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娇娇不销魂,世子扶腰倒插门》 第002章:我的榻,好睡么 海上突然出现的水龙卷,丢失的丹药和药方,热毒发作,突然出现的男子,还有…… 还有先前她主动缠上他的媚态,下身的异样,以及此刻身子从未有过的酥爽。 外间香怡仍在同官兵纠缠,眼前的男子是个朝廷钦犯。 楚烟垂着眼眸,长睫轻颤,迅速弄清了目前的状况,调整好心情,抬眸朝男子看去。 只是一眼,她却愣住了。 现在的江洋大盗,都开始走美男子路线了? 瞧见男子俊美的样貌,楚烟心里之前的那些不适,瞬间淡去了一点。 她的目光在男子脸上转了一圈,便顺着他的领口往下,滑过性感的喉结,精致的锁骨,落在了半露不露的胸口上。 男子嗤笑一声,伸手拢了拢衣衫,仿佛是个良家妇男,刚刚被轻薄的人是他一般。 外间的香怡已经抵挡不住。 “有人亲眼看见那钦犯上了船,此人极其凶险,不管是为了郡主的安危,还是为了朝廷,我等都要一探!想必平阳王与郡主,定能明白属下等人的良苦用心。” 说完这话,为首的官差一挥手,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就要硬闯! 楚烟顿时蹙眉,冷喝一声:“放肆!” 听得她的声音,官差们顿时停了下来。 香怡又惊又喜,连忙唤了一声:“小姐。” 楚烟嗯了一声,抬眸看了唇边含笑,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子一眼,面色平静的整理好衣衫。 她取过一旁的外衫穿上,下了榻,打开房门。 香怡担忧的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如常,默默松了口气,转眸朝那些官兵道:“瞧见没?我家郡主好好的,哪有什么朝廷钦犯!” 为首的官差仍不肯罢休,朝黑漆漆的屋内看了一眼道:“职责所在,还请郡主见谅。” 楚烟冷笑了一声:“职责所在?你的职责是捉拿朝廷钦犯,还是污蔑本郡主窝藏要犯?!” 听得这话,那官差立刻躬身道:“属下不敢。” “本郡主看你敢的很!” 楚烟冷声道:“你趁着王府侍卫下船采买之际,带人擅闯王府大船,借由捉拿要犯四处搜查!哪怕本郡主此刻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依旧要闯本郡主香闺!怎么?你是觉得本郡主窝藏要犯,还是觉得本郡主与那要犯乃是同伙?!” “属下不敢!” “呵!” 楚烟冷笑一声:“你若真不敢,此刻就该带人离去,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若是本郡主当真遭到贼人,岂会一人从房中出来,还站在这儿阻拦你?!你今日若是进去了,将平阳王府的脸面,本郡主的清誉置于何地!” 听得这话,官差面上顿时有了几分犹豫。 恰巧这时,王府侍卫抬着物资回来了,徐嬷嬷见状立刻小跑着上了船,历喝道:“放肆!谁允许你们擅自登船的?!这可是平阳王府的船,莫说是你们,就是御林军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王府侍卫放下物资,齐刷刷亮出了长剑,直指那些官兵。 为首的官差见状,连忙开口道:“有人说亲眼看见有贼人上了船,天黑露重,属下也没瞧见王府旗帜,是属下冒犯了郡主,这就带人下船。” 徐嬷嬷闻言冷声道:“快滚!” 官差带着人走了,徐嬷嬷连忙关切的问道:“小姐可有事儿?” 楚烟摇了摇头:“只是被吵着了而已,嬷嬷快些忙吧,早些离开这里。” 徐嬷嬷应了一声是,立刻又指挥着侍卫忙碌起来。 楚烟手扶在房门上,转眸朝香怡道:“今晚有些乏了,你下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待会儿便好。” 香怡闻言有些着急,小姐先前热毒发作,现在却忽然没事儿了一般,这其中怎么看怎么蹊跷。 再一想,刚刚官兵说的钦犯,她顿时心头一紧,急急道:“小姐,刚刚……” 楚烟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压低声音道:“我无事,热毒我也找到了暂时压制的法子。” 听闻她找到了压制热毒的法子,香怡顿时一喜:“小姐寻到了什么法子?” 还能是什么法子? 尽管香怡与她一道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可泄身这种事儿,也不是能坦然说出口的。 楚烟红了脸,低声道:“就……就……哎呀,你别管了,反正寻到了法子就是,你却歇着吧,我累了。” 香怡闻言还想说些什么,楚烟却已经进屋关上了门。 她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见屋内确实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唤了两个侍卫守在门口,退下了。 屋内未点烛火,唯有水光倒影依稀可见屋内情景。 楚烟进屋之后,适应了下屋内昏暗,这才看见了站在墙角暗处的俊美男子。 男子身量高挑身姿挺拔,虽着黑衣劲装,却透露出一股子矜贵之气,一双黑眸含着隐隐的笑意看着她,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亡命之徒。 今日之事,总要有个善后。 楚烟心头微动,平静的收回目光,抬脚朝床边走去。 她伸手一点点点褪去身上外衫,里间中衣是之前胡乱合上的,外衫一褪,顿时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领口那雪白的肌肤。 没有穿肚兜,那饱满的双峰微微颤颤,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男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 他站在墙角,看着褪去外衫上榻,好似没有他这个人一般的楚烟,微微挑了挑眉。 有意思。 她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道是胆大,还是蠢。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余楚烟清浅的呼吸声。 平阳王府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大一会儿,大船便缓缓驶动,离开了港口。 大船回到了海上,男子看着外间的黑色,正欲坐下休息,却忽然听到了楚烟的声音响起:“你要过来一起睡么?” 男子闻言挑眉,看着她低声道:“郡主是在邀请在下同床共枕?” 听出他的揶揄,楚烟神色不变,只淡淡道:“你受伤了吧?父王受内伤的时候,也是如你这般气息不足,左右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共宿一榻而已,没什么好避讳。你休息好早些离开,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 男子闻言轻笑一声:“郡主还真是放得开。” 楚烟撑起身子,回眸看他:“你不敢?” 男子闻言一愣,看着她娇媚面容上的挑衅之色,眯了眯眼,抬脚朝床边走去:“郡主都不介意,我又有何不敢?” 楚烟笑了笑没说话,还主动往里面挪了挪,掀开被子,一副邀请模样。 男子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主动,当即便有些骑虎难下。 再看她挑衅神色,他没再犹豫,直接上了榻。 然而,他刚刚躺好,鼻尖忽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不好! 男子一惊,当即便要起身,却已经晚了。 他周身无力,刚刚支起身子,却又咚的一声躺了下去,惊讶的看着她。 楚烟勾唇一笑,明媚的双眸看着他:“我的榻,好睡么?” 男子皱了眉:“你想要做什么?” 楚烟没有回答。 她起身下榻,从床底取出一根长绳,将他扶坐起来,微笑着在他耳边轻吐幽兰:“把你捆了,丢到海里去!” 第004章:他居然没死! 宁王李恒与宁王妃沈芩,很是重视楚烟的到来,几乎是一里一哨,早早就派了人去打探着。 一得到消息,二人便领着王府众人在门口等着了。 一夜没睡好,马车上又颠簸的厉害,楚烟现在是又累又困。 她以手掩唇打了哈欠,迷迷糊糊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宁王妃瞧见楚烟,当即眼眸就亮了! 她上前两步,率先来到楚烟面前,高兴的道:“这便是烟儿了吧?好一个娇媚出尘的美人!” 外间的风一吹,楚烟这才清醒了些,连忙面带羞涩的低了头,眼前的人都没瞧清,便屈膝行了一礼:“烟儿见过王妃,见过王爷。” 宁王妃急忙牵起她的手,将她搀扶了起来,嗔怪的道:“讲究那些虚礼作甚?你爹娘没有同你说么?你爹是宁王的结拜兄弟,你娘与我乃是手帕交,你唤王爷叔父,唤我姨母便成!” 宁王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你姨母说的没错,烟儿不必见外。” 寻常来说,这话其实是有些怪异的,毕竟要么是姨父姨母,要么是叔父婶婶,现在一个称叔父,一个称姨母,简直就是各论各的。 这是两家感情好到了一定地步,才会如此。 楚烟闻言,从善如流的乖巧唤道:“叔父,姨母。” “哎!” 宁王妃笑的见牙不见眼:“瞧瞧,女儿家多乖巧,真真是让人心生欢喜!哪像我生的那两个臭小子,一个闷葫芦整日就知道舞文弄墨,另一个吊儿郎当,什么正经事儿都不干!” 宁王自然也是有女儿的,但都不是王妃所生,自然略过不提。 楚烟温婉的道:“姨母说笑了,临别之时,爹娘还在夸赞,说叔父与姨母,将两个哥哥教养的极好,让我来到京城之后,定要听哥哥们的。” 宁王妃闻言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朝一旁默不吭声的李晗看了过去:“喏,这就是我那只会舞文弄墨的大儿子,你唤他晗哥哥便是,旁边的臭小子,就是你胤哥哥。” 李晗看着楚烟,率先柔声开口道:“烟儿妹妹。” 楚烟抬眸朝他看去,迎上了一双带着温柔笑意的双眸。 她面上露了羞涩,正要开口,却瞧见了站在他身旁,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她的李胤。 一瞧他的样貌,楚烟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 这张脸,赫然就是昨晚被她扔下海,那个朝廷钦犯! 楚烟连忙低下头,生怕被旁人瞧出了异样,轻声唤道:“晗哥哥,胤哥哥。” 李晗面色温柔的应了一声。 两家已经商量过,楚烟来到宁王府的目的之一,便是与李晗培养感情,从而定亲成婚。 眼下瞧着两人,一个含笑盯人,一个含羞低头,宁王与宁王妃顿时露了笑,正欲说些什么,一旁冷眼看着的李胤却忽然冷哼了一声:“烟儿妹妹好生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听得这话,楚烟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臭小子!”宁王一个巴掌拍在李胤的后脑勺上:“收起你那些不着调的话,烟儿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些莺莺燕燕!” 李胤看着楚烟,冷笑了一声。 宁王妃牵着楚烟的手道:“别理那个臭小子,他就是个不着调的!你远道而来,肯定累着了,咱们也别在门口说话,进府慢聊,顺道让你见见府上其他人。” 楚烟乖巧的应了一声,由她牵着往府里走去。 李胤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冷哼一声。 一旁李晗低声问道:“你与烟儿妹妹不过是第一次相见,怎的态度这般不好?往日里,你不是最怜香惜玉的那个么?” 李胤看了他一眼:“看人不能看表面,大哥知晓什么是蛇蝎美人么?” 他的声音不小,前面的楚烟听得个明明白白。 她垂了眼眸,一颗心渐渐拧紧。 平阳王府看似风光无限,然而天子自从沉迷炼丹之后,便日渐昏聩,已经对平阳王府起了歹念。 此次她入京,看似是受皇后之邀上京做客,可事实上,她就是来当人质的! 好在宁王与宁王妃,与平阳王夫妇交情匪浅,特意求了情,让她入住宁王府。 还特意点明,让她与宁王世子李晗培养感情,若是两人都无异议,便给两人定亲,将婚事定下,也好亲上加亲,名正言顺的给她提供庇护。 若是昨晚之事被宁王夫妇知晓,不仅婚事作罢,两家交情断绝,她与平阳王府甚至都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宁王妃见她白了脸,当即回眸怒斥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知道的明白你是在夸烟儿貌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呢!” 李胤看着楚烟,缓缓开口道:“不过是第一次相见,我有什么可不满的,烟儿妹妹,你说是不是?” 楚烟回身朝他行了一礼:“多谢胤哥哥夸赞我的容貌。” 李胤闻言顿时给气笑了,明知他在说什么,她却还依旧敢应一句多谢,真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宁王妃瞪了李胤一眼,引着楚烟往屋内走:“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夸人的话都说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你父亲母亲可好,上次相见已经是几年前的事儿了。” 楚烟温婉的一一答了,顺道带来了父母的问候。 宁王与宁王妃见她不仅貌美,而且端庄得体谈吐不凡,顿时就更满意了。 来到前厅坐下,宁王与宁王妃同楚烟闲话家常。 楚烟一一答了,余光落在李胤身上。 虽不知他怎的成了朝廷钦犯,但他做的事儿应该是瞒着宁王夫妇的,此刻他不再开口,想必昨晚之事,他也不会告知宁王夫妇,这让她默默松了口气。 但事实证明,她这口气,还是松的太早了。 就在她与宁王妃闲话家常的时候,一旁宁王忽然冷喝了一声:“李胤!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冷喝,让众人的目光,齐齐朝李胤的袖子看了过去。 楚烟也不例外。 然而,在看到他从袖子里扯出的大半块布料时,她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 那是…… 该章节已被锁定 她昨晚用来堵他嘴的肚兜! 那会儿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加上她以为他必定会永沉海底,便放心的用肚兜塞了他的嘴。 可现在,他却活着好好的,而绣着她芳名的肚兜却落在了他的手上! 楚烟看着那露出的肚兜,呼吸几乎停止,放在腿上的纤纤玉手握成了拳。 几息之间,她已设想了无数可能,以及退路和说词。 李胤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将肚兜重新塞入袖中,又从另一侧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来,擦了擦手,淡淡道:“刚刚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手上而已。” 宁王怒了:“本王是在问你,你那边袖子里,藏的是什么?!” 李胤皱了皱眉:“女子肚兜而已。” “女子肚兜,还而已?!” 宁王气的猛的拍了下桌子,怒声道:“你是不是在外间胡来了?本王同你说过多少次,你若想要女子,可由你娘为了寻几个通房丫鬟,婚事也可以慢慢相看起来,不管如何,都不能在外间胡来!” “可你倒好!丫鬟丫鬟你不要,婚事婚事你也……” 李胤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是杨益他们的恶作剧罢了,因着我连着三日将他灌醉,害的他回去被武安侯揍了一顿,他气不过才故意为之,父王若是不信,大可去寻杨益对峙。” 听得这话,宁王的怒气顿时淡了,他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李胤嗯了一声:“比金子还真!这肚兜还是他们让丫鬟去新买的。” 宁王妃松了口气,转眸朝宁王道:“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你也是的,烟儿还在呢,大呼小叫说这些作甚?” 宁王闻言看了楚烟一眼,也知道自己这发难的时候有些不对,轻咳了一声不说话。 宁王妃牵过楚烟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吓着了吧?瞧这小脸白的,你叔父他就是个大嗓门,你别怕。” 楚烟闻言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有些没休息好,让姨母担忧了,说起大嗓门,我父王也是不逞多让的。” “说的也是,你娘在给我的信中,没少抱怨。” 宁王妃笑了笑:“既然你累了,那就早些歇息,人明儿个再见也不迟。” 楚烟从善如流的应下,宁王妃便派了身边的大丫鬟,领她去歇着了。 李胤看着她离开,也站起了身,打了个哈欠道:“儿子也下去歇着了,中午被他们灌的有些多,酒还未醒呢。” 宁王妃见状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 李胤转身要走,宁王却叫住了他,看着他沉声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李胤皱了皱眉,丢下一句知道,便转身离开了。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香怡在归置行礼,楚烟随意用了些饭,泡在浴桶中,心有些沉。 她与李胤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化干戈为玉帛,显然不大可能。 昨儿个晚上,他被当成朝廷钦犯追杀,躲到了她的船上,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秘密。 所以昨晚的事情,他必定不会说出口,但她的肚兜在他手中,这始终是个隐患,当想个法子拿回来才是! “想什么这么入神?难不成在想,该如何再杀我一次?!” 李胤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楚烟吓了一跳,急忙回身看去,就见他站在身后墙角处,正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楚烟微微一愣,急忙将身子沉到水里。 李胤双手环胸,面露讥讽:“有什么可遮掩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不仅看过,还把玩过。” 楚烟腾的一下红了脸,看着他道:“你欲如何?” 李胤闻言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来到木桶边,俯下身来,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她身子沉在水里,奈何今日因为匆忙,她用的是清水,不仅不能遮掩半分,反而更衬得她酥胸饱满,茱萸小巧翘挺。 其实在他靠近之时,楚鸢便想环胸遮挡的。 然而,一想到他昨晚连中三次美人计的表现,她的肚兜又还在他手中,她便又改了主意。 他说的没错,看都已经看过,甚至把玩过,更亲密的事情也做了,此刻再来矜持,已经毫无意义,倒不如,先将肚兜要回来再说! 李胤的目光从胸口转回到她美艳的小脸上,面露讥讽:“你真的是毫无……” 话未说完,两条如玉藕一般的手臂,带着湿意与温热,缠上了他的肩头。 楚烟缓缓从水里抬起身,水渍沿着浑圆饱满翘挺的酥胸,缓缓滑落。 李胤喉结微动,从她的酥胸上移开目光,迎上了她的眼眸。 楚烟挺起胸膛,缓缓贴了上去,一手勾着他的颈项,一手轻轻抚上他俊美的脸。 她一点点靠近他,伸出小舌轻轻舔了舔红唇,带着几分委屈低低道:“你怨我是么?” 李胤的目光,在她水润的红唇上掠过,淡淡开口道:“难道不应该?” “自然不应该。” 楚烟嘟着红唇,委屈巴巴的道:“你也不曾表露身份,人家以为你是江洋大盗朝廷钦犯,你也知道我的处境,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又是那样的身份,我唯有那般做,才能自保。” “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那般对你的。” 说着,她凑了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柔声道:“别怨我了,好不好?我是真心知道错了。” 李胤的眼眸晦暗了几分,缓缓开口道:“你的真心?” 楚烟咬了咬唇,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酥胸上,面露羞涩,咬了下唇道:“感受到我的真心了么?” 李胤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酥胸饱满而软嫩,他伸手捏了捏,看着酥胸在手中变换了形状,哑声道:“还不够。” 楚烟闻言咬了咬牙,直接吻上了他的薄唇:“这样呢?” 李胤眸色一暗,一手握着她的酥胸,一手抚上她的脑袋,将她按向自己,反客为主,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一个深深的吻,再分开时两人都气息不稳,一股热意从小腹升起。 楚烟已经是意乱情迷,但她却依旧记得自己的目的,哑声开口道:“我的肚兜……” 话未说完,李胤忽然放开她,直起了身,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她,哪里有半分动情迷乱模样。 他轻嗤了一声,满是讥讽:“你的美人计,也不过如此。勾栏里的女子,比你都强上几分。” 该章节已被锁定 事到如今,楚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特意前来,不过是因记着昨日,她说他连中几次美人计的仇罢了。 只是这人也太过离经叛道,便宜都给他占完了,才来说什么不过如此。 楚烟也收了虚伪的羞涩,直接从水里起了身,取了一旁帕子擦拭身子,目光在他凸起的裆部扫过,凤眸轻挑:“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李胤顺着她的目光垂眸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黑。 看着她光溜溜,如同无暇玉璧一般的身子,他冷声道:“这只能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罢了。总好过你,恬不知耻。” 听得这话,楚烟垂了垂眼眸,放下帕子,取了一旁的衣衫,背对他慢条斯理的穿着:“说到恬不知耻,我自是不如胤哥哥的,毕竟我来宁王府的目的,两家也都是默认了的。” 系好肚兜,她回眸看向李胤:“我对晗哥哥的印象很好,晗哥哥对我应该也不错,刚刚还打发了小厮来,问我有什么需要的。若无意外,我与晗哥哥不久就会定下婚事,倒是胤哥哥你……” 楚烟上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就是这么对待未来嫂子的么?” 李胤的脸彻底黑了。 他冷哼了一声:“今日我来,便是为了警告你,你配不上我大哥,从今往后莫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我的过往,告诉他。别忘了,你的肚兜还在我手里!” 说完这话,他冷冷的看她一眼,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屋内。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楚烟收回目光,道了一声:“进。” 香怡推门而入,见她已经穿上了衣衫,立刻自责道:“都是奴婢不好,来的晚了。” 楚烟将绞发的帕子递给她:“不晚,我也是刚刚起身。” 香怡应了一声接过帕子,一边给她绞发,一边絮叨的说着安排。 楚烟心不在焉的应着,脑中想的却是李胤临走时的警告。 他说的确实没错,在她与他有了那样的意外之后,再同李晗在一处,委实有些不妥。 但两家已经商议好,若要拒绝会是个麻烦事,再者,她现在也寻不到比李晗更合适的人选。 比起平阳王府的安危来说,清白、婚事、脸皮,都不值一提。 楚烟皱了皱眉,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听从李胤的警告,恰恰相反,她应该更加主动的去接近李晗。 毕竟,若李晗当真钦慕于她,非她不娶,那李胤挑拨便不足为惧。 再者,她听从李胤的话,不接近李晗就没事儿了么? 不会的。 从这人占尽便宜之后才讥讽她,又睚眦必报来看,李胤此人性子恶劣,即便她不去找李晗,而是找了什么王晗张晗,他该破坏的还是会破坏。 所以,解决问题的根本是让他永远闭口不谈,而不是,顺着他的意思,听从他的话去办。 “小姐,您觉得如何?” 楚烟回了神:“我有些犯困了,没听清你的话,什么事情如何?” “就是压制热毒的方子。” 香怡压低了声音道:“小姐热毒一月便会发作一回,没有丹药,奴婢这心里总是慌的很,要不明日小姐就借着写家书的名义,书信一封回王府,让夫人将方子送过来?” 楚烟闻言摇了摇头:“书信不妥,一来是时间太长,二来如今陛下猜忌平阳王府,我说是来做客,可实际上却是来当人质的,寄回去的书信,必然有人会偷看。” “那怎么办?”香怡有些急了:“没有丹药,小姐的热毒……” “不必太过担心。” 楚烟低声道:“没有丹药,我也寻到了暂时缓解热毒的办法,一时半会儿不会如何。临别之时,父王不是给了我一只信鸽么?就用那个传信吧。” 听得这话,香怡有些为难的道:“可那信鸽,是用来危急时候传信的,现在就用了,怕是……” “从我决定来到京城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危急时候了。” 楚烟垂了眼眸,笑了笑:“我是来给平阳王府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的,平阳王府必然有陛下的人,我有信鸽也未必是个秘密,此时用最为合适。” 香怡闻言红了眼眶,哑声道:“奴婢去给小姐准备笔墨。” 楚烟嗯了一声:“去吧。” 李胤从楚烟房中出来之后,身上的热意一直没消,一闭上眼,都是那白璧无瑕的雪肌,还有她柔软的身段,一掌握不下的丰腴。 垂眸看了一眼,挺立的下身,他低低咒骂了一声:“出息!” 然而咒骂无用,体内依旧有一股无名火在烧。 李胤站起身来往净房走去,朝外间小厮吩咐道:“打冷水来,我要沐浴。” 听得吩咐的来福,微微一愣:“少爷,这个天……” 李胤头也不回:“让你去就去,别问!” 来福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立刻去备水了。 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李胤身上那股邪火,这才消了下去。 天色已暗,他随意用了些饭,便拿着书靠在床头看着。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闪入屋内,恭声道:“主子,找到了内鬼的踪迹,虽然未曾找到人,但属下射下了他放出的信鸽。” 李胤面色一凛,当即放下手中的书道:“呈上来。” “是!” 黑衣人上前一步,恭敬的将射杀的信鸽递了上去。 李胤伸手取下信鸽腿上的密信展开,看了一眼之后,脸色顿时黑了:“这就是你说的内鬼密信?!” 黑衣人不解他为何会动怒,躬身回答道:“内鬼一事,属下已经追查许久,前几日主子在外的时候,还传信让属下多留意城中飞鸽,尤其是从宁王府飞过的,今日这飞鸽虽不知从何处放出,但应当是……” 李胤看着手中娟秀的字体,闭了闭眼打断了他的话:“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黑衣人顿时闭了嘴。 李胤扶了额,有些头疼的道:“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主子,那这信鸽……” 李胤没好气的道:“埋了、烤了、蒸了、煮了,总之,一根鸽子毛也别让人瞧见,尤其是平阳王郡主!” 该章节已被锁定 黑衣人一惊,呆呆的看着手中死去的信鸽:“这鸽子是……是平阳王郡主放的?” “对!” 李胤看着他,冷声道:“不仅如此,这密信上写的还是她性命攸关之事,更重要的,据我所知,她从平阳王府,就只带了这么一只飞鸽。” 既然是用飞鸽,那必然是紧急之事,且又事关平阳王郡主性命。 而这鸽子只有一只,如今却被他杀了…… 黑衣人彻底傻了眼:“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胤揉了揉眉间,显然也是头疼:“罢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我会看着办。” 听得这话,黑衣人默默松了口气,连忙退下了。 李胤看着手中密信,长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朝来福道:“你也退下吧。” “是。” 因着奔波了几日,实在太累,楚烟这一觉睡的很沉,翌日一早起身已经神清气爽,洗漱完之后,便去同宁王妃请安。 宁王妃对她印象极好,见她又这么知礼,更是喜爱的紧,特意让人将李晗唤了过来,让两人培养感情。 李晗虽是喜文,却也是有武艺的,得到通知的时候,他正在与李胤切磋。 他立刻停了下来,朝传话的丫鬟道:“劳烦母妃和烟儿妹妹稍等,我沐浴更衣之后便来。” 丫鬟笑着应了一声是,去回话了。 李胤看着李晗面上温柔的笑意,皱眉开口道:“大哥可想清楚了?当真要与平阳王府联姻?” 李晗笑了笑,看着他道:“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但父王与母妃既然开了口,便代表他们已经做了决定。再者,烟儿妹妹甚合我意。” 说到这儿,他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看着李胤低声道:“我见过的女子也不少,此前母妃也曾带我相看过,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些女子美则美矣,却缺少了点什么。” “直到昨儿个瞧见烟儿,我才知道,并不是那些女子不好,而是我一直都在等着,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现罢了。而烟儿,便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人。” 听得这话,李胤的脸色沉了些:“大哥与她也不过只见了一面,怎的就知道,她是命中注定那人?” 李晗笑了笑:“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等你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人,就知道了。不与你说了,母妃与烟儿还在等我。”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李胤深深皱了眉。 楚烟那个女子,不仅心机深沉寡廉鲜耻,还惯会逢场作戏假意迎合。 对她有用,她便能温柔小意,一旦无用,便弃之如敝。 眼下她正用的上宁王府,必定不会轻易舍了李晗,依着她厚脸皮的程度,昨日的警告,她未必会放在心上。 李晗宅心仁厚,又是个端正君子,清心寡欲了近二十年,头一回开窍必然陷的极深,单凭言语根本无法将其说动。 还是得想个法子才是。 楚烟与宁王妃用完饭,李晗这才带着一些湿意匆匆而来。 宁王妃带着几分责怪道:“怎的这么慢?也得亏是烟儿,换作旁的女子,早就气走了。” 李晗转眸楚烟看去,目光都温柔了些,正欲解释,却听楚烟开口道:“晗哥哥先前正在练武,本可以直接过来,但他却沐浴更衣之后才来,便已是对烟儿的尊重,烟儿又怎么会生晗哥哥的气呢。” 听得这话,宁王妃顿时露了笑:“瞧瞧,多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晗儿,这可是你的福分!” 这话几乎是挑明了两人的关系,楚烟一脸羞涩的低了头。 李晗耳根也红了,他轻咳一声,低低道:“确实是儿子的福分。” 宁王妃闻言,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她看了看红了耳根的李晗,又看了看羞涩低头的楚烟,笑着道:“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们二人既然这么合得来,也别在我这儿干耗着了,晗儿,带烟儿逛逛府上,顺道认认路。” 李晗应了一声是,楚烟却有些为难道:“姨母不是说……” 宁王妃一挥手:“都是些小事,府上的人什么时候都能见,更何况,不过是一些姨娘和庶子庶女罢了,犯不着特意相见,若是遇着了,打个招呼便是见过了。” 楚烟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乖巧应了一声是,随着李晗出了门。 宁王妃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笑着朝一旁丫鬟道:“瞧瞧,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璧人!” 丫鬟们笑着应声:“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王府就要办喜事了。” 宁王妃朗声一笑:“你说得对!” 李晗是个温柔守礼的,而且整个人都有一种初沐春风的气息,让人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即便是谈话,也是进退得宜,既不让人觉得聒噪,又不让人觉得受了冷落。 楚烟一边笑着回话,一边在心头叹气,若是在船上遇见的人,不是李胤而是李晗就好了。 换作旁人倒是无妨,可他到底是李胤的哥哥,又是这样美好的一个男子,多少有些觉得歉疚了。 湖心泛舟,长柳过廊。 李晗带着楚烟,慢悠悠的在王府逛着。 瓦如翚斯飞,丽人伴郎行,二人整整逛了两个时辰,就连午饭,也是在花园凉亭处,一边赏景一边用的。 府上的人,很是识趣的避着,无人前去打扰。 李胤出去了一趟,晚间一回府,便听闻了此事。 来福一脸陶醉模样:“少爷您是没瞧见,郡主与世子那叫一个般配!他们二人站在一处,就跟一幅画似的,比景还美!” 李胤闻言掉头就走。 来福一愣,连忙道:“少爷这是去哪?不是刚回来么?” 李胤冷哼一声没有回话,三两下消失在视线之中。 走了半日的路,楚烟乏的很,泡在澡盆里闭眼休息。 忽然,面前落下阴影,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楚烟睁开眼,就见李胤正站在浴桶旁,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她。 楚烟皱了眉,一把环抱住自己,将身子沉到了水里。 这人什么毛病?这么喜欢看人沐浴? 看着她的动作,李胤轻嗤了一声:“多此一举!” 该章节已被锁定 楚烟眯了眯眼,李胤这人性子恶劣,嘴巴又太过歹毒,身体倒是很诚实。 看来,让他对她改观,喜欢上她娶她,也不是不可能。 楚烟不动声色的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原本掐住他脖子的手,松开了些,拇指佯装无意滑过他的喉结,果然见他的身子又绷紧了。 李胤侧眸看她,哑声道:“你故意的。” 楚烟眨了眨眼睛看他:“故意什么?” 李胤看着她无辜模样,闭了闭眼,拎着她的衣领,将她从身上扯了下来,后退一步看着她道:“还是聊聊正事。” 楚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凸起处,挑眉道:“你现在这个模样,确定要跟我聊的是正事?” 李胤闻言冷笑一声:“我说过,身体有反应,只代表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代表我就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话也就骗骗鬼。 母妃曾说过,男子与女子不同,女子对男子是先动心,后有了亲近的念头,而绝大多数男子,都是先动了亲近的念头,才会动心。 说的直白点,男子对女子的一见钟情,就是这个女子他想要。 一个男子当真对一个女子厌恶,别说反应了,就是连触碰都会觉得恶心。 而他,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了反应,而且并不抗拒她的触碰和亲近,说毫无感觉,傻子都不信。 但此时与他争辩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楚烟敷衍的点了头:“是是是,你说的对。” 李胤皱了皱眉,冷声道:“事情已经告知,这鸽子我去处理,你好自为之。” 见他要走,楚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杀了我的信鸽,毁了我唯一能够赶在热毒发作之前解决的法子,就这么一走了之?” 李胤冷眼看着她:“不然呢?你昨夜将我捆了扔入海中,可曾想过,我会如何?” 听得这话,楚烟顿时闭了嘴。 李胤冷笑了一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等等!” 楚烟急忙唤住他,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道:“可之前在沐浴的时候,你说过不与我计较的。” 李胤回眸看她:“只是不与你计较罢了,此刻才是两清。” 说完这话,他不再停留,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屋内。 楚烟看着微动的窗户,长长叹了口气,也罢,两清总比他一直记着好。 她整理下被子,缓缓躺下准备接着入睡,左右她已经知道,热毒发作只需要泄出来便好,她虽然未曾试过,但应该不难。 楚烟闭了眼,正要入睡,却猛的一下又睁开了。 不对啊! 既然已经两清,为什么不把肚兜还给她?! 李胤悄然回到屋中,冷声开口道:“简一。” 简一应声而入,抱拳拱手:“主子有何吩咐。” 李胤将鸽子丢给他:“拿去毁了,莫要留下任何痕迹。” 简一接住鸽子,犹豫着开口道:“那平阳王郡主那边……” “此事无需你操心,她自己会想办法。”李胤看着他:“她就这么一只鸽子,内鬼之事你接着去查。” 简一应了一声是,悄然退下。 屋内静谧,而李胤小腹却似有一团火在烧,他闭了闭眼,满脑子皆是她娇媚模样,鼻尖似乎都还萦绕着她的体香。 就连喉结处,似乎都还残留着她轻轻划过的触感,体内邪火只增不减。 李胤朝外间守夜的来福道:“打冷水来!” “啊?!”来福愣了:“又要冷水?!” 李胤冷声道:“让你去办,你就去办,莫要惊动其他人!” 来福闻言不敢多问,应了一声是,连忙去打水了。 片刻之后,李胤屏退左右,就连来福也被打发的远远的,他泡在冷水之中,深深吸了口气。 与之前不同,这次无论他怎么泡着,小腹的火也不见消退。 李胤低低咒骂了一声,终究还是将手深入水下,握住了坚硬的某处。 这样的事情,他曾经也做过,不过是一种正常的宣泄罢了,但这次显然不同,他满脑子都是楚烟的身影。 有她热毒发作时妖媚的姿态,有她未着寸缕时的身段,也有她在他怀中时的软香。 可是还不够。 李胤喘息着睁开眼,目光落在一旁褪去的衣衫上。 他目露挣扎之色,片刻之后还是有些认命的起了身,从衣衫暗袖处,取出一方肚兜,重新没入水中。 拿着肚兜的手探入水中,覆上坚挺。 许久之后,李胤靠在浴桶上,闭着眼微微喘息,良久才睁开眼。 来福在外间候着,直到瞧见屋内燃了烛火,这才进屋去了里间净房,他正准备如往常一般将沐浴的水倒了,清洗下浴桶,却发现浴桶已经干干净净。 他疑惑的挠了挠头,只觉得自家主子,今天委实奇怪的紧。 终究还是累着了,李胤走后没多久,楚烟还是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她早早起了身,洗漱之后,便去同宁王妃请安,顺道一同用饭。 宁王妃对她印象极好,见她又这么知礼更是喜爱,亲自给她夹了菜,笑着道:“晗儿领了个闲差,不用上朝。待会儿用完饭,让他带你在府上转转。” 楚烟知晓她这是在撮合二人,不好明着拒绝,只委婉道:“晗哥哥定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怕是无空的,再者,我初来乍到,还未见过府上其他人……” “都是些小事,府上的人什么时候都能见。” 宁王妃打断了她的话,笑着道:“更何况,不过是一些妾室和庶子庶女罢了,犯不着特意相见,若是遇着了,打个招呼便是见过了。依着你的身份,就算不见也无甚要紧,难道他们还敢在背后非议你不成?””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楚烟也只能点头应下。 宁王妃见状笑着道:“这会儿,晗儿肯定在演武场同胤儿切磋,待会儿用完饭,本宫让丫鬟领你去寻她。” 听到李胤的名字,楚烟眼神微闪,低了头道:“烟儿都听姨母的。” 看着她乖巧软糯模样,宁王妃顿时心都软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笑着道:“老天可怜本宫未曾生下女儿,特意将你送到身边,真是本宫的福分。” 楚烟闻言心头有些复杂,都是儿子,宁王妃应该不会太过失望吧? 第009章:我很喜欢 刚用完饭,连歇息都没有,宁王妃便唤来身边的大丫鬟,吩咐领着楚烟去演武场。 还美其名曰:“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用完饭就是该散散步的,此去演武场还有一段路,你慢慢走不必太着急。” 她那模样,可不像不着急的样子。 楚烟乖巧的应了一声好,然后便跟着大丫鬟走了。 大丫鬟名为翠鸢,是个健谈的,一路上都在笑着说话。 “郡主可能不知,自从得了平阳王妃确切的回复之后,王妃高兴的几夜没睡,一直在念叨着,郡主小时候有多好看,说句不怕郡主见笑的话,若非王爷在一旁泼冷水,王妃连您和世子孩子的名字都要想好了。” “您还没来,主院和世子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期待的很,其他院子里期待的人也不少。昨儿个您来的时候,好多下人寻着各种借口,在路上来来回回,就为了看您一眼。” “但凡是昨儿个见过您的,都对您赞不绝口,说您的美貌气度,哪怕是在京城,也是独一份的。” “大家笑着说,世子爷以前对任何女子都不假辞色,就是在等着郡主呢!” 不愧是宁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三言两语,既表达了宁王府上下对她喜爱,又不动声色的夸赞了李晗,还清楚的传达了一个讯息,李晗不管是人还是心,都是干干净净。 楚烟小时候也是来过京城的,那时候天子还年轻,没有沉迷炼丹长生之术,励精图治,对平阳王府也是信任有加。 平阳王提起当年君臣一心之时,也是唏嘘不已,只是那时候楚烟还不年幼尚不记事,无法理解平阳王的心情。 反正从她记事开始,天子就有些昏聩,平阳王就再也没敢带她和大哥入京过了。 听得翠鸢的话,楚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没有李胤的事儿,李晗确实是个极佳的夫君人选。 她不说话,只面带微笑微微垂眸,翠鸢只当她是羞涩,顿时更高兴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演武场,远远的就看见擂台上,李胤与李晗战在一处。 二人样貌都极其出色,如今穿着练武劲装,更显身姿挺拔。 精壮、有力、帅气、利落,仅是用看的,男子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般场景,楚烟在平阳王府是瞧惯了的,但看见李晗与李胤交手,还是忍不住眼睛亮了亮。 两人交手只是切磋,不分高下也不分输赢,余光瞧见楚烟缓步而来,李晗和李胤齐齐收了手。 二人贴身小厮立刻上前,递上汗帕。 李晗擦了汗,便跃下擂台朝楚烟而来,笑着道:“烟儿妹妹怎的来的?” 楚烟抬眸朝擂台上看了一眼,柔声回话道:“我初来乍到,姨母让晗哥哥,带我在府上逛逛。” 李晗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宁王妃的意思。 他没有拒绝,看着楚烟笑着道:“还是母亲考虑周全,我去更衣,即刻便来。” 说完这话,他转眸朝李胤道:“二弟,替我招待下烟儿妹妹,我去去便回。” 李胤站在擂台上擦着汗,眼神轻瞥,朝楚烟看了一眼,没说话。 李晗见他不答话,知晓他是默认,同楚烟说了一声便匆匆走了。 领着她过来的翠鸢,见状也告退离去。整个演武场,只剩下了楚烟、香怡、李胤,以及他的贴身小厮来福。 来福看着楚烟,笑的眉眼弯弯。 郡主长的可真好看,明艳大气娇嫩,却又偏偏透着几分媚,尤其是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仿佛带着钩子,她轻飘飘的看一眼,便能将人的魂儿给勾走了。 世子洁身自好,性情温和,刚刚同郡主站在一块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来福想的入神,忍不住就扬了唇角,忽然一方帕子砸了他一脸。 他连忙取下帕子,一抬头就见自家主子黑着一张脸,朝郡主走去。 香怡虽不是外人,但他们之间的事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见他快步而来,楚烟还是端出了温婉的样子,微笑着唤了他一声:“胤哥哥。” 李胤来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我同你说过什么?” 楚烟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 她本以为,两人已经那般亲近过,就算有点仇怨,昨儿个也已经是两清,他总该对她态度好一些了。 可没想到,他还是这般厌恶她极深的样子。 楚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同他一般计较,开口解释道:“今儿个一早,我同姨母请安,是姨母吩咐让晗哥哥带我转转王府的。” 李胤皱了眉:“你就不能拒绝?” 楚烟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不由冷声道:“看来胤哥哥不知道客随主便的道理,再者,姨母乃是一番好意,我不好拒绝。” “你不过是不想拒绝罢了。” 李胤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道:“你惦记着宁王府,所以不愿拒绝,但大哥宅心仁厚,是个端正君子,不是你可以戏弄的。你若还有自知之明,就当离他远一些!” 听得这话,来福傻了眼,一旁香怡顿时被气着了。 自家小姐被娇宠着长大,何曾受过这种气! 什么叫做还有自知之明?平阳王府虽说如今危机重重,但圣心难测,谁能断定就一定会遭难?! 她上前一步,正要说话,楚烟却伸手拦住了她。 楚烟看着李胤,淡淡一笑:“虽然身为女子,说这话有些不妥,但此处并无外人,我便索性同胤哥哥把话说清楚。我与晗哥哥的事儿,是两家长辈默认且有意撮合的,不管胤哥哥你如何看不起我,对我不喜,都是无用!” 李胤拧了眉:“你……” 话未说完,李晗的贴身小厮拎着一个食盒匆匆而来。 他来到楚烟身边,将食盒递了过去,笑着道:“这是樱桃,世子一直没舍得吃,特意让奴才送来给郡主尝尝,以免郡主等着烦闷。” 樱桃,春果第一枝,乃是皇家贡果。 楚烟喜爱吃,每年平阳王都会悄悄弄一些,全家人都舍不得吃,悉数留给了她。 看着手中的食盒,楚烟不由想起了远在平阳王府的父母兄长,她喉头微动,伸手接过食盒朝小厮扬唇一笑:“替我谢过晗哥哥,就说,我很喜欢。” 第010章:他吃醋了? 元喜闻言咧唇一笑:“郡主喜欢就好,世子知晓,必然也是高兴的。” 说完这话,他转眸看向李胤道:“二少爷,王爷刚刚下朝,连朝服都没换,就怒气冲冲的来找您,正巧遇着奴才给郡主送樱桃,便嘱咐奴才,送完樱桃之后,务必请您即刻前去书房。” 他将即刻二字咬的极重,可见这事儿刻不容缓。 李胤看了拎着食盒的楚烟一眼,黑着脸越过她,大步离去。 元喜朝楚烟行了一礼,也转身离开了。 待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香怡高兴的低声道:“宁王世子待小姐可真好!怕小姐等着烦闷,特意命人送了樱桃来。还有宁王,待小姐也是极好的,还特意嘱咐小厮,先将樱桃送给您再传话。” “王妃待小姐也好,除去阴阳怪气的宁王二公子,整个王府都很喜欢小姐,小姐与宁王世子的婚事,真真是再好不过!” 这桩婚事确实是极好的,倘若没有她与李胤的那些事儿。 楚烟有些烦闷,抬眸环顾了一圈道:“我们去那边坐着用吧。” 香怡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来到一处木凳上坐下,打开食盒一看,顿时又高兴的笑了:“这樱桃又大又红,比在平阳的时候吃的都好些,世子是个贴心的,还特意洗净了给小姐送来。” 楚烟拿起一颗樱桃,笑了笑道:“可能只是下人做事周到,他一个男子,未必会考虑那么多。” “奴婢觉得,应该是世子吩咐的。” 香怡笑着道:“世子一瞧就是个温柔心思细腻的人,将来小姐与世子成婚,世子必定会对小姐疼爱有加。” 楚烟闻言没有说话,只将樱桃放入口中,顺道递给了香怡一颗。 香怡连忙摆手:“这是世子对小姐的一番心意,世子都舍不得吃,奴婢又怎敢享用?” 楚烟没有劝她,毕竟即便是在平阳王府的时候,知晓樱桃的珍贵,她也是不吃敢的。 樱桃吃了大半,李晗来了。 他的身上还有湿意,可见是刚刚沐浴完便匆匆赶来。 垂眸看了眼食盒里所剩不多的樱桃,李晗笑着道:“看来,这樱桃没有算白留。” 楚烟闻言看他:“晗哥哥是特意给我留的?” 见她闻弦知意,李晗的目光不由更柔了些,看着她道:“前两日宫中送了樱桃来,我想着这酸酸甜甜的,你应该爱吃,便特意留着了。” 听得这话,香怡顿时笑着朝楚烟挤眉弄眼。 楚烟看着李晗温柔的眼神,心头五味杂陈。 他似乎真的,很期待也很认真对待她的到来。 李晗被她如此专注的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道:“走吧,我带你去逛逛。” 楚烟扬起笑,应了一声好,与他并肩而行。 李晗是个温柔守礼的,而且整个人都有一种初沐春风的气息,让人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即便是谈话,也是进退得宜,既不让人觉得聒噪,又不让人觉得受了冷落。 湖心泛舟,长柳过廊。瓦如翚斯飞,丽人伴郎行。 李晗带着楚烟,慢悠悠的在王府逛着。 路上楚烟遇见了李晗的两个庶弟三个庶妹,五人挨个轮流登场,说是路过偶遇,可事实上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特意来瞧楚烟的。 李晗脸上挂着无奈的笑,转眸对她道:“他们就是有些好奇,你莫要介意。” 楚烟闻言笑了:“换作是我,我也会好奇的。” 若有一天,她闻听兄长与她未曾蒙面的未来嫂嫂一道游园,她也会好奇的去凑个热闹。 李晗闻言收了笑,一脸认真的想了想道:“换作是我,可能也会。但我会做的更隐蔽些,毕竟要给兄长一些脸面。” 听得这话,楚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他看上去成熟稳重,竟也会一本正经的说些逗趣的话。 李晗看着她娇美的笑颜,也跟着勾了唇角。 书房内 宁王瞪着李胤,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么?竟然亲自去杀道录司左正一?” 李胤冷哼了一声:“他不该杀么?” “该杀!但不该是你亲自去杀!” 宁王气的在书房内团团转,却又不好说太重的话,只朝他瞪眼道:“你是什么身份?怎能亲自去刺杀?他也配?!关键是,还没能杀死!” 李胤皱了眉:“此事确实是我轻敌,往后我会更加谨慎。” “我要说的是谨慎么?!”宁王气的低吼道:“我要说的是,这种冒险的事情,就不该你亲自去做!” 李胤闻言嗯了一声,态度极其随意,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宁王拿他没法,自己生了半天闷气又开口道:“我听闻,你受伤了?” 李胤淡淡道:“一点内伤罢了,过几日便能痊愈。” 宁王闻言松了口,叮嘱道:“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外间的那些狐朋狗友,偶尔应付即可,还是身子要紧。” 李胤嗯了一声:“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宁王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去吧。” 李胤出了门,来福正与几个下人凑在一处聊的开心,瞧见他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主子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胤嗯了一声,沉着脸没说话。 来福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只随他默默的回了院子。 用午饭的时间到了,李胤沉默的用着饭,忽然状似无意开口道:“先前你同几个下人在聊什么?” 来福闻言一愣,想了想道:“没聊什么,只是随意说了两句话。” 李胤夹了一箸菜,淡淡道:“我好似听到了什么郡主。” “这个啊……” 来福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说,世子陪郡主逛园子的事儿,好多下人悄悄去看了,都说从未见过世子,用那般温柔的眼神看过一个人。大家都在猜,府上什么时候办喜事。” 李胤皱了眉,黑着脸道:“若你们知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就不会这般期待这桩婚事了。” 来福闻言皱了皱眉:“主子对郡主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偏见?” 李胤冷哼一声:“我对一个寡廉鲜耻,两面三刀,心肠歹毒的女人,能有什么偏见?” 来福:…… 李胤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直接放下碗筷,进了内屋。 来福看着他的背影,不解他为何那么大的火气。 难不成,是觉得自家兄长,被郡主给抢走,所以吃醋了?! 看来,他得多在主子面前,说些世子与郡主感情深厚的话,好让主子早些认清现实。 该章节已被锁定 毕竟是亲王府邸,规模着实有些大。 李晗带着楚烟慢悠悠的逛了两个时辰,这才逛完。 他将楚烟送回了院门前,柔声叮嘱道:“今儿个走的有些久,想必你也乏了,好好休息。舟车劳顿,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京城四处转转。” 楚烟应了一声,站在院门前,目送着他离开,然后才转身回了院子。 “特意让人将李晗唤了过来,让两人培养感情。 李晗虽是喜文,却也是有武艺的,得到通知的时候,他正在与李胤切磋。 他立刻停了下来,朝传话的丫鬟道:“劳烦母妃和烟儿妹妹稍等,我沐浴更衣之后便来。” 丫鬟笑着应了一声是,去回话了。 李胤看着李晗面上温柔的笑意,皱眉开口道:“大哥当真看上了那个楚烟?” 李晗 李晗笑了笑,看着他道:“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但父王与母妃既然开了口,便代表他们已经做了决定。再者,烟儿妹妹甚合我意。” 说到这儿,他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看着李胤低声道:“我见过的女子也不少,此前母妃也曾带我相看过,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些女子美则美矣,却缺少了点什么。” “直到昨儿个瞧见烟儿,我才知道,并不是那些女子不好,而是我一直都在等着,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现罢了。而烟儿,便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人。” 听得这话,李胤的脸色沉了些:“大哥与她也不过只见了一面,怎的就知道,她是命中注定那人?” 李晗笑了笑:“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感觉,等你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人,就知道了。不与你说了,母妃与烟儿还在等我。”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李胤深深皱了眉。 楚烟那个女子,不仅心机深沉寡廉鲜耻,还惯会逢场作戏假意迎合。 对她有用,她便能温柔小意,一旦无用,便弃之如敝。 眼下她正用的上宁王府,必定不会轻易舍了李晗,依着她厚脸皮的程度,昨日的警告,她未必会放在心上。 李晗宅心仁厚,又是个端正君子,清心寡欲了近二十年,头一回开窍必然陷的极深,单凭言语根本无法将其说动。 还是得想个法子才是。 楚烟与宁王妃用完饭,李晗这才带着一些湿意匆匆而来。 宁王妃带着几分责怪道:“怎的这么慢?也得亏是烟儿,换作旁的女子,早就气走了。” 李晗转眸楚烟看去,目光都温柔了些,正欲解释,却听楚烟开口道:“晗哥哥先前正在练武,本可以直接过来,但他却沐浴更衣之后才来,便已是对烟儿的尊重,烟儿又怎么会生晗哥哥的气呢。” 听得这话,宁王妃顿时露了笑:“瞧瞧,多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晗儿,这可是你的福分!” 这话几乎是挑明了两人的关系,楚烟一脸羞涩的低了头。 李晗耳根也红了,他轻咳一声,低低道:“确实是儿子的福分。” 宁王妃闻言,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她看了看红了耳根的李晗,又看了看羞涩低头的楚烟,笑着道:“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们二人既然这么合得来,也别在我这儿干耗着了,晗儿,带烟儿逛逛府上,顺道认认路。” 李晗应了一声是,楚烟却有些为难道:“姨母不是说……” 宁王妃一挥手:“都是些小事,府上的人什么时候都能见,更何况,不过是一些姨娘和庶子庶女罢了,犯不着特意相见,若是遇着了,打个招呼便是见过了。” 楚烟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乖巧应了一声是,随着李晗出了门。 宁王妃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笑着朝一旁丫鬟道:“瞧瞧,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璧人!” 丫鬟们笑着应声:“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王府就要办喜事了。” 宁王妃朗声一笑:“你说得对!” 李晗是个温柔守礼的,而且整个人都有一种初沐春风的气息,让人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即便是谈话,也是进退得宜,既不让人觉得聒噪,又不让人觉得受了冷落。 楚烟一边笑着回话,一边在心头叹气,若是在船上遇见的人,不是李胤而是李晗就好了。 换作旁人倒是无妨,可他到底是李胤的哥哥,又是这样美好的一个男子,多少有些觉得歉疚了。 湖心泛舟,长柳过廊。 李晗带着楚烟,慢悠悠的在王府逛着。 瓦如翚斯飞,丽人伴郎行,二人整整逛了两个时辰,就连午饭,也是在花园凉亭处,一边赏景一边用的。 府上的人,很是识趣的避着,无人前去打扰。 李胤出去了一趟,晚间一回府,便听闻了此事。 来福一脸陶醉模样:“少爷您是没瞧见,郡主与世子那叫一个般配!他们二人站在一处,就跟一幅画似的,比景还美!” 李胤闻言掉头就走。 来福一愣,连忙道:“少爷这是去哪?不是刚回来么?” 李胤冷哼一声没有回话,三两下消失在视线之中。 走了半日的路,楚烟乏的很,泡在澡盆里闭眼休息。 忽然,面前落下阴影,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楚烟睁开眼,就见李胤正站在浴桶旁,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她。 楚烟皱了眉,一把环抱住自己,将身子沉到了水里。 这人什么毛病?这么喜欢看人沐浴? 看着她的动作,李胤轻嗤了一声:“多此一举!” 来福一脸陶醉模样:“少爷您是没瞧见,郡主与世子那叫一个般配!他们二人站在一处,就跟一幅画似的,比景还美!” 李胤闻言掉头就走。 来福一愣,连忙道:“少爷这是去哪?不是刚回来么?” 李胤冷哼一声没有回话,三两下消失在视线之中。 走了半日的路,楚烟乏的很,泡在澡盆里闭眼休息。 忽然,面前落下阴影,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楚烟睁开眼,就见李胤正站在浴桶旁,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她。 楚烟皱了眉,一把环抱住自己,将身子沉到了水里。 这人什么毛病?这么喜欢看人沐浴? 看着她的动作,李胤轻嗤了一声:“多此一举!” 该章节已被锁定 楚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她暗地里送他花笺,不过是想同他表达善意,而后徐徐图之罢了。 可他呢? 无论是鱼与熊掌兼得,还是玩叔嫂情深,都在骂她,是个水性杨花、放荡的女子。 平阳王常说,整个楚家的反骨都长在她一人身上,若她有十斤重,那九斤必定是反骨。 而楚烟此刻的反骨已经达到了九斤九,她不怒反笑,松开环住自己胸前的手,缓缓从水里起了身。 娇嫩雪白无暇的肌肤,饱满丰挺的酥胸,仿若洁白雪地里出现的两粒茱萸,一点点呈现在李胤面前。 水渍顺着傲挺的酥胸滑落,有的直接从那两粒茱萸上坠入水中,溅起细小的水花,有的从茱萸两侧分开,沿着酥胸滑向盈盈一握的腰间,滑过平坦的小腹,再没入并不茂密的黑色丛林。 他的手,曾亲自抚摸过那里。 蓬松,软滑,与他的完全不同,手指穿过,非但不觉得硬扎,反而很是滑顺,痒意能从手指一直钻进心里。 柔弱无骨的玉璧,缠上他的肩头,微微用力,勾着他拉向自己。 娇媚的小脸,瞬间在眼前放大,纤纤玉指,挑起他的下巴。 红唇渐渐靠近,几乎与他相贴,香甜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萦绕鼻尖。 李胤的喉结滚动,垂眸看着美艳的脸。 楚烟的目光,落在他好看的薄唇上,与他气息纠缠,看着他的滚动的喉结,轻吐幽兰:“你不愿意么?” 香甜的气息扑洒在他的红唇上,他只要再靠近一分,便能感受她的柔软,品尝她的香甜。 还未如何,熟悉的邪火从小腹升起,他的身体顿时起了变化。 邪火越旺,李胤的声音却越冷:“愿意什么?” 他的语气虽冷,声音却暗哑的不像话,楚烟伸出软香小舌,轻轻舔了舔他的薄唇,轻笑着道:“你不是说我,想要玩叔嫂情深么?你愿意么?” 听得这话,李胤的心忽的一沉。 他冷冷的看着她娇媚的神态,冷笑着道:“就你,也……” 一个配字,忽然被她吞没在了唇齿间。 先前几次,不管是如何开始,最终都是他占主导,可这次却是不同,她吸住他薄唇,在贝齿间轻轻碾磨,有些泄愤的意思,却又未伤他分毫,反而有种异样的感受。 李胤眼神顿时晦暗了几分,正要伸手推开她,她却猛的将他搂的更紧。 不仅如此,她还松开他的薄唇,用软舌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勾住他的软舌,灵巧的与他嬉戏。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身体也渐渐燥热。 李胤喉结滚动,理智让他克制住冲动,没有回应。 楚烟却不气馁,与他的软舌嬉戏了一番之后,主动缓缓撤了出来,舔上了他的薄唇,细细的一点点描绘着轮廓。 他的薄唇顿时染了水渍,变的湿润红艳了起来。 楚烟满意的看了一眼,而后收起小舌亲了亲他的薄唇。 就在李胤默默松了口气,以为她已经结束的时候,她却忽然又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下巴。而后红唇覆上,沿着他的下巴,一路吻了下去。 李胤不由自主的抬了头。 他的反应,是对她最好的鼓励。 楚烟侧了脸,吻上他的下颚,而后一点点往下,最终吻上了漂亮的喉结。 喉结顿时滚动,她不由伸出舌尖舔了舔。 李胤忍无可忍,一把掐住她的腰间,垂眸警告似的看着她。 楚烟半点不怕,他想要她,她比谁都清楚。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嗔怪,仿佛在质问他,为何不让她舔。 李胤黑眸晦暗,咬着牙关哑声开口:“这又是你的美人计?” 楚烟故意不答,只一口轻轻咬住他喉结。 掐住她腰间的手,顿时用了几分力。 楚烟被掐的有些痛了,她松开他的喉结,带着几分娇嗔看着他,轻哼:“胤哥哥,你不敢?”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红着脸,挺立着酥胸,就连酥胸上的茱萸都站起来的模样,有多诱人。 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大胆! 不给她一些教训,她根本不知道,这般勾引男子有多危险。 李胤冷笑一声,握住她的腰间,一下将她按向自己。另一手覆上挺立的酥胸,深深吻住她的红唇。 与以往都不相同,他的手不再是简单的揉捏,将酥胸变换着形状,而是伸出大拇指,覆上了她的茱萸,轻轻摩挲。 他的指尖有茧,一股酥麻顿时从茱萸传遍了全身,楚烟瞬间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水里。 握住她腰间的手,立刻托住了她翘挺的臀部,稳住了她的身形。 不亚于饱满酥胸的手感,让李胤眸色顿时又是一暗,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楚烟彻底动情,下腹有什么东西流出,与水渍混在一处。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感受自己的情动,这种情动与热毒发作时一般无二,难怪,能用那种法子缓解。 她忍不住主动贴近了他,难耐的蹭了蹭。 楚烟不好受,李胤更不好受! 下身已经坚硬如铁,甚至已经开始涨的发痛,他想抽离,却又舍不得。 就在他痛苦之时,她却紧紧贴了上来,将他那处硬挺,压的严严实实,还扭动着蹭了蹭。 一股快意从小腹传来,再这么下去,他的自制力就要土崩瓦解。 李胤闭了闭眼,一狠心,放开了她,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原本已经意乱情迷的楚烟,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浴桶里,她急忙伸出手撑住桶边,这才避免弄出较大的动静。 冷意袭来,身上的燥热淡去了几分,楚烟瞬间清醒过来,抬眸朝李胤看了过去。 李胤深深的看着她,黑眸晦暗不明。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喘息着,深深看着对方,等着对方开口。 最终,李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明,只有暗哑的声音,泄露了他未曾褪下的情欲。 他垂眸看着浴桶里漂浮的花笺,开口道:“糕点和礼,我已经收到,但是这独一份的东西,我不留。” 说完这话,他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屋内。 凉意袭来,楚烟缓缓将身子沉入水中,伸手捡起花笺,苦笑了一声。 独一份的东西,他不留…… 他分明就想要她,分明对她是有感觉的,分明两人都已经这般,只需要他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而她再顺势而为,便能解决眼下困境。 可为何他却拒绝了呢? 第013章:算盘珠子 翌日,宁王府各院的人来还礼。 这些礼也是一早就备下的,只不过没有个正式相见的场合,故而未曾送出罢了。 宁王没有侧妃,除了宁王妃之外,只有四房妾室,其中姜氏和张氏是太后当年赐下,启蒙男女之事的宫人,另外的冯氏和佘氏,则是宁王妃亲自张罗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宫人出身的两个妾室,生的皆是女儿,而宁王妃张罗的妾室,一人生了一个儿子,最小的如今才十二岁。 人人都知道,楚烟要不了多久,会成为宁王府的世子妃,故而都捧着她说话。 谈笑间,宫人出身的姜氏忽然道:“府上许久未曾这般热闹了,郡主舟车劳顿,这些日子定要好生休息,过几日王妃必然要设宴,将郡主介绍给京中众夫人小姐的。” 一旁同样宫人出身的张氏,笑着附和:“正是正是。” 楚烟闻言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没接话,转而聊起了王府花草,说在某处的花她未曾见过,不知叫什么。 冯氏和佘氏立刻接过了话头,就着花草聊了起来。 送走了四个妾室,以及五个庶子庶女,徐嬷嬷冷哼一声道:“那姜氏和张氏可真有意思,小姐连她们姓甚名谁都弄不清呢,就开始挑拨小姐与宁王妃的关系了!” “故意在小姐面前,提起宴请一事,若是小心眼的,见王妃不宴请,定会觉得王妃待人不是真心,可她们不知道,小姐是受皇后之邀前来京城的,如今宫中还未去,哪有先设宴见旁人的道理!” 楚烟嗯了一声:“我目前的依仗,便是宁王与宁王妃的疼爱,她们要挑拨,实在是找错人了。” “还有世子的喜爱!” 香怡在一旁笑着道:“世子一早便命元喜送了回礼来,一瞧就知道是用心了的。世子送樱桃,小姐回礼,世子又回礼,这般你来我往,显然是不想与小姐断了联络!” 徐嬷嬷闻言也扬了笑,但她还是瞪了香怡一眼道:“那是因为小姐不仅送了亲手做的糕点作为回礼,还送了送平阳王府带来的见面礼。世子也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香怡闻言轻哼:“不管怎么说,世子对小姐,都是非比寻常的。” 楚烟没接她们的话,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才状似无意开口问道:“二公子那边呢?可曾送回礼过来?” 说起李胤,香怡顿时就是一声轻哼:“小姐起的晚,可能不知道,昨儿个夜里,二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同武安侯世子去了花柳之地,寻欢作乐,早上才醉醺醺的回来!” “别说回礼了,他恐怕压根就想不起还有小姐这么一个人!” 楚烟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他半夜三更,去了花柳之地?” “可不是么!” 香怡轻哼道:“奴婢听王府的下人说,这二公子和世子,简直就是一正一反,世子洁身自好温和有礼,二公子放荡不羁桀骜不驯,半夜溜出王府寻欢作乐,乃是常有之事。” “不仅如此,他在京城最大的青楼还有个相好,经常夜不归宿,最长的一次,连着七八日都没回来!” 每听一句,楚烟的心就沉一分。 昨晚,在她与他那般亲昵之后,他竟然连夜去了花柳之地。 他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她比谁都清楚,去花柳之地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楚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在这儿盘算着,如何获得他的好感,如何能够嫁给他,而他却夜宿花柳,寻欢作乐夜不归宿。 难怪他对那些事儿,那般熟悉,也难怪他能面不改色,同她做那些亲昵之举。 她还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楚烟自嘲一笑,放下茶盏看向香怡道:“往后二公子的事儿,你少打听,左右他与咱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你若有空,不妨打听打听这王府众人之间的关系。” “顺道可以旁敲侧击,问问世子、宁王和宁王妃的喜好。” 香怡闻言顿时笑了:“小姐放心,奴婢定会悄悄的打听。” 她将悄悄两个字咬的很重,可她们这般扎眼,又是初来乍到,哪里又有什么悄悄可言? 不过是体现女儿家的矜持,以及感恩之心,让她的讨好,显得不那么功利罢了。 楚烟点了点头:“去吧。” 李胤一觉睡到下午才起身,还未洗漱,就见来福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李胤皱了皱眉:“给我使脸色,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来福闻言轻哼:“您一句话,就能要了奴才的小命,奴才哪敢给主子使脸色。” 李胤接过杯子漱了口,淡淡道:“说吧,到底是谁给你气受了?” 来福嘟了嘟嘴:“说到底,这都是主子您的错!” 李胤闻言挑眉:“哦?到底怎么了?” 来福看着他道:“昨儿个郡主不是送了礼么?今儿个一早,众人都去回礼了,因着今儿个是大朝,世子没空,但也早早就让元喜,送了礼过去。唯有主子你,不仅没有回礼,还夜宿花柳,一早醉醺醺的回来。” 李胤垂了垂眼眸,接过帕子净面:“然后呢?” “然后奴才就被挤兑了!” 来福气哼哼的道:“您是不知道,郡主身边那个叫香怡的大丫鬟,有多会挤兑人,她只字不提您不识礼数,只说奴才没做好下人的本分,没有提醒您!就差没将奴才扁的一无是处了!” 李胤闻言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这么说,她是在催回礼?” 来福挠了挠头:“可能,就是这么个意思。” 李胤闻言转身去了里间,不大一会儿,便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了出来:“将此物送去,就说是给她的回礼。” 来福伸手接过,有些好奇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李胤看了他一眼,语声淡淡:“一个孤本,她会喜欢的,记得不要打开,直接交给她便是。” 自家主子这么上道,来福很是高兴,应了一声便开开心心的去了。 过了片刻,锦盒顺利送到了楚烟手中。 她看着手中的锦盒,开口问道:“这是胤哥哥,给我的回礼?” 该章节已被锁定 香怡好奇的看了过去。 来福也伸长了脖子瞧着。 为了表示对送礼之人的重视,除非特意交代,一般都会当面打开礼物,然后表达自己的感谢。 楚烟看了看香怡,又看了看来福,捏紧了手中的锦盒。 香怡轻声问道:“小姐不打开看看么?” 听闻二公子就是个不爱读书的,他能送什么孤本来,还信誓旦旦的说小姐一定喜欢? 楚烟看了她一眼,将锦盒放到一旁:“既是孤本就当细细观赏,眼下天色已暗,我也瞧不出细致来,倒不如待会儿掌灯细看。不管如何,替我谢过胤哥哥。” 香怡闻言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小姐想的周到,二公子那个不学无术的,是不是孤本怕是都分不出来,若是假的,小姐一时不查当面认了是真,往后说起来,岂不是白白吃了亏。 来福与她想到了一处,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见他回来,李胤淡淡问道:“如何?她怎么说?” 来福闷闷不乐的看着他:“主子在郡主那儿的信誉,可真是半点也无,听说是孤本,郡主都不敢直接打开确认,而是说什么,要待会儿掌灯细看才行。” 听得这话,李胤勾起唇角:“她当然不敢直接打开。” “主子居然还笑的出来!”来福气哼哼的道:“若不是您的名声太差,若不是昨儿个在演武场,那般挤兑郡主,郡主怎么可能对您印象那么差!” 李胤闻言垂了垂眼眸,淡淡道:“我要她对我印象好做什么?要娶她的人,又不是我。” “话虽这么说,可总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来福长叹了一声,有些发愁:“这才两三日,便弄的这般僵,往后可如何是好。” 李胤闻言没有说话,只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淡淡道:“去备饭吧,你家主子我,已经一日未食了。” 来福走后,香怡立刻掌了灯过来:“小姐快看看,这孤本到底是真是假。” 楚烟看着手中的锦盒,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 罢了,香怡是她身边人,瞒的了一时,未必瞒的了一世,其中纠葛自是要略过不谈,只需说将他当成贼人便是。 锦盒缓缓被打开,楚烟已经做好了香怡会惊呼的准备。 然而,锦盒里根本不是什么肚兜,而是正儿八经的一本薄书。 楚烟心头憋着的一口气还没松,一看到那书封上的女戒二字,顿时气傻了! 他半夜偷溜出去同那些风尘女子颠鸾倒凤、夜不归宿,反过来,送她一本女戒,说她没有女子贞德?! 香怡也给气着了:“昨儿个在演武场的时候,二公子就说小姐没有自知之明,今儿个又送了女戒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楚烟深深吸了口气,合上锦盒道:“或许他并没有什么深意,毕竟这本女戒乃是班昭先生亲笔所书,确实是孤本。你也知道他不是个爱读书的,或许,他那儿就这么一个孤本。” 香气愤的道:“那他可以送别的!” “别想那么多,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楚烟将锦盒递给她道:“收起来吧。” 香怡气哼哼的走了,楚烟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很好,这几日她乖巧有礼,又有意讨好他,倒是让他忘了,是谁把他丢到了海里去! 翌日一早,楚烟照旧去给宁王妃请安,顺便陪着一同用饭。 宁王妃笑着道:“你呀,不必这么勤快,本宫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那会儿一听到早起就头疼,这宁王府往后就是你的家,你在家中如何,在宁王府便如何,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 楚烟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宁王妃看着她道:“怎么了?难不成是怕被人说闲话?” 楚烟摇了摇头,垂了眼眸,低低道:“昨儿个我收到了一本女戒,想必是觉得我不够贤良淑德,让我多自省的意思。” 宁王妃闻言顿时皱了眉:“哪个不长眼的送的?!” 楚烟有些委屈的嘟了嘴:“他应该也是一翻好意,毕竟我初到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好意什么好意!”宁王妃怒道:“本宫都舍不得对你说句重话,那人倒好,竟然敢这般挤兑你!她是谁?!” “姨母就别问了。” 楚烟委屈的道:“若是事情闹大,旁人该要说我不安分,初来宁王府便弄的府上不宁了。” 宁王妃自然不能不问,且不说,她与平阳王妃乃是手帕交,就说楚烟是她亲自挑的儿媳,就绝不可能让楚烟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 然而无论她怎么问,楚烟就是不答,问急了,眼眶都红了。 宁王妃没法,只得在她走后,气冲冲的吩咐翠鸢:“去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给烟儿送女戒!” 翠鸢神色复杂的开口道:“其实不必查,昨儿个世子送的是早就看好的玉簪,冯姨娘送的轻罗菱扇,张姨娘送的是金兽香炉……” 她将众人送的回礼一一道来,最后道:“唯有二公子,傍晚时分派人送过去的回礼,不知是何物。” 宁王妃一听,顿时皱了眉:“他?!” 翠鸢点了点头:“还有一事儿,奴婢没同您说,前儿个在演武场,世子因着要回去更衣,便让二公子招呼郡主片刻,二公子曾劝郡主,要有自知之明。” “过分!” 宁王妃怒不可遏:“又不是给他相的媳妇儿,他凭什么劝烟儿要有自知之明?!” 说到这儿,宁王妃止不住的心疼:“烟儿在平阳王府,也是千宠百娇的,到了宁王府,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翠鸢叹了一声:“郡主恐怕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这才默默受着什么都不说。” 宁王妃气的不行,但这事儿牵扯到李胤,她就必须三思而后行。 她转眸吩咐道:“你将事情始末告知世子,同他说一声,若是他对烟儿满意,就表明自己的态度!” 回到云裳苑,香怡哼了哼:“小姐做的对,就不该受了委屈还忍着,该告状就得告状!” “告状?” 楚烟挑了挑眉:“单单是告状,又有什么意思。” 香怡眼睛一亮:“小姐的意思是……” 楚烟看着屋外,淡淡道:“婚事该定下来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楚烟转眸看向香怡道:“之前你说,晗哥哥喜爱伴山居士的画?” 香怡点了点头:“之前奴婢同世子院里下人打听世子喜好,他们说,世子对伴山居士的画作评价甚高。” 楚烟嗯了一声:“我记得,从平阳王府带来的古玩字画中,有伴山居士的真迹,你准备一下,待会儿用的着。” “小姐要给世子送礼?” 香怡有些迟疑:“可小姐在宁王妃面前,表现的对女戒那般在意的样子,转身又无缘无故给世子送礼,是不是有些不妥?” 楚烟笑了笑:“谁说无缘无故?待会儿就会有缘故了。” 没过多久,缘故就来了。 李晗的贴身小厮元喜,被徐嬷嬷请进了屋。 元喜朝楚烟行了一礼,笑着道:“京城一品香,饭菜酒水味道都是甚好,世子想邀郡主前去品尝,不知郡主是否有空。” 香怡闻言顿时露了喜色,等着楚烟点头应下,然而却听得楚烟道:“恐怕要辜负晗哥哥的好意了,我打算在院中静待几日。” 身为李晗的贴身小厮,元喜自然已经知晓了发生的事,他连忙劝道:“郡主不必将那些放在心上,在王爷王妃和世子那儿,您都是顶顶好的,世子就是知晓了这事儿,才邀您出去散散心。” 楚烟仍旧摇了摇头:“谢过晗哥哥好意,还是过两日再说吧。哦对了,听闻晗哥哥喜爱伴山居士的画,正巧我手中有一幅,香怡,将画取来。” 从平阳来的时候,楚烟带了许多东西,当世名家都带了些,一场水龙卷,只是丢了些物资,这些珍贵之物,因着有人护着,倒是一箱未少。 元喜捧着画回到院子,李晗将画徐徐展开,看着伴山居士的真迹,唇角含了笑意:“烟儿妹妹有心了,她千里迢迢从平阳过来,还随身携带着伴山居士的画作,可见是也是真心喜爱。” “郡主人美心善,与世子喜好相同,真正是天赐良缘。” 元喜叹了口气:“这般好的郡主,二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也就算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万一郡主气不过,不愿嫁进王府来受气,世子要上哪找这么好的世子妃去。” 李晗看着面前的画,笑了笑:“二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元喜惊了:“世子怎么帮着二少爷说话,难道……” 他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难道世子,对郡主并不满意?” 李晗摇了摇头,将画一点一点收了起来,开口道:“不是不满意,恰恰相反她做的极好,来到府上几日,府中上下皆对她赞誉有加,旁的不说,就我这院子里,每个下人都得过她送的礼。” 听得这话,元喜有些心虚:“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世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从平阳那边带来的一些小玩意儿罢了,大家瞧着有趣又不贵重,便收了。”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甚是擅于拿捏人心。” 李晗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她,若真的对我有意,定能让我感觉她的偏爱,而不是这么久,才让我感觉到她的用心来。” 元喜听不明白,他为楚烟辩解道:“郡主初来乍到,定然是有些顾虑的。更何况,女儿家总是要矜持些。” 李晗摇了摇头:“你不明白。” 若她当真对他有意,昨日赠糕点,即便不是独独给他做,送给他的那份儿也该是特别的,可他特意问过三弟四弟,他的那份与他们并无区别。 李晗收回思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道:“不过你说的对,我是男子,自当主动些。” 李晗带着元喜,亲自去了云裳苑。 楚烟已经想通了,她现在的处境,一身皮囊根本算不得什么,莫说只是与李胤有些私密之事,就算她已经失身,为了平阳王府,她也要把自己卖个好去处。 李胤夜宿花柳,与风尘女子颠鸾倒凤,他比自己脏多了。 凭什么,他能毫无芥蒂,而她却被困在那些私密之事里, 元喜叹了口气:“这般好的郡主,二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也就算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万一郡主气不过,不愿嫁进王府来受气,世子要上哪找这么好的世子妃去。” 李晗看着面前的画,笑了笑:“二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元喜惊了:“世子怎么帮着二少爷说话,难道……” 他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难道世子,对郡主并不满意?” 李晗摇了摇头,将画一点一点收了起来,开口道:“不是不满意,恰恰相反她做的极好,来到府上几日,府中上下皆对她赞誉有加,旁的不说,就我这院子里,每个下人都得过她送的礼。” 听得这话,元喜有些心虚:“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世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从平阳那边带来的一些小玩意儿罢了,大家瞧着有趣又不贵重,便收了。”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甚是擅于拿捏人心。” 李晗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她,若真的对我有意,定能让我感觉她的偏爱,而不是这么久,才让我感觉到她的用心来。” 元喜听不明白,他为楚烟辩解道:“郡主初来乍到,定然是有些顾虑的。更何况,女儿家总是要矜持些。” 李晗摇了摇头:“你不明白。” 若她当真对他有意,昨日赠糕点,即便不是独独给他做,送给他的那份儿也该是特别的,可他特意问过三弟四弟,他的那份与他们并无区别。 李晗收回思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道:“不过你说的对,我是男子,自当主动些。” 李晗带着元喜,亲自去了云裳苑。 楚烟已经想通了,她现在的处境,一身皮囊根本算不得什么,莫说只是与李胤有些私密之事,就算她已经失身,为了平阳王府,她也要把自己卖个好去处。 李胤夜宿花柳,与风尘女子颠鸾倒凤,他比自己脏多了。 凭什么,他能毫无芥蒂,而她却被困在那些私密之事里, 该章节已被锁定 杨益恼了:“这跟我爹又有什么关系?” 肖倓白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跟他说了。 杨益回过头看向李胤,正要继续追问,就见李胤看着他,冷声道:“那我大哥的事儿,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杨益一噎,顿时不说话了。 他偏过头,朝身边的肖倓低声道:“你怎么不提醒我,大哥黑脸了?” 肖倓没好气的道:“我还要怎么说?一巴掌都呼你脑袋上了,你这脑子也没反应过来!” 杨益皱了眉:“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想打我。” 肖倓:…… 算了,不跟傻子说话! 肖倓看了看李胤,顺着他的目光朝楼下看去。 李晗翻身下了马,亲自来到马车旁等着,紧接着,马车内就走出来个美艳的女子。 仅仅是一眼,肖倓的目光便移不开了。 女子见过繁多,美貌的女子亦见过不少,可如眼前这个女子一般,完美诠释了,美艳娇媚,这四字的女子,却是绝无仅有。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尤其是朝看向李晗时,那抬眸盈盈一笑,当真是媚态横生,艳丽无匹。 看呆了的还有杨益,他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道:“青楼斜影疏,良人如初顾。纤手如玉脂,淡妆胜罗敷。” 能将最厌诗文的杨益,惊艳到出口成诗,可见楚烟带给他的震撼。 看着李晗与女子结伴入了一品香,杨益又忍不住吟了一句:“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砰! 李胤忽的放下酒盏,冷眼看着他道:“你文采这般好,武安侯知晓了必定很高兴,要不要我同武安侯说一声,让你去考个状元回来?” 杨益闻言回了神,惊恐到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就会这么几句诗,还是为了哄女子开心,才特意背的。” 李胤冷哼一声,重新端起酒盏,一口饮下。 肖倓看着李胤的反应,回想刚刚瞧见的绝世容颜,心中有了几分猜想。 他试探着开口道:“大哥似乎对郡主不喜?” 李胤是觉得楚烟虚情假意、满腹心计、水性杨花、寡廉鲜耻,但也不至于,背后在外人面前说这些。 更何况,他与她的那些过往,说不得,即便说了,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故而他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外间传来了店小二嘹亮的声音:“世子与郡主,这边请!” 杨益闻言顿时心痒难耐,那般貌美的女子,他也只是见诗文描绘过,真人遇上还是头一遭,虽知道李胤可能不快,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难得与李大哥巧遇,咱们要不去打个招呼?” 李胤当即冷哼一声:“不去!” 话音刚落,外间门前响起了来福的声音:“奴才见过世子。” 李晗停了脚步,朝雅间看了一眼:“二弟也在?” 来福点头应是:“主子正同武安侯世子,以及肖伯候世子在里间饮酒。” “又饮酒?” 李晗皱了皱眉:“饮酒伤身,他前日饮了一夜的酒,这会儿又饮酒,委实有些过了!” 他欲进去劝说,可想到楚烟,还是按捺下了冲动,回眸寻问她的意见:“二弟正巧也在,要不我们一道去见见?”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误会,不若早些说开了好。 楚烟没想到,出来吃个饭,竟然会遇到李胤,不由暗道了一声晦气! “晗哥哥想去的话就去吧,我一人也可以用饭的。” 她心情不好,说话就透了几分真性情,水盈盈的眸子看着李晗道:“我就不去了,毕竟我是来散心,不是来添堵的。” 李晗闻言一愣,随机红了耳根,有些羞愧的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们走吧。” 里间三人,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添堵? 李胤冷笑一声,放下酒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迟钝如杨益,也察觉出不对劲来,看向肖倓,低低道:“刚刚大哥说的是不去吧?” 肖倓看了他一眼:“你活到现在,还没被人弄死,真的不容易。” 杨益:…… 李胤当即冷哼一声:“不去!” 话音刚落,外间门前响起了来福的声音:“奴才见过世子。” 李晗停了脚步,朝雅间看了一眼:“二弟也在?” 来福点头应是:“主子正同武安侯世子,以及肖伯候世子在里间饮酒。” “又饮酒?” 李晗皱了皱眉:“饮酒伤身,他前日饮了一夜的酒,这会儿又饮酒,委实有些过了!” 他欲进去劝说,可想到楚烟,还是按捺下了冲动,回眸寻问她的意见:“二弟正巧也在,要不我们一道去见见?”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误会,不若早些说开了好。 楚烟没想到,出来吃个饭,竟然会遇到李胤,不由暗道了一声晦气! “晗哥哥想去的话就去吧,我一人也可以用饭的。” 她心情不好,说话就透了几分真性情,水盈盈的眸子看着李晗道:“我就不去了,毕竟我是来散心,不是来添堵的。” 李晗闻言一愣,随机红了耳根,有些羞愧的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们走吧。” 里间三人,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添堵? 李胤冷笑一声,放下酒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迟钝如杨益,也察觉出不对劲来,看向肖倓,低低道:“刚刚大哥说的是不去吧?” 肖倓看了他一眼:“你活到现在,还没被人弄死,真的不容易。” 杨益:…… 李胤忽的放下酒盏,冷眼看着他道:“你文采这般好,武安侯知晓了必定很高兴,要不要我同武安侯说一声,让你去考个状元回来?” 杨益闻言回了神,惊恐到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就会这么几句诗,还是为了哄女子开心,才特意背的。” 李胤冷哼一声,重新端起酒盏,一口饮下。 李胤忽的放下酒盏,冷眼看着他道:“你文采这般好,武安侯知晓了必定很高兴,要不要我同武安侯说一声,让你去考个状元回来? 该章节已被锁定 雕花的木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里间的情景一览无余。 床榻上,一对男女交叠在一起,女子脖子微微后仰,五指将床单都拽住了皱痕。 楚烟从屋内女子脸上收回目光,垂眸看向自己腕间。 皓腕雪肌之下,一根细若红丝的线,清晰可见。 她自嘲一笑,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睁开,抬起一脚狠狠朝门踹了下去。 嘭! “啊!” 屋内顿时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楚云看着床榻上,慌乱拉扯被子遮身的男女,淡淡朝身后的丫鬟道:“去叫人。” “是!” 礼部衙门 一中年男子面带焦急之色,匆匆进了内堂,他朝众官员陪了个笑脸,这才在众人目光下,来到拧眉的礼部右侍郎楚海面前,附耳低语:“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将表小姐和大少爷给打了!” “什么?!” 楚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周遭同僚的神色,他压下怒气朝外走,出了门这才低声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看了看四周,面色有些复杂的道:“表小姐与大少爷……白日宣淫,被大小姐正巧撞见,便将二人拿下,拖拽到了院中,大少爷倒是没如何,被打了二十板子就丢在了地上,但表小姐……” “别吞吞吐吐的!”楚海不耐烦道:“把话说清楚!” “是!” 中年男子低声道:“表小姐与大少爷未着寸缕,就这么光溜溜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打,大少爷被打出了血,而表小姐……大小姐放了话,要活活打死!” “她疯了?!” 楚海怒不可遏:“府上的人都死了么?!燕娘呢?”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邱夫人前去阻拦,但被一起打了。奴才想派人去救,可大小姐说了,今天谁敢动一下,她就立刻自刎。就连夫人拖着病体去求情,也只救下了大少爷而已。” “表小姐未着寸缕,奴才也不好让下人们进去,再者,明儿个太子府便要来接人,这时候大小姐若是出了事儿,怕是……奴才实在无法,只能来寻老爷。” “混账!” 楚海怒不可遏,一甩衣袖就朝外走:“老夫倒要看看,她能反了天不成!” 礼部衙门距离楚府并不远,没过多久,楚海便回了府。 整个府上,人人噤若寒蝉,楚海快步来到院门前,正准备进去,随他一道回来的于管家连忙拦住了他:“老爷,表小姐没穿衣裳。” 楚海顿时停了脚步,转身朝一旁丫鬟骂道:“蠢货!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送件衣服进去?!” 丫鬟都快吓哭了:“奴婢们试过,可大小姐不让。” 楚海闻言更怒:“她不让,你们就不能送了?!” 丫鬟眼泪顿时掉了下来,于管家连忙道:“大小姐和夫人院子里的婆子,将整个院子都守住了,丫鬟们根本进不去,硬闯的话,大小姐脖子上又架着刀。” 楚海顿时没了声,听着院子里的哭喊,急的在外间直踱步。 忽然,哭喊声停了,挨打的人显然昏死了过去。 楚海猛然停了脚步,朝里面吼道:“楚烟!你到底想干什么?!” 院内 楚烟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匕首,目光冷然的落在刚刚昏死过去的母女身上。 听得楚海的吼声,她笑了笑,朝外间道:“父亲大人,我那好姨母和表妹,今天只能保一个,你选谁?” “楚烟!”楚海气的握紧了拳:“你若要真想打死她们,她们早就死了,又岂会等到为父回来?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又何必闹成这般?她们可是你的亲姨母,亲表妹!” “呵!亲姨母、亲表妹?” 楚烟冷笑一声:“我是将她们当成亲姨母亲表妹,可她们是怎么对待我的?!” 满院的人,听得这话各个都红了眼眶,就连被扶着坐在一旁的楚夫人,都垂了泪。 楚烟压下喉头涩意,冷声开口:“我这好姨母与人私奔,后又被弃,写信传与我娘,声泪俱下说如何遇人不淑,就连亲生女儿都被那人送与官吏求前程。” “我娘姐妹情深,将她母女接回府上,我怜我那好表妹遭遇,待她事事上心,舍不得吃的用的,悉数都给了她。可她们做了什么?!” “我这好姨母将我娘推下水,从此落下了肺病,走几步都要喘息,你非但没有为我娘做主,反而与她厮混到了床榻之上,还要将中馈交于她手,说是我娘的请托!” “而我的好表妹,表面唯唯诺诺,背地里勾引世子,还与我那好姨母在侯夫人面前散布谣言,侯夫人与世子虽未听信,却也明白咱们府上是个什么情景,家风不正内里肮脏,果断与我退了亲。” 说到这儿,楚烟闭了闭眼自嘲一笑:“哦对,我忘了,她们敢这么做,也是因为得了父亲大人的授意,因为你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将我送到太子府上去!” 听到太子府三字,楚海顿时急了:“楚烟!你最好给我慎言!” “怕什么?” 楚烟笑了笑,环顾了下四周淡淡道:“如今,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院外又都是你的人,你做的事情,谁人不知?” 楚海给了于管家一个眼神,于管家立刻会意,将周遭的下人赶走,不允他们再靠近院子。 楚海一改之前态度,一副苦口婆心模样开口道:“为父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呵!” 楚烟看着腕间皮肤下的红丝,冷笑:“太子暴虐,杀人成性,送入太子府的女子,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个?!父亲大人,若当真是为了我好,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和我娘下毒,还每月必须服一颗解药才能活着?” 楚海顿时没了言语,只看着紧闭的院门皱了眉。 楚烟也不需要他的解释:“你用我娘和毒药来牵制我,又让我那好表妹勾引我那蠢货大哥,以便用大哥来控制我娘,一环套一环,父亲大人真的好打算!” 说完这话,她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院门冷声道:“我知道父亲大人,已经上了荣亲王的船,亦知道你们在盘算什么,我留着她们母子没有直接打死,也确实是在等你。” 该章节已被锁定 正在陪着靳兰的四人,已经僵在了一旁,不能动弹。 魔尊从外间踏步而入,一步步走的不急不缓,如闲庭散步。 靳兰却是汗毛炸起,整个人都绷紧了,戒备的看着他。 魔尊入了屋,自顾自在一旁坐下,扫了一眼四个男人,这才将目光看向站在床边,一脸戒备看着他的靳兰。 他淡淡开口,吐出几个字来:“地球是什么颜色?” 靳兰闻言微微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整个人突然暴怒,怒瞪着他道:“你把昭昭怎么了?!” 魔尊微微皱了眉:“本尊问你什么,只需回答什么。” 靳兰怒声道:“你把昭昭怎么了?!” “看来,你是不会好好说话了。” 魔尊一伸手,离他最近的一个美男,顿时被魔气卡住了脖子,整张脸都变得涨红起来。 魔尊神色不变,依旧是云淡风轻,语声淡淡:“本尊再问你最后一次,地球是什么颜色。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他就会死,多说两句,第二个人就会死。” 紧接着,他手指微微弯曲,掐住男子脖子的魔气,顿时收紧。 仙人可以闭气,但不可以没有脖子,眨眼之间,男子的脸色便泛了紫。 靳兰瞳孔一缩,立刻回答道:“蓝色!地球是蓝色的!因为地球上大部分都是海,所以在太空看起来的时候,是蓝色的!” 魔尊闻言收了手,男子的脸色渐渐恢复,但脖间已经青紫。 靳兰连忙跑了过去,关切的查探他的伤势。 魔尊轻嗤了一声:“楚昭昭将你对她的感情,说的生死不渝,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靳兰瞬间涨红了脸,朝他看了过去,恼怒道:“魔尊大人亲临寒舍,难道就是为了讥讽小仙几句?” “本尊没那么闲。” 魔尊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 周遭四个男子身不能动,但神色皆是焦急和恼恨,只恨不得挡在她面前。 看着他们的模样,魔尊冷哼了一声:“这世间,就连陨落的父神,都拿本尊无可奈何,你们的恨意与杀意,除了显得无能之外,毫无用处。” 这话一出,靳兰与四个男子均涨红了脸。 莫说是他们,就是这上界所有人,都拿他无可奈何。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全盛时期的前天帝萧珩。 而即便是全胜时期的萧珩,最多也只是逼退他,让他无法来到仙界地盘作乱罢了。 但总比现在,魔族在仙界四处乱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残害仙人来好! 眼看着魔尊已经走到面前,靳兰反而坦然了,她直视着魔尊道:“敢问魔尊大人,今日亲临小仙洞府,所为何事?” 魔尊停了脚步,上下打量她一眼,淡淡道:“也没什么,只是被某个小东西,勾起了难得的兴致,来瞧瞧异世之人都是个什么模样罢了。” 听得这话,靳兰顿时松了口气。 能从魔尊嘴里说出小东西这样的词,那就代表昭昭暂时是安全的。 她就说嘛,昭昭从小到大,异性缘就好的一塌糊涂,没道理遇上个魔尊,就直接狗带了。 但魔族不能自控,即便现在魔尊待昭昭有些许不同,也不代表,昭昭就一直安全。 靳兰挤出一个笑容来:“恐怕要让魔尊失望了,其实也不过如此。” 魔尊点了点,认同她的说法:“看来,有趣的不是来自何处,而是她这个人罢了。本尊有一事想不明白,还希望你来解答。”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靳兰也只能道:“小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魔尊看着她道:“第一,楚昭昭说,她在三岁时被你送回了异界,你是如何将她送回去的?” 若是能回,那便证明有通道链接两个世界。 靳兰闻言一愣,而后沉声道:“其实并不是我将她送回去的,而是她本身就会在那个时间点过去。” 魔尊闻言皱了眉,稍稍理了理,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其实是一个轮回,正是有了三岁的楚昭昭去了异世,才有了她与靳兰的相识,然后靳兰来了这个世界。 魔尊皱眉问道:“那你,是如何将她的魂魄带回修仙界的?” 既然无法主动回,那来时也算是一个通道。 靳兰看了他一眼:“其实也不是我将她带回来的,而是我来的时候,她就在的,就附着在我的芥子袋中。” 魔尊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冷眼看着她道:“皆是她自己而为,要你何用?!” 靳兰:…… 好吧,确实没多大用。 靳兰辩解道:“但我好歹也是她轮回的一环,没有我,她也无法重生,更无法遇见魔尊不是么?” “你也就这点用了。” 魔尊闻言冷哼了一声:“最后一个问题,她是怎么死的?” 之前还答的爽快的靳兰,瞬间没了声。 魔尊冷眼看着她道:“在她的描述中,她是孤儿,无家事无背景,而且因着样貌极好,女子对她嫉恨的多,而主动靠近她的,利用也是占了多数,剩下的一些,也是想通过贬低她来抬高自己。” “而你,首富之女,身边有保镖,身着所谓名牌,出入有豪车司机,却与她平等相处,真心待她……” 靳兰不说话,只垂着眼眸静静地听着。 魔尊冷笑了一声:“她是糊涂,可本尊早已看透了世间人心,但凡是人,皆有私心,更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你这般待她,原因是什么?与她的死有关,是也不是?” 靳兰咬着唇不说话。 魔尊却明白了。 他冷笑了一声,看着她:“小东西她并不是个蠢人,她糊涂,也不过是她愿意糊涂。本尊听她讲述在异界的一生,所得到的关爱极少,所以你对她好,她便不去探究原因,不去想背后的缘由。” “便如同她说的,凡是主动靠近她的,她都不会去探究缘由,她们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待她们,直到她们暴露出目的,她才会决定,是离开还是继续。而你,是唯一一个,相识多年,待她如故,却不见丝毫利用的人。” “所以,她很珍惜你,也很感谢你。靳兰,本尊再问你一次,她的死因是什么?” 第019章:他就知道 飞剑顿时一滞,楚昭昭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转眸问道:“魔尊大人,你是去瞧热闹的么?” 魔尊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楚昭昭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她与魔尊相处时日并不长,但也不影响她发现,魔尊是一个极其不屑于撒谎,或者懒的撒谎之人。 依着他的身份地位和年岁,他若不想答,便不会答。 所以现在他不答,便代表着,她猜的不对。 楚昭昭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魔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本尊不会给你第二次御剑的机会。” 楚昭昭连忙回神,这才发现,飞剑停在半空,高度已经掉下去一节。 她尴尬的笑了笑,朝他解释道:“魔尊大人,其实我御剑技术挺好的,刚刚只是个意外!” 魔尊闻言冷笑一声,显然是不信。 楚昭昭试图通过自己的技术证明她所言非虚:“真的!要不,我给您表演一个托马斯回旋?” 魔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光是回旋二字,本尊便劝你三思。” 楚昭昭:…… 好吧,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懂了,大佬的车就是该开的稳稳的才行。 楚昭昭控制着飞剑的速度,轻咳一声开口道:“魔尊大人,天南州听说是个苦寒之地,没什么好去的。” 魔尊看着她:“你再拖延时间也无用。实在不行,西北风也挺适合你。” 楚昭昭:…… 这人好讨厌,她说什么,他都能一眼看穿她的目的。 楚昭昭垂头丧气,实话实说道:“魔尊大人,咱们能不去搞破坏么?” 魔尊闻言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楚昭昭,本尊是什么样的人,你并不清楚,所以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本尊与萧瑾有仇,而且对本尊而言,是三世之仇,没有直接在下界要他性命,已经是本尊心情好的缘故。” 三世之仇啊,那确实有些不共戴天了。 楚昭昭叹了口气:“那我方便问问,一开始是怎么结仇的么?” 魔尊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就在楚昭昭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其实一开始只是件小事,那时他还是只幼龙,不知天高地厚,因着父母在仙魔大战之中陨落,故而对魔族怀恨在心。” “在杀了一个魔族,挖取了魔核之后,便潜入魔域要杀本尊。真正的龙族在已经罕有,绝大多数都是通婚过后的伪龙罢了,本尊见他愚蠢的有几分特别,加上血脉实在罕有,便没有对他如何,只佯装认不出,将他留在了魔域,随他去了。” 这确实是魔尊的性格。 楚昭昭与他并排坐在飞剑上,低声问道:“后来呢?” 魔尊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本尊有一心爱之物,乃是个茶壶。此壶并非法器,亦非宝物,却生了灵识,所思所想甚有意思。本尊随身携带,甚至起了将其一直带在身边的念头。” 楚昭昭沉默着没说话。 不用想也知道,这茶壶最后必然与萧瑾托不了干系。 她其实挺心疼魔尊的,他说的一直带在身边,并不是寻常人所说的一直带着,而是生生世世,每一次轮回都带着。 魔尊一世一世轮回,对他而言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因为天地万物,人也好情也罢,最终都会在时间的洗礼下,变成灰烟。 前世几千年的文物,与它原本的样貌就有了不少差别,更别说,上界仙魔,动辄就是万年起步。 而他,却起了将一个茶壶,无论生生世世,无论如何轮回,都要带在身边陪着他的心思,可见他对那茶壶的喜爱,已经无法言语形容。 说到这儿,魔尊冷笑了一声:“萧瑾的血脉确实稀有,但在本尊眼里,哪怕他是世上最后一个真正的龙族,也抵不上本尊的茶壶。” “本尊那茶壶很是娇气,每天要喝新鲜的仙露,不愿长时间待在密闭的空间,所以本尊平常的时候,只得将它放在外间,萧瑾发觉本尊对它的重视……” 说到这儿,魔尊没了下文,显然不愿再提及一次。 楚昭昭低声道:“他将茶壶打碎了?” 魔尊低低嗯了一声:“茶壶碎后,因着里间的灵识太过脆弱,而且还有些懵懂,根本无法自保,等本尊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他倒好,说什么只是想让本尊尝尝失去重要之物的感受!” 楚昭昭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宽慰他,最终只叹气:“他知道里面有灵识么?” 魔尊冷哼了一声:“这是他现在还活着的原因。” 冤冤相报。 萧瑾父母死于魔族之手,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不是他的错,更何况,他也不知茶壶中有灵识。 至于魔尊,仙魔大战一直存在,恩怨早就无法计算,也不是他一人能够说了算的。 难怪那个万宗会想起来搞什么仙魔共处,还有那么多人支持他。 唉…… 魔尊看着她道:“你叹什么气?” 楚昭昭又长长叹了口气,一脸苦恼:“我愁……” 明明这种仙魔大事,轮不到她这个下界的小虾米来操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愁的慌。 魔尊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皱了皱眉:“你不要妄想,本尊会不计前嫌,本尊能让他活着回到上界,已经最大的容忍,本尊不可能任由他晋升父神。” 楚昭昭闻言一愣:“我没有这么想啊!” 她还没那么天真好么? 魔尊闻言眉头皱的更紧:“那为何如此磨蹭?” 楚昭昭:……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尽力了,现在的速度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范围了。我的灵气已经在急剧减少了!” 魔尊:…… 感知了下灵气的消耗,魔尊黑了脸:“如此弱小,你是如何心安理得偷懒的?就你这般修为,去了上界,怕是连魔族一掌都受不住。” 楚昭昭:…… 她压根就没想过,现在就去上界好么? 但这话她不敢说,她怕他又创造出一个人影,给她来个地狱式训练。 楚昭昭将头撇到一边,不说话了。 魔尊看了她一眼,指尖往飞剑上轻轻一点…… 飞剑顿时急速朝前驶去,楚昭昭毫无防备,身形不稳直接朝一旁倒去,倒在了一个带着冷意的怀里。 楚昭昭:!!! 第020章:好个臭小子! 陈铿有些佩服他的心态,但既然容逸都说没问题了,那他顿时就也放心了。 断了联络之后,心头的震惊还是没有消散,他想了想又给他老爹发了联络,将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陈家家主听完之后,震惊是自然是震惊的,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毕竟紫光上仙,对楚姑娘都一见钟情,魔尊与楚姑娘朝夕相处,喜欢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旁边传来一阵附和声,陈家家主对他道:“不同你说了,我们在玩牌九。” 陈铿:…… 看着暗淡下来的灵镜,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不可思议么? 断开联络之后,楚昭昭就乖巧的坐在飞剑上。 如今飞剑已经不用她控制,她也乐的轻松。 但下界的飞剑品质摆在那儿,即便有魔尊亲自驾驶,也无法与飞舟比拟。依着他们这个速度,没有个两三天是到不了天南州的。 楚昭昭倒是觉得越慢越好,魔尊明显不满意。 飞了一会儿,他指尖朝飞剑一点,飞剑瞬间蹿出。 楚昭昭:!! 再次跌入清冷的怀抱,她人已经麻了。 连忙连滚带爬的又挪到一边。 魔尊看了她一眼,照旧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又慢了下来的飞剑,皱了皱眉。 指尖又朝飞剑一点。 楚昭昭刚刚坐好,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整个人往旁边一倒,咚的一声,又跌进清冷怀抱中。 她:…… 她连滚带爬,咚! 她再连滚带爬,咚! 她再……咚! 楚昭昭:…… 她觉得,还是等等在爬吧。 好歹她也是有点分量的,这么一次次砸过去,魔尊万一觉得,她是故意的,在报复他怎么办? 楚昭昭抬眸看了魔尊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缩着脑袋,假装自己不存在了。 魔尊低头垂眸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继续一下又一下的点着。 他点一下,楚昭昭就往他怀里靠一下,还别说,虽然他的怀抱很清冷,但还是有人类正常的体温的,不是什么冷血动物。 楚昭昭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轻咳一声,等着他折腾够了就爬起来。 然而,没等到魔尊折腾够,她一点一点的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楚昭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直直就朝下坠去。 她心头一慌,一把抓住面前之人的衣襟,还没开口,便被人揽住了腰,重新腾空而起,在空中飞行。 楚昭昭被他揽在怀中,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飞剑化成了碎片朝山谷追去,整个人都傻了。 魔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了皱眉道:“本尊陪你一柄。” 楚昭昭闻言眼睛一亮,连忙摆出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来:“那柄飞剑虽然不怎么样,但它陪了我许久,给我乘坐,又陪我出生入死,我对它是有感情的……” 魔尊看着她,淡淡开口:“上品仙器。” 楚昭昭立刻抬眸看他:“什么时候给?” 魔尊:…… “本尊身上暂时没有,过些日子,去上界取了给你。” 楚昭昭闻言有些失望:“这样啊……” 魔尊皱了皱眉:“萧瑾身为龙族,最擅囤积宝物,他连一件像样的仙器都没给你?” 说起这个,楚昭昭就有话说了:“他哪里是囤积宝物啊,他囤的都是一对亮晶晶的东西,压根没什么大用,而且您不知道,他有多小气!” 梦里的事儿,自然不能说,她改了一下道:“他原来不是受伤了么?在一个山洞里疗伤,里面一堆堆亮闪闪的东西,看上去金碧辉煌的。那会儿我跟他还不是很熟,只是看了那些东西一眼,萧瑾那个小气龙,第二天就把那堆东西收起来了!生怕我抢他的!” 魔尊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是你的男人,连宝物都舍不得相赠,要来何用?” 楚昭昭觉得,这话说的有点道理,但还是为萧瑾辩解道:“那会儿跟他不是很熟的嘛。” “那后来呢?”魔尊看着她道:“后来,他可曾送你什么?” 楚昭昭:…… “护心脉的本命仙气算不算?” 魔尊嗤之以鼻:“呵!” 楚昭昭:…… “他救了我一命!” 魔尊冷笑:“呵!” 楚昭昭不说话了。 反正,她觉得萧瑾挺好的。 魔尊看着她的模样,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太傻了,对靳兰如此,对萧瑾亦是如此。寻伴侣无非就是两样,一是钱财宝物,二是感情,相依相伴。他如今自身难保,依着他的性子,怕是连句承诺都不能给你,你图他什么?” 楚昭昭想了想道:“也不能这么看吧,他对我挺好的。” “好在哪?” 楚昭昭:……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并不是没有! 魔尊皱了皱眉,忽然带着她往下坠去。 楚昭昭心头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 魔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让你知道,什么叫对一个人好。” 不要总是跟个傻子似的,一点善意就捧在心上,念念不忘。 眨眼之间两人落在了一处无人之地,魔尊一挥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 他看了楚昭昭一眼,淡淡道:“走。” “去哪?” “入城。” 妖仙宗在海州,在九州大陆的右下角,而天南州则在九州大陆的最南处,从海州到天南州,得途径车璃州而后到达殇州,最后由东进入天南州。 楚昭昭与魔尊飞了并没有多久,如今不过堪堪到达车璃州境内。 车璃州最大的门派是御兽宗,故而随处可见,带着灵兽的御兽宗弟子。 楚昭昭有些好奇的看着大街上各种各样的灵兽,魔尊看了她一眼:“这般好奇?你不是有了蛇母?” “那不一样。” 楚昭昭朝一个骑着熊的御兽宗弟子,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低声道:“他那个能骑!” 魔尊顺着她的目光,看了那个弟子一眼,淡淡道:“走。” 楚昭昭闻言一愣:“去哪?” “带你去买个能骑的。” 该章节已被锁定 楚昭昭闻言微愣,看着他伸出的手腕,有些出神。 实际上,她压根没想过,他就这么直接戴上的,她送他手链,也只是因为她这人,不喜欢平白收别人的礼,若是旁人送了她什么,她必定要回礼,不然总觉得欠了别人的,心里难受的慌。 虽然手链不是法器,也没什么价值,但总归是她亲手所做,是她的一番心意。 但即便如此,她也觉得,他最多只是收起来罢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让她戴上。 堂堂魔尊,手腕上却带个什么也不是,而且并不怎么好看的手链,怎么瞧都有些不可思议。 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看着她愣神的模样,魔尊微微皱眉:“怎么?不愿意?” 楚昭昭顿时回了神,连忙道:“怎么会?只是有点受宠若惊而已。” 说着,她便将手链,戴在了他的手上。 因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皮肤有些苍白,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吐出的腕节很是漂亮。 手链是红黄两色编织而成,线还是当初她刚到这个世界,刚刚有了修为,对什么都好奇,弄来穿根大针,模仿东方不败的。 如今编成了手链,带在他的腕间,红黄相间的颜色,给他手腕添了几分血色,还挺好看。 魔尊看了看腕间,眉眼之间的冷意淡去了些,点头道:“嗯,很合适。” 楚昭昭闻言顿时笑了,有什么比送出去的礼物,对方很喜欢更让人心情愉悦呢? 她笑着道:“你喜欢就好。” 魔尊点了点头,看着她问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对你好了么?” 嗯? 楚昭昭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魔尊深深的看着她道:“你那几个男人,无一人算的上对你好,真正的对你好,将你的喜好放在心上,想你所想,只要我有只要你要,珍视你的每一份心意,不管是大是小,如此,才能算的上对你好这三个字。” “替你做决定,利用你,美其名曰为你好,无视你的内疚,无视你的感受,这些都算不得为你好。“ 楚昭昭闻言沉默不语。 魔尊伸出戴着手链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开口道:“好了,你该走了。” 楚昭昭闻言一愣,呆呆的看着他:“我……走?” 魔尊收回手,淡淡嗯了一声:“剩下的事情,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留下了。” 她可以走了,她自由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楚昭昭并没有感觉到特别高兴,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看着魔尊道:“你……是要去杀他们么?” “我说过,不杀他们,最起码在下界不会杀他们。” 魔尊看着她,缓缓开口:“但不代表,我不会杀其他人。” 楚昭昭垂了眼眸,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让她走了,因为他不仅是魔,还是魔尊,他不想当着她的面杀人。 楚昭昭抬眸看他,哑声道:“好,那……那你保重。” 魔尊点了点头:“去吧。” 楚昭昭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魔尊目送着她离开,从窗户看着她走上街道,一点点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才唤来小二结账,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上界,帝宫。 魔尊影藏了斗篷之下,魔气四溢,身形缥缈,所经之处,守卫齐齐行礼:“见过魔尊。” 他没有应声,目不斜视直接来到大殿,新天帝万宗,正与几个属下议事。 瞧见他来,属下纷纷起身行礼:“见过魔尊。” 魔尊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万宗。 万宗见状,朝属下挥了挥手,待他们都退出大殿之后,笑着起身下了阶梯,来到他身边道:“魔尊怎的去而复返?莫不是事情已成?” 魔尊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而是冷声道:“本尊的小茶壶呢?” 万宗闻言一愣,但很快又接着笑道:“魔尊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我们不是说好,待到萧珩彻底失去晋升父神的资格之后,我将小茶壶的神魂归还给你么?她现在就在聚魂灯中,你若要看,随时可以去看。” 魔尊冷声道:“本尊现在就要看。” “当然可以。”万宗笑着道:“魔尊请随我来。” 帝宫之中,有一密室,就藏在天帝寝宫之内,必须由万宗的精气才能打开。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之后,万宗开口道:“魔尊请。” 密室之内,摆着七星聚魂阵,七盏用万宗精气供养的烛灯正在燃烧着,在阵法的最终央,悬浮着一盏聚魂灯。 灯内,隐隐可见一虚弱神魂在里间游动。 魔尊抬脚上前,看着里间虚弱的神魂,沉默不语。 万宗在他身后,看着灯内的神魂开口道:“供养了这么久,她的神魂已经强了许多,如今已经肉眼可见了。魔尊尽管放心,只要萧珩失去了继任父神的资格,我便会将她与聚魂灯一并交给你。” 魔尊朝聚魂灯伸出手,无视灼热的灯火,直接将手伸入其中。 虚弱的神魂感觉到他的气息,顿时雀跃了不少,高兴的在他的指尖游走嬉戏。 魔尊静静的看着神魂许久,这才收回手,转身朝外间走去。 路过万宗之时,他脚步微顿,冷声开口道:“且记得你的话。” 万宗笑着开口:“那是自然,静候魔尊佳音。” 魔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魔气游走,顿时消失。 万宗挑了挑眉,大步来到聚魂灯旁,伸手弹了弹里间的神魂,笑着道:“做的不错。” 神魂得到夸奖,顿时高兴的在灯内转起了圈。 上界一日,下界一年。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下界已经过去了几日。 楚昭昭自从那日,从酒楼出来之后,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 她在大街上茫然的转了转,看着四周骑着灵兽的人,想了想,来到一个角落,将梦兽放了出来。 梦兽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看着她。 楚昭昭摸了摸它的头,开口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大熊猫好不好?” 梦兽看了她一眼,低低叫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意见。 楚昭昭被它萌的不行,又摸了摸它的头:“那我能骑你么?” 第022章:李胤,你要点脸! 梦兽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噔噔噔往后退了两步。 楚昭昭:…… 好歹是大熊猫,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楚昭昭又问:“那你会自己修炼,然后给我增加修为么?” 梦兽瞪圆了眼,像看啥子一样看着她。 楚昭昭:…… 要它何用?! 算了,当个吉祥物吧。 楚昭昭狠狠将它蹂躏了一遍,唤出了蛇母和乾坤炉,为它们三,做了个介绍。 蛇母嫌弃的看了梦兽一眼,轻哼:“愚蠢的生物。” 乾坤炉掀了掀盖子:“爪子拆了是个炼丹的好材料。” 听得这话,梦兽顿时缩成一团,两只黑色的小眼睛,怯怯的看着乾坤炉,瑟瑟发抖。 楚昭昭正准备安慰它,就见它突然朝她看了过来,而后趴下,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腿。 楚昭昭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它:“你这是……让我骑了?” 梦兽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又用可爱的大脑袋,拱了拱她的腿。 楚昭昭眼睛一亮,立刻给它用了个除尘决,而后翻身骑了上去。 梦兽:…… 委屈巴巴,被嫌弃了…… 楚昭昭直接趴在了梦兽身上,抱着它的脖子,美滋滋。 果然啊,有时候威胁比好言好语更有用。 楚昭昭给蛇母奖励了一个五阶洗灵丹,给乾坤炉注入了一半的灵气当做嘉奖,一低头,就看梦兽一脸期待的模样看着她。 楚昭昭看着手里的丹药瓶,试探着问道:“你想吃这个?” 梦兽急急忙忙点了点头。 楚昭昭取了一颗四阶丹给它,梦兽一张嘴直接吞了,然后继续眼巴巴的看着她手中的瓶子。 楚昭昭觉得新奇,还是头一回见到不吃竹子水果,要吃丹药的大熊猫。 她想了想,将芥子袋里之前练的低等丹药都拿了出来,一颗颗的喂给它吃,想要看看,这家伙能吃多少。 结果,一瓶低阶丹药吃完,这家伙半点反应也没有。 楚昭昭第一次喂大熊猫,觉得实在有趣,便又取了一瓶,直接倒在了的嘴里。 梦兽吧唧吧唧吃完,朝她咧嘴一笑,然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闭了眼。 楚昭昭险些被摔着,好气又好笑的看呼呼大睡的梦兽:“叫你梦兽,真的是一点都没叫错!” 蛇母轻哼了一声:“可不就是,这东西,除了吃就是睡,真不知道,你要它做什么。” 楚昭昭:“它能骑!” 蛇母:…… “行吧,勉勉强强留着了。” 收起梦兽,楚昭昭看了看巷子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心音联络了萧瑾,语气欢快的道:“魔尊走啦,我现在自由了!” 萧瑾嗯了一声:“你现在在哪?” “我在车璃城。”楚昭昭回答道:“你们呢?” 萧瑾的语气有些沉:“我们在天南州,寻找斩日泉,这里气候很是恶劣,你先回妖仙宗,姬羽在等你。” 楚昭昭哦了一声:“我想在外面逛逛,还没有四处走过呢。” 萧瑾应了一声好:“你同姬羽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楚昭昭点头:“嗯,那你们小心,有事联络。” 断开联络之后,楚昭昭又给姬羽发去了联络,姬羽用他那漂亮的狐狸眼看着她,高兴的眉飞色舞,先是关心了下她有没有过的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之后,这才渐渐平复了下来:“姐姐现在在哪?” “我在车璃城。”楚昭昭回答道:“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儿,我想在这儿逛逛。” “那我来找你!”姬羽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走,楚昭昭连忙打断了他:“不用不用,我就逛一两天,然后就来找你。” 姬羽闻言有些失望,耷拉了脑袋低低道:“我还以为,能够单独跟姐姐在一起几天呢。” 楚昭昭笑了笑,安抚他道:“他们都在天南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时间还长呢,不差着一两天的。” 听得这话,姬羽又高兴起来,点了点头道:“嗯,那姐姐好好玩,我在妖仙宗等你。” 楚昭昭点了点头:“好。” 得到她允诺,姬羽这才念念不舍的断了联络。 有人等着你回去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楚昭昭看着外间街道,深深吸了口气,扬起一个笑容来:“花花世界,我来了!”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当你一个人站在热闹的接头,总觉得自己应该融入其中,也做点什么,可环顾四周,却不知道做些什么。 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楚昭昭站在街头,琢磨了很久,决定先吃好喝好。 于是她先去客栈定了个房间,洗澡沐浴,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许是因为大家都在忙碌的原因,这场觉没有任何按钮和梦境,她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精神都走,楚昭昭给自己列了个计划,买买买! 上次容逸送给她炼丹的材料,都用的差不多了,她修为提高之后,乾坤炉也进化了不少,她准备将邪丹王的丹方都炼一遍试试。 没有了债务的压力,楚昭昭花起钱来也没那么抠了,大手一挥,买了一堆药草。 然后开始没日没夜的炼丹。 乾坤炉倒是可以自己炼,但灵草还是要按照丹方丢进去,而且头一次炼,乾坤炉和她都需要尝试看看温度火候之类。 练了大半天,基本已经定型,剩下的事情,乾坤炉和蛇母做就行。 只要无试蛇母偷吃的行为,它还是一个好监工的。 楚昭昭坦然的睡觉去了。 床榻上,她睡的正香,床榻下,蛇母吐着蛇信子,催促乾坤炉:“你行不行?刚刚那一炉,你就炼了三颗出来!我都不敢偷吃!” 乾坤炉哼了一声:“这丹方诡异的很,你行你来炼!” “别吵吵!”蛇母轻哼:“我吃一颗,你就假装炼了两颗!” “那不行!”乾坤炉急了:“只炼两颗出来,小丫头会觉得老炉我没用!” 就在他两吵的正欢的时候,忽然齐齐没了声。 蛇母缩成了一团,两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魔尊踏空而入,看了乾坤炉和蛇母一眼,转眸朝床榻看去。 他缓步来到床边,从身上取出一柄剑来,放在了床头。 第023章:美貌未必是福气 梦兽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噔噔噔往后退了两步。 楚昭昭:…… 好歹是大熊猫,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楚昭昭又问:“那你会自己修炼,然后给我增加修为么?” 梦兽瞪圆了眼,像看啥子一样看着她。 楚昭昭:…… 要它何用?! 算了,当个吉祥物吧。 楚昭昭狠狠将它蹂躏了一遍,唤出了蛇母和乾坤炉,为它们三,做了个介绍。 蛇母嫌弃的看了梦兽一眼,轻哼:“愚蠢的生物。” 乾坤炉掀了掀盖子:“爪子拆了是个炼丹的好材料。” 听得这话,梦兽顿时缩成一团,两只黑色的小眼睛,怯怯的看着乾坤炉,瑟瑟发抖。 楚昭昭正准备安慰它,就见它突然朝她看了过来,而后趴下,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腿。 楚昭昭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它:“你这是……让我骑了?” 梦兽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又用可爱的大脑袋,拱了拱她的腿。 楚昭昭眼睛一亮,立刻给它用了个除尘决,而后翻身骑了上去。 梦兽:…… 委屈巴巴,被嫌弃了…… 楚昭昭直接趴在了梦兽身上,抱着它的脖子,美滋滋。 果然啊,有时候威胁比好言好语更有用。 楚昭昭给蛇母奖励了一个五阶洗灵丹,给乾坤炉注入了一半的灵气当做嘉奖,一低头,就看梦兽一脸期待的模样看着她。 楚昭昭看着手里的丹药瓶,试探着问道:“你想吃这个?” 梦兽急急忙忙点了点头。 楚昭昭取了一颗四阶丹给它,梦兽一张嘴直接吞了,然后继续眼巴巴的看着她手中的瓶子。 楚昭昭觉得新奇,还是头一回见到不吃竹子水果,要吃丹药的大熊猫。 她想了想,将芥子袋里之前练的低等丹药都拿了出来,一颗颗的喂给它吃,想要看看,这家伙能吃多少。 结果,一瓶低阶丹药吃完,这家伙半点反应也没有。 楚昭昭第一次喂大熊猫,觉得实在有趣,便又取了一瓶,直接倒在了的嘴里。 梦兽吧唧吧唧吃完,朝她咧嘴一笑,然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闭了眼。 楚昭昭险些被摔着,好气又好笑的看呼呼大睡的梦兽:“叫你梦兽,真的是一点都没叫错!” 蛇母轻哼了一声:“可不就是,这东西,除了吃就是睡,真不知道,你要它做什么。” 楚昭昭:“它能骑!” 蛇母:…… “行吧,勉勉强强留着了。” 收起梦兽,楚昭昭看了看巷子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心音联络了萧瑾,语气欢快的道:“魔尊走啦,我现在自由了!” 萧瑾嗯了一声:“你现在在哪?” “我在车璃城。”楚昭昭回答道:“你们呢?” 萧瑾的语气有些沉:“我们在天南州,寻找斩日泉,这里气候很是恶劣,你先回妖仙宗,姬羽在等你。” 楚昭昭哦了一声:“我想在外面逛逛,还没有四处走过呢。” 萧瑾应了一声好:“你同姬羽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楚昭昭点头:“嗯,那你们小心,有事联络。” 断开联络之后,楚昭昭又给姬羽发去了联络,姬羽用他那漂亮的狐狸眼看着她,高兴的眉飞色舞,先是关心了下她有没有过的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之后,这才渐渐平复了下来:“姐姐现在在哪?” “我在车璃城。”楚昭昭回答道:“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儿,我想在这儿逛逛。” “那我来找你!”姬羽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走,楚昭昭连忙打断了他:“不用不用,我就逛一两天,然后就来找你。” 姬羽闻言有些失望,耷拉了脑袋低低道:“我还以为,能够单独跟姐姐在一起几天呢。” 楚昭昭笑了笑,安抚他道:“他们都在天南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时间还长呢,不差着一两天的。” 听得这话,姬羽又高兴起来,点了点头道:“嗯,那姐姐好好玩,我在妖仙宗等你。” 楚昭昭点了点头:“好。” 得到她允诺,姬羽这才念念不舍的断了联络。 有人等着你回去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楚昭昭看着外间街道,深深吸了口气,扬起一个笑容来:“花花世界,我来了!”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当你一个人站在热闹的接头,总觉得自己应该融入其中,也做点什么,可环顾四周,却不知道做些什么。 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楚昭昭站在街头,琢磨了很久,决定先吃好喝好。 于是她先去客栈定了个房间,洗澡沐浴,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许是因为大家都在忙碌的原因,这场觉没有任何按钮和梦境,她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精神都走,楚昭昭给自己列了个计划,买买买! 上次容逸送给她炼丹的材料,都用的差不多了,她修为提高之后,乾坤炉也进化了不少,她准备将邪丹王的丹方都炼一遍试试。 没有了债务的压力,楚昭昭花起钱来也没那么抠了,大手一挥,买了一堆药草。 然后开始没日没夜的炼丹。 乾坤炉倒是可以自己炼,但灵草还是要按照丹方丢进去,而且头一次炼,乾坤炉和她都需要尝试看看温度火候之类。 练了大半天,基本已经定型,剩下的事情,乾坤炉和蛇母做就行。 只要无试蛇母偷吃的行为,它还是一个好监工的。 楚昭昭坦然的睡觉去了。 床榻上,她睡的正香,床榻下,蛇母吐着蛇信子,催促乾坤炉:“你行不行?刚刚那一炉,你就炼了三颗出来!我都不敢偷吃!” 乾坤炉哼了一声:“这丹方诡异的很,你行你来炼!” “别吵吵!”蛇母轻哼:“我吃一颗,你就假装炼了两颗!” “那不行!”乾坤炉急了:“只炼两颗出来,小丫头会觉得老炉我没用!” 就在他两吵的正欢的时候,忽然齐齐没了声。 蛇母缩成了一团,两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魔尊踏空而入,看了乾坤炉和蛇母一眼,转眸朝床榻看去。 他缓步来到床边,从身上取出一柄剑来,放在了床头。 第024章:你知道什么了? 芸娘风情款款的上了台,笑着宣布了唱卖开始。 这卖的,不是清倌,而是她们的初夜。 虽说如今这个世道的风气,对女子的清白看的并不重,但男人的劣根性摆在那儿,还是有很多人一掷千金,只为一个初夜的。 最先上台的,都是些寻常清倌,唱价声此起彼伏。 趁着这个功夫,肖倓为了楚烟介绍情况,李胤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拿着酒盏,漫不经心的喝着,并没有制止。 肖倓开口道:“今日一共有十个清倌唱卖,除却沈姑娘之外,另外九个都是怡红院的人,眼下出价的都是些寻常子弟。” 楚烟问道:“那沈姑娘不是怡红院的?” 肖倓点了点头:“她是三日之前从大牢直接送来怡红院的,不曾待过客,今儿个也是她第一次亮相。” 楚烟皱了皱眉:“但她卖的是初夜,也就是说,今晚不管卖再高的价,往后她还是要接客的是么?” 杨益接话道:“青楼有个规矩,但凡是拍下初夜的恩客,有优先包下她的权利,只要价格不是太低。” 楚烟懂了:“今儿个来的贵公子,打的都是这个主意是么?拍下她的初夜,然后继续包养她,让她无须真正沦落风尘。” 听得这话,红玉抬眸看了她一眼。 李胤嗤笑了一声:“你把人想的太好了。” 楚烟闻言愣了愣:“不是么?” 肖倓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沈音原本是贵女,又有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性子清冷孤傲,京城许多贵公子都受过她的冷眼,如今她沦落风尘,想来踩上一脚的人不少。” 杨益冷了眉眼:“而且,若真是那般做,等于就是在同左正一作对,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住那样的后果。” 所以,那些贵公子,当真只是来拍沈音初夜的。 楚烟心情有些沉,在平阳时父兄提的最多的也是那个左正一。 虽然他们不曾在她面前多言,但她也知道,如今平阳王府被天子猜忌,也是因为那个左正一的缘故。 她皱了皱眉头道:“整个京城,都是那左正一一手遮天么?” 肖倓轻叹了口气:“是也不是,只是陛下对他极其信任和器重,而且此人报复心极强,根基不深的若是得罪了他,稍有不慎便会遭至灭顶之灾!” 杨益呸了一声:“小人得志罢了!” 楚烟闻言心思百转千回,确实是她将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 难怪父王母妃,在得知宁王府有意联姻之后,那般高兴的要将她送过来。 如今看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莫要去外间寻夫婿的好,那个左正一她也有所耳闻,打着道家双修的旗号,淫靡不堪,还有特殊的嗜好,与当今陛下可谓是志同道合。 她的样貌太过招摇,稍有不慎,或许就会是第二个沈音。 不,她不会。 她可比沈音圆滑多了,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哄人,即便是不喜或者厌恶,她也会好言相待,除了李胤之外,就没得罪过任何人。 过刚易折,这个道理打小她就在兄长身上看明白了,所以闯祸挨打的从来都是兄长,永远都不会有她。 但如今她独身一人在京城,还是低调谨慎些的好。 想到此处,她往李胤怀里缩了缩。 李胤的手掌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摩挲了下,笑着道:“怕了?” 楚烟哼了哼没说话,他带她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了沈音上台。 楚烟坐直了身子,抬眸朝台下望去。 说实话,因着离得太远,她根本看不清沈音的样貌,但还是不由心头震了一震。 沈音今日的穿着,比楚烟好不到哪去,按理来到,一个贵女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她该是难堪的,可她却如同一只骄傲的白鹄,脊背挺的笔直,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儿,任由各种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楚烟心头叹息,这样的她,只会让男子更起了蹂躏的心思罢了。 母妃教导过,男子大都有劣根性,你越是不屈服,他们就越想要看你求饶。 若有一日,她当真陷入绝境,就顺从攀附讨好,日子久了,男人便也就腻了,只要能留下性命好好活着,其他都不重要,母妃和父兄不管身处何处,也定会想方设法来救她。 可如今,沈音除了她自己,便再无旁人了。 楚烟有些不忍,回眸看向李胤,低声问道:“胤哥哥要出价么?” 李胤闻言皱了眉,看着她道:“你想要我买下她的初夜,与她共度良宵?” “买了也未必要睡啊。”楚烟开口道:“或许能劝劝她呢?” 听得这话,李胤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转眸看向台上的沈音,语声淡淡:“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底下喊价声,已经到了五千两。 “韩将军五千五百两!” “韩公子,八千两!” 跨度如此之大的唱价,引起众人一片哗然,对面栏杆处,一个男子摇着折扇,满脸的春风得意:“本公子今日,势在必得!” 楚烟皱了皱眉:“这人是谁?” 肖倓为她介绍道:“韩贵妃的亲弟弟,韩奎。” 难怪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底下再无唱价声,楚烟看向李胤道:“我出一万两,胤哥哥帮我唱个价呗。” 这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楚烟皱了皱眉:“不行么?” 李胤看着她没说话,一旁杨益惊诧的道:“大哥,你从哪拐来的小姑娘,出手如此阔绰?” 阔绰么? 并不啊,她这次来,母妃给了她三十多万两的银票呢。 还不包括,一箱箱的古玩字画。 好在那些东西贵重,都是绑在船上的,遇到水龙卷的时候,这才没有掉到海里去。 李胤没有回答杨益的话,只皱眉看着她道:“你带了多少银子?” 财不露白的道理,楚烟还是懂的,她支支吾吾的道:“就……一点嫁妆。” 李胤懂了。 难怪宁王妃这么看重这桩婚事,撇开平阳王府的势力不谈,她自己就是个土财主。 李胤沉声道:“不是不替你唱价,而是不能,今儿个的主角,还没登场呢。” 话音刚落,楼下一道声音响起:“左正一到!” 该章节已被锁定 对楚鸢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命。 斩日泉魔尊会去夺取,她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以防魔尊夺取斩日泉失败。 她本来是想去投靠魔尊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魔尊居然也会拜倒在楚昭昭的群下,真给去当老六。 尤其是这两日,她透过楚昭昭看到了魔尊与楚昭昭是如何相处的之后,更加坚定了魔尊身边不可留的认知。 楚鸢思来想去,唯一可能安全的地方,就是天骄大比中出现过的那个葫芦岛,也就是龟岛。 那里已经被清理过,迷雾已经消散,邪气也不见了。 唯一麻烦的是,那岛是在巨龟的背上,而巨龟是移动的,不知道在无尽之海的什么地方。 不过也侧面可以说明,无尽之海上并不是只有一片海洋,什么都没有。 楚鸢开始试探着,一点点往无尽之海深处去,试图寻找一个如葫芦岛一样的海岛,藏上个十年半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重回九州大陆。 今日,她如同往常一般,一边计算着灵气的消耗,一边往无尽之海深处试探。 就在她灵气耗到一半准备返航的时候,忽然周遭一阵灵气波动,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面前。 楚鸢一惊,急忙往后撤去,待到瞧清来人是魔尊之后,天生的敏锐,让她浑身汗毛竖起。 她感觉到了杀意。 既是魔尊亲临,那她肯定不可能逃掉了。 尤其是在这无尽之海上,举目之内,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楚鸢看着魔尊:“敢问魔尊大人,为何要杀我?” 魔尊淡淡看了她一眼:“本尊杀人,需要理由?” “旁人或许不要,但杀我必然是需要的。” 楚鸢开口道:“因为我与她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我能看到她所看到的,听到她所听到的一切,魔尊大人就这么确定杀了我,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么?” 魔尊闻言皱了眉,这种事情他活了这么久,也是闻所未闻。 楚鸢知道他不信,当即开口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对你好了么?” 魔尊面色一冷,看着她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杀机。 楚鸢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她一边运起灵气御体,一边道:“魔尊大人还请三思,正是因为我与她存在着这些联系,所以我压根不敢真的杀了她,魔尊大人不是喜欢她么?你真的要这般冒险,至她的安全于不顾?!” 魔尊皱了皱眉:“本尊喜欢她?” “难道不是么?” 若不是喜欢,为何会对楚昭昭那般纵容和亲昵,为何要对她那么好? 魔尊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楚鸢冷声道:“有没有影响,总得试过才知道,更何况,你能见她所见闻她所闻,你觉得本尊还会留着你?” 楚鸢闻言顿时明白了。 魔尊不是萧瑾等人,萧瑾他们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留着她,不管是为了楚昭昭的安全着想也好,还是为了合欢盏也罢,都不会轻易对她动手。 可魔尊却不一样。 他的思维就跟别人不一样! 她的这种特殊,他只看到了,她对楚昭昭的威胁,若她真的能够对楚昭昭有影响,那她就是最大的隐患。 而他不会直接杀了她,只会一点点的试探,她对楚昭昭到底有没有影响! 逃! 想明白了这点,楚鸢二话当即掉头就跑。 然而,她如何比的上魔尊。 刚刚不过遁出数里,一道魔气就朝她身上打了过来。 她急忙避开,看着眼前的魔尊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向着她,护着她!明明被夺走身体的是我!明明她才是那个坏人!为什么你们都要伤害我!” 她吼的痛苦非常,魔尊却是神色淡淡:“在本尊这儿,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只有喜好和偏爱。本尊偏爱于她,莫说只是夺了身体,就是她凌虐你,杀了你,那也是她有理。” 楚鸢:…… 魔尊同她已无话可说,当即挥袖,一道道磅礴的魔气顿时朝楚鸢袭来。 楚鸢根本无法抵挡,只能逃。 然而她的速度快,那些魔气的速度更快,堪堪躲过两道,第三道便怎么也躲不开了。 噗! 楚鸢直接被打中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她狼狈的稳住身形,这才没有坠入无尽之海。 魔尊眨眼便来到她的面前,当即又是一掌! 楚鸢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挨打之后又稳住身形,抹去唇上的血渍,笑着道:“我的修为,是下界允许的最大存在,魔尊为了杀我,居然燃烧寿命,真是我的荣幸!” 魔尊冷眼看着她:“本尊,最不缺的就是寿命!” 说着,一掌就又朝她打了过去。 楚鸢这回连避都不避,硬生生接了他这一掌,而后呕出一口鲜血,笑着道:“魔尊大人是不缺寿命,可这一世却不一样,你有了在乎的人和事,难道真的要在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耗费寿命么?” 听得这话,魔尊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浓郁的魔气顿时将她缠绕,越收越紧。 看着楚鸢在其中痛苦挣扎,他冷声道:“你对本尊的寿命,一无所知。” 楚鸢的气息越来越弱,但她依旧在笑:“你不敢杀我,我就等着看你们,最后都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这话,她彻底昏死过去。 魔尊冷了眉眼,一挥手一到黑光打下,楚鸢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楚昭昭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正在炼丹的乾坤炉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楚昭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就感觉好像被人打了。” 乾坤炉:…… “你肯定是做噩梦了。” 乾坤炉道:“肯定是因为这把剑的放在你脑袋旁边的原因,让你觉得危险。” 楚昭昭这才发现,枕头旁边的那把剑:“这是……” 乾坤炉不情不愿的道:“看不出来么?这剑不属于下界之物,是魔尊送给你的。” 楚昭昭闻言一愣,伸手握住那把闪着流光的剑。 剑一入手,磅礴的仙气便涌入体内,让她通体舒泰。 她看着手中的剑,开口道:“魔尊他来过了?” 乾坤炉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楚昭昭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被魔尊骗的,但她也没争辩,转眸道:“好像少了点什么?” 乾坤炉:…… 该章节已被锁定 楚昭昭吓了一跳! 她以为在她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儿之后,无论见到什么都已经波澜不惊了。 可突然瞧见,之前还与魔尊温情脉脉的灵体,突然幻化成了一个无比凶狠的怪物头,还是将她吓了心跳骤停。 那怪物脑袋,在整个密室漂浮着,它的嘴巴特别的大,几乎都开到了耳朵根,张开口时,满口的獠牙! 虽然知道这只是梦,但楚昭昭还是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默默的看着那怪物头,在密室中漂浮转悠,时不时张开大口,像是漫画中的食人鱼一般,一张一合。 过了许久,那怪物扭动着脑袋,又变成了温婉绿色小灵体的模样,钻进了灯盏内。 这时候,楚昭昭才恢复了呼吸。 一颗心嘭嘭嘭跳个不停,几乎是震耳欲聋。 楚昭昭盯着灯盏,半晌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若是她没有听错,若是她没有想错,这个灯盏里的灵体,应该是魔尊提起过的那个有趣的茶壶。 可是,茶壶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怪物? 魔尊他知道么?! 楚昭昭现在的脑子很乱,短短片刻的梦境,太多太多的信息,炸的她有些凌乱。 她深深吸了口气,等到心脏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开始仔细捋着得到的讯息。 首先,在魔尊看来,这灯盏里的灵体是那个有趣的茶壶,其次,魔尊认为,它应该更趋向于女性,不然的话,不会说将楚鸢的身体给它。 第三,魔尊既然说了要给身体的话,那就证明,他打算,甚至已经对楚鸢出手了。 不对,是肯定已经对楚鸢出手了! 楚昭昭想起自己身体的异样,万分确定,楚鸢必然已经在魔尊的手上。 在现代,双胞胎都有着科学无法解释的某种感应,更不要说,她的身体本该是楚鸢的,而楚鸢能够看到听到,她的所见所闻。 若是楚鸢出事,她有所反应,也是能理解的范畴。 那么问题来了,魔尊为何要对楚鸢出手? 仅仅是为了给这个灵体寻一个容器么?肯定不是。 若只是为了寻一个容器,用仙人的不是更好?何必用楚鸢? 要知道,楚鸢虽然厉害,但那也只是在下界,就如同业余滑雪爱好者,同职业滑雪运动员之间的区别一般,不是一个级别的。 依着魔尊的性子,和对茶壶的珍视程度,他既然要给,那必定是给最好的,又怎么会单单选择了楚鸢? 这个问题想不通,暂时丢子一旁,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魔尊他知道他的茶壶,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么? 多少次的梦境都验证了一个事情,那是就楚昭昭的梦,与现实有关。 梦里这灵体的模样,多半就是它现实中的样子。 也就是说,魔尊在的时候,它是温柔俏皮的,而魔尊不在的时候,它是丑陋又可怕的! 可她要这么跟魔尊说呢? 虽只是淡淡的一刻时,可楚昭昭也看的出来,魔尊对这灵体有多喜爱,而且魔尊执念已深,即便告诉她,他也是不会信的。 还又一种可能,那就是魔尊本就知道这灵体的真面目。 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昭昭看着灯盏里的灵体,一会儿变成怪物出来逛一圈,一会儿又乖巧的缩回灯盏里,而她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楚昭昭心头一慌。 她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吧? 楚鸢与合欢盏,一个是灵魂一个身体,若是魔尊已经抹去了楚鸢的神识,那她的身体陷入沉睡也是正常! 楚昭昭心头一慌,她不会真的永远留在梦境里了吧? 想到这儿,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她要去找魔尊! 楚昭昭立刻朝密室的门走去,然而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等到魔尊睡醒,梦境结束,她就应该也会醒来了。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却依旧没有脱离梦境的迹象。 这是她入过最长的一个梦。 一般人在得知,再也无法行来的时候,必然是绝望的,时间越久越是绝望。 可楚昭昭却相反,除了开头有些慌张之外,时间越久她却越是平静。 她的命,本就是捡来的,能多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活的是那么精彩,于她而言,就已经是赚了。 就如同当初她坦然接受楚鸢移魂一般,她现在也坦然的接受了,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现实。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在这无边无际,无人能够察觉到她的岁月里,她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了。 可就在这时,熟悉的眩晕感传来。 楚昭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团成一团,睡在她手边的小狐狸。 看着小狐狸那依赖睡着的摸样,楚昭昭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心情。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 小狐狸微微一僵,而后抬眸朝她看了过来,一脸欢喜,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掌心:“姐姐。” 楚昭昭嗯了一声,转眸朝外间看了一眼,发现天还亮着,她有些惊讶的问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姬羽化成人形落地,站在床边,伸手将她扶坐了起来,担忧的看着她开口道:“姐姐,已经是第二天了,你已经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了!” 听得这话,楚昭昭一愣:“一天一夜?” 姬羽点了点头:“姐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楚昭昭也不知道,因为她跟本察觉不出来。 于是她起身下榻,发现自己一切如常,好似楚鸢带给她的影响已经彻底没了! 她没有想太多,只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好着呢!只是爱睡觉而已。” 姬羽闻言终于放心了:“姐姐没事儿就好。” 楚烟嗯了一声:“乾坤炉呢?” 姬羽开口道:“乾坤炉觉得,是它炼丹耗费了姐姐太多的灵气,姐姐才会累着,所以已经回到你芥子袋中去了。” 楚昭昭闻言拍了拍芥子袋,算是对乾坤炉的安抚,左右它在芥子袋中,也能感受到她的状态。 她用了一个除尘决,清理了下自己,然后朝姬羽笑着道:“走,姐姐请你吃饭!” 吃不吃饭对姬羽而言并不重要,和楚昭昭在一起才最重要。 姬羽高高兴兴的同她一道出了门。 楚昭昭同他说着话,心思却有些飘远,她入的是魔尊的梦,而梦境那么久才散,可见魔尊也是睡了一天一夜,甚至比她更久。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难道,他受伤了? 第028章:看上她就直说! 楚烟的脚步只是停了一瞬,而后便抬脚离开。 回去的路上,楚烟一路无言。 李胤也没有开口,只静静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见她并没有多少伤心之意,不由嗤笑了一声。 也是,她连心都没有,又谈什么伤心。 回去之后,李胤如同出府时一般,将她悄悄送回了卧房便离开了。 楚烟还想问问他,答应的下次带她出去见人,是什么时候,结果还没开口,人就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脱去衣衫鞋袜上了床。 躺在床上,看着屋内洒下的月光,楚烟脑中回响的,是李晗那句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她长长叹了口气,闭了眼。 宁王从起身后就一直没睡,心情颇好的等着李胤回来。 李晗前去捉人,坏了那臭小子的好事,他肯定是气坏了。 就在他喝着茶,哼着小曲儿,等着李胤前来找他算账的时候,暗卫前来禀告:“王爷,二公子带着郡主回来了。” 宁王笑了笑:“如何?他可是气急败坏?” 暗卫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 “臭小子现在都喜怒不形于色了,也算是有点进步。” 宁王轻哼了一声,随即问道:“世子可遇见了郡主?那臭小子怎么解释的?” 暗卫低着头,沉声道:“属下不知,世子有没有遇到郡主,也不知二公子如何同世子解释郡主之事,但……属下知道,世子没有回来。” “什么?!” 宁王腾的一下起了身:“你说谁没回来?” “当然是你的好儿子。” 李胤进了屋,摆了摆手让暗卫退下,然后在桌旁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老头,你不知道,今晚是沈音初夜的唱卖吧?” 听得这话,宁王愣了,而后反应过来,指着他气的瞪大了双眼横眉倒竖:“你这个臭小子!连老子都敢算计?!” 李胤笑看他:“请注意你的措辞,你可不是我老子。” 宁王气急败坏:“老子是自称!自称!” “好好好,自称。”李胤放下茶盏,看着他道:“别那么激动,说不定再过没多久,都要当爷爷的人了。” 听得这话,宁王险些被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指着他的手都在抖:“老子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即便他不是你亲大哥,那也是你哥!你怎么忍心算计我们?怎么忍心把他往火坑里推?!” 宁王痛心疾首,李胤却是神色如常:“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 宁王顿时被气笑了:“老子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李胤点了点头:“不客气。” 宁王这下真的是被气的提不上气了。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李胤放下了茶盏,看着他正色道:“平阳王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爱妻如命,视女如命,几十年来除了平阳王妃,身边没有任何女人。你觉得,在那样环境下长大的楚烟,会允许自己的夫君纳妾么?” “那就不纳妾!”宁王恼道:“女人多了也烦!晗儿也不是好色之人!” 更何况,一个楚烟,足以抵得上众多绝色。 李胤摇了摇头:“你真是对你儿子一点都不了解,他是个文人,讲究的是灵魂契合,若是楚烟在沈音之前出现,与他又有足够的时间相处,他必然会对楚烟情深义重,但问题是,楚烟来的太晚,他已经找到了那个与他契合的人。” “即便他今晚没有去怡红院,但以后肯定会因为沈音而去的,到时候两家婚事定下,你是要楚烟忍了,还是要平阳王忍了?” 宁王闻言顿时一噎,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日子长了,他就忘了。” 李胤好笑的看着他:“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宁王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李胤淡淡开口道:“宁王妃现在将楚烟拘在王府之中,已经是犯了大忌,你不会当真以为,视女如命的平阳王,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放心的让楚烟一个人,带着巨大的财物,无声无息的入了宁王府吧?” 自然不会。 平阳王虽然久居平阳,但他手握朝廷三分之一的兵马,靠的可不仅仅是打仗之能。 宁王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转眸看向李胤道:“臭小子,你看上了楚烟就直说!何必折腾些有的没的?!无非就是想让楚烟彻底对晗儿死心罢了!” “看上她?”李胤轻嗤:“我只是做该做的事情罢了,别说的那么肤浅。” 宁王皱了眉,狐疑的看着他:“当真没看上?” “比真金还真!”李胤起了身,看着他道:“宁王妃那儿,你最好能同她谈谈,再这么关着楚烟,就不好收场了。” 宁王皱了皱眉:“经过今晚的事情之后,她必然知道该怎么做,无须本王提醒。” 李胤冷笑一声:“那可未必。” 李晗是在天亮的时分回来的,刚刚踏入王府的大门,就看见宁王手持长鞭,带着一身露水,一身肃杀之气的坐在影壁前。 李晗握了握拳,抬脚上前,一撩衣摆跪在了他的面前。 宁王二话不说,直接挥鞭朝他身上抽了过去。 楚烟还是如常在辰时起了身,洗漱完之后,便去同宁王妃请安,顺道陪她用饭。 然而今日她去了主院,却被宁王妃的贴身嬷嬷告知,宁王妃今日有些不适,就不与她一道用饭了。 楚烟心中了然,关切的询问了一翻之后,便回了云裳苑。 用完早饭后,她对香怡道:“今日你在王府多多走动,打听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香怡闻言立刻会意:“小姐是觉得,王府出了什么事儿,王妃这才身体抱恙的?” 楚烟嗯了一声:“我总觉得,今天王府安静的有些异常,那些下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小姐也察觉到了?”香怡皱了皱眉:“奴婢还以为,是奴婢一人的错觉。” “是不是错觉,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楚烟开口道:“我也去李媛和李馨那儿问问。” 第029章:我必不会这般 楚烟自然是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的,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她去寻了李媛和李馨,二人却直接避而不见。 香怡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往日里同她有说有笑的下人,此刻都避着她走,即便被逮着了,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一问三不知,无论她怎么讨好送礼,都没用。 忙碌了大半天,无功而返。 她气呼呼的道:“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往日里姐姐妹妹的唤着,收礼也收得快的很,现在却一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给他们送礼讨好他们,不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么?这点规矩都不懂!” 楚烟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你们下人之间,还有这种规矩?” 香怡嘟了嘴:“小姐就别打趣奴婢了。” 楚烟收了笑,叹了口气:“他们避而不谈,可见发生一件大事儿,而且这事儿与我有关,这才不敢同我们说。” 香怡皱了皱眉:“能有什么事儿?难不成,是咱们的东西被盗了?!侍卫们也没说啊!” 想到这个,她便有些急了:“奴婢去清点清点,那可都是小姐的嫁妆,万不能有闪失的!” 她急匆匆的走了,徐嬷嬷低声道:“有没有可能,是与世子有关?”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或许吧。”楚烟佯装不知:“若真的与晗哥哥有关,又对我避而不谈,能是什么事儿呢?” 徐嬷嬷闻言面色沉了下来,沉默片刻道:“不管是什么事儿,明儿个小姐该同王妃说说出府的事儿了,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楚烟嗯了一声:“明儿个见着姨母,我就同她说。” 今日的宁王妃过的很不好。 李晗挨打没多久,她便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过去时,李晗已经遍体鳞伤被送回了院子。 看着床榻上的李晗,她是又气又心疼,赶紧唤来府上的大夫诊治,又立刻吩咐下去,谁要是敢对云裳苑的人透露半个字,立刻杖毙! 确认李晗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宁王妃彻底怒了。 她屏退了所有下人,看着床榻上的李晗怒声道:“你是不是疯了?!在这个当口,去招惹那个什么沈音,还弄得满城皆知?!” 李晗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瞧着他的模样,宁王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已经遍体鳞伤,她定是要抽上几鞭子的! “昨日!昨日母妃还问过你,对烟儿是个什么态度,你是怎么回答的?!你说对她有好感,你就是这么有好感的?!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若是被她知晓,这婚事就作废了!” 听得这话,李晗终于有了反应,他转眸看向宁王妃道:“沈音她已经沦落风尘,又得罪了左正一,即便我有心纳她为妾也是不能,不会影响婚事。” “你懂什么?!” 宁王妃气的胸口疼:“平阳王一生唯有平阳王妃一人,对婚事唯一的要求,便是你不能与任何女子牵扯不清!平阳王妃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觉得楚烟会容得下?!” 李晗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听得这话,不由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才道:“只此一次。” 宁王妃闻言冷笑:“你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什么性子,本宫能不知?” “若是知晓会影响婚事,我必不会这般。” 他看向宁王妃道:“母妃说楚烟眼里容不得沙子,儿子亦是如此,沈音开苞之后便会接客,儿子定不会再碰她,只是好歹相识一场,儿子答应过她,若有机会,会助她脱离风尘,儿子与她也只剩下这个承诺而已。” 宁王妃闻言仔细打量着他面上的神色,见他眸色认真不似在说谎,沉默片刻道:“此事本宫已经暂时压了下去,但你闹的太大,只要烟儿出了王府,必定会知晓,本宫能封的了府中人的口,却封不了整个京城众人。” “为今之计,只有让她知晓此事之前爱上你,非你不可,如此才有机会。” 说完这话,她长长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烟儿无论样貌、身段才情,都不是沈音可以比拟的,莫说那沈音如今的身份,就算是从前,她还是什么京城第一美女时,也不能与烟儿相比。” “更何况,烟儿还是平阳王唯一的女儿,孰轻孰重你自当分得清,今日之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知道么?!” 李晗点了点头:“儿子已经知错。” 到底是唯一亲生的儿子,如今又受了伤,宁王妃也只能叹了叹气,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了。 翌日,楚烟照旧去请安,关切的问起了宁王妃身子。 “到底还是女儿家贴心。” 宁王妃笑着道:“姨母没什么事儿,只是年纪大了,又在湖边吹了风,昨儿个早起的时候,有些头痛罢了,并无大碍。” “姨母无碍,烟儿就放心了。” 楚烟松了口气,而后又娇嗔着道:“姨母还年轻着呢,若是出了府,被不相识的人见着,定会以为您是烟儿的姐姐!哪里又谈得上一个老字!” 听得出府二字,宁王妃神色不变,笑着道:“你这小嘴啊,跟吃了蜜一样甜!” 楚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烟儿说的是实话。” “说起出府,有件事儿姨母得同你说明白。” 宁王妃牵了她的手,怜爱的道:“按理来说,你来了之后,姨母该设宴将你介绍给众人的,但你可能有所不知,如今京城有些不大太平,那左正一妖言媚主,但凡样貌好的,不是强占为己有,就是蛊惑陛下收入后宫。” “我们的烟儿如此貌美,姨母实在担心……” 担心如何,她却没有明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烟了然的道:“姨母费心了,此事烟儿不急的。” 见她如此听话,宁王妃顿时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道:“姨母就知道,烟儿定能体谅姨母的一片苦心。” 楚烟点了点头,开口道:“姨母,烟儿想要修书一封,寄往平阳。来到京城也好几日了,还未曾同家中报平安,再者,烟儿一直服用的调理身子的方子,在海上的时候丢失了,需得去信让家中将方子寄来。” 第032章:明摆着拒绝 看着她一口答应,李胤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烟儿妹妹,还真是急着将自己给嫁出去啊。” 楚烟神色如常的看着他,语声淡淡:“胤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来京城的目的,就是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嫁妆我都带来了,如何不急呢?” 李胤笑了笑:“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他转身来到窗边,纵身欲走。 楚烟正准备目送他离开,却见他忽然回头,一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抚摸上她丰盈,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先收点利息。” 不长不短的一个吻过后,他这才真正离开。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楚烟嘟唇重重哼了哼。 只敢占便宜,只敢同她玩暧昧,却不敢负责的混蛋! 完完全全就是母妃口中所说,只想白嫖的渣男! 李晗告了两日的假,在自己院中养病,为了瞒着楚烟,他的马车依旧早出晚归,还特意命下人,将这消息透露给香怡,营造出一副他很忙碌的样子来。 楚烟佯装不知,还亲自下厨,熬了补身子的汤,给他送过去。 当然,她也不会错过这个收买人心,展现她贤惠的机会,给宁王府的每个人,都送了一份。 宁王妃喝着楚烟炖的汤,对翠鸢道:“本宫是不是小瞧了她?” 翠鸢不解:“主子为何这般说?” 宁王妃看着面前的汤道:“你瞧,她来了这些日子,收买了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提到她都要夸一声好。本宫不设宴,又将她拘在府中,她半句怨言也无。” “本宫说替她送信,她就将信落落大方的交给了本宫,最重要的是,你看她对晗儿,无论是送糕点还是送汤,都给府中所有人送了一份,看上去她对晗儿是用心了,可真要较起真来,她对晗儿并无特别。” 翠鸢闻言皱了眉:“许是女儿家的羞涩。” 宁王妃皱了皱眉:“本宫原先也是这般想,可她生出来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这般单纯的性子。”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平阳王妃了。 很多东西,都是经不起细想的。 翠鸢只能安慰道:“主子莫要想太多,郡主毕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性子单纯些也是正常的。” 宁王妃叹了口气:“但愿吧,若真的是本宫想的那样,那她其实已经在为离开宁王府铺路了。” 香怡不喜欢李晗。 总觉得这二公子轻浮又孟浪,关键是对自家小姐,满满的敌意。 故而送汤的时候,她只是将汤交给了来福,便直接走了。 来福拎着汤去了主屋,将食盒放在桌上,看了眼静静看书的李胤,轻咳了两声:“有个嫂嫂可真好,这汤隔着食盒都能闻到一股清香。” 李胤闻言抬眸,看了眼食盒皱眉道:“有话直说!” “那奴才可就直说了。” 来福看着他道:“这是郡主心疼世子这些日子忙碌,特意亲手煮的汤,还连带着给各院的主子都送了一份。要奴才说,主子您就不该对郡主有那么大的意见,您看,有个嫂嫂不是挺好的么,连带着您都多得了一份关心。” 宁王妃下了封口令,这两日李胤又未曾出府,故而来福还不知道,李晗买下沈音初夜,与之春风一度的事儿。 李胤的脸色有些沉,看着食盒道:“你是说,她体恤李晗这几日的忙碌,特意给他熬了补身子的汤?“ “对啊。”来福点了点头,一脸艳羡:“如同郡主这般貌美,又贤惠的女子真的是世间罕有,世子可真有福气!” 李胤闻言冷笑了一声:“扔了!” 来福闻言一愣:“这……又扔?” 李胤冷着脸:“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来福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实在难看,只得拎起了食盒朝外走:“这可是郡主亲手炖的汤呢,多少人想吃都吃不上,主子就这么扔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守在门口的简一,抱着剑看了来福一眼,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来福叹了口气,就在他要踏出房门的时候,李胤忽然开口道:“慢着,拿过来。” 来福闻言顿时一喜,立刻拎着食盒快步上前:“主子要喝么?” 李胤没说话,只放下书,打开食盒,在里间翻找。 果然,在碗下压了一张字条,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五个字:不是独一份。 看着字条,李胤轻哼了一声,啪一下又把食盒递给来福:“退回去。” 来福闻言愣了:“退、退回去?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郡主乃是一翻好意,不用悄悄倒了便是,直接退回去,这不伤了和气么? “让你退就退。”李胤拿起书,又看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面色好了不少:“顺道带句话给她,不是独一份的,本公子更不要。” 来福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又看了看看书的李胤,总觉得,事情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来到门外,低声朝简一问道:“主子同郡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简一掀了掀眼皮看他:“你应该问,你知道的有多少。” 来福皱眉:“有多少?” 简一语声淡淡:“主子的事儿,你知道约莫十分之一,而主子同郡主的事儿,你一无所知。” 来福闻言失落的垂了头。 他就知道,即便他打小就跟着主子,却依旧是被瞒着的那个,对主子的事儿知之甚少。 简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别想太多,有时候不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照主子的吩咐去办就是了。” 来福拎着食盒,一路躲躲闪闪,悄悄去了云裳苑,将食盒退了回去,也将李胤的话转达。 怕被迁怒,他说完就忙不迭的走了。 香怡气恼的对楚烟道:“那二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小姐又不曾得罪他,他几次三番这般针对小姐作甚?!” 楚烟也觉得,李胤约莫是有什么大病,独一份的不要,不是独一份的更不要,怎么做他都不满意。 她轻哼了一声:“不要就算了,下回不给他送便是,你拿去用了吧。” 李晗在床上整整趴了两日,背后的鞭伤终于开始结痂,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去寻楚烟。 第033章:下辈子吧! 一直没有出声的楚烟,忽然抬起头来:“嬷嬷觉得他这般做,是为了拒绝同我联姻?” “不是觉得,而是必然如此。” 徐嬷嬷看着她道:“他好歹也是宁王府二公子,基本的礼教必然是有的,即便不喜欢小姐,也不可能表现的那般明显,弄的人人皆知,他这般做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不愿联姻。” 放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楚烟冷笑:“那他委实有些自作多情了。” 徐嬷嬷也有些恼,冷哼一声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轮的到他来嫌弃我们小姐!” 香怡在一旁愤愤点头:“就是!” 徐嬷嬷看向楚烟道:“但眼下还不是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先将人哄着,等再过几日,他们若还是这般将咱们困着不让见人,撕破脸也没什么不可,咱们已经仁至义尽,平阳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楚烟啪的一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就依嬷嬷所言。” 渣男! 还想让她帮他纾解,继续占她便宜,下辈子吧! 李晗在床上整整趴了两日,背后的鞭伤终于开始结痂,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寻楚烟。 看着面前笑的温和,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李晗,楚烟脑中回想的却是他暗哑那声:音儿。 楚烟垂了垂眼眸,一副含羞模样:“晗哥哥这是忙完了?” 李晗看着她娇嫩的小脸,喉结微动:“嗯,这些日子一直想来寻你,但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忙的脱不开身,烟儿妹妹这几日过的可好?” “挺好的。”楚烟抬眸,朝他笑了笑:“晗哥哥辛苦了许多日,如今终于得闲,定要好好休息。” 李晗嗯了一声,一时竟不知道同她说些什么,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李晗忽然想起了沈音。 他与沈音虽然相识许久,但于他而言,沈音与其他女子并无太多不同,最多也只是样貌好了些,引人注目了些罢了。 真正让他注意到她,是在一次诗会上。 那时少男少女们围坐在一处,作诗饮酒畅谈,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最欣赏的诗人,旁人说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文豪,唯有沈音提到了一个旁人都不怎么听过的诗人。 众人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唯有他知。 因为,那也是他最欣赏的诗人。 自那之后,他停留在沈音身上的目光就多了些,在她聊起那个诗人时,他也会忍不住开口与她探讨。 男女有别,在人前聊的总归有限,而且沈音本就是个不喜多言的,故而也只能三言两语,总不能尽兴,多少有些遗憾。 直到某日,沈音悄悄递给了他一封信,询问他是否有那位诗人的真迹。 自那之后,二人便开始书信往来,她懂他所想,明他所言,他们之间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相顾无言。 “晗哥哥?” 李晗回了神,抬眸看向楚烟:“对不住,刚刚有些恍神了,烟儿妹妹说什么?” 楚烟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一直听姨母说晗哥哥喜好文墨,想问问晗哥哥最喜的是诗还是词?” 眼前的她笑颜如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无论家世、容貌、身段,她显然胜过沈音许多,更不用说,娶她能给他带来的一切。 李晗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随意开口道:“诗和词都喜欢。” “是么?” 楚烟嘟了嘟唇:“虽然我也觉得诗和词都很好,但我更喜欢诗多一些。” 听得这话,李晗正色了起来:“为何?” 楚烟笑了笑:“因为我觉得诗在意境和美感上,都要比词更胜一筹。而且写的好诗的,必然能写的出好词,可写的出好词的,却未必能写出好诗。” 这番话,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难道,老天竟如此眷顾他,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沈音”? 李晗压下心头隐隐的激动,开口问道:“不知烟儿妹妹,最喜欢的诗人是谁?” 楚烟羞涩一笑:“我喜欢的,或许晗哥哥未曾听闻过。” 李晗闻言心头更加激动,连忙追问:“是谁?” 楚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前朝的伴山居士。” 听得伴山居士这四个字,李晗的一颗心忽然如同漂浮在了云端上,他情不自禁的扬起一个笑容来:“其实我也很喜欢伴山居士。” 楚烟闻言立刻抬了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是么?” “是。”李晗放下茶盏,身子微微侧倾靠近了她一些:“烟儿妹妹,最喜欢他的哪一首?” 楚烟想了想道:“是他的那首《小意》。” “真巧!”李晗兴致勃勃的道:“我最喜爱的,也是他的那首小意……” 楚烟眉眼含笑,温柔的倾听着他对那首诗的见解,时不时表达些自己的看法,引着李晗继续说下去。 巧合么? 自然不是。 香怡这些日子送出去的礼,当然不是白送的,她去打听李晗的喜好,元喜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伴山居士,包括那首他时常吟诵的小意,楚烟知道的清清楚楚。 在怡红院时,李胤的两个好友说过,李晗与沈音是书信往来的知己,而李晗痴迷文墨,这知的什么己,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 李晗虽然已不是楚烟的夫婿人选,但她怎么能输了赌约,让李胤那个渣男得逞? 再者,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同宁王府撕破脸,左右李晗的事儿是纸包不住火,那她何不当一个被辜负的可怜人? 许久未曾这般畅聊过,李晗很是畅快:“烟儿妹妹对诗的见解很是独特,真是让我受益良多。” 楚烟羞涩的道:“晗哥哥见笑了,我在平阳长大,才学自然比不上京城才女的。” “烟儿妹妹不必妄自菲薄。”李晗看着她认真道:“依着烟儿妹妹的才学,即便是在京城的贵女中,那也是佼佼者!” 楚烟闻言面上一喜,但很快又垂了眼眸,连眼神都暗淡了下来:“我也不曾见过京城的贵女,不知她们究竟如何,晗哥哥定是哄我开心……” 李晗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她面上失落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儿道:“烟儿妹妹可是在府中闷着了?” 该章节已被锁定 虽然不知道萧瑾现在多大,但即便是依着上界的日子算,他也不可能才百岁不到。 所以距离茶壶打算到被天帝寻到,最少也得过了百年,甚至是几百年,几千年。 这么长的时间,一个灵识早就该消散了。 魔族右长老开口道:“楚姑娘应该有所不知,如今的天帝万宗本体乃是聚灵灯,这时间只要是存在的灵识,哪怕只剩下一丝一毫,只要他想,就没有他找不到的。而那茶盏的灵识,其实并没有彻底消散。” “被打碎之后,它还有一丝灵识附着在了茶壶的碎片上,因为太过虚弱,就连魔尊也无法察觉。” 楚昭昭皱了眉:“在茶壶被打碎之后,魔尊就没想过,让那个万宗去找么?” 右长老叹了口气:“那时候,也没人知道,万宗的本体乃是天地孕育出的聚灵盏,若非后来万宗自己寻上门来,魔尊也不知晓茶盏的灵识还在。” 楚昭昭拧着眉:“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万宗不是在欺骗魔尊呢?” 右长老闻言笑了笑:“自然不会是欺骗,因为那是万宗当着魔尊和所有人的面,在茶壶的碎片上,寻到那缕灵识的。” 可眼见不一定为实。 但她无凭无据,仅凭一个梦境根本无法说服亲眼看见的众人,尤其是在魔尊自己都亲眼确定的情况下。 楚昭昭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 两人顶着风雪,又走了一会儿,右长老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白茫茫的山涧道:“过了此处,里间便是罡风了,我曾进去过,里间的消耗是外间的两倍,我就守在此处,楚姑娘一旦觉得不适,请立刻退出来。” 楚昭昭朝山涧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右长老撤去屏障,拱手道:“楚姑娘请。” 楚昭昭嗯了一声,抬脚朝山涧走去。 一进山涧,她就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灵气在飞速的流失,罡风刮在脸上,竟然让她感觉到了疼。 要知道,修仙者的身体都是淬炼过的,加上有灵气护体,早就已经寒暑不侵,更不要说觉得被风刮的疼了。 果然,上界和下界是壁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应该是在上界的罡风,怎么到了下界来了呢? 楚昭昭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漫天的飞雪,就连山峰都看不见。 她捏碎了聚灵石,庞大的渡劫大圆满的修为涌入体内,好在她的身体是合欢盏,这么多的灵气也能够装的下。 说起身体,楚昭昭之前以为,梦境也好,绝地反击也罢,都是她穿越的金手指,可现在看来,应该都是合欢盏的功劳,换而言之,她现在具备的这些能力,应该是萧瑾具备的。 但也不一定,或许是她激活的呢? 楚昭昭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走着走着,她好像又捡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子,一头蓝发站在山谷中央东张西望。与右护法满身风雪不同,他干干净净身上连个雪花都没有。 楚昭昭一开始看见的时候,还以为遇到魔尊或者萧瑾他们了,走近了些才发现不是。 男子也发现了她,一回头瞧见是她的时候,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慌。 楚昭昭抬起手,刚刚要说声嗨,他咻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楚昭昭有些懵,他这么胆小的么?难道在这极寒山里,还有不曾被人发现的土著?那蓝色的头发和眸子,应该不是寻常的人类。 她讪讪的收回手,有些失望也有些高兴,若是这极寒山里真有什么土著,那他对极寒山一定很了解,说不定还见过萧瑾或者魔尊他们。 楚昭昭顿时来了精神,不管怎么说,是个好消息。 她眨了眨眼,抬脚继续朝前走,然而她刚刚才卖出去一步,一抹蓝色突然又出现在了眼前。 依旧是那个男子。 楚昭昭有些惊讶,但那男子显然比她更惊讶,瞧见她如同见了鬼似的,猛然瞪大了双眼,一脸慌张。 不等她开口,他又咻的一下,消失了。 楚昭昭:…… 很好,确定了,这是个没见过什么人的。 她皱了皱眉,环顾了下四周,之内依旧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五步之外人畜不分。 那小蓝人的修为显然不知比她高了多少,想要追是不可能的。 楚昭昭收了追人的心思,继续抬脚。 一抹蓝色突然又又又出现在了眼前。 楚昭昭:…… 小蓝人:…… 这回都不等楚昭昭露出什么神色来,那小蓝人又又又消失了。 楚昭昭忽然有了一种预感,她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中央的地方。 果然,一抹蓝色又又又又出现在了眼前。 小蓝人的表情从惊慌变成了懊恼,眼看着他又要跑,楚昭昭连忙开口道:“那个……” 小蓝人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那模样就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咻的一下又……消失了。 楚昭昭:…… 行吧,折腾吧。 蓝色、白色、蓝色、白色、蓝…… 楚昭昭快要打哈欠了。 终于,蓝色不动了,耷拉个脑袋,无助的站在一片白色之中。 楚昭昭的灵气耗了三分之一,也经不起再折腾了,她连忙开口道:“这里是有什么屏障么?” 小蓝人看了她一眼,幽幽开口:“不是。” “那你……” 小蓝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我迷路了……” 楚昭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山谷,一进一出只有两条路,这都能迷路的?! 难道,这山谷当真只能进不能出? 想到这儿,她也有些慌,立刻回头朝外走去。 小蓝人见状连忙开口道:“你怎么就走了?你不是来找魔尊的么?” 听得这话,楚昭昭猛然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道:“你认识我?” 小蓝人闭了嘴,不说话。 楚昭昭看着他,下了定断:“你认识我,而且知道我认识魔尊,你是谁?” 小蓝人依旧不说话,还倔强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楚昭昭看着他的模样,心念一动,转头又朝外走:“不说就算了,我回去了,你慢慢在这儿等着吧。” 一听这话,小蓝人急了,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行,你得去找魔尊,我跟你一起去找!” 第036章:幸好她跑得快 乾坤炉一听就急了,连忙跳了出来:“我检举,蛇母她强上良家妇男!” 蛇母也急了:“臭炉子!你想好了再说话!” 乾坤炉一把甩开她,跳到楚昭昭身边,呸了一声:“老炉我一身正气,岂会与你这强上良家妇男的人同流合污!” 说完这话,它对楚昭昭道:“昭昭,老炉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死炉子!” 吧啦吧啦,乾坤炉一阵输出,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蛇母一开始还要拦,但她根本不知道,乾坤炉的嘴在哪,最后只能耷拉了脑袋,心虚的缩到了山洞的角落里。 楚昭昭听完,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身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美少女,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和理解的极限。 这…… 她默默消化了半天,转眸看向蓝枫:“你……” 蓝枫红着眼眶,委屈的像个三百多年的孩子。 楚昭昭腾的一下转头朝蛇母看去,眸中带了怒火。 蛇母见状连忙道:“他也没反对啊!一开始他是有些变扭,可后来我变成了原形,他也变成了原形,都是他主动的啊!他押着我,两根……” 楚昭昭:…… 她不想知道这些细节! 蛇母瞧着她的模样悻悻的闭嘴了嘴,但还是低声嘀咕道:“区区两根嘛,等你跟萧瑾那啥的时候,就知道了。” 谢谢!她并不想知道!! 楚昭昭瞪了蛇母一眼,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看向蓝枫道:“蛇母说的,是真的么?后……后来,是你……主动的?” 蓝枫红了脸:“我虽是蛟,但也是龙的一脉,龙……龙性本淫,她激发了我的本性,我控制不住这才……” 楚昭昭捂了脸,小丑竟是她自己。 不管怎么说,她的人没有犯了在现代能够坐牢的错误,还是让她默默松了口气。 她看着蓝枫道:“对不住啊,你……你受委屈了,放心,我不会要什么孩子……” “那不行!”蛇母急忙道:“已经在肚子里了!” 楚昭昭:…… 楚昭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的三观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原来不结婚是可以生孩子的,原来生个孩子可以只是为了给人当灵宠的…… 槽多无口! 楚昭昭人麻了,身为外来人口,她决定尊重祝福。 她转眸看向蓝枫道:“你的意见是?” 蓝枫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我只想回家。” 楚昭昭暗叹一声造孽!又问道:“那孩子呢?” 蓝枫更幽怨了:“我打不过她,孩子她说了算。” 蛇母挺了挺胸:“那是当然,虽然我是在下界,但我全盛时期可比许多人仙人都强!要不是我不能去上界,我……” 楚昭昭冷哼一声:“你还骄傲上了是吧?! 蛇母当即一缩脖子,心虚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楚昭昭抚了额,有气无力的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它是你的孩子,亲生的。” 蛇母眨了眨眼:“不怎么办啊,按照魔尊所说的那样,给你啊!它是我与冰蛟所生,能力肯定毋庸置疑,将来肯定是你的好帮手!” 他们跟她简直就是在鸡同鸭讲,她考虑的是孩子的教育和感情,他们想的却是孩子将来能当个好打手! 智商一个比一个低的样子! 楚昭昭心累了,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吧,生下来再说吧。” 听得这话,蛇母顿时高兴起来,甩了甩尾巴,朝蓝枫游了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咳了一声:“昭昭也同意我们俩了,你要不要趁着还没有回上界,再同我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呀?” 楚昭昭:!!! 她刚要开骂,蓝枫却开了口:“不了,时间来不及。” 楚昭昭:!!! 对不起,她又献丑了! 蛇母想了想道:“也是,那以后你要是得空,就可以来下界,没有意外的话,我的寿命可以很长很长,你来我都在的。” 蓝枫垂了漂亮的蓝色睫毛,开口道:“我要联姻的。” 蛇母愣了愣,而后低了脑袋:“哦。” 她慢慢游到楚昭昭身边,咻的一下,钻进了芥子袋中。 山洞内顿时安静下来。 乾坤炉转了几个圈,打破了沉静:“咳咳,老炉我现在好像又不怕冷了呢!让老炉我来温暖你们冰冷的心吧!” 楚昭昭:…… 到底是它原来就这么二,还是跟了她之后才变二的?! 乾坤炉想让楚昭昭忘了,它不中用一炉只能炼两三颗丹的事情,奋力的开始发光发热。 蓝枫在洞口布下了隔绝风霜的禁制,默默在角落坐下了。 楚昭昭也坐了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洞内温度开始升高,不大一会儿就暖和起来。 楚昭昭想起司马城主,说天南州灵气充沛,好似被提炼过的话,尝试着开始修炼,顺道恢复灵气。 修为高低,是由气海决定的。 每一次突破,其实就是扩充气海的容量,淬炼身体。 楚昭昭的身体,乃是合欢盏,理论上来是不需要淬体,只需要扩充气海就行,这也是她修为用各种方式蹭蹭蹭往上涨,却依旧没有什么根基不牢固的原因。 而且她发现了,倘若外部环境太过恶劣,她的气海容量是没有上限的。 司马城主渡劫大圆满的修为,能够全部被容纳在她身体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也是她绝地反击能够存在的理论根据。 既然外部条件,能够改善气海容量,那何不趁着现在抓紧时间修炼,突破她原本气海容量? 楚昭昭盘膝凝神运转心法,四周磅礴的灵气,顿时开始汇聚。 等到这些灵气入体之后,楚昭昭发现了不同。 这里的灵气,不仅仅是司马城主所说的那般,灵气好似被淬炼,这里的灵气,比寻常灵气精纯了十倍不止! 她现在知道,容逸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了! 容逸虽然不是变异灵根,却也是实打实的单属性极品灵根,加上萧瑾的帮忙,他完全可以做到收支平衡,甚至收大于支。 蓝枫看着上方汇聚的灵气,有些惊讶的道:“这里,为什么是仙气?” 第037章:臭不要脸!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心头响起,楚昭昭差点喜极而泣,连忙在心里问道:“你在哪?” 萧瑾唇角含了笑意,回答道:“你能联系到我,应该也是在地底世界。” 楚昭昭连忙道:“对对对,在这里人类如同蚂蚱一般,草都比我高!” 萧瑾嗯了一声:“此界生物太过庞大,虽没有灵气,但力量却很强,灵气虽然尚可运用,但你依旧要小心,你现在在何处?是丛林还是草原,亦或是废墟?” 楚昭昭看了看四周:“应该是在森林里面,我们是从一个山洞掉下来的。” “我们?” 楚昭昭默了默,开口道:“我偶遇了上界的冰蛟一族的人,他叫蓝枫,不是他的话,我连罡风都支撑不了多久。” 萧瑾闻言没有细问,蓝枫为何会下界,又为何会出现在极寒山,楚昭昭却莫名有些心虚。 他只是询问了下她具体的位置,而后道:“我现在来找你,你在原地等我,约莫两日便到,此界很是蹊跷,除了灵力之外,我们与凡人无异,当务之急你要先找到可用的水源。” 楚昭昭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我们落下时的山洞,正好有一条河流。” “这里与别处不同。” 萧瑾解释道:“这里的水看似寻常,气味也没什么不同,但却味道却有些一言难尽,酸甜苦辣皆有,有些甚至令人作呕,寻到一处合适的水源,需要点运气。” 楚昭昭闻言反而被勾起了兴趣,这不就是天然的调味料么? 许是因为很久不见,两人聊了很久,萧瑾一个寡言的人,这会儿为了她的安全,居然一人事无巨细的一一交代。 比如,这里跟外面一样,是有太阳和月亮的,也是东升西落,依靠这个辨别方向,只不过今天是阴天所以她没有看到太阳。 再比如,他来到这儿好几日,只发现了三处地方,分别是沼泽、森林和废墟,也幸好楚昭昭是落在森林,若是落在别处,他连找都不知去哪找。 楚昭昭听他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提到其他人,不由开口问道:“紫光和容逸呢?” 萧瑾回答道:“我们原本是在一处,但自从落入这地下世界之后便走散了,此间灵镜不可用,故而无法联络,我也一直在寻找他们。” 楚昭昭有些担忧容逸,可想了想,这里虽然一只野鸡看上去都像猛兽,但能用灵气,容逸修为比她高,她都没什么事儿,他就更不应该有事了。 再者,他那么聪明,又擅长未卜先知,他们几个之中,可能容逸反而是最安全的。 放下了担忧,楚昭昭就让梦兽停了下来,转头跟蓝枫说了这事儿,然后问道:“你同魔尊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么?” 蓝枫摇了摇头:“没有,魔尊原本给过我一个定位符,但被我用掉了。” 楚昭昭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咱们去找水源吧,等萧瑾来了,再一起去寻找出去的路。” 蓝枫皱了皱眉:“我们不去找魔尊么?” 魔尊? 楚昭昭想都不敢想,若是魔尊碰上萧瑾,会是个什么场景。 她连忙开口道:“魔尊在不在此处还不好说,而且这里这么大,你又联络不到他,要怎么去找?” 瞧着蓝枫耷拉下来的蓝色眼眸,楚昭昭轻咳一声:“要不,咱们兵分两路,然后再在这里会合?” 听得这话,蓝枫连忙摇头:“不了不了。” 楚昭昭微微一笑:“那咱们去找水源去。” 第一个要试的水源,自然就是从山洞里流出来的那条河流,在楚昭昭看来是河流,但在地底世界,连小溪就算不上。 梦兽变大了十倍,楚昭昭深陷在它的皮毛里,随着抓跟毛,就能当缰绳用了。 来到山洞入口,她抓着梦兽的毛发,从背上爬了下来。 有了萧瑾的提醒,楚昭昭多了几分慎重,从芥子袋里取出肉干,沾了水,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腐蚀什么之类,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一舌头下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辣!辣死了! 楚昭昭不停的哈着气,被辣到怀疑人生。 蓝枫在一旁,看着她好奇问道:“怎么了?不好喝么?” 看着他懵懂天真好奇的眼神,楚昭昭另外取出一根肉干,在水里滚了滚,递给他道:“哈斯,哈斯,不是不好喝,是太好喝了,这水配上肉干,简直无敌美味!” “是么?” “当然,不信你尝尝,哈斯。” 蓝枫接过肉干,看了看楚昭昭。 楚昭昭立刻朝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 蓝枫放心的将肉干放入了口中,楚昭昭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反应。 然而,蓝枫面色如常,一点一点吃着肉干,连一点异样都没有。 楚昭昭有些怀疑人生,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肉干,又看了看面不改色将肉干吃完的蓝枫,狐疑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蓝枫天真的眼神带着懵懂,一脸莫名的看着她:“没有啊,挺好吃的。” 不应该啊。 难道是她之前尝错了? 楚昭昭纠结了一会儿,慢慢将肉干放入口中。 嘶哈!! 辣!! 楚昭昭一下就被辣红了眼,她看着蓝枫控诉道:“你太坏了!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蓝枫依旧懵懂模样:“很难吃么?我觉得挺好的,比十几个哥哥捉弄我,给我吃的东西好吃多了,只是有一点辣而已。” 楚昭昭:…… 她真该死啊! 楚昭昭内疚的很,拿出瓶子装了些辣水,招呼着蓝枫上梦兽,继续寻找水源,再也不提让他尝尝的话了。 萧瑾说的没错,果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楚昭昭每种味道都用瓶子装了些,权当是调味料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楚昭昭和蓝枫扛了些干草和小树枝,回到山洞内,布下禁制,升起篝火。 楚昭昭想了想,将蛇母和乾坤炉招了出来,三人一炉一兽,围坐在篝火旁,闲着聊天。 大家其实都不怎么熟,也没个什么共同憧憬的未来,就只能聊聊过去了。 第038章:这么大脾气? 话音一落,蛇母的脸色顿时一白。 楚昭昭当即呵斥道:“乾坤炉!” 乾坤炉哼了一声,转了个个儿,气哼哼的道:“她转捡我痛处戳,还不带我戳她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她先惹我的!”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乾坤炉和蛇母都是气到发抖的模样。 楚昭昭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蓝枫忽然出了声:“要不,我也讲讲我的过去?” 蛇母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乾坤炉默默地又转了回来。 蓝枫眨了眨眼开口道:“我是我父亲第十二个儿子,儿子太多他也不在乎,排行越小地位越低,我是最小的,所以地位最低。” “我们基本都是靠着母亲生活,母亲的地位越高,活的就越好,我娘是个下人,所以我虽然名义上是主子,活的同下人是一样的。” 蓝枫的声音很是平静,讲起从前的那些苦难很是云淡风轻,好似那些过往都不是他亲身经历的一般。 因着蓝枫年纪最小,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被十多个哥哥当成了狗腿来使唤,他小时候不知道控制情绪,挨打痛了就会哭,肚子饿的不行会哭,受到委屈也会哭。 可他的眼泪,在十几个哥哥眼里,却成了好玩的东西,他们想方设法的把他弄哭。 打骂都是小事,弄些难以下咽的东西,更是小事,蓝枫笑了笑:“不怕你们笑话,我小时候还被逼着吃过屎。” 整个山洞内,只有他在笑。 楚昭昭心疼到不行,也内疚到不行,属于是半夜惊醒都要给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安慰了。 蓝枫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哭的越厉害,他们就越是欺负他,于是他就开始忍着不哭了。 一开始那些哥哥们还不放弃,到后来见他真的不苦,也就没了兴趣,转而欺负别人去了。 蛇母气到咬紧了牙:“十一个都欺负你是么?” 蓝枫摇了摇头:“也不是全部,三哥和六哥他们不欺负我,但也不会帮我,我能理解的,因为他们如果帮了我,倒霉的就会是他们了。” 蛇母握了握拳:“好,我知道了。” 蓝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接着道:“从小支撑着我熬下来的,就是我娘的那句话,等到我联姻,有了妻子母族的帮助就好了,就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欺负我了。” 听得这话,蛇母神色一暗,之前的那点怒气支撑起的精气神,也淡了下去。 楚昭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陷入憧憬的蓝枫,开口道:“你觉得,你娘嫁给你爹之后,就没人敢欺负她了么?” 蓝枫闻言一愣,而后摇头道:“那不一样,她不是我爹的妻子,而我会是我娘子的夫君。” 楚昭昭没有辩解,因为他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是从小就被灌输的,仅凭她三言两语,根本没有办法说服他,更不要说让他改主意了。 唯有他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亦或是亲耳所闻,他才可能有所改观。 蓝枫往篝火里添了一根干草:“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 楚昭昭拍了拍手:“那我宣布,今天的会谈正式结束,休息吧。” 蛇母和乾坤炉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芥子袋中,楚昭昭和蓝枫,也各自回到了干草铺成的床铺旁,闭上了眼。 往日里,楚昭昭是沾床即睡的,可今日她却睡不着,蛇母与她结了契,她能感觉的蛇母的悲伤。 想到这儿,她就有些觉得不公平了,为啥蛇母高兴的情绪她感知不到? 还兴这种,只转递负面情绪的? 她把蛇母招了出来,将它幻化成小绿模样,放在身边伸手戳了戳它,传音道:“蓝枫确实挺好的,长的也乖性子也好,刚刚为了缓和气氛,不惜用自己的事情转移话题,看的出来,他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如此单纯友善,实在难能可贵,可你想过没有,他再好也是上界之人,而你去不了上界,除非他愿意舍了一切,在下界陪你。但他还有娘,你们之间困难太多了。” 蛇母轻轻哼了哼,闷闷的道:“我也没说什么。” 它是什么都没说,但这般模样,却是什么都说了。 楚昭昭叹了口气:“感情就是这样的,再浓烈也抵不过时间,上头的时候,为他哭为他笑,失去他心灰意冷,可等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淡了,慢慢的就成了记忆……” 蛇母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昭昭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喜欢就争取,争取不到,咱就洒脱的放下,如今你已是半身人,寿命又极其漫长,修成完全的人形,也只是时间而已,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蛇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可他们都不是他了。” 楚昭昭:…… 实在不行,你可以宛宛类卿啊! 楚昭昭正要说话,洞外忽然传来了动静。 她立刻坐起身朝外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老鼠,出现在了洞口,正看着他们。 蓝枫也坐起了身,看着巨大的老鼠皱了眉。 蛇母现在心情很不好,当即幻化成原形,轻哼一声朝外游了过去。 嘭、嘭、嘭…… 几声巨响,地洞山摇。 只见巨大老鼠的尾巴,被蛇母攥在手中,整个身子被甩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砸了地面上。 很快,老鼠便没了气息。 蛇母冷哼一声,直接将老鼠抛了出去,咚的一声,不知道丢在了何处。 蓝枫看着重新游回洞内的蛇母,默默往后退了退。 蛇母身子一僵,顿时耷拉了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楚昭昭身边,钻进了芥子袋中。 看着明显被惊到的蓝枫,楚昭昭叹了口气,重新躺下,闭了眼。 【魔尊】【容逸】【紫光】 看着面前的三个按钮,楚昭昭犹豫了一会儿,什么都没选。 过了片刻,按钮上出现了倒计时。 【3】 【2】 【1】 还未睁眼,楚昭昭便知道自己落在了一个怀抱中,只是与平常不同,这怀抱似乎有些太过柔滑了,好像抱着她的人,没穿衣服! 该章节已被锁定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蓝枫回来。 不会吧,这家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么?怎么还会乱跑? 楚昭昭皱了眉,连忙站起身来,正要招出梦兽去寻人,乾坤炉却忽然从芥子袋中蹦了出来,看着她道:“不用找了,昨天你睡着之后,蛇母就带着他出去了,还让老炉同你说一声,明天下午他们就回来了。” 楚昭昭:…… 她恨她秒懂。 楚昭昭轻咳了一声:“上次不是三天么?这次一天就够了?” 乾坤炉想了想:“上次应该是好几次吧。” 楚昭昭觉得有道理,走出山洞招出梦兽,让它爬上树去看看哪里有烽火。 梦兽爬树乃是一绝,噔噔噔几下就蹿上了树,楚昭昭在底下看着,心头一阵满足。 独属于她的大熊猫,能 ua能骑,还这般听话,说出去不得羡慕死所有现代人! 然而没过多久,楚昭昭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一直没有等到烽火。 从日出等到日上三竿,从日上三竿等到艳阳高照,从艳阳高照等到日渐西斜。 夕阳洒落森林,楚昭昭面色凝重。 一开始她还想着,会不会是魔尊一时放不下脸面,毕竟他从无人能敌,变成如今修为全无的模样,有些觉得丢脸,不想来投靠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可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心头就越来越不安。 一个蚂蚱都能让他那般狼狈,若是遇到猛兽飞禽呢? 楚昭昭想过去找,可森林这般大,她又不知他在何处,冒然去寻与大海捞针无异。 再者,容逸被困在了山崖上,萧瑾在来的路上,蛇母与蓝枫又离开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原地等。 森林里危机重重,一个蚂蚱都比人高,更不要说蛇虫鼠蚁,楚昭昭等了一日,晚间一言不发到头就睡。 然而,她没有梦到任何人,就连被困在山崖上的容逸,都没有梦到。 楚昭昭开始有些慌了,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心里唤道:“大龙龙!” 萧瑾的声音立刻响起:“我在。” 这一声我在,瞬间安抚了她慌乱的心,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声音都那么平稳,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仿佛一根定海神针。 听出她的慌张,萧瑾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遇到了危险?” 楚昭昭连忙回道:“没有,只是想问问你到哪了。” “我已经到了森林。”萧瑾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你燃个烽火,我好确认你的位置。” 楚昭昭嗯了一声:“我这就去。” 出了山洞,与梦兽一道,哼哧哼哧找了许多的柴,堆成了比她高两倍的柴火堆点燃,然后,她忽然就知道,魔尊为何没有点燃烽火了。 这里的东西都太大了,一根树枝对她而言就如同一棵大树,在梦兽的帮助下,她才堆起比她高了两倍的烽火堆。 可这烽火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大,可放眼整个森林,这同一个小火苗,没有任何区别!! 烟才升到一半,就消散了,更别提要直冲云霄,超过这些树了。 魔尊没有修为,哪怕他连夜堆柴火,要堆出一个能让她老远就看得见的烽火堆,他最少也得忙上一天一夜才行。而且他现在同凡人无异,连芥子袋都没法打开,要如何生火? 楚昭昭:…… 一种名为尴尬和窘迫的情绪,从脚底一直升到了天灵盖。 偏偏这时,萧瑾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如何?升烽火了么?” 看着面前燃烧的湿柴堆,楚昭昭陷入了沉默。 没事儿没事儿,连萧瑾都没考虑到,她想不到也是应该的。 楚昭昭轻咳了一声,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还没好,树林太大了,需要点时间。” 萧瑾嗯了一声:“是我考虑不周,慢慢来不急。” 好在楚昭昭有梦兽,这家伙卖萌是一把好手,力气也是真的大,直接爬上树框框一顿折,很快就折了不少树枝下来。 烽火越来越旺,烟越来越浓,终于传来了萧瑾的声音:“看见了,在那儿等我。” 两个时辰之后,萧瑾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俊美无双的脸,略有些清冷的眼眸,深深的、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未见,楚昭昭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在她犹豫着是先说声嗨,还是先说你终于来啦的时候,萧瑾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他低了头,在她耳边哑声道:“我想你了。” 因着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萧瑾这个人包括他的感情,一直都是内敛的,哪怕是在山洞之中,哄骗着她一直抱着她的时候,也从未说什么喜欢,或者想念。 这是他头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诉说他的想念。 多日不见的那点生疏,因着这一句话,瞬间消散。 楚昭昭靠在他的怀中,缓缓伸出手抱住他的腰,低低道了一声:“我也想你了。” 听得这话,萧瑾的手臂一紧,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般抱着,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暖,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瑾才缓缓松开,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改牵了她的手,朝山洞内走去。 萧瑾环顾了山洞一周,不慌不忙的从芥子袋中,取出了一堆堆亮闪闪的东西,整个山洞顿时便的金碧辉煌起来。 楚昭昭看着他,跟个哆啦a梦似的,从芥子袋里取了桌子椅子,茶壶茶杯,而后又取了床榻一一摆好。 他还点了篝火,烧起了水,寻常的山洞顿时有了家的味道。 同他一比,楚昭昭顿时觉得,自己多少有些不精致了。 她轻咳了一声:“你的芥子袋里,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萧瑾将灵米丢入沸水中,淡淡开口道:“之前为了掩藏踪迹,我将山洞恢复成了原样,这些都是原本山洞中的。” 楚昭昭哦了一声:“难怪这么眼熟。” 萧瑾闻言转眸看她:“除了我之外,你还同谁盖过鸳鸯被?” 楚昭昭正要答话,洞外忽然传来动静,蛇母与蓝枫看着金碧辉煌的山洞,愣住了。 这还是他们之前的山洞么? 瞧见二人,楚昭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知道……” 在蛇母与蓝枫身后,魔尊正静静的看着她。 该章节已被锁定 楚昭昭傻了眼,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与她的惊慌不同,魔尊很是云淡风轻,他甚至还有心情打量了下山洞,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萧瑾身上。 萧瑾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抬眸朝他看了过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楚昭昭终于回了神。 她看了看魔尊,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萧瑾,只觉得这两人的目光都带着火花。她的一颗心悬了半空,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萧瑾有没有见过魔尊的脸?他有没有认出魔尊? 魔尊现在没了修为,应该不会跟萧瑾硬碰硬吧?她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魔尊应该能领会她,希望世界和平的意思吧? 魔尊有没有领会她不知道,但蛇母好像领会了。 她重重咳了两声:“咳咳!那个我介绍下,这是我和蓝枫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人,他叫……” 魔尊淡淡道:“我叫陆勋。” “啊对,他叫陆勋。”蛇母轻咳了一声:“这个是……玄天宗大弟子萧瑾。都是一家人,哈哈哈哈……” 她尬笑了半天,也没有人出声,蛇母悄悄掐了一把蓝枫腰上的肉,蓝枫立刻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楚昭昭:…… 萧瑾看着魔尊,缓缓开口:“是么?一家人是何意?” 蛇母绞尽脑汁:“一家人就是……就是……” 请原谅,她本体的脑仁就那么大,她脑汁绞尽了也没想到说词。 她伸手去掐蓝枫。 蓝枫绞尽脑汁…… 楚昭昭:…… 这两人加一块儿,脑子估计只能顶的上一个桃子! 楚昭昭轻咳了一声道:“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也算的是老乡,出门在外,老乡就是一家人嘛!哈哈哈……” 蛇母:“啊对对对,哈哈哈哈……” 又被掐了一把的蓝枫:“……哈哈哈……” 山洞里回响着他们的尬笑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萧瑾转眸看向楚昭昭:“你是怎么知道,他也是从上面掉下来,而不是他从别的路径,自己走下来的?” 楚昭昭:…… 别问她为什么不继续笑,因为她生性不爱笑。 楚昭昭绞尽脑汁…… 魔尊看着萧瑾淡淡开口:“很难看分辨么?我没有灵力,身上又没有储物之处,若是有备而来,必然会有所准备。而现在,我身无旁物,显然是意外坠落此处。” 楚昭昭连忙点头:“啊对对对!” 蛇母:“啊对对对对!” 蓝枫:“别掐,这个我会!啊对对对!” 楚昭昭:…… 他们改名吧,就叫智障三人组! 萧瑾看了魔尊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朝楚昭昭道:“坐着吧,待会儿就可以用饭了。” 见他没有再纠结魔尊的事儿,楚昭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朝桌子走去。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朝魔尊和蓝枫蛇母道:“那个……你们也来吧。” 吃萧瑾做的饭? 借她十个蛇胆,她也不敢啊! 蛇母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芥子袋里待着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速的,我去芥子袋里待着就好!” 说完这话,她立刻钻进了芥子袋中。 被留下的蓝枫,站在原地惊慌无措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反倒是魔尊,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朝楚昭昭走了过来。 楚昭昭见状连忙招呼蓝枫道:“你过来坐吧。” 蓝枫站在原地没动,楚昭昭正准备再招呼他过来的时候,就见他突然嗖了一下变成了原形:“我……我去洗个澡。” 这…… 把孩子吓出原形来了,可还行? 魔尊已经来到桌旁坐下,反客为主的朝楚昭昭道:“坐。” 楚昭昭扑通一声坐了下来,咽了咽口水朝萧瑾看了一眼。 萧瑾垂着眼眸在熬粥,看不清神色。 魔尊轻嗤了一声:“出息,这么怕他?” 楚昭昭苦着脸看他。 她怕什么,他心里没点数么? 她那是怕萧瑾么?她是怕他们两打起来! 楚昭昭深深吸了口气,传音给他道:“萧瑾有没有见过你的真容啊?” 魔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神很是复杂。 楚昭昭朝他眨了眨眼,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魔尊没有说话,神色一言难尽。 楚昭昭顿时反应了过来,他没有修为了,又怎么能跟她传音呢? “好看么?” 萧瑾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楚昭昭一凛,连忙摇头:“不好看不好看。” “呵!” 魔尊冷笑一声,看着她道:“不好看?” 楚昭昭连忙点头:“好看好看!” “好看?” “不好看不好看!” “不好看?” “好看好看!” “好看?” 楚昭昭:…… 她看了看魔尊,又看了看萧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是说,有时候好看,有时候又不好看。” 魔尊和萧瑾闻言,齐齐轻嗤了一声,没再理她了。 楚昭昭长长舒了口气。 要命了! 大家相信相爱的不好么?之前一二三四五,萧瑾也没什么反应啊! 她想念容逸了! 嘤嘤嘤。 粥好了,萧瑾给楚昭昭和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就坐在楚昭昭身旁不动了,他对楚昭昭道:“将就用一些,今天早点休息,明早我们出发去找容逸他们。” 楚昭昭嗯了一声,转头朝面前空空的魔尊看了一眼,硬着头皮道:“给陆、陆勋也盛一碗吧。” 萧瑾端起碗,语声淡淡:“要吃,就自己动手。” 可他没有碗筷啊! 这是让他真动手啊! 这话楚昭昭不敢说,她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的碗朝魔尊推了推。 然而她刚刚一动,萧瑾的目光就冷冷的看了过来。 楚昭昭一把将碗端了起来,吸溜了一口:“真好吃!” 萧瑾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从芥子袋中又取了一副碗筷来,放在桌上,什么也没说。 楚昭昭的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用余光看着魔尊,生怕他翻脸。 讲道理,魔尊的尊字,可不是叫着玩的,他是魔族至尊,众星拱月被万魔崇拜,地位高高在上,而且一万年来皆是如此。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没了魔力,成了一个凡人,落差本就很大,现在萧瑾又对他是这个态度,弄不好在魔尊的眼里,这就是嗟来之食,换作是她,可能会直接翻脸。 第041章:洗干净了等我 楚昭昭提心吊胆的看着魔尊,见他一直没动,她深深吸了口气,放下碗筷硬着头皮道:“要不我……” 魔尊看了她一眼,先一步伸手拿起碗筷,起了身淡淡道:“无妨,我自己来便是。” 楚昭昭看他转身去盛粥的背影,默默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碗筷。 萧瑾垂了眼眸,没有说话。 魔尊盛了粥之后,来到桌旁坐下,慢慢用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楚昭昭现在无比羡慕蓝枫,她也想变个原形,悄悄溜走。 可是她没有! 一顿饭吃的尤其沉默,好喝的粥也没那么好喝了。 用完饭,萧瑾一个除尘决,清理好了他和楚昭昭的碗筷,魔尊的那一份却没有动。 楚昭昭看着心都紧了,正准备悄悄捏个除尘决,魔尊却拿着碗筷走出了洞口。 楚昭昭看向萧瑾,开口道:“你好像对他有很大的敌意啊……” 萧瑾看着她,淡淡开口:“他对我就没有么?” 楚昭昭:…… 萧瑾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牵了她的手低声道:“我在魔界,待了几十年,他是谁我岂会不知?我的父母死在他手中,他最珍视的,也是我毁的,撇开这些私人恩怨不谈,还有先魔之怨。” “我与他便如同黑夜与白昼,我能容忍他在这儿,没有对他动手,便已经是最大的忍耐,若是身份对调,他未必会允我活着,更不要说同一张桌上用饭。” 楚昭昭叹了口气,她想为魔尊辩解,却又发现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几番张口,她也只是看着萧瑾开口道:“他对我很好。” 听得这话,萧瑾握着她的手一紧,道:“我默认了所谓的一二三四,乃是因为将来的事情不可预料,若真有意外,我希望有人能陪伴你,那个人可以是容逸、紫光,甚至是姬羽,但决不能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本尊?” 魔尊倚在洞口,看着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楚昭昭:“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叫做对你好么?” 楚昭昭看了萧瑾一眼,还是点了点头:“记得。” 魔尊淡淡道:“再加一条,对你好的人,绝不会让你为难。” 这话一出,山洞内的气压仿佛都低了下来。 楚昭昭尬笑了两声:“那个……蓝枫怎么还没回来?要洗秃噜皮了吧?我去找找……” “他在沐浴。”萧瑾拧了眉:“你若要看……” 话说一半,却没了下文,楚昭昭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呀! 又不是没见过! 哦她懂,羞涩了! 魔尊轻嗤了一声,顶着萧瑾冰冷的目光,对楚昭昭道:“一副皮囊而已,你若想看,本尊随时恭候。” 这话听得,谁不犯迷糊,要是在现代,高低得喊一声男菩萨! 楚昭昭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我不是那种人。” 她才不是那种,喜欢看喉结看背,看西装裤下跪,嗷嗷叫着大数据记住我的人! 是也不承认! 洞内又安静了下来,就在楚昭昭准备生硬的抛出一个话题,活跃下气氛的时候,蓝枫抖抖索索的在门口杵着了。 楚昭昭有些同情他,这孩子爱迷路,怕是在辣椒水里滚了一圈。 最终还是魔尊开了口:“天色不早,休息吧。” 楚昭昭连忙点头:“对对对,该睡觉了。” 萧瑾点了点头:“确实。” 他牵了楚昭昭的手,带着她朝床榻走去:“还是如从前一般。” 楚昭昭看着面前的床榻,一脸为难的看向他道:“真的要这样么?” 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好吧? 萧瑾还未说话,魔尊的声音便淡淡响起:“本尊似乎刚刚才说过,对你好的,不会让你为难。” 萧瑾的脸色很冷,楚昭昭生怕他忍不住,改了主意要对魔尊动手,连忙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睡睡睡!一点也不为难,我爱睡床,谁不睡,我跟谁急!” 她麻溜的给自己用了个除尘决,而后脱去鞋子,爬上床盖好被子闭了眼。 魔尊看着萧瑾,冷笑一声道:“这便是你对她好的方式?” 萧瑾猛然回头,冷眼看着他道:“与你何干?” “为何与本尊无关?”魔尊淡淡道:“既然都有了一二三四,多一个本尊又如何?” 话音一落,一柄长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萧瑾手中。 楚昭昭腾的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萧瑾又看了看魔尊,试探着开口道:“要不,你们俩睡?” 听得这话,萧瑾和魔尊脸色齐齐一黑,齐刷刷的冷眼看着她。 楚昭昭:…… “我……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说完这话,她又躺下闭了眼。 萧瑾看着她闭眼模样,默然收了长剑,转身去了草铺和衣躺下。 魔尊看了眼另外的草铺,蓝枫立刻上前,给草铺用了个除尘决:“您、您请,我再去铺一个。” 魔尊也没客气,淡淡嗯了一声,也躺下了。 蓝枫默默松了口气,出门去捡草铺床了。 山洞内安静了下来,楚昭昭悬着的心,这才渐渐平复。 要了老命了,第一天就这样,之后要怎么办?! 一直几乎是秒睡的楚昭昭,难得失眠了,翻来覆去了许久,这才渐渐有了睡意。 然而今夜又是无眠,她没有梦到任何人。 紫光她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容逸。 容逸被困在了山崖上,连着两晚都没有睡,难不成遇到了什么危险? 翌日一早醒来,魔尊和蓝枫不在洞中。 楚昭昭坐在火堆旁看着萧瑾熬制,犹豫着怎么开口同他说入梦之事,毕竟事关容逸的安危,其他的便也顾不上了。 还没等她想出头绪,魔尊和蓝枫拖着一只巨大的兔子回来了。 一进山洞,蓝枫便开口道:“有一件事儿忘了说,之前我和蛇母在森林里,看见树干似乎刻了字。” 楚昭昭闻言眼睛一亮,萧瑾也停了手中的活,立刻问道:“在何处看见的?” “稍微有一点远。” 蓝枫开口道:“我也不确定到底是刻上去的,还是那树天生的,因为那个像字又不像字。而且若是人刻上去的,为何他不多刻一些?” 第042章:此生绝不纳妾! 楚昭昭立刻伸出两个大拇指:“棒!” 这对容逸来说,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罢了,但楚昭昭那毫不掩饰的惊叹和赞扬,还是让他很受用。 他笑了笑,转眸看向了蓝枫和魔尊,心头了然:“这两位是……” 楚昭昭轻咳了一声,为他介绍:“这位是魔尊,这位是蓝枫。” 看来,还是没瞒过啊。 容逸笑着朝魔尊和蓝枫抱拳拱手:“容逸见过二位。” 蓝枫急忙抱拳还礼,魔尊却没有动。 他看着容逸开口道:“不愧是令神都忌惮的荣氏,果真天赋异禀,本尊见过你荣氏先祖,算计和精明都写在脸上,自以为是。你倒是没这毛病,看来下界的这么些年,还是有些用处。” 容逸苦涩的垂了眼眸:“让魔尊见笑了。” “见笑谈不上。”魔尊看着他,淡淡道:“本尊有法可破解诅咒,你可愿意一试?” 听得这话,容逸猛然抬了头:“代价呢?” 魔尊闻言微微挑眉:“荣氏名不虚传,代价也很简单,改修魔就成,什么诅咒本尊都能替你们解,总比你们拿命去赌一个不知能不能成的未来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容逸。 容逸垂了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抬眸朝魔尊笑了笑:“魔尊的好意容逸心领了,但此事关系整个容氏,并非在下一人能够做主,待到离开此处,在下回去族人商议之后,再给魔尊答复,还望魔尊能够见谅。” 魔尊闻言淡淡道:“不急,在本尊回上界之前,这个承诺都作数。” 容逸笑了笑,抱拳道:“先行谢过魔尊。” 楚昭昭看了看容逸,又看了看萧瑾,默默往他身边站了站。 萧瑾垂眸看了她一眼,握住了她的手。 魔尊看了两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容逸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笑着开口道:“时候不早,我们出发去寻紫光,而后再一道去寻出去的路。” 楚昭昭闻言应好,萧瑾和魔尊自然也没意见。 有了巨鹰,梦兽就没什么用了,在狂炫了一瓶四阶丹药之后,回到芥子袋中陷入了沉睡。 众人坐在巨鹰身上,腾空而起,趁着这个功夫,容逸给众人介绍这地底世界。 “先前我骑着巨鹰,在上方大概看了下,这地底世界,应该分为了四大块,森林、沼泽、废墟、沙漠,边缘处我还没去瞧过,只在上空看了个大概,所以四块大陆之外是什么,暂且不做考虑。” 他取出留影石,将之前瞧见的地方映射出来,地底世界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昭昭看着废墟,皱眉道:“这个废墟像是残垣断壁,若真是如此,那这里应该是有高智慧生物的,依着我们所瞧见的生物体型,以及所看到的残垣来看,那智慧生物必定很高大。” 容逸点了点头:“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去哪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沉默。 蓝枫弱弱的开口道:“这个,好像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吧?咱们现在不是要先出去么?” 听得这话容逸也不恼,一直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我说的,就是与出去有关。” 楚昭昭开口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幻境?” 容逸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什么样的幻境,能瞒过魔尊和萧瑾的眼睛?更不要说,魔尊现在修为全无。” 萧瑾皱了皱眉,沉默片刻道:“你怀疑,这里与无底穴相通?” 容逸点头,收了笑正色道:“我不仅怀疑这里与无底穴相通,我还怀疑,并不是这里世界生物体型太过巨大,而是我们变小了。我甚至怀疑,司马一族,就是这里的智慧生物。” 楚昭昭闻言心头一惊:“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司马城主故意引我们来的?!” 容逸闻言,微笑着看着她:“这只是一个猜想而已。” 楚昭昭的汗毛都竖起来,有些东西是不能细想的。 比如极寒山为何终年风雪不化,却半点不见长高,为何那么大一个山,却登不了顶,为何入口只有一个,想要出来只能原路返回,为何深入这极寒山的人,无一能出。 容逸看着众人道:“我们来寻斩日泉,是司马城主告知我们,天南州唯有两处司马一族不曾踏足,一个是极寒山,一个就是无底穴,倘若我猜的不错,不管我们是去极寒山还是无底穴,最终都会来到地底世界。” “下落的过程,就是我们变小的过程。而极寒山也好,无底穴也好,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存在。” 楚昭昭听不明白了:“这话是何意?” 容逸看着她柔声道:“你看这里的地貌,界限分明地貌气候却完全不同,这根本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而且,这里倘若真的是地底,那太阳是从何而来?为何还是东升西落?” “还有极寒山,寻常山脉千万年都会有所变化,极寒山却没有,它有诸多无法解释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总而言之,极寒山也好,无底穴也罢,其实都只是一个通道,它们只是呈现出那样的形状而已。” “它们包括这地底世界,应该都是一件法宝,而我们就在这法宝之内。” 楚昭昭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容逸。 容逸微笑着同她点了点头。 魔尊看着两人的模样,淡淡道:“斩日泉这三个字,很难说出口么?” 这话一出,楚昭昭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这不是想着,我们太高兴的话,有点打击你嘛。” 魔尊闻言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必这般实诚。” 容逸轻咳了一声:“总而言之,倘若司马城主对我们并没有恶念,待到我们离开此处之后,斩日泉便会认主。” “刚刚你说,司马一族是这里的人,可你又说这里是个宝物。” 蓝枫想不通:“那司马一族,到底是不是人?” 楚昭昭:…… 她伸手拍了拍蓝枫的肩:“你这么想嘛,人是从哪里来的呢?还不就是天地孕育出来的?就想容氏一族,是上界下来的,难道就不兴,司马一族是从这个宝物里孕育出来的么?” “借着这个宝物,天南州虽然贫瘠,却也灵气充裕,也算是一种平衡。” 该章节已被锁定 听得这话,千叶等人震惊的闭了嘴。 萧瑾居然就是萧衍!! 他们寻了那么久,结果人就在他们身边! 难怪,他们带来的那些仙兽和法宝,会通通失灵,害的他们一度陷入了深深自我怀疑,当真以为上界仙人到了下界,连修仙者都不如! 千叶等人在震惊过后,齐齐看向了楚昭昭,神色很是复杂。 楚昭昭一脸莫名:“看我做什么?” 众人闻言立刻收回目光,千叶转身对众人道:“为免发生什么不可控之事,从现在开始,不得同她说话,更不得看她。” 众人立刻点头:“是!” 反应过来他们是什么意思的楚昭昭:…… 谢谢他们这么看的起她! 魔尊看着她一言难尽的神色,眸中带了几分笑意,淡淡开口道:“看来,你威名在外。” 楚昭昭苦了脸:“你就别笑话我了。” 千叶等人寻到了魔尊,顿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哪怕魔尊现在修为尽失,他们也有了底气,寻了一处坐下,而紫光自然而然的来到楚昭昭身边,询问起了她的近况。 没过一会儿,萧瑾、容逸和蓝枫回来了。 看见千叶等人,容逸也不意外,朝魔尊道:“魔尊大人都同几位仙人都交代过了么?” 魔尊淡淡点了点头:“现在开始,所有人皆听你安排,本尊也不例外。” “在下何德何能,能吩咐魔尊与几位仙人,不过是齐心协力寻找出去的路罢了。” 容逸笑着开口道:“先收拾住处,准备用饭吧,该下雨了。” 话音一落,雨滴就落了下来。 几个仙使惊诧的看着容逸,千叶更是道:“容家现在居然已经修炼到言出法随的地步了么?” 容逸笑了笑:“只是巧合。” 千叶等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巧合就好,巧合就好。不然出去翻脸,他们哪里是容逸和萧瑾的对手? 众人用干草铺好床铺,在中间升起篝火,除了魔尊之外,都有储物的法器,里间多少有些吃的。 一行人围着篝火,拿出吃食准备用饭,容逸忽然对萧瑾道:“在洞口布下禁制吧,风向该变了,雨水要打进来。” 话音刚落,一阵风便从缺口处吹了进来,带着雨水也打湿的地面。 千叶等人齐刷刷的看向容逸,瞪大了双眼。 容逸微微一笑:“巧合,巧合。” “哦……” 千叶等人收回目光,没事儿,巧合而已,巧合而已。 萧瑾在洞口布下禁制,众人开始吃东西。 楚昭昭从芥子袋里去处肉干,递给魔尊,魔尊伸手接过,自然而然的吃了起来。 两人也什么话也没说,一举一动就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一般。 千叶等人神色很复杂,更加不敢朝楚昭昭看上一眼。 饭吃到一半,容逸转眸看向外间,淡淡道:“该打雷了。” 话音一落,一道闪电破开天际,紧接着巨大的雷鸣声在天空响起。 容逸转眸看向目瞪口呆的千叶等人,微微一笑:“巧合而已。” 千叶等人:…… 容逸收回目光,又看向外间:“还有一道雷。” 闪电照亮天空,雷鸣响起。 容逸笑了笑:“真的只是巧合。” 千叶等人:…… 他们信个鬼! 魔尊淡淡吃着肉干,看了眼容逸又看了眼外间,淡淡问道:“何时雨停?” 容逸看了一会儿天色:“不知,应该会很久。” 雨确实下了很久。 翌日早间起身,外间的雨还在下,似乎没有停的迹象。 这么多人困在屋内,心思各异。 早上还好,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千叶等人就坐不住了,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水。 几人同魔尊说了一声之后,便出门去寻水了。 楚昭昭看向容逸道:“要不咱们也出去转转,寻找下出去的路?” 容逸一直看着外间的天色,听得这话,笑了笑:“不必,千叶他们已经去找了。” 千叶等人确实去找了,一直等到天黑的时候,四人这才垂头丧气的回来,显然是一无所获。 第二日雨依旧未停,地上开始有了积水,已经开始高出他们休息地方,想要出门就得破开禁制,这里就会被水淹。 千叶开始着急起来,看向魔尊道:“魔尊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重新寻找休息之地?” 魔尊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容逸道:“雨还要下多久?” 容逸依旧还是那句回答:“不知,应该会很久。” 距离上次他说这话,已经过去一日两夜,现在他还是这话,便意味着,这雨在一日两夜之内都不会停。 甚至更久。 魔尊皱了眉,看向外间的雨缓缓开口道:“万物有灵,更不要说,能够孕育出生命的宝物,看来,被你看穿之后,这斩日泉已经开始赶人了。” 赶人,只是委婉的说法。 这斩日泉或许压根没想让他们活着出去。 楚昭昭想了想,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具体是怎么下来的?” 萧瑾回答道:“我与容逸紫光,是在极寒山行走时,忽然地面断裂,直接坠落,半空之时他们失去了踪迹。” 楚昭昭看向容逸和紫光:“也就是说,你们都是从天上直接掉下来的?” 容逸和紫光点了点头。 楚昭昭开口道:“我和蓝枫,跟你们不一样,我们是从山洞掉下来的,虽然一直在坠落,但我确定,一直都在山洞之中,四周都是岩壁。” 蓝枫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说词:“楚姑娘说的对,我可以作证。” 容逸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出去的路,或许就是那个山洞?” 楚昭昭嗯了一声:“这只是我猜想,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论证。” “那还等什么?”千叶急忙道:“我们顺着山壁爬上去就是。” “不行。”楚昭昭开口道:“中间有一段距离,吸力特别大,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听得这话,千叶等人顿时垂头丧气。 容逸却是若有若思,他转眸看向外间依旧不停坠落的雨,喃喃道:“雨……吸力……” 听得他的低喃,萧瑾和魔尊忽然站了起来。 容逸也是眼睛一亮,转眸看向二人。 三人齐齐开口道:“船!” 第044章:当真要两清? 楚昭昭瞪了他一眼,还是将半个递给他,自己吃了之前的一半,将一个完整的仙果,放到了芥子袋中。 一旁的千叶,看着她的动作,垂了眼眸。 雨依旧在下,水也蔓延到了脚下,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最高处。 容逸依旧没有任何举动,他只是抬眸看着天色,一看就是半天。 众人开始泡在雨水之中。 千叶等人忍不住了,可事到如今,他们不忍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离开的办法。 几个仙使,已经开始有人认命:“没想到,我居然会是这般死法,还不如当初死在仙魔大战的战场上。” 若是以往,千叶必定要训斥,毕竟承认仙魔大战的合理,就是在承认,他对萧瑾是彻头彻尾的被判和加害,离开为了世界大同,仙魔和谐共处的壳子,内里的肮脏就一览无余。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呵斥,而且一反常态,没有任何抱怨,也不再催促容逸想办法离开。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昭昭对他的戒备日益加重。 积水漫过膝盖的那日,被容逸驯服的巨鹰回来了。 它是在那日容逸特意避开,以便千叶等人现身的时候离开的,那会儿也人主意这么一只鹰,毕竟它只是被驯服,而不是被驯养。 楚昭昭以为容逸是有什么后招,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在等巨鹰。 看到巨鹰,千叶等人原本灰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容逸用叫声与巨鹰沟通了一番之后,转眸朝众人道:“它说,大陆之外没有山,但却有无形的东西阻挡,它根本飞不出去,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地底世界是一个巨大盆。” “这些日子,它一直在找能离开的地方,除了森林里有个山洞,看不到尽头之外,没有任何一处是它到不了的。这也证明了,唯一的出处就是那个山洞。” 蓝枫闻言有些惊讶:“你那么早就开始让它找出路了么?那时候,楚姑娘还没有提到山洞吧?” 容逸笑了笑:“我们自己找,哪里有它来的快?再者,虽然我推测,出路就在废墟和森林两片大陆上,但推测总归只是推测,还是需要探查证实才行。” 听得这话,几个仙使看着容逸的眼神,顿时隐隐有了几分拜服。 这时巨鹰抬起爪子,轻轻戳了戳楚昭昭。 楚昭昭见状一愣,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容逸笑着道:“它在跟你讨奖励。” 楚昭昭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取了几颗丹药丢给它。 巨鹰吞下丹药,把头低了下来。 容逸开口道:“上去吧,它带我们去山洞。” 众人爬上了巨鹰,千叶等人也默不吭声的跟了上来,坐在了后面。 其他人倒是无妨,但千叶楚昭昭是不想带着的,她甚至想,就让他死在这里,也免得她想办法动手才好。 然而萧瑾和容逸都没有开口,她也没有不好直说。 坐在巨鹰身上朝森林飞去,一路上皆是动物的尸体,看着委实有些触目惊心。 容逸让巨鹰将他们丢在树上,众人开始砍伐树枝造船。 修为在身,造一搜船根本不是难事。 不过半日的功夫,能够容纳下众人的船就造好了,巨鹰驮着船和众人,将他们放在了山洞外。 积水已经快要淹没洞口,他们坐着船进了山洞。 楚昭昭看着站在树上,静静看着他们的巨鹰,心头有些难过,朝容逸道:“它不会有事吧?” 容逸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巨鹰道:“它本就是这里的生灵,我们带不走它。” 听得这话,楚昭昭心情有些沉重,取出一瓶丹药,用灵力朝巨鹰抛了过去,朗声道:“谢谢你。” 巨鹰腾空而已,一把抓住丹药,朝她发出一声鸣叫。 容逸缓缓开口道:“它在跟你道别。” 楚昭昭一下就感性起来,连忙低头,不让众人瞧见她泛红的眼眶。 入了山洞,进了深处,瞧见了看不到头的通道,外间的一切也都看不见了。 众人坐在船上,盘膝打坐,节省着体能和消耗。 水一点点继续上涨。 一日、两日、三日…… 没有水源,没有吃喝的千叶等人,面色已经开始苍白。 楚昭昭芥子袋里的丹药,也拿了出来,分给了魔尊、紫光、容逸和萧瑾,故而他们状态要比千叶等人好的多。 水还在上涨,可通道却依旧看不到头,甚至连吸力的那一段,还没有遇到。 设想的困难,是需要萧瑾去增加水的体积,好让他们越过吸力的那一段,可在这之前,他们就遇到了最大的困难,生存! 几个仙使之一,沉声道:“雨水上涨的太慢,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活到那个时候!” 这样消极和绝望的情绪,顿时就在众人之中蔓延开来。 又过了两日,已经有人开始练盘膝而坐的身形都稳不住了。 楚昭昭将最后一个仙果拿出来,分成了五分,照旧没有千叶他们的。 千叶等着看着她手里的仙果,眼睛都冒了绿光。 又过一日,一柄剑悄无声息的架在了蓝枫的脖子上。 那是五仙使之一的申安上仙,他看着蓝枫道:“你是个废物,活着也是无用,倒不如让我们吃了!” 千叶没有说话,其余三个仙使,看着蓝枫的眼神都冒着绿光,当即朝他扑了过去。 蓝枫自然不肯,正要出手,千叶开了口:“吃了你,我保证出去之后,善待你的母亲,让你的母亲升为平妻,再也不用受人欺辱。” 听得这话,想要反抗的蓝枫突然停了下来。 楚昭昭看了看千叶等人,冷笑道:“这便是所谓的仙人?!” 千叶转眸看她:“你懂什么?牺牲他一人,能救活我们所有人!而且他是冰蛟,没有神识只能算是一个畜生!我可以收了他的魂魄,待到出去之后,他可以自行修炼!” 一直打坐不语的萧瑾,睁开眼:“依你所言,本尊也只是个畜生。” 千叶闻言一噎,却依旧没有改变主意:“冰蛟的血和肉,足够我们活着出去,不然大家都是死!” 第045章:皇后召见 魔尊挑了挑眉:“是么?你可以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但楚昭昭的死活呢?容逸还有紫光的死活呢?” 萧瑾沉默着没有说话。 楚昭昭一把握住他的手道:“这世间,没有什么人是注定要牺牲的,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只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 魔尊闻言淡淡道:“想法很好,可我们之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潜入水下,更没有人能那么大的能力,让水暴涨。本尊魔气虽然复苏,但你们几人的那点恶念,于本尊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本尊无法做到,其他人更不必说。” 此言一出,洞内又是一片沉默。 楚昭昭看向容逸:“难道……” 容逸避开了她的眼神,开口道:“还有一法,用荣氏占卜之术,借天地万灵之魂,托木筏上升。” 魔尊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紫光沉声开口:“荣氏占卜,开天眼窥天道,借天地万灵之魂,需要以命换命。” 楚昭昭闻言一愣,看着容逸哑声道:“是真的么?” 容逸点了点头。 这本就是他的打算。 在入极寒山之前,他曾卜过一挂,九死一生。 他本以为,他这条命会留到寻到斩日泉之后,却没想到,竟要提前舍在此处。 容逸扬起一个笑容来,看向楚昭昭,柔声道:“没什么,我的命本就不长,在寻上萧瑾之时,我便早已做好了准备,虽说比我预想的要早了些,但也是意料之中,我的命微不足道,比起萧瑾……” “我不想听这种废话!” 楚昭昭红了眼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萧瑾:“若是要用你们一人的命来救,那我宁愿不被救!我宁愿就此死在这山洞之中,也不远背负着你们的命活下去!” 死了的人,倒是一了百了,可这对活着的人来说,却是一种残忍! 魔尊闻言叹了口气,看着上方道:“若是从前,本尊定然愿意死上一死,但很不巧,本尊现在想活着。所以……” 听得这话,楚昭昭顿时戒备起来,一把将容逸和萧瑾挡在身后。 魔尊见状微微一愣:“你这是在恃宠而骄?” 嗯? 楚昭昭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恃宠而骄也好,蛮不讲理也罢,反正,你不能对他们出手!” “这根本不需要本尊对他们出手。” 魔尊看着她道:“本尊的意思是,一起试试。” 啊? 楚昭昭愣了:“一起试试?” “对,试试吧。”魔尊看向众人:“先将洞口封住,而后将灵力与魔气汇聚一处,反推木筏。” 蓝枫闻言立刻道:“我去封洞口,虽然我修为低,但我也是蛟,下水不是问题。” 魔尊朝他点了点头,蓝枫立刻化成蓝色的蛟,钻入水下,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众人站在木筏上,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水下终于传来动静,蓝色的蛟从水下窜出,化成人形落在木筏上,开口道:“可以了。” 魔尊看向萧瑾道:“来吧。” 萧瑾看了他一眼,淡淡点了点头。 容逸招呼着众人站在一处,萧瑾与魔尊站在中央,千叶等人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这是魔尊提出的法子,他们也只能听从安排上前。 萧瑾率先祭出仙气,紧接着是魔尊。 黑色的魔气裹夹着金色的仙气,紧接着是白色的仙气和灵气。 众多修为混在一处,化成一道光柱,直直朝水下打去。 光柱直奔洞底,重重的打在洞底地上,嘭的一声在水底形成爆炸,而后又反冲上来。 轰! 水下不稳,山洞似乎都开始摇晃,众人急忙稳住身形。一股巨大的反冲之力,让山洞的水瞬间暴涨,而后直直将木筏连带着众人冲了上去。 成了! 众人腾空而起,面上都露了几分喜色。 然而,却在腾到半空,明明还有余力的时候,忽然一股巨大的吸力,直直将他们往下拽去。 嘭嘭嘭! 众人齐齐被砸入水中。 过了片刻,一个个狼狈的从水中探出头,爬上了木筏。 好在木筏萧瑾用本源之力加固过的,不然此刻他们只能泡在木屑中了。 更坏的消息来了。 因着洞底被炸出了巨坑,水位反而更加下沉了一些,木筏也浮上了水面。 楚昭昭的心有些沉,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蓝枫先开口道:“我去解开洞口禁制,恢复水位。” 说完这话,他便化成原形,潜入水中。 片刻之后,水位开始上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蓝枫回来了,他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千叶看向容逸:“看来,只能麻烦容少主了。” “你做梦!” 楚昭昭冷声道:“想要活命,自己去爬!” “行啊!”千叶冷声道:“那就吃了蓝枫,能不能爬上去,我都认命!” 楚昭昭冷笑:“不如吃了你!” 这是个无解的僵局。 容逸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楚昭昭额间碎发,柔声道:“我去吧,我早就做好了会有今日的准备,萧瑾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若是当真折在此处,容家的希望也就断了。这不仅仅是我们几人的命,还是容家世世代代所有人的命。” 楚昭昭红了眼眶,刚要开口,容逸却用食指按住了她的唇。 他温柔的看着她,微笑着柔声道:“这是我的使命,听话。” 楚昭昭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紧紧的拽着不松手。 容逸朝萧瑾和紫光看去,二人沉默着来楚昭昭身边,相劝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容逸一点点扯出自己的袖子…… 噗通! 山洞内忽然溅起了水花。 众人齐齐一愣,朝水花处看去。 蛇母不知何时从芥子袋中跑了出来,此刻正在水中,笑看着众人:“你们把我忘了。” 楚昭昭闻言皱了眉:“你这是?” 蛇母没有解释,只笑了笑朝她道:“解开契约,我怕伤了你。” 楚昭昭顿时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连忙摇头道:“不行!我不……” 啪! 楚昭昭心头一痛,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契约,被强行解除了。 第046章:当女儿一般疼爱 斩日泉露出了真容,极寒山变成了普通的山,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也是山洞,却没有那么从骨子里透出的冷。 外面寒风呼啸,也不再是罡风,而是寻常的寒风。 魔尊直接坐下,千叶等人自然坐在了他的身后。 萧瑾朝容逸看了一眼,容逸对他点了点头。 萧瑾和容逸也盘膝坐下,紫光在两人身后坐下。 两方对峙,单从人数和修为上来看,强弱清晰可见,但容逸虽然是修为最低的,却无一人敢小觑他。 甚至,哪怕是千叶,都不敢单独面对容逸。 楚昭昭看了看魔尊,又看了看萧瑾,深深皱了眉。 魔尊淡淡开口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掺和,出去找你的小三玩。” 楚昭昭:…… 她虽然弱,但也不是个小孩子好么? 没想到,萧瑾居然也开口道:“去找姬羽玩吧,等结果就行。” 楚昭昭:…… 好好好,现在你们都是大人了! 楚昭昭转眸朝蓝枫道:“走,我们出去玩。” 蓝枫:…… 他好像已经是当爹的人。 楚昭昭带着蓝枫出了山洞,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魔族的右长老在外面,左护法是在极寒山消失的,但没见到他人,他们是不是把他忘了?! 坏了! 他们好像真的把左护法给忘了,弄不好,他已经死在了地下世界。 想到这儿,楚昭昭顿时有些内疚,连忙又回到山洞,朝魔尊道:“左护法……” 魔尊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应该单纯只是迷路,你去外间告知右长老,让他去寻。” 听得这话,楚昭昭的心情这才好了些,转身离开了。 右长老依旧等在入口处,极寒山出现了变化,他自然也看见了,但他却没有冒然进山,而是就在外间等着。 这不是怕死,而是对魔尊的信任。 他相信,这世间就没有魔尊解决不了事情。 楚昭昭出来的时候,右长老已经与雪山融为一体,若不是他自己动了,她压根都没发现他在哪。 右长老抖了抖身上的风雪,上前连忙问道:“楚姑娘可见着了魔尊大人?” 楚昭昭点了点头:“见着了,我们遇到了一些事情…… 司嫁虽然灵体还在,可她牺牲自己的那一幕,还是让楚昭昭心头刺痛,不愿再提。 于是楚昭昭避重就轻道:“总而言之,他现在没事,左护法应该还在山上。” 右长老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妖族少主还在外间等着楚姑娘,那在下就先行一步。” 楚昭昭点了点头:“好。” 与右护法告别之后,楚昭昭带着蓝枫出了极寒山。 入口处,姬羽正在翘首以盼。 瞧见她,他整个人好似都亮了起来,一个纵身来到她面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确认无碍之后,才欢喜的唤了一声:“姐姐,你回来了。” 有人等着归来的感觉,让楚昭昭心头一暖,她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 姬羽开口问道:“那萧瑾和容逸,还有紫光……” “他们也没事。”楚昭昭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姬羽点了点头,招出飞舟,楚昭昭见状拦住了他,淡淡开口道:“不必了,我们就在附近找个避风的地方就成。” 姬羽没有问为什么,只高兴的道:“前面有从前修行者扎的营,我们去那处。” 楚昭昭点了点头,三人一道朝营地走去。 营地有了一些念头,但却是个避风的地方。 在地底待习惯了,楚昭昭下意识觉得应该升个篝火,可当她要张口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根本一点都不冷,这里已经不是地底,而是外间了。 上次升篝火的时候,司嫁还是在的。 楚昭昭腾的一下红了眼眶,她急忙低了头。 姬羽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立刻发现了她的异常,低低唤了一声:“姐姐……” 语声中,满满皆是心疼。 楚昭昭深深吸了口气,抬眸朝他道:“我没事,我跟你说说都发生了什么吧。” 姬羽应了一声,而后又道:“若是……若是姐姐伤心的事儿,不说也无妨的。” 楚昭昭摇了摇头:“我想告诉你,我想……多一个人记得她。” 她将地底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说了许久,最终提到了司嫁的死。 姬羽闻言沉默了许久,漂亮的狐狸眼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姐姐不必难过,蛇母她在走的时候必然是高兴的,换作是我,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救了姐姐,我也会很高兴,因为,这是得偿所愿。” 楚昭昭嗯了一声,调整了下心情道:“我没事儿的,最起码她的灵体还在,等萧瑾的他们的事情了之后,我要抓紧时间修炼,争取早一点去上界看她。” 姬羽点了点头:“那斩日泉……” 话未话完,忽然天地色变。 原本出了极寒山之后,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暗影之中。 楚昭昭心头一紧,抬眸朝天上看去,只见浓郁的魔气遮天蔽日。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拔地而起,魔尊站立在半空之上。 就在这时,一声龙吟,一道金色光也从极寒山处冲天而上,萧瑾也腾于半空,金色笼罩其身,所在之处,金光洒落魔气退散。 姬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楚昭昭看着半空中的一黑一金,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姬羽坐下吧,我们插不了手。” 姬羽闻言皱眉,看了看半空中的两人,又看了看楚昭昭,还是坐了下来:“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楚昭昭又叹了口气:“斩日泉应该恢复原样了。我还以为,要很久的。” 之前他们坠落,是整个山洞的地底崩塌。 可他们上来的时候,洞口却只有井口一般大小,可见斩日泉在收缩。 也就是说,斩日泉在一点点变小,最终会变成法宝,可以取走。 这件事情,楚昭昭在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与她一道掉下去的蓝枫也发现了,但他们谁都没有说。 楚昭昭知道,萧瑾与魔尊这一战避无可避,她只希望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却没想到,斩日泉缩小的这般快。 天地分两色,一半遮天蔽日魔气笼罩,一般金光洒落,如同春日。 第047章:口是心非 蓝枫捧着发着蓝光的蛋,看着面前小绿色灵体,抿了唇没有开口。 他与母亲的生活都已经很艰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活这颗蛋,能不能护好司嫁的魂体。 他从小就是被欺辱着长大的,他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跟他受同样的苦。 他也不想司嫁看见,那么不中用的他。 即便,她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蓝枫心里很清楚,怎么样的选择,对他,对这个孩子,对司嫁才是最好的。 可他的手却有自己的想法,紧紧捧着,半点也不肯松。 楚昭昭看着他,哑声劝道:“我不是非要你将他们给我,在地底世界的时候,你跟我们说过小时候的事情,我大概能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处境,这些日子相处,我也了解你是什么样的性情。” “都说孩子跟着父母是最好的,因为感情上的羁绊,不是旁人能够给的。但你的处境,你确定有能力护好这个孩子么?更何况,你一直想着通过联姻改变自己和你母亲的处境,带着孩子,你还……” “我不联姻了。” 蓝枫忽然看向楚昭昭,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的重复了一遍:“我不联姻了。” 楚昭昭闻言哑然:“你……可要想好。” 蓝枫眨了眨泛红的眼,哑声道:“嗯,我想好了,我知道回去之后会面对什么,我……” 他深深吸了口气,朝楚昭昭露出一个笑容来:“可我已经没办法联姻了,我没办法做到,用她换来的命,若无其事的舍弃她和孩子,跟别人在一起。我知道回去之后会面临什么,可我不后悔,只是唯一觉得对不起我娘。” “我娘她……一直期盼着我能过上好日子,不再被人嘲笑欺辱,可我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楚昭昭看着他面上的苦涩,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朝魔尊伸出手。 魔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伸出的手,有些莫名:“何意?” “养孩子要钱!”楚昭昭理直气壮:“我不知道上界是用什么当货币,反正你给钱!” 魔尊:…… 他静静地看了楚昭昭片刻,默默开始往外掏东西。 仙丹、法器、法衣、魔剑…… “等等!”楚昭昭拦住他:“魔剑就算了。” 魔尊皱了皱眉:“看不起魔?” 楚昭昭连忙摇头:“那肯定不是,只是他在冰蛟一族,身份本就不高受人排挤,若是带了魔气回去,怕是更要被人欺负。” 魔尊轻嗤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看了看芥子袋,又关上,开口道:“应该给孩子多一种选择,魔器也很好。” 楚昭昭皱了眉:“你该不会没东西了吧?” 魔尊:…… 他轻咳了一声:“给本尊一点时间,会有的。” 楚昭昭沉默了。 她想了想道:“那你当孩子的干爹,为孩子保驾护航。” 魔尊闻言微微挑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问道:“这个孩子原本的目的是给你当灵兽,你将它送还给蓝枫,还让本尊当它的干爹,那你是什么?” 这好像确实不太对。 楚昭昭犹豫了一会儿:“干姐姐?” 魔尊闻言冷笑:“来,先叫一声爹。” 楚昭昭:…… “我是它的姨母。”楚昭昭认真道:“司嫁是我的姐姐,我是孩子的姨母,等我飞升之后,会去找它,将它视为己出。” 魔尊闻言看了她一眼,转眸看向那颗蓝色的蛋,淡淡道:“此事确实因本尊而起,司嫁也算了救了本尊一命,这孩子,本尊会护着他。” 有他这个承诺,楚昭昭顿时放心不少,她转眸看向萧瑾。 萧瑾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楚昭昭放心了,她看向蓝枫道:“回到上界之后,冰蛟一族你想待就待着,不想待就待着你娘离开,上界肯定有你们的容身之处,若是这两个男人靠不住,你就去找一个叫靳兰的人修,报我的名字,她会好生安置你们的。” 蓝枫小心翼翼的将蛋收好,点了点头。 魔尊看了眼聚灵盏,淡淡道:“聚灵盏先借给你,回到上界,你速速寻到合适的容器,安置她的灵体,再将聚灵盏还给本尊。” 不是魔尊小气,而是这世间已知的聚灵盏,一共只有六盏,魔尊自己也只有一盏。 而且灵体在聚灵盏中才能得到最好的修养,聚灵盏的修为越高,灵体的修养速度越快,否则,他也不会将小茶壶的灵体,寄养在万宗本体分身之中。 司嫁的灵体是完整的,只不过需要时间重修而已,对她而言,聚灵盏的作用并不大。 蓝枫闻言收好聚灵盏,朝魔尊抱拳行礼:“多谢魔尊大人。” 魔尊摆了摆手,看向萧瑾道:“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都戒备起来。 就连楚昭昭也神色凝重。 千叶等人取出了法器,场面顿时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容逸微笑着出声:“这场架,还没有到打的时候,毕竟如今的斩日泉,还在地下,我们总不能将它挖出来。不若等到,咱们寻了法子将斩日泉取出,魔尊大人再动手可好?” 如今的斩日泉,不若叫斩日井更为合适。 它静静的矗立在地上,通道到底有多长,根本无从得知,最重要的是,下面还连接着地下世界,而地下世界到底有多大,他们也无从得知。 毕竟依着容逸的推断,他们在下落的时候,是缩小了的。 具体缩小了多少,地下世界的动物是不是外界动物的体积,他们也无从得知。 这样的斩日泉,根本没办法挖出来,更不要说炼化了。 楚昭昭看了看地上的斩日泉洞口,转眸朝蓝枫看去,正对上他的目光。 蓝枫静静地看着她,蓝色眸子露出一丝犹豫,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楚昭昭顿时放下心来,也开始佯装什么都不知。 毕竟,人心都是偏的,她觉得依着容逸的才智和敏锐,应该能够看出问题来,他也肯定能想出对策,如今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魔尊看了眼地上的斩日泉洞口,淡淡道:“也罢,本尊便守在此处。” 该章节已被锁定 这个答案,楚烟半点也不意外。 尝过肉的狼,压根就不可能再回到吃草的时候。 李晗本就是个意志不坚的人,刚刚开荤,沈音又将姿态放的那般低,加上芸娘的调教,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楚烟应了一声表示知晓,一边朝屋内走,一边嘱咐道:“多给车夫一些银子,让他守口如瓶,做的隐蔽些,莫要让旁人察觉。” “奴婢办事,小姐放心。” 徐嬷嬷随着她进了屋,开口问道:“小姐今日如何?” 楚烟在桌旁坐下,还未开口,一旁香怡便忍不住说了起来。 她今天跟着楚烟一日,来去都有外人在旁,可把她给憋坏了。 她叽叽喳喳一股脑的说了一遍,包括辛姑姑与皇后莫名的热情喜爱,以及宁王妃审问似的询问,就连皇后原本应该是宁王妃,而宁王妃原本应该是皇后的事儿也一并说了。 徐嬷嬷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就说的通了。” 楚烟一脸莫名:“如何说的通?” 徐嬷嬷看着她道:“小姐来宁王府也有十余日,可曾见过宁王留宿主院?” 这还真的没见过。 如今朝政荒废,莫说是宁王,就是陛下也是偶尔上朝,可楚烟每日去给宁王妃请安,却无一日遇见宁王,哪怕是听闻宁王留宿也无。 楚烟懂了:“嬷嬷的意思是,宁王妃与宁王感情并不好,说不定心中还……” 徐嬷嬷点了点头:“男人的心思很复杂,王妃不是经常同小姐说么,心中有白月光的男人不能要。皇后说不定就是宁王心中的白月光。” 这个王妃自然指的就是平阳王妃,楚烟的娘。 这么一想的话,确实说的通了。 宁王没有娶到心爱的女子,与宁王妃感情并不好,所以宁王妃才会那般为李晗谋划。 而皇后对她好,则是因为爱屋及乌?或者是想与她交好,让她时常去探望,以便打听宁王的近况? 甚至是单纯与宁王妃关系恶劣,故而要拉拢她,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皇后对宁王府的事儿了如指掌,弄不好就是宁王亲口告知。 楚烟悟了:“这也算是皇家秘辛了,咱们当作不知便是。” 徐嬷嬷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道:“可惜皇后不问世事,与谭家都断了往来,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承了她的情,如此小姐在京城也算有了助益。” 楚烟沉默着没说话,伸手摸了摸珥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干脆就不想了,她转身吩咐道:“备水吧,我累了。” 徐嬷嬷和香怡闻言,连忙去备水了。 沐浴更衣之后,楚烟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分明已经过去了一日,床榻上即便有味道也该散了,可她却总觉得,这床榻上有李胤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其实细想起来,他除了总是爱占她便宜之外,老是不管不顾的调戏她之外,其实待她也算挺好的。 若不是他,沈音的事儿,她必然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还在喜滋滋的等着定下婚事,然后定亲成婚,彻底被骗成一个傻子。 但她也没亏待他。 抛开船上的事儿不谈,她浑身上下都被他亵玩过,还替他做过那等事儿,也算是给了报酬了。 他还毁了她的鸽子,他欠她还差不多! 这么一想,楚烟心里顿时好受多了,那点若有似无的愧疚,也在想了几遍,他与她并无可能之后,彻底淡去,闭上眼沉沉睡去。 夜色灰灰,梦影沉沉。 睡梦中的楚烟紧皱了眉头,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娇媚的小脸染了红色,睡梦中的她发出了一低吟,烦躁的一把掀了被子,扯开了衣襟。 楚烟忽然睁开眼,从睡梦中彻底醒了过来。 她的热毒发作了。 热! 好热! 燥热从体内汹涌而出,小腹像是有一团火在在烧,烧的她茫然又无助。 从前都是热毒一发就服药,尽管难受但也没有难熬,只忍一忍就过去了,而且热毒一月发作一次,这分明才过了十多日,怎么又发作了?! 楚烟扯开身上的衣衫,连肚兜都扯下扔在了一旁。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让她得到了片刻的凉意。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很快热意又升了起来。 楚烟紧紧咬住牙关,没有出声。 丹药和丹方都已丢失,她即便出声唤来了香怡和徐嬷嬷,也是无用,反倒让她们焦急担心。 她只能自救。 上次她热毒发作,李胤是怎么做来着? 那时候她虽然已经意识迷离,但对发生的事情,依稀有些印象。 再者,平日里李胤是如何亵玩她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热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楚烟忍着羞耻,一手覆上了自己饱满翘挺的酥胸,一手朝身下探去。 三月末,早晚凉的天气。 李胤披月而归,在路过云裳苑时,忽然停了脚步。 右袖有些沉,那里放着锦盒。 他看着一片黑暗的云裳苑,捏了捏袖中的锦盒,迟疑片刻,还是纵身朝云裳苑而去。 熟门熟路的从窗户进了屋,刚刚落地,李胤身子便是一僵。 床榻上,楚烟满面潮红,衣衫大解,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月光从窗户洒落进屋,更显得她肌肤胜雪,洁白无瑕。 她紧闭着眼,难受的咬紧了下唇,一手抚在胸脯上,毫无章法的挑逗着自己的红珠,胡乱的搓揉着。 另一只手伸进亵裤之内,单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亵裤上染了湿意,香甜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李胤的理智轰的一下就炸了,她……在做什么?! 低低的压抑的申吟声响起,还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手中的动作也带了几分暴躁,胡乱动着毫无章法。 李胤理智渐渐回笼,看着她眼角沁出的泪水,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热毒发作了。 蠢! 像她这样只会乱摸,能解什么毒? 李胤带了几分怒气,抬脚上前,站在床边看着她。 楚烟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压根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 李胤皱着眉,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丰盈。 凉意袭来,楚烟立刻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按在胸口,想要他做的更多。 她睁开眼,看着他冷然的脸色,委屈的啜泣出声:“我……不会……” 第050章:我是你养的狗么? 简一藏身在云裳苑外的树下,环胸百无聊赖的等着李胤出来。 他本以为,昨儿个才不欢而散,今儿个肯定去去就回。 结果这一去,就去了半个时辰,多半应该是和好了。 如此也好,省的爷气的整夜不眠,他也跟着遭殃,今儿个应该能早些歇着。 简一打了个哈欠,正想着床榻有多松软的时候,就见李胤黑着脸,怒气冲冲的纵身出了云裳苑。 以往无论如何,他从云裳苑出来的时候,衣衫都是完整的,而今日却是只着中衣,半点也不遮掩。 简一见状急忙迎了上去,不敢询问他怒气冲冲的原因,只低声道:“主子,您这样从郡主屋里出来,王爷要不了多久便会知道了。” 李胤冷哼一声:“爷与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干系,知道又如何?” 简一闻言看了他一眼:“主子,您要不要穿上衣衫,再说这话?” 穿是不可能再穿了。 李胤将衣衫直接丢给他,冷声:“烧了!” 简一接过衣衫,顿时发觉了异样,即便老脸皮厚也还是红了耳根。 感觉到袖子的重量,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袖中的东西,主子要一并烧了么?” 李胤闻言脚步微顿,转眸看他:“你觉得呢?” 身为一个合格的属下,简一沉默了片刻道:“属下知道了。” 宁王的人来的很快,李胤穿着中衣一路纵身回了沁竹苑,刚刚进门,一个身影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一旁:“公子,王爷有请。” 李胤仿若未闻,径直抬脚朝屋内走:“不去!” 黑衣人闻言神色不变,只恭声道:“公子不去也无妨,王爷说了,明日休沐会设家宴,届时当众询问郡主便是。” 听得这话,李胤脸色顿时一黑,他回眸看了一眼男子,冷声道:“本公子说的是,暂时不去,总得换件衣衫才是。” 黑衣人压下上扬的唇角,点头道:“公子说的对,王爷也刚起身,不急。” 李胤冷哼了一声,看着他道:“简三,你似乎很爱瞧爷的热闹?” 简三轻咳了一声:“主要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公子的热闹可瞧,难免有些激动了。” “呵!” 李胤冷笑:“还真是让你久等了。” 简三摸了摸鼻子:“也不只是属下久等,简字营的,都等着呢。” 李胤:…… 难怪宁王的速度那么快,原因竟是在这儿! 李胤舔了舔后槽牙:“你们真是好样的,给爷等着瞧!” 夜深人静。 宁王披着衣衫,黑着脸在房中等着。 瞧见李胤进门,他嘭的一声放下茶盏,冷声道:“自己说的话,当屎吃了?!你没看上楚烟,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 李胤来到他身边坐下,看了他一眼道:“注意点形象,好歹是个亲王。” “老子注意个屁!” 宁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楚烟是谁?那是平阳王唯一的女儿!你要看上她,便光明正大的去争,这般背地里三天两头往她房里跑,跟通奸似的,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李胤垂了眼眸不说话。 宁王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说是烟儿勾搭的你,老子打听过了,哪次不是你主动去招惹的她?你不去招她的时候,她连问都不会问你一声,若是传到平阳王耳中,他会怎么看你?怎么看老子?!” “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寄住在宁王府,老子的王妃算计她、打压她,半个月了连个宴席都没设过,跟看犯人似的看着。老子的大儿子,嘴上说着喜欢要跟人订亲,背地里养个外室!” “老子的二儿子,天天往人家房里钻!轻薄、亵玩,却连个喜欢都不敢认,更不要说对人家负责!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你们这帮玩意儿!老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宁王气的在屋内团团转:“哦对,李晗外室的事儿,还有你的手笔!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胤揉了揉眉间,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宁王皱了眉:“不能说?” 李胤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想说。” “行!” 宁王一屁股重新坐了下来,开口道:“你不想说,本王也不勉强你。唤你过来,还有一件事儿,今儿个晚间,王妃和晗儿来寻本王,让本王书信一封,前往平阳提亲。” 听得这话,李胤顿时皱了眉。 “据王妃和晗儿所言,楚烟已经应下了婚事,明日家宴,本王会当面询问楚烟,若她确实同意,那本王的书信会带着晗儿的庚帖送往平阳。” 宁王看着他,沉声开口道:“即便晗儿有诸多缺点,但他总归是本王的世子,王妃再不好,那也是本王的发妻,本王不希望因着一个婚事,弄得他们名誉扫地,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太子殿下,可否允了臣的请求?” 李胤转眸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吐出一个字来:“允。” 夜深且长。 李胤离开之后,楚烟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热毒以散,可她心里却堵的慌。 李胤待她是极好的,今晚若不是他,此刻她怕是已经热毒发作,血液沸腾而亡。 她嘴上说着他占了便宜,可事实上她心里清楚的很,与那些所谓的便宜比起来,他是救了她的命,她才是没理的那方。 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放冷话,他哪怕是再热的心肠,也该被冻伤了。 他应该,以后都不会来寻她了吧? 楚烟心头生了几分愧疚,让她的心沉甸甸的。 罢了,纠缠不清注定没什么好下场,等她攀了高枝,解决了平阳王府的危机,以后多帮衬着他些当作补偿吧。 左右睡不着,楚烟便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她要攀个什么样的高枝,怎么个帮衬法,才能对李胤有所助益。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她终于有了些困意。 正要闭眼睡去,忽然窗户微微响动。 她连忙转眸看去,只见李胤带着一身冷意,进了屋。 楚烟一愣:“你……” 李胤不说话,只深深的看着她,一边朝她走去,一边伸手脱衣衫。 等来到床边的时候,已经脱的只剩下亵衣亵裤。 他径直上了床榻,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我是你养的狗么?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不来我就不来?!” 该章节已被锁定 楚烟觉得他不讲理:“我……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李胤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在她耳边轻声道:“上次纾解,难道不是你约我来你房中?” 楚烟顿时红了脸,又羞又气:“你胡说,分明是你……唔!” 剩下的话,悉数消失在他的吻中。‘ 楚烟用力推他:“你怎么……唔!” 舌头被狠狠吮吸,她根本说不了话,气的她用力拍他的肩。 然而这人一身硬邦邦,没让他放开不说,还把她的手都打痛了。 他居然还能抽空威胁她:“动静再大些,你的嬷嬷和丫鬟就该醒了。” 楚烟顿时不说话了。 李胤轻嗤了一声,动作也越发大胆,熟练的挑逗着她。 一只手跟本按不住他,两只手一起按,按的住左边又按不住右边,楚烟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没一会儿便被挑逗的动了情。 她红了眼尾,委屈的带了哭腔:“我的热毒原本是一月发作一次,这次十几日便发作了,定然是因着你老是挑逗我的缘故。” 李胤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便挑了眉,若有所思的道:“说的有几分道理。” 楚烟按着他放在胸口的手,连忙道:“所以,我们两这样是不对的,对你对我都不好。你不仅样貌俊美、气度不凡,而且才能出众,又是宁王二公子。尽管名声有损,但肯定有不少女子爱慕于你。” “你知道的,我这人心冷又寡情,还不要脸……” 明明是夸奖的话,李胤越听脸色却是越黑。 “你有自知之明,但却不多。” 他收回手,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道:“你不会以为,本公子是爱慕你吧?” 楚烟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只是心有不甘,你救了我,我却那般待你,加上你喜欢我的身体,还有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胤闻言一噎,看着她半响,才轻笑一声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楚烟觉得自己是说中了他的心思,连忙道:“之前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你放心,待我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一定会补偿你的。” 听得这话,李胤挑了眉。 他将她的头抬起,枕在自己肩头,垂眸看着她,好整以暇的道:“哦?怎么个补偿法,说来听听?” 楚烟看了他一眼,垂眸低低道:“我想过了,依着我的身份和样貌,嫁个身份高又有实权的,应该不是难事。宁王妃不喜欢你,宁王又不问府上之事,你能得到的助益定然很少。” “等我嫁了人,你若有什么需要,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我定会帮你。倘若你要谋个差事什么的,我也定会想办法让夫君帮忙。”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李胤低低笑了。 楚烟抬起头来看他:“你不信?” “信!怎么会不信?” 李胤脸上挂着笑,黑眸里的火明明灭灭:“你都如此坦诚了,我又如何不信?但比起所谓的以后,还有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我更看重眼前的福祉。” “你!” 楚烟只觉得自己一翻诚意都喂了狗,气恼的道:“你怎的如此油盐不进?!” 李胤嗤笑了一声没回答,只淡淡道:“我来不是同你说什么以后的,明儿个休沐,府上会设家宴,宁王妃已经同宁王说了你与李晗的事儿,家宴上会当面向你确认,若是你同意,宁王便会修书一封带上李晗的庚帖,向平阳王求取与你。” 楚烟闻言不以为意:“写呗,定了婚不代表不可以退婚。” “你想的太简单了。” 李胤看着她道:“订婚容易退婚难,即便沈音的事情爆了出来,对男子来说,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毕竟妾终究是妾,更何况她还是罪臣之女。平阳王府山高水远,若无人为你出头,这婚事难退!” 楚烟皱了皱眉,但也没觉得如何:“事情闹大,自然有人会为我鸣不平。” 李胤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笑了笑道:“可你想过没有,若是宁王妃与李晗被逼急了,说你是石女,说你生不出孩子会如何?你总不能自证吧?若真的如此,你还如何寻个有身份高又有权势的夫君?” 这话简直打在了楚烟的七寸上。 她皱了皱眉:“到底两家还有点情义,宁王妃不会那般狠毒吧?” 李胤看了她一眼,语声淡淡:“你与沈音的交易,我一清二楚,你们俩想的,无非就是将事情闹大,好让李晗不得不给个交代,但你们却忘了,事情闹大之后,李晗就是名誉扫地,在京城再抬不起头来,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再嫁给他。” “你们这般做,就是绝了他的后路,宁王妃爱子如命,做什么都有可能。” 楚烟皱了眉:“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李胤看着她道:“当面拒绝便是。” “那不行。” 楚烟皱眉道:“我一直表现的那般乖巧,答应了婚事,宁王妃这才同意设宴将我介绍给众人,我若拒了婚事,设宴一事必然搁置,我在宁王府也会举步维艰。而且,若是私下解决,旁人不知缘由,她对外侮蔑我怎么办?” 李胤笑了笑:“你可以求我,我来帮你。” 楚烟闻言狐疑的看着他:“你要怎么帮?”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李胤看着她道:“我保证不仅能够让你全身而退,而且还让李晗与宁王妃对你心生愧疚,要不要试试?” 楚烟有些心动,眼巴巴的看着他。 李胤挑了挑眉:“求我。” 楚烟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抚上了他的胸膛,纤纤玉指隔着中衣,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胤哥哥,求你嘛。” 李胤喉结微动,垂眸看着她哑声道:“你求人就是这么求的?” 楚烟闻言手指一顿,抬眸看了看他,咬了咬唇下了什么决心似得,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李胤:…… 他皱了眉,垂眸看着她讨好亲吻他的样子。 在她心目中,他难道就是个急色鬼,需要她肉偿不成? 倘若真要肉偿,他早就直接要了她,又何必受那冷水之苦? 李胤正要出言讥讽,她却撬开了他的唇,将小舌探入他的口中,勾起了他的舌尖,与他唇齿纠缠。 李胤眸色一暗,侧身捧住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楚烟眯了眯眼。 哼! 她就知道! 色狼! 第052章:洋洋得意 楚烟本以为,李胤肯定要逮着机会,狠狠欺负她一顿才作罢。 却没想到,一吻过后他就停了下来,微带着喘息与她额头相抵,而后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哑声开口道:“睡吧。” 楚烟眨了眨眼,还有些懵。 这色狼转性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话音一落,屋内的温度顿时都降了几分,原本还是个大暖炉的李胤,这会儿嗖嗖嗖的冒着冷气。 他黑着脸,垂眸看着埋首在他怀里的人,咬牙切齿的道:“楚烟,你可真是好样的!” 虽然知道他生气了,但楚烟不打算改口。 她与他之间,本就已经不清白,但其他的还是得算清楚。 身体归身体,感情归感情,婚事归婚事。 他待在这儿,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楚烟默了默,弱弱的出声:“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呢?” 忽然,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李胤胸口起伏,满目怒色的看着她:“孤……我真该直接将你掐死,一了百了!” 楚烟不怕他,这家伙嘴上说着凶狠,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是青筋毕露,可她的脖子,却半点没感觉到不适。 想来,必然是因为她太美了,他舍不得。 不怪楚烟自信,她从小美到大,走到都是人群的焦点,虽然她嘴上谦虚着,可心里却认为众人夸的对,毕竟她有眼睛会看。 再者,为了保持美保持出类拔萃,她也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先天条件加上后天努力,不自信也难。 楚烟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李胤一口气,下不去也上不来,他收回手腾的一下起身下榻,回眸冷笑着道:“行!孤……再帮你,我是狗!” 楚烟闻言脸上显了几分慌乱,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那明天呢,我求过了的……” 李胤的脸彻底黑了,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最后一次!” 说完这话,他拾起衣衫,带着一身冷气,纵身出了屋。 院外的简一,见他又是一身中衣出门,神色很是复杂。 自家主子,想要留个宿,真难。 楚烟看了看窗外月色,扯过被子盖好,安心的闭了眼。 翌日一早,照旧去请安。 宁王妃说起了家宴的事儿,还拉着楚烟的手,笑着道:“姨母看过了,四月初一是个好日子,适合设宴待客。明儿个开始,你就陪着姨母一同张罗,左右以后这府上的事儿,都是要交给你的。” 楚烟闻言一脸的娇羞:“姨母又取笑烟儿。” “姨母说的可都是实话。” 宁王妃笑着道:“正好,借着筹办的事儿,让你了解了解京城各家之间的关系。” 楚烟点了点头:“烟儿都听姨母的。” 宁王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乖。” 看着她的笑脸,楚烟在心头叹气,只怕今晚过后,别说介绍各家之间的关系了,就连设宴一事都会作罢。 现在她只盼着,李胤能够说到做到,妥善解决了此事。 家宴设在了晚间,申时的时候,众人便都来到了主院,在一块儿品茗谈笑。 楚烟自然是被众人捧着的存在,李媛和李馨对她印象极好,觉得她简直就是仙女般的存在。人美性子又好,没有因着身份而怠慢她们。 加上,上次桃花林的事儿,她们心中有着几分歉疚,待楚烟就更热情了,一口一个烟儿姐姐。 宁王妃看着楚烟乖巧又落落大方的模样,眸中皆是满意的笑。 一旁的佘氏和冯氏止不住的羡慕,她们也有儿子,不敢奢望能娶个楚烟这般身份高的,但若有她七分样貌和性情,那也是她们的福气了! 虽是休沐,可等到傍晚的时候,宁王与李晗才过来,他们身后跟着李胤,多少显得有些疏远的样子。 众人起身相迎,宁王看了眼楚烟,心情很是复杂,转眸看向众人道:“今儿个是家宴,都入座吧。” 楚烟随着众人应了一声是,宁王与宁王妃坐在上座,男丁坐一边,女眷坐一边,楚烟对面坐着李晗,一抬眸就能瞧见他含情脉脉的眼神。 她连忙回了个含羞的笑,余光便瞧见了李胤黑下的脸。 楚烟佯装未见,只收了笑,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 饭菜端了上来,众人开始举箸用饭。 李晗的目光就一直没从楚烟身上移开过,还吩咐香怡,将稍远些的菜给她多布些。 冯氏笑着道:“世子对郡主可真是体贴入微,往后必是一对神仙眷侣。” 张氏姜氏等人闻言笑着附和,楚烟垂眸含笑,瞧着就是一副羞涩的模样。 宁王妃笑着道:“好了好了,烟儿脸皮薄,你们就别打趣她了。” 一声冷嗤忽然响起。 宁王妃眸色一愣,转眸朝李胤看去,压下心头不悦,笑着道:“胤儿今日心情不好?” “确实有些不好。”李胤端着酒盏,看了楚烟一眼,淡淡道:“大哥都要娶妻了,我却连个妾室都不能迎进门,心情如何能好?” 宁王妃皱了皱眉:“若是身世清白的倒也罢了,一个怡红院的妓子,如何能进王府的门?你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也该为弟弟妹妹着想!媛儿和馨儿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一个妓子入了王府,旁人会怎么看她们?” 李胤闻言轻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 李晗看了李胤一眼,心头微动开口道:“二弟若是实在喜爱那红玉姑娘,就养在外间,当个外室,如此也不……” “晗儿!” 宁王妃怒瞪着他:“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李晗闻言心头一慌,下意识看了楚烟一眼,连忙道:“儿子知错,只是见二弟与那红玉姑娘纠缠多年,这才一时糊涂。” “知道是糊涂就好!” 宁王妃看着他道:“你心疼胤儿,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养什么外室,简直荒谬!” 李晗闻言点头:“确实荒谬,儿子知错了。” 看着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楚烟在心头冷笑。 她原本觉得,李晗虽是好色,但也是男子通病,并没有太大恶感。 可今儿个这话一出,她算是彻底看清了。 他提起外室,还一副是个好主意的样子,可见他不仅压根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而心头是洋洋得意的。 他在得意,他养了外室,还照旧可以与她议亲,得意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蒙在鼓里! 第053章:小产之兆 宁王妃已经岔开了话题,说起了李媛和李馨的婚事。 这本就是张氏和姜氏的心头病,一听她主动提起,连忙接了话头,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婚事又是遥遥无期。 楚烟知道宁王妃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借着说李媛与李馨的婚事,然后再扯到她头上来罢了。 说不定,宁王妃还打算,借着给她办宴的由头,将京城贵子贵女都请来,好给李媛和李馨相看,如此一来,既让她承了情,又让张氏和姜氏心怀感激,还对外搏了个好嫡母的名声,真真是一箭三雕,半点也不浪费。 楚烟第一次,抬眸朝李胤看去。 李胤端着酒盏,闲适的靠在椅背上和喝着酒,整个一风流不羁的纨绔模样。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借着喝酒的动作,与她四目相对,只看了一眼,便垂了眼眸。 什么意思? 他不会占了便宜就不认账了吧? 那她怎么办?! 众目睽睽之下,楚烟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戳了戳碗里的饭菜泄愤。 宁王妃那边已经攀谈的差不多了,话题一转又说到了楚烟身上来。 她笑着道:“晗儿与烟儿如今也算的上是两情相悦,婚事差不多也该正式定下了,王爷您说呢?” 宁王淡淡嗯了一声,放下酒盏看向楚烟道:“烟儿,叔父问你,你可愿意与晗儿结亲?” 楚烟闻言下意识朝李胤看了一眼,却见他只垂眸盯着酒盏,慢条斯理的品着,好似与他无关一般。 李晗就坐在李胤身旁,楚烟看过来,他还以为是在看他,当即柔声道:“烟儿妹妹,我以后定会对你好的。” 楚烟强忍着皱眉的冲动,朝他笑了笑,而后佯装羞涩低了头,并不说话。 宁王妃见状笑着道:“烟儿不必羞涩,这里并没有外人,你若实在说不出口,点头便是。” 宁王看了她一眼,转眸朝楚烟正色道:“本王与你父亲,乃是战场上以命相托的交情,你愿或不愿,本王都不会有任何异议,你只管说实话便是。” 楚烟咬了咬唇,又朝李胤看了一眼,然而他却依旧只看着酒盏,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真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罢了,她暂且先应下,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将事情闹大,用母妃的话说,那是舍得一身剐,皇帝拉下马。 更何况区区一个王妃,她就不信斗不过了! 楚烟咬了咬牙,正要点头应下,一个下人匆匆走了进来。 宁王妃顿时恼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不等那下人行礼开口,她便怒斥道:“混账!谁允你进来的?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那下人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忙磕头道:“请王妃恕罪,请王妃恕罪!” 宁王见状皱了眉,冷声道:“为难一个下人作甚?若无急事,他岂敢贸然前来?” 宁王妃闻言压下心头恼怒,朝那下人道:“说吧,到底何事?!” 下人闻言连忙道:“外间有个自称平阳王家臣的男子,前来求见郡主,说有急事。” 听得这话,宁王妃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她敢变相压着楚烟,仗的便是楚烟在京城举目无亲,只能任由她安排。 可现在,却有个所谓家臣冒了出来。 楚烟闻言看了李胤一眼,这会儿他倒不看着酒盏了,只扫了她一眼,目光冷淡。 宁王妃皱了眉,冷声道:“他说他是平阳王府的家臣,可有什么证据?郡主在府上小住,并不是什么秘密,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冒充。” “有的!” 那下人连忙取出一块玉牌来,递了过去:“男子说,郡主瞧见这玉牌便知。” 玉牌被盛了上来,宁王妃率先接过,上好玉不是凡品,上面刻着平阳二字。 若是四下无人,她必然直接以假物处置将人赶走,可眼下众人都在,她也只能将玉牌递给楚烟,笑着道:“烟儿看看,这可是平阳王府的信物。” 楚烟不用看便知道是假的,因为平阳王府的信物,不是玉佩而是衣衫上的暗绣。 她接过玉牌,看了一番,而后佯装欣喜的道:“确实是平阳王府的信物。” 宁王妃闻言顿时哑了声,她沉默了一瞬,笑着道:“既然是平阳王府的人,那便请去客堂好生招待着,待用完了饭,郡主再去相见,这饭菜上了许久,都该凉了。” 下人闻言欲言又止,看了楚烟一眼,也只能点头应是。 宁王忽然开了口:“慢着,不是说有急事么?将人带过来便是。” 宁王妃皱了眉,正要劝阻,宁王却淡淡开口道:“楚兄的家臣,不能怠慢了。” 下人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退下。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便被领了进来,敦厚老实的样貌,衣衫虽算不得华贵,但瞧着也是上品,不卑不亢的朝众人行礼:“小人孔文新,见过宁王、王妃,以及诸位贵人。” 宁王妃看着他,冷声开口道:“你说,你乃是平阳王府的家臣,有急事寻郡主?” 孔文新应了一声是,抬眸朝楚烟看了过去:“小人乃是华仁堂的管事,亦是坐馆的大夫,郡主可能不知,华仁堂乃是平阳王府的产业。今日前来,是因着有一自称宁王世子外室的女子,有了小产之兆……” “放肆!” 宁王妃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话,冷声历喝道:“什么宁王世子外室?别以为你是平阳王府的家臣,便能在这儿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孔文新神色不变,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李晗,开口道:“此女乃是前太子少傅嫡女沈音,是与不是,世子应当心中有数。郡主入京之前,小人曾接平阳王之命,照看郡主,故而接诊之后,便匆匆而来禀告。” 宁王妃脸色也泛了白,急忙朝楚烟看去,正要开口解释,楚烟却满目凄色的看着她,抢先开口道:“姨……姨母,你不是说,沈音已经被你送出京城,她再也不会同晗哥哥相见了么?现在怎的会……会有了小产之兆?” 第054章:你搬去住便是 宁王妃神色一顿,连忙道:“定是她又偷偷回来了!烟儿要相信姨母,定是那沈音被人污了身子,妄图赖上晗儿,这才胡言乱语!” 楚烟闻言凄楚的笑了笑,转眸看向李晗道:“晗哥哥,是这样么?你说过,你从未碰过她,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无关是么?” 迎着她的目光,李晗喉头发紧,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然与晗无关!” 宁王妃眼神带着狠意,冷声道:“不管那沈音从前是个什么身份,她现在就是妓子从良,晗儿怎么可能碰她?!救她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居然还妄图赖上晗儿!本宫岂容她这般放肆!翠鸢!” 翠鸢立刻上前:“奴婢在。” 宁王妃冷声道:“你去抓一副堕胎药,给她灌下去!既然她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那就别要了!” 翠鸢垂着眼眸,道了一声:“是。” 李晗闻言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握紧了拳头,闭了嘴。 翠鸢转身欲走,楚烟连忙开口:“等等!” 她转眸看李晗:“晗哥哥,那沈音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么?好歹是一条人命。” 李晗握了握拳,看向她,艰难开口道:“确实不是,我与她并无苟且之事。” 若不是为了作戏,楚烟现在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 虎毒尚不食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宁王妃朝她笑了笑,柔声道:“烟儿放心,晗儿钦慕与你,怎么可能在这个当口同旁的女子牵扯不清?” 说完这话,她立刻又冷了脸,看向楚鸢道:“还不快去!” “是!” “慢着!” 楚烟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看向宁王妃淡淡道:“可是姨母,烟儿并不认为这是假的。” 她收了一直以来表面的柔弱,眸色微冷,此刻竟有几分慑人。 众人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呆呆的看着她,除了李胤。 他抬手将杯中之酒饮尽,唇角微微扬起。 是时候,让他们也见识下,她的真面目了。 楚烟目光平静的看了眼李晗,缓缓开口道:“沈音姑娘终究是贵女出身,即便沦落风尘,与旁的女子也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她初夜便被晗哥哥买下,与旁的男子从未接触过。” “倘若当真是离京的路上,被人玷污,且不说依着她的骄傲会如何,就算她要当真要给孩子寻个爹,她也不会赖上晗哥哥,因为这是在恩将仇报。” 宁王妃回了神,冷哼一声道:“她早已不是当初的京城第一才女,沦落到她这般地步,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奇。” 楚烟点了点头:“姨母说的有理,可若她当真与晗哥哥从未行过周公之礼,她即便怀着身孕,又要如何赖上晗哥哥呢?她本就是贵女出身,应该了解高门大户的手段,她现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怎么敢陷害晗哥哥?” “姨母刚刚的反应和交代,就足以证明后果,那她依仗的是什么呢?是什么让她,理直气壮的说出,她乃宁王世子外室的话?即便现在民风开放,可外室终究不是什么能够拿来炫耀之事,更何况她还是沈家之女。” 是啊,沈家之女。 连百姓都知道,沈家一门铮铮铁骨,即便被严刑拷打,折磨到不成人形,也无一人低头认罪,临行刑前,还拖着残破之躯齐声高呼:“除佞臣,护我大裕!” 孔文峰点头道:“沈姑娘一开始是不愿意说的,听闻可能保不住孩子之后,这才说了自己的身份,以免华仁堂怠慢了。所以,应当并不存在恶意讹诈之嫌。也正是因着知晓了她的身份,小人这才前来寻郡主。” 一番话,说的宁王妃哑口无言。 她可以诋毁沈音,却无法诋毁沈家。 倒不是出于什么尊敬,而是沈少傅门徒众多,眼前还坐着正主。 她朝李胤看了一眼,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垂了眼眸算是默认。 宁王的几个妾室,低着头不敢吭声,只偷偷看上楚烟一眼,心头震撼。 这,才是郡主的风姿啊! 李媛和李馨也低着头,是不是偷偷看上楚烟一眼,四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呜呜呜,又美又飒,楚姐姐简直就是就是她们女子的典范! 她们若有楚姐姐三分之一的魄力,何愁没有人上门提亲? 最离谱的是李晗,他看着楚烟的眼神竟比以往更亮了些。 对他而言,楚烟是美的,美的让人心动美的让人垂涎,可也仅限于此。说的直白些,她更像是一个精致且价值连城的花瓶,美则美矣却无灵魂。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虽是拆穿了他的谎言,可她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的模样,好似在发光,让他移不开眼。 察觉到李晗的目光,楚烟简直觉得恶心坏了。 但她不能当坏人,哪怕她是有理的一方,也不能给人咄咄逼人的形象。 于是她一改之前的冷色,换上了一副受了委屈泪眼婆娑的样子,看向李晗道:“晗哥哥,你不该骗我的,你怎么忍心骗我呢?我那么相信你,那么相信姨母,在京城除了叔父之外,你们便是烟儿最信任的人了……” 说到这儿,她再也承受不住,眼泪潸然而下。 可尽管如此,她还惦记着礼教,哽咽着道:“烟儿失态了。” 那饱受欺骗中又带着几分坚强,委屈痛苦中又带着几分倔强的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 李晗恨不得上前替她擦泪,慌忙开口道:“烟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让沈音将肚子里的孩子落了,从今往后再也不见她!你再信我一次可好?” 听得这话,楚烟险些没忍住翻个白眼。 她流着泪,看向李晗道:“晗哥哥之前也说过这话不是么?还有姨母,曾信誓旦旦的同烟儿说,已经将沈姑娘赶出了京城。晗哥哥与沈姑娘绝无苟且之事。可结果呢?” 一句话,将李晗与宁王妃的欺瞒与哄骗,放在了明面上。 李晗连忙道:“我……我只是一时……” “够了!” 宁王猛的将酒盏放在了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就连桌子都颤了颤。 他看向楚烟,放柔了声音道:“是宁王府对不住你,叔父很是惭愧,婚事就当叔父不曾提过,你若是觉得宁王府住着不自在,叔父在京城给你置办个宅子,你搬去住便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李胤,握着酒盏的手也是一顿,皱眉朝宁王看了过去。 第055章:你太脏了 楚烟闻言,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 这与赶她出府又有何区别?! 偌大的一个王府,容不下一个她,在旁人眼里得犯了多大的事儿?她的名声、清誉,还有平阳王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真搬出去了,旁人会怎么看她? 就算沈音的事情爆了出来,旁人也只会笑她,连个妓子都不如! 楚烟有些急了,正要开口,李胤却不动声色的朝她摇了摇头。 着急的不止她一人,所有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王妃回了神,连忙道:“不可!” “不可?” 宁王冷哼了一声:“不让烟儿搬出去住,难道继续把她关在王府,连个宴席都不设?你知道现在,京城的人都怎么看宁王府么?!” 楚烟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宁王一眼,原来是友军。 宁王这话已是当众斥责,半点脸面也没给宁王妃留。 然而宁王妃却是神色不变,对此她早有托词:“烟儿来府上的第一日,臣妾便惦记着设宴一事,奈何一直没有好日子,挑来挑去选了下月初一,此事臣妾已同烟儿说过,王爷若是不信,可问问烟儿。” 嗯,确实同她说过,不过是今儿个早上才说的。 眼下她若是认了此事,便是她不懂事,没有同旁人说清楚,害的宁王误会,弄的夫妻不和。 若是她不认,那便彻底得罪了宁王妃。 认不认都是错,宁王妃这招,让楚烟宛若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但她现在还需仰宁王妃鼻息,而且宁王即便知晓真相,又能如何?不过是斥责几句罢了。 楚烟不愿惹事,便点了点头:“姨母确实同烟儿说过的。” 宁王皱了皱眉,冷冷的看了宁王妃一眼。 宁王妃神色自若,半点不见异样。 宁王收回目光,朝孔文新道:“孔大夫特意走这一趟辛苦了,方管家,送孔大夫回去。” 方管家应了一声是:“孔大夫请。” 孔文新一离开,宁王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站起身朝宁王妃冷声道:“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宁王妃闻言冷笑:“自然是比不得她教的好!” 这话一出,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低着头,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藏里面去。 唯有李胤仍旧神色淡淡,闲适的喝着酒。 宁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宁王妃一眼,拂袖而走。 李胤放下杯子,笑了笑:“还是花酒好喝,我也先走了。” 宁王妃看着两人离开,原本端庄秀丽的脸,竟微微有些扭曲。 但很快,她又恢复如常,转眸朝众人道:“用饭吧,再不用就凉了。” 张氏和姜氏连忙举箸赔笑:“来来来,用饭用饭。” 一顿饭吃的众人食不知味。 尤其是楚烟,对面李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没移开过。而宁王妃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连句歉意的话都没有。 李媛和李馨到底年纪小,不怎么藏得住事儿,偶尔看向楚烟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同情。 张氏和姜氏警告似的瞪了她们一眼,她们连忙埋头用饭,再也不敢抬头。 用完饭,众人一道出了门,而后告别各自回院。 楚烟走了没两步,身后便传来李晗的声音:“烟儿妹妹!” 她停了脚步,回眸看他。 李晗快走两步来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道:“烟儿妹妹,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一次可好?我现在就去让沈音将孩子落了,给她一笔钱,远远打发了,甚至将她配给旁人都行!” “我是真的倾慕你,喜欢你,你再信我一次可好?这样吧,你跟我一块儿去,亲眼看着行不行?” 楚烟的心情很不好。 她长这么大,受过的所有委屈,加在一起,还没有在宁王府这十余日多。 看着李晗那着急又亲切的样子,她连装都有些懒的装了。 楚烟缓缓抽回自己的手,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李晗微微一愣:“烟儿妹妹……” 楚烟将帕子丢给一旁的香怡,冷眼看着他道:“晗哥哥,你好脏。” 听得这话,李晗彻底愣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楚烟冷眼看他,淡淡开口道:“男子多好色,这事儿我打小就知道,我其实从未想过,娶我的男子,一定要守身如玉,到现在还是个雏……” 李晗闻言眼睛一亮:“那烟儿妹妹为何……” 楚烟打断了他的话:“为何说你脏是吧?” 脏这个字,让李晗有些受不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楚烟冷笑了一声,看着他道:“我不在乎,我的夫君在遇到我之前,有过多少女人,但在遇到我之后,我必须是他最后一个,且是唯一的一个。他的过去我没有参与,自然无法要求,但他从认识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须是干净的。而晗哥哥你……” 楚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他下腹三寸处,面露讥讽:“你太脏了。” 说完这话,她不再停留,径直转身离去。 李晗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风姿绰约的背影渐行渐远,久久回不过神来。 楚烟心头憋着一把火,回到云裳苑,当即吩咐道:“香怡,将帕子烧了,看着恶心!” 香怡应了一声:“奴婢这就去,确实恶心人!” 杨嬷嬷迎上前来,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让小姐如此动怒?” 楚烟回到屋中,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之后,才缓缓将家宴上的事儿说了一遍。 杨嬷嬷当即呸了一声:“他哪来的脸说那些话?真真是又蠢又渣!平白的恶心人!” 楚烟嗯了一声:“唯一的好消息是,宁王妃当众许诺了下月初一设宴一事,待到宴席过后,我便可出门交际,再也不受他们控制了。” 杨嬷嬷点了点头,心疼的道:“就是委屈小姐了。” 楚烟朝她笑了笑:“只要能帮的上父王母妃和兄长,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 杨嬷嬷闻言欣慰的看着她:“小姐长大了。” 说完这话,她忽然想起件事情来,皱眉道:“那华仁堂……” 楚烟闻言眉头一跳,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心头已经开始飞快的思索着,该如何糊弄过去。 然而万万没想到,杨嬷嬷顿了顿之后道:“华仁堂确实是平阳王府的产业,今儿个这事儿,真真是巧了!” “啊?” 第057章:生米煮成熟饭 前些日子,楚烟不是没遇到过,宁王妃起晚了的情况。 但那时候,都会有丫鬟将她领到书房,点心茶水伺候着,而不是如同现在,就让她站在主屋门前,连个理睬的人都没有。 她来京城之前,母妃曾评价过宁王妃:“虽是自幼相识,但相处时日不多,场面上的事儿她做的很好,让人挑不出什么大错处来。” 楚烟那时候便以为,宁王妃最起码是个体面人,可现在看来,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是她让李晗与沈音纠缠的么?是她让沈音有孕的么?是她将沈音当外室养在外头的么? 分明不是她的错,却用这种手段来责罚她,好似错的是她一般。 香怡压低了声音在楚烟耳边道:“真真是太过分了!左右宴席已经定下,小姐何必受这委屈?” 楚烟朝她摇了摇头:“我在这儿等,不是示弱亦不是讨好,而是做给所有人看的。” 香怡闻言没有再劝,低低应了一声,便陪着一道站着。 一个时辰之后,主屋的门终于开了,翠鸢好似才知道她在外面一样,一脸惊讶的道:“郡主怎么在外间?快进来。” 她引着楚烟进屋,又回身朝远处的丫鬟训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郡主就这么在外间等着?” 丫鬟们纷纷请罪,楚烟柔声道:“是我不愿惊扰了旁人,怨不得她们。” “也就是郡主心善。” 翠鸢冷哼了一声:“再有下次,仔细你们的皮!” “一大早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宁王妃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楚烟没了往日的和善与热情,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楚烟佯装未见,照旧同她请安,就连态度也没变上分毫。 宁王妃冷哼了一声:“晗儿是从本宫肚子里生出来的,他脏,本宫也干净不到哪去,倒是委屈你,每日这般假惺惺的同本宫这个脏人请安了。” 楚烟闻言神色不变,只欠声道:“是烟儿一时气愤口不择言,伤姨母的心了。” 宁王妃一拳打在棉花上,拧眉看她:“楚烟,沈音的事儿确实是晗儿做错了,但男子又有几个好色?晗儿已经知错,也愿意为了你,打掉那个孩子,你怎的就因着这点小事,伤他的心?” 好一个小事。 从前那些母子联手的欺骗,都成了她不懂事,成了她伤李晗的心。 楚烟笑了笑:“姨母说的极是,但总归是晗哥哥的血脉,又是他第一个孩子,怎的好轻易打掉?烟儿也是为了晗哥哥着想,免得他一时冲动,做下后悔之事。” 宁王妃闻言皱了眉:“楚烟,你当明白本宫的意思。” 楚烟点了点头:“烟儿明白的,虽然婚事不成,但两家的交情依旧在,烟儿愿将晗哥哥当成自己的亲兄长相待。” “你!” 宁王妃顿时气结,一挥衣袖道:“你下去吧,往后也不必来了!” 楚烟闻言抬起头来,一脸慌乱与茫然的看着她道:“姨母,可是烟儿做错了什么?若是昨日之事,烟儿已经知晓错了,在来之前,母妃特意交代过,要将姨母当自己亲姨母一般侍奉,姨母先前不也是这般说的么?” 宁王妃一口气顿时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看着楚烟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冷笑道:“倒是本宫小瞧了你。行,你若要来,本宫也不拦着,尽管来便是!” 楚烟闻言顿时高兴起来,上前两步来到她身边,讨好的道:“姨母别生气了,烟儿在京城举目无亲,唯有姨母待烟儿最好了。” 宁王妃快要气炸了,可偏偏楚烟这模样,让她连发作都不知道寻什么借口!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向楚烟道:“本宫今日心情不好,你且先回去吧。” 楚烟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那明日,烟儿再来陪姨母。” 宁王妃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待到她离开之后,嘭的一声砸了手中的茶盏:“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女儿,比她的虚伪,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得茶盏碎裂的声音,楚烟无声笑了笑。 谁说,给一个人添堵,就得硬碰硬?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楚烟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便传遍了整个宁王府。 李媛有些愤愤不平的低声道:“分明是大哥做错的事儿,辜负了楚姐姐的一片真心,王妃怎的还这般待她?!” 李馨也气恼的道:“亏得咱们还帮大哥牵过线,现在看来,幸好咱们没做太多,不然咱们就成罪人!” 张氏和姜氏虽是宁王妃的人,但听闻此事也是摇头。 二人低声训斥李媛和李馨道:“王妃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评头论足,别忘了,你们的婚事在捏在她的手中。” 李媛和李馨听得这话,顿时憋屈的不说话了。 张氏低声道:“王妃这般做,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更惹人非议了。” 姜氏犹豫着道:“咱们要不去劝劝王妃?” 张氏看着她道:“今时不同往日,咱们自身难保,与王妃也不如从前亲近,还是莫要自讨没趣惹嫌的好。” 姜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中午时候,李晗来到主院,陪同宁王妃一道用饭。 宁王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道:“昨儿个晚上,你说去处理沈音的事儿,到了中午才回来,你就是这么处理的?!” 李晗看了她一眼,为难的道:“她已无亲人,那孩子便是这世上唯一与她有血脉亲缘的,儿子实在下不了手。” 宁王妃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正要发作,李晗连忙道:“母妃先别动怒,听儿子一言。儿子的意思是,若是能够挽回烟儿,立刻便去打掉孩子,若是挽回不了,打不打掉也没什么影响,沈音腹中的好歹是儿子的骨肉。” 听得这话,宁王妃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她开口道:“那就别打了。” 李晗闻言一愣:“母妃这话是何意?” 宁王妃摆了摆手,屋中的下人顿时退了个干净。 她低声道:“如你所言,沈音确实是个可怜的,若是逼着她打了孩子,沈少傅那些门生,必然会对你有偏见,于你仕途不利。” 李晗皱了皱眉:“可烟儿……” 宁王妃轻哼了一声:“今儿个她有句话,倒是提醒了本宫,她在京城举目无亲,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无人能替她讨个公道,虽说眼下世人对女子贞洁并不看重,但她身为贵女,总不能将这事儿对外人说吧?” 第058章:一起去扫茅厕吧 李晗闻言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烟儿嫌儿子脏,可见也是个爱憎分明的,若真的强要了她,怕是要记恨儿子。“ “记恨你又如何?” 宁王妃冷哼了一声:“她这是给脸不要脸,好声好气同她商量婚事,明媒正娶不要,那就不要怪咱们使些手段。距离宴席还有几日,在这之前,你要了她的身子,母妃就对外宣称,她早早与你有了夫妻之实。” “她若想开了,同你在一处便罢了,若是想不开,那就宣称她已经有孕。她人在宁王府,还能翻了天去不成?沈音是个聪明的,当知道一个外室之子,和嫡出之子的区别!” 李晗闻言心头有些沉,这事儿与他多年习的礼教不合。 可他实在舍不得楚烟,他纠结了好一会儿,低低道:“儿子定会好好待她,好好补偿她的。相信日子久了,她定能感受到儿子的一片真心。” 宁王妃点了点头:“日子总是过出来的,她身子给了你,心态是不一样的。你再努力些,若是能让她有了孩子,那她必然就认命了。至于平阳王府那边,山高水远的,即便将来事情败露,看在孩子的面上,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李晗嗯了一声。 宁王妃思索片刻道:“明儿个天一亮你就过来,母妃给她服些助孕的药。此事天知地知,哪怕是身边之人,也不能泄露半分。” 李晗点头:“母妃放心,儿子省得的。” 事情就这般定了下来,宁王妃低声与李晗商量着细节。 王府到底还是宁王做主,所以宁王妃让李晗借着出府探望沈音的由头,找个窑子去买些助兴的药,明儿个一早带过来。 至于助孕的药,宁王妃这儿是现成的。 安排好着一切之后,李晗便出了府。 宁王妃很是谨慎,这事儿连翠鸢都没告知。 王府各处虽有暗卫,但都是远远的潜伏着,更何况商议之时,宁王妃与李晗是关了门窗的,故而暗卫汇报给李胤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她与李晗关门密谈。 简三站在角落里,开口道:“宁王妃与世子,谈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多半与郡主有关。” 李胤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他道:“一股子粪水味儿,你再离远些。” 简三又往墙角里缩了缩,有些委屈的道:“属下已经更衣沐浴过了。” 李胤轻嗤了一声:“派人跟着李晗,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是。” 到了晚间时候,简三匆匆回来了,低声道:“世子出府去探望了沈姑娘,而后换了一件寻常的衣衫,从后门而出,去了一个暗窑,在一个妓子手中,买了些助兴的药物。” 李胤闻言顿时皱了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冷笑了一声道:“宁王妃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简三点了点头,而后有些一言难尽的道:“世子也是出乎属下的预料。” 李胤闻言淡淡道:“他倒是不奇怪,毕竟楚烟虽然……” 简三低声打断了他的话:“属下说的不是这个。” 李胤闻言一愣:“那是什么?他又做了何事?” 简三神色复杂的低低道:“不知是为了掩藏身份,还是为了掩藏目的,世子……世子让那妓子伺候了。” 李胤闻言目瞪口呆:“他……” “世子可能也是嫌脏,亦或是吸取了教训。”简三低声道:“只让那妓子,用口舌伺候的。回去之后,又让沈姑娘伺候了一次。” 李胤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他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他精力还挺旺盛。” 简三点了点头:“毕竟是开荤没多久,也是正常的。” 说完这话,他低声问道:“爷要不要告知郡主?” 李胤闻言冷哼:“孤凭什么告诉她?” 他哪次帮她,落得好了?哪次不是前脚刚帮完,后脚就被冷言冷语对待? 再者,他才说过,再帮她他就是狗,现在让他上赶着当狗去? 他的脸不是脸么? 李胤轻哼一声:“不帮!” 简三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哦了一声就又到墙角站着了。 李胤看着手中的书,翻了两页之后开口道:“你就不劝劝爷?” 简三淡淡道:“属下不是简一,属下尊重爷的每一个选择。” 李胤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要不,你试着劝劝?” 简三摇头,态度坚决:“不劝。” 李胤冷哼了一声:“活该你扫茅厕!将简一唤来!” 不大一会儿,简一过来了。 简三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简一听闻也是震惊于李晗的所作所为,半晌才道:“世子身强体壮。” 李胤皱眉看他:“孤唤你来,是让你评价这个的?” 简一不懂就问:“那主子的意思是?” 李胤轻咳了一声:“这事儿关系到楚烟的清白,和宁王府的声誉,你觉得孤该不该帮她?” 简一想了想道:“主子的决定是帮还是不帮。” “自然不帮!”李胤冷哼道:“她就是个冷心冷肺的蛇蝎,满腹心机寡廉鲜耻,孤凭什么帮她?!” 简一哦了一声。 李胤闻言神色一顿:“你不劝劝?” 简一淡淡道:“主子已有定断,属下自然听从。” 李胤:…… 他磨了磨牙,看向他和简三道:“你们一起去扫茅厕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李晗今日确实有些兴奋过度。 只要一想到,明日就能将楚烟变成他的人,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虽然已经泄过两次,可一想到楚烟那娇媚的脸,婀娜的身段,柔软的腰肢,无暇的雪肌,他还是有些情难自禁。 到底担心泄太多次,会影响到明日的发挥,他还是忍着冲动,早早上了榻,还吩咐元喜,明日不必唤他起身。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他便悄悄起身,避着下人,去了主院。 宁王妃也早早就起来了,低声嘱咐道:“你就藏在里屋,等她药效发作的时候,母妃会将她扶进来。” 李晗应了一声:“一切但凭母妃做主。” 天色渐渐亮了。 楚烟照旧来到主院请安。 主屋的门如同昨日一般没开,丫鬟依旧让她在外间站着等。 只是这一次,她只站了约莫两盏茶的时辰,主屋的门便开了。 第059章:你们要打我么? 楚烟微微挑眉,心生异样。 昨儿个她看似恭敬,可实际上将宁王妃气的够呛,依着宁王妃的小气劲,今儿个只会变本加厉的磋磨她,怎么会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她了? 若是因着得了宁王训斥,那这两盏茶的下马威就不会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烟心头生了几分警惕,抬脚进屋。 宁王妃照旧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如同昨日一般挤兑她,只将她晾在一旁洗漱梳妆。 所谓做戏做全套,楚烟现在是没什么心眼子,一根筋的小傻妞,她好似看不出宁王妃的冷漠似的,抬脚上前,从妆奁里取了一根簪子,亲昵的道:“烟儿觉得,这根梅花簪更衬姨母。” 宁王妃闻言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舒展开来,笑着道:“那就劳烦烟儿,替姨母戴上吧。” 楚烟闻言一喜,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嗯!” 替宁王妃戴好簪子,她照旧夸赞了一番,宁王妃也没再怎么端着,脸色好看了许多。 楚烟见状,怯怯的带着几分讨好道:“姨母不生烟儿的气了吧?” 宁王妃叹了口气:“罢了,其实也怨不得你,谁让本宫是你姨母呢,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楚烟闻言顿时露了笑:“烟儿就知道,姨母最好了。” 两人说说笑笑,虽说比起从前来多了几分别扭,但也算的上是其乐融融了。 梳妆完,早饭也端了上来。 今儿个是粥和面点小菜,宁王妃带着楚烟在桌旁落了坐,看着她道:“用饭吧。” 楚烟嗯了一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宁王妃见她吃了,这才垂眸用起饭来。 就在她垂眸低头的时候,楚烟默默将放入口中的勺子取出,有多少粥进了嘴里,就有多少粥出来。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打小母妃耳提面命告知她,不怕当面骂你的,就怕明明不和,却依旧笑脸相迎的,因为他们都在憋着坏。 尤其是那些,之前已经撕破脸,却忽然转了性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人,她有和善就有多危险。 以往楚烟大大方方吃主院的东西,可她现在,却碰都不敢碰。 她观察着宁王妃,宁王妃用了什么,她就跟着在原来的位置上夹一箸,粥也时不时含上一口,再借着擦嘴的工夫,吐在帕子上。 宁王妃看了眼她碗里的粥,开口问道:“怎么今儿个用这么慢?不合胃口?” 楚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低低道:“晗哥哥的事儿,烟儿还是有些伤心的,这两日都没什么胃口。” 里间的李晗听得这话,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他有些后悔,若是那晚他不曾出门,不曾拍下沈音的初夜,那他与烟儿,此刻便是真正的未婚夫妻了。 但很快他又释然了。 无妨,她很快就会是他的了,她或许会怨他恨他一段时日,只要他待她好,她终究会原谅他的。 宁王妃闻言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沉默了一会儿道:“都过去了,好好用饭,自己的身子最重要。” 楚烟嗯了一声,可用饭的速度却更慢了。 宁王妃见状皱了皱眉,正要再劝,翠鸢却匆匆进了屋,行礼道:“主子,辛姑姑来了,说是皇后娘娘邀郡主入宫说话。” 宁王妃闻言顿时皱了眉:“现在?” 翠鸢点了点头:“正是现在。”翠鸢开口道:“辛姑姑正在等着,宫中的马车也在外间候着呢。” 听得这话,宁王妃脸色很是不好,沉着脸没说话。 楚烟闻言看了眼面前的粥,心念一动,端起来一饮而尽。 宁王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烟放下碗,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皇后娘娘过的很是节俭,烟儿上次去,除了午膳之外,连个糕点也没用上。此去怕是亦是如此,烟儿怕挨饿。” 宁王妃闻言深深看着她,胸口起伏不定。 她将粥用完了,一盏茶之后药效便会发作,若是此刻让她随着辛姑入宫,那岂不是人人都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宁王妃冷冷的看着楚烟,忽的转头对翠鸢道:“去同辛姑姑说,就说郡主刚刚起身,又吃坏了肚子,可能需要大半个时辰才能收拾妥当,让辛姑姑耐心等上片刻!” 楚烟一脸讶异:“可……可我没吃坏肚子呀。” “本宫说你吃坏了肚子,你就吃坏了肚子!” 宁王妃朝翠鸢喝道:“还不快去!” “奴婢这就去!” 翠鸢连忙转身出了门。 楚烟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外,垂了垂眼眸,朝宁王妃展开一个笑容来:“还是姨母考虑的周到,去见皇后娘娘,确实该换身衣衫才是,烟儿着就去……” “本宫让你走了么?” 宁王妃连最后的和善都不想装了,看着她冷笑着道:“楚烟,本宫承认小瞧了你,但那又如何?这是宁王府!” 楚烟闻言一愣,有些委屈的道:“烟儿不明白姨母的意思。” 宁王妃冷哼一声:“不管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都不重要了。晗儿……” 李晗掀开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宁王妃冷声道:“带她下去歇息吧。” 李晗应了一声是,抬脚朝楚烟走了过来。 香怡连忙将楚烟挡在身后,看着李晗道:“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李晗有些歉意的看着楚烟道:“烟儿妹妹,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楚烟躲在香怡身后,垂着眼眸没说话。 宁王妃冷声道:“晗儿,别耽误时间。” 李晗应了一声,立刻伸出手想要拉拽楚烟。 香怡当即挡住,冷声道:“宁王妃、世子,你们可要想清楚,我家小姐是平阳郡主!” “敬酒不吃吃罚酒!”宁王妃冷哼一声:“晗儿,点了她的穴,省的碍事!” 李晗闻言当即伸手点了香怡的穴道,楚烟见状拔腿就跑。 宁王妃眉头一跳,立刻朝李晗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李晗当即纵身追去,而这时,楚烟已经跑到了门边。 事实上,在喝下那碗粥之前,楚烟就开始估算着,需要几步能够跑出门外,当香怡挡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往门边挪了。 就在她一脚要踏出去的时候,忽然又收了回来,扒着门框哭着道:“姨母晗哥哥,就因为我拒绝了婚事,你们就要打我么?” “是谁要打郡主?!” 第060章:儿臣与她不是一次了 辛姑姑的声音,带着怒意从院中传了过来。 宁王妃闻言心头一惊,急忙朝李晗使了个眼色,李晗立刻解了香怡的穴,从窗户跳了出去。 香怡得了自由,立刻就朝楚烟扑了过去,将她护在身下。 辛姑姑来到主屋前,瞧见的就是这般景象。 她连忙上前搀扶楚烟,心疼的道:“这是做什么?谁让郡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楚烟抽抽搭搭的哭泣着,怯怯的看了宁王妃一眼,咬了唇不说话。 “惯会装模作样。” 宁王妃冷哼了一声:“辛姑姑不妨问问,本宫可伤到她分毫?!” 辛姑姑闻言转眸朝楚烟看去。 楚烟看了宁王妃一眼,怯怯的抽噎着道:“姨母说没有,那……那肯定是烟儿错怪了。” 辛姑姑顿时皱了眉,看向宁王妃道:“王妃,郡主虽说在京城举目无亲,可她终究是平阳郡主,是平阳王唯一的女儿,不管是谁,都得给三分薄面。平阳虽远,却不代表什么事儿都传不过去。” 宁王妃闻言冷笑:“辛姑姑是在警告本宫?” 辛姑姑行了一礼:“奴婢不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宁王妃看了眼,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楚烟,忽然有些累了。 那人是个宁折不弯、直来直往,有仇当面就报的性子,教出来的女儿,怎的会如此狡猾奸诈、诡计多端? 她从前就斗不过老的,只能攀附着巴结着,如今,她居然连个小的也斗不过。 罢了罢了。 宁王妃有些心灰意冷,自嘲的笑了笑:“不是要去见皇后么?别在本宫这儿耽搁了,本宫这儿庙小,可容不下你。” 楚烟闻言顿时伤心的哭了起来,抽噎着道:“姨母,烟儿到底做错的什么,你告诉烟儿好不好?” 听得这话,宁王妃一口老血差点被气吐出来。 她抚着胸口,喘息着道:“你就别杀人诛心了!算本宫求你,快走!” 辛姑姑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唇角,轻咳了一声朝楚烟道:“王妃娘娘看起来心情欠佳,郡主还是先随奴婢去宫中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楚烟看了看宁王妃,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走了。 李晗藏在暗处,看着楚烟随着辛姑姑离开,这才闪身回了屋。 见宁王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顺着胸口,连忙关切问道:“母妃这是怎么了?” 宁王妃深深吸了口气,转眸看向他道:“楚烟你就别想了,从今往后,忘了吧。” 李晗皱了皱眉,没有争辩,只担忧的道:“她服了药,怕是要不了一会儿就要发作了,此事若是闹了起来……” “不会。” 宁王妃沉声道:“楚烟没有证据证明,药是本宫下的,别说是没证据,就是有证据,皇后也不会因为这事儿,为楚烟讨公道。因为,本宫手中有能要了她命的把柄。” 李晗闻言一愣:“母妃说的把柄是……” 宁王妃摇了摇头:“这事儿暂且还不能告诉你,母妃唯一能对你说的是,这是母妃舍了一切,为你争取到的前途,所以晗儿……” 李晗闻言一凛:“母妃请说。” 宁王妃深深的看着他,柔声道:“晗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让母妃失望,母妃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你了。” 李晗闻言垂了垂眼眸,恭声应道:“儿子前些日子确实有些糊涂了,往后定不会让母妃失望的。” “如此就好。”宁王妃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母妃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晗的药,是从窑子里买来的。 那种地方可比不得青楼高雅,做的是纯纯的皮肉生意,故而这药很是粗劣,药性猛又伤身。 楚烟坐上马车没多久,就发作了。 她没有指正宁王妃给她下药,一来是因为她是贵女,当不识得这药才是,二来是那时候药性又没有发挥,她压根没有证据,总不能空口白牙,仅凭一句怀疑,就要验粥。 三来,是她还住在宁王府,而且暂时不会搬出去,总归还是要同宁王妃打交道,不能在明面上撕破脸。 最后一点是因为,辛姑姑虽是女官,可说到底了,皇后都不问世事,身为掌印女官的辛姑姑,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不管不顾替她讨个公道。 所以她只能选择,打她,这么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说辞,也是在告诉宁王妃,她并没有要与之撕破脸的意思。 辛姑姑一路上都在盯着楚烟看,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是个妙人。 可渐渐地,她发现不对劲起来:“郡主这是怎么了?脸怎的这么红?” 楚烟一脸无辜懵懂的模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热。” 说着,她便有些受不住的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辛姑姑一瞧,顿时便反应过来,她这是怎么了。 当即低低咒骂了一声,朝外间吩咐道:“快些!速速回宫!” 马车一路朝宫中疾驰而去。 坤宁宫内。 谭皇后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看着坐立难安的李胤,轻笑了一声:“不是说,你在意的不是楚烟如何,而是宁王妃这般做,会得罪平阳王,坏了宁王府的名声么?那你现在这般,屁股底下好似坐着尖刺的模样是干什么?” 李胤闻言看了她一眼,端端正正的在椅子上坐好,随手取过茶盏品了一口,淡淡道:“我不过是担心,辛姑姑赶不上罢了,与那个薄情寡义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的女人无关!” 谭皇后闻言笑了:“来,细说说她怎么对你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了。” “母后!”李胤皱了眉:“儿臣说的是她忘恩负义!再者,儿臣没对她始乱终弃就不错了,她有什么资格,对儿臣始乱终弃?!” “是么?” 谭皇后笑了笑:“年纪大了,耳朵就是有些不好。那就细说说始乱终弃吧。” 李胤:…… 他正要说话,便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匆匆走下高座,朝殿外走去。 刚刚来到大殿中央,就见辛姑姑搀扶着浑身酥软,几乎有些神志不清的楚烟走了进来。 他一瞧楚烟的模样,俊美的脸顿时就黑了,立刻上前,一把将人接过横抱起来,大步朝偏殿走去。 谭皇后急忙叫住他:“胤儿,你要记得,身为男子当有担当,不可在她意识不清之时,做些欺负人的事儿!” 李胤抱着楚烟,垂眸看着她,缓缓道:“母后说这话太晚了,儿臣与她已经不是一次了。” 第063章:结亲还是结仇? 宁王妃亲自来接,这对楚烟来说,绝对是最好的消息。 毕竟她来,唯一的借口就是她们感情甚好,离别太久,甚是想念。 若是宁王妃以后不再作妖,也不对外诋毁她,那她便认了这套说辞。若是宁王妃还要折腾,或者对外诋毁她,她便可将此事拿出来,委婉的提一提。 都是千年的人精,定会知晓其中有异,再加上沈音的事儿迟早要爆出来,她的名声和小白花的形象,算是彻彻底底的立起来了。 喝粥这步棋,真是走对了,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幸好遇着了皇后娘娘和辛姑姑,不然……” 楚烟垂了眼眸,抽抽搭搭的哽咽道:“我真的不明白,姨母为何要这般待我,我是真心将她当亲姨母一般侍奉的。” 辛姑姑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都过去了,郡主不必多思。” 楚烟啜泣了一会儿,坚强的擦了擦眼泪:“辛姑姑,不知我的丫鬟香怡在何处?” 辛姑姑笑着道:“她是个忠心的,因着吃食出了事儿,便一直守着炉子煎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半步。” 听得这话,楚烟嘴角抽了抽。 香怡这个小傻子,这么做岂不是摆明了,不信任皇后,不信任坤宁宫的人么? 她连忙道:“让皇后娘娘与辛姑姑见笑了,香怡从未出过平阳,发生这样的事儿,她有些吓坏了,还请皇后娘娘与辛姑姑莫怪。” “怎么会呢?” 辛姑姑笑着道:“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聪明伶俐的丫鬟固然好用,但忠心才最为重要。奴婢去告知皇后娘娘郡主醒了,顺道让香怡将药端过来,郡主先好好休息。” 楚烟应了一声,目送着辛姑姑离开,然后打量起屋子来。 看着紫色的帐子,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李胤的身影来。 她好似看到他伏在她身上,拽着她的手想要去弄那处,最后因着她不配合恼羞成怒,还骂了她。 最后实在无法,他又坐到床尾,握着她脚去弄。 楚烟腾的一下红了耳根,扯过被子捂住了脸。 她约莫是疯了,中了媚药竟然想的是他,还将他想的那般羞耻! 谭皇后听闻楚烟醒了,急急忙忙过来看她,关切的询问她身体的状况。 在得知她已经无碍的时候,谭皇后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那药有些伤身,太医开了滋补的方子,你定要好好服药,切莫因着嫌药苦涩,就不肯服。” 这话,完全就是将楚烟当小孩子来看了。 楚烟当即顺着她的态度,撒娇道:“烟儿哪有皇后娘娘说的那般娇气?” “是么?” 谭皇后笑着道:“上次你母妃来京城的时候,还同本宫抱怨,你生了病不肯吃药,非得让她亲手喂,还得好声好气哄着才行。” 被自家娘亲揭了老底,楚烟当即红了脸:“才没有呢,是母妃自己要喂我的。” 谭皇后顿时笑了:“女儿家就是该娇养着的,没什么不好。本宫一直想要个女儿,却未能如愿,只生了个臭小子!” 提起故去的前太子,谭皇后面上并没有什么难过的神色,可楚烟却没敢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好在这时候,香怡端着药进来了,瞧见她顿时红了眼眶,连谭皇后就在一旁都顾不上,垂泪自责道:“都是奴婢太没用,才让小姐遭此劫难。” “这与你又有何干?谁都不曾料到罢了。” 楚烟从她手中接过药,试了试温度,便咬着牙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痛快的就将药给喝了,香怡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她。 直到楚烟将药碗塞到她手中,小脸苦的皱了成一团,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取了蜜饯递了过去。 楚烟将蜜饯塞入口中,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果然,药就不是人能喝的! 谭皇后瞧着她的模样笑了,起了身柔声道:“你今儿个受了惊吓,身子又还没恢复好,本宫就不吵你了,好好休息。” 目送着谭皇后离开,楚烟立刻伸了舌头,小声抱怨:“这药太苦了,下回你悄悄帮我喝点。” 香怡闻言立刻摇头,红着眼睛道:“皇后娘娘说了,小姐这次中的药特别伤身,一定要一滴不少的将药喝完,不然以后就补不回来了。” 楚烟闻言顿时皱了眉:“这么严重?” 香怡点了点头,红着眼眶道:“都是奴婢不好……” “怨不得你。”楚烟低声在她耳边道:“我故意的。” 香怡顿时瞪大了眼,惊讶的看着她。 楚烟朝她笑了笑:“这里不是说话之地,等得了空再同你解释。” 香怡就这点好,足够忠心也足够乖巧,听她这般说后,立刻点了点头,不仅没有再问,还一副提高警惕莫要被旁人偷听了去的模样。 宁王府主院。 主屋的门虚掩着,宁王妃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品茶,下人都被支使了出去,就连翠鸢,也都被打发的远远的。 嘭! 屋门一脚被踹开,宁王一身怒意踏进屋内,怒声道:“沈岑!你疯了么?!” 与宁王的怒发冲冠不同,宁王妃很是平静,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王爷来了。” “老子不该来么?!” 宁王怒视着她道:“当初听闻楚烟要进京小住,是你眼巴巴的跑过来同老子说,要让她住在王府!老子当时就提醒你,晗儿若是与她两情相悦那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便当个亲戚当表兄妹相处!” “你当时是怎么同老子保证的?结果呢?人来了,你欺负楚烟年幼又是孤身一人,将她关在王府里……” 宁王妃红唇微动,正要张口,宁王就打断了她:“别说你没有!你当真老子是瞎的么?!你同马房说的很清楚,若是楚烟来说要出门,就告知楚烟马匹和车夫不够用了!也就楚烟乖巧,从来不曾想过要独自出府!” 听得这话,宁王妃嗤笑了一声:“她乖巧?她就是太乖巧了!” “老子不管这些!” 宁王一挥手,怒声道:“李晗自己不争气,婚事作罢也就作罢了,可你做了什么?你居然给楚烟下药!你到底是要结亲,还是要结仇?!” 第064章:哪个人家有那个福气 宁王妃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这事儿,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 “还考虑不周?!” 宁王冷笑一声:“你要考虑周全是怎样?让李晗强了她?让她在宁王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宁王妃冷哼一声:“不无不可。”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宁王妃的脸上,直将她打的偏过头去。 宁王妃捂着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瞪着他道:“李恒,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宁王气的脸都涨红:“老子从不打女人,是你逼的!” “我也是被你逼的!” 宁王妃朝他怒吼道:“李晗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你教导过他么?你关心过他么?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衫么?!你不知道!你除了给了他一个世子的身份之外,你还为他做过什么?!” “你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女人的儿子!哪怕他烂泥扶不上墙,你也眼巴巴的守着捧着!小时候,晗儿与他一道生病,你就守着他,晗儿你看都不看上一眼,等他病好的差不多了,你才抽空去晗儿的院子里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说着说着,宁王妃的泪就落了下来:“就这样,晗儿还高兴的很,依旧崇拜你仰慕你,对李胤也从未有过嫉妒之心!他是我的儿子啊!他是我九死一生拼命生下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你不管他,我管!我为他谋划怎么了?别说是下药,只要是为了晗儿,哪怕是将楚烟绑了捆了,我也能做得到!” 看着她落泪怒瞪着他的模样,宁王深深吸了口气:“老子若是没有为晗儿着想,就不会对你关着楚烟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码归一码,你给她下药,这事儿错的离谱!” 宁王妃闻言垂了垂眼眸没说话。 宁王看着她道:“好在此事只有皇后知晓,依着楚烟乖巧的性子,也不会对外乱说,皇后留了楚烟在宫中小住,过几日你亲自去将她接回来!” 说完这话,他声音放缓了些:“沈岑,你我终究是夫妻一体,我不希望你再做出什么糊涂的荒唐事,楚烟真真是个好的,自打她来了府中,日日早起给你请安,陪你用饭……” 宁王妃冷嗤一声:“那是她装的。” “哪怕是装的,能装这么久,那也成了真的! 宁王瞪着她道:“就问你,你能做到一装装大半个月,风雨无阻么?更何况,你还那般待她,她当真一点都不知道么?她知道,但她依旧如此,身为人母,你有点良心吧!” 宁王妃垂了眼眸,沉默了片刻道:“我会去接她的。” 宁王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与晗儿没有缘分,你也别想着再使什么手段了,四月初一,宴席照旧,顺便替晗儿相看,沈音怎么着也是沈家遗孤,又有了晗儿的骨肉。等晗儿成了婚,将沈音纳进府吧。” 说完这话,他长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宁王妃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脸,久久不语。 对楚烟,她还敢有什么想法么?她占尽天时地利,却输的彻彻底底,面子里子名声都丢的干干净净,还让成亲二十余年的宁王,第一次对她动了手。 楚烟那尊大佛,她是供不起了,她倒要看看,哪个人家有那个福气! 谭皇后走后,楚烟又睡了一觉,直到黄昏时分,这才起身。 坤宁宫内冷冷清清,同宫女打听了下,才知道谭皇后每日晨昏都会在坤宁宫的小佛堂礼佛。 楚烟去了小佛堂,刚往门口一站,辛姑姑和谭皇后就发现了她,笑着招呼她入了佛堂。 谭皇后关切的寻问了她的身子,楚烟都一一答了,而后看了眼佛堂道:“皇后娘娘对烟儿的疼爱,烟儿无以为报,往后娘娘礼佛,烟儿就在一旁为娘娘抄经书祈福吧。” 谭皇后闻言一愣,笑着道:“不必如此,护着你本就是本宫该做之事,你花般的年纪,正是最灿烂的时候,何必跟着本宫做这些枯燥的事情。” 楚烟摇了摇头:“这是烟儿的一片心意,再者,烟儿也想陪伴娘娘,还望娘娘恩准。” 听得这话,谭皇后心头一阵熨帖,祈不祈福的倒是小事,关键是那句想陪伴着她。 她慈爱的看着楚烟,朝对辛姑姑道:“瞧瞧,还是女儿贴心!” 辛姑姑笑着道:“娘娘与郡主有缘,不是母子,亲似母子。” 谭皇后点了点头,笑着柔声对楚烟道:“经书你想抄就抄,抄烦了不抄也罢,本宫虽然礼佛,但求的是一个心静,真要说有多信,那也不见得。” 楚烟闻言一愣:“啊?” 这还是在佛堂呢,说这话合适么? 谭皇后笑了笑,挽起她的手道:“走,出去用饭了,但该喝的药还是得喝。” 听得这话,楚烟顿时垮了脸,惹的谭皇后和辛姑姑又是一阵笑声。 翌日,楚烟如同在宁王府一般,早早起了身,梳洗过后,便在谭皇后主殿外安安静静的候着,也没让宫女通报。 谭皇后从主殿出来,瞧见的便是她乖巧站在一旁的模样,当即心就软成了一汪春水。 两人一道用了饭,而后便去了佛堂。 谭皇后礼了多久的佛,楚烟便抄了多久的经书,安安静静,一笔一画,字美人更美。 谭皇后简直满意到了心坎上,怎么看怎么喜欢。 刚从佛堂出来,便有宫女前来通报:“启禀皇后娘娘,韩贵妃求见。” 谭皇后闻言皱了眉,沉默了一会儿道:“宣。” 宫女应声离去,谭皇后低声对楚烟道:“这韩贵妃乃是舞姬出身,是左正一的人,如今整个后宫由她把持着,她定是听闻你在这儿,才过来瞧瞧。此人善妒,见不得比她貌美之人,陛下纳了几个美人,因着容貌较盛,都无声无息的死了。” “待会儿你见着她,避着些锋芒,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忧,毕竟你的身份摆在这儿,她不敢真的拿你怎么样,更何况,还有本宫在呢!” 楚烟闻言点了点头:“娘娘放心,烟儿省得的。” 说话间,韩贵妃进来了。 第065章:惊掉了下巴(加更1) 韩贵妃一身华服,头戴玉鸾步摇簪,金钗满头,一眼望去满满的珠光宝气。 毕竟是舞姬出身,身段容貌气质都是极好的,唯有一点,即便珠宝满身贵气逼人,但一颦一笑一步一态,都隐隐透着些轻浮。 不过如今这世道的风气,韩贵妃这般的叫风情,而端庄的叫死板沉闷无趣。 韩贵妃扭着身子进了大殿,斜斜的朝楚烟扫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旁的女子,再怎么好看,她都是有些不屑,甚至是有些轻蔑的,毕竟她或许某个地方不如,但定有胜过的地方。 可看见楚烟,韩贵妃却生不出半点相较的心思来。 因为她不瞎! 论肌肤,自己没她白,也没她细腻,更重要的是,自己早上下巴上才冒了颗痘。 论身段…… 韩贵妃朝楚烟胸口看去,不是那种特别壮观的大,可她是什么眼力劲儿,一眼就知道,这衣衫下的形状,必然是饱满有型翘挺,关键是与她的身形相得益彰。 论纤腰…… 韩贵妃摸了摸吃撑了肚子,不提也罢。 唯一能让她心里舒坦些的是,楚烟乃是平阳郡主,是平阳王唯一的女儿,陛下哪怕再怎么色欲熏心,只要脑袋还长在脖子上,就不敢对楚烟如何。 她影响不到自己。 想到这儿,韩贵妃心情好多了,她收回目光微微屈膝:“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 谭皇后看着她道:“贵妃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本宫的坤宁宫?” 韩贵妃看了楚烟一眼,笑着道:“如今臣妾掌管六宫,听闻郡主来了,故而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臣妾能帮得上忙的,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楚烟闻言眉头一跳,不由看了她一眼。 这韩贵妃当着谭皇后的面,说尽地主之谊,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骄纵跋扈,完全没把谭皇后放在眼里。 谭皇后闻言没什么反应,显然是习惯了,只神色淡淡的道:“不必了,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无事你就回去吧。” 韩贵妃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淡了:“郡主身上的衣裳款式,瞧着就知道是陈旧的,想必是皇后的陈年旧物吧,皇后常年礼佛生活朴素,可郡主却是花般的年纪,臣妾勉强也能算是半个长辈,总该尽一份心意才是。” 听得长辈二字,谭皇后与楚烟都是神色微动。 她这一番话,直接就给身份定了性,对楚烟而言算是好事。 谭皇后看了看楚烟,容貌太盛穿什么都显得好看,倒是她忽略了这些。 女儿家爱俏,不能总跟着她这个老太婆一直闷在坤宁宫里,她不是宁王妃,不会将人掬着,出去转转也好,或许还能遇着某人。 谭皇后看向楚烟:“烟儿,韩贵妃以长辈自居,想要招待于你,你意下如何?” 楚烟闻言看了她一眼,便明白了,这是可以去的意思。 她初到宫中,自然不能得罪韩贵妃,再者,当今陛下子嗣众多,公主都有十多个,若是出去转转,能与其中一些交好,也是助益。 于是她朝韩贵妃行了一礼:“烟儿谢过贵妃娘娘厚爱。” 韩贵妃抬了抬下巴:“那就走吧。” 楚烟应了一声,正要带着香怡出门,谭皇后却道:“让辛姑姑陪着你去吧,你初来乍到,有个熟悉宫中的人陪着,本宫也放心些。” 韩贵妃闻言轻哼了一声:“谁跟着都一样,本宫还能欺负一个晚辈不成?” 谭皇后没理会她,只让辛姑姑跟着前去。 楚烟随着谭皇后出了坤宁宫,慢慢悠悠的路上走着。 韩贵妃忍不住一直打量着她,心头又酸又妒。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为了维持住好身段和容貌,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结果同这平阳郡主一比,简直不够看。 韩贵妃轻咳了一声:“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本宫年轻的时候,也似你这般娇嫩欲滴的。” 酸溜溜的口气,让楚烟神色微动。 她开口道:“贵妃娘娘说笑了,您现在依旧年轻貌美,岁月不败美人,即便再过几十年,您依旧是后宫最美的那个。” “这话也就哄哄本宫开心罢了,色衰爱弛,后宫最不缺的,便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韩贵妃轻哼了一声,话锋一转道:“不过,再进多少个年轻貌美的,也撼动不了本宫的地位分毫。你……” 她看向楚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平日里,是怎么护肤的?怎么瞧着如此滑嫩?” 说着,她还上手摸了楚烟的脸蛋一把。 楚烟微微一愣,而后便道:“臣女确实有些特别的护肤方子,娘娘若是需要的话,臣女可写下方子,只是每人肤质不同,娘娘可先让宫人试用,觉得好了再上脸不迟。” 韩贵妃闻言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说完,她加快的步子,楚烟连忙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笑声,其中还夹着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烟眉头一跳,李胤?! 不可能吧?定是她听错了。 楚烟正准备佯装未闻,原先急匆匆赶路的韩贵妃,却忽然停了下来,一脸欣喜的道:“李胤来宫中了?走,快见他去。” 说完这话,她便加快了步子朝笑声传来处走去,竟比之前要护肤方子的时候,还要急切。 楚烟傻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韩贵妃已经走了老远。 她没交代,楚烟也不能自己回去,只得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一墙之隔,便是御花园。 楚烟来到御花园的门口,老远就看到李胤嘴角噙着笑,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被一群女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女子们都是一副娇羞的模样,不远处的宫女,也是眉眼含春的看着他。 韩贵妃火急火燎的走了过去,临靠近的时候,轻咳了一声。 众人纷纷朝她行礼,她却理都不理,直直朝李胤走了过去,一脸娇羞的道:“你怎的今儿个来了?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本宫一声?” 楚烟看傻了,险些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第066章:他疯了不成?(加更2) 李胤的目光,在惊呆了的楚烟面上扫过,而后朝韩贵妃微微一笑:“去了,听闻娘娘去了坤宁宫,我便约了妹妹们在这儿玩耍,娘娘若是路过,应当能听得见。” 听得这话,韩贵妃顿时高兴起来,轻垂了下他的胸口,娇嗔道:“算你有点良心。” “原来,我们只是陪衬。”一个青裳少女,嘟了唇轻哼了一声:“胤哥哥,你好偏心。” “是啊是啊,胤哥哥你太偏心了。” 一时之间,少女们都嚷嚷了起来。 李胤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的树枝来,而后一弹响指,树枝的一头顿时燃烧起来。 众女看的一愣,满脸惊叹。 “胤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胤笑而不语,又打了一个响指,手掌在火焰上一抓…… 众女顿时一阵惊呼,还没来得及关心,就见他张开手,一朵鲜红的娇艳欲滴的玫瑰,顿时出现在枝头。 众女顿时欢呼起来:“胤哥哥,你好厉害!” “胤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胤笑了笑,将手中的花递给韩贵妃:“愿娘娘如同这花一般,常开不败。” 韩贵妃接过花,娇羞的看了他一眼:“惯会讨本宫开心。” 众人见状羡慕不已,纷纷嚷嚷着:“胤哥哥你好偏心,我们也想要!” 李胤摇了摇头:“那不行,戏法变多就露馅了。” 众女闻言顿时一阵失望,叹息声此起彼伏。 李胤笑了笑:“虽然花不能送了,但还可以送别的。来福,将我给诸位妹妹备的礼,拿上来。” 被挤的不知道去了何处的来福,应了一声是,捧着个长锦盒走上前。 李胤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副耳坠来,递给最近的青裳少女:“允妹妹,这是给你的。” 然后他又取出一根玉簪来,递给淡紫色衣裳少女:“晴妹妹,这是给你的。” 一样一样的东西取出,交给了一个个少女。 得了礼物的少女们,一个个喜不自禁,尤其是在得知,她们的首饰都是一块料子,样式是李胤亲手画的之后,就更高兴了。 楚烟远远的看着,心头莫名有些不适,定是因为,李胤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的姿态,让她觉得恶心的缘故。 但不得不说,李胤的审美是好的,看似随意送的礼,与收礼人却很是贴合。 她收回目光,朝身旁辛姑姑低声问道:“胤哥哥怎的会在后宫?还与贵妃娘娘以及诸位公主甚是熟稔的模样?” 按理来说,李胤虽是宁王之子,可也是外男了,不该一个人出现在后宫。 而且一看就知道,他是后宫的常客。 辛姑姑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低声道:“因为宁王二公子,乃是十四、十五、十六、十七皇子的启蒙恩师,所以时常来宫中走动。因着性子好,诸位公主有一个算一个,都对他这个堂哥很是亲近。” 她将堂哥二字咬的极重,点明了李胤与那些少女的关系。 楚烟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有些怪异。 这应该不是什么需要强调的事情吧?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李胤与这些少女,看起来像是打情骂俏,但绝对不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韩贵妃也不可能,她固宠都来不及,更何况,还有左正一看着。 韩贵妃拿着花,左看右看心头一阵欢喜,等到欢喜够了,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楚烟给忘了! 她一回头,就看见站在御花园入口处,白的几乎要发光的楚烟。 韩贵妃有些酸溜溜的朝李胤道:“平阳郡主,你是熟悉的吧?毕竟,她这些日子都住在宁王府。” 听的她的话,少女们这才发现楚烟,转眸朝她看了过去。 然而只是一眼,便看呆了去。 这……这美貌,当真是真人么? 李胤朝楚烟看了一眼,轻嗤了一声:“认识,不熟。” 楚烟听得这话,很想朝他翻个白眼。 嗯,他们确实不熟,也就是坦诚相见,互相替对方纾解过的关系。 她的决定是对的,就李胤这样,做什么都偷偷摸摸,连承认与她相熟都不敢的男子,永远都不会是良配。 韩贵妃闻言看了李胤一眼,见他眼眸中都是嫌弃之色,试探着问道:“郡主那般貌美,连本宫瞧着都心动,你怎的还一副嫌弃的样子?” 李胤冷哼了一声,低声道:“她本与我大哥议亲,却因着一点小事就出尔反尔,惹的我大哥伤心不已,她虽是貌美,却冷心冷肺,全然不念旧情,而且善妒又无容人之量,我对她不喜,也是在情理之中。” 韩贵妃闻言皱了皱眉:“什么小事?” 李胤看着她道:“这事儿说起来,还与贵妃娘娘有几分关系,沈音。”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楚烟压根听不见他的低语,只见他在韩贵妃耳边说了些什么,韩贵妃看向她的眼神就变了。 有着幸灾乐祸,又有着几分感叹和同情。 过了一会儿,韩贵妃朝她招了招手:“郡主上前来一道说话吧。” 楚烟抬脚上前,明显能感觉到,韩贵妃对她的态度又好上了不少,还亲自为她介绍了众人。 互相见过礼,少女们好奇的围着楚烟问了些话,楚烟都一一答了。 哪怕是有人说了刺耳的,比如平阳是不是很穷之类,她都面带微笑,一脸温婉与诚恳的细细作答。 弄的那些问话的公主,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李胤站在她身边,看似百无聊赖的垂着眼眸,深感无趣的模样,可眼睛却是看着楚烟的脚,脑中想的是,他捧着她的双脚,一下又一下…… 她的脚是那般好看,肌肤细嫩柔软,包裹着那处…… 李胤轻咳了一声,收回目光,默默弓了弓身子。 韩贵妃察觉到他的异样,柔声问道:“怎么了?” 李胤的目光在楚烟面上扫过,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估摸着应该用饭了吧?我有些饿了。” 一听他饿了,众女立刻邀他去自己那儿用饭。 李胤笑着道:“那就一道用吧,眼下春光正好,不若一道在御花园用膳,也免得你们说我厚此薄彼。” 韩贵妃闻言娇嗔的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在心可真大,所有妹妹都装的下!” 李胤闻言笑而不语,韩贵妃瞪了他一眼,转头吩咐宫人备膳。 宫人们很快就抬了个大圆桌过来,众人纷纷落座,韩贵妃坐在上座,李胤坐在了她的右手。 几个公主纷纷嚷嚷着,要坐他身边,韩贵妃抬手一挥:“你们都别争了,郡主坐二公子身边。” 公主们失望落座,楚烟乖巧的按吩咐坐了下来。 然而刚刚落座,一只温热的大手,就放在了她的腿上,朝她的腿间探了过去。 楚烟心头大骇,这么多人看着,他疯了不成?! --承诺已兑现,加更2章已发,今天催更800,加更!--- 该章节已被锁定 又换?! 楚烟想到了怡红院的那身衣裳。 她垂眸看了一眼,这衣衫挺周整,瞧着是,太监服?! 她眨巴眨巴眼睛,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瞧着整个人委屈巴巴的:“换这个做什么?” 李胤又取了一身太监服,冷哼了一声:“带你去亲眼看看,你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仅凭我口说,你怕是还要觉得,我嫉妒他!” 那倒没有。 他有什么可嫉妒李泽的?他不过是男人的通病好色,而她恰好有色而已。 再者,她又不是他的谁,也不是他喜欢的女子,他有什么好嫉妒的。 楚烟也确实好奇,李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便起身道:“好,我随你去,你转过身去,我换衣服了。” 李胤闻言轻嗤了一声:“你浑身上下我何处没见过?上次在怡红院的时候,还求着我看你更衣,现在有了李泽,连看都不让看了?” 一码归一码的事儿,他非要扯在一起乱说什么?! 楚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随你!” 又不是没见过,而且上次还是脱了个精光,这次好歹也穿里衣呢! 楚烟当即开始褪去外衫换衣服,一转眸就瞧见李胤也在换。 他的身子修长而挺拔,虽未曾脱完,也能看的出来宽腰窄肩大长腿,而且很健硕,一瞧就很有力量的那种。 难怪每次都要弄好久,弄的她手都酸了,才出来。 她微微红了耳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都怪那媚药,弄得她好像个色女似的,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儿! 楚烟气哼哼的换好衣服,转身看向李胤,只觉得换上太监服的他,怎么看怎么怪异。 她皱了皱眉:“你这个样子,也不像个太监啊,哪有太监像你这么壮硕的?” 其实关键不是壮硕,而是他的气质,矜贵的要命还有几分桀骜不驯,怎么看都跟太监不搭边。 李胤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只活动了两下身子,咔咔声顿时响起。 没一会儿,他就从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变成了一个身量略高的模样。 与此同时,他的气质也变了,变的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样子。 楚烟看呆了,这家伙不仅会变脸,还会变身啊! 她惊叹的道:“缩骨功?!” 李胤淡淡嗯了一声,从暗格处取出一个盒子来,然后招呼她道:“过来。” “干嘛?” 李胤没好气的道:“当然是给你上妆!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露馅。” 楚烟不服:“你也细皮嫩肉的,一看就露馅。” “所以我们都要上妆!”李胤皱眉道:“快点,你到底去不去?” 去!当然去! 白捡的能探查李泽私下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机会,她干嘛不去? 楚烟当即屁颠屁颠的跑到他面前坐下,乖巧的闭眼抬起了小脸。 李胤冷哼了一声:“只见过一面的人,你倒是积极的很!” 他嘴上说着,手中也不停,楚烟只觉得,各种东西在她脸上拍了拍,又刷了刷、画了画,过了一会儿才听得他道;“好了。” 楚烟睁开眼,从一旁盒子里取出小镜子一看,顿时服气了。 现在的她,皮肤微微发黄,连唇色都淡了不少,眉毛微粗,还有些凌乱,活脱脱一个小太监的模样。 李胤从她手中取过镜子,开始为自己上妆,没一会儿也变了一个人似的。 楚烟惊叹道:“你居然还有这个手艺!” 李胤轻嗤一声:“不然怎么当江洋大盗。” 楚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李胤上下打量她一眼,皱了眉:“忘了给你束胸了,脱。” 楚烟顿时瞪大了眼:“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衣衫都换好了! 而且她也假扮过男子,清楚的知道,束胸必须贴身,不然的话,会有印子,稍微走动就能被看出来。 李胤神色淡淡:“忘了。” 楚烟狐疑的看着他:“真忘了?” 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李胤一派坦然,拿出束带递给她:“当然是真忘了,你身上何处我没摸过见过?而且早见晚见,不都是见?为何要拖到这时候?” 确实是这个道理。 楚烟接过束带,一边脱衣衫一边道:“你这儿怎么什么都有?” 李胤垂眸看着她一件件脱掉衣衫的模样,淡淡道:“因为束带,不仅可以用来束胸,也能让胸前鼓鼓。” 楚烟闻言挑眉:“你还扮过女子?” 李胤拒绝回答,只催促道:“快点。” 楚烟嘟了嘟嘴,微微有些不满,但还是加快的脱衣衫的速度。 只剩一个肚兜的时候,她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李胤啧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楚烟低着头,开始缠绕束带,刚刚缠了第一圈,李胤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他从她身后伸出手来,缓缓将她虚抱入怀。 楚烟渐渐往她胸口而来的手,眉头一跳:“你……” 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见李胤握住了束带。 他淡淡道:“你脸上上了妆,一直这么低头会蹭掉,我来帮你。对了,刚刚你说什么?” “没什么。”楚烟连忙道:“我说你真贴心,知道我自己缠不好,还特意来帮我。” 李胤垂眸看她,勾了勾唇角:“那是自然,本公子一向乐于助人。” 楚烟连连点头:“是是是。” 然而,很快她就是不出来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李胤每次缠绕都会贴着她的胸轻轻擦过,不偏不倚,擦的正好是雪山上的那颗红珠。 很快,两颗红珠就翘挺起来,楚烟敏感的身子也开始酸软。 她紧紧咬了唇,生怕自己发出什么令人羞耻的声音。 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她闭上了眼,开始背诵今儿个早间抄写的经文,试图转移注意力,忽略身体的异样。 “亵裤湿了么?” “嗯。” 嗯字一出声,楚烟顿时瞪大了眼,恼羞成怒:“李……” 胤字被他吞入口中。 但李胤只是浅尝辄止,他抬起头来,在她唇上轻啄了两下,开口道:“先带你去看了心心念念的人再说。” 说完这话,他缠胸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好了。 他还主动为她一件件穿好衣衫,而后低声同她说了些要注意的事儿,带着她出了门。 忙碌了一天的姑娘把三更奉上~公主们请看更新~另继续低调求好评,明天催更满1800加一更,2100加两更哦,么么哒 第072章:是他最后的倔强 李胤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拿起帕子,开始净面。 楚烟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但也没放在心上,转过身去继续换衣衫。 等她换好衣衫,李胤也已经更衣完毕,恢复如常。 她上下将他打量一眼,甜甜的开口道:“胤哥哥……” 李胤眉头一跳,双手环胸看着她:“什么事?” 楚烟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往前走了两步。 李胤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楚烟:…… 她轻哼了一声:“胤哥哥为何躲着我?就这么怕我么?” 李胤挑了挑眉:“不是怕,而是觉得,你这么甜甜的唤我,我要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小。” 楚烟跺了跺脚:“胤哥哥,你真讨厌。” 尽说大实话! 李胤嘴角抽了抽:“别这样,地砖它又没犯什么错,你跺它做什么?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我与那地砖一样,受不起。” 楚烟磨了磨牙,又想锤他了! 她收了笑,轻哼一声:“就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京城哪些适龄未曾婚配的男子,能够当我的夫君。” 李胤闻言皱了眉,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么?” 楚烟闻言皱了眉,这话是什么意思?跟他贱不贱有什么关系? 李胤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模样,轻哼了一声:“好歹,咱们也是互相帮忙过的关系,让我替你找夫君,你怎么想的?” 好吧,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了。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来着,多少有些占有欲的。 楚烟轻叹了口气:“那就当我没说吧。” 李胤看着她失落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虽然我不能帮你找,但可以如同李晗和李泽一般,替你排除人选。” 楚烟闻言顿时高兴起来,撒娇道:“我就知道,胤哥哥你最好了。” 李胤轻嗤了一声:“先别急着夸我,我有条件的。” “胤哥哥你说。” “我的条件很简单。” 李胤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难得面上有了几分羞敛之色:“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又是洁身自好的,除了你之外,也无人瞧过我的身子……” 楚烟一时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呵!” 李胤眯了眯眼,警告的意味很浓:“你不信?” 又来了! 楚烟忙不迭的点头:“信信信!我信!” 她信个鬼! 李胤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泄气:“算了,当爷没说。” 楚烟顿时急了,连忙来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胤哥哥你说嘛。” 李胤抽回手,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可说的,有些东西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了。走吧,送你回坤宁宫。” 楚烟还想挣扎下,他却已经转了身,朝外走去。 她朝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什么嘛,说话说一半,真讨厌! 李胤抱着她,避开宫人,几个纵身就来到了坤宁宫不远处,然后放下她道:“你自己进去吧,过两日,宁王妃会亲自来接你回去。” 楚烟嗯了一声,目送着他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坤宁宫。 谭皇后见她回来,什么话也没问,只柔声道:“饿着了吧?本宫让人布膳,但在这之前,先将药喝了。” 楚烟:…… 她应该吃完饭再回来的。 香怡是个贴心又认真的,很快端了一大碗药过来。 楚烟看了看温柔看着她的谭皇后,咬了咬牙,吨吨吨,一口气将药喝完。 “真乖!” 谭皇后笑着取出蜜饯递给她:“稍稍休息会儿,用饭了。” 楚烟吃着蜜饯,嘴里不苦心里苦,她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娘娘对烟儿真好。” 谭皇后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 辛姑姑笑着道:“奴婢一早就说过,皇后娘娘是将郡主当亲生闺女看待的。” 可不是么? 母妃也是这么逼着她喝药的。 楚烟用完饭,陪谭皇后坐了一会儿,又在殿外院子里消了消食,然后便去午睡了。 主要是谭皇后要午睡,而她也确实有午睡的习惯。 就在她睡的香喷喷的时候,李胤正在主殿寝宫内,同谭皇后说话。 谭皇后看着他,皱眉道:“听说,你借着周嫔的由头,带她去看了腌臜的事儿?” 李胤淡淡嗯了一声:“她眼神不好,儿臣就带着她洗洗眼。” 谭皇后闻言朝他瞪眼:“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你怎么能带她去看那些?!” 李胤轻嗤了一声:“儿臣还是黄花大闺男呢!还不是打小就看了!” 噗! 谭皇后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她连连咳嗽了几声,在辛姑姑的轻拍下,这才缓了过来,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道:“黄花大闺男,这词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胤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谭皇后白了他一眼:“你呀,放蒸笼里蒸熟了,嘴还是硬的!喜欢人家就直说,搞这些小动作做什么?” 李胤闻言沉寂了下来。 他自嘲的笑了笑:“母后似乎忘了,我是为什么成了宁家二公子的。” 谭皇后闻言,顿时也没了声。 片刻之后,她长长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没什么可辛苦的,各人有各命,儿臣并不觉得苦。再者……” 李胤轻哼了一声:“儿臣不要脸的么?她冷心冷肺,不是将儿臣当个死人,就是将儿臣当个空气,上赶着已经够丢人的了,再眼巴巴的说什么喜欢,岂不是把脸面往她脚底下塞?!” “就她那个性子,即便儿臣认了说了,她也只会说一句,对不起胤哥哥,等我嫁了人,我会补偿你的。” 谭皇后被他恼羞成怒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模样,给逗笑了。 她开口道:“她也不容易,你要理解她。话说回来,你就没想过,她是平阳郡主,平阳王唯一的女儿,而平阳王爱女如命,若是……” 李胤闻言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儿臣走的本就是九死一生的路,没道理连累平阳千万百姓。更何况,平阳王既然送了她入京,便已经表明了态度。儿臣若要走兵反的路,也不会是今天这般情景。” 平阳是她珍之重之,放在心尖尖上,凌驾于她幸福之上,甚至性命之上的,他怎么能拉平阳下水? 所以,即便忍到极致,他也没想过,在一切未定之前要了她的身子。 而且依着她的性子,即便坦言,她也只会离他更远,因为他是危险的存在。 所以,他只能让众人知道,他对她不喜,无论谁问,他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他不喜欢她。 最最重要的是,楚烟那个女人,压根就没有心! 他不要脸的么?! 在她没有对他动心之前,绝不亲口承认喜欢,是他最后的倔强! 第073章:本宫有个弟弟 楚烟不理解,为什么人会这么倔强。 比如谭皇后,就非得亲眼看着她喝药。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巧合,她还准备装乖巧,让香怡偷偷将药端来,然后帮她分担两口。 结果,香怡前脚去端药,后脚谭皇后就到了,用温柔的慈爱的眼神看着她。 楚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吨吨吨。 谭皇后就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女孩儿。 长的乖像个瓷娃娃就算了,性子还这么好,说话永远是温温柔柔的,身上永远是香香软软的,尤其是那一双潋眸,水汪汪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她。 谭皇后看的出来,楚烟是个很懂得坚持的人,不管是不是她喜爱做的,一旦她开始做了,就一定会认认真真完成,绝不会轻易停下来,也绝不会心有不甘。 就好比,她日日早起风雨无阻的给宁王妃请安,再好比陪自己礼佛,抄写经文。 其实,装与不装,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是装的,一直坚持下来,就成了真的。 在楚烟身上,谭皇后看到了女子所有美好的品质,这样的好闺女,谁能不爱? 自家臭小子,多少有些不配了。 楚烟感受到了谭皇后对她的喜爱,最明显的,就是给她送东西。 不是那种一件一件的送,而是直接打开库房,让她随便挑! 楚烟也没太客气,在里面挑了最顺眼的两样,而能让她顺眼的,那必定是精品中的精品。 她将谭皇后嫁妆里最贵重的两样东西挑走了,谭皇后非但没生气,还夸她眼光好,甚至觉得她挑少了。 楚烟摇了摇头,乖巧的道:“这两样东西,一个代表的是皇后娘娘对烟儿的疼爱,一个代表的皇后娘娘待烟儿的恩情,烟儿看见它们就会想起皇后娘娘来。对烟儿而言,有这两样相伴左右,就够了。” “瞧瞧!瞧瞧!” 谭皇后朝辛姑姑道:“这小嘴多甜,说的本宫心都要化了!” 辛姑姑在一旁笑着点头:“可不是么?奴婢的心也都要化了!” 不得不说,当你喜欢一个人,哪怕明知道她说的是甜言蜜语,你也只会觉得,她说的真好! 看着她们的模样,楚烟在心里点了点头。 这样才对嘛,她就应该是,走哪都讨人喜欢的! 韩贵妃在翌日下午,派了身边丫鬟来请楚烟,谭皇后照旧让辛姑姑陪着她去。 自打亲眼见过乾清宫三男一女的那一幕,楚烟就有些无法用平常心来看待韩贵妃了。 好在她惯会演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 韩贵妃寻楚烟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主要是想要她手中护肤的方子,还有一个,就是想看看她身姿到底有多曼妙。 韩贵妃亲切的拉着楚烟的手,楚烟克制着,才没让自己甩开,任由她领着入了内殿。 韩贵妃指着一溜排的衣衫道:“你在宫中只是小住两日,新做衣衫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本宫与你身量差不多,这些都是本宫新做的衣衫,你应该穿的上,放心,本宫一次都没穿过的。” 楚烟连忙道:“贵妃娘娘严重了,能得娘娘赏赐,已是臣女的福分。” 韩贵妃闻言轻笑了一声:“太虚假的话就别说了,你是平阳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挑上几件,试试吧。” 楚烟应了一声,选了两件顺眼的,准备去偏殿里换。 韩贵妃笑着道:“就在这儿换吧,省的来回折腾,大家都是女子,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换件衣裳而已,不必那么见外。” 她都这么说了,楚烟也只能道:“臣女失礼了。” 楚烟换起了衣衫,韩贵妃一眨不眨的看着。 衣衫是包括里衣的,待到脱到只剩肚兜,她完全看到了楚烟的身段和肌肤之后,韩贵妃幽幽的道:“贵女就是贵女,精心呵护出来的,与本宫这些粗养着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别人的话,本宫还会生出几分比较的心思来,对你,本宫是半点相较的心思都没有。” 楚烟闻言看了她一眼,低低道:“皮囊父母占一半,上天占一半,唯独自己做不了主。其实,臣女与娘娘并无不同,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好好活着罢了。” 听得这话,韩贵妃微微一怔,转眸看向窗外幽幽道:“你是第二个同本宫说这话的人。” 楚烟闻言转眸看她,试探着问道:“第一个,是宁王二公子么?” 韩贵妃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臣女猜的。”楚烟笑了笑:“臣女见贵妃娘娘与他十分熟稔,想必应该有些特别的缘故。” 提起李胤,韩贵妃扬起一个笑容来,似在怀念什么:“他是本宫,心中的一片净土。” 韩贵妃显然不愿意多谈,说完这话便止了话头,拿起衣裳,亲自给楚烟穿上,打量了一遍,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宫怎的就没发现,这衣裳居然这么好看。看来,不是衣衫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娘娘何必妄自菲薄。”楚烟笑着道:“娘娘已经是百年少见的美人了。” 韩贵妃闻言笑了:“你是在夸本宫,还是在夸你自己?” 楚烟想了想:“算都夸?” 听得这话,韩贵妃顿时笑出声,笑的很是开心畅快。 片刻之后,她渐渐收了笑,看着楚烟道:“郡主的事儿,本宫也有所耳闻,未曾蒙面之前,对郡主有诸多猜想,见面之后,才知道郡主是个妙人。本宫有句话,想要奉劝郡主。” 楚烟微微屈膝:“臣女洗耳恭听。” 韩贵妃看着她,眸色认真:“你要找夫婿,谁都可以,但万不要找在这紫禁城长大的。” 亲眼瞧见过昨日那一幕,楚烟比谁都清楚,韩贵妃说这话到底有多真心。 她郑重的朝她行了一礼:“臣女谨记娘娘教诲。” 韩贵妃本以为,自己这没头没脑的话,定会让楚烟猜忌,毕竟能嫁给皇子,在旁人看来那是天大的福分。 她让楚烟不要嫁,不明就里的楚烟,肯定会多想,多少得问上一句为何。 可没想到,楚烟不但问,而且瞧着还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郑重的朝她行礼道谢,真心的感谢她。 韩贵妃神色微动,开口道:“本宫有个弟弟,尚未婚配……” 楚烟傻了眼:“啊?” 第074章:年底定亲(加更1) “啊什么啊!” 韩贵妃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本宫知道,你们这样的世家贵女,是瞧不起本宫这种,靠着裙带起家的。本宫也就一时糊涂,随便说说而已。” 楚烟还真不是看不上寒门贵子,主要是韩贵妃的那个弟弟韩奎,令她印象十分深刻。 在怡红院的时候,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同李晗争买沈音的初夜,狠话放了一堆,最后又灰溜溜的闭了嘴。 再者,韩家除了虚名之外并没有实权,全靠韩贵妃一人撑着,并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但这些话,是不能同韩贵妃直说的。 楚烟开口道:“娘娘误会了,楚家也不是什么世家,臣女的父王也是出身寒门,因着赫赫战功才有了今日。臣女自幼耳濡目染,想要嫁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出身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 韩贵妃闻言一噎,想了想自家弟弟那不争气的样子,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道:“本宫的弟弟,勉强也算得的吧?”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没有底气,干笑着岔开话题道:“哎呀,你才来京城没多久,婚事慢慢相看也来得及,再试试这粉色的衣裳。” 楚烟从善如流的随着她换了话题,试起衣裳来。 从韩贵妃那儿回去的时候,楚烟带了一箱子的衣裳走。 辛姑姑看着她欲言又止。 楚烟低声道:“姑姑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辛姑姑犹豫了一会儿道:“韩贵妃有句话说的很对,郡主初到京城,婚事可慢慢相看,无须着急。” 楚烟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想着,很快就能定下来,毕竟即便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相看好了,也得相处一段时日才行。” 她也不知道,是她眼光不好,还是运气不好,怎的看一个破灭一个,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让人心寒。 同李泽比起来,李晗都算好的了,最起码他只是没什么原则,耳根子软还好色,嗯,还是个娘宝男。 辛姑姑看着她道:“其实,若是再等上一年……” “一年?”楚烟闻言连忙摇头:“不行,太久了。” 过两日便是四月,而年底便是众臣回京述职的时候,父王身为唯一的异姓王,自然更得前来。 陛下对平阳王府已经起了歹念,而年底述职,便是一举铲除的最佳时期。 父王是个忠孝之人,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没有承恩帝就没有平阳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楚烟真的不明白,父亲口中那个雄心壮志唯才是用的君王,怎的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昏聩淫乱的模样。 所有人都接受了陛下的改变,唯有父王还沉浸在过去里,心心念念的指望陛下幡然悔悟。 辛姑姑闻言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她们这些旁观者着急就行的。 不过依着殿下那小气的劲儿,还没怎么着呢,就严防死守的,倘若郡主当真必须得在年底定亲,那定亲的对象也只能,且只会是他。 毕竟是黄花大闺男,执着着呢! 想到这儿,辛姑姑顿时笑了:“郡主记记宫中的路吧。” 楚烟觉得确实该记一下,皇后娘娘对她极好,往后必然还会入宫,总不能每次都让辛姑姑陪着。 当即便嗯了一声,乖乖跟着记起路来。 翌日一早,楚烟刚刚陪谭皇后礼完佛,宁王妃就到了。 知道了她与皇后的旧事,楚烟总担心,宁王妃与皇后相见,定会火花四溅,各种阴阳怪气。 然而事实证明,她委实想多了。 宁王妃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谭皇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免礼。” “谢皇后娘娘。” 宁王妃起了身,开口道:“臣妾今儿个来,是接烟儿回府的,前些日子臣妾一时糊涂,让烟儿受了委屈,请娘娘放心,这样的事情往后定不会再发生。” 谭皇后轻哼了一声:“但愿宁王妃是真的想明白了,烟儿是个极好的姑娘,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不仅是本宫,就连韩贵妃也喜爱的紧。她虽孤身在京城,却也不是没人关心的。” 韩贵妃? 宁王妃有些诧异的看了楚烟一眼。 韩贵妃是出了名的善妒,最容不下的,便是样貌好的,怎的会对楚烟喜爱的紧? 宁王妃不动声色,开口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这几日,臣妾已经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处,从今往后,臣妾定会善待烟儿的。” 谭皇后其实拿宁王妃也是无法,能管的动她的也只有宁王。 好在胤儿就在宁王府,不会让楚烟真的吃了亏去。 谭皇后看向楚烟道:“烟儿意下如何?” 楚烟怯怯的看了宁王妃一眼,开口道:“来京之前,母妃再三交代烟儿,定要将王妃当亲姨母一般对待。姨母其实待烟儿挺好的,只不过可能因着太喜爱烟儿,故而对婚事作罢一事,有些太过伤心,一时想岔了。” “烟儿相信姨母只是一时冲动,她也是太想与烟儿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才会如此。烟儿愿意随姨母回府,之前的事儿,烟儿忘了,姨母也忘了可好?” 宁王妃闻言,一口气又梗在胸口。 是是是,对对对,她可太喜爱她了! 她可太喜爱她这般,一边往自己脸上贴金,一边挤兑她恶心她,还让她说不出半句不是的模样来了! 宁王妃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烟儿这般乖巧懂事,从前都是姨母错了,往后我们定会好好的。” “嗯!”楚烟重重点了点头,看向谭皇后道:“这些日子,多谢皇后娘娘疼爱,烟儿会时常入宫探望皇后娘娘的。” 宁王妃闻言嘴角抽了抽,她直说,会入宫告状得了! 谭皇后笑着牵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就算你不来,本宫也会时常派人去接你的。” 看着她们一副情深不已的模样,宁王妃面上的笑越发僵硬,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烟儿,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你叔父还在府上等着呢。” 楚烟闻言,这才同谭皇后依依惜别。 她来的时候身无旁物,回去的时候,却带了满满两个大箱子,一箱子是韩贵妃送的衣物,另一箱子是谭皇后送的物件。 虽然她再三推辞,但谭皇后还是硬让她带上了。 第077章:属下想见郡主 楚烟看着空荡的屋内,脸上的热气还未消。 她红着脸,重新在浴桶中坐好,将整个身子都沉到了水里。 热水顿时将身子暖和起来,热气熏着她的脸,她长长舒了口气。 女子也会有色心,尤其是当亲眼看到李胤任由她摆布,因着她而失控的时候,还有一种隐秘的成就感和征服感。 楚烟舔了舔唇,舌尖上仿佛还有他肌肤的触感。 她收回思绪,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真的不是个好人啊。 李胤闪身出了屋子,黑着一张脸,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冷声问道:“谁死了?” 简一看着他,低声道:“沈姑娘肚子里的孩子。” 李胤脚步一顿,转眸看他:“谁做的?” 简一叹了口气,低低道:“世子亲手做的,他带着人和药,去了院子,亲手给沈姑娘灌下了药,看着孩子没的。” 李胤的脸沉的要滴出墨来,沉默着没说话。 沈家只剩下了沈音一人,他救出了她的时候,曾问过她,她要什么。 沈音只说了一个名字:李晗。 他问为何,沈音的原话是,李晗与她有旧,且被保护的太好,没有见识过人心的险恶,而且耳根子软,还有着文人的通病,最好拿捏。 更重要的是,李晗乃宁王世子,而宁王与李胤目标一致,她要报仇。 她要站的高高位置上,唯有这样才能帮到李胤,她等着亲眼看到左正一自食恶果的那一日。 而她的身份,无论落到谁的手中,都只会沦落成玩物,唯有李晗还有一分可能,会善待她。 不知道她现在,可曾后悔。 李胤沉默着整理好衣衫,沉声问道:“她现在如何?” 简一低低道:“沈姑娘小产,性命并无大碍,世子走后,华仁堂专治妇人的文大夫,亲自去看过,并不影响再次生育。但问题是,世子铁了心要与沈姑娘一刀两断。” “他给了沈姑娘两个选择,一是他给她找个好人家,给她备好嫁妆嫁了。第二个,将给她一笔银子,并将卖身契给她,派人将她送往江南,此生不得踏入京城。” 沈音虽然被赎身,但她仍旧是贱籍,只不过卖身契从芸娘那儿,到了宁王妃手中罢了。 李胤冷哼一声:“他怎的突然这般决绝?” 简一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世子挨了二十鞭子,在房中躺了两日,直到今日郡主回府,他这才出门,无人知晓他为何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唯一能够窥探一二的,是他对沈姑娘说的话。” 李胤皱了皱眉:“他对沈音说了什么?” 简一沉声道:“世子对沈姑娘说,是他对不起她,他开窍的晚,不知情为何物,等到明白过来,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他要纠正错误。” 听得这话,李胤冷笑了一声:“好一个纠正错误,想的到挺美!” 说完这话,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道:“走,去看看。” 沈音躺在床榻上,因着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 身子还在痛,可身体的痛,远比不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这世上仅有的,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就这化成了一摊血水,彻底没了。 她好恨! 她恨命运不公,恨左正一以及那些为虎作伥之徒,她恨李晗,也恨自己。 “孤劝你,最好将眼里的恨意收一收。” 李胤抬脚进入屋内,看着她道:“因为恨,只会让你变的糊涂又冲动,除此之外,帮不上任何忙。” 瞧见他来,沈音挣扎着坐起身,红着眼眶,哽咽着低低唤道:“主子。” 李胤嗯了一声,一撩衣摆,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她道:“这个孩子,孤从一开始就同你说过,留下的可能很小。李晗还未定亲,宁王妃在意他的婚事,绝不可能允许,庶子先出生。” “你当时同孤说的是,你知道,你明白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清楚的了解自己将要走的路。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沈音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哑声道:“可是属下没想过,竟是这般痛。” 看着她的模样,李胤皱了皱眉:“孤一早就提醒过你,失去孩子的痛苦,哪怕他只是个未成形的孩子,也远比你想象的多,你说,再痛也比不得满门抄斩。” 听得这话,沈音的眼泪顿时停了下来,咬唇沉默不语。 “有些话,孤不该在这时候同你说,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沈音……” 李胤看着她冷声道:“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这个孩子,是你一早就选择失去的,你现在之所以这么痛,是因为李晗对你的态度。” “在你的设想中,这个孩子是宁王妃打掉的,是你用来让李晗愧疚,继而更加疼惜你的。但你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是李晗亲自打掉的,而且他的目的是与你划清界限。所以你恨你痛,但你问问自己,你真的恨的是打掉孩子,痛的是失去孩子么?” 沈音闻言摇了摇头,急急的抬眸朝李胤看去:“不、不是的,属下……” 然而她一对上李胤那双洞悉一切,带着冷色的眼眸,那些辩解的话,顿时就被咽入腹中。 李胤看着她道:“沈少傅对孤有教导之恩,所以孤救下了你,且为你谋好了后路。是你选择了李晗,有了今日。李晗给了你两条路,孤也给你两条路。” “一是依着李晗的意思,嫁人或者远离京城。他没什么人脉,为你选的人必然不好。所以,人选孤替你选。可能不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但定会善待你,而且你会是主母,如同寻常女子一般嫁过去。” “至于你想的报仇,你做不到,但可以看到。孤也从来没有真将你当成下属。第二条路,便是成为孤手中的剑,孤送你入宫。” 听得这话,沈音身子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竟然让她去委身皇帝,还有杀害她全家的凶手?! 李胤神色淡淡:“不是孤残忍,而是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过好自己的日子,第二条,就是真的把自己变成复仇的工具。这世间没有那么多既要又要,你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失去,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你好好想想吧,明日孤要听到你的答案。”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沈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道:“属下想见一见郡主!” 公主请看更新,看完请点催更~明天能有5200催更加更加福利哦,么么哒~~ 第078章:郡主,我输了 李胤闻言猛然停了脚步,回眸看着她:“你觉得,此事与她有关?” 沈音垂了眼眸:“属下只是单纯想见一见郡主。” 说完这话,她抬眸看向李胤道:“恳请殿下成全。” 李胤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简一在外间候着,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回去的路上,看着李胤的神色,他忍不住问道:“主子当真要请郡主见沈姑娘?” 李胤闻言皱了皱眉:“不见一面,她不会死心。” “可此事与郡主无关。”简一皱眉道:“沈姑娘是不是有些迁怒了?” “正是如此,才更需要见。” 想到楚烟,李胤面色稍霁,他淡淡道:“沈音从前被人捧的太高了,加上她本身性子孤傲,故而即便跌入谷底,她也未曾真正放下身段。总觉得,凭着她的容貌和才智,只需要做出一点牺牲,便能完全拿捏李晗。” “可她那点自以为的牺牲和放下身段,在旁人看来什么也不是。她的问题在于,仍旧未能认清现实,见一见某人也好。” 这个某人指的就是楚烟了。 简一皱了皱眉:“依着郡主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沈姑娘只能是自取其辱,属下担心的是,沈姑娘一时想不开入了宫,非但不会帮到主子,反而会成了一个不确定的危险。” 他看了李胤一眼,实话实说道:“毕竟,沈姑娘对主子并无忠诚可言,这点可从她上次,擅自寻上郡主,背着主子与郡主达成交易,便可知一二。” 不是简一看不起沈音,而是她这样的,自视太高,虽经历了灭门之灾,可却未曾真正放下身段,高傲刻在了骨子里。 她所做的每一步退让,都会让她觉得是自我的牺牲,若是能得偿所愿倒也罢了,牺牲毕竟是值得的,可若不能,她会觉得牺牲都不值得,会怨会恨,会将错处归结到旁人身上。 便如同这次孩子的事情一般。 怨怪谁都无所谓,可若是怨怪主子,那就极其危险了。 毕竟,她知晓主子的事情太多了。 相比简一的担忧,李胤就淡然的多:“孤自有打算。” 楚烟洗的香喷喷的躺在榻上,明儿个要穿的衣裳也已经熏好了香放着,只等她明日惊艳众人了。 李胤让她等着,她自然是不会等的。 楚烟闭了眼,正准备美美的睡去,就察觉到床头站着一个人。 她睁开眼,还未看清人影,熟悉的吻带着龙涎香就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带着湿意绵长的吻,楚烟本以为,他离开时那般气急败坏,回来定然急色到不行,却没想到,这一吻却只见温情不见急色。 一吻结束之后,李胤抬眸看着她,低声道:“沈音要见你。” 楚烟闻言有些讶异:“她见我做什么?我与李晗的婚事已经作罢,用不上她了。” 李胤闻言轻嗤:“果然,在你眼中,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用的上的,一种是用不上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对楚烟而言,还有第三种人,那就是自己人。 外人,才分用的上和用不上。 但她也懒得同他解释,毕竟解释了,也只会证明他是个外人。 他定又要闹。 楚烟翻了个身,闭上眼道:“不去,我要睡觉。” 李胤淡淡道:“她的孩子没了,李晗亲手喂的药。” 楚烟闻言一惊,转过身来看他,想了想道:“这事儿也与我无关,她为何要见我?” 李胤笑了笑:“许是觉得你与都是同类,与你有惺惺相惜之感?” 听得这话,楚烟轻哼了一声:“你想我去直说便是,干嘛这般拐弯抹角的骂我?” 李胤挑了挑眉:“你倒是会听话。” 楚烟坐起身来,看了他一眼:“这句就当你是在夸我。” 李胤闻言笑了,伸手给她拿衣衫,看着她将衣裳穿好,抱着她纵身出了门。 沈音躺在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外间,听到芸娘唤了一声主子,她连忙坐起身来,理了理身上头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楚烟独自一人进了屋,沈音朝她笑了笑:“妾身身子不适,不能起身行礼,还望郡主恕罪。” “无妨。” 楚烟来到床边坐下,看着她道:“听闻你要见我?” 沈音嗯了一声,仔仔细细打量着她,好似要将她每个神态都刻在脑子里。 楚烟被她看的有些不适,皱了皱眉道:“你找我何事?我与你的约定,便是你能助我作罢与李晗的婚事,如今我与他已无可能,你我之间的约定自然作废。” “这只是郡主单方面的觉得,已经作罢。”沈音看着她道:“可李晗却不是这般想的,若他当真这么认为,就不会来亲手打掉这个孩子。” “那也与我无关。” 楚烟淡淡道:“我无法左右旁人的想法,在我这儿,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你想要见我,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个?” 沈音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楚烟站起身来,看着她道:“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你好好休息,将身子养好了才是最终要的。我明儿个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说完这话,她便转了身。 沈音看着她,忽然开口道:“郡主,我输了。” 楚烟闻言脚步一顿,回过身来,迎上她的双眸,沉默了一会儿,轻嗤了一声:“输?那谁赢了?本郡主么?” 看着她面上的讥讽之色,沈音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一个险些沦落风尘的贱民,如何能同郡主相比。” “你确实不能同本郡主比,但这与身份无关。” 楚烟看着她,淡淡道:“你命途多舛,我很同情你,但我又不同情你。因为事到如今,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到底在别扭什么。” “按理来说,李胤既然救了你,定然已经为你铺好了路。我若是你,就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好好活着,带着死去家人的那一份。活到亲眼看着敌人自食恶果的那一天。另一个,就将自己变成刺向敌人心脏的剑。” “但你很奇怪,你明知道李晗在与我议亲,明知道他不是个靠的住的,可却在他买下你初夜之后,主动去勾引他,你在图什么呢?图好好活着,还是图能通过他变成利剑,为家人报仇?” 第079章:其实我还有事 事实上,委身给李晗,她哪样都做不到。 楚烟实在不能理解她的做法,尤其不能理解,她当初主动找上自己的举动。 看似主动示好,可事实上,同一个正在与李晗议亲的郡主,说那样话,又何尝不是一种炫耀和示威呢? 所以楚烟才从一开始,就觉得她不是省油的灯,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身世和遭遇,觉得她可怜。 她不是没得选,而是自己选了这条路。 楚烟看着沈音的神色,轻嗤了一声:“你可悲的地方在于,从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你若要好的生活,恢复到原先所在的位置上,让京城贵女无人敢因为身份低看轻你,那你就不该在那晚主动放下身段,去勾引李晗。” “郡主说的轻巧。”沈音冷笑了一声:“我已到了谷底,那日来的又都是些什么人郡主可清楚?除了他之外,我还能依仗谁?!” 真是冥顽不宁! 楚烟冷哼一声:“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更不能轻易委身,你在旁人眼中已经是个妓子,轻易委身了,那你与其他妓子又有何区别?你放低了姿态,不会让李晗心疼你,只会让他从骨子里轻视你!” “本郡主若是你,就会吊着他,告知他你的不易,塑造自己是迎寒盛开的坚强小白花。你越是坚强,偶尔的透露出来的脆弱,才会越让他心疼。你的身体、你的容貌,你的身世都是利器,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你要他的爱,就该拿出手段来,你要依赖他,就不该又看不起他,觉得他好拿捏,忽略了他心境的转变。你觉得他打掉孩子是偶然么?不,是必然,早就有迹可循!” 门外不远处,简一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目瞪口呆的道:“竟……竟还有那么多技巧的么?” 芸娘在一旁笑了笑:“那是自然,在怡红院,受人追捧的,从来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再好的皮相,日子久了也就那么回事,想要长盛不衰,从来都不仅是靠容貌和身体。郡主她……” 芸娘偏头看李胤一眼,见他面上并无恼色,这才道:“郡主她是天生的尤物,无论是哪一方面。她若是想要一个男子,那男子绝对欲罢不能。” 简一看了下自家主子。 可不就是么? 郡主还没对他出招呢,他就已经一头扎进去,恨不得天天赖在郡主房中不走了! 李胤的声音淡淡响起:“简一。” “属下在。” “下回腹诽的话,不必大声说出来。” 简一:…… 楚烟也是烦透了,一个比一个蠢,看的她心累,关键是还舞到了她面前,跟她说什么输了。 好似自己同她争过似的。 自己还没真正出过手呢! 沈音愣愣的看着她:“郡主凭什么说有迹可循?他……他一直都待我很好。” 楚烟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所谓的好,就是将你当成了泄欲的工具?那你往那儿一躺,凭着你的容貌和身段,还有身世,这京城的男子,十个有八个都会对你好。他们的甜言蜜语,只会比李晗多,不会比李晗少。” 沈音闻言顿时涨红了脸:“郡主!莫要欺人太甚!” “瞧瞧,是你挑衅本郡主在先,如今本郡主实话实说,你又恼羞成怒。” 楚烟看着她,冷声道:“沈音,你到现在,还有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又是个什么处境。” 同这样的别扭的人谈话,简直就是在浪费她的口舌。 楚烟开口道:“本郡主再问你一次,你寻本郡主来,到底想说什么?别说什么提醒本郡主,李晗还未对本郡主死心,这种伪善的话,亦如当初你跑来同本郡主说他并非良配。” 沈音看着她,没有说话。 楚烟点了点头:“我懂了,实际上你想说的是,你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李晗你一定会抢回去的,你只是暂时输了而已,对不对?” 听得这话,简一又是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胤。 李胤淡淡道:“她的心思很难猜么?孤早就说过,她的问题,在于既要又要,既要维持她的高傲和身段,不肯真的沉下心来去琢磨如何对付李晗,只自以为的牺牲和感动,又要李晗的心,最荒谬的是,她自己先对李晗动了情。” “那……” 简一不解:“那主子为何对沈姑娘说入宫之事?” 李胤看着屋内淡淡道:“只是为了提醒她的身份和处境罢了,但现在,孤还是提醒的太委婉了。” 屋内,沈音隐秘的心思被楚烟一语道破,脸上闪过了难堪。 尤其是楚烟那句,她还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处境。 她沉默着没说话。 楚烟也懒得再同她废话,转身出了屋。 瞧见外头的李胤,她打了个哈欠道:“胤哥哥,可以回去了么?我困了。” 李胤点了点头:“嗯好。” 李胤将她送回云裳苑,却杵在房中没有走。 楚烟心头一跳,佯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麻溜的扒了自己,然后上榻裹好了被子:“今天特别困呢,胤哥哥我就不送你,先睡了。” 说完,她就闭了眼。 李胤站在床边,看着她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能躲得过去?” 楚烟装死。 李胤见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慢条斯理的开始解开衣衫。 楚烟紧紧闭着眼,只听得咔哒一声,腰带解开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腰带落地的声响。 再然后,便是悉悉索索解开衣物的声音。 想起今日沐浴时所见的,那一块块漂亮的肌肉,楚烟忍不住眯着眼睛,借着月光偷偷打量。 嗯,她就看一眼,只看一眼! 李胤瞧着她虚着眼睛的模样,唇角笑意更甚,但也没戳穿她。 只牵起她的手,缓缓放在腹部,诱哄着道:“你不是喜欢么?给你摸摸。” 楚烟想,但她不敢。 现在已经太晚了,而他每次又要弄很久,她不想明儿个顶着个黑眼圈,去见客。 于是她缩回手,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白天喜欢的,晚上就不喜欢了。胤哥哥,我真的困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是么?”李胤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有事儿,只是想着你好像挺喜欢的样子,给你摸摸而已,摸完我就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