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爱》 第1章 想我么 “进去这几年,你变化很大。”裴烟柔弱无骨的手贴上他胸前紧实的肌肉,带着调笑说道:“身材更好了。” “又让你喜欢了?” 余燃搂住裴烟的细腰,另一只手撩起她的卷发捻磨,声音有些沉,“这三年你够狠心,一次也不来看我,我有点想你。” 裴烟:“是想我去死才对。” 裴烟没有开灯,只有月色透过窗帘,映照出昏暗的光,昏暗的客厅里,两个人气息缠绕。 “裴烟。”余燃走过去搂住裴烟的细腰,将她抵在沙发上,“你今天很漂亮。” 夜色里的裴烟,更多了几分韵味。 裴烟回过神,在余燃薄唇压下来那一刻突然出声:“我订婚了。” 落在锁骨的唇顿住,柔软的触感随之加重,余燃伏在她肩膀,身体微微颤动。 他在笑。 三年前他和自己退了婚,现在更不可能因为她要嫁人而难过。 笑声从嘴角流露出来,余燃放在她腰上的那双手猛然收紧,抬头,眼中流露出一些纯真,说道:“裴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裴烟:“一夜情?那我腻了。” 裴烟的手抚上他的胸口,上移到他的喉结,最后在他的薄唇上轻轻摩挲。 “你们男的都喜欢养小情人,确实有点意思。” 余燃:“你舍得让我做情夫?” “没人你更合适。” 三年前,她离他近一点,余燃都会脸红生气,但现在,他已经能熟练的和她调情了。 从前觉得,余燃这个名字和他害羞内敛的性格一点也不相符。现在,余燃现在和他的名字越来越像了。 眸光波动,裴烟的手探进他的卫衣,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去牢里走一趟,更让我喜欢了。” 余燃神色一暗,手指脱下她的红色吊带长裙,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尽兴是真的尽兴。 结束的时候,裴烟坐起身点了支烟,青白的烟雾朦胧了她的眉眼。 余燃拉住裴烟的手,声音沙哑:“再来一次。” “不了。”裴烟朝他吐了一口烟雾,欢爱的气息还没有消散:“手里钱够么?” 余燃怎么会没钱。 余家在a市,也算的上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余燃作为余家的独苗苗,要多矜贵就有多矜贵。 即使从牢里出来,这里的人见了他依旧要叫一声余小公子,这就是余家给他的底气。 裴烟说这话无非就是羞辱他,余燃勾唇一笑,继而缠上裴烟,精壮的胸前,还有几个淡红色的痕迹。 他就像被抛弃的小狗,轻声呜咽,可是眼睛里的戏谑愈发明显:“打算出钱买我?” 裴烟挑眉,抖落一些烟灰,不否认余燃说的话,“不愿意?” 余燃:“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金钱之上?” 裴烟:“不然?” 余燃没说话,套上衣服就离开。 裴烟不挽留,慵懒的坐在床上吞云吐雾,墨色的卷发因为她的动作不停摇晃,风情万千。 门被嘭的一声关上,裴烟抬眼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四点。 余燃出狱之后,特意换了一身行头来找她。 如果换做是别人,裴烟不会质疑自己的魅力,可那个人是余燃。 她亲手送进牢里的余燃。 裴烟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气味让她微微放松,眼中还带着几分事后的餍足,青葱的手指将猩红的火光掐灭。 她轻声道:“你的目的可不要那么快被我发现。” 第2章 为我疯狂一次 第二天,裴烟拿着检查报告从医院出来,迎面撞上余燃。 他看到裴烟的那一刻,目光一沉。 裴烟嗤笑,走过去抬手就将她的体检报告塞到他怀里,拉着他的衣领迫使他弯腰:“听说牢里的人很喜欢你这种白嫩的,可别把什么脏病传给我。” 余燃面上微微一沉对上那双揶揄玩味的桃花眼,余燃攥住她的手,哑着声音开口:“这么防着我干什么,我对你又没什么威胁。” 裴烟轻笑出声:“有没有威胁你我心知肚明。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 “我妹妹情况怎么样?”裴烟突然问:“她在这个医院呆了三年,我一次都没瞧过她。本来想把她当个死人,可你怎么还是这么在乎她?” “裴烟。”余燃攥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你还是这幅样子。” “你很了解我?”她甩开余燃的手:“那好,你就看我怎么起高楼,压的她永不翻身。” 余燃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楼。 裴烟揉着自己的手腕,腕上的翡翠镯子溢满翠绿的寒光,她眸色阴沉的望着余燃离开的方向。 她不过是提了几句,余燃就露出这幅样子。 “裴小姐,您怎么有空来这儿?”院长在办公室里陪着笑给裴烟递了一杯茶。 裴烟没有接,摩挲着自己白皙的手腕。 “本来好好的心情,可惜被人乱了兴致。”裴烟垂下眼帘,语气惋惜,手指抚上腕上的翡翠镯子:“让我不痛快的人,也不能痛快。” 不是喜欢那个私生女,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裴烟轻笑出声:“我那个妹妹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当初余燃是以故意伤人的罪名进的牢,实际上可不是,毕竟裴烟眼睁睁看着他动的手。 一拳又一拳,那是裴烟第一次看到疯狂的余燃,那种狠劲儿现在她也没忘。 他的疯狂全给了那个私生女。 她不介意看他再疯一次,而这次,他的疯狂也该要为她出现一次了。 这么想着,余燃的母亲已经来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优雅高贵的女人。 从余燃进去,她已经三年没见过她了。 她和余燃青梅竹马,婚约都有了,最后却落了个相看两厌的下场,难免让人唏嘘。 不过也是,强求过来的婚事,怎么会有好结局?她这个铁棒打散了一对苦命鸳鸯,余燃到现在都在恨她也挺应该的。 裴烟有些随意的打招呼:“您怎么来这里?” “来看看你。” 轻柔的话语让裴烟微微有些失神,她收敛半分脸上的笑意:“我很好。” 如果没看到余燃,她会更好。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在提醒裴烟她年少时的满心满眼的少年从未爱过她。 记忆再次被拉回三年前。 裴烟只觉得浑身发冷,那个内敛的少年对她怒目而视,搂着那个私生女轻声哄起来的样子,看的她格外刺眼。 分明错的人是私生女,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做错的? 裴烟抿唇,把余燃和她见面的录像打开递到余母面前,缓声道:“难道还要再重蹈覆辙一次?” 第3章 无话可说 余母看完视频,波澜不惊,挎着限量版爱马仕,目光落在她的腕上,语气平和:“你想怎么做?” 裴烟明目张胆的威胁,对她来说就像过家家一样不痛不痒,她真正在意的是裴烟如何想。 “说说你的条件。”余母伸手摸了摸自己挽起来的头发,平静的抬眸。 裴烟听到余母的话,微微眯起眼睛,支着下巴,摸着翡翠镯子垂眸道:“听说余氏要参加这周的竞选。” 余母已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她迈着步子走到裴烟面前,伸手抚上她的卷发道:“小烟,你想要什么大可和我说,本来就是余家欠你的。” 她很久没有见过裴烟了,那件事一出,似乎两个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对方,裴烟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和记忆中的样子差别很大。 “伯母,我也不想的。”她理了理自己的卷发,站起来笑吟吟的拉住余母温热的手:“可是余燃他不希望我好过。” 裴烟在她身边时,余母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她的指尖还有裴烟的余温,鼻头缠绕着她熟悉的气味,只是眼中那道摇曳生姿的身影,她怎么看怎么陌生。 过去的这几年,裴烟已经不是要靠别人保护的小女孩了。 裴烟转着自己的翡翠镯子,卷发遮住一些眉眼,她的神色晦暗不明。 “真的不再见一面?”余母叫住就要离开的裴烟,眉眼中带着些笑意,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总是要说清楚。” 说到最后,余母还带了几分遗憾的意味。 听着余母的话,她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裴烟撩了一把头发,挺直背对着余母肆意一笑:“伯母,我们两个人的事,早就不是说清楚那么简单了。” 任凭她怎么解释,余燃都没有信她。 在余燃心里,她早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他为了私生女能坐三年牢,却不肯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把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变做一个笑话。 裴烟对他,早就无话可说了。 “他有什么目的我管不着,他敢来招惹我,就别怪我不留情。” “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烟不想再多谈,从余燃选择相信私生女的话时,他们就该彻底断了。 她离开办公室,抽出一只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让她的心情微微平静一些。 妩媚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她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住一些。 白皙的腕上,那只翡翠镯子闪着翠绿色的光。 那是裴烟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她以前对余燃说,这是她的陪嫁。 现在也是陪嫁,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余燃了。 目光四下寻找,在那个身影快要上电梯时,她一把拉住那个人,带着些玩味开口:“呦,不巧了。” 她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找人,闹了这么多事,就为了找一个他,的确挺不容易的。 她裂开嘴角,笑的很是开心,在那个人震惊的眼神中,伸手一弹,烟灰就落在了那人手中的玫瑰花束上。 第4章 你威胁我 她戏谑的盯着紧张清理花束的秦牧良,伸手将里面的卡片拿在手里,摩挲着边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秦牧良将她推进电梯,夺了卡片规规矩矩的放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裴烟,当初我们可是约好了,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裴烟挑眉:“我这不是好奇么。” 秦牧良惯于流连花丛,他也的确有资本,除了丰厚的家底,还有一张吸引人的脸。 “什么人值得你亲自拿着玫瑰来看?”裴烟打量了他一圈,平时轻佻的衣服都换成了体面的西装:“准备收心了?” “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秦牧良痞笑着勾起她的下巴:“不过你放心,没人能影响你秦太太的位置。” 他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眉头一皱:“你这镯子不配你,改天我送你一个好的。” “和你无关。”裴烟细白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对着他轻笑:“在我不想让出这个位置之前,你最好说话算数。” 秦牧良哼了一声:“不知好歹。” 话音刚落,电梯打开。 秦牧良收回手,一改往日的轻浮,整了整领带,瞥了一眼裴烟才出去。 裴烟看着他在进病房前,又整了整西装,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浪荡公子回头的事,她可没见过几次。 “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裴烟才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已经有几分钟了。 她回头,看到余燃迈出电梯,黑黝黝的眸子紧盯着她。 浪子回头不多见,自甘堕落的也不多见。 可偏偏都被她遇到了。 “住院部没你想见的人。”余燃幽黑的眸子盯着她:“皎皎也不想见你。” 皎皎——李皎皎。 哦,没记错的话,那个私生女也在这层治疗。 她拢了拢自己的卷发,有些慵懒的靠着雪白的墙壁,抬眸笑道:“谁说她不想见我?” 李皎皎是裴烟父亲的私生女,她随母姓,而李皎皎随父姓。 裴烟缠着一缕自己的卷发,玩味开口:“再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李皎皎可就不能在这里呆了。” 这家私立医院是她的产业,也是a市最好的医院,从资质到服务,都是a市的顶尖医院。 “你威胁我?”余燃上前走了几步,在裴烟面前站定:“就凭一个住院资格?” 裴烟的眼眸沉了沉,垂眸将那一缕头发整理好,伸出白皙的手指猛然用力推了一把余燃。 余燃猝不及防被推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在裴烟耳中听的格外悦耳,她满意的收手道:“要不趁现在我们去问问李皎皎愿不愿意离开。” 她实在想不懂余燃怎么敢威胁她:“李皎皎的命在我手里握着,让我高兴了她才有的活。” 余燃:“那这次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手段。” 三年前那次,他没找到裴烟的把柄,这次动手了,他会好好奉陪。 裴烟抬手拉住余燃的衣领,迫使他弯腰对上自己阴沉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还觉得自己是三年前的余小公子么?” 她问:“需要我给你买个镜子照一照么?” 第5章 脚踏两条船 这层楼是vip住院部,没什么人走动。 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裴烟和余燃两个人。 余燃伸手捏住裴烟的单薄的肩头,避开刚刚的话题,靠近她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和我在这里拉扯,不怕被你未婚夫看到?” “你知道的还挺多。”裴烟顺势下了台阶,挽起一抹笑:“看到又怎么样,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善变。” “病房里的那个人,看起来对你未婚夫挺重要。” 余燃话说的很直白:裴烟不过是秦牧良的联姻工具,根本不重要。 裴烟扯了扯他的领带,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轻语:“那个人可没重要到让他放弃我。”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余燃挥开她的手,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抵在墙上,语气有些轻:“裴烟,钓着他勾着我,你是不是很会脚踏两条船?” “勾着你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裴烟靠着墙壁,肩头被他捏的有些痛,她吹了口气,很是不屑:“你不是什么人都能勾到手的?” 李皎皎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手段,都能让余燃死心塌地,那勾着他的确没什么可骄傲。 余燃声音有些沉:“你就这么看我?” 戏演久了,裴烟就没了耐心,高跟鞋踩在他的鞋子上,微微用力,被迫让余燃松开手。 她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勾着你我都觉得丢人。” 眼见裴烟就要离开,余燃拉住她的手腕,语气有些生硬:“裴烟,别走。” 裴烟微微皱起眉,扭头把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有些不屑:“你什么身份和我这么说话。” 她用力想要甩开余燃的手,可余燃微微抿着唇,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身上,那手紧紧箍着她的手腕,怎么也甩不开。 “裴烟,别再胡闹。” 他的话带着点生硬,却把裴烟拽入很久的曾经。 那时候,裴家还是好好的,也没有李皎皎,余燃虽然对她爱答不理的,可那是裴烟最快乐的时光。 她会缠着余燃帮她写作业,余燃不会拒绝人,每次她缠的时间一长,青涩的少年就会抿着唇点头答应,然后说下不为例,说不许胡闹。 裴烟神色有些恍惚:“胡闹的人现在是你。” 余燃说她不是例外,可她记得余燃分明破了很多例给她。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裴烟想,在李皎皎母女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变了。 余燃见裴烟没再排斥他的动作,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张大网,牢牢的把裴烟圈进怀里。 裴烟低低笑了几声,话语带着些沙哑传进余燃的耳朵,她说:“余燃,你这个时候装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裴烟。”余燃搂着她,埋进她的肩膀寻找他熟悉的气息,他缓缓道:“和别人订婚的不是我,我没变。” 裴烟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盯着病房的门,缓缓勾起唇角,玩味又恶劣:“所以?” “退婚,我们重新来过。” “那李皎皎怎么办?” 突然提起李皎皎,余燃只觉得不对劲,他猛然松开裴烟,扭头看到李皎皎咬着唇,神色受伤的从病房里走出来。 “阿燃,你们在干什么?” 他成了裴烟刺激李皎皎的工具。 余燃偏头看着她,低声道:“你的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第6章 慈善家 裴烟笑的有些开心,微挑着眉梢,开口带着些讥讽:“那你说,李皎皎要怎么办。” 说她脚踏两只船,余燃怎么好意思? 不忍心伤害李皎皎,又想和她重新开始,凭什么? 裴烟看着余燃抿着唇走到李皎皎身边,心里还是会不自觉抽痛几分。 “为什么不在病房里待着?” 她听到余燃这么说。 “我想出来走走,病房里待着好无聊。”李皎皎说话时,眼睛却不停的瞥向裴烟:“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裴烟敛起笑意,开口听不出喜怒:“这是我的医院。” 李皎皎单薄的身子抖了抖,小脸更是白了几分,说话都带着哭腔:“对不起姐姐,是我说错话了。” 担心余燃是个直肠子听不出来她的话,又补充道:“姐姐您能让我在这里接受治疗就已经对我很好了,是我不对,惹姐姐生气。” 余燃眉眼沉了沉,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李皎皎身前:“裴烟,你别为难皎皎。” 以前余燃也喜欢这么说,她每次听了就会生气。 余燃已经准备好裴烟大闹一场的准备了。 只是这次,裴烟面色平静,只是站在那里,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送上门的生意,我怎么会不做呢。” 她转了转自己腕上的手镯,“你爸爸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让你住进来。” 李皎皎泪眼朦胧:“姐姐,爸爸只是想让我快点好起来,并没有忽视你。” 啧,还是不喜欢李皎皎这幅做作样子。 现在在她面前提这种事,裴烟早就不在意了,毕竟那个男人为了让李皎皎住进来,的确花了很大心思。 她说:“拿钱办事,别太拿你自己当回事。” 余燃抿抿唇:“皎皎的费用我出。” 裴烟挑眉讽刺:“余公子真是慈善家。” 李皎皎那点住院费对余燃来说就是一个小数字,但是难的可是住院的名额。 只在她一句话之间。 “阿燃,不要因为我影响你和姐姐。”李皎皎拉住余燃的胳膊,笑容有些无力:“只要姐姐开心,我去死都可以。” 裴烟接了一句:“死的时候别脏了我的眼。” 李皎皎苍白着脸,身体晃了晃。 “裴烟。”余燃脸色一变,扶住身边弱不禁风的女人,然后走过去抓住裴烟的手腕,冷声道:“跟我走。” 他话音未落,就想带着裴烟离开。 裴烟也不挣扎,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李皎皎,她脸色阴暗,狠毒的盯着裴烟。 见裴烟看过来,脸上的神色一时变幻莫测,看的让人发笑。 电梯门开,里面站着的人让余燃神色变了变。 他快速松开裴烟的手腕,低头喊了句妈。 余母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站在病房门口娇弱无力的李皎皎身上。 李皎皎对着她笑笑,余母眼中的不屑更盛,冷笑:“你是被迷了心智,连人都看不清了。” 她想往李皎皎那里走,却被余燃挡住了去路:“妈,皎皎身体不好,您不要为难她。” “那你就为难我的小烟?”余母挥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微微眯起眼睛道:“余燃,别忘记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警告。 裴烟心里一暖,“伯母,谢谢您。” 当年余燃进去的时候,余母就没有过多阻拦,只是和她谈了很久话。 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生疏,只是裴烟会觉得别扭。 所有人都知道李皎皎绝非善类,只有余燃不知道。 第7章 续前缘 离开医院的时候,裴烟下意识的摸出一支烟,还没点火,嘴里的烟就被人抽走。 她看了一眼来人,笑了笑:“不去病房陪你的小情人,来找我干什么。” “情人怎么比得过正室。”秦牧良挑眉:“裴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天。” 大概是走廊的那一场闹剧被秦牧良尽收眼底了,所以在这里见到他也不算意外。 裴烟不置可否:“有事就说,没事滚蛋。” “你真没事?”秦牧良抬手就想把烟点燃,打了打火,和裴烟并肩走着:“那个女人我看了,你不应该玩不过。” “你也看出来了。” “小爷我阅人无数。” 裴烟笑笑,伸手接过点燃的烟,吐了一口白烟才说道:“爱情让人眼瞎。” 就算李皎皎再怎么破绽百出,余燃都会自己骗自己。 “别跟着我。”裴烟在车旁站定,捻灭烟头,将最后一口烟雾吐出,眯起眼睛道:“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裴烟,你上次去的……” 秦牧良话还没说完,裴烟已经一脚油门踩出去。 秦牧良看着地上还没彻底熄灭的烟,低头骂了一句:“有好地方还不带我去,真不够意思!” —— 昏暗的酒吧里。 裴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抿着。 嘈杂的环境里,她反而平静下来。 舞池里的人都在尽情摇摆,肆意发泄。 裴烟收起手腕上的镯子,踩着高跟鞋融进那个放肆宣泄的氛围。 她喜欢年轻的弟弟。 白衬衫的少年微红着脸,配合着她的动作,裴烟舔了舔唇,伸手搭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 他的脸更红了。 “第一次来?”裴烟日常询问:“还是不想和我跳?” 灯光下,少年的五官还有些青涩,他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我第二次来……” 裴烟是个尤物,摇曳的身姿,勾人的脸,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有不愿意。” 她听到少年这么说,声音轻轻,就像一片羽毛划过,让裴烟心里有点痒。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在这里,我只和你跳舞。” 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腰上,单薄的身体下,少年似乎有些瘦的可怜。 太瘦了。 少年很听话,乖乖挡住别人邀请的手,直到裴烟看到自己邀约的人过来才作罢。 她停下摇曳的身体,笑着拍拍少年的脸:“走了。” “你这么有兴趣?”方窈点了杯清酒推给裴烟,笑着问她:“这弟弟现在还在看你,要不再续续缘分?” 裴烟看都没看,抿了口酒道:“余燃出狱的事,你知道吧。” 她和方窈交情匪浅,所有事,她都是知道的。 提到余燃,方窈顿时笑意全无:“他还敢来找你?” “今天,昨天,我俩都见面了。” 方窈脸色复杂,眉头皱的厉害:“你想续他这个前缘?” “今天在医院见到他的。”裴烟没有回答,笑笑:“去见了李皎皎,还真是迫不及待。” “我当初就说,不许你让李皎皎住进去,现在好了,脏了你的眼!”方窈说:“把李皎皎交给我,我帮你解决。” 方窈家是点道子的,她能说出这话,裴烟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没必要。”一个私生女,怎么会动的了她的位置,李皎皎还有别的用处,除了有点碍眼,也没什么忍不了。 她说:“没必要因为她脏了你的手。” 方窈语气一噎,还想再说什么,目光落在她的身后,挑眉道:“你的新弟弟过来了,还不约个时间?” 第8章 有效期 裴烟回眸带着点慵懒:“过来干什么?喜欢听别人说话。” 她这话带着十足的调笑,方窈也支着下巴笑起来。 少年耳尖通红,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裴烟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烟啧了一声,对着他招招手,少年眼神一亮,上前几步到裴烟面前,他微微弯下腰想要和裴烟平视。 “我叫陈年......” 他话音未落,裴烟已经捏住他的脸,勾人的眼眸下,是几分漫不经心的兴趣。 “成年了么?” 听到裴烟这么问,方窈嘴角的弧度落下:“你认真的?” “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陈年有些失落,微垂着眼帘,他明白裴烟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有些难接受。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酒吧,但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吸引。翩然起舞的蝴蝶突然降临在他身边,他着迷于那诱惑的一举一动。 倘若不主动,这只迷人的蝴蝶恐怕再难见到。 “我不喜欢勉强。”裴烟拿出口红补了补唇色,扯住他的衣领,一串艳色号码随之出现,“这是我的号码,有效期是18个小时。” 陈年盯着她的唇,喏喏道:“我会考虑的。” “还真是熟练。” 一声嗤笑,那只原本应该回到包里的口红被人夺走,在手中肆意把玩。 “看来是我没让你尽兴。” “余燃,你怎么在这里。”裴烟还没有说话,方窈就抢先一步站起来说道:“这里可不是病房,没你的病妹妹!” 裴烟拉住她的胳膊,目光依旧落在陈年的脸上,笑道:“我可是很期待你给我打电话。” 陈年脸色有些泛红,看到裴烟的笑,下意识的点点头。 “裴烟。”余燃看了一眼陈年,低声道:“别拿这种事情气我。” “怎么,她就不能对别人有兴趣?”方窈冷哼一声:“管的还挺宽。” “你太高看自己了。” 裴烟抿了一口酒,语气很是轻蔑。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寻欢作乐。” 余燃目光很沉,这话听着真是不好听。 弯腰扯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恨不得把她的腕骨捏碎,裴烟眉头一皱:“弄疼我了。” 她声音不大,听上去就像撒娇一样,余燃的手又紧了紧:“那就跟我走。” 方窈原本是要拦着他,却被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团团围住,只能看着裴烟离开。 她低声骂了一句,扭头对失神的陈年说道:“你努点力,让她脱离苦海才好!” 三年的时间,抹不掉裴烟的十八年。 余燃强硬的把裴烟塞进车子里,阴沉着眸子,另一只手攥着她的口红。 “为什么来这里。” “和你无关。” 裴烟靠着车背,神色淡淡。 她的手腕被攥的有些红。 “为什么还在针对皎皎。”他摩挲着裴烟腕上的指痕,眉眼微敛,“我妈为什么今天会来医院,是不是你。” “你已经有答案了,就不要来问我。”她早就解释累了,被拽着的那只手就想缠上一条阴冷的毒蛇,裴烟心寒不已。 看不清余燃的神色,可他声音低沉又清晰:“别为难皎皎,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第9章 你不是唯一选择 前未婚夫为了另一个女人低声下气,还真是搞笑。 裴烟这几年见多了求人的模样,可从来没人把这些话说的理所当然。 就好像,裴烟一定会答应一样。 “你有什么。”她不矫情,很直接的开口:“刚出狱的小少爷,除了钱还有什么。” 这几年a市变化挺大的,裴烟已经站稳了脚跟,她不缺钱,可余燃除了钱什么也没有。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湿巾,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手,然后甩到余燃的手上:“等你做上余家老板的位子上,再和我谈条件。” 说完,她就想推开车门离开。 余燃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同样的地方,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大不相同。 “如果我做你的情人呢?” 裴烟身体顿住。 余燃拉着她的手,将口红塞到她的包里:“这个条件够不够。” “你就这么喜欢。” 裴烟有些惆怅,卷发微微挡住她的眉眼,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几分钟的寂静之后,裴烟的电话铃声响起。 拿出手机,是一个未知号码。 她猜到来电的人是谁,按了免提。 陈年的声音占据了整个车子:“姐姐,我考虑好了,我是愿意的。” 余燃猛然抬头,对上裴烟玩味的目光。 她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余燃抬手捂住了嘴。 他的手有些凉。 陈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拨打的电话号码:“姐姐,是你么?” 余燃看着她,就像要把她看穿一般。 一直没有人回答,陈年只能挂了电话。 “你可不是我的唯一选择。”裴烟拿下他的手,语气淡淡:“所以条件并不诱人。” 余燃的继承人地位毋庸置疑,只是目前来看,和他过多接触并非好事。 “你喜欢的是他的那张脸,还是那身白衬衫。” 余燃一针见血。 他太了解裴烟了,就算三年不见,她的爱好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喜欢聪明的。” 裴烟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车窗外。 余燃见状回头,就看到陈年穿着白衬衫,红着脸走出酒吧。 他拒绝了几个女生的示好,还指了指自己衣领上的电话号码。 “看,就算他还不确定是不是我的人,就已经会保持距离了。” “你在指我。” 余燃一脚油门下去,把车子开出去很远。 “你想多了。”裴烟倚着靠背,闭着眼睛道:“我们已经过去了。” “我们过不去。”余燃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用力:“一直过不去。” 裴烟知道这几年她的功夫见长,所以忍着余燃的话到现在都没发火。 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的他们,三年后又怎么能再度开始? 那把刀就插在裴烟心里,每次想起都会痛不欲生,可是余燃偏要一次又一次的提起。 裴烟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余燃用自己所谓的公平正义去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保护他认为的“受害者”,这就是他所谓的过不去。 李皎皎一出现,改变了她和余燃本该走下去的轨迹,余燃却说,别为难皎皎。 真是讽刺。 裴烟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余燃余光一瞥:“给谁发的。” 裴烟:“和你无关。”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一条短信。 ——「好的,姐姐。」 第10章 自愧不如 “送你回去。”他盯着前面的路,语气淡淡。 裴烟揉着自己的手腕,没再说话。 车子停到别墅门口,气氛有些凝固。 几分钟后,余燃终于开口:“开门。” 别墅是自动锁,裴烟不想让他进去。 “我这里不是酒店。”裴烟歪了歪头,卷发垂落在胸前。 她穿的浅绿色碎花连衣裙,连同墨色长发,衬得她胸口的皮肤越发的白皙。 余燃眼神顿了顿,很快又移开视线:“送你回来,连杯水都喝不到?” 闻言,裴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余燃:“我请你喝,多的就是我送你的。” 余燃眉心跳了跳。 这点钱的确就是在侮辱余燃,裴烟对此一直乐此不疲。 她晃了晃手里的票子:“不够?。” 又拿出一张红票子:“别客气。” 裴烟以为余燃不会接,可他的确拿走了。 “出手真是大方,油钱都要和我a。”余燃舔了舔唇,顶着后槽牙道:“但是你连账都不会算。” 裴烟和余燃的账,算的清么? 裴烟就假装听不懂他的话,随意一笑,大有一副绝不开门的意思。 余燃挑眉,方向盘一变,踩着油门离开。“不开门,就去我那里。” 他说的不是余家,而是独属于余燃的私人领域。 裴烟一直都知道,余燃即使脱离了余家,也能在a市过的风生水起。 这是他的本事,裴烟嫉妒不来。 上高中的时候,余燃买了栋单元楼,她缠着余燃,安排了所有装修。 所以再次过来这里,裴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会,木着脸,任何表情都做不出来。 余燃熟稔的拿出钥匙打开门。 里面的装修还是原来的样子,是她喜欢的奢华风格。 房间干干净净,有人住过的痕迹。 余燃倒了杯温水给她:“没有饮料。” “为什么要住这里。”裴烟木着脸,没有接。“余家那么多房子,为什么偏要住这里。” 余家那么多房地产,这栋房子连中档都算不上,可余燃偏偏要住这里。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带着她回忆过去?裴烟接过水杯,轻笑:“你知道么,我越想到过去,就越恨李皎皎,更恨你。”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在余燃面前表达出自己的极端心情。 是余燃一手打破她所有的美好,在她终于能够放下时,余燃又非要逼着他想起来。 当初装修时缠着余燃的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说:余燃的所有房子都要有她喜欢的风格,不然住一辈子会很单调。 “这里离你家最近。” 余燃说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温水如数泼到余燃的脸上,裴烟手里的杯子,还是当初她买的。 “余燃,我自愧不如。” 她想用两百块钱侮辱余燃,却被余燃从头到尾戏弄到底。 水滴顺着余燃精致的下巴滑落,他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就生气了?三年你也没什么变化。” 裴烟握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抖,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露出一个微笑:“那你就看错我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裴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第11章 你猜到了么 “不去开门么?”裴烟把水杯放下,见余燃不动,挑了挑眉,自己过去开了门。 “裴烟,我才真是自愧不如。” 门还没开,余燃就猜到了来人。 他走过去,按住裴烟的手,“你怎么猜到的。” “你觉得你了解我么?”这三年是她成长最快的三年,可余燃缺席了。 门外,陈年有些别扭的站在门口。 “你好……” “走吧。”裴烟眼尾都带着一抹笑意,得意又迷人的扬起:“这里没意思。” 陈年的眼神落在裴烟身后的余燃身上,他的气压很低,虽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裴烟,但那股戾气他能感觉的到。 裴烟把余燃视作空气,挎着自己的包,扭着腰拉着陈年离开。 她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想,不开门的话,余燃会怎么做。 那栋房子是她和余燃的回忆,她在赌。 赌余燃会不会带她回去……刺激她。 赌对的感觉有些酸涩。 “吃了没。” 裴烟扫了一眼手机,带着陈年在路边走。 陈年看着裴烟拉着他衣角的手,身体都有些逗,喉结上下滑动,干涩开口:“我没什么经验,有什么要……注意的?”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裴烟停住脚步,手攀上陈年的喉结上,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弯了弯眉眼。 “你好像,迫不及待。” 陈年的脸更红了,随着裴烟动作的逼近,鼻尖的幽香越来越浓,他下意识的停止呼吸。 “我不吃人。”裴烟拍拍他的脸,后退一步:“条件都没说,怎么好下手,对么?” 经过裴烟的提醒,陈年这才意识到身体的窒息感,大口喘了起来。 “那我能,问个问题么?” 裴烟猜到他的问题,直接回答:“因为你的脸。” 她对他产生的兴趣,只是因为脸。 余燃刚见面就说他的白衬衫,有些部分原因,但不是大头。 裴烟说着,就摸出一支烟,打火机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吐出一口烟雾道:“保护好你的脸,不然我会没兴趣。” 陈年摸摸自己的脸,低下头:“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我有没有可能……”做你的男朋友呢。 最后的问题他没问出来,两人之间的差距陈年看的出来,更何况,裴烟已经说了,看上他只是因为他的脸。 裴烟抽完一支烟,高跟鞋把烟头捻灭,就像她说的话一样毫不犹豫:“关系随你定,我不在意。” 潜台词:各玩各的,随你怎么想,都与我无关。 尽管他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还是忍不住失落:“那我可以在别人面前介绍你么?” “这是我的名片。”裴烟一手把名片递给他,一手打开微信:“加我,有事微信说,不要只留电话。” “裴,裴氏集团!”陈年接着名片的手都有些抖,他瞪大眼睛打量着这张名片,“你就是裴烟?!” 现在裴烟在a市也算是有点名气。 “加。” 她没有公开露过面,所以陈年这么吃惊也是意料之中。 陈年加了微信,脸色有些不好看,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裴烟看着他有些仓惶的背影,忍不住啧了一声。 “看来你的新欢害怕了。”余燃站在不远处,讥讽道:“这次你猜到了么。” “跟踪我?”裴烟笑笑:“那我猜,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第12章 求我 “你能猜对么?”余燃低低笑了一声:“裴烟,你问出这个问题,有把握猜对么?” “你爱我。” 裴烟背着光,也许是太刺眼,余燃看向她的瞳孔缩了缩。 “可你不止爱我一个。” 他听到裴烟这么说。 裴烟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余燃心里的唯一,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李皎皎的出现只不过是催化了这个结果。 “那你爱的是谁?”余燃捏住她的手腕,神色有些阴沉,眼中的戾气越积越多:“你有爱么?” “想让我爱你很简单。”裴烟眉眼微调,对着余燃轻轻吹了口气:“取悦我,我就爱你。” “廉价。” “那就离我远点儿。” —— 司机开着车来接她,手机铃声就像催命符一般响个不停。 裴烟挂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彻底把手机关机。 她把脸埋进掌心,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回宅子。” 裴家的老宅她很久没有回去,里面住着的都是她不想看到的人。 她刚走进去,一个花瓶嘭的一声在她的脚边炸裂。 碎片划到她白皙的脚上,留下一道血痕。 裴烟脸沉了点:“叫我过来有事?” 李明瞪着她,愤声道:“皎皎不能受刺激,你还去见她,非要让她死在你手里你才甘心么!” “你才知道?”裴烟撩起耳边的碎发,对着李明道:“让她活到现在,你就应该感激我。” 如果不是李明手里的东西,她怎么会允许李皎皎在她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怎么会允许李家人霸占着裴家祖宅? “小烟,就当阿姨求求你,放过皎皎吧!” 一个女人,几乎是飞扑过来,双手大力的攥着裴烟的肩膀,哭的就像李皎皎一般,梨花带雨。 她保养的不差,身上穿的都是名牌,颇有贵妇的姿态。 “跪下求我。”裴烟冷冷开口,眼神犹如利刃一般刺向她:“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裴烟!你不要太过分!”李明猛的拍桌而起:“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你的礼仪教养都喂了狗么!” “可不就是喂狗。”裴烟突然笑出声,猛的推了一把宁韵,看着宁韵倒地,说道:“我给个骨头狗都会对我摇尾巴,你们呢?” “你就不怕……” 听到李明想要威胁自己,她嗤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敢么?你手里只有这一张牌,你敢随意威胁我么?” 裴烟瞥了一眼脚背上的血痕,又瞥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宁韵,冷笑着走到李明面前,抬手将自己的包扔到桌上。 嘭的一声,李明身体一抖。 “我让你们住在这里,给李皎皎续命,什么原因你不知道?把我惹急了,你们能有什么好日子。” “你!”李明强撑着身体,指着裴烟骂:“你敢动我,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你妈的遗言!” “继续说。”裴烟坐到沙发上,神色自若倒了杯茶。 李明突然闭上嘴。 他意识到,这张王牌只有在裴烟在意的时候才有用,她不在意了,也就彻底失效了。 “怎么不说了?”裴烟抿了口茶,才抬眼看向李明:“认清自己的位置,别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第13章 演戏 如果是在三年前,裴烟绝不会和李明这么说话。 她承认,李明的确是有手段的人。 当初裴家的家业大半都握在他手里,裴烟只占了一个继承人的位子,是个没实权的傀儡。 好在都过去了。 大厅安静的可怕,就连宁韵的啼哭都听不到了。 放下杯子时,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显得有些突兀。 裴烟看了一眼四周,布局和她记忆力的家相差很大,原本放着全家福的地方现在变成了李皎皎一家的照片。 裴烟盯着相框,语气轻飘飘:“结婚了?” 李明很聪明,他没和宁韵结婚,名义上依旧是裴家的人,尽管他和宁韵的事早就放在了明面上。 李明脸色一僵,下意识反驳:“没有。” 他当然不会自毁前程。 “也是,低三下四那么多年,怎么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目光移到站在李明身后抹眼泪的宁韵身上,嘴角带着几分讥讽:“反正也有人上赶着做三。” 宁韵脸白了一度,拉着李明的手呜咽道:“阿明,我就在这里的确不合适,要不是你,皎皎的病我也负担不起,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小烟她不喜欢我,不要因为我破坏了你们的家。” 裴烟冷眼看着她,模样逐渐和李皎皎重合,曾几何时,李皎皎也是这么哭着对余燃说。 ——“阿燃,我知道姐姐她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愿意等姐姐改变心意,只要姐姐不喜欢,我都可以不做,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啧,真是像。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孩子,宁阿姨这嘴上功夫可是被李皎皎学了个九成。”裴烟看着动容的李明,支着下巴,一字一句道:“怎么就这么离不开男人。” 宁韵的眼泪落的更厉害了。 李皎皎赶过来的时候,宁韵都已经虚弱的靠在李明怀里了。 “妈妈!” 裴烟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母女情深,阖家团圆」的戏码。 李皎皎轻声安抚好宁韵,随后哭着跪到地上,对着裴烟哭喊道:“姐姐都是我的错,你生气就来报复我好了!求你放过我妈妈吧!她身体不好,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裴烟看着李皎皎哭的痛不欲生,几乎已经猜到她的全部计划。 “余燃每天要看这么多戏,不累么?” 天天哭哭哭的,她哭完余燃就过来给她出头,这样的戏码上演了太多次。 李皎皎没想到裴烟能说的这么直白,一时没有招架住,跪在地上眨了眨眼。 哭声戛然而止。 裴烟好心提醒:“继续哭啊,一会儿余燃过来看不到这出戏,你就白演了。”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一边处理几个问题,一边听听李皎皎泣血一般的哭诉。 这场闹剧不会结束太快。 男主角姗姗来迟。 他穿着一件得体的短袖,肩膀上的肌肉若隐若现,而后平稳的把李皎皎扶起来,就像童话里的王子。 只不过裴烟的角色,是恶毒的女巫。 “又来给私生女出头,声张正义?”裴烟歪着头,卷发垂到肩膀处,挑眉道:“余小公子,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第14章 警告 “你考虑的怎么样。”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慵懒的女人,余燃的手不自觉握紧几分。 “阿燃,好痛。” 李皎皎轻呼一声,晃了晃身体,有些虚弱的靠在余燃怀里。 余燃回神,扶着李皎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裴烟盯着那张全家福,抬手将手边的杯子扔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轻飘飘道:“照片脏了,换下去吧。” 一家三口笑颜如花的样子,有些刺眼。 照片的背景是a市有名的游乐园,那时候的李皎皎还穿着杂牌的地摊货,可她带着的饰品,却是货真价实。 余燃知道裴烟一向很介意李皎皎私生女的身份,看到那副被佣人匆忙取下的照片,他也没有出声。 李皎皎扯了扯他的衣服,脸色苍白:“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把照片换掉了,阿燃,我从来没有想过抢走爸爸……” “你知道你现在一天的消费是多少么。” 裴烟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李皎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怎么会不知道? 顶级医院,高奢服装,千万零花钱,这些都是攀上了裴家她才彻底得到。 裴烟靠着沙发,目光落在李皎皎泛白的脸上,就像看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一般,鄙夷不屑:“获利者怎么会觉得自己可怜?” 李皎皎心安理得的享受裴家的一切,还妄图把她的所有全部剥夺,她只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够狠。 裴烟看了一眼时间,挎着包起身。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打在所有人心里,踢踏踢踏,裴烟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皎皎:“只靠你自己,裴家的大门你都没资格进去。” “裴烟。”余燃沉声阻止:“你的耀武扬威到此为止。” “她不配。” 余燃挡在她和李皎皎之间,半分都不许裴烟靠近。 她对李皎皎的厌恶从不遮掩,这和记忆里的她很像,只是她从前很少这样沉稳冷静的讥讽李皎皎。 句句珠玑。 李皎皎扯着衣服的手有些收紧,抬头就是泪莹莹的模样,可心里她却觉得十分得意。 纵然裴烟比她厉害千倍万倍,可现在余燃护着的人是她李皎皎。 凭什么裴烟出生就是金枝玉叶?而她就要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总有一天,她会把裴烟踩在脚下,再骄傲的玫瑰,落在泥里也不会有人喜欢! 李皎皎这么想着,悄悄勾了勾唇,对着余燃委屈道:“阿燃,如果姐姐骂我就能开心的话,我不介意。” 裴烟实在没兴趣再听这些话,转头看向面色难看的李明:“以后有什么事,没必要电话里说,我会回来和你面谈。” 语气一顿,她的目光移到他身后的宁韵,挑眉道:“我回来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什么脏东西。” 李明手里有拿捏她的把柄,可是反复使用,裴烟早晚会不耐烦,现在就是一个警告。 短期时间,李明不会在毫无顾忌的触裴烟的霉头,说到底,李明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余光中,李皎皎看到余燃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裴烟,她心里一凉。 裴烟出门的时候,听到余燃声音,沉稳中又带着点惊慌,她脚步一顿,微微转头,看到李皎皎大口喘息的样子,还有余燃沉下去的脸色。 “我在,没事的。” “阿燃,我,我身体好痛。”李皎皎揪住胸前的衣服,大口喘息着。“救救我,阿燃,好痛啊!” 第15章 不放过 余燃的迈巴赫不算低调,随意的停在她车的一旁,阴差阳错的堵住她的路。 她不想猜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了一眼时间,倚着迈巴赫抽了支烟。 烟刚刚点燃,余燃就已经抱着李皎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李皎皎看上去精神挺不好的,哭喊着躲进余燃的怀里,那个病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啊对,创伤后应激障碍。 严重时,会自残。 她很有眼力见的避开余燃,李明和宁韵跟在余燃身后,风风火火的上车,只留下骤起的灰尘。 耳边还留有李皎皎的求救声音,她说:“阿燃你救救我,我好痛啊。” 李皎皎尚且能在痛苦的时候求救,可她身后却空无一人了。 指尖被猛的一烫,裴烟才回神。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裴家,开车扬长而去。 —— 裴烟知道李皎皎出了事,余燃一定会过来找她的事。 余燃过来的时候,是光明正大开门进来的。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她有注意到自己丢了一把钥匙。 裴烟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窝在沙发上看电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头都没抬:“兴师问罪?” 晚上十一点,这可不是什么好时间。 她关了电脑,“怎么不去陪她。” “你究竟要怎么对皎皎?” 余燃嘭的一声关上门,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座大山向裴烟压过去。 裴烟这才看清楚余燃眼中的血丝,红的吓人。 “皎皎她有严重的自残现象,她这一辈子都要毁了!” “那你去陪她,治愈她,拯救她。你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么?”裴烟顺势躺到沙发上,对李皎皎的遭遇没有一点同情。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清楚么?我们都是罪人,裴烟,我们都是罪人。” 余燃的话有些哽咽。 “我没有错。”裴烟的眼神冷下来,她捏着余燃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才是受害者。”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受害者没事,施暴者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裴烟心里一震,猛的推了他一把:“所以,我就应该像李皎皎一样,你才会满意?如果出事的是我,你是不是很庆幸出事的不是李皎皎?” “没有如了你的意。”裴烟冷冷一笑:“可真是我的大幸!” “我没有这么说!”余燃的眼尾很红,大手掐住裴烟的腰,将她整个人压到身下:“我那天应该早点到的……” 余燃无数次想,如果他那天早到一点,会不会悲剧就不会发生? “那又如何。”裴烟就好似要故意激怒他一般:“阻止一次,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所以,你能不能放过皎皎。”余燃埋进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皮肤上:“这对我们都好。” “是我不放过?”裴烟吸了一口气:“她抢了我那么多东西,是我不放过?” 她的家,她的青梅竹马,都被李皎皎夺走,她还要怎么放过? 没有摧毁她,就已经是她的仁慈。 “所以我们重新开始。” 原来是这个意思。 裴烟想到那天在医院,他搂着她说重新开始,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他想到保全李皎皎的方法么? 可是…… 裴烟抱住余燃,声音轻轻的:“可是我已经不要你了。” 第16章 十八岁 裴烟问:“你能为了李皎皎做到什么程度。” 他已经为了李皎皎断了自己的梦想,又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 余燃揽着裴烟的手不断收紧,眼中的狠厉决绝越积越多。 温凉的触感在她的肩膀徘徊,裴烟眉头皱的有些紧:“来找我就为了这点事?” “可惜我没兴趣。”裴烟揪住他的短发,拒绝了他向下的动作,拉上浴袍,她不屑道:“主动权在我。” 心里装着李皎皎,却在她这里求欢,裴烟只觉得恶心,眼神也冷了下来:“离开我家。” 余燃被迫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一丝轻笑溢出喉咙:“那个男的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像我,裴烟,你心里一直有我。” 余燃一针见血,粗暴的戳破她心里的念想。 他的十八岁是白衬衫的少年,那个陈年,穿着白衬衫,喊着裴烟姐姐,那一刻,在裴烟眼里的是十八岁的他。 所以…… 陈年不可以,他不可以,只有十八岁的余燃可以。 “我心里的不是现在的你。” 裴烟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对上余燃狠厉的眼,认真道:“我喜欢的,一直是年少的余燃。” 他青涩内敛,会因为她的靠近悄悄红了耳朵,也会在她撒娇耍赖下一次又一次妥协,那么美好的少年,即使再经历一次,裴烟也还是会喜欢。 “可我就是他。” “所以我爱的已经死了。”在他偏向李皎皎时,裴烟就宣告了他的死亡。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余燃了。 “你嫉妒皎皎,憎恨皎皎,所以想要毁了她。” “我嫉妒,憎恨她的原因,你从来都没在意过。”裴烟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她松开手,飞快的遮了一下眼睛:“余燃,你自以为是的正义都是你的假象。” 就像当年他认定她是凶手的时候,尽管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也还是在心里给她安了一个罪名。 “你跟我走。” 余燃攥住她的手,拉着她就要出门,伸手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态度十分强硬。 “别碰我!”裴烟抬手打在他身上,余燃却无动于衷。 “你是想让我看李皎皎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么?我告诉你,去了我只会笑出声!” 余燃的脚步顿住,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缓缓扭头看向裴烟,大片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裴烟毫不客气的和他对视。 一分钟…… 五分钟……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最终停止在余燃的一声嗤笑里。 他说:“裴烟,我忘了,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余燃。”裴烟拢了拢身上的浴袍,叫住打算离开的余燃,抬手把外套扔在他身上,冷声道:“我再怎么蛇蝎心肠,也比不过你的色令智昏。” 余燃走的时候没有说话,只是门关上的时候,她站在那里能感受到余燃最后那一个眼神。 是失望透顶。 裴烟觉得自己就像被扔在地上的外套一样,所有人都想踩上一脚,没有人在意外套本身的价值,只是因为它掉在地上了。 她看了一眼外套,伸手把它捡起来,飞速的换了一身衣服,穿着外套昂首挺胸的出门。 她不开心,就要有人跟着不开心。裴烟是这么想的,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第17章 光明正大 裴烟见到李皎皎了。 隔着玻璃,她第一眼先是注意到余燃,背影落寞,想照顾情绪脆弱的李皎皎,伸出去的手却僵在原地。 他在想什么? 是觉得李皎皎的不幸是因为他才觉得愧疚,还是心疼到无法自拔? 目光移到李皎皎身上,她颤抖着身子躲在墙角无助的哭喊,她被三个人围着,只能大概看到一点。 “皎皎,我的女儿!我是妈妈啊!” “救救我,阿燃,救救我!” 裴烟有些失神。 “你什么时候喜欢偷听别人说话了。” 秦牧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烟猛然回神,扭头看到秦牧良的脸。 他离裴烟很近,就好似揽着她一般。 裴烟学着他的语气回话:“你什么时候喜欢偷看别人发呆了。” “我光明正大。”秦牧良挑起她的卷发放在指尖揉搓:“未婚妻,你的旧情人对里面这个女人,可是在意的很。” “是么。”在意到前不久还在她家求欢么? “站这里打扰别人干什么,要不要跟我走。”秦牧良指指对面的病房,坏笑一下:“正好也让你见见我朋友。” 余燃似有所感,转头对上裴烟面无表情的脸,她说:“没兴趣。” “非要打扰小情侣?”秦牧良挑眉,目光移到病房里:“还是我那里适合你。” 裴烟的曾经秦牧良也算了解的清楚,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病房里的人和裴烟的关系,可他非要故意刺激裴烟。 “不用激我。”裴烟推开他,打开门道:“我本来就是闹事的。”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秦牧良像只狡猾的泥鳅钻进病房。 他丝毫不在意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拨开李明,上下打量李皎皎一番,啧啧感叹道:“余燃眼光怎么越来越差,还不及我未婚妻万分之一。” 李皎皎长的清清秀秀,绝对算不上难看,可是在裴烟这样妖艳妩媚的人面前,就太过寡淡无味了。 “走开!别过来!”李皎皎看到秦牧良,瞳孔骤然一缩,不断抗拒着,不停的往角落里缩。 “皎皎!”余燃推开秦牧良,把她护在身后,冷声道:“你们两个,都出去。” “怎么,刚刚不是你非要拉着我过来?”裴烟站在秦牧良身后,冷笑:“现在我过来了,又让我走。我裴烟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既然余少邀请了,那我陪我未婚妻来有什么问题?”秦牧良抓住裴烟的手,抬着下巴,神色睥睨道:“进去几年,教养都忘了?” 余燃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目光停留在那双交握的手上,一簇怒火越燃越烈:“你们的教养,我不敢苟同。” “不尽然。”裴烟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李明和瞪着她的宁韵,说道:“软饭男和第三者的女儿,你不是视如珍宝么?” “你!” 李明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黑,上前几步,抬手就要甩到裴烟脸上。 裴烟丝毫不怕。 秦牧良握住那只想要打裴烟的手,另一只手揽住裴烟的肩膀,呈现出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伯父,慎重考虑。” 威胁之意,尽在言中。 李明清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硕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滑落,以长辈的语气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还没有结婚,未免干预太多!” “未婚妻都护不住,结婚还有什么意义!”秦牧良捏着他的手猛然用力:“伯父,裴烟一天是我未婚妻,我就护她一天,您好自为之!” 第18章 赤子之心永存 裴烟心里蓦然一动,心里没有半分感动是假的,可是秦牧良绝非良人,她心知肚明。 “还真是情深。”余燃嗤笑:“两位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不直接结婚?” 裴烟虚虚握了一下秦牧良的手,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和你无关。” “走开!你们都走!” 李皎皎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喝水的杯子,靠着墙壁,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手臂高高扬起,然后落下。 “阿燃,你让他们都走!不然我会死的!” 水杯应声而碎,四分五裂。 “皎皎别怕,妈妈在这里!”宁韵哭着把李皎皎抱到怀里,转头对裴烟道:“小烟!求求你不要再刺激皎皎了!放过她吧!” “你难道还想再害死你妹妹一次么!”李明甩开秦牧良的手,挡住裴烟看向李皎皎的视线,指着门道:“你给我走!” “求我。”裴烟恶劣一笑,卷发一甩,慵懒的坐到椅子上,性感的红唇一张一合:“我高兴就如了你们的意。” 她知道李明不可能真的拿她感兴趣的东西做交换,而宁韵也没什么值得她出手的,所以她把目光落在了余燃身上。 挑眉:“你打算怎么求我?” 拿把柄威胁人什么的,裴烟越做越熟练了。 秦牧良站在她身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注意力却全然放在了嚣张跋扈的裴烟身上。 他轻蔑不已:“余燃现在还有什么?” 曾经a市最耀眼的贵公子,为了一个私生女自断前途,说出来谁不骂一句愚蠢? “别这么直白。”裴烟笑笑:“他还有保护欲,这算不算赤子之心永存?” 她的讽刺不言而喻。 秦牧良捧场的笑了几声:“说的对。” 裴烟敢这么讥讽,是确定余家不会对她出手,秦牧良敢这么捧她,是因为秦家和余家生意往来不多。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选秦牧良作订婚对象的原因。 她必须要让李明知道,即使李皎皎攀上余家,也动不了裴烟一根手指头。 “你是不是觉得秦牧良真的和你统一战线。” 余燃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 可他放出了一个足够大的消息。 “你应该看看,秦牧良所谓的病人朋友到底是谁。” 秦牧良的笑意瞬间敛去。 这算的上是余燃的一个警告。 即使他刚出狱,依旧有本事调查到他的警告。 裴烟瞥了一眼秦牧良,心里微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调查他?就这么不想让我嫁给他?” “你见了那个人,或许真的会退婚。”余燃安抚着李皎皎还不忘提点她:“裴烟,你的消息不够灵通。” 裴烟猛然握紧手,很快又松开,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敲门声打断。 “不好意思,请问有看到我朋友么?” 随着话音落下,门被打开,裴烟听着这个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的看过去。 看清楚来人之后,裴烟瞳孔骤然一缩。 那人也睁大眼睛,如同定住一般。 空气都凝固起来。 李皎皎反应更甚,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宁韵,动作快到就连余燃都来不及抓住她。 眨眼之间,她已经捡了一个杯子碎片朝着那个人刺过去:“我们鱼死网破!” 第19章 偏偏是她 “若若!” 那个人的出现,带走了秦牧良的所有注意力,所以李皎皎刺向她的时候,秦牧良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护住她。 不曾想,李皎皎握着碎片的手猛然转向裴烟。 裴烟下意识伸手挡住,眼前大片阴影落下,她微微眯起眼,手却被人突然拉住。 身体被一股力量拽走,可是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血口。 她看了一眼拉她的人,竟然是余燃。 裴烟张张嘴,刚想说声谢谢,余燃就松开她的手,夺了李皎皎的碎片,沉声道:“放松皎皎,你不会再出事。” 原来拉她,是为了保全李皎皎。 也是,毕竟李皎皎刺的是她的心脏。 真出事,余燃兜不住。 裴烟扫了一眼才反应过来的秦牧良,神色冷了几分。 余燃轻咳一声:“裴烟,刚刚我救了你,就当是皎皎赔罪了。” “你为什么救我。”裴烟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按了呼叫铃,血腥味在她鼻尖熏的想吐,她忍着黏腻腻的触感,冷声道:“不是她发疯,你怎么有机会救我。” “皎皎为什么这样,你不清楚?” 战火隐隐开始。 “对不起!”林若从秦牧良身后站出来,深深鞠了一躬,带着哭腔道:“都是我爸的错,是我的错!” “你没错若若,你也是受害者。”秦牧良软了声音,手搭在她的肩头安抚:“是你爸爸……” “秦牧良。”裴烟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他再说下去。 护士打开门推着治疗车进来,看到裴烟捂着伤口,脸色一变,拿着消毒棉签走到她面前。 “怎么回事?伤口这么严重!”护士看清楚裴烟的伤口,语气不自觉有些大:“我们去前台!” 她没有带绷带,拉着裴烟就要往护士站去。 裴烟顿了顿脚步,目光扫了在场的一圈人,最终落在躲在余燃身后的李皎皎身上。 也许是血液流失太快,裴烟的脸色有些苍白:“李皎皎,你的精神病保的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李皎皎身子一抖,余燃立刻开口:“裴烟。” 裴烟笑笑,跟上护士的脚步:“这句话也送给你。”不要因为你是余燃,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底线。 秦牧良过去的时候,裴烟已经在她的私人办公室抽完一支烟了。 烟雾缭绕,秦牧良还是一眼就看到缠在她手臂上有些渗血的绷带。 他难得带了点心虚和愧疚:“疼不疼?” 裴烟眼皮都不抬一下,原本点燃的烟被她一手掐灭,秦牧良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裴烟,我没想过她会过来。” 秦牧良一边说一边靠近裴烟。 裴烟低着的头抬起,她眼眶有些红,站起身想狠狠给秦牧良一巴掌。 林若是什么人,秦牧良会不知道?和谁在一起不好,就偏偏要和林若在一起,还非要住进她的医院。 可是,手在距离秦牧良脸几公分的时候又停住。 “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一种无力感突然涌上来,裴烟坐回椅子,摸着手臂上的绷带说:“你也是为了一个女人……” 裴烟说不下去了。 她并不是恨林若,就像秦牧良说的,做错事的是林若的父亲而非林若,林若也是受害者,可是一看到林若,她就想起那天的场景。 余燃说她没事,其实他说错了,他所谓的没事,只是对比李皎皎。 在他看不到,不在意的地方,裴烟也是受害者。 秦牧良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若若就是我朋友,你别多想。” “和我无关。”她比秦牧良这个流连花丛的人更无情:“你没必要和我解释,我们互不干涉。” 只要她想要的位置还在,那裴烟就愿意咽下这一口气。 第20章 兴趣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事。”秦牧良松了口气,做了保证:“你放心,我们两个的联盟很牢固。” “如果我动林若呢。”裴烟冷笑一声:“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是泥做的。” “若若有什么错?” “她没错,那我有什么错!”裴烟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猛然站起,眼眶通红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报复到她身上,就是我的善,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她!” 这件事也是她的疏忽。 竟然没事先调查一下秦牧良所谓的朋友到底是谁!不仅让秦牧良给了她当头一棒,还让余燃抓住机会反讽一番。 之前的那点儿感动彻底结束了。 秦牧良眉头皱起:“你不要像个泼妇一样,我没想过刺激你。” “那你为什么还说要带我去见她?” 秦牧良被问的哑口无言。 当时在医院,就算裴烟说要去看看林若,他也会找个话题岔开,没想到一语成戳,还让发了疯的李皎皎伤了裴烟。 这事他责任挺大:“这是我的错,可我也没想到后面的事。” “处理好林若的事。” 裴烟拿着外套离开办公室。 她查过林若,她爸进去的时候,林若离开了a市,裴烟以为她不会再回来,没想到再见竟然和秦牧良在一起了。 呵。 裴烟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秦牧良,眼神越来越冷。 就当她是草木皆兵好了,林若的事她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 裴烟开车回去,灯光照在大门上,一团黑影动了动。 “姐姐……”陈年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和坐在车里的裴烟对视,呆呆的笑了几声:“我给你发信息,你没有回我,我就在这里等了。” 裴烟看着对她的陈年,默不作声的打开门,陈年很有眼力见的把路让开,一瘸一拐的进门。 裴烟下了车,瞥了他一眼:“腿怎么了?” “蹲得太久,有点麻。”几句话就让陈年脸红不已,很快,裴烟外套上的口子吸引了陈年的注意,他拉住裴烟的胳膊,关心问:“这是怎么了?” 他抓住了裴烟的伤口。 “松手。”裴烟嘶了一声,转而把外套脱了,绷带渗着血的样子有点骇人,她不慌不忙的进屋:“会包扎么?” “会的!”陈年跟上裴烟的脚步:“我是医学生!” “嗯。” 裴烟慵懒的抽着烟,陈年处理着她胳膊上的伤,画面莫名的温馨。 “姐姐,这是划伤。”陈年的语气有些严肃:“是出什么事了么?抢劫?报警了么?” “没必要。”裴烟吸了一口烟,捏住陈年的下巴轻轻吐出:“这事警察干预我也觉得不爽。” “那……那……” 陈年脸红的彻底,整个人就像被点着一般,就连话都说不完整,磕磕绊绊的。 “继续处理吧。” 裴烟倚着沙发,不断吞云吐雾,随意翻了翻手机,看到了陈年发的信息。 就一条——「姐姐,我可以去找你么?」 她笑笑:“找我还用发信息么?” “我怕打扰你。” 陈年耳尖红到滴血,他把伤口包扎的很干净,处理好染血的绷带,他有些局促的坐到裴烟身边,喃喃道:“烟……对身体不好。” “不好么?”裴烟挑挑眉,手指缓慢的攀上陈年单薄的肩膀:“你对烟没兴趣?” 第21章 取悦 “如果是你的话……”陈年声音越来越小:“我会上瘾。” 裴烟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纯情的了,羞涩的样子的确会让人欲罢不能。 夹着烟的手递到陈年嘴边,尼古丁的味道蔓延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来一口?” 陈年不会抽烟,他看了一眼裴烟,下定决心一般吸了一口,很快就被呛的不停咳嗽。 裴烟笑出声,心里的郁气总算是散了几分,歪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她道:“不会就算了。” “只要姐姐喜欢,我都可以学!”陈年接过裴烟手里的烟,又吸了一口。 “为了我么?”裴烟笑笑,给他倒了杯水:“不用勉强自己。” “因为我想当姐姐的男朋友!” 陈年的话掷地有声,可裴烟已经不是被情话打动的少女了,她从包里摸出一张卡递给陈年:“听说你家里有困难。” 她调查了陈年,品学兼优,家境不好的男孩。 挺好的,圈子干干净净,裴烟挺满意。 陈年垂下眼眸,很是失落。“是包养么?” “随你怎么理解。”裴烟把卡塞到他怀里:“拿着吧,钱能解决一切。” “那我是不是该履行我的义务了。”陈年握住裴烟的手,有些颤抖的放到自己胸口,声音都有些沙哑:“姐姐,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喜欢?” 手指探进陈年的衬衫,感受着少年心脏的跳动,温热的,蓬勃的,有朝气的。 还没来得及说话,门被打开。 余燃一边关门一边道:“裴烟,皎皎不是有意的,她清醒后也很后悔,让我给你送药……” 他的话突然顿住。 眼前这一幕,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个像他的男人,脸色涨红,领口大开,任由靠在沙发上的裴烟肆意触摸。 “姐姐……”陈年微微用衣服挡住自己暴露的胸口,可是温热的触感却让他不舍得离开。 裴烟退出手,攥着陈年的衬衫扭头对余燃笑笑:“你有点打扰我们了。” 余燃手里攥着的药袋子越攥越紧,他咬牙,一字一句道:“别作践自己。” “你情我愿的事,算什么作践?” “滚出去。”余燃对着陈年说。 陈年眉头皱的有些紧:“这是姐姐的家。” “姐姐?”余燃气笑了:“裴烟你的情趣还是没变啊。” 以前裴烟就喜欢逼着余燃叫她姐姐,虽然余燃比她大几个月。 “姐姐……” “闭嘴。”余燃盯着陈年,就像盯着一个死人一般,几步走到陈年面前:“你算她什么弟弟?” “余燃。”裴烟语气有些沉,站起身隔开两个人。 现在余燃的情绪很不对,她很识趣的让陈年先离开。 “他欺负你怎么办?”陈年很不放心:“姐姐我保护你!” “不用。”裴烟轻轻推了一下他:“余先生打人不留活路,你可打不过他。” 陈年脸色一白,顺势拉住她的手:“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余燃看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打鸳鸯的铁棒,可是裴烟不止一个:“秦牧良养情人,你也要养?那你们装什么深情。” “总比眼瞎好。”裴烟把陈年推出门,对着余燃说道:“坏我好事,还想让我放过李皎皎?你凭什么?” “凭我能满足你!” 余燃把药袋子扔到沙发上,几步走到裴烟眼前,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缓缓往上,所过之处,皆是炽热。 “那个男的,有我了解你么?” 第22章 药 “上了几次,就想把我摸透?”裴烟哼了一声,凹凸有致的身体贴近他,肆意点火:“这可不行。” 余燃喉结滚了滚,回应她的是更炽热的吻。 裴烟仰着头,微微喘息,揪着余燃的衣服想要探进去,却被余燃一把抓住手:“我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余燃~” 裴烟眼尾有些湿润。 “你是余燃啊。” 粗糙的拇指抹掉了她眼尾的点点泪光:“裴烟……” 以前裴烟很喜欢听他喊自己的名字,清浅的嗓音就像在念爱情一样。 但是她现在听到的,是欲。 余燃把她抱到床上,正是长裙半退,一片火热的时候,裴烟突然出声:“这才是作践自己。” 犹如一盆冷水,把余燃从头淋到脚。 对上裴烟冷清的眼,余燃伸手捂住:“别这么看我。” “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阿燃。”裴烟覆上那只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放软了声音。 余燃僵住了,赤裸着上半身,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你看,你也喜欢示弱的女人。”裴烟拉下他的手,提上退到腰间的裙子,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微微眯起眼睛:“那我接受陈年,又有什么不对。” “我们不一样。”余燃看着她手臂上的绷带,眼睛里带着一抹红:“皎皎这辈子……” “我不想听。”裴烟吐了一口雾,随意打断他:“李皎皎自作自受,我言尽于此。” “皎皎今天伤害你,是无心之举。” “穿上衣服。”裴烟踢了一脚脚边的衣服,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然会让我有种你为了李皎皎出来买的感觉。” 余燃反问:“那你敢要么?” “不要。”裴烟按灭烟,干脆利落的说出理由:“不干净。” 余燃捏住她的下巴,狠厉的看向她:“你干净?如果我没有过来,你会不会给了那个男的。” “他叫陈年。”既然陈年跟了她,裴烟就会给足他面子:“还有,这和你没关系。” “陈年,呵。”余燃嗤笑一声,一口咬在她咄咄逼人的嘴上。 柔软的触感让他微微晃神,抓住裴烟张牙舞爪的手,解开腰带绑到了她的头顶。 余燃压着她,一只手束缚她。 “强制爱?你玩的有点变态。”裴烟不断挣扎,还不忘讽刺他。 “别动。”余燃瞧着她的绷带越来越红,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裴烟瞪大眼睛,一时忘了挣扎,反应过来时骂了一句。 他把裴烟绑在床头,自己去客厅把药拿过来,然后一一在裴烟面前摊开:“这些都有去疤的作用。” 裴烟爱漂亮,白玉一般的手臂留下这么长的一道疤,她肯定接受不了。余燃这么想着,又仔细看了看去疤效果。 “会恢复到原来的……” “你觉得我买不起?”裴烟冷笑一声,不停的摩擦着手腕:“带着你的药滚出去,谁稀罕你这点东西?” “这药很有用。”余燃拧开一瓶药,一股子药味直冲鼻头,是清新的,味道不冲。 裴烟瞥了一眼:“你能给我什么好东西?” 余燃拧着眉,没有过多废话,直接解开了她的绷带。 李皎皎是下了死手,余燃这点不否认。 但是他直观看到裴烟手臂上的伤口时,还是有些惊,如果躲的不及时,只怕伤口能露骨。 顿了几秒,余燃才开始处理她的伤口。 裴烟咬着唇,突然卸了所有力气,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道: “就算看到我的伤口,你也还是要为李皎皎求情。” 第23章 不走了 “皎皎的确有错。”余燃把药膏涂在她的手臂上,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可她情况特殊,你能不能理解一下?” “求我。”手臂上冰冰凉凉的,裴烟停止挣扎,带着十足的顽劣道:“你想让她好过,就要求我。” “裴烟。” 余燃喊她名字的时候,声音低低的,有点儿眷恋的意思。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如玉一般的皮肤。 “我知道你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你知道原因。” 余燃把她的伤口包扎的干干净净:“你喜欢给人致命一击。” 他调查了裴烟,或者说,他从很多人口中听到过裴烟的事迹。 她是商场里暗中潜伏的猎豹,只为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绝佳捕猎者。 “猜错了。”裴烟扬起唇角,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我是一只捕捉到猎物的猫。”会戏弄折磨得手的老鼠。 聪明如余燃,怎么会不了解裴烟的意思。 余燃唇抿的很紧,那短暂的温柔就好似幻觉一般:“我会阻止你。” “药也送了,我的好事你也打扰了,我就不送了。” 裴烟下了逐客令。 余燃解了她的束缚,穿上衣服,将药收好放到她的柜子里:“里面的药,你记得用。” “你买的?”裴烟半靠在床边,揉着自己的手腕,卷发垂到胸前,遮住细腻白皙的胸口。 余燃目光微沉:“是皎皎推荐的。” “我就知道。”裴烟理了理头发,拿出柜子里的药看了几眼:“刚出来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新品去疤药。” “这盒药你买的,应该知道多少钱。”她把药就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垃圾桶,不屑道:“她能用到这种的东西,都是我裴家赐给她的。” “一个私生女,竟然妄想变凤凰。” 她裴烟能有今天,靠的是裴家,可李皎皎有什么?一个吃软饭的凤凰男爸爸,一个不知廉耻的拜金女妈妈。 “皎皎有严重的自残倾向,去疤药用的多所以才能给你推荐,你为什么总是把她想的那么不堪。” “那我应该怎么想?感谢她?”裴烟拿出床头放着的支票,起身塞到余燃手里:“这些钱,就当我赏她的。” “不用担心她喜不喜欢,我还担心她能不能看上。” “就当皎皎真心为了狗。”余燃把那张百万支票扔在地上,转头离开。 对于他的讥讽,裴烟也不生气,送他到客厅,目送他离开,语气淡然的反击:“我做狗也比不上你会舔。” 余燃没出声,一打开门,陈年猛的冲进来。 他侧身拉住陈年的肩膀,语调阴冷:“你怎么还在这里。” 陈年脖子一凉,梗着脖子道:“我凭什么要走!” “不错。”裴烟拍拍手,拢了拢身上的裙子,柔若无骨的倚着门框:“该走的是你余燃。” “裴、烟。” 余燃把陈年推到门外,嘭的一声关上门,任凭陈年如何在外面拍门,他还是一步步走到裴烟面前。 “你一再胡闹,该适可而止了。” 第24章 续上 裴烟把带伤的手臂横在两个人之间,笑意不及眼底:“你也该有点距离感,需要我提醒你么?三年前,我们就退婚了。” 换言之,余燃没有教训裴烟的资格。 余燃磨磨牙,长腿一迈,直接坐到沙发上:“今晚我在这儿休息。” “随你。” 裴烟一边说,一边靠近门。 “陈年家里是不是有人找不到工作?” 裴烟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你知道多少?” “听说他爸输了很多钱。”余燃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她:“还有挪用公款,借高利贷……” “我可以帮他还,只要我开心。” “赌徒的事,还的完?” 裴烟咬牙:“为了李皎皎,你就要毁了他?” “我是为了你。”余燃胜券在握:“现在,让他离开,我可以不动手。” 赌徒最经不起的就是诱惑,赢一局输一局的落差越大,瘾就越大,甚至不用余燃出手,只需要给他一个引子,陈家的境况就不可能好过。 余燃如愿听到他想听到的话。 陈年的眼眶有些红,他往里面瞥了一眼余燃,看到余燃拿着水杯一饮而尽。 “满意了?”裴烟冷笑着关上门:“动我陈年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让我原谅李皎皎。” “他和皎皎不一样。”余燃交叉着手,坐的不算挺直,有些随性:“你们认识不过几天。” “有些人,认识多久也捂不热。” —— 余燃说到做到,就待在客厅,连个声音都没有。 裴烟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多。 轻轻推开门,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余燃一米八九的高个子窝在沙发上,只能隐约看出一点轮廓。 她走过去到了一杯水,听着旁边清浅的呼吸声,裴烟忍着把水倒他头上的冲动,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手机信息的亮光猛然亮起,亮度不高,裴烟一眼就看到李皎皎发过来的消息。 「阿燃,你睡了么?」 裴烟看了一眼熟睡的余燃,轻手轻脚的拿了手机。 他的密码不难猜,永远的1010。 解开的时候,裴烟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大多数都是李皎皎开了话题,余燃才回的信息。 目光落在余燃最后一条信息上——「明天我去医院。」 李皎皎不知道余燃在她这里。裴烟勾勾唇,微弱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珠子转个不停。 她直接发了一个位置。 李皎皎是知道她住址的。 还没来得及看李皎皎会是什么反应,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你在干什么。” 余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裴烟被他的突然出声有些吓到,微微后退些,身体贴上背后的余燃。 她僵住了。 余燃顺势箍着她的腰,顺便撤回了那条地址消息,低头轻轻嗅了嗅裴烟的卷发:“你还记得我的密码。” “放开我。”裴烟能感觉到背后的身体在不断升温。 “你的好事,我给你续上。” 余燃吻了吻她的耳垂,怀里的女人轻轻一抖,带着点闪躲,得到的却是余燃变本加厉的纠缠。 他的动作让裴烟也有了些感觉:“你就不怕李皎皎误会?” “做的时候要专心。” 余燃掐住她的腰,留下一个又一个指痕,惩罚似的咬在她的下巴,又轻柔的像一个吻。 “电话……” 裴烟仰着头,余光瞥见余燃的手机亮起,来电显示是——李皎皎。 第169章 新书开坑喜欢就收藏一下吧《酥软》 苏棠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抓着脚腕再度捞回床上。 房间里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灯光跳跃在男人白皙俊逸的脸上,一滴热汗滴落,没有多余的表情,却让人无端生畏。 “再逃,就让你和我一样。” 苏棠身体轻颤,原本红润的脸上多了几分惧意,她闭着眼睛哭道:“少爷我错了!” 男人剑眉微挑,却没有半分心软:“糖糖别哭,错了就要受罚。” 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棠眼角有泪落下。 她只是他的小佣人,从小照顾他而已,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她以为男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将她困在精心打造的牢笼之中,苏棠无法接受,平生第一次对男人生出了忤逆的心思。 还没跑远就被男人抓住了。 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遇上全副武装的黄鼠狼,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说话。”男人不悦她在这种事上分神,手摸在她的头顶,又移到她的耳垂上反复揉捏。 耳朵大多敏感,苏棠也不例外。 她低喘一声,推着男人精壮的上身,声音又娇又柔:“哥哥!” “哥哥?”男人轻笑一声,揉着苏棠的耳朵道:“现在怎么说的出口了。” 苏棠小时候不懂事,总是跟在他后面哥哥,哥哥的叫着,后来长大了,也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了,就开始叫少爷。 平日里想听苏棠叫一声哥哥,可难的很。 男人捏着她耳垂的手轻微用了点力,苏棠唔了一声,连忙说道:“你说过的,只要我叫,你就不会为难我。” 苏棠的呼吸太乱了,男人眼眸渐暗,他扯住苏棠压在身下的头发,在手中肆意揉搓她的发丝:“这是为难么?” “不,不算……” 漏出来的白皙皮肤也因为羞怯透着淡淡的粉。 到底还是没经历多少事,连颤颤巍巍的怯意都是致命的吸引。 男人微微一笑,温热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我教教你什么叫为难。” 苏棠被他箍着,动弹不得。 黑心肝的男人总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动作凶狠到恨不得将她吃掉,可这种滋味又实在难说。 “糖糖,以后记得也要这么叫我。”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苏棠一个人。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她伸手去拿,皮肤上还带着很多红痕,苏棠的脸红了。 陌生人短信:苏棠,你不过是封家的一条狗,还妄想翻身做主人?没有我,封渊也是一条无人问津的狗。 手指捏紧,苏棠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分难受。 她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少爷的未婚妻,能为少爷铺路的人。 若是被祖宅的人知道她爬上了少爷的床,不仅自己没有好下场,封渊也会被人瞧不起。 十年前发生过的事,苏棠不想再重见一次。 一个私生女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不知感恩,还想着把少爷拉进深渊,这怎么行! 苏棠眼眶微红,直接拨通了女人的电话:“让我离开,你要帮我。” 救出一个女人,并不麻烦,悄无声息的想让一个女人消失,也不麻烦。 火光满天之间,她被浓烟呛得难受。 从火里逃出来的时候,她灰头土脸,远远就能看到一抹很浓艳的颜色,那是少爷的未婚妻,是真正的白天鹅。 隔了点距离,她都能看到女人唇边的笑意,她没有出现在计划好的位置,也没有全然的相信她,现在看来,苏棠做的是对的。 现在,这只白天鹅对她起了杀心。 苏棠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头,瞳孔里是正在燃烧的“金屋”。 她仿佛看到男人阴翳的脸,带着致命吸引:“糖糖,你逃不掉的。” 第二章 苏棠正在超市里参加打折活动,眼睛盯着手中的青菜,耳朵却是在听别人说话。 “那场大火现在还没找到失火原因呢。” “还好没出人命,就是可惜了那栋别墅,还没建好就成废墟了。” “你可惜什么,人家有钱,到现在都没怎么露面处理别墅的事呢。” 苏棠敛眸,把菜放进菜篮子里,穿着白毛衣的她看上去更加乖巧了,整个人都温温软软的。 她抿着唇,没再听下去。 已经逃出去两个星期了,她无意让封渊担心,所以刻意带走了封渊给她的手机,但是她似乎高看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这么些天过去,苏棠小心翼翼的生活似乎也显得有些可笑。 封渊根本就不在意苏棠的死活,一个玩具而已,没了就没了,又不是不能再换。 唇边勾起一抹轻嘲,苏棠直接结了账。 她的现金不多,日子过得很拮据,租了一个房子后也不剩多少钱了。 出了超市,这两个星期她已经习惯性把头缩在毛衣里警惕的观察四周。 往自己出租屋去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人跟着,苏棠还没来得及扭头查看,一双大手直接将她拽进一旁打开的车里。 这是早有预谋! 苏棠瞳孔微缩,挣扎着在那人手背上咬了一口。 “糖糖这么狠心?” 熟悉的音调,熟悉的气息。 苏棠惊恐回头:“少爷……” “这些天你过得不错。”封渊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挑了挑她买的菜:“还吃的下去饭。” 那只手不断收紧,隐隐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苏棠脸色涨红,握着他的手:“少爷……” 她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封渊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封渊虽然是面无表情,可那双眸子里的阴翳,苏棠看的很清楚。 手猛然松开,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的进入苏棠的鼻腔,她身体软的厉害,被封渊一只手牢牢固定住。 “一走了之。”封渊哼了一声,一只手摸向她的腿:“走的真干净。” 苏棠想起他在床上说的那些狠话,脸色泛白,在封渊身边待了很多年,可苏棠却从未看透过他。 她赌自己在封渊心里的位置,也赌封渊不会真的拿她如何。 手指哆哆嗦嗦的抓上封渊的手腕,她声音温软:“您吃饭了么?” 封渊笑了一声,手从她的小腿上收走,转而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糖糖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