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落人间》 第1章 征服 男人对这种事似乎很是理所当然,但骆七还是有点不习惯,尽管她昨晚才经历过。正是因为如此,才隔了一个白天,男人就又…… 唇舌被卷起,没轻没重的,更像是惩罚,骆七含糊着喊疼。 “你有资格喊疼?” 突然,身上的重量消失,身体里也空了,骆七睁开迷蒙的眼,看到男人深深锁起的眉头,眼里全是怒火,骆七的心也跟着一颤。 骆七心里不是滋味,可面上依然一副云淡风轻:“霍容,你是不是早就看不起我,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侮辱我?” 霍容是整个海城人人都想攀附的权贵,尽管巴结他的人不少,但无论是送钱还是送人的,他都傲娇地连一个眼尾都没有给人留。 而传言,他又是个手段残忍,心狠手辣之人。 骆七就是一个普通女人,刚刚大学毕业才工作半年,什么背景都没有,但这也阻挡不了她对霍容的好奇。 这世上,除了男人想征服女人,女人也想征服男人。 要怪就只能怪骆七的好奇心太强了,她总觉得霍容这个男人有故事,想走进去看看。 她高调地死缠烂打,虽没得到什么好处,但霍容对她似乎也有点特别,至少不像别人那样被身边的属下拖出去的,似乎想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但三个月后的昨天,她被弟弟的债主送到了霍容的床上,当两人看到彼此时都有些意外。 骆七当然是尴尬更多,但看到这个人是霍容时,心里也顿时松下来。 而霍容呢,在看了她两秒后,说了一句话。 那神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不是他吃错了东西,恐怕也不会动她。 直到刚刚霍容的话,以及他布满嘲讽的面容,才让骆七意识到,她在他面前不过一个跳梁小丑。 就像所有人对她的评价:不自量力,没脸没皮。 “我霍容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他字字句句带着针,刺得骆七疼得无法呼吸。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个男人用情至深? “那我不喊了。” 骆七皱着眉,缩回身子翻身下床,套上被撕下的外套。 “去哪?” 身后的声音像是施了魔法,让骆七徒然顿住。 霍容长臂一伸就将她拖拽过来,用力一按,骆七的双腿就疼得发软,直接跪在了男人面前。 “你以为这个债有这么好还?”霍容的声音变得奇怪,双目毫无情绪地凝着骆七漂亮的锁骨,“这衣服,我怎么给你脱的,你就怎么给我脱回去。” 闻言,骆七蹙眉,抬头看向男人,他的眼里冰冷,跟她见过的霍容完全不一样。 比起以往,这让骆七觉得羞耻。 可当她再次面对他时,霍容又一脚将她踢开。这一刻,骆七突然觉得,她是不是错了。 “爸,霍容对我没兴趣,我要回去。” 凌晨一点,骆七打通了父亲骆新成的电话,她知道他这个时候肯定没在睡觉。 “怎么就没有兴趣了?”骆新成连忙出了一张牌,“第一天不是很有兴趣?你也不想想,你妈在住院,你弟弟被打得重伤也在医院,你要是稍微争点气,他们也就能少吃点苦,哎等一下,我碰一个。” 骆七闭上眼,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你明知道他们都在医院,你还在外面赌……” “我赌怎么了,最近运气好,挣点医药费不好?”那边又传来洗牌的声音,“他们以前都说我生了个赔钱货,可现在看来,他们都错了,关键时候,你还是能帮上忙的。最好能怀上他的孩子,那我们以后就一世无忧了,你要争点气,知道吗骆七?” 骆七不想再听下去,挂断了电话。 父母重男轻女,骆七知道,可弟弟是无辜的…… “骆七你快来医院,这些黑心的要把你弟弟的氧气拔了!” 第二天下午,骆七还没有下班,就接到骆新成的这通电话。 骆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弟弟的病房门口站着几个高大的大汉。 “哟,给钱的来了。”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看着骆新成垂着头的样子,骆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实在气得想哭:“你不是说你最近运气好?” “再运气好也总有背的时候。”骆新成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随后双眼又迸出光来,“骆七,他们说只要你陪他们一晚,他们就会放过我,你弟弟也不会受罪,霍总也没意见。” 霍总? 这时骆七才发现,一旁坐着的竟然是霍容,他甚至是带着一丝笑在看她,像是在观赏一场可笑的电影。 没意见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被卖给他了吗,怎么…… “是吗?”骆七笑起来,“好啊。” 第2章 想好了 接着就是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霍哥你看,我早就说过,骆七这个女人当初接近你,就是为了钱,为了钱,她可以什么都干,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你这种神,还是比较适合我。” 随后他看了骆七一眼,又谄笑着跟霍容说:“霍哥,刚才你可说了没意见,现在当事人也同意,那人我就带走了。” 霍容没有立即点头,在这安静的时刻,没人敢发出任何声音,他们是怵他的,这一点骆七早就知道。 她曾经甚至想过,她那么缠着他,他都没有对她采取什么措施,说明他还是宠着她的,即便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 但她就是知道,他还是宠着她的。 当他愿意宠一个人的时候,没人敢动她。 “请便。” 薄唇轻启,带着淡淡的笑意发出,骆七的心早就凉了,她心里有数,所以也没多大反应,只是看向自己的父亲:“如果嘉宇有什么事,我不介意早点送你去见阎王。” 骆新成一听,跳起来:“你这臭丫头,没大没小的,我人都在这了,能不把你弟弟照顾好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多出了一个女人。 骆七被那男人搭着肩往前走着,手时不时地想碰她,她就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胸,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这时有人提议要给兄弟过生日,男人用眼尾扫了一眼身后,邪了嘴角:“去。” 他叫伍雷,是个混社会的,手上有点东西,但一直被霍容压着,虽然面上对霍容尊敬有加,其实心里没哪一刻不想把他弄死的。 他看了看怀里这个被霍容上过的女人,他真想知道,如果当着他的面让骆七伺候自己,不知道霍容会是什么表情。 在这种好胜心的驱使下,伍雷答应了兄弟们的提议,并邀请霍容一起参加。 霍容似乎无所谓,随便就点了头。 跟这些人在一起,嗨的唯一方法就是喝酒,除了霍容,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了不少,包括骆七。 原本只是应付着喝一点,可越喝,她就觉得这酒怎么这么苦,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所以她就想,也许下一杯就不会这么苦了,于是就喝多了。 “骆小姐,喂了这口酒,我会考虑晚上少折腾你一点。” 伍雷示意骆七用嘴喂酒给他喝。 他的话让他的兄弟们呼唤着哄然大笑。 骆七的脸,早就被酒精染上绯红,她接过伍雷手里的酒,仰头全数喝下时,眼尾流出一滴泪,她望着霍容,霍容虽也看着她,可却没有任何表情,淡然地让她觉得过去的那三个月里,她所有的感觉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倾身靠近伍雷,眼波流转,伍雷有些失神,连得意都忘了。 忽然,他被骆七退倒,就在他以为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放得开想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行鱼水之欢时,却发现骆七直接两步来到霍容那边,一下钻进他的怀里,嘴对着他的嘴。 只见霍容的喉结上下一动,骆七嘴里的酒水进了他的嗓子里。 不仅如此,骆七粘上霍容的唇后就不愿放开了,主动吻着他,轻吟地跟他说:“霍容,你知道的,你是我第一个男人,算我求你,帮我,我不想跟他一起。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不过就是权宜之计,父亲将她卖给他,她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骆七是沉迷的,她承认,她迷恋这个男人。 但霍容的眼里却自始至终都是清澈的。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眯眼看着她:“求我?” 伍雷的脸色苍白,牙齿都要被自己咬掉了,他感觉有人在他头上拉了一坨屎,感觉到兄弟们看着他的眼神,他彻底失了控,大喊:“霍容你欺人太甚!” 他一个箭步过来,想抓住骆七将她摔死,可还没近身,就被霍容的属下挡住。 “想好了?”霍容完全不理会伍雷的反应,问骆七。 他语气低沉,骆七只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实在猜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况且此时此刻,她只有点头的份。 只见霍容勾了勾唇,起身,转身看向伍雷,神情漠漠:“不好意思了。” 只要霍容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挡,他甚至连骆新成欠伍雷的巨债都没有帮着还掉,伍雷也不敢说一个字。 “妈的,这口气我记下了。”伍雷回到住处后,砸了一桌的东西,“骆七那个臭婊子,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在我手里,否则看我不弄死她!” 第3章 给脸不要脸 “霍容,谢谢你。” 两人从外面回来后,直接进了浴室,骆七借着酒劲缠着霍容,她知道,她这具身子,霍容是喜欢的,虽然她也不想做浪荡的女人,可眼下,她别无他法。 况且,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浪荡一点又怎样? 一番缠斗过后,两人各自换了衣服,骆七半蹲在霍容面前,酒气还未全部散尽的脸上在爱过之后更加红扑扑的,声音也是软软懦懦。 她说了上面的话,霍容只给了她一个眼神。 “跟谁学的?” 他问。 居然会喂酒,还那么主动,刚刚在浴室也是热情似火,热气熏染之下,她真的美得不可方物,他已经在极力克制,可还是在她面前缴械投降。 骆七懵怔:“什么?” “你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是吗?” 霍容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连眼神也可怕起来。 骆七摇头:“我不是。” “我知道,今天如果不是我在那里,换了别的男人,你会做出同样的求助。” 说完,他低眉看向骆七,见她低头沉默,他更加断定了心中的猜想,他一脚将她踢开:“你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也许霍容是对的,胸口被踢得生疼,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也没有流出来,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见他不说话,霍容突然站起来,一个疾步走过去,揪住她的头发:“骆七,我倒是希望你能硬气一点,只可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真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他将她提到自己的唇边,一口咬下去,她越是求饶,他越是发狂,直到她像死了般倒在地上,他才整理衣服从她身上跨过。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他说,对于他帮了她这件事,他要好好想想让她怎么还。 骆七在心里想,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然而,连着半个月她都没有见到霍容,但至少弟弟那边没什么事,她内心也是安定的。 这天下班,有同事过生日请办公室的人吃饭,骆七很想跟他们拉近关系去参加,但她担心会错过霍容回来,所以就拒绝了。 跟平常一样,骆七等到很晚,霍容还没回来,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手机响了。 她心里一紧,居然是霍容打来的。 “喂?” 骆七喊了好几声那边也没反应,除了沉沉的呼吸。 她看了眼手机,确实是霍容的号码,正皱眉间,他的声音传来:“开门!” 骆七一惊,赶紧下楼。 门一打开,霍容果然靠在门边,漆黑的信息里,他的眼睛格外闪亮,歪着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骆七。 他喝酒了,喝得挺多,开门的时候酒气就扑到她脸上来了。 “怎么喝这么多啊,我扶你进去。” 骆七的手臂刚伸过去,就被霍容拉出去,裹进了怀里。 骆七还没来得及反应,唇就被衔住。 也许是小别胜新婚,温度越升越高,意识到霍容没有进屋的意思,骆七急了,她耐着内心的煎熬:“不要在这里。” 霍容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唇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出水润的光泽,他低头碰了碰,声线暗哑:“还挑地方?嗯?” 不等她回答,他接着说:“可我就喜欢在这里。” “别人会看到的。” 霍容咬着她的耳根,这里温暖柔软:“我以为你不介意被别人看到。” 尽管骆七一直哀求让他回屋里,可他根本不听,当真就在门口把这事办了。 随后很绝然的抽身离开,开车离去。 车上,似乎还有一个人。 他是怎么做到当着别人的面做这种事的? 脑海里回荡着他抽身时说的话:“现在的你对我而言还有点价值,不然你以为你还能住在这里?记住,明早九点将证件带好,在民政局等我,把证领了。” 领证? 这欢喜维持没有半分钟。 骆七一晚没睡,想起晚上他对她的行为和言语,他绝非真心与她领证。 次日九点,骆七正在做会议前的准备,突然电话响了,是霍容打给她的。 她一咬牙,将电话挂了。 没想到他居然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谁借你的胆子?我再给你半小时,如果还没过来,后果自负。】 骆七紧紧咬着牙,急得汗都出来了,最后还是请了假过去。 霍容抬腕看了眼时间,跟他说的时间延迟了两分钟,他一脸碳黑,转身往民政局里面走。 “霍容!” 骆七急忙跑过去拦住他,蹙眉问:“为什么要跟我领证?” 霍容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问:“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他逼近她,她往后退着,他眯眼问:“还是说,你只是想对我耍流氓?” 骆七:“……” 这种话能从霍容嘴里说出来,她实在惊奇。 可是,她也确实没想过要跟他结婚,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还没有奢望那么多。 “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我不想领这个证。” 骆七咬着下嘴唇,就像每次他动她的时候,她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所以就咬着自己。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的话,如同将骆七摁在地上狠狠蹂躏。 骆七抬起头,从没像现在这般内心纠结:“我没有跟你谈条件,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霍容不容她如此挑衅自己,捏着她的下巴:“不是说什么都可以为我做?现在倒是硬气了?骆七,从你上我的床那一刻开始,你就没得选。” 骆七的眼里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哽着嗓子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流眼泪,这只会让他更加看不起自己,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侮辱她的话来。 他捏住她的胳膊往里走,她一下子甩开,眼神与语气都异常坚定:“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别逼我了。” 霍容凝着她,半响后,一脸的冷漠:“真是给脸不要脸,等你求我的时候,可就不像现在这般轻松,我等着你,呵。” 数秒后,骆七接到公司人事打来的电话:“骆七,你在哪里,警局来人说你涉及一起盗窃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道你这样让公司陷入多大的麻烦吗?赶紧回来!” 骆七一惊,看向还没走远的霍容,这么快,是他吗? 可除了他,还会有谁?那件事,只有他知道。 第4章 是你吗? 到了公司后,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直接将骆七带上了巡逻车。 渐行渐远地是身后杂七杂八的议论: “居然一点都不反抗,肯定真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偷东西,也不知道偷的什么。” “不是吧,干什么不好,居然当小偷。我前两天新买的钢笔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偷的。” “那可说不定。你们听说没有,她来我们公司之前在上一家公司待不下去,是因为偷人。” 听到这里,大家更加唏嘘。 来到警局的一番调查之后,一切都确定了,骆七供认不讳,他们将手机还给了她。 “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别人吗?” 骆七摇头:“没了。” “不想给自己争取机会?” 骆七抬头看着跟她说话的这个男人,像是考虑了两秒:“没有了。” 随后的时间就很紧张,马上就要进看守所了,且事发地并不在融城,而是远在外地的林州,眼看就要深秋了,他们让她准备点衣服什么的,另外还有些手续要办。 “喊个人过来给你买点东西吧,这里最多只能待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林州那边就来人了。” 骆七握着手机,久久都没有动。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我要去坐牢了,帮我准备点过冬的衣服。” 骆新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坐牢?” 当确定没听错后,骆新成满嘴的吐沫星子喷出来:“你偷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怎么也没见着,啊?你说什么,卖了?那钱呢?我可告诉你,要买你自己去买,你妈和你弟弟住院,我哪有时间给你买东西。” 骆七的脸色从始自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她淡淡地开口:“我已经失去人身自由,不……” 骆七的声音戛然而止,那边的电话,挂了。 他们又催她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拨通了霍容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什么事?” 四十分钟后,霍容来了,他的意气风发与她的落魄形成鲜明的对比,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睥睨着她。 这一幕,像是某个画面突然闪过她的脑子,根本来不及捕捉。 他的手下提着两袋东西,衣物,还有食物。 “是你吗?” 骆七问。 霍容望了她一眼,连话都不想跟她说,骆七又问:“是你举报我的?” 对此,霍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才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你觉得我会包庇你帮你周旋吗?不过,你可以试着求我,说不定我会愿意为你冒这个险。” 他到底会不会为她冒这个险,骆七不知道,就像她刚刚给他打电话,她明明听到那边是开会的声音,原本以为他不会来,可他还是过来了,而且路程并不近。 她也清楚,只要她开口求他,只要他愿意,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我最值钱的也就这部手机了,麻烦帮我保管,过段时间有个朋友会打我电话,她叫田盼盼,到时候你再把手机转交给她就可以。” 霍容勾了勾唇,接过她的手机,放在手掌上把玩,抬头凝着她:“就这么想坐牢?” 第5章 他老婆叫什么名字 骆七与他对视两秒后垂下头。 这三个月里,骆七一直没看明白这个男人,但是心里总有种感觉,他就像是一种剧毒,一旦沾染上,连解药都没有。 而现在,她还没被毒死,就已经要被他吓死了。 是的,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她怕他了。 摇了摇头,骆七否认:“我并不想做牢,虽没做过牢,但也知道,没有自由的人生有多可怕,而且那种地方也有很多变数。” “了解得倒是不少。”霍容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睫毛特别长,这样垂着,几乎盖住了她整个眼睛,只有一团黑影,他问,“明明很怕,为什么不求我?” 骆七弯了弯唇,没有笑出声:“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一阵沉默,霍容垂在一侧的手握成拳,他站起来:“人的确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骆七抬头,霍容已经转身,只听他说:“田盼盼是吗?” “霍容!”骆七闻到一丝不对劲,连忙喊住他,“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 他背对着她,音量没有完全传过来,低沉阴暗。 骆七心里一阵发毛,顿时眉目拧成个川字,她后悔不该将手机交给他,可令她悲哀的是,她身边似乎没有值得依托的人,“你不要乱来,跟她没有关系!”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霍容依然没有回头,“骆小姐,你还有得选吗?” “霍容,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绝不原谅你!” 骆七冲着他的背影喊,心乱如麻,可她又凭什么不原谅他?她又有什么资格? 不一会儿,林州那边来人将骆七带走了,不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是霍容的目光一直凝着这边,看着她手铐脚镣垂头上车,小小的脸上苍白如纸。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他低头看向握在手里的手机,输入密码后,顿时一张痞帅的少年映入眼帘。 骆七上车后,一直沉默着,没什么神采地看着飘过的风景。 车上的几人早就将她的食物一扫而光,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这就是为了他们打点的。 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到林州的看守所,他们跟他说,如果她在里面遇到困难,就报霍容的名号。 听到霍容的名字,骆七怔了下,想想也是,他那种权贵,名声传得远也不足为奇。 一进去,她们就对她一番拷问,主要就是问她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一听说是盗窃,是小偷,衣物马上就被里面的人都抢了,她不给还遭到她们的一阵恶打。 她们让她睡在大小便桶旁边,吃饭的时候,让她对着便桶吃。 骆七吐了,她们就在一旁笑,还踢她。 她们在她睡着的时候她们就在她身上乱摸,后来她就不敢睡觉,精神时常恍惚。 这才刚开始,她不想死在这里。 骆七想起刚进来的时候有个警员跟她说的,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你们知道霍容吗?我认识他。” “认识霍容?”带头的那个女的一把揪住骆七的头发,“那我问你,你知道他老婆叫什么名字吗?只要你能说出来,我们保证拿你当姐妹,否则就让你吃屎!” 第6章 津液 他老婆的名字? 骆七想到自己。 如果那天她同意跟他去领证,他老婆的名字就是骆七了。 可显然,她不是,而且她们这么问,说明她们知道霍容身边有个可以当老婆的女人。 骆七的头发被紧紧地揪起,整个头仰着,因为最近没睡好没吃好,心里又装着事,脸上早就没了光彩。 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里蓄满了泪水,胃里翻腾着想吐。 “倒是倔强。”女人揪得更紧,“在这里倔强有什么用,说不出来就只有吃屎的份。” 还没等吃屎,骆七就吐了,而且正好吐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女人气不过,一下将骆七的头塞进了便桶里,使劲摁了摁。 这一幕正好被巡逻的看到,制止了她们的行为,骆七已经窒息了。 后来来了医生,检查发现,她怀孕了。 因为这个孩子,骆七似乎受到一点保护,她们不再欺负她了。 可是…… “出血了,出血了,快来人!” 她们又打起来了,骆七的裤子上全是血,人也奄奄一息。 “我要见霍容!我要见霍容!” 霍容来之前,骆七不让任何人碰她,直到霍容来到牢里,来到骆七面前,他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衣服上已经干掉的血渍和少量新鲜的流出来。 骆七一点一点爬到他脚边,抓住他的裤脚,眼睛通红地流出泪来:“她们杀了我的孩子,是她们杀了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要她们死!要她们死!” 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着痛彻心扉,悲从心起。 “霍容,我要我的孩子……” 发白的唇上,喃喃着,最后倒在霍容的脚上。 等骆七醒来,依然在这个牢房里,牢房里除了那些女人,还有霍容。 “想怎么处置她们?”霍容问。 骆七看着霍容,回想着她倒在他脚边时的话,现在他这样问,说明什么? 她摸了摸肚子,孩子肯定是没了,不由得皱眉,心里一阵吸气,然后看向那个将她塞进便桶里吃屎的女人,说:“你说过,只要我没死,老大的位置就是我的。” 那些女人反应倒是不大,只是霍容默默斜了唇角,冷笑。 这次霍容过来虽没有费什么劲,但终究不能待时间长,临出发前,看守所里给了骆七特例,让他们单独见了一面。 “我要见田盼盼。”骆七开门见山。 霍容上下打量着她,这一个月里,她变得更加清瘦了,下巴都尖了,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衔了支烟在嘴里,霍容示意她坐在他旁边,她听了他的,然后侧过脸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温度,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沾染了牢里的气息,让她变得冷漠了不少。 都说再正常的一个人,只要进了牢里,心态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何况她还遭遇了那么多事。 “点上。” 霍容将打火机递给她,扬了扬下巴。 骆七接过,看了两秒他的眼睛,视线下移到他薄唇的香烟上,然后“啪嗒”一声,火苗烧起来,凑近了霍容。 霍容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他跟前,骆七冰冷的脸上出现了裂纹,前一秒还在霍容嘴里的香烟一下子转移到了骆七嘴里,有点湿湿的,那是霍容的津液。 第7章 谁要你惹我呢 他身上的气味本就是好闻的,这些天待在这个旮旯堆里,一下子感觉到这么好的味道,骆七不由贪婪地多吸了几口,然后颤抖着再次将手里的打火机点燃,并将香烟烧起来。 然后捏着它,送进了霍容的嘴里。 霍容有意用唇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得跟石头一样。 吐了口烟圈,霍容一手箍紧着她,勒得她肩膀生疼,可她没吭一声,直到霍容另一只手用力摁了一下她的肚子,她这才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喊出来:“疼……” “你还知道疼?”霍容摩梭着骆七的肩膀,瘦得只剩下骨头了,他的语气冷漠,“一个月不见,胆子倒是见长,竟然敢私自弄掉我的种。” 他这么精明的一个男人,骆七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也实在是因为她的肚子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快接不上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接他的话。 “你这个女人倒是心狠。” 霍容的话像风一样轻飘飘地吹进了骆七的耳朵里,骆七微不可见地苦涩一笑,低吟了一声:“你也不可能在意。”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霍容的手再次抚在骆七的肚子上,声音又突然冷了起来,“所以骆七,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这次,我给你面子,就不戳穿你的小伎俩,但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闻言,骆七皱眉。 霍容站起来,骆七就虚靠在沙发上,听他继续说:“反正你在这里面的时间还很长,我给你半年的时间把身子养好,到时候再还给我一个孩子,否则,” 他转过身,睥睨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女人:“后果你应该知道。” “如果我不呢?”骆七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拼命压抑着肚子的疼痛,她的眼睛通红一片。 霍容冷笑:“如果你不愿意,你的弟弟将会被乱棍打死,你也永远见不到田盼盼。所以骆七,除非你不管他们的死活,否则你别无选择。” “为什么要这样?”骆七有点觉得这个男人有很大的故意成分,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他倒是慷慨答道:“谁要你惹我呢?” 倒头来,还是她错了。 回到牢里的骆七,斜靠在自己的床板上,捂着肚子,其他几个女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医生,帮骆七看身子。 这之后,骆七的伙食变好了,引来旁人羡慕的眼神,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荣耀不过是那个男人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大男子主义而已。 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的? 骆七不在乎,尤其在不久之后她终于见到了田盼盼。 探访时间不能太长,即使两人有很多话要说,也只有捡重点。 “嘉宇弟弟很好,你放心,另外,程景川向我打听你,说你的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再打就把他拉黑了,他很担心你。” 骆七皱眉:“所以手机,霍容没有给你?” 田盼盼摇头,眉头深锁,眼眶里蓄着泪:“七七……”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骆七余光扫了眼四下,谨慎地朝她凝了凝目光,“那些就别说了,我知道。程景川那边,你编个理由搪塞过去。还有,霍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第8章 寂寞 见田盼盼不出声,还很委屈的样子,骆七更加着急:“你倒是说话呀。” 田盼盼咬着唇,终是皱眉说道:“我这次能来看你,是因为,因为我陪了他一个晚上。” 骆七:“……” 骆七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她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 田盼盼本来都不敢看她,好久没听到声音,这才发现她的异常,赶紧问道:“七七你没事吧?” 骆七回过气来,连忙道:“我没事,还是上次小产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是我连累了你。” 田盼盼后面还想说什么,时间已经到了。 而骆七,却有些落荒而逃。 漆黑的屋子里,有人交给霍容一支录音笔,内容就是骆七跟田盼盼的谈话内容。 等到听完,发现下属没走:“还有事?” 那人毕恭毕敬地回:“自从田小姐去看了骆小姐之后,骆小姐就恢复了用冷水洗澡,单独给她的那份伙食她都给了别人。” “行,我知道了。”霍容示意下属离开,在下属转身时,他又叫住了他,交待道,“既然她不领情,那就撤了给她的那份特例。” 小产后还没到一个月,再次用冷水洗澡,骆七浑身的骨头都疼,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意志力的原因,还是因为之前已经习惯了用冷水洗澡,这比她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她的特别待遇被撤了后,不知道情况的人自是对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觉得她失了宠,又是各种欺负,但都没得到什么好处,一是她变得过于清冷,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看着你的时候,像是一把刀子插到了你的心里。 加之,与她同一牢房的那几个人居然会不动声色地帮她。 虽说老大的位置已经换了,但骆七并没有以德报怨,倒是那几个是由衷地佩服她,尤其是原来的老大潘姐。 “潘姐,我怎么觉着这个骆七有点不正常,一定是豪门里失宠的女人。”有人还是有点为潘姐打抱不平。 潘姐冷了她一眼,低声道:“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杀,她的心计与心狠不是我们能比的。” 话音刚落,骆七的眼神就射了过来,森寒地让人心颤。 牢里的日子不好过,有的时候为了点吃的,她们可以做任何事,不为别的,只为能活着出去。 没有了倚仗的骆七也是一样。 待了一段日子后,她逐渐掌握了这里的规则,混得倒是风生水起。 “小姐姐,能给我点吃的么,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天,新进来的一个小伙子实在熬不住了,找到了骆七。 骆七难得偷了点时间,靠在墙根那里晒太阳,最近膝盖疼得紧,估计是冲凉水冲的,所以也想给膝盖晒晒,就把裤脚撸到了上面,小腿是细长的,看着还是有肉的。 小伙子不知道是被阳光晃到了眼,还是那白花花地腿。 “为什么找我呢?”骆七问他。 小伙子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因为我喜欢你。” 骆七抬了抬眼,勾唇:“说说吧,你会什么?” 小伙子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骆七又问:“你会让女人开心吗?” 纤长的手指捏住了小伙子的下巴,她压低了声音:“你会让我开心吗?” 第9章 他是一个魔诡 骆七年纪并不大,这两个月她也养得挺好的,恢复了往日的胶原蛋白,加上她有意的撩拨,眸眼显得特别魅惑,尤其是她带着些微忧郁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个小女人不开心,特别需要男人的安慰。 小伙子不由得吞了吞嗓子,年轻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下意识地回道:“会,我会让小姐姐开心的。” 他甚至还是激动的,身子不由自地往前倾着。 “呵呵。” 这时,骆七笑起来,她的声音清脆,又好听,小伙子直觉心里一阵阵地酥麻。 “那你打算怎么做?”骆七故意问。 小伙子开始历数:“小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骆七的手已经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斜斜地靠在墙上,仰着头,原本看着太阳的眼睛闭了起来,像极了做好了让男人取悦她的准备。 小伙子见状,靠了过去,他的心几乎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当他的手刚要碰到骆七的脸时,骆开突然开了口:“帮我揉揉膝盖吧,真的好疼。” 小伙子的手一顿,赶紧道:“哦,知道了。” 他连忙蹲下来。 当他的手覆上骆七的膝盖时,惊了一下,她的膝盖怎么这么冰?不由得贴得更多,开始小心翼翼地揉着。 手机的画面里显示着这样和谐的画面,那一处,黑白分明,霍容的眸子眯了眯。 当天夜里十二点,骆七被一个恶梦惊醒,接着就是牢门被打开的声音,骆七一下子坐起来。 里面的人都被惊醒,睁开眼睛惶恐地看着狱警。 狱警冲骆七喊了一声,示意她出去。 骆七的心扑扑跳,直觉不对劲。 “大哥,这么晚叫我出去,是有什么事啊?”骆七赔着笑。 狱警大哥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一直到了大门的门岗,才被通知说,家里有人病危,让骆七回去见最后一面。 骆七的心一跳,余光瞥到一旁正坐着霍容。 霍容站起来:“走吧。” 然后揽着骆七就往外走,这时负责人喊住了霍容,赔着笑说:“有霍先生做担保,我们这边就不跟人了,明天这个时候,还要麻烦霍先生将人送回来。” “嗯。”霍容微微勾唇,转头看了眼骆七,“二十四小时足够了。” 上了车后,骆七沉下心问:“是谁病危了?” “骆嘉宇。” 是弟弟。 骆七的心一紧,双手紧紧扣在一起:“他的情况不是转好了吗,怎么会病危?” “嗯。”霍容的声音淡淡地,转眸睨着她,“那也要看我心情。” 话音落下,骆七的眸色也沉下去,霍容满意地继续看着前方的路。 尽管骆七很着急,可忍着没发作,只是问:“霍容,你到底想干什么?” “取悦我。” 骆七没听清,疑惑地望着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冷笑道:“骆总身边是没女人了吗,找个女人还要绕着地球半圈找到我这来。” “你应该感到荣幸。”霍容挑眉。 骆七实在没心思跟他斗嘴,路程很远,她着急也没用,一切等看到人再说。 可一觉醒来,却不是在医院,而是在酒店的套房里。 “霍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霍容正靠在外面抽烟,听到她的喊声,捻灭烟头走进去,又听她问:“为什么没去医院?” 骆七从床上下来,看着霍容,像一颗一触即发的炸弹。 没想到的是,霍容一走到她跟前,就将她用力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边解着自己的皮带,不带任何色彩地出声:“要么取悦我,要么看着你弟弟等死,选一个。” 第10章 她不是良人 看霍容的架势,骆嘉宇的情况是真的不乐观,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意妄为。 骆七仰倒在床上,双肘撑着床,她紧盯着霍容没有情绪的眼睛,突然笑起来:“堂堂霍总,居然跟我一个下作女玩起了选择题,我能成为霍总无聊时候的消遣,当真是我的荣幸。” 她伸出右手,摁住了他的皮带,微微一笑:“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她一边拉着皮带,一双水润的眼睛就这么望着霍容,说是直勾勾的诱惑一点也不为过。 霍容滚动着喉结,揪住骆七的头发,骆七吃痛也没有吭声,依然是一副笑脸。 接着整个人就被霍容一下子扯到一边。 “真是贱。”霍容压过身子,“你说等你弟弟醒来,他会不会感激你?” 半侧着身子,霍容看不见骆七的脸,只听到她的声音传来:“这就不劳霍总费心了。” “呵,你以为你是谁,还要我费心?” 接着便是身上一凉,没花几秒钟,身上就什么也没有了。 也许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膝盖,霍容看见她皱眉了。 而且除了膝盖,其他地方都是冰冰凉凉的。 伸手拿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两人就这么在被子里面接吻,唇齿缠在一起,骆七是经不住这个男人的撩拨的,发出了无意识的声音。 直到听到霍容嘲讽的低笑,她才回过神,死死咬住牙。 她想跟他说,她才小产过,不适合做这么亲密的事,可她不想开这个口。 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可怜她? 况且,她并不想要他的可怜。 但是许久后,他依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骆七的嘴唇都被他吻得肿肿的了,他也到了一定程度。 最后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覆在她颈脖边,喘着粗气,而后笑起来:“骆七,你这残破的身子还真是让人扫兴。” 就在刚刚,当霍容贴着她脖子的时候,他抱得她特别紧,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果然错觉就是错觉,尴尬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两秒便消失了。 “还有一个小时。”霍容提醒。 骆七掀开被子,才发现刚刚霍容根本就没有脱衣服,他也并没有去浴室冲掉他的情欲,他不需要。 手术室外,骆七的父亲正焦急地等在外面,看到骆七跟霍容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冲霍容说:“感谢霍总,感谢霍总啊!” 然后当着霍容的面就跟骆七说:“好好伺候着,知不知道!” 骆七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手术中”这三个大字。 霍容真是个好人,她还没有真正取悦他,他就对她的家人高抬贵手了。 虽然没有见到骆嘉宇脱离危险,但骆七知道,霍容是不会让她弟弟有事的,至少他会吊着他的命,用来威胁她。 在回去林州的路上,骆七问霍容:“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是因为没有跟他领证的事吗? 霍容的侧颜是绝美的,线条刚毅性感,她之前时常看着他的侧颜发呆,可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女人梦中的男人,心肠却是如此狠毒? “霍先生果然言出必行。” 二十四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霍容点点头,没给骆七一个眼神,也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里面正在放露天电影,男人与女人在接吻。 “姐姐回来了。”投靠骆七的小伙子迎过来。 骆七笑起来,眼睛波光流转:“如果你敢吻我,以后我就是你的。” 第11章 拿她凑合 小伙子没有多少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骆七心里的分量并没有多少,充其量就是一个暂时能为她排遣一下内心的无聊。 况且他刚刚看到了,她在意的,是那个送她进来的男人。 当下,她不开心,他看出来了。 她问过他,会不会让她开心,他回答,会。 所以小伙子毫不犹豫地过去,抱住骆七,唇轻轻碰在她的发顶上。 骆七怔了一下,抬起双臂抱住他,眼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被她压了回去。 说:“谢谢你。” 小伙子微微笑着:“现在好些了吗?” 骆七点头。 别人都在那看电影,骆七和小伙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聊天。 骆七问了他一些之前并不想知道的问题,比如,他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家里还有哪些人? 原来小伙子是为了哥哥跟别人打架进来的,所幸没出人命,劳教一下,很快就能出去。 骆七心想,等他出去了,她应该就在监狱里了。 两周以后,小伙子可以出去了。 “小姐姐,我不想出去。” 骆七弯唇:“你是不是傻,出去就有自由了。” 小伙子说:“可我在这里的时间是我长这么大最开心的日子,我喜欢跟姐姐在一起。” “可外面有你的亲人,他们都在等你。”骆七说。 小伙子摇头:“他们只喜欢我哥哥。” 小伙子没继续往下说,低着头。 骆七问:“那你还帮你哥哥跟别人打架?” “我觉得那是两回事。”小伙子的眼神很坚定。 骆七直直地看着,微微愣住,而后笑起来,点头:“嗯,你是对的。那你在外面等我,等我出去,我请你吃真正的大餐。” 两人就这么约定好了后,骆七突然觉得这里面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 等骆七见到外面的阳光时,已是次年最热的七月。 这里偏僻,蓝天白云,骆七眯着眼,零星的人与车。 她去商场逛了一圈,用小伙子留给她的钱买了一套衣服,泡了个热澡,祛除了近一年的晦气。 归途在哪里? 对骆七来说,并不是家,而是小伙子给她的地址,那是他住的地方,一个十来平米的出租屋。 小伙子一出去就给她配了把钥匙,除了给她送钥匙那回,后来的几个月里,他未曾露面。 房东阿姨告诉她,小伙子死了,好像是被人打死的,还说家里没人来,人直接被警察拉走,处理了。 骆七有种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想哭哭不出来,可心里又特别难受。 她无处发泄,就在小伙子住过的出租屋里住下来,房东每天都能听到从屋子里发出的悲吼声。 日子久了,骆七也清醒地意识到,小伙子的死,可能是她造成的。 那次她让他吻她,是她自私了,她只是想报复霍容,她只是想放纵一下自己,没想到却给这个年轻的生命带去了致命的灾难。 骆七越来越痛苦,几近抑郁,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她的感觉没错,的确有人在看她。 “霍容,我知道是你。” 有一天,她就坐在窗台那里,淡淡地说。 窗外,霍容正准备往嘴里送烟的手顿住,而后走到门口,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随着霍容迈进去,骆七突然转身,手上的匕首插向男人的胸口。 第12章 要她主动 骆七的速度快,心也狠,但霍容还是一抬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匕首的尖头已经穿过白色衬衫的布料抵在他的胸口,晕染出鲜红的颜色,像一朵大红花。 右手手指那里还夹着烟,他放进嘴里抽了一口,烟头那里的光就更亮了,正好照清了眼前骆七的脸。 她眸子里赤红泛泪,眼神却坚毅狠绝,脸颊上有明显的泪痕。 她哭过,狠狠地哭过,为了另一个男人,他都听见了。 霍容眯着眼,吐出了一口烟雾喷在骆七的脸上,骆七握着匕首的手更加向前送力,可霍容握得紧,她不能前进一分。 看着她紧绷的脸庞与愤懑的双眼,就知道她此刻很激动与气愤。 “霍容,他的死是你干的是不是!” 骆七的脸抽搐得变了形,那只手因为愤怒而不可控制地在颤抖。 “就这么想我死?” 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如此问。 骆七咬着唇,眼泪汹涌而出,她一字一句地出声:“对,我做梦都想你死。” 她再次用力,与此同时,霍容将手松开,匕首直接刺入胸腔,霍容吃疼地微微皱眉。 眼睛却依然直直地盯着骆七,只见她脸色微僵,目光有些怔地看着匕首插入的地方,然后抬眼看向霍容,蹙眉。 霍容却一把将她拉向自己,正好撞到匕首的把子,他体内的锋利就又往里送了一点,骆七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看向霍容。 “现在满意了吗?” 因为疼痛,霍容的底气终于有所不足,可脸上依然是那种让人气愤的神色。 如果霍容能因此丧命,骆七应该感到高兴,可她此刻却如鲠在喉,内心居然还染上悲伤。 她的变化,他一点点看在眼里,大手压向她的后背,更将她贴向自己,随后低头吻住她。 骆七只觉得鼻息间全是血腥味,两人越是靠近,她越是害怕,身体不停地挣扎着往后退。 “不是想我死么,在害怕什么?” 他松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特别温柔,温柔得像是最后的告别。 骆七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里冲出来,抵得她好难受。 “骆七,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霍容问完后,也不管她是什么回答,又吮住她的唇,缠绵着加深了这个吻。 只听她含糊着说:“我不会伤心,霍容,我一点儿也不会伤心。” “很好。”他抵着她,紧紧拥着她,“面对恶人,就应该像这样。” 他握着她的手,一起抓住匕首,又往里深入,甚至还转动了方向,骆七的呼吸都要窒住了,她惊恐地望着霍容,只听霍容说:“你就应该做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说完,他还笑了,笑得特别让人刺疼。 骆七狠狠抽出手,看着霍容,颤抖着嘴唇:“霍容,你就是一个魔鬼!” 她紧紧盯着霍容的胸口,那里不停地向外冒着血。 突然,脑子一阵眩晕,眼前出现了很多画面,每个画面都是霍容抱住她,挡住了某种灾难,眼前一片血红。 “啊!” 骆七头痛欲裂,双手抱着头,嘴里无意识地喊着“不要”。 第13章 想她就去找她 “七七,七七?” 好像有人在喊她,骆七的心里充斥着无尽的悲伤,拼命地睁开眼,这才看到是田盼盼在喊她,而环顾四周,她依然在小伙子的出租屋里。 哦,他叫阮明,如果不是房东告诉她,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想到这里,骆七又难受起来。 “我怎么了?” 她记得霍容来了,她杀了他,那他死了没有? 一想霍容会死,骆七的心里突然一阵揪疼。 “你怎么了七七,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田盼盼看骆七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模样,心里分外着急,“你看你这头,都伤成这样,可别再伤到别的地方了。” 闻言,骆七抬手摸向自己的额头,其实也没多大伤,她心里清楚,就是摁上去有点疼而已。 “你怎么在这?”骆七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问。 田盼盼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还是说:“霍容告诉我你受伤了,我就想来看你,可他不让我来……” 所以呢? 骆七直觉不对,看向她,平静地问:“那你怎么还是来了,没有必要再为我牺牲你自己。” 闻言,田盼盼摇头:“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这点牺牲算什么?就是霍容那个混蛋,都伤成那样了还不肯放过我。” 所以,霍容不仅没死,还有精力跟她的好朋友缠绵。 骆七下意识地看向田盼盼的脖子,现在是夏天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多了,果然有不少痕迹。 当田盼盼看向骆七的时候,骆七收回了视线,听到田盼盼问:“七七,你真的喜欢霍容吗?” 骆七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问:“为什么这么问?” 田盼盼说:“我之前不是听你说过你在追他么,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吗? 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去追他? 骆七扯了嘴角,笑得极为苦涩,回道:“我哪里是喜欢他,不过就是好奇,就是一种征服欲而已。盼盼,你说,我做这一切值得吗?” 田盼盼微愣,望着她:“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骆七:“我是说我追他值得吗,把自己弄成这样,真不值得。” 田盼盼将旁边已经温热的水放在她嘴边,一边说:“等你好了,好好为自己活,别再为任何人付出了,谁都不行。” 不过她又说:“程景川说他还有五个月就可以过来找你了,我倒是觉得他对你的心一直没变,你真的不考虑……” “盼盼。”骆七制止了她后面的话,“他跟我不是一路人,是我没有这个福分。” 田盼盼皱眉:“要不是当初,” “好了不说了。”骆七一脸的疲惫,“我想睡一会儿。” 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闪过程景川为她打伤人的画面,他是可以为她去死的人,可她不是他的良人。 不一会儿,骆七就睡着了,如果不是有东西倒下来的声音惊醒了她,她还能睡。 “霍先生,你别这样。” 是田盼盼的声音。 骆七寻声望去,夕阳斜下,拉长了帘子旁边两人的身影,颈脖相交。 第14章 这时的女人最迷人 她掀开薄被,连鞋都没有穿,匆匆过去。 她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霍容跟田盼盼。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是他们无疑,可当亲眼看见霍容吻向田盼盼时,内心还是疼。 难道她昨天刺的不是他?为何他现在还能如此生龙活虎? “七七!” 是田盼盼先看到的骆七,她的抗拒又多夹了些慌乱,就在霍容要碰到她时,她第一时间从他的臂弯下逃出去。 看到骆七没有什么气色的脸,她怔了足足有十秒钟,最后低头说了句“对不起”,就连忙跑了出去。 “她明明不情愿,为何还要强迫她?” 骆七问霍容。 她记得他不会强迫女人,除了对她有点特别外,还是,这才是他的本性? 霍容整理好自己的衬衫,抽出了一支烟在嘴里,没点。 走向骆七,上下打量着她,本该充满朝气的年纪,现在却是死气沉沉。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欲擒故纵?” 说完,霍容抬手想抚她的脸。 可骆七退后了一步,正好避开。 霍容嗤笑:“嫌弃我?” “对。”骆七转身,霍容看到她是光着脚踩在这水泥地面,大步过去,直接抱起她将她扔向了床上,固定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骆七始料未及,还没来得及惊呼,霍容的声音就从上方传来:“坏了我的好事,还有脸嫌弃我,我现在想了,只能拿你凑合。” “霍容你这个禽兽!” “别动,胸口还疼着。” 闻言,骆七怔了一下,手也僵在他的胸口,就在这一秒,霍容精准地吻住她。 就在骆七泛滥的时候,霍容紧紧扣住她的腰身,啃噬着她:“骆七,你明明也不情愿,可身体却已经迫不及待,你说,你看到的是事实吗?” 骆七后知后觉地回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一秒,霍容又让她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狭小的出租屋内,到处充斥着浓烈的爱过后的气息。 霍容说凑合还真是凑合,用完后就毫不留恋地抽身,站在床边整理衣裤,看着骆七红红的眼圈,他冷哼一声:“是觉得脏了这个地方,还是觉得对不起阮明?” 提到阮明的名字,骆七像是被咬到了尾巴,抓起枕头就砸向霍容:“滚!” 霍容的胸口刚刚因为用力已经绷开了伤口,即便现在枕头软而不重,还是免不了受疼。 这一下激怒了他,弯腰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骆七,别给脸不要脸,只要你肯跟我领证,我保证你身边的人一生无虞。” 他松开手,将后面的话说完,一手插在口袋里,单手扣着钮扣:“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孩子,这场交易终是你占了便宜。” 骆七捏着双拳,沉声问:“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知道?”霍容的手伸向骆七的脸,她刚想避开,就被霍容一下捏住转过面对他,这似乎让他很生气,手上用了力,脸上却是一副诡异的笑,“不在我身边,你怎么知道?” 第15章 她是我碰过的女人 在他身边? 之前追他的时候,就想离他近点,再近点,哪怕远远地看着,一句话不说,也能让她兴奋得一个晚上睡不着。 可如今,他们离得已经不能再近了,她反而越来越悲伤? 骆七恍了一下神,觉得自己差点被霍容洗脑。 可她如果不跟他领证,后果恐怕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这大半年的时间,让骆七觉得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而这梦还在不断延续,她直觉,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以她控制不住的速度。 骆七收拾好自己后找到当初处理阮明的警察,并找到了他的家人。 “你是阮明什么人,女朋友?”这是阮明的哥哥,阮柏元。 当初阮明就是因为阮柏元才跟别人打架进去的,骆七心想,阮明这么袒护的人,她也应该尊敬。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骆七很认真地回,并问,“我这次来,是想知道阮明的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阮柏元年纪不大,比骆七大个三四岁,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只是看起来比较老成。 他上下打量着骆七,说:“既然是好朋友,那应该知道我跟他并不是亲生的,他一个外面生的野种,抢走了我的父母十几年,直到他们找到我,才将一切还给我,可我曾经受到的屈辱谁来偿还?”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只是说阮明是野种,让骆七很不高兴,脸色也变得难看。 她严肃道:“在阮明看来,你就是他的亲哥哥,他甚至为你进了看守所。” 他还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呵。”阮柏元冷笑,走近骆七,“知道他为什么会打架吗?那是因为他亏欠我的,就算他为我去死,也是该的,而他现在那么容易就死了,老天真是不公。” 阮柏元有些激动,而骆七却有些吃惊:“所以阮明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 突然,阮柏元一把抱住骆七,骆七始料未及,挣扎未果,却听他说:“你应该是他的心上人吧?既然这样,他欠我的,就由你来还吧。” 阮柏元像个大力士一样将骆七扛起来,准备往车里扔。 “大白天的就要干起来了?” 霍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听得清楚,浑厚而深沉,让人陶醉。 骆七被放了下来,看向霍容,霍容的视线却落在阮柏元的那条手臂上,正搂着骆七的腰的那条手臂。 “霍哥怎么来了?” 阮柏元谄笑着,看到霍容的眼神,心下会意,松开骆七来到霍容跟前,弯腰低头道:“霍哥要是喜欢,这妞就送您了,瞧着身材还是挺正的,就是不知道您看不看得上?” 霍容勾勾唇:“最近是有点寂寞了,就是不知道这姑娘乐不乐意。” 阮柏元一听有意思,连忙点头:“她乐不乐意不算数,再说了,能被霍哥看上,那是她的福分。” 霍容笑而未吭声,看向骆七的眼神意味不明。 第16章 跟我走吧 霍容递给阮柏元一张名片,淡淡道:“去找他吧,让他教你一些法子,定能让你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一听,阮柏元乐了,谢过后就赶紧开着车离开了。 其实骆七在看到霍容的那一瞬间就在心里想,宁愿落在霍容手里,也比落在别人手里好。 可现在真正落在他手里了,她内心又十分抗拒。 视线定格在他的胸口那里,脑子里又浮现出他吻向田盼盼的样子。 “救了你,还用这么仇视的眼神看我。”霍容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他直接牵起她的手将她箍到自己怀里,唇抵在她的眉角,温声道,“说句好听的让我听听,我心情好了,等会儿也不会让你太难受,嗯?” 他喝酒了,喝得还挺多的,难怪说话这么温柔,还有点,轻浮。 骆七莫名脸上有些燥热,埋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霍容见她耳根发红,心下冲动,低头咬住。 骆七下意识地反抗,被霍容箍紧,温热的唇在她的耳廓那里低语:“跑什么?嗯?” 吻,就这么从骆七的耳肉到脸颊,再到她的唇,随后又滑入她的颈脖。 骆七仰着头,有点期待,有点痛苦,还有点愉悦。 “想不想?” 突然,霍容的声音传入骆七的耳里。 她眯蒙着睁了一些眼,有些云里雾里。 慢慢地,她的眼睛里恢复清明,视线看向霍容,他正瞧着自己,眼里布满情欲。 天哪,她在干什么,这还是白天。 骆七连忙推开他,却引来霍容的嗤笑:“现在才推开是不是晚了?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作化一摊水了?” “别说了。”骆七快速地恢复理智,蹙眉道,“霍容,我们谈谈吧。”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家布置精致的茶室,服务员将两位点的茶送上后离开。 喝了茶后,霍容的酒似乎醒了不少,但看向骆七的眼神依然像带着某种颜色。 “想谈什么?” 他给骆七的杯子里倒了杯自己点的茶,说:“尝尝我这个茶的味道,这是我的味道。” 骆七总觉得今天的霍容有点奇怪,说话还是做事,总是不在道道上。 她看了眼他给她倒的茶,捏住杯子抿了一口,有些苦,但仔细回味,还有些甘甜。 没发表什么意见,骆七直接进入正题:“我想在你这里把我自己赎走,开个价吧。” “你觉得你还值多少钱?” 霍容对于她要谈的内容没有丝毫诧异,问完后就身子后仰,双手搭在两边的沙发背上,眼睛就这么睨着她,像个王者。 事实上,他就是个王者。 骆七与他对视,没说话。 其实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他的话。 而后他扬了扬唇,笑着说:“在我这里,你是无价的,你说,这个价我要怎么开?” 骆七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所说内容的真假,可丝毫未看出。 “所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骆七问,神色严肃。 霍容的眸色深沉了些,回她:“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就算我要放过你,也要看你父母同不同意。” 话音刚落,就冲过来一个身影,正是骆七的父亲,他一巴掌打向骆七:“你这个贱种,家里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自己还做过牢,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第17章 豁出命 他伸出的手,如同他朝她抛过来的橄榄枝,在她还没有弄清楚他真正的目的前,她不敢妄自做决定。 尽管,她很想跟着他。 原本,跟着他,就是她最初的心愿。 可是,他太可怕,他知道她的全部心思,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腌臜事,这让她细思极恐。 慢慢地,她低下头,而霍容也因为她的垂头,脸色逐渐沉下去。 渐渐地,他伸出去要握住她手的手掌逐渐握成拳,越握越紧,直到收回,同时,他为她弯着腰的脊背也直起来,呈现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真是让人可恨至极!” 霍容咬牙离开,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他愤怒地朝她吼:“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跟不跟我走?” 骆七泪如雨下,始终不敢抬头,一开口便是哽咽,她只能摇头。 霍容的手落在她的肩头,一字一句:“骆~七!” 气氛更加凝固,骆七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鼻涕都挂出来了。 而后肩膀上的力道徒然松开,霍容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透着空洞的平静:“你自由了。” 闻言,骆七只觉得浑身一软,等她抬头时,霍容的身影已经走远。 她直觉,如果这次不抓住他,她一辈子都会后悔。 双手撑地爬起来,骆七连忙追过去,可从旁边酒吧里晃过来几个人影,见她泪眼婆挲的,不由起了逗弄之心,站成一圈围住她。 “哭得这么伤心,跟哥哥说说,被谁欺负了?” 个子最高的男人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可能觉得太软了,就一把抓过她。 “哥们,对不住了,这妞是个极品。”男人将骆七凑到光线更好的地方,照出她无助可怜的模样,朝他那些兄弟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 其他人也没兴趣看他表演,吹了几声口哨后就走了。 这男人立刻露出更加贪婪的眼神,拖着骆七就往旁边的巷子里去。 骆七喝了不少酒,即便她现在脑子因为遇到的这个事而清醒了不少,可身体是没有力气的,只能被男人拖着走。 男人将她抵在墙壁上,要扒她的衣服。 “霍容!” “霍容……不要丢下我……” 骆七一遍遍喊着霍容的名字,眼睛一直盯着他离开的那个方向,可脑子里闪现的都是他绝然离开的样子。 想着他最后朝她吼的声音,即便没有看他的脸,也知道他有多气愤。 像他那样的男人,愿意递给她橄榄枝,愿意折返回来再给她一次机会,已经实属难得。 可她却拒绝了他。 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没有她,他还会有别的女人,她根本就不算什么。 抹了他的面子,他又怎么可能怜悯她? 骆七似乎知道,她跟霍容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在一条平行线上了。 巷子对面的马路边,那辆黑色车里,霍容从降下的车窗那里毫无波澜地看着骆七那边发生的一切。 只见骆七慢慢滑下身子,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骆七挣脱了男人的控制,她拼命地跑,然后被一个铁棍绊倒,又见她迅速捡起铁棍,朝着追过来的男人一棍子扫过子。 那眼神肃杀的,是可以豁出命的。 第18章 厌倦 跟在后面的黑车缓缓停下,霍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 骆七握着棍子站在那里,狠狠地盯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男人,手里的棍子不时地晃动着,仿佛在考虑要不要再给他一棍子。 人一旦发起狠来,真可以不管不顾,先解了恨再说。 骆七见地上的男人脑袋都流着血了,还指着她,嘴里咕咚着听不清在说什么,反正表情挺可怕。 手里的棍子缓缓抬起,骆七忽然听到一道车鸣声,整个人顿时一激灵,四处望去,好像也没看到哪里有车。 也不知道她跑到了哪里,这个地方几乎没车经过,路灯也是昏暗的。 可能因为紧张,骆七什么也没看到,也可能是她刚才听错了,但同时脑子也清醒过来,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将手里的棍子扔了。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又捡起地上的棍子用衣摆在上面胡乱抹了几下。 此时此刻,骆七想到的是她在牢里待过的那大半年,以及在里面受到的各种屈辱与痛苦,还有留下后遗症的膝盖,刚刚的摔倒过后,那一阵疼痛是钻心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霍容。 “哐当”一声,骆七愤怒地丢下棍子,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后,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老大。” 车上的林飞喊了一声出神的霍容。 直到看不见骆七的影子,霍容才回过神来。 他眉头微皱,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交待:“别出了人命,然后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是。” 林飞严肃地应道。 次日,骆七准备了一些钱,他想去见见阮柏元,阮小玉让她交给阮柏元的东西她还没机会给。 不管阮柏元是什么样的人,阮小玉托她做事她还是要去做的。 然而,得到的回复居然是阮柏元已经死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死的,他们也不可能告诉她,只说是在里面死个人太正常了。 可骆七知道,死人虽然容易,但不是那么随便的。 她第一想到的就是霍容,她记得警察将阮柏元带走的时候让他们看好他的双手的,难道是霍容? 骆七狐疑地离开,去了医院去看田盼盼的弟弟。 田盼盼的弟弟叫田晓逸,这次病倒确实伤了身体,到现在还没恢复,骆七远远地看着,他脸色的苍白都那么明显。 等到田晓逸感觉到什么睁眼时,好像看到一个背影正好离开。 他微微皱眉想喊,但因为肚子的疼痛,并未喊出声。 而在楼下的一个病房里,正躺着自己的弟弟。 田盼盼跟她说过,骆嘉宇已经好多了,但就是没有醒,好像是霍容跟她父亲说过,只要待在医院一天,他就会给他出一天的医疗费。 而很明显,这一天的医疗费,明显没有那么多,多余的钱肯定被她父亲拿去赌博了。 “霍先生,你听我说,这钱要是断了,我们会被赶出去的。” 骆新成像个哈巴狗一样随在霍容的身侧。 他的个子明明也很高,可脊背就是直不起来。 霍容面容淡漠,眼睛都不望他一下,漠然说道:“你当我的钱是流水来的?提醒一句,你的女儿,我已经厌倦了,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霍容的眼尾睨向墙后的身影。 第19章 她的选择 骆七的内心不断地拉扯着,终是从墙后闪身出来。 她没有去看霍容,似乎也是有意回避着他,但对于霍容来说,她就像拿他当空气一样。 骆七拉住骆新成的胳膊:“为什么嘉宇还没醒?你还像一个做爸爸的样子吗?” “啪!” 狠狠一巴掌猝不及防地甩在骆七的脸上,骆新成怒道:“你就像一个做姐姐的样子?难道你要看着我们死在你面前你才高兴是不是?” 骆七疼的狠狠地捏着拳,甚至是下意识地抬起了胳膊,被一道力量给钳制住。 “我看你是反了,你爸爸教育你一下不行?还想打你爸爸不成?” 是母亲的声音,是的,听田盼盼说,她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出院了,跟着骆新成后面一起赌,时常把骆嘉宇一个人丢在医院。 母亲朱香云的个子跟父亲差不多,人也长得壮,这么拉着骆七,骆七还真的拗不过。 接着又是一巴掌,直接把骆七的脸打偏过去。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何苦把你生下来,真是没良心!” 动静不小,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护士长都过来警告了,连一旁的林飞都有点看不下去。 “老大。” 林飞轻轻唤了霍容一声,只见他眉目微蹙,说道:“走吧,不要妨碍别人处理家事。” 说完,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林飞犹豫了一秒,也跟着一起离开,只是在后面说:“老大,真的不管骆小姐了,她父母也……” “怎么?”霍容突然停下来,林飞差点与他撞上,以为他是要折回去,没想听他说,“你是看上她了,想给她出头?” 这话把林飞吓得够呛,看上谁,也不能看上骆七啊,他赶紧低下头,严肃道:“对不起老大,我错了。” 霍容不再说什么,阔步离开。 没有了霍容的支援,骆七的父母更加不把骆七当人看,到处给她找下家,时不时地就打她骂她。 骆七当然有反抗,可反抗有什么用,她一个人拗不过他们两个,而且骆嘉宇突然醒来几分钟,一看到骆七就哭,嘴里直喊:“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骆七不知道弟弟到底怎么了,一向视他如珍宝的父母怎么突然这样。 当她有天要去问医生时,骆新成给骆嘉宇办了出院,直接将骆七和她弟弟关在家里。 “高家不错,除了有钱,还有权势,等骆七嫁过去,说不定你还能搞个一官半职。” “年纪是不是太大了点,比我都大了。” “你以为你女儿还是个宝,开过苞的了,谁还稀罕?再说,也只有高家能给这么多钱,把我们的债还了之后还有点节余,难道不好?”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 门外,是父母在商量着把她嫁给一个比她父亲还要大上许多的老头。 一个饭局上,伍雷跟霍容说:“霍哥,自从你不管骆七那丫头后,那丫头为了钱,要把自己嫁给一个糟老头,而且不要求给她父亲某个官职。” 霍容听后,面色毫无波澜地看向伍雷:“那是她的选择,与我何干?” 第20章 他与她的照片 伍雷也只是试探,没想到霍容是这样的态度,难道他真的不管骆七了?当初可是他从他手里明目张胆地抢走了骆七的。 “是啊,确实是她的选择,只是有些意外。”伍雷又笑着说。 “有什么可意外的?”霍容笑起来,回忆道,“当初她能爬上我的床,不也是为了钱?” 他深沉的眸子睨向伍雷:“怎么,你是打算接手?” 接手霍容不要的女人? 前几天已经听说了,霍容已经亲口说不要骆七的,但他不信,所以设了这个局,就想亲口探探。 不过,接手霍容不要的女人,别说男人的面子上挂不住,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碰霍容不要的东西。 这霍容看起来谦谦君子一个,实际上残酷霸道得很,让人讨厌又生畏。 现在霍容这么一问,意思已经很明显,伍雷就算是对骆七有想法,也不能明着胆子承认。 “那哪能呢。”他赔着笑,内心早已不知道想捅霍容多少个刀子了。 “就是挺可惜的。”伍雷又说。 霍容来了兴致:“怎么说?” 伍雷实话实说:“那么标致一姑娘,碰到你霍哥也算是倒霉了。” 这话也算是一句玩笑话了,霍容没有不高兴,只是笑着反问:“你觉得她跟我跟亏了?” 不等伍雷说什么,霍容突然勾了勾唇,像是自言自语:“我看她每次挺享受的。” 在座的可不止伍雷一个人,大家面面相觑,最终看向伍雷,他那尴尬的表情让人看着都难受。 “来来来,再走一个。” 其中一个赶紧端起酒杯,结束了这个让人下不了台面的话题。 所有人都散了,霍容也上了车,林飞正准备启动,霍容制止了他:“等会儿。” 林飞觉得不对劲,老大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见霍容抽出一支烟,自己点燃,一口一口地吸着,气氛沉静得可怕。 抽到第三支时,霍容交待:“去查,看看是谁敢打她的主意。” 这个她,自然是指骆七。 “是。” 林飞赶紧应道。 几乎没花什么时间,林飞就将资料交给了霍容,同时有些忐忑地说道:“听说一开始骆小姐是不答应这门婚事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答应了。” “除了因为钱,还能为什么?”霍容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心一蹙,顿时板起脸来:“竟是高家。” 涉及到高家,似乎有些棘手,霍容沉思了数秒,说道:“去放几张我跟她的照片。” 霍容跟骆七在一起的照片,好找,就算没有也能p,可如果这样的话,骆七的名声恐怕就? 见林飞没动静,霍容笑着问:“不会真看上她了?要是真喜欢,只要你不嫌弃,你可以拿走。” 林飞怔愣了好几秒,吓得汗都出来了,跟了霍容五年,不说对他完全了解,仅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 “老大,你别吓我,我不经吓。” 然后又严肃道:“我马上去办。” 次日,各大新闻报纸,包括各种网站,大的小的,全是霍容跟骆七在一起的暧昧照片,传遍了融城的大街小巷。 第21章 怎么样,好看吧 骆七虽被关起来了,但手机还在身边,而且这种新闻已经被设成小弹窗,能自动跳出来,就算没有刻意去查询,也能看到,且不想看都不行。 “老姐。” 骆嘉宇醒了,这几天他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每次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骆七连忙收起手机,微笑着说:“醒啦,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让妈送过来。” 骆嘉宇摇了摇头,年轻的脸上有难掩的忧郁:“姐,我想吃你给我做的东西,等下妈过来的时候我还要跟她说。” “放心吧,我不会一直关在这里的,你也不用再因为这个事费心了,好好休养,早点好起来。”骆七先倒了杯水给骆嘉宇喝,然后给他们的母亲朱香云发了一条微信。 发信息的过程,骆七的手机因为一直跳出那个小对话框,所以总是发出咚咚的响声,而这总能让骆七的眉头蹙起来。 最后干脆将手机关机了。 总算不响了,骆七的嘴角露出了一点微笑。 “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骆嘉宇喝完了水,满脸的愁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朱香云的声音,听起来又高兴又兴奋:“哎哟,您能来我们家都蓬荜生辉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原来是高家来人了,而且还是高岭,他就是过几天要娶骆七的那个老男人。 别看他五十几岁的人了,但精气神十足,身子也是壮实,而且长年混迹在官场,一双眼睛很是精明。 这样的老男人,恐怕也有不少小女人喜欢。 高岭哈哈大笑,视线四处飘荡:“我今天正好得空,过来看看我未过门的媳妇,总不能空着手吧,到时候她要是不愿意嫁给我怎么办?” 突然,他收敛起笑容,问:“怎么,还关着呢?” 朱香云何尝不知道高岭的小心思:“高先生,您放心,我保证结婚那天,我家小七就是您的新娘。” 闻言,高岭又笑起来,而后又严肃起脸庞:“这次来呢,还有一个事,那就是网络上出现的东西,不难猜出,是霍容干的,你们不用害怕,他能这么侮辱小七,我定不会让他好过。” 原本提到这个事,朱香云还担心高岭不高兴,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马上就憋屈着声音道:“哎哟,我们小七不容易啊,幸好碰到高先生您这位良人啊。” 声音渐行渐远,骆七也收回心思,面色倒是平静,骆嘉宇还想说什么,骆七朝他摇了摇头。 很快就到了骆七出嫁的日子,她再也不用爬窗翻墙就出来了。 朱香云说了几句好听的,骆七没什么好脸色,她这个妈妈,这次可在她身上赚得钵满盆满。 高家的车子来了,阵仗之大毋庸置疑,骆七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一副淡然的神情。 以防节外生枝,高家的人接到骆七之后就直接将车开向高家,而在这途中,也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直到行礼的时候,骆七突然肚子疼,礼就没拜成。 高岭不在乎这些,他不是没娶过女人,一个礼节而已,他不会放在眼里。 热热闹闹地喝了一肚子酒进了喜房,骆七已经在等着了。 看着这个妖媚的女人,高岭有些受不了了,一把抱住了她,也不知道骆七掐了他什么地方,他突然就觉得浑身一麻,一点都使不上劲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高先生大人,今天我就不陪你了,谁让我是霍容的女人呢,他早就发了话,不让我伺候别的男人。不过没关系,今晚有人陪你哦。” 骆七打开了房间的电视,里面是她早就准备好的片子,然后抚向高岭的肩膀,柔柔地问道:“怎么样,刺激吧,嗯?” 第22章 骆七的手段 黑暗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浓重烟味,老板椅面朝落地窗,窗外霓虹闪烁,静悄悄地,显得某种心情更加沉重。 如果不是林飞派出去的人回报说高家那边虽然动静大,但骆小姐并没什么事。 这种结果,即便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给霍容,他还是无法确定骆七会不会真的不会跟高岭发生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交待:“让你的人继续盯着,如果她敢,我就让她付出代价。” 他不要的,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着就已经是他的仁慈了,如果再敢做出什么忤逆他的事,他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从骆七出嫁之时起,林飞在这间办公室里已经站了十多个小时了,因为他要将最新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霍容,所以他一直没敢离开。 过往,他是不用这样的,但今日,霍容没喊他走,也没喊他留,但他直觉应该要待在这,但没想到,一待就是一整天,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到头的意思。 “好。”林飞一本正经地应着,马上给他的人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一些细节,然后就继续候着。 因为汇报得太过频繁,林飞就出了个主意,说如果没什么事就不汇报,有事就汇报。 霍容同意了。 一直到天蒙蒙亮,再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霍容抽了一晚上的烟,嘴上也留了青丝。到了这时,他打开窗帘,外面的天空倒是清澈得很,可他的内心呢?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她在干什么?还在继续调戏那个男人? 高岭五十几岁的男人,又是在他的场子里混迹了这么些年,什么女人没见过?他玩过的女人也是不计其数,包括骆七给她配的片子,这种东西,他不是没看过,甚至说他看这些都提不起兴趣的。 但有骆七在,一切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骆七怎么会这些歪七八门的东西,但不得不说,她的语气,她的声音,以及她给他使的这些手段,让他觉得眼前所看之物皆是新鲜。 他很想将骆七这个小妖精摁住,只可惜他动不了。 精神与身体上的折磨让他不堪重负,一遍遍地消耗着自己的精力。 才一个晚上,他就感到恐惧,如果再这么来几天,他这条命就要交待在骆七手里了。 骆七睡得倒是香,只不过一醒来就闻到浓重的熏鼻子的味道,实在难闻。 绕到高岭的面前,他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想吐,整个人像被浸在了水中。 “啧啧。” 骆七的嘲笑声,惊醒了高岭,看到骆七正在给他拍照。 “你这个贱人!” 高岭还是气的,他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毁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骆七一边用一副奇怪的表情欣赏着她的照片,一边正经地说:“高先生可要省点力气哦,要是连这个门都出不了,你老婆恐怕会从地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吧?” 高岭气得身子发抖,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所以他十分奔溃,也突然后知后觉:“贱女人,你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闻言,骆七挑眉,一脸的无辜:“明明就是高先生你强娶我,怎么倒说是我有意接近你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凑到他跟前,弯唇道:“不如我们夫妻俩请霍容来家里吃顿便饭吧,可别忘了,他当初那么制造我的谣言,作为男人,你不觉得很没面子?” 第23章 那几条印子 宴请霍容来家里,是几天以后的事。 霍容也真是给面子,当真来了。 当初骆七跟霍容的新闻,高家里所有人当然都看到过,所以对于今日还把男主请到家里来,他们实在不解,都在窃窃私语。 高岭的状态不太好,面容憔悴。 对此大家又是一番议论,不过大多都是骂骆七是狐狸精的。 还没吃到一半,高岭就支撑不住了,骆七起身就要扶他去房间休息,回头跟霍容说了一句话:“霍先生请稍等,我稍候就过来。” “霍先生。”这时,高岭突然说话,虽然比较虚弱,但声音还是能让人听见的,“麻烦你扶我进去,有片地的事想跟你聊了一下。” 闻言,霍容倒是大方,从骆七手里接过了高岭,漠漠道:“走吧。” 看着两人的身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佝偻着腰背。骆七拿出手机拍了照,然后发到了高岭的手机里。 “高先生新婚燕尔,也要注意身体。”霍容淡淡的说。 高岭身子一僵,随后笑道:“唉,这小丫头真是个妖精啊,花样真多。” 霍容只是微微笑着,没搭腔。 两个男人在房里大概待了二十多分钟,高岭昏昏欲睡的,让霍容陷入沉思。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推开,是骆七进来了。 她随手将门关上,来到床边,看了一眼高岭,轻声说了一句:“睡着了?” 倒不像是在问霍容,但霍容还是嗯了一声。 骆七微垂着眸,抚了抚高岭的脸,说道:“这几天确实挺辛苦的。” 突然,高岭一把抓住骆七的手,吓了她一跳。 “不要走。”高岭迷迷糊糊地,眼睛睁得很小,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骆七。 骆七微微笑着,反手握住高岭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放心吧,你好好睡,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是温柔至极的声音,霍容听了都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 这一眼,这一角度,正好看到她颈脖那里有几道深深的印子,像是啃咬的,又像是抓的。 早就听闻高岭在那方面有暴力倾向,那么林飞的人打探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霍容的脸色顿时一沉,一把扼住她的胳膊,冷凝地看着她。 骆七一愣,傻傻地问:“怎么了霍先生?” 看到他的视线所落之处,骆七突地脸一红,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脖子上,有点欲盖弥章地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那个,我家先生睡了,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霍先生请回吧。” “啊!” 霍容一把拉过骆七,将她凑近自己,他的呼吸沉重,一言不发。 骆七惊吓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高岭惊醒了。 虽然醒了,但还是迷糊的,模模糊糊地看到骆七跟霍容靠得那么近。 “怎,怎么了?” 骆七的声音柔弱中夹着魅惑,霍容看着她的红唇,还有那双会撒谎的眼睛,他缓缓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唇上,骆七抓着他衬衫的手指不由得更加收紧,呼吸也是一沉。 第24章 讨厌的霍容 “你,骆七,骆,” 高岭再迷糊,也看清了床边的两个人在干什么,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骆七听到声音惊了一下,下意识地要推开霍容,可霍容却又拉近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但骆七还是使出浑身的力敢,将霍容推开,狠狠用眼睛瞪着他,霍容却一直深沉着一张脸,看着骆七赶紧回转过身去安抚高岭的情绪。 “老公,刚刚我眼睛有点疼,霍先生帮我看看,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出去散步。” 高岭看着骆七这张红润如玉的小脸,一张一合的红唇,眼睛睁得通红,突然身子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也极为难看。 最后终是闭上了眼,转过了脸去。 等骆七再转过身时,霍容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坐在床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扯出一抹浅笑。 这之后,高岭就一直卧床不起,骆七一直照顾着他,这一照顾,就照顾了三个月,直到深秋。 高岭的圈子里用古代的话说,就都是些达官贵人,这些达官贵人都说骆七对高岭情深意重,看高岭的状况,估计时日无多了,让她多为未来做打算。 骆七清楚得很,他们都对她或多或少有些想法。 而高家的人,见高岭气势已去,纷纷开始做打算,开始分家产,为了不让骆七有什么想法,都劝她早日离开,反正正经礼节也没走完,更没领证,算不得夫妻。 也正是因为如此,等高岭一命呜呼时,骆七什么也不会得到。 骆此微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因为骆七的态度,高家的人不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总是处处防着她,就怕高岭被撺掇着写下什么对他们不利的遗嘱。 实际上,高岭没有先见之明,也对自己过于自信,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也没有一个字的遗嘱。 骆七从高家离开时,高家的人正打作一团。 远远地看去,路边正站着一位妙龄少女,扎着高马尾随风飘扬,她张开着双臂,拥抱着秋日阳光和微风,闭着眼睛,呼吸着难得干净的空气。 “老大,骆小姐看着像个大学生。” 林飞不禁感叹。 车厢里依然是安静的,林飞直觉自己又说错话了,顿时后怕地闭了嘴,连忙收回视线,却是不经意在后视镜里看到霍容的眼睛一直凝着前面的骆七,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车里的寂静,林飞赶紧下车接电话,两分钟后,林飞跟霍容说:“老大,你要的资料已经转到你邮箱里了。” 闻言,霍容沉声“嗯”了一声,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 林飞只看见霍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更不敢说一句话。 “走。” 突然,霍容扬了扬下巴,示意前方。林飞也往前看,原来是骆七在往前走。 车子开得很慢,慢慢地也赶上了骆七。 等到与骆七并排时,霍容敲敲车窗,林飞降下了玻璃门。 骆七早就感觉不对劲,远远地也看到有辆车一直跟着她,直到余光瞥到一抹身影,她才狐疑地转头,看到了霍容。 “有没有兴趣知道程景川为什么没来找你?” 听到程景川三个字,骆七下意识皱眉,她停住脚步,神色顿时暗沉下去,凝向霍容。 车子也恰好停下来,霍容却转过了脸,只给了骆七一张侧面,只听他淡淡地说出两个字:“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