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果》 第1章 谢谢你，老公。 蒋昀也为了个女人打架，闹进了医院。 消息沸沸扬扬传开。 绮禾第一时间赶去医院，蒋昀也正从病房里出来。 看到她，他精致清俊的脸顿时沉下。 “谁让你来的？” 绮禾挤出笑，“我接你回去。” “别多管闲事。” 蒋昀也从绮禾身边走过，姿态爱答不理。 绮禾抓住他的手。 “今晚你和林小姐的事很多人都看见了，你家里人的意思是，让我来接你，好打消外面的传言。” 她的态度温和，脸上还有笑，蒋昀也眼中的厌恶和排斥却愈发明显。 他反手攥住绮禾的手腕，气势逼人，“是他们的意思，还是你想？” “我是想维护你，毕竟，我们是夫妻啊。” 闻言，蒋昀也紧皱眉，甩开她。 “滚。” 绮禾心口堵着，不紧不慢地说：“你要是不跟我回去，那我就和林小姐谈一谈，我想她也不愿意被人说是小三。” 蒋昀也捏住她的肩膀，“不准进去。” 他要拦她，手劲大，绮禾塌下肩膀，眼中盈盈，“那你跟我回家。” 她听人说蒋昀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她赌他不想让这女孩听到伤人的话。 果然，人她带走了。 但，蒋昀也很生气。 绮禾去接他前，在外面聚餐，身上沾染了不少烟酒味。 蒋昀也借机寻事。 浴缸里放满水，蒋昀也把绮禾扔进去。 溅起大片的水花。 润湿了蒋昀也的衣服，和他额前的头发。 绮禾溺水过，有阴影。 蒋昀也看着绮禾在水中挣扎几下，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蹲下去，语气轻轻地问她：“要我扶你出来吗？” 绮禾眨了眨湿漉漉的眼，里面惶恐未尽，点头。 她脸色煞白，唇色艳红湿润。 可怜与诱惑交织。 蒋昀也抬手抹她脸上的水。 绮禾目不转睛，“谢谢你，老公。” 蒋昀也动作一顿，狠狠擦过她的唇。 “不准你这么叫我。” 湿透的衣服褪去。 灯光很亮，无处可藏。 绮禾问他：“林小姐伤的重吗？” 蒋昀也停下，阴沉沉地盯着她。 “不想让我把你的嘴堵上，就闭嘴。” 绮禾歪了歪头。 蒋昀也掐着她腰的力气加重。 绮禾的手攀上蒋昀也的肩膀。 她抱着他，近在咫尺地问：“你跟林小姐……到哪一步了？” 蒋昀也倏地扯开她。 “你要真这么好奇，有的是机会让你知道。” 他跨出去，换下湿透的衣服，围上浴巾。 绮禾趴在浴缸边沿看着。 蒋昀也脸色更臭，摔门而去。 绮禾才慢吞吞从浴缸里爬起来。 卧室里没人，但楼下蒋昀也的车还在。绮禾松口气，他没出去就好。 夜里下雨，绮禾听着细雨声，失眠半夜，一大早醒了的时候，蒋昀也已经得逞了。 “蒋……昀也……” “怎么了？” 蒋昀也亲了亲她的耳侧。 将她扣住。 刚结束，蒋昀也的手机响了。 绮禾搂着被子细细喘气，听到蒋昀也接电话的语气很是温柔。 她猜，应该是林绯。 “……好，我很快过去。” 蒋昀也穿好衣服就要走。绮禾把他叫住。 “我有事跟你说。” “回头再说。” 他迫不及待要离开。 绮禾坐起来，“我们离婚吧。” 第2章 她不一样 蒋昀也的步子的确停下了。 他盯着绮禾，反应有些嘲弄。 “你现在的忍耐度怎么这么低了。” 绮禾摇头，“我早就想提了。”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蒋昀也态度依旧，认定她是因为吃醋，“你这手段不怎么样。” “到时候你签字就行。” 见她认真，蒋昀也的神色微变。 他似要将她看穿，“你找好下家了？” “没有。而且我也不想跟你交代。” 蒋昀也几步走回床边，扣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抬起来。 上面还有未消散的绯意。 他拍了拍她的脸。 “你好歹下了我的床再说这些。还是说，你找的备胎对我睡了你三年这种事不介意？” 言语犹如一把利刃，轻而易举的伤人。 “我没有备胎。”绮禾推开他的手，补充：“我不像你。” 蒋昀也冷笑，“你说这些，还说不是因为小绯。” 绮禾笑了下，“因为你外面的女人也很正常。不是林绯，还有张绯王绯，有区别吗？” “她不一样。” 脱口而出。 直接坚定。 绮禾的笑淡下来。 “我要离婚。” 蒋昀也当没听见，直接无视掉，他是真的要走了。 走前，他警告绮禾，“要是不想一无所有，离婚的事不准再提。” 房间很快静下来。 绮禾目送他离开，起身去洗漱，接着回到床边找避孕药。 瞥见角落里还有一块巧克力。 这样的巧克力整个家里曾经有很多，因为绮禾小时候从没吃过，和蒋昀也在一起后，他心疼她，一心想满足她童年的遗憾，所以总是会买回来给她。 不过也很久没买过了。 到现在，绮禾都快忘了家里还有。 吃完药，绮禾把这一块巧克力拆开，咬了口。 过期很久了，味道不太好，但绮禾最后还是没吐出来。 …… 蒋昀也和林绯的事，蒋家的人又给绮禾打电话问情况。 绮禾解释说：“是有人闹事，昀也在场帮了林小姐。” “可怎么有人说他们是那种关系。” “不是的，是场误会，他们只是朋友。昨晚林小姐没事之后，昀也就跟我回家了。” 绮禾替蒋昀也撒了谎。 她想给蒋昀也省点事，回头好跟他提离婚。 那边的人教育了绮禾几句，绮禾一一应和着。 回头，绮禾给蒋昀也发消息。 【你家里人问了我昨晚的情况，我帮你圆过去了。】 蒋昀也许久没回复。 绮禾又说：【你在外面自己注意点。】 直到晚上也没动静。 他发小今晚生日，提前约过蒋昀也和绮禾夫妻俩。 绮禾收拾好，给蒋昀也打电话。 一接通，他那边闪过一声带笑的女声。 听起来，她打的不是时候。 蒋昀也确实是被打扰的反应，不耐烦的凶，“什么事？” “今天是你发小生日。” “你记得倒是清楚。” 绮禾哑口无言。 片刻，她才提醒，“你别忘了，晚上在……” “我知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蒋昀也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绮禾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微怔，落地灯静静笼罩着她落寞的身影。 第3章 装装样子 绮禾一个人去了约定的地址。 她来得有点晚了，其他人基本都在，但不见蒋昀也的踪影。 “怎么你自己来的，昀也在忙吗？” “他手上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我已经催过他了，应该快到了。” 绮禾有意在外人面前维持两人的关系。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挑刺。 “我看是在陪那个女人吧。不是我说，你们才结婚几年，也哥就对你没兴趣了，你不是很有本事吗？” 说话的事蒋昀也一个圈子里认识多年的女生。 她身边几个人，从绮禾和蒋昀也结婚开始，就看不惯她。 绮禾平静道：“我是她老婆，难道有什么事你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吗？” “你确定吗？” “当然。” 绮禾看见她撇了下嘴角。 有人出面打圆场，绮禾刚要去坐下，蒋昀也来了。 还带着林绯。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两秒。 绮禾觉得有无数道嘲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难堪极了。 “也哥，你来的正好，我们刚才还提到你呢。” 刚才那个女生。 绮禾蹙眉，听见她又说：“绮禾姐不是说你在公司吗？你怎么和林小姐一块来的？” 蒋昀也领着林绯入座，举手投足间是对她的呵护。 “我去医院接小绯了，应该没来得太晚？” 他丝毫不顾绮禾成了旁观者。 对她眼中的受伤也无动于衷。 绮禾不久前才营造的关系，被他只言片语掀翻。 当众打了她的脸。 她以为，他最起码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装装样子。 “不晚，绮禾姐也刚到，你们怎么不一起来？” “希文，别说了。”程希文身边的人拉她一下。 绮禾抿着唇，一言不发。 程希文才得意的收声。 长方形的桌子，绮禾的位置在边缘。这些人都是蒋昀也的朋友，不然绮禾都不认识，离了蒋昀也，她在其中也没有话题可聊。 尤其今晚，他们的注意力在林绯身上。 绮禾不能表现得太多，只能默默喝酒。 另一边玩起了游戏，气氛热烈，绮禾没有过度关注。直到，听到有人起哄喊着蒋昀也输了要接受惩罚。 “跟你右边的人亲十秒钟。” 卡片上的字念出来后，闹哄蒋昀也的动静更大了。 因为他右手边，坐着林绯。 林绯红着脸，面对这些打趣，她的身体下意识往蒋昀也身后靠。 蒋昀也一手揽着她的肩，笑着警告他们，“行了啊，把人吓着。” “愿赌服输啊！” “对啊，快点快点！” 吵得绮禾脑仁疼。 她喝多了酒，晕乎乎的，想出去。 更不想亲眼见着蒋昀也亲林绯。 包间的光线是氛围灯，没那么清晰，绮禾快要路过蒋昀也身后时，没注意脚下，突然被绊了一脚。 撞到蒋昀也身上。 也打断了他亲林绯。 绮禾想说抱歉，但胃里一阵翻涌，没忍住，吐了。 弄脏了蒋昀也的衣服。 他黑了脸。 绮禾睫毛颤了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绯慌忙把纸巾递过来，蒋昀也粗鲁地擦了几下，一把拽起绮禾往外走。 第4章 蒋昀也，混蛋。 洗手间。 蒋昀也脱了上衣，丢给绮禾。 “洗干净。” 绮禾空腹喝酒，才这么容易醉了。 捧着蒋昀也的衣服，她也挺尴尬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洗。” 绮禾开了水，用会所提供的漱口水漱两遍口，才开始把弄脏的那块衣角浸湿。 蒋昀也裸着上身，厕所里的灯可是很亮堂，连他肌肉的线条都清晰。 还有早晨她留下的抓痕。 他完全不在意，自在的很。 绮禾却不得不注意他。 “你跟你的朋友们都公开了吗？你和林小姐的事。” “不用你操心。” 一提到林绯，蒋昀也的语气就很不耐烦。 绮禾边给他搓洗衣服边问，“可是你在外面也这样，早晚会传到你家里去。”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嘴。” “我没说。” “谁知道你在算计什么。” 蒋昀也是说一不二，他不想提，便一点好脸都不给。 绮禾垂眼，“我没有。” 是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低调。 昨晚是，今天也是。 手中的布料颜色很浅，清水很难洗干净污渍，她只好用力搓洗。 蒋昀也的胳膊上溅了一滴凉水，他的视线随之看过去。 因为反复摩擦，绮禾的手指搓红了。 她的手细嫩，蒋昀也最清楚。 比那些娇滴滴十指不沾阳春水，还要天天保养的富家小姐的手还要细皮嫩肉。 清水淋过泛红的指尖，湿漉漉的，挂着水珠。 娇艳，欲滴。 但也是这双手，总能在他身上刻下痕迹。 蒋昀也深深注视着，忽然道：“行了，别洗了。” “还没洗干净。” 蒋昀也过去，从她手中夺下衣服扔到一边。 他攥住她凉凉的手，把人拉进怀中，俯首亲她的耳朵。 绮禾怔了下，等他的吻再度落下时，扭脸避开了。 蒋昀也不高兴了，“躲什么？” 绮禾整个人僵硬着，排斥的意味明显。 “你那会还……我嫌弃。” 蒋昀也板下脸，没否认也没承认，只语气硬邦邦的，“我还没嫌弃你。” 他将绮禾堵着，扳过她的脸，举止强硬。 绮禾说什么也不服软。 一想到他可能也对其他女人做过同样的事情，她打心底恶心。 挣扎间，崩溃地打了蒋昀也一耳光。 她是没用多大力气，但这个举动惹恼了蒋昀也。 他帮她把耳侧垂下的发丝拂到耳后，凝视着她盛满警惕的双眼，轻柔却渗着凉意地说：“亲一下就这么大反应，我要在这办你，你打算怎么办？” 绮禾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要……” 蒋昀也敛起笑，面无表情地把她翻了个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腕反剪在身后。 绮禾浑身写满抗拒，偏偏挣不脱他的力气。 越反抗，蒋昀也越压制。 绮禾磨红了手腕，眼泪也扑簌簌地掉。 “你要真的想，去找别人不行吗？” 她声音惨兮兮。 “在这种地方，也只有找你了。” 绮禾眼圈更红了。 她咬牙切齿，“蒋昀也你混蛋！” 话落，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昀也，你在里面吗？” 是林绯。 第5章 不是好东西 绮禾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小声道：“还不放开我。” 蒋昀也没动，和林绯说话，“怎么了？” “我帮你把车里的干净衣服拿来了。” 林绯说着说着，话里带上哭腔，“昀也，你和梁小姐在里面吗？” 蒋昀也眉心微拧，又看向绮禾。 她的面色沉静。 似乎对于他和林绯的交谈无动于衷。 他让林绯先回去，林绯却不同意。 绮禾趁机用力推开蒋昀也，整理衣服。随后看他一眼，过去开门。 林绯欲哭，看到出来的是绮禾，又愣了愣。 蒋昀也的发小陈庭聿也在，绮禾接过他手中的衣服，又回去交给蒋昀也。 再出来时，林绯已经走了。 绮禾朝陈庭聿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她红着眼眶，没有了眼泪，却还是满满的破碎的脆弱。 “……好，注意安全。” 陈庭聿侧身让她走。 片刻，蒋昀也换上衣服出来，那件绮禾洗过的上衣被他扔进垃圾桶里。 陈庭聿问：“你和绮禾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可我刚才看她……” 蒋昀也打断他的话，“走吧，回去哄哄小绯。” 陈庭聿便把想说的咽回去。 绮禾从会所离开，没有直接回家，她找了间便利店买吃的。 里面没位置，她也不挑，在门口的花台边坐下。 她不饿，但胃里不舒服，还是强行把一个饭团吃了下去。 手机在这时收到一条信息。 程希文发的视频。 两个人加了微信后从来没联系过，绮禾不用打开也知道不是好东西。 视频里，林绯坐着，蒋昀也站在她身边，正俯身和她说话。 耐心，温和，全程笑着，蒋昀也应该是在哄她。 而林绯也很快破涕为笑。 蒋昀也这幅姿态，绮禾已经很陌生了。 绮禾平静看完，没有给程希文任何回应。 夜里，蒋昀也回到家，主卧里没有人。 他叫来家里的保姆，“梁绮禾呢？” “她好像没有回来。” 蒋昀也揉了下眉心，给绮禾打电话。 没人接。 他问她在哪，也没人回。 蒋昀也耐心耗尽，丢下手机去洗澡，不再管她。 直到早上，保姆又来敲门说：“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绮禾睡在一楼的客房里。” 她去打扫卫生才看见，“她发烧了，我叫不醒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蒋昀也被吵醒，没什么好气。闭眼，捋了把头发，才披上睡袍去看。 绮禾侧身睡在那，蒋昀也走近发现，她的手机还亮着放在旁边。 屏幕上，他看见自己的身影。 是昨晚绮禾走后，他去哄林绯的片段。 屏幕跳出低电量提醒。 这手机一晚上没关，画面才停在这个视频上。 蒋昀也退出视频，想也没想，把这段视频从手机上删掉。 他试了绮禾的体温，烧得严重，绮禾迷迷糊糊，没醒。 “医生呢？” 保姆早打过电话了，“在来的路上。” “嗯。” 蒋昀也把绮禾的手机放回去。 保姆想说不陪着绮禾吗，看蒋昀也头也不回地出去，没来得及说。 关上门，蒋昀也拨了通电话。 那边意外，“也哥？怎么一大早找我？” “希文，你在梁绮禾面前少说不该说的。” 第6章 自作多情 程希文明显没想到蒋昀也专门打给他是为了说这事。 “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蒋昀也在窗口边点了根烟，“你发给她的，我看见了。” 程希哽了下，“她真有心机。” “也哥，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现在又不喜欢她了，我帮你还不行吗？” 到底是玩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蒋昀也的语气不算冷漠。 “不用你插手。” “难道你舍不得？” 蒋昀也急急抽了口烟，就把烟灭了，“你把她惹急了，回头还是我的麻烦。” 叮嘱过程希文，蒋昀也在客房门口碰上准备出去接医生的保姆。 保姆多嘴问一句：“要进去看绮禾吗？” “不了，我还有事。” 他出门后，保姆一直陪着绮禾。 输完液绮禾状态好多了，她从醒来没提过蒋昀也，保姆觉得这夫妻俩之间的情况怪怪的。 于是帮着蒋昀也说话：“昀也一早就来看你了，还叫我找医生，他挺关心你的。” 绮禾按着手背上的棉球，淡淡地挤出一个笑。 没说话。 中午的时候，她叫人把她的东西从主卧搬了出来，换到客房去。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和蒋昀也之间出了事。 保姆在这做事很久了，了解她和蒋昀也的性格，忙说：“昀也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没事，早晚的事，我主动搬，总比以后被赶出来好。” 绮禾执意要这么做，保姆拦不住。 没多久，蒋昀也突然回来了，看到他们的举动，拦住人便问。 得知是绮禾的意思后，蒋昀也径直踹开客房的门，把正在收拾东西的绮禾吓得一抖。 看到是蒋昀也，她把手中的相册合上。 “怎么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蒋昀也不理会，“你什么意思？” 绮禾的态度好得像一团棉花，“怎么了？” 她搬出来的都是她的东西，蒋昀也却要控制，理直气壮、高高在上。 “晚上我回来之前，把这些东西恢复原样。” “没这个必要了吧，反正你看到我就烦，我让你清净清净不好吗？” 绮禾正视着他，眼波流转，“还是你其实舍不得我？” 蒋昀也嗤笑，不留情面地揭穿她，“你要真这么嘴硬，怎么还能因为一段视频气成这样。” 绮禾有两分难堪，捏紧了手指，道：“是我听李姐说你早上很担心我。” “自作多情。” 正好李姐拿了蒋昀也要的资料给他送过来，蒋昀也接过，对李姐说：“以后她再有什么事，不要像今早那样打扰我。” 言下之意，要不是李姐找他，他压根不想管。 绮禾飞快眨动两下眼睛，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 “既然你一点不在意，那我搬到客房来住，你也不要管。” 蒋昀也冷笑出声，冷淡地看她一眼，拿着文件转身离开。 李姐还想劝绮禾，“他不让你搬，肯定还是不想跟你闹到这种地步。你们是夫妻，分房会让人说闲话的。” “不，他只是不想被蒋家人知道，给他找事。” 绮禾看得很开，“李姐，蒋昀也在外面有喜欢的人了。他之所以还没跟我提离婚，是他另有打算，毕竟他家里面不好说话。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搬出主卧，蒋家那边应该不会知道的。” 第7章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绮禾的病还没完全好，下午就被叫回公司。 一问，是蒋昀也的意思。 绮禾只好回去工作。 她就是一小职员，大学学的专业跟她现在干的工作完全不是一码事。蒋昀也硬把她塞进来，是因为之前他正喜欢她的时候，单纯想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本来她负责的工作就无足轻重，后来蒋昀也不喜欢她了，她做的活更是可有可无，在组里始终是个边缘人。 蒋昀也还专门让她来上班，怕不是故意折腾她。 绮禾待到快下班，早就没事可做。体温又烧起来，她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接水。 里面没人，她刚放好杯子，有人跟在后面进来，还顺带锁上了门。 绮禾淡淡地打招呼，“林经理。” “我听说你生病了，怎么没在家好好休息？” “还有点工作今天要交。” 绮禾对这个林辰没什么好印象，来公司的时间不长，最近又升了职，但绮禾觉得他工作能力不怎么样。 她接完水就要走，林辰拉住她。 “小蒋总也真是的，把自己老婆搁身边，又让人孤立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他边说，手掌边下滑，握住绮禾的手。 绮禾想也没想，反手把杯子里的水泼他脸上。 “知道这么多，还管不住自己。” 水温挺烫的，林辰恼羞成怒，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 还没说话，茶水间外面传来蒋昀也找人的声音。 林辰下意识看向绮禾，却没拦她。 绮禾打开门，蒋昀也刚好到门口，看到她和林辰，后者还一身水，当即敛眉。 “你们在做什么？” 绮禾觉得林辰有点怪，但没细想，实话实说，“他刚刚对我动手动脚。” 林辰不疾不徐，过来把门关上。 “我刚进来，就问了一下她怎么没在家多休息。” 林辰转过来跟绮禾说：“小绯现在是小蒋总女朋友，怎么说我也可以叫小蒋总一声妹夫，我怎么可能还对你动手动脚呢。你总不能因为我和小绯的关系就诬陷我吧？” 他装得一派无辜。 难怪他知道蒋昀也来了，也不怕她告状。 原来是仗着林绯和蒋昀也的关系。 “怪不得你知道我是蒋昀也老婆，还敢动歪心思，早就计划好了吧。” 绮禾看向蒋昀也，没什么表情，“你呢，你相信他说的吗？” 蒋昀也看到她眼中如稠墨，又冷又沉，似乎只要他说一句是，她就会破碎掉。 但很快，他还是说：“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谁对你有兴趣。” 绮禾不由得松动眉头。 她有些疑惑。 更多的是心冷。 冻得她喉咙发硬，呼吸艰难。 林辰在蒋昀也身边，露出小人得志的微笑。 绮禾忍着没把杯子摔他们头上，推开蒋昀也，离开茶水间。 她回到工位上，没接到水，舔了下唇才意识到，嘴唇干的起皮了。 抽屉里有个小镜子，绮禾照了照，发觉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她没化妆，气色差就不说了，嘴唇干裂，眼下乌青。 整个人散发着恹恹的气息。 怪不得蒋昀也让她看看她现在的模样。 见过她漂亮的时候，可不就会看不惯她现在的样子么。 蒋昀也爱的时候会哄人，不爱了，也最会伤人。 茶水间。 林辰擦拭着衣服，跟蒋昀也套近乎，“梁小姐脾气太大了点，一言不合就往我身上泼水，我是没关系，毕竟你快成我妹夫了，我们就算一家人。换成别人，不是给你找麻烦吗？” 他自觉把蒋昀也划做自己的阵营里。 蒋昀也视线扫过他那张只能算得上老实长相的脸。 语气并没有好到哪去，“梁绮禾没有哥哥。” 助理来找蒋昀也，他便要走，走前嫌弃地对林辰说：“在公司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别让别人觉得你只是个靠关系进来的废物。” 留下如鲠在喉、面如火烧的林辰呆站在原地。 第8章 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下班后，绮禾接了通电话，走得有些晚了。等她到停车场，撞见不远处的蒋昀也站在车边打电话。 紧接着林绯的身影出现。 她像是来接蒋昀也下班的，两个人很快坐进车里离开。 绮禾沉默着看完，正要走，身后，林辰忽然出现。 “你都看见了吧？” 绮禾冷漠地扫过他。 林辰又说：“我说再多，也比不上你亲眼所见。” “等林小姐跟蒋昀也结婚之后，你再跟我说这些吧。” 绮禾戴上墨镜，去开车。 当晚绮禾睡前，蒋昀也还没回。她睡在客卧，也不知道蒋昀也夜里回来过没有。 她没问，李姐也没来得及说，因为蒋家来了人，蒋昀也的亲小姨，舒泠。 蒋昀也家庭环境比较复杂，母亲早亡，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再娶生子。虽说他父亲对亲情一视同仁的淡漠，但有他的新任妻子在，蒋昀也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受宠许多。 不过蒋家其他人对这母子俩一向没那么待见，他们只认蒋昀也。 可亲兄弟还明算账，蒋昀也长大后，涉及到利益，那份亲情到底还是没那么纯粹。 只有舒泠，这些年恨着蒋父和他新的妻儿，对蒋昀也十足的关照。 绮禾看到她，想到自己从客卧出来，还有点心虚。 同时抱有侥幸。 “小姨，等多久了？怎么没让李姐去叫我。” 舒泠喝了口茶，“昀也呢？” 绮禾谨慎地望向李姐，李姐刚摇了下头，就听舒泠把茶杯搁下。 磕了一声。 “我刚去你们房间看过，他没回来，你也不在，你的东西都不见了。” 绮禾张了张嘴，想解释，但又无从开口。 舒泠皮囊很美，眼神却不纯粹，此刻她看绮禾的目光里全是不满。 “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是不是？” “不是，他昨晚回来了，只是很早又出门……” 舒泠抬手把茶杯拂到地板上，溅起尖锐的声响。 有些碎片飞到绮禾脚边，她躲了躲。 舒泠狠狠地盯着她，“我知道他最近的事，你别在我面前撒谎了。现在，你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绮禾心累，又不能不照做。 她吩咐李姐扫碎片，自己到一旁给蒋昀也打电话。 这个点的确很早，舒泠是有目的而来，让绮禾无从掩饰。 就连蒋昀也，接电话的声音，都是刚吵醒的状态。 不知道是吵醒他的美梦，还是吵到他在温柔乡，他不耐地问：“什么事？” “小姨来了，她要见你。” “是要见我，还是发现我们感情破裂，在找你兴师问罪？” 比起绮禾的焦灼，蒋昀也慢悠悠的。 似乎还很乐于欣赏她的慌张。 绮禾闭眼，忍下那阵酸涩。 “那我实话告诉她了，就是不知道你的林妹妹之后会不会倒霉。” 蒋昀也不会老老实实受威胁。 他阴森森道：“看来你很有方法，那你今天自己应付吧。” “别，”绮禾泄露几分急切，又说，“你就真不担心他们都知道了吗？” “是你先从主卧搬出去，我以为你有本事应对呢，这么快就认怂了？” 绮禾不想跟他周旋，“小姨今天突然来，是你搞的。” “放心，小姨好说话，我只是帮你提前练练。改天换做蒋家其他人，你也好有心理准备。” “蒋昀也！”绮禾气到，“我不帮你瞒了。” ‘叮’一声，蒋昀也点了烟，声线微沉，“随便你。你不是想离婚吗？回头我挨了训，我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绮禾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灭。 她不觉得舒泠好说话，所以她软下语气，“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回来？” 蒋昀也笑笑，散漫地吊着她，“你求我。” 这人…… 他搞出来的事，回头还要让人向他低头。 绮禾了解他的个性，只是如今用在她身上，她一时还是难以接受他的恶劣。 “求你，老公，小姨在家等着，你不来见她也不好吧。” “嗯，晚上我会亲自登门跟小姨道歉，就这样。” 蒋昀也没给绮禾反应的机会，掐断通话。 绮禾恼得眼皮直跳，那边舒泠还在等，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客厅。 看她的表情，舒泠猜到了：“他不回来？” “嗯，他说晚上再去拜访您。” 舒泠根本不信。 她语重心长地教训绮禾： “你们一共就在一起三年时间，当初你跟昀也大哥谈过恋爱，按理说你不可能再进蒋家的门，是昀也说什么也要娶你，不惜忤逆他爸，让那个小三儿逮到机会踩他。现在才结婚两年，又闹出这种事，你还想让那个三儿钻空子吗？” 第9章 平时没见你这么听话 舒泠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她不在乎绮禾的反应。 绮禾只说：“在外面我会维护好。”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吗？” “我能做的都做了。” 绮禾不想说得这么无奈。 但事实上，她一个人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问题在于蒋昀也。 可这不是舒泠想听的。 她甚至因为绮禾平静的态度而愈发气恼。 舒泠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绮禾。 “你最应该想办法抓住他！就算日后你们两个真的过不下去，那也要等你们离婚了他才能再找。现在，你帮我打消他的念头！” 她扔出的是平时蒋昀也看电影用的遥控器。 绮禾的额角被砸到，很快红了。 闷闷的疼。 舒泠这才冷静下来，抓起自己的包，“老五那边回头我也会跟他说。” 说罢利落地走了。 在餐厅看到这边情况的李姐连忙上前。 “你还好吧？我给你找个药膏涂一下。” 李姐要去捡遥控器，绮禾碰了下额角，痛的吸了一口气，吩咐李姐，“扔了。” “什么？” “遥控器，扔了。” 绮禾去公司前化了妆，额角的红肿遮了七七八八，她又用头发遮挡，不仔细看倒也发现不了。 到公司没多久，蒋昀也的助理突然来找她，让她去蒋昀也办公室。 当着其他同事的面，甚至连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没有。 绮禾走前，看到其他人八卦的目光。 蒋昀也现在完全不顾她会被说闲话。 绮禾一进去，蒋昀也便盯着她看。 “小姨拿你怎么样了？” 绮禾因为他被舒泠训，自然没什么好脸。 “都这时候了，问这些有什么用。” “这么生气？” 蒋昀也靠着椅背，一点儿也不当回事，“我知道小姨的性格，不会像蒋家那些人，你的反应太大了点吧。” 他年轻，模样精致，每一处都犹如精雕细琢过，大多数时间给人的感觉很亲和，没那么锐利。但伤人的时候也是这幅姿态，绮禾很容易恍惚，有种物是人非的惆怅和心寒。 又像绵里针。 “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我来听听，你都跟小姨说了什么。” 绮禾额角还隐隐作痛，她自嘲地笑笑，“放心，我没说你昨晚在林小姐那。” 蒋昀也转笔的手停下来，皱眉，话到嘴边，又改口。 “就算你跟小姨告状，小姨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舒泠疼他，他有底气。 绮禾要真是跟舒泠告蒋昀也的状，那不好过的也只会是她。 “既然这样，你没必要叫我过来，我出去工作了。” 刚走出两步，蒋昀也办公桌上有份文件掉在地上，就落在绮禾的鞋尖前面。 蒋昀也抬了下下巴，“帮我捡起来。” 刚好他的电话响了，绮禾蹲下去捡，只听到蒋昀也沉默几秒后跟电话那边的人说“让她进来”。 绮禾刚要站起来，只见视线里蒋昀也停在她面前。 跟着，她的后颈被摁住，蒋昀也说：“进去躲着。” 随后把她塞到办公桌下面。 绮禾莫名其妙，他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她要出去，蒋昀也坐回到椅子上，正好堵着她。 绮禾正要开口，听到有人进来，不是别人，是林绯。 “昀也，我这么过来，会不会打扰到你？” 蒋昀也垂眸，朝绮禾看了一眼，又像没事人面对林绯，“不会，这会儿不忙。” 林绯穿了双矮跟小皮鞋，走路有声音，那声音逐渐近了，绮禾往里面躲了躲。 躲完，她又觉得自己被蒋昀也坑了。 明明她是他老婆，现在躲在这却像是被捉奸的那个。 好在林绯停在桌子旁边，没过来。 绮禾听着他们说话，伸手在蒋昀也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 林绯疑惑地问：“怎么了？” 蒋昀也语气平常，“突然想起来有份文件忘了看。” 他转动了下椅子，手垂下来，攥住绮禾的手，视线向下，警告性的扫过她的脸。 “那我还是不耽误你工作了，给，这是我做的。” 林绯根本想不到近在身边的桌下是什么情况。 她还温温柔柔地跟蒋昀也交代：“你不是说昨晚陪陈先生他们通宵喝酒了吗？所以我专门给你炖了汤，暖胃的。” 绮禾本来很憋屈地在挠蒋昀也的掌心，听到林绯的话，安静下来。 林绯很快走了。 蒋昀也还起身去送，等他回来，绮禾正坐在他的椅子上。 看绮禾打开了保温盒，他上前拿过，护着宝贝似的。 “谁让你碰的？还不走？” “不是你让我躲着的吗？” 蒋昀也道：“平时没见你这么听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让人留就留，走就走，根本不觉得自己霸道得不讲理。 绮禾问他：“你昨晚不在林小姐那？” 第10章 先把她抛之脑后 “你很失望？” 蒋昀也回复的并不情愿。 像她问得太越界。 绮禾内心里当然还是不想他和其他女人发生什么，不管是为了什么。 但她很淡然，说实话：“只是有些意外。” 蒋昀也把她从位置上赶过去，品尝了下林绯送来的汤，抽空回复：“没名没分，我不会真的碰她。” “那你怎么不同意跟我离婚。” “你就这么想离？” 蒋昀也抬眼凝视着绮禾，眉宇间充斥着压迫感。 绮禾没表露真实想法。 只说：“可你这样，林小姐会伤心的吧，毕竟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她肯定会被骂的。” “谁看到我跟她怎么了？” 他有理。 绮禾顺着他的话仔细想想。 就算他为了林绯出头，他带她去见他的朋友们，但仅仅是看到这些，也不是判定他出轨的证据。 看来他想要维护林绯的名声，早有所防备。 以前，绮禾刚跟他在一块的时候，他也这么做过。 绮禾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问：“你准备拖多久，才是时候办离婚的事？” 蒋昀也很轻地咂嘴，这是他不耐的反应。 绮禾很了解，却没有躲避，直勾勾等着他回答。 “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还说不是找好了备胎。” 他不悦，说话便没有温情，“改天先带给我看看，别给我丢脸。” “你认真的？” “所以你真有吗？”蒋昀也眼珠子黑沉沉地盯着她。 绮禾摸不准他的意思。 但知道，就算她真有，也要说没有。 就算是他先把她抛到脑后，她也不能图出一口气而承认。 否则她就彻底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我说过了，我不像你，我没有。” 想了想，绮禾补充：“以后不一定。” 蒋昀也点点头，“行吧，你可以滚出去了。” 接下来一直到下班，回家，吃饭前，李姐过来说，蒋昀也不回来吃了。 绮禾已经习惯了。 “哦，估计是去陪外面的女人了吧。” 她随口而出，把李姐吓了一跳。 其实李姐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走到这一步。 她来做事不到两年，是上一任保姆生病了介绍她来，明明对方跟她交接情况的时候说过，这家的小夫妻年轻，很好相处，感情很好。 绮禾则反应平平，吃完饭，出去遛了狗，回来上楼，和往常一样——舒泠来过一趟，绮禾还是搬回了主卧。 十点，到点睡觉。 临近入睡的边缘，绮禾床头的灯被人打开。 她睁开眼，蒋昀也正蹲在她这一侧的床边。 “你干什么？” 绮禾准备避开光线继续睡，蒋昀也拉住她。 他喝了酒，身上有淡淡的酒香，目光浓而亮。 “你怎么没跟我说小姨拿东西砸你了。” 就为这事。 绮禾更想睡觉。 她抽回手，“你去小姨那了？” “我不是说了晚上去她那么？”蒋昀也不高兴了，不满，“你以为我去哪了？” 酒精好像把他内里的幼稚气渲染出来。 “我什么也没说。” “可我知道你的意思。” 绮禾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想关灯，手刚伸出去，蒋昀也顺势握住她的手。 蒋昀也看清了她额角缓过来的一块青紫。 “你回答我的问题。” 绮禾躲不过，“小姨在你心目中那么好，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蒋昀也没有犹豫地解释：“小姨家里最近有事，她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针对你。” 于是绮禾不说话了。 她直接推开他，重新躺回去，侧身背对着他。 用身体将灯光隔开。 蒋昀也片刻没动静，绮禾重新酝酿睡意，身后的床垫下陷，蒋昀也又坐回来。 再次被打扰，绮禾心中烦躁，额角被砸的位置却忽然一凉。 药膏清凉苦涩的味道散开。 “怎么不涂点药？” 绮禾呼吸微滞，静静地说：“涂了药就能好吗？” 第11章 不言 她说的是额头上的伤，但又不是。 蒋昀也只说：“不擦药好得慢。” 气氛和谐到，绮禾知道他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她看着蒋昀也半隐在光线下的脸，面部平整细腻，他本来就年轻，看起来和前几年没任何变化。 “老公。” 蒋昀也发出鼻音，“嗯。” 绮禾认真地说：“要不然我们好好过吧。” 这下，蒋昀也垂眸看她。 绮禾又说：“你今晚去见了小姨，她应该也这么跟你说了吧。” 蒋昀也登时把药膏搁下，闭嘴不言。 他起身去浴室洗澡，等他出来，原本说想睡了的绮禾，此刻还是用那副等待他回应的姿态望着他。 他径直关灯，熄掉绮禾明亮的目光，摸黑躺回床上。 绮禾想借着今晚还算和平的时间跟他谈。 于是伸手过去拉蒋昀也的手，摆了好态度，“你怎么想的？” 她看不见蒋昀也的反应，但很快，蒋昀也反手制住她，拖着她的手臂将她抱起来，坐在他的腰腹之上。 “看来你还是不困。” 绮禾知道他想做什么，起身想下去。 蒋昀也按住她的腰。 绮禾挣扎了下，“我在跟你说正事。” “对我来说不是。” 睡衣宽松，好解。 蒋昀也熟门熟路。 她一手教出来的，蒋昀也无疑是个勤奋的好学生。 绮禾忍不住抓了他。 评价他，“你真会打算。” “很少见吗？” 绮禾捂住他的嘴。 “要么你答应跟我离婚，要么，你别想着别人，不然，不然你不准碰我。” 蒋昀也由下至上地盯着她，眼睛湿润，举止却强硬。 逼得绮禾手很快滑下去。 蒋昀也仰了下头，喘口气，“我现在觉得林绯挺好的。” 绮禾趴在他颈窝，抬手掐住他的脖子。 可惜现在没多大力气。 两个人都存着刻意的心思，最后还是更冷情的一方受的影响最小。 绮禾心口憋闷，中途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样东西。 蒋昀也拿过来扔了老远。 绮禾气得掉眼泪，“我不想吃药。” “谁让你吃了？” 他把绮禾捞起来，沉着脸，没听清一般复述，“你一直在吃药？” 绮禾总算从憋屈中找到一丝透气孔。 “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可以怀孕吗？” 这是事实，所以绮禾说得理直气壮。 她的脸上汗津津的，蒋昀也盯了半晌，脸色没见缓。 绮禾第二天早上差点没起来，是蒋昀也没走，硬把她拖起来。 甚至两个人一块吃了早饭，蒋昀也的车还等着载她一块上班。 绮禾自己去公司已经习惯了，不想多事，蒋昀也却淡笑着说：“我心疼你昨晚受罪了不行吗？” 绮禾抖了下。 还是看快要迟到才没拒绝。 一上午，她的工作从没这么多过。 蒋昀也不想让她闲着，她买药的时间都没有。 加上林辰来跟她要文件时，流露出那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坐稳了绮禾的猜测。 她就知道，就算蒋昀也哪天拿刀捅人，也会端着一副无辜又笑眯眯的德行。 第12章 你别去，我怕她尴尬。 中午，蒋昀也办完手里的工作，踩着下班的点下楼去找绮禾。 她的工位是空的。 “她人呢？” 离绮禾最近的同事莫名，还是如实告知，“一下班就走了，好像她跟朋友约好了。” 绮禾的朋友，蒋昀也只能想到周唱月一个。 虽然没什么，但绮禾摆明是故意溜的那么快。 “小蒋总，有什么事吗？” 蒋昀也紧抿嘴角，“没事。” 实际上眉宇间还是藏着细枝末节的不悦。 ‘始作俑者’已经跟周唱月约在附近的餐厅，进去前，先找了间药店买药，吃下才放心。 绮禾想离婚的事，跟周唱月提过，最近蒋昀也和林绯的事情圈子里的人稍有耳闻，因此，周唱月迫不及待地询问绮禾进展。 她以为蒋昀也应该会答应。 绮禾同样抱有过这样的希望，并且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但现在，“他不同意，我看短时间以内，他都不会同意。” “可他继续这样，把你当什么了。”周唱月替绮禾鸣不平，“我看你回头也去找几个，就算逼不到他，也能气气他，凭什么你受他的气。” 绮禾还真想过。 “不过我想先趁这时候多弄点钱。” “到时候蒋五能不分你财产吗？” 绮禾没信心，“谁知道呢。” 她得做充足的准备。 何况她没有自己的家，当年大学毕业从港城逃到这，之后接触的人除了周唱月就是蒋家那些人，她不想离开蒋昀也之后灰头土脸的。 周唱月看了看手机，忽然拉住绮禾的手，兴冲冲问她：“你要不要考虑辞职？你从港戏毕业，在蒋五那当个透明小职员太屈才了，正好我有个堂弟刚留学回来，以前也是你学弟，他有个戏要开，我推荐你过去呗。” “可我毕业这几年做的都是无关的工作。” “所以说这是个好机会，换成别人确实没那么容易。而且我堂弟家有钱，他们家砸钱砸人脉帮他，你就先去学习学习，当做过渡，好为以后做打算。” 周唱月说的踩中绮禾考虑的点。 她考上港戏的时候，家里还算是中产，她学导演没那么多顾虑。是后面父亲破产跳楼，后妈跑了，她连生活费都是问题，也就暂时放下最开始想做的事。 她不甘于此，所以才会认识了蒋昀也的大哥，之后跟蒋昀也结婚。可她到底还是没那么幸运。 但是，绮禾还是想抓住一丝有可能的机会。 “我会先和蒋昀也提离职的事。” “行，我和我堂弟说说，改天约他出来见个面谈。” 绮禾下午回去上班，同事告诉她蒋昀也中午来找过她。绮禾不意外，她跟同事道谢，一边忧心避孕药没及时吃，一边想着怎么样让蒋昀也答应她离职。 她想下班坐蒋昀也的车回去路上跟他聊，结果蒋昀也并没有等她。 绮禾以为他和林绯有约，只好自己打车回去，没想到他在家。一般他会在客厅看电影，但今天没有。 遥控器被扔了。 绮禾换拖鞋，平静地走过去，蒋昀也没回头，问她：“你吃药了吗？” 绮禾抓紧了包，“没有。” “手机给我。” “有必要这样吗？” 蒋昀也执着地伸着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望着她，“拿来。” 绮禾把手机给他。 看他查了支付软件的支出记录，和外卖的记录，绮禾委屈地开口：“都说了没有。” 蒋昀也关掉手机，冲她张开手臂。 绮禾走过去，没有往他怀里坐，而是坐在他身边。 微垂着脑袋，发丝倾斜，气息低落，好似被他伤到心。 蒋昀也解释：“我是怕你吃药伤身体。” 绮禾想说，你可以戴套，却不要，那何必在这假惺惺的关心。 “可我已经说了没有吃，你还怀疑我。” 她要是跟蒋昀也吵，态度强硬，蒋昀也还有话可说。 但她一派无辜且委屈，他只得低头认错，一晚上加一天的气，就这么消了。 绮禾趁机提，“我不想上班了。” “理由。” “我觉得没意思。” 多的绮禾没提，以她对蒋昀也的了解，她想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他很大可能不愿意。 蒋昀也很快给她回复，“我可以让林辰多给你找点事做。” “那算了。” 绮禾简单试探过，没有继续聊，准备去遛狗。 蒋昀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交代，“过几天去给我一个朋友接风，我会带小绯过去，你就别去了，我怕她尴尬。” 雪白的小狗欢快地围着绮禾转，迟迟没等到女主人的爱抚，站起来抓了抓绮禾的裤子。 绮禾瞳色暗淡，“知道了。” 第13章 别得寸进尺 一连几天，蒋昀也都兴致浓厚。 把绮禾折腾得不轻。 害得她担惊受怕，直到生理期因为她太过焦虑，提前来了。 和蒋昀也说的时候，蒋昀也愣了下，“不是下个月吗？” “可能最近没休息好，提前了。” 蒋昀也没说话，翻身下床，钻进浴室。 绮禾近期难得睡个好觉。 次日是周六，蒋昀也一大早出门。 绮禾下楼的时候刚好听到李姐问他：“不吃了饭再走吗？” 蒋昀也拿着外套往门口走，“我约了人在外面吃。” 他当着绮禾的面走了，李姐看她下来，给她盛饭，识眼色地说：“昀也还真挺忙。” 绮禾知道今天是蒋昀也朋友的接风宴，他这么着急，只有可能是去找林绯。 她没跟李姐说太多，生理期第一天，肚子疼得厉害，没吃几口就回房间躺着了。 到中午，周唱月打电话来说，跟她堂弟约了今天见面。 绮禾又起来简单收拾一番，出了门。 两个人先汇合，周唱月再开车过去。车停在一幢别墅洋房门口，路边停着好几辆豪车，透过院子，绮禾看到里面有不少人。 周唱月说：“他刚回来，今天搞了个接风宴，不过你放心，我都跟他说好了。” 绮禾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堂弟，是不是也跟蒋昀也认识？” 周唱月懵了，“我不清楚啊。” 她家也是这几年来海城，依附着她这个堂弟的家里，她和对方还没熟到清楚彼此的交际圈。 两个人穿过院子，很快，证实了绮禾的猜想。 蒋昀也和几个人坐在一块，他身旁挨着林绯。看起来，他们聊天的氛围挺和谐。 有人眼尖，注意到绮禾的到来。 蒋昀也和林绯同时回头看，绮禾敏锐的捕捉到林绯原本笑吟吟的脸，微妙的耷拉下来。 虽然绮禾跟这些人不是很熟，但她跟蒋昀也的关系摆在那，她没来的时候，面对蒋昀也和林绯，一切都还能保持正常，但她过来了，林绯的身份彷如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蒋昀也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绮禾没说她是来见周唱月的堂弟，于是只得简单解释，“碰巧而已。” 谁听了，也不会相信。 蒋昀也更是。 他先是看了眼林绯，怕她多想，又不留情的用语气刺向绮禾。 “没事就回去。我怎么跟你说的？” 周唱月站出来，挎住绮禾的手臂，“小禾是陪我来的，我还有事。再说了，这里她不能来吗？” 她比上绮禾，在这群人当中，还是有些底气说话，但止步于此。 绮禾压了下她的手背，不想她因为自己得罪蒋昀也。 她对蒋昀也说：“事情办完我们就走了。” 蒋昀也并不满意。 林绯窘迫的求助目光，让他无法坐以待毙。 他起身朝绮禾走过去，还有几步的距离，另一道高大的身影穿插进来，比他先一步停在绮禾面前。 “来了怎么不去找我？” 周唱月眼睛一亮，“择意，我们刚来，碰到绮禾老公在这，说两句。” 她提前跟周择意聊过，让绮禾跟组的事暂时要保密。周择意反应迅速，侧过身看蒋昀也。 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哥，原来跟你结婚的人是她啊，那刚才那个是……？” 蒋昀也不动声色地说：“朋友。” “哪冒出来的，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周择意轻松随意地勾住蒋昀也的肩，开玩笑的模样说：“要不是跟着你来，我还以为是来送酒的。” 蒋昀也警告性看他一眼，有意转开话题，朝周唱月和绮禾的方向扬了下下巴，“你跟她们有事说？” 周择意：“我跟我堂姐谈点事。” 他又把话题兜回去：“我要早知道她俩是好朋友，这么巧，你应该带嫂子一块来，害得我差点把无关的人当嫂子。” 说到这，周围格外安静。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 偏偏周泽意用打趣的姿态说个没完。 “不瞒你说，我还寻思着你眼光怎么这么差劲了……” “行了。”蒋昀也皱起眉头，推开他的手臂，“别得寸进尺。” 有几分不耐和警告，但别的反应，没有了。 林绯再也坐不下去，白着脸从现场跑开。 第14章 过来道歉 蒋昀也离开去找林绯，把人说走了的周择意反倒没有刚刚的游刃有余。 绮禾为了缓解尴尬，云淡风轻地主动提出换个地方谈事。 等避开其他人了，周唱月心有余悸地问周择意：“你刚才那么说那个林绯，就不怕蒋昀也记仇吗？” “怕什么，难道也哥能为了那个女的跟我翻脸吗？” 蒋昀也今天并不会。 因为很多原因。 所以当时绮禾也没有出声制止周择意。 周唱月还是不放心，撇清关系，“这可是你自己要干的。” “我听他们说了一点也哥跟那女人的情况，放心，我本来就看她不顺眼。” 周择意看一眼旁边安静的绮禾，又说：“再说我跟嫂子没见过，也哥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 “不用叫我嫂子了，听上去我年纪怪大的。” “是啊，你就叫我们姐姐。”周唱月趁机占便宜。 周择意拉开房门，装听不见，“我们在这里聊吧。” * 蒋昀也洗手间门口找到林绯。 她的眼睛红红的，刚哭过。 见到他来，她的眼中再度挤满泪水，却要避开他。 蒋昀也伸手拦她，“怎么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 林绯很想问他，那个男的那么拐弯抹角骂她的时候，他怎么不帮她说话。 可这话她一说，就没了分寸。 所以她只是垂着眼皮，默默掉眼泪。 蒋昀也上手帮她擦，“哭多了眼睛会疼。” 林绯摇头，哭腔浓重，“我让你难做了是不是？都是我不好，我给你丢脸了。” 她的姿态摆得卑微，又在为蒋昀也着想，哭得梨花带雨，原本又是嫩生生的长相。 蒋昀也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有的事，他那人说话就那样，回头我教训他。” “要不然……我现在走吧，我不想听到有人那么说你。” “我带你来，就没有让你一个人走的道理。听话，不会再有人说了。” 蒋昀也温声和气地哄她，“去洗把脸，我到前面等你。” “嗯。” 林绯重新回洗手间，补了个妆，调整情绪。 出去时，程希文正站在门口。 蒋昀也在外面，林绯小心地给程希文让路。 程希文没动，说：“别这么紧张。” 林绯还是怯怯望着她。 听见程希文说：“我找你有点事。” * 周择意的这栋洋房临河，下午几个人没事，准备了钓鱼工具打发时间。 蒋昀也坐在遮阳伞下，虽然也加入其中，但他靠坐在躺椅上，悠悠哉哉，不像正儿八经想钓鱼。 程希文拿饮料过来的时候，蒋昀也顺嘴问她：“看到小绯没有？” 程希文想了下，“好像在玻璃房那边。” “去那干什么？” 蒋昀也觉得林绯不会乱跑。 他丢下鱼竿，起身，叫上程希文，“你跟我一块去。” 玻璃房在洋房另一边，里面是花房连着泳池。 刚刚穿过花房，就听见扑腾水的动静。慌乱，急促，代表着隐隐有事发生。 程希文瞄蒋昀也，见他严肃地抿着唇，随后快步通过花房。 程希文紧跟其后，看到林绯落在泳池里，但她似乎不会游泳，即便离岸边很近，还是像无头苍蝇一般慌乱。 而泳池边，绮禾半蹲在那。 只是她没有要动手救林绯的意思。 看上去是在隔岸观火，是在高高在上的欣赏。 蒋昀也推开绮禾，伸长手臂捞住林绯的胳膊，很快把她拖上岸。 他把外套脱给林绯披着，关切地询问她的状况。 而绮禾刚才被蒋昀也推那一下，摔在地上。她站起来，看着蒋昀也和程希文围在林绯左右，深吸口气，准备离开。 “站那。” 蒋昀也呵斥住绮禾。 他冷漠地盯着她，“你为什么不救她？” “水很凉，而且她自己就能爬上来。” “没出事你就能这么无动于衷吗？” 玻璃房顶折射的阳光有一片盖在绮禾脸上，将她的瞳色映得格外透，又像没温度的玻璃珠。 她手抄着外套的口袋，整个人都显得不近人情，她无辜地反问：“你们不是在关心她吗？” 蒋昀也额角青筋在跳，要不是林绯抓着他的袖口，他已经到绮禾面前了。 他一字一顿，砸向绮禾，“过来道歉。” 第15章 行了吗 林绯及时出声劝：“昀也，不用勉强梁小姐，我这不是没事吗？” 她声线微弱，虽是劝解，实则用处不大。 又有点起反作用的效果。 程希文趁乱问她：“到底怎么搞的？” 站在林绯的角度看，她不会水，周择意这她又是人生地不熟，也算不准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她，怎么看她都是无辜的。 因此，林绯要说话的时候，蒋昀也直接打断，他要听绮禾给个交代。 “你来，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她的态度冷冷淡淡，对发生这种意外不以为意，既是冷漠，又显露出一种藐视。 就连程希文，本来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见她这样，也止不住暗中想，就她这幅姿态，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那个恶女。 蒋昀也收回听她解释的机会，直白地下定义，“我让你过来道歉。” 压迫感无声地悬在头顶。 绮禾嘴角扯动，甚至没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对不起，林小姐。” 很是无所谓。 明明是她在道歉，难堪的仿佛还是林绯。 林绯眼睛一眨，眼泪从眼眶滚出来。 “没关系。” 蒋昀也还是不满意，“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绯：“算了吧，就这样……” 话没说完，绮禾朝他们走近。 程希文微微张大眼睛，就见绮禾扶着泳池边沿的扶手下到水里。 薄薄的毛衣开衫很快浸满水，沉沉的贴在身上，像一块石头在水里拖着她。 她站在水里仰头看蒋昀也，“行了吗？” 蒋昀也的脸色难看至极。 这时候，周唱月来找绮禾，看到眼前这一幕径直冲过来。 “你们干什么？在欺负人呢？” 看吧，周唱月在乎绮禾，所以第一时间认定她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和刚刚的蒋昀也一样。 绮禾从水里上来，脸都白了，她还冲周唱月笑，“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周唱月想发火，被绮禾抓住手，那一瞬的凉意冰得她熄了火。 九月底气温不高，周择意刚刚搬来，整栋别墅打扫过一遍，泳池的水清换过一次，还要二次清洗，所以恒温系统暂时没开。 池子很大，底下的水很凉。 林绯打了个冷颤，将蒋昀也的外套裹紧，“昀也，我想去把衣服烘干。” 蒋昀也眉头没舒展过，望向程希文，“你去帮忙问问，有没有多的衣服借一下。” “行，我去问。” 找保姆借用了客房，蒋昀也让林绯去洗个热水澡。进去前，林绯不安地问他：“你能不能就在这等我？” 蒋昀也给她个定心丸，“嗯。” 程希文找到一套备用衣服，给林绯递进去，关上门，她问蒋昀也：“你有没有问问梁绮禾怎么样了？” 蒋昀也正拿了手机给她转钱，叫她把这笔钱还给借衣服的人。 至于她提到绮禾，蒋昀也看不出情绪，“有周唱月在，她不会有事。” 程希文耸肩，不说话了。 很快林绯换好衣服出来，这下卸掉了妆，一张脸素着，暗淡几分，她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程小姐，谢谢你。” 其实程希文一直没把她当回事，反应都浮于表面。 三个人出去，刚踏进院子，另一侧传来骚动：周择意抱着个女人，快步跑向车库，周唱月紧随其后坐进车里。 轿车在眼前离开。 即便没看清周择意怀中的人是谁，可看到周唱月着急的样子，蒋昀也心中也有了数。 他随手抓了个刚从那边过来的人。 “出什么事了？” 这人看了看林绯，是知道他们三人关系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他的手被蒋昀也捏得很痛，他又觉得蒋昀也很想知道。 于是便说：“好像是梁小姐身体不舒服，突然晕倒了，阿择的堂姐让阿择送她们去医院。” * 绮禾下午住的院，傍晚时分，蒋昀也去了一趟。 当时周唱月在陪绮禾吃晚饭。 绮禾好像很饿，只顾着吃饭，蒋昀也说话，她便低着头好声好气地回应。 看上去一切都好。 可蒋昀也还是莫名烦躁。 周唱月暗示性赶他走，“我已经跟小禾说好了今晚我陪她一块睡，我们想早点休息，毕竟这一天事太多。” 蒋昀也没理会她，他的视线由始至终落在绮禾脸上。 临走前说：“明天我再过来。” 他离开病房，去找了绮禾的医生，十分钟后才走。 次日，绮禾和周唱月在病房看电视，广告的间隙，周唱月捣鼓一阵手机，忽然高兴地发出一声怪叫。 “周择意跟我说，昨天你跟那个林绯的事传到蒋家了。” “是吗？” 绮禾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周唱月兴奋地跟绮禾猜想蒋昀也会面临什么。 因为她和绮禾的关系，有些蒋昀也家里隐秘的事情，她也知晓一二。 纵然蒋昀也的身份摆在那，但他父亲始终压着他一头。其他人不敢对他怎么样，他父亲会。 周唱月仿佛大仇得报，然而不多时，有人来敲门。 她过去开，看到蒋昀也的时候，差点吓到咬舌头。 “你，你……” “我找绮禾有事。” 蒋昀也简单明了，目光逼向周唱月，让她自动出去。 绮禾看出来他是真的有事，对周唱月说：“你不是说想吃早茶吗，我记得附近有一家，你现在去吃吧，回头给我打包一点。” 周唱月走了，蒋昀也带上门。走得近了，绮禾注意到他的唇色偏淡。 “怎么了，看你气色不太好。” 她会关心他，熟络自然，他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夫妻。 蒋昀也脊背的疼痛散了些。 他拉来一张椅子坐下，“昨天的事，被人传到那个女人那。” 那个女人，指的是他父亲现在的妻子。 绮禾讶然，“所以爸知道了吗？” 她注意到他一举一动间的不自然，缓缓问：“爸打你了？” 蒋昀也默认，但没多说。 他们两个人都对蒋父此举不陌生了。 以前蒋昀也要娶绮禾的时候，也被蒋父打过。 蒋昀也身上的张扬气淡了不少，他怕疼，身金肉贵的，这些绮禾都知道。 她眼中流露出关切，等待蒋昀也的下文。 “明天你跟我回蒋家一趟，好打消那些传言。” 第16章 我答应 蒋昀也提完要求，绮禾静静看他片刻。 她问他：“是为了保护林小姐吗？” “不是为了她，我们的关系对外也需要维系。” 绮禾很想问他，他把林绯带在身边的时候，怎么没这样想。 或许是这次她住院，事情闹得大了。 “既然爸他们都知道了，我陪你回去演戏就有用了吗？” 蒋昀也早有打算，“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怎么样了。” 绮禾放在被子上的手攥紧了。 她自嘲的笑笑，“你知道这样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吗？” “落水的人不止是你。” “可我还是你老婆。” 绮禾的情绪一层层递进，尾音带上怨意和伤感。 她已经不吵不闹了，他还要得寸进尺。 蒋昀也的眸光微闪，“你想要什么？钱，珠宝首饰，就当是你陪我演戏的报酬。” 话落，蒋昀也目视着绮禾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熄灭。 “这些我都不要，”绮禾谨慎地提，“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绮禾迂回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这般扭捏小心，另蒋昀也想到那一个可能。 他没多犹豫，便否决，“不行。” “那没办法，我没法作为你的妻子，去维护你其他女人的安全。” 蒋昀也还是没答应。 谈不拢，蒋昀也便走了。 周唱月打包了早茶回来，见蒋昀也已经走了，问道：“他来干嘛了？没欺负你吧？” “没，他想让我跟他回蒋家，扮演好好夫妻给蒋家人看，”绮禾说到这周唱月急了，绮禾补充：“我趁机提了个要求，我想要他答应我离职，不过他没同意。” “他这都不同意？看来他还是不想把事平了。” 绮禾却没多少失落，“他还会再来。” 蒋家的人来电问情况，绮禾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帮蒋昀也圆事，话里话外表现了气恼和无奈：她是很爱蒋昀也，但他的心现在在外面的女人那，她尽力了。 通完电话，绮禾的反应松快许多。 她知道，以蒋家那些人的作风，一定会用别的手段逼蒋昀也。 蒋昀也更是清楚，所以才会提前来找她，企图用更平和的方式解决掉。 但没成功。 林绯首先被她实习的公司辞退，公司风言风语，传她破坏别人家庭，所以才会被开除。 这事一开始林绯没有让蒋昀也知道。 直到她回家，单元楼门口贴满了她是小三的字条，没有辱骂性的字条，仅仅是冰冷又笼统的字眼，就将她钉在耻辱柱上，供人围观。 林绯慌乱地跑到家门，发现门上被人泼了红油漆。 鲜红，骇人，且刺目。 邻居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刚走没多久，你是不是惹到社会上的人了？” 林绯白着脸，还没有解释，电梯门再次打开，她的母亲刚从楼下上来，看到满门的鲜红色，一口气没上来，瘫坐在地。 “妈！” 蒋昀也接到林绯电话的时候，她哭到话都说不清楚，但主题明确，以后不要再见了。 蒋昀也明白出了事，又陆续打了两通电话问清楚了具体情况，随后驱车回了家。 绮禾刚从医院回来，只来得及听见李姐迎蒋昀也回来，下一秒，他的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周身萦绕着冷然的低气压，靠得近的人都会被冻伤。看得出他情绪紧绷着，山雨欲来。 “怎么……” “除了离婚，你提什么要求，我答应。” 第17章 要个孩子吧 绮禾不意外。 对蒋家人来说，如果蒋昀也迟迟没有“变好”的迹象，他们是会采用极端的方式。 绮禾一点不陌生，她曾经也经历过，所以才这么清楚。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了。 但离职报告拿出来之前，绮禾还是迂回了下。 “你已经想好了吗？” “是，你只管提。” 绮禾起身，从枕头下面拿出离职报告，递给他。 蒋昀也还没看，便面色凝重。 有一刹那，绮禾很想知道，他是在担心林绯，还是因为不知道她提的什么要求。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不想在远江工作。” 退而求其次，相比之下，同意她离职，只是一件小事。 蒋昀也利落的签了字。 他等不及，“今晚就跟我回去一趟。” 绮禾却拒绝，“等我拿到离职证明。” 都走到这一步了，蒋昀也再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也急不得。 何况他有特权，“明天会交到你手里，晚上我接你回去。” 一天而已，也是蒋昀也能给予的最大让步。 事情办完，夫妻俩各自忙自己的。 蒋昀也又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来，当时绮禾还没睡，从落地窗发现他回家来，但没有回主卧睡觉。 第二天听李姐说，蒋昀也宿在客房，一大早又接着电话离开。 绮禾知道林绯有事，碰上蒋家那些人，蒋昀也肯定会着急，而她只等着离职证明下来，才算放下心。 一天过去，绮禾坐上蒋昀也的车，快到蒋家时，蒋昀也提醒她，“你要的我已经答应你了，今晚这顿饭，你务必好好表现。” 绮禾只是脱离远江，实际上和蒋昀也还是有千丝万缕的牵连。 她知道分寸，“我明白。” 下了车，绮禾挽住蒋昀也的手臂，由肢体到神情，都在扮演一个和丈夫关系良好的妻子。 两人间甚至无需多言。 开门的保姆见他们来了，立刻心领神会，“先生在书房等你们。” 事先打过招呼，蒋开宙一个人在书房，他们进去，他没有急着提起林绯的事。他擦拭着书架旁摆放的一尊木观音，平和地开口：“来得有点晚。” “绮禾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我下班后又回去接了她才来，绕了点路。” 蒋昀也和蒋开宙讲话，不热络，也不寡淡。 外人看上去会觉得不错了，但一结合蒋昀也本身的行事作风就能发现，他对自己父亲，是一种不当回事的随意，是披着父子关系外衣但可以随时无视的交流，仿佛身边走过的一个路人，不被蒋昀也往心上放。 可以说话，可以一起吃饭，但和任何其他人一样。 “既然身体不适，怎么没有改天再来。” “她关心我呗，听到我被您揍了，所以想来帮我说话。” 蒋昀也直白地切入话题。 他淡淡扫过绮禾，绮禾接着按准备好的说辞解释。 总之一切是误会，是传话的人不清楚真实情况。 “那位林小姐当天确实在场，不过她除了和昀也认识，也和程希文认识。”绮禾多说了句，“希文对她比对我还好呢，可能因为这样，被人误解了吧。” 蒋昀也环着绮禾腰际的手掌忽然捏了她一把。 蒋开宙看不见的视角。 是蒋昀也在暗暗警告她不要多说不该说的。 绮禾却拍了下他的手，怪嗔地瞪他一眼。 动作闹大了点，蒋开宙看着他俩，像是他们两人在小打小闹。 “看来你们夫妻俩关系还不错。” 绮禾不清楚他有没有这么容易相信，亦或者是，蒋家无所谓感情是不是真实的美好，只是想要表面上不出错。 她和蒋昀也对视一眼，笑得有些羞涩。 但蒋开宙下一句话说：“那正好，趁着这时候要个孩子吧。” 第18章 总要翻篇吧 绮禾第一时间以为蒋开宙在试探他们。 可等她仔细去看他，却发现他是认真的。 她有些慌，控制着没表现太明显，但也没说话。 蒋昀也比她淡然，“太突然了，这事暂时不在我们的计划内。” 夫妻俩算是共同表了态。 蒋开宙的不满摆上脸，“之前那个孩子没了，这两年整个蒋家上上下下怕你们伤心没有提过，也是看在你们现在都还年轻的份上，但总要翻篇吧？” 他一向是有能力做决策的那个人，说话免不了会强硬，“现在可以准备着了。” 书房内的氛围逐渐沉静下来，绮禾没心情应对这件事，她操着摆烂的心态，沉默着。 一是不想讲话，二是让蒋昀也出面。 蒋昀也现在的心思在林绯身上，再加上日后绮禾跟他早晚要离婚的，两个人在这件事上的决定默契一致。 蒋昀也说：“我们可以同意，那也要顺其自然，这事可急不来啊。” 亦真亦假，蒋开宙也拿他没办法。 “行，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蒋开宙面向绮禾，似笑非笑，压迫感不减，指了指蒋昀也，“这小子从小就有主意，以后有什么事你多担待，他要欺负你，你尽管回来说。” 话赶话到这差不多要结束了，绮禾乐于配合，全是按着蒋开宙爱听的内容去说。 从书房出来，绮禾和蒋昀也一前一后下楼，还剩几阶台阶的时候，一个羽毛球直冲着两人而来。 蒋昀也反应过来，拉着绮禾往旁边躲开，才没有被飞速过来的羽毛球迎面砸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拿着球拍的保姆赶忙跑过来，见羽毛球落在两人身后，连忙躬身道歉。 蒋昀也捡起羽毛球，问她：“谁在客厅打这玩意？” 保姆脑袋低垂，不敢说，可蒋昀也又在等，她惶恐道：“是小熠。” “你是驴吗？连球都接不住！捡个球都这么慢，信不信我……” 蒋熠骂骂咧咧地过来，发现楼梯上的人后抿紧了嘴角。 随后冲上来就要抢蒋昀也手里的羽毛球。 蒋昀也一手护着绮禾别被他推开，一手把羽毛球举得高高的。 “你站回去，我跟你打。” 绮禾仰头看他，并不赞同。 蒋熠今年十三岁，蒋开宙对他不算特别宠，但他亲妈黄沁可是把他当命根子。 绮禾不想蒋昀也惹出事来。 蒋熠：“你说真的？我的羽毛球打得可好了，你老婆在这，我可不想你一会儿丢人！” 蒋昀也轻蔑地嗤笑，拍了下绮禾的手臂，走下楼梯，从保姆手中接下球拍。 保姆不放心，绮禾说：“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蒋熠一副心高气傲的姿态，紧张认真地盯着蒋昀也发球。接到羽毛球后，他的神情很快放松下来。跟蒋昀也打了几个来回，慢慢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 蒋昀也在这时候，杀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羽毛球在蒋昀也大力的挥拍下，像一支脱弓而出的利剑，直直冲向蒋熠身后。羽毛球穿破了他身后展柜的玻璃，将里面的摆件砸倒。 而蒋熠刚刚连羽毛球的边都没碰到。 这个玻璃柜里都是蒋熠的宝贝，不然也不会在客厅专门弄个玻璃橱柜摆放。 有些是脆弱的陶瓷和玻璃制的，经过刚才那一遭，稀里哗啦的碎了好几个。 蒋熠愣住，立马丢了羽毛球拍过去看。 保姆快吓死了，蒋昀也毫不在意，把手上的球拍递给她，“把这个收了，以后不准在屋里打，不然我看见一次打他一次东西，就说我说的。” 蒋熠站在那大哭，黄沁和蒋开宙下楼看到这幕，黄沁心疼的问蒋熠被谁欺负了。 她这话有意思。 蒋开宙问绮禾出了什么事，蒋昀也不紧不慢地说：“他在这打球打到了绮禾。” 绮禾点头，“不过还好，没打到脸上。” 蒋熠刚才也没看到球到底打到人没有，此刻想要辩解，无门。 保姆更是不会拆穿他们。 黄沁不满道：“那你也不能砸了小熠的东西啊，小孩打个球能有多大劲。” “我这是在教他怎么打球，不是骂人蠢得像驴就能变厉害。”蒋昀也悠悠把蒋熠卖了。 蒋熠瞪他，张嘴要说什么，黄沁注意到蒋开宙神情微变，知晓他家风严谨，骂人这种事，回头指不定蒋熠要被训。 她一把把蒋熠的嘴捂上，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把人哄去看电视。 “别跟小孩一般置气，对了，你们晚上要留下来吃饭吗？我好让厨房早点准备。” 绮禾在中间充当缓冲板：“我们打算在家吃完饭再走，厨房知道昀也的口味，不用多说。” 黄沁想排挤蒋昀也不是一家人，被绮禾简单一句话打消了。 她心有不悦。 她进蒋家十几年，早把自己当女主人，忘记当初是怎么小三上位，也一直把蒋昀也这个原配之子隔离在家庭之外。 偏偏这些年，蒋昀也在这个家来去自如，想留宿留宿，想吃饭吃饭。 没有因为她和蒋熠在，而选择远离这个家。 这可不是黄沁想要的局面。 一顿饭，蒋昀也主人的派头十足，黄沁母子俩都不太自然。 还算平稳的吃完晚饭，蒋昀也随蒋开宙去书房谈公事，绮禾想去花园透透气，黄沁也跟着她出去。 “我听说最近你和昀也的关系出了点情况，女人嘛，要有手段把男人留住。” 绮禾微笑：“阿姨，你这么关心我们啊。” 黄沁极其自然道：“当然，你们要是不好，这家里肯定也不会安分，所以我当然希望你们好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递给绮禾。 是两张大提琴演奏会的票。 是个很有名的演奏家。 绮禾注视着她，等她的下文。 “昀也的妈妈以前是大提琴手，我听人讲昀也小时候喜欢去听，所以我特意找人弄了两张vip票，现在花钱都买不到。到时候你陪昀也去，他一定会觉得你好，你这不就能趁机缓和你们俩的关系了吗？” 绮禾捏着票，突然明白了黄沁的用意。 第19章 是你一手策划 绮禾收起票，表现得不咸不淡，“那我先谢谢您了。” “昀也太年轻了，会被别的事吸引很正常，但你才是他老婆，意义不一样，你得有主意。” 绮禾的反应始终算不上热络，黄沁说，她就听着，也看不出来冷淡就是了。 黄沁的真实目的是送票给绮禾，旁的讲几句，就先回了客厅。 绮禾独自待了十几分钟，进去时，蒋昀也大概刚下来，正和保姆说话，见到她，招她过去说话。 保姆走开，客厅没其他人，蒋昀也仔细盯了遍绮禾，“刚才那女人找你说什么了？” 看样子他让保姆盯着她跟黄沁。 “我听她的意思是想拉拢我，估计以后想从我这边做点什么吧。” 就这事，蒋昀也没往心上放。 不过他还是伸手揽过绮禾的肩膀，两人像关系极好，“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绮禾与他近距离对视，“我想看看她以后想干什么。” 她将真实想法告知，却又隐藏了演奏会的事。 蒋昀也捏了捏她的脸，举动亲昵，话却是：“我还以为，你也想趁她的手借机跟我离婚。” “我知道她不是表面上说的那样。”给了蒋昀也答复。 蒋昀也这才满意，又有些爱不释手地刮蹭几下她的脸颊肉。 心情好了，他又是平日里那张随和的笑脸。 叫外人看起来，这两人倒真像是说的那样感情好。 晚上不在蒋家住下，临走前，绮禾接了通电话。回头她坐上蒋昀也的副驾，不经意提起，“唱唱有事要我陪她，你在东洋百货那把我放下吧。” “早点回去。” “嗯。” 在东洋百货下车，绮禾一直走到门口才回头看去，蒋昀也的车已经融入车流。 她放下心，因为她来见的人不是周唱月，是周择意。 周择意定的位置是隐私性比较高的咖啡厅，这里的西点很有名，绮禾来过几次。店里萦绕着清甜的糕点香味，让人心情舒畅。 但绮禾总觉得这里不适合谈些严肃的事。 周择意在电话里说，蒋昀也这几天让他查到底是谁在他那把事情泄露到蒋家，他查到了。 绮禾谨慎的来赴约，周择意却坐在那边吃甜点。他面前摆了三份不同的甜点，每一份都被挖了两勺。 他朝绮禾扬手。 “要吃点什么吗？” 绮禾没心情，“不用了，不如直接说正事吧。” 周择意翻开菜单，“我知道有一种味道很好，甜而不腻，我叫人上一份。” 绮禾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服务员拿走菜单，周择意的神情完全不像正要揭穿她干的好事，他直直瞧着绮禾，突然笑出声。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要不是也哥让我查是谁管不住嘴，我也不知道是你收买了人把消息传到蒋家。” 所以，蒋开宙会早知道，是绮禾一手策划。 她收买的那人的母亲和黄沁是牌搭子，麻将桌上听到了蒋昀也的风流债，黄沁自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告诉蒋开宙。 “你和蒋昀也说了吗？” “没有，我知道是你的时候，说实话我很意外，不过我也觉得很有意思。” 周择意跟蒋昀也一般大，只小月份，又是朋友，玩到一块去，总有些相似之处。 绮禾看出来他在说这话时有些玩笑的恶劣。 她试探，“可他因为这事被他父亲打了。” “那只是蒋叔的警告，毕竟那天的事算不上什么，蒋叔不会下重手。” 周择意表现得真诚，“我也不喜欢那个姓林的，也哥要真的移情别恋，那他挨一次打也不吃亏。” 绮禾仍旧不放心。 “我这么做是想跟蒋昀也谈条件，好从远江离职。” “所以，我更不会让他知道了。”周择意表态。 甜品上来，周择意做出‘请’的手势，邀绮禾品尝。 周择意似乎热衷甜食，很了解，在他的介绍下，绮禾刚刚的紧绷淡淡褪去。 “很好吃，我来过几次，都没有发现原来这一款最对我的胃口。” 周择意心满意足，顺带表明他的诚意，“看来我们能相处到一块去，周唱月总算靠谱一回。那到时候筹备拍摄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第20章 他一定很高兴 绮禾从东洋百货离开，到家不过二十分钟路程，她回卧室没看见蒋昀也，以为他解决了麻烦这么快就忍不住去找林绯。 一转身，蒋昀也穿着睡衣站在她身后。 蒋昀也凑近她，“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副干了坏事的反应。” 他淡笑着，绮禾还是伸手推他，“我只是以为你出去了。” “我还没那么等不急。” 绮禾想说，你为了解决这次的麻烦，逼得她已经够急了。 腰身被圈住，蒋昀也把绮禾拖近，他的鼻尖擦过绮禾的鼻梁，气息交缠。 绮禾不自在地抿唇。 蒋昀也忽然问：“你跟周唱月去吃了什么？” “甜品……” 唇被堵住，轻车熟路地进犯。 隐约有几缕清甜残留，刚刚也是这些，勾起了蒋昀也的注意。 他似乎是要确认，所以扶着绮禾的后腰，身体的热度隔着衣服紧紧相贴，不属于他的滋味也叫他清楚的品尝到。 绮禾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有些心热，但知道他这人虽然有时候幼稚，实际上不喜欢吃甜的。 果然很快，蒋昀也退开些，他抬手用指腹抹了下绮禾的唇角。 “去洗澡。” 绮禾照做，回到床上，两人各占据一边。 她身体还没好透，蒋昀也没碰她，在看手机。她关了自己这边的灯，准备睡。 刚挨着枕头，蒋昀也问她：“从远江离职，以后准备去哪？” 绮禾闭着眼，“还不知道，先休息着。” 没等到蒋昀也的后续，绮禾不安地睁眼看他，他已经搁下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绮禾内心惶惶，面上淡定，“难不成你急着让我出去工作？” “你就是胡吃海喝在家里躺三辈子我也养得起你。” “那不就结了，”绮禾眨巴着眼睛，“还是说你后悔同意我离职了？” 蒋昀也淡淡地说：“字都签了，随便你去做什么。” 绮禾眼中喜色浮现，忽的良心发现，多嘴一问：“爸打你打得严重吗？你上药了吗？” 不知道哪个字眼惹到蒋昀也，他关了灯，“睡觉。” 陷入漆黑，绮禾往被子里缩了缩，闷闷‘哦’了一声。 事情解决完，绮禾放宽心，很快入睡。 蒋昀也一点睡意没有，听着身旁人均匀安稳的呼吸，他的思绪反倒愈发清醒。 他要娶绮禾的时候，蒋开宙下了狠手，连着衣服都抽破，可想而知皮肉伤有多严重。 回头绮禾抱着他哭得特别惨，一边给他抹药，一边掉眼泪。掉到他的伤处，明明很痛，他还要反过来哄她。 这次她倒好，问了一句就能安心睡觉。 蒋昀也伸手把绮禾捞过来，绮禾睡梦中吓一跳，困乏地半睁眼，“怎么了？” 她又被蒋昀也推开。 清醒两分。 没想通他发什么疯。 * 周择意还没有消息，绮禾在家待了几天，就当休假。 这天蒋昀也还没回来，绮禾手机叮当响了许久，不少人给她发信息。挨个看一遍，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蒋昀也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拍下一块腕表，上八位数，并且公开说是送给老婆的。 还有表的照片，绘世界地图的掐丝珐琅的表盘，绮丽又复古。 而且另一块收在港城博物馆里。 蒋昀也这么高调，这下谁还敢怀疑他和绮禾之间的感情不合。 绮禾却高兴不起来。 晚上蒋昀也回来，绮禾特意多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发觉他和往常一样，压根没有要拿出腕表的意思。 上楼前，他还拿出一样东西交代李姐，让人送出去。 绮禾在不远处的客厅看电视，默不作声，直到蒋昀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她庆幸没有高兴，否则希望越大，这会儿估计很失望了。 没几分钟，黄沁给她打电话。 黄沁知道了蒋昀也在拍卖会上的事，还来恭喜她，最后不忘提醒，“我送你的票是不是可以用上了？正好趁这个时候，算是你给昀也的回礼，他一定很高兴。” 绮禾说：“我会陪他一起去的。” 黄沁笑意更浓。 搁下手机，绮禾从包里找到那两张票。 蒋昀也的母亲是大提琴演奏家不错，但蒋昀也幼时经历父母婚姻破裂，母亲早亡，对和母亲有关的一切都很紧绷，甚至产生过应激反应。 不得不说黄沁待在蒋家花了十足的心思。现在假意拉拢她，实则想搅混水。 但绮禾当年为了嫁给蒋昀也，可是从他心里钻了个遍。 可她如今不想当靶子，无论是黄沁的，还是蒋昀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