踏开,如何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这是后来者需要考虑的,但论证这条路能不能走,这是前人需要做出的努力。 有人证明了道路的可实践性,剩下的实践部分,这就是罗摩的事情了。 七元素的力量,每一种都是魔神的力量种子,然后夺取他人培养的种子,完成最后一步······那我为什么不直接选择七神呢? 罗摩看向了高处的天空。 尽管雷电影并不在此处,但他相信,这位雷之神应当在关注自己的实验。 哦,对,还有实验。 我都完成了这最后一步了,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事件么? 罗摩不再预想似乎很美好的未来。 他需要面对现实了·······如果现在都一无所获,搞不好接下来就可是客死异乡的故事了。 你妈妈的吻,能不能来点快的变故? 但没有,确实没有。 他找到了新的道路,有了更好的安排,不过问题是,他可能走不出稻妻了。 罗摩揉了揉眉心。 他的第一想法当然是应付甲方,涉及小命,什么道理都得让步。 【可这种手段,只能欺负外行。】 实验有没有成功,是不是在做无效的研究,这种事情欺负欺负外行,罗摩真的是信手拈来。 技术上的不到位,到了最后被欺负也是活该。 这个道理,早在上一世的时候,罗摩就已经有了完整的了解。 非专业人员看专业的活儿,那真的是只能看了。 雷电影不算纯粹的外行,祂的专业或许是傀儡和人偶的制造,但让祂看点别的东西,祂也不是看不出来。 磨洋工和真的在干活,干活的效果如何,祂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现在种子已经种下了,来自奥罗巴斯的神力开始汲取元素力进行自然成长,雷电影没道理感觉不出来奥罗巴斯的力量属性。 魔神和人驱动的虽然都是元素力,但其中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第一阶段的成功在雷电影那里,其实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这在不来点异常,事情就真的很难交代。 可确实是任何的异像也没有。 就好像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实验获得了一次普通的成功,自然不值得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罗摩有点难绷。 他唯一还有的一个范本就是黄金梦乡了,按照阿佩普的描述,赤王和祂的交易是祂会默许赤王在沙海的所有行动,而作为代价,最后赤王所掌握的禁忌知识将会交给阿佩普。 阿佩普如此自信,自然是因为早在更古老的时期,七大龙和【龙王】就已经从世界之外取得了力量。 尽管反抗失败了,但这条道路是没有问题的。 大概在阿佩普的眼中,禁忌知识就是和当年那样能够增强龙王,让祂和法涅斯进行战争的增幅buff。 然后赤王反手就坑了阿佩普一手。 我当然会履行契约,把我自己当作食物送到你的嘴边。 但你能否从我的身体之中提取到你想要的禁忌知识,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结果不言而喻,阿佩普被禁忌知识折腾到差点去世,依靠草元素天生的旺盛生机扛住了侵蚀,甚至和侵蚀同化。从苍翠的碧绿色变成了破抹布的土黄色,完成了自己的最终进化,这漫长的时间里,祂光顾着和疼痛作斗争了,一点有用的知识都没有提取到。 然后草之神按下了删除键,祂扛了千年的禁忌知识没了,一无所获的同时,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筛子。 当然,故事的重点不在这条龙身上。 赤王是完善了自己阿如的蓝图,然后才选择了欣然去世的。 后续沙漠民们流传起了这样的传说,他们在死亡之后会回归黄金梦乡,那里是赤王许诺的安眠之地。 这鬼地方当然是真实存在的。 提瓦特的魂灵系统十分简单,只要你能够看到灵魂体系发挥了作用,直接就推给地脉好了,这一定是地脉的问题。 而黄金梦乡在世界树的某条粗壮的根系之上,罗摩因为进入了黄金梦乡,带着脱困的草之神,结果世界树感知到了草之神的味道,发现,欸,这么近,祂好像已经成长起来了,那就拿来吧你! 相当直接地拽走了纳西妲,差点让罗摩留在了梦乡里。 如果说奥罗巴斯也留下了什么东西,那么这个地方得类似于阿如······所以,海祇岛当年有什么大工程么? (本章完) 252-来了来了 八酝岛无战事。 挺好的,因为幕府和海祇岛战争的提前结束,所以八酝岛的本地人的生活自然也就应该恢复正常了。 但并不,其实已经是一塌糊涂,甚至可以说不值得投入任何的资源重新拉回来。 “来不及了,也不值得。” 罗摩摇了摇头,为自己的答案感到了一些惋惜。 正常的环境下,自然是寸土不可让的。 打仗从来都不是目的,而是一种达成目的所用的手段,究其结果,无非是发展。 利用战败方所割让的条件,帮助本国进行发展。 但幕府和海祇岛这边的关系过于复杂了,人偶将军不能够直截了当地将海祇岛人当成努力来驱使。 而海祇岛穷成了这副鬼样子,除了人口充当劳力以外,这片海岛本身就没有多少的价值。 罗摩没觉得有什么悲伤的。 他同样参与了这场战争,但前期他是调平者,反而降低了战争的烈度。 而他的实验也是对反抗军之中身体素质和精神斗志相对充沛的兵士提供的,也不需要普通人当实验体。 参与并且有所阻止,他就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如果按照剧情走,八酝岛的人才是死的苍白,死的毫无价值。” 剧情里幕府都输了。 当胜利者的时候都榨不出多少摩拉,更别说成了失败者,那就更加不会在乎八酝岛上生活的民众了。 即使现在回忆起来,罗摩也只能认可它作为故事的价值,但要是作为战争,那就太过于潦草了。 只能说是白死了。 而现在哪怕提前结束,作为前线战争的交汇之地,八酝岛的所有供给人类生存的基础体系也被摧毁一空。 民众在面对两方的士兵的时候,更多的是作为待宰羔羊而非人类存在。 九条裟罗和珊瑚宫心海都是十分可信的大人物,但他们手下的兵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提着自家平民的人头去领功劳的事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这种事情就算被发现了,史书都未必愿意着墨一笔。 更何况,它也不是一定会被发现。 战争的侵蚀再加上御影炉心运作所带来的污染,八酝岛已经快要没有本地人了。 因为御影炉心的重要性,幕府在八酝岛上当然是有驻兵的,遗憾的是兵士服从上层的命令,显然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御影炉心,而不是保护八酝岛上的普通人。 这座海岛,已经没有什么普通人生活了。 罗摩赶到八酝岛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样蛮荒的村庄。 幕府没有重新经营的打算,似乎完全不在乎八酝岛, 这个位置同样有几个相对大型的世界任务,但即使不去推进度,这个地方对罗摩而言也算不上多危险。 至于说它们不被解决可能会造成的麻烦,这显然是雷电影应该考虑的问题,和他的关系不大。 所以罗摩只是看了看残破的村庄,然后顺带着祈祷了一下雷电将军会关注到。 说起来,稻妻的很多问题,其实都带着收尾不干净的成分。 按照清籁逐雷记的记录,雷鸟应当是将军杀死的,所以祂没道理不知道后续雷鸟残骸引动的雷霆让整个清籁岛人被迫移居,也应该知道清籁岛本岛的巫女为了封印这种雷暴现象而献出了生命。 在稻妻的历史上,阴阳寮是确实存在的,阴阳师应当也算是一种道路,至今野伏众所用的符箓就是来自那个时期遗留的惟神技术。 这些出色的巫女和神官们大多折在了历史之中,甚至连完整的传承记录也没有留下来。这并不算奇怪,连雷电影的旧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折在了魔神战争之后的和平时期,这些凡人固然拥有一时的力量,最后的死去也不值得意外。 而杀死了雷鸟的雷电影自然也应该知道雷鸟后续招致的麻烦,但它却没有了后续的操作。明明就结果来看,这种需要巫女氪命的封印,祂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直接拔除,遗憾的是祂显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理由倒是多种多样,不过斯人已逝,理由就不怎么重要了。 总之,稻妻很多的世界任务,都是基于这样一种基调——雷电影管杀不管埋,而这些死去的魔神遗骸却仍旧能够制造麻烦,所以剩下的那些大妖巫女之类的,也就只能够氪命去把问题给封印起来。 稻妻的大世界任务,大多都是基于这样的基调。 包括神樱树净化地脉的问题,这也是来源于五百年前坎瑞亚引发的灾祸。 坎瑞亚是完蛋了,但他们留下的污染就和赤王当年的手笔一样。 我可以死,但我留下的麻烦绝对要祸害你们一辈子。 大慈树王替所有人扛下了赤王带来的麻烦,神樱树替雷之神扛住了守护稻妻的使命。 说是雷电影的问题也不算突兀,毕竟这些事情也确实是祂开了个头,然后就没有尾巴了。 不过这种说法其实是有些理所当然了,毕竟神明并没有庇护人类的使命。 很难说魔神是基于什么样的理念选择了人类,奥罗巴斯这种临时见了一面,就硬是要保一个国家的人回归陆地的奉献精神,罗摩自己都只能够表示叹服,完全没有追赶的想法。 这境界太高了,高到了作为人类一方的罗摩自己都觉得这得磕两个给奥罗巴斯大人助助兴。 送头是后来接管渊下宫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引发的事情,但接管并且照顾渊下宫人,是偶然遇到了一个渊下宫人就做出的决定。 后者是奥罗巴斯的临时起意,因为临时起意就打算接手一个人类王国,并且向他们保证一定会带着他们返回陆地,这精神境界太高了,高到人只能仰望。 奥罗巴斯的行为是完全的,处于个人意愿的雅量,本身渊下宫人显然也不可能给祂提供任何东西,换而言之,这是纯粹的善举。 同样的,早期的雷神也不是雷电影,就算民众对神之心有价值,但雷电影有没有掌握过神之心。等到了雷电真死了之后,祂就开始琢磨自己的永恒,最后更是分割了自己的意志和身体。 祂对自己都这么狠,更别说什么神之心了,直接就扔给了八重神子,再也没有多看过一眼。 显然雷电影从未对稻妻人索取过任何东西,反而是祂作为稻妻的老大,各种慑服斩杀敌人,已经是稻妻人念诵个名号都得跪下来表示虔诚的水平了。 收尾不够干净,这确实怪不到雷电影。 提瓦特的魔神········尘世七执政和某些魔神就是这样,祂们庇护人类根本就不是因为人类能够提供给祂们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祂们就是能够为了庇护人类付出很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收尾不干净也不算什么了。 别说这是奥罗巴斯和雷鸟死了还不消停的问题,本来也不是雷电影的问题。 就是雷电影从清籁岛上一刀把清籁岛连岛带人一块砸进海里,剩下的稻妻人沉默片刻之后还得高呼大御所大人神威。 罗摩的目标是奥罗巴斯的遗骸。 他翻阅了海祇岛上供的所有典籍,发现奥罗巴斯根本就没有大兴土木的举动。 祂是个魔神不假,可能搞大工程的时候也不需要渊下宫人帮助,但材料总不能凭空而来吧?祂修建筑总得有个地方吧? 种种痕迹都证明了这位海祇大御神干净的一批,什么小动作都没有。 当然,结合渊下宫的故事,多半是这条蛇已经考虑到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也懒得让海祇岛人给自己花费什么精力心思了。反正断头是肉眼可见地未来,在这个时候搞大建筑点奇观,显然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奥罗巴斯系列的奇观,放在鸣神系当中,大概会被推平的吧。 作为魔神战争之中的失败者,奥罗巴斯本就是逃难过程中偶遇到了渊下宫人,祂当然清楚失败者的下场。 所以如果祂真的有留下了什么东西,那么这样东西不在类似阿如一样的建筑之中,唯一能够保存的地方,只剩下了······祂的遗骸。 奥罗巴斯的身躯带着魔神一贯的庞然。 事实上这样的体型显然才能够承载更加庞大的元素力,如尘世七执政一般,祂们最擅长的武斗状态也绝对不人类的形态,但在胜利之后,七执政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以人类的形态,生活在人类组建的王国之中。 从这一点来说,也许坎瑞亚有自己的苦衷,但作为尘世七国体系的正常人,至少是在当前的情况下,他们所有人都有唾骂坎瑞亚的理由。 选择组建无神的王国,这是你们的自由和权力。 你们不愿意归顺神明,执意组建人类的王国,这很好。 但最后坎瑞亚接触的力量至今还在涂毒生活在地上世界的凡人们,目前尘世七国的大多数麻烦,其实都是在给五百年前坎瑞亚的大手笔在偿还债务。 自由是他们的,报复是他们的,什么都不知道但什么代价都得承受的,是本来无辜且正常生活的凡人。 讲道理,除非后续的剧情是类似于魔神豢养人类如同豢养猪狗,而坎瑞亚才是人类真正的反抗,否则他们这种行为怎么讲都是脑袋有洞的。 他们要么能够代表人类最终极的秩序——即自由和正义,要么他们就是一群为了各种理由推动探究真理,然后玩脱了却让别人支付代价的蛇皮怪。 当然,这仅局限于坎瑞亚的高层。 平民么·······不指望他们拥有干扰上层决定的权力,坎瑞亚的政体还是比较明显的,他们归属于国王政体,没有神明的情况下,王权高于所有。 这在提瓦特几乎是一种完全的创新。 肉体凡胎的国王依托于【不存在的神明】而加冕,进而御极于宇内,事实上后来也证明了,皇帝就是普通人,他们真的需要一层神圣的外衣来压制所有人的欲念,好像他能够成为皇帝是因为天选的尊贵血脉,而非别的什么可以依靠人力去弥补乃至是超越的。 一旦被认定为只要某种能力达标就可以成为天子,接下来自然是大混战的时期。 必须是玄之又玄的,不能够被人力所弥补而近似于天意的某种东西,才能够慑服四方,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选择服从而不是上来一句“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提瓦特没这个环境,他们的神不是形而上不存在的神,真真实实就在这里。 魔神的实力已经完成了绝对的碾压,在这种情况下,王权根本就没有扎根的土壤。 因为在神明面前,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凡人。 魔神平等的爱人,也就意味着祂不会允许有人在祂面前推动等级制度。 伱可以因为功勋而成为国家的贵族、国家的大臣,但这个贵族的身份本身包含的特权里,并不包括高人一等。 身份只是基于你能力的一种推动力而已,你有这个能力,于是我给你这样的身份。我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你给我给这个国家的人打工,而不是让你站在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劳伦斯不这么想,他们想要建立归属于贵族的最终体系,成为体系上的国王。 然后巴巴托斯暗中指挥温妮莎,把他们的狗头给剁下来了。 祂要民众自由,这是神明的承诺。 而坎瑞亚是没有神明的国度,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诞生了王权,他们如何判定谁适合成为国王的,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王国类的政体里,底层民众其实没什么发言权。 没有决定的权力,给他们背上黑锅,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天空岛的手段没有去辨别,它一视同仁,选择了对坎瑞亚进行摧毁。 反正就结果来说,坎瑞亚应该是没有什么平民还活着的,但凡是能够活下来做决定的,大多数都是坎瑞亚的高层。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杀了也许有错误,但杀九个放一个,肯定有遗漏的。 提瓦特五百年前的黑灾是席卷了整个大陆的灾难,所有国家都在这场战争之中深受其害。 这甚至不能够被宣扬为【应对神明的毁灭而做出的反抗】,因为有太多的证据证明,坎瑞亚并不是反抗者。 他们是接触了禁忌的狂热分子,在毁灭之前正在筹备着真正的战争。 反抗应当是对暴行的拒绝和回击。 但坎瑞亚是率先接触禁忌,然后触犯了天空岛的规则,接着招致了天空岛的毁灭。 当然,规矩这种东西本身就很难说得清,比如为什么你的规矩是规矩,我一定要遵守你的规矩······之类的,判定有很多。 不是说天空岛的规矩就一定正确,起码奥罗巴斯就不服,祂只是偶然看了一眼,然后就不得不去死。 祂当然不服。 但坎瑞亚这种行为肯定是有问题的。 因为禁忌力量对提瓦特的伤害赤王已经演示过一次了,而大慈树王两次为了同一种神经病的行为买单,最后不得不选择了死亡。 树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站在祂对立面,直接导致祂死亡的坎瑞亚就绝对不会是正义的一方。 坎瑞亚的研究摧毁的不是天空岛的秩序,而是提瓦特的世界。 任何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有资格唾弃坎瑞亚这个地底王国。 结果错了就是错了,结果输了就是输了,过程和理由都不重要,只有最终造成的结果才是最后的判定依据。 坎瑞亚对提瓦特世界造成的危害有目共睹,就没有一个国家和坎瑞亚的灾难没有关系的。 特瓦林被杜林的毒血侵蚀,这是坎瑞亚的手笔。 璃月的层岩巨渊、稻妻神樱树治理的地脉、须弥的无留陀······没有人清楚坎瑞亚的目标,但如果只是为了证明星空是虚假的之类,就要让地上生活的民众遭受苦难。 讲真这还挺扯的。 大部分人的生活需要的不是真相,个体执意追求真相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码也得以不伤害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作为基础。 做不到,那就是错了。 犯错了就要认错,就得挨打,这合情合理。 坎瑞亚错了要挨打,罗摩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 所以······· “我真不想挨打啊,祂下手没轻没重的,搞不好我就直接完蛋了。”他叹了一口气,走上了蛇神之首遗留的头颅之上,“快救救我啊。” 罗摩直接开始了祈祷。 这时候除了祈祷之外,好像他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够做到了。 他迫切的需要奥罗巴斯赶紧显灵,因为祂再不出现,罗摩就真的不知道这还能怎么走了。 他已经把稻妻的地图里和奥罗巴斯有关的地方走了个遍,这又不是游戏,点点锚点就能够飞快传送。 雷电影盯着,他也不好找个地方呼唤自己的教团同伙,这走起来还是挺费事的。 所以,来点帮助啊倒是! 天空之上的人偶将军歪了歪头,然后呼唤出了梦想一心,旋即一刀斩下。 来了来了,别催! (本章完) 253-见鬼去了 梦想一心挥落的本意,绝对不是为了杀死罗摩。 这太高看眼下的罗摩了,虽然他已经站在了人类的顶点,但提瓦特也不是人类的世界。它的世界观里人类虽然特殊但并不强大,而强大显然是相对而言的。 对于正常人来说,罗摩已经足够强大了。 可对于这个非人类的世界而言,他还过于稚嫩。 而雷电影就是非人世界之中的佼佼者,罗摩和祂的差距挺大的,大到了像是这种全力挥出一刀的目的如果是为了杀死罗摩,罗摩自己都觉得这条命好像值了。 高射炮打蚊子,结果连炮弹的费用都赚不回来了,倒也不必这么尊重对手。 在祂挥刀之前,罗摩已经顺势翻滚,躲在了蛇神之首的下方。 梦想一心紧随其后,然后贯穿了奥罗巴斯的颅骨。 已经死去的蛇神被这样鞭尸,结果自然是毫无反应。 但梦想一心有反应了。 终于和罗摩的预期结果对上了一次,按照雷电真自己的说辞,祂将自己残存的意志存放在了梦想一心之中。 祂怎么做到的,这是祂自己的事情,不过后来梦想一心已经是雷电影的佩刀了,只要雷电影认真以待,罗摩不相信祂就能够藏的天衣无缝。 雷电影花费了一些事件,终于找到了梦想一心之中所隐藏的问题。 但祂打不开这处封印。 附着在其上的力量要比祂作为魔神的阶位高了一个段数,哪怕对方所用的力量并不多,但纯粹的质已经构成了碾压。 关键是,雷电影也猜出来了,梦想一心的封印之中保存着什么。 祂当然能够强行砸开,但强行破开的结果可就未必能够如祂所愿了。 宝藏在手上,结果因为没有钥匙打不开,又不好强行破解,雷电影自然很不耐烦。 人偶将军勉强能够劝阻,但祂想了想,也不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什么值得警惕的。 雷电影用罗摩砍神樱树,这问题很大,需要阻止,毕竟神樱树关系到了稻妻的安全。 但现在祂找个姐姐的残魂,这和永恒没什么关系,自然也不会破坏永恒,那就随祂去了。 这个人双标啊! 本质上的行为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寻找雷电真的讯息而做出的试探。 但造成的结果不同,人偶将军的判定也就不同。 祂在乎的不是理由也不是过程,只是结果。 动神樱树就是背离永恒,搞点自己的小动作和稻妻关系不大,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挺真实的。 可见雷电影的技术力确实堪称一绝,祂确实是给了人偶将军单独的人格,可惜的是,这是一个速成的灵魂。 祂睁开眼之后就知道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现在正在履行的和未来都会去履行的使命,驱使着人偶将军走上了这条道路。 纳西妲就不一样了。 祂同样怀着某种使命而诞生,但大慈树王死的太仓促了,祂根本来不及给纳西妲任何的指引,只能够将一切交给命运。 你是我选择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到这里。 基于类似理由而诞生的双方,因为指引者的不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如今纳西妲已经获得了自由,但将军大概率还是会走这条路。 这没什么不好的。 倘若这时候呼唤着自由的名义冲上去,大概人偶将军反而会觉得古怪。 祂没觉得自己需要自由,也不觉得自己没有自由。 罗摩已经不知道外界的变故了。 第二次的预判同样正确,这确实是意识领域的交锋,和赤王的黄金梦乡几乎是一样的情况。 他看到了接连天地的大蛇,这个距离来看,祂要比奥赛尔更有威慑力。 毕竟当时罗摩是在璃月港,而眼下他就在对方的面前。 罗摩深吸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不再直视神明的真容:“海祇大御神冕下。” 大蛇并不沉默。 “你很大胆。”祂的声音并不肃穆,反而相对温和。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猜测而已。”罗摩回答道,“再者,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雷电影的一通操作,最后变成了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 这其中的曲折没必要去论证,但罗摩却不得不多想了一步。 抵达未来,穿越过去,种树,现在的自己终于知道了当年突然出现的神樱树是从何而来的。 操作起来复杂,道理却颇为简单。 罗摩想的也很简单,任何的操作,归根结底需要一个具体的操作者。 在这个复杂操作之中,明面上完成了时间线穿梭的人只有雷电影一个。 当然了,游戏里也会揭示这一切的根源,那位时间之执政、常世大神伊斯塔露的踪迹若隐若现。 可在这两位之后,其实还有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人。 雷电真。 倒不是说祂的存在感有多弱,而是剧情结尾的时候以祂自己的话语完成了最后一次的告别,更直接点就是,祂死了。 死人没什么好防备的,再漂亮的美人,再善良的神明,死了也是死了,不值得多少的缅怀。 至于说事事思考,那就更不至于了。 伱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顾虑一个死人的存在? 珊瑚宫心海恼极了的时候,也拿那些死去的现人神巫女没有一点办法,现在也是同样的情况。 你防不住也不会去提防一个死人。 但如果祂没死呢? 无意冒犯,可如果罗摩没有记错的话,像是这种假死脱身然后背后谋算的老硬币实在是太多了,他一时之间回忆起来就有很多个名字,反而不知道该说出那个人好。 这样的戏码多起来之后,罗摩瞬间就起了心思,第一时间推翻了自己的预期计划。 雷电真倒不至于是这种背后算计的老硬币,可只是代入祂没有死这个变量,稻妻的故事就突然间有趣起来了。 所以他每一步棋都被玩坏了。 因为有一个在时间上完成了某种穿梭的人还活着。 剧情里祂当然是死了,但稻妻这种情况,显然和剧情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如果剧情已经不可靠了,那么为什么雷电真这些死去的神明,就一定是真的死了呢? “我真的觉得时间应该维持其稳定和唯一性的。”罗摩叹了一口气,“我可以接受有人用计划把我算成了一个脑残,都不想是因为这种理由宣布计划告破的。” 技不如人当然无话可说,但你这人死复生然后重新开盘,其实也挺难绷的。 “这里应该也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但无所谓了。”他的脸上带着无所畏惧,“雷电真的死是有问题的,你的死牵扯到了祂,让祂必须选择和你同样的结局。” 理由都是现成的。 怎么收拾奥罗巴斯的,把名字一换,就能够用来收拾雷电真了。 更何况相比较奥罗巴斯,雷电真还有个割舍不下的妹妹,只要你足够强大,让祂相信你一定能够威胁到雷电影,祂自然会妥协。 “这位姐姐,你也不想你妹妹···”串味了,但这里是稻妻,好像又不全是串味。 总之这件事情其实挺简单的。 “东征打的太惨烈了,雷电影对人类的爱并不算太重,换成是祂,海祇岛应该就不存在了。” 虽说神爱世人,但神也不是只爱世人。 巴巴托斯孤寡一个,只有特瓦林跟随。 摩拉克斯为了璃月人,把自己的老朋友跟摁进了地下,若陀龙王显然就没有这种想法,祂不怎么在乎璃月人,只是在乎摩拉克斯而已。 纳西妲不用说了,祂什么都没有。 水神也是个奇才,对自己更狠。 而雷电影就正常了许多,祂也许在乎稻妻人,但更在乎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姐姐。 从那位天狗大将身死开始,故事就已经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了。 “她被巴尔泽布保护的太好了。”奥罗巴斯轻声道,“但神明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上了战场,就要做好死去的代价。” 作为大将,天狗笹百合很擅长冲锋陷阵。 但等级体系就是这样,越是后期,一点差距足以构成天堑。 天狗笹百合对当时的海祇岛体系构成了压制,祂可以横冲直撞,几乎无视了海祇岛上层的武力。 所以她招致了奥罗巴斯的关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奥罗巴斯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个让天狗笹百合活下去的理由。 你都到我面前了,以我魔神的实力,我虽然是来送头的,但我真想不到一个可以让你活着的理由。 奥罗巴斯和笹百合的实力差距意味着当天狗笹百合看到了奥罗巴斯的那一刻,她就该死了。 奥罗巴斯想不出一个理由可以让天狗笹百合从祂的手中活下去,毕竟实力差距如此,只要笹百合活下去了,就意味着双方一定有一个人出了问题。 要么是天狗笹百合的实力突飞猛进,要么是奥罗巴斯放水了。 这显然不能是奥罗巴斯的问题。 我能放水? 为了让整个故事看起来圆润合理,我踏马自己都来送头了,我能因为你而给故事留下一个漏洞? 奥罗巴斯只能够祝福天狗笹百合下一辈子注意点,不要这么勇敢冲锋。 除了全力出手摁死对方,祂也没得选了。 但这样一来,故事是圆满了,就好像祂真的只是一个掀动了战争的正常魔神,结果确实不太好的。 雷电影动手不说百无禁忌,起码也谈不上有多少的忌讳。 祂执政的时期管杀不管埋,只负责杀死敌人,别的什么都不管。 对自己人都是这么高效率的处理方案,可想而知让祂逮住了当时还没归顺的海祇岛人会是什么展开。 奥罗巴斯是许诺了他们来到地上,但总不能刚刚上岸就给稻妻人打成了奴隶。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海祇岛人觉得还不如烂死在渊下宫,起码那里的生活也挺正常的,总不至于给人当狗。 奥罗巴斯想到了这一点。 问题存在就要解决,段数高不是不解决的理由。 雷电影的段数是很高,得罪了祂基本上就不可能在稻妻的体系之中生存下去。 依托于鸣神而建立的人类王国,杀死了鸣神的爱将之后,这根本没办法在稻妻愉快玩耍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毕竟当时的鸣神是雷电真而不是雷电影。 奥罗巴斯怎么解答雷电真的困惑,进而让雷电真选择了保下海祇岛的,这是个秘密,但从后面的剧情来看,雷电真估计是猜到了点东西。 肯定不是奥罗巴斯自己说出来的,做这种事情是能够拉一个人下水,但难道拉一个人和自己一块去死就很快乐吗·······好吧,是挺快乐的。啊总之雷电真听了之后也出了点问题,最后不得不选择孤身前往坎瑞亚。 祂根本没告诉雷电影这个姐控,一旦说了,雷电影百分之百听不到什么七神共至,祂大概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姐姐要去参与一场战争”这么简洁了。 你要去打仗?不行,这一直不都是我的工作么?我得跟着你一起去。 芙芙用的是另外的说法,你不想跟我去?不行,我害怕,你得跟着我才行,我一个人不行的。 但凡雷电真有芙芙一半的功力,搞不好当年雷电影就把坎瑞亚给单刷了,也不至于后面整出这么多大活儿。 这个故事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有人记录下两个魔神之间的交流——那位记录下日月前事的书记官真是个绝世猛人,奥罗巴斯看一眼就得去死的事情,他居然是亲手记录下来的那个人。 显然雷电真当时就差不多预料到自己的死了,而那位常世大神伊斯塔露的援手也十分古怪。 沿着伊斯塔露出手的轨迹,很明显能够看到渊下宫-奥罗巴斯-海祇岛-雷电真的神樱树。 这是一个完整的路线,如果不是偶然选择了帮助雷电真,那么很明显的,祂是通过奥罗巴斯这条路线接触到了雷电真。 这部分只能是猜测了。 因为伊斯塔露段数太高,按理说真、影这对姐妹对祂也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做事情纯粹是处于善心和好意,那罗摩只能以头撞地了。 猜不透,真猜不透。 他只能猜那些基于利益而伸出的手,一旦对方是【高尚的品德】,他就只能见鬼去了。 (本章完) 254-狩猎 故事本身当然是成体系的,所以带入了雷电真死的不够彻底这个想法之后,奥罗巴斯自然也得有点问题。 祂可能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何妨一试呢? 在祂的头颅上剁两刀,这都不躲那就算你没有问题了,罗摩显然不会在乎得罪了一个死去的魔神。 而如果奥罗巴斯有了反应······那就更好了,他正发愁这稻妻混乱的局面呢,这不就有人送过来了线索? 死了的神没必要害怕,被确认死了却又活着的,那这就是罗摩要找到的东西。 “何妨一试?真是不错的想法。”奥罗巴斯显然并不慌乱,“很久之前,那个在渊下宫选择了接触我的人,大概也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吧。” 奥罗巴斯对渊下宫人而言,自然是一位心软善良且强大的魔神,但在最初的接触之中,其实还是有人率先接触了他。 那个人的身份其实挺好猜的。 奥罗巴斯作为神明而降临,自然摧毁了以太阳之子为核心的白夜国政权体系。 越是位高权重,掌握大臣权位的,越是会被这种行为所反噬。 所以选择了接触奥罗巴斯的,只能是那个时代的反抗者们。 毕竟从后面来看,奥罗巴斯留下的三大权力的管束者分别是地走官,侍奉神明的珊瑚宫一脉和神明本身的使者海祇御使。 祂显然也没有给白夜国原本的贵族留下什么活路,虽然没有亲手杀死他们,但就好像巴巴托斯支持温妮莎把劳伦斯给车翻了一样,倘若是正常的发展,以劳伦斯为首的贵族派自然也不可能活着。 蒙德的走向是个例外,温妮莎原谅了贵族派系,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但海祇岛么······他们应该是没有这么良善的处理方式的。 “白夜国人离开大陆已经很久了。”罗摩解释道,“倘若我在那样的环境中看到了您,恐怕第一反应也是事情已经不能更糟糕了,所以何妨一试呢?” 魔神爱人是怎么个发展方向,这有待讨论,不过白夜国人显然是不可能知情的。 日月前事记录了他们是王座混战时期被卷入了海底,此后天空岛拒绝了他们的回归,而这个时期显然还没有魔神行走大地的记录。 换而言之,除非白夜国这个地方人杰地灵,逃难的魔神都是从这里走的,不然他们没道理知道奥罗巴斯的真正身份。 不知道魔神这个特殊的群体,自然也不会知道祂们之中大多数对人类怀有善意。 考虑到这位的体型,在深海和龙蜥打了这么多年,然后看到了一条这么庞然的大蛇······啊,戏剧一点的说,罗摩甚至可以怀疑对方也许是去投降的。 但这也不算奇怪。 正常的人类历史之中,对于不了解的或者危险性十足的特殊生命,人类是很容易做出让步,以神化对方的形式来解决问题的。 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死了,这不叫被袭击,而是他对神明不虔诚,被神惩罚了。 信仰在大多数时候,本来就是用于解决这类问题的。 某方面说,东方神话的成体系性,就是因为皇帝占据了大部分的信仰,此后才是给神明的。 君权神授还是挺好用的,西方把信仰和君权分开了,而东方就是君权握着信仰,直接就是天子。 奥罗巴斯相当理解罗摩的说辞,祂的声音带笑:“你的想法未尝没有道理,在魔神行于地上的初期,他们大概也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而选择了供奉神明的吧?” 这种事情奥罗巴斯应该经历过一次了。 祂曾经也是魔神战争之中纵横捭阖的那个,直到遇到了另外一个魔神,然后被打的丢盔弃甲,不得不舍弃了一切选择逃跑。 在祂参与战争的初期,那些依附于祂的人类,和当年主动跪伏的渊下宫人是同一种情况。 不是因为虔诚,甚至他们可能就不想要见到奥罗巴斯这样的魔神。 支撑信仰的,永远都是畏惧,此后才是忠诚。 支撑和平的,永远都是巴掌,此后才是甜枣。 跪伏和信仰,都出自于本能的畏惧,而不是尊敬和憧憬。那是后来这条大蛇带着他们从海渊之下返回人世间之后的东西了,在这之前,恐惧才是信仰的内核。 活着是生命的第一需求,当他们看到了奥罗巴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膝盖是时候兑现点什么东西了。 跪着也不一定能够换来自己的小命,但如果不跪,那多半是走到头了。 渊下宫人不是很头铁,膝盖也没有这么硬。 罗摩耐心等待。 他不是很想要和这条大蛇聊人性,对方扶持了两个人类王国,虽然两次都失败了,但对于人类的了解,罗摩自知哪怕拍马也不可能比得上奥罗巴斯。 罗摩关心的,当然是祂和雷电真的接触。 雷电影猜错了。 祂被罗摩提醒之后,以为梦想一心里封存的是姐姐雷电真的意志,因而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其实没有。 梦想一心封印的是一把钥匙。 简单描述的话,奥罗巴斯的遗骸所处当成是一处宝藏,找到了宝藏,自然需要找到钥匙和锁孔,这是常规的应对思路。 不同的地方是,埋宝之地并不在能够观察到的地方,而是和赤王相同的操作,直接依附在了地脉之上。 神樱树能够让锁孔出现,梦想一心能够打开宝箱。 而宝藏是奥罗巴斯的残魂。 罗摩沉默了。 啊? 我费了这么大劲,你就给我一个面见这条蛇的机会? 雷电真呢?那个能够安抚外面那个炸药桶的大姐姐呢?伱让我用奥罗巴斯的残魂去安慰祂么? 会死的啊,我和奥罗巴斯会一起去死的。 “你怎么会猜不出来呢,”奥罗巴斯的笑声温和,“你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见到了我,怎么会不知道雷电真究竟在那里呢。” “我宁愿猜不出来。”罗摩叹息了一声,“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得说,我有点后悔没有和对您一样,稍微·······” 鞭一下尸了。 你看,鞭一下尸,奥罗巴斯没顶住,就直接站出来了。 如果当时对着神樱树的根系也补上两刀,雷电真大概也就坐不住了吧。 你大爷的,又被涮了。 奥罗巴斯的笑声更大了。 “但我不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罗摩的脸上带着少见的不甘。 关键这也不对啊。 雷电真是在坎瑞亚覆灭的时候被常世大神救了一手,这个时候奥罗巴斯死了都有数百年了吧? 祂能活着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还活着? 你活着就为了笑两声?有话你倒是说啊! “目的当然是有的······你对渊下宫的事情了解多少?”奥罗巴斯问询道。 祂当然得有目的。 从变成残缺的魂灵然后蹲在这里这么久,没点目的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不多,”罗摩想了想,“知道但是没有翻过那本书。” 渊下宫的秘密还是很多的,不过目前来说真正重要的,其实也只有日月前事的记录。 玩家考证是没办法假定日月前事是虚假记录的,因为他们手上有的资料就只有这些,如果连日月前事都是假的,这也没有什么可以考证的东西了。 不过经历了奥罗巴斯和雷电真两位的表演,罗摩突然间也不能够肯定了。 “没翻过?”奥罗巴斯有些诧异,“这就奇怪了······” 罗摩的意志十分稳定,确实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但·······这不应该啊。 罗摩镇定自若。 没翻就是没翻,虽然我看过,但是我绝对没有翻过。 “如果是这样,答案就不能够告诉你了。”奥罗巴斯摇了摇头,“知道真相是需要支付代价的,而你没有支付这个代价。” 罗摩:??? 他想了想,然后干脆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所以既然和我没有关系了,那我是不是就能够走人了?” “你随时都能够离开。”奥罗巴斯也并不阻拦。 他们在互相试探,罗摩肯定不想真的走,奥罗巴斯等了这么久,也不是为了一句我不感兴趣你放我走吧。 但需要试探这件事情本身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了。 祂确实是保存了一个秘密,并且非常想要寻找一个能够接受这个秘密的人。 这并不奇怪,所有的老爷爷都是这样,保存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等待着一个命中注定的超人来解决所有的问题。 不过罗摩不全是试探,他真的挺想要麻溜的走人的。 但神樱树是他砍的,如果雷电真的意识真的寄宿在神樱树里,罗摩就已经能够猜到门外那位的心思了。 这必须得到点东西,才能够拿回去交差。 关键好像奥罗巴斯也知道了罗摩的窘境,所以祂也很是爽快。 想走的话,那你就走吧。 啊,真的不挽留我一下的吗?我真的要走了哦。 总之罗摩稍有尴尬,好在他在稻妻的计划也时常破产,也算是破产成习惯了,自然也就无所畏惧,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心态。 “好吧,这本书我看过了,”他只能够承认,“所以你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由不得罗摩不让步。 之前砍树的时候雷电影答应的是很好,祂也确实怀疑过神樱树的出现,毕竟所有稻妻人都认为神樱树一直都在这里,而祂自己偏偏又是个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武者。 祂对神樱树的怀疑就是从这里诞生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所以答案就一定不是这个。 这也是祂默许了罗摩砍树的原因。 神樱树对于稻妻而言,确实是很重要的,可有关它的一切,稻妻这个国家的主人却一无所知。 像是这样的东西,能用的时候自然是可劲的用,可只要有机会找到它的替代品,或者干脆地探查到它的问题,它都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工具对它的主人不能是神秘的,而神樱树已经超出了神秘这个范畴。 雷电影过去虽然怀疑,但也无从下手,此外神樱树也确实好用,自然就只能够由着神樱树的秘密。 现在祂有了机会,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要把神樱树的老底给掀开。 然后祂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神樱树里寄宿着雷电真的意识,罗摩别说挥刀砍树了,他有这个想法都是在犯罪。 罗摩不指望雷电影能够宽宏大量——似乎也不太对,毕竟当时的事情祂也是同意了的——到原谅他的错误,甚至来说,他只担心雷电影会因为心疼姐姐而一刀直接剁下来。 后者应当比原谅之类的选择更加轻松自然。 所以他得从奥罗巴斯这里拿到一些东西。 “哦,你不是说你没有翻过吗。”大蛇的话语悠然自得。 看起来时间并不紧张,所以祂有不少的时间可以浪费。 “没翻过和没有看过是两回事,没看过和不知道又是两回事。”罗摩振振有词,“反正我没有说谎。” 没翻就是没翻,知道就是知道,但我没翻书和我知道书的内容有什么冲突吗? 没有啊,一点都没有。 “是这样啊。”奥罗巴斯慢吞吞地说道,“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我当然会履行我的承诺。” 祂抬起头,面色终于带上了神明应该有的平静之色。 “祂拜托我来给你上一课。” 这个祂其实不太难理解,毕竟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但罗摩理解不了这句话。 雷电真,拜托你给我上课? 你们打仗的时候我离穿越还有多少年你知道吗?那时候祂拜托你给我上课,所以选择了留下你的命? 罗摩呆楞住了,但奥罗巴斯没有。 祂的时间显然并不如预想的那么奢侈,一句话语之后,祂眼中的神光熄灭,但蛇首仍旧高昂。 这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恰恰相反,这也才只是刚刚开始。 失去了控制的大蛇意志并没有干脆的消散,“祂”看向了罗摩,垂下了头,无神的眸子冰冷地让罗摩冷汗直流。 祂在狩猎。 死去的魔神在狩猎活着的罗摩。 (本章完) 255-这么玩是吧 如果历史上的记录没有问题,奥罗巴斯应该确实是在近千年之前就死掉了。 祂的魂灵就算有所残留,也是经历了漫长时间的冲刷。 这显然是一场漫长的旅行,而在旅行的末尾,祂看到了罗摩,告诉罗摩说自己是来给他上一课的。 罗摩自然有些头大。 奥罗巴斯顶了这么久,好像就只是为了见到他,然后和他说这两句话,罗摩当然不会相信。 “魔神爱人是对于人类这个群体,而不是单独的某个人·······你做了这件事情,自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值得。” 主观意义上的情感得到了满足,或者客观事实上的利益得到了满足。 这两者并不冲突,通常也不是不可以并行。 奥罗巴斯拉着海祇岛人登上陆地,即使没有【日月前事】的死局,其实祂也不可能从这件事情之中得到实质性的利益。 但祂还是义无反顾,祂会从这种拯救之中得到另外的情感满足。 所以祂留下来给罗摩上课这件事情,也一定是相似的逻辑——不是,难道会有谁会死了这么久爬起来,就为了跟人打个招呼?肯定得做点什么的啊。 打我一顿会让祂开心? 还是说,给我上课这件事情影响到了什么? 罗摩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很快放弃了思考。 “给我上一课?”罗摩叹息一声,“好吧好吧,我确实是被教育到了。” 他不是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剧情的破坏性,即便如此,他还是习惯性地选择了以自己脑海之中的记忆作为第一支撑点。 习惯是大多数问题的合理解释,不同的是,罗摩其实仰仗记忆多次获得了额外的利益。 每一次的收获都在不知不觉间肯定他的想法,最终让他更加相信剧情。 哪怕他在璃月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朝着奇诡的地方开始一路狂奔了,甚至也有主观上的提防和戒备,但习惯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开始发挥作用的。 只要稍微没有注意到,罗摩的想法和决定就会朝着一个错误的方向偏斜。 好在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只要被人抓住打两顿基本上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没意识到?也不至于这么头铁吧。 罗摩其实也很输不起的。 理论上说随着一个人权力、地位这些东西的上升,他应当有更多的筹码去应对问题,自然也就更能输得起。 这也是厄运专挑苦命人的另一种解释,没有筹码的人自然更怕遇到麻烦,一次的失败会构成连锁反应,导致更多的问题接踵而至,然后直接拖垮他本就不太完好的生活状态。 不过问题也正在这里,抛开病痛之类特殊的问题,通常你面对的麻烦都是由伱本人的水平决定的,你的水平越高,你的对手段位也越高。 你的抗风险能力上涨了,对手的威胁程度也在飙升,很难说究竟是你的盾叠的更厚,还是他的矛磨得更加锋锐。 之前罗摩以为自己的对手也就是愚人众、教团这些人,他那个时候已经输不起了,毕竟这两方一个个心狠手辣,他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心狠手辣其实不是大问题,问题是他们确实有这份实力。 而现在他的对手段数又高了。 一个死去了很久的魔神突然以残缺的意志降临在他面前,目的居然是为他亲自上一课。 罗摩十分感动,没办法不长点心思。 还好,这只是个残缺的意志,所以罗摩感动的同时他也确实敢动。 这一次的失败,问题并不算很大。 稻妻的历史自然也有关于奥罗巴斯和雷电将军的魔神之争的记录,但要怎么去描述稻妻人的记录呢·······简洁点说,就是奥罗巴斯卑鄙无耻地偷袭了幕府大将率领的军队,雷电将军震怒,然后一刀斩杀了奥罗巴斯。 史官也很难多写点东西。 无想刃峡间和奥罗巴斯的遗骸就在这里,任何的言语描述在这两样东西面前,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奥罗巴斯并不是实体,这件事情还是挺重要的。 提瓦特不是没有形而上的精神理论,但奥罗巴斯还不至于有玩弄这些东西的水平。 失去了魔神之躯,也就意味着祂不可能调动太多的元素力。 越是残缺的状态,大慈树王这种反而越强,祂的权能是梦境,甚至还涉及到了灵魂,元素力反而是附加的,自然会在这种地方沾到便宜。 奥罗巴斯的力量相当正统,是纯粹的元素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附加属性。 在失去了躯壳之后,祂也失去了力量和大多数的元素力,这样的对手应付起来其实并不困难。 “奥赛尔只需要游动就能够改变海洋的状态,那种体型确实是很占便宜。” 失去了奥罗巴斯的控制之后,祂这具残魂只剩下了力量的聚合体。 很难说祂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只是上课,祂肯定是能够完成的。 罗摩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当然也能够开开高达,但和奥赛尔那种身体在海中游弋却能够有接连天穹和海洋感觉的魔神还是差距挺大的。 这种体型,正常人根本就没办法打。 以刀剑的长度来说,几乎是不可能造成契合【伤口】这种说辞的伤势的,就算是那种“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它都自己愈合了”的伤势也没办法造成。 开了高达,火元素的刀刃等比自然就能够砍出更高的伤害数值,但罗摩很快就选择了放弃。 这样做不太值得。 反正奥罗巴斯就这点力量,祂越是攻击自己消散的越快。 和这种必死的家伙换伤,其实还是挺亏的。 反倒是解除了火元素凝聚成的高达,人类的形体就构成了些许微不足道的躲避优势。 躲猫猫玩的不太开心,奥罗巴斯的残魂玩的更不开心。 但没有元素力的供应,又没有实体,祂就是再不开心,水平也不会增强。 基础的数值就摆在这里,祂不是主角不会爆气,不开心水平也就这样。 多次的攻击落空之后,祂将维系自己生存的最后一丝力量耗尽,然后徒然消散。 “上课的意义是老师要教授学生一些东西去应对某些麻烦,而不是为了把学生打死·······” 应对生活,或者应对考试,总归得是为了教点东西才来的。 当然,学生学不学这是另外的事情了。 罗摩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个难度倒是挺符合的,但你想要教我些什么呢······” 这不是杀人的难度。 奥罗巴斯的态度有些神秘,不过并不算凶恶,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善意。 “既然是提前布局准备的封印,那肯定已经选好了谁才会是适格者。” 反正这么多年看的奇幻故事里,很少有哪个前辈给后来者准备的坟墓里没有等级限制的。 你必须得够菜才能够进入我这个秘境,为什么要有这种限制呢? 那当然是为了挑选适合的传承者,所以必须限制已经成了体系的高手下场。当然用更直接的说法就是,要让还是菜鸡的主角拿到第一桶金。 他有潜力但现在很菜,没办法和那些高手竞争,所以我不让他们进来干扰就是了。 这种等级限制就是一开始写好了的,封印这种东西,当然是为了迎合施加封印者的意图。 奥罗巴斯的封印显然不是跟若陀龙王一样,奔着摁住祂的目标去的。 这是一种简单直接地选拔机制,能够打开封印的,要么实力高出雷电真一个段位,要么就得契合雷电真布设的条件。 “祂的条件是,梦想一心和神樱树的枝干·······这条件太苛刻了,不如说针对性很强。” 罗摩耐心等待奥罗巴斯的最后一缕遗骸消散。 按照正常的道理,打完了关底boss,通常也该有点收获的。 罗摩在等收获,顺便盘算一下整个被人戏耍的过程。 神樱树对于稻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使是一直有所怀疑的雷电影,如果不是因为罗摩多次的准确判断,加之被姐姐雷电真的消息迷了眼,祂也不会默认罗摩的行动。 这选择很简单,它只是可能有问题,但它的效果你看到了,确实是好用,非常好用。 这么好用的工具,不值得你多容忍一下它的神秘么?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总得先过了河,才能考虑拆桥。 祂会同意,罗摩当时也有些意外。 但现在看起来,可能雷电影是“梦到”了雷电真的提醒,所以祂舍弃神樱树舍弃的干脆。 钟离在剧情里也用托梦的法术安抚了仙众·······虽然罗摩一度理解不能这计划的逻辑点在哪里,你就是直接说自己老死坐化了,这不比被刺杀来的可信? 但考虑到天下的聪明人很多,而甘雨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相信了摩拉克斯陨落的“真相”,罗摩也愿意理解。 可能,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考吧。 摩拉克斯能做的事情,雷电真未必不能做到。 祂能被常世大神选中,总该有点特殊的。 这样一来,雷电影如此坚决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因为是姐姐的托梦,祂当然不会吝惜砍了神樱树。 别说砍神樱树了,雷电真给个提醒,告诉雷电影需要把鸣神岛劈成两半自己才能够出现,祂大概也是不会犹豫的。 但这样的话,雷电影也得知道点什么才行,所以········ “我被雷电影骗了?”罗摩十分痛苦。 乡下土妹子的形象深入了罗摩的脑海,他从来没有想过,雷电影有在表演的可能性。 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 可能祂自己也是半清楚半迷糊,没有很是刻意的伪装,罗摩反而吃了个小亏。 祂强行扮演多半得出问题,人的性情如此,不可能轻易改变,雷电影也不太适合骗人。 但祂不演了,罗摩就容易上当。 计划失败固然让人头痛,被一个不会骗人的神明给骗了,这更让罗摩觉得羞愧。 罗摩不知道这会儿该庆幸还是该沉默了。 问题不大是值得庆幸的,既然雷电影知道点什么,祂就没道理因为砍了神樱树生气,这样罗摩也就逃过了一劫。 至于说沉默······· “雷电真身上问题很大,但我打不过祂,更打不过一定会站在祂身边的雷电影。” 罗摩有些抑郁了。 问题不在计划不计划上,这就好像他看愚人众的计划一样,早期达达利亚也是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我们愚人众的计划啊?这没道理的! 他理解不了,但罗摩很清楚,毕竟他看过剧本。 达达利亚当年的不愉快,今天就轮到罗摩来体验了。 对面好像也拿了一个剧本,然后和自己一样开始了提前布局。 别的不说,光是奥罗巴斯的这处封印,也要追溯到海祇岛东征时期了。 那个时候雷电真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处封印,罗摩当然愿意相信这只是巧合,但他的脑袋告诉他,巧合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万幸,对方的态度确实不算很差。 说是教学局,就真的只是教学和提醒。 罗摩大概也明白了祂在提醒一些什么,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用如此方式而不是直接说出来,但无非又是不能说之类的戏码,也就懒得多想了。 “宝箱,我的宝箱还没好?” 又等了片刻,罗摩终于是没能忍住。 这宝箱出现的·······不是,奥罗巴斯炸开的元素力量消散的好慢啊。 他本来也不至于这么暴躁,但这么多时间打下来,发现对方绕了个弯,就是在各种收拾自己,到底还是没能绷住。 像是听到了罗摩的抱怨,元素力量的消失速度开始加快,随后彻底散尽。 所谓彻底散尽的意思就是·······什么也就没有了。 啊? 罗摩的表情先是扭曲,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他深吸了两口气,面上硬是挤出了微笑。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你可别被我给逮到了啊! (本章完) 256-啊这 故事远比罗摩预期的更加奇诡。 从奥罗巴斯还能够爬出来的那时候起,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故事朝着一个离谱的,不受控制的方向狂奔了。 知道了问题,自然会做出应对和预案。 而问题在于,罗摩知道了问题,并且做出了准备之后,发现问题比他预期的更加棘手。 他的安排扛不住这种波折了。 罗摩按压了两下面颊,让自己的心态快速恢复。 宝箱是空的不算什么,主要是被人愚弄的感觉过于真实了,让罗摩有些难绷。 但一场正式的冒险,也许最后的宝藏是空的,这也并不妨碍冒险家寻找到其他的收获。 比如看守宝藏的魔龙,你把它给剁了,到底也是一笔收益。 空的宝箱固然戏耍了冒险家,但存放宝箱的地方,看守宝箱的护卫,又何尝不是一种收获呢? “雷电真应该也是死了,至多是和树王一样,以某种方式暂时的保全了自己的意识。” “而意识的存放地点是,神樱树。” 罗摩低声呢喃。 他在拼凑已知的条件。 大慈树王是死不了,祂和世界树的关系太铁了,哪怕失去了身体,但意志仍旧能够依靠世界树的力量继续存活。 如果不是威胁大慈树王的东西以【知识】的形式存在,树王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和世界树链接的大慈树王掌握着提瓦特大陆大多数的知识和记忆,这些东西通过地脉汇入了世界树,这也是大慈树王不得不两次拼命的原因。 知识顺着地脉流入世界树,但【禁忌知识】对提瓦特的生命似乎有某种特攻,树王只能够亲自去阻拦。 最后祂整合了所有的相关【知识】,储存在了自己一个神明的脑海之中,暂时的缓解了世界树被侵蚀的症状。 这个时候祂不能死,因为树王一旦死了,祂的记忆同样会回流到世界树内部。 祂有世界树服务器的操作权限,这种操作权限一度高到了祂可以指认下一个管理人员的程度。但即便如此,祂也没办法删除自己的账号。 于是才有了纳西妲的出现,祂接受了大慈树王让出的权限,然后对着前任管理者按下了删除。 所有的事情都是基于大慈树王的特殊性,雷电真没道理有这种机会。 当然,祂肯定也是特殊的。 在这位常世大神心善帮了一手,和祂有某种需要雷电真姐妹、奥罗巴斯做的事情之间,罗摩天然偏向于后者。 基于这样的逻辑,祂能够依附在神樱树中存活,也不算什么特殊手段了。 作为时间之执政,目前游戏剧情的背景板,伊斯塔露有什么样的水平,暂时都不值得奇怪。 “也就是说,我砍树的时候祂就在神樱树那里,而祂是知道神樱树的重要性的········这么做是因为神樱树其实会带来某种隐患?” 饮鸩止渴?哪怕明知道神樱树会带来隐患,但当时稻妻的地脉问题过于严重,不得不选择了服下这剂毒药······· 这当然是一种理由,不过这类问题其实都有一个更常规的答案。 如果主人家放任你打坏了一样珍贵的宝物,通常是因为他能够从这件事情之中得到更多。 不存在他不在乎的这种情况,不在乎就只能是不珍贵而已。 “这树不会还能够修好吧?” 罗摩摩挲着下巴,随处找了块石头坐下。 八酝岛距离鸣神岛还是很远的,以他的速度赶回去,事情早就该尘埃落定了。 所以他还有很多的时间。 如果一切正常,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抓他了。 当然如果没有人来·······那就更好了,踏马连夜扛着船从稻妻游回须弥何尝不是一种出路呢? 东西损坏么,道理无非就这样。 坏的不够彻底,还是能够修好的。 坏的彻底,没什么修的必要,直接换一个更好的。 前者就是说自己的一刀砍的不轻不重,雷电真还留了一手,能够把神樱树撑起来。 这样一来,稻妻的纸面损失也不是很大,自然也就不是很有必要发飙了。 后者是说,自己砍树这件事情其实完全在雷电真的预料之中,祂甚至还借机准备了比神樱树更好用的道具来顶替神樱树。 不管是那种理由,其实都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祂猜到了未来有一天有一个人会砍树。 如果更离谱一点,祂看到了那个人是罗摩。 罗摩惆怅地用脚踢了踢碎石子。 “我知道自己有个系统,所以未来可能会很有用。”他抓了抓头发,“我看好我自己,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但祂也觉得我有用·······祂也知道我有系统?” 目前足堪一用的逻辑,就是他自己因为某种原因,幸运地出现在了坎瑞亚覆灭的那个时期,然后他做了点事情,改变了雷电真。 雷电真在那个时间段做了一点事情,然后反映到的就是眼下的情况——一场留给罗摩的教学局。 而在未来,罗摩会因为这场教学局获得返回过去的契机,进而完成成时间逻辑上的循环和融洽。 但罗摩一贯是不太认可这种逻辑的。 这到也不能说是因果上有了什么问题,但用时间来填补逻辑上的问题,这家事情本身就挺抽象的。 可没办法,提瓦特就是这样的世界。 世界之间的参差是没有办法规划的。 有些世界时间的规则坚硬如铁,什么样的人都没有机会逾越时间。 而提瓦特的时间规则相对容易撼动一些,剧情里表露的就有不少次,而且精通预言的也不在少数,个个都能够预测到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挺抽象的。 罗摩不觉得后者抽象的原因,是因为所谓的预言还没有压在他的身上。 他不接受时间填补逻辑的原因,是因为真的有人用了这种手段来折腾他。 他将脚边最后一块碎石踢了出去,然后重新站起身打算游泳了。 讲道理,强化了两次之后,从稻妻游到璃月,他还是有不小的信心的。 反正现在好像无事发生,那就是猜错了,他其实不甚重要,那还不快跑还等什么呢? “还请客人稍等。” 罗摩浑身一颤,根本不想停留。 这时候扔出来这种话,这和申公豹的道友请留步有什么区别? 这肯定不能听啊,听了就得把小命留在这里了。 但他真跑不了。 只是一瞬之间,罗摩的浑身已经被完全麻痹,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行动能力。 “我就在这里专程恭候您的到来。”他的脸上笑容自然,“鸣神大人。” “啊,现在的鸣神是我妹妹才对,您这样称呼我,我已经承担不起了。” 说话的女声柔和,罗摩却颇有眼前一黑的味道。 完蛋,祂何止是依托神樱树沉睡,雷电真不会就没死吧? “死了哦,如果不是真的身死,是没有办法给一个交代的。”雷电真温声说道,“但身死并不意味着一切的结束,只要愿意,其实还是有另外的办法能够活下来的。” 罗摩想了想,觉得对方似乎过于坦诚了一些。 都这么坦诚,我又猜不出来你们这群神经病的安排,那就干脆直接问好了。 “雷电真冕下,我能够知道些什么。”罗摩深吸一口气。 奥罗巴斯的事情给了罗摩一个足够的教训,伱想知道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水平能够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多了,那反而要坏菜了。 “大概是我知道的一切?”雷电真的话语带着几分不确定。 经历了奥罗巴斯东征的事件之后,祂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了有些事情是不能被知道的。 但感觉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里面,似乎也没有这些事情。 “我配知道这么多?”罗摩眉头一皱,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日月前事】在渊下宫都不算什么秘密,是直接放在图书馆里的古书。 虽然按照那位书记官的描述,渊下宫人因为看到了王座之战,所以被天空岛禁止回归。 但后来渊下宫人爬上来,也没见他们被刻意刁难,不然直接一个寒天之钉砸下来,也没必要研究渊下宫的历史了。 反而是奥罗巴斯,祂都逃到了暗之外海,结果知道了【日月前事】之后,还是被勒令快点去送个头。 可见在这类事情上,大家都秉持着一个简单的原则——菜就多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要是不够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天空岛都不屑于收拾你。 罗摩的实力还能看,就是和这些高端水平的对手相比,确实是差了很多。 这也挺好的,你菜就没有什么针对的必要。 而且这些事情雷电真既然知道,祂都能够活得好好的,我当然也能够知道。 我比祂菜这么多,祂都没事,我凭什么会出事? 罗摩很快想开了,他想不通,但想得开。 “不是这样的,我能够活下来,能够知道一些事情而不付出代价,都是依托于神樱树。” 不需要他表态,雷电真轻轻摇了摇头。 “我应该没有说话吧?”罗摩沉默了一个瞬间,“你怎么好像知道我想了什么。” “这是你告诉我的。”雷电真抿唇轻笑,“你告诉我,如果未来见到了你,应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啊? 这是什么混账啊?! 罗摩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相信雷电真的说辞,还是应该唾骂祂口中的那个自己。 我是这种人? 罗摩想了想,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好像还真是。 “这好像不符合逻辑。”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从你的逻辑来说,我应该是先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折返回了过去,然后在过去遇到了你,并且告诉你该如何在未来吓唬我自己。” 雷电真想了想:“为什么不能是你先被吓到了,然后返回过去的时候决定也要捉弄未来的自己呢?” 这是同一种逻辑的不同说辞,本质上的事情是一样的。 雷电影身上的事情也是如此。 神樱树虽然是过去的祂种下的,并且切实地陪伴了祂很久,但不到未来的那个时间点,祂就是不知道这颗树是从那里来的。 “有没有更加直观一点的东西。”罗摩有些发愁。 “有哦,”雷电真微笑道,“他告诉我,如果未来的自己有什么怀疑,可以给他展示一份证据。” 祂的手指滑动,雷霆在空中留下了两个文字。 中文的【系统】。 提瓦特的文字和罗摩穿越之前的当然不是一种文字,通常来说,罗摩也相信绝对不该有其他人会写出这两个字的。 他服了。 我怎么是个蛇皮怪啊。 “我都做了些什么?” 罗摩强行搬回了话题。 他实在不想再自己的脑袋有问题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纠结,倘若雷电真说的是真的,那么此前被预判到的所有计划,乃至是奥罗巴斯的空宝箱,这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 哪有这种神经病来折腾自己的啊。 “这就很难说了······”雷电影歪了歪头,“简单描述一下的话,就是你种下了神樱树。” “我?种树?”罗摩指了指自己。 我还有这个水平? 不是,我有系统,当然也可以有这个水平。 但这样一来,稻妻的故事就已经完全崩盘了。 稻妻最关键的剧情不是眼狩令和锁国令,而是在雷电影的传说任务之中,祂和将军在意志空间的交手,以及之后的种树。 这其中涉及到了一位连名字都不能记录的大佬。 可按照雷电影的描述,大佬不种树了,种树的是他罗摩。 罗摩下意识地就是否认和甩锅,但想想也觉得自己未必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全甩了。 他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描述这个问题。 如果雷电影不是表演,那么祂还是有这个问题——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神樱树早就有了,但我却觉得神樱树是突然出现的。 伊斯塔露有这个水平不奇怪,祂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在逻辑上都不算奇怪,毕竟祂的水平摆在这里的。 但我是怎么做到的这一点的认知问题的? (本章完) 257- 这个问题其实不算是很难猜出来的。 “如果大御所大人不是伪装的,那么这株神樱树,它和世界树有什么关系?” 罗摩先是沉默,随后一脸正色地问询道。 伊斯塔露有什么水平都不奇怪,但罗摩自衬除非他是大结局的时候穿越了回去,否则正常的话,他的实力不该有这种跨越时间的段位。 雷电影直到种树的时候才明白了,这株神樱树是自己种下的。 这件事情的逻辑问题挺大的,不过要做到这件事情,有困难的方法,自然也会有简单的方法。 困难的方法就是伊斯塔露这样充当幕后的先知,各种安排各种准备,然后玩了一次跨越时间的剧本。 简单的方法其实就是修改认知。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在精神方面玩弄手段,要比在时间方面做手脚会简单很多。”罗摩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如果大御所不是伪装的,那么祂就是真的对神樱树保持了怀疑。” 人不会怀疑一件自己熟知的事情,罗摩早期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雷电真。 他笃定剧情,相信雷电真已经死了,自然不会怀疑一个死人。 这是认知问题。 相比较在时间上做些手脚,其实在一个人的认知上玩弄手段更加简单。 多托雷一手操作就把初出茅庐的散兵玩成了瓜皮,他用的手段并不算是多高明,胜在他自己实力强大的同时还毫无底线,而当时的散兵一开始遇到的也都是些好人,根本没什么防备。 结果就是他所认知的真相和事实差了太远,玩弄一个人认知的手段还是很多的,主动做局可以,考虑到这是个神奇的世界,像是催眠、封印记忆之类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行。 折腾一个魔神的魂灵固然困难,但也绝对比在时间线上搞事情简单的多。 不过这两种手段,在罗摩的印象中都有同样的道路。 世界树。 两代的草之神都可以借助自己天生的身份去沟通世界树,然后借助世界树对这个世界施加某种修改。 这种手段不能当作常规应对方式来应用,因为氪命的成分太严重,一个不小心就得把自己赔进去了。 但任何的手段,既然有人能够用出来,就不存在不能够复刻的情况,无非是代价太重太惨,不值得而已。 罗摩自己就很清楚,他对世界树的本质也是有好奇心的。 脑洞需要实际的技术作为支撑,总得了解一下,才好进行某些特殊的研究。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对于世界树的研究,未来的自己似乎有了一些成果。 “这也是能够猜出来的?”雷电真微微一愣,“反应倒是迅速。” “蒙的而已。”罗摩摆了摆手,“所以还请您告诉我,我当时为什么要救您。” 故事倒是不难理解,但罗摩有些好奇,自己为什么要管这档子事儿。 伊斯塔露出手的次数肯定是有限的,就剧情来说,祂的状态肯定不是很好。虽说剧情也会出问题,但伊斯塔露象征的是王座之战的那个时期,罗摩还真的不相信,他能够影响到这种水平的战争。 关键这场战争发生的时间太早了,几乎是提瓦特如今历史的源头,怎么样的时间穿越手段,也不至于从源头开始改变的。 按照罗摩自己的想法,在不确定伊斯塔露状态的情况下,让祂多出手两次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倘若祂有问题,多次出手也能够尽快暴露祂的情况。 真是一片好心,和大慈树王一样在氪命解决问题,那最坏也还有他来顶住。 这样的自信罗摩还是有的。 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来旅游的看客吧? 抗住某些责任并不是为了大多数人,而是为了自己。 很显然提瓦特的麻烦并不会仅仅降临在某些人身上,它的走向偏向于世界的麻烦,可能最后这个世界会出现某种亟待解决的问题,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最终责任。 旁听的雷电影眉头微挑。 我姐姐这么好的人,你救她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不是看到了就应该救一救的啊。 但来之前雷电真已经告诉了祂某些事情,再者,祂也习惯于等待雷电真的决定。 除了唯一的一次前往坎瑞亚这件事情祂事完全不知情的,所有的事情真和影这对姐妹都不会瞒着对方。 雷电真并不会觉得奇怪,祂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问题,表情颇有余裕。 “这是一个有关神樱树的实验,你只告诉了我这些。”雷电真温声说道,“更多的,我不能知道。” 罗摩微微一愣,“不能知道······抱歉,我之前还以为,这种话只能用在我的身上。” 不能知道有时候是资格问题,大多数是能力问题。 奥罗巴斯不被允许知道,祂知道了就得死。 而现在雷电真的话语,不过是这种情况的复刻。 “但不知道本身也算是一种情报了。”罗摩看了一眼雷电真,还是没有说下去,“不过看起来,您并不是很想参与进去。” “我并没有复活。”雷电真微笑着岔开了话题,“在最后的关头,我本来打算将一些残存的意志保留在梦想一心之中,然后去观察影的情况。” 种树是来自某个人的特别赞助,最开始雷电真也不会知道伊斯塔露会帮祂。 “我猜影其实并不适合治理这个国家,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出安排了。”祂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如果给我时间,我不会把这个麻烦交给影。” 一个国家的统治权,在雷电真口中只能算是一个麻烦。 雷电影并不反驳。 雷电真说祂不适合,那就是不适合了。 人偶将军选择了妥协。 并不需要战斗,在雷电真以某种古怪的姿态重新出现之后,祂的底层逻辑就崩盘了。 按照雷电影当时的想法,任何有违永恒的变故都应该得到将军的清除。 结果在清楚不过了,眼下的稻妻,这个突然出现的雷电真,自然是最大的异常和变故。 按照将军的底层逻辑,祂当然应该一刀把神樱树彻底砍掉,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把雷电真的意志给清理掉——但祂显然不能这么做。 将军是人偶,但有自己的意识,祂并非不清楚雷电真对于雷电影的意义。 此外,就算祂想这么做,祂也做不到。 在和雷电影探讨了之后,祂们确认了有关于永恒的变故实在是太大了,这已经没办法修补,只能够选择另外的道路。 而这个所谓的另外道路,被雷电影理所当然地设定成了——听姐姐的。 人偶将军陷入了沉默,但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之前是听雷电影的,现在听雷电真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只是永恒·······一个死去的魔神重新出现,人偶将军不得不承认,预期设定的永恒已经被破坏了,而且完全无法修复。 逻辑崩盘之后要么强行修正,要么改换道路。 某方面说,雷电影得了个便宜。 以将军的固执,正常来说祂肯定要用战斗来作为判定的标准。 但变故太大了,而且刚好是雷电真。 如果是奥罗巴斯那还好说,祂直接就上去一刀,把问题拉回正轨也就是了。 问题祂不是。 经过复杂的判定机制之后,人偶将军还是认为可能原先的道路其实有点问题,需要寻找新的道路。 这样一来,祂变化想法的速度也挺快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了。 罗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护在雷电真身边,甚至是已经贴上去的雷电影。 看上去姐姐的失而复得让这个姐控魔神患得患失,以至于根本不敢离开地太远。 但祂就这么改变了? 罗摩还是有点难绷。 空哥和八重神子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最后还是要依靠所谓民众的愿望才能够让雷电影改变想法。 就这还有隐患,还需要雷电影第二幕的传说任务,影和将军的一战才能够彻底解决。 而现在这些麻烦就这么消失了,什么都不需要做。 “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我想你应该有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猜测。”雷电真笑容温婉,“剩下的,我也并不知道内情了。” “或者来说,我也不能知道。” “当时的伱并不愿意多说,似乎是有某种担心。” 罗摩点了点头。 这倒是不能理解。 如果这是一场实验,那么雷电真一旦没能顶住,祂死了之后记忆都会回流到世界树里。 甚至按照奥罗巴斯的情况来说,祂根本不需要等着死了之后的记忆回流,有些存在就能够凭借记忆直接完成锁定。 这么一说祂确实不能知道太多的东西,祂知道了,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知道了。 没能弄到更多的情报,罗摩也并不算失望。 至少光是雷电真的出现,就足以证明只要他继续走下去,这些事情都是迟早会发生的。 现在不明白的,未来总归是能够弄清楚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之前遇到了奥罗巴斯的残缺魂灵。 按照道理来说,奥罗巴斯和雷电真的死亡时间几乎已经是两个时代了,如果这也是雷电真的手笔,那这件事情还是挺奇怪的。 雷电真的神色有些古怪。 “你还记得影逼迫你做的研究么?”她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罗摩点了点头,然后方才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我见到的那个东西,其实并不是所谓的魔神残存的意志,而是我的某种作品?”罗摩的表情古怪,“然后你将它安放在了这里,等着现在的我来接受这次教学局?” 雷电真笑而不语。 通常说这当然是默认,但罗摩不得不多想。 事实上他对雷电真的所有说辞,包括眼前这个热闹是不是雷电真其实都有所怀疑。 在稻妻被骗的次数太多了,不得不多学着谨慎一些。 但他没办法确认对方不是,暂时只能当真的来听。 雷电影听的其实稍有好奇,但祂想了想,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反正很清楚的一件事情是,知道的多了就会遇到麻烦。 眼下雷电真就在身边,祂宁愿一无所知,什么事情都不去改变。 无知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麻烦,唯独在真正的麻烦面前,它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反正解决不了,倒也不必知道的太多。 雷电影显然对秘密什么的不感兴趣,除非这件事情会干涉到稻妻,否则不知道也没什么问题,祂也不想要卷入什么新的麻烦了。 “有关过去的事情,我能够告诉您的也就仅此而已了。”雷电真再次重复,“但有关稻妻,我恐怕还需要和您商量一些事情。” “言重了。”罗摩神色一正,“能够和您交谈的,应当是我家的草之神冕下。” 雷电真的言辞相当温和。 这未必全是因为祂的性格,也可能是因为罗摩真的展露了某种价值。 “之后影会和草之神有所交流的,但您是须弥的大贤者,也应该知道这些事情。”雷电真道。 身份涉及到了具体的事情,既然强调了大贤者,通常来说,那就是稻妻和须弥之间的官方事务了。 罗摩对这些事情的兴趣委实不大。 最近受到的刺激挺大的,这些政务问题,须弥和稻妻都不乏能人,也不是非要他们来表演。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稻妻的神明,稻妻的神和须弥的大贤者谈话,罗摩也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甚至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才对,因为这某方面来说,这已经称得上是神明的一种恩赐和眷顾了。 “眼狩令和锁国令的话,未尝不是一种道路。”祂轻描淡写地抹去了这其中的问题,“但我想人类的生命短暂,本身就只能追求须臾的光,倒也不必要像影一样去走永恒的道路。” 雷电真懒得否认妹妹的道路。 祂能够承认雷电影的道路给普通人带来了麻烦,并且愿意从中进行弥补,但祂也没觉得雷电影错了。 带来麻烦是选择在实施过程之中所带来的问题,而不是选择本身的问题。 凡人的寿命短暂,他们能够追求的只有须臾。 让他们去研究永恒,本身就没有什么道理。 不是说他们不想要追求永恒,长生久视历来是人们的追求。 但你给不了他们长生,又不让他们享受眼下,这就有点过分了。 (本章完) 258-活法 短生种有短生种的活法。 蜉蝣朝生夕死,属于它们的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它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完基因要求它们做的所有事情。 人类和魔神的差距不至于如此之大,不过魔神动辄数千年的寿命和凡人不过百年的寿命,在认知上当然是有如鸿沟一般的巨大差距。 永恒不能算是错误的选择,手段通常有其适应的范围和群体,而很显然,雷电影的永恒和凡人是不太匹配的。 雷电真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影能够让凡人长生,那么祂推动的永恒倒也没有什么问题。”祂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可惜的是,能够让凡人获得长久生命的手段稀少且珍贵,并且不具备什么普及性。” 真的要去研究,也未必不能折腾出一点成果。 只是这又何必呢? 这样的研究成果,注定了只能够给少数人使用,而且对研究者——也就是八重神子、雷电影这类生命体完全没有用处。 受益极小的研究,雷电真自然从未考虑。 罗摩扯了扯嘴角。 长生久视这种虚幻的东西,都是古代真正的王侯才有资格追求的。他们有足够的资源和时间,才有心思去追求这种东西。 普通人就没有这种必要了。 提瓦特这样有特殊力量的世界,理论上存在着凡人长生的可能,但提瓦特人享受到的特殊实在不多。 在一个群体仍旧归属于正常人类层次的王国里,推动并不太适合普通人的规则,也就是雷电影太能打,换成一个正常的国王,这会都该体会路易十六快乐机了。 罗摩和雷电真有不同的理由,不过两个人的理由所推导的结果是一致的。 他们都认为雷电影的错误不在永恒,而在于永恒施加的对象其实是一群短生种。 不同的是,罗摩认为这个问题的核心其实是提瓦特人太菜了。 这是一个罗摩已经思索了很多次,仍旧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法涅斯这么猛的大佬,祂捏出来的人类怎么整体偏菜的。 在诸多的魔物面前,人类这个群体实际上并不占据什么优势。 和罗摩所熟知的理由不同,提瓦特人能够成为站在这个世界的食物链顶端,不是因为他们聪明、会使用工具之类的常规解释。 历史很清楚地写了,魔神庇护人类,因而人类成为了世界舞台上的主人。 不是因为强大,而是因为强大的一方选择了庇护和支持,作为被扶持者,自然也就站在了台前。 提瓦特的运行规则显然是元素力,但人类天然就不适合在元素力浓度过高的地方生存,他们也没有办法掌握元素力,只能够依靠神之眼、邪眼这样的媒介进而驱使元素力。 倘若法涅斯给人类留下了更猛的体系也就算了,比如别人练武我修仙,那自然也无所谓什么元素力不元素力的。 有更猛的力量体系,何必拘泥于元素力呢? 力量体系是最不能对比的东西,不过罗摩不相信法涅斯走的也是元素力。 祂一个外来者,来到提瓦特的时候就把七大龙给一匹不剩地驱逐出去了。 都猛成这样了,显然不可能是祂在提瓦特蛰伏了几千年然后当了一次十里坡剑神,才出来横扫提瓦特大陆。 法涅斯只能是在来的时候就保留了相当程度的力量,而且祂的力量绝对不是元素力。 这一点上,空荧也是一样的。 他们两个都不是提瓦特人,但在来到提瓦特之前,他们也能够在世界之间旅行。 想要在世界之间旅行,总得有力量作为支撑。 这种力量不是元素力,不过应该也不会比元素力高多少。 毕竟空哥被封印了之后,在五个国家旅行,一点也没有见他用过出元素力以外的手段,可见上面天空岛的那位大佬手段要比空荧双子的层次高出不少。 当然这也很正常了,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双子也是被对方摁着打的。 法涅斯的力量体系不明,可能是祂自己太强了,也可能是祂的力量体系很强。 而双子的力量相对一般,除非他们跟纳西妲一样,属于还没有长成就开始到处浪的状态,否则看他们开头被人秒杀情况,他们用的力量体系应该和元素力是伯仲之间的。 如果荧妹的脑袋还是正常的,她能够点燃复仇和战争这种想法,那么她一定在这段时间里得到了足够支撑反抗的力量。 毕竟之前还被人摁着头打,这会儿如果没点牌,也不可能想着怎么打回去。 这肯定不是十里坡剑神,被封印了找了个地方好好练级,然后神功大成突飞猛进。 考虑到提瓦特的几位大前辈——从世界之外取得否定王座力量的龙王、从世界之外取得禁忌知识的赤王、从世界之外········可以了,反正就是世界之外呗。 世界之外的力量体系挺强的,这些人打不过了就找外面的力量,然后就可以打一打了。嗯······法涅斯也是个外来者吧?祂和这些所谓的禁忌知识不会也有什么关系吧。 罗摩眼角抽搐。 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靠猜测来解决问题。 但这些东西,你只要稍微深究一下,就能够延伸出无数条的发展方向。 关键找不到可以参考的证据。 赤王的问题被树王摁住了,坎瑞亚被天空岛碾死了,只剩下了七位大龙·······说笑了,岩之龙主动找岩之神,告诉祂该加固封印了;风之龙被风之神两三句话忽悠了,现在还是蒙德的守护者;水之龙就更不用提了,祂已经成了枫丹的掌权者和守护者。 不出意外的话,其他的几位大龙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些应该知道些许真相的七大龙,此刻别说真相的事情了,祂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庇护者。 知道最多的阿佩普被折腾成了疯子,动辄就是渺小的神、渺小的人,刚刚解决了问题就直接往地下一钻不再解答任何疑惑。 某方面说,提瓦特上层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闭口不敢言,祂们锁定的手段让罗摩现在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动作,因为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奥罗巴斯这种情况会被盯上。 简单点可能是那本【日月前事】有问题,天空岛知道这本书,并且在书上设有某种索敌机制,谁碰了书就会被祂们锁定。 复杂点么,祂们锁定了日月前事的知识,谁知道了这些知识,祂们就能够根据知识的流动锁定敌人。 更复杂的手段就涉及到了时间和空间这种没必要考虑的手段。 所以罗摩从头到尾都只是指引空去接触,他甚至压根都不想要出现在这本书的附近,以避免可能存在的索敌机制。 如果是知识侵染,他反而是不怕的。 毕竟他现在还记得大慈树王,就足以证明了提瓦特的体系暂时对他无法造成干涉和影响。 但万一这群人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强,就是单纯的靠这本书在锁定人,那就尴尬了。 你想他又是知识侵染,又是命运上的某种锚定,所以才能够精准地找到人,结果对方就是在宝藏附近装了个监控摄像头·······啊?真要是因为这种蛇皮理由被盯上了,罗摩宁愿一刀把自己先给抬走,这太丢人了。 当然,从世界之外取得否定一切的力量,罗摩还是很感兴趣的。 看他们这些大前辈的案例,不难猜出荧妹走了条什么路。 就挺离谱的。 问题存在就要解决,但这种动辄就是世界之外来的力量,而且专门给那些败犬提供变强的方式,同时又专门针对提瓦特的特殊问题,罗摩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关键是,他也挺想要接触一下这种禁忌力量的,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 难道我也得想办法被人给车翻当一次败犬,然后才能够接触到这种专供失败者但又特攻世界的神奇力量? 雷电真还在一本正经地讲故事·······谈论政务。 雷电影玩的挺大的,整个稻妻的体系几乎已经崩盘了,能够撑住,完全靠祂卓绝的武力。 虽然稻妻人生活的也不是很好,但大家想了想,在对抗鸣神和接受现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思考回路才会选择前者。 活着不好么? 生活艰难和立刻去死之间,他们还是能够做出正常的选择的。 理论上说稻妻还能够运转,问题有但不致命。 不过雷电真不太满意。 祂折在坎瑞亚的时间点是五百年前,不敢说五百年来稻妻还不如五百年前的那个时期,但两相对比,确实长进不大。 作为姐姐,祂只能扶额叹息。 一国政务固然是麻烦,祂也知道妹妹雷电影可能做的不太好,但这个不太好的结果,到底是超乎了祂的想象。 神樱树孕养祂的魂灵,同时也封印着祂的意识。 这株树对稻妻挺重要的,自然不会有人想着去一刀砍断神樱树,雷电真自然也没办法苏醒。 直到罗摩的那一刀斩断了神樱树,同时也解开了封印。 某方面说,他是对的。 他猜测神樱树能够缓和奥罗巴斯的力量因子,事实上神樱树作为炼金素材,也确实是有这个效果。 但这株神樱树,和他在剧情里所认知的那一株并不一样。 伊斯塔露是从那里弄来的种子,这已经是个不可能知道答案的问题了。 而罗摩找到的这株神樱树,按照雷电真的说辞,是他后来对世界树的研究成果——未来的研究成果返回过去,送到了现在的他手中·······所以罗摩真的很讨厌时间的不稳定。 生死的不稳定已经很扯了,判定为死亡的还能够爬起来,这让罗摩已经很难绷了。 结果最后居然还能有时间线上的不稳定。 虽然不得不接受现实,但罗摩还是差点没能忍住骂一句彼其娘之。 他的心性稍有凉薄,而且想要的东西太高太远,平日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生气。 这一次忍不住,实在是因为稻妻的局面有些离谱了。 他更担心的是,如果雷电真可以因为这种胡扯一样的理由活下来,那么其他的魔神呢? 历代的尘世七执政,只要稍微多两个从坟墓里爬出来,这剧本就完蛋了。 雷电真看得出来罗摩的心思不在政务上,但祂也不在乎。 就好像罗摩说的一样,政务这种问题,如果是雷电真出面,能够站出来和祂交谈的只有草之神。 罗摩是适逢其会,而雷电真给他了一个面子。 祂在讲,但不需要听众。 这不是一个很难理解的走向,锁国令导致的种种变故,在今日还是迎来了反噬。 最直接的一个变故发生在离岛上,勘定奉行曾经修改率税收法令,用来折腾这些异国商人。 税收法令不是不能够更改,但改了一种专门针对异国商人的法令来捞钱,柊慎介的想法可谓是空前的。 谁家没有大人呢? 你今天锁国了,在稻妻的土地上折腾其他国家的商人。 那稻妻的商人旅客,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国家,其他国家的人就不能这么做了? 当然也是可以的。 这件事情理亏,而且已经传开了,哪怕现在把那些离岛上的异国商人全杀了,该流传的名声也流传出去了。 雷电真大为头疼。 信誉这种东西,经营起来困难,损毁起来简单。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分化这些受害者,同时让他们看到和稻妻重新合作带来的利益。 这件事情罗摩在适合不过了。 反正他不是受害者,其次他能够从中收益,关键他在稻妻的人体实验也不是很地道。 大哥不说二哥,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这件事情挺好解决的。 抛开这些,稻妻毕竟是一个完整的国家。 在它破除锁国令,重新回归七国体系的阶段,作为它的盟友,须弥也会因此收益无穷的。 这是个稳赚不亏的生意,雷电真也不是说给罗摩听的,祂更多的是希望雷电影能够稍微听听。 反正到了这个阶段,祂想要变强也不可能了,还不如把时间去浪费一下,看看有趣特殊的东西。 (本章完) 259-变故 雷电真也不适合处理政务。 祂脱离这个国家已经有五百年了,就算祂五百年前是稻妻的国王,但一个国家五百年总不是完全不变的,在接受并且掌握这些变化之前,祂也不能轻易地下达命令。 如果是雷电影反而简单了,祂想要的道路就必须得到执行,反正祂认为最终结果是好的,最后的结果既然是好的,那么眼下的情况最坏也只是可以接受的必要损失,不值得放在心上。 做好一件事情所需要付出的必要损失,理论上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通常是和牺牲最无关的那一批人。 雷电真没有这种心思。 在对待人类这方面,祂和雷电影近乎是两种道路。 追求须臾的辉光和恪守永恒的信徒,祂们两个并不是一路人,如今换成了雷电真在暗中掌权,之前的政令自然也要大修一番。 在适应当前规则和修改规则适应自己之间,即使是这位看似温和的魔神巴尔,祂的选择也是后者。 稻妻的局势在转瞬之间有了巨大的改变。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三奉行。 他们是稻妻最大的利益集团,当稻妻的规则改变之后,受到最大影响的自然也是他们。 雷电真毕竟是魔神,并没有兴趣玩弄温水煮青蛙的剧本。 祂用了很短的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而接下来这个决定就需要所有稻妻人都跟着遵守,在这方面,其实也无愧于祂们姐妹的身份。 具体的理念有所差别,行事的手段一脉相承。 于是在突然之间,九条家和柊家成为了过去式,目前唯一能够保全自己身份的,只剩下了神里家。 但雷电真没打算把社奉行的权位一直留给神里家。 通常来说,姓氏最多是影响权位,好比璃月七星的天叔,即使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他总不能一点都不教自己的女儿该如何做事,负责评判慧心能力的人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及天叔的身份,多少也会有一些偏向。 这是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璃月七星的女儿和普通人是同一个平台起步,这种话即使他们敢说,也没有人敢信。 摩拉克斯在位,也只能让这种情况更加隐蔽、更加稀少,而不可能完全的制止它的发生。 稻妻的情况要更糟糕一些,他们并不是姓氏影响权位,而是姓氏决定权力。 天领奉行是九条家的,勘定奉行是柊家的,而社奉行是神里家的。 这也不是完全不会变化,神里家就曾经差点被抬走了,只是当时八重神子一力作保,将军给了她面子,让神里家继续坐在社奉行的位置上。 但通常情况下,稻妻的权力就是如此继承的。 真要说垮台了,那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一个家族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结果却还是被人抓住机会推下去了,讲道理他们能够把这个机会放给别人,也确实是证明了他们没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三奉行的权位如此之高,经营着三奉行所的家族和其他的稻妻权贵有断档式的实力差距。 这都能被人给翻了,也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 神里绫人其实一直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是在父亲仓促病逝之后紧急上位的,而这件事情的直接原因,来自于神里家当年的变故。 神里家这样的权贵,哪怕某一代出现了问题,通常也是有承担错误的余力的,他们还有下一代可以来挽回这部分的错误。 但一个家族如果连续两代都后继无人,那什么样的家底基本上也撑不住了。 神里绫人父亲的仓促病逝,来源于更上一代的问题。 当时的神里家家主因为雷电五传的事情突然暴毙,这直接导致了神里家的一代传承断档。 而在同一个时期,九条家和柊家却没有任何问题。 为了弥补这一个错误,从另外两家手中保住神里家的利益,继承了家主之位的社奉行大人就只能够加倍努力。 早期也有很多人不看好仓促上位的神里绫人,但他最后还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也多次调查过当年的变故,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消息。 那显然绝对不是来自九条家或者柊家的黑手,雷电五传在那个时期纷纷陨落,三奉行倒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他们不会和一群刀匠有这种必须要杀人全家的冲突。 神里绫人在八重神子的保证之后,获得了坐上社奉行之位的机会。 从那之后,他的共事对象一直都是九条孝行和柊慎介这两个本来和他父亲应该互为敌手朋友的老狐狸。 受限于开局的劣势,在很多事情上神里绫人都只能忍了又忍。 家主的突然病逝,上位的又是一个年轻人,这自然会影响很多。 来自社奉行的很多资源都没有平稳地过渡到他的手中,在他被八重神子强推上去的时候,很多依附于社奉行所的力量都另择新主了,他们也是会观望形势的。 忠诚是一种昂贵的筹码,你希望他忠诚,就一定会有人希望他背叛。 筹码不够,他自然就离开了。 只有那些的忠臣和赌徒选择了继续效忠神里家,但不管怎么说,这肯定是一种损失,自然会让神里家实力损伤。 客观的说,让一个正常人在刚刚上位的少年社奉行神里绫人和老狐狸九条孝行这位天领奉行之间做出选择,神里绫人自己都想不出,他支持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一边应对着这两个老不死的雕人,一边追查着当年事情的真相。 当然,他的主要工作还是维持神里家对于社奉行的掌控,同时壮大社奉行所的力量。 在真相之前,神里绫人作为当代的神里家家主,首先需要做的是稳定神里家的席位,这是他作为家主天然的使命。 这也不是神里绫人的问题,他接受的本来也是【未来社奉行】的培养,有这样的觉悟和选择都不奇怪。 这么一对比,柊千里的行为就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了。 当然,这无关紧要了,反正柊家和九条家同时失势之后,她如果还对那份爱情故事有所好奇,自然也可以直接去追求这份爱情。 之前神里绫人还是挺关心的,毕竟这件事情如果操作的好,完全可以当成是九条家和柊家的某种合作。 神里家本就弱势,强势的双方如果联手,那就玩不下去了。 他明知道这两家不可能诚心合作,但也不能不去关注。 但现在他没必要去关心了。 倒不是雷电真打算剥夺家族对权位的继承机制,这件事情固然影响深远,不过既然是来自将军的想法,那就没有改变的可能了。 刚刚经历了眼狩令和锁国令的稻妻人很清楚,一旦那位做出了决定,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祂又不接受反驳。 这样的政令固然对当前的权贵影响重大,但大家思考了之后只能够小熊摊手,然后指望下一代可堪一用。 神里绫人关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他找到了当年神里家遭逢大变的真相。 滑稽的是,这个真相不是他通过某种艰苦卓绝的付出而得到的。 那个知道真相的人,用一种随意的语气就告诉了某个人答案,然后得到真相的另一个人喜不自胜地用到了攻击上。 神里屋敷。 “以上这些,是已经明面上宣布了脱离神里家附庸身份的家族。”托马声音低沉,“家主大人。” 他当然可以说一些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但大家都知道的,这是废话。 柊慎介入狱之前,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的女儿铺路。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将自己当时能够动用的一切资源都用于宣扬了一件事情——当年神里家的变故,来源于如今稻妻的另外一位魔神。 即使雷电将军还没有授予祂任何的荣勋和官职,但没有人怀疑,祂会很快成为稻妻的第二号大人物。 就连那位一贯神秘的宫司大人,暂时也只能屈居其下。 柊慎介倒霉前的第一刀也是最后一刀,直接对准了神里家。 他的想法很简单,九条家的继承人他见过了,才能勉强能够维持家族不会衰退,但也多半没什么长进。 柊家的继承人·······不提也罢。 两家的继承人都只有这个段数,而他和九条孝行马上就要完蛋了。 这个时候,一个素来被他们压制,但从未真的衰弱下去的三号人物进入了他的视野。 大家都倒霉的关头,能放任这个人占到便宜么? 柊慎介自觉两家的继承人拍马也不是神里绫人的对手,所以为了家族,他必须办法削弱神里家。 他这一刀简单粗暴,但神里绫人毫无办法。 他沉默不语,面色维持着一观的冷静。 托马也不再言语。 他汇报了这段时间一来明牌脱离神里家的那些小家族。 平日里这是一种找死的行为,三奉行的神里家素来不缺少愿为门下走狗的聪明人,而且享受了神里家的庇护却又主动宣布脱离,如果神里家不做出回击,他们的名望肯定会一落千丈。 这么做太打脸了,简直是逼着神里家和他们拼命。 正常人是不敢这么做的,但现在的情况,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当年的变故很多人不太了解,不过他们清楚地知道,那一代的社奉行死在了那场变故之中。 这件事情简单起来了。 血亲之仇不得不报,但杀死自己血亲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魔神。 神里绫人坐蜡了。 他不能选择和解。 被杀死的是他的血脉亲人,更是直接导致了更多的麻烦,他如果选择和解了,这已经不是没有血性这么简单了。 神里家所有的荣誉,都会随着他的低头而彻底落入尘埃。 他不能选择复仇。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事实上这个时期人家不主动打过来他就应该好好庆幸一番了,更何况是主动打过去,这和找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能够看出来这种尴尬的情况,其他人也可以。 稍微心思活络一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神里家的尴尬处境,而此刻九条家和柊家纷纷垮塌,他们自然也意识到了,可能三大家族也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给人当门下走狗固然不算丢人,但如果能够当老大,又何苦给人当狗呢?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他轻声说道,“我们需要做点事情,去维系神里家的威望。” 投资不是免费的。 依附于神里家,享受神里家的庇护,如果说脱离就真的脱离了,那神里家就颜面扫地了。 至少也要让他们因为脱离而付出代价才行。 托马低下头。 按照【主辱臣死】的理论,这会儿他得考虑找把不错的刀来试着送走自己了。 当然要有点反应,但要和谁一论高下呢? 是那位第二魔神,还是这些自顾自宣告脱离的家族? 前者就不必提了,后者也不是问题的关键,神里家能够摁死一批,但人们的心思动摇是改变不了的。 关键是,神里家情况其实也不好,它真的还能够腾出手去向这些人宣告自己的威严么? 托马不知道,但他不看好。 他当然知道,自家的家主大人习惯性的藏牌,眼下他手上肯定有一手不错的好牌能用。 但现实不是牌局。 你能够在牌局上取得胜利,也有人能够掀翻牌桌,照样摁着你的头往地上摁。 神里绫人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道:“绫华的情况如何。” “大小姐希望能够觐见鸣神,按照您的安排,在她改变想法之前,都不允许她离开神里屋敷。”托马回应道。 问题存在就要解决。 神里绫华的想法是,反正神里家也看不出希望了,那还不如直接一点去用鲜血一洗耻辱——谁的鲜血就不重要了。 神里绫人只听了前半段话,然后就把她关了禁闭。 他微微颔首,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是很难的,但好在改变一个人的选择就简单的多了。 “准备一下吧,”神里绫人站起身,“我们去觐见将军,乞求将军做出仲裁。” 一个问题,散兵杀雷电五传的时期有个【枫原义庆】,这是万叶的曾祖父,也是这个时期的【社奉行】被散兵杀了,导致了后续神里家的颓唐,几代人的努力才重新站了起来。但我这边记错了,把那个时期的社奉行当成了神里绫人病逝的父亲,时间错了,在次修改 (本章完) 260-有问题的 罗摩本来打算溜之大吉了。 即使八重神子极力邀请他留下来看一个大热闹,他也还是婉言拒绝了——换一个人他就考虑考虑,这段时间毕竟一直被人摁着头摩擦,有个乐子看看他肯定不会和之前一样直接拒绝。 但邀请他的人是八重神子。 就算用膝盖去思考,罗摩也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好心思。 这狐狸就是这样的,大事上基本不犯错,通常有自己相对可靠的计划和行动,小事上不着调,完全靠不住。 看乐子这种事情,罗摩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也算是大事。 既然是小事情,她主动来邀请的,那肯定得避而远之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罗摩最后也还是没能拒绝,因为这个乐子还是挺有趣的。 在被波及到麻烦和看乐子的愉悦之间,罗摩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冒点险。 这个乐子是,稻妻仅剩的御三家,神里家的家主大人,向将军申请了一场仲裁。 在给柊慎介递消息的时候,罗摩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副摸样。 在罗摩的理解之中,散兵体内的神之心早晚都是愚人众的东西,神之心毕竟是愚人众计划的核心道具,不管散兵是怎么想又是怎么做的,罗摩都不觉得他能够留住体内的神之心。 而失去了神之心的散兵,他的武力虽然仍旧强势,但也只是在凡人的范围之内可堪一用,最后也就不会造成这么多的变故。 但愚人众先手的莫名背刺让整件事情便宜到了一个罗摩都无法理解的方向,剩下的故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预测可言了。 罗摩是想,到了这个时候可能散兵都已经失去了神之心了,加之雷电影对散兵的态度也称不上温和,毕竟他杀死雷电五传这件事情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也都没有道理,这时候大家同台对垒,神里家只能算是遇到了麻烦,但也不会真的玩不下去。 但眼下散兵没有失去神之心,他的价值直线上升,落到神里家兄妹身上的压力自然也是直线飙升起来了。 情况变了,故事自然会更加有趣。 罗摩此刻正在面临声讨。 “这段时间以来,依附于社奉行的家族大多选择了和神里家做出分割。”八重神子的笑容带着某种特殊的愉悦,“我本来以为那个神里家的那个小家伙会选择妥协来着,但他的选择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干扰,变得异常的有勇气了。” “愚人众。”罗摩想都不想,“但凡是不太符合常理的,不是愚人众就是教团。” “你怎么会这么想?”即使是八重神子,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罗摩几乎不经过思索,只是因为她说了不符合正常的情况,然后他就果断地认为是愚人众的行为。 显然这不是基于情报支撑做出来的决定,毕竟这段时间他究竟在忙碌一些什么,八重神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刻板印象。”罗摩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八重神子哑然无言。 这样的道理还真的是,让人无从反驳。 “虽然是猜的,但你猜的确实有一些道理。”八重神子眨了眨眼睛,“愚人众应当是对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有关神之心的事情,双方是有过一次交底似的沟通的。 从那个时候起,八重神子就明白了愚人众对于神之心的追求。 如她这样的聪明人,当然不会因为知道就想要去拿捏愚人众,正常情况下,她一般都当自己不知道来处理的。 但眼下的情况,就是她必须知道了。 “神之心只是暂时的保存在散兵的体内,愚人众迟早要收回的。”罗摩两手一摊,“唯独这件事情,我从来不怀疑。” 他们想要用神之心做什么,这暂时还是一件秘密。 但为了这个最终计划,他们已经分别从风神和岩神手中得到了神之心。 哪怕这枚神之心是在雷之神的手中,愚人众也不会有放弃,更何况,它的主人是散兵。 这个时期的散兵确实有了踏入魔神阶位的实力,但这也只是刚刚进入大门之后的世界,和雷之神差得远了。 “但影是不会允许愚人众这么做的。”八重神子微笑着道,“祂对这个人偶的愧疚不多,不过偶尔也会用上这种愧疚。” 至少愚人众是不值得雷电影让步的。 “好在这件事情并不是不可以操作的。”罗摩自然地进行了补充,“大御所大人虽然顽固,却也不是不讲道理。” 只是通常来说,有资格在祂面前讲道理的人,都不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锁国令和眼狩令时期,三奉行都是有资格向祂谏言的。 但他们同时选择了沉默,拒绝承担起指认神明错误的责任。 罗摩相信,即使九条孝行和柊慎介不是计划的提出者,他们遇上了这种情况,最后也多半是直接选择保持沉默。 神里绫人不会是例外,他的身份不支持他表现某种特立独行的观点。 随大流没什么不好的。 过去的眼狩令和锁国令,神里绫人选择了沉默,但这一次他得主动站起来,让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讨论。 这也是唯一的胜利契机。 玩弄底下的手段,他们和散兵的差距太大了。 这不是阴谋诡计能够弥补的,以散兵如今的实力,稻妻权贵天然就偏向于他而不是神里家。 只有对铺公堂,把一切放在明面上,双方的量级差距才会减小。 因为主持裁断的那个人,恰好是不需要顾及任何一方力量的真正神明。 “是啊,毕竟是做过了很多的错误事情呢。”八重神子轻笑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影这个榆木脑袋打算怎么做出判断。” “影响一个人决定的,无非是感情和利益。” “感情方面,影对历代的三奉行都是没什么所谓的,反而是散兵,祂倒是有一些愧疚。” “但在这件事情上,散兵有很大的问题,而神里家别说战战兢兢,起码也没有愧对稻妻。” 她的脸上带着乐子人的期待,“我真是很好奇影的最后判断。” 这个判断是不会影响她分毫的。 作为鸣神的眷属,后时代雷电影唯一的老朋友,八重神子在很多事情上都具备特殊性。 所以她可以坐在这里看乐子,而不必担心自己变成乐子本身。 “你们要通过司法的手段去裁决一名魔神?”罗摩也来了兴致 倒也不是不可行。 下意识地,他开始思索这件事情的好处和需要支付的代价。 散兵在稻妻做过的事情,理论上也就做过一件好事——他曾经手持金羽去幕府觐见鸣神,希望幕府能够帮助他去解决踏鞴砂的危机。遗憾的是幕府的反应太慢,让他以为是鸣神拒绝了自己的请求,于是他重新返回踏鞴砂,经历了一处博士精心准备的戏剧之后,选择了进入御影炉心的内部,去解决即将发生的爆炸问题。 这大概就是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而这是四百多年前,他初出茅庐时的事情。 从那之后,他被愚人众选中,也选择了愚人众,然后成为了愚人众的执行官。 这段时间没什么具体的记录,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对稻妻的仇恨度并不低,并且这种仇恨一度导致了他对于雷电五传的追杀。 在枫原义庆的时期,雷电五传几乎被残杀殆尽,牵连进去的还有那一代的社奉行。 也正是因此开启了神里家的衰弱时期,直到神里绫人上位,继承了多代家主的努力,方才重振了神里家的威名,保住了对于社奉行之位的垄断。 对铺公堂,散兵做的这些事情怎么都洗不干净的。 当然,这肯定是很难找到证据的东西。 但罗摩还真的不相信,散兵会否认自己做过这些事情。 此外,既然愚人众出手了,他就算矢口否认多半也没什么用处。 愚人众大概比他更加清楚自己在什么时间做过什么事情,既然他们支持了神里绫人,那么这些证据多半也被送到了神里绫人的手中。 而此刻,神里绫人就是要用这些证据,来完成法律意义上的仲裁——用律法去驳倒一位当世魔神。 罗摩的第一反应是想笑,他猜测八重神子多半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邀请他看乐子。 当然,到了这一步,就不难看出来八重神子打算把罗摩也变成乐子的一部分了。 毕竟这件事情的开端,是他告诉了柊慎介有关那一代社奉行和散兵的事情,这个理由完全足以把隔岸观火的罗摩一脚踢下去,让他也变成其中的乐子。 罗摩看得出来,但他不打算拒绝。 这还挺有意思的。 “散兵身上的问题其实不大。”罗摩轻描淡写,“说到底,无非是折腾死了一些普通人而已。” “伱说的普通人,包括一位社奉行哦。”八重神子提醒道。 “须弥大贤者也是普通人,我杀死阿扎尔的时候就知道,哪怕挂着六贤者的名头,他也是个凡人。”罗摩眼皮都不抬的,“我也是个凡人,所以我会这么说。” 散兵的问题很大么? 其实不大。 稻妻这么长的历史这么多的人,死几个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的死不会干涉稻妻的正常运转,他们活着的价值不及眼下散兵的百分之一,死了也就是死了。 杀人的问题其实不大,大的问题是神里绫人打算把它放在台前。 台下怎么处理都不困难,可一旦放在台面上,乐子马上就来了。 “你还真是敢说。”八重神子收敛了微笑。 某方面说,罗摩比她更像一个非人类。 除了早一段时间里她见到了罗摩差点被气疯了的情况,大多数时候这个人的逻辑都出奇的古怪——但能用,真能用。 “死几个人是小问题,难道神里绫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就没有因为其他的什么理由而杀死了某个律法上不该判处死刑的人吗。” 罗摩是不信的。 少年掌权时被诸多人怀疑,想要立威,想要被大多数人所认可,手段就不可能太干净。 当时的环境也不会支持神里绫人用干净的手段慢慢立足,他得快起来,抢在底下的人心浮动之前展露自己的才能,让他们稳住心思,继续追随在神里家的旗下。 否则一旦第一批人开始耐不住倒戈,剩下的人只会更快。 “只要不摆在台面上,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罗摩轻声说道,“可一旦放在了台面上,就是大麻烦了。” 不管是提瓦特的那个国家,应该都不可能把无端杀死一个人是无罪的这种东西写进法律条文里面。 他们未必崇尚血债血偿的道理,但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样的道理总归还是有的。 那么,犯下了这些恶行的散兵要付出什么代价来作为错误的偿还呢? 事情就这么简单。 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仅此而已。 但难点就在于散兵的身份其实是很难处罚的,一来是他和将军的关系,二来也是他的实力摆在这里。 关注这场裁定的人多半不关心事情本身,他们只在乎一个拥有魔神实力的人犯错了是否和普通人犯错了需要支付一样的代价。 道理上说,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情理上说,他们都希望散兵得到应有的处罚。 这和散兵做了什么恶行无关,主要是他的身份和大多数人天然都是对立的。 特权和特殊优待存在,并且大多数人都知道它的存在。 普通人知道,但他们不想看到,而散兵的身份就属于那种天然可以得到特权的,人们知道他一定享有某种特权,但只要不看到,他们的内心就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所以幕后交易就只能是幕后交易,它不该出现在台前,这会让任何知道但不想看到的人看到,然后他们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欺骗自己保持沉默了。 道理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或者更直白的说,因为身份的问题,裁决公正与否其实不重要,也没什么人关心,重要的只是人们想要看到他受罚,仅此而已。 他受罚了,所有的逻辑都是符合律法符合情理的。 他不受惩罚,那一切符合律法的流程都是有问题的。 (本章完) 261-活着还好 这还真是个好乐子。 罗摩拒绝不了,他大概清楚八重神子打算让自己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所以他更加没有直接拒绝。 哪怕代价是他也会成为乐子本身,但既然支出的代价和得到的乐趣是对等的,罗摩也不介意入局。 八重神子掩唇轻笑。 她喜欢看乐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眼下的她也只能干点这种事情来消磨时间了。 八重神子的情况稍有些尴尬,作为鸣神眷属,稻妻当前时代的唯一大妖,她的实力相当出色,这部分实力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上天的赋予——鸣神的眷属,白辰血脉·······这些天生的面板专长让她的确实高人一等,支撑她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拥有了如今的实力。 但这就是她目前的上限了,要更进一步,她也没有这个水平。 八重神子当然很强,不过她的强势之处在于她的天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这个水平是很正常的。 甚至来说,她眼下的实力,甚至是有些对不起她的这些天赋专长。 提瓦特有人类七国,可人类在这个世界并不算是很强势的生命体,妖鬼算不算强势的种族这不好说,但八重神子的【白辰血裔】,肯定是相当出色的出身了。 不过她不追求,也没有机会追求太过于强大的实力。 上一代的宫司大人选择了她,主要是希望她能够在雷电影可以预见的漫长生命之中成为一个锚点,成为祂的一段美好记忆。 能够同行的更久,那当然是极好的。 八重神子没怎么追求过实力,她的这个出身摆放在这里,讲道理也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去追求什么实力。 最残酷的魔神战争她没有赶上,五百年前的坎瑞亚覆灭引起的黑灾,当时也没有人指望她做点什么。她现在的实力,不能说是依靠时间堆上来的,起码也确实没有什么麻烦是值得她认真修行去应对的。 不过提瓦特更残酷的地方是,你不努力和你努力的上限其实差距可能并不大。 八重神子认真一些,最多也就是比现在强,但也强的有限。那道真正的大门,散兵跨过去需要千难万难再加上神之心作为支撑,她想要跨过去,难度也不会低多少。 她这个身份,前进又看不到道路,自然只能当一个乐子人了。 身份是很多问题答案的前置,有了这个身份,才能够去考虑更多。 神里绫人是这样,作为社奉行的家主,他可以对眼狩令和锁国令保持沉默,只在必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可当神里家遇到麻烦的时候,他就会第一个出现去做事情。 散兵也是如此,他的身份高出普通人太多了,以至于对于大众而言,他必须得到审判而非原谅。不过就这件事情而言,应该也没有人能够原谅他。 雷电五传这会都已经成为历史了,神里家的那位家主也是真的死了。 这又不是须弥最后的一个版本,散兵修改世界树重新改正了有关他的部分。 那个时期,所有人都知道是百目家出了个神经病,具体的仇恨因为具体的人的死而彻底得到了结束。散兵告诉了空,你尽可以把“真相”告诉那些应该知道的人,比如枫原万叶,比如神里家的兄妹,但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们接受的教育,他们自己的追查,都已经随着百目家的那个疯子而落下了帷幕。 伱说真正的仇人是散兵? 可我不知道散兵,书上也写的清清楚楚,杀人者是百目家的人。 那个时候怎么说都没有用处了。 这个结局当然不再罗摩的预期之内,但他很感兴趣,于是欣然应允。 邀请之后,八重神子少见地犹豫了一下,方才问道:“有关散兵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吧。” “博士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罗摩瞬间反映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愚人众,和神里家应当是同盟。 他们需要借助神里家的申诉,摘下散兵身上和雷之神有关的部分,然后再对散兵出手回收神之心。 不然现在他背靠幕府,雷电影长居天守阁,愚人众只能够选择战争来夺走神之心了。 战争当然是最后的手段,甚至愚人众大概率从来没有考虑过要为了那个神之心去发动一场战争。 八重神子是属于可以争取的对象,这个屑狐狸对散兵的恶感不多,也没有什么好感,只要有乐子可看,她都不会拒绝。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愚人众当然会整理一份有关散兵的各种记录,来为神里家提供证据。 但罗摩是没有想到的,愚人众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你果然知道。”她竖起食指贴在唇边,“但是······嘘,我只能知道,但可不会和你一样,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的。” 这是有关散兵秘密最隐蔽的部分。 当年的博士潜入了踏鞴砂,以枫丹人埃舍尔的身份在稻妻行走。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帮助稻妻人建立起了御影炉心,提供了【玉钢】的打造方法。 而当时踏鞴砂的负责人,也就是捡到了散兵的好心人丹羽,他发现了博士的不对劲。 玉钢和御影炉心都是好东西,但这些好东西的出现,却让踏鞴砂人的生存环境越发恶劣,他开始怀疑埃舍尔。 刚好,散兵的特殊性也引来了愚人众的关注,不过博士一看这时候这小子生活的有滋有味,没什么苦大仇深的表情,看出来了直接邀请多半是没什么机会的,打算人为地帮助散兵制造一些悲惨经历,让他愿意为了仇恨去做某些他原先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隔壁的主教大人奥托就证明了,人类的最大原动力是爱和仇恨,但爱过于抽象,仇恨就恰到好处。 你想要一个人快速成长,给她点温暖之后立刻剥夺,逼迫她仇恨你,而为了复仇,也为了保住自己剩下的那点温暖,她如果有天赋,自然会飞速成长。 没有天赋? 琪亚娜的编号是k423,而她之前的那些实验体去了哪里,这就是个不必要探究的问题了。 总之以仇恨而非爱作为驱使,收益多半是十分明显的。 然后博士就用御影炉心整个了大活儿,御影炉心的危机散兵看在眼里,他拿着金羽就去找幕府寻求帮助,同时丹羽和埃舍尔摊牌——不是很懂,都摊牌了,你一个踏鞴砂当地的负责人怎么会选择和一个有问题的人单独相处的。 博士说你真是个聪明人啊,然后摘下了丹羽的心脏,和他说了点掏心窝子的热心话。 幕府的办事效率让初出茅庐的散兵绝望,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的创造者选择了拒绝自己的请求。 他回到了踏鞴砂,一路上想了各种和丹羽的说辞,毕竟他知道踏鞴砂的问题很大,他以为自己是带着大家的希望出发的。 勇者被新手村的大家善待,他带着大家的希望去讨伐魔王,然后半路被魔王手下的将领劝退了。 其实他尽力了,但他大概也会觉得难堪,甚至不想要去面对大家的吧? 毕竟,他是带着希望去的。 散兵准备了一路的各种说辞,返回之后只看见了博士化身的埃舍尔。 博士告诉他丹羽畏罪潜逃,给他留下了一颗他之前很渴望的【人类的心】·······罗摩不清楚当时散兵的想法,但想来是有点难以置信的。 作为人偶,他确实渴望一颗心。 但当时的散兵绝对没有这么硬核的想法,因为渴望人类的心,就真的去摘下一个人的心脏。 罗摩没想到愚人众会为了八重神子的支持告诉她这种消息,一旦八重神子变卦了告诉雷电影,雷电影真的会生气的。 祂可以接受自己的人偶不是个好人,反正祂当年制造出来之后就把散兵封存了,也不是很关心。 但在散兵的成长道路上遇到这种鸟人,进而导致了如今的结局,祂多半是忍不了的。 八重神子更没想到罗摩会知道这种消息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你有些奇奇怪怪的情报来源,但这种消息你居然也知道么?”八重神子歪了歪头,“这还真是让人好奇。” “雷电影不能知道,祂知道了就会生气。”罗摩没有理会八重神子的好奇,“但你又实在不是那种会知情不报的人·······你告诉了雷电真。” 大事上八重神子挺可靠的。 她知道了,就不会去欺瞒雷电影。 但这件事情雷电影确实不适合知道,祂会生气,然后事情会很难看,所以必须是另外一个有资格知道,且知道了也不会随意生气的人。 “我有一个很糟糕的想法。”八重神子点了点头,“你都知道我该怎么做,你说愚人众会不会也知道呢?” 这种肮脏的事情通常是不适合摆弄出来的,但愚人众却主动告诉了八重神子。 显然,连八重神子自己都不觉得他们是相信自己的狐狸品格会保守秘密。 “他们需要你去告诉某一个人,而且他们知道这个人是雷电真。”她有顾及,但罗摩没有。 八重神子眼睛眨动,笑容放松了许多。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她笑眯眯地说道,“又是你们那个我不知道的默契对吧?” 她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肢,神色轻松:“既然你们都是知情人,都这么有默契,我就不想太多了。” 既然是多方的默契,而雷电真又是其中一方,八重神子觉得自己没必要疑神疑鬼的。 反正,雷电真又不会伤害影。 “那么,该传达的我都传达到了。”她看向罗摩,“裁决正式进行的地点是天守阁,没有什么观众,但你肯定是能够进去的。” “我就在那里,欢迎你的到来了哦。” 她期待着罗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这个秘密。 八重神子不能说的事情,但罗摩未必不能说,他和愚人众现在的关系是不太好的。 稻妻和愚人众的关系其实也不算太好,不过也没有太大的仇恨。 之前的锁国令和眼狩令固然有愚人众的影子,但真要把锅扔给愚人众,到底是有些不讲道理的。 罪魁祸首很明显是九条孝行和柊慎介,他们两个连带着他们的家族都付出了代价,就没必要硬是对敌人下死手了。 愚人众的背后是至冬国,就稻妻而言,至冬是一个没必要轻易彻底得罪的国家。 这些事情即使放在谈判桌上,也只会惹人嘲笑吧? 自家的大臣被对方的摩拉收买,然后向将军谏言,最后将军颁布了眼狩令和锁国令。如果稻妻人敢在谈判桌上提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究竟是收买的一方难堪,还是被收买的一方丢脸。 反正罗摩觉得,他如果是个稻妻人,必然是绝口不提的。 背后下死手就好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心思还挺多的。”罗摩哑然失笑。 如果不提最后这件事情,她大概是真的来看乐子的。 但提了,八重神子就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她在怀疑雷电真的身份。 罗摩也在怀疑,但他们两个都没有证据。 并且几乎很容易猜测得到,这件事情如果在雷电影面前提起来,死倒是未必,多半会被重拳出击。 八重神子这种鬼心思的当然不愿意冲锋陷阵,所以她思考了之后,还是决定把罗摩给拉进来。 罗摩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主要是这问题超纲了,他一来不了解雷电真的日常习惯,没办法从微末的地方看出来对方有没有问题,二来对方的问题在时间线的循环上,他这个段位距离时间差的还太远了,连元素力他都玩不明白,更别说什么时间线了。 这种超纲问题罗摩是回答不了的。 既然回答不了,那还是干脆地随波逐流一些的好。 难道空荧双子不知道自己能够在提瓦特的大地上行走这件事情问题很大? 他们当然知道。 要离开的时候被人紧急截停,一个能够轻易封印他们两个的人却最后选择了放任他们在提瓦特行走,他们不会不知道有问题。 然后呢? 然后日子还得过呀。 你知道祂放你一马多半是另有目的,但你总不能一头撞死来拒绝自己被利用吧? 活着还好,没这个必要。 (本章完) 262-公平 天守阁是稻妻神权的核心。 相比较鸣神大社,天守阁实际上承载了更多有关神明的信仰。 因为神明真的在天守阁。 鸣神大社的巫女们宣扬鸣神的威名,平日里也会有人登上影向山去祈祷,不过神社更多的是作为信仰的一种载体,此外也没有更多的用处了。 大家都知道鸣神在天守阁,不过天守阁同时也是幕府的政务处理中心,正常人就算如何尊崇鸣神,也不会考虑去天守阁展示自己虔诚的信仰。 神社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 提瓦特的神明是真正存在的,这让巫女这种职业的权位大大提升,但与之相反的,也正因为神明的存在,神社的价值反而就会衰减。 神明不存在,或者神明需要信仰,神社的功用就会提升。 但提瓦特的神明对信仰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此外祂们通常也是一个国家实际上的君王,相比较指挥巫女神官、修女神父之类的神职人员去做点什么,倒不如直接驱动武士之类的暴力机关来的简单。 这也就导致了,神社其实没有什么大用处。 稻妻的神社尤其如此,他们有社奉行负责掌管祭祀典仪,如果不是因为当代的宫司大人是雷之神的眷属,鸣神大社在理论上应当归属于社奉行所的一部分。 不过八重神子并不算是一个喜欢管事的上司,此外她也相当的看好神里家,曾经在关键时刻对神里家伸出了援手。 这算是半个好消息。 有八重神子的放权和支持,社奉行的实际权位其实并不小。至于说为什么只能算是半个好消息,那当然是因为八重神子绝非好人。 她给出的支持,都会在某些时刻需要对方付出代价作为偿还。 神里绫人一直是早有觉悟的。 他的成长环境就是如此,这个时期神里家对于社奉行所的掌控力度下滑,每一代的家主不得不夙兴夜寐,尝试着把控制权给夺回来。 当代的家主没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自然会把这种天然的【使命】交给他选择的继承者。 神里绫人当然知道,任何人给出的好处都不是免费的,今天的得到必然会在未来需要支付某种代价作为偿还。 “但这一次果然还是太惨重了一些。” 对着镜子,他低声呢喃道。 得到和付出在某种方面是对等的,八重神子也不是施恩于人不求回报的那种类型。 所以当神里绫华和托马去接触空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甚至帮忙做出了遮掩——茶室的主人是神里家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在那个地方约见某些身份特殊的朋友,倒不如直接在神里屋敷的保密系数来得高。 他会防御,自然也会有人选择进攻。 而社奉行所和神里家在这个时期的实力显然是比不上天领奉行和九条家的,所以到了最后,神里绫华和空的接触自然也被九条孝行发现了。 毫无意外的,九条孝行进行了警告。 托马,或者说神里家有神之眼的其他人,这些人是否在眼狩令的索敌范围之内,全部在九条孝行的一言之间。 神里绫人早有预料,自然地进行了赔礼道歉等一系列常规应对,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提前中断了托马成为狩眼仪式主角的命运。 到了这个阶段,所支付的所有代价都在神里绫人的预期之中。 他仍旧可以风轻云淡地面对所有的问题,继续当棋手·······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神里绫人叹了一口气。 他仍旧维持着表情上的平静,尽管内心已经彻底崩盘了。 “稻妻的浪客故事常有这样的情节,他们喝了一杯来自陌生人的酒,然后偶然闻听了递酒的主人家遇到了麻烦,于是提着自己的刀去帮助主人家解决麻烦。” “其实他们素不相识,一杯酒对于主人家也不值什么,而最后浪客们常常要以生命作为代价让这个故事得到结局。” 有人说道,“这样的故事好像不怎么有趣,但大家似乎都很喜欢这种情节。” “偶尔喝了人家的一杯酒,没准将来可是要用命去偿还的啊·······”神里绫人轻笑道,“我真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您的口中说出来。” “大贤者阁下。” 罗摩坐在窗前,他的视线看着窗外绑着剑道高马尾的少女,完全没有看神里绫人的意思。 “我只是说一个故事而已,又没有喝过谁递来的好酒,犯不着为此拼命。”他的话语随意,“不过真要说起来,搞不好这条命还真的得给谁留着了。” 只算在提瓦特的旅行,罗摩自衬自己是不曾亏欠什么人情的。 但凡是得到的好处,要么是他自己用了卑鄙的手段巧取豪夺,要么承情了也归还了人家的好意,犯不着因为得了谁的好处就要给谁拼命。 遗憾的是,他的开局就承了系统的恩惠。 正常的系统是没有这种问题的,但不正常的系统流派里面,他这样的搞不好就该给自己准备点蜡了。 神里绫人的理解多半不是这个,不过罗摩是草之神的近臣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是挺多的。 带入理解一下,大概就是罗摩为了走到今天,也支付了一些代价吧。 他没有任何的同情,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正常来说,须弥六贤者这个身份是和稻妻三奉行对等的,虽然罗摩是大贤者,而神里绫人的社奉行是三奉行之中较为弱势的一方,但大家仍旧是同级。 不过按照神里绫人所了解的信息,罗摩如今不敢说能够和更上一层的魔神对话,但他确实有介入魔神这个阶层的能力。 雷之神需要三奉行来帮助祂处理政务,但三奉行究竟是谁,或者说名号是不是三奉行,这些对于雷之神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但罗摩不是这种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状态,他的价值在三奉行之上,值得魔神们专门关注。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罗摩舍弃些东西才最为合理。 “你不觉得她挥砍的力度很大?”罗摩想了想,“我虽然不是什么剑道好手,但总感觉她这不像是在练习剑术。” 他的各种武艺都很一般,但能杀死敌人,这就够用了。 神里绫人走到罗摩的身边跟着坐下,然后看向了窗外修习剑术的神里绫华。 “确实,感觉上像是在砍人出气。”他哑然失笑,“但就算这样,我妹妹也很好看的啊。” 兄妹两个人修行的都是神里家家传的神里流剑术,他当然能够看出来神里绫华究竟是在演习剑道,还是单纯地在大力挥砍撒气。 “这倒是真的。”罗摩微微颔首,并不否认。 虽然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假象中被砍来出气的人,应该是他自己就是了。 “白鹭公主殿下应该是在念叨您这位社奉行吧?”罗摩转手推开了责任,“我听说白鹭公主殿下很早就就要求您向鸣神冕下提出仲裁,但您把她关了禁闭。” “可最后,你好像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神里绫人笑容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 “不瞒您说,那个时候我其实正在和散兵大人沟通。”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听说您遵奉一种简单的道理,我这个道理也很简单,您应该能够理解的。” 虽然没人的时候唾骂狗贼,但公开场合,哪怕是这种相对私人的会谈,他也仍旧得称之为大人。 “当然。”罗摩的笑容玩味,“这也正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死去的人固然值得缅怀和悼念,不过活着的人其实更值得关注一些,我理解您的想法。” 他选择了求和。 但结果恐怕并不太好。 这个时期的散兵大概率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仍旧信奉着自己的【三度遭遇背叛】的理念,愤世嫉俗的不太正常。 当然,更核心的道理其实就是罗摩和八重神子讲述的那个道理。 稻妻这么长的历史里有这么多的人,死两个又怎么了? 罗摩说这话的时候是想过的,反正死的人和他是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他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 换成散兵是相同的,他杀的人在他的眼中算得上是仇人,不然就是蝼蚁之辈,他那里会因为杀死了一些普通人而感到愧疚呢?他没有笑出来,都已经算很克制了。 女士的逻辑和散兵的逻辑一脉相承,在邪眼计划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普通的生命能够因为邪眼得到短暂的辉煌,这是他们的幸运,而不是我们有什么残忍的地方呢?我们甚至帮助他们实现了他们做不到的梦! 神里绫人可以摁住情绪去选择和解,但散兵未必愿意和解,哪怕是神里绫人率先低头,说死的好死的妙,这些人都是活该一死啊,他能够昧着良心说这种话,散兵多半也是不在乎的。 更何况,他的道德底线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低。 这也低的过头了,低的有点不像是个人。 神里绫人并不期待罗摩谅解,旁人的多少言语都比不上自己的一份感觉,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选择简直是把神里家的门面给丢干净了,但看着自己的胞妹·······这个时候还是不提了,因为谁谁谁所以选择了妥协,总感觉有种把黑锅推给对方的味道。 总之他的选择相当不合适,而更糟糕的是,他居然还被拒绝了。 神里绫人自己都很难描述当时的心情。 羞恼、愤怒、怨恨和不理解·······挺复杂的。 “我猜你做了一个让伱自己都不齿的决定,而更让你觉得难受的是,你明明已经舍弃了很多,但对方还是选择了拒绝。”罗摩微笑道,“不过你自己也明白的吧,其实神里家的尊严,在散兵眼中一文不值。” 这样的道理不算奇怪。 你觉得珍贵的东西,并不是在所有人眼里都很珍贵。 神里绫人做出妥协的决定,肯定是经过了一段挣扎的。 但散兵的拒绝不需要思考,他不会觉得神里绫人舍弃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因为神里绫人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算珍贵。 社奉行大人沉默了,而罗摩没有。 他自顾自地说道:“这还真是个好机会,我简直毫不怀疑,愚人众一定是在这个时候出场的。” 他的笑容温和,“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在这个时候出场,向你伸出援手。” 神里绫人低下头,轻声说道:“是啊,我也不怀疑,他们一直在等待我被拒绝的时候。”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太可能抗争到底,哪怕他自己觉得自己在为人的底线和家族的存活之间挣扎,但其他人都认为他一定会放弃底线。 结果他也确实放弃了。 愚人众在等,并且等到了,于是他们带着证据来到了神里屋敷。 这不是一场谈判,而是通知。 你已经被拒绝了,我给你提供一些东西,或许能够帮助你干翻他。 你可以选择了,是拿着这些东西第二次舔着面皮过去投降,还是把它们当作武器,拿去和对方打一仗。 “于是故事进入了最后的阶段,你拿着证据,要在将军面前提出仲裁,利用律法去击垮散兵。” 散兵未必有追杀的想法。 但他和神里家的矛盾是实打实的,他只要活着,所有人都会知道,稻妻的上层大人物里面,有一个和神里家有矛盾的人。 不需要他出手,甚至不需要他记得,很多人都会选择为了他而冲锋陷阵。 上行下好不是说着玩的,他只要活着,哪怕他自己不在意,这件事情也过不去。 “你有把握么。”罗摩问道。 “很大的把握。”神里绫人微笑道,“他的身份如此,我相信很多稻妻人都希望他受到惩罚。” “此外,愚人众提供的证据确实翔实,简洁有力的证明了他的大问题。” 即使没有证据,人们也是希望他出点问题的,这是基于普通和特权之间的冲突。 更何况,神里绫人看过了那些详实的证据,相当肯定他一定得死一死。 “我不敢说自己一定是干净的,为了神里家的权位,我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神里绫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但和他相比,我就太干净了。” “可你不配和他相比。”罗摩轻声说道,“你知道的,他是魔神,而你只是个社奉行。” 只是个社奉行······神里绫人哑然失笑。 多年以来社奉行作为三奉行之一,常年站在稻妻的最高处,值得社奉行退让的,也只有将军和那位宫司大人而已。 哪怕是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偶尔有所强势,大家实际上也是平级。 而罗摩用了一个只是,来形容这样荣勋的地位。 他反驳不了。 “是啊,只是一个社奉行,凭什么想要得到和对方一样公平的对待呢?”神里绫人看向了窗外,“稻妻是不适合言说公平的一个地方。” “神里家的家主才能当社奉行,九条家的家主才能当天领奉行,既然当年我接受这份特权的时候没有说过什么不公平,那么当别人用更大的特权从我身上碾过去的时候,我也不应该高喊不公平了。” 如果你接受特权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公平这种东西,那么当你面对不公平的时候,还是选择沉默的好。 毕竟你开心的时候,你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玩意儿。 这时候如果说当社奉行不开心,那就纯纯是在拿别人当脑瘫了。 就算是神里家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在九条和柊家之下而已,这种位置你非要说自己不开心,那什么话都没有办法说下去了。 古往今来人们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对权力说不——不是知道自己不行,而是有人用事实告诉他你就是不行。 一切人对权力的鄙薄和厌弃都只有两种情况,真的得到了并且选择了放弃,从未得到所以十分的酸。 而提瓦特的环境,也就是广义上的超凡世界提供了第三种情况。 权力作为力量的副产品而诞生,它还是很值得追求,但也有比它更值得追求也更有价值的东西出现了。 罗摩低下头想了想,“如果你打算和我讨论公平和不公平的话,那么话题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没有什么耐心,“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所以我不是很关心。” 神里绫人算是对的吧。 他作为稻妻的社奉行,被八重神子强行推上去的人,确实是没有什么资格去演说公平。 当时神里家能够走出一位社奉行,这已经是因为八重神子所代表的强权了,和任何的公平都没有关系。 不是八重神子,神里家已经下台了。 是,后来的神里绫人做的很不错,但如果非要说只有他和神里家能够做好,那就是胡扯了。社奉行这样的职位,只要有机会,谁会说自己做不好所以拒绝呢? 但这样的问题本来也没有什么答案。 也许其他的家族其他的人也能够做好,但既然是神里家和你神里绫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了,那故事就只能够按照这个剧本走下去。 在这个时候开始追寻公平这种东西,反而挺没劲儿的。 (本章完) 263-道路 神里绫人深吸了一口气。 罗摩的话语并不算苛刻,他只是不想在假设上浪费太多的功夫。 事情发生了,你也已经成为了社奉行,你的对手也就在这里,那还是思考现实该如何应付好一些。 他苦笑道:“大贤者阁下真的不明白?” 窗外少女的脚下一顿,她收好木刀,眼神直勾勾地看了过来,丝毫没有掩饰。 这个位置,她其实是听得到的。 “像是这种事情,你问我我肯定不会拒绝。”罗摩的话语随意,“但我还是觉得,当事人的想法或许会比较重要。” 他收回了欣赏的目光,然后看向了神里绫人,“更何况,伱不一定会输。” “您看好我会赢?”神里绫人稍有诧异,“可您方才才说过了······” 祂是魔神,而我只是区区社奉行。 “散兵的底子不够干净,您的底子也一样的不算干净。” 罗摩面无表情,“愚人众执行官这些货色就没必要提起来了,包括我在内的六贤者,璃月的七星,我们之中很少有人是完全干净的。” 刻晴、琴这类人或许是干净的吧,她们这个位置能够完全的干净,就一定有人替她们做了不干净的活。 蒙德负责这个的是凯亚和迪卢克,还有修女罗莎莉亚,乃至是琴的挚友丽莎,他们都是琴手上干净的理由。 璃月也有自己的璃月之暗,有人站在阳光下,自然也得有人在阴影里做不干净的事。 罗摩知道自己,也了解愚人众这些执行官,说他们手上干净,那就是纯开玩笑了。 神里绫人不算是例外。 他的开场就决定了,他必然不可能是例外。 神里家的这位白鹭公主可能手上不染尘埃,但神里绫人不可能。 “你能够抓住散兵的痛脚,散兵也一定能够拿到你不干净的底子,当然,我相信你犯得错误,和他犯的错误绝对不是一个量级的,但死刑对你来说肯定是够的上了。” “即使不讨论身份问题带来的特殊对待,只要你走上了这个舞台,你几乎是必死的。” 八重神子不会在这个时候替他说话。 错了就是错了,人们期待散兵得到公正的裁断,神里家的社奉行大人,又何尝是和普通人在同一个阶层的呢? 稻妻的权贵天然就是和普通人对立的,三家包揽了三奉行这样的职位,光是这件事情就没有稻妻人会和他们共情。 蒙德倒是有点可能。 巴巴托斯摁住了贵族崛起的势头,让蒙德的贵族始终低调做人。 作为御三家的莱艮芬德家族,家主为了抗击魔物而死,骑士团都可以单方面的宣布为了掩盖真相,你的父亲必须死于一场意外。 评价事情要从配置开始看。 这件事情的一方是莱艮芬德家族的家主克利普斯和当时蒙德最年轻的骑兵队长迪卢克,克利普斯为了抗击魔物而死,迪卢克带着消息返回骑士团。 而骑士团的督察长伊洛克告诉迪卢克【必须掩盖真相】,你的父亲对外会宣称死于一场意外。 看看这配置就知道了,蒙德的贵族是真的抬不起头来。 莱艮芬德的家族地位,迪卢克的骑兵队长的身份,一句话都能摁下去。 后来伊洛克也确实被证实了有问题,但迪卢克已经不打算和骑士团玩了。 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有点难说,毕竟众所周知,克利普斯是个凡人,你迪卢克说他把魔龙乌萨给击退了,这让骑士团挺没面子的。 蒙德的环境搭配上琴这样的代理团长,确实没什么问题。 包括有仙众暗中观察的璃月,水龙掌管的枫丹,乃至是旧六贤者体系下的须弥,这些地方都可以得到相当限度的公平——当然众所周知的,旧体系的须弥不包括沙漠民。 稻妻是目前唯一的例外。 民众在平日里也会在嘴巴上感恩天领奉行老爷、勘定奉行老爷这些大人物们的大恩大德,但真到了他们能够做决定的时候······· 超级飞侠里有段还算应景的对话,所有系统全部启动,启动,启动,启动还有这个! 所有人全部······咳,大概的结局就挺明显的。 神里绫人毫不意外,“您说的这种情况,会把您自己算进去么?” 罗摩点了点头,说道:“我完全不怀疑,一旦给他们这个机会,我肯定得被吊死。” 虽然是带领沙海完成反攻的最大功臣,草之神如今的眷属,但罗摩真的不怀疑,须弥人里等着他垮台的人要比支持他的人多得多。 支持他的只能是沙漠民里的一部分,雨林民就算再深明大义,也不可能支持一个剥夺了他们特权的人。 这和脑袋没什么关系,是屁股决定的道理。 而反对他的不止是雨林民,还可能有沙漠民里的一部分,毕竟作为战胜的一方,罗摩给他们的东西远比他们预计的要少得多。 为了配合纳西妲,罗摩专程出演了一场戏剧,但他们没有必要理解罗摩为什么做不到。 看一个人做好了什么事情,又弄砸了什么事情就好了,他为什么做到或者为什么做不到,这对于旁观者而言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同样的,他们也没必要理解罗摩为什么只给了他们“这点”特权,反正知道罗摩给的不够多,这就足够构成仇恨的理由了。 神里绫人笑容轻松了许多,“原来您也是这样想的啊。” 罗摩有心否认双方情况的不同,但想想倒也没必要如此打击对方的情绪,也就干脆作罢了。 他是依靠战争起家的,可最后战争胜利的利益分配,罗摩把大头给了草之神,换取草之神对自己的支持,所以他认为自己被敌视也不算是奇怪。 毕竟从结局来说,他也确实背叛了所有人,为了讨好神明,而牺牲了沙漠民的利益——雨林民就不用考虑了,他们脑子抽了也没道理真的支持罗摩。 这件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但罗摩自己知道,所以他觉得很正常。 尽管没有罗摩,反抗本身就是不成立的,剧情里到了须弥后期,沙漠也还是这个样子。 但反抗确实是借助了沙漠的力量,而最后罗摩也确实拿着战果去和草之神做了交易,他也不打算为了争辩。 神里绫人的情况不同,他的格局不至于对着普通人下手,手段狠辣是真的,不过多半和普通人的利益没什么关系。 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神里这个姓氏所带来的问题,也确实是享受了姓氏带来的好处。 即使是神里绫华这位风评很好的白鹭公主,在这种时候面对的情况和他这位社奉行也差距不大。 风评再好,到底也是另外的东西。 但看着他们垮台,却能够带来实打实的利益,再不济看个热闹也是极好的。 罗摩自己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知道,神里绫人同样知道。 “这就是没办法反驳的部分了,”神里绫人的笑容温和,“我享受了神里这个姓氏所带来的好处,年少时就有机会带走社奉行的冠冕,此刻自然也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姓氏带来的麻烦。” 少年时期登上了稻妻最高的大舞台,非要说是个人能力,和姓氏没有关系,神里绫人是不敢这么说的。 固然有八重神子的支持,但八重神子总不可能在稻妻范围内挑选一个合适的人。 她的挑选显然是从上到下的,先从稻妻的御三家开始寻找合适的棋子,神里绫人也是在这个时期得到了来自八重神子的帮助和支持。 得到了八重神子的帮助,于是在稻妻的变故之中,他只能任由自己的妹妹入局。剩下的故事,就是在是没办法描述了,无论神里绫人怎么想,他都很难理解为什么稻妻的局面会如此波谲云诡,完全不在他的任何预期计划之中。 “这么说来,你做好了送死的准备了。”罗摩的表情稍有古怪,“但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猜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你会相信吗。” “大贤者愿意说,我当然是相信的。”神里绫人微笑道,“不过事情是因为什么开始的,对于如今的我们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罗摩点了点头,“所以说,你是打算给她找一条后路。” 这么说来,故事的开始和因为什么开始的,确实已经不重要了。 罗摩也没必要和他描述自己其实只是觉得有趣,所以随口一言——当然,他也确实没什么亏欠。 这件事情在神里家的历史上一直都是个谜团,往小了说,罗摩也是无偿伸出了援手,什么都不要就为了帮助他们得到真相。 他看热闹,但他只是给了一个神里家所期待的真相。 真相也是一种知识,而显然,神里家扛不住“知道”这件事情需要支付的代价。 真相也不是快刀,真正的快刀是你知道了杀死自己亲友的仇人,但你发现他是你的顶头上司,他甚至还是个魔神。 你不但打不过他而且玩手段也玩不过他,这时候真相反而是麻烦了。 很显然,有问题的不应该是罗摩给出了真相,而是神里家眼下的“弱势”。 这种交谈没必要瞒着神里绫华。 她抬步走近,重新拿起了木刀。 很难说这一次是为了砍罗摩,还是为了砍擅自给她准备后路的兄长。 总之罗摩起身换了个位置。 然而神里绫人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愚人众不可信,也知道这一次未必能够得到公平。” “我已经选择了妥协一次,家族的面子也一次就丢干净了,按理来说,我实际上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进行第二次的投降。”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顾虑起了已经被丢干净的面皮。” 罗摩插了一句,“如果你这个时候真的选择妥协,他也许也会放过这件事情。” “因为愚人众?”神里绫人不在乎的笑了笑。 “他比你更懂愚人众的强势和可怕,也比你更加畏惧愚人众。”罗摩话语认真。 他从未怀疑过,那枚雷之神的神之心随后的归属。 罗摩现在就有机会横插一脚,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和神之心的段位差距还有一点,即使拿到了神之心,也不知道该怎么驱使。不会用的宝物拿在手里,只会换来更多的觊觎,反而不如继续收敛自己的手脚,等待更加合适的机会。 “但我已经做不到了。”神里绫人的眼神有些迷茫,“我已经没办法去投降第二次了。” 罗摩不在劝说。 按说散兵之前就应该意识到了,神里绫人的事件是一个能够对祂构成威胁的麻烦。 祂应该尽早让神里家保持沉默,而不是给了对方一个把事情摆在明面上的机会。可当神里绫人打算妥协的时候,祂却选择了直接拒绝。 这不太像是散兵的水平。 祂和更多的愚人众执行官,坏是真的,但和蠢通常是不搭边的。 但考虑到祂在须弥登神之后的表现,罗摩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正常点说,散兵不会如此不智。 不过眼下祂毕竟刚刚完成了登神,而且也没有和什么对手正式完成过一次交锋。 就和刚刚登神那会儿,祂也是叫嚣着“此刻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迫不及待地打算推动一场魔神之间的战争一样。如果是这个状态的散兵,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算正常,并不算值得奇怪。 “事到如今,我只关心一件事情,大御所大人真的会因为杀死普通人这样的理由,选择处罚祂么。” 他看向了罗摩,眼神认真。 “这是第二个目的?”罗摩并没有回答。 很少有人会喜欢自己的伤疤,不断地揭开伤疤给陌生人看,这种行为通常是为了搏取同情,算是比较少见的一种行为。 神里绫人肯定不是这种人。 他愿意拉着罗摩描述如今的窘境,自然是因为他有想要的东西。 “是。”神里绫人点了点头。 “我能够得到什么。”罗摩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可以不说,反正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神里绫人平静地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罗摩想了想,“那就不说好了。” 窗外的神里绫华握紧了手中的木刀。 但她毕竟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虽然生气,却也知道罗摩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 秘密当然是有价值的。 愿意说给你听,这是你的好运气。 不愿意说,那也很正常。 罗摩站起身,“那么,该说的部分已经说完了,剩下的部分,不妨请一下当事人来做出选择如何?” 神里绫人微微颔首:“理当如此。” 他轻声说道:“进来吧,绫华,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做出决定。” 她还挺想直接翻窗进来的,但想了想,还是转身从离开。 “这么正式?”罗摩挑了挑眉。 剑道修行和与家族的贵客见面,当然不能是一种状态。 “这算是某些无用的礼仪吧,不过她学了很久的,一时之间倒也忘不了。”神里绫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且如果是大贤者阁下的话,这些礼仪未来也应该是用得上的。” “我拒绝。”罗摩干脆地说道,“请当事人来讲道理,这是客气的说法。” “我没想听她的道理,我猜她的道理也不会是答应。” “这么说来,您是觉得祂死定了。”神里绫人露出了微笑。 接受一个麻烦和接受一个礼物,这是有关一件事情的两种结局。 罗摩说的麻烦只涉及到了神里绫华一个人,换而言之,他没觉得散兵会是个麻烦。 斩草除根的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神里家要倒下,神里绫华不该是一个例外。 她的天赋很好,关键是她很漂亮。 一个漂亮女人天赋还很好,她如果舍下面皮就是想要复仇,散兵死不死不好说,但那些参与了神里家的“墙倒众人推”的游戏的家族,多半是有点难顶的。 “你也活不了。”罗摩神色平静,“开诚布公地说,我希望你能够活着,但如果散兵要死,你也不可能离开。” “这不是和珊瑚宫心海一样,换个名字,连面皮都不用换的情况。” 珊瑚宫心海战败之后直接加入了奥诘众,她换了个名字,然后被幕府重新委派到了海祇岛,成为了幕府在当地事务的管理者。 而新一任的珊瑚宫巫女又是她当现人神巫女时的下属,换而言之,她什么都没有损失,反而是升官了。 但神里绫人的情况和她不同。 珊瑚宫心海闹得也大,不过将军最后也承认了,是自己选择了放任和漠视引发了敌对。 此外,她为稻妻提供了一整个渊下宫,在阿祇选择了妥协之后,渊下宫的龙蜥也不算是威胁了。 将军是不会错误的,所以这件事情的最终判定不变,错误的是掀动反叛的珊瑚宫心海,判定的结果当然也是死刑。 但因为自己放任引发的敌对,和她所带来的利益,让她改了个名字就可以继续在稻妻行走。 珊瑚宫心海当然死了,将军拿出了一具刚刚制作好的傀儡,然后顶着珊瑚宫心海的名字被处死。 神里绫人不行。 他和散兵是对簿公堂,他拿着散兵的黑料,散兵也知道他做过的某些恶事,公开暴雷的代价是大家都活不了。 珊瑚宫心海可以私下处理,他们得接受明面上的处罚。 一样是死刑,但立刻执行和腾出一点时间,这中间能够操作的区别就很大了。 “其实祂不是很在意的有关雷电五传和神里家的那件旧事吧。”神里绫人突然说道。 这应当是在询问,但他并不期待答案,“如果我放弃了追究,这件事情没准就会到此为止。” 接下来就是和那些打算为王前驱的聪明人进行一番搏杀了。 三奉行倒了两个,没有人会觉得社奉行能是什么绝对的例外。 和神里家为敌是很简单的理由,不管是讨好上峰的散兵,还是单纯地希望旧时代的三奉行彻底成为历史,这都是一个理由。 他们也想当稻妻的三奉行,当稻妻的人上人。 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不需要仇恨,只需要最简单的利益冲突,就值得双方拼死去搏杀。 拼杀的理由是上位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可如果这件事情十分艰难,他们就会权衡是否真的要和神里家彻底决裂——毕竟,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位置是已经空出来的,真的要为了多一个可能,选择让家族和神里家血拼么? 很多人都愿意,但他们绝对不愿意第一个上。 这是神里家存活的机会。 选择妥协,只能说难了一点,操作空间还是有的。 但如果不妥协,硬是要刚到底,神里绫人被事务纠缠,乃至是他自己身死的时候,就是神里家覆灭的时候了。 这和神里绫华的才能无关,她才华如何出众,也不可能在一个所有人都希望神里家彻底倒台的情况下重建神里家·······或许唯一有点操作办法的,就是带着神里家剩下的财富嫁入某个觊觎神里家财产的贵族之家,然后尝试着鸠占鹊巢,夺取对方家族的控制权,在对方的姓氏之下积蓄力量,然后找机会重新竖起神里家的旗号。 但神里绫人没有这种期待。 他不看好妹妹有这种果决狠辣的手腕,也不希望神里绫华真的去承担这种不必要的责任。 “看起来我没办法劝说你什么了。”罗摩微微欠身,“那么,祝君武运昌隆。” 某方面说,这未尝不是一场战争,说是武运昌隆倒也不算奇怪。 第一次是散兵拒绝了他的请求,而现在,他自己拒绝了第二次的谈判。 哪怕他明知道这一次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成功,他想了想,也还是选择了拒绝。 客观地说,这个选择有点任性了,很不符合神里家家主应该有的觉悟。 但这是个符合神里绫人的选择。 人毕竟不是机器,知道当下最好的选择,也许因为无能为力,也许因为不愿意,总之并非是每一次都能够拿到最好的选择的。 他有机会,但他不想要这个机会。 雷电真的存活方式稍有古怪,不过刚好,雷电影就很适应这种存活方式。 祂本尊也舍弃了躯壳,将意识沉入了【梦想一心】之中存活,只会在关键时候依靠获取将军的躯体操控权限来进行活动。 雷电真的情况比祂更加适合这种存在形式,唯一的问题是梦想一心这种珍贵的武器太罕见了,短时间内雷电影也找不到第二件更适合魂灵寄宿的器物。 普通的器物祂完全不放心,担心万一器物坏了之后伤到姐姐的魂灵。 具体的处理方式罗摩不是很清楚,但他清楚一点,如今稻妻实际意义上的管理者是雷电真。 雷电影和人偶将军,包括八重神子,都不可能和这位魔神巴尔竞争。 以雷电真在剧情里表现出来的性格,祂不大可能给散兵什么机会,最多也就是考虑到妹妹雷电影从一开始就直接舍弃而有所偏向,但这种偏向绝不会在涉及到大多数人的时候展现。 神里绫人自然是选择了公开的,这件事情不闹的大,他就只能是被解决的一方。 只有闹得大了,进入了神明的视线,他才能够抹去散兵在武力上的绝对优势,让大家在一个相对公平的平台互相拼杀。 万一雷之神没关注到,散兵伸手就能够把神里家连带着神里屋敷给捏碎,这也就没必要讨论什么反击了,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着反击,真的是想多了。 对于弱势但占点理的一方,对方如果讲道理当然很好,但如果对方不打算合理解决,那么闹大事情通常就是逼迫对方愿意合理解决的唯一办法了。 私下解决通常都是都是因为闹大了不占理的一方需要支付更多的代价,另一部分是单纯地拒绝麻烦,因而可以容忍妥协所带来的损失。 而神里绫人在这场事件之中,就属于绝对的弱势一方。 他想赢就只能把事情闹大,让散兵很多比他强的手段都因为神明的关注而不得不作废,只能够选择摆事实讲道理。 摆事实讲道理·······对于散兵这种拥有了魔神实力的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祂明明可以从神里家的废墟上碾过去,但却不得不和对方讲道理,祂当然不会很开心。 现在的情况,雷电真恐怕已经了解清楚了,所以祂自然不会留手。 犯法了值不值得原谅,这从来都不是法律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这是神里绫人胜利的道路,也是他生命的绝路,闹大了之后,散兵陪着他玩公平游戏,神明不会偏向散兵,更加不会偏向他。 错了的事情有千百种道理,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更多的答案。 他当然是犯过错误的,这些错误别人不会追究,神明也不想去追究。 而前提是,这些事情都不会暴露在明面上,一旦暴露了,需要所有人追究的时候,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本章完) 264-布置 来的时候罗摩孤身一人,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漂亮姑娘。 神里绫人还没有动身。 已经是玉石俱焚地情况了,他没打算把家族的任何东西留给觊觎神里家如今地位的敌人。 一旦抵达了稻妻城,他就不再是社奉行,也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布置。 所以想要把东西做好转移,一部分和敌人拼杀,另一部分留给离开家族的妹妹,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他需要一点时间,而罗摩和神里绫华会先动身一步。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罗摩随意地开启了一个话题,“为了某件事情而活着,要比为了它去死会难一些。” 尤其是,牺牲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还没有动身,就先要背负兄长的一条命。 “从此之后,遗憾会伴随你的一生,每一个四下无人的时刻,你都会后悔自己不曾选择陪着哥哥一起去死,而是选择了躲开这一刀。” 他轻声说道:“伱躲开了刀,但躲不开另外的东西。”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兄长争吵,这是他最后的安排了。”她的声音有些干哑,“还是说,您真的就这么不喜欢我?” 这场交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欺瞒神里绫华,反正根本也瞒不住,倒不如让她听了个全。 “漂亮女孩谁不喜欢。”罗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更何况,你也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家族的麻烦被神里绫人挡下来了,可能的麻烦散兵被神里绫人兑子换掉,唯一的麻烦就是她不懂事的像个小女孩。 但她很懂事,会乖乖地牵着兄长委托的人的手,离开自己的家。 她不是麻烦,是一份昂贵的礼物。 神里绫华低下头,“大贤者阁下说那句话之前,是否有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她到底没能忍住。 这还真是个不太有趣的问题,罗摩想了想,方才给出了回答,“神里绫人就不会问这种事情,你也不该问的。” 倒不是这个问题有多么值得避讳,不好提。 主要是太蠢了,蠢得不像是他们这种水平的人应该问出来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我能够帮到神里家的忙,这时候就不要提那种很明显会让我尴尬的问题。”他揉了揉少女的头发,“我虽然不会尴尬,但你要寄人篱下,让主人家不快的问题最好别提。” “此外,我给出来的答案,是神里家一直在追查的真相。” 他没什么事,所以解释起来还算有点耐心,“我给了你们想要的真相,但你们承受不了真相的代价,这应该也不算是我的问题。” 不提夫唱妇随这么浮夸的东西,但张口就是你这么做不会觉得愧疚这类问题,最好还是别问出口。 很蠢,非常非常之蠢。 “您教导的是。”她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 有关散兵登神的事情,罗摩是出了大力气的,这件事情在之前还是秘密,但随着反抗军的投降,幕府和反抗军战争相关细节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神里家不会调查不出一点真相。 就算他们不想要真相,愚人众也会把真相给他们。 但神里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罗摩也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该看出来的,如果真相真的有什么用处,神里绫人就不会闭口不谈。 当他不提的时候,神里绫华就应该明白的,爆出这件事情不会给神里家带来任何帮助,反而会让可能帮忙的罗摩直接舍弃援手。 但她还是提了这么个蠢问题。 “所以我说是个麻烦,”罗摩叹了一口气,“我先问一下,你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而仇恨我吧。” “这种问题从您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她扬起了贵族少女专属的浅笑,“当然不会,您是神里家的救命恩人啊。” “可未来应该已经没有神里家了。”罗摩没有犹豫。 少女握着折扇的右手碧色的青筋凸显,力气大的仿佛要将折扇捏碎。 “这和您无关。”她低声呢喃道,“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家族需要一个真相,而真相就是和他成为敌人。” 罗摩面色不变,“嗯,继续说下去,我想听。” 这话就言不由衷了。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愚人众肯定是把帮助散兵登神这件事情的功劳全部推给了自己。 搞不好他们会说罗摩是天下地下绝无仅有的炼金术天才,如果没有他,正机之神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当然是吹捧,但一个人相信什么,偶尔也会看他愿意相信什么。 他愿意相信了,什么都是真的。 “是,愚人众是说了,正机之神是你提供的制造方案,并且也是你一手改进的。”她深吸一口气,“这些我都知道了。” “继续,我在听。”罗摩表示自己有在听,你可以继续表演。 “所以,神里家如今的麻烦,我不能告诉自己和您完全无关。”少女低下了头,“这就是我的答案,您满意了吗。” 我当时和反抗军站在一起,总要为了反抗军的利益负责,毕竟人家也是花了钱的。 罗摩觉得自己其实是有点道理,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合情合理的答案,不过这和我的问题关系不大。” 他停下脚步,站在少女的面前,“我想知道的,只是你觉得这种有关所带来的仇恨有多大。” “我说您就会相信吗?”神里绫华的笑容有些讥嘲,“我说不怨恨你,我心甘情愿离开稻妻跟着您,这些话您会相信?” “你说我就信。”罗摩十分肯定。 她的唇瓣轻启,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这种话·······怎么会从您的嘴里说出来。”神里绫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您实在不像这样的人。” 你说我就信?她听着就感觉是一个笑话。 罗摩没有言语。 片刻之后,神里绫华方才察觉到罗摩的认真。 但她还是有些理解不了罗摩的说辞。 这样的话,确实和罗摩偏差太大了。 “怨恨的话,应该是有的。”她泄了气一样,连眸子都开始闪烁,“家族如今的困境是因为散兵,而不是因为您。” “因为散兵的实力提升和真相的出现而无端泄愤,牵扯到您的身上,这样做其实不好。” 但我说服不了自己。 罗摩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给了真相,这是神里家需要的,他甚至都没有索求什么回报,这件事情固然引导了双方的对立,但这件事情和罗摩的关系确实不大。 杀人的不是罗摩,他只是告诉受害者,杀人的是谁。如果因为杀人的一方太过于强大,反而怨恨告诉神里家真相的人,神里绫华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不说她接受的家族教育不允许,就是正常人的正常教育,都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第二件事情,是罗摩为了反抗军帮助散兵完成登神。 这件事情的发生早于很多事情,和神里家同样无关,那场幕府和反抗军之战的受益者主要是天领奉行,所以战争失败之后,九条家扛了最大的锅。 战争胜利了他是大功臣,战争突然暴毙了,他是最不能跑的那一个。 他做了两件其实都无损于神里家利益的——两件事都是如此。 她明白所有的道理,但就是说服不了自己。 “你能想明白就足够了,至于说仇恨,也大可以直接算在我的身上。”罗摩握住了她的左手,“反正你也伤害不到我,带着点仇恨也不碍事。” 人的价值决定了她应该得到的待遇。 认真来说,神里绫华的价值并不如砂糖。 她的价值包括了以剑术和元素力作为核心的武力、常年陪同社奉行理政的政务处理能力、以及好看。 通常来说后者是不能单独列为一种才能的,但这就要看人了。 有些人长的就是值得专门当作一种才能进行参考。 武力就不用提了,她的武力能看,但也只能够用在凡人的领域。 政务处理能力·······须弥理政的是一位神明,抛开神明,议院和贤者也够用了,她的加入也许算是补强,不过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作用。 砂糖的炼金术天赋到现在都还有用,横向对比过去,神里绫华的能力就只能说是相对中庸了。 “您真的没有更适合安慰人的话语么。”她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道理,还真的是让人难受啊。 你当然可以仇恨我,反正你的仇恨也伤不到我,所以我不介意。 也可以说是不在乎了。 弱小的时候,连生气对于旁人而言都是一场有趣的闹剧。 仇恨也不是例外。 “其实如果只是后路的话,神里绫人多半没必要选择我。”罗摩耐心地说道,“他给你准备的礼物,足以支持你离开稻妻之后安稳生活。” 神里家的财产众多,那些已经来不及转移的不提,这么多代的显贵之家不可能真的把财产都放在明面上。 “我知道,”神里绫华晃动了一下手腕,显得有些不太习惯,“所以你们最后来询问当事人的意见了啊。” 只是脱身,怎么做都很简单。 因为她手上确实干净。 神里家有专门负责暗杀业务的【终末番】忍者,还有这位担任了社奉行的兄长,神里绫人虽然不会让她变成傻白甜,但也不会让她专门去处理不太好的事情。 家里不是没有人,没必要让胞妹去做。 手上干净,在这个时期想要全身而退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她最后答应了,想要的自然就不止是全身而退。 这件事情罗摩不提,她也不会主动提起。 妥协当然都是有自己的目的,不然她完全可以在七国里找个合适的国家,继续当她的富家小姐,没必要和没认识几天的罗摩一起返回须弥。 不过罗摩有些奇怪的是,如果他最后没有把选择权交给神里绫华,而是真的一眼就看中了美少女,神里绫人打算怎么办。 总不能是自己平日里沉迷实验的状态给了他们都觉得自己不近女色的感觉吧?他就这么放心自己? 有点奇怪。 这不像是神里绫人这个妹控的正常水平,就算罗摩和他地位对等,加上还有神眷在身,身份考核上确实没有什么必要,但就这么主动,罗摩还是有点不太理解的。 到了这个阶段,罗摩是能够拒绝的。 而下一个阶段,少女主动跟着离开,罗摩就没办法拒绝了。 “那么在进入天守阁之前,就请你好好扮演这个角色了,神里大小姐。”罗摩微笑着调侃道。 “我会的。”她抿了抿唇,神色认真。 值得这位大小姐注意的,只有神里绫人和神里家了。 前者是血亲,后者是她仅剩的一种珍贵东西。 神里绫华思索了之后,还是没办法央求罗摩去救下神里绫人,毕竟她自己都觉得不合理。 神里绫人要和一位魔神兑子,这种本身就不公平的交易,她如果还希望罗摩救下神里绫人,让这个交易更加的不公平·······这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做梦也没有这么赚的,用一个凡人兑掉一个魔神。 而现在你甚至连一个凡人的命都不想要付出,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她对神里绫人还抱有一定的信心,这基于血亲的身份,哪怕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她仍旧会祈祷命运的眷顾。 而另外的神里家·······她看了一眼罗摩,少见地低低叹息一声。 这应该算是利用? 罗摩这样带着她进入稻妻城,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罗摩就是如今神里家的支持者。 一个异国的大贤者,放在锁国令之前大家是不在乎的。 反正稻妻那个时候只和自己玩,异国的大贤者又不是异国的神,对于稻妻的权贵们而言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但罗摩在稻妻活跃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简在神心的事情不算什么秘密,再加上重开稻妻的决定,他的身份就构成了绝对的影响因素。 人们很容易意识到,这位异乡大贤者的价值很高,甚至可能比当代的三奉行更高。 起码三奉行被推翻,显然证明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神明的恩宠,而罗摩如今正在神明的视野之中。 稻妻人最懂神明的威严了,这方面,隔壁的璃月也比不上他们。 他们刚刚被自家的神拷打了一番,完全明白了尘世七国是神的七国,而不是人的七国。 罗摩能够进入神明的视线,他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尝试着和罗摩闹不开心。 他支持神里绫华,她就有时间在兄长遭遇麻烦的时间里,重新整合神里家的力量,甚至有机会保住社奉行的地位。 事情是一码一码算的。 神里绫人的失职牵扯不到她的身上,他出了问题,只能是社奉行这个位置重新开始选拔,和九条孝行他们这种连带着家族一块上天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而社奉行的重新选拔,最后也还是要看能力和身份。 至少就能力方面,辅佐兄长处理社奉行事务的神里绫华相信不会有人比她更加合适。 困窘于神里绫人的“错误”,她当然也会经受一些相对苛刻的对待。 但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如果会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而受到牵连,那么当然也可以因为另一个人的成功得到优待。 犯错的神里绫人会牵连神里绫华,罗摩的支持当然也会让她得到更加公平的对待。 她不提这件事情,罗摩就更加不会提了。 提起来总感觉有一种拿自己做交易的味道,就很怪。 罗摩就无所谓了。 有自己的生活算不上坏事,让对方就这么舍弃自己的家族多少也是有点没礼貌的,她既然喜欢,而自己只需要跟着走一趟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实在是没必要多嘴。 反正这一趟本来也避不开就是了。 (本章完) 265-准备好了 带着个漂亮姑娘去稻妻城,果不其然还是引来了八重神子的调侃。 “要我恭喜你抱得美人归吗?”她的脸上带着乐子人特有的微笑,“我们家的白鹭公主可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啊。” “那确实是应该恭喜一下的,我也觉得她很好。”罗摩随口应道,“不过应该是抱不回去了,她还是想要留在稻妻。” “神里家啊·······凡人的家族事务,和鸣神大社一样的麻烦呢。”八重神子由衷叹了一口气。 她显然不觉得鸣神大社的宫司之位算是什么很好的职务,以她平日里的表现来说,八重神子多半是只愿意享受权力带来的好处,不太想要承担附加责任的那种人。 “麻烦?你确实是有这个资格的。”罗摩看了她一眼。 以八重神子的身份和实力,也确实是值得一个不错的闲散职位作为安置。 但宫司的职务,应该算是上一代的宫司单方面送给她的,八重神子拒绝不了那位,就只能够留在鸣神大社当宫司大人。 通常来说,神社的宫司其实也算不上位高权重,至少和奉行大人这种职位是没法比的。 位高权重的是八重神子,是上一代的那位狐斋宫,因为她们选择了宫司这个职位,所以这个职位显得位高权重。 “但她就算了,人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坏事,想做点事情总比无所事事要好一些。”罗摩还是挺支持的,“这件事情应该是牵扯不到神里家的,她留下来还是能够重振神里家的威望,也许还能够拿下社奉行的席位。” 倒也不算坏。 “你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八重神子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也对,以祂对伱的重视,倒也不会介意多给一个机会。” 雷电真倒不至于因为罗摩就一定会选择神里绫华,但祂会因为罗摩给对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只要有参与竞争的资格,八重神子还是很看好神里绫华的。 她跟着神里绫人,分别持有社奉行的权柄。 神社这边,也一贯是神里家的同盟。 这是基于八重神子之前的选择所带来的影响,她支持神里绫人成为社奉行,鸣神大社就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这些优势摆放在一起,她只需要一个参与的机会,就有机会拿回即将失去的社奉行之位。 “哎呀,须弥大贤者和稻妻三奉行之间的联姻,这种事情还真的是个很大的热闹呢。” 说是这么说,她面上反而没什么兴趣。 “再大的热闹都和你无关。”罗摩说道,“我拒绝在任何重要的时刻见到你。” “这么冷漠?”八重神子笑着拉住了神里绫华,“但我还有绫华呢。” “你有做过什么正经事情么?宫司大人。”罗摩叹了一口气,“你连巴巴托斯都不如啊。” 巴巴托斯好歹也会在关键时刻出面救场,决不让蒙德人多等。 但八重神子······她所有的智慧都用在了雷电影和找乐子上,不是雷电影的麻烦,她都懒得去看一眼。 “在您眼中,我竟然是能够和风之神相提并论的狐狸吗。”她完全不会受到影响,仍旧微笑道,“哎呀,我要为此而感到荣幸吗。” “应该吧。”罗摩无话可说,只能应和。 只听自己想听的部分,这算是很多人的常规天赋,而八重神子在这方面造诣颇深。 罗摩总不能说我这也不是夸你,而是觉得你和巴巴托斯这个摆子是两个人在比烂,而你比祂更摆。 这样对风之神太不尊敬了。 剧情里温迪的战绩其实不错,虽然看上去很糟糕,比如被人强夺神之心,被扇脸,被踩在脚下······啊,嗯,但他确实解决了蒙德人的所有问题。 看过程就没什么必要了,不如只看结果,反正结果是很好的。 附和着微笑的神里绫华面色闪过了一缕诧异。 按照罗摩的说辞,那位蒙德的风之神,其实和宫司大人性情相似,只是最后到底比宫司大人负责了几分。 这么一说,蒙德的情况还真的是挺让人好奇的。 她的好奇仅止于此,也并没有更多的反应。 有关调侃的部分自然也到此为止,八重神子总不能抓着罗摩找了个漂亮女孩这件事情不放。 她确实很看好神里绫华,但随着稻妻事件的落幕和结束,她没必要对任何人另眼相看了。 人也没有离开稻妻,又不是没活儿了,没必要盯着一个不放。 “如果我早点知道神里家那个小子的决定就好了。”她突然说道。 罗摩眼皮一跳。 这种莫名的感慨八成都是在吸引旁人的注意,而不是真的什么感叹。 他不知道八重神子的说辞,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我知道你很看好他,所以你不打算帮一帮忙?”他连忙打断了她的感叹。 八重神子眸子一转,并不受任何影响:“我倒是想要帮忙啊,虽然这个小家伙一贯不和我心意,不像绫华这么乖巧懂事,但他确实很有用。” 她没有说的部分,当然是她的计划。 八重神子曾经设计让空入局,这个人选还包括了散兵和罗摩。 计划的核心很简单,疯狂尝试,赌一个人有机会成功。 反正失败了的话,人偶将军最多也就是干碎另外一边的助手,不可能连着她一起抬走。 最坏也就是被禁闭一段时间而已,八重神子觉得无所畏惧。 而这个计划的两个核心,一个是挑选合适的人选,一个是从选择之中考察最优秀的那个。 神里家兄妹在这个过程之中是她手上很好用的棋子,毕竟剩下的两位奉行大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八重神子虽然无所畏惧,但她总不能强行启用两个明显背叛了稻妻的棋子。 计划就没必要多说了,肯定是直接破产,很多事情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她自己都不得不入局当了棋子,更别说是摆弄别的棋子的计划了。 不过计划出了问题,人是没有问题的。 神里家的两兄妹确实是为了她的计划奔波劳碌,失败了也不能说是他们的问题,该记下的功劳还得记住。 八重神子还是想要保住神里绫人的。 神里绫华并不怀疑这一点,但她没有考虑过八重神子,正如她也没有选择劝说罗摩一样。 这件事情代价太高,实在是让人为难。 你帮人递个东西之类的还好,帮个人要赔进去半条命,这种事情就只能指望对方主动开口了,自己开口会让事情更加难看。 更何况,罗摩和八重神子,其实也没有一个亏欠神里家的。 “能够得到宫司大人的肯定,已经是神里家的荣幸了。”她微笑着说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只是兄长的这件事情,到底是神里家和那位的私事,实在不值得您出手参与。” “还是让兄长来处理吧。” 凡人兑子神明,这还能要求什么呢? 兑成功就已经很赚了,兑子失败,那也是题中应有,没什么好说的。 她不是不期望救下兄长,只是她太明白道理,也太清楚凡人的极限了,所以不会和空一样,旅行七国去寻找荧的踪迹。 他们的条件不同,同样的事件自然也只能用不同的解决方法。 这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她接受事实选择放弃,或者不接受事实选择陪同兄长面对灾难,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罗摩捏了捏她的手掌,但没有更多的言语。 失去从小到大互相依靠的血亲,这种痛苦是没办法用语言去安抚的。 罗摩做不到的事情其实不多,不过他想要的东西往往会让他遇上那些就是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眼下同样不是例外。 八重神子少见地收敛了表情。 她对神里绫人的感觉就和她说的一样——其实不太重要。 八重神子也确实不想要失去这枚棋子,在散兵和神里绫人之间做决定,她用脚趾去做选择,答案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件事情她没什么紧张感,她偏向于神里绫人,实际上有没有神里绫人对现在的她已经不重要了。 雷电真的苏醒让雷电影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八重神子还有所怀疑,可这种怀疑是用不到凡人作为棋子上场的。 不是很关心是一回事,神里绫华这么干脆地说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时候,还是直接支持一下吧。 八重神子思索道。 只是一个社奉行之位而已。 雷电真人偶将军在这方面性情相似,祂们都会选择保证公平,但保证公平的手段总不能是直接把神里绫华给摁下去。 而只要她参赛,她的条件天然就是优胜方。 “这算是你在激她?”罗摩挑了挑眉,附耳轻声问道。 这句话挺听没有道理的。 神里绫华只是因为事不可为,于是干脆地拒绝了对方的可能有的帮助而已。 而罗摩将这件事情概括成了这样。 罗摩并不期待她的回答,“这样做其实不太好,八重神子心眼不大,无论你怎么想的,但以你们之间的差距,你的拒绝都是一种错误。” 帮你的代价很大,我也可以帮你,不过你不能求我帮你,你该明白这么做对我而言代价很大,收益很小,所以你就不该开口。 我也可以不帮你,但不能是因为你拒绝了我的帮助,你不能拒绝我可能存在的好意,你还不配。 这很没有道理。 这就是道理。 “你有点着急了。”罗摩轻声说道,“这件事情涉及到你的利益,所以你只能保持沉默,让另外的人替你说。” “涉及到了当事人的利益,当事人的所有话听着都像是狡辩。” 你可以不这样想,但总有人会多想。 八重神子是另外的情况,她太聪明了,聪明到难免会多想。 不需要刻意去思索背后的手段,她想用,随时都能够拿出来这类手段。 罗摩相信这是简单的拒绝,不过就好像他的道理一样,其实你不够资格拒绝。 帮不帮是我的事情,和你怎么会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神里绫华点了点头。 她其实并不惊慌。 这样的事情不值得八重神子生气,她也许会多想,也不至于因此而刻意为难。 至多是有些不喜而已。 但之后的社奉行,应该也不需要神社的这条线了。 八重神子这位宫司大人的关系,有没有也没差别。 她也确实是没有想到。 神里家这样的权贵,家族的教育其实是包含这方面的,不过教育难免是要具体的人的身上。 神里家当时的情况是,她的兄长已经被选择成为了下一任的社奉行。 家族不会因此而刻意把她教成一个傻白甜的公主,但正常来说,神里绫华所要面对的情况,也确实是一场盛大的贵族式联姻。 她的哥哥已经坐在了社奉行的位置上,她只需要为了兄长的事业而做出更加具体的贡献。 在剧情发生之前,她是神里家的白鹭公主,在多种场合替神里绫人出面,分担一部分社奉行的职责。 想要承担具体的工作,当然得多少有一些能力傍身。 但她这样的身份,最后的发展总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给家族增添一份力量的。 神里绫华和柊千里不同。 柊慎介后继无人,有得选他给柊千里设定的结局就是勘定奉行,而不是为柊家嫁出去联姻的大小姐——柊千里想要嫁给爱情,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和她老爹的安排没什么关系。 而神里家有了一个担任社奉行的神里绫人,就不需要第二个有资格成为社奉行的神里绫华。 索性神里绫人相当宠溺这个胞妹,连社奉行的权力都让她代为行使。 神里家和社奉行的双重地位,让她一直都不会明白,其实拒绝人也是需要筹码和身份的。 而现在她懂了。 好在支付的代价并不昂贵,只是让八重神子多了一份多余的猜测而已,她不会为了这份猜测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神里绫华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损失什么。 “天守阁到了。”八重神子神色一正,“准备好了吗。” 她看向了罗摩。 “最后一场戏,我当然准备好了。”他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神色轻松。 (本章完) 266-人偶和工具 天守阁的高台上,神明随意地翘脚坐在栏杆上,眺望着稻妻的一切。 稻妻是雷神的国度,人们常把雷鸣当作神明投下的注释,但其实神从来不关注人间的一切。 祂只是坐在自己的神位上,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雷电真、雷电影、人偶将军祂们三个的存在形式稍有特殊,最后的解决方案是,雷电影继续寄宿在梦想一心之中,而雷电真的寄宿体,成了雷电将军。 这不是个很坏的选择,至少就器物的等级来说,人偶将军确实是最高等级的器物。 只是祂同时也是稻妻的神,通常并不会被当作【器物】来使用。 但祂们三位交流过之后,这件事情自然也得到了认可。 做出这样动作的当然不是人偶将军,而是雷电真。 “阿影,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祂随口问道。 问话的时候祂看着远处的影向山,像是毫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正式的公审之前,这件事情实际上已经有所定论了。”雷电影也没有犹豫,“祂们两个都需要得到处理。” “按照你的处理方案,是指祂们两个都要被抹去啊。” 雷电真轻声呢喃。 “姐姐认为这样的处理方式不好吗?”雷电影有些疑惑。 祂是按照最公平的方式来处理的,完全不顾及任何人的身份和价值,只看祂做了什么事情,然后按照所触犯的错误决定最终的处理方案。 祂还以为,这样会是雷电真所喜欢的答案。 “不,很好。”祂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样的处理方案,也未尝不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关当代社奉行的事情,这么处理倒也无妨。” “但另外的一方,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雷电真简单地跳过了神里绫人的问题,或者说,祂也没觉得这算是个值得商量的问题。 担任社奉行,做得好了是应该的,社奉行这么庞然的权力加身,本来就是要伱为稻妻做点贡献。 做的不好,受惩罚也是应该的,被授予的权力通常带着责任一同降临,享受权利而不承担责任,自然也要被惩罚。 有关神里绫人,没必要多说。 他是个很好的兄长,很好的家主,唯独不是个很好的社奉行。 在社奉行和稻妻之前,他会率先关注神里家的利益。 这不是很大的问题,人们当然会优先考虑自己的亲友,不过摆在台面上的时候,却是个绕不开的问题。 “我创造他的时候,是希望他能够接替我,成为稻妻的新任雷电将军。”雷电影没有迟疑,“我想要追求永恒,但稻妻是姐姐留给我的东西,我又不能直接放手不管。” “三奉行出的问题也证明了,他们还远远没有到可以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 雷电真默不作声。 祂这样近乎完全亲善人类的神,也不能替他们说任何的话了。 九条孝行和柊慎介,乃至是那个并不负责的社奉行都完美的证明了,放任一方不受监管地掌控权力,幕府和底层的民众会走向何方。 祂的沉默,就是雷电影的胜利。 雷电影很少和姐姐辩驳,自然也很少赢过雷电真。 这一次祂赢了,虽然祂也不是很开心就是了。 “我需要一个工具,一个代替我来掌管稻妻,监察三奉行的工具。” 人偶将军没有异议。 这很符合祂对自己身份的认知,至少在雷电真复活之前,祂的主要工作也确实是这个。 雷电真轻嗔道:“不许这么说将军了,祂既然有自己的意志,自然也算是一个独立的生命。” 祂们三个在一个身体里,其实还是有点奇怪的。 但没办法。 雷电影可以把自己用的方法交给雷电真,可梦想一心这种等级的宝物总归不是常见的。 将军也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祂的视线。 抛开相对独立的思考回路不谈,将军本身就是用祂的躯壳制作的人偶,称得上是完美的器物,不必梦想一心差什么。 于是祂和将军商量之后,将军也选择了承载雷电真的魂灵。 这感觉挺奇妙的,不过将军并没有多少抗拒。 “时间不太对,但之后的话,将军还是需要一个相对正式的身份的。”祂想了想,“就从一个新的名字开始吧。” 这时候应该继续讨论散兵的问题的,不过雷电影的态度很明显,雷电真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话题转起来也很轻松。 毕竟商量如何处置散兵,真不如考虑给将军选个好听点的名字。 将军并不参与这种讨论,在两个人商量起来之后,祂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赤着脚踩在樱花木道上。 檀香从角落的香炉中散漫地飘荡在天守阁的每一处角落中,祂走在自己最习惯地天守阁中,朝着中心的神座之上缓步走去。 这两个人都不放在心上的话,事情就需要祂来处理了。 穿过木道之后,祂伸手拉开了折门,折门后是数百年来从未变更的装饰。 祂将腰间的梦想一心摆放在身侧,然后重新变成了一座人偶,端坐在高台之上,等待剩下的故事如约而至。 罗摩来的不算早。 不过有资格进入天守阁的人其实也并不多,而在三奉行纷纷出事的时期,能够进来的人就更少了。 八重神子领着他来到了一侧,神里绫华亦步亦趋跟随在他的身后。 而在庭室的中央,故事的两个主人公已经到了。 他们身上都没有枷锁,面上带着相同的平静。 神里绫华深深看了兄长一眼,随后低下头,直接闭上了眼睛。 八重神子走上台前。 这个乐子狐狸果然是这场仲裁的主持者。 将军端坐在她的身后,梦想一心散发出夺目的光,仿佛在煊赫自己的存在。 八重神子眨了眨眼睛,神色轻松,“其实我还准备了挺多的台词来着,但其实你们也不是来讲道理的吧?” “不如两位直接开始表演吧。” 其实道理也不是很重要了,但总要走个流程的。 罗摩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枫丹也是这么玩的。 大家闹得大了,就来歌剧院进行表演。 你提供你的证据,我提供我的证据,然后上方的裁定枢机进行工作,判定谁才是正义的一方——但这个机器的工作其实挺抽象的。 它需要人提供证据,才能够做出最终的判断,并不是凭空判定一个人有罪或者无罪的。 可在公子的事情上,那维莱特宣判达达利亚无罪,它又站出来宣布了达达利亚的问题,然后把达达利亚送进了监狱。 那维莱特坚持谕示裁定枢机是对的,哪怕这中间没有任何人提供任何有效证据。 换而言之,祂认为这个机器具备一定的,不需要证据也能够做出正确判决的能力。 这能力其实还挺bug的,但就剧情来说,那维莱特应该是错了。 谕示裁定枢机应该不是不需要证据就能够做出最终判定,而是它感知到了达达利亚身上的问题,所以不愿意放过达达利亚。 这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无证据的判断,一种是有证据只是我能感知到而你们感知不到。 神里绫人上前一步,神色沉重:“将军大人,我所要陈述的,是一件涉及到雷电五传的旧事。” 这件事情发生的事件还是太早了,让神里绫人来描述,也只能描述个细碎。 但没关系,国际友人愚人众最看不惯这种以大欺小的事情了,他们为神里绫人准备的材料之详实,连当事人的散兵都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散兵只是想要报仇,人死了他就不怎么在乎了。 而对于执行任务的愚人众来说,这些实打实地任务都需要整理并且记录在册的。 散兵好歹也是个执行官,具体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怎么管的,只有最后杀人的时候他会出面。 至于说怎么逼迫雷电五传一步步走上绝路——我是老大嘛,我想你们去做啊,不然我当什么老大呢? 神里绫人描述的很详实,就好像他是某个当事人一样。 “这是有关雷电五传的旧事,国崩大人因为某些旧怨而选择了向这些普通人泄愤,而当时的社奉行为了调查雷电五传的问题,最后和国崩大人碰面,也因此而死。” 将军抬了抬眸子,“你说的旧怨,是否有更加详实一些的描述。” 八重神子只是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雷电真。 她想要做到这件事情并不困难,哪怕当时雷电真已经用了雷电影的神奇技术,寄宿在了人偶将军体内,祂也仍旧可以让将军和影一无所知。 人偶将军并不知情,所以祂还是有些好奇的。 要做出公正的裁决,当然要有足够的情报。 你不知道? 神里绫人看了一眼八重神子,面色有些诧异。 这不应该的。 八重宫司这么怕麻烦的人,如果知道了,不可能不告诉将军。她扛得住很多麻烦,但如果麻烦能够转让给将军,何必自己去扛呢? 难道愚人众没有告诉八重神子? 他们就指望我一个人扳倒散兵?那你们对我的期待,还真的是挺高的。 心思电转,他的情绪却只展露了一瞬间。 “这就涉及到了更加久远的事情了,”他的面色认真,“但这段经历,唯一能够做出保证的人只有愚人众,我不敢断言它的真实性。” “无妨。”将军微微颔首,示意继续。 神里绫人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散兵,然后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公布了出来。 这段经历并不涉及到博士化身埃舍尔的部分,愚人众给神里绫人和八重神子的情报等级显然是不同的。 但这就已经足够用了。 “我可以为这段故事作证。”八重神子居然勇敢冲锋了,“在那段时间,他确实手持金羽而来。” “金羽是将军身份的明证,神社的巫女也就聆听了他的所求,并且选择了应承帮助。” “而剩下的有关他返回踏鞴砂的故事,神社的巫女也有所记录。” 人偶将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八重神子,然而八重神子毫无畏惧。 以八重神子的身份,完全有能力强行驱使三奉行干活。 涉及到了御影炉心的爆炸,八重神子虽然散漫,但也不会不管不顾,所以故事中那个【灵动美丽的巫女】,显然不会是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应该是有另外的乐子去看了,所以并不在鸣神大社,而神社的巫女又没有资格做太重大的决定,她能够应承散兵,最后也还得告诉八重神子。 只有八重神子才有资格做出真正的决定。 而最后散兵孤身返回,只能够一个人进入御影炉心,显然是幕府和神社都没有给予任何的帮助。 可能时间太晚了,也可能是幕府不想干活,但总之结果很明显。 散兵没等来任何帮助,回去之后还被博士打了一拳重击,迷茫着冲进了御影炉心拯救踏鞴砂。 “道理上说得通。”将军点了点头,并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挺合适的。 御影炉心又一次发生了问题,这一次没有黄毛旅行者的帮助,负责此事的神社巫女最后只能够上报。 八重神子当然不会亲自去解决麻烦,她直接告诉了将军,然后等着将军处理麻烦。 人偶将军只能叹息。 这件事情的麻烦倒不是在御影炉心,枫丹工程师泽维尔其实就在,他个人是有能力修缮出问题的御影炉心的。 问题的核心在于,他一个异乡人想要伸手帮助,而当地真正要面对麻烦的幕府兵士不但不愿意给出任何帮助,甚至拒绝了他的帮助。 踏鞴砂当地的直接负责人【范兵卫】大人因为担心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所以选择了写信上报,并且在等待上司的回批之前,拒绝做出任何的多余举动。 当然,御影炉心爆炸危机在即,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上司的指示,所以直接返回了稻妻城等待上司的指令,帮助稻妻人解决难题,而不是在踏鞴砂驻守。 多做多错,不做没功但也不会错。 挺出色的一个人才。 没记错的话,后来他被升职成了【远国御用】,外派到了须弥采购蘑菇——很重要的任务啊,给稻妻人的餐桌上添加蘑菇这种重要工作被分配给了这位人才。 稻妻人的饮食里没有蘑菇,就好像鱼没有了自行车一样,简直是没办法接受的一件事情。 唯一遗憾的是,从他被委派到须弥,再到空哥离开须弥前往枫丹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得到一份正式的书状,目前只能够亲自了解究竟那种蘑菇好吃,但不具备采购和进口的实际权力。 这是在空哥解决了御影炉心的麻烦之后,他的上司为他安排的新工作。 而现在空哥没有去解决御影炉心的问题,这件事情直接被摆在了将军面前。 将军想到这件事情,就不觉得散兵当时没有得到幕府的帮助有什么奇怪的。 很正常吧。 爆炸发生在自己眼前,负责人都能够直接溜之大吉不管不顾,硬是要等上司的命令避免自己去承担错误的结果。 那当时的负责人都不在踏鞴砂,他如果比范兵卫还能等,拖个两天散兵自己就绝望离开了,也不算是很奇怪了。 这件事情不太好说是散兵的责任,毕竟踏鞴砂的问题怎么看,幕府都应该是第一负责人。 考虑到在这个故事中,散兵是去解决麻烦的那个,反而是当地的负责人成了畏罪潜逃的逃犯,八重神子用特殊的手段告诉了将军,但并没有直接为这段历史进行佐证。 神里绫人当然也不会提这件事情,他轻描淡写地将这段故事简化成了散兵去求助然后返回,最后解决了踏鞴砂的问题。 你问我求助过程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如何解决问题的·······我不知道啊,但当事人就在这里,你不会问他吗? 散兵掀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那么,姑且将这段故事简化为,被魔神巴尔泽布制作且舍弃的人偶国崩——他为自己选择了这个名字——接触到了踏鞴砂人,之后在踏鞴砂生活了一段时间,并在遇到了御影炉心危机之后选择了前往幕府求援。” 将军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幕府的援助并不及时,他也并不想多等,于是返回了踏鞴砂。” 祂话语一顿,“而在这个时候,踏鞴砂的负责人畏罪潜逃,但人偶国崩还是选择了进入御影炉心,平息了第一次御影炉心危机。” 这个答案不算违和,自然也没有人否认。 散兵甚至懒得起身,连表情都有些欠奉。 八重神子适时地接过了话题,“在这场事件之中,有所争议的部分只有两个了。” 她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地兴奋,看上去非常期待一场血流成河的表演。 “第一部分是,有关人偶国崩和雷之神之间的事情。” 旁听的稻妻权贵们连忙跪下,将头贴在地板上,连同神里兄妹也不例外。 聆听神明的私事,而且似乎是不太体面的那种,他们只能如此表态。 这时候总不能转身出去,那还挺傻兮兮的。 罗摩想了想,跟着跪坐在了地上,然后跟着八重神子看向了将军。 这应该是不至于玩到血流成河的地步的。 毕竟现在坐在上面的,明显是人偶将军。 雷电真不出面,只能是祂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决定,所以不需要祂出面了。 显然,这一家三口,没有人想要保住散兵。 梦想一心上的光芒越发明亮,宫司大人的表情顿时有些苦闷,不再那么兴奋了。 面无表情的人偶将军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人偶是一种工具。”祂无视了自己耳边絮叨的两个人,表达着自己一贯以来的观点,“和刀枪剑戟并无二样,武士选择更好的刀,舍弃不好的劣质品,这些都是常态。” 这就不用提什么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和什么心中无刀胜有刀了,提瓦特不信这一套。 梦想一心和天目影打,倘若是魔神战争,雷电影就算脑袋坏掉了,祂也不可能拿着天目影打去和一个魔神对垒。 “魔神巴尔泽布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坐镇稻妻,担任将军的人偶,而不是一个弱小的人偶。” 祂这话几乎是明牌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坐在天守阁数百年的雷之神,只是一具人偶,而真正的雷之神已经不知所踪了。 即便如此,台下跪着的人只是更深地压低了自己的头颅。 难怪这位将军砍起人来都是按照家族去砍的。 九条家和柊家两大权贵,对方按照姓氏去杀,根本不是只杀什么罪魁祸首。 人偶不在乎人类的生死,这简直太正常了。 这样的认知不会让他们对人偶将军有任何的不满,只会让他们更加恭谨谦卑。 散兵无话可说。 这时候最好的反驳就是站起来,和人偶将军比较一下谁才是所谓的残次品。 但祂做不到。 真的要打起来,人偶将军给祂穿上外置甲胄的机会,照样能够把祂摁在地上摩擦。 这又不是被囚禁了五百年的纳西妲,面对纳西妲散兵希望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面对将军祂如果也有这个希望·······将军应该是能够满足祂的。 我是工具,所以你也是工具。 我是好用的工具,而你不好用,所以你被舍弃,这也理所当然。 祂的说辞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摘出了雷电影在其中的问题。 工匠打造武器,残次品当然应该被抛弃。 稻妻的刀剑打造一把宝刀的时候,并不会只是打造一把就结束,工匠会将最成功的那把【真打】保留下来,剩下的【影打】,或是埋藏起来或是干脆送人。 雷电影自然就没有什么错误了。 祂只是需要一把好刀而已,残次品被抛弃,这又什么奇怪的呢? 稻妻人能够接受这个逻辑。 罗摩看向了八重神子。 这时候她就应该跳到散兵的面前,笑眯眯地询问对方“你看我家将军都这么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也想说一说啊”之类的。 但她挺沉默的。 看上去,像是太跳被制裁了? (本章完) 267-真相和代价 大家的表情都很正常。 八重神子处于乐子人被重拳出击,心理上想要愉悦但身体上病恹恹的特殊表情,一看就是被某个雷之神警告了。 散兵还是一如既往的苦大仇深,尤其是将军的人偶说辞,更让祂痛苦了。 说成工具说成人偶,其实祂都无所谓。 主要是被当成工具还要加一个被舍弃的残次品,祂有点难绷。 可祂和将军是有过实际上的交锋的,当时祂在天守阁和将军作战,八重神子趁机发动了自己的小计划,带着某个嘴上说我管你们去死的黄毛冲进了一心净土。 一心净土里,雷电影车翻了他们两个,八重神子虽然有安排唤醒民众的愿望的力量作为后手,但当时将军和散兵在外界对战,民众什么愿望也没有了,他们只想要活下去。 封印神之眼的千手百眼神像也被破坏,八重神子的手段自然也没了。 最重要的手段停摆,他们就彻底地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净土内部的剧本崩坏了,净土外没有使用梦想一心的人偶将军斩开了散兵的甲胄,然后带走了神之心。 按照罗摩的理解,这场战斗不全是散兵的问题。 作为外置装甲承载神之心的【正机之神】机体材料强度有限,在凡人的世界之中,它的强度已经相当无解了,可在魔神的对战之中,他的炼金术暂时还不具备这种强度。 炼金术只能在有限度内修改真实,即使是莱茵多特,也需要一个国家的资源,才能够培养出那些特殊的强大魔物。 当时的情况,反抗军穷的自己的饭都快吃不饱了,还要依靠愚人众喂饭生活,自然时给不了什么帮助的。 博士给的材料,确实能够完成正机之神,但也仅限于完成,想要更加精益求精一些,他的炼金术不支持,投资方给的钱也不支持。 散兵的实力有一大部分都是依托于外置甲胄,可这种炼金术制作的甲胄,强度上比不上人偶将军用元素力凝聚的雷刀。 材料上的胜利其实等同于科技等级上的胜利,当科技构成碾压乃至只是优势的时候,一场战争的走向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 散兵需要甲胄的辅助,但甲胄毕竟不是真正的魔神之躯,限制还是太大。 被人击败拿走神之心,然后又重新把神之心送了回来之后,散兵就没办法在将军面前有什么态度了。 这人说话一来不把自己当人,二来也不把别人当人,关键祂也有不把别人当人的实力,谁站在散兵的位置上,这会儿都只能捏着鼻子听来自老大的教诲。 抛开这两位面色多少有些扭曲的人来说,剩下的人表情都很单纯,他们的工作也很单纯,就是负责听的。 那我是来干什么的? 哦,我也是负责听的,那没事儿了。 罗摩心安理得地保持了沉默。 他本来打算去公布散兵悲剧的真正缘由,也就是被博士诈骗的那部分,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已经不需要了。 雷电真压根就没有出面,祂知道真相还保持沉默,那就是不需要真相了。 这不是八重神子一个人告知真相的功劳。 罗摩的嘴角扯动。 在剧情之中,风神和岩神就算不知道冰之神的具体计划,起码也知道个大概,毕竟祂们随手让出神之心这件事情,本质上就是一种妥协和投资。 神之心不至于如此廉价的,祂们是不需要神之心,但并不意味着祂们不需要的东西就不珍贵了。 钟离好歹还换了点东西,温迪换了点什么? 他是又被打又被踢地送出了神之心。 如果这两位选择了支持,那么很显然也是知道些什么的雷电真呢? 罗摩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 “那么,有关神明舍弃人偶国崩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定性。”八重神子脸色一正,“第二个需要双方陈述的问题,是有关雷电五传的消失的真相。” 她跳过了有关珍品和劣质品的刺激性话题,相当迅速地过渡到了下个问题。 这显然不是八重神子的性格。 这个问题需要散兵来回答,祂看了一眼台上的将军,即将脱口的说辞从他们因我而死是他们的荣幸稍作修改。 “雷电五传的消失,确实是因为我。” 这没办法否认了。 雷电五传是稻妻的五大刀匠系统,据说传承了雷之神的锻刀技巧。 刀匠这种身份,也不能说是完全不会得罪人,但最后雷电五传纷纷消散这件事情,就算是散兵自己也不能说是因为对方先得罪了自己,然后自己再出了手。 这没道理的,迁怒就是迁怒,杀死他们和他们犯错与否,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国崩大人的身份特殊,人都会犯错的,祂应该得到更多一点的机会。”神里绫人神色轻松,“事实上,愚人众为我提供的情报还远不止于此。” “但我相信愚人众必然是为了挑拨雷之神和国崩大人之间的关系,否则他们没必要为我提供这些情报。” “我想国崩大人的名声总归是需要得到重视的,因而我将所有他们提供的资料交付于宫司大人,希望幕府能够为国崩大人的名誉做出有力的回击。” 这些伪证我本来是不相信的。 但因为您的身份地位崇高,我不能容许有这些污蔑的存在,因而我将它们递交幕府,希望幕府的情报系统来进行证伪,进而保证您的名望不受干扰。 来审查吧。 他知道剩下的部分无非就是对方拿出相似的证据,然后他们两个被幕府一起审查。 毫无疑问,他肯定是逃不开了。 继承了神里家家主,得到八重神子的支持上位社奉行,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确实是没有把社奉行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不是说他不干活,不工作了。 恰恰相反,在这段时间里,社奉行所需要处理的政务,他都已经处理好了。 胞妹神里绫华也是在这些事务的处理过程之中,逐渐获得了白鹭公主的名誉。 但社奉行并不是简单的权力和责任的交换,我给了你这份权力,你完成伱这个身份应该完成的工作,你就可以继续利用这份权力去做别的不会损害社奉行利益的事情。 不是这样的。 在整个古代历史之中,这种做完本职工作之后,就可以近乎无所顾忌地利用权力为自己个人谋取东西的人,通常是皇帝。 大臣从来都没有这种资格。 古代的统治是家天下,换而言之,四海皆为一家之财富。 皇帝选择大臣,本质上是雇佣人来管理自己的家产,自然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用他们给予的权力去夺取他们的财产。 当然根据个人的手段,这些事情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案。 但用了就会付出代价,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稻妻乃至是尘世七国,他们倒也并非是家天下,毕竟神明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 也正因为祂们都没有这个想法,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才更加果决。 神明都不去做的事情,任何人自然都没有资格这么做。 神里绫人当然不能说自己从未利用过社奉行的权力来为神里家谋取某种利益,他说不出来,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稻妻的三奉行近乎是家传的职位,登上了三奉行却不给家族带来任何利益,上去的是个圣人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动心,底下的人总不可能也这么高洁,完全不给上司面子。再者说,圣人一般也不会当家族的家主,起码神里绫人肯定不是这种圣人。 散兵无动于衷。 这件事情不需要多聪明,祂看到神里绫人敢把事情闹大,就猜到了肯定有愚人众在背后作为支撑。 不是愚人众,这个人应该第二次向自己俯首称臣才是。 祂知道情况危险,但祂也有自己的保命底牌。 在被将军击败之后,雷电影选择给了祂第二次的机会,祂其实也不是很相信雷电影,但这件事情怎么说呢,你不相信祂,你也离不开稻妻了。 这些已经看过一边的资料重新看一遍自然是不需要多少时间的,人偶将军很快做出了最终的判断。 死刑,统统死刑。 有关做坏事这种事情,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在祂坐镇天守阁的时期,祂见过了太多因为各种悲惨理由而为恶的人。 客观的说,这两个人的理由都很正常。 一个是因为家族,一个是因为被背叛之后想要复仇,这些理由在祂所见过的诸多理由之中,算不得悲惨的那种,根本不值得体谅。 不过法律本来也不能因为一个人为恶的理由而生出任何的怜悯,律法是约束大众的准则,它应当坚固和稳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有些值得原谅,有些不值得原谅,但无论怎么说,原谅与否都不是法庭需要承担的责任。 这场审判并不算荒谬,每一个人在宣判之前,实际上都知道了答案。 罗摩觉得有趣的地方在于散兵和将军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期的散兵也是一个魔神,凡人兑子魔神,当然值得来看。 而将军,祂其实是故事之中的参与者,但祂也是最后对错的审判官。 差不多了,如果多托雷再不出现,他就得站出来成为故事的一部分了。 罗摩的视线扫过了跪伏在地上的稻妻权贵。 虽然多托雷也挺跳的,但他的表演方式里,应该也不包括一脚踢开天守阁的大门然后闪亮登场。 这登场方式未免过于闪亮了,太容易引来旁人的闷棍。 如果他也参与了这份故事,那么台下应该就有被他掌控的棋子。 “还请您稍等,鸣神冕下。” 在罗摩倒数的时候,台下的稻妻权贵之中有人站起了身。 他一旁的人连忙朝着两侧退开,生怕跟随着他一起进入鸣神的视线。 按照现在人偶将军的威望,其实鸣神和冥神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有关数百年前的古老故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他施施然地起身,“不如就由我来为诸位描述一下更加具体的真相吧。” 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只要知道愚人众想要神之心,问题就永远不会麻烦。 他们之前的背刺,可能是因为丑角的某种安排,但毋庸置疑的是,这场背刺导致了某种更加麻烦的后果——不是说罗摩,他本来就没有信任过愚人众。 新的麻烦是散兵找到了新的靠山。 单独的散兵,想要从祂手中拿回神之心并不麻烦,祂在博士手中呆的时间太久了,博士对祂这具人偶之躯的了解程度甚至要高于祂对自己的了解,多托雷在散兵身上留下什么后手都不算奇怪。 但散兵现在背靠幕府和雷之神,想要拿回神之心就必须得到雷电将军的同意。 这是愚人众那个多余决定所带来的糟糕后果,任何决定都会有后果,显然愚人众觉得赚的多,后果不算很大,于是他们就这么干了。 问题明了之后,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雷之神的意见。 雷电将军必须主动放弃散兵,愚人众才能有下一步的计划,不然以将军的顽固,大家就该真刀真枪地来一场战争了。 “真相和赔偿·······这应该是雷电真索要的筹码了。”罗摩猜测着这笔交易的具体内容。 稻妻和枫丹不一样,雷电将军其实不算是什么特别追求公平的神,祂追求公平是因为祂会给民众展示公平,但如果有需要,祂也可以选择保持沉默。 那维莱特不干这种事情,祂给的公平就是目前所有证据所能够展示的公平和真相,祂知道,祂就不会沉默。 九条孝行什么锅都背完了,八重神子和神里绫人都知道他有问题,但雷电将军却一无所知。 在一个神权世界之中,很难说没有人选择告诉将军真相来搏取一次机会。而天守阁之下还有一个组织奥诘众,他们的责任名义上是保护将军,但他们的主要工作应该也不是这个。 毕竟如果将军都会遇到麻烦,他们的保护大概只能算是将军的另外一种麻烦。 不过反正结局是将军不知道,需要其他人来提醒。 这种情况正常来说,偏向于祂应该知道,但祂不想知道这一类。 眼下是相同的情况。 散兵并非真的是价值低廉的残次品,祂确实有问题,可和祂自己的实际价值一比,问题其实也不算很大。 好比古代两军交战,你的战略操作能够让对方损失更多的兵士,反而是更容易构成招降的要素的——因为你的价值很高,比因你而死的这些自家兵士的命高得多,所以哪怕你是敌方将领,但我仍旧会以招降而非干脆杀死作为第一手段。 吕布那种,就纯纯属于多次背叛,把自己的个人价值给挥霍一空了,哪怕大家都知道他武力值出色,但他的debuff不忠诚,会让他的武力所带来的价值减分很多。 散兵算是相同的情况,祂对稻妻不是很忠诚,杀死了一些无辜的稻妻人,但祂个人的武力,以及祂对愚人众的情报的了解,作为附加价值实在是太高了,高到了祂的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这时候就需要另外的一些东西来兑掉散兵的价值,让雷电真愿意舍弃祂,愚人众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真相交给散兵,让祂在离开之前得到真实。 赔偿留给稻妻,帮助稻妻尽快得恢复正常情况。 刚好,这两个愚人众都支付的起。 这个站起来的稻妻人对于古老的事件异常清楚,简直就像是其中的亲历者。 他描述着那个枫丹工程师埃舍尔在其中的种种操作,包括他引导踏鞴砂人修建御影炉心,刺杀丹羽,然后又带着丹羽的心脏去欺骗散兵的旧事如数家珍,唯独隐去了埃舍尔其实是某个人的化名的这件事情。 闻听的权贵们低声惊呼,将视线在将军和散兵之间移动,而散兵已经无暇顾及这种颇有些古怪的眼神。 这些人当然只能够听到埃舍尔这个人,但在愚人众担任第六系,了解愚人众的行事作风,也了解博士手段的散兵能听出来,这个埃舍尔其实就是多托雷。 这太契合博士和愚人众的卑劣手段了,而且在那个时期,想要拿出利用崇神力量的技术力本来也不简单。 要让散兵在枫丹和至冬之间选择,祂当然会选择至冬科技。 而现在,这种了解构成了最后一击。 “多托雷。” 祂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面上的表情并不狰狞,反而相当冷静。 (本章完) 268-人偶是工具 真相完全和散兵的认知背道而驰。 祂以为自己是被背叛者,这是祂生涯之中的第二次背叛,第一次是来自创造者的封印和金羽,这点已经得到了成功者的解释——你是个无法承担雷之神所赋予使命的失败人偶,所以你被舍弃了。 有关这一点,祂在拿着金羽找上门求助的时候已经有了猜测,直到数百年后的今天,祂得到了更加准确的答案。 你没有猜错,伱就是被舍弃了的残次品。 而第二次的背叛,就是来自于丹羽他们。 初出茅庐的散兵在踏鞴砂认识了一些愿意对祂表露温和良善的人,不管是基于金羽,还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品行,总之祂在那里渡过了相对美好的开局。 直到祂从幕府返回之后,熟悉的人突然间成了背叛者,然后完全消失在了稻妻。 茫然的散兵还是选择了进入御影炉心去解决问题,这是祂面对的第二次的背叛。 而第三次的背叛,这是祂相对个人的故事,倒也没有太多值得描述的地方。 至少对散兵自己来说,第一次的舍弃其实无关痛痒,那时候祂什么都不知道,遇到的也都是一些不错的人,被舍弃了也就被舍弃了,祂的生活还是很好的。 第三次的背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祂将希望全部压在了对方身上,可那个偶然遇到的小孩子还是病死了。 这一次只能说是早晚的事情,愚人众已经出手过一次了,就不会放任散兵挣脱渔网。 祂必须彻底沉沦放弃自己,愚人众才会收手,转而展露自己强大温和的一面来吸引散兵。 稍微功利一些的考虑,其实那个小孩子,从他进入散兵的视野开始,他就只能死了。 愚人众不会放任一个稻草吊着他们想要的执行官不放的,以散兵当时的段数和愚人众的实力差距,他看了那个小孩子一眼,这就是对方必死的理由了。 散兵看向了罗摩。 跪坐着的罗摩对上了散兵的视线,神色难免带上了几分古怪。 不是,你看我干嘛? 这活儿跟我没关系的,我当时都没有出生啊。 “你知道这件事情,对吗。” 祂的面色冷厉。 罗摩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上首处的人偶将军。 “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稻妻会为祂做保。”人偶将军正色道,“这是祂应得的东西。” 一个人有应得的报酬,就有应该承担的责任。 稻妻会为这个被雷之神舍弃的人偶而负责,祂想要真相,稻妻就愿意拿出东西来置换真相。 那么,责任该怎么算呢? “如果是之前,我倒是可以肯定地给出答案,但您是知道的,将军大人,我无法肯定任何和过去有关的事情了。” “哦,如果你问的是设计图,那你没有猜错,确实是愚人众提供的。” 罗摩的回答四平八稳,没有任何的有效答案,看上去就像是不愿意卷入风波因而推说不知道一样。 后半句稍有些无厘头,唯有神里绫人兄妹像是听懂了些。 人偶将军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微颔首,示意祂接纳了这个理由。 应该的。 人偶将军也是看过了,罗摩之前被人步步算计,处处被人压了一头。 到了最后的真相居然是已经死去的雷电真说祂是从回到过去的罗摩身上得到了该如何布置这些安排的说辞。 罗摩不敢肯定,人偶将军也觉得罗摩的谨慎十分有道理。 “他不知情。”将军平静地回答道,“我也相信他暂时没办法知道答案。” “但有关这件事情,是愚人众和祂的一笔交易。” “罪魁祸首会澄清真相,并且由你来亲自杀死他,同时,愚人众也会进行另外的一些补偿,借此偿还他们在稻妻事件之中的种种恶行。” 这不应该是直接摆放在台面上宣称的东西,但将军在这种事情上素来无所顾忌。 显然,这个罪魁祸首要比罗摩更加吸引散兵的注意。 祂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所以,那个罪魁祸首在哪里!” 多托雷! 即使是愤怒之时,也不妨碍散兵进行正常的思索。 愤怒和傲慢是两种不同的情绪,在傲慢之时,祂会对着纳西妲宣战,渴求一场魔神之间的战争。而愤怒让祂的思索更加冷静高效,并不会直接冲垮祂的大脑。 切片! “难怪这个人敢给出这种许诺。”祂很轻易地理解了多托雷为什么愿意为了愚人众的计划送出自己的小命,“切片替死,死的那个又不是他的真身,他当然不需要担忧!” 这是博士的特殊操作。 用稍微正常点的言语描述,他克隆了各个时期的自己,操作的过程只能说是“这就是神奇的炼金术”,而操作的结果是,他克隆了包括年少求学到年老时期的各个自己。 一个人在不同时期的经历和记忆会造成他对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看法,博士以这种方法,保留了所有的他对世界的各种认知。 这种操作意义不明,收益不详,代价高昂。 至少罗摩觉得,唯一的价值就是可能更多地保留了自己在科研过程之中的灵光一闪。 罗摩还是觉得不值得,可多托雷愿意。 多托雷愿意,他有这个炼金术的能力,而且以多托雷在愚人众科研体系之中的地位,他可以不需要给出解释的动用不菲的资源为自己的计划行动。 他愿意,这个操作就是能够进行下去。 而眼下多托雷所要做的,就是应和雷电真的要求,给散兵一个完整的真相,并且给祂一个报仇的机会——他的切片众多,死上一两个,只能说是无关痛痒。 散兵当然立刻就理解了愚人众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无非是一场交易而已。 钱和博士的一条命,前者很重要,不过愚人众为了神之心,计划支出的上限本来就是极高的。再者,生意也不是全在付钱。 稻妻重新回归七国的体系,须弥可以和他们做交易,至冬同样可以,无非是各看手端而已,至少以潘塔罗涅所表现出来的水平,他不可能让这种生意亏太多。 而博士的一条命,这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他切片众多,为了草之神的一枚神之心都可以直接舍弃所有的切片,眼下只要他一条分身的命而已,他当然不会在乎。 多托雷并没有给切片太多的权限,至少他肯定保留了主从的区别,这才能够在纳西妲的威胁之下,一瞬间就摧毁了自己所有的切片。 和剧情的损失相比,这只能算是九牛一毛,问题不大。 散兵能够理解,所以相比较愤怒,祂的表情更多的是无力感。 雷之神已经下定了决心,显然,祂已经成为了被舍弃的一方。 即使侥幸离开了稻妻,罗摩方才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正机之神的设计图就是愚人众提供的。 多托雷在这具机体内部埋设了多少的机关,散兵根本不愿意去想,祂只知道,真的打起来,搞不好多托雷扔过来一个普通的愚人众兵士,都能够直接把祂摁在地上。 作为人偶机关,被挂上后门处理实在是太正常了。 面前的这个正品,不也只是雷之神手中的玩偶么? 有一件很想要去做的事情,但比你构思如何去做更先到来的,是你已经知道了你做不到,这件事情会消磨任何一种人的战斗热情。 散兵不是例外,祂甚至比普通人丧气的更加迅速。 祂不相信童话故事也不相信梦想,所以面对真相的时候,祂承认失败的速度也更快。 有些事情需要奇迹也只能相信奇迹,祂完全不相信奇迹,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挣扎的必要了。 罗摩看着对方从愤怒再到冷静思索,最后变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来对方的心思。 这转变的太快了,快到了罗摩都跟不上变化的速度。 他能够跟上散兵的逻辑,但作为当事人,散兵比对的速度比他快的太多了。 罗摩需要思索假如他是散兵,他需要面对什么问题,做出什么应对更为合适。而散兵只会考虑两个对手里祂能够打过那一个·······两个都打不过?那还思考什么? “如果真相如此,那么稻妻会向至冬寻求一个说法。”人偶将军一丝不苟地进行着剩下的表演,“被封印之后,人偶国崩已经获得了绝对的自由。” 祂的话语一顿,旋即恢复了正常的冷淡语调,“祂可以选择七国之中的任何一个国家,也可以开启任何一段属于祂自己的旅程,但唯独不应该因为身份问题被人欺骗,最后走上这种道路。” “哈?因为身份问题被人欺骗?”散兵先生没能绷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想否认这段经历。”人偶将军站起身。 散兵下意识地反驳,然后哑口无言。 祂太聪明了,所以祂明白大多数的道理。 尽管对祂自己来说,人偶的身份完完全全都是一种灾难的根源,但祂到底没办法说出来,我认为雷之神的人偶身份比不上一个普通稻妻人的身份。 这种荒谬的话,祂说不出口来。 “人偶的身份对于你来说,确实是灾难的根源。”人偶将军并不否认,“雷之神创造了你,给了你特殊的身份,却并没有让你接受合适的教育,明白自己的特殊性,进而导致了你被对方轻易欺骗。” 这种锅还是可以给雷电影扣上的。 残缺的人偶你不满意的话,你可以直接摧毁,这是你作为刀匠锻刀时的权力。 但你给了祂思考的意志,特殊的身份却又放任祂如一张白纸一样走在人间,那么祂最后被欺骗,到底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特殊的身份招惹来了恶意的视线,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 小儿抱金行于闹市,他们不懂事,放任他们这么做的大人就不是不懂事了。 散兵早年也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性,祂和丹羽接触,这些人一开始肯定也不会告诉他,我看你有金羽,所以才带着你一起玩的。 丹羽、御舆长正之流,毕竟是稻妻正统的权贵,他们也不是随便看到了某个流浪少年就会贴过去示好,教对方道理的。 一段时间之后,散兵才知道了自己带着金羽,可能和将军有些关系。 祂知道自己是人偶,有金羽,但也就仅止于此了。到正式接触愚人众之前,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有心人眼中究竟有多么特殊。 祂早点知道,就不会谁都话都相信,谁的话都听了,悲剧也许仍旧无可避免,但起码也不会直接开始emo。 散兵宁愿自己听不懂,但将军看祂有问题,当然选择了把答案进行到底。 “在这件事情上,你会被愚人众的恶徒盯上,唯一的理由并不是你的特殊,而是对方的恶劣品行,幕府会在这件事情上,替你向至冬寻求一个解释。”人偶将军认真解答。 “而你觉得人偶的出身很糟糕,这倒也不是个错误的认知,毕竟正因为你是雷之神的造物,所以才会被愚人众给盯上,进而导致了后续的诸多麻烦。” “但你自己应当知晓,你蒙受了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诸多好处,承载神之心上的便利、数百年也不需要担忧的寿命,你可以怨恨整个故事,可祂是没有错的。” 在这种事情上,人偶将军无条件地站在雷电影的身边。 旁听的八重神子都抹了抹眼睛,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又在发什么神经,但她似乎是很感动的······样子? 很直接的道理,散兵无言以对。 祂可以发疯不讲道理,但习惯了不讲道理的人,在面对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其实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你讲讲道理啊。 打不过的时候,对方愿意讲道理就是他的让步,也是你占到的便宜。 神里绫人对散兵是这样,散兵对将军,同样如此。 神里家的家主大人好整以暇,神色甚至有些轻松。 从人偶将军的话语之中,其实不难读出一个态度。 神明对于被自己所抛弃的人偶有所愧疚,尤其是祂后续的这些遭遇,都让雷之神生出了怜悯。 我赋予了祂被恶徒看重的特殊性,却没有教祂知道自己的特殊,如何保护自己不被恶徒伤害,所以当祂被恶徒所伤害的时候,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问题。 但在之后的时间里,祂因为被恶人伤害而为恶,我可以怜悯祂的遭遇,但我不能原谅祂的行为。那些被祂伤害的人,其实和祂一样无辜。 我怜悯祂的遭遇的时候,也要怜悯更多的无辜之人。 所以最后,我会给祂真相,给祂一个杀死仇人的机会,但祂也要以死亡作为代价,偿还祂所伤害的那些人。 将军和散兵讨论的是一个问题,有关人偶身份带来的好处和弊端,而最后人偶将军取得了胜利。 这个身份带来了特殊的价值,特殊的价值吸引了愚人众的关注,进而导致了散兵开局的悲剧。 将军承认了人偶身份给散兵带来了麻烦,但祂否认了雷之神因此而亏欠散兵的逻辑——人偶的特殊引导了你的悲剧,但你也不是没有享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便利。 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和你遇到的麻烦显然是对等的,雷之神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亏欠的部分。 这个逻辑的核心还是工具论,祂没把人偶当成单独的生命体,仍旧是当成了一种好用的工具作为了讨论的根基。 换个人和散兵这么说,自然是没有道理的。 但将军可以,毕竟祂也是人偶,而且祂也承认了自己工具和器物的身份,祂能够承认,散兵就反驳不了。 神里绫人的微笑越发深邃。 这样一来,也算兑掉了这个麻烦。 只是剩下的,妹妹你能够解决掉吗······ (本章完) 269-顺理成章 这个故事的落幕本来应该更加盛大恢弘一些。 散兵穿上了甲胄,然后等待着上门送死的博士。 正常来说这应该是一场规模盛大的战争,但没有,这只是多托雷的一个切片。 关于切片的生死,多托雷甚至连表情都欠奉。 他两手一摊,示意你快点来杀死我,然后我们完成交易吧。 散兵气急了。 祂知道了真相,祂满心愤怒,祂冲上去杀死了仇人·······的一个切片。 在祂杀死这个切片的之后,博士的本尊,也可能是另外的一个切片就站在了人偶将军的身边。 “我想一次的死亡也许还不能够让我们的国崩先生感到愉悦,为了保证交易的顺利进行,我还准备了其他的切片等候在稻妻。”他温和地说道,“不知道将军是否认为有这个必要呢?” “你准备了多少。”人偶将军问道。 “不到一半,如果是由我来亲自杀死的话,这件事情会简单很多。”多托雷像是有些苦恼,“但为了让祂发泄一番,我必须把这些切片从世界各地调集过来,这可并不简单,冕下。” “他们虽然是我的工具,但也有自己的思想,送死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他自己来杀,就像剧情里一样,打个照面的功夫就能够把所有的切片给送走。 显然多托雷在制作切片之处就给自己上好了保险,随时打算痛击另外的自己,保证“我才是真正的我”。 散兵首要的是多托雷去死,其次才是多托雷死在祂的手中。 但多托雷显然不会同意第一种情况,而且实事求是地说,祂自己的价值恐怕要比一枚神之心高得多。 这毕竟是继莱茵多特之后,又一个在炼金术上形成了背景板式的人物,用散兵换博士,祂自己能同意,愚人众都不会同意。 这件事情商讨之后,自然只能够换成让散兵杀一些切片开心一下。 真相、散兵的仇、对稻妻的赔偿。 这些条款完成之后,愚人众就可以拿走那枚神之心。 前者已经完成了公示,因为是公然描述了这段历史,所以愚人众还得为此支付更多的筹码来让稻妻接纳至冬变得合情合理一些——赔款了啊,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仇恨,赔款是能够解决大多数的面皮矛盾的。 至于说是不是面上笑嘻嘻,底下mmp,这就不重要了,私下的事私下处理,面上一团和气就足够了。 唯独这笔仇恨,看了看元素力更加膨胀的散兵,人偶将军摇了摇头。 看起来,祂是不会因为杀死了几个切片就满足的。 “您不必如此介怀,雷之神冕下。”多托雷微笑道,“倘若没有您,祂既得不到真相,也不会得到公平。” “或者,您可以给祂一个向愚人众报仇的机会?” 所谓的报仇机会,自然是指让散兵离开稻妻。 愚人众在稻妻的势力已经清理了个干净,很多稻妻的权贵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家的关键位置上的那些人突然间消失不见,这才意识到了愚人众已经渗透到了什么地步。 当然,后期稻妻也放弃了锁国令,愚人众那些还没有转移的力量也就没必要动了,未来还能够用得上。 有关这部分的愚人众藏的太深了,即使是散兵也知之不详,祂想要报仇,就只能够离开稻妻,然后前往其他国家对愚人众的布设进行报复。 但人偶将军不抱希望。 散兵不是好好先生,祂被算计到不得不送死的地步,自然不会对愚人众好声好气。 可祂这种已经位列第六系的执行官,一旦询问起来愚人众的具体计划和布局,祂竟然也只能够摇了摇头。 除了稻妻的计划祂知晓一部分以外,剩下的国家有关愚人众的布设和安排,祂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散兵当执行官时,是一个相当纯粹的武斗派,几乎不太关心愚人众的具体安排。 另一方面,也是他们的计划运行太严密了。 上三席也许知道计划的全貌,但上三席之外的执行官,他们只会知道自己需要负责的部分,只有当新的计划需要他们去执行时,他们才会了解另外的一部分。 女士就是如此。 她先拿到了风神的神之心,然后为委派到璃月的时候才知道了女皇和岩之神的交易,而同时期在璃月辛苦干活的达达利亚甚至都不知道内情。 散兵也知道一部分的隐秘,但这和祂的身份几乎不成正比,第六系就知道这么点东西,想要背刺都拿不出足够有效的杀伤性武器。 活干到这种程度,将军是不看好散兵的复仇的。 祂敢离开稻妻去寻仇,大概半路就会被愚人众的执行官给截停下来,然后直接摘走神之心,干脆地进行一场海葬。 将军不说话,多托雷也没有更多的言语,甚至显得颇为放松。 散兵杀的兴起。 多托雷的切片一个个的出现,虽然不太清楚本体是如何忽悠他们前往送人头的,但多托雷就是能够做到。 祂杀了一个又一个仇人,而祂真正的仇人就在另一边,一脸地和善微笑。 每一个死去的多托雷连同血沫都被雷霆抹去,然而这样直接的杀戮却并不能够平息祂的愤怒,甚至来说,祂越杀反而越发的生气。 直到祂也忘记了的某一个人偶被杀死之后,散兵终于按捺不住,朝着多托雷冲了过去。 站在将军身侧的多托雷施施然地向前一步,急速运行地甲胄突兀停滞,毫无征兆地直接熄火。 神之心仍旧在释放着大量的元素力,支撑这具“魔神之躯”的活动,然而运输元素力的管道已经强制关闭,不再支持元素力的流动。 气势庞然的正机之神完成了一次脸刹,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多托雷的脚边。 他甚至没有更多的动作,甲胄内部的关节流动,将那枚位于心脏处的神之心直接从背后弹出,然后朝着多托雷的掌心落去。 下一刻,一道雷光斩出,将多托雷直接抹去。 人偶将军伸出手接过了神之心,神色平静,“假的。” 虽然知道很大的可能是虚假的切片,但祂还是为了散兵斩出了这一刀。 “你的人偶脑袋这么僵硬的么?多托雷这么拍死的混账,怎么可能用真身来靠近伱。”散兵的声音十分虚弱。 “我答应过会为你寻求一个解释,而现在解释已经到了。”将军并不受影响,“那么,你也该上路了。” 甲胄一阵晃动,勉强支撑起了右手。 散兵扳动了指节,冲着祂露出了一个浅显易懂的手势。 将军的眸子稍微晃动,另外的一个神已经接管了这具身体。 “将军说的道理,其实我并不是很支持。”雷电影轻声说道,“但好像祂说的也没有错,至少在当时,我是把你们当作工具来对待的。” 改变来源于雷电真,雷电真让祂有了更多的心思去考虑别的东西,祂才有了把将军当成独立生命体的想法。 但至少在当时,都是工具。 劣质的工具销毁,优质的刀剑留下,仅此而已。 甲胄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甲胄的手指竖的更加笔直了。 如潮的雷光涌动,祂随手拔出了那把【梦想一心】,下一刻,雷电如同大江一般奔流而去,淹没了整具机械人形。 瞬息之间,雷光依然平息。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某种特殊的味道,但雷光只显露了瞬间,然后就随着主人的心意停歇了。 有人鼓掌靠近,“何等强大的一刀啊。” 祂的话语里带着赞叹,“不愧是能够斩出无想刃峡间,杀死魔神奥罗巴斯的一刀!” 修建御影炉心的时候,祂也是在踏鞴砂那个地方活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在那段时间里,奥罗巴斯的遗骸被祂研究了个遍,包括八酝岛的地标建筑无想刃峡间,自然也在其中。 这种研究其实不可能有什么成果,祂的研究也是如此,除了见证了雷之神的强大之外,研究再也没有任何的收益。 时隔数百年,祂亲自见证了这无想的一刀。 “又是虚假的切片。”雷电影看了一眼,随手将手中的神之心抛了出去。 将军砍出了一刀,杀死了一个切片。 如果这是真的,祂不介意也砍出一刀。 但只是个切片,祂虽然不满,却也懒得斩出这一刀。 神之心破空而去,多托雷伸手托起。 棋子停留在了祂的掌心,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力度,多托雷已经做好了舍弃整只手臂的结局,但对方带着破空的力量,最后却轻描淡写地停住了。 等到祂抬起头时,面前的神明已经消失不见了。 祂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神之心,眸子平静地扫视了一眼,面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 片刻之后,祂冲着正机之神的位置微微欠身,旋即转身离去,不再停留。 为了这枚神之心,他们布置了足够多的计划,割舍了庞大的利益,而到了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事情自然顺理成章地完成了。 (本章完) 270-偶然 尘埃落定之后,罗摩当然不会被再次挽留。 他如愿以偿地搭上了稻妻的船只,按照官方的说辞,这是稻妻驻须弥的外交使团。 和谈是需要时间和经历来缓慢拉扯的事情,不能两手一拍就做出决定。 大的方面,稻妻肯定是要割舍一些利益,来为他们在锁国令时期的选择而支付赔偿,但赔偿多少,如何赔偿,这都是需要商量的事情。 罗摩并不负责这些,他也只是搭乘对方的顺风车,然后一路前往须弥而已。 船只上理所当然地还带着另外的客人,空双手撑住栏杆,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旁边的派蒙一如既往地叽叽喳喳,几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突然有点不想要找什么神了。”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旅行还是要继续,但不如换一个方式如何?” “天天找一些没什么用的家伙,事情还是挺麻烦的。” 派蒙歪了歪头,顺着空的话语进行了一番思索,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好像也是欸,”她跟着叹气,“说起来,我们好像帮了很多人的忙,但有关你自己的事情,祂们似乎一点帮助也没有。” “我们找到的线索,都和神明没什么关系呢。” 剧情里指引道路的是戴因,也和神明没什么关系。 罗摩觉得这是在提自己,“如果你们是在问我问题的话,那么作为绝大多数故事的参与者,我其实可以给你们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有,祂们没有一个神给伱一个直接的真相。” 空撇了撇嘴。 “但祂们的故事是一把钥匙,你不拿到这把钥匙,就没办法进入真相的大门。” 尽管在有些时候,拿不到钥匙,进不去大门,损失最大的并不是空,而是神明本人。 “你对于很多事情的影响力是十分奇怪的,比如在蒙德,如果你不出面,巴巴托斯也不会放任事态恶化,祂肯定有不需要你也能够解决麻烦的办法。” “璃月的神为自己安排了自己的葬礼,你在其中影响深远,毕竟是你串联了仙众和七星,给了故事一个相对完整的舞台,但如果没有你呢?没有你,摩拉克斯就没有办法安排这个舞台了?” 罗摩说道:“也不尽然,对吧。” 在稻妻,空最大的影响是改变了锁国令和眼狩令。 于国家的层面,空的影响当然是绝对的,没有他就指望散兵或者八重神子冲锋,那多半是没什么戏可唱的——或者换种说法,没有空,八重神子大概就不会有任何的计划。 她对于冲锋在前这种事情,一向是兴趣不大的,更何况是成功率不高的冲锋。 但这两项政令改动与否,对于雷电影来说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推动眼狩令不会让祂损失什么,废除眼狩令也不会让祂得到什么。 空在很多事情之中都发挥着重大的作用,但他的绝对影响力大多体现在某些活动或者世界任务之中,具体到主线里面,他的存在和影响其实都不唯一。 有他当然是很好的情况,但没了他,事情也不会坏到走不下去。 而这种情况的改变发生在须弥。 从须弥开始,他成为了故事的绝对主角,具备着决定整个故事走向的绝对影响力。 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纳西妲和芙宁娜的真实实力确实有限,很多麻烦祂们就是解决不了;另一方面也是空的实力拉上来了,他有了正面介入神明交战的能力,甚至来说,要比一般的魔神更加能打。 派蒙眨了眨眼睛,尝试着扳动手指来计算自己和空在旅行之中的种种选择。 “卖唱的,也有别的办法吗?”她思索之后,将自己最没有把握的一种可能问了出来。 摩拉克斯有没有别的选择,雷电将军会不会有另外的改变,这些她都不太了解,也不能够肯定地说有或者没有。 但她印象里最深的温迪,如果连温迪都有备用选项的话,那么其他的魔神肯定也得有的。 毕竟,连温迪都有。 这种刻板印象让空忍不住扶额,不过他还是愿意承认的。 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契合神话史诗之中那样睿智威严的模样,包括给自己安排葬礼的摩拉克斯,在八重神子口中关自己禁闭的巴尔泽布,但在这些神明之中,巴巴托斯化身的温迪也是最让他们认识到神明不着调的一面的。 他其实没有多少震惊世俗的举动,起码说钟离雷电影这种要闹的整个提瓦特都知晓的大新闻,其实温迪一个都没有。 但比对起来,他给人的印象却是最为深刻的。 如果温迪都可以有解决问题的备用答案,其他的魔神自然也应该有这种预案的。 “这种说辞很像英雄史诗,问题于英雄之前存在,但它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让英雄成为英雄。”罗摩看着空,认真说道,“在你看来,你旅行到那一个国家,那一个国家就有亟待解决的问题,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英雄史诗,所有的麻烦都在助推你成为英雄。” “但其实不是,这些问题存在了很久,并且祂们都有另外的方法解决?”空眉头微皱,“我愿意承认这种巧合的。” 旅行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遇到当地人遇上麻烦,帮助他们解决麻烦。 这种事情一开始还有一些新鲜感,做的多了,就只剩下了下意识地选择。 双子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麻烦,他们不断的旅行总是难免遇到这种情况,所谓的英雄史诗,于他们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平常的事情。 “这些巧合众多,并且都选中了我来解决。”空认真地解释道,“摩拉克斯为什么之前那么长的时间不假死,风龙之前为什么不发疯······为什么这些都是在我到来的时候,然后麻烦刚好爆发,而我又刚好被选中去解决这些我刚好又能够解决的麻烦。” “我从未因此而觉得我是故事的主角,但我相信,这些麻烦都不是偶然的。” 巧合众多,多到了旁人观察的时候,都会暗自咂舌,这个人是否就是稻妻轻之中的主角。 而空自己从没有这种想法。 被天理的维系者打败然后放过,从那之后,空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必然在对方的手掌中心。 这是个很老但他仍旧坚信的推论,一个能够杀死并且对你有敌意的人,在抓住你之后却又放了你,那么你就必须有某种值得他这么做的价值。 可能是另外有人为你赔偿了赎金,支付了代价。 也可能,你活着继续行走,就是他想要的。 当你意识到一个强大的敌人还在天上窥视你的时候,空就生不出任何的史诗感。 这次轮到罗摩沉默了。 不是偶然·······这个说辞其实是有些武断的。 特瓦林被毒血侵蚀,祂以沉眠对抗毒素,然后教团才找到了机会施展诅咒,进而控制祂。 钟离也是偶然听到了某个人的言辞,然后回顾自己的神生,方才有了退休的打算。 稻妻的锁国令、眼狩令,这也是遇上了九条孝行和柊慎介这两位卧龙凤雏,才有了后续的情况。 这些情况都是一眼看去就可以断定的偶然,如果它们都是非偶然事件,那么这其中愚人众的立场和想法就很值得推敲了。 “有没有怀疑过愚人众?”罗摩有话就说,有眼药就上。 “事情都集中在坎瑞亚覆灭五百年后的这个时间点,你遇到的大麻烦,几乎都和愚人众想要神之心构成了联系。” “如果你不相信命运上的巧合,而是认为这些都是必然事情,那么总有人得出问题。” 要么你错了,这就是巧合。 要么在五百年后这个时间点上收集神之心的愚人众有问题。 “如果这是个长期任务呢?”空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虽然我三次遇上了愚人众收集神之心的计划,但这也不能够证明他们的计划就一定要在今天完成。” “你说得对。”罗摩上完眼药之后爽快点头,丝毫没有对线的想法。 巧合确实很多的。 好比当时须弥人囚禁了年幼的草之神,这种充满了一念之差的事情才导致了后来必须要有空来拯救的主线。 但罗摩相信,空不会觉得这是巧合。 他在今天开始行走于整个提瓦特大陆,然后大陆上就到处都是麻烦,愚人众刚好在这个时期,开启了谋夺神之心的大计划。 这不能是巧合。 一份大计划,现有谋算的草图,然后付诸行动铺设伏笔,利用铺设的绳索完成最后的收网,这其中往往需要跨越一段很长的时间。 愚人众在稻妻的布局,按照散兵的故事来了解,至少也是散兵诞生那个时期就开始了的安排。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有布局有准备,这些都很正常,但篇篇都是在这个时期,空没办法理解成巧合。 “你还有一次验证的机会。”罗摩说道,“当你抵达枫丹的时候,如果愚人众也是在这个时期拿到了水之神的神之心,那么故事就很明显了。” 须弥的神之心被罗摩送给了愚人众,借此来交换某些特殊的东西。 “我的下一站是须弥。”空摇了摇头,“我是个冒险家,冒险家的任务是旅行和冒险,帮助人解决麻烦只是旅行之中的调剂,而不是我的主要工作。” 须弥没有神之心跟我有什么关系·······虽然至今为止,我接到的大多数的委托,背后都是为了神之心的种种布局和安排,但我自己是和神之心没有关系的啊。 我是为了找神明去索求真相来着,没有神之心这不是更好? 罗摩像是看出了空的想法,他摇了摇头,话语带着调侃:“你马上就会明白了,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围绕着神之心而进行的活动。” “一旦没有神之心了,你的工作就会突然平静下来,就好像完全没有任务一样。” 长草期要来了。 草之神的神之心其实戏份不多,但确实是整个须弥剧情的关键道具。 拿到了神之心,解放了纳西妲,祂才能够借此进入世界树,完成对禁忌知识的删除。 而须弥一地的大多数麻烦,其实也都是因此而诞生的。 如今神之心功成身退,到了愚人众的手里,须弥自然也十分干净,不再有那种非要空去处理的麻烦。 像是森林书从救一个女人过渡到解决地脉的疾病无留陀之类的麻烦,已经不需要空出现了。 玩家还可以做别的世界任务,去找宝箱找神瞳,然后才是长草期。 但空没这些工作,没了主线剧情和因为主线剧情没有解决而带来的麻烦,他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 抵达须弥,他就会意识到一个国家有没有神之心,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空挑了挑眉,并没有言语。 相信是相信,嘴硬是嘴硬,至少是眼下,他还要保持自己对偶然的怀疑。 派蒙耐心听完了所有,方才眼睛亮闪闪地问道:“这是不是说,我们到了须弥,就不需要这样到处跑来跑去,连好好休息都没有办法的日子彻底过去了?” 孩子很开心。 抵达稻妻之后,因为愚人众的引荐,当过三奉行一段时间的座上宾。 这段时间让派蒙怀念非常,完全是吃喝不愁,随便开心的时间。 然而之后就是一段漫长的被追杀之路,九条裟罗仗着神明的注视和空的心慈手软,在稻妻的范围内追着空到处乱跑。 如果不是愚人众稍微支持了一下,那真是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找不到,更别说什么好吃好喝的日子了。 随后就要去渊下宫,这段时间就更不用提了,为了找书,为了完成各种任务,派蒙想象都觉得痛苦。 这段时间支持他们的主力成了教团,渊上给了不少的支持,吃喝都是教团来提供的。 派蒙倒是不抗拒帮人,但帮人帮到了这种程度,连吃饭睡觉都没办法好好准备,只能够仓促地吃,找个地方随便应付一下,她还是有点忍不了的。 (本章完) 271-帮点小忙 如果是正常的走,这会儿璃月也该有一个麻烦暴露了。 这个麻烦也不能说不致命,至少在活动剧情里,很显然参与进去的剧情人物都差点寄了,最后还是某个在层岩巨渊上晃荡的家长没能忍住出手,把自己做出牺牲的崽给捞了回来。 玩家戏称钟离捞回来的不是魈,而是策划差点失去的亲人。 当然这是活动任务,活动任务通常和剧情是不关联的,比如海岛夏活,空显然不可能在旅行之中抽出时间去海岛上游玩。 但也有一些活动任务是和世界任务相互关联的,比如三界路飨祭和渊下宫,比如太威仪盘和层岩巨渊游记,这些任务如果空哥不去会发生什么,这个还真的不太好猜。 这是璃月的故事线,事实上这里还有一部分须弥的故事线——一只勉强维持生命的元素生命以蕈兽的姿态在层岩巨渊之下坚持着等待草之神的到来。 这应该是大慈树王和依附于阿佩普的元素生命的约定,毕竟从任务线来看,如果没有这些元素生命的努力,无论能不能救阿佩普,这位草之龙都不会和纳西妲有任何形式的沟通。 而涉及到了拯救,这就是阿佩普和赤王之间的小故事了。 傲慢的草之龙小觑了赤王,和赤王进行了某种契约,赤王答应在死亡之后把自己掌握的知识交给阿佩普。 阿佩普作为一条实诚龙,祂在赤王将死的时候如约而至,而赤王也是个遵守契约的爽快人,任由阿佩普吃掉了自己。 然后阿佩普就裂开了,赤王将祂当作了承载禁忌知识的容器,禁忌知识入体之后,祂变成了后来玩家看到的破抹布色泽,连带着祂体内的一个近乎完整的元素生命世界也跟着被破坏了。世界受创,自然影响了生活在世界之中的生命,那些元素生命不得不离开阿佩普的体内,开始在须弥乃至是更大的范围内流浪。 拯救阿佩普是元素生命的追求,而大慈树王愿意介入其中,也许和祂的善良有关,另一方面,应该就是祂已经看到了解决了禁忌知识之后,阿佩普所要承担的代价。 祂在为未来的须弥做准备,遗憾的是,在阿佩普发疯之后的一段时间,还在养伤的大慈树王又遇到了第二次的麻烦,而这一次祂没有那么好运了,能够以伤作为代价,保全自己的生命,而是当场不得不重开一个小号。 祂的这份努力和考量,仍旧在数百年之后,成为了纳西妲的助力。 这是须弥的故事线,也是罗摩所担忧的一部分。 他留在稻妻的时间点也许就是救治阿佩普的时间点,这个时间点不能说不关键。 因为纳西妲总有这样一种本事,祂明明看上去就属于那种能够处理好一切麻烦的神明,可一旦真的遇到了麻烦,祂最后总能把麻烦折腾到以牺牲自己作为代价来解决的程度。 阿佩普的问题在蒙德的故事之前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到了现在,过了三个地图,怎么也应该爆发了。 实际上阿佩普在沙漠之中痛苦挣扎的时间很长了,这段时间漫长到了祂甚至和禁忌知识完成了共生,让身体适应了一种本来能够极大程度的杀伤提瓦特生命体的力量——包括人类和作为原住民的龙蜥都极难抵抗。 依托龙躯和草元素附带的强大生命力,阿佩普以另外的方式生存了下来,但祂花费了漫长时间完成的艰难共生,突然之间禁忌知识又被清空了,身体存在的巨大空洞让祂体内的元素力不间断地向外流出,乃至是奔涌。 即使是天生的大龙,从古老时代存活到今日的阿佩普,如此巨量的元素力损失也是阿佩普无法承担的。 祂体内的元素力如何庞然,也不可能一直维持这种奔涌倾泻的状态,这样继续下去,阿佩普会死,须弥也会充斥着过量的草元素力。 但阿佩普阻止不了自己。 阿佩普需要一点外力来帮助自己完成初次的修复,此后祂强大的生命力就可以完成身体的自救。 就是这第一次需要帮忙,偏偏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帮到祂的忙。 好在大慈树王提前预测到了这一步棋,已经和阿佩普体内被迫流浪的元素生命达成了拯救草之龙的契约。 直到这个时候,其实一切都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不能承受的地方在于,大慈树王犯了一个很多聪明人失败的共同错误。 他们有完美的计划,完美的行动路线,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自己也会死,并且自己的后继者其实并没有自己的水平。 刘禅看出师表从头看到尾,上面有的人他用完了,最后和出师表上那些人沾亲带故的他都用上去了。 太短了,这上面可以照抄的答案太少了,少到了这位后主连和答案沾点边的,他也不愿意放过,全都一股脑地写在了答卷上。 但这也仍旧不够用,完全不够用。 大慈树王计算的很好,但祂死了,祂的继承者看似继承了祂的命运,实际上却还只是个年轻乃至是年幼的神明。 也许树王未必不知道这一点,可大慈树王已经没得选了。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祂除了相信这株刚刚折下的纯净枝桠以外,实际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手段可用了。 你不在嘴上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难道你还能做点什么事情? 纳西妲没有树王那么漫长的成长时间,自然也没有树王的力量和树王的智慧。 解决不了麻烦,最后要赌自己的命,这个结局不怪祂。 世界上的任何一个麻烦都不会责怪一个人没有办法解决它,但它们总会用糟糕的结局来惩罚一个人的无能。 是的,我永远都不会责怪伱在这件事上的无能,但我会告诉你,你必须为自己的无能支付代价。 而魈、夜兰等人追求的真相,那要在层岩巨渊之下的另一个异空间,和黑雾有一些关系,不过应该不会因为黑雾的消散就跟着消失。 罗摩本以为空会选择性的停留一番,在璃月见一见老朋友,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再考虑下一段的旅行——如果他停留了,最后多半就会被七星给逮住,然后去做一些相对危险的但又关键的事情。 一个好用的,只需要稍微花费一点酬劳就能够驱动的大冒险家,罗摩想不出来谁能够不爱空。 作为冒险家,他太好用了。 但空这一次拒绝被人委托。 抵达璃月港后,稻妻人的使团分出了一波去求见七星。 “抱歉,我不能够接受你们的委托。”他拒绝了稻妻人的使团,“我在璃月的时候虽然帮助过七星做一些事情,但在最后的关头,我还是选择了愚人众。”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帮助了愚人众完成了对璃月港的袭击。” 更准确地说,那就是他提出来的计划。 这件事情有好有坏,至少对达达利亚而言,他高呼“我是璃月的朋友”这一幕虽然滑稽,也确实是避免了很多的问题。 那些在层岩巨渊之下的愚人众士兵,起码不至于因为顶头上司的一个决定而不得不全部godie了。 稻妻的使团成员面面相觑。 空活跃的时期已经是稻妻锁国的时间点了,他们看空的能力出色,甚至有资格进入天守阁,进入神明的视线,几乎下意识地就认定了他在其他国家应该也拥有一个不错的关系网——能打真的是很多关键问题的要素。 他如果能够成为八重神子的贵客,参与稻妻绝大部分他们所不能参与的故事,那么这个人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应该得到同等的尊重。 你可以无视一个强大的人的好意,但你不能无视一个弱小的人的恶意,更何况,空并不弱小。 但他的理由合情合理。 璃月不看好他的原因是愚人众很看好他,这理由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是愚人众,他们和任何一方的任何人闹了个不愉快,这都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 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提瓦特大陆的人都这么想,枫丹人甚至会因为林尼兄妹和愚人众有关的身份,直接判定杀人事件和林尼兄妹有关系。 如果是愚人众,这么做是不奇怪的。 这种道理能够得到大陆范围内的认可,可想而知愚人众的名声差到了什么地方。 “我明白了。”使者并不算失望,“希望我们的请求没有给您造成麻烦,空先生。” 和谈就是这样,争取最多的筹码,赌可能性最小的利益,某个筹码不能用,也没什么值得失望的。 “没什么麻烦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下,我确实需要和愚人众合作。”空看了一眼看戏的罗摩,“或者你们可以尝试着委托一下这位?” “恐怕这有点困难,阁下。”大使苦笑道,“他可是须弥的大贤者,我们也需要和须弥人进行一些交谈,如果为了璃月的事务亏欠他的人情,到了须弥,这笔人情债务会让我们得到的利益全部赔进去。” 他一点也不避讳。 相比较他们,罗摩和空更像是一个稻妻的高层。 起码他们没有人能够自由的进出天守阁,能够轻易地得到雷之神的召见。 如果不是罗摩须弥人的身份,大使简直以为罗摩已经成了稻妻的三奉行之一,和自己家体系内的老大说话,有些需要避讳,有些就没什么必要了。 空的表情:?? 好啊,你求我原来是因为求我所要支付的代价更小? 他倒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人情债务或者更直接的说代价,求人当然是需要支付代价的。 请一个大冒险家需要支付的通常只是摩拉或者一些珍宝,但求须弥的大贤者,显然就不是简单的财富这么简单了。 稻妻的外交大使不是不明白这么说不好,他太明白了,只是这两个人在幕府的体系内等级都比他高,但他们也不在幕府的体系内吃饭,所以他没必要遮遮掩掩。 罗摩移开了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派蒙显然就不懂得如何装作不懂事,她擅长不懂装懂,却不擅长反过来应用这一能力。 “什么嘛!”她双手叉腰,看上去气呼呼地。 她一生气,空的表情就只剩下无奈了。 旅行之中绝大多数的委托,其实都是来自派蒙的努力。 她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空去接下某个人的委托,比如“他看上去好可怜哦”或者“有大餐可以吃欸”。 同行看到这一幕都难免感慨冒险家的行业实在是太卷了。 普通的冒险家还在为了雇佣金而努力的时候,更强的大冒险家已经开始为了自己的善心而奔走劳碌了。 你怎么和这种人竞争? 他的专业技能更甚,连要的钱都比你少,没办法竞争了。 “我的身价都是因为你才被打下去的。”空捏了捏派蒙的脸颊,“如果觉得不好的话,下一次遇到麻烦的时候,就多想想啊。” “欸,是因为我吗?”派蒙指了指自己。 她甚至来不及拍开空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争辩。 然后在争辩开始之前,她有意识到好像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这算是派蒙的常态了。 她有自己的道理,经常会想要讲自己的道理,然而还未开口,自己就认识到自己错了。 好在她嘴巴不硬,算得上十分讨喜,有错当场就认了。 “好像是哦······”她摸了摸脑袋,“那下次我们遇到这种麻烦怎么办?要问他们加钱吗?” 派蒙还是懂点道理的。 作为冒险家,身价这种东西还得看自己的硬实力。 空的硬实力在冒险家这个行业里算得上独一档的,理论上他们完全可以让雇主支付更多的代价来进行委托。 一两次不要钱地施舍善心,很多人就会觉得他们真好说话。 “我们的委托确实挺危险的。”她认真思索,“下一次得加钱了!” 派蒙说服了自己,只用了两句话。 空有心逗一逗小孩子,“所以你知道正常的价位吗?”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派蒙啊,你很让我失望啊。” “作为我的旅行伙伴,我既然负责了解决具体的问题,那么待遇的问题是不是应该由你来负责呢?” 派蒙点头。 她还是认可这种道理的,既然在主要工作的时候不怎么帮得上忙,那当然得在另外的地方帮帮忙了。 “可你都不知道我做这样一件事情应该得到多少的报酬,这才让我们的委托奖励下降了很多个档次。”空一脸认真,“这么说来的话,这部分的损失应该从你的餐费里扣掉。” “决定了,在你帮我挣到足够的摩拉之前,你就好好吃几顿面包和煎蛋吧。” 复活食材提瓦特煎蛋显然不能让派蒙满意,她扑了上去,又哭又闹。 大使满脸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这两个好伙伴还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能够进入个人状态,专心自己的事情,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 “去找七星谈一下吧。”罗摩低声说道,“我需要他们雇佣一下我们面前这位‘廉价’的大冒险家。” 大使的面色不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幕府的任务和这位异国人的安排之间,他完全没有犹豫。 干不好幕府的活,只能说升职会有点麻烦。 干不好对方的私人命令,那就不是升职的问题了,搞不好就是生命的问题。 (本章完) 272-办法 大使稍微了解了一下,发现这个问题称不上困难。 稻妻的高层在璃月港之前还是有些关系网的,这种七国之间的彼此联系在大陆内部并不多见,至少璃月就不会和蒙德有这种需要驻扎使团的程度。 但稻妻的情况不同。 稻妻离大陆的主干太远了,他们是名义上的尘世七国,实际上相当于大陆的分支,这也是锁国令推动的轻而易举的原因。 海岛的国家稻妻,确实是有这种天然的环境条件。 锁国的时候,离群是一种优势。 正常贸易的时候,离大陆的主体这么远,这当然又是一种劣势了。 为了弥补这种劣势,自然需要做一些其他国家不需要做的努力。 而璃月港依托天然的条件,此前一向是大陆的贸易中心,这到不全是因为海港的原因,主要因素是仙众带来的安全,以及摩拉克斯带来的货币地位。 稻妻人想玩国家游戏,就不得不尝试着和璃月处理好关系。 有相同做法的是至冬,至冬在每一个国家都有单独的外交大使馆,负责和当地的权贵进行某种商议和合作。 当然玩家乃至是大陆人都知道的,他们不安分,也不太懂外交。 稻妻和至冬的玩法不一样,他们只是需要当地的情报,来支撑做出某些决定。 锁国的时候这些情报机构自然废弃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提供情报的那些人就死了。 这些线路仍旧存在,只需要稍微花费一点点的摩拉,他们仍旧会是稻妻人的朋友。 依托于这些情报网,大使很快便搜集到了那些在稻妻时大多语焉不详的情报和真实记录,自然也很快发现了空的特殊。 “鸣神在上,他是那位神明的血裔吗?” 大使目瞪口呆。 有散兵这样的人偶,神明如果有一个更加符合凡人认知的血裔,其实是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吧? 空的特殊性是每一个稍微有点情报搜集能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的。 他从蒙德登场,在每一个国家都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并且很显然的,他和每一位神明都有某些特殊的关系。 这件事情在璃月的剧情里稍有隐蔽,因为钟离并没有真的现身,祂最后是以梦境的能力告知了仙众真相——至少在游戏剧情里,仙众和七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摩拉克斯其实没有真的下线,祂只是让别人以为自己下线了。 但在这个故事之中,空选择了愚人众,老爷子不得不现身为自己的计划收拾一个烂摊子,祂和空的交易也就相对明显了许多。 三个国家,三种麻烦,三个神明·······他不是神选,还能有谁是呢? 这么想着,大使却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神选是神选,但看上去,多半是厄运和灾难之类的神明,不然怎么会走到那里,那里就立刻爆发如此巨大的麻烦的。 神明和国家各有其抵抗和恢复能力,可他只是个小小的凡人,显然是扛不住的。 大使的想法是离这个大概率是吸收别人的运气来自己得到好运的神选大冒险家越远越好,但接下了一个人的委托,当然不是说半途想要溜走就能够溜走的。 “情报给出来的线索十分清楚了,他并不介意得到一些人的委托,前提是这些人看上去足够可怜,值得同情。” 当然,情报里还写了,大冒险家先生贯来会接受神明和如同七星一般位高权重之人的委托,但大使不觉得自己有能力驱使这些人。 罗摩只要求他用一些麻烦缠住空,但他如果有驱动七星来委托空去处理某种麻烦的能力,他也不至于只是个稻妻的外交大使了。 好在情报还有另外的部分,在旅行的途中,大冒险家其实并不太拒绝接受委托。 像是狩猎魔物,帮助寻找某些东西,他几乎是什么委托都不拒绝,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耽误他的主要旅行。 他的目标就结果来看,算是十分清晰的。 借助神明麾下的统治机关的高层,进而接触神明。 为什么接触神明?这就是只有空才知道的事情了,反正大使是不太感兴趣的。 这话题就太高端了,连三奉行一般的权位,都只是他计划之中的踏板,这么恢弘的目标,大使不敢感兴趣。 但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出现了。 有趣的麻烦或者委托者足够可怜,不耽误他的主要旅行,满足这些条件,他就不介意花费时间去帮一个忙,而且看结果,他似乎对报酬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后者是个不太描述的条件,按照罗摩的要求,他的下一站应该是须弥了,怎么才算是不耽误他的主要行程,这是个没办法具体解决的问题。 但前面这个条件很好解决。 委托者足够可怜,或者麻烦足够有趣·······有趣不有趣不好说,但天下遇到麻烦的,那个不觉得自己很无辜,很可怜呢? 找到有这些困难的人,然后为他们提供一条解决自己问题的便捷途径——不需要花费昂贵的摩拉,就会有一个能力出色的冒险家到来——他们是拒绝不了的。 唯一的麻烦是,不能让自己出现在其中。 不然空到时候一问,你们为什么会来找我,他们说有个稻妻人告诉我这里有个大慈善家······大冒险家,事情就稍微有点难看了。 但这对于大使的专业素养来说不成问题。 他毕竟不是那个明升暗降,直接被送到须弥采购蘑菇的小天才,这点工作对于大使而言不算困难。 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案,他自然信誓旦旦地开始准备行动。 然后······· “我听说随着贵方的船队抵达璃月的,还有一位名为空的大冒险家?” 席间交谈的时候,总务司的负责人像是随口提了一句。 大使还没有上来的酒意瞬间就下去了,“确实是有的。” 他的应对不算小心谨慎,也不过问为什么提这个人。 反正这人也不是他们一方的,你问你就问了,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像是这种消息,那里需要询问谁,总务司怎么会连这点业务都搞不定。 大使当然意识到了,对方需要自己做点事情。 任何的言语都没有随意和无心一说,所谓的无心之失,本质上就是因为不在乎而导致的问题而已。 他不在乎伱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才会踩着你的忌讳,制造无心之失,你地位到了,处处都是有心人。 像是酒席之上的言谈,他提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一定有点用处。 总务司的负责人当然也不会直接言说,他像是随口一提,然后直接没有了下文。 大使不追问,双方继续喝酒,商谈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失误。 涉及到璃月和稻妻两个国家之间的对话,他们的交流还没有进入正题的必要性。 大使只是表态而已,谁都知道,在这种对外事务上,稻妻的负责人素来都是那位八重宫司大人。 酒席从开始到结束用了数个小时,然而到了最后,大使只听了两句话。 大冒险家空和层岩巨渊的矿产问题。 提到一个人,提起一个麻烦,很简单的关系。 这种问题让大使来解决,他是什么把握的,所以他果断将麻烦交给了空。 “我想这应该是上一次的遗留问题。”大使的立场站在了空的这边,“您上一次选择了愚人众,尽管前半段的旅行和七星也有了一些羁绊,但站在璃月人的立场上,这些羁绊是无法弥补您在最后的错误选择的。” 达达利亚的事情还是挺有名的。 这个愚人众的执行官曾经在奥赛尔来袭的时候,在大街上高呼自己是璃月之友,当时听到这句话的千岩军都差点没能绷住,更别说是其他的普通人了。 这种新闻具备相当程度的改编价值,到了现在,普通人之间已经流传了很多版本了。 大使是能够弄到相对原始的那一版的。 “但最后愚人众似乎也没有弄出太大的乱子,他们没有和愚人众直接决裂,就很难因为您和愚人众的关系选择和您闹个不愉快。” 空的嘴角掀起了一个微笑。 “这么说来,他们是给了我一个弥补我做过的错事的机会?” “如果您愿意这么理解的话,”大使并不否认,“但我更倾向于这是合作强势一方对于弱势一方的诚意。” “坦率地说,您所有优势之中,最大的优势是您的武力,其次是您孤身···二人。”大使看了眼派蒙,考虑到他们两个的友情,当然是把他们算作了一个完整的小团体。 “愚人众的体态庞然,很容易构成较大的威胁,所以蒙德人长期唯唯诺诺,无法拒绝。” “但反过来说,一旦蒙德人真的忍不了了,愚人众也很难隐藏起来,他们只能够和蒙德打正面。” “而您就不一样了,您完全可以隐藏起来,躲在暗中制造麻烦。” 这也是教团的生存之道。 教团在大陆上活跃的核心能力,其实并不是它们古怪却强大的力量,而是连深渊法师都能够驱动的传送网络。 依靠传送网络,它们搞了这么多的事情,但至今也没有办法抓到它们的尾巴,找到它们的主干。 “相较于璃月,您当然是弱小的一方,七星不愿意和您有不愉快,却也不可能向您直接表态,您的一切选择都是正确的。” 愚人众输了。 输了的就没有正确的,更遑论正义。 只算结果,七星和仙众才是胜利者,胜利者当然是对的。 “七星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空当然是能够理解的。 这算是交易一开始的诚意交换,有了第一次的交易,大家下一次才能够开放更多的诚意。 但一笔交易里面,双方有时候面对的风险是不同的。 要做成这笔交易,就要风险大的一方比风险小的一方意愿更加强烈,这场交易才能够继续走下去。 在璃月的事件之中,他和七星也没有太多的友谊,毕竟时间和选择上都不对。 时间上他忙碌于送仙典仪的前半段,后半段加入了愚人众,就没时间和七星交换信任,构建友情了。 选择上,他选了愚人众,这就直接断绝和七星的友情线路。 眼下是另外一个机会,成为七星的朋友,获得璃月的友谊的机会。 空还真的陷入了思索。 既然不是朋友,他当然需要从一个更加简单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璃月,或者说七星的友谊,对他的旅行是否还有任何的帮助。 如果是朋友,对空来说,帮助朋友是不需要思考这些的,他们遇到了麻烦,我直接就a上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但他在璃月其实没有构建起来什么友情线——抵达璃月,前往请仙典仪,然后摩拉克斯遇刺,直接被变成了通缉犯,最后就一直在群山之间来回寻找仙众。 几乎可以说,他在璃月港的时间,还没有他赶路的时间长。 送仙典仪结束之后,空哥本来有一段和七星接触的剧情,奈何这一次他连送仙典仪都没有走完,半路就跟着达达利亚跑路了。 没有交情,自然就要考虑利益。 所以有用么? 空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我对这份委托没有什么兴趣。” 接下七星的委托,除了提高自己作为冒险家的身价以外,也就是获得一点友谊了。 但他都要去须弥了,盘算璃月的七星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即使真的有必须回来璃月的一天,但空自衬,以他的实力增长速度来说,他到时候也未必需要七星帮忙了。他完全可以直接和摩拉克斯对话,来换取璃月的帮助。 相比较七星,璃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仍旧是摩拉克斯的王国。 祂的话,要比七星有用的多。 大使不动声色地收敛着内心的情绪。 好家伙,连七星的面子都不在乎的,不愧是幕府的座上宾,真是有底气的很。 他愿意被总务司当枪驱使一次,倒不是看中了之后他们会因此而让步,这种事情算是心照不宣的一环,你直接做好了,他那边当然也会有点回报的。 大使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罗摩的要求。 与其找人安排一个可怜人上门拖住空,倒不如借助这个机会说一半藏一半。 他是不会说谎的,只是隐去了罗摩的要求,同时强调了七星的意思。 但没想到空这么难搞,直白地说了这是七星的委托,他也完全不在乎。 大使暗自咂舌,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有这么潇洒的勇气了。 可对方有,而且对方的潇洒,成了他的麻烦。 如果七星都搞不定这个人,难道自己要去找个惨兮兮的人直接保住他的大腿求助来拖延时间么? (本章完) 273-交换 大使察觉到了某种棘手的问题。 和普通人相比,空对于权力的敬畏感实在是太低了,这种选择很明显基于他本人的实力,完美地契合了为什么武侠里朝廷总是会推崇侠以武犯禁的逻辑理念。 他今天能够因为自己判断的正义,不接受官府的流程直接杀死某一个非正义的贼人,也就意味着他的选择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 而律法素来是官府约束大众的武器,这种武器不允许明面上的特例出现。 事情的内核和杀人无关,杀人的关键是死的是谁,这是个值不值的问题,而侠以武犯禁本质上还是老一套的皇帝防备大臣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做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但我不能去赌你不会做,只能让你做不到。 杀人的执法权是权力问题,和大臣的争斗防备也是权力问题。 而面对七星的好意,空思索了片刻之后拒绝了。 他不假思索的拒绝,这件事情其实还好,可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拒绝了,大使就不得不承认这果然是个棘手的问题。 “但这件事情涉及到了丘丘人。”大使突然想到了酒席上对方提到了另外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在层岩巨渊工作的矿工们看到了很多丘丘人进入了层岩巨渊之内。” “这些丘丘人神情恍惚,对周围的动静概不关心,只是朝着层岩巨渊伸出去了,而且只进不出。” 空的面色一变。 在渊下宫内,他和渊上有过一些交流。 因为某种原因,在没有发现教团干坏事之前,空其实并不喜欢和教团的人动刀动枪。 自家妹妹是教团的老大,老是逮着她的下属痛打,总感觉让妹妹荧有些难办。 渊上也没有打斗的想法,大家交流的部分就多了一些,自然也包括了坎瑞亚覆灭的一些故事。 这其中就包括了,坎瑞亚覆灭时期,诅咒将坎瑞亚的大部分民众变成了丘丘人。 虽然丘丘人也不是从五百年前开始出现在大陆的,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坎瑞亚的那一批倒霉蛋们,但这种异常现象,空到底还是愿意腾出手去看看的。 “伱今天说的有些多了,”行动之前,空还是看了看大使,“但你帮助璃月的理由其实很明显,我倒也能理解一部分。” 一个懂事不会多嘴的人,他多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他的目的。 大使知道这一点,因为对方提起来的每一句话,大冒险家空、层岩巨渊问题和丘丘人,看空的表情来说,这三句话就直接办成了一件事情。 我想要委托空来处理层岩巨渊的问题,他对丘丘人的异常感兴趣,你可以用这个利诱他。 他听了两句,对丘丘人的蔑视导致差了最后一句,所以事情差点没有办成。 空也知道大使不是这么多话的人,他看上去是为了自己思考,希望自己能够和七星有些关系。当然空自衬以自己和八重神子的关系,对方愿意为自己思考也算合情合理。 下属愿意为了上司思考,当然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有求于你,需要和你交好。 但他劝得太多了。 提醒利弊就是为了空,表态之后还要强调,这就只能是为了璃月。 空也觉得正常。 大使想要从璃月人这里获得一个承诺,不考虑利益上的让步,就得帮人家办点事情,说服自己去帮忙,也不算是很奇怪了,毕竟大家都知道的,空是个能够解决很多危险的大冒险家。 他为了稻妻的利益,帮助璃月来说服自己,这件事情也是能够说的过去的。 但空还是多想了。 “是不是和罗摩有关系。”他如此问道。 如果一件事情有什么问题的话,先问愚人众,之后找罗摩,最后是教团。 如果和他们三方都没有关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除了他们三方,就没有人很喜欢搞事情。 驱使大使的显然不可能是教团,最明显的当然是璃月,因为他现在正在和璃月接触,需要璃月高层的一些好感度才方便做事情。 但多问一句,当然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大使过人的心理素质抗住了,他情知对方也就是习惯性的怀疑——坦率地说,明明就没有关系还能够下意识地怀疑到正主身上,可见这两位稻妻的大人物彼此关系其实也挺古怪的。 不过算来算去,空在稻妻的地位都没有罗摩高,两个都不是直系老大,但一个手段残忍,一个是公认的好人,而且坏人的地位还比好人高一些,大使还是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这种事情大家都清楚了,好人在判定机制上,就是容易被判定成被牺牲方。 大使倒没有勇气牺牲空哥的利益,他只是在对立判断上偏向于罗摩而非空,毕竟幕府战争之中,罗摩敢不敢杀人这件事情已经没什么值得假设的价值了——反抗军的主力就是他,关键这人搞完事情之后,还是将军的宾客,宫司的朋友,地位比现在的三奉行还高一筹。 与之相比,空也不是没有杀人,但他的杀人选择大多发生在旁人要阻止他做一件正确的事情上。 两相权衡,其实答案就很明显了。 “这是大贤者大人的意思。”大使沉声说道,“他命令我,希望能够用璃月的事情稍微拖住您。” 做选择的部分,大使清楚,空也清楚,所以他不怎么关注。 过于出色的实力让空总是能够站在各种人的利益上,为他们所考虑而不必顾及自己的利益会被损失——因为很明显的,他总是有实力来夺回自己该得到的东西,所以他可以同情他人。 善良所需要支付一些代价,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善良。 “拖住我?”空有些疑惑。 “抛开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麻烦发生的古怪现象,我对任何当权者而言,都应该算是值得争取的一方。”空喃喃自语。 大使的笑容尴尬,“您对自己的认知,还真是有些特殊。” 特殊,但准确。 到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就得整点大活,虽然也不能说这是空的问题,毕竟事情的发生和他显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每一次都如此的适逢其会,真的很难不让人误会。 而更准确的一部分,是他很清楚,作为大冒险家,他是每一个当权者都会认可的······好用工具。 八重神子早期就是这么做的,她拉着空去冒险,出了问题空就完蛋,但她自己关个禁闭,照旧活蹦乱跳。 所以层岩巨渊出现麻烦之后,七星看到空回来了,也会想到他。 一个只需要花钱就能够雇佣到的高级战斗力,用言语描述有些干涩,但拉出我们的老朋友就很直观了。 空在剧情里摁住了达达利亚的头摩擦,打完达达利亚还能够去参与和奥赛尔的对战,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硬实力在达达利亚之上。 可达达利亚的配置很高了,凡人这个阶段里,比他更高的基本上就不存在。 年少的奇遇,天赋、邪眼和神之眼、特殊的魔王武装、在愚人众里的磨练·······这种配置,正常对比过去,也只有申鹤、迪卢克这种能够碰一碰。 稍微正常点的天才,也只是能够拿到和达达利亚见面对战的门票的水平而已,最多也就用来满足达达利亚的战斗欲望,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 而如果要雇佣达达利亚这种水平的战士,显然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七星雇佣愚人众执行官,这件事情能做,但代价肯定比雇佣的收益更高。 雇佣空的成本也有一些,但铁定是不可能和达达利亚对比的,效果更好价格更低,所以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这些道理空很清楚,不过他不在乎被人利用,因为他很难在这些过程中失去什么,就旅途本身而言,他其实一直在得到真相。 个人有个人想要的东西,大家想要的东西不同,所处的位置不同,最后做出的决定自然也不同。 大使都觉得空是亏了,他干的这些事情,得到的回报显然不够。 但空自己觉得他得到了重要的东西,反而是大使觉得很重要的财富和地位,他却不怎么在乎。 “对七星而言,我如果是这样的形象,那么对于罗摩而言,我同样也是。” 上层的需求在某种程度上是统一的,不过罗摩不同,他和七星、骑士团高层都不太一样,他渴求并且确实有机会得到力量。 但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很少有人的利益需求和空的存在是对立的,包括愚人众,他们也会考虑和空进行有限度的合作,哪怕空多次阻止他们的计划,杀死愚人众的兵卒,但到了需要的时候,他仍旧是愚人众的好朋友。 除非他要做的事情,是一种几乎违背了正常人的逻辑的卑劣事情,否则他都不需要太担心和空成为敌人。 罗摩会做这种事情? 空陷入了沉思。 不太像这种人,但他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了解罗摩这个人,故而只能够思考更多。 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是指引而非拖延。 讲道理,以须弥如今的情况来说,空还真的想不出来,罗摩究竟做些什么,需要完全地让自己进行回避。 不是拖延自己的脚步,那就是给自己指引一些方向了。 正如他在渊下宫做过的事情,我不说也不知道,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得到真相。 “啊?”大使没能绷住,但好在他的本能仍旧在工作,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已经补上了后续的对话,“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代为联络。” “您不甚着急的话,可以去见一些朋友,然后装作要前往须弥。” “您这边的态度越随意,我这边交流的筹码也就越多。” 他还是听了进去的,之前大冒险家先生似乎对自己被雇佣的身价很不满意,大使觉得自己可以帮帮忙。 像是这种工作,能力一般是高于价格的,很少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追求性价比——值得总务司亲自提醒、七星关注的麻烦,这时候还要追求性价比,想要省钱办事,这种人应该也是个值得陪同范兵卫去须弥采购蘑菇的人才。 这种人才有一个算一个,但凡发现了,就绝对不容许错过,必须得把一些重任托付给他们,比如为稻妻百姓的餐桌带来蘑菇这种重大任务,真的是非范兵卫这种人才不可。 璃月有这种人才,当然也需要物尽其用,人尽其能,为璃月广大民众的生活做出贡献。 “不必了。”空摆了摆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相比较雇佣的费用,我更加好奇真相。” 大使人麻了。 继我不在乎七星的想法之后,空还另有杰出作品,我不在乎钱,只在乎真相。 这种精神境界令大使肃然起敬。 但这是个好结局。 空要价越低,参与工作的时间越快,本质上都算是他帮了璃月这边,会谈的时候自然也能够争取到更好的筹码。 这些都是大使本人的政绩,回到稻妻也会获得更高的评价和奖赏。 他想要为空争取多一点的利益,本质上也是觉得空本人的好感要比幕府内部的评价的价值更高一些。 不过既然空不需要,那就只能够抓住另外一边的利益了。 “那么,总务司那边正在等待您的回应。”大使话语恭敬,“请让我陪同您一起前去。” “那就麻烦你了。”空轻声道谢。 各有各自的利益需求,但帮了忙,那就是帮了忙。 他能够从中得到什么,这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我从中得到了,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那里,其实是您帮了我才对。”大使笑容尴尬,“我也是才从璃月人那里得到暗示,然后今天就办好了事情,应该也能够在谈判桌上得到一些让步。” 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还是挺简单的,他也不担心总务司的人这么没品,还能够把桌上桌下的事情分的清楚,一点让步都没有。 (本章完) 274-合情合理 空是怎么思索这件事情的,罗摩其实并不知道。 他能猜一些答案,不过这种事情看一眼就知道了,根本没什么猜的必要性。 无论对错,事情都不会很糟糕的选择,放任它发生也是无妨的。 罗摩会选择嘱托大使,也是考虑到了任务线里的那个老元素生命就在层岩巨渊之下,且既然黑雾照常升起了,那么教团的工作也应该还在下面进行。 答应了妹妹荧要照顾空的,指了真相他愿不愿意去,都算是照顾过了。 至于说黑雾·······其实空倒也不是必须成为主力,因为这个时期,魈和夜兰他们都在探查层岩巨渊之下的问题。 这两位都发现了,自己一直关注的某个秘密出现了踪影。 魈寻找的是老朋友浮舍,夜兰找的是祖先和太威仪盘,真相就在层岩巨渊之下,而魈在活动剧情里,已经不慎陷入了底下的迷宫之中,这时候可能差了点时间,但相对而言,他的结局基本上是固定的。 他太渴望找到老朋友的踪迹了,他的实力也很强大,偏偏就是这点渴望,对上了一个少数能够完全把他溺杀的环境。 夜兰这时候就只能算是个添头了,无论是她还是她的祖先伯阳,相对而言,其实都不算重要。 到了这个阶段,老爷子也差不多该上班了。 钟离是想着退休不假,但你这一天休息了,以后魈不干活,事情可就麻烦的多了。工作一天把魈给拉回来,护法夜叉照旧在璃月上锄大地,保护更长久的平静。 这两种区别,祂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当然谁去清扫黑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黑雾被扫干净之后去接触地下的元素生命,它藏着解决阿佩普问题的关键道具火种。 如果纳西妲已经走过了,这也不会犯什么错,左右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而已,做出努力的,要么是璃月这边急需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士的七星,要么是大使本人,不算费劲。 但罗摩被堵门了。 “还好你在璃月,”年幼的神明脸上带着庆幸,“我需要你的帮助,罗摩。” 罗摩:??? 纳西妲的任务线不算复杂,大体上是祂看到了一群特殊的蕈兽,进而发现对方是元素生命,然后接触之后回忆起了一部分来自大慈树王的记忆——当然,因为树王被删号了,这段关键记忆是【我失去了力量和记忆】的失去的那一部分。 事实上树王和草王是两位神明,但删号之后,世界把树王看成了纳西妲还拥有力量和记忆的时期,而在五百年前的关键节点之中,祂失去了力量和记忆,因而被贪欲作祟的六贤者所囚禁。 也说得过去吧,反正世界树的修改就是这样,祂改变了某些历史,但在结果上又什么都不会改变。 散兵退休了,还有一个百目家的疯子继续干碎了雷电五传。 大慈树王下岗了,纳西妲也能分成有力量有记忆和无力量无记忆两个版本,在两个阶段分别上岗就业。 突出的就是一个,命运之中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只有命运本身的结局不可修改。 空的特殊性就在于此,作为降临者,他的命运线完全不被提瓦特的世界树所记录,所以他参与的事情,世界树也很难做出修改,因而也就意味着,他所经历的命运线,成了提瓦特的唯一可能性。 当然,有关命运这些描述,罗摩从来都不会多想,这离他的段位还挺远的,他只需要负责活在眼下就好。 “说说看,我当然会站在伱这边的。”罗摩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间点,感觉就有点慢了。 他有些担心纳西妲又把自己弄成了牺牲者的一方,不过对方此刻出现在璃月,这也就意味着其实祂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进入正题,祂还没有找到火种,然后去沙漠感化阿佩普那条傻龙。 但太慢了。 担心是担心,可阿佩普的隐患爆发应该是和大慈树王彻底下岗相关联的,实际上须弥的剧情已经提前了很多,但罗摩从蒙德到稻妻,眼下返回璃月,纳西妲还没有去过层岩巨渊,这实在是有些慢了。 阿佩普不会已经快要挂了吧? “长话短说一些。”纳西妲先是简单描述着问题的严重性,以及有趣性。 这位草之神其实只花费了一点点的时间和罗摩讲述阿佩普的身份,以及祂面临的问题会导致须弥承担一个怎样的结局,祂的大部分言语,都在和罗摩描述阿佩普的特殊性。 特殊性······· “其实我倒也不至于如此功利。”罗摩瞥了自家神明一眼,“也不需要强调这么做对我的好处。” 显然不是对须弥的好处,因为纳西妲不觉得罗摩是会因为须弥让出自己利益的那种人。 他可以是天下最大的圣人,帮助最多的人,解决最困难的麻烦,但他做这些事情的代价永远不会是他自己来支付。 这并不冲突。 吝惜自己的利益和是一个救了很多人的好人,这其实并不冲突。 因为救人本身是有利益可以操作的,但旁人不能因为对方做这种好事有利可图,就直言蔑视对方的善行。 行为本身和做出行为的理由,后者通常是不值得深究的东西。 纳西妲吐了吐舌头,倒也没有遮掩自己的行为。 这是罗摩在往日活动之中表现出来的习惯,祂用利益邀请罗摩,也是祂和罗摩相处的习惯。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更不至于让双方有什么芥蒂。 “我的记忆缺失了许多。”纳西妲有些苦恼,“那场五百年前的灾难,让今天的我失去了很多关键的记忆。” 祂将一枚造型特殊的水晶递给了罗摩。 “这枚水晶,元素生命对它有些印象,但和我的情况相似,我们都知道它肯定有所用处,却不知道它究竟应该用在何处。” 罗摩接过了水平。 【火种】,这是大慈树王留在净善宫之中的关键道具。 这个时间点其实很好理解,赤王搞出烂摊子的时间点里,大慈树王舍命修补须弥的地脉,从大姐姐变成了小萝莉的形态,所以元素生命会说“您是不是,又变小了啊”。 以树王的恢复力,它们以为过个几百年树王就应该恢复全盛时期了,结果后来纳西妲出现的时候,保留了记忆的元素生命体一看还是和当年签订契约的时候一样,是个小女孩的姿态。 同样是树王舍命的这个时期,阿佩普应约而来,一口把自己吃了个重伤。 这个时间点相当同步,基本上可以说,大慈树王重伤未愈的时候找到了因为阿佩普操作而被迫流亡的元素生命群体,双方约定之后去拯救阿佩普。 元素生命相信了树王,因而有了【火种】的诞生。 正常的剧本,就是大慈树王力量恢复,拿着【火种】寻找阿佩普拯救危机。 不正常的地方在于,祂在恢复力量的路途中遇到了第二次的神奇gank,来自坎瑞亚的绝命刺客一把就把祂直接给打下线了。 然后元素生命就坐蜡了。 纳西妲的情况就不用多说了,别说救人了,祂自己都是自顾不暇的状态。 而且树王是仓促陨落的,祂压根就没有给纳西妲留下任何的指引和情报,连剧情里的接触都是纳西妲自己的心有所感然后付出了行动。 删除自己祂都来不及安排的妥当,更别说阿佩普被侵蚀了,先侵蚀着吧,我自己都忙不过来了。 纳西妲很苦恼。 来的路上祂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奈何事情就是这样,你知道它棘手而重要,但你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它。 纳西妲甚至连这东西叫什么,如何用,给谁用祂都不清楚,哪些元素生命也舍弃了记忆,同样的一问三不知。 还好,它们还记得“有一个保留了记忆”的同伴朝着层岩巨渊来了,纳西妲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消散了,但这是祂手上唯一的线索,也就只能够仓促舍弃须弥的政务直奔璃月。 祂的讲述逻辑清楚,再加上了罗摩其实知道情况,于是很快就完成了讲述的功夫。 “我需要前往层岩巨渊寻找到它。”纳西妲眼神灼灼,“恐怕时间不多了。” 祂之前挺忙的。 罗摩完全没考虑过揽权,祂自己又是个偏向于工作狂的兴致,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搜查净善宫有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死域瘤的异样调查让祂留心选择了亲自出手,祂连这些元素生命都不会遇到,晶体也是在遇到对方之后,脑海之中若隐若现的记忆给了提醒。 想到这件事情,纳西妲就忍不住扼腕叹息。 太忙了。 剧情里须弥的情况其实没有大的改变,六贤者的生死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能算是雨林派系内部的争斗,无非是换了一批大贤者,改变不大,所以纳西妲的工作其实也相当有限,祂还有不少的个人时间去街上听听旁人的故事,给街边的布局设计提供一些自己的建议。 但罗摩是完成了一场战争夺权,他的上位根本性地改变了须弥的环境,两者要修改完善的条令律法差距太大了。 忙着筹备须弥政体大变之后的新律法,根本就没什么闲情逸致去翻找东西,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太晚了。 祂自己都担心阿佩普是不是已经快要挂了。 “我得说这不是个好时间。”事情大体上不算超出预期,罗摩的情绪自然十分平静,“层岩巨渊之下刚好出现了问题。” “七星不会阻拦你,更不会阻拦我。”纳西妲十分耐心。 这种工作其实祂自己单独下去层岩巨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罗摩在这里,祂还是下意识地希望罗摩能够和自己同行。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有更加简单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罗摩镇定自若地说道,“你等我编个理由·······我是你的眷属对吧。” “是。”纳西妲点了点头。 “那么好,我在成为您的眷属的时候,偶然在梦境之中和你的记忆发生了一些共鸣。”罗摩稍作“掩饰”,“我在梦境之中见到过这个东西。” 纳西妲的眼神古怪。 祂不是个笨蛋,已经明白了罗摩的解决办法。 下层岩巨渊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寻找真相的一种手段,可如果直接知道了答案,就没必要去层岩巨渊了。 “你说。”纳西妲松了一口气。 祂不怀疑罗摩,就好像罗摩在祂面前其实也不加什么遮掩一样。 “在你的记忆尚未消失,仍旧是那个草之神活跃在提瓦特大陆的时期,你就已经预见了今日会遇到的麻烦。”罗摩说道,“或者这么说,禁忌知识是必须被消除的东西,你不能消除祂,提瓦特就可以结束故事了。” 所谓的预见未来,其实就是这样。 我能够解决禁忌知识,那吞噬了赤王的阿佩普就一定会出问题。 我解决不了·······那大家都完了,这还有什么未来可以期待的? “所以你找到了被迫从草之龙体内离开的元素生命群体,然后和它们达成了合作,制作了名为【火种】的特殊造物。” 罗摩将手中的晶体递给了纳西妲,“它会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激活草之龙体内的【绿洲之心】,帮助草之龙恢复生命力。” 只要心脏恢复一次跳动,以阿佩普龙王的种族天赋和草元素力天生的恢复力,祂的心脏就不会在停止工作了。 “所以,当时的我在等待力量的恢复?”纳西妲若有所思,“也是,阿佩普那时候刚刚面对侵蚀,并且祂对我们的态度素来一般。” 没有点力量,就不配合阿佩普交谈。 哪怕你是去救祂的生命的,祂照样不屑于理会你。 这太合理的。 纳西妲点了点头,阿佩普一定是这样的龙。 “没错,然后就是我们都知道的,在五百年前的那次意外之中,坎瑞亚又给所有人制造了一个惊喜。”罗摩描述着很多人都知晓的过去,“上一次你勉强修复了赤王带来的问题,尚且在养伤的时候,又遇到了坎瑞亚的神经病。” 然后没能扛过检定,当场下线了。 下线的是大慈树王,但纳西妲理解的,当然是自己因为这场灾难失去了力量和记忆,变成了眼下的这副状态。 剩下的就好说了。 因为弱小,当年的六贤者心生贪婪,因而将祂囚禁了起来,知道罗摩出现并且引导了沙海对雨林的战争,祂才再次被解放出来,重新获得了自由和力量。 这段时间里祂自身难保,就更别说是记住去拯救阿佩普了。 (本章完) 275-他和祂 纳西妲得到了答案,但犹豫之后,祂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没有你刚好从梦境之中得到了我的记忆的这一种好运气,其实我应该是无法回忆起来这些的吧。”祂问道,“所以那个元素生命,其实是为了告诉未来的我真相,所以主动选择了前往层岩巨渊,尝试着保留这些记忆的?” 一路上遇到的这些元素生命都是一问三不知,甚至连【火种】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 理论上所有的元素生命都应该是这个状态,可一个离群索居,孤身前往层岩巨渊的元素生命有如此特殊的行为,自然也得有匹配这种行为所应该拥有的答案。 它愿意承受和旁人不同的命运,所以它可以做到其他元素生命做不到的事情。 保留真相,告诉那个需要知道的神。 “我不建议你顺着这条路去寻找答案,纳西妲。”罗摩看着神明,话语认真,“它能够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无论它为了这些真相付出了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它的作用仅止于此而已。” “如果伱为了寻求【火种】的真相,你花费时间去一趟层岩巨渊,寻找一个可能沉睡也可能已经死掉了的元素生命,这种花费时间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可你知道了真相,只为了一个承载真相的元素生命而下去层岩巨渊,这是浪费时间。” 花费时间和浪费时间显然是不同的情况。 “它应该知道真相。”纳西妲说道,“如果是你的说辞,它应当承受了相当漫长的痛苦,只为了等待一个时刻。” 舍弃记忆的元素生命也许悲惨,而它们这个为了记住而离开的同族,生活只会更加艰涩困难。 它等待了很久,如果它还活着,那么它肯定也在继续等待交付答案的那一刻。 罗摩的话语让它的等待变得毫无价值,因为它保留的秘密,等待神明询问的时候说出的秘密,有个人说自己从梦境中见到了这一幕,已经知道了答案。 纳西妲何尝不知道这个答案的荒谬。 一个艰难活了数百年,只为了保留一个秘密的元素生命,罗摩说我从梦境里看到了你们缔结契约的一幕,我知道答案所以你不用找它了。 便利是真的,荒唐也是真的。 纳西妲只有一瞬间觉得荒谬,但很快祂选择了相信,并且享受到了提前看到答案的便利。 层岩巨渊的情况复杂,祂不担心自己遇到什么危机,却担心那个元素生命已经死了,或者活着但完全找不到。 知道了答案,自然就不必顾虑这些。 “你在怜悯它?”罗摩不等祂回答,“也对,它等待了这么久,就为了说出一句话。” “如果你不让它说出来,它漫长地等待就好像一场无趣的戏剧一样,让人生厌又觉得荒唐。” 如果芙宁娜五百年扮演神明的结局是芙卡洛斯失败了,芙宁娜恐怕也是这么个态度。 “它也许坚持不了多久,甚至可能快要死了。” “如果我不去找它的话,它在临死前会怀着无穷的悔恨,怨恨自己无能,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坚持的久一些,甚至是担忧因为自己的死,草之神无法完成契约的关键一步,拯救痛苦的草之龙。” “但他其实不知道,草之神不找它的原因,不是因为祂忘记了,也不是因为它没能坚持住,而是因为草之神已经从另外的地方得到了答案。” 罗摩话语一顿,“它已经不值得草之神浪费时间去寻找它了。” 想想还真的是有点悲惨的。 “是。”纳西妲点了点头,“我猜它面临的是必死之局,甚至可能已经死了,我无法拯救它。” 阿佩普能救是因为祂太强了。 祂的心脏只需要跳动一次,就能够继续支撑并且修复这具残破的龙躯,支撑祂继续活下去。 但普通的元素生命面对这种情况,就算勉强苟延残喘坚持到了今日,也已经不可能救回来了。 “不过,我想要它知道,它数百年来在痛苦中的坚守是值得的,它的努力成为了拯救阿佩普的关键。” 牺牲没有白费,于当事人来说,这显然要比事后的追赠更加值得欣慰。 纳西妲可以事后向所有人公示有这么一个生命,曾在黑暗之地坚守了数百年,只为了告诉祂一个改变世界的秘密。阿佩普也许也会记得这么一个特殊的元素生命,为了拯救自己,和祂一样承担了禁忌的侵蚀。 但这对于它自己而言,恐怕都没有一场见面,然后亲口告诉纳西妲真相来的有价值。 因为它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而艰难活到了今日的。 如同异乡的神明,也是为了等待最后的审判,而艰难扮演了数百年的,人们以为的神明。 死亡对她们而言,是解脱、是有终之美、是美好之路,并不值得畏惧。 死生无小事,但某些事情的价值,却要比生死重要的多。 “如果这是你所想的,那么您当然可以这么做。”罗摩微微欠身,“您是须弥的神,有资格决定须弥的一切。” “可这好像不是你的台词,罗摩。”得到了罗摩的默认,纳西妲反而表情奇怪,“你之前似乎在劝说我,不要这么做。” “你是须弥的神,有权决定须弥的一切。”罗摩再次重复,“包括须弥人的命运。” 倒也不至于说是劝说不要去做。 对方等了这么久是事实,也是真的值得一个好点的结局。 救肯定是救不回来的,但能找一找,倒也无妨。 没有这种悲悯,纳西妲也不会是剧情里的那个草之神了。 罗摩和对方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去阻止它完成自己的使命。 两次的劝说,其实是一种强调。 在第二幕的传说任务里,纳西妲的表现其实相当的······一般。 作为神明,祂更多的表现了自己的悲悯和慈善,却没有太多的决断和理智。 或者说,在除了牺牲自己以外,祂没有太多的决断。 第一次用火种挽救了那个苍老的元素生命,这还可以说是为了得到真相的必须付出。 随后在沙漠之中,祂在已经被告诫不能够第二次滥用火种力量的情况下,选择了同样为一群无法被拯救,只能够被解脱的倒霉蛋们使用了火种,直接导致了火种在关键时刻的破裂。 而在这个时候,祂和空哥的交谈是,没关系,我已经预料到了它会毁坏,但这东西既然是我制造的,我当然可以再一次制造。 空哥当然询问,那么代价呢。 纳西妲的答案十分离谱,我会再次逆转生命,可能会变成最初降生时的模样·······啊?你没事吧? 明明使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结果还是选择了滥用火种的力量。 火种破碎了,就是我能够牺牲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你明明就知道这一次用了就会坏,你为什么不能不用呢? 如果是为了大局,祂更应该明白作为草之神的自己远比几个元素生命更加重要,彼时的须弥也才刚刚经历了阿扎尔他们引导的动乱,正是需要一个神明主持一切的局面。 祂的行为不亚于战争之中,敌方将领抓住了两个小兵,然后告诉我方大将说你不自杀我就杀了他们。 然后我方大将很是无所谓地就把自己给砍了。 这种威胁一般都是拿着上位威胁下位,好比抓住了雅典娜的人间体威胁圣斗士,说你不死我就杀了你们女神的人间体。 如果敌人拿着圣斗士威胁女神的人间体,不说雅典娜是怎么想的,他的同僚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打爆自己的队友·······不不不,以圣斗士的集体人设来说,他们也可能在被用于威胁的一瞬间,就直接选择自戕了。 小兵能够威胁换掉大将,别说他就是个小兵,他就是你的亲儿子,你也不能在两军交战的时候这么干啊! 你就能看到这两个小兵的生死,看不到战争的胜负,其他人的生死是吧? 故事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出于纳西妲的主观选择,并且十分清晰明了的,祂知道所有选择需要付出的代价,然后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讲道理,这委实不是一个神明该有的水平,甚至也不能说是仁善悲悯,而是自以为善良的愚痴。 罗摩很放心一个善良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把琴当作了最好的合作伙伴,包括须弥内部的沙漠民,在信任度方面,琴也是比他们更高的。 但琴不是这个水平。 教团都知道多抓几个活人用来威胁,你搁着几个救不回来的“死人”都能够让你跟着一块赔进去,须弥还玩什么? 众所周知,当好人要比当坏人的能力更高一些,不然连自己都保不住,就没办法当好人了。 能力低并且善良,通常来说做不了好事,反而会带来麻烦。 提瓦特的神要都是这种水平,教团随便抓两个普通人然后威胁一下祂们就集体去死的话,教团早就复仇成功了,也不用到现在还躲躲藏藏的。 你得知道自己的价值,自己的作用,权衡自己的能力,然后做出最终的选择。 作为神明,手段动辄就是牺牲自己,并且明明可以不牺牲的情况下,为了救一些不甚重要且救不回来的“死者”而选择牺牲自己,这不该被称颂为善良,只能够被当作愚蠢。 “对于弱势方来说,牺牲其实是一种在所难免的手段。”罗摩说道,“可据我所知,无论是必要的牺牲还是非必要的牺牲,牺牲都应当是最后的选择,而不是刚开始就准备牺牲。” 你可以做好牺牲的准备,毕竟你面对的是一场艰难地战争,它不好赢的。 但做准备是做准备,你也不能上来还没对着命运开一枪,然后就选择抱着炸弹上前冲锋。 哥们至少试试吧?必要牺牲在很多种情况下无可避免,可你也不能当作常规来应用啊! “你在劝说我?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纳西妲表情有些困惑,“是因为我希望给它一个好点的结局?” 神明觉得奇怪。 这种说辞有些没有道理,事态紧急是真的,万一那个元素生命很难找,花费的时间一多阿佩普扛不住了,其实也是很难绷的。 但这和自我牺牲有什么关系? “牺牲是权衡利弊的选择,失去少的,换取多的。”罗摩认真地说道,“重点不是自我牺牲,而是明白什么珍贵,什么廉价。” “我明白了。”纳西妲点了点头,“这个想法确实有些天真了,阿佩普的事情更加重要,地下的那个元素生命,相比较真相,也许把事情做好是更好的选择。” “不,我是说,相比较须弥或者更多,你更加重要一些。”罗摩摇了摇头。 “可如果须弥和我是天平的两侧,那么它们对谁更加重要?”纳西妲歪了歪头,“总要有人权衡两种东西的重要的。” 祂看向了罗摩,而罗摩神色平静,“站在天平面前的,当然是你。” “你自己会权衡须弥和自己谁更重要。” “我不会做这种权衡的。”纳西妲否认道,“我不会站在这座天平之前,因为须弥比我重要,这不值得权衡和考虑。” “那也不是我。”罗摩冒犯地揉了揉神明的面颊,“对我来说,须弥没有你重要,这也不值得权衡和考虑。” “人类会将这种行为表述为······偏爱?”纳西妲歪了歪头。 “不,通常来说,这应该被认定为犯罪。”罗摩否认了说辞,“回去吧,我会去一趟层岩巨渊,告诉它,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你要和我一起去,我没有信心能够说服阿佩普。”纳西妲并不纠结,只是默默记下了这种行为,打算回去翻阅一下须弥人的梦境,然后再做定论。 “我们是救人的,如果祂不愿意被救,那就让祂去死。”罗摩话语平淡,“在这方面,我们不需要求祂。” 如果阿佩普真能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尊严之下,那就让祂去死好了。 反正罗摩不相信,天空岛能够看着一地的民众全部去死。 “我不能再这方面赌,阿佩普的生死是祂的事情,但我不希望须弥人因此蒙受灾难。” 纳西妲眉头微皱。 如同赫乌莉亚即使是半自愿的被杀,祂死后仍旧把大多数背叛了自己的人变成了盐像。 强大的生命体,别说是死亡,哪怕祂们只是稍微行走了几步,也会给脚底下的无辜者带来灭顶之灾。 即使当时奥赛尔不是带着复仇的欲望而来,祂只需要靠近璃月港游动两下,璃月港的凡人就得死一大片。 仙众和七星将祂拦截在外,群玉阁上千岩军的新兵也扛不住。 换成普通人再靠近一些,就可以当场开席。 做到这些,奥赛尔不需要专门看一眼,只需要路过就足够了。 而阿佩普的段数要比祂们两个加起来都高,祂的生命要追溯到魔神尚未出现的时期,那是七大龙统治世界的时代,而阿佩普从那个时代一直活到了今日。 祂的死亡形成的灾难,足以让须弥重新回归“无人之地”,甚至波及更远。 纳西妲担心的草元素力弥漫反而是一件小事情,因为那个时候,须弥应该是没人了,也就不需要担心元素力浓度过高进而滋养草木生长带来的麻烦。 这是纳西妲担心的。 而罗摩恰恰相反,倘若这灾难只是波及沙漠,他反而会有些担心。 可一次波及一整个国家,一次就将一整个国家的人类清零,天空岛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枫丹的水灾是基于对前代水神厄歌莉娅擅自窃取原始胎海的力量,将作为眷属的纯水精灵变成了初代枫丹人的行为的审判,水灾针对的也是这些流淌着原始胎海水力量的枫丹人。 早期罗摩其实还有一些特殊的想法,比如究竟什么才算是枫丹人。 拥有枫丹的国籍、在枫丹一地定居生活、还是某种更加特殊的定义? 毕竟枫丹立国很久了,围绕着枫丹人的定义里面,显然是包含多种划分的,罗摩考虑过是不是可以给一些枫丹人转换国籍,或者把人安排到须弥的沙漠,看看水能不能淹到这个地方,借此来规避所谓的预言。 这预言这么针对枫丹人,但枫丹人显然是需要被下达一个更加具体详细的定义,来区分枫丹人和异国人之间的区别,否则这和无差别大屠杀也没有区别了。 后续剧情揭露了,它是从种族上进行了划分。 枫丹人其实不算提瓦特人。 提瓦特人作为大的主干,而枫丹人基本上可以归属于依附于提瓦特人的分支,算是亚种的人类。 亚种的人类和提瓦特人存在决定性的差异,双方在形态、生活习性、语言上都是共通的,但仍旧具备本质性的区别。 预言就是点杀这些亚种提瓦特人的。 假设祖先是初代枫丹人,后续因为各种原因去了其他国家定居,最后又回到枫丹做生意的异国人,照样也逃不过原始胎海水的溶解力量。 因为它针对的是种族的属性,而不是广义上的枫丹人。 这是个小研究,但后续剧情一出现,就没有什么研究的必要的。 它直接就给人家安排了一个亚种人类的标签,正常的预设和考量,也都是建立在枫丹人也是提瓦特人种的基础之上,肯定不会直接就否认了他们人类的身份。 但剧情直接否认了。 他们压根就不算人类,自然也能够被精准点杀。 这是枫丹的大故事,也是他们那里会有一个国家覆灭的预言的源头,但须弥有没有这种大问题,不管怎么说,草之神显然都应该被划分到劳苦功高的那一端,不至于和枫丹一样,触犯了天空岛的禁忌。 算上这一次,天空岛安排了两次国家级别的灾难。 一次是坎瑞亚,平民被诅咒变成了丘丘人,进而引导了教团的出现。 一次是枫丹,因为厄歌莉娅触犯禁忌,才有了那个预言。 须弥不至于如此,如果也遇到国家灭绝的灾难,天空岛没道理也坐的住。 麻烦小了天空岛不一定看得上,但阿佩普死亡也算是大事件了,天空岛没道理也坐的住。 纳西妲的言语证明了,这个时期的天空岛基本上停摆了,所以才会有摧毁神之心,唤醒天理,并且借此威胁多托雷的剧情。 但人会睡着就会醒来,无非是闹钟的铃声响不响而已,这么大的爆炸天空岛也是也坐的住,罗摩也打算搞点大新闻了。 罗摩不抱这种期望,他还是相信天空岛会出来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种猜测显然不能够说服纳西妲,祂不太会把解决灾难的把握放在别人身上,显然祂更加相信自己一些。 祂目光灼灼,罗摩点头同意。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还挺菜的。”答应的时候,罗摩还是叹气了一声,“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在这件事情上说不上话?” 你和阿佩普交谈,祂能高看我一眼? 真没必要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我扛不住。 纳西妲不假思索,“但你在我身边的话,我会安心很多的。” 直球进攻的神明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这和实力强弱没关系,我也不相信阿佩普就真的愿意去死。” 我的努力是习惯性的不想把解决问题的把握交给别人,但你要问我是不是真的觉得事情很难办,值得我全力以赴的去准备和努力·······我还真的不信,祂就这么想要去死。 阿佩普如果真的这么桀骜不驯,祂没道理能够活到今天的。 同时代的七大龙,出场的三位显然都已经完成了一次重生,但阿佩普还活着。 祂能活着,就肯定已经低过头了。 不然祂没道理还能够活着。 “只是心理安慰啊。”罗摩想了想,“也好,就去看看赤王的情况如何。” 也不是说和阿佩普接触就完全没有好处了。 祂吞噬了赤王的身体,而赤王一直都是罗摩预期的目标。 也许这一步之后,他也能够成为祂了。 (本章完) 276-放弃 做题和做事是相似的逻辑。 做题要拿着自己知道的公式和案例,然后寻求题目之中相似的组成,进而带入手中的工具里换取答案。 做事是一样的,拿着你手上有的筹码,去和旁人交换你没有但你想要的东西,进而去办成伱的事情。 纳西妲手上拿着解决问题的工具,祂知道并且理解了问题,然后祂踏上了这条路。 拥有这些要素,实际上已经接近成功了。 但实际情况上,就像出题的目的其实就是得到一个划分等级的排列一样,它就是为了难为人而诞生的东西,所以它不会轻易地放过每一个参与者。 在阿佩普的事件上,纳西妲得到了解决问题的所有要素,但祂未必能够解开这个难题。 因为阿佩普并不是只要有个答案祂就愿意接受。 这位草之龙对于草之神的敌视程度一点都不低,祂的态度给很多人都带来了麻烦。 哪怕明明赌注是祂自己的生命,但因为祂的死可以拖着更多人去死,而纳西妲又不想要看到这一幕,所以明明是救人一方的祂,却不得不对被救者选择让步和恳求。 返回的路上双方都很沉默。 罗摩漫无目的地思索着新的可能性,而纳西妲也并不算忧心忡忡,神色倒也冷静。 这场慌忙的赶路生活当然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好在罗摩的身体素质倒也撑得住,并没有拖沓什么时间。 而在旅行的终点,须弥的沙海掀起了一场望不到尽头的沙暴。 “祂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纳西妲感知着空气之中的草元素力,“阿佩普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 “但祂还有救,不是吗。” 罗摩低声说道。 他和纳西妲的段位就差了一些,不过也能够感知到弥漫的草元素力。 如果稍微给点时间,也许须弥的沙海就不再是沙海了。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 环境恶劣也不是不能生存,可充斥着过量元素力的环境,那就真的没办法生存了。 “我不清楚,”纳西妲摇了摇头,“不过火种是当时的我选择的道路,既然我相信它能够在未来拯救阿佩普,那么它肯定是有作用的。” 罗摩下意识地表情变化,神色僵硬了起来。 “我现在不太想要听到过去和未来的话题。”他叹了一口气,“但我相信你的预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纳西妲说的没有问题。 火种确实是“祂”的元素力,结合了元素生命的某种特殊力量。 这是当时的祂还保留了记忆和力量时候的选择,既然那是的祂这么做了,肯定是相信火种能够在未来起到作用的。 剧情也证明了这一点,阿佩普确实活了下来,甚至连嘴硬都给一并治好了,当场从小小的神明变成了无法反驳,也算是很懂事从心的一条龙了。 但罗摩有点扛不住。 稻妻的旅行告诉了祂,提瓦特的过去已经不可能是他所了解的那个过去了。 如果纳西妲的自信也来源于过去的祂,按这件事情让罗摩产生了多余的情绪。 属实是有点难绷了。 “你怎么了?”纳西妲歪了歪头,漂浮起来伸手贴在了罗摩额头上。 祂当然不是靠体温来确定的问题的,草元素力开始了正常的工作。 “不对,你的体内的元素力·······”祂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化。 啊?有人要和我抢眷属的? “一场小小的实验而已,也确实收获颇丰。”罗摩移开了神明的手掌,“如果没有这次的实验,也许临摹赤王的道路,还需要在花费更多的时间。” 神樱树带着某种特质,能够近乎完美的容纳异种元素力,哪怕罗摩已经选择了火元素力,他仍旧能够复现出奥罗巴斯力量的一角。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挺扯的,未来的自己得到了完美的研究成果,然后穿越回了比现在更加久远的过去,从过去递给了现在的自己。 罗摩想想其中的逻辑就觉得荒谬,但他暂时有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整件事情,所以也只能够选择接受现实了。 就当这是真相好了。 反正无能的时候,对发生的事情的任何警惕和抵触,本质上都是自己吓自己。 一个你不了解运转逻辑,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东西,你没办法抵抗它。 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旅行其实并不是他的目的。 如果你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被迫血亲分离并且亲眼看着祂抓走了你的妹妹,祂一副要杀了你们两个的样子,然而最后你还能活蹦乱跳,甚至仿佛逃脱了祂的封印,大概都是生不出什么旅行的闲情逸致的。 就是用膝盖去想,都知道自己被放过了肯定是对方另有目的,搞不好祂就在天上随时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打算从自己的旅行自己的身上拿走些什么东西。 有这种迫在眉睫的威胁感,空找不到任何享乐的理由。 他需要一个被放过的理由。 这当然是不正常的情况,如果祂对双子没有想法,当时就应该放走他们两个离开提瓦特的。 都出手拦截了,然后把妹妹荧转移走,又封印了空哥,等到空哥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陆地上行走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不可能没心没肺地踏上欢乐的旅程。 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祂给你留下的唯一一条路,你知道祂另有目的,可你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罗摩知道这其中在逻辑上的荒谬和不讲道理,可这是世界给他留下的唯一的答案,他只能接受。 不说世界不允许他怀疑,就是他想要怀疑,他的水平都不知道该从那里去怀疑什么。 “可你的研究不是出现了一些问题?”纳西妲有些困惑,“想要承载魔神的力量,你的身体还是差了一些。” “但想要强化人体的基础数值,这不是短时间能够找到解决方法的。” 散兵数百年内大修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还得靠挂上高达才能踏足那个位置。 人体显然不可能会人偶之躯一样,那里不舒服就可以直接换掉。 提瓦特也不支持人体神藏蕴藏无穷力量的一套,凡人就是凡人,弱小就是弱小,不行也就是不行。 罗摩的研究问题就在这里。 他承载不了弱化之后的魔神之力,这不是研究的思路或者别的什么除了问题,就是很单纯的,实验体扛不住轻微药效的检测实验。 药已经不能继续弱化了,但人的身体也不是想要强化就能够强化的,于是理所当然地,实验就被卡住了。 去一趟稻妻,怎么可能解决得到人类本质上的脆弱问题?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罗摩完全有能力徒手捏出另一个人类体系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描述。”罗摩也有些麻爪,“姑且,你就先当个故事听一听。” 纳西妲停下了脚步,草木从祂的脚下延伸而出,变成了一张小板凳。 罗摩:??? 好好好,你这会儿又不着急了是吧? “你说。”祂居然一脸正色,“作为神明,须弥的情况我很在意,但我的眷属的情况,我也很在乎。” “其实如果给我一些时间,研究还是有机会突破这一层的麻烦的。”罗摩恢复了正常,语调平静。 “但你没有这些时间了,”纳西妲眉头微蹙,“我不知道理由,但你很慌张,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的时间。” 罗摩已经算是半个长生种了,但他给自己的时间限制,从来没有以年作为单位的。 就好像他必须在数月乃至数天之内拿到一个可用的答案,然后用这个答案开始下一场的研究。 他很忙,忙的就好像朝生夕死的浮游,而不是寿命悠久的半长生种。 纳西妲自衬自己被囚禁了五百年之后第一次亲手操持须弥的局面,也没有和罗摩一样如此追赶时间。 这种情况其实就挺简单的。 要么他是个神经质的强迫症,一点都不想要等,一点都等不了。 要么他其实真的等不了,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纳西妲私下也思索过了,考虑到罗摩的情况,他应该是后者。 但这种问题祂当然不会去问罗摩,也就只能够给罗摩更多的支持,顺便抽调须弥的部分资源去准备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防备措施。 能说的问题早就说了,不能说的地方追问会让双方都十分难堪。 纳西妲觉得罗摩也不是个嘴犟的人,他一点都没有不求人的样子,真的有问题但不求自己帮忙,那就是自己帮不上忙了。 一旦认识到了这一点,纳西妲就什么都不想问,只是默默地也做了一些准备而已。 “时间的问题被解决了。”罗摩到底没能绷住,嘴角抽搐之后,方才强行压住,“问题的难度没有变化,假如说我点亮这个研究需要十年的时间,那么现在就还是十年。” 游戏能够简单地描述这个问题。 点亮一项科技需要十分钟的时间,但你可以通过升级主基地,加快研究的点亮时间,或者你找到了某种特殊的东西,得到了特殊的灵感(充钱加速),然后十分钟的升级工作一分钟就解决了。 “我还是需要十年,但十年之后的我得到了研究成功,通过某种方法递给了现在的我,这样一来我就节省了这十年的时间。” “这种事情·······”纳西妲神色震惊。 祂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在逻辑和罗摩的话语之间,祂又选择了相信罗摩,因而也就不必有任何的质疑了,罗摩是不会欺骗祂的。 这么荒唐的事情,显然是真实发生了的。 “所以你的研究得到了进展,因为你拿到了未来的你才会制作出来的研究成果。”纳西妲尝试着解读,“这种情况有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时间问题,但也未必没有另外的一种可能性。” 时间上递了一个快递,这种操作挺难理解的。 纳西妲愿意相信罗摩,但人们只会用自己理解范围之内的知识去解读任何一项事情,哪怕这项事情荒谬无稽,祂也会从中找到自己能够接受的逻辑。 纳西妲不是凡人,但祂这方面的选择并没有多少的差别。 “你被欺骗了。”神明正色道。 “啊,这个我倒是能够理解。”罗摩心平气和,“有人和我走在相同的道路上,它是我的前辈,走的比我更远,然后它拿着它的研究成果,来在我的实验之中混淆是非。” 这种事情强调了偶然因素,也未必不是一种可能。 并非是没有绝对性的证据,但那位雷电真·······祂真的是雷电真么? 只要祂不是,一切的答案都指向了自己被欺骗。 如果祂是,这件事情也可能是祂在说谎。 总之一切的可能性其实都集中在神樱树里冒出来的雷电真身上,但祂口中的【系统】却又让罗摩无法怀疑。 再者,祂的身份要怎么怀疑? 不能打过雷电影,就不可能怀疑祂认真的雷电真,不然这位真正的雷之神发怒起来,是真的能够从稻妻一路追杀过来,也要彻底地清剿乱说话的蠢货的。 “你猜到了这种可能,”纳西妲看懂了罗摩的表情,“有证据吗·······有证据啊。” “有证据,但你却不能够证明,看起来证据不太好得到的。” “在稻妻的研究,能够让你完全不敢试一试的,只能够是雷之神了。” 祂很快找到了答案,“从未来递给现在的你研究成果,让你的研究进展神速,未来和现在,就是现在和过去·······信使和证据,是死而复生的祂?” 纳西妲的话语一顿,不再提起那个名字。 祂不期待罗摩的回答,真相明显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其实也不需要当时的回答。 纳西妲顿觉棘手。 难怪罗摩这么胆大包天的人都不敢去验证真相,这没办法验证了。 “当下的办法,就只能够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放弃是不可能的。 空也清楚,不管是什么理由,对方抓了又放,肯定是需要自己做点什么,但他绝不会为了让对方的心思破灭,就选择一刀把自己给杀了。 是,这样一来对方有什么计划都破产了。 祂放了你是需要你做点什么,你上来就自杀,祂肯定是想不到的,什么计划都是白扯。 但谁会这么选择呢? 空的选择是我先按照你的安排和计划走一走,寻找妹妹和干翻你的机会。 罗摩也不会因为其他的理由就选择放弃自己的研究,这本来就是祂谋划了的道路,不可能轻言放弃。 (本章完) 277-原来是这样的吗 “我不该多问的。”纳西妲长出一口气,“这不是我能够解决的问题,我知道了,也只是多了一份暴露的风险。” 祂起身向罗摩道歉,认为自己的好奇心犯了错误。 “知道的人也不差你这一个,”罗摩嘴角扯了扯,到底没能挤出一个微笑,“总之,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 往好了想,也许他未来就是有这么强呢?也许未来的自己真的有了某个机会,找到了返回过去的机会·······回到过去之后呢? 罗摩的思绪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间,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连同任何的身体特征都维持在了完美的正常状态。 严格说他绝非一个合格的战士,相比较磨练武艺,罗摩更常用的手段是强化自己的基础数值,然后完成一场力大砖飞的碾压胜利。 他对胜利的追求就是这样,假如说这是一场战争,罗摩的手段其实都很简单——他会准备比敌人更好的装备、补给、精锐的兵卒,连带着兵士的数量都要比对手多,然后他会开始一场这种被称之为“拴狗胜”的战争,并且取得胜利。 事实上这种条件一般都是能赢的,之所以需要谨慎的使用“一般”作为限制,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同时存在天才和蠢货,并且偶然加值在多种情况下都十分重要。 但通常,也就是说很大可能,这种战争一般都是能赢的。 罗摩的能力就在这里,他不能够指挥太少太弱的士兵去取胜,但他能够用比所有人都短的时间,将基础数值相似乃至是弱势的条件拓展到能够完成他想要的胜利的地步。 这同样是一种才能,获取胜利的才能。 罗摩的操作通常就是这样,他不会和打不过的敌人硬打,强行把自己放在一个必须要“临阵突破”的环境里逼迫自己变强然后取胜,一如当时他知道达达利亚现身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替身假人、淬毒、炼金炸弹的素质三连,完全没有考虑过我是不是要亲身上去和他决战。 但在这一瞬间,他完成了自己也考虑过的“掌控自己”的操作,他控制了自己的一切,连纳西妲都无法感知到任何的异常。 人们很少不会思考有关“我自己”的问题,因为这种问题毫无意义且几乎不可能找得到答案。 可如果有这么一种情况,未来的你穿越回了过去,现在的你该怎么办? 他不是一定会老死的。 即使是现在的罗摩,也有自信说自己已经跨越了五百年的寿命限制。 假设雷电真说的话有部分是真实的,也就是祂在坎瑞亚覆灭的时期见到了罗摩,那么穿越的罗摩现在会在那里呢? 雷电真活到了现在,和现在的罗摩见了一面。 如果未来罗摩穿越回了过去,却又没能回到自己的未来,那么他也只能够在现在罗摩的时间线里活动。 任何的一个人活着都会留下痕迹,他活着,就一定能够和现在的罗摩见面。 【如果他和我共用一条时间线,那么他如果对我有恶意,就等于谋杀了过去的自己,一个人死在了过去,就不会有未来,时间上的悖论显然不支持这种操作。】 【可如果这是多种时间线的理论,他是另一个时间线的我,对我有任何的恶意,都不会让还活着的他付出任何代价。】 时间线的描述引申了新的问题,所以在描述某些至高的神明的时候,总是会把“归一”带入考虑,意思是在时间、空间上,祂都是唯一的存在。 不过对于凡人而言,会有另外的自己实在正常。 罗摩也相信也许在另外的一个提瓦特世界里,有另外的自己正在做点什么,但他从未考虑过要和对方相见的那一幕。 如果一定要有,也必须是自己处于绝对的强势状态。 罗摩不相信自己,让他来思考,那个多余的自己就一定会带着恶意。 所以那一瞬间,他收拢了所有的情绪,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到一般。 他有惊惧、惶恐和不知所措,但他的身体习惯性地做出了最好的反应——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常。 真是个好问题。 他来了,那么,如果他没有回去,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雷电真能够活着,能够见到罗摩,他当然也可以活着。 他在那里? 罗摩面上如常。 时间不多了。 从雷电真暴露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走向了倒计时。 通过雷电真延续思考到“他”还活着,这种逻辑其实并不算复杂,只是正如罗摩不怀疑当时被判定为死去的雷电真一样,他不会随便去怀疑一个死去的人,自然也不会随便怀疑还有一个自己在暗处。 这些在逻辑上都是荒谬无稽的,可现实永远不讲逻辑,比故事更加荒谬。 伱知道了一个死去的神还活着,然后知道那个和雷电真见过的自己还活着,这并不是什么奇诡的逻辑。 如果提瓦特没有灭世级别的灾难,罗摩不觉得自己只能有五百年的寿命,倘若未来更近一步,魔神的寿命又哪里有低于千年的呢? 他如果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那个时期,他就不会因为衰老这种荒谬的理由死去。 不死的话,他当然能够见到现在的罗摩。 这个逻辑很简单,唯一的问题是,一个人要花费多久认识到自己也会出问题。 罗摩陷入了思索,并且代入了对方的考量。 如果是我,如果我是他在操作这类事情的话,我会······· 我会从雷电真出现就假定他就已经猜到了真相,开始准备乃至是更早就开始准备。 我可以伪装成芭别尔去观察他的选择,如果更没有底线,甚至可以是坎蒂丝,可以是迪希雅,可以是······ “没有问题就好。”纳西妲叹息一声,“我其实也想要帮助你的,但现在的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须弥人生活的更好一些吧。” 祂的话语里并无哀怨,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个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 罗摩状态如常,“无妨,如果一切顺利,我也许能够从阿佩普身上得到一些帮助的。” “赤王啊。”纳西妲喃喃自语,“说来我也找到了一些有关过去的记录,正好也能够对上这次的事件。” 继续赶路的过程之中,像是随口聊聊,纳西妲讲述了一段罗摩很熟悉的故事。 这是早期沙海和雨林争执的一个理由。 沙漠民以为是草之神暗杀了赤王,进而导致了多年之后的今日,他们生活惨淡困窘,十分艰涩。 大多数的沙漠民还是接受了雨林的统治,他们无暇顾及过去,不在乎仇恨,只想让今日的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但也有一些沙漠民坚持这个理由,带着对草之神的仇恨继续生活——反正就剧情来说,他们也只是带着仇恨而已,还没有为仇恨做点什么大事。 这件事情被赤王的祭祀证伪了,他留下了遗言,是赤王把沙漠的土地地脉给摧毁了,而被沙漠民仇恨的大慈树王其实是沙海的拯救者。 于是镀金旅团的朋友们当场成了空的盟友,为了空和纳西妲的计划付出奔走。 遗憾的是,虽然确实是车翻了六贤者,但须弥的统治机构还是教令院,且新一代的六贤者里面,仍旧不会有沙漠民的位置。 这倒是很简单的事情,六贤者的选拔规则不管是甄选学识、才能还是单纯地依靠投票,教令院里面都是雨林民学者居多,他们里面很难走出来一个出色的沙漠学者,也就更不用说上位成为贤者了。出场戏份里稍微可以确定学者才能出色的塞塔蕾,最后回了老家沙漠搞教育。 讲道理,这个决定的离谱程度在当时是很难看出来的,从空的视角来看,还带着点犯错之后选择回头的欣慰之感。 不过换个对比方式就很清楚了。 塞塔蕾,大贤者助理,纳西妲亲口肯定她是沙漠民之中最顶尖的学术天才。 当时的须弥环境动荡,六贤者刚刚下台,而帮助神明上位的主力,抛开永远有戏份的空哥,还有背刺了六贤者的三十人团,沙漠里遇到的镀金旅团成员。 换而言之,这批助力里面有不少都是沙漠民。 很显然的,塞塔蕾是有机会参与六贤者的竞争的,她的条件当然也不算很好,毕竟早期跟着阿扎尔他们,也算是做了点坏事,但这就是沙漠民里面条件最好的了。 再加上这份来自沙漠民的无形助攻,六贤者的选择之中,纳西妲未必不会给她支持。 然后故事结束的时候,她选择了回沙漠搞教育事业,培养下一批人才。 她好像完全没有看出来,如果她留在教令院尝试竞争六贤者之位的操作对于沙漠的教育事业而言,应该是比让沙漠民多一个老师有用的多的。 前者的操作固然不是百分百能够成功的,可就收益而言,沙漠多一百个老师,也不可能比得上六贤者内部多一个心向沙漠的贤者来的有用。 关键是,塞塔蕾已经是同时期沙漠民学者里的最优选择了。 她选择了回沙漠搞教育,教令院里即使还有沙漠民学者,也不必期待他们能够给沙漠带来多少的帮助了。事情办到最后,也无非就是再多几个老师而已,对于一个国家的半壁而言,说杯水车薪实在不算过分。 那就等下一批吧,等你们培养出新的学者,然后让他们再去竞争六贤者的位置好了。 但罗摩并不看好这种选择。 六贤者之位是须弥的最高权位,赛诺和艾尔海森都选择了拒绝,这么看上去这个位置好像有什么问题一样,可那就是须弥最高的权力之位。 这个位置空缺的时间不会很长,而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也绝对不会轻易地让出来。 他们有他们的门生学徒,门生学徒未来会有自己的学生。 你在这边培养沙漠学者,教令院的六贤者也在培养自己的学生,到时候竞争的时候,你用你的学生去碰贤者的学生。 啊·······怎么说呢,只能说祝你们好运。 须弥的故事在结尾方面不算很有趣。 出力的人没有得到多少的回报,犯错的人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让故事之中的牺牲者的牺牲显得荒谬,努力者的努力显得滑稽。 虽然世界其实就是这样,努力可以没有回报,牺牲也许毫无价值,浪费天赋的人不是一定会被惩罚,好吃懒做同样可以活得很好。 但既然是故事,看的人往往还是希望有一个相对正常的结局。 好人就得得到好结局,坏人就应该惨兮兮。 你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就应该在某些时候发生某些事情,让你为自己当时的懒散而支付代价。 当然我们都知道的,这只是故事,所以它如果真的发生了,其实也不值得奇怪。 好在它是故事,所以故事的结局不好看的时候,故事也就无趣了很多。 但纳西妲讲述的很有趣。 祂并不讥嘲人们的无知,就好像祂不怨恨六贤者囚禁祂时期,选择了保持沉默的雨林学者一样,祂也不会敌视那些嘴上挂着赤王,怨恨草之神的沙漠民们。 “不过这个故事,我并不希望人们知道它的真相。” 话语的末尾,神明如此说道。 “为什么?”罗摩问道,“错误的认知不应该得到纠正吗。” “须弥人都在说赤王其实还活着,而你是祂选择的人。”纳西妲轻声说道,“可你是我的。” “须弥都是你的。”罗摩说道。 “须弥是草之神的,罗摩是纳西妲的。”祂摇了摇头,“可他们都说你是赤王的神选。” “其实从你的故事来看,也许真的是赤王选择了你呢?” 他发迹的太快也太轻松了。 就好像眨眼之间,六贤者就被推翻了,而罗摩成了须弥新的主人。 沙漠民、雨林民都这么说,罗摩早期借助赤王的名望来尽快慑服沙漠民。这个选择过去给他带来了好处,而现在他要为这个选择支付代价了。 “你是在担心祂还活着?”罗摩读出了另外的担忧。 “你走的是祂的道路,如果祂的存在形式特殊,而你又继续朝着祂靠近了一步,我会有些担心。”纳西妲神色认真。 同样的道路,也就意味着这是很好的·······载体。 理论上说魔神都不是干这种事情的生命体,除了大慈树王的能力勉强和魂灵意志扯得上关系,大多数的魔神显然都是元素系的,让祂们搞破坏,这倒是简单的很。 让祂们干点精细操作,那就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 不过纳西妲没有继续劝说,要让人放弃努力,这件事情其实还挺困难的,祂看着罗摩的付出,当然也知道要让罗摩放弃,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罗摩反而笑着问道:“但这个答案,好像和你遮掩真相没有什么关系吧?” 幼小的神明也跟着露出了微笑,“他们认为的赤王的神选,其实是我的眷属,这样的情况其实也不坏哦。” 罗摩委实是不太好描述这句话的内涵,反正他觉得有些古怪。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 (本章完) 278-一切如旧 阿佩普对于世界是稍微有一点认知的,起码祂知道,新时代的龙王们其实已经放弃了原有的立场,大多和当代的神明成为了朋友。 可以说是巧合,但巧合不能连着三次发生。 风之神遇到了风之龙,岩龙成为了岩神的挚友,水龙在枫丹代替水神仲裁一切······ 偶然和巧合不可能连续发生多次,阿佩普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巧合遭遇、相识再到成为挚友的过程充斥着欺骗和混乱。 这是人间最正常的交友环节,看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有你喜欢的某种特质,有你想要的某种东西,于是你筹备可以打动他的东西,换取他的友谊。 维护友谊代价不菲,伱愿意花费时间、金钱和精力去做一件事情,当然得有你想要的东西。 客观的说,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花费代价当然是要得到的,世界挺大的了,你当然不会在每一个遇到的人身上都浪费自己的摩拉和精力去接触和了解他们。 而阿佩普并不认为这也算友谊,祂认为这完全是神明在趁人之危,趁着这些新生的大龙们幼稚懵懂的时期欺骗祂们的感情,让祂们将自己视为必须要维护的朋友。 这些神明从一开始接触年幼的龙王开始,就是心思不纯的恶党。 作为长辈——在当前的时代里,这条古老的草之龙确实是其他几位龙王的长辈了,祂看着那些应该成为提瓦特原生大龙的后辈们一个个地成为了神明的朋友,甚至愿意为了那些神而牺牲自己,祂很痛苦。 人的痛苦通常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方面阿佩普也不是例外。 祂和赤王的故事,虽然也有想要反抗天空岛的意思,但祂能够活着而其他的大龙都被迫重生,就足以证明祂很懂事。 懂事的阿佩普知道,这些魔神和龙王们的偶遇都是天上的那位在一手操持,祂看着故友的转生体走上了另外的道路,但祂不能也不敢阻止。 因为无能为力而遭遇痛苦,痛苦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这种道理怎么说都问题不大,于是被侵袭的时间久了,阿佩普的暴躁脾气就憋不住了。 这和纳西妲的弱小也有一定的关系,是纳西妲,所以祂才能够直言我宁愿死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但祂是一条很懂事的龙,祂只是不在纳西妲面前懂事而已。 好在祂并非真的悍不畏死,否则阿佩普就没道理能够活到这个时期。 祂已经妥协了一次,第二次也不会是什么例外。 实际上阿佩普的想法也不能说是错误的,出场的四位龙王里,除了阿佩普以外,剩下的三位龙王已经彻底站在了人类和神明一方。 准确来说,其实祂们未必很在乎人类。 那维莱特可能对枫丹人有一份感情,但若陀龙王和特瓦林,那就是纯粹地因为神明爱人而选择了庇护人类。 这些改变,很难说是巧合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原因。 罗摩无暇去思索很多。 他知道故事的大半,尽管这个故事已经开始变化到了一个他也看不懂的地步,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会因此而改变。 纳西妲手中的火种悬浮,指引着罗摩和祂寻找到在地底下痛苦翻腾的草之龙。 在这条行进的道路上,他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些形态和色泽都十分古怪的特殊生命。 “终于找到了。”纳西妲松了一口气,“看上去,情况似乎还在预料之内。” 按照火种的启示,阿佩普其实已经在附近了。 祂正在暗处观察纳西妲和罗摩,但始终不愿意直接现身。 该说不愧是草之龙么? 祂的伤势明明已经十分严重,严重到了濒临死亡的地步,但如果不是火种的提醒,纳西妲甚至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同样是驱使草元素力,这种感知上的差距就是绝对的力量差距。 这些怪异的元素生命感知到了火种的气息,于是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朝着纳西妲扑了过去。 “这应该是阿佩普的选择。”纳西妲抬手,藤曼从沙海之中延伸,将所有的“客人们”拘束在了一起。 “此前很多年里,沙漠从来没有和这些特殊的元素生命有关的消息。” “它们应当还是和阿佩普生活在一起的。” 罗摩看了祂一眼,方才说道:“但事情有了一些变化,你删除了禁忌知识,阿佩普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了。” 祂没办法高高在上了。 最基础的自由是可以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最高等的自由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阿佩普一度距离自由的高处很近,但现在祂连自己的生死都已经无法掌控了。 “这是试探。”纳西妲的神色平静,“我们如何处理这些元素生命,也许会对阿佩普接下来的选择构成影响。” 罗摩突然问道:“你说祂知道我们是来救祂的么?” 纳西妲眉头微皱,“你不说这句话之前,祂应该只是猜测,但现在祂十分肯定这件事情了·······真的要这么做?” “救人的要被被救的一方考验,这件事情其实还是挺让人不快的。”罗摩两手一摊,“但你说得对,形势比人强啊。” 他停下了准备攻击的动作,将主导权交给了纳西妲。 “形势比人强?”须弥的草之神大人思索了片刻,“至少听听祂的说辞,再做这种决定也不迟。” 只是试探,倒也不能说对方有多么抗拒。 沙暴愈发强烈,在两人的言语之间,他们的面前卷起了遮天蔽日的风暴。 沙砾扑面而来,如同海潮一般朝着两人涌去。 苍黄模糊的环境之中,隐约能够看到一条夭矫的巨龙身影。 “小小的神明,小小的人类,离开我的领地。” 阿佩普的话语和罗摩了解的并无差别。 “漫天黄沙之中,像你们这样羸弱的生命是无法生存的。” 就形体而言,确实是生不出反驳的意思。 罗摩挑了挑眉,伸手随意地挥砍了一下。 黄沙并不参杂任何的元素力,纯粹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力量而鼓荡了起来,本质上仍旧是普通的砂石而已。 炽烈的火元素力猛然炸开,将第一波泼洒而下的沙海浪潮从中劈开。 沙海的草元素力因为这位草之龙的愿意意外的充沛,纳西妲紧随其后,在沙海中掀起了一道植株组成的墙壁。 祂的能力在剧情里反而和草元素没什么关系,更多的体现在了心灵和意志上面,但既然是草之神,操弄一下草元素力自然也不成问题。 “这够用么?”罗摩低声问了一句。 “我用祂逸散的草元素力才能够在沙海之中轻易做到这种事情的,”纳西妲摇了摇头,“祂大概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不是特殊的,那就是凡夫俗子的庸人了。 “你们的力量只有这样?”祂嗤笑一声,“和当日的阿蒙差得远了。” “可我们还能够活很久,而你已经要死了。”纳西妲看了一眼罗摩,然后主动上前,“我是来救你的生命的,阿佩普。” “布耶尔!”阿佩普的声音带着暴怒。 这和脾性其实无关了,祂被痛苦折腾了太久,就是和祂好好说话,祂都觉得你是在贴脸嘲讽,见面开大。 “我不需要被拯救,尤其是不需要被你拯救!”祂沉声说道,“你觉得你能够比我活得更久?那不如我们来试一试好了!” 周遭的草元素力顿时浓郁了起来,仿佛只是呼吸都能够察觉到某些微小的生命在空气之中肆意飘荡。 “如果你真的这么有信心,那你就来试试好了。”纳西妲十分冷静,“我是提瓦特的草之神,你当然可以杀死我,但代价是你承担不了的。” 七神和天空岛的关系特殊,就钟离和温迪来说,祂们对于天空岛都带着几分提防戒备。 纳西妲同样如此,但祂会考虑扯虎皮去解决某些麻烦。 一如祂打不过博士的时候,会利用神之心逼迫博士退让。 现在是一样的情况,多托雷不想要至冬的计划因为一场意外功亏一篑,阿佩普也不想和天上之人有更大的冲突。 “我知道你冷静不下来,但如果你还有思考的智慧,那就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纳西妲英勇无畏地像个战神,“我是来拯救你的生命的,你想活下去,就好好地配合我。” “布耶尔!” 第一次是威慑,第二次不能代表愤怒升级,只能说是无能狂怒了。 “你和阿蒙一样,明明只存在了须臾的时间,却仗着天上的威光,自诩此地的领主!” 祂加大了音量。 罗摩在脑海中继续指指点点。 “这么说来你活着的时间确实要比我和赤王漫长很久了,可须弥还是我的领地,而你只能在地下盘桓。”纳西妲话语平静,“活得久是一种凡人都会羡慕的天赋,但活得久还只能蜷缩在地下,这就不值得羡慕了。” “甚至不会有怜悯,因为一个人的无能是永远都换不来怜悯的。” 祂义正言辞,“我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但你在地下,而我在地上。” “我才是胜利者。” 纳西妲一字一顿,“失败者。” “你又知道些什么?”阿佩普反唇相讥,“你以为天上的力量是免费的馈赠?” “不如多看看你的前路吧,虽然最后你还是会重蹈覆辙。” 纳西妲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祂看向了罗摩,罗摩点头表示鼓励。 草之神深吸了一口气,“你在地下蜷缩的时候只学会了这些道理?怎么,站着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了是吗?” “我也许会因为重蹈覆辙而死,但你一定会死在我之前。” “你就尽管多说几句吧,死人的道理可没有人会听。”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些话都是你再说吗!” 阿佩普勃然大怒。 祂调转枪头,对准了一脸无辜地罗摩。 没有给罗摩反应的时间,阿佩普一口将罗摩吞下,最后直接消失在了沙海之中。 上方的纳西妲稍一愣神,方才意识到了罗摩已经被带走了。 祂下意识地鼓动周围的元素力,草元素力遵从着神明的命令,想要四散而去,追查古龙的踪迹。 但阿佩普甚至不需要停留,就将草元素的控制权从纳西妲手中夺走,让祂对周围的感知大幅下降。 仓皇之间,一切却已经尘埃落定。 等到元素力再次活跃起来的时候,阿佩普已经完全消失了。 纳西妲的神色稍显慌张,最后强行恢复了平静。 祂重新拿出了火种,然而这一次火种的定位却十分离奇。 “祂在移动?”纳西妲低声自语,“可阿佩普如今的状态,根本就不支持祂做太多的动作。” “如果有仇恨,祂难道不是应该对着我来么?只是杀死罗摩,在祂看来对我应该是没有用处的。” 神明纯善,祂们爱着世人,这也就意味着祂们其实并不会偏爱某一个人。 正常的逻辑,对罗摩出手是没有道理的。 “这么说来,这其中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纳西妲心乱如麻,“是阿佩普出了问题,还是罗摩出了问题?” 祂几乎下意识地认为是罗摩在方才做了点什么。 这种搞事情的行为,通常都是来自罗摩的手笔。 但纳西妲并未察觉到罗摩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此外纳西妲也并不敢肯定自己十分了解阿佩普。 祂们两个的任何一个出问题,乃至是都出问题,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 “我怎么办?” 纳西妲有些茫然。 祂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继续找到阿佩普,让这个重症病人接受治疗。 但问题是,该怎么去找? 纳西妲陷入了沉默。 祂现在只剩下了一件能做的事情,虽然根本做不到,但也只能够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感知着火种的力量,纳西妲朝着其中的能量波动追踪而去。 很快黄沙平息,一切都尘埃落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章完) 279-重现 罗摩用了简单的话语来获得了阿佩普的帮助·······如果这也能够被算作帮助的话。 在渊下宫的记录之中,包括伊斯塔露这个名字,记录者也不敢直白地写下,可见他对于这些事情同样讳莫如深。 可能是只要念诵了就会被感知,反正罗摩选择了和书记官相同的做法,将名字倒过来记录。 提瓦特的古老历史,对于这个世界的凡人带着不小的恶意。 所以罗摩用到的,其实也就是第一王座法涅斯的名字而已。 大多数的恐惧来自于不了解,罗摩的恐惧也是如此。 他甚至不能够完全地认为这个猜测是否正确,但既然有了这样的猜测,并且他也有稍微做出一些准备的条件,他就不能够放任自己完全成为棋子。 “渺小的凡人,我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情,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阿佩普的体内如同一片广袤的小世界,这里孕育着诸多的元素生命,只是因为禁忌知识的侵染,这片小世界已经完全干涸了。 而随着世界的枯萎,生命自然也无法在其上继续生根发芽。 当年的元素生命,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阿佩普给放走的。 罗摩打量着周围,方才回答道:“从一本记录着第一王座和第二王座交战的书上,我看到了法涅斯的名字。” “只是记录了祂的名字?”阿佩普若有所思,“你是阿蒙的后裔?” 看起来,祂还是很关心赤王的。 在法涅斯之后,祂立刻就闻讯了有关赤王的消息。 罗摩心知这是个死局。 赤王和阿佩普的关系不能说很差,只能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很希望赤王复活,那个人一定是阿佩普。 祂非常非常希望赤王重新活过来,然后亲自用各种手段好好炮制对方。 赤王主动寻找到了阿佩普要做一笔交易,当年的阿佩普也是和今天一样,完全瞧不上魔神和人类这两种生命。 但赤王给的太多,问阿佩普要的又太少,所以阿佩普没能拒绝。 这么一说阿佩普和凡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祂也会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放弃自己的坚持,和祂眼中弱小可怜的魔神合作。 当然,有关阿佩普的性格,这无关紧要。 任谁拥有祂这样的力量,性格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不是阿佩普头上还有人压着,人们就会尊崇祂的名为神圣。 如同动辄灭世的那位一样,其实伱的性情、品行如何,对于他人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实力。 构成了绝对碾压的时候,你想要毁灭世界的举动,后来者也会记录为这是人间过于污秽,令它的创造者十分不满——是他们有错在先,因而我毁灭了世界。 阿佩普会和赤王进行合作,并且真的遵守契约,而不是干脆地从来一句“我不吃牛肉”然后从赤王的手中夺走自己想要的,就是因为它头上还有人压着。 后来赤王死了,阿佩普默默等待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丰收的一刻,于是祂毫不犹豫地现身,然后吞噬了赤王的尸体。 后面的故事就是现在故事的起因了,祂高估了自己的水平,赤王确实是把禁忌知识给祂了,但阿佩普完全看不住,以至于陷入了漫长的痛苦。 直到祂凭借自己的庞然的龙躯和草元素强行于禁忌知识达成共识,可以恢复正常了之后,纳西妲按下了删除键,连同和祂共生的禁忌知识一块删除了。 阿佩普回过头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少了一块又一块,这一次的损伤过于严重,以至于祂真的可能要去世了。 整件事情之中,其实也不能说赤王做错了什么。 阿佩普想要,阿佩普去接触,然后赤王选择了交易,最后阿佩普扛不住。 祂不该生气的,但祂想要生气,罗摩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沙海的子民,都是赤王的后裔。”罗摩不动声色地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阿佩普的声音隆隆作响,“有关阿蒙的身体我还保留了一部分,我不会认错这个气息的。” 你怎么就看出了我去过黄金梦乡,留下了一点赤王的印记? 难道你看不出奥罗巴斯的力量? 罗摩深吸一口气,同时难免闪过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如果阿佩普意识到了自己体内有两种魔神的力量印记,祂会怎么想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赤王和奥罗巴斯的子嗣? “我并非赤王的血裔,而是一个希望篡夺赤王权位的凡人。”罗摩朗声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反正他们都当你是疯子,疯子怎么说,祂们不太关心。 “渺小的人类。”阿佩普不做任何评价。 罗摩想要篡夺赤王的权位,阿佩普连赤王都看不太上,更别说是离赤王也很远的罗摩了。 这话不含恶意,甚至不算看不起。 因为对方完全就懒得低下头看一眼。 即使从结果来说,赤王做到了阿佩普做不到的事情。 提瓦特的原住民是龙蜥而非人类,直到法涅斯的降临,祂将七位大龙驱赶离开了大陆,将此地化为了祂和祂爱着的人的生存之地。 不过龙蜥的七位大王作为提瓦特原来的主人,自然是没办法接受这种行为的。 遗憾的是,祂们不接受一件事情,和这件事情不会发生之间毫无关系,法涅斯第一次能够把祂们一匹不剩的驱逐,第二次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我们永远的败犬援军,提瓦特的万恶之源来了,接触到了禁忌知识的大龙在某位的带领下,发起了一场夺取世界主权的战争。 这也是渊下宫人被扔到海底的那个时期的故事。 然而龙王们又输了。 即使得到了特殊的力量,祂们还是被法涅斯给摁住了,于是这片大陆至今仍旧是人类的领地,而不是龙蜥的乐土。 失败虽然是失败,可阿佩普却从中看到了一条“堂皇大道”。 获得更多的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然后等待反攻的时刻。 这想法看起来合情合理,实际操作起来却只能让人发笑了。 打不过就请外援,这倒是无关紧要的,涉及到了一个世界的主导权,你能够请到外援帮助取胜,这不能算你卑鄙,甚至要称赞你的关系网。 但阿佩普接触到禁忌知识之后,就被瞬间毒倒了,只能够在地下蜷缩。 请来的外援第一次发力,第一拳就打在了自己人的下巴上,阿佩普当场被,然后再起不能。 就结果来说,确实是只能发笑了。 “如果你的价值仅止于此的话,那么你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阿佩普的声音冷淡,“方才在外面,借助布耶尔说出口的话语,都是来自于你的授意吧。” “如此弱小的神,在一件事情的谈判上居然将主导权让给了一个凡人。” 祂其实能够看出来罗摩身上有纳西妲留下的印记,这和祂口中的“赤王血裔”不同,算是外置上的能力。 罗摩的研究是把自己变成魔神或者类魔神的生命体,让力量归于自身。 而纳西妲给予的眷属之力,算是纳西妲给罗摩的一种权限。 祂可以赋予,自然也可以收回。 当然,祂不怀疑罗摩是草之神的血裔,也可能不是因为祂真的看的这么认真,主要是因为纳西妲小小一只,不太合适。 “至少我说的都是实话。”罗摩叹了一口气,“我得说,有时候我真的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谈这种话。” 这件事情之前看起来不太危险。 阿佩普不是真的想死,后来纳西妲给祂治疗,祂也是一点都没有拒绝。 嘴硬是嘴硬,你救我我肯定是拒绝的,但如果你强行要把药塞进我的嘴里,给我包扎上药,那我也只能嘴上说“谁需要你来救”之类的话语拒绝两下了·······哥们总不能真的因为嘴硬就去死吧? 犯不着犯不着。 此外,作为龙王,阿佩普带着高位者特有的傲慢。 祂连赤王和纳西妲这类魔神都看不上,把罗摩当成猎物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但罗摩走到半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这可能只是个不靠谱的猜测,不过罗摩愿意为此支付更多的代价。 “提瓦特是龙蜥的故土。”罗摩轻声说道,“但它现在属于人类。” 阿佩普沉默不语。 不是被激怒了,漫长的时间之后,祂已经接受了现实。 弱小就会被打的道理,祂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彻底的认识到了,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因此动怒。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祂说道。 “何不先问问,你能够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罗摩反口闻讯。 “如此傲慢·······”祂话语一顿,像是回想起了某个人的话语,“那么,你能够给我什么。” 祂的声音带着漠不关心地问道,罗摩看不到这条古龙的表情,也只能够猜测。 实际上阿佩普已经调转心神,开始观察罗摩了。 时间仿佛再一次进入了轮回,祂听到了相同的话语。 我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作为交易,你何不先问问你能够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话语的顺序决定了主导权。 如果只是你想要,就要看对方的心情如何。 但如果是我能给你什么,就是对等的合作了。 这种顺序最多也只能是对等合作,因为先开口的话,就已经没办法拿到绝对的主动权了。 “我并不知道你的需求,但我稍微了解一些你和赤王的故事。”罗摩认真地说道,“你需要力量。” 阿佩普具体想要做点什么,这件事情不太好预测,但毋庸置疑的是,祂想做的一切都可以和力量挂钩。 这么说也许不太合适,但弱小确实是提瓦特的七位龙王最大的问题。 因为弱小,祂们才不得不拱手让出世界的主导权。 如果是特瓦林、那维莱特这样失去了古老记忆的龙王也就算了,但阿佩普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直到,却仍旧只能够蜷缩在沙漠的地下等待时机,祂对这个答案的认可程度当然是最深的。 不过认可归认可,祂不觉得罗摩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你是说,你能够给我力量?”祂的话语没有讥嘲,不过以草之龙的身份去这么问一个凡人,本身就已经足够讥嘲了。 “如果你想要的只是禁忌知识,那么我确实可以帮你。” 罗摩镇定自若地说道。 外界的阿佩普眼眸骤然紧缩。 用禁忌知识来驱使自己? “你之前和赤王有过合作,最后祂也确实如约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了你,最后你自己没能够撑得住赤王的馈赠,但你总不会因此而否认赤王确实履行了承诺吧?” 这家事情里硬要给赤王挂一个错误的名头,是该说祂收拢的禁忌知识太多了,还是该说祂并没有劝告阿佩普呢? 其实都不太合适的。 阿佩普想要禁忌知识,而当时的赤王恐怕就考虑好了,一旦出了问题,就将烂摊子交给阿佩普,所以祂完全没有顾及。 唯一遗憾的是,那件事情的代价其实还是超过了赤王的预期,以至于最后需要大慈树王牺牲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反而是阿佩普,祂虽然也如赤王所愿的成为了那个容纳着万千灾难,但只要不打开就不会有事的潘多拉魔盒·······反正阿佩普吃掉赤王的尸体之后,确实没有人能够让祂再把这具尸体吐出来了。 祂太着急了,也太渴望禁忌知识了,一看到履行契约的机会,就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直接把赤王给吞噬掉了。 等到祂反应过来自己扛不住的时候,赤王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这件事情里阿佩普算是半个受害者,但祂还真的不能说赤王做的不对。 当时的情况,无论赤王警告与否,阿佩普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 哪怕将今日的祂放在当时的环境里,祂还是会这么做,至多是给自己多上一层防护,小心一些,准备妥当再去收取胜利果实。 但要让祂放弃,只能说绝无可能。 (本章完) 280-很想相信和不能相信 “你的话语和当年的阿蒙如出一辙。” 阿佩普的声音冷淡,“你不是祂,却用了和祂相同的言辞来说服我。” 这话语听着还有点生气的成分。 你们怎么都知道我想要什么·······伱们凭什么觉得我就想要这个? 被人看的太清楚,这件事情总归是让人不快的事情,阿佩普也同样如此。 祂并不喜欢赤王和罗摩这种十分自信的表现,仿佛已经拿捏了祂的弱点,保证一定能够驱使祂去做某件事情一样。 但祂更加不喜欢的,是祂知道自己确实拒绝不了。 “因为一次的失败而学会完全拒绝某样事情,这件事情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十分少见地情况。”罗摩言辞诚恳,“草之神知道您和赤王的故事,所以我也有所犹豫,是否要如此去尝试。” 思索之后,还是这么做了。 “你和阿蒙都认为我一定会选择解说你们的条件?”阿佩普的声音带着威严。 客观地说,祂愿意和罗摩交谈,其实都是因为赤王。 不管嘴上如何轻贬赤王,这都不会改变赤王在阿佩普心中的地位。 这是一个差点就把祂给杀死的魔神。 尽管事情的发展和结果都未必是赤王所预期的,但在阿佩普漫长的龙生之中,祂有印象的名字其实也就这么几个而已。 而赤王就在其中之一。 因为和赤王有关,所以阿佩普会压制疼痛,有心思去听罗摩的话语。 纳西妲哪怕是来拯救阿佩普的,这位草之龙同样选择了避而远之·······尽管祂后来真香了,并且在接受治疗之后话语也客气礼貌了许多。但结局是不妨碍现在发生的事情的,至少眼下的阿佩普,并不怎么在乎纳西妲。 祂避开纳西妲的理由和博士妥协的理由一样,都是给予对天上的畏惧,或者说是不想在没有准备完全的时候遇上棘手的对手,因而选择了相同的妥协。 如果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在这个威胁存在的前提下,和你进行某种交易。 最后多托雷损失了自己的切片,拿出了某些真相,最后换走了神之心。 纳西妲自己也说了,多托雷是有能力强夺的,但祂担心纳西妲破坏神之心,会唤醒天上的存在。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最后枫丹的水灾覆灭枫丹的原因,那维莱特拿回古龙的权柄之后,将流淌着原始胎海水力量的枫丹亚种提瓦特人变成了纯正的枫丹人,海水如期上涨,但里面的原始胎海水的力量却不能融化全新的枫丹人了。 这是芙卡洛斯的计划,祂杀死了水神,将这部分被天理拿走的力量还给了那维莱特,进而让残缺的水龙王获得了全盛时期的力量,再利用那维莱特的力量和祂对枫丹的感情,完成了另外的瞒天过海·······这么说来这个时期的那维莱特其实是比阿佩普强的,祂虽然年幼许多,但却拥有了完整的权柄。 如果七神的权柄都带着龙王的部分,那么阿佩普显然也不是例外,祂的力量肯定也被薅夺了一部分,挂在了纳西妲的冠冕之上。这就难怪祂面对纳西妲的时候如此不理智了,言语激烈。 大概在阿佩普的眼中,如果能够拿回纳西妲头上的冠冕,祂自己就可以压制乃至是完美地利用禁忌知识的力量,这样一来也就不可能落到这副田地,连生死都操于人手,完全无法自主了。 所以祂的不开心是有理由的,祂的东西被另外的人拿走,然后制作成了冠冕,放在了那个说要拯救自己性命的神的身上。 按照芙卡洛斯的操作结果来说,神之心和神座只能说是关系不大,神座是一种形而上的存在,可以被杀死,但并不具备具体的形体,或者说,当代的神明,就是它们的载体。 而神之心就简单得多了,它就是某种关键性的道具,目前揭露的有关强化力量的部分,只是它最微不足道的部分力量。 于是芙卡洛斯最后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拉着水神彻底成为了历史,进而把存放在水神的神座里的古龙力量还给了那维莱特,帮助那维莱特成为了完全之龙。 这句话在那维莱特的语音里,分别有“潮水啊,我已归来”和“我已是【完全之龙】,足以审判其余众神”两种印证。 五百年的最高审判官经历,让那维莱特彻底改变了对枫丹人的心思,于是祂拿回权柄之后,成为了枫丹人的庇护主。 当然,回到芙卡洛斯的瞒天过海的计划,这种结局显然并不符合那位赐下灾难的神明的心思。 初代水神利用原始胎海水将眷属纯水精灵变成了人类,忌讳究竟是创造了人类,还是使用了原始胎海水,暂时不太好说,但总之祂很生气,于是祂要枫丹大地化为泽国,让枫丹人全部回归海洋之中,只留下水神在王座上独自哭泣,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支付代价。 芙卡洛斯瞒天过海的计划成功了,可只要天上的祂看一眼,一切都会暴露。 枫丹人有没有灭绝,这种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再怎么瞒天过海,一个国家有没有人活着这种事情是瞒不下去的。 至少也得是在祂选择分化出芙宁娜扮演神明之前,天上的那位就已经开始陷入沉睡了。 这大概是故事发生的背景。 祂睡着了,愚人众才会开始收集神之心的计划,芙卡洛斯才能够瞒天过海。 就剧情来说,愚人众的风评明显有了好转。 他们拿走神之心的计划从武力上的谋算变成了合理的交易,仆人的操作和她的那些同僚比起来,简直是太正常了,正常的有点不正常。 罗莎琳在西风大教堂前对风神拳打脚踢,达达利亚在璃月掀起了魔神之乱,八重神子看重空,而当时散兵在明面上确实对空构成了绝对的威胁,于是她拿神之心买下了空的命,而博士依靠实力威胁纳西妲·······愚人众前四个版本的画风还是很符合恶党的形象的。 遗憾的是,仆人太正常了,她正常的在这些同僚之中,就显得十分的不正常。 虽然她也策划过一场针对芙宁娜的刺杀,借此来观察芙宁娜本身的真正实力,但这点试探和她的同僚们弄出来的大动作相比,完全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她居然还在枫丹的灾难之中伸出了援手,切实地给了物资和情报等资源作为支撑。 在这么下去,提瓦特能够找到的能干反派其实就不多了,至少在当前的五个版本里,教团的水平日渐下滑,只能够在间幕里稍微找到一点存在感。 大多数的反派剧情,几乎都是依靠了愚人众的努力。 而现在愚人众也不干坏事了·······虽然剧情里也写过很多次了,他们如此激进地寻找神之心,本身就是为了某种更伟大的计划,称得上是自己故事里的英雄。 但我们其实并不需要理解一个人的苦衷或者理由,无论他为善为恶的理由是什么,结果都是最好的判断依据,反而是过程和理由,这是最有趣的部分,也是最没有用的部分。 现在天上的祂再沉睡,很多人的计划都是因此而展开的。 没有人希望祂醒过来,愚人众不希望,阿佩普也不希望。 罗摩长出一口气,“天上的祂已经睡着了,你有任何的计划,都只能够再这个时期做准备。” 沉眠是一种不确定的描述,实际上祂究竟在做什么这是个不确定的事件,没有人能够踏上天空岛,自然也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但毋庸置疑的是,祂现在十分沉默。 可能是在搞个大新闻,也可能是闲的无聊,亦或者是单纯地不在乎地上的事情——后者倒是不太可能,芙卡洛斯直接击溃了水神的神座,把力量还给了那维莱特,这种事情其实也不必神之心被摧毁来的小了。 可祂仍旧没有出现,反而选择了放任计划的成功。 任何的计谋,一方面要看策划者本身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得看中计之人的反应能力。 芙卡洛斯以身入局的操作不能说不够狠辣,但祂的计划想要成功,祂自己的牺牲至关重要,天上的祂的沉默也同样不可或缺。 这计划前半段也还好说,可后续判处水神死刑,还奉那维莱特力量,这些都是大新闻了,根本就瞒不过去的。 时间。 就当是给空发育的时间好了,总之祂很沉默,这是个好消息。 “七位大龙的草之龙,你的力量被封印在草之神的神座之中,你想要取回这份力量,就只能够摧毁草之神的神座。” 阿佩普没有继续保持平静,“你居然会知道这种消息?” 神明、神之心和龙王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直到芙卡洛斯的计划揭漏了一角。 “在魔神战争之后,七位胜利者获得了天空岛的册封,成为了尘世七神。”罗摩描述着自己的认知,并且期待阿佩普会选择纠正他言语之中的错误,“而在这个时期的尘世七神,构成了祂们力量的分别是作为魔神本身的实力、从七大龙身上分割的权柄,以及另外的神之心。” 七大龙和祂们对第一王座掀起的战争,至少在阿佩普的口中,这是由【龙王】所掀起的战争,而龙王自世界之外取得了漆黑之力。 提瓦特的第一降临者应当是法涅斯,而神之心是第三降临者的遗骸,双子是近乎同时降临的,玩家操控的空哥或者荧妹,被判定成为了第四降临者。 怎么算,【龙王】都不可能是第三降临者。 世界树包含的是提瓦特世界的信息,理论上说祂无法读取到那些世界之外的人的故事,但纳西妲能够从中看到部分有关荧妹的故事线,后续的一部分虽然看不到,但也不是因为世界树没有搜集,而是有更加强大的力量遮蔽了这部分信息。 换而言之,空是第四降临者,但妹妹荧已经不是了。 但这种问题没办法细究的,因为纳西妲会被欺骗的可能性其实不小,作为草之神,祂对于世界树确实有天然的控制权,可很显然的,一定有人有比祂更高的权限。 不过不管怎么说,神之心和七大龙的残缺权柄无关。 罗摩的心思从反复地思索之中抽出,然后毫无停滞的选择了继续说了下去。 “元素的力量本身也许没有明确的强弱,但魔神之间的实力是肯定有强弱之分的,一场魔神战争打完之后,七位胜利者获得了天空岛的册封,成为了大陆的七位主人。” “祂们获得了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从魔神成为神明的机会。” 在故事的早期阶段,魔神和神明的区分并不算明确,能够拿的出参考的,也只有神之心而已。 这也就构成了一个简单的等式,拥有神之心的魔神即是提瓦特的神明。 后续温迪和钟离也都相继证明了,祂们用的力量基本上和神之心无关,而将军更是直接抛弃了神之心。 雷电影继任的时间是坎瑞亚覆灭之时,雷电真死后祂成为了新任雷之神,而此后祂就拿出了散兵和将军,从散兵开始,祂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去使用神之心了。 但这并不影响祂的强大。 而芙卡洛斯引入了新的因素,拥有七位大龙残缺权柄力量的神座。 祂摧毁了水神的神座,随后那维莱特就拿回了这部分归属于水龙王的力量,成为了新时代唯一的完全之龙。 剧情里水神厄歌莉娅将权位交给了芙卡洛斯,雷电真将力量交给了雷电影,纳西妲就是树王亲手捏出来的,两个理论上快要老死但还活蹦乱跳的谜语人至今还是初代神明·······那么也许可以做出判断,初代的七神手中握有权柄和神之心两种特殊力量。 在一个祂们觉得合适的机会,就会把神之心和神座交给下一任的神明。 其中神座的传承不明,但必然会随着神位的更迭而自动跟随自己的新主人,而神之心······温迪和钟离几乎不碰,雷电影直接就扔了,大慈树王很早就把它做成了工具,芙卡洛斯也是工具派的代表。 相比较随着神座传承的古龙大权,神之心祂们反而有点避之不及的味道。 芙卡洛斯用了五百年的时间去积蓄能量,最后才摧毁了水神的神座,但祂摧毁的不光是水神的神座,也是提瓦特的一种固定的规则。 七是提瓦特的特殊数字,缺少了水神的一环,来自于更上的规则就被打破了,芙卡洛斯修改的是具体的规则,而不是单纯地释放神座之中归属于龙王的权柄。 日后换成另外的一个神明想要做到这样的事情,恐怕就会简单很多了。 “我可以帮助你,拿回归属于草之神冠冕之中的古龙大权。”罗摩话语认真。 阿佩普反而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情其实不太需要思考罗摩为什么会知道这类的事情,因为这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祂想要力量,而补全自己身为草之龙的权柄,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但问题是,阿佩普很想相信罗摩能够做到,但祂不能相信罗摩能做到。 (本章完) 281-你想要的 罗摩知道阿佩普不相信自己。 芙卡洛斯用了五百年的时间去积蓄力量,最后在灾难来临之前,才进行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地尝试。 为了破坏某种规则,祂出了这么大力,对应的就是这种规则的坚硬程度。 一位神明用了五百年才成功的尝试,阿佩普不相信罗摩能够做到,这实在太正常了。 罗摩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不到。 但这无关紧要,他无法作为一切的开拓者,可一旦有人将道路打通,后来者想要走过去就简单的多了。 芙卡洛斯会摧毁七神的体系,失去了水神的神座,残缺的神明体系就很难维持和过往一样地坚硬程度,到了那个时候在想要进行尝试,自然会轻松很多。 【退一步说,如果我猜错了,我无法做到答应阿佩普的事情·······搞不好那时候我都死了,死人还能因为骗人支付多少代价?】 罗摩吐出一口气,眼神明亮。 “你知道秘密,也知道这么做的难度,但你却告诉我你能够做到·······”阿佩普沉吟思索。 祂的理智随着事件的重要程度急剧上升,甚至压过了漫长时间所积攒下的痛苦。 毕竟这是关键时刻,祂需要思索一个对祂最为友善的选择。 “伱在骗我。” 思索之后,阿佩普选择了接受现实。 这件事情值得阿佩普犹豫的,不是罗摩知道了某个秘密,而是祂自己也想要相信罗摩能够做到。 情感上祂比任何人都希望罗摩能够做到,归属于古龙的权柄不能够帮助祂战胜那个敌人,因为全盛时期,祂也同样被摁在地上摩擦。 禁忌知识是一种希望,阿佩普不确定禁忌知识能不能帮助祂取得胜利,但祂可以肯定的是,在目前所能够找到的所有筹码之中,禁忌知识是唯一能够帮助祂取得胜利的那种。 而古龙大权是现实,现实验证了答案,无论祂的力量是否完全,祂都赢不了那位。 所以阿佩普追求希望,选择了和赤王合作,寻求绝境之中的生机。 但让祂自己来选择,祂的首选肯定还是补全自己,成为完全之龙,而不是残缺的老龙。 这份力量带不回来全新的结果,但会让祂自己开心满意。 祂想要相信,所以祂犹豫不定。 可阿佩普毕竟不是棋子,现实和做梦祂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罗摩不可能解放草神的神座,哪怕是当今的草之神自己,祂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我太过于弱小了,而想要做到这件事情,需要强大的力量。”罗摩自己给出了答案,“所以你不能相信我。” “你也许有很多的计划,但你还太年幼,不清楚这个世界上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 古龙的声音带着疲惫。 突然之间,祂就失去了和纳西妲、罗摩计较的想法。 没什么意义,真正的敌人还在天上,光是和两个小孩子计较,实在是太跌份了。 计划需要硬实力作为支撑,罗摩太弱小了,祂可以思考很多的可能,但没有一种可能性是罗摩这么弱小的人儿能够走到结局的。 “让我来处决神明的王座,这件事情我确实做不到。”罗摩自然只能承认,“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神比你比我都更希望能够做到这件事情。” 芙卡洛斯在结局的时刻将那维莱特拉入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然后在祂面前上演了自己的死刑和告别。 这倒是有点保密的意思了,但之后那维莱特拿回力量,拯救枫丹这种事情是遮掩不住了·······这么一说祂好像也没有必要去遮掩自己的计划了,毕竟计划成功之后就算是个瞎子都能够感觉到枫丹的剧变。 这种做法只能够证明,芙卡洛斯认为需要遮掩的只有过程,而结局已经是无所谓的东西了。 以这位水之神的能力,祂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罗摩自然是选择了相信。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配合芙卡洛斯,但很简单的一部分——保持沉默,在结局之前不透露任何消息,放任故事的发生并且直到结局的出现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拿不出任何证据。”阿佩普沉声说道。 这个小家伙明明弱小的可怜,但似乎知道很多他完全不该了解的东西。 “我不能拿出任何的证据,在祂成功之前,我认为这件事情没有人需要知道过程。”罗摩认真回应道,“如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被任何人去阻止。” “任何的秘密一旦有了第二个人知晓,它就不再是秘密了。” 你不把自己当成第二个人? 阿佩普察觉到了某种特殊的状况。 涉及到世界树的秘密,阿佩普当然也是有所了解的,提瓦特的生命几乎完全依附于这株古树所支撑而起的世界。 依托于世界而生存的生命,他们的一切也都在世界的记录之中,只是提瓦特有一个更加具体的世界树存在。 罗摩的话语不至于引起太多的异常反应,但阿佩普接触过世界之外的力量,对于非提瓦特的关键词相当敏锐。 这当然也可能是谎言,不过过程是一样的,说服阿佩普的其实并不是罗摩,而是阿佩普自己。 祂迫切地希望看到某种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如何微渺,祂都会找到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之前罗摩失败了。 因为哪怕阿佩普主观上如何需求一个希望,祂自己也不能相信如罗摩一样弱小的人类,哪怕是纳西妲来说出这种话,祂都会有更多的犹豫和沉默。 但不能是罗摩,因为他是个人类。 人类这个种族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提瓦特的人类太过于弱小了,弱小到根本不值得被相信。 可罗摩拿出了更近一步的证据,尽管是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语,但阿佩普想要说服自己,祂总归是能够帮助罗摩补全不完满的地方的。 祂为罗摩按上了获得世界之外力量的身份,这个身份首先可以保证避开世界树的规则,不至于让所有的秘密全部被世界所记录。 而有了这个身份,罗摩的很多事情都有了实力作为基础的论据——祂没办法重视一个凡人,但赤王已经让祂吃过了一次大亏,以至于后来和纳西妲反思这段故事的时候,祂也承认了阿赫玛尔的疯狂程度远在祂之上。 通常来说这是在说对方是个疯子,但建立在自己被禁忌知识车翻,而对方却能够利用禁忌知识去做事情的背景之中,这就只能说是技不如人的另外一种说法了。 “禁忌知识,古龙大权·······你既然知道古龙大权,并且打算利用它来和我做交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草之神的神座和布耶尔之间的关系。” “那么,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代价的。” 芙卡洛斯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了,然后才勉强完成了自己的计划。 尽管在五百年前,祂已经分化了一部分人类的意识——初代水神冒险的原因,就是因为祂的眷属纯水精灵十分渴望像人类一样生活。 这算是提瓦特的一种特殊环境所引导的发展? 罗摩不太清楚它们这种超凡生命究竟是羡慕人类哪一点了,以至于非要完全地变成人类,进而引导了枫丹的灾难。 如果只是喜欢人类,完全可以幻化形体而不必非要把自己也变成人类。 但总之,初代水神厄歌莉娅的眷属们就是如此渴求,以至于厄歌莉娅未能拒绝,冒险尝试后被天理警告。 芙卡洛斯是厄歌莉娅的眷属,也是第二代的水神,祂就是罗摩无法理解的那部分想要变成人类的纯水精灵之中的翘楚。 在计划开始之前,祂选择了分化了自己,留下了神权的一面在谕示裁定枢机里积攒能量,人类的一面留在了枫丹,成为枫丹人眼中的水神。 客观的说,枫丹的故事开始的颇有些不太正常。 如果说一两个纯水精灵有这种想法倒也好说,但扩展到了所有眷属的层面,就好像所有的兰纳罗突然都围绕在大慈树王的身边,真诚地恳求树王说我们想要变成人类一样奇怪。 但总之,最后芙卡洛斯把象征着神明的一面赔进去了,只留下了芙宁娜一个人作为最后的遗留。 如果罗摩打算解开草之神神座的力量,祂就要做到相同的事情。 “我知道,祂不会因此而付出什么惨痛的牺牲的。”罗摩抿了抿唇,“如果一切如我所预料的一般。” 此外,有一句不合时宜地话应当被咽下去,纳西妲从不拒绝牺牲自己。 六贤者把祂囚禁在净善宫里五百年,祂虽然是被囚禁,实际上也从来没有受过伤。 然而把祂放出来之后,祂就接连地面对牺牲自己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很多的情况明明不至于走到这种地步的,但纳西妲硬是把自己给操作进去了。 这件事情没必要和阿佩普多言,反正祂也没道理有多在乎纳西妲。 “你能给我的,这我完全的知晓了。”阿佩普果然不追究,“那么,我能够给你什么。” 按照阿佩普自己的说辞,赤王以禁忌知识换取了祂对于沙海的统治权。 这句话挺没有道理的,也许古早之前的时代,这里确实是阿佩普的领土,但放在千年之前魔神战争结束之后的时期,阿佩普未必敢踏足上面的土地,宣称这是自己的领土。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七个龙王都被驱逐了,阿佩普也不可能死守自己的领土。 赤王也应该清楚这个道理的,祂拿出来禁忌知识,换取阿佩普对于自己统治的沉默,这笔交易称得上是毫无价值。 即使祂不换,阿佩普也不可能阻止祂对于沙海的统治。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因为那个时期赤王就已经察觉到禁忌知识的问题了,但祂不打算后退也没办法后退,于是才选择了和阿佩普做交易,约定了在自己死亡之后,将禁忌知识交给阿佩普。 这件事情的本意不是为了从阿佩普这里得到什么,恰恰相反,这就是纯粹的给予,只是因为担心阿佩普会拒绝这种“无理由的好意”,所以才选择了交易阿佩普对于祂的统治的认可。 实际上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也就只是阿佩普接受这份礼物而已。 保险箱愿意打开,将危险品存放进去,这就是阿赫玛尔唯一想要的。 罗摩神色闪烁,带着几分古怪。 这么多年来,祂没道理反应不过来的·······也就是说,阿佩普的说辞其实是在强行给自己挽尊? 还是说,祂和赤王确实有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交易,给纳西妲解释的,只是最浅薄的那一层?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阿赫玛尔已死,阿佩普不说的话,也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出答案。 罗摩并不喜欢研究过去,遗憾的是提瓦特的故事本身就是在发掘过去的秘密。 我能从阿佩普这里得到什么? 罗摩认真思索。 严格来说,他一开始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非要从阿佩普这里得到的。 只是机会恰到好处地创造了一个独处的空间,他看到了阿佩普拥有这种力量,下意识地职业病就来了,立刻上去获取一个交换利益的机会·······反正罗摩拿出去的利益对于他本人而言很少有重要的,所以这种职业病至今没有给他构成太大的麻烦。 他看到了有用的人,就希望接触对方,以便在某些时刻获得对方的支持。 但要说这些人是不是立刻就会用上,罗摩其实还真的不太确定。 眼下是相同的情况。 阿佩普,祂是草之龙,力量强大,知晓秘密众多········所以祂具体一点的用处呢? 罗摩陷入了思索。 而地下空洞之中,纳西妲已经站在了阿佩普的身边。 “祂似乎打算牺牲你。”草之龙的话语不乏揶揄。 “这和你无关,阿佩普。”纳西妲神色不变,“将你要做的事情做好,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年幼的神明稍稍晃动着手脚,仿佛并不太习惯这具躯壳一般。 (本章完) 282-句号 罗摩最后问阿佩普索要了一样东西。 他不太确定阿佩普能否拿出来,不过理论上阿佩普是唯一能够拿出来这个东西的古龙了。 以目前的描述来说,古龙的位格应当是比魔神更高的,但研究技术有限,确实没办法触及这么高的位置。 所以暂时来说,罗摩还是打算继续自己原先的计划。 先以自己作为实验的基底,然后尝试着把魔神的力量制作成种子,送给合适的人喂养种子,并且在合适的时候收回果实。 计划能不能实现,罗摩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这样的计划,本来也是在实验之中不断的补全的,究竟能否实验成功,这是没办法提起那预料的事情。 “你想要阿赫玛尔的遗骸?”阿佩普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嫌弃,“不可能,你换一个条件吧。” “祂的身体上裹挟着禁忌知识,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之后被我彻底吞噬了。” 就交易而言,祂还是有点诚信的。 主要人家东西还没给,就算想要翻脸,也没有这么快的。 “祂是我计划关键的一环。”罗摩并不想要放弃,“但如果实在没有,那报酬就暂且押后好了。” 他当然可以和阿佩普诉说一下,提瓦特世界凡人的无奈之处。 这个世界确实是有超凡生命体系,并且这个体系相当的完善,不过就剧情来说,这条路基本上不是给凡人走的。 多托雷、莱茵多特这些人他们走的道路,绝对和提瓦特的正统道路毫无关系。 以神之眼登神的温妮莎,她勉强能够算作一面旗帜,但有关神之眼登临天空岛的故事,就目前来说也只是一个故事。 罗摩可以和阿佩普讲这些道理,描述一下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世界追求力量的无奈——它有道路,但从不为凡人而准备。 提瓦特的超凡生命,突出一个血统论。 你出生的时候强大,剩下的就不用再多说了。 甘雨的力量与其说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教导,倒不如说是她真的天生就有这么强。 八重神子更是把保送两个字写在了一生里,诞生的时候因为天赋被狐斋宫看重,然后送到了雷电影的身边,之后就·······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宫司大人整个的狐狸生涯之中的所有苦难都来源于和他人的生离死别,至于说她自己有没有怎么样过,那只能说是完全没有的。 因为战争或者时间而失去一些老朋友,这是八重神子所遇到过的唯一灾难。 剩下的时间里她顺风顺水,一直坐在鸣神大社的高处俯瞰整个稻妻。 可以讲述的道理太多,但罗摩并不愿意和阿佩普描述这些特殊情况。 如果说阿佩普的灾难是来源于祂自己在更强大的神面前的弱小的话,那么罗摩的问题也是来源于自己的弱小。 既然是自己的灾难和问题,着实没必要和每一个人都讲述一遍。 这种问题也只能够依靠自己来解决,反复地和别人强调自己有多困难,通常不会得到怜悯,反而只会让人生出厌弃和不屑。 罗摩不在乎阿佩普的态度,但他确实无意和他人分享自己所遇到的麻烦。 路就在这里,无论他们怎么想,我觉得这里能够走得通,那我就是要走下去的。 但找不到赤王的遗骸这件事情,罗摩也是能够理解的。 他本来也是抱着何妨一试的想法,毕竟赤王被阿佩普吃掉已经是数百年前乃至是近千年前的事情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阿佩普自己都和禁忌知识同化共生然后又被禁忌知识“抛弃”了一轮了,阿赫玛尔的尸体无法保留下来,也算是应有之意。 这件事情只能说是何妨一试,真要不能成功,那也实属正常。 总不能期待阿佩普还保留着赤王的尸体——把一具尸体留存千年,祂留着鞭尸泄愤吗? 不过阿佩普犹豫了。 “报酬押后?伱倒是信任我。” 一件没影的事情,索要代价的人说我可以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等我想到了我要什么再问你要。 而等待事情的龙其实也不太相信对方能够做到。 其实是很古怪的一种情况,但古怪的情况并不影响双方的判断,这是一场不会损失什么东西的交易。 罗摩目前索要的东西,对于阿佩普而言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包括阿赫玛尔的尸体,这本身也只是因为被算计之后稍有气愤,本质上这东西有没有对于阿佩普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在这场交易里,阿佩普唯一要做的,就是放下龙王过高的自尊,俯身和一个人类进行“对等”的交谈。 这对祂而言稍有些困难,特瓦林和蒙德人也无话可说,若陀龙王发疯的时候就是对着璃月人重拳出击,唯有那维莱特对于人类的态度相对平等和温和一些。 但和特瓦林、若陀龙王都不同的是,阿佩普是被教育好的龙。 祂妥协了,也接受了教育,所以祂才是目前唯一一个活下来而非重生的古老龙王。 这种经历也就意味着,祂其实很清楚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人是需要低头的。 不对纳西妲低头,只是因为祂看不上布耶尔这样的魔神而已。 但祂知道这个道理,任何的怠慢本质上都不会是偶然和没注意,只是对方已经权衡过了,面对的客人并不值得他认真地、好声好气地说话而已。 阿佩普对纳西妲的态度也来源于此,祂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给布耶尔这种魔神什么尊重——就故事而言,祂也没有什么错误。 救人的被被救的一方卷成这样,阿佩普的判断没有问题。 但祂只是不对纳西妲好好说话而已。 一旦知道就会权衡,懂得权衡利弊,自己就会考虑尊严的价值几何。 只是低头说罗摩说两句话,祂作为龙王的尊严显然也不至于如此傲慢。 当然,为了达成这一点,罗摩也是用了很多句的铺垫,最后才让这位草之龙好好地思索了一下,他究竟是否值得自己耐心地对话。 罗摩成功了,祂的耐心也就来了。 阿佩普的犹豫也正因此,祂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要为此而加码。 “阿蒙的尸体我还保留了一部分,”阿佩普沉声说道,“在过去的某段时间里,我吞噬了阿蒙的身体,借此来获得祂的那些珍贵知识。” “但我为此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件事情和阿赫玛尔的关系着实不大,但怎么说呢,阿佩普想要怨恨祂,这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倒不是道理上的没问题,而是事实上的没问题——怨恨一个死去的神明而已,这完全可以随祂的意愿,没有什么值得干涉的地方,毕竟这也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罗摩等待下文。 这段过去对于阿佩普而言,其实颇为难以启齿。 但祂主动提起来了,当然得有“但是”之类的转折了。 “我花费了相当的时间从痛苦之中挣脱出来,而阿蒙的尸体,也被我用来了喂养这个世界。” 艰难完成共生之后,纳西妲一手删除,阿佩普直接就走向了死亡的道路。 祂本来已经扛过去了,也许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禁忌知识,但遗憾的是这是大慈树王和纳西妲所不允许的事情,祂们完成了最后的删除,让来自赤王和坎瑞亚的禁忌知识全部完成了删除——至少是在提瓦特层面上的删除。 毕竟随着版本的更新,达达利亚的老师丝柯克已经引入了一个全新的概念。 和所有的飞升流一样的走向,当你在老地图里已经可以看到结局,天下无敌的时候,我们可以天上来敌,继续给你新的故事和发展。 你是天下无敌了,但我这是天外来客·······他们已经不满足提瓦特的故事了,开始引入了世界之外的力量。 纳西妲和大慈树王删除了提瓦特范围内的禁忌知识,连阿佩普都没办法抗拒这种修正。 但这些挂壁各有各自的手段,看上去已经不只是在提瓦特的范围内玩了。 罗摩暂时不想要思考这部分的故事,他距离天下无敌都还很远,更别说什么天上来客了·······爱来不来,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子盯着,我是顶不住了,也不想去管。 阿佩普的话给出了一个可能,他试探性地问道:“也就是说,你还有办法把花肥·······阿赫玛尔的尸体给取出来?” 阿佩普的体内是一个微型的小世界,须弥那些流浪的元素生命,一开始就是阿佩普体内诞生的生命。 祂的理论,基本上称得上是把赤王给做成了花肥,用来供养这片小世界。 “与其让你留着这个条件在未来使用,还是让它尽早地完成。”阿佩普声音低沉,“毕竟那个时候,你可能就会有一些新的,十分棘手的条件了。” 人情债越早换越好,他起点低的时候,麻烦一般也不会很棘手。 越是走上,这个债务需要偿还的代价也就越大。 罗摩的表情古怪。 倒也不能说是巧合或者幸运,因为阿佩普这种泄愤的行为,确实是没必要在剧情里描述出来。 祂被阿赫玛尔安排的这一波,祂自己应该清楚的,其实和赤王是半点关系也没有,强行埋怨反而是让人嘲笑。 所以祂避而不谈都是合情合理的选择。 而现在祂选择了告诉罗摩,如果说是为了直接解决这笔交易,倒也称得上合理。 条件这种东西,确实是越往后越麻烦的。 如果阿佩普没有违背约定的心思,那么祂确实是应该当场就让罗摩拿出来条件,一旦同意了条件押后,万一他到时候拿出一些不那么让人开心的要求,事情就会难看很多。 只是花肥,也确实是不值得祂过多的思考。 罗摩反复推敲,还是认为这件事情应当并没有更多的隐情·······至少他觉得目前发生的事情尚且称得上合理。 上方的绿洲之心微微翻滚,一具正常形体的残缺尸体从“大地”之中爬了出来。 或者说,是大地主动挤压,然后把祂给挤出来了。 罗摩快速上前查看。 阿赫玛尔的身体已经不能用残缺不全来形容了,祂也确实是人类的形体,提瓦特的魔神都有自己的魔神姿态,但也确实能够化成人形。 在漫长的时间之后,以及因为禁忌知识被销毁,阿赫玛尔的残躯破破烂烂,罗摩自己都很怀疑是否还能够进行什么研究。 到不只是躯壳上的残缺,主要的问题是禁忌知识。 相比较阿佩普只是被禁忌知识侵染,阿赫玛尔就完全是在禁忌知识之中翻滚,甚至称得上被腌入味了。 祂是否还是一具正常的,可以参考和研究的魔神之躯,还是参杂了某种变化产生了异变的全新素材,这是件不确定的事情。 罗摩犹豫之后还是伸出了手。 他做好了舍弃这条手臂的打算,反正断肢再生对于他来说也不算困难。 但这是最好的结果。 纳西妲的删除显然十分的彻底,而不只是把桌面图标放进了垃圾桶这么表面的删除,阿赫玛尔残躯上完全没有任何的特殊力量,虽然因为某种原因而十分地难看,但就素材而言,称得上十分完整。 “禁忌的知识·······”阿佩普微微叹息了一声。 罗摩心神一动,仿佛听出了某种情绪。 因为禁忌知识的侵染,阿佩普才会经历生不如死的数百年的时间,这也是祂怨恨阿赫玛尔的理由。 但也正因为被禁忌知识所折腾,祂才没有时间去好好炮制阿赫玛尔的残躯,以至于祂居然还能够有所残留。 这还真的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好运气。 这些都是故事之中应当发生的,显然而并不算意外。 不是意外,那就是可以接受的现实。 罗摩也希望自己的担忧只是一种杞人忧天,但反正思索一件事情的发生是否合情合理,事实上也算不得多费力。 更何况,阿佩普被影响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祂会被打动的筹码,无论是禁忌知识亦或者是古龙大权,这些都是后时代才会出现的关键道具,换而言之,如果更古老的时候就有人能够拿这些说服阿佩普,那么罗摩的担忧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因为那个能够在芙卡洛斯之前就解放草之神神座的人,比罗摩的实力强的太多,多到了没必要担忧的地步。 思索再三之后,罗摩并没有发现太多的问题,他选择了接纳这份由他提起的交易而带来的报酬,顺带着也为这段故事暂时地画上了句号。 (本章完) 283-挑战 罗摩被吐出来之后,他还是停留在了原地继续等待。 随着他的离开,失去了如同屏障一般地隔离手段,纳西妲很轻松地感知到了他的方位,并且根据这种感知找到了阿佩普。 祂的面色带着少有的愠怒,抵达洞穴的那一刻,祂仿佛想要呵斥一声。 然而阿佩普的声音从洞穴之中隆隆作响,翻滚而出:“布耶尔,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纳西妲的表情僵住了。 祂甚至没有做出回应的机会,阿佩普已经继续说出了一句祂从未想过的话语:“请你拯救我的生命吧。” “祂脑袋坏掉了?” 纳西妲在脑海之中轻声问询。 罗摩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祂怎么会认错的?祂居然还会说请? 纳西妲面色狐疑,但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拿着火种走上前去。 不管怎么说,故事的过程不应该影响故事的结果。 祂还记得自己来沙海是为了什么,要避免阿佩普拉着须弥爆炸的灾难,所以祂选择了拯救阿佩普。 如果是阿佩普自己的生死,这倒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反正祂活着也不会给须弥带来什么,祂死了也不会让须弥失去什么,纳西妲自己是不在乎对方的生死的。 可祂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只要祂死了,就会拉着周围的人一块倒霉。 偏生阿佩普太强了,祂的死祸及的必然是整个须弥。 纳西妲不救阿佩普,祂就能拉着所有的须弥人一起去地脉里,巧合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看到大慈树王。 知道了这个结果,那么取舍就很简单了。 只要不打算放弃须弥人,阿佩普就只能救下来·······如果你强的能够压制阿佩普的自爆攻击,那也无所谓了。 但如果纳西妲有这种实力,阿佩普早就懂事了,也不至于能够说出小小的神明这种话。 结局已经固定了,那么因为生气去拖沓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纳西妲是做不出来的。 纳西妲也不算生气。 祂的脾性太好,很少会生什么气,尤其是在这种只涉及到自己的事情上,祂的脾性更为淡薄,几乎不会有什么动容之色。 只是涉及到了罗摩,祂才面有愠色,有些不快。 当然,这件事情祂其实还是偏向于罗摩做了什么。 阿佩普的性格太过于明显了,祂有着长生种惯有的傲慢,祂很难单独的盯上罗摩,毕竟罗摩真的不够资格。 “这是我和元素生命创造的火种,只要激活火种,就能够让绿洲之心再次活跃起来。”纳西妲伸手一推,绿洲之心迅速朝着阿佩普飞去。 古老的龙王张开嘴,一口将微小的火种吞下。 这份工作其实用不上什么争斗。 阿佩普毕竟是龙王,祂对自己的身体掌控程度,远不止于让帮忙的人还需要经历一场恶战。 那场打成了副本boss的破抹布升级版,也只是祂出于某种理由给空哥和纳西妲的一种警告而已。 最简单的,祂如果真的不想要接受这种帮助,自己不把他们连带着火种吞下去,难道纳西妲还有强行掰开祂的嘴进入祂的体内世界,然后用火种激活绿洲之心的能力? 再不济,绿洲之心是祂自己的东西,祂完全可以在激活之后强行控制着绿洲之心不再跳动。 想活着就是想要活着,能活着就没有人想死,祂是古老的龙王,但求生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能够轻易舍弃自己生命的,往往是因为把别的东西看的太重,而把自己看的太轻。 纳西妲是后者,但阿佩普绝对不是。 当罗摩和祂把话语说开之后,这位古老的草之龙同样精通变化,相同愉快地选择了道歉和请求救命。 祂知道自己不说这些,纳西妲也还是会选择救祂。 但如果一两句话能够让事情更加平缓地过度下去,能够带来更多的好处,祂也不是真的拘着面子完全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的人至少知道什么时候保持沉默,说话动辄得罪人的,那就是纯粹的看不上而已,而不是什么不懂事。 就是太懂事了,才知道什么时候会拿捏着龙王的尊严,什么时候温声和气的说话,不懂事的人做不到这么有分寸。 “力量·······” 阿佩普的声音如同雷鸣。 绿洲之心如同生锈的机械部件一样,运转起来十分艰涩难当,但作为祂的核心,它活跃起来仍旧给阿佩普带来了莫大的帮助。 但阿佩普其实并不满足。 正常来说,长生种的力量通常都是随着时间的流动而逐渐增长的,他们是不是前期英雄不太好说,不过他们肯定算得上是后期英雄。 包括在璃月港里当七星秘书的甘雨,祂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没有时间去开拓自己仙兽麒麟的天赋。 但即便如此,现在的祂也仍旧会比千年前的自己积蓄更多的元素力,变得更加强大。 至多是武艺生疏而已,这种问题稍微熟练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够拿回来。 不过阿佩普不是。 祂的力量在王座之战时抵达了巅峰,随后开始直线滑落。 失去了古龙大权,寻找到的禁忌知识反手给了祂一击重拳,随后艰难地完成了共生,然后又被摁了删除,到了现在,阿佩普甚至已经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存了。 眼下火种激活了绿洲之心,至多是能够保证祂活下去,阿佩普自己是绝对不会满意的。 但祂也没有办法。 前进的道路其实有限,作为提瓦特的龙王,祂已经站在了血统和种族的巅峰,至少是这个世界的巅峰。 阿佩普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世界之外的力量。 遗憾的是,现在的祂连自己的古龙大权都不是完整的,距离全盛时期的自己都有十万八千里,这就更不要说祂那个宏伟的目标,征讨天空岛了,那就更加像是玩笑,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希望。 “只要你恢复了健康,剩下的事情我都不打算过问了。” 纳西妲摇了摇头,“伱有你的秘密,但我并不好奇。”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当你渴求智慧的时候,就要小心这是否是钓鱼人扔下的铒食。 从记忆之中,祂能够找到很多这样的人,包括赤王,也包括眼前的阿佩普。 纳西妲绝非是不好奇。 祂被囚禁在净善宫的时候,意识巡游于须弥大地,连小孩子做游戏祂都会驻足观察,甚至会研究街边绿植的修建和排布,祂的好奇心其实是很重的。 只是祂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好奇而已。 “力量回归了,但我却并不满足。”阿佩普低声说道。 祂没有愤怒——就这么点力量,祂实在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愤怒。 刚刚脱离生死困境,然后就开始愤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生死边缘来了一手临阵突破呢,不过是从濒死变成了半死不活,这哪里有生气的资格了。 “你索求禁忌知识,也是为了力量吧。”纳西妲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劝说你们这些人了,反正你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不会改变的是你们的结局都不太好,并且总是会连累他人。” “是你的话,倒是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阿佩普不置可否。 阿赫玛尔干坏事的时候祂就坐在贵宾席上看了全部过程,自然也知道这个本来安居雨林的倒霉蛋不得不深入沙海,舍弃自己的力量去拯救一个蠢货犯的错误——这委实是一种轮回了,过去的祂作为旁观者,因为阿赫玛尔的选择不得不选择舍弃自己的力量来帮助阿赫玛尔弥补错误。 祂不能不做,因为阿赫玛尔干的事情并不是只会杀死祂自己,亦或者是只会将沙海变成废土。 禁忌知识的侵染会不间断地蔓延,以至于大慈树王不得不顶上去解决麻烦。 然后阿赫玛尔一死了之,烂摊子交给了树王和阿佩普。 而眼下是一轮新的轮回,草之神仍旧是所有问题之外的旁观者,祂本身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因为犯错的那个人一定会牵连到更多的无辜者,祂又一次不得不站出来去解决问题。 不同的是,当年的树王还可以牺牲力量去解决问题,代价只是从大姐姐变成了另一个“纳西妲”。 而纳西妲只能够依靠氪命去解决问题了,祂太年幼,即使是魔神的天赋也不足以为祂提供强大的力量来替代牺牲·······尽管火种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因为祂自己的选择就是了。 如果祂舍弃了那么多不必要的怜悯,火种完全是可以完成自己的预期使命的。 祂做了多余的事情,也就不得不为自己的选择支付额外的代价。 后面的故事倒也没有发生,但现在大慈树王的故事迁移到了纳西妲的身上,阿佩普还是认为对方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所有的灾难里祂从未得到任何东西,每一次都是因为旁人想要得到某些不该被染指的东西而造成的灾难,却往往需要祂来支付代价。 阿佩普无话可说。 有关阿赫玛尔和阿佩普的交易实际上是一种隐秘,但为了让纳西妲有更多的把握去解决问题,罗摩用了另外的口吻解释了这个话题——反正他用的多了,纳西妲不会深究,直接就会选择相信。 “既然知道我有这种资格,那就不要给我添麻烦了。”纳西妲吐出一口气。 祂突然有一种这么说的欲望,不知从何而来,但又确实是有资格这么说的。 “不可能的,这是唯一能够战胜【天理】的力量。”阿佩普的声音甚至有些茫然。 我还能追求什么样的力量? 作为提瓦特原生种的草之龙,阿佩普在提瓦特世界的天赋已经点满了。 奈何当时降临的法涅斯,祂压根就不是提瓦特人,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生命。 提瓦特的顶点对于法涅斯而言,显然算不上顶点,祂轻易地将七大龙驱逐出了大陆,并在这片土地上创造了人类,将世界给予了人类统治。 “我因为禁忌知识而蒙受灾难,但如果我停止追求它,我还有什么更多的期望呢?” 力量的道路,留给人类的十分狭窄,留给这些古龙的也同样不够宽敞。 纳西妲沉默无言。 对方都说了要反抗天理,尽管是七执政体系的受益人,但在这种事情上,七神的态度都十分微妙。 至少纳西妲无话可说。 “在被驱逐出领土之后,【龙王】自世界之外取得了漆黑之力,带领我们反抗非龙的秩序。” 阿佩普像是在说服自己,“尽管最后【龙王】也失败了,但我们从中看到了希望。” 相比较第一次被法涅斯轻松拿捏,第二次的反抗,已经称得上是一场真正的战争了。 法涅斯固然是胜利者,但也为胜利支付了某种代价。 “我在即将破损的世界边缘想要获得更多的希望,然而天上降下的巨钉警告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祂的话语带着兴奋,“所以你明白了吗,布耶尔,祂也畏惧这样的力量。” “畏惧?”纳西妲并不这么想,“就当祂真的畏惧好了,但你也应该看到了阿赫玛尔当年的行为给沙漠带来了什么,你真的确定用这样的力量带来的秩序,还算是你们原本的秩序?” “至少那个时候,它是龙的秩序,而不是外来者规定的秩序。” 阿佩普话语冷漠。 禁忌知识会带着整个提瓦特大陆去死,不管是专攻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罢,总之须弥的故事印证了禁忌知识对于世界的伤害。 但阿佩普的话语透露着一个简单的逻辑。 世界首先得是我的世界,然后我才会考虑它的生死。 如果它都不是我的东西,我首先得完成复仇,夺回世界的主导权,而在此之前,我管它去死。 纳西妲摇了摇头,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心思。 “就此告辞了,阿佩普。”祂的表情明显地冷淡了下来,“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如此的健康。” “需要我提醒你吗,布耶尔?”阿佩普讥嘲地说道,“从那个时代开始,就已经没有健康的龙了。” “我也会期待着我们下次的见面,智慧之神。” “智慧是智慧之神的敌人,你说你绝不会论陷入这样的境地,那么我会暂时保持观望,然后等到你因为无限膨胀的好奇心而殒命的那一刻,我会因为你救了我而出现,为你寻找一个合适的埋藏之处。” 祂一字一顿,“并且在心底蔑视和嘲笑你今日的言语。” “那就走着瞧吧,阿佩普。”纳西妲接下来这份挑战。 有关智慧之神的未来,祂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本章完) 284-麻烦你了 沙海之行不算顺利,但也不算是有太多的意外。 让罗摩来说,他还是觉得自己凡人的身份起了一些作用。 这个身份固然让阿佩普不太愿意和他交谈,带来的好处也很明显,阿佩普实在没有兴趣通过杀死一个普通人来达成什么目的。 不管是激怒纳西妲,亦或者是别的什么目的,通过杀死一个凡人来做成,对于这位高傲的古龙来说,都有些跌份了。 因为看不上,所以连杀死的想法都没有。 既然不会死,那么故事自然只能算是有惊无险。 “抱歉,我并没有做到我的承诺。”离开的路上纳西妲率先道歉。 “你明明猜到了是我做了点事情,所以你为什么要道歉?”罗摩有些无奈,“像是这种事情,应该是我来道歉才对。” 不管怎么说,他的尝试确实是破坏了纳西妲的计划。 按照祂的想法,祂并不愿意和阿佩普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因为那些话我说的很开心。”神明的脸上带着微笑,“我从来没有试过这样说话,但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令人愉悦。” “不需要顾及对方的身份,思考自己的身份应该说出什么样的话,对什么样的事情负责,就是简单地抓住对方的痛脚不断攻击。”祂顿了顿,眼睛如同月牙,“然后看到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确实是很开心的。” “但这样办不成事。”罗摩说道,“只是抓住对方的痛脚,不顾一切的攻击,并不会让事情变好。” “这只是攻击所采用的一种手段而已,但攻击本身,也只是为了达成一种目的的手段。” 罗摩稍微有些担心。 我家的神,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习惯嘴臭吧? 罪过罪过,这样可不行啊。 “我知道啊,继续说下去的话,也许就连阿佩普也会坐不住吧?”纳西妲轻笑着说道,“那样的话,麻烦的反而是我了。” 阿佩普未必有多生气。 祂的愤怒主要是来源于痛苦,过于漫长的痛苦让祂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耐心,目光所及只想看到屈从自己命令的一切表现来安抚自己的内心。 稍有对立,就会招致祂的愤怒。 这种愤怒的本质其实是宣泄和迁怒,是因为在另外地方的无能而招致了痛苦,只能够在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方找回尊严。 所以对外温和的人,可能对家里人就会换一副面孔了。 因为他们笃定了家里人不会因为自己的些许愤怒而伤害自己的利益,但外面发脾气可就要付出代价了,他们不想要支付这份代价,所以怒气只能够朝着自己人发泄。 纳西妲对于阿佩普不算是自己人,但草之神对于这位草之龙而言,就属于基本上可以随便呵斥也不会有事情的情况。 祂深明大义,不会因为几句话的冲突就放弃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草之神明义懂礼,所以草之龙可以不懂道理,不明十分,反正不管怎么造作,草之神总是会以大局为重的。 “其实我也很不开心的。”祂收敛微笑,话语轻柔地说道,“其实祂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数千年来,我在这片须弥的土地上巡视四方,照顾着信奉于我的臣民们。” “我做规则之内的事情,安分守己,连带着我的臣民们过上了安定幸福的生活。” “但总是有人,总是有一些人,祂们不喜欢遵守世界的规则,渴求着外界的力量,寻求多余的变数。” 祂的面容突然冷硬起来,“倘若祂们能够做到的话,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但祂们谁又何曾真的把事情做好了呢?” “祂们都在冒险,唯有我在遵守世界的规则,但最后祂们总是能够闹出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烂摊子,最后把麻烦交到我的手里,让我来解决祂们犯下来的错误。” “哦,对,阿赫玛尔死了,祂死的时候像个英雄啊。”纳西妲看着罗摩,“祂站出来,主动选择了牺牲自己,并且把自己装在了阿佩普的体内,彻底地结束了禁忌知识。” 这绝非认同,于是罗摩自然有了偏向。 “这不算牺牲。”他摇了摇头,“祂只是在弥补自己的错误而已,甚至没能弥补。” 赤王在意识到了禁忌知识的侵染之后,因为祂的脑海之中承载着禁忌知识,所以祂不得不去死。 祂如果不死,作为污染源的自己就会自然地继续供给禁忌知识对于世界的侵蚀。 在这种情况下,祂选择了用死亡作为记忆的中断,这本来应该是故事的结束,因为阿佩普实在是尽职尽责,祂把禁忌知识全部拿走了,并且祂没有死,所以这些记忆也不会回流到世界树中。 这一次大慈树王以支付力量为代价,完成了故事的结束。 然而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亚时期,大词双乌昂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祂可以阻止禁忌知识对于世界的侵蚀,甚至让世界树避开这些知识,但这些都毫无意义。 地脉会把所有的知识流传到世界树内,要么祂代替世界树接下这部分记忆,要么这部分记忆就必然会回到世界树内。 而前者毫无意义,祂知道了,在祂死亡之后,这部分知识还是会回流到世界树之中,继续自己的侵蚀。 所以祂只能死,而且要完全的消失,才能够让故事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始作俑者的阿赫玛尔只是死了,而另外一个无辜的神却不得不选择连同存在一起消失,来为这些人的选择买单。 “你的不开心是合情合理的,”罗摩这么说道,“如果伱不喜欢祂们,我们总是有办法打回去的。” “可你应该和阿佩普建立了某种契约吧?”纳西妲幽声叹了一口气,“让阿佩普活着吧,祂这样古老的龙,总是十分懂事的。” 不会闹什么麻烦,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所以阿佩普能够从古龙陨落的时期活到现在,并且显然还能够继续活下去。 “我答应的事情和帮你的事情并不冲突。”罗摩神色轻松,“虽然不能够告诉你,但你可以相信我。” 帮助阿佩普拿回草之龙的古龙大权,和帮助纳西妲杀死阿佩普,这两件事情毫无任何的冲突可言。 这件事情的难度在于如何做到,而不是如何平衡。 “我当然相信你。”神明微笑着说道,“但就当是一点小小的抱怨吧,其实我也没有这些记忆,五百年前的故事我都已经忘完了,有些还需要靠你提醒。” “不知道就没有什么具体的实感,甚至我都会怀疑,这些付出和牺牲是否真的能够算在我的身上。” 罗摩下意识地眼皮一跳。 纳西妲声音轻的如同一阵微风,不打算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完全没有五百年前的任何记忆,有的只是一睁开眼,就被六贤者带走的记忆。” “祂们围绕在我的身边,据说是如同过去一样,狂热的向我求取知识的奥秘。” “这可真是一种错误的决定啊。” 祂摇了摇头,“知识应当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而非神明的给予。” “也许过去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是轻易地向所有问询者提供答案,但六贤者对于【虚空】的应用,到底是证明了我的错误。” 罗摩沉默不语。 有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恐惧着一个答案,但好在答案对着他摆了摆手,告诉他你猜错了。 【虚空】的用处其实很大,客观地说,大慈树王和六贤者其实都只应用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大慈树王对于虚空终端的应用和芙卡洛斯对于谕示裁定枢机的应用相似,主要是当成了一种工具,用来提取能量去干自己的事情,有多余的能量,祂们也愿意为民众提供一些帮助。 但主要还得是为了自己的工作。 大慈树王应用梦境在世界树那里硬撑,避免禁忌知识的进一步侵蚀,等待纳西妲亲手来删除自己的存在。 芙卡洛斯储存力量杀死自己,破坏依附于自己的水神神座,将神座之中的古龙大权释放出来,给那维莱特补充力量拯救枫丹。 至于说六贤者对于虚空的应用·······其实这才是比较契合凡人的工具。 配合罐装知识,他们可以将成型的知识体系直接灌输进一个人的脑海内,形成稳定的记忆。 理论上说,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批量地列装出大量的学者——尽管这些学者思维僵硬、做事古板,完全没有任何的变通思维可言。 但讲道理,这个世界本来也就是这个样子。 大多数人都知识负责当一个螺丝钉而已,螺丝钉本来也不需要太多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只需要按照某个人的意志在某个位置上做一点正常的工作就足够了。 这样的工作,禁忌知识灌输的知识是绝对够用的。 如果指望虚空能够制造出多托雷、莱茵多特这种妖怪,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但批量制造一些为他们在中低端研究提供帮助的工具人,这件事情是很简单的。 有些时候,一个人多年呕心沥血的研究,其实也就是为了帮助一个天才节省某个午后的时间,让他可以多一个下午去睡一觉而已。 世界需要天才的匠师决定方向和道路,但世界也需要大量的螺丝钉,来支撑这条道路。 “在这件事情上,六贤者确实是做错了。” “但他们没有走错道路。” 罗摩选择了否认。 “哦,为什么这么说?”纳西妲问道,“按照须弥的记录,在古早的时候,学者们还会学者思考,但随着草之神播撒知识,他们很快习惯了直接去询问。” 不需要几个麻袋的草稿纸演算,不需要实地的研究和勘测,只需要跟着人群排成队伍,然后问询一句,答案就已经出现了,并且是不会出错的答案。 在这样的情况下,愿意继续保持独立思考的学者很少。 这也实在正常,倘若你在艰涩的研究某个公理,然而旁边的学者已经拿出了答案,你也会克制不住地选择去看一眼。 也许你是在验证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但答案出现的时候,你的过程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一次可以,两次可以,一个人能够在这种道路上付出多少次还不“悔改”呢? “这也是六贤者选择造神的原因。”罗摩说道,“他们发现自己的道路已经走到了瓶颈,而回顾往昔,历史却给出了面对这种问题的标准答案。” “他们不相信自己能够踏开道路,于是就选择了标准的答案。” 道路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的,但这需要验证。 不过须弥的历史有不需要验证的道路,找到神明问询一句,前路自现。 纳西妲安静地听着罗摩的说辞。 “但魔神和人类,其实是两种文明体系。”罗摩看着神明苍翠的眸子,话语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能否理解我的说辞,但我姑且先这么说。” “提瓦特的我们通常将人类和神明摆放在一起,但实际上,魔神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命。” “只是如同人类会豢养宠物,为它们提供住所、食物和饮水一样,魔神们偏爱人类,于是也为他们提供了安全和富足的生活。” 纳西妲的眼神带着疑惑,“但我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 因为时间太长了。 罗摩摇了摇头,却并不解释。 自神明体系出现至今日,起码也有数千年的时间了。 一两百年都算豢养,数千年下来,提瓦特人自己都会以为人类和神明是一体的。 如同璃月七星的宣言那样,璃月人从未考虑过离开岩王帝君之后的道路,因为祂已经伴随了璃月人数千年的时间。 你没办法怀疑这样的神。 祂有摧毁你的力量,却在数千年间从未对你煊赫任何的武力,反而耐心地指引你前行的道路。 这样你都怀疑对方的用心,这甚至不能算疑心重,说是丧心病狂也丝毫不为过。 对于个体的人类来说,千年就太长了,一个活生生的神明陪同了他们千年,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戒备和提防。 但放在文明的尺度上,千年其实一点都不算漫长。 这不是说要去怀疑神明的立场而选择,而是一个简单的陈述。 神和人是两种文明体系。 “高等文明陪同并且扶持低等文明,世界上有很多的花种,随便种下一枚种子,花朵的形状和大小是无法确定的事情。”罗摩说道,“但如果我从一种花上采集花种,它被种下后,它的未来发展都是可以遇见的。” “人类文明也许会有很多的发展,我相信过去的你也想要看到他们开出不同的花朵,但对于六贤者那些学者来说,当你明明有了道路的时候,你是不会想要去开辟新的道路的。” “因为这太困难了。” 这就好像古代的大数学家在研究数学的某种美的时候,你把答案给了他,他最多也就是顺着这份答案验证一边自己的研究——难道他还能够转眼忘掉,然后继续自己的研究,继续自己的试错? 不会了,有了答案,过程就不重要了。 数学是这样,文明也是这样。 你有了一颗可以依靠的科技树,哪怕你一开始想着的只是顺着对方的研究方向走一段路,少走一段弯路。 但这段直路走的太快乐了,实在是根本停不下来。 研究的道路上不存在任何的错误,不需要投入任何多余的资源试错,我开始研究,我知道答案·······过程?没有过程。 这不是我寻找答案,而是我知道答案在寻找问题。 但这样一来,科技树的发展就已经选择好了。 你已经为文明的科技树选择了发展的道路,它将会成为对方文明体系上的某个分支,而不是一种幼小但全新的树苗。 就文明本身而言,这也许是一种灾难,毕竟它让一个文明失去了自己的一切,变成了另一种高级文明的附庸。 但就文明的组成者们来说,这件事情却又不同了。 研究者可以提前看到前路,普通人可以提前享受到未来的科技——这通常意味着生活水平是在上升而非下降。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问题,但科技的进步是可以········通常是可以帮助多数人过上比过去更好的生活。 文明和文明的个体之间,通常他们相互成就,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利益就完全相等。 文明无法抛弃它的组成者们,但组成文明的个体的立场是可以变化的。 “我明白你的道路了。”纳西妲笑容清浅,“嗯,是很有你的风格的说辞呢。” 罗摩一直都是这种说辞,他贯来是实用主义的代表者。 这个话题其实也很简单,文明的隐患要在未来很久才会出现,但现在的便利是现在的我就可以享受到的。 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来干,而是选择抱大腿? 因为这样对我好啊,未来和世界?那就让未来的世界去考虑这些吧。 “唉呀,明明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我已经忘掉的,但你总是能够提醒到我。” 祂冲着罗摩眨了眨眼睛,“嗯,因为和我的契约,所以从我的记忆之中看到了一些我自己都忘掉了的事情啊。” 纳西妲的笑容不乏调侃,温声说道:“我的贤者大人还真的是很能干啊。” 罗摩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都是托您的福而已。” 大家都明白的事情,那就还是当作都不明白的好,倒也没必要说的太清楚了。 片刻之后,纳西妲抱了抱罗摩,“麻烦你了,贤者大人。” 这话少见地过分轻柔,倒不像是往日里的神明的祂了。 (本章完) 285- 阿佩普的事情不能算是一个插曲,因为它波及甚广,称得上是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大灾难。 但解决了这件事情的纳西妲和罗摩之后就返回了净善宫,他们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场灾难,仿佛这只是一桩随手就能够解决的小事情。 你解决了它,也不会去和任何人炫耀这种平平无奇的事情。 以至于须弥人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们生存的土地差一点就要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了。 工作的内容大同小异,罗摩开始进入了正常的研究工作。 他保持着没什么用的警惕,自认为很危险,但也还是要按照预期的安排去准备自己的工作。 事实上罗摩除了这个,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多的可以去做的事情了。 并不是每一种麻烦都能够解决的,有些时候麻烦敲门的时候,大多数人会尝试躲避,少数人坦然接受,极少数人完美解决并且从中得利。 涉及到了愚人众的故事,罗摩做到了解决问题并且从中得利,但他并不以此为傲,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于愚人众的戒备。 只是他知道很多问题的答案,揣着问题解答未必容易,但只是选择和填空,这就简单的多了。 而现在他所面对的,也许是另一个升级过了的自己。 罗摩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他通常会选择把能做的都给做好。 “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又一次的试验结束之后,罗摩将手边的资料一推,然后立刻开始下班走人。 罗摩不敢说自己是研究赤王历史中最出色的学者,但如果是评选研究赤王最出色的学者,罗摩觉得自己肯定是第一了。 “没有啊,一切正常。”罗摩甚至有些诧异,“怎么,最近的研究那里有什么问题么?” 很顺利,非常顺利。 研究的难题是有限的,虽然随着深入的研究,还是会出现新的问题,但那也要有深入研究之后了。 罗摩目前的局面是被材料给卡住之后,有个人给他递了他现在拿不出来的材料,并且还是几乎不限量的支持,他的问题就解决了。 并不是说之后就没有问题了,但至少得先等他应用材料解决他所面对的第一个问题之后,才会有新的问题随着新的进度产生。 至少在眼下,一切顺利。 “不是说研究的事情。”珐露珊把玩着垂在身侧的头发,像是毫不在意一样的问道,“我是说你的研究态度。” “哦?”罗摩调侃道,“前辈怎么说,有什么要教我的么。” 她并没有如同太傲娇的表现,跺脚娇哼之类的,自然也都是没有的。 “伱比以前更着急了。”珐露珊直言不讳地说道,“你的研究难度如何,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清楚,这不是能够着急的事情。” “你猜错了。”罗摩哑然失笑,“只是因为刚好得到了特殊的材料,所以进度可以稍微加快了一些而已。” 不把麻烦说给陌生人,不把麻烦说给明显帮不上的朋友。 罗摩用了很合理的理由来解决珐露珊的询问,“你也知道的,之前因为没有缓解魔神力量侵蚀的炼金素材,所以研究一度停摆,无法继续下去。” “这些研究的本质就是为了人类而服务,当然我也并不是说要让所有人都能够追赶上魔神,这显然不是现在的我有的能力。”罗摩摆了摆手,“但总之,实验停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得到了特殊的炼金素材,能够近乎完美地缓解魔神之力对于人体的侵蚀,那么在这段时间加快追赶进度,来弥补当时因为材料不足而停滞的进度,也是很合理的吧?” 科学研究有时候看人,一个天才能够解决很多人很多年的问题。 但多数时候,研究其实还是看环境。 资金、材料·······这些大多都可以归纳为研究的环境问题,科技没有这个条件,拿不出对应的工具辅助研究,在出色的天才也只能够靠脑袋来模拟一场实验——尽管有些人还真的是靠脑袋来模拟实验,并且模拟出了正确的道路,不过这样的天才真的是太少了,不能够当作正常的情况去考虑。 珐露珊面色有些狐疑。 这是个很符合实际的理由。 须弥学者的研究也会面对很多的问题,好比研究最正常的资金问题,一旦资金断了,学者也必须向教令院或者别的商人讲述自己的研究的价值——能够带来多少的摩拉。 这必然会耽误研究的,但没钱研究就是要停摆。 而通过这种手段得到新的资金注入之后,学者自然会加快研究的进度,借此来弥补自己不得不放弃的研究时间。 这种事情合情合理。 珐露珊成名太早,自己是没有这种问题的,她如果有什么研究,教令院通常都不会拒绝,因为这是天才学者应有的优待。等到她被机关囚禁了百年之后,她回到教令院,也仍旧在因为当年的研究而受益,能够直接成为教令院的导师,并且很多学派都有拉拢她。 珐露珊没有这种经历,但她的同窗好友之中不可能都是她这样的天才,她也是清楚普通的学者所面对的艰难环境的。 一旦有了进展,自然要抓紧时间拿出成果,借此来赶快拿出让教令院满意的答卷,换取自己的晋升之资,或者是更多的研究资金,这都要求尽快拿出研究成果。 因为教令院其实也是正常的投资者,投资的目的就是为了回报,拿不出回报他们会选择止损,甚至也可能不止是止损。 珐露珊打量着罗摩。 “我是不相信你会面对这种问题的,毕竟你是须弥的大贤者嘛。”她面色带着狐疑,“但听着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罗摩肯定不会面对什么投资危机,须弥有资格投资他的,也只有那位草之神而已。 但草之神又不会催促罗摩的研究。 大概,他真的是太想要这份研究成果了? 珐露珊吐出一口气,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罗摩笑眯眯地说道:“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我们研究的是让凡人掌握魔神的力量,这种研究但凡有看到成果的可能,谁会不为此疯狂呢?” “毕竟,这可是成神。” 他的说辞太过于正常了,以至于珐露珊反问自己是否想多了的时候,她也确实是拿不出任何多余的心思。 “是啊,这可是成神。” 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在当前的提瓦特大陆之中,这并不是一个随便能够说出口的词语。 人们对于神明的尊敬,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神明的仁善,而是因为神明的强大。 神和人的差距必须很大,至少人们不该轻易妄言神明。 这并非是以纳西妲为首的七神的想法,但确实那些侍奉于七神的人的想法。 而尘世七国,本质上就是那些侍奉神明所掌握的。 这倒不是说侍奉神明的人占据了高位,而是你想要坐在高处,首先得思考神明的利益,思考神明的想法。 复杂有复杂的做法,简单有简单的做法,而直接把神明高高供起来,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神和人的差距,这是最简单的做法。 简单实用,所以大家都会这么做。 珐露珊作为学者,其实是很清楚这其中的关窍的。 她知道,也就更能够理解罗摩实验的价值。 所以我明明知道这样的理由足以打动人心,但我为什么还是来选择询问罗摩? 恍惚之间,她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不应该的。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这是关系到成为魔神的一种切实可行的研究,罗摩如今紧张关心,打算推动进展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成为魔神对于凡人而言,真的意味着太多的东西了。 所以她实在没有理由担心罗摩加快研究是不是因为发生了某种意外,没有意外,他也应该这么赶时间才对。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影响意志的手段。”她的面颊忽然冷了下来。 作为草之神的眷属,罗摩会一点这样的手段不算奇怪。 须弥人都知道,其实神明公正无私,祂爱雨林民也还沙漠民,只是对罗摩稍有一些偏爱而已。 “没有。”罗摩摇了摇头,“对你我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也没有必要用。 “你觉得我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找到了我问询。”罗摩调侃道,“这件事情我很开心,所以我不会用任何的手段去回避这个问题。” 被人关心总不算是个坏事,罗摩也不觉得这到了必须要用某种手段去错开的地步——不说就好了。 就算说了,其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告诉别人说自己在提防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线,但介入了自己这个时间的另一个自己,这种话说出去很容易去医院进修的。 这是用来当笑话都十分浮夸的,更别说是把它当作某种真相了。 罗摩面色真诚,珐露珊也就相信了。 “这样的话,可能是我想多了?”她收敛了表情,恢复了正常的姿态,“还有,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担心你这样推动研究,太着急了反而会让研究拖沓推迟的好么?” “即使是普通的实验,也是不能够着急的,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研究,慢一点才不会出错!” 她挥了挥拳头,“毕竟,这些实验成果的大部分都是要推广给须弥人来使用的。” “作为研究的负责人之一,我可不想到时候摊上什么倒霉事情。” 是大部分。 成为魔神的本质是生命等级的跃迁,其实这倒也不一定必须是变成魔神,可能有别的道路,让人类自己成神一样。 好比道途选择之中,你可以变成天使或者恶魔,但归属于人类的传奇其实丝毫不差什么。 罗摩只是选择了一条更近的道路。 他无暇也不愿意去开拓一条前路,有可以依照的道路,他就不打算自己去研究。 成为魔神和魔神对等的生命体那个简单其实不太好说,但前者有足够的研究素材,足够的道路可以临摹,而后者只能够借鉴,而不能够完全的抄。 罗摩的研究本质上就是抄答案。 他看到了答案,然后拿过来应用,结果发现问题和答案其实并不匹配,于是他修改了问题,让答案和问题就此契合。 包括降低魔神之力对人体的侵蚀,本质上就是“修改了试卷上的问题”,让他抄来的答案可以拿到不错的分数。 实际上人和神的差距很大,完全是两套不同的试卷,神的答案只能够参考,而不能够照搬。 然而罗摩选择了硬抄。 问题不同他选择了修改题目,而不是根据别人的答案来尝试着修改问题。 所以他思考的是让凡人成为幼生的魔神,然后重复着一个生命简单成长过程,进而获得一个成年体魔神的力量。 而温妮莎的操作就是让自己拥有魔神的力量,进而完成了登临天空岛的成就。 道路没有绝对的优劣,因为温妮莎离罗摩太远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她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倘若不知道这些,也就没办法比对解决问题的难易程度了。 “好好好,我知道我们尊敬的学者大人只是关心实验了。”罗摩的脑海闪过了很多想法,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仍旧佯装着配合珐露珊的样子,“不过作为实验的主负责人,其实关心我要比关心实验有用的多了对吧?” 让这位傲娇前辈忘掉一些没必要关心的事情,倒也不需要用谎言或者纳西妲给的能力,其实简单地在“关心”上做点文章,她很容易就会将心思移开。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然而珐露珊看了看罗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一个雨林民的话,恐怕阿扎尔他们都要把你给供起来了。” “作为学者,你的才能着实出色。” 她居然认可了罗摩的说辞。 “哈,他们可不会只因为才能就做出选择。”罗摩岔开了话题,“毕竟,在很多年前的教令院,也有一位卓越的天才被赶出了教令院。” 事实上这一次教令院做的很对。 科学研究需要牺牲,无所谓这牺牲是自己还是别人,就须弥这个国家来说,这种牺牲其实都是值得的。 但多托雷是养不好的学者。 须弥太落后了,和至冬与坎瑞亚相比,须弥的知识库太落后了。 这种知识库是无法满足多托雷的,无论六贤者是否容忍他的研究,是否给他更多的权力,他都会选择离开须弥。 追求真理的道路,他索要的是真理,而须弥没有至冬和坎瑞亚的这些条件,那么他迟早都要离开。 (本章完) 286-守序邪恶人 珐露珊面色狐疑,“以我对教令院的认识来说,值得他们做到你说的那种地步的人,应该是个和你一样的人。” “拥有无可否认的研究天赋,但研究的领域十分奇怪,并且不太人道。” “看得出来你积攒这个问题很久了。”罗摩对这份微弱的指责无动于衷,“但伱说的没问题,他的研究,确实是不太人道。” 多托雷的研究如果能算符合人道,那么不符合人道的研究其实就不多了。 当然,罗摩的研究也是如此。 他比多托雷唯一多了一步,有所选择的挑选了接受实验的素材,确保大多数的素材称得上是罪有应得。 但这其实是改变不了核心问题的。 用人类来进行实验,不管什么样的理由,其实都改变不了最核心的立场。 参与进罗摩实验的须弥学者并非没有多余的言辞,只是他们都很懂事了,并不愿意和罗摩这样的大贤者争吵。 此外,实验的前景是切实可见的——不是说实验本身的前景。 在早期没有人看好罗摩的研究,凡人登神如果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的话,阿扎尔他们的做法也不会如此令人惊诧了。 他们在一个神权统治的世界,完成了一场凡人推到神权的反叛。 这和坎瑞亚是不同的,坎瑞亚从来就没有被神明所统治过,尽管他们驱使的力量,同样归属于一种和神明没什么差别的特殊力量,人们总是会把自己所不理解的事物推上神的祭坛。 坎瑞亚驱使的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和七国人遵守的元素力量,也许力量的层次上有所差距,但接受力量的人本质上毫无区别。 他们都在向外求取,只是坎瑞亚从未接受过提瓦特的神的统治,接受的是另外的一位“外神”的规则。而提瓦特人向提瓦特划定的神明求取统治,接受神明的规则,服从神明的力量。 六贤者就是在已经接受了漫长的神权教化之后,选择了背叛神明,其成功度更在坎瑞亚之上。 作为学者,他们深刻地揭示了一个简单直观的道理——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祂的力量,而不是因为祂和人类有任何的区别。 这一招放在历史上,也是能够和成济当街刺帝相提并论的壮举。 后者同样揭示了皇权的本质,兵强马壮者可称天子。 除此之外,血统、天命什么的,都是虚假的,只有兵马才是皇帝的核心。 当街刺帝把无数年来历代皇帝苦心经营的皇权的神圣性一脚踢翻,换来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混乱,直到后继者重新拾起了君权的威严,才让乱世得到了彻底的终结。 而六贤者他们囚禁神明的举动,同样把神权给踩在了脚下。 遗憾的是他们的影响力相当有限,毕竟这种事情一来不会有人宣传,二来君权依靠的是代代经营,神权依靠的是神明的力量。 如当时的纳西妲一样弱小的神明,实在是太少见了。 没有这样的条件,六贤者叛逆埋下的种子就只能是种子,很难有生根发芽的机会。 毕竟目前来说,最没有面子的那位璃月的盐之魔神,也拥有随便就能够把自己的追随者给抬走一大半的力量。 倘若祂不是一心求死,默许了自己信徒的背叛,那些人恐怕一个都不可能活下来。 只有隔壁枫丹的水之神芙宁娜,在弱小方面能够打赢纳西妲,力压所有得到第一。 但芙宁娜有芙卡洛斯留下的政务体系,以及完全没有夺权概念的那维莱特辅政,抛开心理上的负担,芙宁娜的条件要比纳西妲好的太多了。 大慈树王毕竟是突然“暴毙”,根本没时间给纳西妲准备任何的帮手和助力。 须弥的闹剧直到阿扎尔他们的失败作为告终,这其中最有趣的部分,莫过于阿扎尔同样有自己的造神计划。 和罗摩相似的,他在某种时候突然意识到了凡人的无能为力,然后看到了神明的力量,进而选择了制造神明。 在须弥的历史上,大慈树王播撒智慧,贤者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神。 可以不是大慈树王,但必须是愿意且有能力播散智慧的神。 但阿扎尔很少让须弥的学者介入他们的造神计划,他挑选人员也堪称保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忧国这样的计划。 而罗摩选择在教令院范围内批量邀请有天赋的天才学者,虽然有所遮掩,但研究所本质上和筛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即使不做分辨,罗摩也确信研究所里必然有不少在至冬“求学”过的须弥本地学者,愚人众对罗摩的研究有所关心,在给予物资的情况下,还给予了另外的学者帮助研究,实在是值得罗摩好好感谢一番的。 抛开这些外来的本地学者不谈,更多的本地学者同样不看好罗摩的研究。 阿扎尔好歹是在神明造物的基础上,应用了神之心这样的特殊道具进行造神,而罗摩的实验近乎是从无到有,不看好的大有人在。 但关键的地方在于,实验本身可以不看好,可大贤者大力推进的研究是值得看好的。 事情的关键也和说这件事情的人有很大的关系,罗摩在须弥的权势,须弥人都看在眼里。 虽说是大贤者,罗摩实际上就是唯一的贤者,剩下的贤者只能在他不想做决定的时候商讨做出一些决定。 在历代的贤者团体之中,拥有罗摩这般地位的,可谓是绝无仅有了。 学派的代表人之间互有胜负,所以大贤者在六大学院之间来回转动,并不是一直被某个学院持有。但学派本身是不会有胜负的,知识本身有没有对错这很难说,但在不被允许见血的斗争之中,某一个学派是几乎不可能认负的。 理念之争很少是以对错的形式收尾的,通常负责收尾的,都是生死。 而罗摩统一了六大学院,让所有的学派都屈从于他一个人的道理,尽管他压根就不是任何一个学派的传承者。 在这种情况下,须弥的学者其实是很愿意投身进罗摩的研究之中的。 但随着研究的继续,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罗摩是在玩真的。 这个凭借力量完成上位的屠夫居然真的是个出色的学者,甚至要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加出色。 这场本来荒诞无稽的研究,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看到了真正的希望——罗摩真的在造神。 对于研究颇有微词的一些人很快彻底选择了沉默。 他们仍旧认为这种研究不正义,人体实验和正义基本上是无关的,但他们同样认为,这是一种正确的行为。 相比较违背了伦理道德这种小小问题,研究的成果所能够带来的好处,是所有人都能够一眼看到的。哪怕研究还没有成功,光是其中的副产品就已经足以让大多数人心动了。 这些实验室内部推广的研究副产品,距离最终成果差距还很大,不过优秀的学者通常也会是优秀的演说家,他们需要用这种能力来让所有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研究买单,换取更多人对自己的支持,进而方便自己的研究。 正如须弥角色的传说任务之中,倔强的学者已经不多了,大多数学者圆滑真实的让玩家都觉得他们的反应实在正常。 不是因为理想,不是因为未来,也不顾惜会让几个人去死,这研究对我有好处,我就是要这么做。 珐露珊刚好是个例外。 “有疑惑和不满的人很多,但你是唯一一个当面质问我的。”罗摩双手交叠,重新端坐在椅子前,“我实在很难和你讲述一个道理,因为你既然问了我这个问题,我的道理就说服不了你了。” 珐露珊抿了抿唇。 她其实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虽然有些小小的疑惑和怀疑,但反对的人其实不多,她也不是非要指摘罗摩做错了什么。 但怀疑存在且扎根,问出来了,也就是问出来了。 “他们都选择了沉默,我知道这绝非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畏惧你的力量。”珐露珊低声说道,“因为他们看到了研究所带来的好处。” “不光是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也是给须弥这个国家带来的好处。” 罗摩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他少见地很有耐心,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耽误一些时间倒也无妨。 “但以人类作为研究素材,这件事情不对。”珐露珊垂下了头。 她是个聪敏的学者,能言善辩也是强项,但这个时候,她只有这么干巴巴的理由。 “我的好姑娘。”罗摩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你知道这么做其实是利大于弊的,但你还是拘泥于·······纠结于弊端。” “你不是看不到好处,只是更多的看到了坏处。” 这比只看到了坏处更糟一些。 后者是可以引诱和教导的,前者是单纯地过不去自己这个门槛。 说拘泥于就显得对方格局很小了,实际上善良很少会成为坏事。 “好吧好吧,利大于弊确实不能够成为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利益显然不是解决这个世界所有问题的核心逻辑。”罗摩叹了一口气,“在这个问题之前,你或许也了解到了,我们挑选的素材大多罪证齐全,确保他们足以被判处死刑?” “是。”珐露珊点了点头,“按照须弥的律法,他们也应该被判处死刑。” “但我相信,这些人不可能全部都是该死的。” “你想聊法律,这件事情就很难办了。”罗摩挠了挠面颊,“你看,我作为须弥的大贤者···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上位不符合道理,我就是纯粹依靠战争的胜利夺取了这个位置,所以我的上位不和你们须弥人的道理。” “是我们。”珐露珊强调。 “是你们。”罗摩说道,“你知道的,沙漠民不算须弥人的一部分。” 他不等待珐露珊多余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说道:“但我要统治这个国家的,我动刀兵的理由不是为了摧毁这个国家,而是为了让这个国家围绕着我的意志转动,进而为我的研究提供帮助。” “我需要一整个国家,乃至是更多的力量作为支持者,这样才能够支撑这个研究。” 珐露珊默默点头。 研究当然需要投资者,有家底的学者会自己投资,没什么家底的可以把研究列给教令院,寻求教令院的支持,再不济也得学会自己找投资人。 没摩拉,什么研究都是白扯。 而罗摩的研究,确实需要很多的资源作为支持。 “统治,统治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逻辑和秩序链条。”罗摩轻声说道,如同在描摹一幅画,“我需要让所有人知道,服从我的统治他们可以活着,并且获得很好,这样他们才会选择接受我的逻辑。” “我要给他们画饼,同时给他们展示刀锋,进而让他们完全接纳一个道理,服从我的统治要比违逆我的统治,对他们自己是更好的选择,他们才会考虑投降。” “这只靠暴力是做不到的,暴力只是最后的武器,统治的关键是画饼。” 他微笑着说道:“我甚至可以不让这个饼做成,但我需要让所有人相信这个饼真的存在。” 这是王朝的开局,正常的开国之君都是精明强干之辈,他们往往懂得给百姓看到希望,遗憾的是在整个封建王朝时期,从未有一个朝代能够把早期画给民众的饼做成。 饼做到最后,也许做成了但是被抢了,也许压根就没有做过,从头到尾都是画出来的,这些都不奇怪。 但这就是秩序。 稳定的秩序能够提供更高效的产出,罗摩需要的是一个供给他实验的基地,而不是一片混乱的血腥之地,所以他沿用了大多数教令院时期的规则,又和纳西妲作了一场戏,让雨林民相信了神明还在,并且仍就在庇护他们;让沙漠民相信神明还在,所以他们不能够肆意妄为,必须遵守新的规则。 “但提到了秩序和规则,我们就必须承认,它们是不能接受例外、特例这种东西的,既然是规则,它就应该在任何事件之中得到彰显,并且被所有人遵守。” 罗摩指了指自己,“我也要遵守普通人的规则,比如杀人偿命。” 他又指了指珐露珊,“再比如你,你同样也要遵守规则。” “普通人要遵守规则,上层人也要遵守规则,大家都遵守规则,这个游戏才玩的下去。” “然而现在问题来了,你真的觉得我遵守规则了?”他问道。 珐露珊几乎没有回忆,“没有。” 实验素材里不可能都是符合要求的“将死之人”,珐露珊无比肯定。 “作用于人体的研究成果,你让我用别的生命作为素材去研究,效果未必很好,这你愿意承认吧。”罗摩好整以暇地道。 他没有提别的生命作为研究素材是否也太残忍了·······珐露珊虽然善良,但也不至于会把别的什么和人类放在同一个等级上。 她的职业是学者而非圣母,倘若她真的是,那倒也不必继续聊下去了。 “是。”珐露珊再次点头。 “于是我们得到了一个简单的结果,我做了一件违背律法的事情,尽管我绝不可能让大众知道这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和我自己的事业来说,具备着极大的好处,考虑到研究的重大意义,这件事情可以被当作为了人类未来而做出的牺牲。”罗摩两手一摊,“包括我在内,你知道的,实验最好用的素材就是我自己。” “是·······”珐露珊有些疲惫。 所以她并没有指摘罗摩的想法。 一个人把自己都扔进去了,指摘他的实验不人道其实已经没意义了。 他连对自己都这么疯,还有什么别的可说的呢? “好,所以你肯定以为,我接下来的台词是牺牲和利益的对比?”罗摩挑了挑眉,“那你可就错了,我接下来的台词是,没有人会知道这项研究了。” 第一部分的说辞其实是简单直接的收益和付出对比,用这个当然是能够说服珐露珊的,她的疲倦就是因为,她其实接受了这个道理。 她就是不想要接受用人作为实验素材而已。 所以罗摩也并不打算用这个说服她。 珐露珊下意识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下一刻,四印草的痕迹在她的眸子中一闪而过,旋即完全消散。 浓郁的睡意袭上心头,转眼之间,她依然进入了梦境。 “你看,这就是两个问题了。” 罗摩扶住了女孩的腰肢,神色平静,“我不会用纳西妲的能力去欺骗你实验是否出了问题。” “但这份能力是否会应用在别的地方,我就不能够保证了。” “现在,它被用到了。” 做正确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它会被接纳,在战争之中,守序邪恶人其实通常能够做出比守序善良人更加完美的抉择。 但它的正确,和它能否被人接受其实无关。 (本章完) 287-谁知道呢 罗摩温声呼唤,“来,请出来见证,我伟大的神明大人。”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呼唤,而神明应声而至,仿佛从未离开。 不不不,从未离开这个说辞就显得很温和了,或许用更加直接一点的说辞才会合适——祂从未放弃过监视。 “你将秩序描述为画饼,但你在切实地让这个饼得到实现。”纳西妲温声说道,“在这件事情上,你并不需要为此支付任何的代价。” “因为我会肯定伱的正义。” 罗摩失笑,“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正义、正确的事情之类的东西,总归是需要一个衡量的标准的。 这个标准通常是人类社会千百年来达成的某种共识,比如经典的大义灭亲,父亲对儿子,上位对下位,这是大义灭亲,值得称颂的牺牲。可一旦反过来,儿子为了某种正确的事情选择了举报自己的父亲,这往往并不会构成大义灭亲,反而被当成灭绝人伦,没有人性的表现,在判罚上,做了正义选择的儿子同样会被判处罪行。 决定了这些判断标准的,就是人类社会千百年来达成的某种共识,以及以皇帝为核心的中央朝廷在商议之后,为了维护整个国家上层利益而做出的某些调整,这就是律法。 而提瓦特大陆,神明是绝对的核心,祂肯定了罗摩的正义,也就意味着纳西妲选择了为罗摩的行为做担保。 祂认可了罗摩的选择,并且拒绝了任何对于罗摩的指摘,认为罗摩做了正义且正确的事情。 他没有错。 而那些因为罗摩的研究而丧命的“志愿者”,他们归属于“为了实现最终正义而不得不付出的牺牲”。 舍弃他们我很抱歉,但这是为了大义。 “很多人都认可了我的研究,他们有的屈从于我的暴力,有的屈从于我的权力,还有的因为我展现出来的希望。” “我们做着近乎所有人都认为正确的事情,包括珐露珊,她对我的质疑也仅仅是停留在了用人体进行实验,而非是实验本身。” 罗摩话语一顿,“如今我又得到了您的认可,神明亲自承认了这些是必要的牺牲,不会有任何人因为使用他们的生命而被添加罪责。” “使用生命?”纳西妲叹了一口气,“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那就换一个·······好了,这无关紧要,之后再考虑他们的死应该被怎么形容好了。”罗摩摆了摆手,显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总之,如今神和人都认为我做了正确的事情,对吗。” “是。”纳西妲沉默了片刻,“我认可这个说法。” 沉默当然是在权衡。 天平的两端,一端是罗摩和祂的关系,罗摩的价值,实验的价值,另一端是一些普通人的生命——正如罗摩所说的,他们不是全部都该死,但一定全部都有罪。罪无可赦的这部分死的潦草,但也没有什么所谓,而那一部分罪不至死的,他们就是正义的牺牲。 显然罗摩赢了。 “我该如何称呼您。”罗摩神色平淡,“大慈树王?亦或者是另一个我?” “你猜到了?是因为我的选择?”祂的神色带着一些好奇。 “有一部分吧,”罗摩想了想,“纳西妲对于我的研究的默认,确实是因为我选择的人都符合须弥律法之中的死刑。” “尽管人的生死应该有更加完整的流程,而不是连死亡都成为一种可以应用的工具,”罗摩说道,“不过事急从权也算无可厚非。” 死刑犯的死应该尽量的有一些尊严,而不是最后被当成工具拆分——比如既然被判处了死刑,他们的器官是否可以被摘取应用于救一些不该死的人?或者他们是否应该被应用于某些科学研究? 这样的行为之所以不会被通过,不是因为法律再同情一些罪无可赦的犯人,恰恰相反,这是在保留一种人类的底线。 如果死刑犯的器官会被应用于救人,如果死刑犯会被应用于某种不人道的研究,那么被判处死刑的人可就未必都是真的该死之人了。 他们不能是工具,而必须被当作人来对待的原因就在于此,尊重死亡,而不是尊重这些被判处死亡的人。 罗摩早期的研究,走的是这样的流程,从须弥的死刑犯之中挑选合适的素材,而不是将合适的素材变成死刑犯,然后挑选走他们。 这种区别是纳西妲所可以容忍的。 祂其实不太满意,但祂没办法和罗摩很硬气。 “纳西妲并不算是个守序善良的神,相比较一些善良的决定,祂其实更加在乎整体的稳定性。”罗摩轻声说道,“如果杀死一个人可以救一百个人,祂会选择去解决问题,可如果解决不了,祂就会考虑做出牺牲。” 不一定是牺牲自己,尽管祂的常用手段就是牺牲自己。 但这种行为本质上都是一种对于牺牲的漠视——祂永远可以为了一个更好的结局做出牺牲,而不是在面对牺牲的时候,一定要求解决所有的麻烦,拿出一个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通常都是幻梦,好的结局已经很难得到了。 “我能用罪名足够的人去做这件事情,祂已经忍了又忍。” “如果我一定要继续加强这种研究,祂就没办法在容忍了。” 所以罗摩才会去稻妻。 稻妻这边战乱,主要是他的神也管不到稻妻。 虽然后来雷电影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考虑过是不是要斩他一刀,但最后这位将军大人还是选择了沉默。 大约在祂自己看来,这件事情与其追究罗摩的责任,倒不如追究祂自己的罪责。 稻妻的混乱几乎是祂一手推动的,如果没有祂的默许,九条孝行也不敢搞的这么大。 所以最后,祂也就是给了罗摩小小的一刀作为教训而已,比剧情里空哥面对的那被万叶挡下的一刀还要微弱。 这是警告,于是罗摩干脆收手走人。 “早期支撑我研究的,其实是愚人众。”罗摩两手一摊,“所以虽然愚人众作恶多端,甚至还背刺过我,但我其实并不生气。” 那里是拿人手软的,给的太多了,嘴巴都得是软的。 区区一两次背刺,罗摩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所以,你后来特意挑选了一些身份特殊的素材来验证我的身份?”纳西妲轻轻颔首,“还真是一出不错的好戏。” “这种计划能成,恐怕是因为你已经不在意这种问题了。”罗摩叹了一口气,“这只是我计划试探的第一步而已。” 第一步先把珐露珊给试探出来了。 珐露珊一直都有这个怀疑,但她没办法相信,罗摩早期的研究素材真的都是符合他的说辞的那种罪人。 因为罗摩在这方面没有信誉。 他说话算话,前提是非常正式的承诺。 像是这种研究的时候进行的保证·······罗摩进入须弥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六贤者论着姓氏杀了一遍,他没有详细去判断太多人的罪名,因为和六贤者的冲突,干脆利落地选择全都杀了。 做这件不体面的事情的时候,罗摩其实有的是机会罗织罪名然后去安排,毕竟在打赢了时候想要斩草除根也是很正常的选择。 不正常的事这件事情做的不体面,而且罗摩就是这么说的,他根本没有去罗织罪名的想法。 有这种行为打底,他在这方面没什么信誉。 就不择手段而言,罗摩是很值得新任的。 但珐露珊,包括任何一位参与研究的学者,他们都不是罗摩的目标。 只是第一步就试探出来了,罗摩一点都不开心。 一个人的水平通常是很稳定的,你觉得祂是个棘手的敌人,但你最简单的试探就让祂暴露了,那么问题就很大了。 要么祂菜的出奇,是你自己想的多了。 要么是祂的计划已经完成了,觉得没必要在你面前遮遮掩掩了。 罗摩觉得是后者。 “计划?”纳西妲歪了歪头,“这倒也不能说不正确吧,我确实是有一份计划。” “我在这份计划里需要承担什么?”罗摩叹了一口气。 “你也有想知道的问题,不如你先问一下好了。”神明的笑容带着某种释然,仿佛常年的坚持终于得到了收获。 “雷电真其实没有问题吧?”罗摩思索了一下。 反派话多被反杀的情况罗摩印象深刻,换做是他,也许会选择直接推动计划,而不是慢慢聊天。 但其实会被反杀主要是因为有人不讲道理,大多数情况下,你都能够给人讲自己的计划了,证明局势已经稳定到不可能翻盘了。 而且,如果你真的坚持了一个计划很久,到了实现的时候,你也会需要一个听众的。 这无关谨慎与否,就是纯粹地想要分享自己的成功而已。 但也只是分享成功,而不是分享胜利果实。 “这就要看你对有没有问题的具体定义了,至少祂和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祂自己知道的是假的而已。”纳西妲说道。 这样的话语不乏骗局,但罗摩愿意相信——反正他除了相信,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我怀疑过祂是否在欺骗我。”罗摩叹了一口气,“但这种结果也不算意外。” 他当时怀疑的并不是雷电真在欺骗自己,罗摩怀疑的是雷电真是否还活着。 想要或许一个魔神的记忆,让祂伪装的连巴尔泽布这样的魔神都看不出来,这当然是很困难的。 但罗摩思索之后还是认为,以雷电影的水平和祂的姐控等级,这种事情做起来并非没有机会。 不是说雷电影有多好骗,主要是祂自己可能就喜欢这样被骗。 逝去多年的姐姐突然从神樱树之中返回,哪怕祂可能是假的,但我愿意相信祂是真的。 这世界上最好的谎言,也没办法胜过一个愿意自己骗自己的人。 而现在得到了验证,雷电真没有问题,那雷电影也没有危险了。 “哦,其实你不关心雷电真的真假,你是在担心那个宅妹子被伤害啊。”神明的笑容狭促,“那你倒是不必担心,我也拥有这部分的记忆,我当然也不会想要伤害祂的。” “所以,你果然也知道剧情这种东西啊。”罗摩神色平淡,“如果有什么时候是我没有注意到,但却让纳西妲发生了改变的,恐怕就是我在黄金梦乡之中的偶然遭遇了。” 知道剧情不算什么,罗摩现在也过了完全需要剧情作为支撑的阶段。 实际上他也不好奇提瓦特的真相,就结果来看,真相远没有力量有用。 “黄金梦乡本来是阿蒙的东西,但祂死去之后,那里就是我的世界了。”神明并没有否认,“我把你送到了须弥,你就一定会去选择阿蒙。”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甘心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当一个凡人。” 罗摩深深叹了一口气,“所以,芭别尔会收养我,其实是你在背后做的准备?” “其实这并不困难,这位野心勃勃的主母大人想要成为沙海的王,她并不会介意任何有能力的人成为她的养子。”纳西妲点了点头,“你抵达了黄金梦乡,就等于到了我的领地。” “于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会让某一个人来救你,但另一方面,孤身抵达了世界树的祂就成了我的目标。” “可你为什么想要成为纳西妲?”罗摩神色不变。 他像是在问询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 “这就是个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的问题了,前提是,如果你还有时间去寻找答案的话。”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总是会多想,有些是想多了,有些就算是未雨绸缪。” “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想的太多了。” 祂收敛了微笑,“好了,我解答了你的一部分疑惑,而现在该轮到你做事情了。” “实验已经有了可以一试的结果了,你该开始走上这条黄泉之路,然后登临神座了。” “登上神座的是我,还是你呢?”罗摩看了祂一眼,轻声呢喃道。 神明微笑着说道:“谁知道呢。” (本章完) 288-最后挣扎 大慈树王出了问题。 在罗摩离开须弥之前,这个世界上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 他是初出茅庐的勇者,但也是冒险归来之后的勇者。 罗摩知道冒险道路上的所有敌人的详细数据,知道他们的防御和攻击检定数值,知道他们常用的法术应该如何防范。 他初出茅庐,但他知道所有的敌人和冒险,就像是一个完成了全物品全成就的冒险家开了小号,然后重新走了一遍游戏的道路。 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正常的,罗摩以为自己就是天选,他相信剧情的力量,大多数的计划依照着剧情而做出了详细的计算,最后判定可行之后便选择了行动。 他是对的。 事情的改变在他离开须弥的那个时间点。 他离开了须弥,旅居蒙德和璃月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仍旧和他的记忆对的上,这就让罗摩更加放心了。 直到罗摩抵达了稻妻,雷电真的出现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改变剧情,原有的依仗早已经出现了新的变化,但罗摩从未想过,变化会来自于自己没有触及的过去。 而雷电真的出现,显然并不是因为他的影响,因为这位雷之神死亡的时间太早了,不可能是因为罗摩改变了剧情。 也是从稻妻开始,罗摩才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某个人的计算之中。 但他找不到任何的问题,也就只能够从雷电真和愚人众的反应之中拼凑真相。 遗憾的是,罗摩还是错了。 他已经预想了足够疯狂的答案,包括来自另外一个时间线的自己在算计自己他都敢想,但他唯独没有预想过的是,变化来自大慈树王。 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另一个自己,但他输了,并且把记忆都输给了一个神明。 “您并没有得到最重要的那个东西啊。” 登上试验场之前,罗摩突然说道。 “当然没有。”大慈树王异常坦诚地说道,“他的记忆给了我很多的启示,我知道了很多事情的发展和走向。” 祂话语一顿,“但就好像你所习惯的那个道理,和实力相比,真相其实不值一提。” “难道我知道了,我就能够让阿赫玛尔那个蠢货放下自己的执念,不要去接触世界之外的力量?” “难道我知道了,我就能够改变坎瑞亚这个国度的疯狂,阻止你记忆中的所谓删除自我?” 神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两场灾难的核心都是他人在犯错,大慈树王知道了祂们犯错的理由,犯错的时间和地点,但这改变不了任何的东西。 阿赫玛尔早就知道了接触禁忌知识的代价,否则祂也不会把阿佩普当成保险柜。 坎瑞亚就更加清楚这种力量的忌讳了,雪山、渊下宫·······很多的事实都已经证明了,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被审判的一天,所以他们在寻找和了解天上的力量,然后做出更多的防备。 尽管这种防备并没有意义,最后坎瑞亚还是被覆灭了。 但他们是知道代价的,只是知道了代价,却仍旧选择了这么做而已。 大慈树王可以知道这其中所有的关窍,但祂改变不了一个执拗的魔神,也改变不了一个拥有弑神力量的国度。 祂能够做到的只有两件事情,放弃自己对于世界的责任心,然后选择让事情变糟糕。 事情足够糟糕了,总会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的。 但祂并没有这么做,于是两次的灾难,祂还是毫无保留地承继了下来。 而第二件事情,就是直接告状,让更上层的力量来处理。 很显然祂失败了。 阿赫玛尔的研究,天空岛显然是知情的,寒天之钉曾经落下来警告了这位赤沙之王。 相当奇怪的一点是,天空岛用寒天之钉警告过赤王和阿佩普,理论上是知道祂们两个对于禁忌知识的渴求的,并且选择了阻止,但最后祂们两个都拿着禁忌知识胡作非为了一番,也没有见降下了寒天之钉的天空岛做出更多的反应。 反而是草之神,因为和世界树、和须弥的关系,不得不代替天空岛拦下了这两个烂摊子。 赤王遗留的污染是大慈树王氪命解决的,阿佩普的生死危机是纳西妲差点氪命解决的,只是最后祂没有氪命,换成了一群元素生命舍弃了自己来完成了拯救。 但罗摩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这好像不够老谋深算·······一个花费了漫长时间去做一场计划的老硬币,居然还有如此丰沛的同情心么? “你总是想的太多,”大慈树王轻声说道,“这是因为伱太弱小了,总是要在微弱的方向寻找机会。” “先做事吧。” 罗摩默不作声,只是快步朝着实验台上走去。 他不太清楚另一个自己的记忆究竟包含了多少的东西,但毋庸置疑的是,大慈树王很了解自己的研究,甚至有可能,祂比罗摩这个实验的发起者更加熟悉这个研究本身。 借由雷电真之手送来的特殊造物,就是这位大慈树王亲手送过来了的炼金素材。 只有对整个实验足够了解,才能够提前五百年测算出罗摩究竟会卡在哪一步。 对方这么了解实验,罗摩就没办利用欺骗外行人的手段去欺骗祂。 能不能行,对方要比罗摩自己更加了解。 事已至此,只能用来都来了作为故事的收尾了。 罗摩深吸一口气,然后平躺在了试验台上。 四方伸出来的机械手将闪烁着特殊光泽的炼金药剂排在罗摩的面前,正上方的机械手分别提取药剂,然后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将药剂灌输进罗摩的身体里。 炼金药剂在罗摩的体内开始翻滚融合,最后朝着预期的目标开始工作。 罗摩的心神一片平静。 他并未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当然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强大。 这不是因为实验失败了,而是因为有某种更加特殊的力量侵入了他的身体,并且尝试着撬走他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特殊的操控本来应当是可以阻拦下来的,但这种力量实际上就来自于罗摩本身。 这是草之神眷属的力量,也是罗摩本身谋求过的东西。 当时他欣然接受,完成了自己由人及神的第一步,而现在他正在完成最后一步,但这第一步就是错误的道路。 他所寻求的捷径,确实是一种捷径——这是前人安排好的道路,当然是捷径了。 只是既然走上了别人安排的道路,那么终点在什么地方也就不被罗摩所掌控了。 这是相当危险的时候,但罗摩仍旧十分平静。 他做了自己能够做到的一切努力,唯一的问题是错在了第一步。 当时的罗摩以为这是一个剧情世界,他了解所有的剧情,还拥有系统,完全是天命之子的模板。 他还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专心地追求实力,罗摩其实对自己是很满意的。 但现在来看,其实第一步就错了。 世界不是为了他准备的,他足够特殊,但不够小心。 事到如今,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就是系统的特殊性了。 如果和大多数的剧本一样,那也许还能够依靠系统完成一波反杀。 “系统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身体里回荡起了另外一个声音,“但如果我就是你,它当然也可以是我的。” “阿赫玛尔。”罗摩内心回应道,“或者说,另一个我?” “你拼凑出了真相啊,”祂的声音带着赞叹,“不愧是我。” “真相的复杂之处在于我何时能够意识到你们有问题,而不是真相本身有多难猜。”罗摩说道,“你失去了它,对吗。” “但你还有一个,我可以从你身上拿回来。”阿赫玛尔说道,“你说,穿越者怎么能够失去系统呢?” 被算的死死的。 所以罗摩必须在沙海长大,他在这里长大,天然就会把目光投向阿赫玛尔。 在须弥的剧情里,阿赫玛尔拥有相当完整的一整段故事。 一旦罗摩选择了谋求神明的力量,他就一定会选择阿赫玛尔,而非任何其他的魔神。 这样的选择并不难预测,只需要在成长的过程之中稍加一番引导就足够了。 “我也探查过一些有关赤王的真相,但无论是祭祀的记录,亦或者是所谓的石碑,其实只要愿意,都是可以铭刻一些我想给后人看的真相的。” 不是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事实的,阿赫玛尔有太多的手段,让人们记录不存在的历史。 但罗摩没有想到,他只是验证了一切如常,就好像他记忆之中的剧情一样,然后就放下了很多的心思。 “阿赫玛尔太疯狂了······啊,这份计划我用了很久很久来谋算,甚至一度担惊受怕,未来会不会有一个带着系统的罗摩出现。”祂的声音里带着喜悦,“我很想和你分享我这千年来的种种谋算,毕竟一个伟大的计划完成了,但却无人分享,这实在让我痛苦。” “但相比较这些,我还是想要先把胜利的果实吞到肚子里,这样才更加保险。” 祂相信反派死于话多,于是虽然想要和自己分享喜悦,但还是选择了沉默,并且加快了对于罗摩的吞噬,不过对于罗摩而言,其实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用穿越来形容,或许能够让这个故事更加简单一些。 当阿赫玛尔选择了最后的疯狂的时候,另一个罗摩成为了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进入了祂的身体内部。 祂因何出现,罗摩没有更多的好奇了。 但这是个很关键的时间节点,赤王需要寻找大慈树王完成收尾工作,需要和阿佩普完成送命的交易。 这些赤王都是愿意做的,祂自己知道自己把事情弄砸了,并且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把事情弄砸,祂只是不愿意回头而已。 不愿意回头,哪怕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选择了走上这条道路。 但祂毕竟不是真正的恶神,所以在犯错的时候,祂也已经想过了该如何处理这些麻烦。 所有的这些,都是赤王阿赫玛尔愿意做的。 可罗摩不愿意。 他又一次穿越到了阿赫玛尔的身上,虽然失去了系统,但毕竟还活着,而且也拥有相对强大的力量。 他和心甘情愿赴死地阿赫玛尔不同,他不想要死。 不想死,但赤王当时的情况已经是不得不死了,他成为了赤王,就要接受赤王的命运。 阿佩普不想要放过他,那个时期的阿佩普是说不动的,祂还没有吃过亏,根本不相信赤王保留的禁忌知识能够让未来的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慈树王也不会放过祂。 不提这种被迫牺牲,给另一个人的野心收拾烂摊子的憋屈感,光是阿赫玛尔作为污染源这件事情,他就必须去死。 大慈树王是一个能够为了提瓦特秩序把自己都给彻底杀死的神,祂对自己都这么狠,看似性情温和,实际上真的要动手的时候,反而是最为果决狠辣的那一种。 但幸运的是,大慈树王其实是能够说的动的。 只要把部分记忆展现给祂看,然后再某种程度上完成妥协,就能够把大慈树王从敌人变成盟友。 当时的大慈树王也无法阻止阿佩普和阿赫玛尔的契约,但有了大慈树王的插足,阿赫玛尔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腾挪。 而最后的结果,阿赫玛尔如约而死,阿佩普拿到了祂的尸体,而大慈树王如同剧情一样去收拾了烂摊子。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但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对不上了。 罗摩了解了真相,也就知道了自己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无论他想不想,他都会成为新的阿赫玛尔。 或者说,阿赫玛尔会在他的身体内复苏。 他确实是会成为神明,而且是比过去的阿赫玛尔更加完整的魔神,但遗憾的是,复活的是阿赫玛尔,而不是罗摩变成了阿赫玛尔。 “真相果然毫无用处。”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鼓动气力准备最后的挣扎。 (本章完) 289-相信 穿越和重生这两件事情同时发生在了另一个罗摩的身上。 他做了某件事情,但他失败了,并且连带着系统也输掉了。 这可能意味着系统的能力是有限的,也可能意味着系统其实并不是一定会和他绑定,如果正常情况下知道了这件事情,罗摩可能会半忧半喜地思考新的情报。 忧愁的是自己的系统是有极限的,而喜悦的也正是原来系统也是有极限的。 但对于如今的罗摩而言,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另一个他失去了系统,但拥有过系统的人,哪怕是罗摩这种怀疑过系统存在的人,也不会想要失去系统的力量。 可这个世界上,那里还能够找到他失去的系统呢? 没有了,那个归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但幸运的是,还有另外一个和它一模一样的系统会在未来出现。 那是刚刚穿越的罗摩,他第一次来到提瓦特大陆,内心喜悦于自己的新生,和伴随着自己的系统。 当时的他还年少,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自己算计自己,这件事情实在简单不过了。 他将罗摩放在了沙海,并且将历史伪装成一切正常的模样,然后等待罗摩的上钩。 “但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罗摩睁开了眼睛,“我不会让雷电真出现。” 罗摩未必没有修改没有悲剧的想法,尽管这种想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只有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罗摩才想过修改一切的不完美。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恰恰相反,这一切逻辑的内核都十分简单——大慈树王、雷电真乃至是芙卡洛斯,祂们这类悲剧的核心要点并不是祂们的付出和牺牲,而是因为祂们很好看,也有不错的剧情戏份让玩家去了解祂们。 所以当时的罗摩想要拯救这些人的悲剧的理由其实就很简单了。 他好色,喜欢漂亮的女孩,和漂亮的神。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有悲惨遭遇的人还有很多,枫丹剧情之中的林尼和琳妮特兄妹的遭遇,恐怕也算不得什么。 琳妮特好歹是被救下来了,但在这个故事里,她显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那些更早就已经被枫丹贵族盯上然后带走的小女孩的结局如何,其实并不需要多猜。 罗摩同样同情她们,但并没有去枫丹解决这个问题的想法——不光是因为早时候的他并没有这份力量,即使是有,他也不会专门为了她们去枫丹。 路见不平拔剑平之,首先要路见不平,你隔着十万八千里听说某个地方的糟糕事情,然后怒发冲冠就要去为那些可怜人儿谋一个公平,这是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玩家有得选一定会帮助琳妮特,但琳妮特之前那些姑娘们,他们最多也只有同情了。 毕竟一群连名字都没有的人,和一个你能够看到的猫娘少女之间,你会同情那个其实很明显的。 拯救雷电真也是如此,并不是雷电真的遭遇多么令人同情,主要原因是祂很好看,次要原因是祂的妹妹也很好看,非要再加一个理由,那就是祂的妹妹的狐狸姑娘也很好看。 俗,太俗了,简直俗不可耐! 但这就是罗摩早期的行动内核,应该来说,也很符合正常人的心理发展。 他以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所以他好美色,想要长生,拥有比所有魔神都强大的力量,而这些东西都一定会落在他的手中。 这些直接的欲望最后渐渐淡去,毕竟沙海的生活其实一点也不温和,早期金手指也没有发力,于是罗摩很快找回了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最后罗摩唯一保留的执着追求,就是拥有比所有人都强大的力量。 无论是魔神,还是所谓的降临者,他都要比祂们更加强大。 “我想要系统,这合情合理,毕竟这么强大的力量我可以怀疑它,但我不能没有它。” 罗摩轻声说道,“正因为我想要系统,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任何的意外。” “我可以因为美色的愿意去救一下雷电真,但我不会让祂出现在我的计划之中,因为在另一个我的印象之中,雷电真是个死人了。” 祂死了,一切才会如常。 祂活着,“我”就有可能怀疑一切。 尽管这种怀疑不一定能够猜到真相,但那可是系统! 一个拥有但失去了系统的凡夫俗子,祂重新找到了拿回系统的机会,祂不应该允许任何的多余风险的出现的。 所以雷电真不该是阿赫玛尔救下来的。 做了这件多余事情的人,是大慈树王。 “这件事情其实很不公平的。” 罗摩放弃了交手的打算,直接舍弃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站在他面前的大慈树王俯下身,轻轻地吻在了他的眉心。 “阿赫玛尔遇到的是我,我不会相信这个蠢货任何多余的话,哪怕我知道,祂已经不是阿赫玛尔了。” “但伱遇到的是纳西妲,祂是我挑选的继承者,祂年轻乃至年幼,太好骗了。” 神明轻声叹息道,“祂很相信你,所以我也得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阿赫玛尔,所以我从头到尾,都不打算让祂成功。” 罗摩沉默不语。 事实上现在控制他身体的并不是阿赫玛尔,而是大慈树王。 在有关灵魂的方面,大慈树王显然才是真正的专家。 他意识到了某件事情,虽然有些晚了,但事情本身是不会晚的。 大慈树王,其实和阿赫玛尔并不是绝对的同盟。 换成罗摩来操作,他也有信心说服大慈树王暂时帮助自己,这委实是不算困难。 倘若你能够见到芙卡洛斯,并且有祂自己都不确定的审判成功的记忆给祂看,芙卡洛斯也会选择有限度的帮助你。 真相本身并没有价值,有价值的是如何操作这些真相。 而大慈树王、芙卡洛斯祂们,就是有能力操作真相的神明,祂们会愿意为了这些真相而支付很多贵重的代价。 包括让阿佩普暂时地放过阿赫玛尔。 尽管当时的阿佩普还没有被阿赫玛尔的尸体正反手教育,祂当时正处在另外的一个阶段,虽然被天空岛给打服了,认定了自己不可能反抗成功,必须要借助世界之外的力量才有一线生机。 但祂的服气也仅仅只是针对天空岛而言。 换成普通的魔神,祂的开场白仍旧是小小的魔神和小小的人。 简而言之,祂看不上魔神这种生命体。 但阿佩普并不是不懂事的龙,祂是七大龙里目前唯一一个没有更迭的龙王。 和摩拉克斯、巴巴托斯这样不曾更迭的神明不同,祂们的神位不变更,主要是因为祂们自己足够强大,而没有新的草之龙,主要是因为阿佩普足够懂事。 祂的骄傲和不屑并不是对谁都会如此直接的,在某些关键的时刻,面对某些重要的人,祂仍旧会选择谦虚和谨慎。 “阿赫玛尔·······姑且就称祂为阿赫玛尔好了。”大慈树王的面色带着缅怀,“祂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包括我会和阿佩普体内的元素生命达成合作,然后拯救阿佩普。” “还有未来的我会因为坎瑞亚的灾难而死,并且留下一个新生的神明纳西妲。” 这些真相当然令大慈树王陷入了犹豫。 因为这个时候,赤沙之王造成的麻烦其实才刚刚进入正轨,大慈树王刚准备氪命去解决问题,而阿佩普也准备好了在合适的机会出场吞噬掉赤王,进而夺取祂脑海之中的知识。 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祂信誓旦旦地告诉了大慈树王真相。 “这件事情你同样做过,你用了相同的手段去换取纳西妲的信任,尽管这也有祂弱小的原因,但祂很快选择了相信你。” 大慈树王深深地看了罗摩一眼,“你的想法,和阿赫玛尔当年的想法一样。” 不光是手段,还有对大慈树王加小吉祥草王的心思,这些对于大慈树王而言都不算是秘密。 罗摩面无表情,半点不见尴尬。 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了。 同样的手段,但阿赫玛尔的对手是刚刚被摆了一道,准备氪命解决问题的大慈树王。 祂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语了,更加不会轻易相信那个人。 而纳西妲只用了短暂的思考,就答应了让罗摩成为自己的眷属,从此以后和祂“永远的在一起”。 这并非是虚与委蛇,而是真的相信了罗摩是个会让须弥变好,也会让祂获得自由,成为真正神明的那个好人。 大慈树王不会相信阿赫玛尔,但纳西妲却将自己所有的信任交给了罗摩。 “这件事情我很难用人之常情来进行简单的概述,不如跳过它如何?”罗摩平静地道,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的体内两种力量在互相争斗,夺取这具身体的最终控制权。 而作为真正的主人,罗摩却只能够等待祂们的争斗落下帷幕。 “我的研究其实是在为你提供力量,而黄金梦乡和我的养母芭别尔,他们代表了另外的力量。”罗摩叹了一口气,“所以,帮助并且拯救了雷电真的,其实也是你。” 所以神樱树真的和世界树有一些关系,尽管不知道大慈树王是怎么做到的,但祂确实是看到了罗摩的研究未来会遇到的问题,然后提前选择了布局。 “这是为了纳西妲考虑哦,让你盯上真和影,总比让你盯上纳西妲好一些。”大慈树王微笑道,“当然,我愿意做这些,其实是因为我从祂的记忆之中看到了名为系统的东西。” “你相信了我对于系统的印象。”罗摩话语肯定。 “我没办法不相信。”大慈树王沉默了一瞬间,“阿赫玛尔是我的故友,但在很短的时间里,祂的魂灵就被另外的一个人所吞噬取代了。” “倘若祂足够强大,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但祂其实和那个时候的我相似,同样归属于魔神的阶位,力量强大,却也绝无可能瞬间取代阿赫玛尔。” “如果我相信了这所谓的穿越,我就没道理不相信系统。” 所以大慈树王当时面对了一个选择。 祂知道了未来的须弥乃至是未来的提瓦特世界是如何的多灾多难,因为阿赫玛尔给了祂这部分的记忆,出于某种偏执一样的理念,大慈树王十分迫切地想要获得一个拯救这个多灾多难世界的办法。 大慈树王不抗拒纳西妲的出现,但祂不希望纳西妲面对的是自己所闻听的那样,被一群自己的信众囚禁了五百年,然后还要等待其余的人拯救,如同城堡里的公主。 而更糟糕的是,刚刚出去获得自由没几天,就差点又把自己给献祭了。 祂不希望看到这些,所以需要找到一个让麻烦在自己这一代结束的办法。 毋庸置疑的,祂找不到。 这是个大慈树王已经承认了的道理,祂知道了很多东西,但知道和改变是两回事。 祂改变不了赤王的神经质,明明知道麻烦却执意如此,硬是给所有人留下一地鸡毛。 祂也改变不了坎瑞亚的选择,哪怕明知道坎瑞亚会做什么,天空岛会在什么时候降下惩罚,祂仍旧没有办法。 知道未来不等于能够改变未来,比如你知道了彩票的中奖号码,打算将某个人的中将变成自己的中奖,但其实你改变不了。 有些东西写好了就是写好了,你知道或者不知道,这都不会改变你所面对的结局。 “所以我想要相信一次,祂记忆之中的系统。” 大慈树王抿了抿唇,“在祂的记忆之中所提到的只言片语之中,无一不是在描述系统的重要性,甚至在和我见面交流的时候,祂所思所想也都是如何在千年之后去夺取那个自己所拥有的系统。” 这件事情让大慈树王十分诧异。 一个拥有和自己几乎对等力量的神,却始终对一件事物念念不忘,极尽推崇之所能。 这个时期的阿赫玛尔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心神,而祂面对的刚好是七神之中最擅长梦境和魂灵的大慈树王,很多东西也就不知不觉之中就被人抓底了。 (本章完) 290-睡过去了 阿赫玛尔对于系统的兴趣感染了大慈树王。 祂万分确定,对方拥有正牌魔神的力量,那种强大真实不虚,确实是足以和阿赫玛尔或者大慈树王匹敌的力量。 并且最古怪的是,对方的魂灵十分纯粹,并没有经过任何多余的变化。 但那个拿走了阿赫玛尔身体的,应当是个真正的凡人才对。 这样的说辞也许有些冒昧,不过大慈树王确实不相信凡人能够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成登神。 他们需要也必须借助外力,才能够做到更多的事情。 所以大慈树王相信了系统,也相信了二代阿赫玛尔对于系统的推崇之词。 未来多灾多难的提瓦特,也许确实是会有一个金发旅行者去拯救所有,但大慈树王稍作权衡,还是选择了相信未来拥有系统的罗摩。 空荧双子固然是故事之中的主角,总是能够逢凶化吉,并且刚好的解决问题。而按照故事的正常发展,通常没有那个写故事做游戏的会把主角连带着世界一块埋了的。 大慈树王可以相信,未来也许多灾多难,但提瓦特不会有太过于悲惨的结局。 因为这是个有主角的世界,是某个人某些人编排好的未来。 大慈树王并不抗拒这种命运,如果你一帆风顺,你当然抗拒自己被操纵。可大慈树王已经见到了未来,尤其是自己的未来有多么糟糕,祂就不会抗拒这种永远有人保底的乐趣了。 不管事情如何糟糕,但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好的。 当你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很多的麻烦突然就不再是麻烦了,因为伱知道的,未来是好的。 罗摩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是不公平的情况,祂面对的是你,而我面对的是纳西妲。” 还是被囚禁的纳西妲。 在搏取新任方面,二代阿赫玛尔要面对的是个天坑。 大慈树王刚刚被赤王坑了一把,承袭了赤王掌握的禁忌知识,二代阿赫玛尔面对的同样是死局。 大慈树王不会允许祂活着,阿佩普也不会让祂破坏契约。 最后祂应当是付出了一些东西,于是只留下了残缺的魂灵在黄金梦乡之中等待未来的自己。 阿赫玛尔失去了形体,但毕竟没有完全的死去。 祂仍旧控制着沙漠的神权,还可以为未来做很多的事情。 这种安排直到罗摩的出现,祂见证了罗摩从普通的沙漠民迅速推翻了教令院,也就确认了系统的存在——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成长速度。 当祂确认了系统的存在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祂可以更早的夺取,这样才会更加保险。”罗摩思索道,“所以祂不这么做,可能是大慈树王和祂的某种契约?” 当然,罗摩笃定那个变成阿赫玛尔的自己不会相信大慈树王。 大慈树王也知道阿赫玛尔不会相信自己,祂们都不曾相信彼此,但也不会在那个时候直接撕破面皮。 各自落子,然后等待未来的罗摩出现。 这其中,提前完成了布局的大慈树王藏身在世界树里,等待着纳西妲的出现,然后暂时地借用祂的身体。 而阿赫玛尔则在罗摩误入黄金梦乡的时候,以记忆的形式进入了罗摩的身体。 “我还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罗摩没什么不甘,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得到了阿赫玛尔的些许记忆,能够在未来更好的融合祂的力量。” 结果确实是得到了便利,只是没想到,阿赫玛尔也还活着。 “我提醒过你了。”大慈树王笑着说道,“我让真在稻妻设下了秘境,那个所谓的大蛇奥罗巴斯,祂会告诉你一些真相。” 罗摩默默点头。 老实说这种提醒委实是过于温婉了,但这种事情实在没必要去责怨别人。 错了就是错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挨打立正,自己被人收拾了,埋怨旁人不帮一把是没有道理的。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这场游戏其实并不复杂。 罗摩是其中的关窍,而阿赫玛尔想要夺取这个身体,拿回祂想要的系统。 在这个过程之前,祂的身体不得不当作某种礼物送给了阿佩普,所以阿佩普也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位草之龙是整个故事之中最干净的龙,祂和剧情一样遭受折磨,然后只能够等待纳西妲的救命。 唯一的变化,可能是大慈树王曾经和祂说过了某些话。 围绕着可能存在的罗摩和系统,阿赫玛尔和大慈树王进行了某种博弈。 大慈树王相信系统的力量,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位帮助须弥和提瓦特解决所有问题灾难的英雄。 阿赫玛尔相信系统的力量,祂想要拿回系统,获得穿越者最大的底气。 记忆、剧情什么的,虽然也算是一种挂,但和系统流的挂比起来,通常是不太够看的。 祂们的目的高度重叠,都是需要一位获得了系统的罗摩的出现。 不同的是,阿赫玛尔希望自己成为那个罗摩,而大慈树王已经不相信祂了。 树王不相信要给突然出现,夺取了自己故友身体的陌生的神,此外阿赫玛尔的脑子里满是禁忌知识,谁知道一个神经病获得了祂的记忆之后,会不会变得更加神经病。 大慈树王相信了系统和穿越的存在,但祂不相信这个穿越者的人品。 二代阿赫玛尔,距离罗摩已经太远了。 此刻的罗摩在两位魔神的布局下堪称顺风顺水,但此刻也还站在魔神的大门之外,而要跻身魔神,甚至是成为大慈树王、赤王这样相对强大的魔神,他还有一段路要走。 可那个突然出现的罗摩,已经是和祂们两位对等的生命体了。 所以大慈树王完全没有放心过,祂相信了对方大多数乃至是所有的话,唯独就是不打算相信对方这个人。 阿赫玛尔也不会相信大慈树王。 换成罗摩,他也不会再那种环境下相信任何一个魔神。 但祂们不想要制造任何的冲突,阿赫玛尔也许衰弱,但想要拖着半个须弥下水一点都不困难,最简单的,只要祂避开阿佩普直接自爆,那些禁忌知识的污染就完全拦不住了。 阿佩普用自己扛住了侵蚀,但须弥的土地是没有这种生命力的。 而阿赫玛尔当然也不想死,所以祂一定得妥协让步,确保自己能够活着。 祂们的布局和安排落在了千年之后的罗摩身上,他被送到了沙海,然后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双方开始决定最后的胜负手。 罗摩:······· “所以祂不会提前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因为你也拿走了一部分控制权。” “只要祂有这个想法,你就可以直接激活自己的力量,然后把我这份脆弱的凡人之躯给撑爆?” 罗摩叹服道:“我一直以为强大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没想到弱小原来也会在某种时候救我一命。” 要不是因为早期太菜了,恐怕早就被人给夺舍了。 太菜了,扛不住这些魔神的魂灵,祂们就只能够等待罗摩自己发育成长起来。 他神色诚恳,“我本以为世界上最希望我变强的是我自己,但现在看起来,还有人比我更希望我自己变得强大。” 这还真的是·······现实果然离奇啊。 “我能够做点什么?”罗摩问询道。 “等待?”大慈树王也不确定,“你太贪心了,接受的力量太杂,以至于你的体内充斥着太多的痕迹。” “即使是一切正常的情况下,你也不可能插手我们之间的争斗。” 魂灵对于身体的控制权,一般当然是自己控制自己最简单。 但这种都是有段位限制的,作为凡人,罗摩在两位魔神面前本身就没有什么反抗力可言。 更何况他还接纳了这两位魔神的力量,他是草之神的眷属,打算谋求赤王的神座。 作为凡人,罗摩当然是成功的,他也确实是得到了这两种力量,并且只差一步,就能够从中借力,进而一步登天成为魔神。 但失败的地方也在于,他拿了太多别人的东西。 如果是无主之物,那也就不碍事了,偏偏这两种东西都是有主人的。 拿别人的东西拿的太多,到了最后就是别人说了算了。 贪心·······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贪心的问题吧? 罗摩嘴角抽搐,最后还是保持了平静。 他确实觉得不公平。 阿赫玛尔面对大慈树王而他面对纳西妲这件事情固然不公平,但罗摩自觉自己要被两个千年前的神明安排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不公平的。 他要有这一千年的时间,罗摩自衬能够把赤王和树王一块摁在地上打。 但罗摩还是说不出任何的话。 失败就是失败,理由和过程反而是不重要的东西了。 人会因为失败而支付代价,理由和过程是自己的东西,失败是送给别人的东西,这也就自然是无话可说了。 与其埋怨事态的突兀和不讲道理,罗摩最后还是选择了承认自己的弱小。 弱小是最大的错误。 对方的不讲道理、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之类的理由说着也许解气,但这些都是改变不了被打的结局的。 呵斥对方的恶是没用的,让对方因为恶而付出代价,这才是唯一有效的做法。 这不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万事从自己找原因的神经质想法,只是单纯地承认了弱小和强大的道理。 你强的时候你是对的,我现在弱小,我无话可说。 我承认这样的道理,也承认你的正义。 所以我强大的时候,我就也是对的,并且永远是对的,你可不能指责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哦。 “你的想法过于偏激了,但以你今日的遭遇来说,这倒也算得上正常。”大慈树王若有所思,“纳西妲和你的接触,其实我都是知晓的。” “请您继续说下去。” 罗摩万分庆幸,自己是个正经地追求力量人。 什么美色,哪有变强的百分之一重要。 “借助提前知道的未来,我确实是做了某种程度的修改,但这种修改并不足以避开我死亡的命运。”大慈树王平静地说道,“知识进入就会侵染世界树,我阻止不了他们两方,那么任何的安排,二本质上都是在收拾烂摊子,而不能算是解决问题。” 问题没有被解决,只是被粉饰遮掩,看上去好看了很多而已。 “所以你看到了,人们仍旧忘记了大慈树王,只记得小吉祥草王。”小巧的树王轻声说道,“当然,这无关紧要了。” “我只是想要向你确认一件事情,这个世界多灾多难,而你是否会选择永远地守护这个世界,让它免遭灭亡的命运。” 祂顿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当然,更重要的是,你是否会让纳西妲永远地避开那些需要牺牲自己的命运。” “我以为这种保证祂已经做过了。”罗摩并没有直接回答。 “所以我说这不公平。”大慈树王道,“我不会相信祂,但纳西妲会相信你。” 祂的眸子闪烁着无奈地光芒,“我和祂寻求相同的力量,相信着系统能够改变一切,但我不相信祂。” “祂应该是死过一次了,你应该知道的,既然祂会死,就证明了系统并非是无解的东西。”罗摩说道,“答案对你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但我愿意做出保证。” “我会永远地和纳西妲站在同一个阵营,成为祂的追随者和庇护者。” 大慈树王错开了视线,温声调侃道:“听到了么,他说他之后会永远地和你在一起,成为你的追随者和庇护者。” 真正的神明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祂当然不会因此而喜悦或者羞赧,这些对祂而言都太早了,此外,祂本来也没有觉得罗摩会和自己分开。 眷属和神明,当然是要在一起的。 “你啊你,”树王摇了摇头,“好了,祂准备好了,我也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我能做点什么。”罗摩抿了抿唇,还是问道。 他对于身体的控制权在回升,这并不意味着阿赫玛尔输了,只是祂正在继续力量,和真正的敌人交手。 “睡一觉吧。”大慈树王温声道,“我经常会鼓励凡人,但你的话,需要的应该不是鼓励。” “你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插足其中,哪怕这是决定你生死的机会,你也只能够在旁边当一个看客。” “好好睡一觉吧,也许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然,也可能睡过去了,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罗摩毫无悲喜,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睡过去了。 (本章完) 291-有趣的事情 好眠。 这样优质的睡眠,好的差点让罗摩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有关胜负,罗摩其实并没有更多的挣扎。 他做了所有他能够做到的努力,在成为旁人的棋子之前,他尽力朝着自己最好的方向前进。 罗摩收获不菲,在这个阶段能够获得魔神阶位的力量,这本身就是一种出色的成功。 这种成功当然缺少不得金手指的支撑,但罗摩在其中的放手一搏也是一定的关窍。 他做的很好,不好的是他在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人猜到了。或许用猜到了并不准确,这甚至可以说是祂们主动编织好的道路,罗摩是主动决定了走上这条路,只是他的主动之中,全部都是被人操控的被动。 而等到罗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涉及个人生死,最后总是难免要拼死一搏的,成功的概率固然微渺,但总不能因为希望不大就干脆的引颈就戮。 不过这类事情其实是很稳定的。 大慈树王提前知道了未来,祂也改变不了未来会遇到两个神经病的倒霉现实。 大多数时候,你知道了什么,并且因此而做了准备,你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很多。好比一场冒险游戏里,你第一次懵懂无知的进入了一个地下小屋,然后进去之后就发现一群打负向能量等级的鬼魂蹲在哪里,那伱多半就可以开启saveload大法,直接开始新的一轮循环了。 当你背板知道了每一个地方有什么怪物,他们的属性如何,又该如何防备之后,这个游戏就简单很多了。 这就是知道并且做了准备的好处。 但还有一些事情,是你知道了并且做了准备的,但仍旧改变不了的。 如果明天太阳就要被某种外星武器给打穿了,你知道了这种灾难何时何地以何种形式发生,但着都改变不了毁灭的发生。 大慈树王面对的就是后者。 祂无法阻止阿赫玛尔,也无法阻止坎瑞亚,偏偏这两种货色玩弄的是一种危险——只要出现就会污染世界的“知识入侵”。 换而言之,提防和戒备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理所当然还是提前阻止事情的发生。 只要不让这两方接触禁忌知识,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大慈树王一个都解决不了,所以祂知道了和不知道,只能够稍微有限的更改自己的命运,让自己多出一些操作的机会。 但改变不了结局的,祂还是要从历史的尺度上消失,除非有人能够替祂顶下这种命运。 所以罗摩说睡也就睡了。 他委实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点什么,他想要为自己的命挣扎,但也很清楚其实那个时候他的命已经不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了。 所以他也接受了将生死交给别人的事情,不是不想挣扎,实在是找不到该如何挣扎。 罗摩曾因为获得了两位神明的力量而沾沾自喜,并且打算借此来提前撬开通往魔神阶位的大门。 他当时的欣喜全部在今日化成了无能为力的叹息声。 “我还能够醒过来,也就是说,大慈树王赢了?” 罗摩抬起手,打量着自己的手掌。 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充盈的力量在他的身体内翻滚,仿佛只要心念一动,就足以掀起滔天的火海。 这是远比昨日更加强大的力量,一夜之间,岂止是判若两人,简直成了两种不同的生命。 “也不一定,可能是祂赢了,只是在争斗之中失去了一些记忆。” 罗摩的思绪漫无目的。 无论谁输谁赢,这都意味着罗摩的计划暂时已经完成了——大慈树王赢了,他就借助这个机会直接跨入了魔神的阶位,这也正是他的研究的最初目的。而如果是阿赫玛尔赢了,那也没必要考虑什么计划了。 “所以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来个人指点一下吧。” 罗摩抬头看向了半空。 大慈树王的输赢应该是和纳西妲无关的,这时候就听一听纳西妲的意见好了。 “很少见你这么迷茫。”纳西妲当然在等待着罗摩的呼唤,“看起来,这件事情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何止。”罗摩摇了摇头。 简直是有心理阴影了。 “但我不敢多想了,因为这种问题牵扯下去是不会有答案的。” 有关思考我的想法是否真的是我自己的想法,这类神奇思索是找不到答案的,罗摩固然有些后怕,乃至是暂时不敢继续尝试着谋取其他的魔神力量,但他仍旧拒绝这么猜测。 这就想的太多了,而且也不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就是,你的记忆之中的杞人忧天?”纳西妲歪了歪头。 “我已经经历了一次了。”罗摩嘴上后怕,但面色一片平静,“我从出身开始的所有选择都是另外的一些人的安排,我以为这些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实际上都是人家已经帮我安排好的决定。” “那么我接下来的那些选择呢?是否还是某些人为我安排的道路?” 我会顺着他们安排的道路一路走下去,然后再最后,作为最成功的棋子登上祂们博弈的舞台。 出乎罗摩自己的预料,他在这个时候所想的居然不是他自己,而是空荧双子。 那个被莫名封印,然后又突然出现并且开始在提瓦特大陆行走和解决问题的双子之一,他应该也是某个人的棋子了。 “我以为自己会后怕来着。”罗摩低下头,“但实际上我只是想要加快后续的安排和计划。” 他对是否要继续自己的尝试的犹豫只持续了那一瞬间,无论纳西妲是否出现,罗摩都会按照自己预先的安排朝着第二步继续进发。 纳西妲温声说道:“不是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会觉得后怕,会因此而犹豫这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罗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场战斗,是大慈树王赢了?”他犹豫了一瞬间,还是问了一句。 按说纳西妲既然能够出现,那么结局是很明显的。 但这个问题不得到确定的答案,罗摩总是觉得自己有些寝食难安。 “大慈树王?这是谁?” 然而纳西妲稍加思索,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你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那么这个人应当是在你之前遇到的麻烦之中祈祷了很大的作用。” “可是和阿赫玛尔战斗的,明明是我啊。” 纳西妲眸子莹润,“所以,我是大慈树王?” 罗摩:啊? 即使是罗摩,也有一瞬间的难以理解。 好在经过了这一次的冒险之后,他虽然还是解决不了一些问题,但他已经能够看开泽这些问题了。 罗摩将本应该发生的故事和盘托出,然后全部讲述给了纳西妲。 半晌,接纳了所有荒诞事实的小吉祥草王方才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祂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没有改变的须弥历史么?” 很早之前罗摩就已经有过一次坦诚了,但他当时仍旧有所保留。 这不是因为不相信纳西妲,只是习惯性地给自己保留了一些牌,而且最重要的,他当时急需要剧情作为依仗,才能够保证很多计划的顺利推动。 但这一次之后罗摩就看开了。 他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风险,但想想觉得可以这么做,于是也就这么选择了。 反正情况还能够坏到那里去呢? “所以你保留了一些记忆,但也正因为你不受世界树的修正之力的影响,所以你并不清楚,我们这个世界的真正历史。”纳西妲看着罗摩,道,“那么你就先听一听修改之后的历史吧。” 在散兵修改前后,空哥也不知道稻妻的历史变化。 他知道散兵干碎了雷电五传,杀死了某位社奉行。但在历史修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是百目家的疯子做了这些坏事,而愚人众的【散兵】席位,一直都是空的。 这些修改的历史直接作用在所有提瓦特人的记录和脑海之中,但无法修改那些保留了真相的人。 相应的,他们也只知道第一次的真相,却并不知道那个更加广为流传的真相。 纳西妲娓娓而叙,将有关须弥的故事重新告诉了罗摩。 大多数的地方是没有差别的,世界树修正历史,突出一个过程可以小修,结局不能大改。 人死了就是死了,但是谁杀的,这件事情可以稍微商量一下。 “果然没有什么大的修改。”罗摩确认了答案,“在这件事情上,历史未免过于偷懒了。” 在五百年前的这个关键节点上,原本的历史走出了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两位神明,而修正之后的历史,则是强大的小吉祥草王和失去了记忆力量的小吉祥草王。 所以同样是修改历史,纳西妲删去大慈树王和散兵删去自己比起来,反而是后者影响更大一些。 因为前者分化的太干净了。 大慈树王一死,就是小吉祥草王上岗,而失去记忆和力量这个理由太好用了,刚好能够解释为什么之前的小吉祥草王这么强,而之后的小吉祥草王就会被囚禁——因为祂在坎瑞亚之战中失去了力量和记忆,所以才会和之前判若两神。 而散兵的动作贯穿了这个五百年,并且没有任何明显的分割时期,以至于祂一消失,就必须有人来顶替祂的工作。 “所以唯一有所改变的,就应当是赤王的动作了。”纳西妲目光灼灼,“这件事情在我的记忆之中,同样是模糊不清的。”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其实在初次接触你的时候,我愿意相信你,并不是因为你给出来的条件,而是因为我确实愿意相信你的说辞和理由。” 相信道理和我相信你的道理是两种情况。 罗摩挠了挠侧脸,突然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在你的记忆之中,我早期都做了什么事情。” 有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罗摩之前没有关注,但眼下突然好奇了。 在未归的熄星活动之中,和空哥照面的散兵短暂地起了杀意,但祂的杀心被莫娜察觉到了,于是这位占星术士利用水遁带着空哥逃离了。 这件事情在空的记忆理所当然是这样的,但在须弥剧情之后,散兵修正了世界树之中有关自己的时间,所以杀死了雷电五传的人成了百目家的疯子。 同样的,在熄星活动之中,对空哥起杀心,并且导致他只能够跑路的人也应该被替换了。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重要,属于可以修改的小事的一环,最后的结果无论是那位执行官偶然路过,亦或者是压根就直接没有这件事情了,都属于历史的自我修正力的一环。 因为它确实影响不大。 但因为它涉及到了空,这件事情就有了有趣的一面。 空肯定是记得的,那个时期的散兵起了杀心,而他挡不住,还要被人抓着逃命。 可修改之后,这件事情显然是不会发生了,起码在同行的莫娜的记忆之中,不可能是散兵逼迫的他们不得不直接逃离。 这种事情的有趣之处就在于此,一件事情的当时人记得一种真相,而真相中和他同行的那个人,却记住了另外的真相。 “没有太多的变化·······”纳西妲眸子眨动,“就好像你所说的,祂和我分的太干净了,并不像是你口中的另外那个人一样特殊。” 一句“失去了力量和记忆”,直接把提瓦特人眼中的草之神分成了两个阶段。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草之神,只是因为遇到了某种麻烦,而分成了两个阶段,如同有阶段变身能力的boss一样,十分正常地就变化了另外一个形态出来干活。 但实际上,这两个形态完全是两个人。 只是这个修改的节点,实在是太干净了·······这难道也在你的预料之中么,大慈树王? 纳西妲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还有很多需要研究的部分,比如那个阿赫玛尔,是否真的被清理干净了。” “我也需要思考一下了,有关祂·······有关大慈树王的事情。” (本章完) 292-真相毫无意义 罗摩微笑着等待下文。 这并不是回答。 他问询的是有关纳西妲的记忆之中,自己和祂的接触与交际。 罗摩过去不曾关心过,但现在他不得不关心。 此前罗摩从来不把提瓦特的过去放在心上,他当然知道历史掩埋的真相之中蕴含了诸多有趣的东西,但他更加清楚,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相较于过去发生了什么,因为它的发生而导致了未来的人们需要遭遇什么·······种种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有解决问题的麻烦。 通常来说,了解问题是解决问题的前置步骤,所以空旅行七国,寻求一个真相。 他希望了解更多的东西,而不是被人蒙在鼓里,只能够当一个打手。 但罗摩还是觉得,除非真相本身就能够带来解决问题的力量,否则不必追寻太多的为什么。 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固然重要,可当它发生的时候,人们唯一需要考虑的,其实是如何处理它。 所以罗摩很关心,在纳西妲的记忆之中,自己和祂的接触事件和罗摩本人印象之中的差距。 在罗摩的记忆之中,他经历的是一个大慈树王和阿赫玛尔同时背离道路的奇诡未来,而相应的,在修改之后的世界观里,大慈树王还是消失在了提瓦特的记录之中。 换而言之,和阿赫玛尔打交道的,成了眼前的纳西妲。 “你描述过我们的接触的,我对珐露珊的失踪有所关注,当她重新出现在须弥大地上的时候,祂所携带的虚空就成为了我降临的媒介。” 该说那段经历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是说珐露珊的才能相当出色所以吸引了祂的注意呢·······一个失踪了近百年的学者,纳西妲还能够记住她的气息和味道,然后再对方脱身之后第一时间赶赴去救助她。 罗摩不曾怀疑过这段经历,因为他见到了刚刚挣脱出来的珐露珊。 那是一个近百年都不曾和任何人有过任何交流,所思所想都是在破解谜题的疯子。 十分认真地说,当时的珐露珊已经未必能够被认定成一个人类了。 她的意识是模糊的,没有什么记忆,不会说人类的言语,几乎只能啊吧啊吧·······就是这样的珐露珊,从位于沙漠深处的遗迹之中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相当幸运地遇上了一对善良的商队,然后把她带回了须弥的教令院。 罗摩并不相信好运。 如果珐露珊是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沙漠,那这件事情堪称人类学的奇迹了。 而如果她只是好运撞上了好人,在当时的沙海之中,想要找到一支好人组成的商队,多少是有点困难的。 罗摩倾向于是纳西妲暗中救了珐露珊,一路指引并且支持她活着等到了援助。 “那是近百年前的人了,我也只是试探一番而已。”罗摩轻轻叹息,“我当时并不抱多少的期望,但没想到你真的在。” 运气好到这种地步当然是很古怪的,可要说有人记得并且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了百岁珊,两件事情的离谱程度其实是相似的。 连珐露珊的亲人都没有抵得住时间的流逝,最后只能够给她留下一封写着思念的信,一个和珐露珊没有任何接触的神却还能够记得她的气息和味道,只能说明作为须弥的神,纳西妲实在是过于合格了。 “但我就是在。”纳西妲轻声道,“珐露珊是当时须弥教令院名动一时的天才学者,关注她的失踪事件的人其实很多。” 教令院甚至还组建过救援队,尝试着寻找珐露珊的踪迹。 这件事情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毕竟一个天才虽然珍贵,但如果她死了,其实也就是那样了。 而一直旁观的纳西妲却记住了这件事情,并且通过珐露珊佩戴的虚空终端寻找过珐露珊的踪迹。 万幸的是,那个遗迹虽然隔绝了珐露珊的生命讯息,内里却拥有特殊的力量,如同一块琥珀一样,完美地固定了一小段的时光。 不光是人的生命机能被稳定住了,连同衣物之类的东西也短暂地停留了,所以百年之后,虚空终端仍旧可以继续工作。 像是想起了初次的见面,纳西妲抿了抿唇,神色轻快地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伱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坏人。” “好歹我也救了珐露珊来着,就不能给点更正面的评价么。” 罗摩耸了耸肩,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 早期其实算不上的,那个时候他还在操弄沙海的内部事务,打算把这个地方统合成一个整体,所有人对于罗摩的评价偏向于正面一些,毕竟他所作的事情,是只有千年之前,阿赫玛尔还活着的时候才有人做到的。 当时的沙海的国王,在神明的支持下,建立起了沙海唯一的政权。 遗憾的是,这也完全是在阿赫玛尔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文明,一旦阿赫玛尔做了点自己的事情,稍微不怎么注意这边的情况,沙漠文明就会给祂整个大活儿,直接把自己给玩死了。 “这就是很正面的评价啦。”神明抿唇道,“你当时不是已经开始研究这些事情了么。” “因为是沙漠内部的战争啊。”罗摩点了点头,“沙海文明在覆灭了之后,重新起来的部落制度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逻辑。” 打赢了的话,收纳的就不是部落民,而是完完全全的奴隶了。 所以在那个时期,罗摩才能够快速推动研究的进展。 直到他打算建立稍微正式一些的统治之后,他就主动停下了这些工作,并且选择了给予这些战争之中缴获的奴隶一个更加正式的身份——部落民。 一个统治者可以冷酷,但不能太残暴了。 毋庸置疑人体实验肯定称得上残暴,罗摩还需要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名声,也就放弃了这些事情。 直到他击溃了阿扎尔之后,新上任的六贤者体系被打散互相对立,再加上一位神明总揽大局,罗摩的选择也就轻松了许多。 他不需要顾及什么名声了,因为他不会在名义上统治这个国家了。 不需要统治,只是需要这个国家的支持,那么名声这种需要经营的东西也就可有可无了。 纳西妲的眸子闪亮,“就是在这个时候,你说你会帮助我挣脱枷锁,成为须弥的神明。” “我在思考了之后,打算相信你的话。” 祂歪着头,回忆自己当时的情绪和想法。 “我相信你,并不是因为你的道理,而是因为讲述这些道理的人是你。”祂笃定地道,“这些事情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但结合你方才的说辞,应当是一些残缺的记忆了。” 正常的历史是大慈树王创造了小吉祥草王,修改的历史是小吉祥草王被重创,失去了力量和记忆,不得不重新开始成长。 前后的差别其实是相当明显的。 “但那应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如果你潜意识觉得可以相信我,我就必须要和你有过某些接触才行。”罗摩的神色平淡,“我相信你是因为我在游戏里了解的够多了。” 纳西妲面色有些羞赧。 这件事情罗摩方才着重强调过了的,主要集中在了祂浓郁的牺牲精神上。 也是现在,纳西妲终于明白了当日在璃月的时候罗摩为什么这么说,当时祂不理解罗摩为什么要这么劝告祂,原来是因为对方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地处理方式。 祂稍作思索,顿时有些泄气。 会这样做的。 如果不是罗摩,祂肯定会这么做。 并不是说罗摩能够劝阻祂,而是罗摩会阻止祂。 纳西妲会这么做,就已经说服了自己,空哥只是说两句其实是没有用处的。 最合适的办法就是直接抢过【火种】,然后不给纳西妲用,自己来干这份工作。 罗摩劝阻不了一个固执的神,但他也不会去劝阻,他会直接把纳西妲犯傻的工具拿走,这样祂就没办法去做一些傻事了。 注意到了突然垂下头的神明,罗摩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吗。”他决心不再用思考去折磨自己,于是干脆地选择了询问。 自大慈树王和阿赫玛尔的事件之后,罗摩就下定决心,之后绝不用想象来恐吓自己。 既然有问题并且需要思索,那就跳过思考,直接询问当事人就好了。 “不,没什么。”纳西妲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话,你相信我是因为你看到了我做事情的理由和习惯,你觉得这是值得相信的草之神,所以你会相信我。” “至少在今日之前,我都是这么想,并且也是这么做的。” 罗摩稍微帮忙补全了一下。 “这种行为应该算是刻板印象了。”他叹了一口气,“我相信我的记忆,直到今天我彻底被耍之前,我都十分相信它。” “但你阻止不了自己。”纳西妲翘了翘嘴角,“没有人能够永远的怀疑自己。” “是啊,谁能够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永远地提防和戒备自己熟悉的东西呢?” 罗摩不能否认。 “我相信你是合情合理的,你相信我,当然也得有一个理由。”罗摩揉了揉眉心,将自己的调侃咽了回去。 “但我绝不可能和你有什么接触的,早期的时候,你应该也没有精力长时间地观察沙海吧。” “所以能够在这方面起作用的,就是更古早之前的记忆了。” 相较于现在的古老时间,当然是小吉祥草王还没有失去力量和智慧之前的时期。 纳西妲和罗摩对视了一眼,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也就是说,我和阿赫玛尔达成了某种契约,并且约定了要在未来的你身上决出胜负。”纳西妲面色苦恼,“而这也就是你所描述的修改之前的历史,大慈树王和阿赫玛尔进行了某种程度的交锋。” “祂在期待着未来的你能够成为提瓦特的庇护者,反映到修正的历史之后,就是我在期待着你的到来。” 我很期待很好看你的未来,所以我当然会对你有好感。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后续大慈树王是和阿赫玛尔有过交锋的,这也就是我昨天面对的情况。” “大慈树王做了这件事情,在历史之中也应当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才对。”罗摩顿了一下,“亦或者因为我的特殊性,历史无法修正这些。” “后者会引出更多无法探究的问题,但如果是前者,那个人应当就是我才对。”纳西妲十分坦然,“一定要有个人,从阿赫玛尔的手中救下你。” “但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祂和罗摩面面相觑。 对账对了半年,前面都对的上,一合计结尾发现对不上了。 找神瞳找到最后一个了,发现比攻略上少了一个,这就是痛苦的开始了。 大多数的玩家是不会允许自己比攻略少一个神瞳的,但他们肯定是记不住自己究竟那里少了一个,于是就只能对视频进行回放和研究,希求能够找到那丢失的一个神瞳。 这也是罗摩和纳西妲面对的情况了,他们对了账,前面感觉都对上了,唯独最后一步怎么都对不上。显然,前面的流程之中有一个是有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也不知道问题再那里,所以就只能够重新进行一次复盘。 但罗摩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让这个谜团保留在这里吧。” 他的面色少见地带着倦怠,“其实有一些问题没有答案又能怎么样?又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一个答案。” 罗摩确实是没有更多的脾性了。 也许之后的某个夜里,他会突然爬起来觉得不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不舒服,但现在他确实是没有这个心思了。 “真相是有价值的。”纳西妲想了想,“但你的遭遇确实是让真相显得无关紧要了。” 直到真相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是罗摩近期面对的麻烦。 所以他能够轻易地摆摆手,示意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因为他真的刚刚才被正反手教育了一下,知道真相对解决问题毫无帮助。 (本章完) 293-道路 如果说这也算生死危机的话,罗摩其实是不太能够认同的。 他确实差点因此而丧命,但整个过程,无论是为了生存而搏斗的过程,亦或者是尽力挣扎无果/成功反杀的过程,这些都是没有的。 罗摩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些真相,然后一觉好眠,等待事情自己被解决了。 “就好像枫丹水灾之中的普通人一样。”罗摩想道,“如莱欧斯利这样的人,可以尝试着做出一些努力,然后为解决麻烦做出贡献。” “可更多的枫丹人,他们也只是在接受这个结果而已。” 如果芙卡洛斯失败了,他们就去死。而芙卡洛斯成功了,他们就活着。 他们的生死和他们本人其实毫无关心,都是最上方的那几位的博弈决定的。 “只是一句话而已,一句话就让两代水神为此而忧叹思索,夜不能寐。” 毁灭人类,和人类没有干系。 罗摩的遭遇同样如此,他的生死和他自己是最没有关系的,他也确实是找不到挣扎的机会了。 “这场失败来源于我自己,为了以最快地速度完成预期计划的收益,我冒了太大的风险。”他摇了摇头,“我本以为最大的风险是实验本身的不确定性,没想到实验带来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危险。” 人体实验总不可能一上手就成功的,罗摩当然做好了面对失败的准备。 他说服了纳西妲,也说服了珐露珊,因为哪怕实验如何酷烈,都遮掩不了一件事情——罗摩自己才是承受了实验最多意外因素影响的那个人。 并不是说他自己亲身参与了实验,他就有了可以让别人接受这种人体实验的资格。 只是当一个人已经亲自下场体会了整个过程,你再用所谓的不人道或者别的什么理由去呵斥他,实际上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罗摩一路上克服了种种意外,但他最大的失手,就是来源于这一次的异常。 冒险本身并不是目的,勇者想要从冒险的道路中得到宝剑,找到志同道合的队友组成小队伍,然后去讨伐最后的敌人,这才是勇者的目的。 他需要的是积蓄更多的力量,而冒险只是得到力量的一个过程。 如果能够直接得到力量,那么冒险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空不是这种情况,他能够从冒险本身的道路旅行之中直接得到力量,大多数勇者都不会这么离谱。当然空也不是一般的勇者,他不是新手村初出茅庐的菜鸡,而是已经大成被封号不得不重开的“萌新”。 罗摩是正常的新手村勇者,他一路上冒险杀死了恶龙,拿到了恶龙收藏的宝剑,找到了打败魔王的最后一块拼图。 然后这时候他一路上的朋友甚至是刚刚拿到的宝剑突然跳出来说傻了吧,我们早就看过勇者屠魔的剧本,一早就潜伏在你身边了,就等着你水平够了然后拿走伱这副躯壳的。 这时候勇者才意识到,新手村是魔王修建的,连同从异世界召集勇者的仪式都是魔王给的,祂就是在主动的控制勇者这个变量,有序地按时屠杀勇者,避免这个变量做大影响自己的统治。 所以勇者还能够说什么呢? 他从来的第一天开始,教他武艺的老师是魔王的一号小弟,给他做装备的是魔王的二号小弟,做饭的厨子是魔王的三号小弟,刚来第一天就直接被人给下毒了,人家控制着毒素计量,就等着今天一波收割呢。 那就死给你们看咯,不然勇者还能够做点什么呢? 他还能够祈求上天的帮助,毕竟故事里有魔王的,一般都得有个真善美的女神指点勇者。 也是在这个时候,女神也跳出来了,新手村的猎手是女神的,新手村的医师也是女神的人,祂们互相保持默契,看看勇者的成色也确定如何博弈对局,进而保留或者杀死勇者。 罗摩就是这个倒霉蛋勇者。 多年来异世界勇者通常都是天命之子加上无敌救星,但故事看的人多了,编纂故事的人就开始考虑如何折腾这些天命之子了,想要拿出一点不一样的风味。 罗摩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故事里的勇者,但如果是,他真的深表遗憾——他成了后时代的勇者,而不是先时代人生美满无敌的正义勇者。 这种时候罗摩还有心思跑马,“可现在我甚至不知道女神和魔王谁赢了。” 他抬起手,感受着手掌中央升腾起来的火焰。 实验所造成的未来影响,罗摩现在也不敢肯定了,但毋庸置疑的是,就实验本身这肯定是成功了。 等级制度在很多的故事里都是通用的,包括普通故事里的三六九等,超凡故事里的阶位分明。 通常来说,水平低的时候当然是很容易就能够拔高自己的实力,而稍微登上两三层台阶,就会意识到天赋的桎梏——它给你面子,不让你继续前进的时候,你就真的只能够憋着,等待机会的到来。 而同一个时期,有些人三两步就能够踏出你完全走不过去的门槛,并且丝毫不见停留地继续朝着后来的道路狂奔。 这就是瓶颈。 罗摩的天赋其实很不错,这大概是因为两位魔神始终都在观察着他,时间积累之下,也就有了一些贴近于元素的特质。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很快陷入了瓶颈期。 当然,因为系统归属于那种百炼成神的类型,无论你有没有收获,只要你做了这件事情,我就一定会把收获给你,所以罗摩的进步并没有停滞不前。 只是比起之前,天赋和系统一起发力的快速成长时间,他进入了一种熬日子的苦修状态。 这就是阿赫玛尔为什么跨越千年也要找到罗摩的原因了。 祂很强,但这份强大在提瓦特的世界里其实还是不够用,至少魔神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 放在版本的早期,魔神也算是顶点级别的存在了。 剧情稍微更新之后,魔神连带着尘世七执政的地位都在直线下滑,逼格骤降。 阿赫玛尔当然也在追求更高的力量,这和祂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即使没有大慈树王和阿佩普带来的生死危机,罗摩也相信祂还是会想要更强大的力量。 包括钟离,祂现在的无欲无求,也是因为实在是被这个段数给卡死了。 凡人找不到比肩魔神的道路,魔神找不到更上一层的道路,提瓦特的秩序相对稳定,几乎称得上是血统论的标准答案,而血统论的核心就是一个人的出生几乎完全决定了他未来的道路和未来的高度。 当然,大多数的超凡世界都是血统论的簇拥者。 强大的血亲诞生强大的子嗣,这样的道理实在是太合理了,合理到了任何一个超凡世界都无法摒弃这种论调。 阿赫玛尔的强大是天生的,祂出生就决定了祂拥有这份力量,但祂的出身也决定了,祂的力量高度仅止于此,不可能追求更高。 这并不是绝对的秩序,毕竟提瓦特有败者之友,世界之外的好心力量伸出援手,你要真的觉得自己很菜,想要改变命运的力量,大可以朝着祂祈求,而祂给予了的回应,也确实能够为你带来这些力量。 别的不说,如果抛开魔神这些特殊力量不谈,坎瑞亚是真的有一个打七个的水平,同样是人类王国,就账面实力而言,坎瑞亚几乎是平推这种灭国之战的。 而坎瑞亚的强大之源,就是提瓦特的败者之友。 即使是在坎瑞亚覆灭的五百年后,当年的经历仍旧成全了一批如今完全超脱了凡人桎梏的怪物。 旧的阿赫玛尔寻求了世界之外的力量,而新的阿赫玛尔不愿意这么做,祂知道接触禁忌知识的危险,而且祂有一个更保险的道路可以走。 “祂也想要变强啊。”罗摩骤然叹息一声,“我也只是想要变强而已。” “你不会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作弄我吧?” 像是在问询命运,亦或者在问询自己。 罗摩放下了手,眼神已经不再迷茫。 归属于凡人的门槛已经被踏破了,获得了幼生魔神力量的罗摩还有一段告诉成长时期。 纳西妲几乎是荒废了五百年,大慈树王给了祂可能是最好的出身,作为世界树上的纯净枝桠,纳西妲的天赋不言而喻。 但祂神明的第一个五百年,完全被锁死在了净善宫,祂本人也谈不上什么追求力量,完全就是坐着等自己的血统拔高自己的力量。 而在空哥把祂放出来之后,祂也拥有了让刚刚登神的散兵陷入梦境无法自拔的力量。 所以散兵发飙是真的有道理的。 祂在这道门外卡了数百年,又是实验改造又是接受战阵厮杀艰难求生,最后挂着甲胄带着神之心刚刚成为魔神,就被一个几乎是同时代的被封印了五百年的小女孩给摁在梦境里无法自拔。 祂心态确实没办法好。 这种差距是你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当作借口的,就纳西妲这种状态,你还能够为祂的强大找到什么理由呢? 除了出身以外,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理由了。 祂不努力,也没有好好磨练自己,至于说什么战阵搏杀,身体改造,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但祂就是很强,强的没有一点道理,或者说散兵一眼就看出来了,纳西妲强就强在了,祂是大慈树王遗留下来的二代草之神。 没有人比当时的散兵更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些合适的理由来为纳西妲的强大作为明证,如果祂的强大是有理有据的来源于自己,这样一来散兵的强大也就显得更加合理的。 出身虽然给了很大的帮助,但散兵后来的强大,只能说人偶的出身是不错的基石而已。 多托雷自己都承认了散兵在变强方面的执念,这种执念影响到了散兵后续的诸多选择,如果强大完全来源于出身,散兵的努力就会显得十分廉价。 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祂当然是希望纳西妲能够帮助证明祂的努力是有意义的。 遗憾的是,祂真的找不到。 纳西妲的经历对于愚人众几乎就是明牌的,散兵就算把这份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上十来遍,祂也没办法找到有价值的消息。 提瓦特的道理其实并不复杂,阿赫玛尔想要力量,也只能依靠开挂。 要么是罗摩身上的挂,要么是败者之友,目前还没有太多描述的禁忌知识。 但那是阿赫玛尔了,已经解除了禁忌知识,走到了自己道路顶点的魔神,罗摩现在只能算是幼生体的魔神,祂的力量还有很长的一段成长期,在这段时间里,祂会和当时的纳西妲一样,即使是什么都不做,力量也会自己跟着上涨。 当然罗摩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祂本身就比纳西妲更加渴望力量,暂时束缚着祂的门槛被踏过之后,祂只会想着如何加快自己的进展,然后更近一步,更快地获得力量。 唯一的问题是,罗摩真的有点惶恐了。 这多少带着几分一朝被蛇咬的畏惧感,不敢再如之前一般胆大的尝试。 小心谨慎固然很好,但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堪一用的力量,冒险却又是一种必然要去做的事情。 在这些事情上畏手畏脚,罗摩也就没办法得到更加长足的进步了。 要知道,在抵达须弥之后,空也才刚刚获得了和散兵角逐的力量。 而这已经是基于他本身的强大,以及纳西妲给他开了一定的情报挂了。 罗摩现在正在追求的,就是彼时空的那份实力。 当时的散兵肯定不能算是真正的魔神,祂的基础配置确实是很高,但在某些事情上,祂确实是勉强踏足了魔神的实力。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祂还是有所欠缺的。 而空和散兵的交战,也算不能占据了太多的上风,称得上是勉强取得了胜利。 但空有足够的基础打底,祂本身就被诸多人所关注,是世界的主角,星海的旅行者,祂的强大有理有据。 而如果罗摩能够追上这个时期的空,本身就已经意味着莫大的成功了。 祂还差一点,但已经走在这条道路上了。 (本章完) 294-再见 不管怎么说,门槛确实是被踏破了。 罗摩带着多出来的谨慎,小心地窥视着门后的世界。 祂还是想要尽快得步入计划之中的正轨,然后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 空从被两个债务处理人摁着打,再到和魔神级别的散兵正面对垒,用到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而且完全可以遇见的是,祂的变强曲线还没有进入平缓阶段,仍旧有相当一段的直线上升时期。 某方面说,主角的实力往往对应着故事本身的难度。 空显然并没有平推一切的实力,他在剧情之中的大多数胜利,都需要依靠一些额外的力量。 稻妻里对战雷电影,依靠的是八重神子的计划。须弥和散兵对垒,依靠的是纳西妲从梦境之中获得的情报挂,而枫丹的故事·······枫丹的故事和空有关的戏份其实并不多,整个枫丹的剧情主要留给了芙宁娜、芙宁娜背后的芙卡洛斯和芙卡洛斯选择的那维莱特。 空的戏份虽然有,但要说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其实是不太重要了。 就剧情而言,他唯一做好了的事情就是解决了少女连环失踪案,寻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抓住了真凶并且帮助娜维娅的父亲洗脱了罪名。 然后剩下的故事,其实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枫丹的主角是那维莱特,真正的麻烦都是那维莱特在力挽狂澜,以及芙卡洛斯给那维莱特上了buff,让祂能够力挽狂澜。 瓦谢的案件,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不能说是无关痛痒,但损失上确实谈不上很大。 当然,这是人道主义的胜利,让一个犯了错的人渣付出代价,这同样是一件值得称赞的好事。 须弥的剧情里空有了和登神的散兵正面对垒的实力,到了枫丹,他的实力应该抵达了一个新的阶段,遗憾的是枫丹剧情里给空留下的战斗戏份实在是太少了,也就让他新得到的力量没有什么发挥的空间。 不过罗摩深信这份力量迟早会有用到的时候,变强这种事情,它所带来的好处无时无刻都在得到彰显。 但空成长的太快了,如果不能追上空的成长速度,这也就意味着罗摩很快就会在麻烦里沦为稻妻人的戏份——在关键时刻,用所谓的民众的意愿给boss上debuff。 这就是背景板唯一的作用和价值了。 “所以我还是应该尽快变强?因为哪怕我开了挂,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并不逊色乃至是超过我一头的真正挂壁?” 罗摩哑然。 祂多少有些惊慌失措,甚至是畏惧了自己预期的计划。 罗摩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成功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失败都让祂惶恐,以至于祂甚至开始畏惧自己追求力量的举动了。 我是不是还在某些人的关注之下?我的计划是不是被他们影响了,而我仍旧是某个人手中的棋子? 这样的怀疑,罗摩早就已经有了,但祂彼时尚未经历过如此茫然无措的时候,也就能够轻易地鼓起勇气,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继续努力。 真正的勇敢其实是十分困难的,大多数的勇敢,只能说是无知而无畏罢了。 现在罗摩知道了,祂就没办法和之前一样习惯冒险了。 纳西妲当然看出了罗摩的畏缩不前。 祂并不觉得罗摩的行为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撞上了这样的命运,会有所瑟缩和怀疑都是正常的情况。 但祂并不希望罗摩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于是祂找到了一个很能够激励罗摩的人。 “你好像变了。”空打量着罗摩。 “变强了?”罗摩随口问道。 祂完成了登神之路,作为幼生的魔神,力量仍旧在毫不停歇变强。 不需要祂做任何事情,只需要活着,血脉就会自动把祂推到更高的地方。 空摇了摇头,道:“不,是变弱了。” “你好像失去了野心,也不打算冒险了。” 罗摩并没有被揭穿的困窘,反而是笑着问道:“很明显么?” 祂自觉遮掩地还算不错,但空只是照面而已,就已经发现了这一切。 “很明显。”空抿了抿唇,“之前你的每一步行动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伱的行为总是带着迫不及待。” “但现在你好像成功了,成功了之后,你就不再有这种急迫了。” “你都说我成功了,但却认为我是变弱了?”罗摩叹息了一声,“这好像不太讲道理吧。” 在追逐力量的道路上成功了,而空却认为罗摩是变弱了。 “因为这份力量确实是很弱小。”空直言不讳,“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会尽力激起你的野心。” “你野心勃勃的时候,才会因为想要利用我做事给我那些我想要的报酬。” 他其实是什么都知道。 一个在世界之间旅行的冒险家对于世界上的大多数东西已然是司空见惯了。 他不说也不拒绝被人利用,不是因为他蠢笨,而是因为他也在这份利用和委托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请讲。”罗摩神色一正。 “你不需要我来说的,你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野心勃勃。”空摇了摇头,“我们在很多国家都见过面,如果不是因为你想要,你何必在这些地方冒险呢?” “难道你如今得到的地位和身份,还不足以让你安稳、幸福地度过你的人生?” “你已经选择了冒险,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 须弥的大贤者,这个身份如何不能够支撑起一个凡人一辈子的幸福生活。 如果一个人已经功成名就,可以安稳度日了却仍旧选择了砥砺前行,乃至是不惜冒着死亡的风险,那当然是因为他还有更加想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可以比他已经拥有了一切的人生更加重要。 罗摩没有受教,但祂还是躬身道谢,“受教了。” 这道理异常浅薄,罗摩自己就知道,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点。 不过事情就是这样,并不是你知道了道理,就能够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的。 罗摩并不是不知道道理,祂只是畏惧于已经发生的和可能正在发生的事情而已。 “至少有关力量这一点,你确实是正确的。” 受教并不意味着会改,这只能说明我知道你是对的,但你是对的和我要听你的,其实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关系。 纳西妲也可以说这样的道理,罗摩的回答同样是受教了,不过祂不怎么会听进去。 可说这话的人是空,这句话由空来说,就是要比其他人更有效果。 “如果我满足我已经拥有的力量,这又何尝不可以呢?”罗摩看着空,说道,“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拥有了凡人想要的一切。” 魔神阶位的力量在空荧双子,在天空岛和世界之外这些挂壁面前当然是不够看的。 但如果罗摩愿意当一个凡人,永远地生活在提瓦特凡人的圈子里,祂当然是可以满足的。 某方面说,祂会比如今的钟离更加自在。 因为祂兼具魔神力量的同时,并不知道任何深入的秘密,此外祂又是须弥的大贤者,本身拥有力量和权力,且对秘密无所知的魔神,当然是可以快乐生活的。 而这是钟离已经体验过的,如今祂对权力避之不及,依靠往生堂的工资生活。 实诚的说,这种随时把账单递给老板的生活确实潇洒,但真要说祂如今能比七星生活的更好——只算生活条件本身,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罗摩说道,“我所拥有的这些,它们并非是我追求的东西本身,而是我所追求的东西所带来的副产品。” “这是我在鼓动沙海反抗雨林之前就已经认可的事情,而如今我仍旧相信这个道理。” 人前显圣是几乎可以支撑所有事情的道理。 空十分认真:“所以你更加不应该停留了,你很清楚这个道理,普通人的生活自有乐趣,此外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我这样的条件,可以追求更好的生活。” “我并不贬斥或者轻视凡人的生活,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你想要在任何事情面前都保留自己的选择权,那么你就只能够走上这条路。” 所以得是空来说,这才更有说服力。 “我知道了。”罗摩只是点了点头。 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素材和样本。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他的所有行动本身都是旁人的计划,那么这个人就必然是空。 从五百年后苏醒的空踏上了旅程,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更加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从被人封印又突然出现在蒙德的土地上的。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依靠接触七天神像获得元素力,不知道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一场大新闻。 罗摩已经知道了,祂的人生前半段和可能的后半段都是旁人的计划。 而空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选择,都处在一团迷雾之中。 他比罗摩更加困顿的地方在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人单手摁在地上摩擦,对方抓走了他的妹妹又封印了他的力量,然后又离奇地给了他在提瓦特行走的机会和权力。 光是这一点,他就无比确定自己还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否则对方已经封印了他,为什么不干脆地直接把他给杀了呢? 双子一起上,维系者也是单手摁住了两个人。 没被封印都打不过,被封印了反而活下来了,空当然知道这肯定有问题。 他带着疑惑,至今仍旧行走在提瓦特大陆,追求一个真相。 所以必须得是空。 说话的道理首要在人不在理,说的话有道理,不是话语本身有什么道理,而是说话的人会让大家认可这个道理。 他的经历如此,远比罗摩在被人操控这方面更有发言权。 并且他至今仍旧在努力而没有放弃,光是这一点,他就是有资格劝说罗摩继续坚持。 遗憾的是,罗摩并没有接纳。 祂承认了空说的很有道理,然后道谢,最后告诉对方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空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 他也没有准备太多的说辞,不过这种事情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说辞。 罗摩并非不懂道理,祂懂得这些却还是选择了停下脚步,那就没办法再进行任何的劝说了。 你不能要求一个生活已经美满乃至是圆满的人,硬是要祂去为了某种事情拼命。 拼命从来都不是目的,一个人拼命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愉悦快乐起来,力量、财富和权力,这些东西的目的都是如此,它们会让你在面对麻烦的时候多出一些选择,减少你的损失,提高你的收益,得到才是一切行动的目的。 如果他愿意为已经得到的东西满足,你当然可以呵斥他目光短浅·······可一个人知足而常乐,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更何况,罗摩的情况委实不能算是知足常乐这个级别的。 祂有的东西太多而没有的东西很少,因此而满足的话,你该怎么批评祂是错误的? 祂有了魔神的力量,有了大贤者的权力,须弥几乎都是祂的,权财美色都在手里,差的只是一点在真正决定命运的时刻的选择权而已。 可这样的选择权本来就是不多的。 涉及到了世界,有资格做出选择权力的,古往今来也就那么几个,当年的法涅斯、七大龙都承认的领导了反抗战争的【龙王】·······也只有这么几位大神而已。 离开的时候空顿了一下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净善宫,旁边的派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空和罗摩之间的关系,不能说是利用,因为同样的委托,罗摩给出来的筹码要比任何一位神明都多。 她和空见到了三位执政了,但无论是巴巴托斯还是摩拉克斯,祂们在委托最后给出来的东西,几乎都不是空想要的。 他想要的东西并不是下一个地方该去那里,下一个地方有什么·······这些都不重要,他就想要真相而已。 也只有罗摩给了一些有关真相的东西,尽管他也是个谜语人,但他确实是给了足够的报酬。 “不,我并不轻慢任何一种人的生活方式,”空摇了摇头,“更何况,罗摩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但我和他都知道。” 难道你努力了,就一定能够获得抗争命运的机会? 这不是摆烂,也就没办法用“你不努力怎么知道命运改变不了”来应答。 至少空现在都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位维系者。 就实力来说,当时被轻易击败,现在也还是这个水平。 即使集齐了七元素,空也不觉得自己就能够赢了。 元素力是提瓦特的规则,而对方明显是提瓦特规则的制定者,在对方的规则里和对方博弈,能赢的概率自然是微乎其微的。 空自己也承认,他努力了也不见得是那位维系者的对手,他自然也没办法反驳罗摩停滞不前的理由。 努力确实是没什么大用了。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现在当十里坡剑神,找个地方苦练几十年,也还是打不过。 给赫乌莉亚再多的机会再多的时间,祂也不是摩拉克斯的对手,作为盐之魔神,祂的权能天然就比摩拉克斯差了太多。 提瓦特不相信人定胜天,上一个这么想的坎瑞亚,这会儿别说坟头长草了,他们的坟头都被某位给掘了,到现在连个安息之地都没有。 空沉默了一个瞬间,然后他回想起了和荧妹一起旅行的日子,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 “走吧。”他说道,“能不能赢是未来的事情,我只知道,哥哥要保护妹妹。” “我得找到她,才有考虑更多事情的必要性。” 弄丢了妹妹的哥哥,那里还有什么选择。 什么胜负,什么危机,这些都是小事情了。 我总得先把弄丢了的妹妹荧找回来,然后才有考虑多余事情的必要性。 妹妹都没了,考虑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打不打的赢,这些都是没必要的事情。 净善宫里的罗摩旁观着他的离开,没有出言阻止,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触动,只是保持着最后的沉默。 半晌,当人影完全消失在须弥城的时候,他才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本章完) 295-有关选择 “如果说他不畏惧自己的命运,那应该也是谎话。” 旁听的纳西妲还是站了出来,“他把自己的遭遇闹的人尽皆知,不是吗。” “是啊,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他毫无顾忌。”罗摩带着笑意,“世界之外的旅客,妹妹被陌生的神明抓走·······他曾在蒙德的时候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蒙德的高层,而我们都清楚,蒙德当时的情况和筛子差不多。” 今天得到的情报,今天就到了别人家的桌子上了。 当时的蒙德,也就难怪迪卢克哪怕是和琴说话的时候,都不想要聊起西风骑士团。 并不纯粹是因为当年父亲因为解决了龙灾而死却被迫下了封口令的无奈和鄙薄,更多的,也是真的瞧不上罢了。 “当然,这也是他不了解当时的蒙德,不过在后来的璃月,他还是选择了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他很清楚这么做会带来的影响,但他就是想要找到的妹妹而已。” 罗摩轻声说,“大多数的事情其实都是瞒不过他的,只是他自己想要入局,不想要出去,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是旅行中被人当作了解决麻烦的刀子,还是单纯地带着某种忧虑踏上了提瓦特的旅行,空其实知道很多故事背后的关系,但他很少拒绝这些麻烦。 如果说纯粹是善良,这倒也算不上。 大概更多时候,只是为了多一点能够找回妹妹荧的筹码而已。 “并非是因为不畏惧,只是因为有更加想要的东西,所以还是会继续走在这条道路上。”罗摩突然失笑道,“你不会也用这种理由在问询我吧?就是问我,‘罗摩,对你来说,会不会有比你所畏惧的东西,更加值得伱重新鼓起勇气走上冒险的道路呢’这种话。” “你的关注点偶尔也会十分奇怪。”纳西妲揉了揉眉心,“我不会用这种话去逼迫你的。” 祂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说辞的内核。 “真的?”罗摩说道,“祂可是很看好我的未来,甚至愿意和阿赫玛尔做一场近千年的生死博弈,就是为了赌我和我身上的系统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去拯救提瓦特。” “我没有这些记忆,但按照你的描述,我确实是很尊敬这位树王大人。”纳西妲没有什么犹豫,“但正因为我没有这些记忆,当我处于困顿的时候,我唯一得见的善良和光明全部来自于你,所以我并不期待你成为英雄。” 祂的话语认真,“在你的故事里,英雄似乎总是和牺牲联系在一起,但我并不需要你牺牲。” “我不是你的童话里的公主,我是须弥的神明,也是提瓦特的神。” “我会自己来保护我的国家和我的世界。”祂抿了抿唇,“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我的生命。” “但这绝不会包括你的生命,如果保护它们需要你而不是我来做出牺牲,那么这个国家和这个世界的毁灭,都是应有之义,应行之路。” 牺牲当然是必要的。 牺牲值得尊敬而不应该被大肆宣扬,因为通常来说,有能力去鼓吹牺牲的恰好是不会被牺牲的那一部分。 为了某些胜利,确实是不得不做出让步,主动牺牲一部分的“并不算重要”的东西。 但纳西妲认为,除非需要牺牲的是自己,否则这种牺牲都算在不必要的牺牲范围之内。 祂的责任感太强,却又太过于理智,很少将对自己的要求推及到其他人身上·······应该来说,这也算是提瓦特神明的一种特征了,祂们对于供奉自己的人类有太多的关爱却极少有什么要求,虽然这些人类也无法为祂们做到什么就是了。 即使是雷电将军,祂的运行逻辑也是达成了“永恒会带来短暂的痛苦和更加长远的稳定”之后,才选择了对一切事情保持沉默。 并非是不清楚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而是权衡了后果之后,自认为这是对稻妻人更好的一种选择。 这其中唯一的问题是,这只是祂自认为的而已。 人类的寿数短暂而不得不追求片刻的欢愉,这是生命长度所决定的必然走向,朝生夕死的蜉蝣没办法考虑什么百年大计,人类也不想考虑千年之后的未来。 遗憾的是,稻妻的神这么做出了判断之后,祂也确实是有将自己的判断强加在所有人头上的能力,于是稻妻的局势彻底不再有任何挽回的可能性。 但局面的糟糕并不影响神明爱人这件事情的发生,这只能证明,你爱一种生命并且愿意给它你认为最好的东西,可它并不是一定会喜欢你所认为的好的东西。 结局的糟糕不能说明你不爱它,只是你爱它的方式并不被它所喜欢,仅此而已。 纳西妲是,雷电将军也是。 罗摩几乎没有片刻的沉默,也看不出来有所感动,只是微笑着调侃道:“你这么说我就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去为我们伟大的神明做出牺牲的冲动了。” “你看,祂如此善解人意,愿意体谅你的所有困顿和苦楚,并且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后续的所有麻烦。” 所以你怎么能不为了祂,好好地重新站起来呢。 “我这么说并不是希望你因此而受到什么感动,最后选择走上一条你所排斥的道路。”纳西妲摇了摇头。 “我相信你,但我得说,你说这些话的时间不对。”罗摩附和道,“在这个时间点,你说正话我会当你说反话,你说反话我会觉得你在逼迫我做出牺牲。” “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一个已经畏惧前进的懦夫的问题。” 罗摩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没有做错,是我的问题。” “你重复了两次,所以你不是这么想的,至少你不是这么认为的。”纳西妲顿了一下。 “我是这么想的,但这就是我和空谈话的结果,我不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我不想听。”祂揉了揉眉心,话语带着疲倦,“魔神阶位的力量确实是只能在凡人面前逞威。” 简单的论调,勇者的水平得和魔王成正比,除非这是无敌流。 但从双子的表现来说,提瓦特显然不是一个无敌流的故事,因为空吃瘪的次数和他力挽狂澜的次数几乎是差不多的。 所以他的实力还在继续提升,也就意味着幕后的危机远远比他的此刻的实力强大的多。 而现在的罗摩,也就和初入须弥的空的实力相差无几。 但这是吃了一波生命等级跃进的福利,接下来祂还有一段快速成长期,不过在实力增长方面,目前还没有人能比空的成长速度更快。 罗摩是正常的生命等级成长,如同孩童成长为青壮,而空的成长曲线近似于中世纪农夫变成了天天没事干抓公主的古龙,这和成长无关,完全突变了属于是。 换而言之,如果他停下了脚步,那么未来空都会觉得棘手的麻烦,罗摩就只能够等着空去解决。 祂保留了自己在命运风浪之前的唯一选择——可以选择自己去死或者被命运碾死,而生存的权力却完全送给了另外的人,是否能够活下来的希望将会全部交托在旁人的手中。 这就是放弃的代价了。 罗摩突然有些疲惫和不甘心。 如果就此放弃,大概是能够让很多的危险就此消弭的,当然也不排除对方看自己成了摆子,于是不再对自己有任何的希望,顺带着也就收走了给自己的所有馈赠·······这委实不算是一件好事情。 哪怕是当棋子,祂现在也混的相当不错。 被人收走天赋这当然无关紧要了,反正只要保留现在的东西,对于一个打算成为凡人的罗摩来说也足够用了。 但如果连同生命都要被人收走,那就没办法接受了。 祂想要当个摆子,不是畏惧被人当成棋子,而是畏惧成为棋子之后要被夺走生命的必然未来。 可如果停下的代价本身就是去死,那这件事情还真的是挺让人头大的。 “不是,这么说我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罗摩突然有些诧异。 祂揉了揉自己的面颊,让脸上的表情自然了许多。 “罗摩啊罗摩,你就不能够期待着一点好的?为什么你一定要追究一个你完全不理解构成,但却支撑了你很多计划的东西呢?” 罗摩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 正常人接受系统这种金手指的时候,真的会怀疑它的危险性,而不是选择欣然接受么? 但当祂这么问询自己的时候,罗摩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我的话伤到了你的心的话,我愿意为此道歉。”祂牵起沉默神明的手,神色无奈,“你知道人们总是对自己亲近的人恶语相向,却很少对那些对他们不好的人直白地宣泄怒气。” “因为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宣泄怒火往往是代价最小的,你的亲人和朋友也许会因为你的恶言而生气乃至是伤心,但却不太会因为一次的恶语相向就直接选择与你断绝往来。” “反而是那些坏人,你对他们宣泄怒气,他们真的会让你立刻就因为你的言行而付出代价。” 罗摩叹息一声,“我知道这样的道理,所以我对珐露珊温和以待,不会和坎蒂丝描述我的困难,更加不会在欣赏戏剧的时候让姑娘们看出我的颓唐。” “但我还是没能践行这份道理的最后,因为我怀疑你的善意,并且将之当成了逼迫我去送命的激将言辞。” 即使是最困顿的时候,也还是要穿的人模人样一点。 对外人表露自己的艰难不会让自己得到任何的帮助,但装的像个人,搞不好就能够得到一些意外的好处。 所以罗摩不会和任何人描述自己所面对的艰难处境。 这倒不是因为对于系统的保密·······罗摩委实不担心这个了,祂只是不会将自己艰涩的一面展露于人而已。 但祂会告诉纳西妲,自己不想要继续前进了。 而也就是这个祂选择了坦诚的人,却在鼓励祂的时候得到了唯一的一份恶语相向,罗摩不敢说自己不曾怀疑对方的鼓励就是一种逼迫自己上路的激将言辞——罗摩的怀疑是正常的,祂这种人连自己天赋的系统都能够怀疑,更不要说是旁人的关心了。 但这份怀疑毫无道理,且丝毫不应该说出口。 祂对所有人都未曾说出口的话,包括更加直白劝说的空,却唯一选择了对纳西妲说了。 “总是对最关心自己的人最冷漠,我会因此而道歉的。”罗摩深表歉意,“所以,你能够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么。” 有关原谅与否,这是对方的事情了,不能够请求对方原谅。 人犯了错误之后,唯一能够做的是赎罪,至于说是否能够得到原谅,这不是他可以干涉的事情了。 “如果你这个时候道歉并且改变了,那么我就真的在逼迫你走上这条道路了。”纳西妲想了想,“我并不是这么想的。” “我刚才说,我会这么想。”罗摩说,“但我改变的很快,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还是想要追寻力量。” 罗摩仍旧不高看自己的未来选择,相信哪怕努力了,到最后也很难得到一个真正做决定的机会。 这委实不是祂悲观丧气,而是时间太短了。 空旅行七国所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祂的金手指毕竟不是鹿系的金手指,轻易就能够直接无敌。 从空尚未开始旅行,罗摩就已经开始筹算布局了,但到了现在,祂也只敢说自己追平了眼下的空。 但空的成长速度,实在是没办法有一个具体的量度。 这甚至不能说是空开挂了,因为他本身就要强得多。 大多数的英雄故事是勇者变强,但也有少数的故事,是勇者在追回曾经的自己。 显而易见,空是后者。 他在这些阶段,根本就不是变强,而是在寻找曾经本就强大的自己。 能追上空么? 真的很难说。 罗摩的面色平静。 但如果一定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失败,他还是觉得自己努力了还是会失败,要比在未来无能为力的时候后悔自己今日的退缩和怯懦要好的多。 没有什么尽力了就好,输了就是输了,输的多了,拿什么都安慰不了自己。 这种需要赌命的游戏,说尽力而为就有点太无辜了,这不是尽力就能够无怨无悔的事情,甚至来说,你越是努力,最后的失败反而越发的惨痛。 但至少有一个瞬间,你曾经将未来的选择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拥有它的时间很短很短,不过至少,你确实有了选择的权力。 (本章完) 296-认真工作 这算是,成功了? 纳西妲陷入了自我的怀疑之中。 如祂所言,在知道了罗摩所描述的,所谓树王和赤王围绕着祂身上的系统的博弈之后,纳西妲确实是有一瞬间的动容。 你真的不能够放任这么一个人随波逐流,祂明显有改变这个世界未来的机会,或许会在某个时刻,成为世界生死存亡之中的一枚重要筹码,所以你必须让祂站起来,而不是就此颓唐,沦落为一条废柴。 但纳西妲也只是动摇了一瞬间。 祂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作为须弥的神明,祂天然对须弥乃至是这个世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权力——作为世界树的纯净枝桠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是天生的草之神,须弥国度的统治者。 这是祂与生俱来的东西,这些东西价格昂贵,祂蒙受了身份所带来的便利,所以也就必须要旅行自己作为草之神的义务,这就包括了守护须弥,守护提瓦特。 但罗摩不是。 罗摩的成功确实不能说是祂一个人的努力,祂这一路走来,运气的成分其实是有的。 遗憾的是,在最后的关头事实证明了其实好运从未眷顾过罗摩,祂只是一枚双方博弈的棋子而已。 事已至此,再要求对方为了须弥或者提瓦特去付出什么,已经是有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因为年少时期的悲惨遭遇而砥砺前行,最后获得了一定的成功时,你要求他感谢年少时期折磨他的那些苦难——包括病痛、恶语相向之类的东西,感谢它们磨练了自己的意志,这当然不可理喻了。 能够从灾难之中走出,并且走到了更远的地方,如果一定有个什么是需要他感谢的,可以是帮了他的人,也可以是他自己的坚持,唯独不该是那些死命折磨过他的东西。 感谢苦难? 真遗憾,看起来它当年不止折磨了伱的躯壳,还顺带折磨了你的魂灵,让你失了智。 罗摩有一些理由,是成为英雄而继续前行的。 但祂有更多的理由,是就此停息,然后享受祂已经得到的东西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纳西妲就没有更多的心思了。 祂最后的尝试,也纯粹是因为罗摩往日的追求。 罗摩寻求力量的尝试坚持了很久,眨眼之间就此放弃,实在是很难说会不会后悔。 这件事情八重神子也做过了,她否认了雷电影冥想的道路,将之描述成小姑娘不想要接受现实,于是找了个地方自闭去了。 她有这样的判断,所以才会打算从一心净土之中把雷电影抓出来,而不是成为眼狩令和锁国令的簇拥。 八重神子委实不是一个爱人的家伙,她是稻妻的大妖,出身之后因为天赋而常伴神明左右。 她的生命和人类共居的时间很多,但她委实是没有体谅人类悲苦的理由,有限的精力,大多数放在了自家的神明身上。 如果她认为雷电影没有什么问题,锁国令和眼狩令的执行者就不是九条孝行,而是她自己亲手扬刀了。 事实证明,八重神子是对的。 她对雷电影行为的评价,以及为此而做出的努力,都在最后的结果之中得到了彰显。 纳西妲不知道八重神子的选择,但祂做了和八重神子一样的决定。 我大概,是不认为你这样做是正确的。 你曾经走过一条路,而如今你弃之如同敝履,可这不是因为你寻找到了一条更好的道路,若是如此,我会是你走上这条路最好的伙伴和朋友,我当然会永远支持你。 但你所放弃的,和你所选择的,都只是因为你畏惧了某些东西而已。 如果做一件事情不是因为它是正确的,而是因为恐惧改变了你的想法,我并不认为这是正确的,所以我会想办法,让你意识到你自己真正想要些什么。 八重神子赌对了,雷电影想要的确实不是一个人在一心净土里冥想。 祂只是在漫长的时间之中不断地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祂惶恐于失去,因而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此刻——至少,让祂保留住唯一能够陪伴祂的狐狸眷属。 不同的目的其实做成的是同一件事情,这也是罗摩当时可以误会的理由。 这可以是纳西妲认为这样做对罗摩更好,不希望祂荒废自己的道路;也可以简单地理解成这就是单纯地看重罗摩的天赋,不允许祂荒废自己的道路。 不同目的做了同一件事情,当事人当然想怎么误会就可以怎么误会。 “决定了这件事情的性质的,不是我做了什么或者我说了什么,而是祂认为我想要说什么?”纳西妲低声呢喃。 祂已经很了解人类了,但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祂也会陷入懵圈的状态。 主要是这种唯心的选择会出现在罗摩的身上,纳西妲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 甚至正常来说,祂们两个的说辞互换一下更为合适。 罗摩来说,你不能继续躺下来,你还有用,快点站起来干活;而纳西妲来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今天不想听,我就想躺着·······这样或许会更加合理一些。 祂在净善宫里思考神生,做着之前罗摩正在做的事情——之前罗摩也在思索自己生命的价值。 而罗摩当然也在做纳西妲之前再做的事情,祂在工作。 “要追上一个只是在寻找自己的力量,并且世界都在支持他变强的天命之子可不容易。”罗摩的话语带着调侃,“但如果不是这样的工作,我也就没必要这么紧张了,不是吗。” 祂在调侃自己。 双子的命运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说辞,但提瓦特的体系确实是支持世界之间的旅行的,不论是空荧还是可莉的妈妈艾莉丝,都能够算作是具体的佐证。 能够支撑起在世界之间的旅行,空的实力确实很强。 此外,作为一个非提瓦特人,他却能够在提瓦特本地人都玩不来的元素力体系之中玩得风生水起,一手五元素力连环应用,让挂着神之眼又带着邪眼的执行官看了都要流泪,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天命所归的象征。 提瓦特本地人玩弄元素力还得用神之眼,他一个异乡人居然可以随意利用七元素力,这是任何人见了都得沉默的程度。 在命运没有揭示之前,空的成长速度确实是一路飙升的。 很显然他此前并没有接触过元素力的体系,包括第一种的风元素力,也是派蒙引导他接触神像才掌握的。 在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力量体系之中却如鱼得水,这其中当然是有猫腻的。 但罗摩要看的不是这其中的猫腻,而是如何追平这样一个挂壁。 作为一个地道的提瓦特本地人,罗摩在元素力的应用上也并不占任何的优势。 祂曾经获得过一部分奥罗巴斯的力量,但在接受了最后的改造时,这部分元素力被轻易驱逐了,祂目前唯一能够动用的,也只有一开始就掌握的火元素力。 “培养种子,然后拿回种子,最后融合种子之中的力量。” “但这只是个实验的理念,培养种子倒是简单,我已经完成了这一步。” 罗摩的手指轻轻叩在桌面上,祂低着头思索这部分早就确定好的计划。 “拿回种子应该也不困难,只需要让力量从无形的元素力变成一个实体,我当然就能够直接拿回来了。” 实验的逻辑并不复杂。 罗摩完成了自己对于阿赫玛尔的权位篡夺,即使是阿赫玛尔复生,祂也不再是赤沙之王了。 真正的赤沙之王,只能是罗摩。 这样的手段具备唯一性,属于不可复制的哪一种。 因为给了罗摩篡权机会的,其实就是阿赫玛尔本尊。 祂的打算本来就是直接夺取一个幼生体的魔神,避免自己也要和罗摩一样,经历一段的发育时期。 罗摩后来反思过这个结局,大抵阿赫玛尔漏的底太多了,祂处于一种时间紧促的糟糕局面。 阿赫玛尔自己被大慈树王盯着,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对罗摩相对温和,甚至又提供了阿赫玛尔尸体的草之龙,多半也是知情者之一。 作为神明的阿赫玛尔,祂没有什么时间去发育。 而如果祂想要夺舍罗摩,祂就需要面对一个菜鸡身体的限制,而这种限制足以让大慈树王或者草之龙轻易地碾死祂。 这里不存在什么越级战斗,以罗摩当时的水平去对垒阿佩普,谁来操控这具身体都是个死。 所以祂要等,等一个罗摩把数值拉高,让祂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而大慈树王也需要罗摩变强,祂甚至可能猜到了罗摩的选择,所以故意放任,帮助罗摩篡夺了赤王的权位。 阿佩普对赤王肯定是重拳出击,但和大慈树王,恐怕也有某种交易,这才是最后胜利的原因。 其实从一开始,阿赫玛尔降临的时候面对死局时,祂其实就没有什么翻盘点了。 当时树王和草之龙都需要祂死,祂利用未来拖延时间,本质上就只是饮鸩止渴,其实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这种千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奠定了今日的局面,从来都没有意外和变数,让其他人来重复这种操作,结果自然都是失败。 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罗摩需要的是力量,祂又不在乎力量来源究竟是什么。 祂需要一个人承袭风神的力量,帮助祂滋养一枚风元素的种子,但他并不需要真的成为风之神,篡夺巴巴托斯的权位——当然,搞不好巴巴托斯知道了会倾心培养对方,巴不得对方来接替自己成为风之神。 这就像是温迪会做出来的事情。 植入种子是技术难题,但这个问题在罗摩成功的时候就已经迎刃而解了,祂自己的存活,就是技术可以投入使用的标志。 接下来是培养种子,让种子在另一个人的体内扎根。 这是个需要研究的课题,罗摩目前也处在这个阶段。 而接下来就是把成长起来的种子回收,这个阶段对方会失去种子带来的魔神力量,严重一些,可能会直接因此而死·······但罗摩暂时不具备考虑别人的悲惨遭遇的能力,祂得先让自己活着。 罗摩眉头微皱,思路停息了下来。 这是个难题。 原神需要依靠神之眼来驱动元素力,断绝他们对于元素力的使用很简单,拿走神之眼就足够了。 但魔神不是,提瓦特的魔神本身就能够驱动元素力,如同空一样,祂们对于元素力的应用来源于自己,而不是任何的中间道具。 罗摩的研究偏向于后者,偏向于凡人成为魔神。 而神之眼的体系偏向于工具,它的结局是登神,自己成为神明,而不是成为某位神明。 而现在罗摩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研究从后者偏移向前者,以便于祂在最后关头夺走在实验体内成长的果实········ “啊?”罗摩的思路顿时僵住了。 工具论和培养元素力的实验素材,最后关头回收实验体培养的元素力纳为己用·······这个研究似乎已经被前人踏开了,并且对方已经在提瓦特这片试验场上收割果实收割了数千年。 “人一旦死后,神之眼就会彻底失去效果,不会具备激活元素力的作用,如同一件死物。” 枫原万叶经历了的一条提瓦特的标准道路,风男和他必定会死亡的友人a以及可能的友人bcd·······他现在还保留着友人a遗留下来的神之眼,并且希望有人能够激活这枚死去的神之眼,这也是稻妻开局的故事之一。 而他没有成功,无论是他还是任何人,都无法和神之眼产生共鸣。 直到剧情里枫原万叶用刀挡住了将军的一刀,短暂的完成了双元素力的共鸣为止,这枚神之眼都是死物。 这场成功同样无法复制,毕竟他当时凭什么能够挡住将军的一刀,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秘密。 而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得到了神之眼的那些人从生到死,他们的生命就是一个培养······· 罗摩面色一僵,随即脸色轻松了起来。 祂是纳西妲的眷属,同样掌握着梦境和记忆的力量,自然也能够抹除记忆。 这份力量祂没有对忧心忡忡的珐露珊使用,而是直接扔在了自己的头上。 以祂的豁免检定,这种手段其实是不会成功的,但自己对自己下手,终归是要简单轻松许多。 只是一瞬之间,祂的散发思路已经完全被斩断。 祂只记得自己的计划和计划面对的技术难题,旋即祂站起身,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攻坚。 “我是来这里整理思路的,如今我整理好了,我当然应该开始投入进行工作了。” 祂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如此自然的想法,罗摩有一瞬间的戒备——在阿赫玛尔事件之后,祂几乎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甚至是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真的出自于自己。 但就如祂一开始就知道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无时无刻地去防备自己。 人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祂也就没办法活着了。 怀疑只有一个瞬间,祂的脑海通过了这个想法,于是身体接纳了这份命令,开始认真地为此而工作。 (本章完) 297-见过···吧? 问题有了解决的思路,剩下的就是开始实验。 而这正是罗摩所擅长的东西,至少目前,祂的金手指在这种难题面前总是最好用的。 这可以是一个谁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但只要我开始尝试了,在一定的时间之后,我就一定能够拿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罗摩戏称自己的天赋是百炼成神,其实百炼是一个并不算苛刻的条件,提瓦特的世界里对自己狠,专心追求力量的人太多了。 申鹤、迪卢克乃至是达达利亚和散兵,他们都是走在这条道路的人。 但如果努力磨砺就可以得到回报的话,这件事情就太过于美妙了一些。 百炼并不困难,可百炼和成神并不是必然相关的。 必然能够得到结果的努力,这就是天赋的核心,而这样的能力在目前乃至是可以预期的未来,都是十分强力的。 除非有一天,罗摩需要面对的是一个赌上自己余生都无法填满的天文数字一样的经验值·······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祂起码也该在提瓦特算是无敌了。 经验值、经验槽,填补经验槽开始升级,变强后提高经验值的获取率,同时面对新一轮的经验槽。 这是个重复的行为,而罗摩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的经验槽位填满,把游戏推进到下一个章节。 “现在的问题是,版本更新的太快了,版本更新带来了更强的敌人,而我填满经验槽位的速度比不上怪物强度更新的速度。” 罗摩有些无奈。 正常的冒险游戏一般会把主角的成长速度和怪物的增强速度考虑成一个平衡,通常来说很少有一个职业能够前期爽玩到后期,所以六人小队或者四人小队的冒险模式更加多一些,这是为了让队友去负责不同的位置,在不同的时期提供不同的强度,避免流程卡关或者别的什么特殊情况。 但罗摩不是提瓦特这个冒险游戏的主角。 “你的话总是有点难以理解,”纳西妲有些无奈地说道,“但还好你告诉过我一些东西,我倒也能够理解就是了。” “呵。”罗摩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于是随口岔开了话题,“所以你当时是拿什么来雇佣空来说服我的?” “他说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是不希望伱就这么沉沦下去。”纳西妲歪了歪头,“是他主动找到我的,希望我能够给他一些指引。” “这是我答应他的事情,其实他很早就意识到了,大概尘世七神之中,真正能够拿出完整真相的只有冰之神。”罗摩毫不在意,“而且七神都不会是他所怀疑的那个神。” 实力差距太大了。 温迪和钟离的实力表现都不算明显,但他确实是和雷电影有过正面的战斗的。 这些魔神的实力不算很差,可和天上那位的差距太明显了。 “只是他不想要放弃任何的机会吧。”纳西妲看了一眼罗摩,“就好像你说的那样,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是什么都不想要放弃而已。” 想要的太多又太难,所以什么东西都不能舍弃,必须全部抓在手中。 当然不是每一次的尝试都能够得到报酬的,他的冒险之中肯定是失望的次数居多。 但如果放弃了一次的机会,就会在之后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就是这一次,就刚好是这一次能够成功。 “所以我告诉他,如果你来了须弥,可以直接去找我家的神明,祂不需要和其他的魔神一样考验你,让你去做什么事情,最后却什么都不告诉你。” “捧一踩一的手段固然老套,但确实是好用的。”罗摩失笑道,“这些神明啊,真的是不地道。” 如果能够从祂们身上得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空也就不必这么步履匆匆地在大陆上奔波了。 和游戏不同,游戏里他可以在很多个国家参与很多种节日庆典,但这些都是主线剧情之外的东西,实际上的冒险时间过于紧促,他没办法去蒙德参加节日,也不会每一个夏日都腾出时间,去和可莉参加夏日活动。 “不,他先是问我,罗摩是不是遭遇什么变故了。”纳西妲摇了摇头。 “哦?为什么这么说。”罗摩突然有些好奇。 “你最近的变化挺大的,”纳西妲十分诚实,“你上次不是告诉我说了,你去了大巴扎·······” “好了,可以了。”罗摩止住了神明的话语,“我做了这么久的实验,难道就不能够放松放松了?” 上次说的明明是不会和旁人说自己的问题,但纳西妲看起来记住的也不是这一句话,祂把罗摩所有的说辞都记住了,包括这个旁人都有谁。 “但大家都再说,大贤者开始转性了。”纳西妲笑容狭促,“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呢。” 究极实验狂和摆烂享受仔的差距还是挺大的,这件事情并不像提起来的那么短暂,空都从层岩巨渊地下杀出来之后赶到了须弥,这委实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了。 “被朋友关心了啊。”祂的眼睛转动,“然后就只是告诉对方,我受教了,你可以走了呢。” 罗摩笑着揉了揉纳西妲的头发,“他又不会介意,反正你肯定处理好了吧。” “我把你在须弥做过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他向我询问了桓那兰那、赤王陵和永恒绿洲这些地方,说是要一个个找过去。”纳西妲乖巧地回答道,“他就和你说的那样,其实是心知肚明的。” 当然是心知肚明了。 他认定了罗摩在预测未来的方面有很大的问题,肚子里又憋着刚从层岩巨渊地下带来的疑问,所以毫无犹豫地选择了走一遍罗摩停留时间较多,处理问题较大的地方。 空相信,这些罗摩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的地方,必然埋藏着极大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即使和荧无关,起码也必然涉及到了提瓦特的真相。 “是啊,他当然什么都知道。”罗摩笑着附和,“毕竟他是空啊。” 和空并不遮掩自己是个世界之外的来客一样,罗摩对自己预测未来的能力其实遮掩的并不多,即使他从未明言,但某些人基本上已经猜出了一些真相。 未必是知道自己是一个游戏里的人物,大概是顺着纳西妲和世界树的联系,所以猜测罗摩可以看到一种世界树记录的过去和未来·······这种猜测其实也算荒谬了,但总比其他的猜测真实了许多。 而且,就罗摩的表现来说,这种猜测还是有合理性的。 “行吧,他又开始了。”罗摩说道,“看起来我解决的麻烦,都被他当成了本来应该是他会遇到的麻烦。” “这大概,就是在提瓦特旅行之后留下的应激反应?” 祂调侃着空的反应,纳西妲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但并不否认罗摩的说辞。 罗摩将自己的记忆毫无保留地共享给了纳西妲,祂当然也清楚,如果没有罗摩,空在须弥会经历些什么。 罗摩说的是对的,这些确实是空需要面对的麻烦。 这份反应其实并不算过激,他走过了三个国家,须弥是第四个,而在这条道路上,空在每一个国家的经历出奇的一致——遇上巨大麻烦,所有人都会找到他,希望他来解决麻烦,他去解决麻烦顺带着得到某种真相或者宝藏。 这种经历在枫丹的时候,甚至已经让周围人都形成了习惯——芙宁娜甚至公然“宣扬”了空的战绩,让枫丹人都为之诧异,这是哪里来的天煞灾星。 不管是周围人的反应,还是空自己的反应,其实都很正常了。 但凡了解一些空的遭遇,自然是能够知道的,任何人对此的怀疑都是有理有据的——因为只看表现,他还真的就是这种灾星。 而空完成了反向思考,既然我每到一个国家都会遇到麻烦,那么你须弥凭什么是例外? 你必须得有某种巨大的灾难在其中酝酿,而我又必须得是那个刚好要去解决的人。 所以他找到纳西妲照常询问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开始询问须弥是不是有什么古老的灾难传说,亦或者是即将爆发的巨大厄难。 纳西妲眨眨眼说没有啊,我们须弥风平浪静,一观祥和。 空嗤之以鼻,内心说胡扯,我走过的地方还有风平浪静的?开玩笑! 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就是空最后去做的事情了。 原来不是没有麻烦,只是麻烦已经被人给解决了,随后他自然而然地完成了一个思考回路的搭建——根据我在其他国家的经历,这种涉及到国家级别的灾难通常是当地人完全不在意而我这个异乡人很在意,而我刚好有这个能力,所以必须是我去解决的。可罗摩是这个国家的人,他却这么在意这些麻烦,并且真的去处理了,没有给我上场的机会,这显然是不对的吧? 所以很显然的,这些问题必然是我需要去解决的,我必须得去看一眼。 罗摩拍手叫好,“奇才,真是奇才。” “在你和他聊天的时候,我把这些委托贴在了冒险家协会,他们离开净善宫的时候刚好去了一趟冒险家协会,然后领下了这几份唯一的委托。”纳西妲话语轻松,“我安排了一些擅长考古的学者,沙漠雇佣兵团队陪同他去探险,顺带给他开了一份额外的委托报酬。” “反正钱这种东西,花费出去如果能够用来换到他的一点好感,也是十分值得的。” “他猜出来了这些是我的安排,但因为不想要拒绝专业团队,所以顺带着也只能够收下这些报酬。” 送钱也得主动去送,还要找一个他不能够拒绝的理由,这就是空的价值。 罗摩端详着神明的面颊,轻声说道:“做的真好。” 在祂摆烂的时候,有一个神明还是做好了一切。 包括处理政务,维系实验和交好祂在乎的朋友,所有的这一切,纳西妲此前从未告诉祂。 祂不过问的话,恐怕是得不到这些答案的。 罗摩突然释然了,所以你还有什么理由让祂去冒险,还有什么理由避着祂做事情呢? “我有了一个新的计划。”罗摩话语一顿。 祂的脑海中闪过了神之眼三个字,眨眼之间就被摁了下去,仿佛从未浮起。 “我已经完成了登神之路,这条路其实并不具备投入产出的价值,但如果只是增强而不是让人和我一样登临神位,其实成功概率是很高的。” 纳西妲等待下文。 这些说服人的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祂想要做什么,需要你给什么。 “接下来将是我的一段高速成长期,直到我成长为真正的赤王之前,我的实力增长速度都很可观,”罗摩认真地说,“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纳西妲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成长速度确实是太快了。” “空的强大就不做考虑了,他毕竟不是从弱小变成强大,更接近于恢复。”罗摩并不过多纠缠,“但如果我想要变强,除了考虑世界之外的力量,暂时也只能够在提瓦特的规则之内考虑。” 考虑到空的强度和敌人的强度基本对等,所以参考空的强度,就可以推算对手的强度。 但是,考虑敌人为什么强是没有意义的。 知道敌人很强和你需要干碎它就够了,至于说它为什么这么强的考虑,还是留在被对方干碎的时候慢慢思考吧。 “世界之外的力量,不谈你的限制,我就算想要接触,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触。”罗摩沉声说道,“我也不敢说完全不好奇了。” 之前罗摩还敢这么说,但自从这一次的成功之后,祂就觉得没什么力量是不能够一用的了。 反正再坏的结局也就那样了,没什么好顾虑的。 “元素力的规则·······你想要凑齐七元素?”纳西妲很轻易地猜出了答案。 不考虑开败者之友给出来的挂,那就只能够在元素的领域内开挂了。 元素力的领域,单个领域的巅峰是七大龙,七大龙之下是尘世七执政,刚好对应了七个元素。 罗摩获得了火元素力,篡夺了赤王的权位,祂如果想要更近一步,只能够尝试着挑战火之神了,再然后是火之龙。 但纳西妲不觉得这是罗摩会满意的程度,尘世七执政的强度有,但和麻烦相比,其实是不够看的。 至少在下一个地图的枫丹,七执政基本上就可以算是退环境了。 天上的一句话,两代水神都为之忧叹,最后还是芙卡洛斯请龙成功才解决了问题。 不能说芙卡洛斯没有作用,整个故事里的最强辅助,就是这位当代的水之神了。 但游戏里是铁打的辅助和流水的主c,版本一更新池子就新开,能当主c的基本上都在轮流出现的,毕竟策划不可能让主c之间的差距过于悬殊,否则他们是不值得玩家下池子开捞。 辅助自然也就比主c的价值稳定的多了,这个主c扶不起来,你也可以换一支四人队就业。 可现实里辅助和主c的差距就在于,主c的强度不够,辅助是完全扶不起来的,而你不能换一个新的主c来顶。 芙卡洛斯的成功完全是建立在了水之龙确实是有这个强度的基础上,如果那维莱特做不到,祂就算能够补全那维莱特,灾难也还是改变不了。 水之龙是真的有这个强度在身上的,水之神的强度就远远不够,只能够用命打个辅助。 纳西妲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麻烦面前,智慧其实已经不太够看了,重要的真的就是强度。 魔神的强度不够用,完全不够用。 罗摩不大可能满足于这样的强度,祂想要的必然是更加后面一些的力量,甚至是可以超越火之龙的力量。 但在单个元素的领域超过神明,其实是已经很困难的了,更何况是超过提瓦特原生的大龙。 纳西妲看好罗摩的天赋,但祂不看好罗摩有的时间。 毕竟在枫丹,龙就开始正式登场了,纳塔的强度起码也得和枫丹对等······所以从现在到纳塔,罗摩有多少时间去准备? 不需要祂超越龙王,只是抵达龙王这个阶位也许就够用了,祂能够做到么? 单个元素力的道路显然就不需要考虑了,罗摩唯一剩下的,就是如同空一样掌握七元素力。 “他并非是个提瓦特人,而且·······有不小的问题。”纳西妲摇了摇头,“你想要和他一样,这是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我得做一点新的尝试。”罗摩说道,“这个计划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这并不合适。” 我又不需要你做出什么支持,明知道这件事情会让你不快乐,真不如直接就别告诉你。 但罗摩还是不想要欺瞒纳西妲。 行为带来的结果和行为本身是相应和的,罗摩在乎结果,可这个行为本身又是另外的问题了。 权衡之后,祂选择了不对纳西妲做遮掩。 纳西妲眨了眨眼睛,祂隐约意识到了,这应该是个能够会让祂不太开心的答案。 但罗摩愿意把一个祂很明显不喜欢的抉择坦然告诉祂,这件事情本身又是值得开心的。 祂的鼻尖微微抽动,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距离理解人类还有一段距离。 “我想要寻找到另外六个适应元素力的原神,然后帮助他们完成登神之路,起码也是距离魔神临门一脚的状态。” “然后我会抽走这股力量,把它们拿到自己的手中。” 很难做到的,而且有些卑劣了。 纳西妲的第一反应是技术难题,其次是道德问题。 而最后,祂意识到了一样东西。 这种实验,祂似乎隐约地·······见过? (本章完) 298-教团和信仰 “这件事情很难做到吧。” 纳西妲下意识地问询道。 “我很高兴你的第一反应是做成这件事情的技术难题,而不是做这件事情的道德问题。”罗摩十分满意,“确实是有一些困难的,但这点困难还在可以解决的范围之内。” 祂抬起手,掌心的火元素凝聚成了一枚种子。 “一个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的问题,我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在一个以元素力量为基础规则的世界里,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却无法掌握元素力量。” 提瓦特的原生物种是龙蜥,但法涅斯捏出来的人类,其实也算是提瓦特的原生生命的一种了。 毕竟他们也在法涅斯的庇护之下,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很久。 然而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人类距离元素力的差距仍旧很远。 一个世界唯一的超凡力量,几乎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主人位格的人类却完全无法掌握它,这件事情是罗摩一直都无法理解的。 “我后来就不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去了解它为什么会发生,我认为这应该是之后的事情了。”罗摩轻描淡写地跳过了这个问题,“但这件事情并不关键,我只需要知道人类是无法天然应用元素力量就足够了。” “我能够将元素力变成种子,植入任何一个人的体内,帮助他掌握这种元素力。”罗摩的眼神明亮,“初期的时候,这种行为当然是需要我一个个去操持的,避免有什么意外情况。” “可一旦技术成熟,就能够大批量的推广,帮助几乎所有的普通人获得一定量的元素力。” 祂的话语一顿,“而如果我能够从中抽取哪怕百分之一的元素力量,那么在这种技术普及大陆的时候,就是整个大陆的人在供奉我为神明,帮助我积攒元素力量。” 这份灵感来源于西幻故事之中神术施法者,也就是一个真正的信仰神明的世界观之下的逻辑链条。 提瓦特并不是这样的神明体系,芙卡洛斯证明了人类的信仰真的有某种力量,但祂之前的几位神明也都证明了,祂们对于信仰不怎么在乎。通过信仰获得的力量,祂们大多直接用在了人类身上,而不是用在让自己变强。 这其中的逻辑需要纳西妲为罗摩解答,但在问题得到解答之前,罗摩已经完善了这份计划。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需要太过于详细的描述,简而言之,罗摩打算在这个世界建筑一个真正的神系。 种子是信仰的媒介,而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种子,完成一种简短的祈祷仪式,在祈祷仪式之后,他们就如同完成了一种神术施法的前置行为——唤来神明的关注,通过神明的力量释放法术。 用符合提瓦特的世界观的描述,就是他们呼唤罗摩的名字,而罗摩借助种子临时将自己的力量分一部分,帮助他们完成对元素力的驱动。 这种行为当然是有技术难题的,但麻烦的事情一直都是这样,如果它没有什么实施难度,也就不会被用来对付某些棘手问题了。 纳西妲能够理解罗摩话语里的描述,这并不算复杂,事实上七神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行动。 祂们都能够通过某种手段收集信仰,并且将虚幻的信仰化作具体的力量去做某些事情。 但不同的是,罗摩所想要做的,是全面地完成了对于凡人信仰的利用。 七神对于信仰的追求并不大,因为祂们一般也不会有真的用到这份力量的时刻。 而罗摩不同,祂从一开始就是在盯上了这份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须弥的信仰倒是可以直接交给你。”纳西妲并没有犹豫,“要做成这件事情是很困难的,而且,这应该也是伱更后面的计划吧?” 中间的计划只是寻找几个合适的人培养种子,严格说这种操作也很困难了,纳西妲当时怀疑的也是这份计划的成功概率。 祂甚至来不及质疑这么做的合理程度,而是率先站在了罗摩的立场上,思考做成这件事情的困难程度。 “仪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信仰具显,真正的发挥作用。”罗摩显然是已经有了思索,“我不清楚这件事情,但我确信,历代的七神应当都有这种手段。” “这种手段需要依靠神之心的。”纳西妲点了点头,“我在这方面的记忆有所空缺,了解的并不算很多。” “但有关信仰显然是和我无关的东西。” 祂在净善宫被囚禁了五百年,这个过程之中,须弥也仍旧照常运转。 可以说,提瓦特的信仰体系建立在尘世七执政的基础上,比如须弥的核心是草之神,而不是魔神布耶尔。 布耶尔是否工作,影响的是神之心提取信仰的效率,毕竟很多神明都佐证了国家的繁荣程度和民众的信仰是有关系的。 在这件事情上唯一说谎了的神明就是巴巴托斯,温迪早期说自己不管事,所以作为风神的自己理所当然是七神之中最弱小的。 这个说辞在早期是没办法质疑的,毕竟当时出场的几位之中,也只有温迪在这方面给出了明确的信息。 然而这个老登在后面就藏不住了,祂不管事确实是真的,但蒙德人对于风神的信仰带着狂热的追逐,在信仰方面,温迪并不弱于什么其他的神。 但七执政可以插手的,只有收集信仰的效率,以及如何运用这份信仰之力。 可有关神之心是如何工作的,这不是祂们会知道的秘密。 毕竟神之心来自于天空岛的馈赠,而截至今日,天空岛的神秘面纱称得上是一层都没有揭下来。 “所以我得挑战一下上面的神权了。”罗摩耸了耸肩,显得并不是很在意。 祂原先也算是遵守大陆的规则,对于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称得上是敬而远之。 但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你愿意遵守的规则必然是有利于你的利益的,罗摩愿意遵守提瓦特的规则,当然不是因为祂是个好孩子,只是因为这种选择在之前看上去是更加稳定的。 遗憾的是结果证明了,你会不会遭遇生死危机和你懂事不懂事,听话不听话毫无关系。 从这之后,罗摩就已经决定自己百无禁忌了。 反正你听话是这么个结局,不遵守对方的游戏规则,结局还能够差到那里去呢? “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让虚空重新开始工作。”罗摩看向了纳西妲,“有关须弥的信仰,这应该是你的东西。” “既然我对它动了心,无论我如何解释这件事情,都改变不了它冒犯了你的利益这个事实。” 纳西妲摇了摇头。 祂已经说过了,愿意让罗摩接替自己在须弥的信仰。 这件事情委实不算困难,因为历代六贤者的顶级操作,他们把沙漠人摁在地上摩擦,却奇迹地保留了沙漠的神权,而不是让雨林的神权直接覆灭赤王的信仰。 这种行为的离谱程度让罗摩一度都只能够拿出“也许是胜券在握所以不屑于这么做”的理由来为他们的选择挽尊。 不屑是高情商的说辞,直白点说就是一群废物没考虑过信仰战争,打赢了战争却不考虑打断敌人的脊梁,给了沙漠民站起来的机会。 直到空哥抵达沙漠之后的时间点,沙漠民居然还能够因为赤王的信仰汇聚在一起。 这其中固然有很多其他的理由,但一个死去了千年的神能够在千年之后依旧为祂的信徒提供一种会盟的基石,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证明沙漠民对于赤王信仰的追逐。 而罗摩的胜利则让赤王的信仰又一次站了起来,毕竟所有沙漠民都在宣扬罗摩是得到了赤王力量的神选——他们蒙对了,罗摩还真是赤王的“神选”。 他们这么宣传,再加上如今罗摩的地位,雨林民有不少人已经提议要为赤王专门举办某些节日来进行祭祀活动。 这和赤王无关,纯粹是出于对罗摩权位的尊重。 以祂在须弥的地位,祂如果有赤王的信仰,很快赤王就能够收获一批连阿赫玛尔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虔诚信徒。 如果罗摩要在须弥兴建赤王的信仰,在赤王的权位已经被祂篡夺的情况下,祂完全可以完成一个修改神名、修改教义之类的手段进行鸠占鹊巢,直接省去前期所有的积累。 在纳西妲的配合下,这件事情做起来并不算困难。 纳西妲并不在乎须弥人崇拜的神明究竟是谁,在这方面,祂的态度始终简洁而又高效。 但罗摩不能不在乎。 “让虚空重新开始工作,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上忙。”纳西妲稍作衡量,“尽管失去了神之心,但【虚空】本就是我制造出来的,我应当是可以重新激活它的。” 只是失去了神之心,它的作用会稍微有一些鸡肋而已。 但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有前人踏开了的道路,确实是没必要自己强行单走一条路。 “如果说我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的话,那么,替我在这段时间出面,好好看看这个国家如何?”纳西妲轻声说道,“你想要的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你肯定是不会满意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代替我,好好看看这个国家吧。” 祂捧起罗摩的面颊,温声说道:“你太紧张了,一紧张起来就想要尽快看到成果,我无法劝阻你在这方面的尝试,但你至少也得知道,须弥同样是你的东西。” 尽管没有过多的提起来,不过纳西妲当然是知道的,罗摩新的研究需要投入新的素材。 这是祂亲自鼓励对方,让对方重新活跃起来所必须要支付的代价。 罗摩太焦虑了,祂一旦焦虑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事情来填补自己的疏漏,让自己掌握更多的筹码。 要让罗摩停下,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让祂直接躺平了。 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纳西妲觉得还得是让罗摩好好看看祂自己的东西。 须弥这个国家不光是纳西妲的,也是罗摩的。 罗摩几乎没有这种认知,祂一直将之当成了交易,祂给须弥提供技术和某些特殊的造物,而须弥为祂提供摩拉和实验素材作为支撑。 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在还没有进入须弥城之前,罗摩短暂地将这些东西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有考虑过该如何去经营这个国家。 不过罗摩发现纳西妲做的很好之后,祂就果断松手,在也没有任何更多的犹豫和停留。 从一开始祂就在拒绝和这个国家有更多的接触,选择和愚人众一样经营一笔生意。 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就很简单直接了,祂不希望再接触的过程之中有任何多余的因素影响的选择。 毕竟那个时期的罗摩还是一心向上的勇士,直到祂膝盖中了两箭开始,祂觉得可能躺着也挺不错的,于是就干脆地躺下啦不动了。 纳西妲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了激励罗摩。 但如果罗摩真的恢复了信念,祂会做点什么其实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这方面纳西妲阻止不了罗摩,祂只能是尝试着强化这种羁绊,让罗摩做事情的时候稍有顾及而不至于肆意妄为。 毕竟,之前罗摩还有几分畏惧,希望在规则之内玩游戏,而不考虑接触世界之外的力量。 而现在的话,纳西妲几乎不怀疑,如果有机会,罗摩还是会和当年的阿赫玛尔一样,干脆地选择踏入深渊。 这是经历决定的必然选择,无法改变这种经历,自然也无法改变祂们的选择。 遵守规则是因为规则会带来利好,如果遵守规则反而会被重拳出击,讲道理那确实是没办法好好遵守规则了。 罗摩当然欣然应下,“我会的,我会好好看看须弥这个国家,看你将这个国家经营的如何了。” 这还是值得花费心思的,因为要选择合适的种子,挑选一个教团最初的一批人,这都是值得花费一些时间和经历来操作的。 (本章完) 299-选择吧 这种行为其实不缺乏模板,两个难题分别是如何论证信仰确实是拥有某种力量,以及如何利用信仰的力量。 罗摩并不是一拍脑袋就编出了这条道路。 用简洁一点的说辞,信仰封神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这仍旧是一种简单的工作。 投入更优质的能源,驱动更好的机械,让机械做成更大的工程。 这就是整个信仰封神的过程。 优质能源是信仰,更好的机械是需要信仰的神明本尊,而更大的工程,当然是指神明强大之后能够做到的事情。 无论用多华丽的行为去描述这个过程,罗摩还是觉得这种描述更加契合现实。 工作是最终的目的,达成了前置的要求之后,后者自然是随便就能够做好的。 罗摩如果拥有了法涅斯的力量,祂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达成为所欲为的成就,所有的谨慎和顾虑,本质上都是因为当事人的能力有限,而祂需要面对的麻烦超过了祂的解决范畴,迫使祂只能够借助更多的手段去削弱敌人的强度,增强自己的数值。 这就是冒险游戏的核心特色,广播体操。 在一个boss的门口,准备好卷轴和药水,在门口跳上三四分钟的广播体操,把所有的buff加上然后再去挑战boss,难度自然就会骤降。 罗摩现在的工作就是在跳广播体操。 祂需要凑齐所有的buff,拔高自己的强度,让基础数值明显不够高的情况下,却拿出比对手更加华丽的面板然后完成平推。 整个过程的难题不能说完全解决了,但其实都称得上有迹可循。 元素力并不是在每一个世界都会存在的,同样的道理,信仰也是。 这种好用的工具和能量并不是在每一种故事里都有扎根的地方,大多数时候,信仰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一种手段。 但提瓦特人的信仰确实是能够具显化的力量,而且这份力量很容易就能够被应用起来。 这一点,七神都可以是证明。 所以核心的难度就只剩下了如何利用信仰去永久的增强自己的力量。 当然路要一步步走,推动信仰本身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此之前,罗摩更加需要的是先凑齐七种元素力量。 因为计划已经拟定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份工作倒也不算困难。 “我说,如果是这种事情的话,你真的不打算一个个去交谈么?” 耐心地听完了罗摩的说辞,坎蒂丝打量着周围的同僚,话语带着几分无奈。 大风纪官赛诺,书记官艾尔海森······ 一些名声斐然的大人物,还有一些声名不显的陌生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罗摩简单地描述了自己的计划。 “我篡夺了赤王的权位,成为了新的赤王,而现在我需要须弥一地的信仰。” 在所有人的面前,罗摩表演了一把如何把高山变成平地——这种表演对祂而言其实为时尚早了,全盛时期的赤王肯定是有这种能力的,但现在的罗摩还差了许多。 不过一般的表演其实已经足够了,毕竟祂只是在煊赫自己的武力。 对于凡人而言,一击推平高山和推平一半的山,其实是差不多的。 “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小吉祥草王的认同,祂愿意逐步地让出有关须弥的信仰。” 罗摩话语平淡,“当然,这件事情只是通知,并不需要诸位给出意见。” 信仰是不可能对半分的。 甚至是须弥一地,罗摩其实也是不满足的。 无论是那种神话,如果信仰是可以参考的力量,那么提供信仰的人的质量和数量都是需要纳入考虑的。 平白无故地分割信仰,这件事情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这是神权的战争,我和祂自然需要交手,但这件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复杂。”听进了纳西妲的话,将须弥的优先级上调了一些的罗摩想了想,还是给出了解释,“我需要信仰,就好像机械需要能源一样,大量的信仰会为我接下来的工作提供很大的帮助。” “而纳西妲自己对于信仰并无需求,所以祂认为可以将须弥一地的信仰交付于我。” 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是冒犯了,无论有没有需求,但我的东西必须得是我的。 纳西妲确实是对须弥的信仰无所欲求,祂又不是需要积蓄力量去斩断自己神座的芙卡洛斯,也没有大慈树王被禁忌知识追杀的紧迫感,信仰固然是不错的工具,可大多数的工作纳西妲都是能够自己完成的。 祂所无法完成的那些工作,一般也不是用上了信仰之力就能够改变的。 这些理由都是纳西妲退让的理由,比如不重要,比如祂和罗摩私交甚笃·······罗摩确信纳西妲有一百种退让的理由,但其实祂不让的理由更多。 不管怎么说,这种好是应该被记下的。 罗摩也有些苦恼,理论上说祂和纳西妲之间的关系,应当是祂为纳西妲提供帮助。 但遗憾的是,须弥的难题解决得都太早了,现在须弥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需要纳西妲做出牺牲才能够解决的大问题,这样罗摩也就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了。偏偏随着事情的发展,罗摩反而成为了麻烦诱捕机,大有接替空的位置的样子。 这些遭遇反而让罗摩不断蒙受纳西妲的帮助和恩惠,以至于亏欠的越来越多·······我还有能够偿还干净的一天么? 罗摩突然有些不确定的。 纳西妲想要的太少了,也许罗摩能够做到的事情是越来越多的,但祂的欲求没有什么变化,想要的那些自己都能够做到。 亏欠祂的人情其实是很难偿还的。 “很难听到您的解释,大贤者阁下。”赛诺双手环抱,“但这件事情,我们还是需要觐见一次草之神。” 这种时候也只有这位大风纪官才会开口说话了。 艾尔海森也很有骨气,但他太聪明了,通常不会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时候。 “请便。”罗摩说道,“不如说,我很欢迎你们去寻找祂。” “毕竟,祂才是须弥的主人。” 主人和神在须弥将会被分开了。 罗摩仍旧无意于统治,甚至也不关心教派,祂就是想要信仰作为发展的动力源而已。 “神权和统治权是不会分割的,大贤者。”艾尔海森说道,“不过您这么说,我们倒是明白了您和祂的想法。” 事出仓促,大家做出选择的时候也就简单了许多。 最简单的判断,罗摩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祂说谎的可能性自然就很小了。 “也许不会分开,”罗摩点了点头,“但我希望祂是须弥的主人,而我同样是须弥的一部分。” 蒙受了这么多的恩情,就没办法太嘴硬了。 艾尔海森微微颔首,神色轻松了许多。 坎蒂丝耐心地等着这两位更加关心神明和国家命运的大人物问完,方才重新说道:“他们更加关心须弥,既然他们关心了这个,那么我想要问的,就是那些更加简单的事情了。” “您所谓的播种和收割,具体是什么含义?” 不能说很明显,毕竟大家身份职位各不相同,这要说什么共同点,基本上是找不到的。 但六个人一个神共有七种元素力量,这件事情还是值得多想的。 七这个数字,在提瓦特毕竟是特殊的。 “详细地描述就要从我的故事开始讲起了,不妨长话短说一些,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深感于人类在提瓦特大陆上的无奈,于是尝试着篡夺神明的权位。” “而我成功地夺取了赤王的神权,却发现了这份力量仍旧不够用,于是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作为总结,它可不够简洁。 艾尔海森眼睛微眯,大风纪官双手环抱,只是神色也紧张了一些。 这些就足够清楚了,甚至来说,清楚地有些过了。 罗摩实在是太坦诚了,祂说的这些话,任何人听了都难免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会被杀人灭口。 “各位应该已经明白了?”罗摩认真地道,“魔神的力量已经是一种极限了,赤王固然不是拥有最强火元素力的神明,但在魔神的阶位之中,已经是十分强大的一种了。” 那些魔神战争时期互相争挞的魔神,每一个都有值得一书的故事,就像大蛇奥罗巴斯一样,祂显然是输掉了魔神战争,然而有关祂的故事,却撑起了一整个故事线,并且对于提瓦特考古有着莫大的支持力度。 其他的魔神也许不如奥罗巴斯经历丰富,但祂们的故事无疑也是值得一书的。 不过很明显的,在这么多的魔神之中,阿赫玛尔的故事线也是最高档的那一批了。 祂有禁忌知识,和古龙有联系,身旁的花神又是天上落下的神明。 这些配置太高了,也就让祂的故事线相当的完善。 配得上这份故事的,自然还有实力。 阿赫玛尔也许差了点,不是初代火之神的对手,但在火元素的领域,已经是相当能打的了。 “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合适,但受限于阿赫玛尔或者说魔神的桎梏,我的未来其实是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的。”罗摩神色诚恳,“我并不满意。” 坎蒂丝深吸一口气,脸上哭笑不得,“您真的知道这么说是不合适的么?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确实很明显了。 在当前的提瓦特人的认知之中,单个元素力走到极限,就是七执政这个段位了。 罗摩很明显不满意“仅止于此”,祂想要更近一步,只能够尝试着谋求更多元素力的组合。 这也是提瓦特元素力的规则,火和水的蒸发,火与冰的融化·······元素力的规则在千百年里,已经被无数人研究过了,不同的元素力量,通常是能够搭配出更强大的爆发和破坏力的。 “您攻克了由人及神的道路·······”艾尔海森沉吟道,“然后您打算将这些研究用在我们身上,并且最后收走这份力量。” 即使用膝盖去思考,都能够想得出来罗摩短短一句话里究竟赔进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这种研究显然是教令院明令禁止的·······但是吧,教令院都是过去式了,倒也没必要这么遵守一群旧时代人制定的古旧规则。 至少在牺牲者不是自己和自己的朋友的时候,艾尔海森还是愿意承认罗摩这样研究的价值的。 由人及神的实验成果,无论付出了多少人的性命,都很难说这是不值得的付出。 甚至可以说,这太值得了,简直赚麻了。 “做事情之前先谈难度,再提回报。”罗摩一如既往,“这项技术基本已经成功,但暂时必须由我本人监测,且我登神的机会比较特殊,伱们不大可能有这种机会。” “实验的成功概率相对一般,你们有很大的概率因此而直接残废,小概率变强,极小的概率真正的拥有魔神的部分力量。” 这算是柯莱实验的升级,罗摩能够拔高成功率,但这种实验的成功率本来也不高。 人类对于魔神力量的适应性一般,甚至还不如找一些魔物来的简单。 “当然,这其中所有的副作用,我都有办法完成治疗,除了会痛苦一些之外,你们不会因为实验留下什么无法根除的后遗症。” 除非现在找了个风元素的原神,然后温迪一听你说你要取代我风神的权位?那可太好了,来发个誓吧少年,只要你承诺之后会守护蒙德,我就把风神的权位让给你! 不敢说百分之百确定,但罗摩认为,如果要找一个可以篡夺巴巴托斯权位的新风神,应该是很有希望的。 罗摩的成功,也是基于阿赫玛尔本身的算计。 祂就是想要一个完成了登神之路的罗摩,避免自己也需要和罗摩一样陷入一段艰苦的发育期——显然树王和草之龙都不会给祂发育期,祂必须选一个滥强的,从初期强到后期的职业。 其他人不大可能有这种机会,也就没办法完成登神。 他们能够获得魔神的力量和部分血脉,大概能够算个·······半神? 罗摩的面色稍有一些古怪,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最好的结果是一次就获得了部分魔神的力量,但即使没有,只要初次成功了,剩下的实验我也会逐步推进,确保你们的力量成长起来,最后到一个可以采摘的地步。” 这就没必要骗人了,讲道理也没什么必要欺骗,不行就换一批呗。 愿意冒险的人其实不算少,只要确保不会死,报酬足够丰厚,总归是能够遇到不错的人选的。 “实验的难度姑且讲到这里,接下来聊一聊回报。” “在实验成功之后,你们会因为种子被收割而陷入虚弱,但这无妨,我会记录你们实验中的数据,并且重新为你们植入新的种子。”罗摩话语一顿,“也就是说,在力量方面,你们必然是在得到,这其中唯一的风险就是我是个不讲道理的卑鄙小人,不但收割了一次,还想要收割第二次。” 坎蒂丝伸手扶额,无言以对。 这就太直接了吧,其实可以稍微委婉一点的。 “而正常的回报,包括摩拉之类的,你们可以开一个正常的价格,我都可以代替草之神答应。” 罗摩看向了诸位初步挑选的人选,神色平静,“选择吧。” (本章完) 300-初步人选 做成一件事情,罗摩习惯描述难度,并且和需要合作的人表述自己会给出的好处。 麻烦和好处同时摆在所有人的面前,然后剩下的交给他们来选择。 这种行为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成功的,如果你打算舍弃一批士兵,用他们的生命去拖延时间,你肯定不能说我需要你们去死,用伱们的命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兵士如果明知道是牺牲还愿意昂首挺胸冲锋的,这样的军队古往今来都太少太少,而如果要换成另外的一些群体,那就更加困难了。 做成这件事情的手段还有很多,比如最简单的欺瞒,不告诉真相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送死,兵卒自然也不会在没有合适理由的情况下反抗将帅的军令。 他们知不知道显然是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对于敌人的吸引力的。 而罗摩的做法,其实只能够意味着,祂有绝对的选择权力。 牺牲对于祂的计划的影响也许有,但肯定不大,所以祂愿意让其他人来做出选择。 如果是涉及到了自己的生死的时候,没有人觉得罗摩会把是否牺牲的权力交给旁人,祂必然会让这些人为了自己去死,而不是什么“选择吧”。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能说是和盘托出,但他们需要知道的,也确实是足够多了。 “如果我打算拒绝呢?”艾尔海森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率先问询道。 “我会用草之神的权能修改你们的这段记忆,让你们失去有关交易的部分,确保这暂时是一个秘密。”罗摩说道,“涉及到了记忆,我相信诸位并不相信我的风评。” 罗摩也是坦然:“在这方面你们大可以相信我,因为我明明可以直接摧毁你们的存在来遮掩秘密,但我却选择了修改记忆。” “我已经多此一举了,就不会在修改你们记忆的时候做一些诸如窥视记忆或者多修改一些的举动,这过于画蛇添足,着实没有必要。” 即使是赛诺这样的人都忍不住为之一顿,面露无奈之色。 某方面说,罗摩总是能够理解人们所畏惧的地方,同时也能够找到最能够说服人的理由。 祂知道人们畏惧失去,畏惧实验,所以祂拉上了纳西妲,向所有保证实验的成功率,保证了每一个参与者必然都会因此而得到力量和其他的许诺。 祂知道想要退去的人畏惧记忆和魂灵,但这方面没有什么好的说辞,于是祂用了更加简单粗暴的理由——当我可以杀死你们却选择了修改记忆来保证秘密的时候,你们就不必担心我会多做什么事情了。 多此一举。 这真是最好的理由了,大家看着罗摩方才显露的神迹,不自觉地有些哑口无言。 雀氏。 祂本来就算无所顾忌了,如今夺取了赤王的神权,杀几个普通人对祂来说也算是什么问题? 能杀而不杀,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保证了。 能杀而不杀,这就是空一直以来的怀疑。 每一次回忆当时的情况,他都笃定对方必然是能够杀死他和荧的。 但这么漫长的时间之后,他还活着,荧也还活着,所以祂当日把他们两个人拦截下来的选择,也就更值得怀疑了。 不同的人面对相同的情况,得到的也是不同的答案。 至少对于罗摩眼前的这些人而言,他们确实是放松了心神——一个不需要你冒多大风险,也可以安全退出的冒险,却能够带来莫大的收益,他们委实是提不起太多的顾虑和担忧。 罗摩的挑选涉及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过多思量的东西,也就是他们在元素力上的天赋。 天赋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有天才,当然也会有平庸之辈。 罗摩挑选的是有天赋的天才,但天赋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出生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一次掷骰子的决定,这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东西。 当好运降临的时候,兴奋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稍微冷静一些,也会好奇好运为什么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如同这样的纯粹好运气,你当然是无法进行更多的怀疑的。 罗摩也不是一开始就怀疑穿越和金手指这些东西,当时他只是以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是某种天命之子,他对命运安排的所有好处,包括天赋、穿越和金手指全都来者不拒,当成了这是主角的配置,丝毫没有警惕和怀疑。 这是穿越故事最正常的发展,你会在一个有魔法的异世界里正式开卡,然后升级加点,最后成为救世主。 这样的故事又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呢?你是不相信自己的圣剑,还是不相信自己白天骑晚上被骑的少女龙? 罗摩当时也是不怀疑的,今日的他们同样不会怀疑这种纯粹出于幸运的好运气。 即使是亿分之一的概率,也毕竟是真的有概率落在你的身上的,鸿运齐天,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罗摩耐心等待。 祂并不打算许诺做不到的承诺,这些好运气,也算是实实在在的好运,而不是和不久之前的祂一样遭遇的陷阱。 毕竟在预期的尝试之中,这么做的可行性极大,而且也确实不会给实验体们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灾难。 “我同意了。”赛诺双手环抱,“之后我会请求觐见草之神冕下,但有关元素力的这方面,我愿意接受您的实验。” 需要问询的是有关信仰的问题,其实问了也是白问,但这姑且算是大风纪官的某种坚持? 他的眸子明灭不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罗摩。 赛诺如此爽利的答应,未尝没有想要避开罗摩的缘由。 毋庸置疑的是,罗摩肯定是教令院规则体系之中的最大破坏者,这种破坏并不只是祂杀死了阿扎尔这么简单,包括赛诺作为大风纪官一直遵守的戒律和规则,罗摩至今也还在践踏。 像是这种实验,祂只是用有了实验结果来进行了一段简短的概括。 赛诺知道这种实验的好处,但也更加清楚,罗摩的尝试必然是牺牲了不少他人的性命,这当然是对风纪官这个群体最大的蔑视和侮辱。 问题是,罗摩早就修改了这部分的律法。 罗摩并不是合法地从阿扎尔他们手中继承了须弥的控制权,祂是个篡权者,是须弥第二个体系的国王。 作为一个人类王国,眼下最适合须弥的一个划分并不是以五百年前草之神变得弱小来作为两个时代的分割线。毕竟在这两个时期,无论神明的强弱,须弥其实是始终稳定如一的。 最适合作为分割的,是罗摩的胜利。 祂摧毁了自魔神战争以来须弥的秩序,那个年代的学者簇拥在草之神的身边,围绕着神明建立了初代的秩序,并且一直延续到了今日。 而罗摩摧毁了这种秩序,重建了一种规则。 无论赛诺是否认同或者满意,他都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前代的规则并不具备在当前实施的土壤。 作为这个国家实际意义上的国王,罗摩当然有权利修改任何祂认为老旧的规则,而教令院体系下的所有规则,都可以算作在这个范畴之中,因为祂是杀死了六贤者夺取了权力,而不是顺从前代的国王,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冠冕。 赛诺习惯了风纪官应该遵守的戒律,应该追杀怎样的人,但罗摩直接修改了这部分规则和律法,让风纪官队伍的行为变得无法可循。 无法可循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行为甚至不是一种正规行为。 在阿扎尔的时代里,他们遵从教令院古老的规则,狩猎违背律法的疯狂学者,这是所有人都需要承认的,归属于风纪官的权力。 阿扎尔后来都想要亲自弄死赛诺了,显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符合风纪官规则的违法行为,所以他想要先下手为强。 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这种行为已经是违法行为了,他们抓捕学者从自身的义务变成了暴力组织胁迫学者的生命安全,毕竟法律压根就没有给他们管束学者实验的权力。 当然,真的要完全的修改,这就涉及到太多了,比如人体实验和杀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没有区别的,罗摩总不可能真的要剥夺风纪官在这方面的权力,让杀人在须弥变得合理化。 受限于其他的约束,以及罗摩本身也不觉得普通的学者能够拿出什么精妙的研究成果的轻视,罗摩并不限制风纪官继续遵守旧时代的纪律和规则,允许他们按照最开始的规则狩猎监管学者。 但赛诺很清楚这种默许的代价,他得到了罗摩的支持的同时,也就必须维护罗摩的利益,否则一旦双方翻脸,罗摩立刻就可以让现在的风纪官部队从维护法律的正规君变成不经允许滥用暴力的邪恶组织。 此外,罗摩太收敛了。 祂的实验也算是大张旗鼓了,很多须弥的学者都知道大贤者本人有一个奇妙的研究,但风纪官就是查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正式行动通常离不开情报的支持,而罗摩在风纪官的上位,祂如果愿意,随时可以掐断这种情报的流动,让风纪官无视掉这方面的情报。 而且给祂更多资源和支持的,其实也不是须弥,而是愚人众。 在情报战争方面,愚人众已经不能说是很强了,他们对上当前的人类王国,几乎和当年的坎瑞亚一样,都是断档式的对手。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本身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再加上神明的存在和约束,罗摩毫不怀疑至冬能够平推六国,直接把提瓦特变成一个国家的领地。 赛诺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别说罗摩做没做坏事了,他连罗摩在哪里做事情都查不到,也很难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有所冲突。 他猜的到一部分真相,但猜测又不是证据,完全是打又打不过,查也查不出,光知道祂有问题,这就只能够自己来气自己了。 罗摩知道赛诺的尴尬,并且十分体谅,“那么,还请大风纪官暂时地交接一下工作,接下来地一段时间里,恐怕您是不能够轻易离开的。”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愿意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仍旧保留自己的坚持,哪怕只是一部分的坚持,罗摩觉得这还是值得尊重一下的。 这种心思可以简单地称之为,无聊的有点想要犯贱。 顺从的人见得多了,见到一个不打算轻易妥协自己的人,就会觉得这个人还真的是值得高看一眼啊之类的。 罗摩的这种心态只会持续到赛诺没有真的跳出来反对自己。 祂也不打算考验人性,比如强行给赛诺扔一点自己的实验情报,然后让赛诺顺势追查,最后去面对坚持原则挑战罗摩和放弃原则视而不见的挣扎——挺有病的,罗摩现在是有一点无聊,但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无聊和忙碌其实不冲突。 祂忙着推进研究,找不到多少的空闲,包括今天的初步挑选和观察,实际上已经算是一种假期了。 但这并不影响罗摩很无聊。 这些研究需要堆砌失败的次数,只有成功的那一瞬间值得喜悦,而之前的每一次失败,都是无聊又无趣的尝试,可惜没办法跳过尝试,直接得到最后的成功就是了。 祂无聊的时候确实是会找点乐子,不过为了乐子就做到这种程度,罗摩不得不惭愧自己的水平还不够,到底不是个合格的乐子人。 有了赛诺冲锋陷阵,剩下的人的思考就简单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大风纪官赛诺也确实是须弥这个国家的高层人物,相比较几乎不怎么露面的罗摩,可能须弥人对于赛诺都更加熟悉一些。 他都愿意冒险,被挑选的那些相对普通的幸运儿,自然也不怎么想要拒绝了。 艾尔海森思考了元素力对于自己的价值,没有多少犹豫,也选择了答应,甚至来说,相比较失去元素力,他更加拒绝罗摩对自己的记忆动手——祂是没有理由干坏事,但不想就是不想。 坎蒂丝耸了耸肩,也跟着点了点头。 (本章完) 301-特殊的想法 罗摩当然知道,其实相比较答应,他们更希望从一开始就没有卷入这种事情。 财帛动人心,但天降横财通常也都带着麻烦,权衡之下,其实这笔动人心的财帛还是不要的好,毕竟如果你会觉得心动的财帛,通常会带来你无法解决的麻烦。 你能够安之若素,觉得有了很好,没有也无妨的东西,才是一个人正常情况下所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财富。 再往上高一个等级,再重要一点点,想要得到就必须考虑付出了。 当然,这些人毕竟是同意了,思考他们的心路历程对于罗摩而言称得上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祂并不是很关心这些人经历了怎样的思索和挣扎,最后才选择了应下自己的要求,这无关痛痒,不必思索。 得到了众人的许可,剩下的工作自然也就自然了许多。 罗摩需要去研究这些人的身体所能够承载的力量上限,然后再进行针对性的培养。 个体的差距在所有的领域都是存在的,元素力当然也不是例外。 有些人天生就更加适应某种元素力,或者他们的身体相对强健,接受同样的培养和教育,他们的成长速度就是要比其他人更快。 罗摩所挑选的志愿者们就是这样的天才。 理论上最好的天才都要去找愚人众要了,毕竟在现在的条件下,提瓦特大陆上也许有不少的天才,但已经成长起来的,可以直接投入战斗使用的成型人类战斗力,基本上都在愚人众这边。 愚人众的执行官开口就是数百年的寿命打底,这就显得其他的天才稍微有些无能为力。 即使是达达利亚这样的天赋武斗派,看着罗莎琳这样比他多了数百年的寿命的情况也只能够叹一口气。 生命总归是有一个成长曲线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别的生命,只要有衰老这种概念,早晚都会面对负增长。 但罗莎琳显然不像是被寿命所困的样子,所以时间对她而言,暂时都是正向增长,无非是增长的多少罢了。 她也许也有因为衰老而失去力量的时候,不过这不是现在。 所以达达利亚面对的,就是一个基础属性值碾压了他的数值怪。 罗莎琳打达达利亚,不需要什么战术和操作,她本身的数值就是支持这种胜利的,不然她不就白白地渡过了那些比达达利亚漫长的生命? 一个世界总是有天才的,蒙德也有温妮莎这样的天才,并且罗摩相信,蒙德的历史之中绝对不是只有一个温妮莎。 但她们因为各种原因,最后并没有成长到温妮莎这样的程度,所以人们所熟知和传唱的,也就只有一个温妮莎而已了。 罗摩正在做的,就是寻找世界各地埋藏的“温妮莎”,祈祷她们的天赋确实是温妮莎这个级别的。 祂当然也想要那些已经统领蒙德的骑士团团长温妮莎,而不是还在角斗士时期的可怜少女,但这些已经成长起来的英雄们,是不需要罗摩的好意的。 在罗摩完成了预期的第一步计划的时候,空也已经抵达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地,兰纳罗的故乡。 “在草之神正式执政之前,须弥虽然也有兰纳罗的传说,但大多数人也都认为只是传说而已。” 随行的学者扶了扶眼镜,为这位被草之神钦点的客人耐心讲解。 “它们掌握着草之神的部分权能,能够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往返,如果它们不愿意,正常人是无法看到它们的。” 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一个依附于提瓦特大陆的异空间。 兰纳罗们掌握着两个空间传送的办法,它们可以随时在异空间和主位面之间穿梭,因为很多对兰纳罗感兴趣的学者们只会无功而返。 它们掌握着梦境和特殊的力量,还能够感知人心的善恶,一般的手段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愚人众用了小孩子当诱饵。 他们抓住了兰纳罗过剩的同情心和善良,故意让小孩子陷入险境,进而逼迫旁观的兰纳罗现身,这种手段可以说是很符合愚人众一直以来的风评了。 学者侃侃而谈,“但在草之神重新掌权之后,这些特殊的生命偶尔也会在须弥城直接现身,我们后来统计了一些数据,发现其实很多的孩子都有过和兰纳罗相关的描述,只是大人们很少会相信小孩子的话语。” “这也是须弥一直一来的一个特殊之处了,须弥人只会在幼年的时候做梦,而一旦成年,我们将不会在有任何的梦境。”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很长时间以来,须弥的学者都宣称这是智慧的象征,梦境离奇而又幼稚,成熟的学者不需要这种东西,所以当我们长大之后,我们就不会在做梦了。” “但这是错误的,草之神后来公布了真相——祂拿走了须弥人的梦境,去解决某种足以危害须弥安全的危机。而现在危机解除了,祂也就将做梦的权力还给了我们。” 空默默点头。 大家接触了一段时间,这位学者先生已经明白了空喜欢听什么,所以他专门讲的都是一些和古老的麻烦纠葛在一起的故事。 “神明祂没有告诉伱们具体是什么灾难吗?”派蒙有些好奇。 “并没有,但我想草之神这样伟大的神明不得不剥夺我们做梦的权力,并且也只是含糊地说这是一种灾难,想必这是一种我们不该知道的东西。”学者耸了耸肩,“您可能不知道,教令院之前有很多的禁令的,这些禁令的核心其实都是在抑制学者们不必要的好奇心。” “好奇是很多学术成长的前提,抛开赚取摩拉,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会因为好奇一种现象如何发生而选择投入精力和时间,偶尔有所收获,多数一无所获。” “其实一无所获是很不错的好情况了,我们的力量有限,大多数的好奇换来的努力,只会成为他人的麻烦。”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是个人的生死,这倒是一种小事情,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这再合适不过。可有些麻烦是自己制造的,最后却不是自己去承担,这就让人苦恼了。” “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就会有麻烦。“空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像是这种说辞,一般只能够去找一个人来了解了。 但现在罗摩衰颓的样子难看,找祂大概也只会被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吧?毕竟这个人在渊下宫的时候跑的那么远,虽然给出了指引但丝毫都不想要参与其中。 当时就这么谨小慎微了,现在一开始摆烂,就更加不会参与什么麻烦里面了。 “你的说辞和我的一位朋友很像。”空斟酌着说辞,“冒昧询问一下······” “我是大贤者的学生,跟随祂参与了某种特殊的研究。”学者沉吟道,“事实上大贤者挑选了很多的学者,我们并不看好祂的才能,但畏惧大贤者的权力,也希望得到大贤者的看好,所以也就义无反顾的加入了。” 罗摩的出身在教令院的学者眼中,就是赤裸裸地沙漠蛮子。 这种人懂研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虽然当时都不知道罗摩要研究什么,但祂必不可能成功。 想是这么想的,大家都对沙漠蛮子搞研究这件事情嗤之以鼻,但仔细思考一下,这个沙漠蛮子位高权重——认真地说,你让祂不开心了,搞不好这就是你上级的上级唯一一次有机会直接接受祂的命令的时候。 祂又搞不来什么高难度的研究,本人还位高权重,听听祂的教导做事情又不会吃亏? 大多数的学者都是带着这种心思来的。 当罗摩宣布自己要完成由人及神的研究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因为罗摩的野心而感到震惊。 只有想笑。 讲道理,野心和做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罗摩当时的话在听众耳朵里不能算是类似雀蟒吞龙的野心,而是赤裸裸的梦话,不具备任何值得尊敬的地方。 学者低下头。 但罗摩成功了。 祂成功了,这一切的嘲笑就会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在后续的实验之中,大贤者通常只需要我们负责一些简单地培养工作和实验,真正的难题几乎都是大贤者一个人攻克的。” 珐露珊也是参与者之一。 因为当年某位同窗好友的帮助,他将珐露珊的学术研究整理成册并且交付给了教令院,时过境迁之后,珐露珊当年的研究成果逐渐落后,但这件事情无疑是展露了珐露珊的学术才能。 这也是为什么,珐露珊回到须弥之后,明明落后了时代一百年,教令院还是审批让她担任了学院的老师而非学生。 才能是很容易就可以评鉴的东西,你不可能评价一个人在所有领域的才能,但在某一个领域内想要称量他的才干却十分简单——对比。 潘峰、刑道荣之流在演义里的表现很容易引来调侃,但这些演义里轻易就领了盒饭的将领,却也是实打实有个名字的武将,他们其实很强了。 只是和那个会踩着他们登场的人相比就显得太弱了,弱到不能多走两个场面就得下线。 一个人的才能当然是多方面的,他究竟什么更强这很难说,但他在某个方面的才能如何,却是轻易能够称量出来的。 珐露珊的才能,学者们都是认可的,他们了解这位百年前的教令院天才的辉煌履历,因而他们尊敬珐露珊的能力。 正因为他们了解,所以他们不相信珐露珊会是实验的主持者之一。 她不太行。 你了解了,才能够真正的判断她是否能够做到——显然珐露珊不行。 她的擅长领域是机关学,而且是破解机关,这在当年还算是热门领域,可百年之后沙海之中的赤王遗迹都已经被攻克的差不多了,这学科自然就只能够跟着谢幕了。 机关学到不能说和这些实验无关,但也确实是关系不大。 他顿了顿,“即便如此,我们做的也不够好。” “不久之前,大贤者完成了这项研究,并且决意把研究成果推而广之,希望所有的须弥人都能够享受到这项研究带来的好处。” 空摇了摇头,“做不到的,我不清楚罗摩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些研究对于资源的要求必然十分苛刻,祂是魔神,却不能够无中生有。” “这已经足够了。”学者说道,“我听说过空先生的故事,您从蒙德启程,那时候还是个岌岌无名的冒险家,而到了须弥,您的名声已经无人不知了。” “不会是灾星吧?”空眼皮一跳。 他也是稍微了解过自己的风评的,当然就算没了解过,他稍微回顾一下自己的精力,也难免有些尴尬。 这些灾难本质上和他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硬要说的话,一半能够推给愚人众,一半能够推给坎瑞亚,都是这两个坏批在搞事情,并且持续地、坚持不懈地搞事情。 但每一次的灾难现场都能够看到空,这让想要为空辩解的派蒙都有些哑口无言。 “是。”学者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他们说你走到那里,那里就会爆发巨大的灾难。” “这显然是假的,毕竟我们来了须弥,须弥不也没有事情嘛!”派蒙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但您现在就在寻找麻烦,”学者说道,“而且是坚持不懈地寻找须弥历史之中可能存在的某些麻烦。” “当然,如果您真的找到了某种隐藏的灾难,我应该感谢您的努力付出,毕竟这些麻烦既然存在,那么迟早都会暴露出来,您提前帮我们找到,这总归是一件好事请。” 但大贤者都已经犁了一边地,草之神也宣称须弥现在十分平和。 这你都能够找到什么棘手的灾难的话,我真的怀疑究竟是须弥真的有问题,还是你这个人有问题。 面对这种目光,空的面色有些尴尬。 他确实是带着这种心思的,毕竟没有麻烦,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在那里停留。 但这种想法,似乎确实是有些不地道了。 (本章完) 302-过度 有个不太地道的想法,至少空自己是觉得有些不太好的。 他和派蒙对视了一眼,神色难免有些尴尬。 “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没有问题啦。”派蒙两手一摊,还是替空应下了这个话题,“不过如果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话,我和空确实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说这话的时候她回忆了一下层岩巨渊的讯息,这是他们漫长旅行一来,又一次接近了真相。 不是很能理解,但空就是可以通过一些奇奇怪怪地东西见到妹妹荧的影像,也得到了一些和坎瑞亚有关的真相,确实是应和了富贵险中求。 层岩巨渊之下的麻烦,甚至是让愚人众和千岩军都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合作。 派蒙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危险,大多数的冒险都是这样,找到了一点消息,然后空顺藤摸瓜,一路追寻下去,最后解决掉敌人和麻烦,并从中得到讯息。 派蒙很少会有什么实感,只有实实在在地让空都陷入危机的,她才会意识到危机——比如和雷电将军的那一次交手。 一开始的层岩巨渊不再这种范畴之中,但随着旅行的深入,更下方的危机就让派蒙印象深刻了。 还好,最后关头还是有人来救场了。 “我们倒也不是希望某个地方发生重大的灾难,不过灾难的发生往往隐藏着某些重要的讯息。”派蒙认真解释道,“而且无论我们有没有抵达这个国家,这些灾难都是已经存在并且亟待爆发的,我们才不是灾星啦!” “当然。”学者深以为然,“这些古老灾难的诞生原因神秘,不过毋庸置疑都是历史之中的一环,您帮助其他国家解决了这些灾难,理应是英雄而非灾星。” “不过您知道的,凡夫俗子通常是看不到这些的,他们只能够看到您到了某个地方,然后某个地方的灾难就会爆发。” 他话语一顿,“听说您的下一站是枫丹?” “听你这么问,枫丹是有某种麻烦?”空反问道。 “正是如此,”学者点了点头,“和须弥、蒙德这些国家不同,枫丹流传着一个相当古老的预言。” “枫丹人出生便带着罪孽,总有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上升,将背负罪孽的人们淹没。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在神座上哭泣,才能洗刷枫丹人的罪孽。”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从学者的角度来说,我很难描述这个传说的荒谬程度,如果海水能够淹没枫丹,这样的情况简直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灾难,它所波及到的绝对不会只是枫丹一地而已。” 说着,他看了一眼空,“至少在听说您的下一站就是枫丹之前,我一直都以为这只是个戏剧性的说辞而已,只是用来恐吓小孩子的东西罢了。” 空:········ 你要是不太会说话,你可以保持沉默的。 “但后来大贤者完成了由人及神的实验,我听说您是个特殊的异世界人,不过异世界人大抵也是能够理解人和神的差距的吧?” “如果大贤者都能够做到这种事情,我想如何荒谬的预言,也未必是真的无稽之谈了。” 空的神色突然轻松了起来,“伱之前可从未和我聊过这些,是罗摩让你告诉我的。” 他甚至是笃定,而不是问询。 “是。”学者微微躬身,“大贤者让我向您道谢,感谢您的好意,并且为自己当日的表现而道歉。” “我接受祂的道歉。”空微微颔首。 还得是罗摩。 这样一来,他就得到了下一个地图的主线任务了。 这个预言,绝对不止是某种荒谬的传说,而是某种必然会发生的现实。 空仔细咀嚼着这份预言。 在确定了预言一定会发生的时候,想要捕捉预言的重点其实并不算困难。 出生就带着罪孽的枫丹人。 会被海水融化,而这是一种赎罪。 至于说水神独自坐在王座上哭泣,可能是祂自己因为民众的死而痛哭,也可能是······祂做错了什么? “大多数的痛苦都是来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既然提到了水神,祂就不该只是这么个角色。”空暗自斟酌,“故事里必然有祂的戏份,否则祂痛苦与否,实在是不值得专门写进预言之中。” 预言这种戏码在太多的故事里都会出现了,空自己也有所经历。 那些人永远不会明白着说,必然只是说一半藏一半,说出来的一半也是荒谬无稽难以理解的东西。 可任何的一个预言,它如果是正确的,那么每一个在它的里面出现的角色,都必然需要有自己的戏份。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国家遭受灾难,而自己是个无力挽回失去的弱者,这样的神明和祂的遭遇,其实是不配拥有单独的一句话的。 最合理的解释,应当是······· “罪孽和水神有关,是祂招来了灾难,但祂又无力去承担自己的错误所造成的恶果,于是祂会坐在王座上独自哭泣,一辈子为自己的错误而懊悔痛苦。”空的眼神明亮,“祂必须得在这个预言里有自己的戏份,如果只是因为失去而痛苦,这就没必要写进预言之中了。” 毕竟按照他所接触的七执政来说,因为民众遭难而痛苦,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就连稻妻那个神经质的自闭将军,也是认为自己的方案更适合稻妻人才做了这样的选择。 痛苦应当有更加深刻的理由。 “这样的聪明不值一提,因为在知道了某些事情之后,要去反推故事就十分简单。”学者说道,“大贤者要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并且祂说,你应该知道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空默默点头。 当然是自己的强大。 罗摩给他指出了下一个地区的故事主线,他应当围绕着这条预言去行动,并且在已经猜出了的部分真相之中继续补全。 比如找出枫丹人为什么带着罪孽而生,比如水神做了什么事情,是祂需要为灾难的爆发而后悔的。 但其实就算不知道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枫丹的灾难,他能救当然也会去救,真的救不下来也不会对他的旅行造成太大的影响。 “多谢提醒。”空道了声谢。 “那里,这都是大贤者的命令而已。”学者笑笑,“那么更近一步,就是兰纳罗的故乡了,因为草之神的原因,我们须弥人通常是不会接近这些特殊的存在的。” “我对兰纳罗的理解也仅止于此,就先告退一步了,还请您自行调查,最后把我们需要的资料送到须弥城。” “您可以在这里稍微花费一点时间,后续的沙漠考古团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会雇佣您去参与赤王遗迹和永恒绿洲的考察。” 这并不是帮助,恰恰相反,在所有的流程之中记录的,都是空在帮助他们。 故事的开始就是,他们想要完成考古工作,但担心某种危险,于是在冒险家协会雇佣了一个大冒险家来帮忙。 空不会因此而亏欠任何的人情,毕竟,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学者团队和保镖的雇佣合作关系而已。 这是纳西妲的安排。 祂没打算在这种地方占什么人情,反正以空的性情,他自己就会记下的,把名头修整的好看一点,一点便宜不占,实际上一点亏也不吃——帮了人就是要他记住这份恩情的,这份恩情未必会用到,但用到了它就一定得在。 无偿且友善的帮人都是与人为善,不过与人为善就是要他念这份好,不给你添麻烦的同时,最好偶尔还能够帮你一把。 至于说为什么无偿的同时还要对方能够帮上忙,这委实是一个没必要深究的问题了,只能说帮人的可以不要被帮的报偿,但被帮的人真的一点好都不念,那就得早做一些决定了。 而空是前者。 多数时候他都是来免费帮人的那个,不需要你帮过他,自然也不需要你提醒他,他最后还是会来帮忙。 在失落的兰纳罗的故土里,空找到了一部分的真相。 一个有关五百年前的少女来过须弥,并且帮助它们解决了某种麻烦的消息让空信心倍增。 他本来决定走完这里就抓紧时间去枫丹的,但兰纳罗的消息却明确地告诉了他,荧曾经在须弥之地上旅行过一次。 因为这个消息他放弃了快速启程前往枫丹的故事,反而是打算在沙漠里花费一些时间。 如果草之神的领地有妹妹的消息,那么当时三神同盟的另外两个神明,赤王和花神是否也能够找到一些消息呢? 这个故事就太长了一些。 兰纳罗的故乡就在须弥的雨林之中,而且因为纳西妲的出现,这些小精灵的生存环境好了很多。 家里有大人和没有大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兰纳罗的故事知道的人很少,大多数人将之当作小孩子的妄言,并不想要多加理会。 不过这种生命的存在形式还是有一些人注意到并且十分感兴趣,尽管很难明说兰纳罗究竟有什么用处,可作为一种特殊的生命,至少它们肯定很值钱。 如果还能够发现一些特殊的价值,比如做成的食物可以延年益寿之类的,那就更加不用多想了。 在之前的须弥,还是有人在狩猎兰纳罗的。 现在大家就正常的多了,大多数人都不算了解神明的性情,纳西妲的决策能力大多体现在了发展的方面,祂总揽须弥的大局,负责指引须弥的方向。 人们知道祂是个睿智强干的神,但确实不了解神明的性情。 但他们了解罗摩。 兰纳罗也许有价值,罗摩的屠刀也同样十分高效。 维护和平的手段永远都是最强大的武力,他们显然不打算挑战这个道理,也都收敛了自己此前对于兰纳罗的所有想法。 在现在的须弥,想要见到兰纳罗其实不算困难了。 家里有了大人,一直以来的麻烦也都解决了,它们当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在须弥的世界里行走,完成自己的旅行。 可要去沙漠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赤王陵说到底也只是个建筑,即使不打开正门,也有的是办法可以进入其中。 但要想完整的拿到所有的讯息,就只能够找到石板去解密了。 赤沙石板在游戏里想要找齐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是在没有地图和金色点位的现实里。 须弥的地形在复杂程度上并不逊色于渊下宫,空对赤王和花神的遗留动了心,就只能够填进去大把大把的时间慢慢寻找真相,这是无可回避的投入,想要回报,自然要投入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过于珍贵,也就需要当事人拿出更加珍贵的东西用来开场。 罗摩并不关心空的情报,但这不算难猜。 兰纳罗只需要用一句话就能够把空的注意力给牵住,这一点罗摩当然是知道的,毕竟他也走完了整个森林书。 虽然须弥的污染被根治,空也就没办法遇到那位森林书开场的巡林员小姐了,但罗摩是走过了大概的流程的,他知道那句没什么大用,但可以激励空的话。 时间并不会停留,哪怕故事的主角选择了去沙漠里挖坟考古,其他人也有自己的生活。 罗摩的研究稳步推进。 信仰这种力量想要应用起来,着实是有些过于轻松了。 特殊的情况总是让罗摩有些怀疑,这是否就像是人类豢养牛羊一样,提瓦特人也被某些生命所豢养着。 人们因为牛羊身上的产出而选择豢养大量的牛羊,而信仰之力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产出。 这种猜测仅止于猜测,毕竟法涅斯的段位太高了,这种怀疑站不住脚。 在人类编纂的神话故事里,要么神是单纯的想要人类信仰和崇拜自己,要么神明就会被人类的信仰所钳制。 前者是西方神话的常态,你的崇拜给不了我什么,但我就是要你憧憬膜拜我的神名。 后者是东方神话的故事,人能够在某方面供养或者伤害神。 法涅斯显然不是前者,但祂更加不像是后者。 祂对信仰之力显然没什么需求,说是制造人类专门豢养产出信仰,这也就过于荒谬无稽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好用的力量确实帮了罗摩很多。 信仰的力量要比元素力更加容易应用,甚至也更加容易捕获,这也就意味着应用信仰要比应用元素力走的更快更远。 唯一的缺陷就是它需要裹挟万民,万众只能够成就一人。 祂放弃了前往枫丹的考量,打算留在须弥暂时深耕。 而在这个时期,一位很早就被派去枫丹的大商人回到了净善宫。 (本章完) 303-好奇心 多莉很兴奋。 作为须弥的大商人,她的开局却不尽如人意,能够走到今日,偶然的幸运之下得到了艾莉丝的关注,这当然是最大的原因。这位异乡的神秘精灵给了她太多的筹码,而她赠与这些东西的理由轻快而又简洁,并不是为了奢求什么回报,只是因为看到了小孩子的委屈和不甘心,自己刚好有些东西,也就随手递了过去。 在努力和幸运之间,其实幸运才是一等一的重要。 此后的人生之中,她还会有无数次的幸运,也会遭受多次的风波,但唯有年幼时期递给她一只手的精灵,会成为她日后所有行动的支撑。 当然,若要因此而抹除多莉个人的努力,这也并不合适的。 得到机会的人很少,浪费机会的人同样不少,多莉能够一无所有地走到后来的位置,个人的选择也是值得一书的。 不过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关心他人的苦难,多莉也无心和每一个人演说自己过去的挣扎和选择。 她只是在饱尝了某些失望之后,最后终于走了出来,仅此而已。 “大贤者大人,”看上去过于年幼的商人神色轻松,“幸不辱命。” 罗摩笑容温和:“辛苦你了,这是很重要的任务,对接下来须弥的某些工作而言至关重要。” “你想要什么东西来补偿你这段时间的辛苦?” 和干活的下属就不画饼了,不妨开场布公一些,罗摩相信他们为自己工作,也许有人是追随自己,但更多的人是追随于自己能够拿出来的利益。 这很好,能够谈钱的地方,交流感情倒是俗套了。 “我想知道那些至关重要的工作是什么。”多莉几乎没有多想。 “这是会公布出去的东西,伱打算用自己的功劳换这个?”罗摩有些诧异。 “我还以为您会说明您对于魔神力量的研究,并且告诉我,我可以选择这些作为奖赏的。”多莉扶了扶眼镜,笑眯眯地说道。 “这不是奖赏,是合作一方完成合约之后,另一方应当支付的酬劳。”罗摩修正了一个说辞,“而且,如果我这么说,你就更加不会选了。” 有关研究,这委实不算是个秘密。 罗摩并不担心消息传出去,祂未曾主动宣扬,但也从未制止消息的传播。 须弥内能够挑选的人才,到底是不如整个大陆来的爽利的。 这个世界上对力量有兴趣的人很少很少,不过绝对不是没有,而且会对力量感兴趣的人,起码会有不错的信念。 如果在稍微有一些天赋和力量,那就更加美妙了。 罗摩不打算只停留在须弥境内,有关信仰,这是罗摩选择的道路,而它发展到最后必然是一场征服之战。 信仰在祂的世界里,通常是一种工具,无论是那种教派,但凡能够在一个国家盛行,本身都是被统治者用来稳定民众。 而在提瓦特,它是一种可以称量的财富。 提瓦特的七神从未因为信仰而有任何的争执,但罗摩并不打算一直遵守这个规则,须弥太小了。 芙卡洛斯积蓄了一个国家数百年的信仰,只是用了少量的信仰力量来维持某些机械的运转,大多数的力量还是留在了最后一刀,斩灭水神的神座。 抛开祂过于谨慎,谨慎到了九成九都不愿意落子的可能性,那就是这一刀真的需要数百年的积蓄。 只是打破一种古老的秩序,也需要为此付出如此昂贵的代价。 而罗摩要做的,是取代古老的秩序,成为新的秩序,祂需要支付和积蓄的力量,只会比芙卡洛斯的更加庞然。 完全指望须弥一地来供养,这不现实。 在此之前,所有的尝试都值得一试。 “您的成功已经让很多人都为之动摇了,大贤者大人。”多莉眨了眨眼睛,“我在枫丹的工作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 “但您的实验成果,却让多数枫丹贵族选择了支持。” 和北国银行对峙这件消息,没有人能够拒绝。 北国银行在大陆上扎根了太久,这意味着它根深蒂固,同时也意味着它的很多底细已经被别人抓住了。 包括·······它有多能够赚钱。 这是一个吞金巨兽,可它一旦运转起来,能够带来的回报何止是十倍? 更何况,那还是摩拉克斯没有出事之前,货币的铸造全被璃月完全垄断的时期。 只是他们所了解的报酬就令他们心动,没有人觉得,这就是北国银行真正的造钱能力,可以预想的,愚人众只会从中得到更多。 在摩拉克斯逝世之后,这些大人物们没有人会拒绝和北国银行分庭抗礼的机会,不是愚人众的威名不够用了,只是和这样的利益相比,什么危险都显得微不足道。 合作本身是不值得犹豫的,岩之神的死算得上是异常意外,但祂这种生命的死所影响的必然不会只是祂自己。 涉及到了摩拉这种古老的货币,整个提瓦特世界都会因为祂的死而卷起某种风波。 风浪之中,准备最为周全,体量最为庞大的就是北国银行,老二老三这些不联合起来,老大轻易就能够分而破之,最后让所有人都失去抗拒的机会。 但合作这种事情,说是各怀鬼胎,已经算是有所收敛了。 谁来领导,谁来分割利益,要和敌人打到什么程度,谁会被敌人的筹码打动·······太多的东西都在其中周旋,涉及到利益,在不能够用武力完成意见上的统一的时候,就只能够硬磨时间。 多莉是个合格的商人,她了解权贵的想法,知道该如何去说服他们。 再加上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委实不算是短视之人,取得最后的成果也只能说是需要一点时间。 但罗摩的成果成为了某种神来之笔。 银行的成立和稳定,关系到的是摩拉。 而罗摩的研究,关系到的是个人的力量和寿命。 魔神的力量姑且不提,没人觉得罗摩会把造神的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但即使是更低一个档次的力量,也是能够获得数百年的寿命的吧? 这些魔神,那个的寿命又低于千年了?我只要一半而已,只是一千年的一半而已,就心满意足了! 财富在没有财富的面前,要比生命或者别的什么都珍贵。 可在有财富的人面前,生命却又要比财富珍贵的多,这份对于生命的追逐,让多莉的谈判效率增进了许多。 枫丹在实际上也是王国制度,那维莱特或者说水神的决定足以代表所有人。不过真正实操起来,祂们毕竟不是罗摩这样的独夫,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见,即使力量和位格上远超所有的普通人,最后行动起来却难免要进行某种妥协。 那维莱特本身也不打算拒绝,又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多莉提前拿到了自己拿不到的成果。 也正因此,多莉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成就感。 赚钱是赚到了,这点她很满足。 但赚钱的手段却和她自己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罗摩降维打击一般的援手改变了这些枫丹权贵的想法,这让多莉有些挫败。 “你见识到了枫丹贵族对这种东西的追逐,但你却不动心?”罗摩问道,“你不关心寿命,想要从我这里换取一些迟早会公布的秘密········” 这样的筹码足够诱人,但多莉却没有选择。 “秘密也是有时效性的嘛,您迟早会公布的东西,但要推迟多久,这就是您说了算了。”多莉笑眯眯地说道。 “这秘密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你想要知道,倒也无妨。”罗摩并不犹豫,“我打算掠夺七国对于神明的信仰,让提瓦特归拢于一个神明的统治。” 万众归一,裹挟万民的意愿,成为唯一的一。 罗摩不清楚这么做的代价,但祂怎么想都不会比之前更惨,也就能够毫无顾忌地走上这条路了。 “要走上这条路,首先要能够给民众大笔的摩拉,让他们知道信仰我能够生活的更好。” “我会开放研究的手段,让更多人借助我的研究获得力量,前提是,他们愿意信仰我。”罗摩说道,“神明会在信徒的心中种下种子,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拿走种子的力量。” 严格说大慈树王也有过类似的操作,祂拿走了民众的梦,用来抵御禁忌知识的侵染。 罗摩要的不是梦境,而是种子在他们体内培养出来的力量。 这目前还是个假设,即使是专门关注的几个实验体,罗摩暂时也做不到予取予求,更别说是把目标扩大到诵念祂的名字的万民了。 但这就是所有的尝试,多莉问了,罗摩就敢说。 事无不可对人言,反正这种尝试,说了和说笑话的差别真的就不大。 “您居然有这样的野望,须弥会陷入战争之中么?”多莉认真问询。 她相信了。 “理论上不会。”罗摩迟疑着道,“提瓦特的神明,其实并不像你我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祂们的真正面容会让所有信仰神明的人都大吃一惊。” “从祂们手中夺走信仰,这件事情应当不至于引来战争。” 但信仰的争夺本身就是一场战争。 罗摩确信,温迪不可能对这种事情有什么态度,大概风神的信仰在祂看来,不会比一瓶苹果酒更加重要。 可西风骑士团、西风教会决然不会是这么个态度。 七星和幕府显然不可能坐视神明信仰的流逝,他们必然会拿出一个强硬的态度来解决这个问题。 但罗摩并不在乎。 这种事情只要不是真的推进到了战争的环节,怎么样的舌战其实都无所谓。 祂的时间不是很多,但耐心并不算少。 反正失败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呗。 “您能够保证?”多莉再次问询。 她很关心这个问题。 提瓦特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人类王国混战,但一些小规模的争斗,来自坎瑞亚五百年前的致命打击,还是给提瓦特的历史留下了一些记录。 多莉很确信,这样的冒险所带来的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请。 尤其是,这种后果明明可以避免的,完全是因为罗摩一个人的私欲而导致的结果,她并不想要接受。 罗摩信誓旦旦是罗摩的事情,但她其实不信。 “我没有什么绝对的把握。”罗摩摇了摇头,“你想听我的安排,我告诉了你,但也只是告诉你而已。” 并不征求你的意见,你问了,而我觉得你可以知道,我就告诉你了。 仅此而已。 多莉哑然。 “我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你吗?”她向着罗摩问询道。 “这件事情是我提出来的,你问我要怎么阻止我自己?”罗摩神色古怪,“好吧,我知道自己风评不佳,但这件事情是得到了草之神的认可的。” “不如给祂一份珍贵的信任如何?”罗摩提议道,“你刚刚为须弥做好了一件大事,总不能你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我翻脸,这样事情不太好看。” “至少你等等,你给我点时间去罗织罪名,然后你在跑去背刺我如何?” 祂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开玩笑,多莉自己也不能笃定,罗摩是否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这不应当是一个能够在现在暴露出去的情报。 任何一个正常人,他们或许能够接受罗摩施予的力量种子,但如果种子带着某种能够控制他们的因素,他们自然会选择拒绝。 一般人对于力量的追求断然不至于这么顽固,哪怕舍弃了一切都要如此坚持。 如果罗摩给他们力量的代价,就是会掌控他们的一切,那么罗摩的计划就可以直接腰斩了。 当前的提瓦特,应当很少有人愿意接受这种代价。 但罗摩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生气,似乎也不打算把她这个不稳定因素给直接排除掉。 多莉突然有些无力,“您说的果然是对的,早知道还不如接受你一开始的酬劳。” 出于商人的习惯,她选择了问询罗摩遮遮掩掩的秘密,而不是直接拿着报酬走人。 但就是这该死的好奇心,现在反而让事情麻烦起来了。 (本章完) 304-生意做不来 信仰发展到最后,如果不是困守一地自求安稳,那就只能够选择战争了。 罗摩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七星的权位完全是依托于摩拉克斯的首肯,是祂告诉仙众应当相信人类,这些仙人才选择了离开璃月港,在山野之间独自生活。 否则按照他们的正常表现,仙众显然会选择直接驾临璃月港,骑在七星的头上颁布自己的决定。 这和爱不爱人不冲突,同样是雷电影式的爱人。 我认为这样做更好,而你们太年轻,不配自己做出决定,自然应当按照我的决定来走。 这样的爱实在谈不上陌生,而且不同于已经放弃了这么做,和将军选择了战争的雷电影,仙众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改变。 他们在最后关头离开璃月港,多半不是因为凝光对抗奥赛尔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才能,而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某位神明的暗示。 如果摩拉克斯没死,只是从明面转入暗处,仍旧在控制这座璃月港,璃月的仙众自然会选择离开,将这个国家交给七星。毕竟在他们看来,做出决定的仍旧是帝君,而七星只是帝君的某种工具和傀儡。 他们不太看得上工具人,却会对工具的主人呈递所有的恭敬和尊重。 这份恭敬和尊重会在很大程度上让七星收益,他们得到了仙众的让步,同时又保留了仙人的武力——后者尤为重要。 但任何的好处往往伴随着代价,他们借用了仙人的威势,也会被仙众的立场所裹挟。 完全可以预测的,一旦罗摩鼓动的信仰又在璃月港扎根的趋势,他们也许一开始反应不过来,可一旦他们意识到了这是一种对摩拉克斯神权的入侵,他们就会立刻裹挟七星做出一些简单粗暴的事情。 罗摩真的不指望那位留云借风真君,还有和她同行的其他仙众会选择冷静。 所以多莉的担心并非是无稽之谈,她的怀疑恰好是一种可能性极大的走向。 “哪怕是坎瑞亚覆灭的那个时期,人类王国也从未有过直接的战争。”草之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你所描述的那样,这是神明的人类王国,而不是人类自己的王国。” “如果神明不打算推动战争,任何有关战争的预测,都只是杞人忧天的猜测而已。” “但也许,第一次的战争,就要从我们这里开展了。”罗摩神色冷淡,“七执政的体系开拓之前,神明互相争挞,最后只留下了七位胜利者。” “我一开始并不相信神明是某种温和的生命体,毕竟这场战争记录了一切。” 须弥有三神共治,蒙德的风神招揽了北风的王狼·······虽说是七位胜利者,但存活下来的魔神其实并不只是七位。 但这并不影响魔神战争的残酷性。 这是一场世界范围内的轩然大波,所有的魔神在几乎同一个时间内,裹挟着祂们的民众对周围的其他魔神开始了争挞。 祂们陷入了生死搏杀的状态,为了一些似乎并不算重要的东西。 “我不太能够理解,无论是民众还是信仰,亦或者是单纯的领土,究竟是什么地方值得祂们突然开战。”罗摩看向了纳西妲,“我猜你也不知道。” “高塔的孤王压倒了北风的王狼,却输给了新生的风精灵巴巴托斯。” 要怎么去描述这场战争的离谱程度呢? 迭卡拉庇安和安德留斯清空了整个蒙德境内的所有魔神,将这场战争变成了两个神明的决赛,而最后安德留斯输给了迭卡拉庇安,高塔孤王即将登上风之神的神座的时候,巴巴托斯诞生了。 温迪描述过这段历史,轻描淡写地揭示了战争的发展。 迭卡拉庇安输了,而祂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提瓦特的历史多次证明了,人类在魔神的战争之中,通常和胜负毫无关系。 即使是空和雷电影的交战,雷电影也只是因为意识到了民众的意愿而选择了收手,而不是被民众的力量给打伤然后输给了空。 说我错了的人,通常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只是他们意识到自己即将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支付某些他们不愿意支付的代价,因而他们选择了在嘴上道歉赔礼,来降低自己的损失而已。 而雷电影是真的因为民众的选择而认为自己错了,所以祂主动收手,而不是继续给空两刀。 蒙德最后这场令迭卡拉庇安陨落,巴巴托斯登临神位的战争,主力输出显然只能是巴巴托斯。 罗摩好奇的地方就在这里,祂完全想不通当时的巴巴托斯是怎么打赢的。 而更有趣的地方是,安德留斯在迭卡拉庇安失败之后主动选择了放弃登临风神的神位,祂的理由在温迪的描述中显得十分傲娇——并非是因为力量不足,而是认为自己不会给民众带来幸福,所以祂没有和巴巴托斯争斗。 啊? 迭卡拉庇安从地脉里伸出了一只手,表示自己有一些亲切地问候想要给祂的老朋友安德留斯。 可以预见的是,魔神战争之中如同这样古怪的事情绝对不在少数。 不是为了登神,不是为了胜利,但大家都在推动战争,谁都无法逃出去。 须弥的三神共治,看似是三位神明精诚协作,共同发展,实际上这片土地上也是被打的就剩下这三位神明了。 祂们三个相处融洽,和祂们不融洽的,都已经被埋进土里当了肥料。 “一场几乎同时在全世界爆发,但大多数的胜利者都是一些不在乎名利和胜负的神明。”罗摩坦然地说道,“除了清账之外,我想不到什么更合适的理由。” 不是因为魔神想要战争,而是天上的祂划定了有多少魔神能够生存,所以下方的魔神就都只能够选择来一场混战。 坎瑞亚的灭国之战中,天空岛无疑展现了对于七神的绝对支配权。 祂未必能够让摸鱼仔,如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全力发挥,去执行一场针对坎瑞亚的屠杀,但祂有命令,这两位就只能够离开自己的国家去做事。 也正是在祂们离开的时期,两个神明的国家爆发了一些让祂们也为之叹惋遗憾的失去。 当然,就算是现在,罗摩也不为坎瑞亚的覆灭有任何的遗憾。 按照大慈树王的惨状和牺牲,如果这个国家不赶快重开,那现在多半就没有什么五百年后的故事了。 这个国家无辜的只有民众,毕竟坎瑞亚上层的选择,好处落在他们身上最少,罪孽却平等地处决了他们所有人。 国家和民众的分歧对立在王国制度的情况下确实是可以出现这种情况的,毕竟民众不具备选择的权力,却要承担选择的后果。 他们也体会过那些超人一等的科技所带来的便利,但仅是如此却要承担被毁灭的命运,这显然是不太公平的。 不过罗摩没有原谅的立场,且素来没有体会旁人心酸的习惯。 祂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这个国家的存在会对祂生活的世界造成巨大的影响,于是祂希望并且支持对方被毁灭。 无关道德,仅仅是因为祂不喜欢为旁人的错误买单,仅此而已。 坎瑞亚的特殊毋庸置疑,而魔神的战争本身也有诸多的疑惑。 罗摩有很多猜测,但祂现在已经不会再为自己的猜测支付太多的精力了。 就当是未来可能的一种吧,我只做自己的准备,不管究竟是那种可能。 想要详细追究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提瓦特麻烦的地方是,有些东西我能够知道,但我没办法告诉伱。 真要说真相,至冬、温迪和钟离他们显然都拿着一些真相,但想要从祂们手中攫取真相,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奥罗巴斯的死时刻提醒着罗摩,真相只是力量的某种附属品,你可以没有真相,却不能没有力量。 无论如何,提瓦特最后遗留的秩序就是如此。 七位胜利者都太过于负责和温和了,祂们温和的完全不像是刚刚从一场决定了自己生死的战争之中脱身,而且巴巴托斯的成功,实在是太过于钦定。 和天生与世界树有关,几乎是命定的草之神的大慈树王相比,巴巴托斯的出现都让大慈树王的命运显得不那么稳定了。 有关七执政的选拔和魔神战争,就后来如罗摩这样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都显得过于荒谬了一些。 纳西妲欲言又止。 战争总是要得到一些东西的,所有魔神在同时开始了战争,祂们最后得到了一个七执政的席位。 这份权力本身能够带来的巨大好处是能够填补这个问题的,权力本身就是战争最好的答案。 可罗摩遇到了太多神经质的神明了。 巴巴托斯对于神权岂止是不上心?摩拉克斯一手策划了自己的死,迫不及待想要下班,雷之神制作人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神之心给抛开了,草之神姑且不提,水之神芙卡洛斯用了数百年积蓄力量,一刀斩在了自己头上。 针对这些神经病,权力这个标配答案都显得不够正确了,祂们没有一个人是会为了权力而掀动战争的。 纳西妲能够理解罗摩。 祂早些时候,也是相信自己的这些同僚每一个都是伟大而又睿智的神明,祂时常会因为自己被凡人囚禁了数百年这件事情而觉得有些抬不起头——太丢脸了。 自己的同僚各个执掌一国,将自己的国家梳理的风调雨顺,而自己却被囚禁在了净善宫,简直是无颜和祂们坐在同列之间。 正因为如此,离开净善宫之后纳西妲不敢懈怠,每日都在学习和尝试如何做一个完美的神明。 祂如果早些知道自己的同僚都是这种奇葩······· “我如果早点知道,真的还能够如此急迫地去做事情么?”纳西妲忍不住问询自己,“应该会的·······吧?” 治国是自己的事情,你不能和其他的统治者比谁更烂。 所以无论祂们有多么不着调,纳西妲都认为自己是应该尽力去做的更好的。 但祂实在不敢笃定地说,早些时候一直都是这个理由在支撑祂,突然拔掉了这个支撑,祂有自信,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其实祂们治理的国家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纳西妲主动为自己的同僚挽尊,“无论是蒙德还是璃月,其实都还挺·······” 不错的吧。 祂忍不住闭眼叹息。 “说下去。”罗摩面色含笑,“我想听完全部。” “你是说,像蒙德那样被愚人众在自己国家压制的,也算是还不错?” “还是说,你觉得巴尔泽布统治下的稻妻,眼狩令和锁国令都是民众的福音?” 这种话只是调侃,罗摩并不认为祂们有所失职。 首先对方得有这份权力,然后才能够谈论对方是否失职。 提瓦特人其实没有赋予神明太大的权力,神明的权力并不来自于民众的赋予,而是来源于祂们自己。 光是这一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做的好和做不好的区别了。 祂们愿意去做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民众最需要的福音。 纳西妲很清楚罗摩的想法,祂谈及责任就会要求权力,如果给予的权力不够大,祂就会轻描淡写地拒绝承担这份责任。 这不是错误的,但很少有人会和罗摩一样,完全地区分割舍。 这和祂的出身有关,也和祂后来的经历有关。 即使是再苛刻的人,也很难要求一个在沙漠部族之中长大的人对于须弥有什么荣誉感。 基于六贤者和教令院这个团体数百年如一日对沙海执行的某种方针,在沙漠之中长大的沙漠民,实在有太多的理由拒绝须弥的名号。 众所周知,须弥有雨林和沙漠,但须弥人只有雨林民。 罗摩能够反攻踏足须弥城,不是来自于教令院六贤者的权力禅让,也不是因为神明的恩许,自然也不需要为此而对谁负责。 而后来的经历,纳西妲就更加没什么好说的了。 祂沉默了,但罗摩没有。 罗摩话语带着安抚,“没关系的,即使真的要打一仗,这又何妨呢?” 既然是必行的战争,早一日或者晚一日的差距,无非是积蓄能否增厚几分的差别而已。 罗摩知道纳西妲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但这是祂会给出的答案。 “你骗我。”纳西妲轻声说道。 “有。”罗摩点了点头,“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会和平解决,但其实我一直是按照战争做的准备。” 和多莉相比,纳西妲其实更加厌恶战争。 不谈爱好和平这件事情,只说须弥的草之神应当对须弥人负责,纳西妲是看不出来战争的预期收益大到他们将要为此支付的代价的。 收获比不上支出,这生意做不来。 (本章完) 305-同意和拒绝 这算是欺骗? 草之神叹了一口气,然后悄然离开。 祂太过于相信罗摩,以至于从未怀疑过罗摩的说辞。 罗摩告诉祂,形式看似危机但实际上什么也不会发生,毕竟你很难想象,摩拉克斯或者巴巴托斯会因为自己的土地上出现了另外一个神明的信仰而选择悍然发动战争。 纳西妲得到了罗摩的记忆,祂扪心自问,这些神明也确实是做不出来选择战争的举动,加之祂相信罗摩的判断,也就欣然表示支持。 但罗摩其实并不肯定这个答案,祂嘴上说必然是和平解决,实际上却始终稳定地推动武力发展,时刻为战争做准备。 祂说的和祂正在做的,是两种事情,这就是对纳西妲的一种欺骗。 罗摩没什么解释。 如果要解释,祂可以给纳西妲很多的理由来为自己进行开拓。 反正这个神明会听祂的说辞,无关说辞的可信度,只要是祂说的,纳西妲都会尝试着去理解并且支持。 罗摩所防备的,也不是尘世七神,而是和坎瑞亚一样,担忧来自天上的力量。 这是个理由,但什么理由都不会构成做一件事情的影响。 就好像雷电影的为你们好其实是无法弥补祂的选择给稻妻带来的麻烦的,祂当然是为了稻妻民众而选择了这条路,可选择的结果众所周知,显然谈不上什么好事。 纳西妲离去之后,罗摩稍作沉默,然后转身跟着离开了净善宫。 祂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纳西妲关心这件事情,祂压根不会因为因此而离开自己的实验室。 “抱歉,让你久等了。” 回到实验室里,罗摩挂上了欢迎友人的微笑。 “那里,神明紧急召集伱商议事情,我们的事情当然可以往后放一放。”达达利亚的笑容爽朗,“我被派往了枫丹执行任务,但在路上听说了你的事情。” 罗摩离开的时候他思索过如何让这个问题委婉一些,后来还是觉得,这种消息既然能够流传起来,大抵罗摩就不需要什么委婉,否则祂完全可以封锁消息,而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我想问你,要获得这种力量的代价是什么。”他单刀直入。 罗摩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你我朋友一场,我就不和你聊一些所谓的痛苦、昂贵的价格之类的东西了,反正你都不会在意。” 人体实验当然不会睡一觉起来就拥有魔神的力量了,这是罗摩的待遇,和优渥待遇成正比的,是他差点也就被留在了梦里,一觉再起不能。 当然,达达利亚多半是不会把这种痛苦放在眼里的。 就算罗摩告诉他,这种改造实验如何痛苦,他不亲身经历,也很难放在心上。 能够对外启用的技术,它的珍贵程度往往和它需要的价格成正比,但这一点对于达达利亚而言,同样不成问题。 不光是执行官的身份,他的背后,应当代表着整个愚人众的关注。 “这份代价需要在很久远的未来支付,而现在,我只会索要一些基础的东西。”罗摩话语轻松,“如何,要在考虑一下么?” “按照我的人生经验来说,那些一开始不打算索要报酬的人,最后往往才是打算拿走最多东西的人。”达达利亚揉了揉眉心,“尤其是以你的风评而言,这种说辞就更加危险了。” 不求回报的好人? 这种人当然是有的,比如自己合作过的空,达达利亚对空的印象极好极好,尤其是在他和罗摩合作过之后,他对空的印象就更好了。 凡事都怕对比,人也一样。 若说罗摩也是不求回报的好人,这种说辞达达利亚听了都会笑出来。 大家私交甚笃是私交,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些交情就变成傻子了。 罗摩绝对不是个好人。 “人做事就是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从来都不是例外。”罗摩不置可否,“甚至来说,我更是其中之最。” 没有好处的事情,几乎从未见罗摩做过。 他只会在很少数的时候去做一些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的事情,这是基于记忆而为某些人附带的好感度,让他愿意浪费一些时间去做对自己无害而对别人有帮助的好事。 但在多数时候,罗摩习惯如此。 “那你想要什么。”达达利亚再次问询。 “你知道的,我如果不说,就证明这种说辞我不可能对人说出口。”罗摩摇了摇头,“这暂时是一个需要保密的消息。” “也就是说,你能够从中得到的,必然是你能够给予的数倍,而且这种得到,还是从我身上拿走的?” 这不像是保密的态度。 言之凿凿地在某些地方拒绝,其实就是承认了这些地方有问题。 这实在不像是罗摩的水平。 达达利亚皱眉思索,“你可以赋予外人特殊的力量,而且你还能从他身上拿走一些比你赋予的力量更珍贵的东西。” 必然是失去更多的,否则罗摩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祂习惯如此,若能给你得到的高于失去的,祂就不会缄口不言。 以利益来构建合作,祂能得到什么不谈,但祂肯定会让你得到更多,这就是罗摩的习惯。 也是因此,能够拒绝罗摩的人很少。 祂是真的会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的利益考虑,必然会让你因为合作受益,祂肯定会得到一些东西,但旁人得到也和你无关,你知道自己得到了很多就足够了。 祂如果不说,那就是拿走的超过了祂会给的。 “以你的身份,你肯定不是要从我这里拿走财富、权力之类的东西,要比你给我的东西更珍贵·······你会拿走我的生命,还是会拿走我的力量?” 这个问题也不算难猜。 基于双方的差距,祂会在什么地方落笔也许你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祂不在乎什么。 知道了你有什么,祂不在乎什么而祂有关注了你,那就不难猜出来,祂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了。 “你的猜测有点问题,如果我是个商人,我绝不会因为比你更加富庶,就看不上你身上的一枚摩拉。”罗摩神色轻松,“家财万贯固然很好,再多一些又有什么坏处呢?” “但你不是个商人。”达达利亚十分笃定,“你有追求力量的欲望,也有追求力量的天赋。” “魔神不会把财富和权力放在心上。” 他来之前,也是有挑战罗摩的想法的。 就好像达达利亚被委派到璃月的时候,也考虑过要挑战摩拉克斯一样。 武夫在某些时候就是如此纯粹,我打不过你是肯定的,但我一定要打一打,不然我不是白来了? 不过提瓦特的武力值讲道理还是有点难以权衡的。 至少在璃月的剧情中,双元素的空应该是能够和全开的达达利亚持平的,毕竟后续的个人任务里,达达利亚也说自己因为开了魔王武装受伤了。 到了枫丹的时候,达达鸭的水平暴涨。 从他被关进水下监狱然后被鲸鱼召唤进入海水中开始算起,这个时候空哥还没有在枫丹乱晃他人就已经逼近真相了,再到后来那维莱特联手空哥一行人威逼芙宁娜说出真相,达达利亚才又一次露面,这中间应该是有一个月的时间的。 这段时间里,他都在和这只大鲸鱼熬战。 就算这一个月不是真打,达达利亚这水平也实在是称得上暴涨了。 毕竟这大鲸鱼的逼格其实一点也不差,牵扯到的人就更猛了,直接又一次把魔神给灌进了土里。 从龙王的出现开始,魔神的含金量直线下降。 在到枫丹,魔神的含金量已经不太够用了,好像随便什么来都能吊打魔神一样。 平行对比过去,达达利亚这时候的水平起码能把一直看不上他的罗莎琳给按进土地薅不出来。 罗摩不太清楚达达利亚是开了什么挂,但祂确信,此刻的达达利亚还很正常。 所以收拾起来也很轻松。 被锤爆之后达达利亚就转变了思路。 他对变强的定义远不止于顽固到必须是自己实打实的变强才算是真正的强大,否则也不会扛着魔王武装到处乱晃了。 既然罗摩能够让人变强,达达利亚当然十分感兴趣。 再加上他本身也是带着愚人众的任务来的,他就欣然落座,等待着罗摩开价。 “这种消息,你不会打算把我留在这里吧。”达达利亚观察着周围。 这个时候他突然就意识到了罗摩的研究所真是个好地方,这地方杀个人,就算是愚人众都要花几天才能够察觉到不对劲了。 至于说因此而找上门········罗摩在须弥的地位,大概率没办法索要什么说辞的。 要么你用战争敲开须弥的防线,要么你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你觉得呢?”罗摩叹了一口气,“听我说,这不算是什么棘手的问题,你们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没必要搞得我好像都必须要杀人灭口一样。” 有关夺取种子的事情,祂只是想要尝试着凑齐七元素。 但核心的计划,利用信仰完成一个神系的建立,这并不需要夺取每一个人的力量。 恰恰相反,罗摩打算让每一个人都获得力量,他们强大了之后,所提供的信仰才更加充沛。 祂原先的打算是获得所有人的元素力的一部分,但现在他上调了信仰的加重,把元素力的追求放在了后面。 达达利亚的担忧,本质上就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他笃定自己和普通人不同,所以罗摩若是垂涎他的力量他的天赋,这在达达利亚看来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他的天赋就是能够给他带来这种信心。 换成一个普通人,像是当年刚刚来到提瓦特世界的罗摩,他就不太会怀疑更高位给予的好处——比如祂打算给所有人开拓的力量道路,比如祂自己获得的系统。 我也值得祂花费时间去算计? 当时的罗摩这么想,所以祂不怀疑系统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未来的许多普通人也会这么想。 他们人数众多且天赋并不算很高,这些人大多数不会认为神明有闲心去谋算自己的某些东西的——差距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你没办法去怀疑神明有什么恶意,这太过于荒谬了。 神明·······想要我的一些东西? 什么?是我脆弱的生命?还是我身上的摩拉? 这有必要么? “你是不太合适的实验品,也是很好的素材。”罗摩叹息一声,“你的天赋让很多的研究都显得无关紧要。” 可这就是普通人要走过的一关。 如果因为达达利亚不需要做这些防备就能够成功,然后把这种数据推引到普通人的推广实验之中,那就真的要成为一种灾难了。 他不需要,难道普通人也是他这种水平? 达达利亚的数据放在一场实验之中,绝对是可以放在特殊案例之中,几乎不会被用于数据参考的,因为这些数据和正常实验相比,都显得过于荒谬无稽了一些。 但反过来说,如果要寻求更近一步的道路,他这样的素材又是极好的。 他就是可以代表某一方面的极限数值,这是达达利亚足以引以为傲的天赋。 提瓦特的凡人之中,天赋出众到明显就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画风的人就这么几个。 千年前的温妮莎肯定是其中之一,申鹤、迪卢克和达达利亚,他们也应该是名列前茅的位置。 达达利亚陷入了沉默。 坏处几乎是明摆着的了,借助了罗摩的实验获得的力量,最后多半会连本带利全部还给罗摩。 光是这条坏处,就足以让人直接拒绝。 但达达利亚是个天才,天才的通病就是他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做到? 难道我不可以拿走糖衣,把炮弹还回去? 退一步说,我做不到完美的防备,难道我背后的愚人众也做不到? 所有的犹豫不决,无非是预期可以得到的利益和可能失去的风险开始了冲突,拒绝就是畏惧风险,同意就是贪图利益。 (本章完) 306-变化 “你可以说谎的吧?”达达利亚突然问道,“像是这种事情,附加上一点谎言不是更加合适?” 不能说是坦然,但罗摩遮掩的情绪确实不大。 “我倒不能说自己不会骗人,”罗摩的兴致突然有些不佳,“不过你不值得我骗些什么。” 信任这种东西,经营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认真来说,罗摩只是在某些地方保持了沉默,祂没有直白地出言承认,因而导致的后续错误自然是和祂无关的。 但这种事情当事人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沉默是为了诱导事情往那个地方发展。 如果你看到了有人被欺凌而选择了沉默或者直接离开的时候,伱的立场其实都很明显,这决然不是中立,已然是偏向了其中占据优势的一方。 沉默是一种可以诱导他人做出习惯性选择的工具,当祂以为自己很了解你的时候,你在某些地方的含糊不清就会让祂认为自己明白了一个答案。 这么一说好像是祂的错误了,可当事人自己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是有意不说清楚,还是真的没有注意,所以说辞含糊呢? 罗摩心情不佳。 在这件事情上祂习惯性地用了自己最擅长的手段,保持沉默,诱导一些聪明人朝着自作聪明的方向去走。 自负的人其实不少,你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敢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全局,知道了你的所有态度。 而纳西妲不是这样,祂只是有些相信罗摩了。 “好像不太值得。” 罗摩内心轻声叹息。 诚信是罗摩习惯性的经营,但祂本质上其实并不注重承诺和信誉,祂只是看中了一个“诚信商人”会给自己的行动带来的便利,所以就会比任何一个真正诚信的人更加注重自己的信誉。 达达利亚听出了罗摩的情绪不佳。 他对罗摩的说辞倒也不意味,毕竟在年少的时候,他在北原跟随师傅习武的时候,那些沉默寡言的老师大抵上也是这个态度——你当然也算是个天才,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但和我相比,你的水平其实也就这样。 天才在更天才的人面前,就是赤裸裸地垫脚石。 这件事情达达利亚早有认知,但他很少能够有机会践行这份认知,就结果而言,他的天赋在提瓦特人的范畴内,已经是最高的一档了。 空给了达达利亚一个教训。 罗莎琳的报告里把他的水平贬的一文不值,言说这位蒙德的荣誉骑士和蒙德的骑士真的是互相应和,天生就是一对好朋友了。 对于知道这个时期蒙德虚弱的人来说,这样的言辞确实是足够辛辣了,这明摆着就是说空太菜了,菜到只能够和蒙德的骑士一起玩。 达达利亚当时是信了的。 但实际接触之后他才意识到空的实力增长到了何种程度,这种成长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罗莎琳也许嘴臭,但她办事的效率和态度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这个劳模是真的跑了三个国家,为了愚人众夺取神之心的计划鞠躬尽瘁。如果将军没有送她下去,想必还能够在须弥或者枫丹见到罗莎琳。 正因为她值得相信,所以空的成长速度才显得过于惊人了。 他从两个债务处理人就可以轻松刷掉的路边菜鸡变成了一个可以硬刚火力全开的达达利亚的精英怪,打完之后他还能够继续去参加和奥赛尔的决战,这其中的差距已经难以计量了。 而纸面数据的记录还在更替,这显然不是他的极限,在之后的每一个国家,空的实力都在飞速上涨。 这是任何人稍微统计一下之后,都能够察觉到的现实。 这个异乡人的成长速度,在元素力上的应用,都让提瓦特本地人汗颜绝望。 罗摩也是这样的天才。 他起来的时候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但那个时候他的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接下来他完成了登神的速度更是出奇的迅速,他走的甚至不是提瓦特一直以来流传的神之眼封神的道路,而是攫取了某一位魔神的坟茔,然后取下了祂的衣冠,坐在了祂的王座上。 这样的行为诚然过于取巧,但想要走捷径的人太多了,而罗摩是唯一一个真正踏开了这条道路的人。 愚人众没办法不感兴趣。 达达利亚不会因为差距而绝望,但他会承认差距。 天赋这种东西,其实真的挺明显的,看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达达利亚面色古怪,有一瞬间他突然间就被说服了,也是因此,他明白了罗摩为什么没有兴趣遮掩。 双方的对比如此简单直接,你硬要说祂给予你是为了图你什么回报,大多数人其实是不太能够理解的。 提瓦特的人神关系如此,人类虽然供奉神明,但他们都很清楚,人类给神明的供品或者别的什么,对于神明而言都是不重要的——当然,鹤观人把雷鸟喜欢的小孩子给血祭了然后恭敬地呈递给雷鸟的事情是一种例外。 连他都会因为罗摩的这一句“你不配我浪费心思算计”所轻易驱动,更多的普通人想必是更加难以拒绝这样的诱惑的。 前提是,他们能够看到这种好处。 “你想要在普通人之间推广基础的实验技术,然后利用他们的得到去引诱提瓦特大陆的其他普通人的羡慕········” 如果大家都是普通的凡人,那彼此之间的对立关系其实就很小了。 可某一个国家突然大规模地对底层的民众开放一种能够轻松获得力量和寿命的实验成果,这就会很轻易地引来其他国家民众的羡慕。 所以罗摩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两个的天才,而是更多的普通人。 “大多数时候,质量其实是碾压数量的。”罗摩话语随意,“就算把提瓦特所有的普通人摞在一起,也未必是一位正经魔神的对手。” 奥赛尔被镇压了这么久,出来之后只是游弋而过,甚至不需要做更多的动作,璃月港的普通人都差点因此而重开。 大概祂在靠近一些,这些人就会被魔神的威压给直接抬走了。 光是走过就能够杀死凡人,不需要有什么恶意,也不需要主观上有什么动作,就是单纯地经过。 差距大到了这种程度,数量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但提瓦特人能够制造信仰,而信仰是一种特殊且好用的力量。 这就让数量有了意义。 在能够构成威胁的前提下,堆砌数字就真的有了可以杀死对方的可能性。 罗摩并没有多说。 达达利亚应该是了解一部分有关信仰的东西的,他如果知道,就会意识到罗摩省略的后半句。 他如果不知道,那就还是直接不知道的好。 执行官先生抓了抓头发。 他动心了。 这种实验的好处不言而喻,他追求力量却不至于死板到完全追求自己锻炼出来的力量。 任何可堪忆用的工具我都不会拒绝,最后它们构成的,就是最强大的我。 动心了却犹豫,就好像看中了一样东西却迟迟没有拿走一样,这当然不是因为不习惯,纯粹是因为它的价格对你而言稍微有一些问题。 达达利亚的担忧就是会沦为罗摩的一只傀儡。 “这种担忧都是因为多托雷啊。”达达利亚叹息一声,还是下定了决心。 “因为祂对散兵的改造?”罗摩倒是听出了答案。 散兵追求力量,作为神明制造的人偶,祂的身体是祂未来力量的基石,这具人偶之躯确实是十分的坚韧,足以支撑祂多次冒险。 祂一直挥霍自己的身体,然后在血战之后返回愚人众,接受多托雷新一轮的改造。 这样做的好处是散兵成长的确实很快,多托雷的技术还是值得信赖的。 坏处是多托雷要比散兵更熟悉散兵的机体,只要祂愿意,散兵随时都会变成祂手中的玩偶。 达达利亚追求力量,但暂时还不至于为了力量去变成傀儡,这就本末倒置了。 但祂最后还是动心了。 不光是罗摩的认真表态,也是因为他相信愚人众的水平。 就算不能够追上罗摩的技术力,但防备和压制总是不成问题的···吧? “我愿意接受这种实验。”沉默片刻,达达利亚收敛笑容,“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罗摩想了想,“摩拉?” “这项技术可以对外人开放,但需要大量的珍贵材料和摩拉。” 达达利亚有些牙酸。 罗摩几乎已经表态了,这种实验到了最后,肯定会发生一些对于实验人员不太好,而又十分利好祂这个操刀人的事情。 即便如此,祂还要收一笔实验的启动资金。 我要花钱请人在我的体内埋下一枚定时炸弹,还是大价钱去请来的主刀医生·······这还没开始呢,我怎么就感觉我已经有病了? “你觉得摩拉不合适,我们也可以聊一聊别的。”罗摩摆了摆手,“反正摩拉已经快要变成某种收藏品了。” 摩拉的地位稳定,主要是因为摩拉克斯制作的摩拉十分好用。 不光是作为基础的货币,它还能够应用在各种炼金术的领域,是炼金术之中十分常见的一种素材。 如今黄金屋停产,但提瓦特大陆内部摩拉的消耗从未中断。 不是普通的交易,而是作为某种素材直接被消耗清零了。 这样一来,世界上的摩拉有出无进,摩拉的退市自然就无可避免了。 现在就算是摩拉克斯复活,摩拉的地位也不可能如此稳定了,毕竟七国谁都不想要自家的货币完全来自于另外一个国家的掌控。 他们此前不愿意螳臂当车,做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去挑战如日中天的摩拉体系,以如当时的沉默,现在有了机会,他们也绝不会松口。 “北国银行?”达达利亚挑了挑眉,“富人可是说过了,你正在联络其他的国家,打算和北国银行宣战来着。” “它能够赚钱,能赚钱的生意谁不想要插上一脚?我只是顺水推舟了一番而已。” 罗摩不以为意。 璃月也有自己的钱庄,枫丹人也看北国银行很是不爽·······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应对,无所谓结果的好坏,起码这都能够证明,希望北国银行垮台的,要比为北国银行站台的人多的多。 “他如果愿意公平竞争,那自然是最好了。” “但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尽管用一些手段。” 这也不是竞赛,如果是竞争的话,当然是以胜负为第一要义的,手段也就无所谓了。 “他可不打算和你玩这些手段。” 达达利亚面色稍有一些古怪。 说来有趣,最支持他前往须弥的人,就是【富人】。 达达利亚也有过好奇的问询,但富人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这些人都是这样,永远在做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计划,你问了也是含糊其辞,形同没说一样。 “潘塔罗涅说愚人众的风评太差,连带着影响了北国银行,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不体面一些,大家都用不体面的手段,那就打不赢了。” 竞争虽说是无所谓手段,但通常都得讲规矩。 大家都在一个规矩里,游戏才能够玩的下去。 一局麻将四个人总不能打四个地区的麻将,统一的规则才能够好好玩下去。 如果富人打算用一些卑劣的手段,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会跟着用。 这个时候最吃亏的,无疑是北国银行了。 毕竟其他人的联合银行还是个雏形,你干扰了一次无非是减缓了它的出现。 可你的北国银行实打实地在这里,我动一次刀割一次肉,这可是实打实的肉了。 潘塔罗涅只能够选择公平竞争,这几乎是他预期之中最糟糕的局面了。 理论上北国银行根深蒂固,再加上提前掌握了摩拉克斯将要退休的消息,他们本来可以裹挟着大势直接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打服所有人的。 连璃月人都不知道摩拉克斯要退休了,谁还能比他们准备更充分呢? 但罗摩半路杀出来,窜练起了多个因为愚人众行动不满的国家,形式瞬间就变化了。 (本章完) 307-尝试 “他做了很多的准备,如果愚人众是正常的军事力量,他就不会输了。” 罗摩看了一眼达达利亚,“可惜,愚人众要的不是财富,也不是财富之后的东西。”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财政直接影响着诸多的因素,是一个不可能被忽略和压制的东西。 魔神改变了这一逻辑,并且提瓦特的序列之中,魔神显然已经排不上队了。 国家堆砌的财富可以让一个国家的民众富庶,军队强盛,但这些对于魔神而言都没有具体的意义,至少在当前的科技树下,人数的堆积毫无用处,如果没有同等级的魔神作为钳制,魔神就能够轻易地摧毁一个国家的一切——包括它的文明,它的人民或者更多的东西。 以愚人众一观的行动作风来说,起码有六七成是和坎瑞亚能够对上的。 如今提瓦特各种遗迹都能够找到坎瑞亚的遗留,那个五百年前的国家在四处寻找更加古老的真相,应对更加高处的敌人。 他们预防的显然并不是魔神,而是比魔神更高的那一层——天空岛。 所以富人的准备就显得很僵硬了。 他靠拢着一个强大的国家,这让他的所有行为都有了额外的依仗,可以免受诸多的磋磨。 可他靠拢的这个国家所要面对的对手,已经超过了凡俗财富积累所能够应对的极限,过了这个数值,财富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愚人众给了他巨大的武力支持,让他在多种行动之中可以无所顾忌。 相应的,愚人众的行动也在影响着北国银行。 如果愚人众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北国银行的风评和行动就会因此受到影响。 对潘塔罗涅来说,相当令人遗憾的是,愚人众目前还没有做过一件好事······· 从蒙德到稻妻,愚人众的每一次行动,都能够把当地的管理者的情绪给拉到最低。 他们固然不会因此直接对至冬宣战,但各种明里暗里对愚人众和至冬的厌弃是遮掩不了的。 达达利亚的笑容有些尴尬,“别这么看着我,我当时虽然也有那种计划,但我毕竟不是没有行动嘛。” 他摸了摸脑袋,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我听说你打算释放奥赛尔,然后去袭击璃月港。”罗摩来了几分好奇,“所以你当时是怎么考虑的?” “愚人众当时和七星有合作,大量的兵士都在层岩巨渊之下活动,一旦得罪了璃月官方,这些兵士显然只能死在下面了。” 达达利亚收敛了尴尬的笑脸。 “我考虑过了。”达达利亚说道,“但如果事不可为,我还是会选择这条道路。” “因为你们想要神之心,所以这是必要的牺牲?”罗摩挑了挑眉。 “做出这种决定,我自己肯定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达达利亚抿了抿唇,“毕竟当时七星和仙众对峙,而突然冒出来一个魔神,他们就更加无暇顾及我了。” 虽然当时知道了摩拉克斯还活着,且达达利亚释放魔神也有逼迫摩拉克斯现身的意思,但他自己当然不觉得摩拉克斯会因为他打算跑路就亲自现身抓住自己。 他不配。 为了让自己下岗的合情合理,摩拉克斯甚至亲手注销了自己的账号,亲手操办了自己的葬礼,他不可能因为达达利亚释放魔神之后打算跑路就出来阻止。 “这个决定,从一开始会被牺牲的,只有兵卒,没有我。” “哦?”罗摩示意自己再听。 这件事情改变了很多,比如空阻止了达达利亚的神奇操作。 但他的想法其实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最后行动的时候被阻止了而已。 操作受限制不会影响他曾经的打算,罗摩也有一点兴趣。 “这种事情和旁人就不太好说了,但如果是伱的话,感觉也还好?”他看向了罗摩。 “你这么说搞得我好像是什么不择手段的坏人,谁和我一比都是个好人一样了。”罗摩笑笑,“我大的风评其实还挺不错的,不至于不至于。” 春秋笔法的事情没必要做,而且时间隔了也太短了,太多人就是当事人,修改不了他们口中的说辞。 但罗摩大方面的风评确实还好。 毕竟祂办事干脆爽利,信守承诺,甚至还对普通人开放了珍贵的炼金技术,让他们能够廉价的享受到这些此前根本没有的好处。 此外,祂还是个魔神了。 和这些相比,祂当时在须弥城的肆无忌惮已经不算什么事情了。 “这件事情后来我也思考过了,怎么做其实都没有必要。”达达利亚正色道,“我后来也知道了,罗莎琳从岩之神手中拿走了神之心。” 肺都要气炸了。 你专程从蒙德赶到璃月,到了一句话不说就搁着看,甚至还帮着对方打掩护。 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什么都不说,看着我上蹿下跳的布置,猜测岩之神死亡的真相,最后站出来说我看了你一路跟个猴子一样乱蹦,其实那个一直花你钱给你讲述摩拉克斯故事的祖宗就是你要找到的摩拉克斯,神之心你也不用费力了,我已经拿走了神之心,你可以回去至冬接受惩罚了·······你神经病吧? 正经点说,达达利亚肯定是犯了错的,他的选择直接导致了后续故事里层岩巨渊下的兵士只能够全部godie,这个错误怎么算都是他的。 被惩罚,被同事鄙视,又发现了自己一直认为可靠就是有点贵的情报机就是情报中的本人,达达利亚真的能够热血上头,当场气晕过去的。 因为空的劝阻,达达利亚最后并没有走到这一步,但罗莎琳还是成了渔翁。 “如果只是她拿到了神之心,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对至冬和女皇而言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达达利亚叹息一声,“但她是踩在我头上拿的神之心。” 他到不至于一点脾性都没有。 罗莎琳这么做对于至冬是个好消息,毕竟不管怎么说,反正神之心是到手了。 但对于达达利亚而言······· “你也是必要的牺牲了。”罗摩话语随意,“你是至冬和摩拉克斯交易的货物,用你的错误来帮助摩拉克斯完成最后的一步棋。” “罗莎琳不是什么关键人物,换成另外一个执行官,他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和罗莎琳有什么区别。” 摩拉克斯毕竟不是温迪,温迪的神之心何止是白送的,他还挨了巴掌又被踢,属实是自由到了一种境界。 钟离忙着下线,但也是和女皇完成了一笔交易。 在交易订立之后,大家要做的事情其实就已经定下来了。 当然,达达利亚还是不无辜。 他有多少个理由在一瞬间舍弃那些人,就同样有多少个理由直接收手,毕竟在他所处的环境中,他根本就没有拿到神之心的希望。 “即使我能够成功的逼出摩拉克斯也没什么用处了,我又没办法强夺那枚神之心。”达达利亚带着几分自嘲。 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他脸上实属少见,罗摩的面色也认真了几分。 “所以,真的是脑袋一热?” 祂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答案就有点滑稽了。 “不然呢?你还能够找到一个更加合适的理由来形容这种只有损失没有回报的行为吗?”达达利亚反问道。 罗摩哑然。 这样的行为对祂来说倒也不算是完全不能够理解,毕竟在赤王事件之后,祂的摆烂同样是一种意气用事。 因为畏惧前进的风险而停留下来,这在一个正常的世界也有一定的风险,更何况是提瓦特这种明显前途无亮等着勇士拯救的世界。 两件事情的不同之处,大概就是达达利亚做了一件对他而言风险不大的意气用事,毕竟剧情里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个人任务线里他还是至冬在璃月一地的愚人众管理者。 即使愚人众方面有什么惩罚,显然也不算很严重了。 大抵,那些兵卒的性命,其实也没有什么人关心。 “这你也能够理解?”达达利亚有些诧异,“你没什么想说的?” “虽然是我提起来的话题,但这件事情和我毫无利害关系,我只是好奇,其实不关心故事的结局。”罗摩说道,“回到正题吧,答应了?” “当然。”达达利亚反而爽利起来了,“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要用愚人众的技术来挑战我的技术啊·······”罗摩轻笑道,“那我就好好期待一番了。” 从大慈树王的说辞来说,当时在稻妻来自愚人众的一刀,应当是祂的安排。 是祂用一些手段,让愚人众在后时代对罗摩递出了一刀,然后让罗摩去接触一些真相——用虚假的奥罗巴斯来提醒一个真相。 这样的行为罗摩有些不太理解。 若说是防备赤王,那其实毫无用处。 赤王和罗摩一样清楚剧情,雷电真只要出现了,祂立刻就能够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 但要说更多的真相,罗摩其实也找不到。 祂只能够暂时按捺住内心的怀疑,继续在已经开始的道路之中走下去。 不过愚人众很明显是有问题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背刺必然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 直接去问肯定是不会有答案,只能够在互相交手之中夺取事情的真相了。 罗摩伸手递过去了一份素材清单,“实验随时都能够开启,只要你能够集齐上面这些材料。” 虽然实验有问题,但既然是你找上来的,那你就付一笔请我做一个有问题的实验的资金吧。 只看了一眼,达达利亚就把清单摁在了桌子上,“你不会是在宰我吧?” “怎么会,”罗摩理所当然,“我是在宰愚人众。” “我在璃月学过的,你这个叫店大欺客对不对?”达达利亚瞠目结舌,“你甚至都不愿意掩饰一下!” “你写个材料,还备注要两份?” “实验是有失败的可能性的,虽然我不认为会失败,但为此多做一些准备总归是没错的。”罗摩的笑容有些古怪,“你总不想在实验的时候,突然发现缺失了某些素材然后只能够停留在试验台上吧?” 有种手术做一半,趁人之危加价的感觉了。 达达利亚未必知道这类事情,但他立刻就能够理解。 “这样,可能是这个两份太出戏了。”罗摩从善如流,“我把数字改成十份,这样看上去是不是合理多了?” 只是多要一份,就感觉失去了这种防备失误的效果。 “我要感谢你嘛?”达达利亚差点气笑。 “不用,你都知道实验有问题了,然后还要花钱雇佣我来进行实验。”罗摩诚心实意,“这种牺牲精神实在让我动容感怀,应该我感谢你才是。” 罗摩真的伸手去拿那份清单,达达利亚连忙将清单扯走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顺便一说,这里面的每一份素材都是能够用到的,我没有故意加入一些没用的东西来阻止你们的反向研究。”罗摩提醒道,“试试来攻克我的研究成果吧,成功了告诉我一声,我还挺想找个人共同研究一下的。” 这年头的技术力天才要么是坎瑞亚遗留的麻烦,要么都在愚人众了·······行吧,反正你们两家大反派把所有的能人占完了呗? 须弥的传说任务里倒也牵扯了一些研究领域的奇才,但他们的奇都是剑走偏锋,只能说是思路清奇,算不上真正的天才。 比如艾尔海森任务里的研究集群意识西拉杰,他的研究和他能够把研究兑现出成果的技术力其实还不错,这样技术的应用和前景都很不错,联合纳西妲任务里利用虚空搞梦境链接的莫塞伊斯,称得上是未来可期。 但未来可期一般得未来再说,他们都是奇才,可和阿贝多、多托雷这样的天才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罗摩已经把这群在剧情里留下了痕迹的奇才聚集在了一起,但他还是渴望更加出色的天才能够加入自己的研究。 百炼成神·······总不能真的薅着自己一个人苦熬吧? (本章完) 308-尝试 达达利亚其实并不苦恼。 有关花钱这方面,这位至冬的执行官一贯如此。 他倒不至于大方到了到处撒币的程度,但只要是有用的地方,他就不会在花钱上吝惜。 某种程度上说,他就是那种平日里也知道钱的重要性,在关键时刻也能够毫不吝惜地割舍的那种人。 唯一的问题是,这钱其实不是他的·······他把账单全部交给了北国银行,而北国银行需要为了愚人众的任何行动无条件的让步。 只要达达利亚一说这都是为了计划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北国银行的任何一位负责人都只能够耷拉着脑袋去提钱。 花别人的钱这么大方,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出色的本事了。 但这就是提瓦特的大环境,愚人众只是最为高效的一个团体。 他们看出了民众和军队在未来可能存在的战争之中的无用,除非是八重神子一样的操作,可以用民众的意愿去制作一把武器,否则大多数情况下,这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不存在任何的实感。 西风骑士团可以为了民众而妥协让步,可惜他们的让步和妥协,并不会让蒙德的环境有任何一丝的好转。 底层民众如何爱这个国家,也不会让蒙德变得强大,他们会齐心协力地去证明,他们的齐心协力毫无用处。 至冬只是更早的认识到了这个答案。 他们连自己的兵卒都可以多次地当成必要的牺牲,包括达达利亚那一次突然的发疯,愚人众的兵卒在剧情里不止一次地陷入了不得不为上司的选择买单的糟糕决定。 执行官为了神之心不择手段,但通常来说,他们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可因为他们的不择手段而陷入被动处境的兵卒,他们的生死就不太好说了。 反正达达利亚搞了事情之后还能够在璃月大摇大摆地做事,而那些层岩巨渊下的兵士,就被七星直接给钉死在了地下,彻底失去了生还的机会。 他们来的时候得到了承诺,这是一场双方共同的合作,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变故。 在璃月的领土上,得到璃月官方的好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上层承诺了,他们也就相信了。 然而在地下干活干了一半,一直负责物资运输的千岩军突然翻脸,把他们全部困在了地下。 故事里的兵卒大多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知不知道,其实已经不影响结果了。 “必要的牺牲?”罗摩摇了摇头,“怎么就可着大头兵搞牺牲啊,你们就没有人打算站出来牺牲一下?” 执行官里打出gg的有罗莎琳和半个散兵,罗莎琳的死和必要的牺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就是在和空的单挑之中被车翻了,而这是由将军亲自监督的御前决斗。 稻妻的规则历来如此,御前决斗的失败者会以死亡作为自己故事的收尾。 她的死亡并不是因为计划有这份需要她去牺牲,而是她被空击败之后,将军按照稻妻的规则一刀抬走了她。 换个结局,如果空落败了,这一刀就会落在空的头上——当然,他应该是不会死的。 真到了这种时候,危险的应该是将军而不是空。 散兵的故事和牺牲就更加没什么关系了。 须弥的剧情里,散兵的所有选择都是给予自己的一个目的,祂就是想要登神然后证明自己。 祂的结局和罗莎琳一样,觉得自己很行的时候遇上了空,然后被空车翻,计划连带着自己都不得不重开。 散兵也算是半个重开了,祂修正世界树之后世界上认识祂的人就剩了这么几个。 执行官都有计划,他们也会因为计划而死,但这不是因为计划需要他们去做出这份必要的牺牲,纯粹是他们想要的太多而自己又没有这个水平,然后被人车翻了不得不死,仅此而已。 后来枫丹的那位执行官就正常了许多,正常到了空根本没办法和她产生冲突。 一个行事作风符合正常逻辑,偶尔动手也影响不大,至少和普通人无关,甚至会主动出手搭救异国人的至冬执行官,在空的经历之中简直是太稀少了。 别说是对仆人动手了,他不想着把仆人这样的正常人给送到愚人众的高处,都算是空想得少了。 算来算去,必要的牺牲里,也就只有大头兵了。 罗摩倒不关心这些普通兵卒的命运,自然也不在乎只有他们被当成必要的牺牲这件事情是否有些不公平。 等待达达利亚完全消失之后,他才重新沏好一壶茶水,然后邀请另外的客人落座。 客人如约落座,伸手挽起了耳边的鬓发,冰蓝色的箓灵从她的身后浮现,然后伸手端起了茶杯。 “老师看了你的信,她很生气。” 申鹤平静陈述道。 她将箓灵手中稍凉些的茶杯接下,轻轻呷了一口。 “应该的。”罗摩点了点头,“我写完那封信之后,都觉得她应该生气。” 何止是生气,出现在这里的是申鹤而不是留云借风真君,罗摩其实就已经很诧异了。 “我想知道全部的真相。”申鹤说道。 “我帮过摩拉克斯一些小忙,然后我告诉祂,我需要祂的一些回报。”罗摩轻描淡写,“就是如此。” 祂打算在提瓦特的范围内寻找合适的人选,有关元素力的候选人,理论上当然是天赋越佳越好。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让种子尽快的成长到可以采摘的地步,而且也是他们,才更加容易和魔神的力量融合。 当然,这并不绝对就是了。 柯莱的天赋目前来说相对中庸一些,但她在魔神力量的适应力方面,却拥有特殊的天赋,要比其他人更容易适应这份力量。 但这种情况罗摩并不打算纳入参考。 毕竟要验证一个人是否对魔神力量有特殊的适应天赋,那就需要真正的进行一次实验。 多托雷搞实验的时候大概率就是这么测试的,将同一量级的魔神残渣注入到人体内,谁能够活下来,谁又能够明显地使用出魔神的力量,谁的天赋自然就更好——不好的都死了,自然也就不需要考虑了。 这手段罗摩没怎么考虑过,祂毕竟不是多托雷,还是要顾虑一下自家神明的想法的。 给摩拉克斯写信的事情发生在纳西妲的问询之前。 多莉的问题其实很明显,信仰入侵之后必然会引发排斥乃至是更近一步的战争,这并不难预测。 所以罗摩用了更加简单的方法,祂直接向信仰的本尊问询了,你是否能够把信仰让给我。 这个举动不能说不冒险,这也是罗摩必须接受纳西妲的失望的原因。 祂做的这一步,一旦失败了,自然会引发战争。 不是国家和国家的战争,而是真正的神战。 要说理由,当然也是可以找到的,比如巴巴托斯是个摆子,摩拉克斯想要自己退休,而大慈树王落在雷电真身上的遗泽最后也落在了罗摩和纳西妲的身上,成功的希望并不算微弱。 但冒险就是冒险,理由和成功概率都遮掩不了罗摩擅自冒险的事实。 和预期的相似,无论是温迪还是钟离,祂们对于这个相当冒昧的要求的情绪并不大。 当然,祂们也不可能说伱来吧,我们立刻就让位给你·······这不能叫大方,应该叫脑袋有洞。 信仰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另类的财富。 既然是财富,自然是能够用作交易的。 祂们想要知道的,就是罗摩为什么需要这个,而祂又能够为了这份交易付出什么。 更加直白地说,你能够给我们家的崽什么好东西,你对他们有什么要求,想要他们做什么。 罗摩说道:“我这么说吧,摩拉克斯没死的消息你应该是知道的。” “整个送别摩拉克斯的送仙典仪,其实都是摩拉克斯在一手操办。” 申鹤默默点头。 即使是仙众,在事后知道了所有的内情的时候,表面上虽然还是帝君这么做,一定有祂的道理的说辞,实际上还是难免有些怀疑人生,疑惑摩拉克斯究竟是怎么想的。 “老师说这是帝君想要断绝人类对祂的依赖,所以祂必须死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不是简单的让位。” 神之心是神位更迭的关键,但就是在这个时代,钟离和温迪都选择了将神之心以另类的方式赠予了冰之神。 显然,祂们对于冰之女皇正在做的事情都有一点了解,所以祂们以一种另类的方式选择了支持冰之女皇做事情。 神之心是执政传承的关键,不过看情况,之后有没有提瓦特世界都不太好说了,七执政的席位传承与否,也就完全不重要了。 “魔神的死注定会影响到璃月,尤其是,失去了二代岩之神的出现。” “没有魔神,也就意味着璃月变得更加弱小了。” 至少当年的须弥也是有神明的,只是须弥的神一开始就在净善宫里,从未露过面。 六贤者到底不是蠢货,并没有真的让须弥彻底的失去神明·······尽管他们囚禁神明的举动,本质上和让须弥失去了神明也没什么差别。 但不能用和没有到底是两种情况,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让草之神挣脱牢笼掘了他们的坟茔,总比须弥需要草之神站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神明好的多。 “而我告诉摩拉克斯,我可以成为璃月的二代岩之神,让璃月重新出现一个神明。”罗摩话语平静。 即使是申鹤,表情也难得有了一些变化。 “这算是占便宜吧。”她语气笃定,“听你说,好像你还是吃了亏的。” “从任何一个人的角度来说,成为一个国家的神明都是在占便宜。”罗摩并不否认这种说辞,“但摩拉克斯和我并不是这么想的。” 站在人类的角度,成为神明就意味着会得到一个国家的尊崇和信仰,这当然是一件彻彻底底的大好事。 “我和摩拉克斯交易的,是责任和信仰。” 岩之神天然获得凌驾于璃月七星的权力,摩拉克斯再大方,也不可能让一个异国人做到这种位置上。 所以罗摩和祂的交易,必须接受来自契约之神的某些束缚。 比如,祂会是须弥的赤王,但在璃月,祂必须用另外的名号作为摩拉克斯的继承者。 之后的种种束缚姑且不提,而最后罗摩能够得到的,就是民众对于二代摩拉克斯的信仰和尊崇。 这就足够了。 与其用战争来决定世界的信仰,不如再每一个国家用一个身份去积攒信仰。 反正这些身份都是罗摩自己,每一个身份积蓄一种元素力,积蓄一个国家的信仰。 而在最后关头,罗摩会在七条路上同时走完最后一步,然后将七个祂变成唯一的自己。 之所以会这么做,还是因为罗摩如今的处境。 祂拿走了赤王的衣钵,固然是一种一步登天的机会,但也被这个身份所束缚了。 人们习惯性地将祂称之为二代赤王,是赤王的继承者,尽管实际上来说,祂是赤王的篡逆者,篡夺了赤王的权位。 罗摩是一个没有自己神明的神,祂是个盗贼,盗窃了另外一个神明的名号,端坐在那个神明的王座上,享受着另外一个神明的信仰。 要说罗摩在不在乎,祂肯定是毫不在乎地。 无所谓民众呼唤什么,喜欢什么,只要信仰之力切实地到了祂的怀里,罗摩就是毫无所谓,人有民众自己去想。 而既然已经当了一个非自己的神明,那么为什么不能够获得更多的神明身份呢? 当罗摩想到这一步的时候,祂毫无犹豫地选择了付诸行动。 在赤王和大慈树王的争斗之前,祂也许会选择铺设一个完善的计划然后再考虑行动,但在这件事情之后,罗摩就习惯了立刻行动。 反正任何事情的糟糕结局,其实也不会比这个结局更加糟糕了,那么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行动一旦开始,所需要顾虑的也就是如何打动这些选择了下岗的神明。 而在这方面,罗摩刚好有一些想法。 (本章完) 309-交易和契约 申鹤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罗摩说的当然是提瓦特的语言,她每一个字都能够听得懂,但她就是理解不了。 好在她向来务实,不理解的地方也就直接询问了。 “你和假死的帝君达成了合作,想要成为璃月二代的岩之神?” 这其中多少有一些曲折了,但罗摩面色平静,显然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大事。 “如果是魔神战争时期和之后一段时间内,这笔交易都显得十分荒谬,那个时期的摩拉克斯强大而自信,不需要什么二代神明,更加不会要一个异国的神明。” “但祂老了。” 罗摩轻声说道,“更何况,我所索要的,恰好是祂所不在乎的部分。” 如果说一个国家也能算作一个企业的话,那么罗摩和钟离的契约决定了,祂只能是个高级打工人。 家族企业的最后所有权,当然是交给了摩拉克斯选择的自家人。 而罗摩是一个利用自己的才能跻身高层,有了一定的决策权,享受一定的分成的外人。 在不和家族构成矛盾的时候,祂就是自家人。 可一旦祂想要做点别的什么,祂就是赤裸裸地外人。 璃月这个家族企业,它的自家人只有七星和仙众。 契约限制了罗摩在璃月的种种权力,与之相对应的,它划定了罗摩需要履行的责任,以及最后能够根据自己所履行的责任,拿走多少的报酬。 “在不久之后,璃月的仙众会簇拥一位新的魔神,据说祂是摩拉克斯很久之前在培养的一位二代神明,如同枫丹的一代水之神厄歌莉娅和祂所选择的二代水之神芙卡洛斯一样的关系。” “祂的出现会填补璃月缺失了一位神明的问题,但同时,祂是摩拉克斯政策的簇拥者,祂不会去改动任何摩拉克斯的命令,一如既往地支持人治,不会干涉七星的选拔,不会参与璃月的决策。” “祂会是一件很好的兵器,负责战略上的威慑,以及某些情况的反制手段而存在。” 罗摩轻声说道,“相应的,人们会簇拥祂的名,如同他们当年簇拥摩拉克斯一样。” 申鹤沉默了片刻,方才问道:“祂是谁?” “祂是谁不重要,祂有没有名字也不重要。”罗摩轻描淡写地说道,“祂是个工具,摩拉克斯需要这样的工具,我也需要这样的工具。” 即使这个工具祂自己,罗摩也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封信送到了璃月,然后钟离陷入了某种考量。 祂拥有实际意义上的独断权力,但在这件事情上,祂选择了召集仙众和七星分别商议。 毫无疑问的,仙众的第一反应就是打了再说。 但在世界上只有钟离,摩拉克斯不能参战的前提下,这场战争其实没办法开局。 须弥有两位神明,即使祂们此刻都不是十分强力的状态,那也比璃月连个魔神都腾不出来的情况好的多。 另一边的七星用了一样的态度。 和仙众不同的是,他们其实有更多的想法,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只会是一个态度。 三辞三让的手段一直换个场合也是一样的逻辑。 你的想法肯定不是真的推辞,可对方第一次退让让你就直接接下,一点都不推辞的人,讲道理也不会走什么官方流程了。 封王、九锡十二冕、天子礼、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三辞三让·······通过这些完善一个合情合理的上位理由。 一辞就按捺不住了,多半也不会玩前面这些流程了。 七星很轻松地看出来了这个工具神的价值,重点是工具,其次是个神,这在眼下未必不是一个可行的情况。 但在没有摸准摩拉克斯的心思之前,没有那个七星会选择应和,自然是言辞怒斥罗摩的癫狂,颇有钟离点个头立刻挥军须弥,让罗摩因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意思。 主辱臣死,这种行为在某种方面也算得上是侮辱了,伱想不想死另算,但至少得在老大面前表现出这种激愤的情绪。 总之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如此,打过去,让罗摩因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意见一致了就要开始准备一下了,大家一估算,然后不约而同地重新看向了钟离。 这怎么打? 孤云阁那里的奥赛尔还没有彻底解决,如果对方又一次释放奥赛尔,两个魔神加一个奥赛尔,打一个没有摩拉克斯的璃月········ 不是说不能打,但您老人家肯定得重新站出来了,这种决定别人又扛不住。 当他们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们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罗摩会提出这种意见,而钟离为什么会询问他们。 这两位显然都已经考虑到了这一步,所以才会故意把这件事情提起来——你们是真的需要一个岩之神了。 仙众面色颓唐。 这委实不是一个难猜的答案,但钟离还是把它端在了台前,让他们来亲自做出决定,显然祂内心已经有了偏向了——总不能祂真的是希望仙众和七星在没有岩之神的情况下,然后让他们带着璃月刷掉须弥吧? 这不现实的。 申鹤长出一口气。 性子清冷和愚蠢显然并不沾边,在多数时候,她只是想法过于直来直去了,再加上久居世外,不理解人间灯火的游戏规则。 但这种事情,她当然是能够听得懂的。 “所以,你成功了?” “很少有人能够拒绝这样一个工具神,即使是摩拉克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放弃一个机会。”罗摩说道,“当然,我也拒绝不了祂开出来的筹码。” 钟离肯定是知道点东西的。 此外,祂既然把神之心交给了至冬,大概率就没有想过什么岩之神的事情了。 毕竟历来七执政的传承,显然都和神之心、神座这两样东西有关系。 芙卡洛斯砍断了水神的神座,但神之心也还在,这两样东西的关系奇妙,暂时还没有更多的情报。 但毋庸置疑的是,祂没有想什么二代岩之神了。 可璃月确实是需要一个岩之神。 摩拉克斯退休和祂觉得人类应该独自做出决定,而不是依赖一个神明其实关系不大。 祂的真实寿命在六千年上下,执掌璃月的时间有三千余年——甘雨是成长起来之后才加入了摩拉克斯的麾下,而在这之前,璃月就已经立国了。 偏偏这么多个千年里,祂只在这个时候觉得璃月人太依赖自己了,觉得他们应该长大了,需要做出自己的决定,然后把自己给抬走了。 通常父母是不会觉得孩子过于依赖自己的,只有当他们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庇护住自己的孩子了,才会尝试告诉他们外界的风浪波涛,以求他们能够尽快成长起来。 摩拉克斯也是觉得自己可能无法在未来的风浪之中庇护璃月人了,所以需要他们尽快成长起来,而不是在一个老旧的神明的膝下,听从祂的命令决定何时前进,何时停歇。 但凡把时间往前推个几百年,那个商人说“你很好的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的时候,搞不好祂都听不到“你”这个字之后的话,祂自己就已经离开了。 动摇祂的并不是某个人的某句话,而是祂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衰老,衰老到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自信的自己。 罗摩轻描淡写地说道,“祂老了啊。” 魔神并不能够挣脱时间的束缚·······不过讲道理,六千年委实也不算短了。 巴巴托斯在魔神战争打到快要结束的时候站出来的,经常依靠沉眠来拖时间——祂错过了劳伦斯人作恶的时间,等到这群贵族已经把罪恶扩大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按照漫画的记录,当时的蒙德贵族已经玩了不止一次把羽球节的姑娘带回宅邸里的戏码,祂在那个年代遇到了最好的温妮莎,并且拯救了这个被变成角斗士的异乡少女,作为回报,温妮莎还了祂一个温暖美好的蒙德。 这是个极好的故事,但故事之前还有很多的女孩,祂已经救不了了。 以温迪对于蒙德人的关爱,如果祂能够感知到,劳伦斯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大概率祖坟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给掀翻了。可见祂睡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一梦不醒地长眠。 即便如此,温迪看上去情况也不是很好。 初代执政的一批神明里,温迪靠睡觉,雷电影后来自己关了自己禁闭,把自己的人偶推出来干活,只有钟离实打实干了这么久,虽然偶有闲游,但到底没能真的脱身过。 但如果没有磨损,也许祂们都能够坚持更久的。 最起码,若陀龙王显然不该是这种情况。 这位明显是后时代岩之龙的大佬也是依靠沉眠压制自己的疯狂,在黑化之前,还分出了善良的自己去提醒钟离该加固封印了。 只能说岩之龙爱岩之神爱的深沉,但这显然不是若陀应该有的结局。 祂发疯的理由有点过于轻率了。 申鹤并不清楚,罗摩这一句话究竟牵扯了什么,不过她已经明白了所有的故事。 这并不复杂。 岩之神需要一位新的神明,可罗摩是个异国人,祂没道理信任罗摩。 双方订立了诸多的契约,主要是为了束缚罗摩,而和枷锁相对应的,就是罗摩想要的一些东西。包括岩之神的权位带来的信仰,包括最顶级的岩元素力的种子。 申鹤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的到来,本身就是作为冰元素力种子的承载者。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定定地看向了罗摩。 双方的接触时间并不长,当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束缚我的不是红绳之类的故事。 “你不可能出什么问题的,毕竟你和我手下的那些其他人不同,你的背后站着摩拉克斯,如果让你出事了,我就会失信于摩拉克斯。” “无论你能够培养出什么样的力量,都不值得因此和摩拉克斯产生太大的冲突。” 罗摩的安慰一如既往地高效率。 实验的失败率当然是有的,但对于实验者而言,自然谈不上危险。 而申鹤更加不会是遭遇危险的那一个了,现实就是,她背后站着仙众,而仙众关系到了摩拉克斯的态度。 可其他的参与者,包括达达利亚,罗摩都不是很在乎。 祂和摩拉克斯有合作,所以才需要如此顾虑璃月的想法。 至冬到目前都没有和祂合作的心思,祂当然犯不着顾虑至冬的面子。 你什么都不给我,我是没办法考虑你的想法,猜测你的心思的。 其实申鹤并不紧张,她不清楚自己的价值,但她确实不担心自己的生死。 不是因为知道不会出问题,而是真的不关心。 “在你对自己的身份和价值有了足够清楚的认知之后,你可以先去须弥城转一转,领略一下人间的烟火。”罗摩调侃道,“有关你的那份实验素材,还需要等到我的老朋友把东西凑一凑。” 钟离会答应,大概率是因为祂也有一些好奇。 这种尝试可以继续延伸下去,包括温迪和雷电影,也许都可以尝试一番。 但尝试不一定都会成功,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普通人是植入“种子”,然后生根发芽,最后结成果实,但这些魔神就变了,祂们可以轻易拿出一份合适的高品质种子,而不需要什么实验。 这里面有问题的不是钟离,而是罗摩。 祂摘取种子,融入自己身体获得第二元素力的实验目前还是个纸面实验,虽然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上尝试了,但距离结果还有一段时间。 毕竟之前一个成熟的果子都没有,祂倒是不在乎融合实验对自己的影响,但果实都没有,祂也没办法和空气融合。 现在有了不限量供应的岩元素力,实验速度自然能够加快。 实际上更好的选择还是纳西妲,但罗摩现在刻意避开了祂,哪怕因此拖沓了实验,祂也不想要去净善宫寻求自家神明的帮助。 挺丢面子的,不开心。 (本章完) 310-这是你的台词? 纳西妲当然听不到。 祂不可能听得到在角落的边缘,罗摩正在因为自己的某些错误而选择了回避和祂的见面。 大概祂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符合罗摩一贯以来的作风。 罗摩怎么会因为某些错误而选择回绝而不是弥补呢?犯了的错,当然是要进行偿还的啊。 但这一次,罗摩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情绪。 祂贸贸然地行动,即使本人看来毫无风险,可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 多莉是如此,纳西妲也是如此。 此刻,这位居于净善宫的神明眉头微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给罗摩收拾烂摊子了。 “即使是巴巴托斯、摩拉克斯这样的性子,也不会对信仰的入侵无动于衷吧?” 祂将手边的政务推到了一旁,专心思索该如何应对神明的问责。 一件事情并不是一定有对错的,祂当然能够理解罗摩的自信——在罗摩的记忆里,这一对老弱病残组合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祂们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了,如果摩拉克斯还有三份当年的底气,祂就不可能说出什么我听了一个商人的话,觉得自己已经履行了自己的责任,应该退休了。 这方面纳西妲和罗摩的想法一致,数千年来不见你觉得自己该退休了,偏偏是这个时候,别人来了一句话你觉得自己完成了责任? 不现实。 衰老到了这种程度,普通的冒犯是不可能动摇祂们的心思的。 祂们未必愿意理会,也很难有心思跨越一个国家去做什么事情,只要事情不是做的很坏,祂们不大可能因为一些冒犯就亲自来须弥要一个答案。 这一点,纳西妲相信罗摩的分寸。 祂也许是个神经病,但委实不蠢,不蠢的人通常知道自己能够犯什么错而不受惩罚,什么样的错误是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承受上限的。 纳西妲很确定,奈何祂就是这样的心思,一件事情除非是百分之百肯定不会发生,否则祂就不会完全放下心思。 可能性微弱和可能性为零,到底不是同一种事情。 “罗摩想要信仰,这是祂所有计划的根基,我很难说服祂改变,尤其是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纳西妲面色有些苦恼,“相应的,信仰对于这两位,乃至是祂计划之外的巴尔泽布,应当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和信仰相关的,是祂们在魔神战争之中打下的基业。” 人民贡献给祂们的信仰无关紧要,但人民和人民所组成的国家,是这些神明所无法割舍的东西。 再怎么说,罗摩也是个须弥人。 所有人都知道祂是个须弥人,即使成为了魔神,那也是须弥的魔神。 只是换个名字而已,你就要来我们国家当魔神? 纳西妲是不能接受的,讲道理这和直接篡夺祂们的基业也没什么区别了。 民众和国家都会在时日长久之后变成另外一个神明的东西,祂如果是自己挑选的继承者,如同厄歌莉娅选择了芙卡洛斯也就罢了,可罗摩就是个异国神,谁都不会这么大方吧? 纳西妲想到了自己,但祂相信自己和罗摩是特殊的。 “我和须弥当然是个例外,可祂就是个须弥人,而且是我的眷属,祂想要分享乃至是拿走这个国家的信仰,我当然是无所谓的。” “可祂们和罗摩又没有这种关系·······最合适的突破点,也许是稻妻。” 纳西妲看中了稻妻。 问题存在就要解决,而罗摩所面对的情况并不复杂。 祂直白地要求和冒昧的尝试,在纳西妲看来是很容易激怒异国的执政的。 这不只是分享信仰·······尽管这已经很冒昧了·········罗摩可能会拿走的,是祂们的国和祂们的民众。 以纳西妲此刻对于须弥的认知来说,祂是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国家交给一个异国神明来断绝的。 设身处地,祂当然也不会觉得钟离和温迪会。 可罗摩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相比较呵斥祂的错误,纳西妲更加倾向于把这件事情做的更好,降低损失,增加收获。 水神那边的情况复杂,并不适合动手。 冰之神就更不用提了,冰之女皇把至冬变成了未来最大的风暴,即使祂愿意让位,纳西妲也不允许罗摩去接触那个位置。 罗摩没有关于纳塔的深入情报,纳西妲暂时也不考虑纳塔。 剩下的国家之中,纳西妲的第一反应就是稻妻。 “雷之神懒政乃至是怠政,选择了用冥想来回避这些政务工作,将所有的郑务处理交给了自己的人偶。” “而现在祂还找回了自己的姐姐巴尔,如果罗摩的记忆没有问题,巴尔泽布应当是更加无心管理这些事务了。” “但这不是个好消息,巴尔在这方面要比巴尔泽布更加难缠。” 初代的雷之神就是雷电真,也就是巴尔。 只是雷电真因为某些意外倒在了坎瑞亚,在最后时刻找到姐姐的雷电影也顺势接下了姐姐的委托,成为了二代的雷之神。 实际上作为双生的魔神,祂和初代的执政们是同一个时代的魔神。 只是祂的点数明显加在了武力值上,大抵是有姐姐在身边,也就没必要去思索那些繁杂的东西了——就祂执政稻妻的结果来说,这个猜测应当是错了。 祂不是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祂是真的不擅长这些东西,五百年的执政结果证明了真正的答案。 纳西妲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处境下的稻妻,但祂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答案过于落伍了。 雷电真在这方面显然要比雷电影做的更好,加之雷电影刚刚找回了姐姐,恐怕巴不得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给姐姐一个人留住。 这个时候窥视稻妻,雷电影大概率就不是之前的那个态度了。 祂自己的东西可以出点问题,但姐姐雷电真的东西,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罗莎琳遇到了如果是这个时期的雷电影,祂和三奉行的第一次交流接触,大概率就会被一道雷光直接送走了。 纳西妲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个好选择。 虽然,似乎还有一份来自大慈树王但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恩泽可以一用,但要直接选择挟恩图报么? 纳西妲摇了摇头。 “施恩于人,本就是为了图报。” 如果是罗摩,肯定会这么说的。 善因善果,我结善因,未必是需要伱回报我什么,只要你什么都不做,本身就是我想要的善果了。 祂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求回报,一件事情做了就一定会有某种回报,无非是你想要的,并不是被施恩者身上的东西,而是某些更加飘渺的东西。 或是名利,或是所谓的因果。 东山养望,古代的名士明明藏于山川,看似隐于世外,但每一个世外的高人,偏偏都是天下的名士,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山中藏着一个不好名望的世外隐士。 经营名望是一门很不错的生意,经营的越好,一步登天的机会越大。 若是没有名望,即使有真才实学,也要经历多少磋磨才有出头之日。 罗摩素来如此相信,如果主观上去做了一件事情,就不存在什么不求回报。 纳西妲叹了一口气。 祂不太想要用“大慈树王”的恩惠去要挟雷电影让步,但祂在第一时间却选择了和罗摩一样的思考。 可以用么? 当然。 这毕竟不是真的谋权篡国,如果这一次罗摩没有任何的欺瞒,祂真的只是想要信仰,那么一切事情当然都是有机会的。 一代神明会死,二代神明当然也可以死。 只是索要信仰的话,唯一的难点是让其他的魔神相信祂真的就是想要这个,而且是只想要这个。 这件事情的难点就在于开局。 信任不是平白给予的,总有一个人要率先冒险。 像是这种情况,显然冒险的只会是对方而不是罗摩,也是因此,对方需要承担更多的顾虑,犹豫不决也就很正常了。 但只要能够打开一个缺口,将信任第一次建立起来,剩下的工作就会容易很多。 积攒第一步的信任最为困难,剩下的稳固反而要简单许多了。 “那就是稻妻了。”纳西妲摇了摇头,不再犹豫,“罗摩说自己只打算索要信仰,我相信祂不会骗我。” “要的只是这个的话,巴尔会答应的可能性并不小。” “而只要能够在稻妻打开局面,也许蒙德这边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打开局势,剩下的璃月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只需要一次成功,后面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遗憾的是,问题最大的就是第一次的成功。 纳西妲选择了稻妻,祂打算利用记忆之中大慈树王的恩泽去挟恩而图报。 如果真的是我救了你的命的话,那就把这条命偿还给我吧。 我要你兑现这份恩情。 有了决定之后,纳西妲不再犹豫。 祂固然有种种的不开心,并不想要用这种方法做事情,但眼下的局面,在祂看来是不能犹豫的。 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剩下的工作给做好,才能够让风险降到最低。 “但我做这件事情之前,我一定要告诉罗摩的。” 纳西妲起身打算离去,“祂做了一件事情却不告诉我,但我要告诉祂,做事情之前祂应当拥有和我一样的知情权。” “擅自决定一些事情很不好。” 我让祂拥有和我一样的知情权,所以祂也应该让我和祂拥有一样的权力。 你这么做不好,我原谅你了,但你不能第二次这么做了哦。 带着这样的想法,纳西妲离开了净善宫。 当然没有更加离奇的剧本里,罗摩就在实验室里,并没有祂刚好去净善宫,而纳西妲来了这里,于是双方错过产生更多误会的剧本。 “我先道歉?”罗摩试探性地问道。 祂面前的娇小神明看上去神色认真,兼带着气势汹汹。 罗摩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错在那里了,但按理来说,祂最近也只做了这一次冒险的尝试,而且结局还不错。 所以祂生气什么? 我不知道啊,但现道个歉认个错吧。 “你为什么要道歉?”纳西妲歪了歪头,“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你这会儿应该在净善宫工作吧,突然来我这里,应该又是我的事情了。”罗摩扶额,“但最近我还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情,难免有点心虚。” 就这么一次冒险而已········但祂最近,也制作了这一次冒险的决定,所以整合一下就成了祂最近一点好事没做,全在冒险。 啧。 “你的那个计划,我认为应该从稻妻开始破局。”纳西妲很快进入正题。 祂还是觉得情况有些危急,所以解决问题才是第一要务。 “雷电影肯定是不会给雷电真争抢权位的,甚至来说,祂会迫不及待地推雷电真上位。” “这个时候的祂是最不应该被触怒的时候,带着这个条件去的话,一定会触怒祂的。”纳西妲抿了抿唇,“但你告诉我说,我曾经·······大慈树王曾经救过了巴尔的性命,这是一个可以逼迫祂让步的机会。” “只要能够在巴尔的事情之中积攒出一定的信誉,也许蒙德的巴巴托斯这边也就会轻松打开局面了。’” 两个麻烦之地不考虑,一个没有太多的情报暂时押后,剩下的三个国家解决了两个,璃月这边应当也不是问题了。 啊,事到如今,还能够告诉祂,其实问题已经解决了么? 你放在最后的璃月,是我最先谈妥的合作伙伴········这样的话,大概是不能说了吧? “你说的对。”罗摩一脸正色,“但这会不会有些不好?协恩图报这种事情·······” 罗摩顿住了。 纳西妲的面色古怪,“你觉得协恩图报不太好?” 祂的表情很明显地描述着一件事情——这是你该说出口的台词? 只是片刻之间,纳西妲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不是你会说出口的话,你不会觉得协恩图报不太好,所以你说了这句话,本质上就是在劝阻我不要这么做。” 我的计划是为了你考虑,你劝阻我的计划,连协恩图报不太好这种鬼话都能够说出来,显然稻妻不是你的第一选择了。 什么情况下,会发生罗摩都不想要协恩图报这种情况呢? 当然是协恩图报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只是说服巴尔,祂觉得暂时不该用。 那也就是说······· 纳西妲面颊秀红,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原地。 罗摩扶额,只能够快步追了上去。 之前回避是之前了,现在在回避,那不就纯纯的蠢货么。 (本章完) 311-零散的真相 纳西妲觉得自己不想要看到罗摩了。 当罗摩说出了挟恩图报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好的鬼话的时候,纳西妲已经意识到了某种问题的存在。 这不该是罗摩的台词的。 显然,罗摩有了自己的计划,并且计划已经有了一定的受益,所以祂才会如此简单地选择了拒绝。 那么自己之前的担忧和顾虑,乃至是更加之前的生气,就显得很没有必要了。 “让我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暂时不想要看见祂啦!” 反正需要忙碌的工作还有很多,把这部分的工作拿出来,当然可以顺理成章地回避到和罗摩的见面。 这种想法不算古怪,罗摩在净善宫前停住了脚步,一时之间面色古怪。 祂完全能够体会到纳西妲的情绪,不久之前,祂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是我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我在其他人面前倒是有错就认,但在你面前的话,还是要沉默思索一段时间的。 “狗血剧本?”罗摩轻声吐槽了一句。 这种互相为对方考虑,然后又因为某种疏漏反而导致误会加剧,进而就是更进一步的你不懂我我不懂你之类的剧本,祂本以为现实早就已经淘汰了这种故事。 现在看起来,这种故事显然还是有发生的可能性的。 只需要祂多为伱思考一些,而你有多思量了一下祂的顾虑,那么这种偏斜错误也是能够出现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确实是不想要在这个时候看到祂的。 但祂非要来我的实验室找我,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罗摩看向了净善宫的大门,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祂应该也不会拒绝我进入净善宫了? 片刻之后,罗摩离开了须弥城。 在某些方面,纳西妲和祂的思考回路很相似,但在另外的某些地方,大家显然还是有不同的想法和顾虑的。 罗摩觉得我虽然拒绝见你,但如果你非要来找我,我也是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的。 但这个时候的纳西妲显然不这么想。 祂用神力封闭了净善宫,拒绝了罗摩的探视。 有必要这么害羞么? 罗摩不理解,但罗摩愿意尊重。 这不能不算是个好消息,尽管纳西妲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好消息,但祂本人的到来对于罗摩而言,就是个意外的惊喜。 有了这份惊喜,祂觉得自己的心情轻快了许多。 也是因此,当祂看到另一个人的时候,祂不是很愉快了。 “你好像不是很欢迎我?”空试探性地问道。 看到罗摩的时候他上前打算打个招呼,然而罗摩方才还在微笑,眨眼就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态度。 “通常来说,你会给人带来好消息的前提,一定是有一个坏消息已经过了酝酿的阶段,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罗摩面无表情,“有一种鸟,它会在灾难到来之前提醒人们,但人们只看到了它到来之后灾难紧随其后,大多数人也就会把它当成灾难。” “我相信你就是这种好人。” 也就是说,我同样相信,你一定会带来坏消息。 空满头黑线,“这种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嘛?” 他凑了过来,神色认真,“你的那个学生都解释过了,有没有我灾难都会爆发,我只是在一个灾难爆发的时候出现,善良地去解决了一个本来和我无关的麻烦,他们应该感谢我而不是给我制造麻烦!” 罗摩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教他说的,我相信他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所以你猜,当他知道你打算在须弥探险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感谢你来探查须弥可能隐藏的麻烦,还是·······坏了。” 坏了,这个灾星又来制造麻烦了。 罗摩只说了两个字,但空已经认识到了后面的话。 派蒙挠了挠头:“有办法解决这种刻板影响么,我们不想要顶着这样的名声在大陆上旅行啊。”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绝望,“我们不久之后还打算去枫丹来着,如果枫丹也出什么事情,那么这种名声不久洗不掉了么?” 空就平静了许多,甚至是有些麻木。 他已经从罗摩给出的提示里,得到了有关枫丹的些许真相,毋庸置疑,这必然是一场轩然大波,而凑巧或者说不凑巧的是,和派蒙说的一样,他已经打算启程去枫丹了。 “这不太公平,其实枫丹的麻烦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酝酿了的,毕竟那个预言,已经在枫丹流传了很久了。”罗摩看了看空,“理论上,这种麻烦无论如何也不当说是你的问题。” “可惜了,当你抵达这个地方的时候,麻烦才会正式开始爆发。” 说是这么说,但枫丹的剧情里,倒也没有空的什么事情。 主线剧情里看不出来空的参与感,他来不来,枫丹的剧情都挺稳定的。 和其他国家必须要力挽狂澜不同,枫丹的故事里,空也只是抓住了一个真正的罪犯而已。 他给了一些人真正的名誉,让罪人真正的伏诛,这当然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可在命运这样宏大的事物面前,凡人的生死其实无关痛痒。 此后空去了水下监狱,探查达达利亚消失的真相,还参与了危急关头逼迫芙宁娜说出真相的戏剧·······但这些其实都没有用。 达达利亚消失的真相无关紧要,芙宁娜最后也没有说出来的真相,时间到了之后芙卡洛斯主动揭示。 罗摩不免有些怜悯。 虽然这一次明明和他是真的关系不大,但枫丹从初代水神开始就流传的预言一直被人们当成笑谈,偏偏是你一来,就发生了海水淹没枫丹的故事。 要说你不是个灾星,这还能有谁会相信啊。 空不自在的晃了晃肩膀。 “你能不能换个眼神?就算解决不了,我是无所谓这些东西的。”空两手一摊,“他们对我的看法,只会让那些真正有能力做出决定的人更加看重我。” 空也不指望从普通人这里获得什么真相,凡人对他的看法无关痛痒,他并不是很在乎。 灾星这种名声固然不好听,但那些真正有能力做出决定的人,当然有完整的情报来验证。 他们会知道空不是什么灾星,反而是在各种灾难之中力挽狂澜的英雄。 他们有这个想法,就会自然而然的把空想要的答案送到他的面前,毕竟英雄总是和冒险分不开的。 “你说的都对。”罗摩想了想,用了这样一句话表示自己的支持,“所以你们怎么会突然回到须弥城?” “这个时候你们不再沙漠里刨沙子,回城里做什么?” “我们刨了很久的沙子·······我们找了很久的赤王和花神遗迹了!”派蒙愤愤不平,“什么突然回到须弥城,考古工作已经完成了啊,你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的?” 罗摩伸手rua了rua派蒙的头,然后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忙起来的时候大家其实也不太关心别人的情况如何,祂的研究之前遇到的问题是因为没有东西,现在东西到位了,反而是祂自己的水平不太够用了。 这种情况罗摩当然是忍不了的,祂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冲经验,有时候实验的研究已经完全偏离了祂的预期涉及,连纳西妲都看不懂。 但看不懂归看不懂,负责签字批钱的工作祂还是帮罗摩做好了。 反正罗摩在这方面一贯可靠,我看不懂,但你申请资源和摩拉,我就签字批准好了,随你怎么用。 大家都挺忙的,也就无暇关注旁人的生活了。 “所以,你们是找齐了,所以打算离开须弥,前往下一个地方了。”罗摩挑了挑眉,“来告别的?” “也不全是,我在沙漠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涉及到了大慈········赤王还在的那个时期,和草之神的一些故事。”空看向了罗摩,“我想要了解的更多一些。” 在蒙德冒险的时候,空已经扫荡过了一边图书馆。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弱小也许还有生存的机会,但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还不去了解的傲慢,必然会招致死亡。 他们在多个世界冒险,了解当地的文明算是一种习惯。 也是在那个时候,空已经记下了七执政这类关键的信息。 然后冒险到了一半,罗摩临时被送到蒙德的那个时候,也是纳西妲被世界树卷了过去的·······这里面多半还有一些问题,但罗摩已经不关心了。 毕竟大慈树王也不是记忆中那个半残废的状态,祂还能活蹦乱跳地和赤王互相博弈,罗摩就已经不在乎什么剧情了。 也是这个时候,纳西妲完成了自己预期的一份使命,结果肯定不是完全和剧情一样了,罗摩也不知道修改了什么地方,但毋庸置疑的是,大慈树王的概念还是跟着消散了。 罗摩倒不觉得祂是死了,连雷电真都能够还魂,这位理论上被删除的树王,多半也不是真的坦然接受了死亡。 祂嘴上说我又没有能力改变发疯的赤王和坎瑞亚,但也不可能真的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是在哪里等待坎瑞亚灾难的时候把自己给抬走。 也是这时候,空和旁人对账突然发现,大慈树王没了。 所有人都认为,世界上只有一位草之神,须弥没有神位的更迭,草之神一直都是这一位。 在怀疑自己之前,空率先怀疑了这个世界。 他完全不觉得是自己记错了,哪怕每一个人的说辞都和他的记忆背道而驰,空也相信,这里面错误的,一定是这个世界。 这份怀疑后来在罗摩这里得到了证实,祂没有明着承认,但也没有让空带着这个疑惑一直走下去。 所以空对罗摩的印象很好,和其他的谜语人不同,罗摩只是为了回避某种东西而不能说,但祂不是不说。 老是指个路说你会在下一个地方找到一些真相,一两次还行,你也不能把把都是这么个说辞吧? “我怀疑祂和坎瑞亚有一些关系。” 因为直接错过了主线剧情,空终于体会到了成为一个灾星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灾星的时候他可以被所有人选中,完整地、从头到尾地解决一个麻烦,自然也能够理清其中所有的脉络。 但当不了灾星了,就要从蛛丝马迹里拼凑一些真相,就好像渊下宫没有罪影指引莽干一样,光是想想都让人后怕·······没有罪影指引,真的有人能够找到那本日月前事么? 空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么阴间的地方,不是罪影指引,渊上裹挟着教团的魔物帮忙搜寻,结果还真的很难说。 他在沙漠陷坑之中找到了一个遗迹,结果里面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古代文字。 幸好随行的学者什么专业,嘴里念叨着“每个年轻人毕业前都该学会至少二十种语言,虽然我没有做到艾尔海森贤者的要求,但这种赤王古文字我是学过的”,然后冲上前完成了翻译。 也是这一刻,空深刻地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 这要是没有一个翻译,真相放在他的面前,他都完全看不懂啊。 “那是一处为赤王祭司准备的坟茔,我们在那里找到了一份悼念书。”空观察着罗摩的表情。 有些不能够说出口的答案,沉默和表情本身就给了出来。 “赤王在古代掀起了一场动乱,最后导致了须弥的地脉发生了重大的灾难,而那个时候,草之神站出来,以某种巨大的代价解决了灾难。” “赤王不该有这种水平的。”空话语笃定,“按照我目前所掌握的知识,赤王作为魔神,祂的上限十分稳定。” 祂不是古龙,不是法涅斯这样来了就把古龙赶走的大佬,但祂拥有一种不符合魔神的强度的美。 而在空的记忆之中,匹配这种力量的美的还有第三方势力——提瓦特之外的神秘力量。 这种力量刚好是坎瑞亚所依仗的伟力,也是坎瑞亚被覆灭的关键。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空已经笃定自己有了足够的收获。 但祂找不到更多的情报了,世界没有等他,他错过了整个主线,自然也没办法拼凑更多的真相。 也是这个时候,空就想到了那个提前自己踢开了赤王陵的人。 配合上罗摩一贯以来的神秘作风,空笃定罗摩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本来打算探索花神的永恒绿洲之后,带着问题一起寻找罗摩,但那个时候空突然意识到了,可能很多事情都是不等待人的。 他已经在沙漠里浪费了很久的时间,如果继续耽搁下去,也许还能够找到一些零散的真相,可如果枫丹的齿轮也开始运转了呢? 错过一次,为了些许零散的东西,再错过第二次? (本章完) 312-下降空间 “所以成为风暴的中心倒也不全是一件坏事。”罗摩微笑着说道,“起码你可以从头到尾地经历一切,而不是没头没尾地拼凑一个古老的真相。” 祂当然能够理解空的困惑。 失去了进入世界树,目睹大慈树王消散的机会,空当然也就失去了很多的机会。 他是降临者,世界树的修改确实是改变不了他的认知,也是因此他还能够记得大慈树王,知道须弥的神位传承有了一些问题——但这些毫无用处。 那个时间点,空还在蒙德准备和特瓦林决战,他只是匆忙地从图书馆里记录了一些系统而重要的信息。 但要问他对大慈树王还有没有更多的了解······· 他怎么可能真的读过所有的记录呢? 这些有关神明的记录相当普遍,随便找个路边人都能够问出三四句的信息,他当时忙着认识这个世界,忙着给骑士团打工硬刚魔龙,看书本来就是囫囵吞枣,稍微有一个认知而已。 谁又能够想到,明明是随便就能够找到的知识,结果眨眼之间,记录上缺少了一个神明。 “我当时也有些难受啊。”空叹了一口气,“我忙来忙去,想着这段时间结束之后就继续深入了解一番,然后回过头发现资料被清空了。” “事实上,你后来看到的那些,和你一开始没有看到的几乎没有差别。”罗摩提醒道,“它只是一种嫁接一样的手段而已。” 如果是散兵的故事,空这辈子都不可能猜出来了。 散兵修改的历史几乎完全颠覆了真正的历史,他彻底地从那五百年里摘了出来,就好像是从五百年前诞生,然后直到五百年后的今天才睁开了眼睛认识这个世界。 这中间五百年的种种龌龊,自然也就和他全无关系了。 但纳西妲和大慈树王有完美的承接,大慈树王下线之前的关键瞬间才制造了纳西妲,在删除了树王之后,纳西妲就可以完美的承袭树王的命运。 只是历史将祂划分成了两个阶段,强大的草之神,和因为坎瑞亚的原因而失去了力量和记忆的弱小的草之神。 这种修改的要素其实并不算多。 空微微颔首,继续等待罗摩的下文。 他并不关心草之神的真实历史,他关心的就只是那个历史上,有不符合魔神的强度之美的赤王。 祂必然是开了挂的,而且一定是空最好奇的那种外挂,然后被销号了。 “这个故事并不算漫长,简单来说,历史上的赤王生活相对圆满,但某一天祂因为某些原因而失去了很多的东西,祂不打算接受这种失去的命运,但命运简单地从祂的身上碾了过去,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罗摩轻声道,“伱也不想要失去荧的,对吗?可如果命运一定要你失去他呢?” 空握紧了拳头。 他实在不想在罗摩面前说什么那我就踏碎命运这种中二的台词,尽管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但当话语在口中即将吐出的一瞬间,他猛然回忆起了当时被天理单手摁住的情景,然后一切的豪言壮语都变成了沉默。 我当然不想要接受这种命运,并且一定会去反抗它,夺回我的妹妹········但如果我夺不回来呢? “我当然知道答案,赤王也是这个答案。”罗摩并不等待回答,“祂也不打算接受这种失去,但祂很弱小,弱小到了不可能违逆失去的命运。” “所以祂尝试借助了某种外力。” 坎瑞亚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这暂时还是个秘密。 他们坚决地拒绝了神明的庇护,宣称自己是无神的国度。 罗摩其实很好奇,他们是凭什么有这个资格说出这种话的,毕竟整个魔神战争的记录都是魔神的混战,他们没有魔神的庇护,理论上是不可能活到后来接触深渊力量的时候的。 坎瑞亚起家就太晚了,他们未来确实是有击溃乃至是杀死魔神的能力,但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更早的时候,他们应当和面对龙灾的蒙德人一样无力·······蒙德人和恶龙还挺有缘分的,千年之前的魔龙乌萨被风神庇佑的温妮莎击退,五百年前的毒龙杜林被特瓦林防住了,之后乌萨卷土重来,却被迪卢克的父亲用邪眼完成了近乎一换一的成就。 克利普斯单防乌萨,用命重创对方这件事情,除了信念的力量之外,罗摩是看不出任何的道理的。 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归是有它的道理的,也就没必要过多的追究了。 总之,蒙德人和龙类生命,尤其是恶龙十分有缘。 空的第一台戏,也就是和被毒血侵染又被教团诅咒腐蚀的特瓦林唱的对手戏。 整个剧情里看不出蒙德人有多少的反抗能力,就算最后大家集团打赢了,也看不出特瓦林的水平·······它一个会飞的,如果温迪不出手,它就是用膝盖去反应思考,也能够把蒙德城给推平了。 蒙德人多次被龙盯上,但他们显然从未做过任何防备工程每一次遇到这种危机,都是相同的操作——等待风神的救援。 第一次温迪选中了温妮莎,温妮莎出城点杀乌萨,把祂给赶走了。 第二次温迪带着特瓦林防住了杜林,可惜特瓦林吃了亏,它咬杜林的时候,杜林的毒血浸入了它的躯体,折腾的它五百年不能有一个好眠,最后被教团腐化发疯。 第三次乌萨卷土重来,然后它被一个拿着邪眼的普通人给单防了·······克利普斯甚至都不是一个接受过正经骑士训练的战士,就漫画的记录来说,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贵族老爷,带着后时代蒙德贵族特有的淳朴善良,但绝对不是个合格的战士。 他都能够单防乌萨,漫画里是重创,而之后博士捡漏把被重伤的乌萨抓走了,顺带着在骑士团面前表现了一波,你们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帮你们解决了,那你们肯定地感谢我吧? 显然历史清晰地表现了蒙德人的绝活,遇事不决等神明。 在第四次的危机,也是特瓦林黑化之后的攻击,来解决麻烦的是温迪和被他选中的空哥。 四次里面唯一的一次成功,就是克利普斯的单刷了。 这倒也不能责怪他们没有进步,就特瓦林编外的怪物,在一群拿着刀剑穿着盔甲的正常人面前,罗摩也觉得他们的无能为力合情合理。 打不赢很正常,至于说为什么无能为力·······大家的科技树都差不多吧?反正璃月稻妻和蒙德人都是拿着刀剑披着盔甲作战的,就连须弥,这群人都开始朝着梦境和意识的领域进攻了,大家的武器也还是弯刀弓箭。 大环境就这样了,也不能说他们不努力。 理论上四次灾难之中的蒙德,就是坎瑞亚最早期的遭遇。 那个魔神遍地走的年代,随便跳出来一个魔神应该都能够单刷坎瑞亚,他们只会比特瓦林单刷蒙德城更加简单,起码特瓦林是真的不忍心下狠手,温迪也不会坐视特瓦林真的对蒙德下手。 但坎瑞亚就是抗过了整个发展时期,并且悄无声息地接触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完成了对自己的初步强化。 这一次强化之后,坎瑞亚的国力瞬间增强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 这个国家已经成为了历史,但它遗留的那些人还在c。 就结果来说,这当然是好死了。 除非剧情还能够继续变化,否则坎瑞亚的死亡和毁灭值得任何一个人类因此缅怀三分钟,并且为此开上一瓶香槟。 缅怀是因为这是个人类王国,无论它犯了什么错误,作为人类却被神明轻易毁灭,连带着国家的人民都被诅咒变成了魔物,同为人类在看到这种命运的时候,自然是没办法笑出来的。 他们会因此而感到悲伤,不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纯粹是因为同为人类应有的同情。 而香槟则是必须开起来的。 赤王中途悔改,最后又是献祭了自己,又是靠着大慈树王血c,才勉强把须弥沙海的局面搬回来了一些,即便如此,沙漠民中间的文明断裂,不得不依靠依附于雨林继续维持生存。 坎瑞亚可不像打算悔改的样子,他们显然也解决不了深渊对世界的侵染问题,他们做大做强,最后引起的霍乱引起了七国的动荡,很多背景板式的人物,都是在这个时期死去的。 带入玩家的视角,雷电影的亲友团,魈的亲友团········这些人虽然和旅行者毫无交集,但玩家一般会对他们的故事更加买单,很难对造成了一切灾难却跟个谜语人一样什么都不说的坎瑞亚有什么好感。 尤其是大慈树王,祂的死在剧情的记录之中,显然就是为了坎瑞亚的错误买单而不得不去死。 在树王和坎瑞亚之间做选择,除非坎瑞亚的国王是个大姐姐式的人物,否则用脚投票,对错都是写好的东西。 为他人的错误买单,这可显然不是后来者必须承担的使命。 哪怕是蒙德的劳伦斯,他们因为祖先的错误而不得不蒙受某些“特殊”对待,他们也不是为了他人的错误买单的。 毕竟蒙德的劳伦斯,在更古老的时代确实是爽了。 那个时期,他们操持蒙德的权柄,如同无冕的国王。 爽了这么久,后世的劳伦斯虽然不曾享受过这些美好的特殊待遇,但他们为祖先的错误买单不合情起码也算合理。 罗摩叹了一口气,“我之前也敢说,这样的力量不会带来好的结局,但现在就不太好说了。” “看起来,祂的结局不太好。”空挑了挑眉。 让罗摩这样胆大妄为的人都要有一个明显的转折才敢接触的力量,后遗症显然不小。 “祂为了挽救这些失去的东西,但魔神的力量有其上限,祂又无法超脱魔神的束缚,只能够去追求额外的力量,”罗摩摇了摇头,“遗憾的是,这种力量并没有实现祂的目标。” 说魔神的桎梏的时候,罗摩其实面色有些不自然。 祂现在距离魔神的上限还差了很远,但现实需要祂面对的,就是这条路走到尽头也还是不够用。 赤王的窘境不是特例,而是一种必然的现实。 魔神的力量就是不够用,哪怕你一辈子谨小慎微,始终不犯任何错误,你还是会因为命运的某些巧合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罗摩其实挺烦的。 祂很想和什么人夸耀一下魔神力量的强大,奈何祂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实给出来的问题,没有一个是这种力量就能够稳吃下不出意外的。 好比下一个版本枫丹的剧情,就是把芙卡洛斯和厄歌莉娅两个水神加在一起,祂们也解决不了。 芙卡洛斯当然不是富有牺牲精神,非要牺牲自己去解决问题。 而是现实如此,祂不牺牲自己,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必须是元素龙王和祂们之上的这个等级,即使是龙王,也限定了水龙王。 魔神在这种评级里面完全不够看,芙卡洛斯只能够去给那维莱特打一个辅助,让加强之后的那维莱特来解决所有的问题。 不行就是不行,不够用的力量就是不够用。 这个世界版本更新的太快了,虽然没有换大地图,但段位的更迭频繁到了罗摩这种开了挂的都吃不消。 只有空这种开了强者转生挂和天命之子外挂的人,才能够直接跟上版本,乃至是超越版本,成为故事的主c。 空注意到了罗摩一闪即逝的尴尬表情。 从头观察到尾,他当然明白罗摩想到了什么。 他不想安慰罗摩,甚至想要跟着叹息。 空之前也和罗摩是一个想法,觉得魔神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了,他一开始甚至觉得那个把自己摁住的神就是七神之中的某一位。 然而随着旅行的继续,这些想法自然也就逐渐飘散了。 但在璃月的时期,他还是认为魔神也是提瓦特的天花板之一。直到去了稻妻,得到了日月前事之后,魔神的地位一落千丈。 空简直怀疑,如果继续下去,魔神是否还有更多的下降空间。 (本章完) 313-再会 “在我所接触的魔神之中,祂们大多数对人类颇为友善的一方,而且对我也没有太多的恶意。”空深吸一口气,“包括那位雷神巴尔泽布,我也认为祂是一位偏向正面的神。” 八重神子简单地将雷电影形容为,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所以选择自闭不再面对现实的小女孩。 这个形容相对贴切,即使是硬吃了雷电影一刀的空也并不否认这种说辞。 谈不上坏,只是一个顽固的人刚好有了一份让自己的顽固干涉整个国家的力量,进而导致了之后的诸多故事。 但在所有的旅行之中,空对每一个国家的执政印象都很不错,乃至是目前一直给他添麻烦的至冬,他也开始觉得可能那位冰之女皇也有自己的苦恼和想法,所以才走上了这条道路。 每一位执政,祂们确实是深爱这个世界,和祂们自己的民众的。 这样的神明如果支撑起了世界的高位,空认为这是个极好的消息。 让一群对人类友善且负责的生命体坐在最高处,总比让别的什么立场不明却十分强大的生命坐在上面好得多。 即使空不是个提瓦特人,但他显然还是偏向于人类这种概念,至少他还是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一方或者自己仍旧是一个人类。 所以他也偏向于如今的七执政。 他当然不能理解为什么神明愿意爱人,不过提瓦特人的实力上限摆在这里,神明爱人总比神明随便毁灭人类要好得多。 遗憾的是,在坎瑞亚的事件之中,空已经知道了七执政并非这个世界的真正高层。 坎瑞亚的覆灭不能说明更上面的一层不爱人,毕竟坎瑞亚的作为所带来的后果是整个世界的沦陷,毁灭这样一个人类王国和不爱人是不相干的。 七执政爱人是明面上的,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 更上一层的是否爱人,目前还是个谜团。 空希望七执政是这个世界的绝对高层,遗憾的是,祂们并不是。 以他所接触的部分真相来说,七执政更加偏向于某种统治用的工具而不是统治者本身。 这不是个好消息。 “可惜祂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所有者。”罗摩平复了心情。 抱怨当然可以有,神和人的差距是出身决定的,想要抱怨总归是有道理的。 不过抱怨之后,还是要面对现实。 如果不愿意等待某个人拯救世界,那就只能够去面对这个世界所潜藏的危机,现实会给任何一个人面对不公平的时候有一个抱怨的理由,虽然这并不影响它从每一个人身上平等的碾过去。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跳过了魔神好像不够强大的特殊问题。 虽然祂们两个在这个时期都算是神明之中比较弱小的一批了,空要在纳西妲的帮助下才能勉强击败刚刚登神的散兵,罗摩就是个幼生体的赤王,祂们两个在魔神的行列里暂时还排不上名号。 但这也丝毫不妨碍祂们觉得魔神不够强大,眼高手低是通病,祂们到不算是眼高手低,只能说是过于谨慎,习惯性地提防未来的灾难和麻烦。 “还是聊回赤王吧,赤王并不喜欢接受这个命运,祂反抗但又无力反抗,这个时候祂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接触到了提瓦特的败者之友,也可能是败者之友主动找上了祂。” “败者之友?”空的表情古怪。 “专找一群生活不顺利,处处想着如何逆天的失败者,让它们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搞事情,我觉得这也算得上是败者之友了。”罗摩指了指高天,“当然,在祂的意见不明之前,想要逆天而为倒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虽然过了中二的时期,但逆天这种描述,倒也不全是中二。 这也可以是一种具体的行动,毕竟在提瓦特,祂确实是代表了天意。 和谁赋予了祂这种权力无关,纯粹是祂足够强大。 兵强马壮者为天子,天子在古代的描述之中,也是秉承天意之人。 在他们被下一个天子击败之前,他们就是代表了天意而为,不管是暴虐还是英明,这都是民众必须承受的天意。 当然,你也可以不承受,所以赤王和坎瑞亚都选择了做点小动作。 这不影响他们的结局,每一个都被碾过去了,死的相当直接。 “好吧,你继续。”空翻了个白眼,拒绝接受罗摩如此微妙的调侃。 “祂接受了这样的力量,自然是打算用这样的力量去做点什么事情。”罗摩两手一摊,“当然,结果你也都知道了,祂想要复活花神之类的行为完全失败了,并且因为特殊的力量导致了须弥的沙海陷入了某种特殊的危机。” “关键时刻草之神站出来梳理了沙漠的地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勉强将问题镇压。” 按说这个时候赤王的操作和更之后坎瑞亚的操作如出一辙,但对于草之神来说,显然是后者支付的代价更大。 同样的禁忌知识入侵,大慈树王第一次氪命,第二次就是赌命了。 事实上第二次也不是和纳西妲一样习惯性的选择了牺牲自己,在剧情里大慈树王明显是解决了污染的问题,只是作为污染源的知识还在地脉里流动,祂将这部分知识截停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避免它们入侵到世界树更内部以至于无力回天。 这个时候祂还活着,只是生死都显得很尴尬。 因为记忆和世界树联通相同,祂活着这些知识早晚会流入世界树。而如果死了,禁忌知识就直接进入世界树了,更加没有挽回的余地。 祂强撑着纳西妲把祂连带着脑海中的禁忌知识给彻底删除,解决了这个生死的电车难题。 理论上第一次也应该是同样的结局,不过在这其中,赤王做了一些操作。 祂把禁忌知识锁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世界树虽然记录了一切,但也不是直接就读心翻阅一个人的脑海了。 通常来说,生命体死亡之后才会带着自己的一切,顺着地脉进入世界树的内部。 这其中能够操作的机会太多了,否则纳西妲完全可以直接翻开剧本读故事,而不至于让空这么疲于奔命。 赤王并没有给自己死亡让知识进入地脉流动的机会,并且主动呼唤了阿佩普,把阿佩普的身体当成了第二个保险柜。 显然,阿佩普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使命。 祂太能抗了,禁忌知识在阿佩普的体内疯狂感染,祂的身体疯狂修复,最后这种修复能力甚至超过了禁忌知识的破坏速度。 打伤害拼不过再生速度,这游戏就实在难玩了。 禁忌知识根本不可能等到祂死了之后自由流动的时候,到了后期这位草之龙更是直接完成了和禁忌知识的共生。 “我能够知道点什么?”空突然问道。 “伱这话问的我不知所措了,你想知道什么不是应该靠去沙漠里挖沙子么?你问我有什么用?”罗摩挑了挑眉,“和世界树链接的是魔神布耶尔不是我,而且世界树也不是能够记录一切的。” “我在须弥错过了一些东西,想要找回来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拼凑真相。” “但我担心,如果我继续停留在沙漠之中,我也许会错过更多。”空看向罗摩,“我应该选择什么?” 这没有去完枫丹回来继续探索的选项。 就好像空不可能在稻妻探索到一半,突然就回蒙德和璃月过节日一样,他忙的要死,根本没有时间去参与各种节日假期。 这条路太忙碌了,就好像有谁安排了他的旅程,让他在每一个地方都忙得不可开交,解决完一个麻烦下一个麻烦就粉墨登场,腾不出多少的时间。 “如果是之前,我可以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但现在我不太好说了。”罗摩面色平静,“在我们分别的这段时间里,须弥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对自己的记忆不再有多少的信任可言了。” “你在怀疑自己?”空眉头微皱,“这没有用的。” 几乎是摊牌了。 罗摩所告诉他的,并不是来自于什么特殊的情报渠道,而是来自于记忆。 他的记忆里有这些东西········这货是个八重堂里的重生的? 空有一瞬间的好奇,但转眼之间,他不再关注这个。 无所谓你是什么重生的还是异世界转生的,你帮我找妹妹,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没有人能够无时无刻地去质疑自己的每一个想法,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这是挣脱不了的东西。”空耐心劝说,他顿了一下,“算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遭遇,我不知道也没办法劝说。” 这道理谁都知道,但罗摩既然这么说了,可见发生的事情对祂的影响确实很大。 这没办法感同身受,空也就不想要劝说了。 “和你说说我不能保证的部分吧。”罗摩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静,“你不会有什么必须要参与的故事,准确来说,你可能什么都没做。” “就和我在须弥的情况一样?”空眉头微皱,“按照你的说辞,须弥的情况应该是你来替我解决了吧?你什么时候又去了一趟枫丹?” “不是我。”罗摩摇了摇头。 “有人顶替了我倒霉蛋的身份?”空有些诧异,“这身份这么抢手的?” 他有点绷不住了。 罗摩说他在枫丹毫无表现和高光,也就是说,他在枫丹的故事里多半也就比路人甲乙丙丁高一档,故事的主力和核心都和他无关。 但枫丹确实地酝酿着某种风暴,它会波及这个国家,将这个国家拖入深渊。 两个条件整合,其实就是主c的位置被人抢走了。 空也不是觉得自己一定是主c位了,主要是四个国家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包括无所事事只能挖沙子的须弥,罗摩也承认了他的身份。 到了枫丹,结果就变成摆设了,他有些理解不能。 “准确地说,你解决不了什么麻烦。”罗摩轻声道,“枫丹的麻烦已经庞大到了彻底超过了魔神的上限,只能由魔神之上的那些生命出手解决。” “你在下一个地图的变强速度,还不至于如此浮夸。” 四元素的空就表现力而言不如刚刚登神的散兵,五元素力最多也就是在魔神之中能够名列前茅,也许勉强能够摸到七执政之中稍弱的几位的段位了。 但他不太可能直接就能够和魔神战争的几位胜利者直接比肩,最多也就是能够摸得到这个水平。 而枫丹的麻烦,两代水之神摞在一起也不够看,只能够靠那维莱特一个人血c。 空愣了一下,旋即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么说,好像故事突然快要结束了一样。” “之前每一个国家的麻烦,其实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除了稻妻········但稻妻八重神子是一定会帮我的,如果顺利一些,也是个能够解决的麻烦,差的无非是一些运气。” “但枫丹·······” 按照罗摩的说辞,枫丹的故事已经和运气无关了,是纯粹的碾压局,他没有插手其中的能力。 这就好像没有八重神子让他单打雷电影一样,纯纯的送命题。 “这变化有些大了。”空收敛了微笑。 “但对于我们而言,故事远没有结束。”罗摩摇头道,“我还要追寻更加漫长的寿命,而提瓦特也有接触到世界之外的渠道。” “我明白了。”空的神色轻松了许多,“总之枫丹的核心,就是那位水龙了吧?” 他也稍微调查了一下枫丹的情报,像是“水龙水龙别哭啦”之类的传闻当然也没有错过。 拿到了日月前事,他当然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这也就难怪罗摩这么说了,古老时代的七龙王之一的水龙王,如果故事必须要祂来解决,那么这个阶段的自己确实差了不少。 “正常来说,这个阶段我应该面对的是水神需要解决的麻烦,我还是挺有自信的。”空耸了耸肩,“看起来,这一次是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他对自己的力量评估还是有的,在加上一份水元素力和某种冥冥之中的运气,应该是能够去正面挑战七执政这个等级的难题了。 但枫丹的更新简直离谱,它已经把水神给过掉了,直接把元素龙王这个等级按了上去。 那空也只能认了,他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更多的我不敢保证,也不能够说出口。”罗摩面色一正,“我答应了另一位元素龙的承诺,暂时还需要保密。” 祂甚至都不去想。 罗摩将自己脑海之中有关芙卡洛斯的部分暂时封闭起来,祂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芙卡洛斯打算操作些什么。 这种封锁来自于纳西妲的特殊权能,在祂听到了水灾结束的消息之后才会重新解开。 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之前,罗摩并不希望有任何的改变。 “你现在才和我提起来,你不希望我接触祂?”空点了点头,“行吧,我就不问为什么了,那我就和派蒙出发了?” “祂不会告诉你什么的,祂们各有各的束缚,大概率只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去哪。”罗摩说道,“当然,你也确实能够在那里找到一些什么。” 想了想,罗摩方才问道:“我送送你?” 须弥的末尾,枫丹的启程,空和派蒙一如既往地孤身踏上旅程。 虽然他在须弥解决了很多的难题,但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他不专门说一句,其实也很难有人会提前腾出一个不知道的日期来送他。 换位思考,罗摩其实也不需要谁来送别。 不过既然赶上了,倒也不妨事。 “你还能腾的出时间?小吉祥草王不是说你很忙来着。”空有些诧异。 “我不太想去枫丹,送你的时间倒是也有。”罗摩摆了摆手,“唯一的问题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避开。” 虽然是不想去,但也许命运并不会打算如此简单地让祂留在须弥。 有关大慈树王究竟在五百年前那个节点做了些什么,罗摩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毋庸置疑祂给罗摩带来了很多的帮助,包括神樱树这样特殊的造物,也在五百年后送到了罗摩的手中,成为了罗摩研究之中的强力支撑。 罗摩心怀感激,并且越发小心谨慎。 “我倒挺想见到你的,毕竟你每次都给了我一些帮助。”空摆了摆手,“但算了,不用送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嘛。” “再会。”罗摩点了点头,并不强求。 “珍重。”空沉声说道,“你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来自于自己了,我是不清楚你遇到了什么,但想来是有些难熬的故事。” “活下去,实在不行就来找我,我觉得自己命还挺硬的,好像很多人都不希望我就这么死了,还需要我继续走下去,说不定我能帮你挡一挡灾呢?” 罗摩脚下一顿,“想多了,我们都只有一条命,命硬也别替别人挡。” “你不是还要找自己的妹妹?那就别有太多的牺牲精神。” (本章完) 314-压力 空还有很多的探险没有走完。 他才刚刚走通了赤王陵,按照他预期的安排,他还应该要去一趟永恒绿洲。 要走这一条路,首先他需要找到沙漠之中的那位镇灵,在帮助她收集了碎片之后,通过她的指引进入绿洲。 不过绿洲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他就算走通了,也只能说是看到了一个故事的结束,但这和他想要知道的谜题没什么太多的关系。 他也没有这个耐心继续走完故事了。 罗摩踏开了赤王陵的大门,再加上一群专业人士带着他,他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才拼凑出了一些真相。 如果继续停留下去寻找永恒绿洲,他担心自己可能就会错过枫丹的故事了。 很明显的一件事情,虽然他多次帮助这些国家解决一个核心的麻烦,但这些麻烦其实都和他没什么关系。无论他出现与否,这些麻烦都会如约而至,只是有些巧合的是,他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些麻烦酝酿起来,开始运转的关键时刻。 普通人会因此而视空如某种灾星,他不以为意,甚至可以接受他们的避之不及。 但空自己不这么想。 他清楚的知道带来麻烦和遇到麻烦之间的区别,如果麻烦真的是他到了才会爆发,那就无所谓了,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浪费。 可惜不是。 无论他去不去枫丹,枫丹的水灾都会如约而至,空只能抓紧时间。 水灾会让枫丹人受难,理论上和他毫无关系,但他想要知道一个故事的全景,就只能在一切还没有爆发的时候提前抵达,然后完整地走完这个流程。 他在须弥吃了一次亏,不想第二次错过枫丹的剧情。 罗摩送别了空。 祂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送别了空之后,也就重新回到了净善宫。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在进行着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在罗摩和空互相忙碌的时候,没有一个国家等待他们的出现。 稻妻开始尝试着和璃月重新建立联系,并且借助璃月来接触蒙德和须弥。锁国令的好处让当时的三奉行享受了,而锁国令需要支付的代价,就由新时代的三奉行来偿还了。 借助这个机会,璃月也开始争夺自己在货币上的正统权位。 失去了摩拉克斯,但璃月七星并不是失去了神明就不能做事情的笨蛋,他们仍旧按部就班地争夺能够争夺的一切,尝试着继续和至冬对垒——这是无可避免的,高位只能够坐下一个人,至冬想要上去,就要踢开璃月。 璃月的问题并不在于外界的成功,反而是来自内部的“背刺”。 在这件事情上,钟离的做法很符合一个家长的态度——我做出一件考验你们或者为你们好的事情的时候,是不需要询问你们的意见的。 伱们只负责接受我的考验,接受我的好意,没有拒绝,也不需要考虑拒绝。 在摩拉克斯会死的这件事情上,至冬居然能比璃月知道的更早,七星的心态其实也有一些无奈。 钟离但凡早一点时间通知一番,他们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而不是在对方已经准备周全的情况下,强行和体量庞大,准备充分的北国银行正面硬抗。 好在愚人众在让人失望这方面从不让人失望,他们走过了四个国家,在三个国家都留下了灾难。 即使是双方态度一直暧昧的须弥,实际上也不支持至冬。 北国银行准备的如何充分,也没办法应对这种绝境——走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当权者就恨不得把愚人众给挂在墙头吊死示众。 稻妻人充分地证明了一件事情,当一个国家级别的政权开始不在乎代价不讲道理的时候,任何的玩法在它们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唯一能够通行的,就是它们的道理和规则。 锁国是最后的玩法,正常大家当然不可能这么不讲道理。 但在人家的地方上,对方有了回击的底气和心思,操作起来就真的太简单了。 北国银行在这种情况下节节败退,几乎快要失去了原有的市场。 不过至冬并没有输。 财富在很多情况下都有巨大的用处,但也不是一直都会有用。 提瓦特确实是有凌驾于数量和财富这种东西之上的绝对暴力,用财富换取绝对的暴权,这并不是一种失败。 失败的是北国银行而已,并不是至冬。 当然,七星和蒙德骑士团暂时也不考虑这些。 他们对于民众的负责,以及对于更高处麻烦的一无所知,让双方走向了两个发展方向。 所有的故事都在按部就班地走动,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缺席而停留。 罗摩的研究也是如此。 祂一度怀疑是否当年的大慈树王还做了更多的事情,以至于祂今日的计划能够如此顺利。 在签订了一份契约之后,摩拉克斯也选择了默许祂的操作。 在璃月,有关二代岩之神的信仰开始初步建立起来。 这并不复杂,有了摩拉克斯的默许,七星其实很容易就能够操作这方面的动作。 人们对于信仰的忠诚,远没有他们所以为的那么坚定。 更何况,罗摩懒得另起炉灶,直接用的就是二代岩之神的名号。 七星和捏着鼻子不得不站出来的仙人承认了这是摩拉克斯在不久之前开始培养的岩之神,那个时候岩神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寿命即将走到了尽头,祂忧心很多事情,也就尝试着培养以为新的岩之神。 这个说辞接受度并不低,因为神位的更迭其实并不少见。 璃月和蒙德是没有神明的更待,但其他国家有,雷电影是二代的雷之神,芙卡洛斯也是二代的水之神。 神位更迭不是什么罕见的奇迹,刻晴甚至当年就提起过这种论调,摩拉克斯已经庇护了我们这么多个千年,可下一个千年,祂还能够继续庇护我们璃月人么? 她这么说只是告诉底下的璃月人,不要生活得懒懒散散,该考虑更之后的生活了。 毕竟她说的也是下一个千年,万万没想到,等不到下一个千年了,她这番言辞之后没几年,钟离就给她表演了一个当场自己抬走自己,安排自己的葬礼。 蒙德这边也并不算麻烦。 巴巴托斯对于责任的厌弃几乎是写在脸上的,祂只是深爱这群自由的蒙德人,担忧自己退位之后蒙德无人庇护,而祂又找不到更加合适的选择,也就只能够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 如果当年的安德留斯还活着,而不是只剩下了一片残魂,搞不好温迪早就把祂拖到风神的神座上了。 但和钟离不同的是,温迪没打算给自己安排一个草率的死,让自己的民众措手不及——至少也应该让骑士团和教会的高层有所了解和准备之后才能够尽快退休。 罗摩了解到温迪的态度的时候,十分认真地表示随便骑士团安排。 祂并不想要谋划这个国家,更加没有什么统一提瓦特的心思和想法,如果不是因为暂时根本研究不透信仰这种东西,祂甚至都没打算离开须弥去其他的国家。 目前来说,人数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祂才会选择尽力去谋划。 而且这种手段也偏向于合作,就相当于摆了一个人造的战争机关在广场上,依靠信仰完成充能然后工作。 唯一的问题是对外的战争,但提瓦特的执政暂时还没有充当对外战争工具的先例,魔神战争还能算是对外开拓,七执政的格局定下来之后,这些胜利者们可就再也没有什么对外战争的举动了。 坎瑞亚是一种特殊情况,拿着神之心的七执政接受天空岛的命令,罗摩又没有神之心,祂没办法听什么命令。 在不考虑谋国的情况下,其实很多的条款和约束也都相当于没有束缚力了,商议起来自然轻松。 罗摩也不觉得人家给自己的合作是为了把自己的国家让给祂一个异国神明,自然也就更加不想要触碰这些会引起矛盾的节点。 双方没有核心的冲突,剩下的无非是走流程而已。 盘算了这段时间所有的忙碌,罗摩终于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走到正规的道路上了?”祂摩挲着面颊,神色复杂,“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然后按部就班地推进度就足够了?” 我怎么就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难道没有什么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吗? 罗摩认真反思,然后确认了自己还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 信仰显然并非是某种全能的能量,否则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这两位也不至于这么急着退休了,祂们实在是累了。 信仰也许强化了祂们的某种力量,但并没有延长祂们的寿命,祂们仍旧为寿命所困,并且明显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就像空所描述的那样,提瓦特的超魔力量就这么点,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赤王不对劲。 赤王那种超越魔神强度的美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谁都能够看出来祂根本就不符合魔神这个段位。 提瓦特的力量阶级十分稳固,魔神这种生命体在诞生的时候就已经碾压了所有的正常生命,但祂们同样被自己的生命等级所束缚,不可能超越自己的生命等级。 祂们可以成长,从年幼时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青壮年。 但这只是生命体自然的成长,而不是进化。 魔神被自己的天赋所束缚,祂们天然超越人类,也只会停留在自己的这个位置上。 这不是什么贬斥的评价,因为提瓦特的人类也没有什么无限的潜力。 在大家都只能够停在自己的这个段位上的时候,人类和魔神之间,肯定是起点高的更加尊贵。 生命生来不平等,这并不难理解。 而罗摩可以超越这种限制。 同样的力量放在这些魔神手中,只能够是一种强化,但对于罗摩而言,却可以促成某种进化,让祂抵达更高的位置。 祂需要充足的能量去完成生命体的跃迁,而这份能量,祂选择了人类所能够提供的信仰。 道路就摆在这里,罗摩也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祂只能够等待条件集齐,然后自然而然地完成自己的进化。 一步登天·······找不到,没有这种机会。 祂拿走赤王的王座,这也只能算是占了一份便宜,距离一步登天还是差了不少。 而且,还要怎么才能算是一步登天呢? “大概,只是成为赤王还不够?需要更近一步的成为阿赫玛尔?” 罗摩低声呢喃。 只是继承或者说抢走赤王的王座还不够,顺着这条道路,就只能够继续更近一步,直接成为历史上的赤王阿赫玛尔,而不是什么赤王二代了。 因为赤王二代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发育,但罗摩走的就是阿赫玛尔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显然就是阿赫玛尔自己。 直接成为阿赫玛尔,确实是能够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步骤。 “可这应该不值得·······只是走一条路,无非是顺着前人开拓的道路走下去而已,所谓的赤王二代,也不是什么具有真实意味的头衔,只能够说明我用的是和祂一脉相承的力量。” “如果要成为赤王,我还能怎么成为阿赫玛尔,同时吞噬掉祂的意识和身体么?” 罗摩摇了摇头。 不谈阿赫玛尔已经没有全盛时期的自己了,祂遗留下来的本就是一份残缺不堪的身体,和一份遮遮掩掩的魂灵。 罗摩倒也没有这方面的洁癖,如果吃掉魔神就能够获得祂的权能和力量,祂是不怎么介意的。 但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罗摩的研究怎么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吃掉一个神就能够获得一个神的力量,美食节目里也没有这么美食的。 空的启程还是给罗摩增添了一些压力,虽然祂嘴上说空在枫丹的剧情里是个打酱油的,但这不能说空菜了。 他在故事里永远都是在变强的,只是枫丹的难度增幅的有些过于夸张了,以至于他明明是变强了,但在故事里反而显得更加弱小了。 罗摩还不至于真的觉得空是变菜了,只是变强了的空也只能打个酱油,还是让罗摩很有压力的。 (本章完) 315-羁绊 当罗摩无事可做的时候,须弥人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大贤者其实也在须弥。 罗摩是名义上的大贤者,所有人都知道,祂完全不管事,只对神明一个人负责。 在祂取代赤王的神权之前,这样的行事作风多少令人不快,毕竟罗摩不管事也不是不享受大贤者的权力了,祂是历代大贤者之中唯一一个把大贤者变成了实际上的国王的人。 六贤者之间选拔一名大贤者,本质上也就是说须弥六大学院某一个学院在某一个时期的胜利。 但知识,除非是完全的毁灭了对方的存在,否则对方是不会轻易投降的。 大贤者就是这种争斗的具象化,你可以暂时地代表你的学说坐在第一的位置上,可你不会永远地坐在第一。 学说是一定要分出高下和对错的,对的事情就是对的,它可以被遮掩,却不会真的变成错误的。 须弥的体系是大慈树王构建起来了,在祂的那个年代,学说没有绝对的正确,真理始终掌握在祂的手中,因而大家也没有非要摧毁对方的执念——这证明不了自己的正确,真理只在树王的手中,而如果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那么其实也没必要分出一个生死。 等到树王陨落,须弥六学派的体系已经稳定了,任何人想要久居大贤者,帮助自己的学说占据第一,就会被另外五位贤者围殴打下去。 伱可以暂时的对,但你永远都是正确的,我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也是因此,历代的大贤者都很克制。 他们从未有一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者,更多的只是顺序轮到了你这一方,而你恰好是这个时期这个学派的贤者,于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贤者。 这种大贤者受到了太多的束缚,也不得不讲究太多的道理,在实际权力上其实也就比贤者高一些,配不太上自己的这种身份。 而罗摩并非如此。 祂和所有的大贤者刚好相反,在权力上完成了收拢,真正坐实了大贤者的身份。 正因为如此,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享受权力却不承担权力对应的责任,这仍旧让人十分不快。 罗摩知道这一点,祂自觉自己的研究很重要,但祂无心刺激任何人,虽然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对别的什么人负责,不过祂还是选择了让大多数人愉快一些。 祂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遮掩大贤者的多数行动,几乎和须弥的民众直接隔绝开来不做什么接触。 不见到祂的时候,民众的情绪自然也就舒服了一些。 看不到一个摆子还能够享福的时候,大多数辛劳的人就会开心很多了。 这种态度的改变直到罗摩的成功为止,当须弥人意识到这个并不处理政务的大贤者却能够完成另类的凡人登神,并且打算将这种实验成果推广到须弥的普通人行列之中,他们默契地收拢了之前的所有抱怨,并且虔诚地完成了信仰的过度。 实际上纳西妲做不做这种让步,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个勤政的草之神只能够让民众生活的更加好一些,但须弥在实际上已经渡过了五百年没有神明掌控的时代,有没有神明对于大多数的须弥人而言,其实真的无关痛痒。 即使人们并不知道,草之神实际上空缺了五百年的执政时间,他们的实际感受就是如此。 大概现在,也就比之前上一代六贤者掌控须弥的时候好了一些吧。 雨林民肯定觉得更差了,沙漠民也觉得好的有限。 前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沙漠民不当狗了,那些工作就得交给雨林民来承担。 而沙漠民也对预期的受益不太满意,他们不是奔着和平相处来的,一场征服战争的胜利成果突然被砍了无数,他们当然十分气愤草之神最后的偏心干涉。 在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已经开始鼓动起了一种全新的风气,希望登神的罗摩挑战草之神的神权,将须弥彻底变成赤王的领土。 既然之前的妥协和让步是因为草之神的干涉,那你现在已经成为了魔神,应该也是有希望挑战一下草之神的吧? 罗摩一概不管这些。 祂对沙漠民谈不上父亲对儿子一样的照顾,也不能说是不负责,总之罗摩认为自己做到了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 倒不是说不能够更进一步,让沙漠民享受特权,只是这样一来,纳西妲未必会很愉快。 说到底,草之神虽然是须弥的神,但祂首先是雨林的神。 三神共治,沙漠交给了赤王和花神,而雨林是草神的地盘。 尽管名义上人们称呼草之神为须弥的神,可实际上须弥就是三神共治。只是花神和赤王相继摆了,各自有各自的米奇小计划,然后欣然地走上了通往死亡这个终点的不同道路。 沙漠民如今的局面,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两位的神奇操作。 当然,祂们都有自己的道理,自己做出某种选择的理由。 但这个世界上做事没有理由的人其实不多,大家也并不关注什么理由,关注的都是这么做所带来的影响和需要支付的后果。 五百年的囚禁,并不能够改变这种底子。 故事的结束,雨林仍旧占据了绝对的上位,起码在六贤者没有一个沙漠民的基础上,罗摩看不出来沙漠民的努力有什么太大的回报。 政治投资成功带来的回报应当是不讲道理的,因为它的风险完全对的上这种回报。 沙漠民在公平的竞争之下,其实也未必有机会占据一个贤者的席位,抛开贤者的席位学生继承的机制,从知识和能力的角度来说,塞塔蕾也未必就一定能赢········塞塔蕾都赢不了的话,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沙漠学子,其实就更没什么指望了,总不能期待这里面有个十里坡剑神,虽然没什么名声,但能力却超人的强大吧? 就科研来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没有名声却能力超凡的怪才。 因为研究要花钱的,要么自己有钱,要么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某些人的认可,进而获得了大笔的投资。 这些学者既然名声不显,也许有学院内部打压沙漠民的传统机制,但他们的能力多半也不可能多么惊艳,自然也就和贤者之位天然无缘。 但既然沙漠帮助纳西妲,并且纳西妲成功了上位了,那么他们保底就应该得到一个贤者的席位作为投资的回报。 这种回报肯定是不适合摆放在明面上谈论,却又实实在在应该给出来的东西。 遗憾的是,没有。 这倒不是纳西妲的问题,大抵是提瓦特就没有这种历史,毕竟像纳西妲一样被人类囚禁的神明,绝对是十分少见的。 就是赫乌莉亚都能够玩一手自爆,让那些背叛祂的盐之民付出一定的代价。 纳西妲这种被人类帮助,得到沙漠民支持然后完成反杀上位的案例,完全值得写入教科书,成为某种唯一的案例了。 雨林占据优势的时候,纳西妲肯定会愿意带着雨林去帮助沙漠。 但如果是沙漠打算侵占雨林的话·······罗摩不确定这个答案,祂也不打算真的去验证这个答案。 答应了纳西妲要看一看自己的这个国家,罗摩也就尝试着出席在各种大贤者应该出席的场合。 有些时候人们从来就没有期待过祂的到来,然而等他们到来之后,却惊讶的发现这位从不现身的大贤者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他们的发言。 罗摩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反应,人们看到祂的第一反应不是憧憬,而是完完全全的畏惧。 他们显然认为又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以至于这位大贤者打算扬起屠刀来杀一批人解决麻烦了。 但罗摩只是安静地坐到了最后,在最后一份议案结束之后,祂才起身离去。 没有意见,也不是为了杀人,就好像祂只是来听一下这些习惯性地嘴皮子争斗而已。 日常工作就是这样,大家的嘴皮子争斗才是常态,真的需要做出某些关键决定了·······讲道理,真正的关键决定一般都是两三个人就做好了,剩下的所有人都只需要负责服从。 按照纳西妲的要求,罗摩出现在了所有理论上祂应该出席的场合,最后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 “好像有我没有我都一样。”祂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不觉得须弥这种运行机制其实很好么?” “七国大多数都是围绕着神明而建立的体系,但在实际的过程之中,有些神明会缓慢地脱离其中,让这个王国逐渐独立运转。” “神明以其漫长的智慧支撑起了整个国家的发展,在这个过程之中,只有神明才是唯一的核心,包括历代骑士团的高层、七星之类的,都只是暂时性的工具,随时可以更替。” “大贤者也不该是例外。” 纳西妲轻声道:“所以,你还是觉得无所谓?” “你明明知道我让你去看一看的真正目的,是让你意识到你和这个国家的关系,而你最后给我的答案就只是大贤者不该是这种例外,只有神明才是唯一的核心。” “你还是不怎么在乎须弥。” 除了蒙德和须弥以外,没有那个国家真的脱离了神明。 璃月的老头子干到了自己给自己举办葬礼都要退休的地步,稻妻的宅女姑娘以自己的意志统御稻妻,枫丹········虽然芙卡洛斯也是悄咪咪地干自己的活,但祂在明面上留下了芙宁娜和那维莱特,那维莱特其实就是枫丹实际上的水之神。 蒙德是因为温迪真的不干神事,作为初代的风之神,祂在蒙德历史上留下的记录,需要按“次”来计算。 包括了初期推翻迭卡拉庇安,选择温妮莎,带着特瓦林击杀杜林和现在的镇压特瓦林,详细描述了祂的出现的,其实也只有这几次而已。 也许中途祂还以某种身份在酒馆喝酒,但祂显然没有干涉过骑士团的任何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蒙德人没办法不独立自强。 须弥人就更直接了,他们的神被囚禁了,根本没办法干活,须弥人自然也很自强。 理论上说,如果神明的智慧真的普世且强大的话,璃月稻妻对蒙德枫丹应当是具有碾压一般的统治力。 但实际上这四个国家堪称难兄难弟,抛开注入仙人之类的非人类因素,这四个开局顺序的国家看不出什么决定性的强弱。 在元素力的世界里,大家都没有成系统的保证一定能够掌控元素力的手段,武器盔甲之间的差距也相对有限,无非是那边技艺更加精湛一些,那边技艺稍微落后,远不止于冷兵和热武之间的决定性差距。 尤其是有坎瑞亚作为镇场的大佬,这些有神明的国家发展的其实是真的相对一般。 像是枫丹至冬这些更后面的国家,他们在蒙德人用风车的时代里,已经开始搞全自动工业生产了,这种生产力上的代差其实是十分恐怖的。 如果不是提瓦特没有人类王国之间的战争,这会儿蒙德人就不太可能笑出来了。 纳西妲问的是罗摩是否看到了这个国家对祂的依赖,祂应当回馈这份依赖。 而罗摩告诉祂只有神明才是一个国家的核心和唯一,大贤者不必要是。 祂还可以说很多,包括继续阐述神明对于人类王国的价值和影响,但其实说道这里也就够了。 祂不在乎须弥。 纳西妲不算失望,当然也不会开心。 祂少见地鼓起了面颊,片刻之后又吐出了一口气。 站在祂面前一脸正色地罗摩则在思索如果刚刚戳一下会不会被跳起来踢膝盖。 “我不太理解你怎么突然希望我审视须弥和我的关系,”罗摩突然说道,“难道你觉得,我会离开须弥,去其他的国家?” 这种加深羁绊的行为本质上其实就是担心约束力已经不太够用了,但罗摩不太理解,为什么纳西妲会突然有这种看法。 还挺有趣的就。 (本章完) 316-言语 不是所有的事情多需要有一个功利的目的,你可能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习惯性地这么去做了。 但这样的事情,一般也都能够找到一个功利的解释。 比如礼贤下士,这当然可以说是一个人品行如此高洁,值得众人崇拜效仿,但同时它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博弈名声的手段,千金买马骨就是最直接的描述。 我要的不是这马骨,自然也不是你这条废柴,但我需要用你来告诉天下人我对有才能的人是如何的尊敬,会给他们如何好的待遇,所以我也会选择友善温和地对待伱,乃至是给你一份你完全配不上的待遇。 因为我看的不是你,而是你可以影响到的更多数人。 这并不能说明一个礼贤下士的人就是一个满肚子算计的伪君子,恰恰相反,持有这种态度去看他人的温良恭俭让,并且一定要给对方安上某种目的,而拒绝承认对方确实是一个君子的,这才更像是一个伪君子。 但这也说明了,只要你愿意,你总能够在一个人做事情的选择之中找到一个功利的理由。 这和祂怎么想的其实丝毫不相干,是你觉得祂应该这么想。 在这件事情上,罗摩的理解就是如此。 祂不太能够理解纳西妲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祂这个大贤者需要意识到须弥有祂的一部分了。 纳西妲没有和罗摩强调,你一个须弥人应当为须弥做出奉献。 祂简洁直白,告诉罗摩这个国家有你的一部分,所以你需要为了你自己的东西而选择这个国家。 这是罗摩一直以来的习惯,如果我需要你做什么,我一定会从你的利益出发,告诉你我会给你什么东西,然后你在来考虑我的条件是否能够满足你的心思和想法。 罗摩喜欢这种直接的逻辑,但祂不理解纳西妲突如其来的担忧。 片刻之后,祂的脸上酝酿出了些许笑意,“因为我接受了摩拉克斯的条件,即将成为璃月的岩之神?” 纳西妲默不作声。 “我不应该担心这些的,”片刻之后,祂定定地看着罗摩,“你和摩拉克斯之间只有交易,祂不会把自己的国家真的让给一个异国的神明才统治。” 如果钟离真的培养过什么新的岩之神,祂当然会放心地把璃月交给对方。 这是学派理念之间的一种传承,老师教出来的学生,通常继承的都是老师的学说,他很难也没道理背弃自己老师的立场去做什么事情。 而罗摩就相当于一个异端学说的继承者。 在关键时刻,钟离可以启用一下这个人,来宣扬自己的理念,但祂决然不会把自己的学派真的交给罗摩。 罗摩不置可否:“你确实没必要担心。”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罗摩在游戏里当然对摩拉克斯一系列的魔神印象极好,但祂不会把这种好感真的带入到具体的决定之中。 相应的,摩拉克斯祂们就更没有必要完全的相信罗摩了。 只能说这是个很微妙的时期,世界的深处酝酿着某种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当阴影投射下来的时候,这些魔神看上去也就好说话了很多。 大多数的事实都证明了,在外部压力起来了之后,包括会因此面对的入侵和拉拢手段越发危险的时候,内部的团结反而是更容易构建起来的。 魔神爱人也不是脑袋坏掉了那种爱,祂们还不至于对罗摩有完全的信任,以至于罗摩一开口祂们就拍着罗摩的肩膀说咱俩谁跟谁,你想要我当然会给你·······不至于,真不至于。 “但我还是会担心。”祂索性说出了口。 罗摩有心逗弄一番,到底还是摁下了这样的心思。 小女孩坦诚自己担心的时候来一句你在担心什么或者你真的很担心,其实还挺蠢的。 “祂们不相信我。”罗摩蹲下身,将神明轻轻抱起,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肩头,“所以我只会选择你。” 话说出口的时候罗摩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只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了。 祂的本意其实是描述自己一定会选择纳西妲,可习惯脱口而出之后,只剩下了一种条件上的表述。 你会相信我,所以我才会选择你。 祂轻轻叹息了一声,片刻之后,内心依然彻底平静了下来。 然而纳西妲很心安了。 祂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看着罗摩的计划蒸蒸日上,甚至已经到了考虑去璃月和七星仙众接触,商议成为二代岩之神的时候,祂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可罗摩这么描述之后,祂突然就心神笃定,内心平静了许多。 合作是合作,但天底下谁会相信这么样的一个罗摩呢? 祂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知道祂的守信和诚实永远都是因为背叛的代价还不够高。 只有这样笨蛋的草之神才会选择将所有的决定权交给罗摩,而不担心祂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罗摩也只能够选择这个笨蛋草之神而已。 “我安心了。”祂轻声说道。 罗摩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祂只能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一句你开心就好咽下。 就感觉······没什么必要了。 好在纳西妲确实是彻彻底底的萝莉体型,因而罗摩并不算宽大的体型倒也能够支撑起这种举动。 神明并没有干脆下来的意思,反而轻声喊了一声。 “罗摩。” “嗯,我在。”罗摩思索着该怎么提醒纳西妲可以下来了。 祂就是随手做了一个似乎想了很久的动作,但真的放在了肩上,反而也觉得不太自然了。 “和我出去走走吧。”纳西妲说道。 “须弥城我走过很多次了,而且你打算就这样一起去走走?” 罗摩提醒了一声。 “这样就好。”纳西妲点了点头,“大贤者···神明眷属和神明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也行。”罗摩点了点头。 当事人如果不介怀的话,祂自己是没有什么态度的。 毕竟,这完全称得上是某种荣耀,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 于是罗摩花了半个下午,陪同纳西妲一步步丈量了整座须弥城。 这座城市一直如此,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即使是罗摩敲开城门的那一天,也选择了尽量温和的手段。 当时胜负已经分出来了,也没必要用什么残暴的手段去威吓须弥人。 除了斩草除根的工作以外,但这部分的工作本来也是题中应有,几乎所有的胜利者都会在某种程度上走这一步棋,罗摩也没觉得绝杀六贤者的血脉算是什么杀鸡儆猴的手段。 须弥人避之不及。 如果只是纳西妲,他们倒也能鼓起勇气接近神明,乃至是祈求神明给予某种虚无缥缈的赐福。 但带上罗摩,他们就没这种想法了。 “他们畏惧你,不过并不讨厌你。”纳西妲说道。 这不是安抚罗摩,而是实实在在的感知结果。 虽然贵为草之神,但纳西妲的能力在草元素力的表现上,堪称和元素力的关系完全不大,就像是另外一种力量规则一样。 “我知道,”罗摩点了点头,“我并不介怀这种畏惧。” “我答应过你,要在须弥的全境内推广这种特殊的炼金药剂。”罗摩突然想起了某种正事,“这个世界需要英雄,而不是大量英雄的追随者,帮助普通人的手段其实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因为罗摩的原因,炼金术在须弥被人们追捧的太高了。 很多人都尝试着从祂的研究之中抓到一些关键因素,然后做出自己的尝试。 罗摩并不压制这种追求,甚至在暗中鼓励。 在故事的早期,祂坚持着一人智短,两人智长的想法,希望能够拔高提瓦特人的基础数值,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进行自己的研究。 即使是现在,祂仍旧带着这样的理念,所以才会在七国的范围内招收那些有天赋的学者。 包括须弥传说人物里的三位奇才,现在都已经加入了祂的实验室。 罗摩并不鼓励他们放弃自己的研究方向,转而成为自己实验的工具人·······这委实太浪费一个人了。 大多数人的天赋都是有限的,而且往往集中在了某一个或者某几个领域。 他们在自己领域的成果已经得到了传说任务的验证,并不是说另外的领域就不适合他们了,很多人也是到了中年乃至是晚年才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天赋,但那就太晚了。 人类的寿命,其实试错的次数并不多。 所以罗摩鼓励学者,而不是鼓励战士。 这种想法也被追随于他的沙漠民非议,这在他们看来,完全是一种背叛。 谁都知道的,沙漠没有什么教育条件。 你选择学者而不是战士,本质上就是选择了雨林而非沙漠。 这是须弥特有的环境所决定的想法,罗摩并不控制他们的言论,当然也没有什么理会的意思。 “研究的唯一价值,就是为人们提供更加漫长的寿命,然后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在这些领域上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了。”罗摩说道,“其实我早期的话,是希望能够制造出大批量的实验素材来着。” 祂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轻描淡写地就像是在描述早餐吃了什么一样。 “我是个普通人的时候,我可以用普通人推进我的研究。” “稍微有些元素力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有神之眼的素材可以尝试取用。” “而到了更近一步之后,我能够挑选的人就十分有限了。” 迪卢克、琴、申鹤、达达利亚、枫原万叶········游戏的五星和四星证明不了什么,大多数的游戏角色,本质上提供的都是一个故事,罗摩喜欢他们的故事,也喜欢依托故事建立起来的人设。 但回到实际的研究工作之中,罗摩能够挑选的人就只剩下了这么几个。 而且祂当时乃至现在,其实都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想法,毕竟祂喜欢这些人的故事,也就不太愿意对这些人下手。 现在更近一步,迪卢克这些素材也失去了价值。 放在他们身上的研究,也许还有一定的反馈结果,但这些反馈都已经不可能影响到祂了。 那剩下唯一能够选择的,其实就只剩下了·······魔神。 纳西妲并不说话。 罗摩这样的话语当然不是在暗示我需要你上一上试验台了,讲道理,纳西妲真的想不到这个层面,罗摩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祂只是在抱怨而已。 抱怨这个神经质的环境。 “如果你知道的少一些,会不会轻松一些呢?”纳西妲轻声问道。 “会。”罗摩点了点头,“但我还是宁愿知道的多一些。” “毕竟只有这样,当我失败的时候,我才能够尽可能的安慰自己我已经尽力了。” 这委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安抚。 当人们尽力去做一件事情但没有成功之后,它带来的挫败感和实际上的损失,其实都是更大的。 尽人事听天命,可以。 尽人事听天命之后,但天命让你输了,你是不会安心的。 罗摩言不由衷,却还是习惯性地用了这个说辞。 如果是以失败作为假设,最后能用的也就是这个说辞了,总不能说如果我失败了我就先一步砍了自己的头,让对方没办法杀死我·······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当搞笑角色。 如果赢了呢? 纳西妲并没有问出来。 因为这委实是一个蠢问题,当你准备好了一切并且成功地防守住了这种灾难,那么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情了。 好事情没必要多问多想。 “你没话找话的样子好蠢。”祂这样评价道。 “知道我没话找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也学学我呢?”罗摩轻声说道,“你也找点话说啊。” “已经没有啦,”纳西妲轻笑着说,“我想要和你说的,已经在净善宫里全部和你说完了。” “那我就保持沉默了。”罗摩两手一摊,状似无奈。 祂们走完了整个须弥城,最后回到了净善宫。 分别之时,双方没有任何的言语。 (本章完) 317-不知道也很好 稳步推进,蒸蒸日上。 罗摩神色有些恍惚,这应当是一个好消息,但祂的表现却实在有些奇怪。 那些跟随着祂一起研究的学生甚至都能够意识到这件事情,不过祂们并不甘于去问询罗摩,只当祂可能是有另外一些层面的问题在思索。 但也并非全部。 西拉杰神色恭敬,“老师,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时候更应该用的说辞其实是当场就表示愿为大人门下走狗,为大人解决问题之类的话语,不过西拉杰想了想,到底没敢说出这句话。 从学者的角度来说,他有些过于功利了。 罗摩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坏事,如果一个人完全淡薄到了不求名利的地步,这样的人就实在难以驱动了。除非他有什么超凡的天赋以至于非他不可,否则罗摩都不太愿意接触这种人。 很麻烦,而且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西拉杰不是这样的人,他对于研究的狂热和对于名利的追逐都很明显,恰好这些对于罗摩而言都不算什么,所以他很干脆地将这些东西交给了西拉杰。 就像现在,想要在罗摩面前露脸的人当然不止西拉杰一个,但只有西拉杰真的鼓起了勇气。 “实验太顺利了。”罗摩拍了拍西拉杰的肩膀,“顺利到了我有些担忧的地步。” 西拉杰表情稍有些古怪。 他不清楚罗摩做了什么准备,但可以看到的是,几乎须弥的整个环境都在支持罗摩的研究。 举国之力的支持固然不可能保证实验必然会成功,同样的,它如果真的顺利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像是罗摩这样,就只是单纯因为顺利而怀疑的,西拉杰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你脑袋有病了吧? 但片刻之后,一种很常规的反应支撑了西拉杰后续的思索。 一般人这么想当然是有病了,可祂是罗摩。 罗摩这么想,就必然是有某种深意,只是他和罗摩的层次差的太远,所以没办法理解罗摩的隐忧而已。 “我不能够理解老师的担忧。”他神色恭谨,“但我想,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罗摩都只能是怀疑却找不到问题,他就更不该多问了。 “无妨。”罗摩神色坦然,西拉杰的心思几乎一览无余,祂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有些事情需要去一趟璃月,这段时间里,实验室就交给你来掌管了。” 西拉杰先是看了一眼珐露珊,然后才压抑着兴奋,低声应道:“是,我明白了!” 他也看得出来罗摩的想法。 这座能够轻易得到须弥全力供养的实验室,在祂眼中其实并不特殊。 祂没有刻意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去为它挑选一个合适的管理者,只是他西拉杰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就干脆地把实验室交付给了罗摩。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就足够了。】 西拉杰如此想到。 罗摩并不禁止实验室的成员有自己的研究,恰恰相反,祂过于支持其他人的奇思妙想了。 想也知道,他们的研究对一个攻克了由人及神领域的学者而言其实微不足道,但罗摩愿意指导观察大多数人的研究,并且会把实验室的资源直接审批下去。 西拉杰也有自己的研究,这份研究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在暗中进行了。 在上一代的六贤者阿扎尔的团体被罗摩威逼的时候,他们曾经放开了教令院的禁令,允许人们接触那些被禁止的研究项目。 西拉杰的研究在这个阶段有过一段快速进展,但很快就迎来了一次失败。 即使没有艾尔海森,该失败的地方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 艾尔海森只是最快地看出了问题所在,并且加以利用。 但问题一直都在,有没有艾尔海森,这个隐患都会把西拉杰的实验毁灭。 失败显然不会让西拉杰放弃,他仍旧在筹备第二次的大型试验,可惜的是因为上一次的失败结果传开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人愿意接受西拉杰的邀请了。 他的研究有什么好处很难说,对于其他个体的弊端却十分明显——他想要当国王,而把你变成驱使狩猎的猎犬。 这种研究一般脑袋坏了的人都不太可能接受,更何况大多数人的脑袋还挺正常的。 西拉杰也很清楚,他更清楚的是,这些人的拒绝不是拒绝给人当狗,只是他能够开出来的价格,不配他们给他当狗而已。 厌恶压迫和厌恶被压迫的人是自己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走向,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是前者,是自由的斗士,但就结果来说,其实后者居多。 而现在,他找到了足够的价码。 珐露珊像是完全不曾关注,她整理好试验台,然后迈步离开。 罗摩拍了拍西拉杰的肩膀,然后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露脸表现结束之后,西拉杰躬身道别,然后快步离去。 罗摩并不关注这些小小剧场,祂现在分外笃定,大慈树王在五百年前做了的事情,绝对不止是和赤王互相博弈。 【能够说服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这些事情的发生其实并不算十分的不可理解。】 罗摩眼睛微眯,手指不自觉地叩在了桌面上。 【但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理所当然。】 问题的关键在于契约。 和正常的魔幻世界不同,提瓦特的契约其实并不具备绝对的效力。 【契约的约束力来源于律法,律法背靠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任何尝试直接挑战或者违背律法的人,就会被暴力机关追猎。】 【死亡才是律法的核心威慑力,因为触碰了需要付出代价,所以人们才会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的前提,是利润不够大。 如果是一般的高魔类世界,这些世界常常有一种看似普通但却十分离谱的东西,誓言或者说契约。 具体来说,伱答应了一件事情,就必须去做到。 否则不论你在什么地方,接受了什么人的保护,有什么样的防备,但最后都会因此支付惨痛的代价。 玄幻类的大道誓言,西幻类的奴隶契约之类的东西,都是如此离谱的东西。 谁来为它们作保,确保契约必须得到的履行? 世界。 是能够凌驾于这个世界内所有生命的世界本身。 当然,一切的锁既然能够被制造出来,就难免会有被破解的一天,实验和契约自然有其违背的手段。 但提瓦特不一样,提瓦特是压根就没有。 “摩拉克斯号称契约之神,但不是祂在这方面有什么特殊的神权,如同纳西妲的梦境能力一样,而是很简单的一种东西。”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你违背了和我的契约,我就用岩元素力把你给钉杀了。 你如果打不过我又不愿意好好去死的话,那就尊重和我的契约。 契约的效力并不是它本身能够让什么人付出代价,而是为契约做担保的那个神,需要被所有人认真对待。 谈判桌上的优势背后,是战场上的优势。 契约被尊重的背后,是足以摧毁对方的绝对暴力。 摩拉克斯契约的约束力,来源于这位岩之神对于契约的固执,以及祂真的有这份让其他人不得不尊重祂的道理的力量。 当然,遵守契约本身也是大家的共同利益,契约可以被随意撕毁的话,这个世界也没那么有趣了。 罗摩的面色带着几分苦恼。 因为纳西妲的原因,祂还真的以为摩拉克斯是有这方面的特殊能力,而不是仅仅局限于岩元素力本身。 等到祂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祂就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了。 没有这样的契约,钟离也已经太衰老了,祂凭什么敢相信罗摩就一定会遵守契约,不对璃月动手呢? 就凭祂相信罗摩的品行········这倒也没问题,毕竟罗摩到现在也还没有真的违背过什么契约。 虽然罗摩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名声,并且始终将自己当成坏人来考虑问题,但祂在契约和诚信方面,目前还做的很好很好,从来没有破坏自己诚信的什么举动。 罗摩是不考虑这种可能性的。 这种大事情不可能赌骰子,即使你有99%的概率,但命运给你一个灌铅骰子,你还是承受不起。 既然事情需要出现,它只能是百分之百。 从这个角度来考虑,钟离对罗摩的信任就太仓促了。 祂和罗摩见过的时间其实不长,双方的接触也不算很多,如果是空,钟离这么信任还是情理之中的,但这个人不该是罗摩。 几乎不需要思索,罗摩率先想到了大慈树王。 这不是个需要太多考虑的部分,集齐七元素几乎是提瓦特本土位面唯一能用的道路了,单个元素力走到世界极致的元素龙,在关键时刻还是被人给打成了狗,最后还是要借助世界之外的力量才能够完成一次反扑。 世界之内的体系能够考虑的,也就是集齐七元素了。 这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操作,否则在空和罗摩之前,就应该有人走完这一步了。 空的特殊性不必多提,罗摩是靠着经验值硬堆起来的,就算这条路根本走不通,罗摩也能够强行开拓出一条路。 想要预测罗摩的手段其实并不困难。 “不是个坏消息。”思来想去,罗摩只能够如此安慰自己,“起码计划如此顺利,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罗摩还是看向了净善宫。 祂无比笃定,大慈树王绝对没死。 如果一个人提前近千年得知了自己的命运却还是无法改变自己必定的死,这不能说明祂的愚蠢和弱小,只能说明命运就是如此坚固的东西,凡人完全无法挣脱。 但提瓦特的命运其实并没有这么坚固,完全存在着被修改的可能性。 如果不想继续这么迷迷糊糊地走下去,就必须找到暗中操纵一切的大慈树王·······甚至可能有更多的什么神明在窥视着祂。 罗摩神色平静。 祂本就多疑,之前西拉杰的怀疑其实合情合理,他改变之后的想法就有些太离谱了。 净善宫,纳西妲。 该怀疑祂么? 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罗摩沉默了片刻,面色少见地带着几分纠结。 真相有这个价值么?值得祂去做一些可能让大家都不开心的事情? 用最好的结果来考虑,即使真的找到了大慈树王,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祂还是要收集七元素力和信仰,七元素力最纯净的应该是七大龙,但这些龙现在都需要依靠神明来接触了,而且还有一些龙压根就没有什么音讯。 此外还有信仰,须弥和祂都不可能支撑一场真正的灭国之战带来的后续风暴,想要所求异国的信仰,保持沉默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保持沉默,忘掉一些可能不重要也可能知道了却无法改变的东西,就能够换取如此之多的好处。 放弃了如此之多的好处,还会摧毁一些珍贵的信任,最终大概还是无法得到答案。 毕竟在提瓦特,谜语人被限制了不能说。 利弊如此清晰,罗摩居然也会犹豫。 祂应当果决地选择收益最高的部分,而不是在这里犹豫不决。 沉默片刻之后,祂移开了视线,朝着璃月的方向飞去。 在璃月,二代岩之神的言论已经被卷动起来了,祂需要稍微出面一下,让民众知道祂的神名,知道祂的样貌,才能够尝试着收集他们的信仰。 总该让信徒知道这个神究竟是谁,才能够用这个身份收集信仰·······这是个必要的流程,但倒也不必太真实,毕竟西风教会宣扬的风神巴巴托斯和真正的风神巴巴托斯之间的区别,大家也算有目共睹了。 如果神明不插手,民众宣扬的那个神,其实就是他们以为的神。 如同在孤岛上为雷鸟献祭小男孩的村民们,他们看到了雷鸟对于阿瑠的喜爱,然后揣测并且笃定雷鸟一定是想要吃掉阿瑠。 雷鸟就不能理解了,你们要风调雨顺我看在阿瑠的面子上给你们了,合着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幻想的神和真实的神毕竟有差别,巴巴托斯和雷鸟分别验证了这个答案。 (本章完) 318-判断 净善宫内。 纳西妲闭上了眼睛。 祂的意识几乎足以支撑祂在须弥全境内的每一个地方突然出现,并且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比如在净善宫内,祂可以用草元素力去安抚沙漠的一场的灾难,确保当时在村庄内生活的沙漠民生活不被破坏的过于严重。 这种能力其实也未必是有多强,它很方便,可受限于纳西妲的实力,大多数的灾难往往祂都只能够等待。 能够及时赶到,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你能够在每一场灾难爆发的时候最快地出现在现场,但你的能力只能支撑你看完灾难是如何摧毁那些普通人的性命的,而不足以让伱改变这种悲剧。 想想还是挺残酷的。 祂的视线注视着罗摩,直到罗摩完全消失在了须弥的境内。 离开了须弥,祂的力量也就不太支持这种特殊的手段了。 “祂没有询问真相。” 有人在祂的脑海中轻声说道,“看起来,祂似乎有些失望了。” 纳西妲摇了摇头,“祂没有失望。” 祂的话语过于笃定,所以那人也就来了一些性质,“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遮掩情报对祂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欺骗,没有人会喜欢被欺骗的。” “如果真相真的这么有用,罗摩就不需要辛苦地提升实力了。”纳西妲神色平静,“祂大概会这么想,灾难必然会从我身上碾过去的话,我知道它是什么样的灾难,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这当然是一种很好的预防手段。” “但预防本身也就是为了降低灾难爆发时对我的影响。” “能提前知道有一些针对性的防备固然很好,可如果没有什么防备,它也不该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句话反过来说其实更为合适,有些灾难你知道和不知道的影响其实不大,真正能够干涉到它是否会从你身上碾过去的,不是你知道它何时何地以何种形式发生,而是你是否有让它的发生失去影响的实力。 “你在说服你自己。”脑海之中的树王轻飘飘地说道,“你其实并不像自己说的那么自信吧。” 有些讲给别人的故事和道理,本质上其实是为了说服自己。 纳西妲抿了抿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祂还不会说谎,也没有在大慈树王面前说谎的自信和勇气。 “是。”纳西妲放低了声音。 “即使祂不开心,你也不会因此而损失什么的。”大慈树王温声说道,“祂不来找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答案。” 知道真相当然是有用的,只是它并不一定有决定性的因素。 好比空和雷电影的战斗,他就算知道雷电影为什么走上这一步的所有内情和真相,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当时的局面下,唯一能够让雷电影有所迟疑的,只剩下了八重神子一个人。 这是双方数百年的羁绊,以及雷电影失去所有之后仅剩下的唯一朋友的关系,才让八重神子有了如此重要的价值。 空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都不妨碍他被雷电影吊起来打。 罗摩也是同样的情况。 祂意识到了问题却不去追求答案,当然也是因为祂认为真相已经没有用处了。 罗摩选择的道路需要信仰和异国神明的支持,而这条通天大道是大慈树王铺设好的。 在更古老的时间点,因为赤王的操作,大慈树王在那个时间点埋下的一些暗棋眼下都用在了罗摩的身上。 罗摩当然可以一意孤行地去问为什么,你又想要什么·······但这没意义。 大慈树王如果心怀恶意,罗摩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顺遂对方的心思去谋取反抗的时机,而不是去质问。 这不可能得到什么真正的答案,一个打算谋害你的人,当然不会在尘埃落定之前因为你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打算害我”,然后欣然吐露自己的所有计划——这得是多少级的神经病才能够做出来的举动呢? 而如果祂心怀善意,那就更没有必要去问了。 罗摩权衡了之后,干脆选择了沉默。 大慈树王说道,“祂这样理智的人,不会让你因为这种抉择而失去什么的。” “但这样还是不好的。”纳西妲摇了摇头,“是你告诉我,这么做对罗摩有好处,我才会选择答应你的。” “这么做对祂的帮助显而易见,”大慈树王轻笑道,“否则你以为摩拉克斯、巴巴托斯祂们是什么善神,会因为一个人的三言两语很有道理就把自己的国家交给一个不知根底地人来管理操作?” “祂想要集齐纯净的七元素力,我给了祂这个机会。” “祂需要异国神明的信仰,我也给了祂这个机会。” “祂想要的,我都给祂送到了手边。”大慈树王轻声说道,“我答应你的,难道没有做到么?” “那么,代价是什么。”纳西妲问,“祂从命运之中得到这些,又要支付给命运什么作为代价?” 大慈树王陷入了沉默。 “你问了一个好问题。”祂突然笑了起来,“我如果告诉你,祂什么都不需要支付,你肯定是不相信的。” “你和祂接触的太久了,这也是我唯一担心的地方,你一定会被祂所影响。” “就像现在,无论我给出什么答案,你都会带着怀疑,并且不会在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当一个人把某种质问摆放在明面上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不需要什么答案了,他是带着自己的答案来进行验证而非询问的。 “你这么说,看起来我们都错了。”纳西妲不做任何的反抗。 只是一瞬间,祂的所有力量都被封锁起来,连带着身体也被人所接管了。 很简单的道理,图穷而匕见。 就好像所有的反派都会在一切都已经彻底被决定好了之后,才嚣张地公布自己所有的计划·······当然,之后被爱与正义干碎的部分,那就是另外的东西了。 你明明看着一切的剧本都已经写好了,但这些东西就是喊着“可恶,你不要小瞧我们的羁绊啊”然后冲上来做到了种种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些不讲道理的事情不能够被作为参考,唯一值得参考的部分,就是坏人哪怕在尘埃落定之前,也未必愿意摘下自己的面具。 纳西妲不做任何的反抗,祂只是轻声叹息了一声,“我们都错了。” “在罗摩之前的记忆,和之后的某些经历了,我们都以为这些是赤王的手段和安排。” “但现在回忆起来,所有能够佐证赤王才是这个恶党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你和草之龙阿佩普。” “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和赤王博弈,第二次是镇压了赤王的阴谋,这件事情阿佩普陪同作证,再没有第三个当事人,所以我们也只能够相信这么一个答案。” “但其实从一开始,有问题的就不是赤王阿赫玛尔,而是你。” 这是个很老套的手段了,类似于不在场证明对于某场罪案,正常来说有不在场证明就已经足够从中脱罪了,可惜在后来的剧情里,往往是这类拿出了最多证据佐证自己无罪的人,反而是真正的凶手。 “我们都知道,坏人在最后时刻话多往往会被正义的超人击败。”祂笑眯眯地说道,“但真到了这个时刻,我又怎么能拒绝,分享一份长达上千年的守望最后丰收的喜悦呢?” “你不该这么抗拒我的,至少在你的部分上,你所相信的那部分记忆和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和赤王的争斗,因为坎瑞亚的灾难而被重创,最后选择了摘取纯净的枝桠来帮助成为新的草之神,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 大慈树王温声说道,“我们才是一体的。” “你这么说当然很有道理,”纳西妲点点头,“我们确实是天然的利益同盟,你想要的也不是我这具弱小的草之神的躯体。” “知道道理和按照道理去做往往不是一回事。”大慈树王说道,“我猜,你这么说其实也不是打算支持我,对吧。” 天然的利益同盟意味着祂们天然应该联合在一起去谋取某些共同的利益。 但遗憾的是,纳西妲并不是这么想的。 “就如同你所说的,我和罗摩接触更多,祂也从未让我失望过,所以我不会和你合作的。”祂顿了一顿,“不过你大概也不需要我的同意就是了。” 罗摩错了。 纳西妲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到底不可能随时防备着自己的记忆,哪怕罗摩已经在这方面吃了一次亏,祂仍旧做不到完全地摒弃自己的刻板印象。 在祂的脑海之中,大慈树王应当是一个仁善的神。 所以当祂意识到大慈树王其实可能还活着的时候,罗摩并没有太多的举动和提防。 如果祂真的认为大慈树王有问题,就不会在思索之后放弃了前往净善宫,转而直接前往璃月。 祂还是相信了,大慈树王应当是一位仁善的神。 但这样一来,祂就错过了最后的一个机会。 祂之后所见到的纳西妲,将会是一个能够完美扮演纳西妲的草之神。 罗摩已经按照对方的剧本在走了,并且还会选择相信祂这个草之神,这也就意味着,祂的信任把自己最后一次生还的可能性给舍弃掉了。 “这样的计划其实很粗糙,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罗摩,其实都能够看的穿。” “但这份计划实在是太早了,早到了仅剩的几位当事人就足以拼凑出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的真相。” 祂的话语并无得意,反而带着几分庆幸。 大多数的布局能否成功,其实都是在赌对方能否被不利因素所击倒。 过分苛求战功带来的急于求成,傲慢所带来的轻敌冒进·······他们犯的错越多,成功的概率也就越高。 好的计划就是专门针对了对方容易犯错的地方下手,抬高对方犯错的可能性,引导对方走入无底深渊之中。 这就是历史了。 一些人拿着一些东西的研究,决定了其他人要相信历史上的那群人究竟做过了什么事情。 他们说某个时代的人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旁人就只能相信历史上确实是有这么一个时期,那个时期的人们就是这么生活的。 而罗摩所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份计划并不复杂,问题是它出现的时间太早了,早到了罗摩所习以为常的东西,本身就是一场专门为祂编制的梦。 他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在这场幻梦之中了,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挣开。 楚门的世界尚且会有些许的意外事故,但神明亲自出手编织的梦,是不会出现这些意外事故的,罗摩没办法通过环境去验证问题,祂只能在有限的环境内去寻找异常。 一个人会想到怀疑自己,其实已经十分古怪了,这个时候的罗摩和一个精神病没有什么区别。 但祂还是差了一些,某一类人在怀疑自己之前,总是率先怀疑这个世界。 罗摩棋差一招,到底没有选择怀疑世界,而是选择了怀疑自己,所以祂输了。 而祂最后的一次机会,也在祂的深思熟虑之中被放弃掉了。 这最后一次的机会,祂做出了一个最容易被人判断的行为。 从利益的角度来说,我不应当去关注什么真相,知道真相对我而言毫无价值,哪怕我知道了,我总不能放弃信仰和元素力,重新掏出一份计划去执行,这太困难了,我不敢保证能够成功。 祂习惯从利益得失上判断,也有人预测了祂会这么判断,所以祂输了。 “先好好睡上一觉吧,我家的小姑娘。”祂微笑着说道,“当你一觉醒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哦。” 黑暗包裹着纳西妲的意识,拉着祂浸入了某种温暖的环境之中。 纳西妲强撑着并不想要睡去,奈何这样的温暖过于舒适,以至于祂完全抗拒不能。 抱歉·······我好像,并没有做的很好呢。 (本章完) 319-我也是 如果纳西妲还能够继续保持意识上的活跃,祂就会意识到某些事情的真相其实也不是祂推测的那样。 比如······· “我还是理解不了,有些话明明可以直接说开的,为什么非要用谎言去堆砌一个真相?” 净善宫内,罗摩靠近了神明。 祂还是这样幼小瘦弱的躯壳,但眸子神光熠熠生辉,笑容带着某种温柔的美感。 “因为有趣。”大慈树王爽快地给出了回答,“祂的惊慌失措,对自己无能的失望和恐惧,都很有趣。” 罗摩沉默了一瞬间,方才回答道:“就如同芙卡洛斯一定要在那维莱特面前死去一样?” “祂的谢幕,只有那个唯一的人才有资格见证。” “枫丹的故事里,芙卡洛斯积攒了很久的力量之后,祂可以自己悄无声息地斩断枷锁,而不需要那维莱特来进行见证。”草之神微笑着说,“那是古龙的大权,无论那维莱特在那里,最后这份力量都会找到祂。” 半路被截停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权柄会找到最合适祂的人,但天上的神是编外的力量。 如今七神的神座里都藏着古龙的权柄,权杖的主人其实并不是七神,但天上的祂执意如此,元素的权柄就只能够屈从于七神。 “所以阿佩普才会这么生气,祂就是不喜欢纳西妲这样弱小却能够凭借着天空岛的命令,坐在祂的权柄上掌握力量的姿态。”罗摩神色平淡,“可惜祂也不是很强,否则也不会只能够蜷缩在须弥的地下了。” “上一次你已经说过了这样的话了,你以为我不能杀你。” 须弥城外响起了某种剧烈的声响,整个须弥的地下仿佛有某种巨物翻动躯体,地上的须弥人神色惶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祂在生气呢。”大慈树王提醒道。 “想杀我早就跳出来杀了,”罗摩无所谓,“祂当时不敢跳出来,现在就更没有道理因为一两句嘲讽跳出来了。” “真这么不能忍,怎么不早点去死,偏偏要活到现在。” 古老的元素龙王,这个称谓在多种情况下都是称赞,但罗摩是能够找到用来嘲讽的地方的。 在其他的元素龙王相继重开的时候,阿佩普的古老其实已经算不上什么值得敬畏的东西了。 大慈树王笑出了声。 古老的生命意味着强大的力量,这是提瓦特乃至是多种世界观下的规则。 阿佩普本身是值得尊重的强大生命,但罗摩显然认为阿佩普能够活到现在,祂的力量反而不是最关键的因素。 在元素龙王相继殒命又在提瓦特的规则下重生的这个时代,阿佩普的古老自然是因为祂在某些方面选择了低头。 依靠妥协和投降换来的生命,想要嘲讽当然也是可以的。 阿佩普有些生气。 祂的生气来源于罗摩的冒昧言辞,以及罗摩现在说的话确实是可以进入祂的耳朵了。 但一个人是否会因为生气而做出一些负气举动,取决于他有多少可以失去的东西。 阿佩普并没有太过于不理智。 这条古老的大龙并不蠢萌,也不是经典龙骑士里的龙女,和她的圣骑士心念合一。 罗摩并不期待这种故事环节,哪怕祂相信如果阿佩普也有人形,必然是那种可以极致骗氪的漂亮美人。 但阿佩普本身并不值得期待。 祂是古老的大龙,背负某些期待而活到了现在。 为了某件事情而死很困难,而要为了这件事情活下去,其实更加苦难。 指望从这条龙身上找到什么正常美人该有的品质,想想还真的是挺变态的。 “我本以为劈开神座这件事情要从枫丹开始的,”罗摩轻声说道,“但没想到,伱打算率先行动。” 大慈树王坐在半空中,草元素力凝聚而成了一座秋千,祂如纳西妲一样,脸上的笑容稚嫩而又轻快。 “你总是喜欢猜测所有人的行动目的,”祂歪了歪头,“那么你不妨猜猜我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有一件事情纳西妲是对的。 赤王确实是没有问题的那个,有问题的是大慈树王。 罗摩沉默了很久,方才有些诧异地问道:“我还有无私奉献的一面?” 问这句话之前,祂将自己的人生回忆了一遍,但完全找不到有什么地方称得上是无私奉献。 好坏谈不上,但罗摩坚持要从每一件事情之中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支撑祂做这件事情。 如果没有,祂通常会直接拒绝。 “你还是坚持最初的那个猜测,有另外的一个自己来到了一个已经有你的世界里安家落户啊。”大慈树王扑哧一笑,“怎么,就非要认为自己这么特殊么?” “也可以和我无关,但你肯定是知道某些未来的。”罗摩十分坦然。 祂没办法有太多的怀疑,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祂被这位自称还没有恢复的草之神给摁在地上拷打了一顿。 打都打不赢,道路又实在是需要对方作为支撑和帮助。 罗摩实在是没办法嘴硬。 “这件事情和纳西妲无关,毕竟你在决定帮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应当还是全盛时期才是。”罗摩抿了抿唇,“抛开纳西妲,我确实不知道你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做事情总要有所求的。 不是从我身上有所求,那就是在帮助我这件事情本身上你也能够得到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你的道理和想法都很直接,但也有点过于稚嫩了。”祂并不急着给出答案,“就好像在那一瞬间,祂也会心如死灰,觉得你完全没办法被救了。” “因为我走的是你安排的道路,我又相信了你的无害和友善,在这种时候如果你有恶意,我就只能去死了。”罗摩十分坦然,“什么样的临场反应,都救不了这种场。” 能不能补救一个错误,取决于你手边能够动用多少的资源和力量。 纳西妲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祂一瞬间心如死灰。 祂完全想不到,罗摩究竟要怎么挣脱这样的死局。 祂相信的人有问题,能动用的力量也有问题,这样一来,祂遇到问题的时候还能够用什么东西来帮助解决问题呢? “祂大概是觉得,我肯定会认为追究真相并不能够让我得到什么,所以我不会去追究真相。” 罗摩叹了一口气。 这反应有多好猜呢?大概是喘口气的功夫人家就把祂会如何选择给编排好了。 罗摩倒不否认祂确实是带着这样的习惯去做事情的,做事情不看好处得失,那还能看点什么呢? 就算是顺遂心意,也是让自己快乐了才会这么去做的,本身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善恶。 罗摩是这么想的,被人觉得自己好猜也愿意承认,但一瞬间就让纳西妲心如死灰了········你想的好多。 祂忍不住多说道:“我的反应是有点好猜了,但要说因为这么好猜就会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那也是不至于的。” 大多数计划的成功取决于让别人犯错而不是你天纵奇才布了一盘对方明知道答案也得乖乖去死的阳谋。 这样的阳谋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往往需要绝对的实力作为支撑。 阴谋诡计的成功,永远都是加大一个人犯错的概率。 罗摩又好气又有点心疼。 祂倒也没有想到,在纳西妲的心中自己会这么蠢。 好处过嘴边的时候祂肯定会咬下去,这种反应当然很容易被人提前预判。 但在咬下去之前,祂也会权衡这份利益从何而来,吃下去有何代价的。 按照纳西妲安排的剧本,罗摩当然没得选,最后肯定是死定了。 不过罗摩压根就没有相信过这份好意。 从祂意识到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不知名的友善之后,祂就没打算继续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纳西妲看到了沉没成本,这份成本贵重到了祂自己这个旁观者都自觉无法放弃,因而也就不会相信罗摩能够舍得放弃。 不舍得,就只能够抱着这些沉没成本继续沉没下去了。 但罗摩舍得。 尝试获取力量的举动,目的并不是力量,而是有了力量之后的东西。 长生、自由·······这些是得到力量之后的附属品,也是得到力量的目的。 罗摩其实并不是个苦修士,甚至都算不得什么纯粹的武夫,祂走上这条路,恰恰是因为祂想要享受人世间大多数的美好。 力量从来都不是祂的目的,而是一种实现目的的工具。 “祂在这方面看错你了。”大慈树王摇了摇头,“祂看着你一直呆在实验室里挣扎,以为你追求力量到了一种无法割舍的地步。” “但力量对你而言,其实只是一种工具。” 罗摩的急迫感让很多人都会有这种错觉。 祂的这些朋友通常能够看出来罗摩背后仿佛被某种致命危险不停追猎的恐惧,祂畏惧某些东西,所以不得不毫不迟疑地快步前进。 不敢迟疑,自然不敢停留,更加不会有半路转头的愚蠢举动。 其实并不是的。 变强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这中间有一些风险,罗摩是可以接受的。 但这种风险大到明显去了就得死的程度,如果还是要冒险一试,这就有些颠倒因果了。 “我知道时间紧张,只能够抓住所有的机会去变强,然后迎接命运最后的一次试炼。”罗摩两手一摊,“但我总不能因为想赢就去死吧?” 纳西妲能够看出这种问题,罗摩也同样可以。 不同的是,双方的某些认知出现了误差。 纳西妲认为罗摩这种敢于拿自己当实验体去拼抢时间的人不大可能在某些关头因为畏惧风险而沉默后退,毕竟在很多时候,罗摩也确实是显得十分有勇气。 但罗摩的勇敢,其实都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测算和研究,并且几乎确信自己能够承担失败的后果。 这里面唯一称得上勇敢的,也只有祂那一份只经过纸面测算的数据放在了自己身上。 这确实是很勇敢了,却也谈不上不畏生死,完全不像是纳西妲猜测的一样把生死置之度外。 不同的选择决定了最后的答案,罗摩并不畏惧失去,所以祂当然也不至于失去所有挣扎的余地。 “即使是已经走了很久的道路,如果有需要,也可以直接选择舍弃吗。”大慈树王轻声叹息,“还真是舍得。” “所以,我可以知道更多的真相了?”罗摩并不纠结于此,而是问出了自己很久以来的问题,“你和阿佩普之间的交易是什么。” 祂隐隐有一个猜测,所以才会给出一个我还有无私奉献的答案。 这个猜测很荒谬,所以祂选择问询,而不是自己在这里编排一个答案。 “越过七执政,直接获得元素龙的底子。”大慈树王轻声道,“这个答案,你会相信吗?” “你太高看我了,”罗摩面无表情,“我没办法利用元素龙的力量。” 如果得到了某些人的部分力量,就可以攻克他们的力量根源并且直接融入自己的体内,那祂应该换个系统才对。 凡人不想要魔神的力量么? 当然想啊,谁不想要成为这种生来就拥有漫长生命和强大力量的生命体呢? 但如果想了就可以得到,那魔神早就该被驱逐出去了,而不是继续端坐在神的位置上俯瞰人间。 纳西妲的事情已经证明了,即使是提瓦特这样神权已经统治了数千年的世界,只要有机会,人类还是会选择摁下神权,自己坐在高处。 “我知道啊,让你自己来研究和攻克,这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课题了。”大慈树王伸了伸懒腰,“但如果阿佩普祂自愿将力量分享给你呢?” 研究力量是一个过程,就好像对于枪械领域而言,你掌握了制造枪械的技术之后,当然是能够考虑更多的。 但如果你只是想要使用枪械,获得掌握枪械所带来的暴权和力量,这就简单得多了,瞄准和扣动扳机,就能够为你带来这个结果。 罗摩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地猜测咽了回去,表情古怪。 怪了,难道不止纳西妲是你的造物,我也是? (本章完) 320-要素 罗摩很好奇问题的答案。 在这个过程之中,大慈树王对待祂的友善已经不只是一种遭遇灾难的时候,异世界村民常规的对于勇者的关注和帮助而已了。 新手村的村民对于来拯救他们的勇者当然是心怀善意的,哪怕勇者在他们的房间里肆意翻箱倒柜,但毕竟也不会把床之类的东西给搬走,损失的只是一些材料而已。 相比之下,勇者会解决的灾难,却是能够让他们所有人都获得生还契机的伟业。 而大慈树王的友善已经超过了这种期许,罗摩只能够接受两种答案。 这委实不难猜,大慈树王面色带着几分无奈,“你想的太多了。” 要么是和纳西妲一样,同为神明的造物,因而享受神明的恩宠。 提瓦特的神是真的可以做到为了后来者铺路而选择牺牲自己的,尽管祂们只是为了自己认为重要的那一群人牺牲,但这样的行为本质上仍旧是十分的不可思议。毕竟人神之间的差别巨大,为了人类牺牲神明,其实是不怎么划算的生意。 罗摩确信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通过利益权衡是否去做,当然也是有一些事情,哪怕明知不可为你也还是会选择这么做的。 利益通向大多数的道路,却不能够涵盖人类这个整体。 祂自己遵守一套对自己有利的逻辑,也不敢去嘲笑那些为了多数人而放弃了自己的利益的人。 不去做是一回事了,但自己不去做并且给对方挂上了愚蠢的标签,笃信自己才是唯一的聪明人,罗摩还做不来这种事情。 “但你牺牲太大了。”罗摩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秉性有些卑劣,伱也知道的,所以给我一个理由吧,否则我决然不会接受你的好意。” “你有病吗?”大慈树王歪了歪头。 祂们进行着某种另类的交谈,而罗摩爽利点头,“是的,我猜忌成性,心病很重。” 于罗摩乃至是更多的人来说,值得庆幸的是罗摩这样猜忌心极重的人恰好是少数才能出众到不必猜忌任何人的天才。 历代的开国之君,他们自己未必是有多么畏惧手下的功臣良将,以至于非要带着他们一起走。 他们自己是自信到不会畏惧任何一个臣子心怀二意的,但他们思及后裔子孙,却难免忧患加重,以至于直接痛下杀手。 清算功臣的担忧历朝历代都有,然后在司马懿的出现之后达到了一个巅峰,毕竟在司马懿之前,没有一个皇帝能够想得到一个侍奉多代皇帝,行将就木到即将老死的臣子居然也能够完成篡国的大业。 反过来说,如果他行将就木尚且有这种能力,那么自己手下这些还年富力强的骄兵悍将呢? 你没办法赌自己的后裔之中全是天才的,历史也证明了,皇帝这个职业里,出昏君的可能性比明君大太多了。 所以当有这种风险出现的时候,你的选择其实就只剩下了一个。 这不是皇帝一个人的选择,而是皇权这个利益集团的共同利益所带来的唯一选择。 罗摩是同样的情况。 但祂不顾惜任何其他人,唯一在乎的只有祂自己一个人。 在这个基础之上,祂也只需要顾及自己的利益,而偏巧祂又是多数人里面才能和力量都最为出众的那一个,所以祂可以对所有人从宽容至是宽纵。 宽容偶尔是美德,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冒犯到实际的利益。 你自信他伤不到你的利益,就不太愿意浪费时间和他过多纠缠。 阿佩普会把罗摩的冒犯之言放在心上,并且做出一定的回击,也是因为罗摩说的话对祂而言有了一些分量,值得放在心里思考一二。 祂听进去了,才会有生气这种选择的出现。 “你的明事理和宽容,其实都是因为他们的冒犯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大慈树王微微颔首,“蔑视和尊重之间的差距并不大。” “因为不把他们的冒犯乃至是他们的存在放在心上,所以我反而会在很多数时候表现的彬彬有礼,像是把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放在了心上思量考虑。”罗摩说道,“你这么说也是一种解释,但想法不必深究,我还是认为值得考虑的是一个人具体的行动。” 罗摩并不认可大慈树王的说辞,这种说辞很容易混淆成一种特殊的说辞——尊重反而是一种轻蔑。 我学过并且对这些礼节习以为常,如今我用它和你对话接触,是因为我习惯了用这种行为模式和外人接触,而不是说你真的有多么值得我抱着这种礼节去和你对话。 这种奇怪的逻辑本身来源于内心对于自己的轻蔑,不是旁人,而是自己认为自己不重要,过于病态的想法罗摩是不关心的。 准确来说,祂不关心一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祂只在乎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一定要有一个理由?”大慈树王沉默了片刻,方才轻声问道。 “我不接受没有理由的好意,”罗摩只是道,“我知道情况危急,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和选择。” “但我也知道,我人生的所有准备,本质上不是为了应付灾难,而是为了灾难之后的那些美好生活。” “酒色财气是目的,中间的努力是一种工具。” “我用工具走到对岸,拿到并且享受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一整套流程的顺序。” 他摇了摇头,“而现在你要我接受一份来历不明,看似是好意实际上我完全不理解的东西,我不清楚它出现在我生命之中的意义是什么。” “情况危急,但也没有危及到我非要接受这种好意的地步。” 渡河当然需要一只摆渡船,但为了加快抵达对岸,不顾船只本身的状态这就没必要了。 你当然有可能提前走到对岸,也有可能半路船只沉没,连带着自己也跟着沉了下去。 要赌么? 为什么要赌?我的时间不至于如此赶,连过河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祂猜错了,你远比祂想的更加谨慎。”大慈树王笑容释然。 “祂把我想的太好了,以为我是什么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勇士。”罗摩面色平淡,“其实我经常色厉而内荏,面色看上坚决实际上内心却没有脸上那么坚持。” 坚持是写给旁人看的。 大慈树王扑哧一笑,“那你为什么没有回过头呢?” 色厉内荏的人,走到今日也没有考虑过妥协。 罗摩的这种说辞其实不对,祂只是不习惯让任何人期待自己。 性格过于独来独往,连带着利益也只考虑自己的人,最习惯的却不是逼迫他人割舍,而是不和他人往来。 我不期待你为我做些什么,割舍些什么东西。 所以你也离我远点,不要期待我会做些什么舍己为人的事情。 “在怎么色厉内荏,也要遇到危险之后才会考虑暴露出小人本性吧。”罗摩眼睛微眯,“我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旁人也就只能够看到我色厉的一面了。” “好吧好吧,那就给你一个答案好了。”大慈树王轻笑道,“反正你这么多疑,没有答案你是不会接受的。” 你就非得把这份礼物送出去? 罗摩眉头微皱。 这件事情如果顺序调换,祂还是能够勉强理解的。 在芙卡洛斯断头之后,七执政的规则被打破了一环,逻辑不再圆满之后,想要再次复刻同样的举动,舍弃的代价就小了很多。 这个逻辑换种思路,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古代第一批掀起起义的人,基本上都是给后来的成功者当了炮灰。 他们吸引了最多的火力,是当朝政权最后力量的最后打击对象,而其他人就缩在他们背后,在他们被打的时候闷声发财,积攒更多的资源准备后续的计划。 缓称王,名头太响就会被打,这是末代起义最直观的一点。 同样的,芙卡洛斯当了第一位,祂付出的代价也最大,不得不用死亡作为代价。 而这时候如果大慈树王相当第二位,帮助阿佩普获得龙王大权,事情就会简单许多,起码祂应该还能够活着。 积攒的力量倒不至于担心,须弥的【虚空】终端,也从来都没有停歇过工作,罗摩相信大慈树王有不止一种手段去复刻这份力量。 芙卡洛斯是第一个,祂不知道要积攒多少能量才能够砍断水神的王座,只能够尽全力不停地积攒,毕竟事情暴露的时候祂只有一刀的机会。 这一刀不成,那就只能对数百年来躲在裁定枢机里的自己,和坐在水神王座上揣揣不安的芙宁娜说一声对不起了。 但树王是带着答案的,祂不知道具体的数值,却知道一个必定能够通过的数字。 这是第二个人的好处。 可祂想在想当第一个人了。 “如果让芙卡洛斯按照你的故事走下去,祂最后只会把神权交给水龙王,毕竟那是祂看了好久好久才选择好的最后的继承者。” “芙卡洛斯当然是爱着枫丹人的,所以祂只能把神权让给一个祂认为也会爱枫丹人的神。” 那维莱特是不是魔神其实无关紧要,神明不是种族也不是某种身份上的称呼,它称呼的是力量。 你强大了,你就是神。 你不强大,你就不配当神。 没有人能说纳西妲的本质不是神明,祂的出身相当高贵,在任何一个血统论的世界里也算名列前茅了,毕竟世界树这种东西,什么神话里都堪称独树一帜,起码也不可能沦为什么掉档次的造物。 但祂之前的五百年就是这样,六贤者就没有把祂当作神明。 你菜,你就是不配。 罗摩深吸一口气,“你不会是想说,你打算替芙卡洛斯挡刀,然后换取祂把水神的神权让给我吧?” “当然不是。”大慈树王理所当然地说道,“都已经拿到了阿佩普的力量,为什么不考虑更近一步,索要水龙权柄呢?” 妈? 罗摩少见地犹豫了,方才把这个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地称呼咽了回去。 讲道理,就算是罗摩这种人,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也难免回忆起了历史上那些名人认义父的场景了,差点就效仿了出来········实在是,给的太多了啊! 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更加理解不了了。” 如果这是古代贴榜悬赏的话,哪怕上面写的是要罗摩的命,祂都有一种把自己的头摘下来去领赏的冲动了。 一个头算什么? 反正祂已经成为了魔神,即使摘下了头也能够重新再生一个。 但这样的奖赏,真的是不容错过啊。 “按照你的逻辑的话,其实这件事情也不算很难理解的。”大慈树王语气轻快,“最简单的,我要做这件事情的代价并不至于和你想的一样惨重。” “那么回报呢。”罗摩问道。 代价难免和回报联系在一起,愿意承担风险,当然是因为事情本身的利益很大。 历史上并不缺少那些亲手卖出那些绞死自己的绞索的案例,风险很少是后退的理由,利益不够才是。 “水神的神座上坐着的是芙卡洛斯,斩开神座就需要牺牲芙卡洛斯,而草之神的神座上坐着的·······”祂放低了语调,然而罗摩却心跳加快。 和树王对话的时候,罗摩总是不自觉得将对方当成草之神。 可实际上,如今的草之神其实是纳西妲。 “你不会拿纳西妲做为牺牲品的。”罗摩并没有这种担忧,“所以,我是那个会牺牲的草之神。” “继续。”祂的话语带着笑意。 “我和草之神权位只差了一线,可能就是差了一枚神之心而已,然后就可以完成实际上的神位传承。” 这种传承应该是以生死作为界限的,毕竟芙卡洛斯也是厄歌莉娅临死前接的班,雷电影就更是如此了。 但这会儿罗摩见多了死而复生的神经神明,也就不担心这一点了。 至于说神之心·······祂真的不觉得,大慈树王会和如今的冰之女皇没有交易。 如果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能够成为祂的合作对象,冰之神为什么不能是呢? (本章完) 321-经验条 罗摩少有一些烦躁。 所有的答案既然可以说出来,那么大慈树王其实是可以直接告诉祂的。 但祂一直用一种诱导的方式来让罗摩自己去拼凑一个答案,这件事情让罗摩不得不浪费更多的精力和心思去猜测。 毕竟祂用惯了这种手段——我会在你询问的时候告诉你真相,并且适时地保持沉默,但如果你认为我的沉默是对伱的答案的一种默认,那当你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并且在最后付出惨痛代价的时候,我是无辜的。 我从未说过你的猜测是对的,这是你的心思你的想法,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一件事情,我这个没有开口的外人,自然是没必要承担任何的责任。 言语上想要作假,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即使一个人不能够说谎,他仍旧可以有很多的方式把谎言编织起来。 更何况,你甚至都无法肯定他说的话十分是真的。 要把一个人会说谎这种因素考虑进去,大慈树王这种引导式的对话就会带来更多的疏漏和问题。 罗摩心思变动也是因此而来的。 祂用过这种手段,所以很清楚一个明确的答案在一段对话之中的价值。 “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明确的答案。”罗摩问,“既然你能够引导着我去猜测答案,并且间或地给出一些肯定,那么这件事情之中不能够说出来乃至是不能够想的部分应当是不多的。” “提瓦特确实是有类似的限制,禁止神明去直接说出部分真相。” “但你的行为足以证明,你和我说的这些事情,暂时不再这部分限制之中。” 温迪擅长用浮夸的态度去打消一切的实谈,空和这样的神明谈过之后,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温迪不愿意透露的时候打探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他这种自由散漫的态度真的是一看便知,你没办法用绝对的武力之外的第二种东西,去强迫祂做一种祂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钟离的拒绝也很直接,祂当然也是知道一些关于坎瑞亚和冰之女皇神奇操作的部分真相,但这些东西祂同样没有说出口。 这两位对空的信任度其实挺高的,在这种情况下始终闭口不提,只能是不敢提不能提这种答案了。 罗摩并没有从大慈树王的回答之中看到类似的态度,这也不是祂引导空去接触日月前事的那种情况,毕竟在渊下宫的时候,罗摩为了避讳某种可能,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空收集的过程之中。 祂只是提醒了空有这么一个东西,然后大概地指点了一下位置,随后直接抽身退去,将舞台交给了空和渊上双方去表演。 “简单点说,我希望你能够带着提瓦特大陆,抵达一个全新的世界。”大慈树王很爽快地说道,“这样的答案,是否符合你的心理预期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那种?”罗摩稍有疑惑。 “如果是这样,你对我的期待就太高了。” 这个答案能够解决一些问题。 当资源有限的时候,确实是会集中堆砌在某一个相对才能出众的人身上,然后尝试着供养他一个人。 多数的资源为这一个人让步,而当他成功之后,自然也会选择反哺这些自己亲近的,为了自己做出了某些牺牲的人。 这是家族最常规的运营模式,把一个世界看成一个家族,这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够理解。 因为提瓦特大陆明显称不上那种高维的唯一存在,正常点的猜测,在它这颗生命星球或者生命位面的旁边,应当还有另外的一群生命在成长和发展。 毕竟全宇宙通用一个依靠某个犄角旮旯里的太阳系的运转而组成的年月日体系,既然大家共用一个记时单位,提瓦特魔神的数千年寿命其实也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 在内部的某些风险解除之后,提瓦特也许有机会去接触其他的世界。 空荧双子刚好是能够证明这些的,他们本来就不是提瓦特人,在世界和世界之间旅行,间接佐证了异世界和异世界通行这两样东西的存在。 在这种世界和世界之间的接触,每一个世界自然是算作一个整体的。 提瓦特有尘世七国,但在那个时候,他们带着一个共同的提瓦特人的身份去面对所有的问题。 罗摩自己就能够编排出一系列的答案,然后祂摇了摇头,不免有些看神经病的样子。 只是为了一种可能的未来,就要把自己给押上去拼命,祂是不太能够理解的。 这想的也太长远了一些。 芙卡洛斯这么做,是因为枫丹人的倒霉日子是一个定值的期限,祂不去解决,灾难就会在某个固定的时间节点抬走所有的枫丹人。 所以祂不能够顾惜任何的代价,也不敢怜惜自己的生命,只能够选择孤注一掷,去挽救自己喜欢的枫丹。 这中间但凡有任何的意外,祂的一切努力都会为之破产。 所以祂选择了芙宁娜代替自己坐在神座上,以水之神仍旧坐在王座上的姿态来欺骗某种特殊的监察机制,最后在关键时刻一刀斩开水神的神座。 神座的空缺必然是会带来某种麻烦的,所以一定要有一个水之神坐在那里。 而在五百年后的现在,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相继做了同一个选择,按照祂们的操作之后,理论上风之神和岩之神也已经完全空缺出来了。 短时间内这也许没有问题,但长时间走下去,空缺必然会带来某种麻烦,否则芙卡洛斯也没必要让芙宁娜扮演五百年的水之神。 祂们两位,乃至是其他魔神的神之心被拿走,几乎同时发生在一个关键的节点。 所以空的存在确实是很特殊的。 愚人众刚好在准备了五百年后,空刚刚登场的时候选择了在异国动手谋取神之心。 这当然可以是一种特殊的巧合,但罗摩更加倾向于,这是因为降临者的身份而被观察。 如果是巧合,那么从蒙德开始,需要的巧合就太多了,少一个都无法让冰之神称心如意。 芙卡洛斯的选择实在是带着太多的不可选择,祂以身入局把自己给送走,不是因为祂自己不顾惜生死,实在是不得不死,只能够依靠死亡来解决更大的麻烦。 而大慈树王打算做相同的事情,就算祂有再多的准备可以规避最后的麻烦,祂这么做的理由也太草率了。 须弥并没有这种危机,至少眼下看不出来有枫丹那种必须牺牲神明解决的危机。 “哪怕你把这份好意用在了纳西妲的身上,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罗摩摇了摇头,“但用在我的身上,我确实是理解不了。” “你对系统这种东西的认知如何。”大慈树王轻声说。 “讲一些道理的外挂?”罗摩试探性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自从知道了自己当时出现在沙漠是因为某些神明的操作之后,罗摩其实就不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的这些记忆算是什么珍贵的资源了。 除非这系统是个真正的大爹,谁敢窥视祂就会被系统摁着拷打,否则罗摩确实是不期待当年那个弱小的自己能够在大慈树王这样的神明面前遮掩记忆。 纳西妲何止是读心,祂还能够直接操控另外一个人的身躯去做某些事情,而且结束之后对方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又被操控过。 这种心灵上的能力在高端局用处如何不太好说,但放在针对杂鱼的层面,那就真的是太轻松了。 但好在它还算讲一些道理的,至少需要罗摩去做很多的事情才能够有所成效。 “有一件事情你已经意识到了,但你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大慈树王轻轻叹息一声,“你提升实力的代价其实很高很高。” “对你来说,经验值只是一个数字,无论这串数字有多么庞大,可它能够带来太多的回报,以至于你总是有这样的一个想法——我的提升必然是在这个数字的膨胀之上的。” 罗摩抿了抿唇,并没有什么表情。 经验值体系的情况通常如此,低等级的时候你只能够和村边的野狗过过招,但当你的等级提升上去之后,你升一级的经验条当然更长了,但这时候你有了更多的手段——包括更好的基础属性,更好的武器,更多的法术位和更充沛的魔法道具去应对新的冒险。 你可以去挑战更强的敌人了,有了更多更好的手段,这样一来,你的变强速度本质上并没有降低,甚至来说,你变强的速度是在加快的。 也许你前期清一张大地图可以升上四五级,而中期一张大地图只能够带来一两级的提升,但中期地图的开拓肯定是要比你前期的努力提升的更快的。 罗摩习惯性的用游戏的角度去评价自己的系统,所以祂也当然认为,系统给自己带来的升级是完全可以无视经验条的增长速度的。 “即便如此,只要它本身没有问题,这种成长速度也没有任何的问题·······”罗摩戛然而止。 在抛开一个不值得考虑的情况,也就是系统都有问题的前提之下,罗摩想说的是系统给祂带来的是绝对的正面提升。 抛开空这个开挂的,罗摩这种从一无所有的沙漠民到成为一个正派魔神的正常速度,其实已经堪称提瓦特的离谱之最了。 “那么之后呢?”大慈树王问道,“你看到了提瓦特可能存在的麻烦,所以你的所有准备也都是基于这种麻烦的基础之上,而并没有考虑更后面的情况。” 这不是坏事。 眼前都过不去了,还考虑未来其实是没有什么必要的。 但罗摩实际上已经受到了某种限制。 以玩家的视角,从故事的主线正式开始,祂进入璃月开始,罗摩就觉得版本的更新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变强速度。 因为自己一直得到了来了系统的支持和帮助,所以罗摩这个时候只能够从自己的身上寻找问题。 祂只当是自己太菜了,变强的速度跟不上敌人更新换代的速度。 最主要的是,这也不是因为祂而发生的改变。 在【原神】的剧情之中,敌人的实力跨度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稻妻是一个正派魔神,和初代七执政一个时期的雷电影,万幸带着个狐狸打辅助,空勉强打赢了。 枫丹是个刚登神的魔神,把空摁在地上拷打,靠着纳西妲的帮助最后艰难取胜。 接下来空又一次变强,他本该可以大显身手的时候,枫丹的麻烦突然升级,变成了非元素龙,还得是水元素龙王不可的灾难。 这里的实力跨度本来就很癫,罗摩自然不会去怀疑世界。 祂能够取代赤王,系统也确实帮了大忙,祂也无法去怀疑系统。 到了最后,自己跟不上版本更迭,祂就只能够怀疑自己是个彩笔了。 “荒谬。”罗摩摇了摇头,“让蒙德一名普通的西风骑士和一名普通的愚人众士兵打,西风骑士必然会落败。” “这是武器或者说工具上的代差所决定的必然事实。” 真的拿头去打,不提邪眼这种特殊的氪命道具,光是你穿着重铠背着大剑去贴近一个玩元素力的冰胖风拳之类的愚人众士兵,这根本就没得打。 “这样的失败确实是可以算作武器拖累,但西风骑士没道理去厌弃怀疑自己的大剑。” 我升级跟不上版本,这我当然是承认的。 但我也没道理怨经验条成长的太快啊。 杀敌升级填满经验条,如果把这件事情当成一种工作,那么这件工作的要素其实很简单。 杀怪物的效率,怪物平均提供的经验值和经验条的长度。 罗摩在问题升级之前偶尔也会有“这游戏是人玩的?怎么怪升级的比我都快”的感叹,但基于系统给祂的帮助,祂从未怀疑过怪升级快是因为自己的经验条成长的太快。 这没有道理的,毕竟没有系统,罗摩真的不敢自信自己有能力和达达利亚、空这样的人一教高下。 (本章完) 322-最珍贵的能力 任何的工作运营起来,都是一门简单直接的生意。 升级同样如此。 这就是一个搬运物资“经验值”去填满“经验条”的简单生意,物资的大小,搬运物资的效率和经验条本身的容量,决定了你的升级速度。 升级速度等价于变强速度,这点罗摩从不否认。 当变强被可以被固定去参考的时候,问题没办法解决的原因就很直观了——到一个新地图,怪物肯定也是要升级的,它跟你同步升级,同时换装备和法术,然后你们继续战斗。 理论上伱的手段变得多而且好用,装备精良且获得了更多的队友之后,敌人虽然变强了,实际操作起来反而简单了很多,很少有游戏能够前期把主角团打的跟狗一样,中后期还是不给主角团爽一爽的机会。 而现在罗摩所面对的问题就是,同样在变强获得更多的应敌手段的时候,祂的变强速度没有敌人的快。 这也就意味着,到了一张新地图,祂只是多了一次被敌人拷打的机会,乃至是说可能更加濒临死亡的机会。 装备带来的差距不大的时候,你还能够用操作去弥补一下。 装备等级差距太大,那就真没办法操作了。 我能怀疑什么呢? 罗摩这么问询自己。 祂所面对的问题本质上就是空所面对的问题,显然这些问题和祂的穿越毫无关系,就是对空的一种拷打,无论祂穿越与否,剧情里空都是面对这些对手。 只是罗摩开局是一个提瓦特人的身份,所以祂不得不和空这种正义之友站在相同的立场去思考问题。 提瓦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罗摩确实是没办法怀疑任何的外物干扰因素。 “你的说辞确实是一种问题,但这不是系统的问题。”罗摩正色说道,“除非有一种可能,我自己的实际天赋要比系统给我的帮助能够带来更大的助力。” 定量分析一个问题,变强是一个太好得到答案的问题了。 无论你用何种方式去变强,它的结果都是为了让你在某些麻烦到来的时候能够解决麻烦而不是被麻烦解决。 芙卡洛斯的做法就是如此。 祂就算苦修五百年到头来还是会被水灾干碎,这就不是祂和祂的努力能够解决的问题。 所以祂换了一种方式,通过帮助那维莱特变强来解决同一个问题。 芙卡洛斯没有变强,但在枫丹的问题上,那维莱特和祂立场相同,至少在这个问题上,那维莱特变强就是芙卡洛斯变强。 解决问题的办法通常就是增加自己的筹码或者抽掉对手的手牌,这类事情的操作空间一般都是有的。 芙卡洛斯的思考回路是一种答案,罗摩的思考同样如此。 系统是个谎言的唯一可能,就是祂自己的天赋离谱到了数字化反而是一种限制。 经验值数字化是将一个答案固定下来,保底你在多少次的努力之后必然可以得到。 这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种帮助,学习作为一种重复性的工作,并不是每一次的重复都能够得到提升的,如果它的增长可以固定到几十张试卷保底提高一分,考试这种东西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性了。 罗摩就是这种情况,并且祂估算的时候往往压低自己的数值,却还是要朝着更好的收获方向去努力。 “经验值是一个谎言?”罗摩的脑海之中闪过了这样一个想法。 祂否认了这个突然生出来的想法,并且意识到了,大慈树王还是没有给一个答案。 “你甚至连诱导我怀疑系统的说辞都给出来了,却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罗摩轻声说,“那就恕我难以从命,只能够拒绝您的好意了。” 怀疑与否,还是要看结果。 这种事情前期是没办法去测算的,但到了后期想要去测试,总归是有一个办法。 经验值具体数字化的好处是,你可以通过积攒数值来完成成长。 它的问题也就在这里,如果你填不满这个数字,你就没办法更近一步。 如果罗摩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天赋要比亿点点积攒经验值更快,或者祂能够测算到未来的经验值是个天文数字,那么祂的怀疑才有资格成立。 罗摩此前从不怀疑这件事情。 祂的参考对象一直都是魔神。 魔神确实是有强弱之分的,并且对于同一个魔神来说,祂也会在年幼、青壮和衰老这些阶段有不同的数值可以观察。 这种数值浮动其实相当稳定,并没有超过罗摩的太多预期。 祂们就好像凡人一样,有强有弱,也会因为年岁的问题而出现浮动,但始终都保持在同一个阶位之内。 提瓦特的历史之中,由人及神的人虽然少,但也并不是没有。 由魔神单纯超越了生命等级的限制而更进一步的,暂时还找不到这样的案例。 如果把魔神会被自己的生命等级限制而无法跨越这个限制纳入考量之中,就会知道罗摩为什么从不怀疑经验值体系了。 这个体系确实是让祂看到了自己成为魔神并且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大慈树王给出来的怀疑是更之后的问题,祂告诫罗摩的是,当你因为经验值收益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在一个稳定的时间之内依靠经验值完成魔神更之上的过度,那么考虑一下之后的成长吧,你还觉得自己能够满足那个天文数字么? 罗摩目光不得不短浅,麻烦让祂没办法看的很远,只能够看到自己身前的麻烦。 但这个提醒带来的怀疑是有效的。 它有效的地方是将罗摩一直以来的反思转移了。 空为什么跟不上版本罗摩是不关心的,此前罗摩的习惯性答案就是提瓦特这么癫,它的战斗力体系本来就不清不楚,既然魔神是可以退环境的,那么龙王乃至是法涅斯也未尝不可以在某个特殊的对手面前突然变成了彩笔。 祂没办法给这样一个环境定性,去质疑它为什么不按照故事的发展去稳步提升,难度忽高忽低的让人头大。 这么做是没有道理的,质疑一个真实的世界为什么有各种不讲道理的发展,这件事情本身也听没有道理。罗摩没办法去质疑这个世界,就只能够质疑自己。 但现在祂有了新的怀疑对象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现在,经验值体系肯定是正向收益。”罗摩面色毫无波澜,“也许之后我更进一步了,需要面对的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但那也是未来了。” 如果你升了一级,从寿八百到寿三千,而此刻你升一级需要的经验值从两百年提升到了一千年,这还是正向收益。 收益和付出想要算,总归是能够算的清的。 怕的是你明明升了一级,更进一步有了更多的寿命,但你发现在经验值体系之下,你的寿命增长所带来的收益反而比不上经验值本身的增长了,那么问题就开始麻烦起来了。 从结果上来看,哪怕你这一次突破之后已经没有前路了,只能够慢慢地困死在这个阶位,理论上系统也是帮了你的,毕竟它不给你这个经验值体系,你甚至都摸不到这个能够困死你的水平。 提瓦特的芸芸众生,他们终其一生也只是在契合凡人的描述,并没有太多值得记录的东西。 罗摩能够从凡人到魔神,哪怕现在就已经前路无望,祂也不能厚着脸皮说系统害我。 因为祂没办法证明,没有系统的话祂同样可以走到这一步,乃至是走到更后面的高度。 在没有明确答案的时候,怀疑自己一直一来的助力当然是不对的。 它帮了你很多,你总不能因为一种可能就直接怀疑并且将自己的怀疑付诸行动。 但人要生出怀疑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哪怕疑心不重,要埋下一根怀疑的刺也并不困难。 顺从大慈树王,按照祂的好意走一条一步登天的路。 拒绝大慈树王,几乎就舍弃了之前的所有安排。 谈话进行至此,罗摩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去。 祂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准确些说,罗摩几乎就没有什么好奇心可言,一件事情为什么发生,在祂的眼中从来都不如它的发生能够带来什么重要。 可大慈树王的这件事情所带来的麻烦是连锁性的,祂只能够挑一个去怀疑。 怀疑系统,或者怀疑大慈树王。 这种事情在之前罗摩会选择怀疑系统,而现在经历了雷电真和大慈树王这两次某种程度上的死而复生之后,祂率先怀疑树王。 大慈树王并没有阻拦。 罗摩并不是按照计划一样的前往璃月,祂之前不是一种表演,而是真的有需要去一趟璃月。 但现在祂没有得到答案,所以干脆地舍弃了这种已经安排好的道路。 “就这么放任祂离开?” 阿佩普的声音在祂的耳边响起。 “你想要的东西会给你的,阿佩普。”大慈树王轻声说道,“祂说过的,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是吗,”古龙的声音并不带着任何的质疑,只有平淡,“希望你是对的。” “祂会用另外的手段去逼迫某件事情的发生,”大慈树王抿唇轻笑说,“有一件事情祂听进去了,那就是我打算释放草之神神座内的古龙大权。” 这是芙卡洛斯要做的事情。 而在罗摩面前,大慈树王坦言自己要先做。 罗摩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答案,如果想要当谜语人,这件事情实在不难做到。 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坚持沉默而不是默认,几乎就能够在多数场合当好自己的谜语人。 但反过来说,想要痛击谜语人其实也很简单。 游戏里一般让谜语人出场的时候不会给玩家痛击他的选项,他说答案的缺失亦是一种答案的时候,你还真的就只能够受着这个神经病的说辞。 不过放在现实里,你大可以薅着他的脖子让他继续重复这句台词。 你可以当谜语人,但除非你的身体也是谜语组成的,否则总归是会有破绽的。 让罗摩来操作,祂当然没办法弄清楚大慈树王遮掩了一些什么,因为祂确实是打不过。 但这并不妨碍祂去阻止大慈树王想做什么。 “祂大概会把芙卡洛斯打算做的事情公之于众,逼迫芙卡洛斯提前动手。” 大慈树王说,“我可以选择提前阻止祂,这样一来,祂就更有理由相信我有问题了。” 如果不阻止,乃至是说出这话就是故意反过来逼迫罗摩去做这件事情,罗摩也无所谓。 祂恐怕已经思考过了,逼迫芙卡洛斯这件事情会对祂自己造成什么影响,而且评估的结果也很简单,那就是毫无影响。 了不起芙卡洛斯因此而失败,但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是枫丹人。 祂起码也算个须弥魔神,再不济也是个须弥人,芙卡洛斯成功了保住的也是枫丹不是须弥,罗摩大概唯一会迟疑的,也就是故事里出现过的一些好人而已。 仅是如此,却不足以让祂舍弃自己的利益。 大慈树王的说辞干涉的是罗摩的核心利益,祂没有答案就不会松手,更不会顾惜什么代价。 “你们要做的事情都很简单,对此而铺设的防备同样如此。” 阿佩普声音低沉。 这些博弈几乎是完全放在明面上的,很难说高下有什么具体的分别,但毋庸置疑,大慈树王占据了优势。 祂知道罗摩几乎所有的手牌,并且是一手安排了罗摩的道路。 可罗摩却只能够根据树王的反应去猜测并且做出反击。 这种博弈决定了胜负手的反而不是什么能力,几乎算是纯粹的情报,当然能够得到请报上的优势,这本身也是一种能力了——出生的早也算会投胎,投胎是一个正常人一生所有能力之最了,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且每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提升这种能力的数值。 这种数值太珍贵了,罗摩显然就输了,并且只能够心服口服的认负。 (本章完) 323-够用了 罗摩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之前祂会忧心系统的问题,然后去怀疑更多的东西。 但这种怀疑毕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相比较怀疑自己,罗摩有了更好的怀疑对象。 什么样的算计最后都要落在人的身上,你不了解这些算计实在正常,按照这个情况来看,搞不好祂还没穿越的时候这群人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了剧本了。 要隔着千年和这些人对弈,能赢的话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总不能就你一个人是天才,旁人千百年的寿命都是搁着徒增年岁的。 罗摩并不期待能够在某种计划上完成反杀了,毕竟这样的操作实在是困难。 可反杀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定要对着他们的安排才能够做到的。 空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现在能在提瓦特大陆上活蹦乱跳地到处旅行,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问题了。这也没见空有什么懊恼和不满,他也不会随时警惕着什么意外,仍旧按照自己的计划稳步推进。 你安排我去蒙德,那我就去蒙德。 伱要我对阵奥赛尔,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去参与群玉阁阻拦奥赛尔的战争。 我当然知道,五百年前你能够轻易抓住我而现在我能够在大地图上乱跑本身就是得到了你的某种安排,不过我需要找到妹妹,现在我又打不过你,所以我一定会按照你的安排去做事情。但我并不是一直打算这么听话的,我总不能到了最后还是个一无所知的状态吧?只要我稍微了解了一些内情,实力又变强了些许,我还是会找到机会打爆你的狗头的。 反抗不能的时候,真的就只能够尝试着缓慢积攒手牌了。 罗摩一开始是打算效仿空的,但后来祂发现了一件事情,所以暂时改变了计划。 祂意识到了自己的违逆并不会直接引来某种痛击,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祂就直接打算不在妥协了。 如果不顺遂就会被命运拷打并且失去找到妹妹的机会,空当然是只能够去七国旅行并且解决这些麻烦的。 这是他的需求所决定的必然道路,荧的安全牵扯了他所有的选择,毕竟在开局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了自己和妹妹一起被人单手封印镇压了的。 所以空没办法不忍气吞声。 故事真的开始的时候,他不再是那个能够在世界之间旅行的冒险家,而是个连元素力都没有,自己的力量也被封印了的纯菜,这个时候他又不知道妹妹荧的情况如何,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完全没办法停歇。 而等到他稍微得到荧的一些消息之后,又发现自己的妹妹也成了谜语人。 他深情认真地对着妹妹说“我才听不懂这些话的,这些事以后在告诉我,我们回家吧”········啧啧啧,见到妹妹的时候,空哥就完全放弃了思考,只想着把妹妹放在身边好好保护起来。 但妹妹荧显然也有了某种不能说的诅咒,她只是告诉空会有这么一天的,但在此之前我得先跟天上的混蛋做过一场,等我把祂们捶死了,才能够跟你回家。 还有就是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了,你也得走遍一次大陆,留下你自己的沉淀——罗摩很理解空哥为什么听不下去。 如果不是空为了找荧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此刻能够确定对方看上去安然无恙就已经很满意了,但凡换个场合,他都能够薅着自家妹妹的脖子让她知道当一个谜语人的下场。 你在说个什么东西啊? 你就直白点告诉我,你要和谁在什么时候打一架,你需要我做什么,准备什么,用什么方式敲他闷棍,当哥的还能不帮你?非要什么留下你的沉淀,我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之类模糊不清的话是吧? 神神叨叨的,半点有用的台词都没有。 我不知道要去别的地方旅行? 你不说这些话,我照样得跑遍七国,你就给点更直接的提示不行么? 这个时候荧妹对戴因的态度还是给空提了提精神的,如果不是意识到接下来找到荧妹可能还需要戴因,恐怕当时空哥就要反手背刺戴因了。 毕竟我妹妹这么讨厌你,还会因为我和你站在一起而质问我,那我肯定是要给你一刀划分界限的啊。 但你还有用,她当了谜语人就跑,我就得想想办法从另一个谜语人身上找到答案了。 罗摩此前就是学着空开始准备,不过祂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和空的不同。 祂没有必须前进否则就会失去的珍贵东西,此外,暂时也没有人逼迫祂立刻前进。 换而言之,祂的操作空间很大。 在这种时候摆烂必然会伤害到自己的利益,可如果有人比你自己更担心你的利益受损,你就可以稍微观望一下祂的想法和做法了。 毕竟正常来说,不应该有人比你自己更关心你的利益。 除非祂的利益完全就建立在你的利益之上,你亏损了,祂要比你亏的更多。 当然也可以是纯粹的关心,但罗摩自觉自己和大慈树王真的没可能有这种关系,所以祂不做这种情况的考虑。 纯粹的因为关心,所以要比你本人更加关心你自己的损失,这样的关系未免亲密的过头了。 祂和大慈树王的接触仅止于纳西妲一个人而已,如果是纳西妲,罗摩到还能够相信几分,但大慈树王·······说笑了,祂凭什么这么担心我?我又不是祂的谁。 “暂停不能前进,通过浪费我的利益,伤害我自己的方式逼迫祂让步·······这真的不是什么小孩子的手段么?” 罗摩神色古怪,轻声自语,“怎么跟小孩子依靠饿自己来让父母心疼,逼迫父母让步一样不讲道理?” 这是祂的第一反应,但罗摩很快就舍弃了这个想法。 并不是真的这么荒谬的。 能够解释这种行为的说辞还有很多,伤害自己,逼迫关心自己的人让步这只是一种情况而已,不可能代替所有的解释。 在决定暂停信仰和成为新神明的计划之后,罗摩并没有停下另外的计划。 祂已经决定了要尝试刺激芙卡洛斯来试探大慈树王的心思,而这件事情操作起来实在简单,只要把枫丹的水灾和芙卡洛斯正在做的事情公之于众,答案自然也会直接揭露出来。 简单的消息传播未必有什么效果,毕竟按照纳西妲的说辞,天上的祂此刻应该在沉睡。 祂用摧毁神之心来威胁博士妥协,而博士也在表面上给予了一个相当正面的回复,间接默认了纳西妲的说辞。 正因为天上的祂还在沉睡,所以芙卡洛斯之后的计划才能够成功。 祂的计划确实是瞒天过海,但之后的结果只要长个眼睛,都不至于被欺骗到。 一个国家究竟是真的直接毁于水灾,还是民众全部活了下来,这当然是不难分辨的。 罗摩并不觉得自己揭露了真相就能够破坏芙卡洛斯的计划,祂的准备实际上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步骤是没办法破坏的。 枫丹的故事在芙卡洛斯揭露之后,就显得十分简单直接。 初代水神因为眷属纯水精灵羡慕人类的生活而选择利用原始胎海水的力量帮助它们变成了人类——罗摩不太能够理解这些明显天然出身就超过了人类的特殊生命为什么会羡慕人类的生活,但反正全世界,不管什么世界的生命体基本上都会化作人形,就当是它们脑回路清奇好了。 它们脑回路清奇,厄歌莉娅也是个宠孩子的,真的就实现了它们的愿望。 遗憾的是这种行为触怒了天上的祂,然后祂宣告了枫丹和枫丹人的覆灭。 厄歌莉娅也很绝望的,水神知道打不过也没办法改变祂的心思,冥思苦想最后因为某个原因去世,临死之前又把责任交给了自己手下的眷属芙卡洛斯。 芙卡洛斯也是个天纵奇才,想了很久之后打算玩一手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手段。 这个计划首先需要解决一个问题,祂需要去一个地方梳理并且积攒力量,但水之神的神座上必须有一个水神,否则会引来某种特殊的变数。 祂选择了另外的一个自己芙宁娜去解决问题,自己则藏身起来收集能量。 因为不确定破坏神座需要的能量究竟有多少,芙卡洛斯从一开始就是按照最大的数字——预言爆发的那一刻之前作为参考数字的。 祂不知道积攒多少才够用,就只能够不停的积攒,直到灾难爆发的时候正式取用,挥砍出唯一的一刀。 所以芙宁娜也很绝望,祂只知道芙卡洛斯需要自己扮演水神,并且自己必须一直是水神,不能让神座上出现真空期的事情暴露出来。 这个日期祂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芙卡洛斯只告诉祂有朝一日会在歌剧院发生一场审判,那一场审判就是一切结束的时期,在此之前,祂都会在某个地方准备翻盘的手段,这种准备是不可逆且只有一次机会的,一旦有人发现了你不是水神,我的准备也会被破坏,所以你一定要扮演好水神。 应该来说,芙卡洛斯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地道。 祂当时就已经决定了,那一场审判就是审判水神自己,但祂没有告诉芙宁娜,只是给了对方一个不是希望的希望——在未来歌剧院的某一场审判上,一切都会结束。 芙宁娜完全不知道这场审判的重量,如果祂知道这是审判神明的一场表演,祂就不会对五百年来的每一场审判都抱着一切就快要结束了的期待乘兴而至,败兴而归。 那些凡人身上的故事也牵动着祂的期待,以至于最后祂实际上已经不报期望了,却仍旧不敢干脆的直接摆烂不去看,还是要撑着脾性去看两眼,确定了真的不是自己等待的那一场后叹息一声然后离开。 祂不知道那一个才是希望,就不敢错过每一次的希望。 可这个希望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芙卡洛斯没有告诉祂,偏偏要祂硬等。 大概这就是谨慎吧。 哪怕当时就决定好了结局,但芙卡洛斯对另一个自己还是下了狠手,知道答案给了希望就是不给一个明确的结果。 这场枫丹的戏剧表演之中,芙宁娜做的很好,祂真的扮演了五百年的水神,直到水灾逼近,连那维莱特都坐不住加入了一场逼迫她袒露真相的审判之后,祂仍旧坚称自己就是水神芙卡洛斯,从始至终也没有真的坦白——故事末尾祂真的有一瞬间被打动了,因为倦怠想要说出真相,但最后祂给出来的答案,仍旧是“没什么,我没什么想要倾诉的”。 芙卡洛斯就更没什么问题了,祂是水神,从祂愿意牺牲自己去改变什么糟糕的结局开始,故事的任何走向其实都无法干涉祂了,毕竟祂要做的是一件需要自己牺牲诸多,好处却几近于无的特殊安排。 拯救枫丹对祂本人的利益而言几乎是没什么影响的,祂只有喜欢这一个理由去支撑自己后续所有的付出,芙宁娜也是如此。 祂扮演了这么久的水神,扮演到自己都觉得疲惫和绝望了,最后却还是因为想要拯救这个国家而选择了“没什么”这样的答案。 事实上故事到了这个时期,一切都已经写好了。 无论剧本发生与否,芙卡洛斯只要按照预期砍断神座释放大权,然后等待那维莱特融合古龙大权重回巅峰,枫丹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阶段什么变数都无法干涉这件事情的发生——除非天空岛第二次并且是直接出手。 芙卡洛斯积攒的力量够了,水龙的元素大权只会选择最契合它的那位水龙王,全胜时期的水龙王可以压制原始胎海水,也可以让那些半人半元素的特殊枫丹人真正的变成人类这个种族。 这是力量上的完整循环,而芙卡洛斯五百年的努力也确实是已经完成了对那维莱特的攻略,这位本该高高在上乃至是怨恨人类的龙王,已经彻底成为了不想要离开枫丹人的守护神。 其实一切都已经写好了,只是芙卡洛斯不知道自己的准备已经够用了而已。 (本章完) 324-呆和菜 罗摩真的行动了,而大慈树王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这俩货通过枫丹的局面进行了另外的一场博弈,而当事人芙卡洛斯满脑子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准备的好好的? 我都没有离开过枫丹啊!另一个我也有好好地坐在神座上,连我都同情祂的坚持,懊悔当日是否应该说的更加清楚一些了。 怎么突然之间,一个明明不该被任何人知道的事情,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 拿着报纸的空若有所思。 派蒙一如既往地叽叽喳喳,“你看你看,报纸上说芙宁娜并不是水神欸,祂只是一个被神明所祝福或者说诅咒,因而获得了漫长生命的凡人。” 枫丹的新闻系统已经算是相对完善了,而刚好,提瓦特大陆的人都知道,神明一般是不会对凡人下狠手的。 所以当他们拿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并且这个新闻也刚好足够吸引眼球的时候,很少有什么报社能够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了。 当然他们并不是完全不懂事的蠢货,在报社走上这一步之前,他们还是委派了专人将这份特殊的消息送到了枫丹目前真正的主人手里。 那维莱特在枫丹的历史上,确实是有过下重手的记录。 尽管事出有因,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理由其实不重要,他们看到了你会下重手之后,就会自觉地将自己代入到下一个被拷打的对象之中,然后因为畏惧这种解决而选择暂时的当个乖孩子。 哪怕是一个正常的世界里伱选择挺而走险之后,其实还是有一些机会绕过正常的审判手段,获利而不受惩罚的。 即使是那维莱特,千百年来也不是没有被人戏耍过。 空哥正在处理的案件,本身也是一件祂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神明不是无所不能,只是具有某种强大破坏力的特殊生命。 而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只是不被发现,而不是更大程度的挑衅。 枫丹的贵族曾经有过这样的举动,然后那维莱特很轻易地告诉了他们何为神圣。 这种记录让如今的枫丹人仍旧对这位法官大人保持绝对的尊重和畏惧,他们甚至会有过度调侃芙宁娜的举动,却会在任何时候保持对那维莱特的尊重。 报社当然不是什么蠢货,他们敏锐的意识到了这确实是个大新闻,并且对方直指水神。 大新闻当然有趣,但这种挑战水神的问题·······先问问那维莱特吧,祂点头了才能有更后面的事情。 “这是罗摩的安排?”空眉头微皱,“坏了,这狗贼不会真的来枫丹吧?” 虽然是朋友,但空其实也不是很想和罗摩有意外碰面。 可以是我去主动约见你,或者是你找我大家去喝杯茶之类的,但绝对不能是我在探险干活的时候偶遇到了你。 因为你,是个灾星啊! 空习惯了被当作某种风暴到来的前兆,尤其是在枫丹这个地方,那个神秘兮兮的水神几乎是公然把他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就遭遇麻烦的事情摆在了台面上——祂居然主动欢迎空的出现,并且纠集了太多的枫丹人。 这种“热情”的对待是空从未享受过的,毕竟除了须弥,那个国家的神明他都得绕个大圈子帮了半天忙才有资格接触。 但空这一次宁愿不要。 很多人其实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们颂传大冒险家的身份,将空当作了多次在大冒险之中获得伟大成就的冒险家。可芙宁娜这么一说,他们突然意识到了,这些成就了空名声的灾难,好像就是他到了之后立刻出现的。 这可就和普通的冒险家不一样了啊。 一般的冒险家都是哪里有问题然后去那里,好比烬寂海之类的地方,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地方,你去那里冒险并且带回来了一些其他冒险家带不回来的东西,我们当然就宣称你是个出色的冒险家——不然显得那些无功而返和直接就留在那里的人太废柴了,这样不好。 这是一般的大冒险家的流程,而芙宁娜提醒了当时的所有枫丹人,空成为大冒险家的流程不是去找麻烦,而是到了一个地方,麻烦找到了他。 “对哦。”和空一个心思的派蒙下意识地敲了敲手,“坏了,这个人到哪里那里就有麻烦,本来我们还知道一点的,现在祂如果要来,是不是意味着你知道的那些全都不对了?” 派蒙并不知道空知道些什么,这些沉默她贯来不会询问,反正空是不会害她的,空不说,派蒙就觉得自己不知道才是好事情。 反正空知道了,和她知道也没什么区别。 带着这样的想法,派蒙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她小派蒙,也不是只会吃吃喝喝的笨蛋向导,经历了这么多,也是很成熟的冒险家啦。 空唯有沉默。 “报纸上写的只有关于预言和水神芙宁娜的部分。”空将报纸折叠起来,“看起来祂是在和什么人争斗,用这些东西在试探另外一个人的底线?”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水之神,毕竟这件事情的利益干系直接就联系到了芙卡洛斯。 罗摩之前的提醒也是围绕着那位那维莱特,受限于某种特殊的原因,祂没有直白地揭穿水之神的问题。 但空已经追查到了一些线索,毕竟前几个地图里也没有一个人会和罗摩一样,直接地点出关键人物和关键剧情。 那些谜语人但凡有这一半的坦诚,他通关的时间起码能缩短一半以上。 “无论如何,当事人总归是知道的更多的。”他想了想来自刺玫会的委托,旋即叹了一口气,“罗摩告诉我说我在枫丹只能够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想必就是这件涉及到娜维娅的事情了。” 这也是他来到枫丹接触的第一个麻烦。 从认识的一对魔术师兄妹身上直接牵扯到了某个很久之前的老案件,一如既往地,之前一群人都觉得有问题,但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而他一出现,各种证据各种证人就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一样,开始纷纷站出来表演了。 空差不多也确定了,这场【少女连环失踪案】就是罗摩告诉他的,他在枫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了。 其他人是真的不太行·······也不能这么说,之前的时候娜维娅还没有成长起来,所以那些证据和相关之人基本上都保持了沉默。 与其说是他出现之后证据也跟着出现,倒不如说是他赶在了一个好时候,即使没有他,娜维娅看上去也能够找到这些证据。 但现在这个委托得放一放了,虽然是朋友,但和可能涉及到妹妹的真相相比,也就只能够置后考虑了。 “走。”他摸了摸派蒙的小脑袋,“去找那维莱特询问一番。” 这种消息他们敢刊登出现,恐怕枫丹的主政机关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与其自己去猜,不如从这些人身上去找真相。 欧庇克莱歌剧院。 芙宁娜一如既往地坐在高处,俯瞰着下方的表演。 严格来说仲裁应当是一个相对庄严和肃穆的场合,但对于芙宁娜来说,这确实是一场表演。 世界于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她在上面进行着不知何时才能够结束的表演。 一如既往地,她期待这场审判上会出现某种变数,而片刻之后,她失去了所有的兴致,只是单手托腮等待一切的结束。 但今天确实是有变数出现了。 在那维莱特宣判了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最终判决之后,已经坐不住的枫丹人终于不必畏惧大法官的威严,问出了一个他们忍耐了一正场不重要的戏剧的真正问题。 “芙宁娜大人,报纸上说您并不是真正的水之神,只是一个蒙受了水神眷顾,拥有了漫长生命的普通人!” 有人高声呼和,“这是真的吗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她面色苍白如纸,第一时间看向了那维莱特。 这个时候她本应该继续伪装出平日里浮夸的姿态去否认对方的说辞,坚称这只是个并不有趣的玩笑。 但她太敏锐了。 漫长的时间磨损了她的魂灵,却也让她在某些事情上敏锐至极。 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不会有人比她更加关注枫丹任何能够流动的情报和讯息,这种普通民众都能够看到的新闻,她当然也应该知道。 可她不知道。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有人截断了她在这方面的渠道。 作为水神,哪怕是一个伪装的水神,在打消了人们第一次的怀疑之后,芙宁娜享受的就是正统水之神的待遇。 遗憾的是在枫丹,水神并不是地位最高的那位。 那维莱特会尊重她的身份和权位,可如果祂愿意,祂同样可以让水神不再是水神。 除非·······芙宁娜能够拿出芙卡洛斯的神力。 和预期的相似,她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试探之意。 “肃静!” 并不忍心让自家崽蒙受太多的喝问,那维莱特还是中断了这场特殊的狂欢。 “有关芙宁娜女士的新闻,不过是几家报社为了博人眼球而轻信了某个不知名的陌生人所提供的小道情报。” “逐影庭这边已经查到了对方的部分身份信息,确认了对方正是愚人众的部属。” 那维莱特话语一顿。 身份确实是这个身份,而枫丹人听到了愚人众的身份,立刻就把这份新闻和某种阴谋诡计联系在了一起。 既然是阴谋诡计,那么芙宁娜这边的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这样的新闻本来不应该得到播放,但数家报社坚称对方提供的资料详实可靠,逐影庭尊重每一位枫丹人的言论自由,不过这份自由不应当冒犯任何其他人的权力。” “如今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我以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身份,对以上的每一句话进行担保,还请诸位不要因为一些来源不明的新闻而质疑芙宁娜女士。” 本就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的枫丹人心怀愧疚,并且痛骂这些无良报社。 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但芙宁娜仍旧脸色苍白,并没有任何的好转。 祂仍旧坐在高位上,等待一场真正的审判和问询。 某个瞬间,祂突然有些惊喜,会不会芙卡洛斯告诉自己的审判,就是这一次呢? 人们依次退出了欧庇克莱歌剧院,最后只剩下了几位特殊的观众。 “这套说辞不会违背你的任何意愿,因为它全都是事实。”靠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调侃道,“不过能看到我们的最高审判官也用上这套说辞,实在是一种意外之喜。” “那个送来了第一份新闻又把如何解决这份新闻的官面说辞留下的愚人众,还真是个有趣之人。” “我同意。”带着礼帽的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手边的铳枪,“但现在还是优先解决那个关键的问题更为契合。” 这场实谈只用了一个瞬间就得到了答案。 芙宁娜是人世间最好的演员,因为祂扮演一个角色,背负了一个国家的生死,扮演了足足数百年的时间。 但这个消息太重要了,祂的动摇如此明显,以至于当祂意识到了这是那维莱特安排的某种试探的时候,这位水龙王已经观察了祂半天。 眼神对视的一瞬间,芙宁娜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暴露了。 “怀疑的种子只要出现,想要消解就麻烦很多了。”公爵微笑着说道,“但我相信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毕竟水之神拥有神明的力量,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要表现自己的力量,一切都会解决。 而芙宁娜闭上了眼睛。 “我并不想要试探你,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轻声说道,“但那个人留下来的信件,告诉我枫丹那个一直流传的寓言是真的,并且附赠了您对于某些情报的特殊关注。” 事后那维莱特稍微清洗了一下芙宁娜身边的人,因为对方连芙宁娜每日关注些什么都这么清楚,实在是令祂有些不寒而栗。 倘若是祂自己,那维莱特就无所谓。 但芙宁娜不行。 祂之前只当芙宁娜是有些呆,现在看来祂不仅是呆,而且是真的菜。 那么现在的保护力量就不够用,必须加强升级。 (本章完) 325-不是我的家 “这是个相当危险的问题,芙宁娜女士。” 那维莱特神色平静地说,“我们并不能够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些许说辞而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但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一桩不能够允许有万一的事情。” 此刻的枫丹刚刚走到前半段,空甚至没来得及抓出来少女失踪案的真凶,达达利亚还在等待一个真相——当然,他等不到了。 无论谁是那个杀人的真凶,谕示裁定枢机都会判决他有罪,把他给扔进监牢之中,这算是属于他自己的一个专属剧情,并且完成了一波剧情内部的强化。毕竟现在达达利亚确实是有一点退环境了,他在早期的副本里还算能打,因而也可以参与大多数的剧情,但如果不紧急加强一波,达达利亚在后续的故事就很疲软了,没办法在以魔神为计量单位的灾难之中活下来。 而对于枫丹人来说,此刻原始胎海水的异常尚未真正的显露,因而那维莱特其实并没有太过于紧张的想要一个答案。 只是这样的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祂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式测试了一下芙宁娜的反应。 不过这还不够用。 观察得到的答案用来印证内心的猜想尚且可堪一用,要用来证明一个人有罪或者犯错了,这就有违法庭和法律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了。 “我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那维莱特。”芙宁娜鼓起了笑脸,又是哈哈大笑,“难道你真的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说辞,而怀疑我芙卡洛斯的身份吗?” “事情还不够麻烦,水之神冕下。”长居水下梅洛彼得堡的公爵神色轻松地说,“您还有很多的时间去保持自己的秘密。” “通常来说我们会尊重所有人的秘密,而您贵为神明,律法自然更加应该偏向于您。” 那维莱特眉头微皱,不过并没有否认。 最高审判官这种工作就没办法容纳什么私情,要说什么偏向,就更加不该放在台面上了。 但那维莱特也清楚自己不可能真的拿应对普通枫丹人的态度去要求芙宁娜,祂是最高审判官,可审判官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并不是所有的秘密都需要被研究个透彻,保持秘密在多数情况下都算是个人的自由。”莱欧斯利笑眯眯地说,“不过您应该也明白了,您所需要保守的那个秘密,已经被其他人知道了。” “这个人甚至不是某个枫丹人,他用了一个至冬人来告诉我们,伱所保守的秘密已经人尽皆知了,而按照我的经验来说,他的目标甚至不是从您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多数的枫丹人都将这个宣告了枫丹覆灭的预言当作了某种笑话,莱欧斯利理解他们的心思,毕竟这么从魔神战争落幕之后,人类在提瓦特大陆上的处境一直都很不错。除了坎瑞亚,但七国人其实很少会把坎瑞亚王国算进去考虑,毕竟坎瑞亚没有神明。 虽然都是人类,可神权的教育在提瓦特盛行太久了,以至于坎瑞亚这种宣称无神的国度在正常人的第一印象之中,不是他们有多么顽强执着,走到今日有多么艰难,多么值得尊敬·······事实上大多数蒙受并且已经彻底接受了神权教育的普通人只会觉得这个国家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啊,否则为什么没有神明愿意庇护这个国家呢? 无神的国度可以是拒绝了神明的庇护,同样也可以是被神明拒绝庇护的国度。 正常人理所当然会觉得是后者。 他们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拒绝神明这一类的事情发生,特殊的情况比如奥赛尔袭击璃月港除外考虑,正常情况下神明的形象都是威严庄重且良善的。 被神明拒绝的坎瑞亚,在神权的世界里其实并不讨喜。 而提瓦特人这个大的种族在这个世界过的一向不错,当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灾难,但神明愿意无条件地庇佑他们,连纯水精灵这样天然契合元素生命漫长的生灵也会想要变成纯粹的人类——是真的纯粹的人,而不是单纯地拥有人类的外形而已,这也是枫丹故事的开局。 莱欧斯利很了解自己这些同胞的想法,任何一个国度,尤其是枫丹这样一个几乎把审判变成了乐子,完全依靠那维莱特的威严维持场面上的庄重的国度,他们确实没必要去接受一个宣告了整个王国覆灭的预言。 你说那一个地方那一个地区会出问题就算了,可你说的是整个枫丹啊! 水神只能够坐在王座上哭泣,所有的枫丹人都会融化在海水之中。 任何一个稍微长了眼睛的人,只要看看枫丹的地形就会清楚这样的预言有多么不可思议。 足以淹没整个枫丹的水灾,它以为枫丹是一个独立存在的王国么? 如果枫丹被淹没了,其他的人类王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而且,凭什么这么针对,就偏偏要是枫丹人被水融化掉呢? 这个预言的两大不合理之处,一个是波及范围点着枫丹拷打,另一个就是专门针对枫丹人。 枫丹也不是什么独立副本,它的灾难不可能只波及枫丹,出了事情之后其他的国家也得跟着受着。 此外枫丹人这个概念太模糊了,根本就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定义——他们和当时的罗摩一样,完全不知道其实枫丹人是提瓦特人的亚种,和正常的人类不完全相同,因而思索之后也就更加难以理解这所谓的预言了。 即使莱欧斯利已经在暗中去筹备一艘救世的方舟,他也是在梅洛彼得堡找到了一些更加直观的证据之后,抱着反正这些犯人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干,不如就用他们转化的劳动力去制作一艘这样的大船好了。 梅洛彼得堡內部有另外的一套体系,犯人得依靠劳动来为梅洛彼得堡创造些东西,然后才能够从监狱这里获得同样的正向反馈以辅助自己的日常生活。 他们的劳动力转化的产出会送到枫丹庭,为枫丹提供大量廉价却相对优质的产品,而相应的,枫丹庭这边也会根据物资的产出为梅洛彼得堡提供新的物资——包括为囚犯工作提供的原料,供给囚犯生活的食物和药物。 莱欧斯利的安排就是把犯人一部分的工作产出截留之后,在囚犯里找到了当年枫丹科学院内的几位天才商谈,计算并且拿出了一张草图。 材料,草图和相对沉默但能干的劳动力,这让他在之后的水灾之中确实带着一艘救世方舟跳了出来。 原始胎海水虽然能够融化枫丹人,但被海水稀释之后也不是立刻就会完全融化的,恐怕当时的莱欧斯利也就是抱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心思,匆忙地从梅洛彼得堡里冲了出来。 不过这个时间点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他的准备收益也就不是很大了。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此刻的莱欧斯利已经确认了预言的发生,并且知道了梅洛彼得堡的某种特殊作用。 这座深海堡垒本质上并不是为了囚禁罪犯,而是为了最快地观察到海水内部原始胎海水的浓度,尽早地对这场灾难作出回应。 他知道所以才会慌张的去准备,如果一无所知,反而会和自己的同胞一样欢欢喜喜地过每一天的人生,而不是抓紧时间去做一件不知道效果如何的拯救工作。 莱欧斯利神色有些懒散,“这个消息连最高审判官都完全不知情,可那个陌生人却直白简单地交付到了我们手中,而不是一点点的散播消息,逼迫我们割舍某些利益来换取,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态度了。” 消息传开之后他就主动找到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做的和他预想的一样,封锁了消息然后观察芙宁娜的反应。 最后这位出色的演员,坐在水之神神座上很久很久的芙宁娜女士,终于还是露出了破绽。 那维莱特不会因为情绪和面色上的波动就笃定真相,他是最高审判官,做事要讲道理讲法律。 但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做很多事情是不需要顾虑道理的。 他讲道理,尊重监狱的律法,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践踏这些规则,更不意味着他不能践踏这些规则。 芙宁娜嘴唇嚅嗫。 她很想继续嘴硬,说这些都是虚假的。 但遗憾的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三个人,其实没有一个人关心真相和解释。 他们是不需要真相的那一批人,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拿到了真相,芙宁娜的解释其实无关紧要。 她太懂这样的表情了,可芙宁娜真的不明白,她自己都不知道何为真相,只知道自己要坐在水之神的神座上面,为何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莱欧斯利看了看自己的同僚,然后拍了拍脑袋,“总之,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剩下的事情你们就看着办吧,我就等等那维莱特先生的安排好了。” 逼迫肯定是不成的。 对方不是水神,但确实蒙受了水神的眷顾,意味着对方做这件事情,本质上就是水神的安排。 克洛琳德当时会选择挑战芙宁娜,主要是她得到了那维莱特的默认,并且当时情况已经足够危险了,下狠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必要举动。 反正神明大概也不会因为这种冒昧就要处死他们的,试探一下也无妨,再不济那维莱特都默认了,到时候肯定会站出来保他们的,水之神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要和那维莱特闹一闹。 可现在那维莱特只是沉默,灾难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谁会想要在这个时候挑战明显是水神代言人的芙宁娜呢? 他的目光在芙宁娜和那维莱特之间转动,旋即告辞退去。 那就只能等了。 等那维莱特的安排和想法,并且期待这位“水之神”能够拿出些什么安排来·······希望吧,她看上去,真的不太像有什么计划和安排的样子。 “那么,我也先告退了。”克洛琳德抿了抿唇,“此外芙宁娜女士,虽然您仍旧是枫丹的水之神,但恐怕还有一些宵小之辈已经盯上了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还请您接受一下某些特殊的保护。” 她离开后,那维莱特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对方说了你并非是水之神,而是水之神选择坐在神座上的凡人。” “此外,对方言明了水灾的真实性,并且拿出了你多年来对于枫丹科学院的某些特殊的关注。” 海水········正常人是没道理去关注这些的。 在莱欧斯利带着梅洛彼得堡的真相出现之后,芙宁娜在关注些什么,其实就很明显了。 显然,尽管枫丹人觉得这就是个骗小孩子的谎话,但芙宁娜和她背后的水之神,都是相信了这个预言的。 那么枫丹人相信与否就不重要了,神明相信了的灾难,必然会发生在这片大地上。 “我安排了克洛琳德和其他的一些人来保护你的安全,最近如果没有要事,也就不要轻易离开沫芒宫了。” 先是说了一些自己的安排,那维莱特方才聊起了本应该放在首位的问题,“水灾的事情如今基本上已经得到了证实,而联合莱欧斯利的说辞,我们大概确定了水灾的形式将会是枫丹附近的海面上涨,混杂着原始胎海水的海水将会淹没整个枫丹庭,并且将枫丹人溶解在海水之中。” “我原先打算向你询问,但现在看来,你应当也不是知道内情的人。” 芙宁娜抿了抿唇。 她是个极好的演员,但这一次的异常就有点过分了,即使是她这样的出色演员,也只能讷讷无语。 “知道了灾难的表现形式之后,就不难猜测出灾难的来源。”那维莱特神色平静,“而如今需要思索的,只剩下了灾难为何会以如此形势暴露出来。” “原始胎海水不可能轻易泄露,更遑论是浸染整个海洋,这是问题之一。” “海水上涨必然是某种特殊的灾难,而想要淹没枫丹全境,这就更加离奇了。” “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原始胎海水会对枫丹人有这种效果。” 祂摸了摸芙宁娜的脑袋,神色出乎预料地平静乃至是温和。 “我不是在质问你,芙宁娜。”那维莱特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在扮演水之神而已。” “我·······”芙宁娜垂头丧气,咽下了最后的挣扎。 他们都不问的,直接就宣判了她只是个扮演水之神的演员。 不需要她证明,不需要问询她什么,直接就宣布了答案。 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办法,就是动用水之神的神力,宣称自己才是真正的水之神,可如果她真的有这样的力量,在质疑开始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解决这个问题了。 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水平,她才不得不选择保持沉默的。 “但这样的麻烦,祂肯定知道些什么。”那维莱特伸出手,“走吧,先回沫芒宫再做打算。” 祂没打算为难芙宁娜。 摆明了所有的问题都不是自己一直看着的这个小女孩能够知道的,为难这样的人也没意思。 “我不想去沫芒宫了。”芙宁娜摇了摇头,“我不是水之神,那里不是我的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祂自己都觉得诧异,就好像思索了千百遍之后,如此自然流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沫芒宫很好,但那里是水神芙卡洛斯的宫殿,而我只是芙宁娜而已,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也不想要住在那里。 那维莱特并没有收回手,“有人在盯着你,他要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弱小。” “现在的你,并不适合离开沫芒宫。” (本章完) 326-奇怪反应 棋局是一步步摆好的。 仍旧留在须弥的罗摩并不关心枫丹人的反应,或者说,这是个没必要关注的问题。 当那些顶层的,如那维莱特、莱欧斯利一样的权贵已经接受了某个答案之后,民众的反应反而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也许新奇的想法会随着人数的增多,难免冒出来几个精神病碰撞出特殊的火花,带来某些特殊的思路。但智慧不是,它真的不是人数众多就能够代表的,坦诚些说,人数太多的时候是不可能有什么智慧的,能够看到的只有社会这个群体需要的——比如道德。 群体鼓动道德,要求人们遵守律法,这样才能够用最小的代价去控制最多的人数创造最大的利益,即使有一些人对于诸如尊老爱幼之类的道德要求不屑一顾,但也很少有人会选择在公众面前表现自己的这种态度。 大多数人会选择那个他们自己认为能够把自己伪装成大多数的选择,就好像众所周知的,大多数人都认为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样有趣。 枫丹人这个大群体做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判断,到了最后出来拯救枫丹的,也只有水神一脉的努力,以及莱欧斯利这样提前窥视到了部分真相的聪明人。 而多数人就只是水灾之中,亟待救援的受害者,仅此而已。 当水灾的消息传开,并且祂们认为这就是个真实的消息之后,罗摩就知道祂们会怎么走下一步棋了。 “走到现在,好像也很少有什么旁人主动犯错的机会。”罗摩不免有些失望,“能赢的局都是因为我已经提前掌握的变量超过了棋盘所能够承载的上限,为什么我撞不上什么蠢货呢。” 努力能够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大多数的成功其实还得看对方愿不愿意犯蠢。 罗摩其实赢了很多次,但祂很少感觉自己是因为对手实在太弱了而取胜的,祂所接触的对手往往都在自己所掌握的资源之内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包括本应该在璃月犯蠢的达达利亚,最后也被空给劝住了。 他们最后还是输了,这就和愚蠢无关了,只是因为计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计算用尽需要拼手牌了,可他们的手牌就是不如罗摩的好。 罗摩拿着剧本,他们没有剧本,这样的胜负不能说明太多的东西。 祂和大慈树王几乎没有正面的拼杀,之前祂的对手所遭遇的情况,现在轮到罗摩来享受了。 不清楚对方想要什么,但自己走的每一步对方却都知道,并且祂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手段目的全部被人了解的一清二楚,暂时就只能够顺着对方的安排去调查,拿到真相之后再考虑怎么收拾这个家伙。 通常来说他们实现目的并且找到罗摩的一些手笔之后,罗摩早就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且抽身而退了。 和则两利也不是说一定要合作,但我主动提和则两利的时候,我就一定比你拿到的更多。 罗摩用这样的手段几乎没有对手,不贪的人毕竟不多,贪心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全部东西,但罗摩贪心并且知道自己能够贪到什么程度,祂收手的速度自然比所有人都要快一些。 跑路快总得有点好处的。 而轮到罗摩来面对这种操作的时候,祂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 别人拿的多,我拿的也不少了,总不能真的因为同伴得到的比我多,我就是亏了吧·······是,祂还真的是个这样的人。 罗摩差点被自己给逗笑了。 大概是因为很少反思,永远在考虑怎么走下一步,罗摩是不太会思考自己是个怎样的人的。 总之祂将自己经营出来的人设只有诚信,多余的品质祂没有标榜,祂也不觉得算是很重要的东西。 此刻稍一思索,反而就意识到了这样不太有趣的心思。 但凡能够有点事情去干,罗摩也不至于在这里思考人生。 不过做出了的选择总归是要自己去负责的,罗摩也没有办法直接逃课。 和过去的那些老朋友不同,像是达达利亚他必须得到神之心,八重神子是一定要去唤醒雷电影的,他们想要这些东西而完全不舍得主动放弃,哪怕是失败了他们也会想出nb继续尝试,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性。 罗摩不同的地方在于祂目前还保有一条最缓慢但一定可以通行的道路,用寿命去硬堆一个答案,正常人没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也不会作此想法, 因为有一条走的很慢的第二道路,罗摩才有了挣脱的可能性。 用意志去抗拒欲望,这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有些诱惑是真的没有办法抵抗的。 能够解决这些麻烦的,是可以不走他人安排也得到好的结果的第二道路,有的选才是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 罗摩有第二条道路,但这段时间的沉默下来,祂还是有些无聊。 习惯了一切按部就班,随着计划的稳步推进而不断地走向一个更好的道路,罗摩暂时就有些不太想要接受这种缓慢的进程。 “路被走绝了。” 祂揉捏着自己的面颊,神色不免带着烦闷。 这样的故事就太难走了一些。 被人摁在地上就是输了,输了是找不到理由和借口的,哪怕你可以说对方完全是凭借着年龄优势来收拾你的,再给我三十年我能把祂吊起来打·······那也得有三十年了,人总要面对现在的问题的。 罗摩没有太多的道路可以走,祂的经验和能力也不支持祂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换一条自己已经选好的道路。 哪有这么多的备用选择,可以走的通的道路都留给伱? 真有这种准备四五条可以走得通的路的本事,也不会被人逼的不得不走最后一条路了。 罗摩告诉自己需要冷静,但祂确实是毫无办法。 争取外力·······罗摩想不出来,七神乃至是七龙有什么理由选择帮助自己而不是大慈树王。 不向外求·······不久之前刚刚被拷打了一顿,不向外求大概就是被拷打第二次了。 办法,办法,除了和祂斗气,用一些没什么大用处的手段去试探,我还有什么办法是能够一子绝杀的呢? 罗摩闭目沉思。 祂甚至不再奢求能够找到一条既解除威胁又能够给祂带来收益的好道路,只想着要解除威胁,但这件事情仍旧不算轻松。 这样的思考最近成为了一种日常,在满足了生存的必要条件,且完全看不到更好的道路的时候,人们就会开始不间断的思考人生。 罗摩也不喜欢思考人生,如果能够做一些实际的事情,祂自然会选择去做事,而不是留在实验室里思考人生。 这种工作祂很早之前就已经彻底放弃了,相比较花费时间去思索人和宇宙这种没什么趣味的事情,罗摩其实更喜欢做一些实际一点的事情。 可现在祂委实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点什么。 照常的一点点磨练自己的元素力? 也只有这个时刻,罗摩也不得不认同大慈树王的某些说辞,比如这个系统带来的强化,确实是太慢了。 在现在的这个阶段,罗摩尚且要用数十年换取更近一步的机会。 而如果更往后,那必然是一个千百年也不见得会有所收效的漫长旅程。 日复一日,有所精进也是一件好事情了,只是时间不等人,按照这样的精进速度,罗摩觉得自己大概是等不到一个好的结果了。 “这种局面,要么继续僵持下去,尝试着挑衅一下对方的底线;要么,就只能够认输了。” 罗摩稍有烦躁。 祂实在不太能够容忍自己明明可以每天为了自己的未来忙碌准备的时候,却因为某一个人而不得不叫停的特殊情况。 不配合大慈树王的代价就是祂暂时只能够选择停止自己的一切尝试,包括信仰和收集元素力的实验。 须弥一地的信仰毕竟是从草之神这里拿走的,在多给罗摩一些时间,须弥大概就可以真正的形成双神并立的局面了,到了这个时候,罗摩就能够从信仰祂的那一批人身上直接采摘到信仰的果实。 但现在就差一点时间了,现在须弥的主流信仰还是纳西妲,那些信封罗摩的神,本质上也是纳西妲的信徒。 从草之神的身上转化的信仰,之前尚且可以,现在就真的不太行了。 而罗摩后续所有的尝试,都是从信仰这个基石上触发的。 提瓦特好用的力量毕竟不多,元素力勉勉强强,但基本上和人类这个种族没什么关系。 元素力的高处是元素七龙,再不济也是尘世七执政,人类需要利用神之眼才能够接触元素力,而这其中最具表现力的也就是温妮莎这些人登顶天空岛的封神之路,祂们成就了【原神】的名号,但这样的人就太少太少了,普通人完全不必期待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毕竟这本来就不像是给人类准备的道路。 而除了元素力,能看的也就是域外的禁忌知识,和好像有用但多有用还不知晓的信仰。 前者成就了一大群神经病,祂们的破坏力一个比一个出色,并且很多被禁忌知识成就的人,到现在的剧情里还在c。 哪怕古国坎瑞亚都覆灭了,那些坎瑞亚遗留的人和势力还在提瓦特的故事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这份力量有不少的问题,罗摩暂时还没打算给纳西妲深爱的须弥再来一记重拳——毕竟这一次,可没有大慈树王和草之龙的牺牲了。 纳西妲没办法更近一步牺牲自己的力量,祂本来也是一株枝桠成长起来的,想要再退一步,只能说已经是无路可退了。而阿佩普就更不用提了,祂就是脑袋坏掉了,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禁忌知识能够带来的收益如何不太好说,但它能够稳定的保证给地脉和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打击,确保这个世界随时准备godie。 走上了这一步,那就真的是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罗摩唯一能够信任和使用的,也只有人类的信仰。 这条路所有的神明都再走,罗摩不觉得大慈树王有本事在这里面作假,但如果走一遍草之神的信徒再抽走的信仰,罗摩觉得还是有些操作空间的。 祂都已经拒绝了大慈树王的安排,如果再这些地方不假思索的接受,那之前的拒绝就显得很没有必要了。 除了信仰,除了禁忌知识,还有明显看不到路的元素力,提瓦特还有什么别的特殊力量了么? 没有了啊。 罗摩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 提瓦特的世界观其实也算相对宏大了,但即便如此,一张地图上也不该有太多种类的力量。 力量可以有不同的道路和不同的表现形式,但也不该是完全不同的种类。 一张地图上的力量相对稀少和统一,也就意味着阵营是相对清晰明了的。 提瓦特并没有太多的阵营,大概是世界内部一派和莫名其妙但天天破坏世界的深渊力量作为另一派。 当然,考虑到荧妹选择了拥抱深渊,作为提瓦特的双主角,荧妹选择的深渊多半不会是坏的,或者哪怕是做了坏事,也是为了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这样一来深渊方面就有更多的解释了·······深渊? 罗摩面色一愣,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祂曾经蒙受过荧的某些恩惠,但事后回想起来也觉得荧对自己的信任有些没有道理,罗摩后来也猜测是自己曾经回到了过去,再某个时间段和荧见过面,并且在过去赢得了荧对于未来自己的信任。 但穿越这件事情暂时被证伪了,至少在树王和赤王的表演之中,是祂们两个人得到了某种未来的知识,而不是罗摩穿越回了过去。 如果是这样,荧对于罗摩的信任还是有一些问题的。 所以,教团这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 (本章完) 327-工作吧 罗摩有一种自己正在被人给熬鹰的错觉,但祂没有证据。 幸运的是外界仍旧在祂一些有趣的反馈,让祂意识到自己做出的某些反应也许是有所作用的。 比如祂在枫丹随手送出去的消息确实带来了某些变数,即使后续报社们纷纷修改了自己的说辞,并且暗搓搓地表示自己的那些个同行为了新闻能够夺人眼球而完全忽视了真实性,但枫丹的上层贵族其实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 他们真切地意识到了,那个几乎被那维莱特证伪的新闻,反而是某种真相。 似是而非地说辞在你带着答案去看的时候,自然满是漏洞,只有不知道答案的人,才会被某些特殊的说辞所蒙蔽。 是,祂是对上面的每一句话都以最高审判官的名义担保了真实性,但祂所担保的话里,从未真正向所有人承诺,灾难只是一种谎言。 这些人都是玩弄契约的好手,他们当然不会直接在契约上作弄手脚,可契约方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犯的错误,他们是不会浪费这种好机会的。 你敢犯错,我们当然会赶尽杀绝。 这种习惯性的敏锐让他们意识到了枫丹平和外表之下隐藏的残酷真相,于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路。 反正他们有财富傍身,七国又相对和平,可以说遍地都可以是他们的家。 真的不能够把盗宝团这种货色当成什么强势的劫匪,也只有在游戏里,他们的实力才会随着旅行者的等级不断上升,就好像后期遍地八、九十级的丘丘人一样,这都是不现实的。 提瓦特真正意义上的恐怖组织,目前只有愚人众和深渊教团。 但教团对普通人的态度相当特殊,他们并不介意制造某些足以毁灭一个国家的麻烦来把国度和它的民众一起埋葬,可杀人显然只是一种附带的目的而已,可有也可以无。 他们的核心需求看起来甚至也不是摧毁某个国度,而是将仇恨集中在了更高的天空岛。 愚人众更是如此,他们的核心需求始终是围绕着自己大计划的神之心,而多余的事情也有其他的人再做,却也牵扯不到某一位执行官。 当然,这都不影响他们的存在对于普通人的恶意。 不需要专门去针对普通人,他们满脑子都是大计划,而大计划之下的小小波动,就是很多普通人的生命了。 这些精于算计的枫丹贵族也是考虑过这些问题的,包括在转移财产去新的国家生活但中途遇上意外的可能性当然在考虑之中,不过大家稍微计算了一下,还是觉得这种意外风险可能性不算大,而相比之下,已经被枫丹高层所确认的水灾就严重的多了。 前者只是有概率失去某些东西,后者是必然失去自己的生命。 这破预言在枫丹流传的时间太久了,大家之前不相信,现在回过头一看就知道,针对性这么强的灭国预言,也不知道枫丹人的祖先是不是挖了某个神经病的坟,以至于祂用了这么狠辣的手段。 整个国家和国家的民众都得全部淹没在水中,并且预言也说了水神只能独自坐在王座上哭泣——对,祂在哭,剩下的人可就都已经完蛋了。 当然也有水神和那维莱特解决了麻烦的可能性,但这样的话,大不了我多花费一点时间把资产转移回来好了。 就当是出国旅游之后重新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灾之下,跑路成了多数枫丹权贵的第一反应。 那维莱特并没有很好的办法。 “他们居然想要离开枫丹?!” 不得不留在沫芒宫的芙宁娜十分惊讶。 这段时间以来,再确认了某些身份之后,那维莱特还是选择了在官方层面维持芙宁娜水神的身份——这当然是毫无问题的,以枫丹人对于祂的威严和力量的认知,除非水神当面反驳,否则自然是那维莱特说谁是水神,谁就是水神。 芙宁娜坐立不安,她觉得自己完全失败了,根本对不起当年芙卡洛斯那么认真的嘱咐。 这些姑且不提,明明都知道自己不是水神了,却还让自己享受水神的待遇,她觉得很尴尬。 之前还好,自己是替水神工作的,付出也算对得起这样的回报。 芙宁娜当时满心忧愁,其实根本不觉得自己享受了什么优渥的待遇,只觉得自己的魂灵都快被这数百年的扮演生活给磨损殆尽了。 可当她脱离了这份工作的时候,这些特殊的待遇就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十分尴尬。 她其实很清楚这种待遇的优渥程度,做事情的时候觉得自己是配得上这种待遇的,不做事了也会觉得自己配不上。 我又没干好这份工作,你给我这个待遇,我感觉是不太般配的。 嗯,伱觉得呢? 她试图向那维莱特传递这种讯号,但那维莱特坚持除非芙卡洛斯现身,否则你现在就是唯一适合当水神的人选。 我觉得还不错。 芙宁娜有一点小固执,但很现实的一点是,她确实是有点菜。 在那维莱特强调了周围某些人,不特指愚人众,对水之神的特殊关注之后,她就接受了自己应该呆在沫芒宫的现实。 名声在外,以前和现在都差不多的烂。 就这点而言,审判庭上林尼兄妹所面对的情况并不特殊,而是整个大陆愚人众所面对的常态。 哦,是愚人众的人啊,那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毕竟是愚人众。 抓住了某种小辫子之后,那维莱特终于有办法让这个其实除了坚守,也没干过具体工作的水神做一点实事了。 祂把这些本来就应该送到水神桌子上的文案堆在了芙宁娜的面前,而这一次芙宁娜没办法打个哈哈之后推诿给祂,只能开始学习如何处理这些。 此前祂的工作是应对一个被神明承认的灭国灾难,光是这一份工作就对的上自己享受的一切。 可现在第一份工作搞砸了,待遇还这么高,就只能够想办法干更多的工作来弥补了。 芙宁娜当然是不想的,她觉得自己之后别说是正常的生活了,搞不好还会因为明明是个凡人却装成了水神被人们所谩骂仇视——这也是很正常吧,一个国家顶礼膜拜的神明到了最后只是个凡人,其他人或是觉得不满,或是觉得自己居然被一个凡人骗着崇拜了她这么久,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 总之不管未来如何,她肯定是和水神无关了,处理文案这种工作,就算现在有了什么经验,也对她之后的人生没什么价值了。 毕竟这些会堆放在她面前的,可都是枫丹一个国家的重大决策。 到时候不是那维莱特,也是真正的水之神坐在沫芒宫里处理这些东西,她学这个,大概是对日后的正常生活没什么用的。 但既然享受着这样的待遇,那么干活也是理所当然的。 芙宁娜虽然不情不愿,也会承认报酬和工作的对等。 享受着水神的待遇,居住在沫芒宫,被人保护被人尊重被人簇拥,这些不是她该有的待遇却轮到她来享受,那么她也得承担起这份责任。 那维莱特很欣慰。 祂一方面忧心未来,但又觉得既然芙卡洛斯让芙宁娜坐在这个位置上,想必是有了什么方法去处理这桩麻烦。 审判官先生和芙宁娜的想法相反,祂没觉得之后芙宁娜就能当个普通人了。 芙宁娜现在把长生当成一个诅咒,是因为她真的是个凡人,而凡人是无法承受时光的厚重,记忆和回忆一直在攻击她,她茫然无措。 这很正常。 因为人类社会其实是很稳定的一个结构,如果你真的有漫长的生命,即使没有任何的风波,只能平静的积累,你也大概率能够在两百年内完成一个稳定的晋升,确保你之后的人生可以去慢慢享受·······做不到?为什么西方吸血鬼电影里他们都有古堡,看上去都是贵族?因为如果你有数百年的寿命和相对强大的力量却还是一直混迹在社会的底层,你一定会选择在某个阳光温暖的日子里消融在太阳之下。 不是哥们,这还活着干什么呢? 而等你有了很多的东西,比如财富和权势之后,在你失去它们之前,你都可以对任何人表示我从来不爱这些,它们都太俗了。 俗气的东西,只有当你有了,你才能说它们真俗。 可一旦你失去了它们,你也会绝口不提这些话语,并且开始找回这些簇拥在新主人身边的俗物。 就是有了,才会觉得它们太平淡了,平淡的太多就会去追求某些更加稀少的东西。 芙宁娜会不会是正常案例之中的一个,这很难说。 但她一定契合这种情况。 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了一切,坐在水神的王座上俯瞰枫丹,一直关注数百年后的灾难,从未顾及过自己脚下的东西是否珍贵,也从来不会觉得这些东西珍贵。 而脱离了水神的身份之后,人们颂传她为了拯救水灾而放弃了自己的神力,那维莱特在暗中庇护,拯救枫丹的名头挂在头上。 她做了一件影响自己之后所有抉择的事情,当枫丹人面见新水神芙卡洛斯的时候,她说自己是水神而人们心中有了一个水神的形象。 她因不满足人们的想象而被人潮质疑,如果她有水神的力量,就可以告诉枫丹人水神就是我这样的,你们愿意想是你们的事情。 可她没有,所以她要修改自己,如同为了水晶鞋而做出某种惨痛割舍的姐姐,将自己修改成契合人们预期的形象。 这形象与她自己背道而驰,因而她痛苦的扮演着人们想象的芙宁娜,而非芙宁娜自己。 就故事来说,她是一个相对完美的故事之中的公主。 不太童话的是,她并没有只是等待王子的拯救,而是在孤独和漫长的守望之中付出了自己的一份努力,并且这份努力相当珍贵。 这就违背了童话公主的默契,她们通常美好,脆弱,深陷麻烦而无能为力,只能够等待而非选择了等待。 芙宁娜认为自己是扮演公主的侍女,迟早有一天被人们认出,那时候人们会因为自己对一个仆从而致以尊重公主的礼节觉得羞耻,迁怒于自己这个侍女。 而那维莱特却认为,芙卡洛斯的选择颇有深意,甚至可能是在甄选枫丹的第三位水之神。 祂照顾了芙宁娜很久,而对方身上水神的气息如此浓郁,祂自然就没有考虑过对方会离开沫芒宫的可能性。 水神当然要住在这里,不管你是现任水神还是预备水神,沫芒宫都可以是你的。 不过你既然住在这里了,那么解决一下水神应该承担的责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维莱特等待芙宁娜的下文。 他们商量着一件其实很简单的事情。 相比较对抗天灾,其实跑路是更加简单直接的选择。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芙宁娜敲了敲手。 她看上去想了好一会,最后的答案是赞同和认可。 “预言就算真的出现,也不可能席卷整个提瓦特大陆吧?” 她兴高采烈,而那维莱特面色平静,“你是不是以前就想过这种办法。” 少女表情骤然僵硬,旋即笑容尴尬地说道,“哈哈,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离开当然没有问题,”那维莱特没有回答,只是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枫丹的上层结构,他们身上裹挟着枫丹大量的财富和资源,哪怕他们在灾难临头的时候离开让人不齿,可他们带着的财富却足以打开七国的大门。” 这活儿屡见不鲜,当年阿扎尔他们见事不可为的时候也考虑过溜之大吉。 只是和神之心相比,他们的这点财富微不足道,达达利亚前脚爽快答应,后脚就找上罗摩把他们给买了个好价钱。 但如果是正常情况,他们想要换个国家开启新生活,其实也很难被拒绝。 这些财富带过去怎么都好,总归是要重新开始流通起来的。 这么说来劳伦斯家族未必不想跑路了,可惜他们得罪的是风神和整个骑士团,这想要跑路就太难了一些。 “如果我们不考虑阻止,七国大概率也不会拒绝,他们就真的离开枫丹了。” “但还有更多的普通枫丹人,他们的家只能是枫丹。”那维莱特解释道,“尤其是之前稻妻锁国一事,更是把这些事情给揭露出来了。” 七国太和平了,在神明的约束下,他们完全没有内部战争,用着同样的文字和语言,好的跟一家人一样。 但稻妻人搞了个大新闻,充分揭示了一个国家的价值。 大家之前或多或少也有察觉,这么直观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他们锁国之后盯着异国的商人拼了命的压榨,就好像不把对方的财富给耗尽完全不懂得低头,用的套路也算官方,毕竟他们也没有强行搜刮,只是按照“稻妻律法”,异国商人在稻妻经商应该遵循新一套的税收法案·······其实跟没装也什么差别了。 税收法案这种东西都能够随便修改,还专门针对异国商人行商进行特殊法案,讲道理和明抢也没什么区别了。 (本章完) 328-不见了 跑路真是个好主意。 少女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抱着一个完美松果的小松鼠,看上去颇有些自得。 当芙宁娜意识到这些枫丹人认识到灾难的第一瞬间是跑路而非留下来,和这个国家共同对抗灾难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觉得自己和水神去保护这样的一群人而做出了如此牺牲实在是过于愚蠢了。 恰恰相反,她并不厌弃这些人的选择,反而发自内心的支持。 因为扛不住。 如果这是凡人努力就有机会改变的灾难,芙宁娜这样的女孩也会唾弃临时跑路的混账,可她深知这绝非是凡人可以应对的灾难,所以他们的逃跑不是卑劣的愚蠢行为,而是一种明智之举。 事情的核心和他们选择无关,重要的是灾难的等级,不同等级的灾难下,同一种行为会得到不同的判断。 当然,这是芙宁娜,她原谅旁人的速度几乎和纳西妲是一个等级的,稍有些不同的,大概就是芙宁娜暂时还没有承受太多的恶意,芙卡洛斯为她带来的某种对于人类的爱又在她的魂灵之中扎根生长,所以她不太在乎普通人选择之中的错误,更加容易体谅对方的“难处”。 纳西妲就不用提了,祂的经历按说是不太允许对人类这个种族有多少善念的,更适合祂的其实是雷鸟的剧情路线,但祂确实是爱人的,这应该是大慈树王的影响因素了。 那维莱特就不太想要体谅他们的窘境。 但祂并没有直接出言打击,只是简单的描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 “裹挟着大量财富的人当然可以随时离开枫丹,但还有更多人,是只能够留在枫丹生活的普通人。”像是在法庭上宣布最后的结果,祂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冷淡平静,“我们需要为大多数人的生命负责。” “离开枫丹确实是个还不错的选择,即使预言如此严苛,它也不可能真的把整个大陆的枫丹人都卷入水灾之中。” “但多数人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这种没什么具体证据的猜测,那维莱特说的也算肯定。 灾难的形式暂时被确定了,应该是原始胎海水倒灌进入海水,裹挟着特殊力量的海水将枫丹人融化——姑且不提这其中的针对性,如果灾难一定是海水上涨,那么它就一定有其局限性。 枫丹人并不是全都在枫丹这个国家的,枫丹也不是全部都是枫丹人。 人潮的流动在当前的环境下相对自由,枫丹人可以出现在尘世七国之内的任何一个国家,如果真的要赶尽杀绝,水灾就要把整个提瓦特全部淹没。 那维莱特暂时还不清楚这逼迫芙卡洛斯不得不相信的力量究竟来自何方,但它肯定不敢把整个大陆都给淹没。 这代价太大了,不管枫丹人做错了什么,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孽,都不值得对方做到这种程度。 所以结果只能是针对留在枫丹这个国家的枫丹人。 “原始胎海水融化枫丹人的证据在不久之前被那位异乡旅人找到了,在大多数人倾向于那对来自愚人众的兄妹就是罪犯的时候,他站出来找到了证据,并且牵扯到了一桩陈年旧案。”那维莱特眼睛微眯,“一桩曾经在法庭上,把我也给愚弄了的旧案。” 作为审判官,祂必须选择相信证据,哪怕内心也有不同的猜测和看法,但当双方已经把证据呈现出来,并且有一方获得了胜利的时候,祂不能因为自己内心的心思而选择拒绝承认对方的胜利。 以个人意志凌驾于律法之上,水神和那维莱特都有这样的权力,但祂们都不会这么做。 这违背了枫丹的基石。 祂们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太过于脆弱的基石,以至于低下的枫丹人想过各种办法去违背和破坏律法,而最有资格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人,却托举着律法,压在自己的头上。 那维莱特不会在外界发表自己对于刺玫会旧案的态度,但和芙宁娜说话的时候,祂不会也这么僵硬的坚持自己审判官的身份。 “虽然原因不太好说,但原始胎海水确实可以让枫丹人迅速融化,从人类变成一滩水迹。” 空还没有更多的证据,他眼下正在枫丹境内活跃,追查一桩陈年旧案的真相,而这种活跃本身也得到了多方势力的支持。 事实上哪怕他不出现,娜维娅基本上也会遇到这些帮助——套用那两位仆从的话,我之前沉默时因为小姐您还太年幼,知道真相不会有什么帮助,反而只会让您陷入陷阱。现在您长大了,可以承担责任了,我所知道的这些证据和真相,才能够告诉您。 应该来说,这一次不是机会找到了他,而是他真的找到了一个好的时间点。 因为娜维娅而产生的切入点,最后找到了那位真正做了恶行而没有付出代价的瓦谢。 也是从瓦谢这些,原始胎海水正式登上了剧情,然后在枫丹后期的剧情之中开始了自己真正的表演。 事实上到了这里,空的努力就已经够了。 他剩下的努力无非是找到瓦谢的罪证,然后在法律层面处理掉这个恶徒。 但对于整个枫丹的灭国之灾而言,瓦谢这点事情其实真的是无关紧要。 那维莱特还是关心普通人的,祂忙着应对水灾之后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能做的,目前只能够等待芙卡洛斯的消息,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少女连环失踪案上,希望这个自己当时默认但现在看来做错了的判断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所以空的出现真的是恰到好处。 七国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了,空是一个要价很低,效率极高而能力极强的大冒险家。 如果你能够把一桩旧案委托给他,他基本上是可以帮你完美处理好的。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一直关注失踪案进度的那维莱特,也确实是得到了很多之前并没有关注到的消息。 距离真正的抓住罪魁祸首,差的也只是一寸了。 芙宁娜眨了眨眼睛。 她还挺好奇这桩悬案的进度的,此前刺玫会的会长成了罪魁祸首,这桩罪案也就是直接“结案下班”了,但现在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并非真正的恶徒,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选择替罪首承担了罪名——知道了他是替人而死的,那么选择替罪的原因就不太难猜了,娜维娅的生命安全必然是对方的一枚重要筹码。 这桩悬案因为罪魁祸首盯着少女下毒手的行为也引起了枫丹人广泛的关注,芙宁娜也是其中之一。 当时尘埃落定的时候,她也是庆幸于灾难的终止,恶徒落网以及其他少女不必继续担惊受怕的情绪的。 但现在答案错了,这也就意味着,她当时的庆幸之类的情绪也是错的,毕竟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伏法的是个无罪之人。 她不太喜欢这个答案。 有错的人没有付出代价,无错的人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死,这个故事不好。 她低下头想了想,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所以你其实很早就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是我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叹了一口气,“在水灾这件事情上,作为直接承受灾难的国家,枫丹其实是对此了解最少的。” “芙卡洛斯沉默不语,在伱的身份几乎暴露的情况下仍旧没有一个具体的回答。” “而在枫丹之外,在我们完全不能够确定灾难是否会发生的时候,一个异国人甚至都知道了灾难会以何种形式发生·······我们还能够做些什么?” 送信的多半不是愚人众的人,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要。 什么都不要却送出一个重要消息,这不是愚人众该有的动作。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比愚人众消息更加灵通的组织,先一步探知到了枫丹的灾难。 而直接承受灾难的枫丹,却对此一无所知,还需要外人提醒才能够察觉到真相。 那维莱特也很想要做点什么,但什么情报都没有,祂确实是毫无办法。 “目前已经知道的消息,拼凑出来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压制住整个海水的上涨趋势。”那维莱特顿了一下。 “你能够做到吗?”芙宁娜眼神带着期待。 她和那维莱特其实相同程度的“无知”,对于灾难完全没有任何的认知。 不同的是,很早之前她就从芙卡洛斯这里得到了确认,知晓未来枫丹必然有一场灾难。 而那维莱特甚至完全不知道什么灾难。 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什么准备也没办法做好。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从各种渠道拼凑了一个真相,有了真相,自然也有了一定的准备空间。 不需要知道海水为什么上涨,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原始胎海水会灌入海洋之中,更加不必关心为什么原始胎海水对枫丹人有这种特攻,但问题浮现的时候,直观的解决办法总是会有的。 既然是海水上涨,那么压住海洋,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这是不需要知道任何前因后果都能够拿出来的解决方案,因为它只要求了力量,强大到足以庇护所有人的力量。 “做不到。”那维莱特摇了摇头。 如果能够做到,之前就没必要去试探芙宁娜了。 复杂的问题也可以有简单的解法,问题是太直接简单的操作,就需要消耗精细操作数倍的资源。 正常的解法当然是找到问题为何爆发,然后逐步去减缓乃至是解决水灾。 直接摁着海洋不让它上涨,这是超模解法,自然需要超模的力量。 遗憾的是,祂真没有。 “想要不顾及任何道理,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解决这个问题,我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那维莱特并没有过多的描述有关古龙大权的事情,只是顺手将故事放在了芙卡洛斯的身上,“但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更多有关灾难的描述,也就会有更加简单的解决办法。” “芙卡洛斯此前故意挑选了你,让你坐在水神的神座上,自己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并且在为此而做出尝试和努力。” 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太晚了。 芙卡洛斯显然不想要声张这件事情,但为了得到一些相关的情报,他们当时默许了这份情报的有限度传播,即使并未公开承认,但现在有关灾难的事情在有心人眼中基本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么一来,芙卡洛斯的准备,多半是要出问题的。 祂的准备显然是需要隐蔽的,只有一次机会的刺杀,而现在知道的人太多,就没办法抱什么期待了。 这部分的考量也在他们的商议之中,但最后大家考虑到情报本身也是他人提供的,对方显然就希望这个情报传播起来,所以故意送来了一部分情报当作报酬,希望他们能够默许此事。 收钱不办事当然也是可以的,可也没有人觉得,对方就必须要通过官面的报社来传播这个情报,稍作思量,最后还是选择了配合陌生人打芙卡洛斯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选择的理由还有更多,比如很关键的一点是,做出这个决定的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其实都认为自己应该知道一部分真相。 他们都是那种对自己力量相对有自信,而不会把全部希望寄托给别人的类型。 芙卡洛斯一个人揣着真相,独自搞着自己的动作,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祂成功了当然很好,可如果祂失败了呢? 祂失败了,等着他们拿落后一步的情报去给芙卡洛斯补救么? 那还不如早一点知道真相,大家都有机会参与一次最终决策,即使是失败了,也算大家都尽力了,而不必到时候觉得后悔遗憾。 莱欧斯利倒没觉得自己肯定比芙卡洛斯做的更好,但他其实是很相信那维莱特的,让他在水神和那维莱特之间选择,他还是觉得那维莱特应该有更多的选择权。 芙宁娜听到了某个关键台词,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已经端好了水神的腔调。 片刻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只好讪讪笑道,“我也不知道水神究竟在那里啦。” 质疑水神的时候芙宁娜习惯性的站出来,将自己伪装成水神的姿态。 她也是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其实都已经被人给拔掉了。 她已经没必要装成水神芙宁娜了。 那维莱特并不失望。 这算是一种下意识地尝试,如果芙宁娜真的能够联系到水神,那么当然一切都好。 她如果不行,这也算是预料之中。 但问题是,芙卡洛斯应该也不是与世隔绝了,祂为什么还不站出来呢? (本章完) 329-见面 罗摩得到了来自草之神的召唤。 理论上祂是神明的眷属,神明呼唤祂当然要去,不过大家实际上也算是暂时分道扬镳········总不能说是小情侣怄气闹别扭·······祂也就没太想要去的意思。 大慈树王大概也考虑到了,祂始终不用强迫的手段去逼迫罗摩接受祂的好意,尽管罗摩也没办法拒绝祂的好意,眼下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是你制造的麻烦,所以你必须亲自去解决。” 神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煦,“快点来面对祂吧。” 这话没头没尾,罗摩也还是明白了草之神口中的麻烦。 “芙卡洛斯来了?” 罗摩内心有些错愕。 在试探之前,罗摩当然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比如芙卡洛斯会不会被剧透而作弄到急眼,最后直接找到须弥来拷打祂这个始作俑者。 思索再三祂还是觉得不必如此。 倒不是芙卡洛斯心胸大度到能够容忍自己数百年的辛苦,还有自家崽芙宁娜的痛苦坚持因为某些人的行动而付之东流。 容忍一个麻烦的最好理由,当然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亟待解决,腾不出时间来解决它。 为了实现斩断神座,释放古龙大权的目标,芙卡洛斯已经蹲在谕示裁定枢机里数百年了,祂甚至愿意为此让另一个自己不断地重复着期待和失望的循环。 已经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在一个明显很关键的时间段,祂不应该能够腾出时间去追究一个不确定是否有答案的责任。 “可祂已经来了。” 行吧。 罗摩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反正计划出现问题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来说,第一次离开须弥之后,祂的计划就很少有一帆风顺的。 也并不是出了问题就不是个好计划,只要最终的效果能够让罗摩满意,中途的问题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麻烦。 自己招惹的麻烦,罗摩自然得出面去应付。 净善宫内,面色稍有忧愁的女人单手托腮,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祂披着蓝色的大衣,素净的手上带着一枚蓝色的宝石戒指,那件丝绸长裙应当是顶级匠人的手艺,绵软的裙摆一路拖在地上。 这显然是件不会常穿的礼裙,女孩子们只会在关键的时刻盛装打扮,穿着应该有专人捧起裙摆的长裙,踩着恨天高俯视所有。 和朋友见面的时候不该这样盛装出席,像是随时和某些人打一场另外层面上的战争。 祂的左手摆弄着淡蓝色的礼帽,小帽上还系着蝴蝶结。 朝着手上漫不经心的呵气,又耐心地打量了一番只剩下萝莉体型的老朋友,芙卡洛斯眨了眨眼睛,像是从一尊石像挣脱出来一样,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是这样一尊姿态。” 草之神大大方方,“为了挣脱既定的命运,总是要支付一些昂贵的代价的。” 祂的笑容不乏揶揄,“就好像伱一样,我已经解决了我命中注定的灾难,你的灾难就很难说了。” “不碍事。”芙卡洛斯顿了一下,“我对这份命运的坚守早有预料,只是让我不太喜欢的是,我的芙宁娜还是要走一边原有的流程。” 祂说自己不喜欢的时候话语轻描淡写,并不带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这理所当然了,神明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应该发生甚至是不会发生,祂有很多的机会让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变得顺遂自己的心意,而没必要用愤怒和言语去彰显自己的不满。 可惜这一次祂无能为力。 “布耶尔,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所有的一切,并且在你所预言的这个时刻来到了须弥,那么你也该支付你许诺给我的东西了。”祂站起身,裙摆开合如同一多蓝色的玫瑰。 祂的视线平静地落在布耶尔那张稚嫩却明艳的面颊上,眸子中带着惋惜,话语却生硬如同金石。 “我现在明白了,也许芙宁娜的绝望并不仅仅是因为看不到尽头的扮演,她还想要一件很简单的东西,真相。”芙卡洛斯轻声说,“我没办法给她这个真相,能够告诉她的只有坚持。” “因为我也不知道真相。” “你可以告诉她的,芙卡洛斯。”大慈树王并没有站起身,祂现在的形体,如果坐在这里和对方会谈倒也还好,站起来对话就会让场面稍有一些尴尬了,“你可以选择安抚她的绝望和无助,是你自己选择了沉默。” “你所知道的那部分,足以安慰任何一个好奇这件预言的枫丹人。”祂的神色认真,显然不打算背锅,“可你谁都没说,就好像只有自己才有资格背负一切的真相。”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那维莱特,告诉祂你自己打算做些什么?” “如果你说了,这一切的结果自然会有所改变。” 手上按在门上的罗摩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看起来,来的不是时候。 “进来!” 屋内的水神压低了声音,并不温婉,像是某种厉喝。 然而片刻之后,祂的语气恢复如常,仍旧温和,“抱歉,我被揭了某些短,稍有些难以自持。” 芙卡洛斯对着门扉微笑,显然已经看到了外面的罗摩。 “当然你也知道,神明只是拥有某种强大力量的生物,而非真正的神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也算是一种正常的情况,希望您不要见怪。” 罗摩:········ 这种说辞其实并不常见,一个正常的提瓦特人见到的神明就是尘世七执政,他们对于神明的记录和认知,也是在对尘世七执政的认知之中,加上信仰覆盖所带来的部分春秋笔法,最后组成了普通人认知神明的记录。 信仰会让人盲目,记录神明的人当然也不会诚实的记录神明的能力,一来魔神战争本来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的,大家都是通过战争之后的惨状来复原一场魔神之间的战争,这样的记录本身就是残缺不全的;二来信徒写神,当然是会加上一些厚重的滤镜来稍作强化。 最后留给后世之人看的这些记录,自然就是一个加强版的神明。 钟离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比如有人并不接受他对摩拉克斯某些行为的解释,嗤之以鼻的同时还会表示究竟是你懂摩拉克斯还是我这个有名的学者懂摩拉克斯。 这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钟离轻描淡写地呷了一口茶,然后连连表示你懂你懂,你最懂摩拉克斯了。 不过即使是这些经过春秋笔法修缮之后的记录,记录者也不敢说自家的神明就是无所不能的。 神权和信仰如此浓郁的环境,大家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他们也只是接触过这一种神明而已。 罗摩先有一种神明的印象,然后才会觉得提瓦特的神不契合自己对于神明的假象,并将对方描述成一种具有强大力量的特殊生命体。 提瓦特人从出生到死亡所接触的都是这些魔神,即使知道七执政并非无所不能,但这也仍旧是神明,而不是什么“一种具有强大力量的特殊生命体”。 神就是神,一种凌驾于一切的生命。 这是提瓦特人必然会形成的概念,罗摩有不同的认知,是因为他也不是个纯粹的提瓦特人。 而现在芙卡洛斯用了相同的解释。 “怎么说?”祂叹了一口气,“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祂的目光略过了芙卡洛斯的面容,看向了更后面看热闹一样的布耶尔。 “用你一贯的道理去说服祂啊,这不是你经常做的事情?”布耶尔歪了歪头,“怎么,你只会跟我讲道理?” “倒也不是这么欺软怕硬·······但我不觉得祂像是来和我讲道理的。”罗摩神色一正说,“道理要将给愿意听的人。” “哦?祂不愿意听怎么办嘛。”布耶尔笑眯眯地问。 “先礼后兵,愿意听就讲道理,不愿意听就得打到祂愿意讲道理了。”罗摩指了指净善宫的上方,“动手?” “动手。”布耶尔点了点头。 芙卡洛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祂的神力疯狂涌动,水潮凭空出现,几乎眨眼之间就要冲没整个净善宫。 这甚至不是真的动手了,只是鼓动元素力而顺带卷起的水流而已。 可惜太晚了。 祂真的生气了,或许是因为芙宁娜,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祂的意志并不集中。 而这对于布耶尔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苍翠的绿色从天空之中落下,化作了囚禁神明的牢笼。 “这里就是你以前冥想的地方?”罗摩敲了敲虚幻的牢笼,“以前阿扎尔他们还用这个机关囚禁过纳西妲来着。” “冥想的装置需要隔绝外界的干扰,自然也包括元素力。”布耶尔微笑说,“但我的力量核心并不来源于外界。” 魔神本质上就是操纵元素力的大型战争机关,祂们吸纳元素力,完成一个填充和发射“炮弹”的过程,几乎很少有什么魔神算是例外。 但大慈树王就是这种例外。 祂和祂选择的纳西妲,核心力量来源于提瓦特的世界树而不是草元素力。 所以罗摩一度觉得,相比较曲线不太平滑和讲道理的巴巴托斯,其实草之神一系更加不讲道理。 巴巴托斯的不讲道理来源于祂变成风之神的过程,祂的对手只有两个,但这两个理论上祂谁也打不过,但最后祂车翻了一个,而另一个主动投降,最后的残魂还给巴巴托斯打工去了。 而草之神一系,大慈树王和纳西妲都能够和世界树共鸣,甚至可以修改世界过去发生的事情,与之相比,只是用草元素力的其他魔神就显得很卑微了。 巴巴托斯是不讲道理的胜利,而草之神的胜利则是命中注定的,甚至罗摩一度认为,成为草之神并不是大慈树王和纳西妲的荣幸。 国王并不会因为王冠而变得荣耀,恰恰相反,王冠通常是因为它们被国王选中,这才显得尊荣华贵。 芙卡洛斯算是相对正常的魔神,祂的核心仍旧是元素力,但在枫丹境内,祂还可以通过谕示裁定枢机调动信仰,去做一些祂本来做不到的事情。 可这里不是枫丹,而是须弥。 谕示裁定枢机储存再多的力量,也不能够让祂跨国执法。 “你要动手我能看出来,但你为什么动手,我就看不出来了。” 囚笼内的水之神似乎并不紧张,祂只是扶额叹息,看上去稍有失望而非愤怒。 “怎么说,我能够知道么。”罗摩问。 祂不抱什么期望。 超过了荧和她的教团,愚人众,大慈树王已经晋升到了祂内心的第一谜语人。 像是这种谜语人,你敢问祂肯定是一点答案都没有的。 “你当然得知道。”布耶尔面上带着理所当然的味道。 罗摩眼皮一跳,“你不会是想要说,你把祂骗过来然后囚禁起来,是为了我吧?” “不可以吗?”神明眨了眨眼睛。 罗摩深吸一口气,方才说道:“你知道我一直有一个冒昧的想法来着,希望你不要介意。” “收声,我有点介意。”布耶尔摇头拒绝。 罗摩是真的想喊妈了。 “你先说,我听完之后再决定怎么拒绝你。”罗摩叹了一口气,跟着坐在了桌前。 “芙卡洛斯的计划其实很完善,并不需要你我多做些什么,祂自己就能够解决那个枫丹的问题。”布耶尔真的开始解释了。 随着祂的话语,囚笼的芙卡洛斯表情变得错愕。 罗摩想要声明并没有什么“你我”,大家不是一路人来着,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祂后续的说辞。 “但如果祂一个人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祂就没必要和我做任何的交易了。”布耶尔轻声说,“我想要从祂身上拿走一些筹码,就必须要帮助祂解决这个麻烦。” 这不是个问题,因为芙卡洛斯独自一个人解决问题的代价,就是祂自己被迫重开。 有得选祂肯定是不想死的,所以只要大慈树王能够拿出减缓代价的手段,祂自然会选择妥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