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鸿之宿命之战》 第一章 入狱 明鸿世界,普平国荒野。 黄沙漫漫,尸山血海。 日落昏黄,国之将倾。 科泰王国,三十万精兵压境,而普平之国,十万将士,已仅剩一万,且已尽数被科泰王国所俘虏。 普平之国,王城之下,仅剩国王一人,面对三十万精兵,名为奎安。 刀钝刃乏,血污沾染了整个刀身,身中数伤,血流如注,却始终屹立于国门之前。 城内哀嚎四起,普通民众泣不成声,无分老幼男女。 “奎安,若再不降,我就将那最后一万俘虏,全部杀光!” 说话的乃是科泰王国第一青年武将乭拓,此时的乭拓,额头之处也是中了一刀,血线时而流下,但相比奎安,却好了太多。 “哼!怎么?你我已战两百回合,还是拿不下我吗?” 乭拓笑道:“是你命好!科泰王要我抓活的!最后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奎安轻闭上眼,再一次感受那普平城外自由的风,和那数十万民众的如泣如诉。 从十万人,战到仅剩一万,他累了,因为明知再战下去,后果不过是全军覆没,那罗曼王国答应的援兵,也始终不见踪影,再强撑下去,指不定破城之后,这些暴徒连民众都不会放过。 奎安最后,还是选择放下了战刀。 “罪人奎安已降,世间再无普平国!” “凡与奎安及其将士有关反贼,全部俘虏!” “科泰王令:奎安及其乱党家属,修建太阿宫以赎其罪!” 两年后,太阿宫建设后期。 黑夜,雨季,关押奎安乱党一行的黑狱之中。 看守太阿宫的卫兵,装备整洁,军风严肃,一看就不是普通士兵,当然,看守祸国重罪死囚犯,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士兵。 排水沟中,一只小小的金色甲虫,本该顺着排水沟,流向太阿宫外,却因排水沟水满溢出,掉落在黑狱的入口处。 金甲虫向前爬行,幸运的避开了来回巡逻卫队的踩踏,爬行了一小段,接着又被水流冲向了黑狱深处。 肥胖的卫兵厨子,推着平板车,将那些士兵们吃剩的饭菜垃圾,一勺勺舀在囚犯门前的石槽里。 看着那些一阵疯抢,虎咽狼吞的死囚犯,胖厨子嘲讽道:“这关太久了,连人都不会做了,跟一群狗似的!” 胖厨子一路走过,看来今天没有带够,大概也就一半的犯人,没吃上这腐烂发臭的剩饭。 桶里还剩下一勺,这一勺没有几颗粮食,差不多雨水都占了一半,必须得留给囚犯们的国王奎安。 因为乭拓说过,奎安不能死那么快。 “哈哈哈……” 胖厨子想着给曾经的国王,投喂这雨水掺半的发馊剩饭,邪恶的满足感,让他尖锐的笑声回荡在黑狱之中。 “来,最后一勺,给你留的!诶?上头吩咐非得给你留,可给你,你也不吃啊!真浪费,哈哈哈!”胖厨子敷衍的将那一勺雨水,倒在了奎安牢门前,早已铺满清水的石槽里。 正要离开时,奎安却突然冲到了牢门前,左手伸出了牢门,刚好被胖厨子的推车木轮给压住了。 门口两卫兵立即将枪头对准了奎安。 “干什么!老实点儿!” 那胖厨子,却被这一幕,吓的不轻,拉过推车骂道:“你个死变态,想找虐是吧!我踩死你!” 胖厨子一边骂着,一边疯狂的踩着奎安伸出牢门的左手。 奎安只是咬牙忍着,想他曾经堂堂一国之主,如今却被一个厨子羞辱,两个卫兵哈哈大笑,似乎能践踏曾经的王者,是他们在黑狱中,仅有的乐趣。 “贱东西!老子明天再来虐你!” 说完,胖厨子扬长而去。 奎安收回左手,重新蹲坐到墙角,一只小小的金甲虫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那金甲虫打开甲鞘,振了振翅膀,似乎在告诉奎安它没有受伤害,奎安微微一笑,半摊着左手,本想任由金甲虫离开,可金甲虫却始终在奎安手中徘徊。 只见,那金甲虫,爬到了奎安的掌根处,那锋利的口器一咬,竟是直接撕开了奎安的皮肤。 奎安并没有驱逐它,那金甲虫朝着奎安甩了甩翅膀,似乎在征求意见,见奎安没有阻止,便直接钻进了奎安的血肉之中。 夜,黑的深沉,黑得似乎想让人将曙光都遗忘。 一个声音呼喊着。 “奎安,我的王!” 奎安慢慢睁开疲惫的双眼,却看见了那张久违的脸庞。 “舒丽,我的爱人,我这是死了吗?” 舒丽轻抚着奎安的脸庞心疼道:“不,你活的好好的!” 奎安疲惫的摇头道:“不,一点儿也不好,我,我想跟着你走!” 舒丽流下两行清泪道:“我的王,我们终将团聚,但不是现在,两个孩子,他们还在,你要守护着他们,直到生命的尽头!” “哦,孩子!对,还有孩子们,安儿和言书!我不能死不能死!我不能!” 一声惊雷,在天空炸响,将奎安从美梦中惊醒。 一只山鼠正趴在奎安的石槽里,从清水中,打捞着槽底仅剩的几粒米。 奎安咽了咽口水,手掌伸向那山鼠,那只金甲虫慢慢从血肉中钻出,在食指上展了展翅膀。 趁着卫兵没发现。 下一秒,却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向山鼠,山鼠虽机敏,却还是慢了半拍。 “吱吱” 在阵阵惊叫声中,山鼠被那金甲虫穿体而入,在爬到离奎安不远处,就彻底断了气,金色甲虫又爬了出来,飞回了奎安的手中。 十天粒米未进,本就求死,现在奎安却找到了那一丝苟活的理由,看着那山鼠,奎安一把抓在手里,牙口撕开毛皮,用力的吸允着山鼠身上的血液。 良久,那山鼠已成了一具萎缩的干尸,奎安才将其丢到了一旁。 辗转了身子,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章 将行 一年后。 科泰王国,太阿宫。 白昼消逝,一道惊雷划过夜空,而今晚注定是一个杀戮的夜晚,关在黑域之中的死囚,此时正一批批被卫兵带了出去,今晚黑域的卫兵多了一倍不止,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可他们在面对如此实力的守卫,又能做些什么,唯独感叹这蝼蚁般偷生的日子也要走到了尽头,死亡也或许是另外一种解脱。 脚镣叽叽咕咕一直在黑狱中回响,死囚们经过奎安王的牢门前,仍纷纷致敬,看来饥饿与酷刑也并没有完全摧毁他们的尊严,他们依然愿意,向曾经带领他们的王者奎安致敬,随后陆陆续续被卫兵带到太阿宫的刑场。 直到最后,卫兵打开奎安的牢门,乭拓的第三副将梅明亲自押解着奎安,赶赴刑场。 刑场两侧,刀斧手已经就绪,四方旗帜树立,卫兵列阵严待,俨然一副杀阵。 待奎安王到了刑场,囚犯们纷纷礼让,奎安王被带到了最前排的位置,而乭拓已经在监斩台上等候多时了。 手中旋转着执行令牌,乭拓吩咐道:“宣读王诏。” 乭拓手下第一副将贺毅朗朗声道:“科泰王令,奎安犯叛国重罪,误导世人,枉自称王者当受剥皮拆骨之刑,感科泰王之善意,令反叛者修建太阿宫以赎罪,现太阿宫已建成,大刑可免,减痛少苦,执行斩立决。” 众囚犯垂头丧气,面如死灰,悲狂至极处,也有人庆幸至少没有在折磨中死去。 奎安轻笑了两声道:“厚颜无耻的人,总是如此虚伪,连死都想让我等感恩戴德,可笑可笑。” 乭拓冷道:“尔等蝼蚁,竟敢反叛科泰王国,杀之已是最大宽恕!” 奎安望着高高在上的乭拓轻蔑笑道:“哈哈哈!难道不是科泰先反叛了世人吗?甘做浩劫之走狗,你以为你们干的那些,藏在下水道里的破事儿,就没人知道吗?可笑之极!只恨苍天无眼,世界危已!” “哼!这些不过是你收拢人心的伎俩,死到临头,还要拿出来妖言惑众!我科泰王庭岂能饶你!” “我道是谁在哪里狐假虎威,原来是手下败将乭家小子。你乭家注定会成为世界的罪人,受万世唾弃。” 乭拓压着火道:“我堂堂科泰王国第一青年武将,论武力远胜与你,你即被生擒,还说我是手下败将,你怕是老糊涂了吧!” 奎安笑道:“当年之战,交手之初,你仰仗兵刃之利,铠甲之优,的确稍占上风,可交手百余回合,却迟迟未能将我战胜,战力下降之后,反而只能勉强与我僵持,若不是你用上万我普平国人性命要挟,你恐怕早已成为我刀下亡魂了。” 乭拓不怒反笑道:“奎安啊!奎安,你说你是蠢呢?还是明知故问?当年若不是王上有令将你活捉,你以为你能在我手中撑过百招?就你这智商,何以称王。” 周围士兵纷纷跟随嘲讽,囚犯自是愤怒,却敢怒不敢言。 奎安王丝毫不显焦躁,缓缓说道:“任你信口雌黄,可那一战我却险些斩杀于你,你脸上那道疤就是证明。” 那刀疤可是乭拓的痛楚,原本从小就被誉为天才美男子,那是科泰王国,多少少女心中的梦,可自从脸上有了这道伤疤,对他而言,仿佛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般,不仅仅是疤痕破坏了他原本绝美的脸蛋,更因为这疤痕竟然是叛国逆贼留下的。 被戳到痛处,乭拓怒了,猛地一巴掌,将身前重达一吨的铁木桌生生打碎。 奎安眼见得逞继续说道:“你当年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也依然如此,待我死后,这段历史将永远流传下去。你就是个失败者。” 一阵风吹起乭拓的长发,露出那道深深的疤痕,乭拓深吸一口气道:“激将法吗?”随即站立,负手而语道:“虽然我明知你是在浪费时间,但是我仍有兴致看你这个蝼蚁能翻起什么浪来。” 奎安斩钉截铁道:“没错,我不愿意就这么憋屈的死去,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证明我仍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王者奎安,不过对你而言,也是一个证明你自己的机会,不是吗?可敢与我一战否?” “吼!吼!吼……”死囚们也不在顾及生死,一起欢呼道。 乭拓蔑视道:“当年你是称霸一方的王者,拥兵十万,我作为科泰王国第一青年武将,有义务为王国扫除垃圾,与你一战尚有可为,如今你沦为阶下囚,最下等之人,就算是跪在我面前,我都嫌你碍眼,和你一战岂不是脏了我的手?” “哈哈哈哈……那你就快动手吧,没人会在意你的怯懦,今晚之后,你仍然是科泰王国第一青年武将。”奎安豪迈笑道,笑声张狂,震荡四野。 “奎安,你也别得意,既然你非得寻个死法,那我就成全你。梅明乃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现在是我的第三副将,对付你他足以。”乭拓言罢,梅明已经纵身一跃,来到了奎安面前。 话说三年前还没有梅明这号人物,三年之间就能位列乭拓的第三副将,可见此人也必定实力不俗,与那乭拓一样,一柄长戟在手,气定神闲,波澜不惊,缓缓说道:“吾乃乭将军第一弟子,麾下第三副将梅明,奎安休要张狂。” 看来乭拓到这个时候了,也不想奎安好过,居然让自己的弟子上,若是奎安输了,那他的名声将会在历史上留下屈辱的一笔,若是梅明输了,只是一个弟子而已,于乭拓而言算不上屈辱。 奎安仍有些不甘道:“好好好,既然你让小辈来,怎么也得让上几手,那我就不用兵器和你玩玩儿。还不打开我的镣铐。” 梅明指使卫兵解开奎安的镣铐,也不客气道:“托大,不用兵器,那你可得小心了。” 话音未落,身形已到奎安近前,双手持戟转身下劈,看这势大力沉,若是被劈中,任你钢筋铁骨也会被劈成两半。 奎安侧身一闪,速度丝毫不减当年,这梅明的实力的确不弱,与当年的乭拓也不遑多让。 戟刚落地,转身接横扫扫向奎安腰部,奎安翻身躲过,梅明却是转身一记后踹,结结实实的踹中刚稳住身形的奎安。奎安被踹得接连倒退近十米,单手扶地站立而起。 若是放在三年前,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眼见得势,乭拓笑道:“奎安,瞧瞧你现在这副德行,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的破刀拿去,看你能不能拿得住。” 乭拓转身拿刀,将刀抛向奎安,刀身飞速旋转,这看似乭拓轻描淡写的抛刀,奎安却知道这一抛有多重,他运起全身力气,原本干瘪的肌肉变得轮廓分明,刀身越发临近,奎安大步一跃,与那大刀旋转几乎同一节奏,切入刀旋转的圈子,三圈之后,左手紧握刀柄,弓步大开落地,刀尖指地,刀身竟发出一阵嗡鸣,险些挣脱奎安王的大手,奎安见状,赶紧右手也抓上刀柄。 奎安脸色沉了下来,心想到这乭拓还真是个练武天才,三年之前还势均力敌,想今天却难接这顺手的抛刀之力,这看似随手一抛之力,若不是自己使用巧力接下,恐怕这接刀这一下都能让他当即重伤,如今自己与乭拓的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来不及多想,梅明又言道:“奎安既然已有趁手的兵器,那我可就要尽全力了。” 脚踢戟头,顺势便接连刺击,攻势直扑面门,奎安奋力横刀以刀身抵挡,虽悉数抵挡,却被击打的接连后退,奈何三年牢狱之灾,气息虽未减弱,可肉体却每况愈下,恍若单论武力,如今奎安根本比不上梅明。 梅明戟式急转,扫向奎安的下盘,再接直劈而下,奎安本就脚步不稳,只得狼狈打滚惊而又险得避开重劈。 “破绽吗?” 不知是梅明故意为之还是刚才那一斩陷入地面力大难收,奎安抓住机会翻身一刀直扑梅明腰身。梅明却在刀身临近之时,迅速转身后摆,精准的踢在奎安王的刀柄处,起戟横斩而去。 第三章 落幕 而此时奎安已经再无躲避的时间,只得举刀硬接,戟刃势大力沉的撞向刀面,“哐当”一声巨响,大刀竟是应声碎成两半,戟刃砸碎大刀,直陷入奎安王的肩骨之中。 此时在场的死囚无不心痛叹息,甚至有些人还流下了泪。却有一个死囚少年,白了奎安一眼自顾言道:“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么?横竖一死,一把老骨头逞什么能。” 少年周围的囚犯当然听到了他的话,毕竟他也没有刻意回避,不过众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奎安,并未苛责于他。 奎安的大刀已经碎在了一旁,单膝跪地,双手把在梅明的战戟上,似乎完全失了力气要靠着那战戟才能勉强支撑身体一般,鲜血涌出顺着肩膀流下。艰难的喘着气,几个呼吸间,脸色已经变得更加煞白。 乭拓狂笑道:“奎安,结束了,你输了。三年前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更是连我的徒弟都不如,你的传说终结了。而我的传奇才刚刚开始!梅明,给我砍下他的头颅,他的皮将第一个成为我的军旗。” 梅明单手抬起战戟,奎安疼痛的发出细微“嗯嗯”的痛苦声,也随着战戟被抬起,而逐渐被悬空,看来这战戟似乎卡在了奎安的骨头里,随着战戟抬动,伤及了内脏,狂吐着鲜血,已经到了生命垂危之际了。 奎安使劲的看向囚犯们,看向人群中,先前还在嘲讽他的那个少年,那个他亏欠一生的儿子,还想再找一个瘦小的身影却始终找不到了,艰难的扯动肌肉,拼命露出一个笑脸,希望他能看见吧!言书。 “去死吧!”梅明双手持戟,再次将戟连同奎安王砸向地面。 囚犯们不敢再去看,去看那个大家都知道的结局,而就在此时,奎安却发出怵人的怒吼。 “啊……”随着这一声怒吼,奎安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双腿如盘蛇,死死缠住梅明的战戟,借着那梅明的下斩之力顺势一甩,两种力道合二为一,梅明当即被这一甩重重掀翻在地一阵眩晕。 见梅明身形未定,奎安王端着戟头,用戟把顶着梅明一阵猛冲,梅明被擦着地面一直顶到台柱上,“咔嚓”一声脆响,梅明的胸骨被戟把顶断开了。奎安拼死的一冲,爆发了全部的力量,本就差距不算太大,这一冲梅明站不住脚使不出力,完全陷入被动之中。 梅明胸骨断裂,一阵吃疼更加稳不住戟把,而奎安仍旧状如疯魔,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使出了全身气力。 终于戟把顺着梅明胸骨断开的口子,插进心脏透过了后背,更是在那石柱之上留下了一道带血的印记,那印记就像一支羽毛。 奎安狂吐鲜血,这最后一冲他同样伤得很重,抽出战戟头稳住身体,在场的囚犯疯狂了,发出猛烈的嘶吼,都在为奎安的胜利喝彩。 奎安呵呵一笑,好似当年风华正茂,击败王国军队,凯旋归来一般,那时的他,觉得一切都有可能,世界还有希望,邪魔终将毁灭,人类也将重回正轨,但他却忽视了人类的贪婪,小看了人心的险恶。 正在弥留之际,享受着人们的拥护时,可这胸口却又传来一阵凉意,一柄剑刃刺穿了他的身体,原来是乭拓的第一副将贺毅的偷袭。 “呵呵”奎安笑意依然,喃喃道:“最后的承诺你应该兑现了。”随即俯倒在地慢慢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不会得逞的,人们不会忘,世界不会亡。” 乭拓眼见自己的爱徒梅明身死,气急败坏道:“杀杀杀,把这些死囚统统给我砍了。” 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飘过乭拓头顶冲向了人群,抓起死囚人群中那个少年,脚稍点地便腾挪而起,正要朝着太阿宫外飘去。 “混账,在我面前还敢救人!”乭拓手持战戟从台上一个俯冲,快速接近黑衣人。 “找死!” 黑衣人凌空舞出一道剑花,剑尖重重的刺在乭拓的战戟之尖上,仅仅这一剑,便将乭拓逼回地面,黑衣人带着那少年几下跳跃消失在了太阿宫中。 “将军没事吧!要不要追击这黑衣人。”贺毅赶来问道。 乭拓面色凝重,实在想不出刚才的黑衣人属于哪股势力,照理说奎安兵败如山倒,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价值,哪股势力还会帮助他呢?更何况还是此等高手。 隔了半响,乭拓才说道:“不必了,此人身手不凡,实力在我之上,你们去了也是无用。只是救出了一个小子而已,不足为虑。剩下的死囚即刻处死。” “将军,不好了,将军大事不妙啊!”修建太阿宫的管事吴林,慌张的边跑边喊道,“主殿墙壁出现了很大的裂缝,而且还在继续扩散,称重柱已经倾斜,赶紧疏散所有人,太阿宫很快就要塌了。” 乭拓一把抓过吴林怒道:“什么?” “呃呃,太阿宫要塌了,二王子,三王子和七公主还在里面。”吴林急的都快掉眼泪了,这太阿宫倒塌本就是掉脑袋的罪过,如果王子公主再出意外,他吴林可是十条命都不够杀了。 乭拓赶紧喝道:“贺毅,蓝枫,秦岭,你们三人立刻将王子公主给我带到安全的地方,如果王子公主有什么闪失,你们提头来见快去!” “是!”三人应声,提起了最快的身法,冲向王子公主的寝宫。 然而谁曾想倒塌来得如此之快,就在三个副将离开不到一分钟,主殿就开始倒塌压向两侧的偏殿,接着是花园广场,所有没来得及撤离的死囚以及士兵纷纷被压在了废墟里,哀嚎此起彼伏,直至最后被废墟完全淹没。 那些活着的士兵将领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对于接下来王宫对于没有保护好王子公主的降罪,心生忧虑。 在此后不久,一只指甲大小的金色甲虫顶起一块建筑残渣,打开双翼飞向了太阿宫外的森林里。 太阿宫外,黑衣人打开锦盒,那金色甲虫乖乖的钻进了锦盒里。 “奎恩王子,这个包袱是你父亲的遗物,很早便放在了我这里,现在奎安走了,我就物归原主了。”将锦盒放入包袱,黑衣人缓缓道来。 奎恩看着黑衣人递过来的包袱一巴掌拍落在地喝道:“别跟我提什么“奎安”,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个废物,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给我带来的一切,他的遗物我不会要的。” 黑衣人也不多说,转身淡淡道:“好吧,看来是白救了,那些士兵应该没有那么快追过来,东西已经给了你,你随意处置,我也完成了我对奎安的承诺,再会。” 奎恩见黑衣人走远自言自语道:“是啊,就是白救啊!谁要你救了,现在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奎安本来就该死,他让我生而为普平国人就是该死,我恨!我好恨啊!为什么我是普平国人,我要报复,我要杀人,……,我今天发誓我要杀尽天下像奎安一样不自量力的人,杀杀杀,啊!背信弃义的小人!……” 奎恩近乎疯狂,他经历了世人敬仰的王子到任人玩弄的阶下囚,越想越是愤恨,甚至还将自己手臂上一块皮活生生撕了下来,连这疼痛都无法让他清醒半分,狠狠的在奎安的遗物上踩上几脚,扶着受伤的手臂,痛苦的哀嚎着,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第四章 言书 就在奎恩走后不久,又有一群人出现,进了树林里,准确的说,几人中,还有一个死囚,一个小小的“毛猴子”,正是那科泰王族的两位王子和七公主以及两名亲卫还有白天遇到的“小猴子”。 原来借口给“小猴子”治疗伤势,七公主燊如雪又冒出来一个想法,不想让“小猴子”,在漫无天日的黑域里待下去,可他毕竟是重犯,只好求助二王子燊琦悦,哭闹了半天,二王子只好依着她了。 “二哥,就这么个破事儿干嘛耗这么大劲啊!”说话的正是三王子燊琦荣,他不满道,“这鬼树林子,一路的蚊子臭虫,可别再往深了走哦,还指不定遇上什么呢?” 燊如雪气鼓恼恼的说道:“就三哥事多,说不让你来玩,你还非得跟来,来了还瞎抱怨,还是不是男子汉啦?” 燊琦荣稍微认真道:“也就是二哥把你个小丫头片子当回事儿,还亲自来陪你“放生”,换了是我才懒得理你。” 燊琦悦笑道:“好啦好啦,我们就走到这里吧!”说着朝着“小猴子”道,“小毛孩儿,现在你自由了,我们就只能做这么多了,你走吧!” “小猴子”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那黑域虽然环境非常糟糕,可那毕竟是他唯一生存过的地方,现在让他一个人走,还真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开始了。 但他也明白了这三人是让他走,他不敢不从,否则作为囚犯,刀尖板子抽脚筋可是家常便饭,他只能慢慢的往前走。 燊如雪又突然叫道:“小猴子,这个带着路上吃吧!”递过一小袋食物,燊如雪又认真嘱咐道:“二哥说了,往前直走,两公里就会有个小村子,你就去找村长落脚,我是如雪,等安顿好了,可要给我写信哦!” “小猴子”看到燊如雪递过食物,连忙匍匐跪地接食物,这可是在黑域的常规,若是敢不跪接食物,说不定就会几天吃不到东西,甚至活活饿死。 “雪儿妹妹,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燊琦悦唤道。 燊如雪蹦蹦跳跳的跑回燊琦悦身边,朝着“小猴子”挥挥手道:“再见了,“小猴子”。 “诶,二哥,两公里外有村子?我咋……” 没等燊琦荣说完,燊琦悦赶紧给了个噤声的手势,待的燊如雪跑远了点才说道:“我只是不想让雪儿妹妹担心,这里已经到了蓝羽森林外围,哪里有什么村庄。” 燊琦荣如梦初醒道:“哦,我就说嘛,二哥怎么会去就救一个囚犯。” “救他?这也算是救了吧!对吗?能不能活?应该不能吧!。”燊琦悦淡淡说道,仿佛讨论的并不是一条人命。 燊琦荣问道:“那二哥的意思是我派人去……” “没那必要,他怕是活不过今晚的。”燊琦悦笃定道。 “哦,呵呵。叛逆者,都得死!”燊琦荣恶狠狠道,露出了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凶残模样。 夜,很深,伸手不见五指,乭拓等人惊喜交加的接到二王子等人,迅速安排了新的住处,因为黑衣人的出现,乭拓这一夜也不敢休息,亲自带队保护三位王子公主。 七公主燊如雪在房间里,抱着柔软的枕芯,想着放走了“小猴子”,救人的成就感,让她开心的慢慢进入了梦乡。 “小猴子”在黑狱的时候,大家都叫他言书。只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因为胆小,并不敢开口讲话。 蓝羽森林里,言书背着七公主送的食物袋,此时正焦急万分,按照七公主所说两公里外就有村落,可这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少说也有三五里地了,哪里有什么村落,甚至因为没有月光,连来时的路都已经找不到了。 他才五岁,这荒山野岭的,越往深处走,越是担惊受怕,到了这会儿,言书汗水已经湿透了那粗布衣衫,已经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走了。 靠着大树坐下,在如此黑暗的夜里,也许只有背后的大树能给他带来一丝丝的安定感了,耳边不时传来各种怪异的声响,仿佛是有什么怪物就在他身边一样,令他头皮发麻,对未知的恐惧充斥了脑海。 自嘲道:“言书,你怎么会如此胆小呢?这森林再恐怖,难道比那些抽经扒皮的卫兵还恐怖吗?还是在往前走走吧!说不定就能找到村子了。” 一番自嘲后,又再次鼓起勇气继续前行,然而还没有走出两步,脚下被猛地一绊,摔倒在地,又是一阵心悸之余,清理脚下所绊之物,原来也是一个包袱。 “也好也好,本来一无所有,现在又多了一个袋子。摔了一跤也值了。”言书自言自语道。 天太黑也看不清楚,一阵摸索,只能感觉到这新袋子里装着一些东西还有一个小盒子,只能等着天亮了才看的清是啥了。挎上袋子正要继续前行,言书看到前方不到三百米处,一盏忽隐忽现的蓝色小灯,与在黑狱时那墙上挂的蓝石灯颇为相似。 以前听黑域里的大人们讲过,靠近村庄的路口总会有蓝石灯引路,看来总算要找到村庄了。 言书开心的打开食袋,吃的了一口这皇家干粮,兴冲冲地朝着蓝色灯光走去。 待得更加近了些,却发现这灯光有些不对劲,因为这灯光就像活着一般,竟是在空中画着弧线。 言书犹犹豫豫的慢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灯光的位置,看是不是自己走了太久累花眼了,紧盯了一阵,那灯光果然没有动,看来真的是自己太累了,指路灯怎么会动呢? “言书,要有勇气,不要自己吓自己!”为自己打着气。 然而刚要抬脚,那灯光却快速的飘了过来,如果那鬼火一般,而且不是一盏灯,而是两盏。 言书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沉重的呼吸,猛地一声尖叫,全身仅剩的力气,都用在了闭上双眼了。 蓝石灯猫鹰,一种夜晚捕猎的动物,因眼睛可以在夜里如同蓝石灯亮起而得名,翼展半米。 此时这猫鹰飞扑到了言书的身上,挂在食袋上,扑闪着翅膀稳住身形,两只蓝灯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言书身上的食袋,左顾右盼似乎在确认这食袋中的东西。 短暂的停息后,便猛地啄起食袋来。 如此大的猛禽,将言书瘦弱的身形拉得左右摇晃,站立不稳。 见这猫鹰猛啄食袋,言书赶紧取下食袋丢到了地上。 猫鹰不满的吱嘎了声,便继续啄着食袋。 言书可不敢继续看下去,忙慌的往后退去,就想离开。 突然那猫鹰“嘎嘎”叫声,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兴奋的直叫唤,言书是没见到,此时的猫鹰嘴里竟含着从食袋里啄出来的一颗丸子。 而这丸子,可不是一般的食物,而是二王子燊琦悦故意放的一颗兽食丸子,是王国炼丹师专门为皇室宠物炼制的兽食丸子,味道极其诱惑,也难怪这猫鹰如此兴奋。 言书不敢多看,只盼着这猫鹰吃完了赶紧离开。 第五章 丸子 然而这猫鹰还啄得正欢呢,突然,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言书身边的树上一跃而下,那猫鹰根本来不及展翅,就已经落入了兽口。 原来是一头体长一米五,身高半米多的黑云豹,看来这兽食丸子果然惹得群兽垂涎。 “啊啊啊~” 惊得言书害怕的叫出声来,心脏狂跳,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却只敢轻声唔噎。 这黑云豹将那猫鹰叼在嘴里,根本不挑拣,连同那猫鹰的身体一并吃了起来,可叫是一个嘎嘣脆,猫鹰的羽毛在黑云豹的兽口散落,已经血肉模糊了。 言书此时已经被吓傻在树边了,面对如此凶兽,可真是双腿发软,冷汗淋漓,那叫出声的勇气都没有了。 虽然天黑看不太清,可那黑云豹传来的阵阵兽吼,在黑暗中模糊的身影,却更显恐惧。 其实也该庆幸,第一个发现兽食丸子的是那猫鹰,不然,此时在黑云豹嘴里的,可能就是言书咯。 黑云豹自然是发现了言书,不过兽食丸子的诱惑力显然更大一些,随着黑云豹享受的嚼嚼,兽食丸子的香味也爆发了出来。 几口将那猫鹰连同兽食丸子吞下,黑云豹才舔着舌头,慢悠悠的朝着言书走来。兽食丸子是好吃,可却不顶饿呀,只有连同言书一起吃掉,才能满足它的食欲呀! 犹如闲庭信步,那双在黑暗中,悠悠泛着绿光的眼睛那是盯得言书直哆嗦。 额头大汗,后背发凉,双手已经是紧张的在地面抓破了指甲,渗着丝丝鲜血,黑云豹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慵懒的踱步来到言书近前,它伸出舌头舔舐着言书的脸皮,舌头的倒刺却刮起了一道道血痕。 “嗯……” 惊惧的声音,不停的颤抖,言书只觉得浑身发冷。 夹着血腥味的浓烈的腥臭,让言书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心跳猛烈地冲击着原本脆弱的身体,一个愣神昏死了过去。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宿命的到来。 “嘎嘎嘎哦哦……” 是一声声怪鸟的叫声想响起,就在那瞬间,黑云豹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向言书。 却是突然脑袋一阵吃疼,只见它的左耳头顶位置,一只锋利的鹰爪抓得它血流不止,紧接着似乎整个林子都活了过来,鸟鸣声四起,一只接着一只的猫鹰,不断俯冲攻击着黑云豹,足有近百只猫鹰开始围攻黑云豹。 黑云豹恼怒不已,不断的摇头晃脑,挥舞着爪子拍打猫鹰,可奈何猫鹰数量太多,黑云豹完全招架不住,撕碎数只猫鹰后,便被攻击的毫无反抗之力了,满头是血,就连左眼也被啄瞎了,狼狈的边战边退。 “呜呜呜,咕咕,啊呜”各种其他兽吼声回荡在树林里,一双双恐怖的眼神都聚焦在这群猫鹰和黑云豹的战团上,似乎随时都要冲将上去,整个林子沸腾了,毫无疑问若是这个时候黑云豹被击败,所有旁观的大小兽类瞬间就会将它撕碎吃得半点不剩。 “嗷哼……”黑云豹一阵闷哼,强行振作起来,全然不顾满身伤痛,一股脑子的往密林深处逃窜而去。 “额呼呼……”林子里围观的兽类见此情形都纷纷跟上,都不想让这到嘴的美食给溜了。 而唯独一只狐狼没有跟上,这只狐狼静静的来到言书身后,眼见周围没有其他兽类来争夺,一口咬住言书的肩膀,倒退着向后拖去。 狐狼个头不大,刚好能拖动言书,不过即便如此,拖着也耗费了它不少的力气,终是停停走走地将言书拖进了它的巢穴。 巢穴不大却很干燥,洞口刚好能容狐狼钻进来,刚放下言书,三只嗷嗷待哺的小狐狼就凑了过来。 狐狼喘着粗气回到洞口,刨了些土将洞口虚掩起来,这才乐呵呵的来到言书面前,舔了舔小狐狼崽子,正要撕下言书一块肉来喂崽子,可迎接它的却是言书手中那巴掌大的石块。 原来他刚才就清醒了过来,趁着那狐狼虚掩洞口时,找到了那洞中唯一的一块石头而且还就在身边,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一击得手,狐狼被干懵了,言书鼓起吃奶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砸在狐狼的头上。狐狼挣扎的想要退回,言书赶紧压住狐狼的脖子夹在腋下,依旧压不住狐狼,就索性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 虽然一身伤痛,特别是肩膀被这狐狼咬了个血窟窿,还很疲惫,可却丝毫不敢放松,一下又一下,砸了大半响,砸得自己都快虚脱了,看了看已经被砸掉半个脑袋的狐狼,确定已经死透了,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疲软的躺下身来,头枕着狐狼的肚子,看着三只靠着洞壁瑟瑟发抖的小崽子,终是放下了那粘着些血和脑浆子的石块,大揣着粗气,双眼一闭,沉沉昏睡了过去。 世界似乎一片安静,言书还做了个美美的梦,在梦中,他还在小公主的房间里面,躺在那香喷喷的床上,梦见那桌上吃不完的香甜糕点,可是那些糕点明明就摆在眼前,却总是拿不到。 而且自己还光着身子,明明在房间里却感觉被风吹的很冷,而后突然从门口闯进来了两个满身盔甲都看不到脸的侍卫,将自己一把从床上抓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一摔,弄的他浑身疼痛,像被门夹了一般。 言书从梦中惊醒,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传来阵阵巨疼,原来此时的他竟然被一个奇丑无比的人形大怪兽单身抓在手里。 那怪物身高约莫七八米,巨眼无眉,偏大的酒糟鼻那鼻毛和胡须连成一片,满脸脓包似的疙瘩凸起呈淡红色,见了让人不禁发麻,脑袋上稀疏的几根毛发,身上只有些稀疏的汗毛,全身皮肤也是凹凸不平,若不是身高巨大,倒像是得了怪病的人类,这家伙就是气魔野人。 气魔野人抖了抖手掌中的泥土,言书眼见着那三只狐狼崽子合着泥土,从那人形怪的指缝中被丢了下去,估计是小的不够塞牙缝,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狐狼的窝都被这巨大的人形怪给掀翻了去。 这人形怪右手攥着言书,左手抓着那已经死去的大狐狼,左右看了看,思量了半天,终是将左手的胡狼放进嘴里撕咬嚼嚼了起来,看得言书一阵恶寒,原来这人形怪方才是在思量先吃哪个。 “呵呵呵……”气魔野人似乎很开心,一边吃着胡狼,一边嗝嗝笑着,它肯定是开心了,不过这声音到了言书耳朵里,可就是怎么听怎么恐怖了。 那胡狼被吃得是一点儿没浪费,惊人的咬合力,将那胡狼的骨头瞬间咬碎,跟常人吃脆骨一般嘎嘣脆,那是连皮带骨,一股脑儿全吞,不到三两吸,就只剩下握在手里的大腿骨了。 如此恐怖的货,怕是一般的兽类都拍马不及。还没等吃完,气魔野人就选定一个方向,拽着言书在丛林里一阵狂奔。 第六章 采花 从清晨到日暮,穿山越岭,时而走,时而停,时而摘果惊起一树飞鸟,时而下水,抓起两三米的大鱼,看来这人形怪还是个杂食的主,荤素不嫌呐。 这一路上的兽类见了气魔野人跟见了煞神似的,老远就会躲开,估计平日里没少受它的虐。 为了方便,气魔野人还将言书用树藤捆绑起来,固定在腰间,还颇有几分打猎人的把式。 也不知道被带着跑了多远,昏过去,又转醒过来,反复好几次,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被这人形怪再一折腾,言书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时至第二日午后,气魔野人攀上一处半山腰的石洞,走到石洞深处,它耷拉着眼皮应付般的抓了抓身上的痒痒,打了个大哈欠,将言书取下腰间,随手往地上一丢,爬上一处离地三米,光滑的大石头上睡了下去,不到三五吸便鼾声如雷般的睡着了,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雷,震天响。 看来这里,就是它的老窝了。 言书原本是昏迷着,就连被丢到地上都没有醒过来,可在这如雷贯耳般的鼾声中,慢慢的转醒了,身上缠满了青色树藤,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就以他现在的状态,也只有手指头眼珠子能动一动了,是在过上几个时辰,还保不齐能不能活下来呢! 本就身体虚弱,还带了一身伤,再被这人形怪折腾的一路上,还断了三根肋骨,大腿上还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连番失血之下,已经是命不久矣。 而就在言书身前不远处,一个高一米见方的大石头背后,一双眼睛正直溜溜的盯着言书。 此人乃是蓝羽禁林中,一个小族群里的草药师傅王篱笆,方才人形怪回洞的那一幕他都看在了眼里,现在他可是急的浑身冒汗了,这气魔野人原本的习惯都是日暮时分才回洞,可今天却提前了几个时辰,估计是跑的太远了,就是这一提前,让原本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溜走的他却被堵了个正着。 “完了,今天是要九死一生了。”王篱笆心里暗骂着,想要退出洞去,可这气魔花要是今天不采集回去,大族佬十之八九也会要了他的命,就因为族佬说过这气魔花是他亲孙子的救命药。 事到如今,想要取到洞内的气魔花,安全离开这洞,王篱笆可就必须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了。 首要任务是采集那气魔花,这种气魔花,只有在气魔野人的石洞里偶有生长,所以才因此而的名。而此时正在睡觉的就是气魔野人。 之所以叫气魔野人,顾名思义就是对于气味的辨识度比较高,为了安全混进气魔野人洞,王篱笆可是从皮肤毛发到外套鞋子,里三层的外三层全都涂满了掩盖气味的药膏。 现在看来还得在涂上一种味道了,那就是腐烂的尸体的味道,原因无他,这气魔野人喜爱鲜食,也就是活物,鲜活的血食,所以腐烂的味道会让它胃口大减。而且通常一睡醒就要进食。 王篱笆涂好淡淡的腐烂味的药膏,手脚并用爬着朝石洞底部气魔花的方向行去,在路过言书时,有意无意的瞟了两眼,原本就要爬过去了,却又返回到言书身边,思索半响,一脸不舍的取出一颗淡黄色的丸子喂进了言书的嘴里。 这药丸子还算是比较好的药丸了,只需要这么一颗,那言书就会活血定气,正常情况下就算是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王篱笆是想要救言书吗?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个世上,一个人的性命有时甚至不如一只猪崽价值高,这言书的一条命,还不如喂他的那颗丸子值钱呢! 那为什么还要喂这个丸子,原因很简单,为了不让言书死的那么快而已。 因为这气魔花根茎极其坚实,而且长在石壁里,手扯不断,根拔不出,靠着王篱笆手上那把烂铜刀,采集好今天三十株需求的量,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 万一中途那红气魔野人转醒,需要进食,而那言书又已经死去的话,那他可就危险了,纵使浑身药水粉剂涂了个遍来掩盖气味,可也架不住这气魔野人的仔细探查,如果言书不死,就算气魔野人醒了,有新鲜的血食供应,那他逃生的几率就大得多了。 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王篱笆来到洞内轻手轻脚的挖着气魔花,时间也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株,五株,十株,二十株,三十株,虽然总算是完成了采集,可这心跳却是一直没有降下来过,包好采集好的药材,一阵大汗淋漓,再次将掩盖气味的药膏补了一补,整理好篮子,如进来时一般手脚并用,慢慢朝洞外爬去。 微风从洞口涌入,待爬到气魔野人躺卧那石头时,王篱笆小心的瞟了一眼,此时的气魔野人,原本如雷鸣般的呼噜声已经没有了,石洞里除了微弱的风声,寂静一片,地上仍旧昏迷被捆绑的言书,如此面色已经由原来的煞白色变得略显红润,看来先前喂的药丸子效果还不错。 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王篱笆继续谨慎的朝着洞口爬去,一颗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三步一回头谨慎的回头观望这气魔野人的状况。 眼看着洞口已经近在咫尺,却突兀的一阵大风涌入山洞,惊得王篱笆一哆嗦,险些叫出声来,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 接连爬行之际,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洞口了,暗自庆幸之时,却突然听见后洞内一个巨大的喷嚏声响起,原来是刚才那股子大风,将那王篱笆身上施的过多的药膏粉,吹进了那红气魔野人的鼻孔里,野人被一激灵瞬间转醒了。 王篱笆此时此刻已经是无语了,没成想自己越是想要躲避这野人,却越是弄巧成拙反而惊醒了它,五步并做三,连忙朝着洞口外的灌木丛疾步掠去,因为他知道,凭着气魔野人的本事,他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只能搏命狂奔赌上一把死马当活马了。 看来他的想法还是正确的,他的确逃不掉了,因为两吸不到的时间,气魔野人已经站在了洞口,完全不用使用目力,寻着那味道,便直接猛扑向那灌木丛,犹如猛虎扑兔更似老鹰捉小鸡般,就将没来得及逃跑的王篱笆拽在了手里,习惯使然,同样的扯来两根树藤就将其绑了个结实,回到了洞里。 洞内,野人在王篱笆身上嗅了嗅,倒提着王篱笆抖了抖,那气魔花包裹的布袋就掉到了地上,看着那一地的气魔花,野人愤恨的盯着王篱笆,随手一丢和言书丢在了一起。 被野人一阵折腾,王篱笆也是胸口一阵闷疼吐了口血,看着身边的言书那真是一个欲哭无泪呀! 野人拾起布袋,将气魔花抖到石头上,捏起几根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咯咯笑了两声,看来这味道还是不错的,可光吃菜可不是野人的习惯那,一手抓起王篱笆,就想着往嘴里喂,王篱笆看着那越发近前的血盆巨口,心里是一万个马在飞呀! 第七章 甲虫 看现在这情形,似乎他王篱笆还给野人当了一回厨子,不但准备了小菜,还准备了血食,更惨的是这血食还是他自己,那是想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呀。 可将王篱笆喂到嘴边,野人就气愤地怂了怂鼻子,一脸恶心地将他拍到了石洞壁上,砸了个七荤八素眼冒星光,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野人的鼻子中窜入,令它直恶心的都快吐了。原来是王篱笆涂的那腐败药膏起了作用。 野人又将言书拎了起来,如同丢豆子一般高高抛起张嘴接住,一嘴咬下,尖牙嘎嘣一声响,就像是咬到了石头上,囵叭两下嘴,想要吐出那石头。 可就在此时,一股深深的恐惧却涌上了野人的心头,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子剧痛从那野人的上牙膛传来,如同钻头一般一个劲儿的往脑子里窜,野人双手抱头惨叫连连使劲用头撞击着石壁。 这会儿哪里还有进食的功夫,一口吐出言书,双手直接伸进嘴里一阵猛掏,可是除了那血液如同泄了闸口的水一般直接从嘴里涌出,啥也掏不出来,阵阵巨痛又从上而下向着五脏六腑窜去,疼的野人双手在身上一阵扒拉,自个儿将身上弄的一身血印,那是皮掀骨折满地打滚怎一个惨字了得,哀嚎之声从洞内而出如同扩音喇叭一样散向四野,四周的动物纷纷四处窜逃作鸟兽散。 可就是在这野人满地打滚儿的时候,那双脚伸弹间,就恰巧不巧的将王篱笆踢了个正着,被踢的一头撞在石壁上,险些晕了过去。这人倒霉的时候还真是吃水呛晕,喝粥都塞牙啊!王篱笆惨叫着,半晕乎儿的赶紧往边上挪了挪地儿避开了些。 说着野人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光是那哀嚎声都持续了两个时辰,震的王篱笆耳膜生疼,吔吔呜呜的又呻吟了一个多时辰才彻底歇了菜。 天不绝我呀!王篱笆忍着巨痛心里感叹。虽说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他还是想知道这野人是怎么挂的,毕竟他作为一个药师,能令强大的气魔野人都惨死的法子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王篱笆小心翼翼地,先用手指戳了戳那野人的身体,再用些许力气踹了几脚,确定野人已经凉透了,才大胆的认真检查起野人来。 野人尸体看不到外力破坏的伤痕,除了那些野人自己抓挠的满身血印,思索几番,王篱笆又搬开了野人的嘴。 王篱笆连忙闪身到一旁,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小甲虫,从那野人的嘴里一射而出,还好是闪的快,不然那虫子就会飞到王篱笆的脸上了。 想想方才那气魔野人的惨状,王篱笆瞬间额头巨汗,难道就是这金色甲虫杀了气魔野人?王篱笆疑惑的来到甲虫面前,那甲虫,只是展了展一对甲壳下的透明薄翼,便转头朝着还在躺地上的言书爬了过去。刚才野人的惨状若真是这不知名的甲壳虫所为,王篱笆可以想像言书接下来的下场。 然而几个呼吸过去,言书却眼见着脸色好转,气息稳定,猛地转醒了过来,反而吓了王篱笆一个趔趄。 “你没啥毛病吧?”王篱笆害怕的躲到一旁问。 言书眼见此人没什么歹念,放下戒心道:我很好,谢谢大叔救了我。”说完又连忙磕了三个头。 王篱笆可就在不久前,自己还算计于这言书一翻,心里一阵别扭,摆手道:“哎,好了好了,你也别谢我,那是你自己命硬。”说完还不停的环顾四周想确认那不知名的金甲虫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王篱笆猜的没有错,气魔野人正是被金色壳虫猎杀的,此虫名为金甲穿石虫,因为气魔野人在进食言书时,一口咬碎了那装着金甲穿石虫的盒子,这金甲穿石虫不但猎杀了气魔野人,它更是太阿宫倒塌的主要原因,正是那奎安,不惜使用自身精血快速养成的唤兽。 此时的金甲穿石虫还只是幼虫形态,而且这只唤兽也并没有消失,没有了盒子,它便识得血脉,附在了言书的背上,这一切言书似有所感,却又全然不知,金甲穿石虫当然只认得奎安的血脉,从这一点便能得知言书的出生,可惜当言书弄清楚自己的出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因为在这世上,已经在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包括他自己。 而言书的伤势也是得益于唤兽金甲穿石虫的气血供养,才有了明显好转,这就是唤兽的益处,与主人之间的气血相互补益之道。 王篱笆这才发现言书的头部右侧一块巨大的伤痕掀开了头皮,从眉骨延伸到后脑,上面还沾着气魔野人的唾液,虽然破了相,侥幸是没有破开头骨,否则真是神仙难救了,右侧肩膀也是伤得极重,大片血痂粘在衣服上,能活过来也算是奇迹了。 “这里很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说完,王篱笆一边捡起包袱,一边略带怜悯地朝言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族的?” 言书抿着嘴道:“我叫言书,我是一个人来的,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王篱笆想了想:“呐,这里是蓝羽森林西部,你想回去应该不可能了,如果你想跟着我,就把你身上那个包袱给我。可以吧?” 王篱笆完全没有必要管言书,但若是就此不管似乎又狠不下心,毕竟刚才言书可是磕了三个头的,而且自己的命也间接来说是言书救得。看了看言书身上挂的袋子鼓鼓囊囊的,就起了点心思。 言书自知无处可去,很爽流的就将包袱给了王篱笆。 包袱里,一个盒子两本书,那盒子本是很精美的,可惜方才被气魔野人一口给干的稀碎,显然没用了,王篱笆随手丢了出来,还好那两本书保存了下来,都是很轻薄的兽皮制作,虽说每页轻薄,架不住页数较多,拿在手中依旧显得有些沉重。 王篱笆随手翻了翻,眼神霎时泛起了金光,原因无他,因为这两本书其中一本对于现在的王篱笆价值太高了,一本名为千唤诀,另一本为毛王练体诀,千唤诀乃是一种培养唤兽的秘术,小到飞蚊甲虫,大到凶兽猛禽,皆可培养为己所用,活了这三十多年,可还从来没有见过此等秘术,其实不单是王篱笆没有见识过,就算放眼整个王国,这驱使唤兽之法那也是奇术秘闻,少之甚少。 另外一本毛王练体诀则更是王篱笆求而不得的宝贝,这是因为王篱笆天生贫弱,身体不适合练习武道,就算他略通医道,可在这强者为尊的部族里,他平日里可没少受部族人的气,地位卑微,族内要他冒死来采集这气魔花便可得见一二。 可如此按照这毛王练体诀所述,无论身体贫弱强悍,只要习得,便可气血充盈力敌千钧,这让王篱笆仿佛看到了他练成之后,得受全部族崇拜敬畏的情景。 掩饰住大喜过望,王篱笆淡淡说道:“想活命就跟我走吧。” 第八章 日子 言书乖巧的点了点头,阳光照在洞口两人的脸上,劫后余生的幸福,那是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知道,莫名的让两人相视而笑,掩盖好气味,做好伪装,两人溜进了前方的林子里。 一路穿行,过山躺河,躲避凶兽,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王氏部族,还好有王篱笆照应,否则凭言书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儿,绝无生还的可能,就算是熟悉山林的王篱笆,都有好几次险象环生。 路上简单交谈下,王篱笆大概知道言书应该是在王国里做奴隶的,而且还是那种必死的,若不然怎么会让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只身进入这危险的蓝羽森林。 王篱笆还说送言书出来的女孩就是要害他性命,可言书却始终不信,那个美丽善良的身影就像刻印在了言书脑海一般,如同温暖的象征,无法消散。 回到部族,简单安置言书,王篱笆便马不停蹄的制作起了气魔花药。 王氏部族不大,部族规模百来户,圆顶木屋居多,三面环山,道路崎岖难行,部族是非常尚武的。 所以就算王篱笆是部族为数不多的医师,依旧不受部族重视,都三十四五的人了,依旧没有配偶,在部族里想要结婚,特别是男人,那可不是你长像好就能被瞧上的,毕竟资源有限,纵使双方有意,婚姻大事还是得族长族老商议决定的。 云云总总都跟部族生存的地方有关,任谁生活再这纵横两千万里的蓝羽大森林里,没有武力,怎么会有生存的资源,优胜劣汰,不外乎是。 不过虽然说王篱笆在部族不受待见,但言书跟着王篱笆,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王篱笆也是部族里为数不多识字有学问的。 跟着个老光棍,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可定没好日子过的,言书被安排在小柴房住,像个野孩子,不过他本来也是个野孩子。 王篱笆一天天被族长族老颐指气使,难得清闲,对待言书也不会太上心,吃不饱穿不暖那都是常事儿,有时候外出三五天不归,言书还得独自外出在临近部族的野外刨苦地根吃。 言书见着一些族人在用些陷阱扑捉小的兽类,他也有样学样,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就算经过大半年的多次学习改良陷阱,但也效果甚微,往往个把月也捉不到一只小兽。 快入冬的一天,终于有一次运气爆棚,言书捉了只大些的猪兽,却被其他眼馋的族人勒令上交给占了去。 小小年纪的他当然也不敢反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收获被抢走,久而久之,那部族里的大人小孩也就欺负他成了习惯。 在这里,生存成了第一要素,尤其是冬季缺乏食物的情况下,少有人会因为言书的幼小而怜悯。而这些事情,王篱笆是不会管的,况且就算是管他也没那实力。 很快就到了冬季,一到了冬天可就更难了,陷阱捉不到猪小兽了,食物更少了,连件保暖的衣服也没有,言书的耳朵,双手,双脚,冻的发紫,长着大大的冻包,每走一步都生生的疼,王篱笆也不允许言书独自在家时烤火,免得烧了房子,可王篱笆不在家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多了。 甚至有时候一出门就是十天左右,回来匆匆留下些口粮就又出了门,那挨饿受冻的日子可就更加多了。 找不到食物,为了减少消耗,言书常常吃点儿东西就铺上厚厚的干草,躲在柴房里,那就是他的被窝,真是算不上温暖,甚至好几次,族里的人还透过柴房的间隙,看着在房内瑟瑟发抖的言书,打赌他死了没有。 言书心里还估摸着是不是王篱笆讨厌他才总是不在家。直到好久以后,言书才明白了其中原因。 第一年就这样生磨硬踹的好赖活了下来。第二个年头,言书已经六岁了,在生活上有了些许经验,陷阱做的有模有样了,扑兽的效率更好了一丝,偶尔一个月还能扑捉上三只小兽了,捕捉到的小猪兽,宰了分块,就用上些许珍贵的山盐摸匀称,用烟熏好了备用,这都是王篱笆教的。 捕捉到一些灰兔兽也会尝试着剥皮下来,从无到有,积少成多,攒够足够多的皮毛,就带上些腌肉,让邻居的大娘帮忙为王篱笆缝个毛皮衣服啥的,满满的幸福感,就是来至第一件毛皮衣服。 转眼又是一年,眼见着又快入冬了,皮衣皮裤皮帽皮靴,一年到头,言书倒也弄成了一身行头,一来二往的,邻居聂大娘倒也可怜他,少收甚至不收他的肉也帮他做衣物,可这些看在聂大娘大儿子王大山的眼里,就有点愤愤不平了。 今年的冬天,言书吃着存好的腌肉,穿着自己辛苦得来的皮毛衣裳,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当然除了平日里的生活,王篱笆还会让言书识得一些文字,辨得一些草药和简单的药丸制作。 甚至一些部族的采药任务,不太危险的地方也让言书代他去做,毕竟王篱笆想抽出更多的时间来。 为了这些事儿,邻居聂大娘没少唠叨王篱笆,说孩子太小不应该做这些,可言书总说这些是他应该做的,也总是很好的完成了。 而随着言书帮王篱笆做得越来越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玩的太好中年发福还是咋的,王篱笆原本瘦弱的身体却是越发的强健,心情好的时候,还将言书来举个高高啥的,言书也能稍微体会到这种亲昵的气氛。 第三个年头,言书七岁了,原本部族满六岁的小孩都需要去接受炼体训练,可言书作为一个外来者,部族根本没有上心,王篱笆也不愿意去说和,他也就没有那个机会。 在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概念里,言书毫不意外的成了个异类,随着他的来历被部族里通传,什么“有人生没人养”,“外面来的野种”,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就扣在了言书的头上。 那些练了三两手,没处试手的小孩,自然是少不了要在言书身上练练手,而身前胆小,身后无人的言书,也不敢还手,只能一次次的被揍。 常常都是一身淤青,独自舔伤,王篱笆隔三差五的也发现了言书的伤,不过认为小孩子打架很正常,也就不在过问了,好在言书初通药理,那一身的伤也能自己调理。 然而就在言书十岁那年冬天,却发生了件十分离谱的事情。数九寒窗飞雪天,那群武力训练完的小子再次欺负了他,不但打得他鼻青脸肿,一只胳膊脱了臼,还强行拔去了他身上唯一保暖的毛皮衣物,将言书好不容易凑齐的毛皮衣裳,丢在地上踩揉。 说来这事儿,还跟做衣服的聂大娘有关,聂大娘膝下一儿一女,女儿王小芳与言书同岁,也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与言书也能一起玩耍,可儿子王大山确是个犟驴,总是认为自己的娘亲给别人做了衣物,没有把最好的给他,隔三差五的找麻烦,多次扬言要打断言书的腿。 原本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就算打也不会太过,可这一次,王大山却伙同族长儿子王镇江和几个族长儿子的跟屁虫,着实将言书打了个凄惨,还扒光了言书的衣服。 “今天你要是敢拣起来,我将打死你!”王镇江威胁言书道。 言书在雪地里冷得直打哆嗦,被折磨了好半响,要不是路过的大人解围,他指不定今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双手紧抱胸前,打着哆嗦,身上的疼痛让他步履蹒跚,而寒冷的天气,让他寸步难行直欲冻僵,光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小柴房里,惨兮兮的正准备生火,却被正从外面回来的王篱笆撞了个正着,换做平日里,王篱笆也是不管的,可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发了,盯了言书半响也不说话。 “呵呵,篱笆……叔,锅里……有炖好的……熏肉,房间……也……有打扫!”言书干笑了两声恭敬的说道。 王篱笆轻叹一声道,“来吧,到我房间来。”说完拉着言书便朝着房间走去。 感觉王篱笆的手奇异的很暖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冻僵了还是咋的,那手真的很暖和。 第九章 炼体 取过一件大衣给言书披上,两人围坐在锅炉边,王篱笆加了些柴火,火烧的旺了些,房间里的温度也随之更加温暖,揭开木制的锅盖,一人一双大木筷子就着那锅里炖好的熏肉,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虽然两人已经认识五年有余了,可这王篱笆的脾性,言书却琢磨不透,时而对他还成,时而却又跟陌生人似的,丝毫不管不问。不过言书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报答王篱笆的救命之恩。 “说说吧!今天咋整的这么狼狈!”王篱笆淡淡的问道。 言书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王篱笆没有多说,吃了些肉,一阵收拾,就带着言书来到离部族二十公里的一处非常隐秘的山洞。 洞口较窄,刚好够一个成人侧身进入,经过百米左右的狭窄石缝,里面豁然开朗,纵横约莫三十丈的石洞空间映入眼帘,石洞明显长期有人居住,中间地面简易的床铺干粮以及厨具分布罗列。 靠左的角落还有涓涓山泉汇聚的一米见方的小水池,而右侧一个包着皮毛的人形木头桩子镶嵌在地面,旁边还有大大小小各种带抓手的石墩儿,一看就知道是练体用的,洞顶处的岩壁错落,一束天光散射而下,让洞内的光线不至于太暗。 言书吃惊的同时也不敢多问。 “这个地方,我心情不好就会过来,那年捡你回来后,我来的更加频繁了。”王篱笆拿起石墩儿练了一套奇异的动作。 随后又捏了捏木桩,整了整身形,迅猛的打出一套拳脚,明显已经练了多年了,动作行云流水,拳脚气势如虹,击打在木桩上啪啪作响。 一套打完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而王篱笆却大气都没有出一口。 王篱笆收势完将一本书抛给了言书,赫然便是那毛王练体诀。 言书措手不及,险些没有接住,又听王篱笆道:“我可不想养你一辈子,老被欺负没实力怎么行?逆风改命,是要吃苦头的。你得有个准备了。这炼体诀,你可要好好学了。” 言书欢喜的嗯声回应。身体也不自觉的晃动起来跃跃欲试,想着若是能像王篱笆一样有那么厉害的拳脚功夫就好了,看还有谁敢欺负他。 王篱笆一脸厉色道:“小家伙,你要记住,自己如果没有实力,就算将头埋在泥土里,人家也要上来踩上两脚。”仿佛是在说给言书听,却更加像是在自言自语。 初遇时,王篱笆还只是一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那个时候他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只能那般苟且而活,谈不上善良,至少也并非穷凶极恶之辈。 那么现在随着王篱笆学习了毛王练体诀,他的能力变强了,视野开阔了,自然对待周围的事物也变了。 以王篱笆在族内的观察,部族里大部分人在他眼里,武力境界上也只有毛王练体诀一阶基础之境的层次,而能达到二阶入武境的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三阶极体境甚至三阶以上的,估计只有那个部族的传奇人物大族老王坤了,就连现任的族长王拓海比起他来也会稍弱两分勉强被王篱笆划为三阶,再者说拳怕少壮,大族老都已经六十多高龄了,如此看来他王篱笆的实力已经是部族的顶尖存在。 只是暂时少了些实战经验,如今修炼体诀三阶极武之体大成,已经遇到了瓶颈,以他的资质已经很难再有进阶,那么现在……一个偌大的计划在王篱笆脑子里渐渐萌芽。 冬去春来。 之后的时间里,王篱笆反而很少再去密洞,但每次去都会狠狠地考较言书一番。 而言书被王篱笆催赶进度,一有时间就泡在密洞里面,除了族里那些想揍他的少年少了活靶子有些不自在,也少有人去关注他的踪迹,聂大娘的小女儿王小芳算是个例外。 毛王炼体诀,顾义乃是一门练体的法门,是当年王者奎安集百家练体精义综合而成,话说练至大成者可力拔千钧,拳风过处排山倒海,腿扫之地,崩钢断玉。 除了炼体的法门,还配有一套完整的拳脚武技十方拳,这十方拳亦可配合兵刃,威力也会倍增。毛王炼体诀,虽说不算罕有,也算是较好的炼体之术了,胜在入门容易,当然若是放在王氏部族里,那就绝对的拔尖了。 整个王氏部族里,根本没有像样的炼体法门,多为以人传人的经验。这也算是当初王篱笆没有让言书去族里练武的一个原因了。 毛王炼体诀最大的好处,乃是奎安亲手所著,浅显易懂且有大量详尽心得,入门极其方便。 而毛王炼体诀一阶就是炼就基础之体,所谓基础之体,就是身体的能力达到一定练武入门的标准,主包括力量,韧性两个部分。 力量想要达到标准,那么支撑力量的肌肉就必须达到常规人体的极限,身体各块肌力的训练就少不了,小到手指大到臀腿,四十九种锤炼方式,从上到下,轮番轰炸,韧性要达到标准,就是肢体关节脊背韧带,能将炼体诀中韧性的三十六个标准动作完成。 炼体的好赖就直接决定了所用武技能发挥的威力,当初王篱笆为了达到基础之体,也是摸索了二年半才完成。 而言书则是沾了王篱笆的光,动作都一一教授,每日训练内容也都规划好了,定期检验炼体效果,这样一来,言书完成基础之体的阶段就快马加鞭了。 达成一阶段基础之体,言书只用了八个月,这当然不是说十一岁的言书就有了王篱笆当时基础之体的力量,而是按照体诀所定义的十一岁所达成的基础之体的力量而已,但也相差不算太大,约莫王篱笆基础之体的六成力量。 因为一阶力量动作主要也是自重训练居多,除了力量就是韧性了,三十六步标准动作年纪越小则越占优势。 除了体诀有所进步,言书还发现王篱笆在部族里的地位也有了明显的变换,倒不是王篱笆对言书说了什么,而是这最近王篱笆能领到的食物越发多了,偶尔还有人来送个礼,甚至好几次还有来处理王篱笆的婚姻问题的,不过都被王篱笆委婉拒绝了。 有了充足的食物,言书就再也不用去捕兽了,除了王篱笆让他采集些常备的药草,其他时间都花在了炼体诀上。 经过第一阶段的炼体,言书体型也变得健壮了许多,开始着手练起了体诀中的十方拳初级。 平挪周展,大步流星,十方之内,守阵破敌,这是十方拳的要义,可见这十方拳大开大合,攻防一体,拳肘交接,腿膝相替,很适合战场军队对垒,配以兵刃则是更显杀伐威力。 日复一日的炼体练拳,又是半年多的磨砺,言书的十方拳也着实有了模样,相比王篱笆的杀伐果决,言书的十方拳则是刚柔并济,游刃有余。这种现象,便是两人练武心境所致,谈不上孰高孰低,就像不同的人对待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见解一般。 十方拳初级略有小成,炼体境界也没有耽搁,二阶炼体推体入武,也就是调整身体进入武道之境,称为入武境,肌力分大小,却并非越大越好,此长彼消,肌速分快慢,却非越快越好,此速彼疲。 所以,适于武道之境的身体打造,则有二十四路针对控力以及控速的训练法门。控制当然不是将力量和速度指定在一个区间内,而是在每一个区间里,将力量与速度完美的爆发开来,达到最强的爆发与威力,而区间则是层层递进的。 第十章 冲突 武道之境里,就分为了十个不断提升难度的小阶段,只有在定时,定速,定力量的规则下,完成二十四路控制法,完成第十阶段的规定,才算完成了毛王练体诀二阶。 二阶的难度相比一阶可是成倍增加了,满以为有了一阶打底,二阶也能顺利成章的言书在练了月余,却难有成效后,连十个小阶段的一阶也无法完成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心里想着既然二阶这么难,还不如看看后面的有没有比较容易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一跳,就说那三阶的内容,总纲就让言书完全无法想象,也难怪王篱笆进入三阶也难以寸进了。 三阶推体如极,成就极武之体,称极武境,就是需要在各个方面将身体推动到极力之境,除了本身训练的法门外,还必须要配合食补,而且食补之物,也并非日常之物,还需要各种收集加工。 因为进入第三阶的身体所需求的能量已经不是日常食物能够满足了而是需要能量更多更精纯的食物,炼体诀上的术语称之为精食,也就难怪王篱笆放弃了短期继续精进毛王练体诀了,大概他也是需要准备精食。更遑论四阶五阶,对于如今的言书来讲,那完全就是天书了。 收拾好失落的心情,继续锤炼第二阶段,既已坚定了武道之念,必然怀有不屈之心,时不与我,逆而行之,常难铸体,倍儿远之。 心里默念体诀二阶扼要,言书进入了更加刻苦的炼体之路。除了保证休息时间,完全沉浸其中,一遍又一遍的锤炼,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从开始完成二十四法,需要三日的时间,经过三个月的反复刻苦锤炼,已经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如今这种状态已经稳步跨入入武境的第三小阶段,练体至此,对身体的巨大消耗,虽说暂时不需要精食辅助,但也让言书的食量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还好王篱笆今非昔比,也供养的上他的消耗。 这一年修炼毛王练体诀,言书身体更是比之前大了一圈,而且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他十一岁身高也拔高到了一米六左右。眉目间英气毕露,脸颊稍显修长,配上那浑身隆起的肌肉线条,野性十足。 一切都在言书的预料中缓步进展,可今天回部族准备食物,却又被那群烦人的家伙在部族外就给截住了,正是王大山与族长儿子王镇江等五人,王小芳也在这一行人之中,看到王小芳,言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群人里,王小芳满脸担忧和歉意,而其他人却是一脸戏谑。关于什么时候会回来取食物,言书只告诉了王小芳一个人。 “怎么,跑的了和尚,还能跑的了庙吗?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你小子今天非得一顿好打,让你个见吃不见长的家伙好好长长记性。”王大山威胁道。 王大山较年长两岁,十四岁龄更有米八身高,对于他而言,言书的确算是见吃不见长。 王大山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王镇江一把拽住道:“诶,我说大山,就算要上手,我也是要玩第一轮啊!等小爷我爽够了,你再来。” 王小芳一下就哭了起来,一边擦着金豆子,一边跑上前去挡在言书面前道:“哥你不是说今天是来找言书道歉的吗?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早知道我是一定不会告诉你的。” 王大山一皱眉,些许不耐烦道:“没骗你,我怎么会骗你,真的是来道歉的,不过要等我们玩够了再说。”说完王镇江几人一阵哄笑来到言书身前,王小芳哭的更大声了。 只是可惜这里离部族还有点距离,即使王小芳哭得再大声,也不可能惊动到部族里的人。 王小芳无奈的展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鸡一般,将言书护在身后道:“是我带你们来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打他的。我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族长的。” 看着王小芳那小小的身形护着自己,言书还是挺感动的。 “这样吧!你现在就去告诉族长,一定要仔仔细细的说清楚啊!别妨碍我们玩儿闪开!”王镇江由笑转怒,厉声喝道。此言一出,吓得王小芳不禁打起了哆嗦,可脚步却未有丝毫挪动。 王镇江冷笑的看着王小芳,微微转头朝着王大山道:“大山!是你来请走,还是让我其他兄弟们帮忙?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王大山无所谓道:“咋弄都没事儿,女大不中留,你们谁要是看上了,就去把自个儿的媳妇儿弄走,实在不行来她两下,待会儿扛回去给那老娘们交个差就行。” 说出这话,王大山那粗鄙的人性简直与动物无异,倒也难怪,从小无爹,被母亲带大,几岁起就时常欺负起母亲了,在家时更是不少对着母亲张牙舞爪的。 “诶,大舅哥,这事儿得我来,我来,啊!”一个扁嘴歪眉的矮冬瓜讪笑着朝王小芳走了过去。 人群中另外一个嘘了一声抱怨道:“手脚真麻溜儿,让他抢先了一步。”仅剩下的一人跃跃欲试,最后还是没有迈出这一步。 其实这也算正常,只因为王小芳虽然才十一二的年纪,已经初见美胚了,王小芳也是部族里少有的几人美少女之一了。 听了此言,看着正欲接近的矮冬瓜王东成,王小芳一脸焦急却不知如何是好,正想说些什么,言书却先开口了:“王东成,请你滚回去!” 说话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喜怒哀乐,不过那个滚字却足以激怒众人,因为没有人会受得了一只平日里只有被虐的家伙,现在却胆敢叫别人滚开。 而在他们眼里,言书就是那只只能忍受被虐的狗而已。 王东成那气不打一处来,龇牙咧嘴的就冲了上来,言书见状立即喝道:“等等。” 王东成讥笑着双手抱胸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小子刚才在我媳妇面前逞威风的时候,可知道后果。” “谁是你媳妇,我嫁言书也不嫁你。”王小芳呵斥道。虽说王小芳是说的气话,但这话说得言书却是一阵儿脸红。 王大山一听就立即不乐意了喝道:“嫁他?就凭他那破了相的大花脸?连武场都进不了的窝囊废,注定跟那篱笆佬一样,一辈子没出息讨不到婆娘。” 王东成不以为意道:“这婚嫁之事,可由不得你呀!只要我让我爹去族长面前一说,说不定你马上就会去我家里当备养媳咯。” “不去,我死也不去。”王小芳威胁道。 王镇江却突然暴怒,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在王小芳脸上,一声脆响连人被扇飞出两三米。 言书也没有想到王镇江居然如此暴戾直接对女孩儿下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终是在王小芳倒地那一瞬才将她扶住。 王小芳可是这族里唯一一个朋友了,此时被打,言书怒火瞬间涌了上来,直冲脑门儿,扶起王小芳,深长的怒吸中,双拳已然紧握。 十一章 愤怒 转头的刹那,目光死死的盯着王镇江,喊道:“王镇江,你们平时欺负我就算了,现在你居然对她下狠手,我今天饶不了你!” “啊!” 发出愤怒的吼声,三米距离一个纵步,力从腿起顺流而上拧腰送肩冲拳,一气呵成。 这气势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连王镇江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软弱的言书,瞬间爆发的气势居然如此强悍。 好在王镇江已经习武多年,在同辈中已经是拔尖儿的存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脚底拧转踩实,摆开架势准备迎击。 “嘭”一声闷响,言书强有力的一记飞拳在即将打在王镇江身上那一霎,被一支大手阻击了。 拳头上传来的巨大阻力,如同撞到了树干上一般,整个手被震的发麻,止不住的发抖。 而王镇江却又顺势一拳打在了言书的胸口上,打了个闷气,让言书着实不好受。 王镇江眼见得势,欲以追击,却被来人反手挡住了身形。 “够了,都回去吧!”来人摘下斗笠,熟悉的脸庞映入众人眼里,不是别人正是那王篱笆。 王镇江在族里横行惯了,这一被挡,本是气恼,可见来人是王篱笆不怒反讥笑道:“我还为我谁呢?原来是篱笆呀!哼!你什么身份,居然敢挡我。” 换了前两年,王篱笆恐怕只能赔笑道歉了,而此时的王篱笆却沉着冷静,听不出情绪的道:“我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他们可都知道。” 话刚说完,一小队人马就赶到了王篱笆的身后,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的喊着副队长。显然他们口中的副队长正是王篱笆。 部族并不大,而护卫队是整个部族唯一的武力支柱,共设有一个队长,三个副队长,服务于整个部族,就算平日里族长见了也会客气三分,而护卫队队长更是被当做族长的竞争人选。 “你看少族长可否给我这个副队长一个薄面呢?”王篱笆稳重的说道。 族中内斗本来就很忌讳,他王镇江就算平日里再怎么蛮横,在护卫队副队长面前也不得不收敛收敛。 王镇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好,副队长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说完转头道:言书,今天我们可不算完,等着哈。 “王篱笆做了副队长?” “这家伙这些年隐藏的真深,完全后以前不一样了。” “他可是咱部族里不多的文化人儿。” “你的意思你站在他那边?你还想不想混了!” “我可没说……” 一群人跟在王镇江身后小声议论着离开了。 王篱笆目送王镇江离开,又吩咐道:“你们几个护送小芳丫头回去。” “头儿,不是……”其中一人问道。 王篱笆举手示意道:“一个时辰后,议事房再说。” 支开了众人,王篱笆转身朝着相反的山林走去,言书会意的跟了上去。 王篱笆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的山峰,思索良久道:“那座山不属于我们部族,可那座山后面有一种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叫风花油,对炼体大有裨益,能不能达到劲气之境,可将靠它了!” 言书不太理解王篱笆的意思,只能沉默着。 “你的命是我救的吧!” 言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的命就是我的,必须听我命令,我今天给你讲三件事,如果你能做得好,你就可以继续活命,但如果做岔了,就把命还给我。你有没有意见。”王篱笆认真道。 言书满是震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王篱笆这话可不像在开玩笑,可偏偏他却无法反驳,断了半响只能回道:“没有。” 王篱笆点了点头道:“是个爷们儿,好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第一,除非我授意,否则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炼体修为。” “第二,我要你在一年时间内必须突破到炼体诀第三阶段极武之体。第三,这个是我特制的血虫丸,吃下去后,血虫在体内孵化游走周身,若是没有我配置的解药半个月内必死无疑。” 言书接过血虫丸,看了个入神,脑海里思绪万千,脑袋里那最后的丝丝缕缕断开了,那叫亲情,最后喃喃道:“这些我都可以办到,但是我希望事成之后,你能还我自由。” “自由,我们在这世界之中,哪里有什么自由?进入深山老林孤独终老吗?你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接受了世间的被迫而已。”王篱笆深沉的说道。 “没有关系,离开就行。”言书一口吞下血虫丸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噢?我可以答应你,任务完成,我们两不相欠。”王篱笆淡淡说道。 “那就好。” 王篱笆又道:“时间不早了,好好捋捋你接下来的重点。你的炼体训练,打今儿起,我会特殊照顾,想活命,就得拼命。” ………… 一年后,言书十三岁。 凉风轻轻,拂过茂密的树叶空旷的草地,拂过满是汗水的脸庞和流血的嘴角,双手紧握一根两尺长的扎铁棒子,而前方五丈处,一只三米多长的黑纹豹猫正在树上左顾右颁,那兽性的眼神,高扬的如铁鞭的尾巴时刻提醒着言书它在找机会冲过来。 “如果一年内你突破到三阶,今天怎么会如此狼狈,当我说话是空气吗?”后背传来王篱笆阴冷的训斥。 此时的言书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那布满老茧的双手,坚韧的头肩膝肘,可以告诉自己,他这一年来已经非常努力了,身体已经打熬成了凶器。 可是却一直停留在二段顶峰,早在三个月前就尝试三阶初级的训练,却始终无法完整完成。感觉这三个月来似乎都是白练了一般。 “现在到不了三阶,你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斗不过这黑纹豹猫,就帮它果腹吧。”说完,王篱笆三五下跳跃,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没错,这就是王篱笆给言书的惩罚,没有在一年之期完成毛王三阶的炼体训练,这次他必须用手中两尺的扎铁棒子和这恐怖的黑纹豹猫对垒,要说这黑纹豹猫,就算达到毛王炼体三阶,也得小心应对,稍不留神就会葬身兽口,更何况言书还没有达到三阶。 在先前的搏斗中,无论是力量速度,那黑纹豹猫都压了言书一头,而在这密林之中更是这黑纹豹猫的主场,想逃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眼见那王篱笆离开,豹猫再也没有了威胁,嚎叫着径直冲向了言书。 野蛮的兽影在草丛间几个起落,惹得草根沙沙作响,已经快接近了,冷血不带丝毫情感的兽眸,望而胆寒直击灵魂。 既然已经深处死地,怎地也要奋起反抗一番,也不枉费这十多年的岁月,这一身铁打的身板吧!如是想到,言书收起失落的心情,准备做这生前最后的死斗。 十二章 死斗 五米距离,豹猫已经飞扑而来,死志已明,头脑倒是放空了不少,言书不退反进,弓步蹬地,贴着地面与那豹猫滑身而过,豹猫一扑不中,眨眼间就在落地前调整好了身姿,再次扑击,身手之敏捷可见一斑。 言书稳住身形,乘着拉开距离,连忙纵身一跳,双手扒住上方的树枝,一窜便上了树,那豹猫却更是迅速,一对前掌在树干上稍稍借力,便扑向了言书。 借助树干的弹力,言书在那豹猫的头顶划出一到精准的抛物线,穿过了两根大树杈形成的方形间隙,虽说动作敏捷,却仍旧给那黑纹豹猫挠了个正着,右小腿处带起一片血肉,三只爪痕如筷子般大小,言书一阵吃疼踉跄落在树干上。 而此时那豹猫也正从那树杈的方形间隙中探出头来,却见那方形间隙偏小卡住了前腿无法通过,言书操起手中竟有的二尺铁棒,一股脑的朝着那大脑门儿上招呼,生死一击,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这敲个三两下的,还能熬得住,敲多了,那豹猫也是一阵吃疼,连忙收回了大脑袋。 “扑噔扑噔……” 几声兽掌敲击树干的声音响起,三两呼吸间,那熟悉的大脑袋已经出现在了言书上方五米处的树杈上,调整好身形,那豹猫一跃而下,直扑言书。 言书匍匐在树干上,腿上的重伤让他无法快速移动,无奈只能翻身而下,借着双手吊在树枝上,而豹猫扑空之际,惯性太大,无法抓牢树杈,扒索了几下终究还是掉了下去,而言书的左手两根指骨也在这一扑击之下,给那豹猫的前爪生生压断了。 豹猫落地,树枝反弹,加之左手指骨断裂,言书也无法再稳住身体,掉到了地面。这一摔倒是不高,除了屁股有些生疼,倒没有伤上加伤,可事到如今,已经完全跑不掉了,言书拖着伤腿,强忍着痛,来到树下后背靠紧,坐在凸起的树根上,眼见着那豹猫晃着大脑袋低吼着走了过来。看来它也看出了言书的窘迫,已经无法抗衡它了。 操起那两尺的铁棒,用力的朝豹猫丢砸而去,却被那豹猫一掌拍飞了去。激怒之下,豹猫持续着低吼冲来,一口咬向言书的脖颈。 而言书紧靠着后背,坐在树根上,是为了能够全力使出他的右腿,这一蹬腿,正中那豹猫的下颚,被蹬得退了回去。 一咬不中,豹猫抡起俩前掌拍去,言书此时也只能用双臂格挡,避免被抓破了头颈,两手臂瞬间是碎肉横飞,惨不忍睹。 挠了半响,然而正当豹猫以为言书失去抵抗能力想一口咬死时,迎接它的却又是强有力的一脚。这一脚说也蹊跷,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是比先前那一脚更强上了几分,竟是直接将豹猫蹬飞了起来。 豹猫一脸懵逼的望向那个依旧靠在树上,胸膛手臂满染鲜血的言书,愣住了。 言书此时怒目圆瞪,血染的脸庞一阵扭曲,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背部脊梁骨位置,一个凸起的小球从尾椎骨一直往颈椎骨窜,言书如机械般挺直了腰背,随即一股清凉的感觉,通过整个脊骨,蔓延至四肢百骸,言书整个人如同头顶浇了一桶冰水一般一个激灵。 原本这满身的伤痛也因为这股子凉意,完全被隔绝的感知。言书稳稳站起身来,斜眼看着那黑纹豹猫,双拳再次握紧。 感受到了挑衅,豹猫兽性大发再次冲来,双掌前扑,欲压倒言书,而言书后胯一步,直接接住了那对厚大的肉掌,反撑为抓,拿住那双肉掌,一低头来了个过肩甩,这一摔,地面一阵扑腾,灰尘石头四溅。 没等那厮反应,言书翻身而上,一把卡住了它的脖颈,一招得手,言书丝毫不敢放松,死死勒住,咬牙坚持,伴随着凉意散去,阵阵疼痛袭来,言书忍不住吼出声来,合着那豹阵阵猫愤恨的闷吼,在热血和汗水的激烈交织中,直到精疲力竭,神情恍惚,仍然死死勒住。 渐渐的豹猫那四肢滑动得越来越慢,随着眼睛慢慢的微闭,彻底失去了气息,言书大口喘气,再三确认豹猫真的没气儿了,才完全放开。 如此珍贵的黑纹豹猫,言书当然不会放过,找来些草药疗伤包扎,恢复了小半天,剥皮割肉,摸着最后一道白光回了部族。 漆黑的雨夜,到处人影绰绰,闸刀一落,千颗人头落地,瞬间血水雨水合为一起,士兵麻木的高喊着“下一批。”似乎他们斩杀的不是人而是牲口。又一批人被押上,有刚才被斩了头的尸体却被拉到一旁,数千剥皮师现场剥皮,雄伟的宫殿坍塌下来,而一个瘦高笔直的身影疯狂大笑,接着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毒药穿肠,更似万蛊噬心。 “啊!”大喘着粗气,言书从噩梦与剧痛中惊醒,虽然同样的梦做过了很多次,同样的痛他也已经经历了年余。 连忙从衣服兜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一口吞下,那是昨天通过黑纹豹猫试炼才得到的解药,那血虫的解药,吃一颗就能顶住半个月不再剧痛,而如果拿不到第瓶解药,那巡身虫就会一点一点吞噬他的内腑,直到死亡。 又一阵吃疼,收回用力支撑身体的伤臂,侧坐在简陋的床前,阳光照射在身上,汗珠莹莹发亮,孤独一人,只有温暖将伤痛抚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一阵夜莺般清脆的女音:“言书,醒了吗?” 房间十分简陋,透过门缝就能看到言书坐在床前,女孩儿还是礼貌的问了问。 难得放下凝重的神情,轻笑着道:“是小芳啊!请进来吧!” 打小就用兽肉去换取聂大娘为他制作皮衣,与王小芳俩人性情相投,从小便十分聊得来,聂大娘对言书也是十分喜欢,唯独小芳的哥哥王大山,却始终很敌视言书。 走进房间,小芳递上一件衣服道:“这次怎么伤得那么重啊!咯,上次的衣服补好了。” “诶,都是自己太不小心了,采药都能滑下山去,诶,谢谢啊!总是麻烦大娘!”腼腆的接过衣服道。 王小芳抿嘴笑道:“这次麻烦的可是我。” “哦,小芳才十一岁,就会缝补衣服啦!嗯,这手艺跟大娘缝的一模一样!那谢谢了哦。”言书笑着迎道。 小芳瘪嘴道:“都十二了,过段时间的部落大会上,族长都该给我定亲了。” 这话一出,言书有些黯然,部落人丁不旺,所以男女婚配大多都是族长指定的。而且一般在十二岁左右定亲,十三四岁就已经结婚了。 “哦?是吗?” 也不知道王小芳是不是有意提醒他,可作为一个外来者又是孤儿,种种原因让部落里的人一直都认为他是窝囊废,部落以强者为尊,族长指定的婚姻大事,如论如何也是轮不到他的。 静了半响,门外的雷鸣般的声音却吓了两人一跳。 “死丫头,还不滚回来!” 那是王大山,芳儿的哥哥,一个发起火来,连他母亲聂大娘都打的混小子。王小芳平日也没少被欺负,闻声就是一阵哆嗦,连忙回道:“马上回。” 看着小芳被叫回去,走过张大山身边时,小腿上还被王大山踢了一脚。 言书立马手上一紧,想说些什么,想做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 “臭丫头,别整天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这个废物这里跑。你马上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别给我到处丢脸。” 言书压着内心的冲动,他并不是怕王大山,或者是王大山背后的族长儿子王镇江等人,而是那个让他越来越看不透实力,越来越陌生的王篱笆。因为他说过,要是敢在人前显露实力,就得死。 所有的愤怒只能化作手掌中的力量,五根手指捏得床头都起了异响。 “看什么看,这些年还嫌被揍得不够吗?真佩服你的脸皮,我要是你,早就去跳崖自尽了!干瘦猴子没二俩肉,看你以后除了采点药草还有啥用,族里还得给你分配食物,哼!还不如多喂条狗。现在要去武道场,没时间玩儿你,改明儿个,哥哥们再给你松松骨。”王大山说完,手指捏出一阵响声,轻蔑的大笑着走开了。 虽然不能明着惩戒这王大山,但暗里却不是不行,偷偷饶到屋后,跟出两百米,眼见四下无人,一颗石子瞬间出手,直击王大山腿弯。 “哎哟喂!” 王大山瞬间跪地。 “哟哟哟,大山,别拜我,没好处给你哦!”路过的族人打趣道。 王大山可是个族中小霸王,回骂道:“拜你大爷!找抽啊!” 王大山想要起身教训对方,却发现压根儿站不起来。 后来还是武总教差人来将他抬回了家中,挽起裤脚,看到那伤口,已经是血污一片。 十三章 唤兽 顾不得一身伤痛,言书来到山中密室,脱下衣服仔仔细细的摸了摸背脊,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再用石桩试了试身体,果然昨天不是做梦,确实已经达到了毛王炼体诀的第三阶段,而且似乎还已经到了三阶中期接近大成。 这也就意味着言书现在已经是毛王炼体中的极武之体,稍加尝试,果然炼体诀的第三阶段训练动作稍加研习便手到擒来,纯粹的力量与速度也是成倍增长。 然而静下来,言书却若有所思起来,在击杀豹猫时那股子有脊骨发出的凉意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毛王炼体诀中并没有提到突破第三阶段会有这种现象。 而就在这时,王篱笆也走进了洞来,看了一眼言书似乎早已知道他在此处,饶有兴致的道:“诶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真让我意外,二阶炼体居然斩杀了成年的黑纹豹猫,不过我今天来不是羞辱你的,既然你通过了试炼,那我就承认你的实力,勉强算是三阶炼体入门吧!”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实力不够,你以后的行动就更加危险,被杀也就算了,若是失败了,我仍然会亲自解决你。” 言书默不啃声,原本对王篱笆的那一点点亲情念想也随着昨天那一幕化为乌有,只希望着能早日离开。 王篱笆随手抛来一个小瓶,月半一把抓在手里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偏见。虽说我王篱笆算不上英雄,但也绝不是什么小人,三条规矩即已立下,就不会随便更改。” “这瓶不是什么毒药,毛王炼体诀要突破到第四阶段,那黑纹豹猫的髓液是非常好的精食,十分珍贵,还好我昨天去的早,不然又被你个猪头给浪费了,这瓶也足够你用了。”王篱笆背对着言书说道。 那挺拔的背影似乎都增加了几分可信度,言书半信半疑得收起瓷瓶,嘴上说着谢谢,私底下却想着要好好研究一番确认这王篱笆没有糊弄他。 王篱笆四十多岁的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也不点破道:“用不着说谢,下一次我依然不会客气。”说完便离开了石洞。 转动着手里的瓷瓶,言书好奇的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气味浓郁芳香,塞上瓷瓶,在毛王炼体诀中翻了翻,果然如王篱笆所说,书中有记录关于兽髓的使用。 所谓精食,他的能量是远超普通食物的,炼体就相当于对肉体的破而再造,炼体过程中,通过炼体的训练动作,是肌肉经络骨骼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而扩展视为破。 再通过精食施放的能量在修复炼破的位置,巩固扩展视为再造。 所以肌肉在训练中会越发强大,骨骼经络在训练中越发坚韧。 而当这毛王炼体诀到了第三阶段大成,普通的食物能量修复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若不辅以精食,在炼体上就难有寸进。 除了兽髓,毛王炼体诀中还提到了各种类型的精食以及取用炼制的手法,这下言书算是放心了,若是只有这兽髓一种精食,那每次岂不是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猎杀凶兽。 详细研读了使用兽髓的注意事项后,言书打了瓷瓶再次确认气味,小心翼翼的饮用了一小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就像清晨醒来的第一杯温水一般,聚精会神的调息,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可过了半响,身体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对呀!按照炼体诀中所述,第一次服用兽髓,效果应该很明显的怎么会这样?难道王篱笆把这兽髓稀释了,量不够?”一阵腹诽,言书索性打开瓷瓶又喝了一大口,此时瓷瓶中也就剩下一半的兽髓了。 不曾想这兽髓刚入胃,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抽筋般的难受,言书顷刻间汗如雨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难受得直呻吟,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平静下来,可那胃里温度却慢慢的升高了,越来越高的温度,像是吃了一块烧红的木炭,一直炙烤着胃,甚至嘴里都吐出了肉眼可见的热气。 “一定要把那胃里的“木炭”给取出来。”这是慌乱之下,言书唯一的想法了,伴随着剧痛,言书一会儿压着食道反呕,一会儿双手配合肌肉收缩按压胃部,如此反复几次能感受到那块儿“木炭”在往上活动,始终差了一点点。 “啊!不行了,要死了。”言书连滚带爬,狼狈的爬到水池边,猛烈的喝起水来,到最后居然将这水池的山泉水喝干巴了,那可是澡盆大小的水池啊! 这一池水下肚,终于稍微缓和了那胃里的温度,肚子也涨得打了几圈,言书正暗自庆幸算是度过难关了吧,可慢慢的却又发现胃里的温度再次升了起来。 这还得了,要是喝进去的水全变成了沸水,估计这次五脏六腑都会被烧伤了,趴在那水池边上,又是一阵压胃猛扣,言书双眼睁大,一股子浪花从胃里翻涌而出,涌进了水池里,浑浊刺鼻的呕吐物,装了小半个水池。 言书算是被折腾惨了,呆呆的看着一池的呕吐物,胃里的灼烧感终于消失了,突然,一个物体从那一池的呕吐物中飞出,吓得言书一个哆嗦,那物体飞到言书的手背上,这才看出个端倪,原来是直指甲盖大小的甲虫,那甲虫如钳子般的嘴上……居然还叼着半截血色的蚕虫,显然这蚕虫是被甲虫给吞食了。 这甲虫当然就是一直潜伏在言书身上多年的金甲穿石虫,而血色的蚕虫则是被王篱笆下的血虫,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然而这甲虫虽然暗中已经数次救了言书的命,可还是第一次照面。吃完血虫,展了展晶莹剔透的小翅膀,收起四肢,如同半颗金色的大豆子,贴在了言书的手背上,而这甲虫身上却隐隐约约传来一种血脉的亲近感。 这种感觉就是唤兽。 这些年练习毛王炼体诀,却很少翻看那唤兽诀,原因无他,只因这唤兽培养的门槛实在太高,单是找到与自身契合的品类就很难,找到后还要数年的血养,短期也很难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故而王篱笆也只是略微看了一眼这唤兽诀就不在研习了。 而今言书发现的这个小家伙,却可以肯定是一只唤兽。而言书越是研读唤兽诀越是心惊肉跳。 上一次与那黑纹豹猫的战斗,最后那来至脊背的凉意也终于找到了源头,正是这甲虫护主的表现:唤兽技。 唤兽几乎都是主人血养,一阶唤兽可以增强唤兽本体的实力,比如这金甲穿石虫的啃食强度,而到了二阶,就会出现与主体血养互补的能力,相当于两者血气互通。 这金甲唤兽达到三阶才能拥有的使主人增强力量与短暂失去痛觉的能力,可是唤兽产生类似的护主能力,就算是极武之体,也需要血养五六年,而言书自己才十二岁,极武之体也是才摸到门槛,直到言书看到这唤兽的血脉养成之道,居然可以家族同血脉延续。 言书死命儿的回忆,可最深处的回忆,也就是在那黑狱与太阿宫里做苦力,那时候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类似亲人的人设出现。 思绪即此,已是尽头,言书想着若是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再去太阿宫与黑狱走一遭,看能否发现线索。 最后,关于兽髓对唤兽的作用,言书也了解了,看来刚才的情况还真是万分凶险,唤兽到了三阶对于兽髓的反应比人类更加剧烈,高温就是最明显的表现,所以一般唤兽在使用类似兽髓精食时,主人都要十分小心。 当然除了唤兽种类繁多,各有千秋,养成之法也不是一层不变的,而甲虫这种小唤兽的优势就是能长时间藏于主人体内,血养效率更高,对主人的实力增强更隐蔽。 十四章 挑事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除了常规的炼体,言书还熟练的掌握了与唤兽互动的窍门,应用唤兽的能力也是得心应手。 但是这种能力也不是随用随有,往往阶段越高的能力,空白期越长,一到数日不等,而且使用后,还需要及时为唤兽补益。 使用完最后半瓶兽髓,言书终于达到了三阶巅峰,隐隐有摸到四阶的门槛了,随着血虫被解决,打消了言书的后顾之忧。 唤兽的底牌也让言书在面对王篱笆时,多了些底气,可即便如此,言书依旧要装作三阶初期的水平,以免王篱笆生疑,而在部族里,言书依旧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言书”。 半个月后。 山阳猴子林里,几个身着粗布衣服的猎人,手持精弓腰佩短刀,眼神如电,仔细的扫射着周围草丛的动静,脚步轻易,尽力压低声响。 “嗦嗦嗦……” 十米开外的灌木丛,一阵颤动,那动静径直朝着一个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而来,少年经验不足始终看不准那野兽的位置,仓皇之下一箭射出,然而却并未让那野兽停留半分,少年彻底慌了神,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野兽已冲到近前,那是一个硕大的猪头,尺长的獠牙,在凶猛的嚎叫中,就要顶到这少年。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拽着少年后背的衣服,将少年提到身后,右手顺势抽出腰间的短刀,猛地朝着那猪头的眉心骨扎下,这一刀之威,短刀直入没及刀柄,可即便如此,野猪那冲撞仍将来人顶了三米开外才抽搐倒地。 “齐叔,齐叔……”少年踉踉跄跄的起身朝着那野猪的位置跑去,耳边却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这大家伙临死了还要跟我亲近亲近。”说着,被唤作齐叔的中年人推开野猪,将刀面在野猪背上擦起猪血,收回刀鞘,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其他几个猎人也兴奋的来到近前。 难言喜悦,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这大家伙,可是费了些功夫,的有三百来斤吧!” 另外一人搬开猪嘴露出鲜红的猪嘴道:“赤嘴獠牙猪,肉紧实着呢?最少也有四百多斤了。” “那够吃了够吃了,呵呵呵呵。” “你就知道吃,一点狩猎者的职业道德都没有,哈哈.” …… 众人还在,眉开眼笑的讨论野猪。 而此时一片新鲜的树叶从天而降。齐叔眼神凝重道:“有人,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三把飞刀划空而来,齐叔反转刀柄挡下两把,第三把想要挡住,却是不急,扎在了那少年的胸口。飞刀来势虽快,却锋利不足,只没入少年胸口半寸便止住了。 “杂铁刀。”见那飞刀的色泽,齐叔一眼便认了出来。 “哼!如此低劣的铸造技术,想必也只有山阴的王氏野人部落吧。”齐叔嘲讽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四个从天而降,披着兽皮的蒙面身影,将这一行人团团围住,未曾开言,直接开干。 三根杂铁棒,一把烂铁刀,都是最劣质的武器,可这四人的身手却容不得齐叔忽视。即使他一人拖住对方两人,其他人却也难以招架另外俩人的进攻。 “穿身兽皮还蒙面,夹着尾巴的狗装什么狼。”齐叔继续嘲讽,手上却丝毫不缓。 手臂硬接了一棒,一脚踹在另一人的刀柄上,转身一刀把,砸在那持铁棒的下巴处,接着又硬撼了那持刀人的一刀,稍微逼退四人,齐叔吩咐道:“保护好少主,其他人交给我。” “是……” 众人回应道,将那少年围在中间。齐叔解下刀柄绳子,将右手与刀柄紧紧绑在一起。谨慎的看着对面四人,丝毫不敢大意。 那四人也不继续攻击其他人,四个方位夹击齐叔,仿佛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他。 刀过棍随,上击下扫,四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可这齐叔也不是省油的灯,兵刃相接,齐叔贴身刀法如同游走全身的盾牌一般,无懈可击,腿功更是了得,直接阻挡了两人的棍法攻势。 踏闪踹挡,在四人的夹击下,进退有章,丝毫不显混乱,而那四人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横批竖砍,回身棍,前胸后腿控打相接,却始终被一一化解,五人战的难舍难分。 “诶,真是废物,都滚开。”轻叹一声,围攻齐叔的四人四散而开,齐刷刷的站在了一人身后。 齐叔见了来人,却开口笑道:“我就说嘛!野人部族里,也就你最爱挑事儿,王篱笆,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个拔草的还支楞起来了,怎么?前俩年的教训不够,还想在试一回吗?” 王篱笆稍微仰头,藐视道:“胡福齐,哼!我的要求你们收到没有?” 胡福齐便是这齐叔的全名,他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这山阳胡氏的第一高手人称短刀王。 要说这胡家部族占着这靠山阳的一带,与那王氏部族相隔不过百余里,两家都是差不离的小型毛人部族,平日里资源食物猎场也都有些磕碰,往往也都是这山阳胡氏部族占优势。 胡福齐笑道:“什么狗屁要求?你说这个吗?”胡福齐将一张小兽皮抛向王篱笆又道:“马上在我面前消失,我就当你没来过。” 王篱笆拾起写着“十张豹猫皮换风花油一百斤”的兽皮,收进怀里道:“你不该拒绝我的善意,这下可不好办了。” “风大不怕闪了舌头,且试试你这些年长了多少斤两。”胡福齐操起短刀,冲向了王篱笆。 三米两米,一米,刀锋已然临身,而王篱笆却像被吓傻了似的纹丝不动,不对劲,却又来不及想是哪里的问题。 王篱笆身后的四人也是双手环绕胸前,戏谑的看着胡福齐,就在刀尖已经贴面的那一刹那,王篱笆动了,微微侧倾,刀面擦身而过,简单一记上钩拳,正中胡福齐的下巴,瞬间击飞,晕厥倒地。 要知道一年多前,这胡福齐可是一人就挑了王篱笆一整个护卫队。 无论是王氏部族的护卫队大队长还是其他倆副队,可都不是胡福齐的对手。 这一切都是太突然了,胡氏部族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的王篱笆仅仅用了一招就将胡家的第一高手击晕倒地。 “这刀不错啊!看来我的要求得加上一些了。”王篱笆俯身拾起胡福齐的短刀笑道,“你们胡家家大业大,现在条件改为三名年轻美女,一个老铸造师傅,外加每月一百斤风花油。回去让你们当家的准备好,我不日来取。” 连胡福齐都栽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出头,只能表示会传达给胡氏族长的。这胡氏的一群人正要带着那晕厥的胡福齐离开时, 王篱笆指着那少年冷冷说道:“你们好像多拿走了一个东西。” 十五章 懦夫 王氏部族议事房内,王篱笆仔细的打量着那胡氏的少年身上的衣物道:“你叫什么来着,胡不平是吧!这个衣服材料是什么做的,好像不是兽皮,很透气呀!” “是胡广平。” “哦!胡广平,对对,我留你到我们王氏部族来做客呢?主要是向你介绍我们的风土人情,大家乡里乡亲的,总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打斗,很是不值当,我的目标是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一家,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和谐一气,共同繁荣那岂不是很好吗?”王篱笆半认真的说道。 胡广平却不以为然道:“我是被你掳来的,你根本就没有公平的谈这些事情。” 王篱笆却大发雷霆道:“不要给我说什么公平,上次被那胡福齐杀了我俩个护卫队员,重伤于我,也不过是我们追赶着山阴的一条白纹鹿跑过了山阳而已,即便我们立马撤回,可是我们仍旧付出了两条性命的代价。” “这难道是公平吗?我带人三番五次找你们族长论理,结果都是像垃圾一样把我们驱赶出来,公平吗?公平只是弱者的说道,却永远无法实现的悲剧。” 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道:“副队长找我?” “嗯,你是我们族里比较懂做衣服的,来看看他身上的衣服用的什么材料,我看起来挺好的。”王篱笆有兴趣道。 那中年妇女仔细瞧了瞧,上手摸一摸却又不敢完全确定,再仔细的闻了闻道:“这好像是我们当材火烧的麻杆子的味道,嗯没错,那麻杆子泡了水的确能出现一些丝状的东西。” 王篱笆听了惊喜道:“那你去研究研究,我如果有什么消息也会告诉你,这热天穿皮毛是浑身不自在,这种衣服好哈哈。” 那中年妇女道:“诶哟还是副队长想的周全,我这就去琢磨琢磨。”说完便马不停蹄的走了。 王篱笆接着说道:“你这两天就待在这里,只要取回了我想要的东西,就放你回去,有啥要求你可以提,千万别使坏,上次两条人命,我可还没要回来。”吩咐队员全天换岗防卫后,王篱笆离开了议事房。 然而刚回到家十几吸的时间,族长王拓海就带着队长王长丘与另外一个副队长王宽来到了王篱笆的家里。 王篱笆正操着水瓢喝着凉水,见到两人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儿。 没等王篱笆放下水瓢,族长王拓海就噼啪个没完了:“王篱笆呀王篱笆,你的胆儿是越来越肥了呀!你还有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吗?” “绑了山阳胡氏的二少族长,这么大的事儿,谁让你善作主张的?啊?你不知道那胡福贤是什么德行吗?他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什么狠辣手段玩儿不出,你,你真是干什么不好,去捅那个马蜂窝呀!” 王篱笆耐着性子解释道:“族长你听我一言,咱们王氏和那胡氏一个山阴一个山阳,本来相安无事已久,可上次的事情一出,我们损失两名护卫队员,那可都是捕猎的好手,族里的支柱。” “你们不敢出声,我自己去上门讨个说法,结果被人家当狗一样的撵了出来,直到今天,我还时常听到他们的家属在族里抱怨,这个事情导致整个族里人心惶惶,都在说我们无能,这之后,胡福齐仗着武力高强,跨过阴阳角,肆意在我们山阴捕猎采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我王篱笆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必须要他们胡氏的给个说法,软的试过了没用,只有来硬的。他胡福贤有什么狠辣招数,我一一接下便是。” “你呀脑子里面那点浆糊怎么玩得过胡福贤,更何况胡氏人多,武者更多,兵器先进,物资丰富,综合实力我们能比吗?”王拓海苦道,“你这个队长还是别当了,阿宽,赶紧准备一张虎皮,十张豹猫皮,一百斤干猪肉,跟那胡广平一起送回去。要越快越好。” “是。”王宽看了王篱笆一眼,无奈的去准备了。 王篱笆急了道:“族长你这样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那以后我们可能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王拓海却恶狠狠地盯着王篱笆道:“这都是你个猪脑子干的好事儿,要是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尚好说,要是那胡福贤非得要追究,恐怕这事儿还不能善了了。你这俩天哪儿也不要去在家呆着。”说完摔门而出。 王篱笆愣在原地,咋吧着嘴,摇头笑着,无语至极,但他早有预料。 翌日,傍晚,王篱笆这俩天被禁了足,难得清闲的坐在家里修养,一名护卫队员疾跑过来喊道:“副队不好啦,副队不好啦!” 王篱笆嫌弃的皱了皱眉慢慢道:“副队好得很,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宽副队回来了,那胡福齐不但没有收下我们送过去的物资,还伤了我们两个弟兄,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这次动了他大哥的儿子,是在向他们胡氏部族宣战。” 王篱笆沉思了几吸道:“现在族长什么态度。” “族长现在召集了三个队长和武总教以及两大族老,在祖祠要公开对你进行审判。”说着,队员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担心激怒了王篱笆。 “好吧,我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你先行一步。” 那队员却尴尬道:“族长说必须和你一起过去。” “哼,已经防我到如此地步了吗?好吧,那我换个衣服,你去门口候着。”王篱笆不耐烦道。 护卫队员不敢再多说只好照办。 来到祖祠,王篱笆看到这祖祠周围都是大队长王长丘的护卫队员守卫,这架势已经让他心寒了几分,这明显是要拿下他了。 “族长,王篱笆带到。” 王拓海看着站在祖祠中间的王篱笆,挥了挥手让带路的护卫离开,随即门内的护卫关好了祖祠的大门。 “篱笆,这次你绑架胡广平的事情,据阿宽回报,那胡福贤连人都不见,直接让胡福齐拒绝了我们送过去的物资,而且扬言要向我们开战。” “若是我们再不有所表示,恐怕胡福贤过俩日就会带人冲到我们部族来了,届时我们全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呀。”王拓海先开口道。 “没错。”王拓海言毕,二族老王磐石接话道,“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胡福贤的为人我们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也都清楚,只要给他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可以化解矛盾,从归于好。” 三族老王占阴道:“所以鉴于再过三日便是五年一度的族内大比武,我们决定大开门庭,邀请胡福贤前来捧捧场,让他拿些好处,对于你,我们决定暂时收押,等比武结束,说不定胡福贤玩得高兴此事也就不在计较了。” 王篱笆稍加思索道:“也就是说我先暂时被你们关起来,然后等那胡福贤来了再决定如何处置我?” 众人一脸难为情,还是王拓海先开了口道:“此事也是顾全大局之策,你放心我们会力保你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胡福贤最后的决定是要我死,你们也只能照办?”王篱笆再次确认道。 十六章 收押 这句话可是有些东西了,若是王拓海不接,就表示默认,那么从此他就会背上一个不顾同袍的污名,可要怎么接,这种情况也是有很大概率会出现的,更何况决策的权利,还在一个杀人不咋眼的杀神手里。 三十年前,胡福贤手上可是有着王氏部族二十几条人命,若不是后来大族老机缘巧合之下武力突破,与那胡福贤逆天一战洗刷了王氏部族的耻辱,恐怕今日这山阴之地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吧。 王拓海为难道:“事已至此,难道要全族人为你陪葬吗?是牺牲你一个还是我们所有人,你来选。” 王拓海的确老奸巨猾,居然又把问题抛给了王篱笆,而且还拉上了全族人的性命。 王篱笆只是觉得好笑,被个贪生怕死的族长卖了,还说的如此大义凌然。王篱笆无奈道:“我只想问一句,大族老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大族老王坤可是王篱笆敬慕已久的人,单凭当年能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胡氏部族,扶王氏部族于即倒,可以说这些年一直都是整个部族的灵魂人物,如此重大的决策没有出面,也有些说不过去。 “嗯,这个我们商议的结果就是大族老的意思,你就不需要再多问了。来人王篱笆此刻开始收押,等候通知。”王拓海示意道。 王篱笆急躁道:“王拓海你没资格坐在族长的位置上,当年大族老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胡氏部族,才有了王氏部族今天的太平,而你身为族长,别说对抗,你甚至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我为族中男儿讨回公道,你却对我落井下石,还要准备物资,押解与我,献媚胡福贤,你完全就是个懦夫,懦夫,你这样不但救不了全族,反而正在断送全族的路上越走越远。” 王拓海至大族老后接手族长也有十载有余,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羞辱于他,王拓海红着脸冷笑道:“王篱笆,大族老是我的父亲,我这个族长也是族老们以及护卫队长认可的,你身为副队长,以下犯上,挑战族老权威,藐视护卫队的威严,别以为有几分成绩,我就不敢办你。” “王拓海,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王篱笆一生四十余载,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族人的事情,对族中事务尽心竭力,你这些年在部族里的破事儿,大家伙不过是活在你的淫威之下敢怒不敢言罢了。” “这几年你为一己私利欺男霸女倒行逆施,继续让你当族长,王氏部族迟早毁在你手里。三天后就是五年一度族内大比武,我要求族内给我一个竞选下一任族长的资格。” 此时祖祠有些沸腾了,的确王氏部族崇尚武力,按照族内规矩,副队长在大比武期间,的确有挑战现任族长的资格。 可在全族人眼里,王篱笆前三十多年可是个连女人都分不到的窝浪费,当然分不到女人这也和王拓海多少有些关系。 直到几年前才开始展露头角,慢慢爬上了副队长的位置,即便如此,已经都四十二三的年岁了,在武力上又能有多大进步呢? 相比现任族长王拓海,从小受上任族长的悉心教导,这三十多年的功夫底子,孰强孰弱用屁股想也知道呀! 在加之虽然说副队长有竞选资格,可这族长之位除了单靠个人武力,还需要评判他的综合势力。 两位族老细声交流了一阵,最后二族老贴近王拓海耳边轻言了几句,王拓海拍了拍座椅道:“好,我王拓海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了全族人的生机,作为族长,我愿肝脑涂地,就给你一个公平挑战我的机会,不过,现在嘛,你还是先去地牢呆着吧。” 说完王拓海转身离开了祖祠,话已及此,王篱笆也无话可说,会后被关进了地牢。 夜间,地牢中,月光爬进那一尺见方的小窗,慵懒的印在地牢门口的地面上,离那门口三米远的距离,一碗米饭倾倒在地,三只老鼠唧唧咋咋的吃着,似乎很开心。 而王篱笆叹气的看着米饭道:“看来这个王八蛋是准备饿我三天了。这么多年了,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你呀!” 而此刻,五个蒙面一身兽皮衣装扮的人,正在密林间小心的铺设着各式陷阱。 三天时间悄然而至,在王拓海的安排下,王宽副队长带着排场去山阳胡氏部族接人,双人抬的滑竿共三副,六个抬轿的那都是护卫队里最力壮的武把式。 兽肉两百斤,皮毛一百张,更可笑的是居然还献上了两位姿态婀娜的妙龄少女。即使如此,胡福贤依旧差人放话说王氏部族的人不得进入胡氏部族内部,就在外面候着。 这一幕幕要是那王篱笆看在眼里,指不定会被气晕过去。 那王氏部族一行二十余人头天擦黑出发,第二日清晨到达,以为能赶个早,却顶着烈日足足等了五个时辰直到晌午,那胡福贤才来到门口。 待到胡福齐收了美女与物资,看不出喜怒哀乐,只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出发。”,胡福贤领着十多名族内好手前往了王氏部族。 胡福贤三十年前成名,如今已经近五十龄,可这年岁写在脸上却显老了几分,消瘦的脸颊尖嘴山羊胡,配上那极不相称的壮硕身材,整体一个头小体大,唯一没变的就是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实在让人吃不准性子,一路上也很少言语,就连王氏部族的人想去搭讪拉进关系都无从下口。 一路无话,直到半夜才抵达王氏部族,王拓海少不了一顿巴结奉承,礼孝皆全,就差认干爹了,然而胡福贤却不吃这一套,依旧一脸冷漠,下榻之处也是安排自己的人手护卫,提防的十分严密。 第二日,五年一度的族内大比武正式开始。这也是唯一一个王氏部族比较热闹的聚会,族人都会打扮装饰一番,尤其是到了婚配年纪的少年男女,身穿这由各种羽毛花朵装饰的衣服,格外靓丽。 大比武的内容也很丰富,但最吸引族人的还是属于两个重头戏,一个就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年武比,另外一个就是挑战族长的武比。 特别是这次全族人都知道王篱笆要挑战王拓海的事情,更是给这次大比武带来了不少话题。 清晨二族老带头在祖祠堂祭祀之后,比武开始,从参与人数最多的扳手腕比赛,到最帅气的射箭比赛,从成年人参加的摔跤再到最热闹的少年武比,大比武从早上一直进行到了傍晚时分。 少年组武比不出意外,排名第一的就是少族长王镇江,当然言书是不可能去参加的,因为王篱笆说过,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展露实力,不但如此,谁也没有注意到言书在哪里。 十七章 武斗 当傍晚时分的第一簇火把亮起,大比武的高潮终于来临,族长竞选武比。几乎全族所有人都林林落落的来到祖祠外的广场周围,就连对大比武不感冒的胡氏族长福贤,此时也坐在了祖祠的大殿里。 二族老王磐石走到广场中央,周围很快安静了下来,王磐石沉稳的声音如闷鼓般响起:“今天,我们王氏部族大比武开展的十分顺利,各位也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但是大比武的高潮部分现在才开始,那就是我们王氏部族的族长竞选比武。” 一阵狂热的呐喊在四周响起,而族老微微一笑示意噤声继续说道:“经过护卫队选举,其他三位队长王长丘,王宽以及王可选择放弃族长竞选资格,而王篱笆此次获得竞选族长的资格。” 听到王篱笆的名字,那胡福贤虽然并为作声,但眼眸之中却是闪过一丝杀意。 “王拓海族长大家都比较熟悉,他狩猎中英勇善战,日常中带领大家种植开垦,在他的带领下的王氏部族,十年间人口增长两百余人,物资储备丰富,族人没有一个因为食物缺乏而丧生,他的功劳居功至伟。然而他今天的挑战者王篱笆……” 提到王篱笆这个名字,全场居然一片嘲笑,谁也没想到,前三十几年都内族里人呼来喝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篱笆今天会挑战族长的位置,唯独有一个中年寡妇匆匆离开了人群。 “……这王篱笆呀!他三十八岁才有资格进入护卫队,而念其年岁大了,习武不易,四十岁让他当上了我们四队的副队长,可他好像不懂的感恩呐,对族内没有什么贡献,学了两年的武把式就要挑战我们族长,确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我们族长也说了,既然族里有这挑战族长的规矩,而他也有这个资格,就给他个机会,大家也都把眼睛擦亮,看看这无才无德无能之人和我们的族长相比,有多大的差距。下面有请王篱笆。” 二族老说完,广场周围议论纷纷,几个呼吸,王篱笆来到了广场前,周围族人的反应更大了,甚至谩骂嘲讽,就差没有丢鸡蛋了。 王篱笆轻轻摇头,站在场中微闭着眼睛,而此时方才离开的中年妇女手持一个包裹回到了广场,直接来到了王篱笆的身旁,朝着周围族人道:“大伙都认识我吗?我是王巧娥,你们现在很多人身上穿的的衣服都是我做的,认识我吧!” “巧娥,你这是干嘛?一个妇道人家,赶紧下去不要在这里抛头露脸的。”二族老赶紧呵斥道。 王巧娥却没有后退半步,一把将包裹砸到地上喊道:“让我把话说完,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说着王巧娥拿起包裹里的一件麻衣道:“今天你们谁在我这里领了最新款的衣服,你们那几个正穿着呢,这衣服穿着舒服吧?凉爽吧?这就是王篱笆的功劳,没有他就没有这衣服。” “一件衣服,多大的功劳啊?”人群中一人直接脱了麻衣,丢在了地上。 王巧娥又道:“王二麻子,你不是男人,你就是对王篱笆有偏见,恨他没让你爬上我的床吗?欺负我一个寡妇带俩孩子。” 听得懂的都沉默了,面露同情之色,听不懂的却一阵哄笑。 王巧娥又拿起一个瓷瓶继续说道:“大家尝到这个了吧?因为这香油资源少,只是分给了一些孤寡老人和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 “这个叫风花油,我们这里没有的,是那胡氏部族的特产,以前我们的孩子黄皮寡瘦,面容憔悴,自从有了这个风花油调理,身体好了不少。” “就是他俩小虎子和二花,今天少年比武组,他们可是前五。吃过它的人不会不知道吧!这也是王篱笆带回来的。” “还有我们这几年吃的食物,整个护卫队打猎的肉食,王篱笆那队要占一半,那都是用命抢回来的!难怪没人饿死了,现在你们还敢说王篱笆对族里没有功劳吗?” 这食物可是天大的事情,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然而此时久不开言的胡福贤却十分不满对王拓海说道:“王族长,如此大会居然让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口无遮拦,你们就这点儿出息?” 要知道那风花油可是胡氏部族不外传的精食,特别是对武者小孩更是有提高训练成果的奇效,当胡福贤听到王氏部族也在用这风花油自然有些坐不住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王拓海急忙回道:“是是,我马上去处理。” 王拓海带着俩护卫径直走向广场,漂了一眼王篱笆,来到王巧娥面前淡淡说道:“行了,气也撒了,话也说了,你就下去吧,大会还要继续。” 王巧娥抚了抚喘气的胸口,愤愤不平道:“我只是觉得王篱笆他算是个真男人,我男人死了,只有他敢去胡氏那边闹上一闹,可笑你们这群人,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说完就拿着包裹挤出了人群。 这话一出,王拓海,二族老以及护卫队的人都沉默了半天。 “族长竞选比武,正式开始。” 随着二族老一声令下,众人退避,王拓海来到王篱笆面前道:“篱笆,别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为了王氏部族能在这枯木山永世长存。” 王篱笆冷冷笑道:“族长,我只是觉得你好天真。废话少说,还是拳脚上见功夫吧!” 王篱笆率先出拳,速度极快,然而一拳击出却被王拓海小臂阻挡。 王拓海笑道:“速度挺快,力量好像差了点。” 随即右腿中出,快如闪电的一脚直踹向王篱笆的腹部,王篱笆反应也不慢,缩腹后撤。 王拓海紧跟着连环踢腿追击抢攻,鞭腿上头接转身扫腿踢打连环,这一套动作展示了王拓海精湛的腿功,力量十足,也极具观赏度。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懂行的族人呼声震天,频频叫好,护卫队的人见了,也在想着若是自己该如何应对,是否有更好的方法,但看在胡福贤眼中,却是毫无波澜无惊无喜,显然是没有入的了他的眼。 场上比拼仍在继续,十招,二十招,五十招,王拓海凭借腿功之利,一直占据着主动,然而王篱笆一双重拳也不遑多让,总是能化险为夷,这就让周围的人有些惊掉下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拓海见久攻不下,渐渐失去了耐性,出招也变得狠辣了几分,直指对方要害,王篱笆这手上的力度也悄然的加大了几分。 又是五十招过去,两人依旧不分上下。胡福贤依旧是微闭双眼,老神在在,那胡家的护卫长胡福安却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这样打什么时候?上兵器。” 说着吩咐胡家的护卫队员送上了两柄胡家打造的精刀。 十八章 天真 周围王氏部族的人一阵议论纷纷,都指责这胡氏的大队长胡福安,作为客人不懂规矩,主客颠倒,然而王拓海却悻悻然接过长刀道:“感谢胡队长送刀,我也正有此意。哈哈……” 王篱笆也接过短刀,反手一握道:“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却要自己人相互残杀,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呀!” “假仁假义,王篱笆,你不是族长,根本不知道我的压力,为了全族人,你就谢罪吧!”王拓海长刀舞出一个刀花,话音未落刀影已至。 正劈竖砍反手刀,王拓海已经毫无保留全力以赴了,刀光一转直袭腰间。 王篱笆纵身跃起翻身至王拓海后侧,力量再次加大了两分,手中短刀化作一阵刀影巧妙的拨开了王拓海的长刀,刀刃已经架在了王拓海的脖颈。 “你输了。”王篱笆提醒还没有回过神的王拓海道。 这一上武器,王篱笆再也不玩虚的了,快速制服了王拓海。 王拓海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腿上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不,不,我不可能输,你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我习武三十多年,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王篱笆笑道:“王拓海事实摆在眼前,你不是我的对手,早在两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只是你一向自负怎会相信。” “我不能输,这王氏是我们家族一手经营起来的,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王拓海站起身来喊道。 “王氏部族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你王拓海长期以来贪图享乐作威作福,今天梦该醒醒了。”王篱笆有些鄙夷道。 “不对,我还能击败你,我们家还可以继续做族长,还有机会。王篱笆,这次你死定了。爹,爹,杀了他,杀了他。” 到最后王拓海几乎是吼了起来,广场周围的人还没有从王篱笆击败王拓海族长的比武中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却从祖祠殿内堂破门而出,冲向了王篱笆。 那冲出之人满头银发下,却是一张变形的大红脸,五官肿大,完全失去了人样,周围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远离广场。 可这张人脸王篱笆还依稀看得出来,这人就是他一生敬重的大族老王坤却不知道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王拓海见王坤出来,狞笑道:“王篱笆,这下你是真的激怒我了,当族长可不仅仅是单靠个人武力,还有综合实力,你武力在我之上,可你能战胜我爹大族老吗?” 王篱笆短刀插地,朝着大族老王坤单膝跪地道:“大族老,我王篱笆根本不觊觎族长之位,只是实在可恨这王拓海对外胡氏部族卑躬屈膝,不敢反抗,对内作威作福,贪图享乐横行逆施。” “如今那胡氏部族的人已经把猎场延伸到了山阴,如果再任其摆布,终有一天,我们王氏将再现饿殍遍地的惨状。” 然而这大族老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嘴里依旧念叨着“杀……” 王拓海疯狂笑道:“你就是我们王氏部族的罪人,杀了你我自然会好好跟胡氏部族交涉。爹,杀了王篱笆杀了他。” “杀……杀……”王坤扭头看向王篱笆,化作一道人影冲杀而来。 王篱笆见脸色一沉,彻底爆发开来,面对大族老这传奇人物,王篱笆也摸不清他的具体实力,已经丝毫不敢大意了。 “嘭!”两人交手的第一招,王篱笆手中的短刀居然被王坤这一击冲拳打弯了,接连而来狂风暴雨般的拳影每一击都势大力沉,王篱笆被压制的只能被动挨打。 这一幕将那胡福贤都看愣住了,在胡福贤眼里,王坤的确是个厉害的对手,这些年胡福贤也摸不清王坤到了什么地步,所以没有王坤的具体消息,胡福贤也不想彻底和王氏部族撕破脸。 然而经过这两年胡氏部族的试探,胡福贤得出了一个结论,王氏部族不敢与其交锋,大概率是王坤已经年迈龙钟不堪大用了。 所以此次才来试探一二,却不成想王坤此时居然是这种状态,六十好几的高龄,身手还如此猛烈,就算是此刻他与王坤对上,也依然讨不到半分好。 “噗”一击扫踢,王篱笆整个人如同沙包一般被扫得侧翻而出,却依旧喊道:“大族老,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没有给王篱笆任何喘息的机会,王坤追击而至。王坤的招数简单直接,以王篱笆今时今日的境界,明明可以看到招数破绽,但耐不住每一击都力量十足,王篱笆根本不敢硬接,既然不敢硬拼,王篱笆索性纵身一跃跳上了祖祠的屋顶。 接下来这一幕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王篱笆一跳上房顶,这大族老居然就像是失去了目标一般站在原地晃荡着手臂,嘴里仍是机械般的喊着“杀……” 王拓海见状,有些急道:“王篱笆,你不敢对抗我爹,还是我赢了,我依然是王氏部族的族长。” 这话刚说完,王坤却突然一阵抽搐,接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王拓海却没有去管王坤,而是朝着胡福贤请示道:“胡前辈,那王篱笆多次骚扰胡氏部族而且上次还掳走了二少族长,依小人看,不如将此人处决已修两家永世交好,您看如何。” 胡福贤似乎没有听到,急匆匆的几步赶到王坤的面前,仔细观察了一阵,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释然道:“嗨,原来是气魔花的蓄气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原来王坤早就不行了,几年前就让王篱笆准备了气魔花药,依靠着气魔花药,吊着一口生气,只待族比这最关键时刻,再爆发一次,然后就彻底死去。 “胡前辈?”王拓海跟了过来再次请示道。 “嗯,既然戏也看完了,那就杀了吧!”胡福贤冷漠的说道。 “叮……”长刀出壳,胡氏部族队长胡福安的刀口已经对准了王拓海的脖子。 王拓海有些慌神道:“胡前辈不是我,是王篱笆,他掳走的广平,咱们两家还签了五十年互不侵犯的条约呢?您忘了?” “诶呀,我说拓海侄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和你父亲签条约,是因为我也没把握战胜他,现在你父亲身故,我已经没了顾虑,只要灭了王氏全族,山阴之地尽归我所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这条约便是王拓海觉得胡福贤不会动手的根本,可现在看来却更像是个笑话。 关键时刻还是大队长王长丘反应了过来,赶紧喊道:“保护族长!”护卫队个个铁刀铁棒举了起来,王长丘将王拓海拽到了身后与胡福安对峙。 “族长,打起精神来,抛弃幻想,准备战斗!”王长丘急迫喊道。 胡福贤笑了,终于笑了却是如此渗人:“还是有像样的嘛!不过既然要出手,难道你以为就这几个人吗?” 话音刚落,哨声已经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不绝于耳,四周房顶上窜出一个个人影,足有百余,数十颗人头从房顶落下,砸到广场中间。 人群一阵慌乱四散奔逃,广场瞬间空了大半,而那几十个人头当中,王拓海的儿子王镇江赫然在列。 十九章 三刀 王拓海悔恨自己引狼入室,让爱子如此惨死,状如疯魔般嚎叫道:“胡福贤,我要杀了你。” “动手!”胡福贤一声令下,两方人马瞬间战到了一起。 王拓海提刀冲向胡福贤,胡福贤却始终盯着仍站在房顶上的王篱笆。 刀光一起,王拓海甚至连刀影都没有看到,就已经被胡福贤的长刀穿胸而过,胡福贤这时才扭头看了看王拓海道:“我的对手不是你,是他。” 朝着胡福贤眼光的方向,王拓海看到了同样在看着他的王篱笆。随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已经很久没有对手啦,听说你一招就败了我二弟,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胡福贤擦去刀上残血,仿佛嫌弃王拓海玷污了他的刀。 王篱笆轻笑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够!”随即将腰间的短刀丢到了广场上,继续说道:“你二弟现在已经和我们族长一样归西了。” 胡福贤当然认得二弟的短刀,可在他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愤怒,一脚踢开短刀平静说道:“那是他学艺不精,放心你也会很快归西。” 王篱笆却更加放松的笑道:“学你的话,你的对手也不是我,早知道你大驾光临,我身为下一任族长,怎么可能没有点准备呢?”四个人影齐刷刷的落在王篱笆的身后,还是那三棍一刀。 “有点儿意思,小小的王氏部族居然藏着你这号人物,就凭他们能拦得住我?” 王篱笆回道:“放心,有我兜底,总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这话说得轻松,其实王篱笆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胡福贤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公开交手,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过王篱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冷哼一声,胡福贤一跃而起,刀劈而下刀气激发,竟有那无可匹敌之势,王篱笆眉头紧皱,往后闪开,屋顶直接被劈出个大洞瓦砾飞溅,三棍一刀立即上前与胡福贤战到了一起。 三棍一刀可是这些年王篱笆的最大底牌了,上次与那胡福齐交手,那是有所保留以麻痹对方的,全力以赴之下,就是王篱笆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战胜四人组合。 天下武功为快不破,但最快终究是依靠双手双脚腰间力矩,而四人合击术便是一种控制四肢突袭腰盘的打法,对战中,即使对手武力高出许多,只要四人牵制肢体,就可以大大降低对手的输出能力,铁棍扫腿击胸,刀破腰间力矩,纵使这胡福贤此等高手想要突破四人娴熟的合击也是不易。 王篱笆扫了一眼大队长王长丘那边的战局,双方各有死伤,暂时还能稳住,便仔细的观察着胡福贤五人的战斗。 王篱笆心里清楚目前他本身不过是炼体诀四阶段小成,但是反观这胡福贤,却隐隐有四阶段大成甚至巅峰的实力,如此一来破开四人合击恐怕只是时间问题,而此时他如果加入战局打乱了四人苦练多年的合击术,恐怕会败的更快。 王篱笆还在等,等下一个底牌,只希望这合击之术能多撑一会儿。 “王篱笆,你这合击之术,不怎么样嘛!老夫玩儿够了!”胡福贤小腿反震,逆向出招弹飞了铁棒,身形扭转躲过腰间刀锋,顺势反转一刀反劈在那持铁棒的人大臂上,顿时血流如注。 王篱笆激动的喊道:“哎呀,轻点轻点,很难培养的,你们退后让我来吧!” 王篱笆抽出长刀,指着胡福贤道:“三刀之内必让你束手就擒。” 胡福贤哪里会被这些话动摇,直接就冲了过去,王篱笆见状却直接跳下了屋顶向后逃窜。 “跑的了吗?”胡福贤翻身下房追了上去,实力差距还是太过明显,不出十步,王篱笆就被追上,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黄口小儿。”胡福贤俯低身体,纵身一跃,刀光由下至上,完美的挡住了整个身体,王篱笆大喊一声猛一跺脚,身体肌肉瞬间炸裂,双手握刀跳起砍向那道刀光,刀光相接之下,王篱笆被劈退了五米才稳住身形。 胡福贤笑道:“极武之体,就这点本事,恐怕你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 王篱笆却说着不着边的话:“第一招。” 胡福贤反握刀把刀身靠臂跃起两丈有余,飞身劈下,王篱笆举刀向迎却被劈得单膝跪在了地上,就地一滚卸开刀势扫向胡福贤的下盘,胡福贤一个漂亮的翻身,却反手捉住了王篱笆那持刀的手腕,落地一瞬间,就将王篱笆抛飞了起来,刀影连连攻向王篱笆。 王篱笆仓促抵挡,这一招之下,若是没有极武之体对身体完美的掌控力,恐怕王篱笆已经被劈成几瓣了。 刀虽然挡下了,可王篱笆却被劈得气血不稳,落地时,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三招已过,你如何让我束手就擒?”胡福贤轻蔑道,“如果只是逞口舌之快,下一刀就是你送命之时。” 王篱笆笑道:“我说的是三刀,你这家伙?劈了我多少刀了?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胡说八道,看来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受死吧!”胡福贤正要进攻,两道身影从房顶跳下来到了王篱笆的身前。 “你要的人,我带到了。” 两人中一个蒙面人说道,听那声音仿佛还稚气未脱,年岁应该不大,而另外一人居然又是那被王篱笆掳过一次的,胡广平也就是胡福贤的二儿子。 “父亲”胡广平喊道。 胡福贤默不作声,王篱笆朝着那蒙面少年道:“你真会掐时间,在晚几吸,老子我就交代了。” 少年也不反驳,王篱笆将刀架在胡广平的脖颈上,一脚将其踢跪在身前道:“胡福贤,你看现在你要不要束手就擒?” “父亲,父亲救我。”胡广平乞求道。 然而还没等王篱笆反应过来,胡广平的心脏处已经多出了一根飞钉,飞钉贯穿了胡广平的心脏,眼见着倒在了王篱笆的面前。 “做大事怎么能受人胁迫畏首畏尾。王篱笆,你还有什么招?”胡福贤丝毫不受丧子的影响反而是对王篱笆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王篱笆也真是无语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在这胡福贤面前,他还真是拍马不及。 王篱笆瞟了瞟身边那少年道:“言书,我是没辙了,交给你了。”王篱笆将长刀递给了蒙面人。 没错,蒙面人就是言书,三天前,当王篱笆被王拓海请进祖祠的时候,他就已经给他的心腹言书等人下达了任务,胡福贤前脚离开胡氏部族,言书等人后脚就到了。 二十章 锋芒 王篱笆早就料到胡福贤不会放过自己,趁着胡福贤带走了大部分高手,胡氏部族内部空虚,在二十个心腹有计划的配合下,击杀留守胡氏部族的胡福齐,掳走胡广平就更容易了。 可以说从两年前王篱笆就开始布局,唯一两个无法计算的就是大族老王坤和眼下这个胡福贤 本来这次做局的目标,就是想着大族老能够抵挡胡福贤,这次铲除了胡氏的大部分精英,以后便能压胡氏部族一头,可让王篱笆没料到的是大族老居然变成了那副模样。 但是只要除掉眼前这个胡福贤,他王篱笆不但完成了之前的计划,更有机会整合两个部族,自己还是名正言顺的族长,一石三鸟。 然而若是杀不了胡福贤,这两年的准备可就为胡福贤徒做嫁衣了。 王篱笆假装关心了一下问道:“言书,这个家伙至少都是炼体诀四阶段大成的实力,甚至是四阶段巅峰,你有没有问题。” “有。” “什么问题?” “能不能不上。” “不行,你的命是我的。” “那没有了。” “那就好,我先撤了,留个良好的战斗环境给你,我相信你!等你好消息。”王篱笆深吸了两口气,朝后退去。 早在半年前,言书击杀黑纹豹猫后,实力突破到第三阶段,惊喜的掌握了三阶唤兽,再也没有出现气血反补唤兽,导致无法进阶的问题,炼体效果反在唤兽的补益加持下更是突飞猛进,达到了炼体四阶段中期。 只是在王篱笆面前,刻意隐藏了实力,让王篱笆以为言书也和他一样是四阶段初期,不过就算是四阶段中期,依旧不是胡福贤的对手,王篱笆并未对言书抱太大希望,仍然是能拖就拖,消耗胡福贤,到了这个时候,王篱笆已经不能用不要脸来形容了,说的好听叫有勇有谋,说的难听那就是无耻之极了耗死你! 提起长刀,言书武极之体外放,现如今米八的个头,虽然破了相,但在这身极体肌肉和长刀的衬托下,再配上那一头长发,在朦胧的月光中,也是霸气侧漏。 “帅呀!”王篱笆也忍不住赞道。 “又来了极武之体,找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替死鬼,你是黔驴技穷了吧。”胡福贤数落的说道。 “诶诶诶,怎么说话呢?等下劈死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王篱笆嘴硬道。 “抱歉,你我恕不相识,但我的命是他的就算今天死在前辈的刀下,我也认了。”言书说道。 “有几分胆量,希望你别跟他一样怕死。”胡福贤率先强攻,举刀直刺言书胸口,言书缠头刀起,刀尖碰撞之间火星四溅。 这刀身传来的后劲可比与王篱笆对练的时候大多了,不过早有心里准备的言书那刀势依旧没有慢半分,撤步转身重劈,两人刀锋激烈相撞又是一阵火星飞溅,接着又是两记撩刀撞击。 胡福贤的力量优势突显,趁势追击,险些劈中了言书的后背,言书回身望月,胡福贤稳健的小撤步躲开后立即抹刀上前,一进一退又急又快,两人又拼了三记,看上去如同贴地飞行一般。 王篱笆躲在两人不远的大树下,松了口气道:“诶,还好还好,幸好捡了把胡氏部族的精铁刀,看来这小子起码能撑一炷香了,这二十个蠢货怎么还没到。” 话说这极武之体外放不过是炼体诀第三阶段巅峰的能力,到了第四阶段,就是考量气劲外发能力,四阶巅峰,气劲外放可达身外两米,若是配合兵刃,甚至可以达到三米。 而此时言书与胡福贤经过前期近五十招的试探,如今两人已经开始毫无保留的气劲外发,招式也越来越快,所过之处那是草木飞扬,不知不觉中俩人已经拼了近百招有余。 胡福贤一路压制着言书,压刀将言书一路后推,直到将言书推撞在树上,言书背靠大树,费力的推开胡福贤的刀,而胡福贤转势就是一击凶狠的斩刀,两人合围的大树直接被拦腰斩断,言书身影之快如泥鳅一般左侧滑出,一招翻身三连斩,十方拳法变招:裂地斩直袭胡福贤的背部。 “好小子,真是小看你了,刀可不单单可以这么用。”胡福贤冷笑道,旋即刀势一变,如太极一般向下一带接刀贴在言书的刀锋上,气劲迸发,在压制住言书的力道同时而刀锋却朝着言书刺去。 这种刀法明显就是要让言书与其比拼气劲运刀,然而这方面言书确实要弱上不少,言书心领神会,一脚踹在刀背上想去了刀势,可仍旧慢了一点,刀锋扎如肩膀带起了一块血肉。言书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手臂而下逐渐变冷。 不能在拖了,言书心里想着,一阵寒意散入四肢百骸,那受了伤的右手仿佛痊愈了一般刀光丝毫不慢,迎了上去,唤兽技:凉血战意! 胡福贤再次接刀压制,言书也任由其压制运刀,只是稍加挪移了方位,刀尖再次刺中,扎在了言书的胸口,这一次血流的更多几乎染满了衣襟,甚至连地上也流成了脸盆大的一滩,刀尖仍在缓慢深入。 然而正当胡福贤得意时,言书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状态丝毫不受影响,左手按住胡福贤的刀背,右手刀光电转火石间,砍向了胡福贤的手臂,胡福贤连忙后退放弃了长刀。 言书拔出胸口长刀,唤兽气血流转,补充虚弱的状态,缷了胡福贤的长刀,言书手持双刀站在怒瞪着胡福贤。 “流那么多血,居然还能战斗,你小子还真是个怪胎。好,那就打死你。”胡福贤欲将再次冲来。 言书却说道:“诶,停,停,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让他们陪你玩儿。”没错言书的任务就是拖延和夺刀。 看来是战斗太过专注,周围出现了二十几人,胡福贤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诶,呀哟,受伤啦,快快回来。”王篱笆像是伤在他自己身上一样,阴阳怪气的说着,“你任务完成,该兑现的,我不会食言。” 说完又塞给了言书一些药品,包括血虫解药,对于现在的言书,已经没多大用。 但言书也懒得推迟,收起药品说了声谢了就离开了。胡福贤想要追击,二十几人却悍不畏死的拖住了他。 王篱笆这才说道:“胡前辈,你看今天我有没有招呼不周啊?这些人可是我精挑细选悉心培养的,保证你受用无穷。”说完还小声骂了一句“磨不死你丫的。” 一阵运气,所有人都极体外放,整个气势也拔高了一截。胡福贤一脚踢飞一人却说道:“看来为了对付我,你还真是没少下功夫,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几十个人个人对我个老人家车轮战,你真行。” “哟,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哈,这终局之战,我也下场陪你玩玩。”王篱笆举着一只火把走向胡福贤,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圈火焰,将胡福贤已及他们二十四人包围在火圈之中。 二十一 吞并 “上!”王篱笆一声令下,自己先冲了上去。 卸了胡福贤的兵器之利,众人胆子也放大了一些,那组合三棍一刀伤了一人变成了两棍一刀,紧随王篱笆冲了上去。 随着王篱笆四人加入战圈,光是应对这四人,胡福贤就要耗费一半的精力,关键还有二十个龙精虎猛的极武之体的围攻。 四人控制,其他二十人找准时机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就算这胡福贤再如何强悍,毕竟只是劲气境修为,外放的气劲短时间内不能攻破极武之体,只要有一个人控制了一肢,其他人都蜂拥而至,一个个就像狗屁膏药一般,踢飞了又贴上来,扫倒了再爬起来,前仆后继,源源不断。 “啊!”胡福贤烦透了这种低劣的打法,不甘心的直叫唤,哪里还有先前那盛气凌人的高手做派,渐渐地气力跟不上了,一条胳膊,两条胳膊,腰,一条腿,两条腿,终于,胡福贤被压倒在地。 如此来来回回也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二十四人重伤了大半,骨折的骨折,吐血的吐血,个个都是拼尽全力,也都精疲力竭了。 王篱笆大喘着粗气恨不得直接把肺取出来呼吸,感叹道:“诶呀!没想到一个不到质变境的家伙居然这么难对付,没有十个美女是补不回来了。” 不要误会,十个美女的意思,王篱笆只是把她们当做了资产,这话说掳回来也是分给族里的单身汉。王篱笆的野心,可不仅仅在这山阳山阴。 “啊!” 而火圈内另外一旁,一个绑的像粽子一般的胡福贤疯狂的大喊着,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这有一天,他一代枭雄劲气境巅峰的高手,会被一群极武之境武者给降服了,还是这般无耻的被降服。 言书这个状态当然没有回部族,还是去了石洞,到达石洞时,即便有唤兽血气供养,言书也已经十分虚弱了。 脱下上衣,一身紧致有型的肌肉暴露出来,而胸口右侧巴掌长的刀口,深可见骨。 言书仔细查看幸好没有穿过骨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用清水洗去周围血渍,开始疗伤,王篱笆先前可是部族里最厉害的药师了,这些年王篱笆去了护卫队,言书几乎就接了王篱笆的活,对于疗伤,言书的造诣已经和王篱笆旗鼓相当了,当然也多亏了王篱笆毫不藏私的指点。 整理包扎好伤口,言书谨慎的烧掉血衣,毕竟石洞在荒郊野外,怕是引来了凶兽,以现在言书的状态可就危险了。 收拾完毕,言书躺在石板上,脑海里还回放着那胡福贤的刀法,这条命算是还给王篱笆了,以后再也不能如此莽撞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几天的奔波,在微弱的火光中,言书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王篱笆降服了胡福贤,战斗毫无悬念的一边倒了,胡氏部族的人投鼠忌器,消息很快传遍了,王氏部族的人也纷纷来到祖祠围观。 王篱笆在爽朗的笑声中,接受着全族人的拥戴,甚至先前还看不起他的人也都为他呐喊。 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吩咐接下来的族内的重点任务,王篱笆遣退了众人。 胡氏族人,在一人吃了一颗血虫丸之后,王篱笆盛情要请胡氏部族的人再次来到了祖祠。 关上祖祠的大门,胡福贤依旧被五花大绑着。王篱笆对着众人说道:“都坐,我即将要讲的,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我没杀你们,是因为我惜才如命,你们都是族里的好手,几十年的功底,十分难得,所以给你们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如果有极度厌恶鄙人,完全听不进去的,请站出来。” 胡氏部族的队长胡福安站起身来道:“识相的我劝你放了我们族长,不然胡氏部族的人三天后就会杀过来,到时候让你们王氏部族鸡犬不留。” “噗嗤”一声,刀光过后,胡福安已经人头落地了。 “胡氏部族的救兵?他们恐怕来不了了,没人救得了你们。”王篱笆坦白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的二少族长已经死在他爹胡福贤的手里了。还有谁听不进去吗?” 王篱笆目光扫向众人,都沉默了,就连胡福贤都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在为杀了自己的儿子后悔,还是生无可恋了。 “很好,你们的选择是明智的,我宣布.从即刻起,没有什么王氏胡氏的家族之分了。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枯树山的勇士。” 说完王篱笆差人在桌上铺了一张大大的兽皮地图又道:“蓝羽森林南部山岭,十族八寨,我们只是生活在最贫瘠的枯树山。” 王篱笆木棍点出枯树山的位置继续道:“这里物资匮乏,食物稀少,两族多年来都难以生存,甚至经常食不果腹饿殍遍野,除了腐败什么也没有,所以我们族人稀少,无法发展。” “但是在其他的地方,枯木山以北的大片地方那里满山花香,植被茂密,飞禽走兽更是数不胜数,以南安霍尔港,贸易港口人来人往,美食美女,享用不尽,我多年前就去那里采过药,如果我们搬到这些地方,我们的族人将再也不用饱受饥饿的摧残,我们的子孙后代将遍布整个蓝羽。” 胡福贤眼里满是讥讽道:“但是那里的势力,比我们强大十倍百倍,他们不会容许外来人。” “没错,他们是强大,但是饱食的羔羊怎么会了解饿狼的凶残,我们就是一群饿狼,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整合枯树山的资源,我王篱笆绝对有信心在那片富饶的土地上,占据一大片属于我们的土地。”王篱笆慷慨激昂的说道。 “为了保证大家能够通力合作,请容许我先小人后君子,你们胡氏部族的每人都服用了一颗血虫丸,这是我三十多年药师的研究成果。” “血虫会长在体内,按时用药,不会影响你们的寿命,但若是没有我的解药,血虫就会在身体乱窜,撕咬你们的五脏六腑,血虫可以解除,但是需要功勋来交换,我们有专门登记功勋的队长。现在起枯树山进入战时状态,下一个目标就在这里,安霍尔港,拿酒来。” 王篱笆率先端起酒碗道:“为了枯树山,为了子孙后代,我先干为敬。” 胡氏部族一众人见胡福贤没有出声,都端起了酒碗喝了下去。 虽然蓝羽森林,名义上也属于科泰王国的地境,但王国的势力,并未将这里侵占,而是在王国与土著人之间,保持差微妙的平衡,更多是让土著人自己管理。 一是因为科泰与罗曼两大王国时常争战,无暇顾及,二是此地太过偏远且贫瘠,土著人野蛮愚钝,派兵太少,很快就会被土著干掉,多了,王国又消耗不起。 后来就直至支持当地势力,让土著人自己管理,只要定期上缴一些资源,王国就认可他们的存在,安霍尔港,就是这样的存在。 二十二 离别 清晨,王坤王拓海的坟冢前,王篱笆将胡福贤抬到坟前抹了脖子。 先前没直接杀了胡福贤,因为担心胡氏部族的人反抗情绪太激烈,需要胡福贤这个人质,二则胡福贤的确是枯树山第一高手,王篱笆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能为己所用。 现在杀胡福贤,也有三个理由,王氏部族的冤魂得有人领顶罪,二则经过一夜的观察,对于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王篱笆也觉得把持不住,三则胡福贤乃是胡氏部族的领头人,有他在王篱笆统领胡氏部族始终如鲠在喉,既然胡氏部族的大部精锐已经把控住,也就不在需要胡福贤了。 清理战场,修葺房屋,王篱笆带着三百来名战士开进了胡氏部族,终于第一次走进了那个羞辱他几年之久的胡氏部族大门。 胡氏族人如临大敌,惶恐不安,王篱笆则是背上荆条,负荆请罪,开始了他精彩的表演。 将他们处置胡福贤等人说得大义凛然。 “如果我有罪,那我最大的罪过,就是想让枯木山的所有人丰衣足食,传承万年!” 有了胡氏内部人的支持,再配合上王篱笆绝佳的表演,短短三天就在胡氏部族站稳了脚跟,重新整编护卫队,以忠心和武力公平竞选新队长。 传授狩猎技术,鼓励生育,设立战时物资库,革新武器装备,而毛王炼体诀也毫无保留的教授,要说这毛王炼体诀,入门简单,非常适合军队训练,也难怪在王氏部族的四年间,王篱笆就打造了二十多名极武之体的悍将,一切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虽然王篱笆也偶尔想起言书,但是无奈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开身去看望他,只希望这个小家伙能化险为夷,打心里讲,在王篱笆的心里,言书的地位不知不觉的拔高了许多。 人就是这么奇怪,黏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会相互嫌弃,长时间没见到了,却生出一些别样的情绪来,那个在黑夜里为他以命相博的少年,恐怕王篱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道身影了。 言书一觉醒来,已经是第四天了,揭开绷带,胸口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这速度至少是常人的三倍不止了,当然少不了唤兽的功劳。 简单清洗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皮衣,言书往部族的方向赶去,毕竟受伤之后就没有回去过,对部族,言书还是有感情的,虽然被受过欺负,但也有对他很好的族人,比如王小芳和大娘。 走到部族门口,今天部族的大门居然是打开的,族内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言书好奇的逛了逛,路过王小芳家,一个护卫队员正捧着一块麻布来到她家,小芳她娘迎了出来,满心欢喜道:“哟,谢谢啊!这么好的料子还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该说啥了,感谢族长,感谢护卫队呀!” 王小芳见了言书,也高兴的拉着言书的手臂道:“言书哥,这些都是篱笆族长从胡氏部族那边运回来,还有好多呢?篱笆叔这回可真是出息了。” 言书点头微笑,王小芳又拉起言书操着部族中央跑去,不知何时这里居然多了一座漂亮的水池,周围铺满了鲜花,让原本乏味的广场多了几分绚烂。 “好看吧?这个叫观赏池,也是胡氏部族的工人做的。”王小芳开心的说道。王小芳继续牵着言书,路过武场,王大山正擦拭着新领的皮甲和发亮的精刀。 “有了这些家伙事儿,无论是战斗还是狩猎都安全多了,呵呵。”王大山脸都笑烂了说道。可见到王小芳拉着言书从面前跑过,脸刷的一下拉长了,牛大的眼睛瞪着俩人,却始终没有崩出半个子来。 没办法,篱笆现在是族长,言书的身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王大山当然知道。 王小芳还是有些惧怕王大山这个哥哥,压低了脑袋不敢去看王大山,俩人一直跑到祖祠,这会儿祖祠可是相当热闹,一个个都有序的排着队。 言书望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端倪,问道:“小芳,他们这是领什么东西啊?” 小芳听到这话噗嗤一笑道:“前面坐着的是王巧娥,篱笆叔说了,以前族里人少,婚姻大事都是族长指定,现在全凭自己做主,有哪家看上眼的,就找王巧娥登记在册,咱们族里不够,就去胡家那边配,你说这是在领啥?” 言书这一听赶紧跑出了排列的队伍手脚无措的站在一旁,脸蛋儿已经烧的绯红一片,王小芳见状笑得更甚了:“怎么,言书也十三了,难不成就没有看上的人?这个登记也只是预备而已,人家族里是要了解大概情况,又不是马上婚配,你慌啥?” 言书苦笑着,也不知如何是好。 王小芳说道:“随你吧!反正我要登记了。晚了没抢到那可就太糟糕了。” “小芳有心上人啦?”言书试探的问道。 “啊!你还不知道吗?也难怪,你经常出去采药不在族里。” 听到这话言书已经知道和自己无关了,说不上失落,但也有一点点丧气道:“不是会王东成那家伙吧!” 王小芳咧着嘴急道:“他,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王遥。” 言书脑子里立马闪出一个人影来,个头稍矮他一截,但是性格温和,尊敬长辈,关键人也顺溜,而且还是少年组比武的前五,小芳会喜欢他,也是理所应当。 “那小芳,我就不陪你登记了,我回家看看。”言书找个借口离开了祖祠,再次来到观赏池,坐在池边发呆,一群妇女带着小孩儿在池边玩耍嘻戏。 呆了一会儿,言书转头看向水里,水面浮现的那张脸,五官原本也不算差,可惜额头处那一道巨大的疤痕,还连着头发也少了一块,的确说不上喜欢,言书丢了个石子,水面传来一阵波纹,言书略有些郁闷的走开了。 如果说王氏族里,还有一丝让言书留下来的想法,那无疑就是王小芳了,但现在看来,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言书除了祝福,也觉得离开的日子,要提上日程了。 接下来的日子,言书打算将毛王炼体诀练到四阶巅峰,然后离开枯木山,第一个原因是炼体诀到达四阶巅峰,想要突破五阶,就需要更好的精食辅助,而以目前枯木山的实力,这很难达成,胡福贤几十年都卡在四阶巅峰就是很好的例子。 更强大的兽髓,更珍贵的精食,往往需要更强的力量和资源才能得到。另外言书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解开他的身世之谜,去探究那个多年来,一直藏在脑海的梦魇。 一年后,言书十四岁,虽然脸上稚气还在,但挺拔的身形已与成人无异,带着皮质面罩,言书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来到新建的要塞塔楼上。 王篱笆正朝着入海口望去,没有回头,轻声说道:“你来啦!” “嗯。”言书显出身形,站在王篱笆的左侧也看向了遥远的入海口。 二十三 港口 “这些年,没有怪我吧!”王篱笆终于问出了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谈不上,我们配合的很好,不是吗?”言书反问道。 王篱笆微笑的点头:“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以前没觉得,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 “是舍不得这个人,还是舍不得这个帮手?” “都有,我就觉得吧,你就是我的宿命,而我就是你的归途。”王篱笆长叹了一气道。 言书有点不自然道:“都老大不小的了,整这么感性干嘛?走啦!” “去什么地方?” “暂时没有目标,西北方向吧!听你说我是打那里来的。” “没有目标可不行,去安霍尔港吧!向西二百里,那里时常会有很大的商船在港口停靠交易。” “你这些年一直在山里,安霍尔港,应该可以让你更多的了解外面的世界。听说那里的人非常富有,能弄到很多好东西,珠宝,美女,锋利的武器,稀有的精食就像是他们圈养的马匹,想得到很容易。” “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我就先去那里。”言书确定道。 王篱笆眼睛一亮道:“哦,对了,带上它吧!我想你在外面见到的一切都可以写下来给我瞧瞧,你说对吗?我会想你的。” 说完王篱笆递过来一只山鹰。言书却看出了另外一番意思,微微笑道:“你确定是因为想我?” “当然,想是肯定的,每天都想。” 言书纵步跳下要塞准备离开了,王篱笆却急忙问道:“你会来信的对吗?” 言书不置可否,看了看要塞那甲胄整齐的士兵道:“你是一个合格的领主。”说完便离开了。 “臭小子。” 两百里地,对于习惯了穿山越岭的言书来讲,并不是问题,而且这一路也避开了诸如气魔野人,巨神鹰,夜星豹等凶兽的地界。 第三日的中午,言书就到达了安霍尔港。 安霍尔港,地处蓝羽森林西蓝,科泰王国并未真正意义上占领,而是由本地土著管理。 但港口领主还是服从科泰王国北寒州府管理的。 当然服从也不是简单的屈服,而是北寒州有下了命令,每年要为北寒州提供多少土著佣人,多少资源,是有标准的。 这就不得不提那北寒州府的手段了,刚开始扶持安霍尔港时,不但不收各种资源,还会提供补贴。 到后来,一步一步蚕食安霍尔港的势力,资源,帮助听话的土著反叛,年复一年,将安霍尔港的领主,彻底养成了一条听话的北寒州护卫犬。 而安霍尔港的地位,却是十分低下的,王国分等级,安霍尔港无疑是最低等的存在。 明明在自己的地盘,土著见了那些州府来的人,无论官商,一律都得低头哈腰的。 可想而知,那些送到州府的,所谓的佣人,跟奴隶又有啥区别。 这就是王国的等级制度,安霍尔港的领主,由于没有王国的正式分封,对于其他州府到来的贵族商人,领主府也必须摆低姿态。 宽阔的石桥,五辆马车可以并排行驶,磨平的石板述说着安霍尔港的历史,石桥下就是安霍尔河,直通大海。 巨大而古老的石门,石门两边是港口的守卫,虽然与枯木山一样,都在蓝羽森林,但他们的装备更加精良。 特制的铠甲满是厚重感,随身背着锋利的大战斧也给人一种极强的威慑感。 “乡巴佬,打哪里来。”安霍尔港门口,一个长的得方头巴脑的守卫问道。 “西南边洞霞寨的。” “来做甚。” “交换物资的。” 那方头守卫看了看言书身后的一捆皮毛,嫌弃道:“在交易行可值不了俩钱儿,可以停留三天,先去办牌看到没,中间那个最宽的建筑没,很高哪个?”守卫随手从箩筐里拿起一个牌递给言书。 “是带尖儿那个吗?” “你真是山炮,那是港口领主府,左边儿一排那里。上面挂在一个圆牌儿在那里转的那个。赶紧去,待会儿人家下班儿了,没办好牌儿,不能在港内留宿。” “哦,谢大哥。” 看来守卫也并不是太难说话,言书走进大门,港口建筑多为石头堆砌而成,所有建筑靠山围城一个圆弧状。 右侧就是港口广场,两艘近百米宽的商船停靠着,如同两只超大的巨兽一般,让第一次见到大船的言书也忍不住打了个颤。 后面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渔船客船,再继续往前就是言书找的办事处,快到中午了,办事处人也不多,言书交了门卫的牌,领了临时暂住牌。 言书本来还想问关于长期暂住的问题,那办牌的大姐还没等言书开口,就指了指旁边,言书一看就明白了。 那边立着一块儿石碑,关于暂住和长期的问题上面都有提及。短期暂住的包括旅行,外客和交易,公干等。而长期居住就必须是本地商贸公会商户农民城卫等职务或者上交获得长期居住权的金币,还有为港口做出巨大贡献的可以授权。 了解了大概,言书就朝着交易行走去,看看交易行的物价,才是言书此行的主要目的。 经过一年的炼体,言书已经摸到炼体五阶的门槛了,这次看能不能换取到一些他迫切需要的精食,说不定短期就能突破至五阶质变境。 在枯树山几乎与外界隔绝,大家都用以物换物各取所需的,压根儿用不到货币,这背上的一捆皮毛还是言书在半路上顺手打来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来到交易行,言书把一捆皮毛放到地上道:“老板,看下这货,都是上等皮毛,看下值多少。” 老板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瞟了一眼言书的行头,稍显嫌弃道:“三块金币。” 言书有些无语道:“我从那边过来的,三块金币是不是太少了,人家给五块我都没卖,再说了一晚的住宿钱都要五块金币。你看看我这货,可不孬啊!” 胖子有些不耐烦道:“就三块爱卖不卖。” 言书提起毛皮,想换一家试试,可是问了好几家都是差不多的价格甚至还有给两块的。 言书想着反正时间还早,要不自己卖试试,于是就在交易行不远处将毛皮放在地上开始了叫卖。 方才出三金币的那胖子,见了言书叫卖,那眼神像是要吃了言书一般,不知道给他店里的小工说了些啥,就见那小工朝着城主府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过去。 言书一时间也没有在意,不一会儿就有两衣着贵气的人,来到言书的小摊儿前问起了皮毛。 “价格好说大的五块,小的三块,随便挑随便选。”言书笑着说道。这买东西他也是看到了交易行的牌子,上面就明明白白的写着价格,言书也只是照搬而已,这样算来,言书这一捆皮毛至少也能卖到五十多个金币了,心里还暗骂了一句交易行真黑。 二十四 卖买 不一会儿,方才的店小二带着两个穿着制式盔甲的卫兵跑了过来,见到言书的两位衣着华贵的客人,十分客气的讲道:“对不起先生,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港口是不予许私自贩卖物品的,必须要有贩卖许可才行,还请您移步到交易行购买。” 两位贵客扫兴而走。 卫兵劝走了两人,那是变脸比翻书都快,都不需要酝酿情绪,立马一脚将言书的皮毛踢的到处翻飞,那嗓门是要多大有多大,口水都飙了言书一脸:“杂碎,谁让你在这里私自贩卖的,破坏市场,按律马上缴纳一百金币罚款。” 另外一名斜眼的守卫更是一脚踢在言书的腿上吼道:“混蛋,还不快拿罚金,发什么愣啊。” 这一脚,不重,也不轻。 欺负土著人这事儿,本港的人倒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若是不知情的外地人,搁谁身上都会发飙。 但你一个外地人,就算发飙,港内的卫兵也有的是办法玩你。 没办法身处外地人生地不熟,言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抱歉的说道:“我新来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既然不让卖,那我就不卖了,金币没赚到,罚款也交不了,若是要皮毛,你们随便挑。” “谁要你的破皮毛,交不了罚款就打断手脚丢到海里。”那斜眼守卫凶狠的说道。 看到言书此时的窘境,先前那交易行的胖子还讽刺道:“呵呵呵,年轻人,早卖给我不就没事儿了吗?三个金币给你不要,现在好了,要被打断手脚,皮毛还是归我了,刺激不?” 言书有点儿上头了,摸了摸下巴,双手顺了顺一头狂发,在王氏族族几经死生的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说不得就要教育教育这两卫兵。 那斜眼喝了一声:“打!” 两个守卫操起短棍就朝着言书砸了下来。 这一棍子要是砸实了,那这两守卫的小命,今天恐怕就要交代了。 “慢着,这些毛皮我要了。” 一辆双白马拉车停了下来,车内传出一阵慵懒的声音道。 两守卫一看是领主府的马车连忙跪下不敢说话了,除了那些衣着华丽的外地人,本地土著见了,也都纷纷跪迎,身份地位立见分晓。 马车上走下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柳叶眉,丹凤眼,有点肉噗噗的脸上两只小酒窝,显得十分可爱,一身得体的紫色长衣,配着简单的发饰,也显得十分亲近随和。 一眼便让言书沦陷了,他可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可爱美丽的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女孩儿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朝着马车旁的老人说道:“李管家,快叫人收拾收拾,这么完整的皮毛,还如此鲜丽可是不多见的好货呀!咱们家怎么能错过。” “是,小姐。” “嗯,让小的来吧!”两个守卫争先恐后的捡起地上凌乱的皮毛,献媚般的拿到女孩儿的面前。 女孩儿摸了摸皮毛,笑魇如花的说道:“李管家给他两百金币,一百交了罚款还能剩一百。两位守卫大哥不许再为难他了哦!” 言书一听识趣的说了声:“谢谢姑娘。” 那女孩儿稍微瞟了一眼,微微点头便上了马车,李管家直接将钱袋丢了过来。 言书一把接住。马车走远了。 “诶这是领主府什么人,怎么没见过呀!” “管她什么人,我们都惹不起,何况还开着领主府的马车。” 人群纷纷议论着散开了。 那斜眼守卫说道:“小子,你真是踩了什么牌子的狗屎,撞了这么大的运。” 言书不想多废话,取出一百个金币,朝两守卫丢了过去,就走开了。 “诶诶,你小子什么态度,别让我在碰见你。再碰见我打断你的腿!”另外一个守卫喊道。 斜眼守卫笑着道:“走吧!快活钱有了还愣着干嘛,今天醉了也不归!哈哈哈哈。” 言书拿着一百金币,走进了最大的一栋名为“十方货行”的铺子。 十方货行占地近四百见方,有上下两层,已经是港口最大的商铺了,可客人却并没有多少。 那门口的招应,一戏双花脸,喝的也是出神入画。 时而低头哈腰亲的像孙子,时而横眉竖眼看着像大爷,双脸无缝衔接,算是一道风景。 言书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径直走到一个柜台就问了:“大哥问下你们这里有没有炼体所用的精食售卖?” “精食?”那柜台大哥一脸懵逼道,“炼体用的不是药丸子吗?” “药丸子?” “对呀!丹药一颗颗的。” “用什么作用?” “那是能量爆棚,炼体效果极佳啊!” 这么说来,好像跟言书所说的精食也没啥两样。 言书问道:“那都有什么丹药。” “一品强血丹,二品增肌丹,三品霸王丹,四品蓄气丹,五品控体丹,六品逍遥丹,七品同质丹,八品阴阳丹,九品天命丹。你要哪种?” 这大哥一顿念叨,言书听得耳朵都听痒了,也没记住囫囵道:“怎么卖?什么价位。” “每品阶对应每阶炼体使用,一瓶十颗装,十天用一颗,一品一金币,二品二金币,三品三金币……” “停……我是四阶?要四品,四品四金币对吧!给我来俩瓶,来八金币给你。”言书实在听不下去了,掏出八金币说道。 给了金币言书还在暗自窃喜,居然这么顺利就拿到了四品的丹药,看来这大地方,就是方便啊! “小兄弟,你还是听我说完吧!” “咱的你有强迫症还是咋的,不让你说完你要哭哇!”言书笑道。 “不是,我是说……” “你啥也别说了,麻溜的。” “四品一百金币!” “啥?三品三金币,四品一百金币?那五品不得一千金币呀!” “不对,五品是两千金币。” 这话一出言书愣住了,兜里一共就一百金币,拿了四品丹药就没钱了,刚才以为便宜,自己还这么嚣张,现在该怎么下台呢? 丹药是肯定要弄到的,再贵也得买。 言书心一横道:“要四品的拿……半瓶。” “没有。” “不卖是不?那就拿一瓶。”言书咬牙说着,大不了晚上出去找个山洞睡。 “也没有。” 言书有些气鼓恼的道:“合计着你这说了半天是在玩我呢?” 那大哥听了,就不爽了说道:“我说大兄弟,你才是搁这儿玩儿我呢!丹药师尤其是能炼制四品以上的丹药师,别说我们这个穷乡僻壤了,就是州城郡城也实属稀少,哪里会有现货,都是需要预付费排队等候的。” “四品丹药一百金币还要排队等候,那如果现在买,要等多久。”言书想问个究竟毕竟他是真的想要。 谁知这大哥扯出一大溜子纸质的名单,思索了半天道:“最快也得半年以上。” “那还是算了吧!”言书起身要走,这大哥挽住言书的手。 笑嘻嘻道:“小兄弟,你今天算是来对地方了,丹药这种东西早买早享受哇!现在遇到我可以给你个九折优惠,仅限今天过时不候,有了这丹药五阶质变境不是梦,没有这丹药,十年也不一定能进阶成功!” “况且只要成就五阶武者,那就算你是山炮土著乡巴佬,州府郡府也可以畅通无阻,那谁不想请你当保镖,谁不愿请你做侍卫,五阶武者身份与地位的象征,五阶武者富贵与荣华的保障,今天遇到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九十金,比你儿女亲,买了这瓶药……” “下一秒就连人都找不到是吧?” 二十五 心花 冲动铸就消费呀!正说的言书心花怒放就要掏钱了,却突然被接了这么一句,言书的心直接凉透了。 仔细一瞧,这说话的不正是方才解救言书于危机中的紫衣姑娘吗? 那紫衣姑娘蔑视了那卖货大哥一眼,朝着二楼走去,路过言书时还提醒道:“港口两条大商船,一条是接他们走的,一条是送我们来的,十方货行今日关门,藏玉楼明天开张,别听他瞎吹,坏了我们的名声可不好。明天开张第一天,来捧场啊!” 再一次见到这紫衣姑娘,尤其是妙曼的走过身前,言书都有点着迷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个死骗子!”言书骂骂咧咧化解刚才流口水的尴尬。 言书也深知,对于紫衣女神,自己这般破了相的模样,这山炮土著的地位,也不敢多想,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紫衣背影,离开了十方货行,准备明天再来。 晚间,言书随意找了个能住的客店睡下了,脑海里想起那紫衣飘飘的女孩儿,心里不由得一甜。 夜晚的安霍尔港,护卫队巡逻还是很频繁的,也不用担心什么凶兽,比睡山洞还是好多了。 第二日,言书起了个老早,穿上干净的衣物,还专程带上了斗笠来遮挡头上的疤痕,早早来到藏玉楼前,希望今天能买到四品的丹药。 到达楼前时,一些伙计正在楼前搭台铺设红毯,言书绕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搭台,一块块木板相互拼接,很快就搭好了平台,再铺上红毯挂上开业大吉的字幅。 半个时辰后一顶两人轿抬了过来,下轿的是昨天见过的李管家,又过了一会儿,熟悉的领主府座驾也到了。 这港口领主曹可雄,也是个圆仔,一脸横肉,挺着个超大的肚子,走路时那衣服随着肚皮左右摇摆,十分滑稽。 随后主家藏玉楼也到了,还有冰风佣兵公会,赤峰镖局以及汗合农场等港口算的上的人物,皆来捧场。 在安霍尔港这种地方,本就物资匮乏,大家也都是抱团取暖,而藏玉楼的到来,无疑是给安霍尔港带来了更多的生气。 昨日那紫衣少女今天是一袭红衣打扮,头花也是金光闪闪的,妆容相比昨日更加精致了,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台后的座椅上。 言书远远的看着都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不行,仿佛全世界哪儿都是她的身影,这种致命的吸引力,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言书的神经。 言书连忙转头看向其他地方调整情绪,此时台下到处都是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 主家还没有讲话,领主曹可雄就屁颠屁颠的上台了。 “各位朋友们,亲人们,远近兄弟姐妹,大家好!我是曹可雄,今天是藏玉楼开业大吉的好日子,藏玉楼家大业大,在咱科泰王国拥有三百多家分楼,藏玉楼能在咱们安霍尔港开楼,鄙人十分荣幸,跪谢玉老板。” 说着曹可雄几百斤的肥肉一阵乱颤,当即跪下磕了头,那台上咚咚咚的三声,起身时额头都红肿一片,身为堂堂领主,却是奴性十足。 “废话不多说,我是本地土著,也是个粗人,玉老板一句话,我曹可雄两肋插刀,肝脑涂地,刀山火山,无所畏惧,谢谢!” 台下那些外地商贾一阵哄笑,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对于他们而言,蓝羽森林的土著,无论是不是领主,都是他们这些州府来人的奴才而已。 藏玉楼老板玉如崖上台道:“哎呀,领主大人客气了,藏玉楼借贵宝地发财,除了领主大人的全力支持,还要靠各位兄弟朋友的多多捧场啊!” “今天是开业第一天,全场商品都是九折,而且我还宣布,我们藏玉楼收货,都配有专业评估价值,绝对不恶意压价,不分身份,绝对行业领先,对每个出货的朋友,我们保证绝对公平,货越好价越高,有钱大家赚。” “好!”这次台下的土著们也欢呼了起来,言书也配合着大声的鼓掌。 “我宣布藏玉楼第三百八十一楼开楼,欢迎大家进楼选购。”玉如崖转身又朝后面的人说道,“玉某与诸位还有很多的合作事宜,咱们楼上请。” “玉老板先请!” 大家都客气的没有进前。 看完了讲演,言书也跟着人流,朝藏玉楼走了进去。 在安霍尔港的大人物,除了领主府曹可雄和汗合农厂的主事曾达是本地土著外,其他冰风佣兵公会和赤峰镖局以及藏玉楼都是来自各州府的人,当然这些的团队里也是有土著人的,毕竟有些脏活累活送命的活,还是需要他们干的。 当言书兴致勃勃的冲到最前面购买适用的丹药时,却被告知四阶丹药本就只有十瓶货,而且已经被三大势力提前预定了,五阶的倒是还有一瓶,不过售价的确是两千金币,由于临近冬季,海运禁航,下一批四阶丹药估计要明年才会到货了。 这无疑是给言书来了个迎头痛击,要在等半年,还不一定能买到,言书可没那个时间浪费了,必须尽快想办法其他办法或者寻找精食了。 不过现在,也只好先在安霍尔港安顿下来,再谋其他。 言书与柜台搭讪道:“嗨,兄弟,那真是太糟糕了,我想你们藏玉楼刚开业,应该还需要人手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加入呢?” 柜台哥们儿还是善良的提出了建议:“这个你可以去问问那位年长的李管家,在二楼,身旁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的壮汉,他可以决定,不过他可不太好说话,你自己小心点儿。” “非常感谢!” 言书戴正了帽子来到二楼,李管家与那身高近两米的武士仍在攀谈,言书缓慢的上前,站在一旁,希望在两人停止交谈的时候再开口询问。 可那高大的壮汉,早就注意到了他,左手明显在佩刀上握了握。李管家面无表情,打量了言书一番道:“你有什么事吗?” 言书腼腆道:“李管家,我是来至洞霞寨的我叫言书,想问下藏玉楼还需要人手吗?我身强力壮的干什么都行。” 李管家有些嫌弃道:“洞霞寨?久负盛名啊!一来安霍尔就听说那里盛产美女。你把帽子摘了我看看。” 言书很讨厌这种感觉,像是货物一般任人挑选,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他摘下帽子,露出了额头那一道伤疤,头皮的毛发也随着疤痕少了一小块,李管家两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管家稍显厌恶的说道:“身体倒是不错,适合搬运我们藏玉楼的货物,不过你最好戴个头巾,要是吓到其他人就不好了。去一楼右边的管理房,那里的人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好的,谢谢。”言书躬身一礼正准备离开。 却听见那为高大的壮汉喝道:“站住!你是不知道土著对贵族该如何表达感谢吗?” 李管家拍了拍壮汉的肩膀道:“好了好了,这里是安霍尔港,他们可没有体验过州府的生活,由他去吧!” 二十六 定居 言书有点懵,直到后来才搞明白,原来土著表示感谢,是需要向这些贵族下跪的,也难怪藏玉楼开业典礼上,作为领主曹可雄跪的这么自然了。 言书来到一楼管理房,管理员是俩个大妈,个头与言书差不离接近米八,明明很胖,却穿着一袭紧身红色长裙,显得挺别扭。 看来心情不错,老远就听到了她们爽朗的笑声。 言书和她们说明情况,大妈爽利的领取了一套衣服,嘱咐去内室换上。 言书进了内室脱下一身毛皮衣服,换上藏玉楼的衣服,那是一种精细的麻制衣服,材质轻薄灰黑相间,果然是人靠衣装,穿上这身,将言书强壮协调的身形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再扎上一个灰黑的头巾,额头的疤痕挡住了,除了那条眉毛仍旧看得到一条刻印。 走出内室,两个大妈有点不淡定了,其中一个大胆一点的居然直接双手捧着言书的脸颊感叹道:“喔,这一扮上,还真是个帅哥呀!若不是土著就好了。” “大红,人家还是个孩子。”另外一个大妈提醒道。 言书有些尴尬的走出管理房,耳后还传来大妈的调笑声。 “你看到没,他害羞的样子,太可爱了。” 离藏玉楼三百米,一座独栋石质房屋内,言书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正独自靠在窗前,眼神中有些小小的失落。 “咚咚” “请进。”女孩儿头也没回说道。 门口玉如崖一脸宠溺的望着女孩儿道:“小蝶,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藏玉楼不好玩吗?” 玉小蝶,正是女孩儿的名字,也是此地藏玉楼老板玉如崖的独生女。 玉小蝶转头问道:“父亲我们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这里离州府好远,什么都没有,啥时候才能回去呀?” 玉如崖叹了口气道:“小蝶,我们是玉家的旁系,明面上是来这里开展藏玉楼的生意,实际上也是为了避开玉家直系的刁难。” “他们觊觎我们家的那件东西已经很久了,有些事情等你再大些你会知道的,希望到了这里咱们能够重新开始生活,这里靠着蓝羽森林,物资颇丰,你也可以专心研习丹道,终有一日咱们会回到北寒的。” 说完父女俩陷入了沉思,玉如崖打断了沉默道:“说些开心的事情吧!冰风公会的副会长秦羽柔邀请我们明天去狩猎,就在港口正对山崖上,那里有一片广阔的草地,穿过草地是一片树林,很适合跑马。你的小雪可以好好溜溜了!这在北寒州,可是见不到的风景。” 玉小蝶兴奋道:“真的吗?那我要去,好久都没有开心的玩儿了。” “那你还不去准备准备?”玉如崖也开心的笑道。 言书办好长期居住权,港口给发了个身份牌,上面硕大的“土著”两字儿,十分惹眼,在科泰王国,身份就是地位的象征,土著却是最低阶的称谓。 言书穿过港内的交易区继续向东北方向十里地,那是一座方圆十里的大山,大山阳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石头房子,从上到下足以数千余套。 这里便是藏玉楼为言书安排的住所。也被叫做安霍尔港的贫民窟,当然都是本地土著的居所。 可即便是这里,也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安霍尔港流传着一句话“价值就是生命。”而交占地税,就是他们生活在安霍尔港的价值。 山脚下,三个老人坐在长椅上,看着走近的言书,一个独臂的老人聊到:“又是一个年轻人,应该就是他吧?” 言书有点犯迷糊,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三个老人,怎么老人却做出一副认识他的模样。 “像不像你刚来安霍尔的时候?”另外一个带着眼罩的老人问道。 独臂老人眼中泛起了泪光道:“我那时候十八岁,三阶武者,三阶,又高又帅,比他可强多了。” 眼罩老人呵呵一笑道:“吹什么牛,我记得刚见你那会儿,你就是个愣头青,什么也不懂,要不是我呀!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独臂老人抬着断臂急道:“受人之恩,永世相报,你看我还够了吧!” “嗯?”眼罩老人按下独臂,眼中也泪光闪闪道,“我没说要你还,要是那时候真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咯。” 独臂老人似乎回忆起以往道:“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咱们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海盗,探索宝藏,劫富济贫,也就那一小段时间活得有点模样。” “什么海盗,我们那是侠盗,乱说啥,海盗?到时候我怎么去跟我父母交代?”眼罩老人纠正道。 “对对,安霍尔侠盗,现在要朝着这最后的海湾冲锋了。冲啊!”独臂老人意犹未尽,举着那断臂,依然气势十足,在两位老人回忆过往的嘻笑声中,却被两名领主府卫兵带走了。 那副被带走时,在两个年轻卫兵身前,步履蹒跚,一脸惊惧的模样,看了都让人心疼,言书在想着自己老了是不是也会这样。 “你看什么看,还办不办了?”大门口,房间里办理入住的人,不耐烦的朝着言书吼道。 ““呃,办,办……”言书回头望了一眼随着卫兵离去的两位老人,走进了室内。 给言书分配的房子面朝大海,第二排第一百一十间,屋前摆着两个五彩斑斓的海螺,半人多高。 打开房门,屋内还是很整洁的,所有物品都干干净净的,可以看的出来,原主人,是很热爱生活的,并不像是废弃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就是屋顶有些残破了,墙面也有些失修,比较漏风,这快临冬季了,墙面漏风可不是件好事,言书找了些布料皮毛一一将洞口塞住,简单整理了一气,也算是可以住人了,至少比在王氏部族睡柴房好的多。 这会儿,耳边随着浪潮声,还隐约传来一阵别样的笛声,笛声如同幼儿说话一般,每个音符单独发出稍微断开,连在一起却又婉转动听,笛音婉转让言书升起几分落寞来。 言书走出门口,顺着笛音的方向望去,在言书房间的正下方,一位头戴蓝绿色头巾的女孩儿,正朝着大海吹响着手中的短笛。 长头巾和裙摆随着海风起舞,似乎在为她凄婉的笛声伴奏,言书也沉浸在这沁人心脾的笛声中,久久。 吹完一曲,女子竟回头看向了山上的言书,朝着言书招了招手,言书也也礼貌的回应。 女孩儿有些自来熟,直接来到言书的住所,上下仔细打量了言书一番道:“你就是新来的?” 女孩儿米六的个头,约莫十二岁,稍微有些偏瘦,一双会说话的水灵眼神,镶嵌在瓜子般的脸上,显得灵气十足。 “我叫言书,今天才刚搬来。” “我是阿提娅,我家就住在脚下,父亲让我来拜会拜会你,说住在这里的土著,要相互帮助和睦共处,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阿提娅问道。 言书拍了拍脑门道:“暂时没有,如果有我会请你帮忙的。” 阿提娅鬼灵精的直接钻进了房间,看了看四周塞满布条皮毛的墙壁笑道:“山里来的吧?” 言书尴尬的点了点头。 二十七 出游 阿提娅默默数了数墙洞,小脑袋点了点“嗯”了一声,可爱的跳到言书身前道:“你等我一下下。” 言书还没搞懂什么情况,不一会儿,阿提娅提着一木桶返回了,小小的胳膊提着木桶,身体已经歪到一边去了,虽然滑稽,但言书看了,却更生起一股怜惜的感觉。 看来阿提娅平日里,可没少干这些个重活。 言书三两步跨过去帮忙提起木桶问道:“这是?” 阿提娅解释道:“海边的岩膏,可以修补墙上的漏洞,这快到冬天了,海风会很大,哪怕是漏一点风,房间里都会很冷的,必须封严实了。” “哦。”言书这才明白,又说道:“谢谢你了,辛苦你了,我自己来补墙吧! 阿提娅却稍显暴力的把桶拽了过去道:“你们男人,手粗脚大的,补的一点儿都不好,还是我来吧。” 没想着阿提娅年纪不大,还是个干练把式。 就这样,言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提娅一个人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 言书倒也没闲着,烧了些开水,摆上些干粮,还备上了二十个金币。 忙活了两三个时辰,阿提娅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谢姑娘,幸苦了,先来吃些东西吧?”言书招呼道。 阿提娅到屋外洗了洗手,喝着言书端来的水,啃着肉干。 “阿提娅,这里是二十个金币就当是你帮我补墙的酬劳了。”言书送上钱袋道。 阿提娅一听有些不高兴道:“我们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能在这里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虽然需要钱,但是这种钱我是不能收的。” “那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别客气!”言书无奈道。 “时间不早了,我父亲应该快要回来了,谢谢你的肉干。”阿提娅拿起一根肉干,刚走到屋外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言书道:“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两个老人吗?一个独臂一个独眼?” “哦,看见了,他们的感情非常好,有时间的话为我引荐引荐,我想认识认识他们。”言书诚恳的说道。 阿提娅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道:“他们以前就住在这里。不过你可能见不到他们了。” “现在要朝着最后的海湾冲锋了……” 老人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言书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老了,没有价值了,在安霍尔港,价值就是生命。”阿提娅说完有些沮丧的离开了。 “价值就是生命。”言书反复默念这句话,又想起了那两个老人的模样。 …… 领主府,曹可雄大口喝着用精致玻璃器皿装饰的鹿血,站在府内的高架桥上。 领主府卫队大队长曹可定报告道:“领主大人,根据情报,冰风公会的秦羽柔邀请了藏玉楼玉如崖和玉小蝶明天去狩猎,并没有邀请我们领主府。” “哼,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拉拢藏玉楼,冰风公会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此时的曹可定,哪里还有在那些贵族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完全是一副深藏不漏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曹可定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给他们加点料?” 曹可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曹可定道:“你看看这个。” 曹可定打开信件,越看脸上的表情也越是精彩,看完后递回信件道:“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曹可雄皮笑肉不笑的拿回信件三两下撕了个粉碎随手丢进了下方的古鳄池里。 信件的碎片慢慢的飘落到池面,沉静的池面突然翻起了巨大的水花,三头近二十米长的巨大古鳄一阵翻腾,一只断臂浮现水面,一张血盆大口将断臂吞下,池面重归平静,只留下几块碎纸片和一个破烂的眼罩漂浮在那腥臭的池水上。 第二日,藏玉楼一楼大厅,管家李为集合着所有人早会检查仪容着装,分配工作任务,最后喊起了藏玉楼的口号。 “我们的口号是。” “迈进藏玉楼,永做藏玉人。乘风破浪来,雨后山更青。” “噔噔噔……”一阵马蹄声在藏玉楼门口响起,管家李为迎了上去。 言书又见到了心中的女神,玉小蝶。 今日的玉小蝶一身粉色的劲装打扮,骑着一匹雪白通透,毛色鲜亮的大马,看上去格外亮眼,仿佛玉小蝶的每一次出现都能挑动言书的神经。 “主家要去打猎,选三个身强体壮的随行,你就你,你还有你,赶紧跟上。”大队长李固命令道。 身后那管房的大妈推了一把言书道:“叫你呢?看傻眼啦,跟上啊!”说完噗嗤噗嗤的笑了。 言书红着脸,尴尬的跟了上去,一人一骑,冰风公会会长吴风波,秦羽柔以及公会另外三人已经早在海港大门口等候,一阵寒暄一行十一人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这一路上,言书跟在大部队后面,偶尔偷看两眼玉小蝶,心中的满足,已经是极限了。 可不像另外跟来的几人,看到玉小蝶,那眼神,直勾勾像是要把玉小蝶吞下去一般。 特别是那佣兵公会会长吴风波,从门口出发,就一直黏着玉小蝶攀谈,举止轻佻浮躁的,说话云山雾罩的,一听就不是老实话,却逗得玉小蝶笑声莹莹,乐开了花。 话说这是什么伎俩,言书也好想学习学习。 秦羽柔干练的马尾发整齐顺溜,紧身的衣袍将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温柔的腔调,恰到好处的姿态,精致的妆容,浑身散发这成熟女人的魅力。 与玉如崖行在最前排,两人也相谈甚欢。 然而言书注意到藏玉楼队长李固的表情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按道理讲李固作为队长,在藏玉楼虽然身份地位高,但始终是下人。 可这会儿看他望着吴风波的眼神,怎么像是抢了他老婆似的,脸黑到没边儿了,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文章? 再说这吴风波,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看上去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就成了佣兵公会的会长,只能说他家里指不定有矿了。 冰风公会的三个跟班能看的出来都是见过血的好手,骑在马上身形沉稳,丝毫不晃荡,手上厚厚的握刀茧,眼中的狠劲也是自然流露。 这些所谓的佣兵,过的可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为了金钱和丹药,啥都干得出来。 不过这样一说,能够把控整个佣兵公会,那秦羽柔也绝对算个人物,而且并非表面这般简单。 翻上山崖在穿过十里树林,就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一处广阔的草地,果然是风景秀丽美不胜收。 四野之中,羊跳鹿跑牛吃草,蝶舞花开满山坳,青天如玉,白云如纱,甚是神仙逍遥。 二十八 救马 “小蝶你慢点。”玉如崖笑着叮嘱道。 玉小蝶“嗯”了一声,迷醉在了这万千花海里,当然那跟屁虫吴风波自然紧随其后,李固也间隔十米左右跟着。 言书等三人可就得干活儿了,撑起了遮阳篷,摆上茶饮小吃,打着小扇子。 玉如崖招呼道:“你们三个去跟着李固保护小姐吧。” 秦羽柔也支开了佣兵公会的三人。看来两人都是有些目的。 秦羽柔微笑着说道:“听说玉老板是北寒州人,那到这安霍尔港这种地方来开藏玉楼,可真是辛苦玉老板咯。” 玉如崖开门见山的说道:“秦姑娘今天专程邀请,不会只是想和玉某聊家常吧!” 秦羽柔抿嘴笑道:“玉老板果然是大场面人,小女子言拙人钝,倒是扫了玉老板的兴致了。” 玉如崖品了口茶笑而不语。 秦羽柔道:“我们来至丰州,风波是丰州吴家的五子,来到安霍尔是因为家族内斗,为了保全风波不得已的决定,但只要有足够的财富,风波以后一定能成为丰州城的城主。” “据我这几年的观察,安霍尔港很大的发展潜力,我们冰风公会只是苦于实力有限,无法发挥,现在有了藏玉楼,如果两家合作,绝对可以将安霍尔港的潜力开发出来。” 玉如崖有兴趣道:“噢?说说具体的合作项目。” “前期合作主要有两个方向,一是合力开发蓝羽森林的西南角,已经探明的矿产林木,皮毛和四品以上炼制丹药的物资。二是积蓄实力掌控领主府。”秦羽柔小声说道。 玉如崖故作惊诧道:“领主府不是全力支持咱们吗?” “实际上领主府除了明面上的交易税收,农场和三个矿场外,还做着土著女佣贬卖的勾当,可别小看了这些,领主府才是我们当中最富有的,而且他还是个土著。” “怎么说?” “土著领主,就算是我们取而代之,州府郡府乃至都府都不会过问。那我们为什么要让一个土著领主拿这些好处呢?” “领主府可是有三千军队,一千卫队装备精良实力强劲,不可力搏呀。”玉如崖提醒道。 秦羽柔杀意波动,盈盈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有信心可以置他于死地,只要玉老板全力支持。” “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啊!我们刚来此地,立足未稳,若不能一击必中,后果不堪设想啊!”玉如崖犹豫道。 “玉老板,小女子今天约见你,其实是更加担心你的境况,这安霍尔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秦羽柔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秦姑娘有何见教?玉某愿闻其详。” “一句话,你可能错判了玉家直系的决心。”秦羽柔一石激起千层浪,玉如崖的茶杯都险些掉落在地。 秦羽柔见状心里有了些算计。 “秦姑娘是个爽快人,以后只要是冰风公会的货,我们藏玉楼都按照最高标准收购,这地大物博的,咱们还是先从基本做起,你说是吧?”玉如崖说道。 玉如崖本身已经高看了秦羽柔一眼,但是现在看来,藏玉楼刚开张,这秦羽柔就能弄到玉如崖的情报,恐怕实属不简单。 “呀……” 一声声凄厉的哀鸣,忽然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天空的宁静。还在花间嘻戏的玉小蝶,吓得赶紧跑向了玉如崖。 “怎么回事?”玉如崖问着秦羽柔道。 秦羽柔疑惑了半天道:“是独脚枭的叫声,糟糕,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独脚枭?”玉如崖惊叹道。 “对,一种乳白色的独脚巨鸟,就在前面三十里地有栖息地,它们本性是很温顺的,除非受到惊吓才,我们赶紧撤回安霍尔港。”秦羽柔急切说道。 “李固,大家快撤!”玉如崖毫不迟疑喊道。 然而当众人还没有来得及上马,天空中一只只巨大的独脚枭,已经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 小至五米大至十米的翼展,震耳欲聋的鸟鸣惊的马匹一阵嘶叫拉开缰绳四散奔逃,场面极度混乱。 然而马匹的奔逃也引起了独脚枭的敌意,一部分独脚枭开始俯冲攻击马匹。 巨大的翅膀似乎在地面刮起了一阵强风,独脚枭那巨大的鸟喙如同弯刀掠过,轻而易举的就将马匹撕成碎片。 还是佣兵公会的经验老道,秦羽柔大喊道:“所有人卧倒,不要动。” “不,白雪,我的白雪!”玉小蝶望着不远处惊慌失措的坐骑白马,心疼的喊着。 那是儿时母亲赠予的白马,玉小蝶饲养多年,一直带在身边,前些年母亲意外离世,玉小蝶对白雪更加多了一些情感的寄托。 现在眼看白雪将要葬身鸟喙之下,玉小蝶激动的起身想要去救白马,还好玉如崖眼疾手快,一把将玉小蝶拉回了怀里。 真是十分惊险,巨大的鸟喙已经出现在了玉小蝶的后背,若是在慢上半分,那巨大的鸟喙就会穿透玉小蝶的胸口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鸟喙,玉如崖死死的抱着玉小蝶不敢有任何动作,大鸟朝着玉如崖吼叫了几声,见没有动弹才消除了敌意继续攻击马匹。 马的嘶吼惨叫声此起彼伏,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死伤大半了,除了那马匹,还有跟着言书一起来的两个土著。 他们底子太差,虽然躺着,脚却不停的抖动,那独脚枭就死命的啄他的脚,一受到惊吓,那俩土著人就跳了起来想要逃跑。 “不!”言书狂喊道,可惜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救援了,两个土著人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而言书的喊叫也吸引来了周围的独脚枭,他从地上窜了起来,这一动立马成了很多独脚枭的目标。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想着这土著人恐怕也难逃一死了,然而言书并没有使用他炼体四阶颠峰的实力,而是凭借着敏锐的观察,看似笨拙无比,却一次次惊险的躲开了独脚枭的俯冲啄击。 翻滚,跳跃,贴地滑行,看似不起眼的动作却恰到好处,言书的目标就是希望救下那匹白马。 可这一只独脚枭仿佛看懂了他的意图,竟然一个翻身,直直的朝着白马攻击而去,白马已经惊吓的团团转。 鸟喙转眼即到,而此时的言书离白马还有三丈的距离,眼看着白马就将死于枭口。 言书情急之下,左手俯身摘草,右手食指拇指紧掐草叶,左手拉出草茎接势射向那只独脚枭的眼睛。 草茎直飞,如同一把利刃般飞速的扎向独脚枭的大眼,大眼被扎得鲜血充满了眼眶,使得独脚枭吃疼偏移巨。 喙擦着马身而过,巨翅狠狠撞击在马头之上,白马倒地,独脚枭哀鸣着调整身姿飞身遁走。言书检查了白马没有重伤只是晕倒了,送了一口气。 混乱持续了半个时辰,独脚枭才全部散去,而马匹,除了言书救下的白雪,也全都葬身鸟喙之下了。 此时的玉小蝶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玉如崖一松开手,玉小蝶就朝着白雪跑去。 二十九 情敌 “嘶嘶……” 一阵马鸣响起,白雪突然站了起来。 玉小蝶都看呆了,悲喜交加的跑过来抱住白雪。 言书有些沮丧,方才离另外两个土著很近的三个佣兵,应该是有实力救下土著的,可是他们却没有选择冒险,而言书救下白马,却更像是在赌一口气。 这一幕也彻底让言书明白,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土著恐怕真的只是工具而已,并不值得他们去冒险。 玉小蝶并未看到言书救下白雪,还是后来听父亲说起,在玉小蝶的眼里,土著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第一次遇见言书,就帮他解了围。 再后来,因为救马之事,玉小蝶也刻意的接近言书,像朋友一般对待,一有时间就会缠着言书,逛街,赶海,跑马,追逐,打闹,嘻戏。 言书毕竟才十四岁,正是渴望接触异性的年纪,这段日子,是言书出生到现在,最快乐的日子。 港口的人时常看到那贵族女孩儿,拉着土著男孩穿梭在人群中,都诧异不已,言书的名字也渐渐被港口的人所知晓。 虽然从独脚枭事件后,玉如崖一直谢绝秦羽柔的邀约,但冰风公会的吴风波还是会时常到藏玉楼来找玉小蝶。 对于这个风趣幽默的家伙,玉小蝶也不算抗拒,不过往往跟吴风波玩耍的时候,玉小蝶都会带上言书,三人一起吃喝玩乐,玉小蝶表现的和言书要更加亲近两分,这也惹得吴风波对言书有了几分敌意,心里就想:你一个土著凭什么和他一个世家公子哥争女人。 管家李为也在提醒玉小蝶,希望她与言书保持距离,却被玉小蝶反告了一状,玉如崖嘱咐管家不要再去干涉小蝶,她开心就好。 管家李为只能点头称是,而早已经将玉小蝶视为囊中之物的李固却将这一切都通通算到了言书头上。 所以,他决定要给上言书一点教训。 夜晚,言书如常般朝家里走去,夜风已凉,可言书的心中却很温暖,虽然他知道玉小蝶对他就像朋友一样,土著的身份会成为他们俩无法逾越的鸿沟,但是能够拥有着短暂的快乐,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还能再多要求什么呢? 这般想着,玉小蝶俏丽的笑容又浮现在了言书的脑海里,言书甜甜一笑深深呼吸一气哼起了小曲儿,心里还想着也许玉小蝶就是与其他外地人不一样。 一百一十号,言书的小平房,大门是大大打开的,门口那一对大号的海螺也损坏了一颗。 言书淡然一笑,虽然海螺被破坏了,但是反过来一想,这明着来的可以暗里使坏的人可爱太多了。 言书走到门口,没有掌灯,借着月光大概可以看到屋内人的轮廓,言书拾起破损的海螺碎片道:“诶呀,做客就做客嘛,这海螺可是前辈留下的纪念品怎么说砸就砸了,这可是绝版呀!” “港口的人都说你狂的没边,今日看来还真是。”屋内人发声了,言书认得这个声音,和他猜的一模一样,正是大队长李固。 “李大队长,在下何德何能要让李大队长大晚上的跑到贫民窟来找我一个土著。”言书问道。 李固冷哼道:“在我面前,你还是不要装模作样的好!让我听了恶心!” 话音未落,刀已临身,言书翻身躲开,李固直劈而来,言书一脚将长刀直踩到地面。 “杀我,是你的意思还是管家的意思?奉劝一句,现在杀我,恐怕并不是最佳时机哦。”言书劝道。 “有什么不一样吗?反正都是死!” 李固提刀继续斩向言书,李固的刀法在言书的眼里,还不足为惧,侧身躲过刀锋,一掌拍在刀把上。 “恕我直言,你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对付我,是不是暴露的太早了?”言书微笑着道。 独脚枭事件那时,言书就已经观察到李固的异常,对那玉小蝶有非分之想,这一次居然直接来灭杀言书。 要知道仆人对主家有非分之想一旦曝光也不是小事儿,所以言书说他暴露的太早了,然而这话听到李固的耳朵里,却听出了另外一番味道。 李固惊诧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固如此一说,言书也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没有直接回答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说我知道什么?” 李固思索二三道:“不管你知道些什么,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言书笑道:“那你猜猜我给玉小蝶说了没有?如果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意外,你猜玉老板会不会对付你?” 李固看了看周围,那房屋边角伸出的一个个脑袋,一时气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 “大家都是藏玉楼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就当你没来过,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如此对你我二人都好,而且我是土著,和玉小蝶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你何必把这些心思浪费在我身上,多关照关照吴风波岂不是更好?”言书提醒道。 言书迫不得已,只好祸水东引。 吴风波可是冰风佣兵公会的团长,虽然有些名不副实,但毕竟身份在那里,正所谓门当户对,那公会会长配玉小蝶,可是实打实的配得上,言书说的也没有毛病,就算是消灭情敌,李固似乎也找错了对象。 “好小子,算你有种,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李固气呼呼,一脚踢烂了另外一只海螺,转身离开了。 打发了李固,言书赶紧溜进房间关上了房门,今天言书漏了些功夫底子,恐怕以后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 其次是这李固着实可恶,两个那么漂亮的海螺,说踢烂就踢烂,找个机会一定要连本儿带利的全都给找回来。 从这一夜过后,李固再见到言书,也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感觉,看来是想通了,不过管家李为却让言书越来越看不透了,但言书相信,在短时间内,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 时间很快,一个月后的一天,玉如崖把言书单独叫了过去。 房间里玉如崖看着言书,眼中没有那种贵族看土著的不屑,更是透露着希冀,似乎很看重言书,说道:“小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你来安霍尔港有什么目的,也不想多问,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你有勇有谋,心思细腻,而且对小蝶没有恶意。你说对吗?” 三十 重托 言书说道:“少主人对言书有恩,言书当然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言书嘴巴上说得很中肯,这也是他真实的想法,可心中却是意意道:天呐,这是在选婿了吗?难都我入围啦?老泰山,我不仅没恶意,我还对小蝶很有好意呢!你听到没? 玉如崖转过身来冥想了一阵,看着他的背影,言书似乎都觉得他比先前苍老了几分,每个人都有他的秘密,如果全都刨开了,大家可能也就无法相处了,这个玉如崖当然明白。 玉如崖转过身来,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保护小蝶,让她快快乐乐的等我回来。” 言书惊诧道:“不是有李大管家和李固队长吗?他们应该更能胜任保护少主人。” 玉如崖道:“你觉得我信得过他们吗?虽然他俩跟了我这么多年,但是我的变故他们也看在眼里,人心难测啊!我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不得不防啊!” 弄了半天,原来是让言书保护女神,虽然比料想的有点落差,但也算是个美差了。 不过现在言书知道了这安霍尔港口的实力,却有些力不从心。 言书说道:“承蒙玉老板看得起言书,只是言书实力微薄,怕是难当此大任,辜负了玉老板的这份苦心。” “虽然知道你小子滑头,不过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猜这小小的安霍尔有多少四阶武者,多少五阶甚至六阶武者?” 这个言书的却是真的稍微有些关注的,但是也不是很确定。 “四阶应该不超过二十个,五阶最多一手之数,六阶赎在下见识太浅不敢妄言。”言书分析道。 玉如崖笑道:“看来你是猜的,让我告诉你吧!四阶共计四十五人,五阶七人,六阶三人。” 言书有些诧异,不过却相信玉如崖所说是真的,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言书计算的人数不过是根据佣兵公会的发展强度以及三方势力制衡的实力结合自己所看到的猜测而已,玉如崖掌控这藏玉楼,交易数据,人际网络,当然更加容易掌握这些信息。 玉如崖继续道:“我走之后,六阶就会少一位。”玉如崖看了看言书,在得知他是六阶神变境,却没有显示出惧怕的神情。 看来这言书要么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么就是对自己有一定的自信。 “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四阶适用的丹药,所以我猜你应该也是四阶甚至是四阶巅峰的实力,为了我女儿,我大方一回,两瓶四阶丹药,三瓶五阶丹药,我都可以送给你,但是我要你保证让我回来的时候,小蝶完好无损,除非你死。你敢不敢接。” 我的妈,为了一瓶四品阶的丹药,言书都挠破了脑瓜,更别说五阶了,那是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可此珍贵的东西,这玉如崖说送就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有钱的感觉真好。 可即便如此,言书也没有立马回复玉如崖,这些丹药,的确是现在言书梦寐以求的,有了这丹药,言书有信心一定可以达到六阶神变境。 但是这个承诺也实在太重,这等于强行将自己与玉家绑在了一起,风险非常之大。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收益越大当然风险也越大,言书这一路走来,难道风险还不够大吗?哪次不是经历生死的洗礼才走到今天,更何况玉小蝶在言书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第一次见面的解围,加之这段时间的熟络,就算没有玉如崖的临走托付,言书也会在能力以内护她周全,这就是朋友。 “这交易,我接了。”言书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似乎每个字都重达千钧。 这是玉如崖想要看到的结果,若是言书轻而易举的接受这馈赠,说不定玉如崖会立马收回丹药。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开弓没有回头箭。”玉如崖斩钉切铁的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趁着玉如崖还在,言书告了假,为了避人耳目,言书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突破到五阶质变境。 虽然已经拥有了相比精食更加纯粹的补给能量,但是身体要想达到五阶武者的质变境界,仍然需要配合更加变态的炼体诀。 丹药精食之流只是起到辅助修复身体的功效,并不能直接拔高炼体等级,否则那些氪金大佬不是一天坐在家里就能啪啪啪啪的突破到武道极限了吗?哪里有那么简单。 五阶质变相对与四阶的气劲外放,已经完全不同,前四个阶段,都是身体外部力量的突显,基体,武体,极体以及气劲外放皆是如此。 所以这四个阶段能练成的人很多,只要刻苦训练有一定的天分,把身体练到极致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到了四阶以后,每一阶都是一个天地,每一阶都有天差地别,想要炼成,天分努力与机缘都必不可少。 现在言书需要冒一次险,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凶兽,来刺激破掉四阶段巅峰。 只有趋近于本能的极限战斗,才是炼体突破的最佳方法,这也是毛王炼体诀中提升至质变境最有效的方式。 否则就算有再多的丹药,不能将肉体推至极限,破不了四阶巅峰的屏障,五阶依然遥不可及。 选了半天,似乎每个已知的凶兽都不好惹,最终还是确定了这吊睛山上的白虎王,选择白虎王言书是深思熟虑的。 与这类的凶兽战斗,言书的经验是最丰富的,只要留好后手,就算不能力敌,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经过十天左右的爬山涉水,言书终于找到了白虎王的踪迹,吊睛山十个虎穴,白虎王可不是一直待在一个虎穴里。 这虎王是找到了,可是虎王本身肉体的强悍已经是等同与第五阶段质变境,一个不小心,言书可能就会领了盒饭。 这种事情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记录白虎王的日常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言书也不担心会被虎王发现,毕竟那穿山越岭找药材很多时候,也是需要避开凶兽的,那隐蔽躲藏掩盖气息和伪装,言书那是信手拈来。 白虎王的日常生活大揭秘就此开始了,言书的目标就是必须找出白虎王虚弱的状态,才有可能与其一战而幸免于难。 第一天,睡觉。第二天还是睡觉。第三天傍晚时分,白虎王走出了虎洞,于吊睛山脚扑食野牛一头。回第二洞继续睡觉……原来这虎王如此的懒。 三十一 突破 待老虎进洞后,言书开始了计划,一些简易的陷阱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不能伤到白虎王,但些许的控制效果还是有的。 毕竟三阶武者的极武之体就已经对普通利器有了一些防御效果,而对等五阶武者实力的白虎王,普通的精铁利器已经很难伤到了它了。 除了陷阱,藏身的地洞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万一错估了白虎王的实力,一个坚固的藏身地洞就十分重要了,无论什么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陷阱和地洞也都准备就绪,言书满意的看着这些布置,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等这白虎王上钩了。 正当这个时候,一阵朦胧的雾气突然从言书的身后涌了出来,借着未落下的夕阳,能够看出那雾气还泛着五彩的霞光。 言书只感觉一身轻飘飘的,头脑一阵晕醉却十分快活的昏睡了过去,身体似乎飘荡在云端一般柔软舒适。 不一会儿就飘到了安霍尔港,玉如崖亲自迎接,还张罗将玉小蝶嫁给言书,两人浓情蜜意,很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言书穿上了火红的新郎装,两人拜堂完婚,就连王氏部族的人也都纷纷到场祝贺。 能娶到如此天仙真是羡煞旁人。所有人在一起欢歌热舞好不痛快,终于到了最激动的时刻。 玉小蝶轻轻将头放在言书的胸口,言书摘去盖头,玉小蝶那娇滴滴的模样那真是,红烛摇曳,杯酒盛情,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愿迷花花也迷,哈哈哈哈…… 然而这一切当然都是言书的梦境,现实中,此时的言书正一个人在这冬季的第一场雪的雪地上热烈的打滚。 而言书还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梦都已经三天了,那白虎王已经苏醒,正踩着自信的步伐走出洞来 那近七米的体长威武雄壮,五尺长的獠牙闪光发亮,手臂粗大的虎尾上还长着锋利的倒刺,一出洞口就已经发现了正在,嗯拼命挣扎的言书,还不时笑嗝嗝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梦中,与那玉小蝶生完小孩没有。 白虎王两个纵跳就来到了言书的身前,稍微观察了一下,虎脸朝向一边还做了个表情,大概是开心的感谢上天了。 它动了,凶猛,迅速,不留余力,老虎扑食的本性展露无遗,那就是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虎口直咬向身体还在板命的言书。 言书突然惊叫一声眼睛瞬间睁大清醒了过来,神经反射一般竟然直接窜上了身边的大树。 这不是因为言书的反应快,而是言书的唤兽金甲穿石虫在他的屁股中间,那神秘的位置狠狠的释放了一下它的本能。 言书只感觉到无比的酸爽,脑袋里面此时一片空白,就只有一个字摆成排:辣辣辣…… 每只唤兽进阶到四阶都有探测警告的功能,只是由于唤兽的个体差异,有的能够很远就预警,而金甲穿石虫的预警能力就十分有限且及时了。 按照唤兽诀上所述,原本作为四阶的巅峰存在的言书,通过他的血养互补养成的唤兽是无法达到四阶的。 因为唤兽的等级除了血养时间的限制之外,还有主人的气血限制,通常情况下,主人的气血都比唤兽高一个等级。 也就是五阶武者才能血养四阶唤兽,而且要经过五阶气血一段时间的血养唤兽才会突破至四阶。 然而金甲穿石虫这次能成功晋级到四阶,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在三阶的时间沉寂太久。 另外还有这次言书被迷得梦游带来的好处,五阶质变境,就是主观掌控身体,可以控制神经五脏等身体要素。 而梦游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潜意识对身体的掌控,以及身体的各种神经调节反应,阴差阳错的让言书一只脚迈入了五阶质变境。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像言书一样做个好梦就到五阶,言书那是在四阶已经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 在王氏部族修养期间,高级精食没有,但是低级精食王篱笆还是为言书找了不少,可以说言书到五阶已经水到渠成就差那临门一脚。 虽然屁股火辣未消,但言书依然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解开的衣衫,在回想刚才梦中的旖旎,还好周围没有人,不然下面就刚好有地洞,能钻。 来不及多回味,梦中的美妙滋味,勒紧了裤腰带,穿上衣服,要干正事啦! 白虎王盯着树上的言书,一阵呲牙狂吼,下一秒张嘴就啃向了树干,树干只有脑袋大小,在白虎王嘴里,就跟那嚼甘蔗似的,一口就直接干断了。 言书随着树干倒地的时间还整理好衣衫,就地一滚站在了白虎王五米处的雪地上,稍一运气武极之体外放,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在雪地上跳了两下适应,脚下弓步拉开朝白虎王招了招手:“来来来。” 白虎王感受到了深深的挑衅,这是它虎生以来的第一次,怒吼一声扑向言书。 言书也不闪避,直接一脚踹向白虎王面门,双方一角力,言书却后推了一丈才稳住身形。 两颗丹药入喉,言书有点兴奋道:“力道刚刚好。” 白虎再次杀至,抡起虎爪扑击,速度十分之快,然而每一击虎爪,言书都以一拳对上,对完之后,立即侧闪避开,完美躲过扑击,言书开心道:“再来。” 虎尾卷起枯枝败叶和积雪扫向言书,边月转身立肘格挡,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击。 稳住身体,言书起身旋风三连踢,朝着白虎王的脑袋招呼了上去,白虎王被踢得眯了眯眼打了个趔趄。 这一表情完全没有了虎王的威风,倒像极了挨欺负的猫咪了,整的言书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这可并不意味着白虎王就放弃了进攻。 白虎王围绕着言书四周开始不停的换着方向,想突袭言书的背部,言书也不转身,配合着白虎王的扑食习惯。 白虎王俯身在坡上的草丛里一跃而下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言书的后背。言书安静的聆听着风声,深吸着空气中的气味,在虎口临时的一刻。 “我打。”一记后转旋风腿,顺便还在那老虎皮上擦了把鼻涕。 踢在了白虎王的大脸上,顺势拉住后腿,抱起白虎王数千斤的身体,数着:一二三四五就做起了深蹲,这德行着实有点嘚瑟过头了,十分的欠揍。 掰虎颈,甩虎头,五十个深蹲做完,抬头挺胸提臀收肛,似有一股气流在身体中流转。 “啊!”一声暴喝,言书双脚在地面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顺势一个挺举将那白虎王给抛飞了出去,一个震天巨屁放了出来,功成稳固。 白虎王落在山坡下的雪地里,砸出了一副佳作,虎王雪地侧卧图。 三十二 绿娥 白虎王何时挨过此等羞辱,被这个在雪地里打颤的家伙给镇住了,连忙跑回了洞里,半天不敢再出来。 然而言书就站在那雪地里,任由寒风呼啸,冰冷刺骨,身体却纹丝不动,时而全身发乌像被冻成了冰雕,时而大汗淋漓连一身的积雪都化开了,时而半天都没有一丝心跳和呼吸,时而气机锁闭,仿佛天地间感受不到了他的存在。 这一次“时而”便是一天,虽然在被迷的梦游之时就已经在本质上突破到了质变境界,但是却并没有完全掌握身体对五阶质变境的感悟。 经过这五天的身体感悟,将对神经以及身体的控制发挥到了极限,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踏入了五阶武者质变境的大门。 就像是你拥有一件东西,那是你的条件,但是你是否能将这件东西用的熟练,用的得心应手这才提现了能力,而言书很明显已经彻底掌握了这种能力。 质变境的武者,已经可以感受到自身与外人的气机,所以如果是被五阶以上的武者锁定的低阶武者,短距离内是很难逃脱的。 而且五阶武者,在隐藏气息更加完美,躲避和暗杀的成功率也比四阶武者有了长足的长进。 终于在第五天,言书化开积雪走了出来,屁股上居然又传来一阵瘙痒。 想去起那天上树的经典时刻,言书赶紧丝毫不顾形象的在神秘地境抓了一把,不过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人关注他。 然而当言书摊开手掌,却看傻眼了,手上居然有两个小家伙,一个是言书再熟悉不过的唤兽金甲穿石虫 而另一个就没见过了,此时的金甲穿石虫正用它那八只细小脚足牢牢的将另外一只小家伙缠抱住。 那小家伙全身青悠悠的,长着一对米白色小翅膀,大小跟拇指差不多,待言书看了个仔细,差点惊掉了下巴。 因为除了那一对翅膀,这家伙居然长的像个小人一样,有鼻子有眼的,还挺精致,这种货色言书可没有见过。 此时言书回想起被迷倒的那时候,五彩斑斓的迷雾,似乎眼前也有一对晶莹的翅膀在闪烁,不禁让言书想起一个传说来。 那就是虎王所栖息之地,十丈以内必有伥鬼,伥鬼善迷惑,可令人解衣以便虎王食之。 难道这么个可爱好看的小家伙就是传说中的伥鬼? 其实不然,这小家伙名为绿娥,是十分罕见的品种,智慧极高,本体能力就是迷雾,迷倒言书那是因为言书这个地洞挖到人家家里了,人家能不跟他急吗? 但绿娥除了迷雾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攻击手段,又不吃荤,所以时常也依附于其他猛兽,比如这白虎王。 当然中了迷雾究竟做什么梦还得看个人因素,而炼体武者必须到了质变期才能有效的隔绝迷雾,所以言书四阶巅峰时期就着了道。 幸好有金甲穿石虫,不然这会儿,言书应该变成这四周的一块肥料,开始进入碳循环阶段,滋养大地了。 言书见到如此奇特的家伙,心想到不培养成唤兽那岂不是暴殄天物,言书逼出一滴气血于指尖,尝试与绿娥沟通,绿娥却倔强把头扭到一边。 言书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就自顾自个的说道:“你不想要,我还不想给呢!蹬鼻子上脸,金甲办它。” 这金甲穿石虫可是四阶唤兽,绿娥的迷雾对低灵智的爬虫效果几乎为零,所以当绿娥一出现,金甲虫就把它逮了个正着。 这几天里,绿娥也是被金甲虫折磨的不行,绿娥可是实打实的臭美加洁癖,可金甲穿石虫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有个玩物,金甲虫怎么的也要玩上一段时间,就一直玩到了现在,险些没把绿娥玩儿死。 看着紧紧缠着自己的恶心爬虫,绿娥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是情感无法割舍,语言无法表达。 言书又说道:“最后一次机会啊!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不管它听不听得懂,言书又将血滴伸了过去,心里想到试试看吧,成不了也正好出出气,谁让这绿娥差点害死了他。 没成想这绿娥委屈巴巴的吃了起来,如同十指连心一般,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了言书的心头,第二只唤兽成了。 这次除了突破到质变境,还意外的收货了一只唤兽,言书心情大好,怎么也的打只精英怪庆祝庆祝一下了。 这个季节,树叶开始发黄,广袤的黄风林中,树叶叠起厚厚一层,一个土著小男孩儿。 约莫五岁大小,小手和小脸冻的通红,他小心翼翼的踩在厚厚的树叶上,远处随意的一声鸟鸣都能让他吓得缩腿倒地。 过了半响没啥动静,小男孩又继续往前走,他边走边小声的喊着:“妈妈,妈妈,”喊着喊着,眼泪连着鼻涕就掉了下来。 可这四周荒无人烟,哪里有人去回应他呢?小男孩儿哭着,喊着,一直没有人回应他,他有些急了。 可越是喊,越哭的厉害,越是哭这情绪就越是失控了,喊声就更大了,一些小的动物都被他这嗓门儿吓到了。 然而猎食动物可不会被一个五岁的孩子吓到,小男孩儿在树林里完全不知道方向,因为他迷路了,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降临了。 突然在小男孩儿正前方,一颗大树下一个黑影闪到了树后,小男孩儿没有害怕,而是懵懵懂懂,有些希冀的眼神看着那棵树,他擦去眼泪想看的更加清楚,黑影却没有出来。 “嘿,是妈妈吗?是你吗?我看到你了,你快出来。我是小狼,我是你儿子。”小男孩儿欣喜的说着,朝着那个树跑去,心里想着看来小伙伴们没有骗他,妈妈真的在这个方向。 然而当他跑到离那棵树不足两米的地方时,一双黄灿灿的眼睛从树后探了出来,那是一对毫无感情的兽眸。 根根如头发般的倒刺披在头顶,的确有几分与人头相似而且大小相近,然而兽眸之下,却是一张巨大的蛇嘴,那蛇嘴此时正朝着小男孩儿吐着信子,整个蛇身从树后呲溜一下就来到了小男孩儿面前。 那恐怖的蛇头慢慢拔高,蛇身已渐渐缠上了小男孩儿的腿部,蛇皮如同一只只眼睛般,看得小男孩儿眼睛一花,吓晕了过去。 “我去!走你!” 这是小孩昏迷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三十三 洞霞 噼噼啪啪的柴火声响起,小男孩悠悠转醒,一睁眼见到那颗蛇头正张大着嘴盯着他,小男孩儿尖叫,吓得缩成一团。 “喔,不好意思哈,这地儿实在不够宽敞,吓到你了。”言书赶紧一脚把蛇头踢出了山洞。 “诶呀正好没有袋子装东西,你就送上门了。这么大一条,可以做二十个蛇皮袋了吧!”言书自言自语的继续剥蛇皮。 “诶,小孩儿你那旮瘩的。” 小孩儿想了想回道:“霞洞寨的。” 言书笑道:“是洞霞寨吧,周围百里可没有霞洞寨呀!这里离洞霞寨也有三十多里路了,你一个屁孩儿跑这么远做甚,多危险那,你家大人呢?” “我出来找妈妈,他们都说妈妈在这个方向。” “那你爸爸呢?” “爸爸不在了。” 言书叹了一气,似乎想起了那一年的自己,也是无父无母在那破林子里乱穿,说道:“也是个小可怜啊,这真tm什么世道。” “吃点热乎的吧,赤练蛇肉鲜美多汁,尝尝。”言书递过去一串蛇肉道。 “谢谢哥哥。”小孩儿真诚的叩了叩头才拿起蛇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言书笑中带泪道:“别噎着,还有很多,喝点水喝点水。” 烤着火,吃着蛇肉,两人又聊了许久,小孩叫毛小狼,小狼的娘,言书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不出意外应该是给安霍尔港的曹可雄掳走了,早就听说曹可雄有做些贩卖土著女佣的活儿,看来迟早要找这家伙算账。 第二日,当言书把毛小狼送回洞霞寨,洞霞寨的寨主和毛小狼要好的小朋友们都到大门迎接。 一番客套后,言书就准备离开。然而毛小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愿意放开言书的手。 “言书哥哥是个大英雄,他杀死了赤练蛇,救了我的命,他一定能够救妈妈回来的。”毛小狼非得跟着言书。 听毛小狼这么一说,那群小孩儿炸锅了,一个个拉着言书。 “我也要我妈妈回来,我也想她了。” “我也要。” “还有我” ………… 三五吸间,寨门口已经哭声一片,就连那守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们不想让孩子看到他们脆弱的样子,赶紧把头转了过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寨主毛无悔也是老泪纵横,好几次想讲些什么,却又被哽咽了回去。 言书俯下身抱了抱毛小狼道:“好好,哥哥答应你们一定想办法救你们的妈妈回来,我现在先去和寨主商议商议,你们先等消息好不好。” 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儿拉过毛小狼道:“大人要谈正事儿,我们不要耽搁他们。” 寨主毛无悔引着言书朝着大殿走去。招来了洞霞寨里的其他主事者,毛无悔问道:“小兄弟说从安霍尔港来,不知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言书不出意外的发飙了:“我从第一天进入安霍尔港,耳边就有人不停给我讲,洞霞寨里出美女。现在听到这句话,身为土著人,我深感悲哀,为什么我们就会这么活着。” 二寨主毛无恒道:“小兄弟,我们土著一直都是弱势群体,能够在这蓝羽森林里苟延残喘已经是侥幸了,而且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安霍尔港抗衡。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对,一句没有办法就可以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我听说三十多年前洞霞寨人口四万,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言书问道。 毛不悔摇头道:“只剩下两万三千余人了。” 言书笑道:“两万三千余人,短短三十多年,差不多少了一半,最多再有三十年,这里恐怕就没有人了吧!”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 “如果你们并不在乎自己的尊严,不在乎寨里老老小小的性命,你们请自便就当我没来过。”言书说完,竟是起身就要走出大殿。 毛无悔起身拦住了言书道:“小兄弟骂的对,我们洞霞寨会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总是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 “可谁能想到那个天杀的安霍尔曹可雄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来掳走女子的人数越来越多,是要让我们洞霞寨灭种呀!小兄弟有话直说,我毛无悔愿听小兄弟之言呐。” 正所谓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担不在身不会重,毛无悔之所以这次表现的这么积极,除了是真心想挽救洞霞寨,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原因。 那就是他的女儿毛蕊此番也被掳了去,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曹可雄居然会直接对他寨主的女儿下手。 言书看情绪差不多了,转身回到座椅道:“现在洞霞寨的实力如何?” 二寨主毛无恒道:“寨内能用的上的,不到一千人,精兵只有六百。” “精兵实力如何?” “基本都是二阶武体,有三个队长是三阶极体。” 言书有些惊诧道:“才三个极体,那我建议你们举寨迁移。” 毛无悔道:“这个我们早就想过了,如此庞大的族群,能迁往哪里?难道那些被掳走的女子都不管了吗?” 言书在茶桌上用茶水画出了安霍尔港和洞霞寨的位置道:“安霍尔港目前有精兵三千,还有一千领主府卫队,一共四千他们装备精良实力不俗,估计有三百左右的三阶极武境,甚至有十多名四阶气劲境,你们单独对抗肯定毫无胜算。” “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安霍尔港并不是铁板一块,所以为了平衡内部势力纷争,一千的领主府卫队他应该不会动用出征,也就是你们最多会面临三千的军队。”言书解释道。 二寨主毛无恒道:“即便是一千对一千我们也毫无胜算呐,他们有大型精良的攻城装备呀!” 言书说道:“所以我建议你们全寨迁移,在这个地方,枯木山。” 毛无悔道:“枯木山?那里虽然物资不算丰富,不过倒是个兵家险地,大型攻城器械的确很难发挥作用。” 言书补充道:“没错,如果在那里修筑工事,就算三千精兵袭来,也可以抵挡的住,至少以后就不用再靠着献上女子而苟活。” 三十四 为难 言书并没有提到枯木山,早已经形成势力的王篱笆等人,毕竟在洞霞寨没有真正迁移前,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他们要是反咬一口枯木山,那言书的罪过,可就大了。 “既然如此那宜早不宜迟,毕竟入冬之后不但行路困难,而且开春前,安霍尔港还会来掳走一批女人。”毛无恒建议道。 毛无悔也摇了摇头有些丧气:“也只能这样了,为了我们洞霞寨的子孙后代,搬就搬吧!那安霍尔港我族女子的性命,就拜托小兄弟了。” “现在海港已经关闭,起码还需要三个多月才会开航,所以暂时她们会待在安霍尔港,我会全力以赴的。”言书保证道。 “小兄弟等等,”毛无悔说着从房间取出一件挂件布偶说道,“这个还请小兄弟带着,它是我女儿最喜欢的物件,若是有幸见到我女儿,请转告她我们迁移的消息,万一日后有机会相认,也好有个寻访之处。拜托了。” “这没问题。” 言书应了声,便离开了洞霞寨。 虽然枯木山王篱笆手里只有三百左右的护卫队,但若真是与这洞霞寨起了冲突,王篱笆也能对付的了 再加之王篱笆可不是什么善主,将信息传回,言书相信王篱笆会好好利用这股力量。 言书吹响了口哨,山鹰呼应着一声鸣叫稳稳落在了言书的肩膀,绑好卷轴。 山鹰逆风而上,高亢的鹰啼回荡四野,好不自在,要是我也能飞那该多好啊!言书如此想到。 这一下耽搁,回程的时间就有点不够了,毕竟在大雪封山前,玉如崖就要离开,言书必须尽快赶回去。 安霍尔港,藏玉楼,玉小蝶帮着搭理玉如崖的行李:“父亲,你真的要回去吗?我们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也没有人再来找麻烦。” 玉如崖疼爱的说道:“之前我们走的太匆忙,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现在你在这边,暂时安全了,为父还是想回去再周旋周旋。” “我也不希望蝶儿一辈子就浪费在这寒苦之地,若是有了转机,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回北寒了。” “但是北寒都是坏人,我担心父亲若是遇上什么麻烦,蝶儿又不在身旁,该如何是好呀!”玉小蝶带着哭腔道。 “这个你放心,大不了我再回到安霍尔港继续经营藏玉楼就是了,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玉如崖安慰道。 “说话算数。” “父亲怎么会骗蝶儿呢?” 虽然没有见到言书,但玉如崖也不得不走了,一是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迟则生变,二是这次是与镖局同行,路上相互有个照应,也不好因为个人的事情耽搁人家。 冰风公会的秦羽柔吴风波,领主府曹可雄以及杨赤峰等人也都亲自到大门口送行。 寒风啸啸,马鸣阵阵。 “玉老板可要快些回来哦,羽柔在港口静候佳音了。” “玉老板,曹某是个粗人,你放心,曹某一定会尽心竭力的保护藏玉楼,保护玉姑娘的。” …… 相互寒暄几句,玉如崖登上了马车,曹可雄吩咐领主卫队护送三十公里再返回,一队车马慢慢的消失在了视线里。 然而玉小蝶的身后,管家李为和卫队长李固相视一眼,浅笑连连,祸心包藏。 穿过碧玉峡,翻过羊儿山,走到离安霍尔港还有百多公里的鹰嘴岩时,对面遇到了三个人。 那三人一身精致的皮甲,见到言书后,竟快速接近过来,言书升起了一丝不安,但是却没有逃走。 现在想走,己经不来不及了。心里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能反杀,指不定赚一波。 就继续朝着前行任由着那三人接近,很快三人就在鹰嘴岩下围住了言书。 在这地方相遇,那八成便是安霍尔港的人了,在安霍尔港,言书也算是熟络,就先开口道:“小子言书,请问三位大哥来之何处,围着小弟有何贵干呢?” 三个人呵呵一笑,却没有搭话,戏谑的表情,傲慢又无礼,围着言书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一般,直接伸手在言书的身上和肩头等住拍打着,十足的地痞流氓,典型的杀人越货。 其中一个绑着小胡子,脸型方正,看上去极度嚣张且有几分帅气的人笑道:“言书?哈哈毛贼?这一身赤练蛇皮袋,鼓鼓囊囊的,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大爷们看看。” 说完没有询问言书的意思,直接伸手道蛇皮袋里摸索。 言书虽然无语,但还是忍住发飙,想继续沟通沟通看能否过得了关,便说道:“小弟乃是安霍尔港藏玉楼的,这些可都是藏玉楼的尖儿货,三位是什么人,难道不怕得罪了我们藏玉楼吗?” 没有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言书也不想使用藏玉楼的名号,毕竟一个藏玉楼打杂的,就算摊上了什么事儿,言书也指望不上藏玉楼,但是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得不用,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谁曾想,这藏玉楼的名号也不管用。 三人继续一阵哄笑,一位刀疤脸说道:“我们是什么人?餐风露宿,刀口舔血,乡郊野外,杀人越货,为了金币,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人,你说我们是什么人啊?” 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说道:“你小子真烦,我们遇到你,是看的起你。 一个破土著,要不是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子都懒得正眼看你,识相点,把手里的好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言书挣脱了几人的翻弄,朝后退了一步道:“看你们的装扮,八成是冰风佣兵公会的吧!小子这一身捡来的物事,哪里能不得了各位佣兵大哥的眼,不如就让我过去吧!若是在港里遇到,我请三位大哥喝酒可好啊?” 言书虽然不想惹麻烦,但是也丝毫不怕事儿,在安霍尔港,一共就只有七位五阶质变境,现在言书顺利突破到质变境,就是第八位,怎么说也算是拔尖的存在了。 再者说,既然是荒郊野外,那他又担心什么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动起手来,实在不行就将三人全部抹杀了,这里凶兽横行,危机四伏的,谁知道他们是这么没的呢? “哟,小兄弟还挺有劲儿。”那绑着小胡子的方脸道,“怎么说?这安霍尔港向北三百里内,我们冰风公会在这里拼死拼活的开拓,死伤了多少兄弟,浪费了多少时间。” “好不容易才在这片区域扎根了,哦,你小子没有经过我们的允许,就在我们开拓的区域内舒舒服服的收集物资,如果让你过去了,我们对得起死难的弟兄吗?。” 三十五 办他 “若是在州府之地,需要那么费劲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吗?我们想要你就的拿。” 说完那绑着小胡子的方脸麻溜的抽出了大刀,“要么留下货,要么人也留下。” 言书也来了兴致,从突破五阶质变境,这一路来都是与凶兽对战练手,还没有尝试一下和人动手的滋味儿。 言书慢慢解开身上绑着的一堆袋子,二十个多蛇皮袋都堆在一起,那三人见了,嘲讽般的笑了。 那尖嘴猴腮的人笑道:“早这样不就完了,搞的爷不耐烦,杀你好不跟傻猪似的。”说完就要去捡言书的蛇皮袋。 言书直接起脚,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就似那沙包一般,被言书这看似无意轻似拂风的一脚,踢飞出四五丈,撞到了鹰嘴岩下。 “咔嚓”一声响,脊椎骨头断开了,爬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瞬间小便失禁,从裤管里流了出来,还别说,这裤头的质量,还不孬,防风防水的。 这尖嘴猴腮的家伙可是实打实的三阶极武之体的武者,却被言书看似无意的一脚踢了个半死。 言书伸了伸懒腰,踢了踢腿道:“别浪费时间了,一起上吧。” 那刀疤脸看了看同伴,又转头看了看言书,恶狠狠道:“漂亮,倒是小看你小子了。你的命本大爷收了,记住我叫石三刀。” 石三刀抽出他那把背在背上的大刀,大刀十分厚重,刀背上还打了九孔,装上了九个粗大的铁环,目的是增加刀身的重量,刀势也会随着刀身的挥砍更加强悍。 “一起上,剁碎了这小子。”那绑着小胡子的方脸也提刀上前,两位成夹角向言书靠近。 没有什么花俏的动作,两人进攻的方式简单实用,靠近言书一丈位置,两人同时发力朝着两个方向挥刀砍击。 这一刀的威力,两人的实力言书也看了个眉目,绑胡子的方脸应该是四阶巅峰的实力,而刀疤脸则是五阶质变境。 言书下腰转身躲过了两刀,左手直接轻巧而迅捷的捏住了绑小胡子的刀背上,翻身回拉,那小胡子像似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撕扯一般被拉向了言书。 言书两指扭转刀身,迅猛的一脚提在小胡子的刀把上,小胡子手臂被扭转又吃了一脚,一阵吃疼,长刀刹那间脱手而去,四阶武者和五阶武者的差距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四阶以后,一阶一天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什么越级斩杀,身法了得,那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炼体的实力,占据了综合实力的八成以上,剩下的一成就要看武者自身的战斗经验,另外一成看武器,以及辅助物品,比如唤兽丹药之流 炼体的强度就在那里,就算是把配置给你拉满,相比更高一阶的武者,差距也是十分明显的,因为你只有两成的增幅空间,你的载体就只有那么点儿实力。 然而突破到下一阶的增幅,至少是原来的两倍甚至是数倍的实力增长,所以低阶注定被碾压,一阶一天地,这就是法则。 轻松夺取长刀,闪身避开那大环刀的追击,言书泰然自若的亮刀指向那刀疤脸。 “五阶质变境,小小年纪,不错不错。”刀疤脸讲道。 绑小胡子方脸还有几分难以置信道:“什么,他这么年轻,居然是质变境?” “一招就能夺你这四阶巅峰的刀,不是五阶武者不可能做到。看来得认真点了。”刀疤脸舔了舔刀刃狂笑着攻了过来。 “啊!”大喊了一声,一阵刀花居然舞出了排山倒海的气势,言书连忙举刀抵挡。 “崩崩崩崩……” 一连串的刀口撞击声响起,言书被逼的接连后退,那刀疤脸见占了先机,转身将大环刀拉到身后,小步跃起,一刀一百八十度的劈斩狂劈而下。 这势如千钧的一击要是劈实了,言书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刀锋切割空气,发出阵阵嗡鸣,若不是生死相博,言书倒是很想体验一下这一刀的威力,这一刀居然带给言书的震撼,甚至比那白虎王还要强上几倍。 可现在言书最佳选择是避开,刀光一过,几乎贴着言书的面门,斩向了地面,强大的气劲外放,使得地面炸出了一道深达六尺长两丈的刀槽。 言书也毫不显弱,刀尖迅速直刺刀疤脸胸口,刀疤脸大环刀回身格挡,如此厚重的大环刀,在刀疤脸手中,仿佛是蛇一般的灵活,格挡之下立即缠上了言书的刀身。 两刀如双龙戏珠,相互纠缠,而言书的刀尖儿却卡入了大环刀的环扣里。言书身体浮空旋转如同陀螺一般抽出了卡在环扣的刀尖,一刀接一刀的刀气劈向刀疤脸。 刀气划空而过,气浪如同劲风一般吹过,吹的刀疤脸皮衣咧咧作响。 若是拳脚气劲,四阶武者还是很难一招破开三阶极武之体的防御,但是配合利器,一招便能使得三阶极武之体重伤。 可若是突破到五阶,刀气的威力已经呈几何倍增长,莫说是这皮甲,就算是铁甲,都能破开,然而重伤五阶武者质变境的武体,却是很难做到,但轻伤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面对言书的刀气,刀疤脸并没有选择硬接,破开了两道刀气,左闪右闪接连接着一记后空翻躲了开去。 眼看刀疤脸和言书战得旗鼓相当,那绑胡子方面准备去摇人了,这冰风公会的佣兵主要是探索野外,所以在外也有着不少临时营地。 这一个五阶的石三刀,言书已经要全力应对了,若是让这小胡子跑了,指不定还会来多少人,到时候恐怕就真的危险了,必须阻止他。 言书猛一跺脚,震起碎石子翻飞,轻折刀身,弯刀成弓,将那飞起的数颗石子弹向小胡子。 而那石三刀却看清了石子的轨迹,大刀绑上铰链,旋转着将到抛出,大刀高速旋转,如同一面盾牌挡下了言书击出的石子,石子撞在大刀上噔噔作响,被大刀削成了粉腻。 然而有一个石子侥幸躲过了穿过了大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阵破空蜂鸣响起,击中了小胡子的大腿,一粒石子之威,竟是让那小胡子的大腿穿了了血窟窿。 石三刀见状,气炸了肺,他一个经久沙场而屹立至今,突破质变境早已经数年之久的江湖老手,怎么会拦不住这小毛孩儿的石子呢? 其实言书这是取了个巧,那穿过去的石子是翻滚着且划着弧线的轨迹,根本没有遇到刀旋风的阻挡就冲着小胡子去了,而且旋转的石子威力也是最大,凭借小胡子四阶巅峰的防御力,根本无法抵挡。 三十六 找死 “啊!……” 小胡子惨叫着,在地上艰难的爬行,方才阻拦言书的嚣张劲儿,已经变成痛苦的呻吟了。 “混账,我们是你个区区土著敢伤的吗?今天我要你死无全尸。”刀疤脸愤怒的涨红了脸。 言书轻蔑一笑道:“哟,小心风大闪掉了牙啊兄弟,你要是怕了,本大爷可就走了哈。” 说实话言书并没有快速战胜石三刀的把握,那家伙一把大环刀力量十足,刀法已经是炉火纯青,再加之多年刀口舔血的经历,的却很难对付。 当然言书还有些杀手锏没有使用,此时言书说要跑路,当然是为了调动石三刀的情绪。 正所谓兵不厌诈虚虚实实,踏入五阶质变境,言书更加理解这神经和肉体的控制,差之毫厘也有露出破绽的可能。 “黄口小儿,哪里走。给我死来。”石三刀追击而去,一刀劈向言书。 言书前垮一步避开刀气,凌空转身一掌,石三刀举刀格挡,却格挡了个空气。 没错言书转身凌空那一掌是个虚招,并没有释放气劲,然而石三刀刚挪开刀身,一阵五彩的迷雾就正吹他的面门,是绿娥的本体攻击发动了。 在绿娥还是野生状态时,能将言书迷倒三四天而无法自醒,还是金甲穿石虫咬醒的,可想而知那绿娥的迷雾是有多大的威力。 但是突破到五阶质变境,却能锁死气机,让毒烟毒雾之流无法穿过身体屏障,所以在有所准备的前提下,毒气是很难对质变境的武者产生影响。 不过绿娥的迷雾实在太强而且成为一阶唤兽之后,迷雾还会强大两成的威力,再加之打了石三刀一个措手不及。 纵然石三刀反应过来,就立即锁死了气机,仍然吸入了小小的一点,迷几天是不可能的,毕竟已经是五阶质变境的武者,很快就能将迷雾通过脏腑反作用排出来。 可是就一点点迷雾,就迷了那半秒不到的时间,也就是这半秒,石三刀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飞到了半空中啰。 眼中的画面变成了黑白色,脑袋最后旋转着掉到了地面。 他看到了那一身熟悉的着装很是眼熟,还有言书,他在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鲜血,还朝着他笑了一下,这家伙带这个头巾的模样还挺帅。 这是石三刀的最后一个念头,原来人死的时候,能想到的只有眼前的三两幕,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甚至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死。 杀戒已开,活口不留,言书不想他的秘密让人知道,再次来到那瘸腿的小胡子面前,刚才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已经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涕泪相流,可怜至极。 “大哥,大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大人大量就绕我一条贱命,我还年轻,长得又帅,三四个相好的还在等着我回去呢!求求你了,啊哈……”小胡子凄惨的哀嚎着。 言书没得选,不然还真就放了他了,难过的说道:“大哥,抱歉,若是有来生,我一定放你一马,但这次不行。你那几个相好的,有人帮你照顾,放心啊!诶!走你!” 言书没有再留手,但也是给了个最痛快的,一刀断。 再来到最后最后一人面前,那人已经口吐白沫,眼睛泛白了,整个下体已经无法动弹半分,那手摇摇晃晃的抬起指着言书,同样没有留情。 没成想,这刚收拾完,却在对面山崖上,就有几个人露出头来喊道:“在那呢!快快他们被杀了。” 言书心里想到:“真是晦气,这么快就来人了,没完没了了还。”赶紧收拾起蛇皮袋就闪了。 那么远的距离,言书敢断定山崖上的人肯定看不出他的面容,也就没有在继续围杀那些人,而是转了个弯又往深山里潜行了两百里。 冰风公会五阶质变境武者石三刀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安霍尔港的高层,包括藏玉楼的管家李为和队长李固都听到了风声。 这五阶质变境武者的影响力,可是不小,那冰风公会的副会长秦羽柔不仅要求领主府强加调查纵横五百里找出真凶,也在公会里发布了高达一万金的悬赏,誓要找出真凶。 各方势力也是暗潮涌动相互猜忌,自从玉如崖走后,没有了六阶神变境强者坐镇,藏玉楼现在成为了实力最弱的大馅饼。 任谁都想上来咬上一口,只是这支大馅饼一直躲在港内,想下口却无法那么直接,毕竟贵族的身份在那里,领主府表面上是不会不管的。 既然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而玉小蝶作为少主人,就成了各大势力的突破口。 冰风公会,赤峰镖局,甚至那些在安霍尔港做买卖的生意人,只要是人的都想横插一脚。 要是万一和玉小蝶成了,那不就等于拥有了藏玉楼吗?一步登天的好处,谁又不疯狂呢? 如此一来,反倒是对那还尸骨未寒石三刀的真凶追查落了下成。 藏玉楼内,玉小蝶紧闭着房门,送的礼物已经占据了一半的房间,冰风公会的最多,其次就是赤峰镖局,就连领主府也随着送了不少。 门外的管家李为还一直在说着:“小姐,你都已经两天没有出来了,可别一个人呆在里面憋出病来,就让老奴陪你出去走走逛逛街吧!” “诶哟这个天气,现在是不好跑马,可那海边的雪景也是非常漂亮的,可比那北寒的月亮湖落雪还好看呢。你这样不出来老奴怎么对得起老爷呢?” 玉小蝶头都快炸了道:“行了,那个李固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居然敢对我不敬,你让他给我滚!” 李固垂头丧气的蹲在李为身后,李为小声道:“李固啊,你还真是个笨蛋,我让你循序渐进,你怎么毛手毛脚的,现在小蝶打心里反感你了,以后还怎么会有机会。真是中看不中用,还不如言书那低贱的土著。” “爹,你怎么能那我跟土著比呀,在北寒的时候,土著不就是狗吗?”李固不悦道。 “你还知道啊,那言书都能够跟小蝶打成一片,你怎么就做不到呢?”李为反问道? 他也是没有想通,李固这么个高大英俊的帅小伙,怎么就没入的了小蝶的眼。 三十七 公敌 “诶,走吧走吧!毕竟她明面上还是主家,不要把她逼的太急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李为劝着李固道。 李固有些不愿意:“爹,哪里有那么多来日方长,等玉如崖那个老东西回来,我们肯定没有机会了。” “玉如崖?”李为笑道,“这山高路远,凶兽横行的,他能活着到北寒州都是万幸了,何况家里那些事儿,我听说早已经不是走之前那么简单了,他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哦,那倒是有机会了呵呵……”李固笑着道。 “还要注意那个吴风波,你看那一屋子的礼物,真是大手笔,千万看紧了,别给那小子做了嫁衣知道吗?还有杨赤峰的三儿子杨春鹏。” “了解了解,我会挡着他们的,毕竟现在小蝶情绪不稳定不想见客,在安霍尔港,他们也不敢硬来。”李固呵呵笑道,两人边说边笑的走开了。 然而就在门口的玉小蝶听了,泪水止不住的流,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言书不在了,父亲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她的心里好像被吊在了空中,没有一丝安全感。 三天后,击杀冰风公会石三刀的正主言书,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在港口的街道上,纵深两百里后,言书确定没有人再跟着他。 就绕了个弯从海岸线回到了安霍尔港,只要没被抓个正着,相信不管是谁见了他,也不敢相信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有能力击杀五阶质变境的强者。 回到藏玉楼,专程给一楼两位大妈送了些随手礼,毕竟在藏玉楼,两位大妈算是对他非常和气的了,也时常开玩笑逗乐。 柜台介绍言书进藏玉楼的土著小哥也少不了一份,其他人不是言书不想给,而是他们不屑与土著打交道,送礼物反而适得其反,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言书还不屑于干。 打完招呼,就准备上二楼报道。李为和李固正在楼梯转角的房间商议着什么,见到言书回来跟见了鬼似的,因为离约定会藏玉楼的时间,言书已经晚了接近半个月了,当然李为父子也不想让言书回来。 “唉唉唉,你过来过来。”李为朝言书招手道,“言书是吧,你离约定回来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月了,藏玉楼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走吧!走吧!” 言书站在那里没有动,李固推了言书一把道:“愣着干嘛呢?赶紧滚犊子!” 言书笑了笑道:“确实,我晚回来了半个月,你们要让我走,我无话可说,这份工作不要也罢!” “算你小子识相,滚吧。”李固骂咧咧道。 “但是。”言书又说道,“这份工作不做了,在藏玉楼,我还有另外一份差事,从今天起,我就是小蝶姑娘的贴身保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为嫌弃道:“我是管家,这里我说了算,没你小子说话的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书掏出一张皮毛道:“白毛黑字,玉老板直接授权,你们?怕是没有资格,做不了这个主。” 看到这李为李固父子,一脸吃鳖样,言书心里,那是倍爽啊! 要知道,如果不是言书抢了这贴身护卫的活儿,那这么优越的地理位置,可就是李固的了。 言书将毛皮捏在手里在李为父子面前晃了一圈收了回来,眨了个眼,打了个口响道:“加油,努力,我看好你。” 说完大摇大摆的朝着玉小蝶的房间走去。 那李固恨得直磨牙,确也是无可奈何,早知道这货是个害人精,当初就不把他招回藏玉楼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言书在门外侯着,却一直没听到里面回音。 “小蝶姑娘,我是言书。请来下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房门大开,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都哭肿了,比先前瘦了一圈的玉小蝶,看着满身挂着袋子的言书,那张熟悉的脸,竟然直接投进了言书的怀里,死死的抱着言书。 言书当然是一动不敢动,只能由着玉小蝶抱着,因为土著的身份,就像一道天堑,随时提醒着他保持理智。 也幸好言书没有动,若是言书伸手去抱玉小蝶,恐怕会直接迎来玉小蝶的一巴掌,因为现在的情形可不是恋人间的拥抱,而是玉小蝶像是在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言书当然懂。 但这一抱,对于言书来讲,却来得太突然了,一股子老血冲上脑门儿,脑袋瓜子都晕晕乎乎的,还真有一种置身于,那做了三天三夜梦中的感觉。 一直很久都没有缓过神了,还是言书先反应过来,尴尬道:“小姐,楼下已经有人在围观了。还不少呢!” 玉小蝶这才反应了过来,如同受惊吓的兔子般,赶紧撒开了言书。 又过了好一阵,收拾好情绪,整理好仪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般活泼可爱的模样。 走到言书面前,就是香脆的一巴掌,香,当然是玉小蝶的手,脆,当然是那巴掌的声音。 整个藏玉楼都听了个清楚,都有点愣住了,没搞清楚咋回事,刚才还搂搂抱抱,现在就动手动脚了。 “谁让你,你这么晚才回来,本姑奶奶可是五六天都没出过门儿了,赶紧带上水果零食陪本姑奶奶去看海景吧!”玉小蝶一本正经道。 言书只能忍住她的小性子,赔笑道:“好好。你高兴,咋都成!” 这毕竟刚离开父母的娃,只能哄,不能骂。 麻溜放下蛇皮包,带上逛街三件套。 俩人才走出藏玉楼,又是一群人围了过来,都是心气不正,想攀高枝儿的,言书最鄙视的,就是这种人,还好自己,嗨,时运高,抢先一步占了有利地形。 有了言书在身边,玉小蝶明显有了几分底气,大声说道:“如果你们再来骚扰我,干扰我正常的生活,我就让领主府把你们全部都抓起来,我已经有伴儿了,以后别来烦我。哼!” 玉小蝶傲娇的推开人群,那气势,活像个小母老虎,似乎离开了玉如崖,玉小蝶也开始有了几分变化。 这一句“有伴了。”不知道粉碎了多少港口宅男的心。 如此聚美貌与财力于一体,集才华与高贵为一身,谁不想一亲芳泽,看那群人,哈拉子都快流满一碗了。 言书也成功的被当成了挡箭牌,沦为了全港公敌。 言书看着那些人的凶相,如果眼神能杀人,那言书此时一定是千穿百孔,如果唾沫有毒性,那吐向言书的,一定是最毒的那种,还带着愤慨与焦燥:还我女神! 明明十根手指都很漂亮,面对这群人,言书却偏偏选择了用两根中指,对他们进行深切的问候。 安霍尔港口,唯一一家上档次的大酒楼,就属那坠星楼了,而此时此刻,在追星楼私密包厢的窗口,赤峰镖局的杨赤峰与冰风公会的秦羽柔正看着玉小蝶推开人群走出去的一幕。 “哟,那小美人儿气性可真大呀!跟他老爹倒是有几分相似。”秦羽柔温柔的说道。 杨赤峰笑道:“也不知道是你们家的风波小子,还是我们家的春鹏能够抱得美人归呢?” 秦羽柔娇滴滴的说道:“那可不好说,得看两位帅小伙自己的本事了,不过,杨总镖头想要抱的美人归,那可是分分钟的事情呀!” 说完,秦羽柔性感的喝了一杯酒,指尖在杨赤峰的脸庞滑动着,杨赤峰只觉得一股燥热涌上心头,一杯酒下肚,仿佛是上下结合将整个人都点燃了一般。 再看向秦羽柔那娇媚的眼神,柔软的身姿,他一把将那秦羽柔搂进了怀里,感受到怀中的软香温玉。 再也忍不住邪火,顾不了那许多,只想由着本能尽情的释放在那燥热里,窗口慢慢了闭了起来。 “嗯嗯吔呼……” 凑起了交响曲。 三十八 登门 枯木山,山前要塞,已经是进入了天寒地冻的时节,经过一个多月的迁移,洞霞寨的人终于来到了枯木山。 见到那修为高大的要塞时,心里也是一阵惊慌,毕竟这样的天气若是再没有个安顿处,恐怕就会有族人葬身于这风雪之中了。 可他们刚看到要塞,这沿路就已经有人,热情的举着旗帜过来迎接了,那旗帜上写着:热烈欢迎洞霞寨家人。 这也让那毛无悔等人心里一热,就看到那王篱笆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毛无悔的手道:“老哥,一路受苦了,我们已经备好热就热菜,前面还有几十里山路,咱们再赶赶。” 毛无悔有些诧异,可眼睛已经湿润了道:“你们知道我们要来啊?” 王篱笆诚恳道:“实不相瞒,我们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接到了言书的消息,所以住的吃的你放心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呢!” “那我们的正事儿你知道吗?”毛无悔确认道,“要死人的。” 听了这话,不但是王篱笆,就连身后的卫兵都笑了起来道:“我就怕他不来,只要他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你放一百个心。” 毛无悔欣慰道:“好好好,那言书小家伙果然没有骗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洞霞寨的老少爷们儿们,咱们到家咯。” 锦上添花多不嫌,雪中送炭得人心啦! “请请,大家注意脚下路滑,前面有热食,咱们吃着走,天黑前就能回家了。”王篱笆喊道。 说道这笼络人心,王篱笆还是很有手段的,里子面子都给足了。 这一点正如言书所说,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还好在王氏部族与胡氏部族合并后,双方取长补短,又向北开发了近三百里的山林,不然这两万多人还真不好接纳。 至于后面合并兵力的事儿,那是王篱笆的专长,相信两家融合很快就会形成战斗力,因为时间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安霍尔港的队伍再次来到洞霞寨掳人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只有人去楼空,两万多人的队伍迁移,没有留痕迹是不可能的,很容易就查到了他们迁移的方向枯木山。 接到消息的曹可雄勃然大怒,一位年老的奴仆,送来曹可雄最爱喝的鲜鹿血,竟然被曹可雄连人带鹿血,一脚踢进了古鳄池,下场可想而知。老人在阵阵的哀嚎中,化为了古鳄口中的食物。 其之凶残,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曹可定面露惧色道:“领主,这下我们恐怕不得不大动干戈了。” 曹可雄一脸凶恶道:“既然他们想玩,那就让他们玩个够,传令,三千将土,立即开拔,给我把枯木山夷为平地。” “是。” 安霍尔港这个巨兽动了,军需粮草源源不断的从仓库农场运到军营,投石弩车整备装新。 军士列阵,铠甲合体,刀盾上背,齐步进军,积雪坍塌,大地震抖,鼓声如雷,声势浩大,整个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面对这般气势如雷的军队,恐怕就算是五阶质变境,也会感到惶恐不安吧。 战争的嚎叫吹响了,安霍尔港内,同样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一些对于战争不了解的人,听说这三千军队征战的是两万多人的洞霞寨,还担心万一打不过。 洞霞寨的人势必会趁机入侵安霍尔港,还有一些懂的战争的人也在分析枯木山的实力与地形等等,各种谣言满天飞。 傍晚,言书将玉小蝶送回她在安霍尔港的住处,正往回赶,刚到门口时,见到了老朋友阿提娅。 两家很近,一来一回,也都熟络了起来。 “父亲说,你已经来了好几个月了,想让你去我们家里吃个饭,希望你不要推辞。”阿提娅那精灵般的眼神充满希望的看着言书。 因为在她的心里,言书是在藏玉楼做事的,身份和地位,都比她们要高上一些。 可言书却并没有这么想过,在言书的眼中,实力有高低,人不分贵贱,这也是言书的信条。 言书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记得刚来的时候,阿提娅就帮言书修理墙壁,那有些瘦弱的身形,仔细补墙的样子,是言书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当然,很荣幸,哦对了,我上次回家带了些特产过来,也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言书回屋拿起早已经准备多日的礼物,只是苦于腼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给他们。 两人提着几大袋东西,就赶去了阿提娅的家中,在外人看来还颇有一种,上门提亲的即视感。 阿提娅的家里虽然和言书的房子差不多大,不过东西物件却非常多,这个很正常,毕竟是在这里定居已久。 住的越久东西肯定越多,而且不太富裕的家境,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是舍不得丢弃的。 好在阿提娅很勤劳,将家里打理的干净整洁,虽然东西多,却丝毫不显脏乱。 “叔叔好!”言书见到了阿提娅的父亲,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头发如同兰花菜一般长在头上,虽然不高,但身材却十分壮实。 毕竟出海打鱼,还是需要把子力气的,只是风吹雨打的,这眼神失了些精气,多了些昏黄。 阿提娅懂事的准备碗筷,将饭菜一一端上石头堆砌的桌子上。 阿提娅的父亲像是检察官一般审视着言书,直到阿提娅咳了两声,她的父亲才反应过来道:“言书吧!真是个扎实的小伙,非常高兴你能来做客,请坐吧。” 阿提娅的母亲看上去身体状况并不是太好,咳咳嗦嗦的说道:“早就听阿提娅提到过你了,夸你很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没想到不仅如此,长得还挺帅的。阿提娅真是好眼光。” 阿提娅白了一眼母亲道:“母亲说什么呢?言书就是来吃个饭。” 言书笑着道:“晚辈已经来了好几个月了,今天才来拜访,还请两位原谅。” 阿提娅的父亲道:“哦,不碍事,大家平日里都有需要忙碌的事情,以后大家可以经常往来嘛!” 阿提娅边吃边问道:“言书老家是哪里的,回去了一个多月,很远吧!” “洞霞寨的,是有点远,难得回去也就多待了些时间。”言书也想说实话,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到洞霞寨,阿提娅的父亲有点不淡定了:“现在和我们安霍尔港打仗的不正是洞霞寨吗?” 言书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说道:“没错,不是洞霞寨和安霍尔港打仗,而是安霍尔港的守军正在前往攻打洞霞寨人的路上。” 三十九 便饭 “说来说去不都是一样吗?听说洞霞寨的人,没有合理利用洞霞寨的资源,将洞霞寨附近的资源消耗一空,现在又去占领枯木山的资源” “安霍尔港作为附近土著的中心城市,有权利干涉洞霞寨侵占他族生活资源的恶行,如果十族八寨都这样肆意侵占他族生活资源,那土著岂不是要自相残杀到灭种吗?”阿提娅的父亲越说越来劲。 “你得想办法通知你们寨主,让他们赶紧俯首,回到洞霞寨,不然这安霍尔港的实力是很强的,到时候说不定要血染枯木山哦。” 言书想了想,这些消息,都是安霍尔港领主府公布的消息,师出有名才能得到支持,这很正常,而且安霍尔港内的土著,对于外面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被领主府所蒙蔽,言书也就不再多讲了。 阿提娅随口说了一句:“我前段时间还远远的看到了领主一眼,肥头大耳的肚子大得都快贴到膝盖了,面对那些外地贵族,跟亲爹似的,可对我们土著,很是不屑一顾,我看他不像啥好人。” 言书还想着:没想到阿提娅倒是很有主见的人。 然而阿提娅的父亲却不乐意道:“怎么能说领主大人呢?他老人家一天多忙多累,能够让我们一家在这里安居乐业这些年,他不好还有谁好?” “父亲,这个季度的占地税还没有交上呢?你有什么办法吗?”阿提娅有些不忿道。 阿提娅的母亲赶紧用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阿提娅不要提这件事儿。 其父亲喝了一大口自酿的海椰酒道:“什么没办法,你老子有的是办法。言书来,喝。” 饭后,阿提娅的父亲有点喝多了,母亲扶着他到内屋休息,父亲迷迷糊糊说道:“他是洞霞寨的,阿提娅可不能嫁给他。” 母亲打断道:“喝多了吧你,说些什么呢?真是。” 饭后,阿提娅送言书回家,言书问道:“阿提娅,以前没有听说要收什么占地税呀!” “你们不收,那不是因为你们是藏玉楼的人嘛!领主府为了讨好藏玉楼,当然不收啦。”阿提娅说道。 言书刚才也听出了阿提娅父亲的窘迫,加之现在又是休渔期,就问道:“那你们一家每个季度需要缴纳多少占地税呀,” 阿提娅老实说道:“每个季度一千两百金币。” “一千两百?除了吃喝,普通人哪里能赚到那么多!”言书有些惊诧道,毕竟他每个月的收入最开始才四百金币。 现在嘛,倒是有一千金币,在加之上次出去弄了些好东西,在藏玉楼换成了金币,多儿不少的五千金币,言书还是有的。 可五千金币,也不过只是两瓶五品丹药的钱而已。 阿提娅瘪了瘪嘴道:“所以我说那个领主府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父亲还说我。” 满月如璧,照印在阿提娅的腼腆的俏脸上,更添了几分清丽妩媚,海风轻抚着她的秀发,阿提娅挽了挽耳边的秀发,羞答答的看着言书。 四目相对,言书有些害羞的道:“今晚的夜色真美。” “是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阿提娅也说道。 两人情绪一不对,都有些尬聊了。 言书有些担忧道:“阿提娅不需要太担心占地税的问题,我可以帮助你们。” 言书本来只是出于纯粹的关心,因为金币在言书心里,恐怕并没有那么重要,就算需要购买丹药,没有金币那也是可以用精食代替金币怎么可能会比人更重要呢?再说以后的丹药,靠做藏玉楼的保镖,可是买不起的。 但是对于阿提娅而言,言书的话可能就多了些不一样的理解了,因为钱恐怕就等于阿提娅他们一家的命,在安霍尔港,“价值就是生命”,给不了占地税就没有活着的资格。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阿提娅有六分欣喜却带着四分疑惑的问道。 言书说道:“钱对于我来说,并不太重要,但是你们不一样。” 阿提娅不想言书再说下去,因为那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打断道:“我该回去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谢谢你能来我家做客。” 言书一把拉住阿提娅的手腕道:“阿提娅,你是个热情善良的女孩,这个金币,我就放在枕头下面,钥匙你知道在哪里,如果需要,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取走。” “你是在可怜我吗?”阿提娅有些落寞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希望每个善良的人,都能好好的生活,拿这个钱好好活着,相信我,给我点时间,你想要的,都在路上。”言书真诚的说道。 阿提娅不敢回头,因为她已经哭了,留下的却是幸福的泪水,终于有这么一个人,是在真心的关心她,这就够了。 “你还是放在枕头下面吧!我如果需要会拿的。”说完不敢回头的跑回了家。 看着阿提娅的身影,言书也是一阵感慨,世逢乱世,人命如草芥。 …… 言书这段时间总是起来的很早,他来到海边开始了晨练体悟,到了五阶质变境,已经不能完全靠炼体动作突破到六阶神变境了,还需要通过体悟。 悉心感受身体的每一处变化,甚至是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在特有状态下的律动,就像生命从一个萌芽开始,鲜嫩的乳牙开始慢慢伸进泥土,也像大树掌握时间的脉络,感受着每一片树林的脱落。 言书细心感受每一次神经的颤动由脊柱传至全身的酥麻,冷热由指尖传入身体,往往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五阶质变境又是一个没有时间限定的阶段,有的武者需要十天一个月就可以进入六阶神变境,有的却是几年几十年,甚至终身都无法突破。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质变境练的就是控制神经脉络达到极限,五脏正行逆转,而气机藏于无形。 所以有天分的武者可以很快,而没有天分的也可能很慢,而当神经脉络控制到极限,就相当于能发挥身体本能最快的速度,最高的频率,最强大的力量,最智慧的大脑。 当然这所谓的四个之最都是建立在载体强度的基础之下的,就如同最强的心脏给一个小短腿依然跑不快是一样的。 能力会受限于五阶的身体基础,五阶质变境的身体,相对与四阶气劲境身体能力提升两倍。 这两倍的身体能力在实战当中体现出来的话,就是多维度碾压的能力。 所以言书丢个石头的功夫,就让已经防备的四阶巅峰武者,被砸穿了腿。 一阶一天地,这种差距,是很难用外物弥补的。 四十 鸿门 悠扬的笛声响起,言书知道,这是阿提娅已经早起了,可此时的眼睛却无法睁开,只是感受笛声在寒冷的海风中传进耳朵里,震颤着鼓膜。 海风时而大,时而小,那悠扬的笛声竟夹在海风声中,就犹如一叶扁舟入海,随着海浪跌宕起伏,而言书就是那坐在舟上的人。 最开始时海浪很大,小舟一直浮浮沉沉,言书很难驾驭,直到言书开始配合着海浪的波动,海浪起他便起,海浪落他变落。 再到后来,舟还是舟,可已经不在随着海浪而起落,而言书也无论海浪再如何起伏,坐在舟上也是纹丝不动。 海浪停止了,言书起身下舟,走入海中,一套十方拳从第一式开始,身体不在沉浮而拳意却在沉浮,沉时泰山压顶,浮时巨浪滔天。 心境不在沉浮而意志沉浮,沉时不怒而威,浮时诸天神佛。一套拳毕,全身通泰而内外调节,五脏五行不同却互为相通,五官五感不同却相互印证,是为神变。 言书猛然睁开双眼如梦初醒,眼中精光爆射时而近时而远,时而聚于一点,时而散满整个视界。 言书明白他已经突破到了神变境,这得感谢阿提娅的笛声给了言书突破的契机。 而此时此刻,阿提娅已经来到了言书的身边,却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言书,左盯盯右瞧瞧,那古灵精怪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言书微笑着说道:“阿提娅今天你可是帮了我很大很大的一个忙了。” “有多大,值钱吗?”阿提娅开玩笑的说道。 言书爽朗的笑出声来:“很值钱,差不多值一个安霍尔港的钱,不过我现在只有五千个金币,不要嫌弃哦,后面我会补上的。” 阿提娅欢喜的说道:“好,那我以后就是安霍尔港的领主,你就是我的……” 阿提娅一时间居然卡住了,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言书却开玩笑道:“你的什么快说,快告诉我,你的什么?” “啊!你抓不到我,抓到我我就告诉你。” “看我不抓到你,你跑不了了,在我手里,你跑不了。” “请相信我,给我点时间,你想要的都在路上,哈哈哈呜呜呜。”阿提娅学着那晚言书说的话,开心的在海滩撒着欢。 俩人在海滩上追逐,虽然海滩很冷,但是这一刻海滩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这一刻属于他们两个人最快乐的瞬间,而这一幕,居然让言书看得呆住了,愣了好久好久。 “阿提娅,你真美,就像海风中的精灵。”言书感触的说道,不过,这种赞美,并不像对玉小蝶那种痴迷的感觉,而是由心的祝福。 “啊?说什么,没听见,大声点。” “阿提娅是海风中的精灵。” “哦,精灵阿提娅要施展法力咯,嗯……把言书变成一只大笨猪,噜噜噜噜。 就这样跳着,笑着,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 篝火节到了,是安霍尔港一年一度最热闹的节日,在安霍尔港口的中央广场上,人们会摆篝火,祭海妖,护佑来年风调雨顺,渔船满载而归。 而且每年的这个时候,安霍尔港的领主也会到篝火处主持篝火仪式,勉励港口人民。 这边在置办着篝火节,而远在东北方的枯木山此时却是战火纷飞。 枯木山的要塞由于地势险要,山路崎岖,大型攻城器械只有丢弃在海边,靠着三千军队硬冲。 得益于言书的情报,王篱笆对于安霍尔港军队的器械军备,早已经了如指掌。 只要大型攻城器械上不来,他有的是办法应对,要塞只有那么大的口子,五个大铁盾就直接封死,枯木山的战士在乌龟壳里用长枪捅,光是这一手,就挡住了好几天的攻势。 要是有举盾冲锋和撞木破阵,那就丢火油瓶,火油顺着要塞门口一直倒到坡下,这一丢火油瓶,管你是三阶还是四阶,都得往后退,这安霍尔港的军队根本冲不上去。 还在前面的几天交锋里折损了上百人,而王篱笆却没有一人受伤。但王篱笆却警告所有人,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强敌未退,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届时就是枯木山生灵涂炭了。 无功的战报,一封封传到安霍尔港曹可雄的手里,简直把曹可雄气疯了,气得这一拳之下,将他坐的那把厚重的钢铁椅子都锤了个稀烂,才稍微泄了愤。 看来这曹可雄不但狠,而且很有实力。 “一群猪,连个枯木山都攻不下来,连猪都不如,难道要我亲自去吗?”曹可雄气道。 卫队副队长曹奇道:“领主,属下愿意前往,不胜不归。” 曹可雄只是抬手示意,曹奇便领命走了。 “领主,不久就要开航了,这一批土著女佣可还差不少,我们该怎么办。”曹可定问道。 “哼,能怎么办?大雪封山,其他族寨到不了,看来只能从港内想办法了。” 曹可雄头疼道,“那个那个什么,就先动那些个贫民窟的。这一季度的占地税不是没收吗?告诉他们战事吃紧,按照人头每人两千占地税,那些没钱的就把他们的女儿老婆什么的拉过来。” “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影响到安霍尔港的未来?” “交不上足够数量的女仆,连我都没有了,还要什么未来,我才是安霍尔港的未来。” 曹可雄气道,“顺便通知那些什么藏玉楼的,赤峰镖局还有冰风公会的,今天篝火节,请他们来领主府共享晚宴,既然准备了刀,总得给他们个机会。” 如此一说,看来这遭可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 藏玉楼,玉小蝶的房间,李为递上了领主府的邀请函,玉小蝶打开瞄了一眼道:“篝火节,领主府请吃饭,李管家你怎么看?” “呃,我们藏玉楼与那领主府向来是礼尚往来,那曹可雄对藏玉楼也还算上心,老奴觉得可以参与略表心意。”李为不急不缓的说道。 玉小蝶眼睛滴溜一转道:“既然如此那就有李管家带劳了,我就不去了。” “诶,不妥不妥,老奴可代表不了藏玉楼,还是的小姐出马,老奴愿意协同李固队长一起护卫小姐前去。” “诶,无聊,言书,你也陪我去吧,”玉小蝶看着笔直站在一边的言书,说道。 四十一 正宴 “小姐去哪里,言书当然得陪着。”言书微笑道。 “呵呵,穿着这身儿去参加晚宴,我藏玉楼可丢不起那人,走吧,本小姐出马,给你挑一件最帅的衣服,让你今晚闪亮登场,迷倒所有在场女士。” 说完,玉小蝶习惯性的拉走言书就往外走,言书看着那李为管家的脸,皮肉颤动,显然是要爆发的前兆,尴尬的笑了笑,言书挤出一堆复杂的表情包。 安霍尔港口广场前人潮汹涌,许许多多的土著拿着柴火放置在广场上形成了一个大圆环,这是安霍尔港的习俗。 柴火点燃后就会开始焚烧海妖,所有人都以添柴火的方式,意在表达自己愿意为烧死“海妖”而“添柴加薪”。 从一大早的几十上百根柴火到了中午傍晚成千上万的柴火,已经围成了一个直径五十多米的柴火堆。 最热闹的一幕开始了,当海妖被推倒的时候,柴火被点燃了,所有人围着超大型的篝火跳起了祈祷舞。 甚至有些觉得好玩的外地人也参与了进来,呼喊声,欢歌笑语,练成一片,在场的人无不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染,纷纷加入其中尽情的舞蹈。 其中就包括出来逛街的玉小蝶和言书,玉小蝶从小在北寒州长大,世家子弟,乐舞射御书那是样样精通,很快就跟上了祈祷舞的步伐。 牵着言书开心的像个孩子,热烈的舞蹈热烈的狂欢,一直到大火燃烧殆尽,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人们才依依不舍的散场。 今晚的言书穿着一身青衣,精致的花绣点缀在长衣的袖口与领口,淡雅而不俗气,蓝绿的腰带配上一个可爱的挂饰,平添几分亲近的感觉。 玉小蝶则是着一袭碧玉般的裙子,没有过多的点缀,简洁而大方,配上适当挽起的秀发,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与言书站在一起,颇有几分情侣装的扮相,这大概就是玉小蝶的审美观吧,毕竟言书的衣服也是她选的。 而当藏玉楼的人来到领主府时,领主府一辆宽大如牢笼般的大马车也刚好从领主府地下一层驶出。 言书盯着那辆囚笼般的马车,有些瑞瑞不安起来。 “言书,言书?”玉小蝶喊了两声,言书才缓过神了,“走啦!” “嗯,”言书应了一声跟上了玉小蝶。 领主府那精致的大门前,曹可雄已经在门口迎接客人。 “哟,我还以为是哪位天仙降临,原来是小蝶姑娘,小蝶姑娘简直就是我们安霍尔港最美的女神呀!”曹可雄有意讨好道。 “谢谢领主大人谬赞了。”玉小蝶微微俯身回礼道。 “请藏玉楼的各位大殿入座,粗茶淡饭切莫嫌弃,请。”曹可雄招呼管事接玉小蝶等人进殿,然而那眼神落到言书身上的时候,一股煞气却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哦,秦会长,秦会长今天真是明艳动人,光芒万丈呀!……” …… 领主府的宴会在火热的进行着,然而领主府的卫兵此时却将那囚笼车开到了贫民窟。 三百多人的军队,也随之而来,当人们还沉浸在篝火节欢乐的气氛中时,领主府的卫兵却踢开了他们的房门。 阿提娅的家里,一家人正吃着节日相对丰盛的菜肴,却被五个卫兵破门而入,惊得一家人筷子的吓掉了,阿提娅吓得跑到了母亲的怀里。 “领主府公告,战事吃紧,本季度占地税略有上调,为每人俩千金币。你们一家三口一共六千,拿钱。”一个领头的卫兵说道。 这话一出,阿提娅的父亲犹如晴天霹雳,连忙跪着求道:“大人,您是不是搞做了,略有上调,怎么就从原来的四百金币上升到了两千呢?” 那领头的看了看阿提娅道:“大人怎么可能弄错,没有足够的钱也可以,不过你的老婆孩子恐怕就保不住咯!” “啊!啊!领主大人怎么会如此绝情,这让我们怎么活呀!”阿提娅的父亲绝望道。 “没钱就不配活着。看你这怂样也拿不出来,人来,把她女儿老婆绑了带走。”那领头的显然没有耐心。 阿提娅喊道:“等等,我们有钱,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取。” 阿提娅挣开母亲的怀抱,去取来了言书留给她的五千金币,交给了卫兵。 “还少了点。”卫兵提了提袋子重量说道。 “父亲,父亲,你准备的钱呢?”阿提娅问道。 阿提娅的父亲一脸难色道:“不是还有两天吗?我这里还不够哇,明天,我亲自去领主府缴纳剩余的部分,大人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啊!”那领队的故作迟疑道,“那就把你女儿做抵押吧!” 领主府今天来,收占地税只是个幌子,掳走女性才是正差,这领队的可都是三阶极武境的强者,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 毫不留情的直接朝阿提娅抓来,阿提娅的肩膀一阵生疼,本就单薄的身体,被这般一抓,如同小鸡一般就被提了起来。 “带走!”领队的大步跨出房门。 阿提娅的父亲想追赶却不敢上前。 “阿提娅,父亲明天就来带你回家。”阿提娅的父亲沮丧的说着。 阿提娅脑子有些乱了,被卫兵带着走了一段,脑子里却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卫兵在贫民窟里带走的人就从来没有再回来过。 “不行,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等言书回来,他说过让我等他,我不能跟你们走,不能。”阿提娅此时的脑海里只想得起言书一个人。 那仿佛是照亮她的一道光,她坚信只要言书在,她一定会安全,不会被带走,只要言书在,就一定会保护她,最后阿提娅大声喊道:“我不能走。” 猛地挣脱卫兵的手,阿提娅飞快地朝着海边跑去,卫兵抽出利刃就要刺向阿提娅,那领队的却喊道:“你们这些蠢货,女人死了有什么用,抓活得。” “是。” “还不快去。” …… 四十二 乱战 领主府内,宾客齐聚,面对这一群州府贵族,曹可雄可不敢大模大样的坐在主家上席,而是找来了与众人一致的桌椅,坐在言书的正对面。 宴会已经进入高潮,一个美丽的土著女子,身着一件蓝色长裙,被带到了曹可雄的身旁,曹可雄微笑的抚摸着她的腰肢,猛地一把将其拉入怀中,坐在那椅子上。 可那土著女子,却是不苟言笑,如木偶一般,甚至眼神之中,带着惊惧,肢体僵硬,还在微微颤抖,泪水滑落,着实惹人怜惜。 曹可雄却不以为意,他看着唯一一个,在大殿落座的土著嘉宾言书,问道:“言书,听说你来至洞霞寨,那我身边的这位美人儿,你可认得?” 以言书的身份,自然是要站起身来回话。 言书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女子,让言书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毛不悔,这女子的眉宇间的气质与那毛不悔一般无二。 言书笃定道:“这位美人,我当然认识,她是我们寨主的掌上明珠啊!” “呓?那你认识他吗?”曹可雄指着言书问女子道。 “我……”女子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言书她是没有见过的,但是她却不知道,曹可雄想听什么样的回答,或者说怎么样的回答,今天才能保全自己。 曹可雄不耐烦的喊道:“快点说!” “啊,不认识。”女子情绪有些崩溃,明显是来大殿之前,受过什么刺激,对那曹可雄的惧意,以深入骨髓。 曹可雄起身来到言书身前道:“噢,这就有意思了,洞霞寨的人可不多,而且你俩,还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玉小蝶听出了这话中有刺,阻止道:“曹可雄你什么意思,言书是我的人,你休想为难他。” 李为却安抚道:“小姐,这是土著内部的事儿,我们先静观其变更好。” “哼。”玉小蝶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若是有玉如崖在场,那曹可雄的确是要斟酌一下了,可现在只有个玉小蝶,他却并不惧她。 言书临危不乱,稳如泰山的笑着道:“大小姐,不认识我,也情有可原,毕竟换了身衣服,看上去就会有些不同,不过我走上前去,仔细让少寨主瞧瞧,她便能认出来了。” “哦?那你试试。”曹可雄有些兴趣道。 言书,缓缓来到那女子身前,女子有些胆怯的后退,险些跌倒,言书扶起身来说道:“少寨主莫怕,你且仔细瞧瞧我是谁?” 说完言书抬起双手,缓慢的旋转身体,而那腰间的挂件,惹起了女子的惊呼。 “啊~” 女子捂着口鼻竟是哭了起来道,“它,我认识,我认识。” “呵呵,大小姐记起来啦!”言书笑着道。 玉小蝶见言书解了曹可雄的刁难, 担心曹可雄再出什么难题,就赶紧喊道:“言书,你快回来,帮我夹菜。” 言书当然懂的玉小蝶是在维护他,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哈哈,好好好,这也算是他乡遇故交了,来,曹某与言书小兄弟,痛饮一杯,为你俩位祝贺一二。” 这曹可雄一上来,就调教起藏玉楼的言书来,看来今天这晚宴,恐怕会带点腥气了,言书嘴角上扬,邪邪一笑,心里也多了一些思绪与防备。 曹可雄又来到秦羽柔面前道:“秦姑娘,今晚的紫霞拌醋鱼,味道如何呀?” 秦羽柔瞳孔微缩,瞬间就明白了曹可雄的来意,这紫下拌醋鱼可是她老家的特色菜品,看来自己也早已经在领主府漏了底。 便说道:“这领主大人也不知道哪里请来的掌勺,煮的什么烂鱼,本姑奶奶简直没有胃口。” 一旁的吴风波还没有反应过来,难不成这醋鱼真的难吃?自己刚才可是吃了好几块。 曹可雄不怒反笑道:“秦姑娘的心思果然细腻,真不愧是大家风范,敌国奸细啊!” “曹可雄,你公然诽谤于我,看我不砍下你的脑袋。”秦羽柔已经不在迟疑,拔刀就上。 “哟,果然是一点就着,来人,给我抓住这些敌国奸细。”曹可雄一声令下,原本热闹的大殿,刹那间,刀光四起,喊杀声不断。 领主府护卫队队长,曹风和曹世英拦住了秦羽柔进前,将曹可雄护在身后。 “你们佣兵公会一盘散沙,今天居然跟和领主府作对,恐怕是自寻死路。”曹可雄笑道。 秦羽柔却说道:“佣兵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你猜我给他们发没发钱呢?” “报,冰风佣兵公会的人在领主府和卫队打起来了。” 一个声音传进了曹可雄的耳朵里。 看来这冰风公会,还有后手,能请动整个佣兵公会的人,那需要的金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于是,曹可雄默默把目光,转向了这安霍尔港最有钱的势力藏玉楼。 秦羽柔一刀逼退两位卫队队长喝道:“李管家,不要再藏着掖着了,一起办了曹可雄,咱们瓜分了这安霍尔港。” 李为老沉笑道:“曹领主,说不得今天,老夫也要来淌一淌这滩浑水了,李固动手。” 李为袖口一滑,一柄细长的软剑如毒蛇吐信一般,每一次伸缩都收割着一名领主府卫队人的性命。 而此时玉小蝶,却完全蒙在鼓里,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李为李固父子,居然早已经和秦雨柔勾结一气,私自动用藏玉楼的资金,欲图推翻领主府。 玉小蝶有些诧异,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言书,一把将玉小蝶拉过身后,并没有乱入战局,而是谨慎的将玉小蝶保护在了大殿的一角,警惕的看着四周。 “小蝶,放心,有我呢!” 有了言书这句话,玉小蝶才慢慢从慌乱之中,迅速冷静了下来,小手也不知不觉的扶在了言书的腰间。 随着李为父子加入战局,五阶质变境的李为在战局大显神通,五阶以下,难有一战之敌,战局慢慢朝着冰风公会的一方倾斜。 曹可雄见状,指着李为喊道:“曹可定,还不去拦住他。” 曹可定手握刀柄,却没有听从曹可雄的命令,曹可定使劲的吞了口口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够了,大哥,我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狗,我比你更适合当领主,我一定可以比你做得更好的,你安息吧!。”说完曹可定抽刀朝着曹可雄砍去。 因为在曹可定眼中,曹可雄做领主,真的是烂的一批,苛捐杂税,霸凌土著,对那些贵族又奴性十足,无论是哪一条,都不像是一个合格的领主。 曹可定觉得自己一定会是一个好领主,最起码,比曹可雄要好的多,他有很多的想法和报复,正想要实现,还有很多明天,要期待,忍受了这么多年,他也受够了。 然而刀光落下,曹可定却并没有砍中曹可雄,反而倒是那持刀的右手连着那长刀脱离手臂,飞在了空中。 曹可定一名五阶质变境的武者,手臂竟然瞬间被斩断了。 “啊!曹奇?!你不是上前线了吗?怎么会?”曹可定满脸不可思议道。 “哼,领主早已经知道你居心叵测,不过是在你面前做戏而已,那区区枯木山,还犯不着要我去征服。” 原来这两天,枯木山的要塞防线,已经被击破,大军正在深入枯木山的山阴山阳,围攻两处族寨。 曹可雄语重心长的道:“可定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对你的所作所为一再包容,你是我的亲弟弟啊!怎么能联合那个臭婆娘,来害我呢?” 曹可定慌了,跪在曹可雄面前道:“大哥,我错了,放过我吧,我以后都听你的,要不,我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觊觎这领主之位了。哥,真的。你就当我是条狗,放过我这次吧!” 曹可雄一脚踢开曹可定道:“机会早给过你了,咱们曹家人,没有逃跑的狗,只有战死的狼,更不需要软蛋。” 话音一落,曹奇的长刀已经砍下了曹可定的脑袋,鲜血喷了一地。 四十三 阿提娅 曹可雄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横肉,在这一刻,挤出了一副邪恶的面孔,如地狱恶鬼,让人心寒道:“我要你们给我弟弟陪葬,都是你们害死了他,给我杀!” 曹奇手中长刀一紧与那管家李为战到了一起。四面八方的领主府卫队也涌入了大殿,冰风公会立即感觉到了压力。 秦羽柔大喊道:“杨赤峰,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杨赤峰带着两位镖局的人同样没有进入战局。 但是杨赤峰之前和秦羽柔的关系,可是板上定过钉的,然而此时的杨赤峰老奸巨猾,却不肯出手。 眼见冰风公会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杨赤峰便说道:“秦会长可不要胡乱招呼,我们赤峰镖局可是安霍尔港的良民,只想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畜生!你无耻!”秦羽柔气急大骂道,手上刀光也显得有了一点点波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赤峰却道:“说到无耻这一点,我倒是自愧不如。” 杨赤峰居然还反骂秦羽柔无耻,显然是黄泥巴烤青砖,变了模样也是一路货色。 曹可雄嫌弃的说道:“可定啊,我的兄弟,这踏马就是你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女人,就是这路货色,你可真是个傻子,被别人玩儿的团团转都不知道啊!” 秦羽柔老脸一红道:“就凭他,也配!” “哼哼哼哈哈哈哈!”曹可雄有些苦笑道,“配不配,今天我来做主,送你下去见他。” 说完,曹可雄居然还看向了玉小蝶,那满脸淫荡贱笑的模样,要是玉小蝶落到他手上,还得有好? 但这种事情,言书显然不会让它发生,玉小蝶吓得把头贴在了言书的后背不敢去看。 “小蝶姑娘,既然你们藏玉楼胆敢与敌国叛逆串通,就怪不得本领主了。”曹可雄笑着让言书觉得恶心。 “对于这种恶徒,我想我们赤峰镖局有义务辅助领主大人捉拿逆贼。” 杨赤峰这会儿却开口了,因为他早早就已经和曹可雄商议好利益划分,他指明了只要藏玉楼,为曹可雄抓住玉小蝶,做个顺水人情,他何乐而不为呢? 一箭双雕哇。 杨赤峰果然才是藏的最深的老狐狸,谁也想不到关键时候,他居然反水。 刀锋一转,一脚踩在石桌上,如同鹰隼一般,杨赤峰扑向了玉小蝶,他甚至没有特别注意,玉小蝶身前的那个,一脸稚嫩的土著少年言书。 因为言书比他年轻,比他帅,所以他不会再意这样一个人,但他却注定要失策了。 “哼!哼!啊!”玉小蝶从来没见到过这种场面,吓得惊叫出声,而此时的言书,却也像似愣住了一般。 言书当然不是真的愣住了,他是在用心观察,看准杨赤峰的轨迹,五脏交互,神经瞬间进入最强胜的状态,无形的波动在肢体中流转,气势磅礴。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招制敌的机会,一个让杨赤峰想也想不到,更认为言书不可能做到的机会。 言书看准了,右腿在空中划出三百六十度的弧线,势大力沉如猛龙翻身。 “唔啪!” 仅仅一脚,就是这一脚,踹掉了杨赤峰的长刀,将那杨赤峰踹的飞撞在了那大殿的石墙上,石墙破裂粉尘翻飞。 “杨赤峰,别把帅哥不当回事啊!” “走。”言书碎了一句,一掌劈开身后的墙壁,拉着玉小蝶逃离了大殿。 杨赤峰脑袋一阵嗡鸣,摇摇摆摆的起身,但虽说这一脚被踢了个结结实实,但是杨赤峰却并未受伤,原因无他,因为他也是一名六阶神变境的武者。 言书豪不迟疑的逃走,也是因为他那一脚踹在杨赤峰身上,看似压了杨赤峰一头,可同为神变境的他,也知道光凭那一脚,根本伤不到杨赤峰,而在大殿之中,如此混乱的战斗场面,想要完好的保全玉小蝶,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而且领主府还有多少实力,他也算不出来,在没有绝对优势下,还是先完成自己的本分,保护玉小蝶最重要,大殿里其他人的死伤对言书来讲,与他无关。 杨赤峰整了整衣衫喊道:“好小子,千算万算,居然把你看走眼了。” 到了神变境,其他人想拦住言书无疑是痴人说梦,在言书的眼里,六阶以下,跟鱼虾没有什么区别,随便拿捏,这就是一阶一天地。 而对于那些阻拦言书的人来说,言书就是战神,无可匹敌。 言书带着玉小蝶一路狂奔,来到了贫民窟,而此时的贫民窟,那是哀嚎遍野,到处都传来阵阵哭声。 言书的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可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言书来到阿提娅的家里,阿提娅的父母已经上吊自缢了,身体凉透,早已没了气息,几个房间,却没有看到阿提娅的身影。 言书跑到屋外猛喊:“阿提娅,阿提娅。” 玉小蝶见言书如此激动也跟着喊阿提娅的名字。 声音传遍贫民窟,却没有任何哪怕一丁点回响。 毕竟到了神变境的言书,五官相通,已经可以探查到最最细微的声响,可是却没有收到阿提娅的回音。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味道,这一丝丝的气味,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可言书当然能够查觉得到,他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 他闻到阿提娅挣脱那士兵的手,她飞快的跑向海边。 那两个卫兵却穷追不舍,阿提娅滑下山坡。 此时空气中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道,阿提娅的大腿被划破了,血流如注。 可她依旧拼命的跑,她咬牙坚持着,她想着只要能逃过卫兵的追捕。 她就能等到言书回来,言书回来她想要的就回来了。 海滩上,一丝丝一串串的血迹,看得言书心疼不已,言书发了疯般的往前跑,已经是泪眼婆娑。 阿提娅跑的越来越慢了,因为大腿的血已经流了太多,可是卫兵依旧穷追不舍。 阿提娅只能冒险朝着冰封的海面走去,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了她的头罩,阿提娅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头晕了。 她有些虚弱的倒在冰面上,那两个士兵却也跟着上了冰面,阿提娅奋力的向前爬着,一直爬,直到头晕目眩,看不清前路。 她只是凭借着那对言书的执念,仍然一寸寸挪移着,鲜血在冰面留下痕迹。 “算了吧,我们过不去了,前面冰面太薄了。”一个卫兵说着。 而阿提娅此时却已经陷入了冰冷的海水里却不自知。 “呸,真是晦气,这娘们儿脑子有病吧!让她去死吧!等下回去又要被训了。”另外一个卫兵道。 海面的薄冰彻底塌陷了。 四十四 愤怒 …… 言书手里握着阿提娅的头巾,俯在冰面上,看着那一串串的血痕,已经再也感受不到阿提娅的任何气息。 可那修补好的墙还在那里呀,那个单薄的身影,那个在海风中,肆意舞动的背影,那个俏皮可爱的海风精灵。 “阿提娅……啊!” 言书用尽全力的呼喊着。 脚下的冰层寸寸崩开,海浪浮现,一根短笛在轻柔的浪花中,送到了言书的面前,像似阿提娅灵魂的问候,呼喊着言书不要悲伤。 言书捡起短笛,放在胸口,收拾起悲伤的心情,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随后带着玉小蝶,朝着汗和农场走去。 汗和农村的领头是曾达,除了上次藏玉楼开业那天到过现场,其他的场合他基本不会参加。 包括汗和农场的人,都不会搅和这些事情,言书很想了解一下这曾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如今藏玉楼是回不去了,那汗和农场成了言书为数不多的选择,当然,言书也可以选择离开,但他不会。 言书无法确定汗和农场在安霍尔港的占位,但是他知道汗和农场,却买走了四瓶四阶和两瓶五阶丹药,实力其实并不弱。 一排排的农舍,整齐排列,所有农具也都摆放有序,这种阵仗,就能看出这汗和农场的不一般,那需要一一种执行力,比军队还强的执行力。 “我要见你们场主。”言书对这一个汗和农场的农夫说道。 房间里,汗和农村曾达抽着大烟斗,普通的木桌上,言书和玉小蝶面前一人一杯清茶。 “你们现在来我这里,恐怕不是个好的选择。”曾达先开口道。 言书说道:“曾场主知道现在港内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 曾达咋吧了两口,吐着烟气道:“不就是冰风公会的和城主府打起来了吗?” 言书喝了一口清茶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是说?”曾达疑惑道。 “我是说曹可雄在港内,征收每人两千金币的占地税,交不出钱的,就把那些女子通通拉走,开航后就会带去北寒州。” “两千?” “是的,这事儿我可以作证。曹可雄的无耻行径,根本就没有拿人当人看。”玉小蝶说道。 曾达点了点头表示相信道:“藏玉楼的千金,自然不会说慌,这些年我也都知道,那曹可雄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哪一次抓来的女子,会不经过我们的农场前面的大道呢?但是我实力不足,只想照顾好我这帮子人,其他的一概不管,也管不了。” 言书笑道:“你恐怕照顾不了你这帮子人,因为贩卖土著女子的供应出了问题,而且枯木山已经打响了反抗安霍尔港的第一战。” “曹可雄已经不可能从十族八寨中掳掠女子,反倒是你这汗和农场实力最弱,区区几百人,你觉得他会不会来掳走你这里的女子。” 曾达抽着大烟默不作声了。 “反抗尚且有活路,若是等到曹可雄腾出手来,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汗和农场。”言书斩钉切铁的说道。 “你!”这话虽然说的不中听,但确实是事实,曾达无法反驳。 “你们就像是曹可雄那只兔子的窝边草,以前不吃你们,是因为他还需要遮掩蒙骗大众,现在这只兔子就快饿死了,你看他会不会吃你这窝边草。” “既然你们不想反抗又想保护好你的人,我建议你们就学着洞霞寨一样,逃吧,越远越好。”言书说道。 曾达叹道:“现在这冰天雪地的能往哪里跑,哪里还有像汗和农场一样好的环境。” “既然这样,那言书就告辞了,我今天来也就是提醒一下,你们自求多福吧!”言书说完起身要走。 “慢着!我汗和农场也有汗和农场的规矩,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曾达,翻起脸来,真是比翻书还要快。 言书笑道:“怎么,曾场主还想留下言书?你有那本事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就试试!” …… “哈哈!诶呀,言书小兄弟,真是青年俊杰,咱们再商量商量。”曾达急忙留住言书道。 玉小蝶还没反应过来,这曾达怎么又转了性,这一来一回的,就两吸之间,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曾场主,你举棋不定,我很难相信你有反抗的决心啊!”言书说出了顾虑。 “我现在就去拔了曹可雄领主府卫队的大营。你等我消息。”曾达说完拉开门板,一副完整的铠甲现了出来。 穿上铠甲的曾达确实有几分久经沙场的老将风范,带上一小队人马就出了农场。 言书感叹道:“看来汗和农场也是早有准备嘛!这动作熟练的都不需要演习。” 待汗和农场的人走后,玉小蝶有些不解的问道:“言书,你们刚才怎么突然发飙,又突然好了?” 言书笑着,走到桌边,一侧的柜子旁,将那柜子上,放置的一件三寸高的木偶,交给了玉小蝶。 玉小蝶轻轻一拿,那木偶人却断成了三段。 原来,这言书在暗中,就已经和曾达交过手了。曾达知道了言书的底子,才敢与他放手一搏。 领主府卫队现在大部分人还在港内,大营人力空虚,再加之这曾达可是实打实的神变境高手,闯那不到百人的空营地,那不是跟玩儿似的。 不到一个时辰,曾达就返回来了,一个个跟去的农场好手,也都兴奋不已,这一趟少说也砍了近百府卫队,也算是为被掳的土著女子除了口恶气。 言书用热烈的鼓掌迎接各位英雄,一群人进了屋子,言书说道:“真没想到,曾老哥是言出必行行出必鉴的真英雄,言书佩服。现在曹可雄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天怒人怨,相信以您老在安霍尔港的威望,只要你振臂一呼,其他土著都会听从你的召唤和那曹可雄对抗到底。” 曾达慎重道:“他们装备精良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况且这样说就有两位神变境高手坐镇。” “看来您老已经研究他们很久了吧!但是如果两个神变境的强者都死了呢?”言书说道。 曾达有些吃惊道:“你有把握杀的了他们?” 言书认真说道:“试试就知道了,具体我们可以这样做。” …… 安霍尔港领主府大殿,战斗早已经落下帷幕,曹可雄根本没有出手,就已经降服了一杆人等。 此时的秦羽柔已经重伤在地,毫无反抗之力了,吴风波更是早已横死当场,冰风佣兵工会全军覆没。 而藏玉楼的李固也已经身亡,只留下管家李为,抱着他孩子在风中凌乱,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日错误的决定。 此时的曹可雄,哪里还有一丝丝以前在外地人面前的奴隶像,一脸阴狠人见人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曹可雄一把抓起秦羽柔,拖行到曹可定的尸首前道:“弟弟,当哥的送她来见你了。” “咔嚓”曹可雄拧断了秦羽柔的脖颈,眼见着整个人软了下去。 杨赤峰有些可惜的将头偏过一边去,不想看这一幕。 “李管家,你看?”曹可雄话还没有说完,李为指尖轻轻一动,那细长的软剑就缠上了自己的脖子,轻轻一拉,便彻底失去了生气。 李固也死了,藏玉楼也被他拖入了泥潭,他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 曹可雄还假装可惜道:“唉呀!蝼蚁尚且偷生,你这何苦呢?实在不行,等喝了我和玉小蝶的喜酒再走,不迟嘛!真是的,搞得现在一个见证人都没有了!” 四十五 反击 曹可雄又叠起一脸笑容,点头哈腰,朝着杨赤峰,一脸奴相道,“杨总镖,您看这里今天真的是多亏了你,往后有什么需要小弟的地方千万别跟小弟客气哈!” 杨赤峰实在无法想象上一秒还杀人不眨眼的,这一秒又做的如此卑躬屈膝,那心里得是有多变态,也说明这人是个狠角。 而杨赤峰最大的帮助,就是他今天并没有向着曹可雄动手。 杨赤峰浑身不自在的说道:“剩下的你自己收拾吧!我先走了。” 杨赤峰跨过数具尸体,嫌弃的捂着口鼻,拍了拍身上毫无血迹的衣服,走出大殿门口。 领主府门口的广场上同样是一片尸山血海,看得杨赤峰都瘪起了嘴。 那一脸的嫌弃模样,好像整个安霍尔港,只有他一个人是智者,凡是没有跟他混的,都是不值得怜悯的傻瓜笨蛋。 穿过广场再走过交易行的街道,向左再走五百米,就是杨赤峰的赤峰镖局。 推开赤峰镖局的大门,却是一阵异样,一股不安骤然在心头升起,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杨赤峰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取下兜帽解开披风,长刀出窍,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看来是个高手。 杨赤峰喊话道:“朋友,我杨赤峰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朋友明示,在下一定满足朋友的任何要求。” 现在敌暗我明,危机四伏,最好能用利益先勾引出来,等达时机,再杀之,那才是他的用意。 “哈哈哈哈,杨赤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一个声音响起,可杨赤峰却完全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又身藏何处。 这也难怪,五阶甚至神变境,五官相通,想改个声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朋友,就算往日有些什么过节,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有话好说啊,以后我杨赤峰的就是兄弟你的,你看如何?” 杨赤峰继续尝试窥探对方的身份,仍然想以利诱惑,以虚伪欺骗。 “你杨赤峰,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跟你做兄弟的人,恐怕都见阎王了吧!” 看来暗中的人,已经是吃准了他的性子,不会信他的鬼话。 声音回响,以杨赤峰的锐利感官却仍然无法锁定对方的气机所在。 他有些不耐烦道:“你想怎么样,有种的出来跟老子面对面的做一场。” 既然玩阴的不行,那就改玩硬的。 “如你所愿。” 话音一落,彩雾四起,将这镖局的宅院全部笼罩在内。 “哼!迷烟,你是不是太小看我杨赤峰了。”杨赤峰笑道。 的确一阶唤兽绿娥的迷烟,对于六阶神变境的杨赤峰,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了,但是对于杨赤峰的仆人,镖师,管家,小厮,妾室正妻,父母儿女,那效果就不要太霸道了。 浓烟一起,那一个个的镖师和家人居然从房间里面涌了出来,在迷雾中肆意妄为,到处翻滚攀爬。 各种奇葩的姿势动作,干扰着杨赤峰的五感,嘤嘤呀呀吱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柄犀利的长剑刺破迷雾朝着杨赤峰袭来,杨赤峰想要举刀劈砍,却无法下手,因为那人太过阴险,出剑位置就躲在他大儿子的身后。 剑光又快有急,他只能举刀抵挡,可那剑光却转了弯,一个不留神。 “嗞!” 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你卑鄙!”杨赤峰大喊道可回应他的只有更快更刁钻的剑光。 “这俩字,从你嘴里吐出来,我就当是你的褒奖了!” 一剑两剑三剑,前胸后背,肩膀大腿小腿,脖颈。 每刺一剑那人就更换一个位置,总是以杨赤峰的家人作为盾牌用,而且身影极快,杨赤峰即使追击也只能被动抵挡。 可在杨赤峰顾虑太多,在此消彼长之下,那出剑的速度,已经渐渐让杨赤峰有些应接不暇了。 速度极快且角度刁钻的剑光,抵挡个十次就有一两次能刺中他,渐渐的,杨赤峰的身上已经有了十来个血洞。 每破开一个血洞,杨赤峰被切断的部分神经就会让他的实力下降半分,如今十数个血洞,杨赤峰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完全跟不上了。 同为神变境,想一剑刺死的确很难,但一点点一剑剑的逐渐将优势扩大,胜利的天秤就会转向了。 “啊!给我滚出来!” 这杨赤峰被逼到绝处,也是故不得那许多,只要不是父母子女,一律照斩不误。 可是他已经慢了半拍,已经从猎手,变成了猎物。 既然他还是舍不得向父母子女下手,那么言书说不得,就多做利用一番。 “啊!” 在自己的小儿子面前,杨赤峰迟疑了半秒,一个疏忽,剑光绕过刀面竟是直接将杨赤峰的右臂砍了下来。 “杨赤峰!敢打玉小蝶的主意!你的死期到了!” 那剑光没有迟疑,下一剑就直接取下了杨赤峰的项上人头,至此安霍尔港的一位神变境就此落幕。 看在杨赤峰始终没有对自己的至亲家人下狠手的份上,言书就放过了这一大家子。 六个老婆十三个子女,这杨赤峰玩得还挺花。 难怪一个秦羽柔,还拿捏不住他了,女人对于这种男人而言,算什么呢? 收了迷雾,言书来到城墙处接应曾达的队伍,两百人身着居然穿着府卫队一样的铠甲,难怪这曾达对府卫队大营如此熟悉了,之前没少私下交易。 如此一来就有了正面对抗其余府卫队的本钱,不仅如此,这农场的实力的确不弱,依照曾达的话讲就是,如果不想进阶,在十族八寨呆着也比农场强啊! 曾达这些年的确是视农场的人如亲似子,所有农场的收益都买了能增长实力的物事,没有半分藏私所以这两百精英的实力,与那领主府卫队几乎相差无几。 再加之,有了两位六阶神变境带队之下,遭遇府卫队已经是势如破竹之势了。 经过之前的消耗,整理战场,此时的府卫军一身疲惫,人数也从之前的一千余锐减到了四百。 那冰风佣兵公会能有挑战领主府的勇气看来也是有些实力的。 两百人分四路进攻,能暗杀就暗杀,不能暗杀就以多胜少,很快两百人就集结到了领主府的周围。 随着两队人马破门而入,二十位府卫队最后的士兵以及三个卫队长就站在曹可雄的身后。 那曹可雄不可一世的盯着冲进来的人,极度嚣张的说道:“农民是吧?怎么把你们这茬给忘了,得有两百人吧,曾达呢?” “我在!”曾达走进了大殿。 “要不说你曾达才是藏的最深的枭雄呢?二百人就能占了安霍尔港,你好算计啊!”曹可雄伸着大拇哥道。 曾达可没闲工夫和他瞎掰道:“能走到今天,你应该早就料到了,拿命来。” 曾达手持一把巨大的镰刀,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巨大的镰刀被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声势极其骇人,府卫队无一人敢上前一步,纷纷朝两边散去。 那曹可雄却泰然自若,直到巨镰快到了胸前,才一拍座椅,座椅如同一根弹簧一般,快速的朝后倒退,于此同时射出了根根毒针。 “小心。”后方传来言书的急呼,可毒刺的射速,已经超越了六阶神变境的反应速度,根本来不及。 毒刺射进了他的身体半寸有余,而且毒素入体,瞬间麻痹了部分神经,如此强力的神经毒素,难怪这曹可雄有恃无恐。 四十六 苦战 曾达赶紧运转身体调节,抑制毒素扩散的同时,将毒素排除体外。 也只有到了六阶神变境,才能做到全身通达完全掌控。 即便曾达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可已经毒伤的那部分神经,却暂时无法修复,使得曾达的五感下降,肢体也略显麻痹,实力也有所下降了。 然而后面的士兵,可没有六阶神变境境界,毒刺袭来,五阶以下射中即死,五阶以上非死即伤。 言书由于站在靠后的位置,反应时间和速度完全足够,高高跃起,躲避开来,毒刺没有射中他。 这一轮毒刺射击,竟是直接射杀了曾达二十余人,曾达大喊道:“不要再进来了。” 后面的人赶紧退出了大殿,没有再涌进来。 曹可雄不可一世的声音响起:“曾达,谁让你平日里孤傲不群,多跟我交往交往,这暗器座椅的秘密,你不就知道了吗?二十多条人命,就是因为你不会做人!” “要不说这些州府的人,还真是聪明,设计的东西,居然连神变境的高手都能伤到,厉害呀!就是太贵了,花了我好几万金币呀!就为了提防你们这群农民,浪费了我这么多钱,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急促呼吸着,曾达站起身来,肌肉一阵颤动,身上的毒刺根根掉落:“对呀!就是我们这帮农民,就是我这把,割了这么多年杂草的镰刀,今天就来收割收割你的人头。” 曾达再次爆起,气势明显弱了几分,三个队长和二十名府卫队员冲了上来,横扫一镰刀,除了三个队长,其他队员的武器纷纷破碎。 第一镰刀刀气刚落,第二镰刀刀气已至,没有了兵刃的队员被这一记镰刀的威力,直接破开两段,断臂残肢,飞落一地,血污再次洒满整个大殿。 这就是六阶神变境的战力,五阶以下全为蝼蚁,若不是中了毒,就那三个质变境的队长同样接不住这一击。 “好厉害?你都把我看兴奋了,千万别死太快,咱们慢慢玩!哈哈哈~”曹可雄变态的笑着,朝着领主府内院跑去。 “言书,快追,这次一定不要让这个魔鬼给跑掉了,不用担心我,收拾完这三个渣滓,我来与你汇合。”曾达急喊道。 “嗯好。”言书回了一声,一个轻盈的闪身,朝着曹可雄追去,有了先前毒刺的教训,言书已经十分小心了,神变境的气息运转,若是再遇到那毒刺,言书相信也能更好的应对。 “哈哈哈,来追我呀!我可是有好多好玩儿的东西,一定要追上我哦,追上了有大奖。”曹可雄边跑边调侃道,声音中,充满了无比恶心的挑衅。 别看他一身赘肉,没想到这一动起来,曹可雄的速度也是极快,竟然丝毫没有因为,他那臃肿的身体而变慢,六阶神变境的实力毋庸置疑。 然而现在这种状况,是言书很不愿意面对的,完全没有办法预料到会遇到什么,这种情况让言书有一种危险感。 “啊!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儿,试试准不准。”曹可雄在走廊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件精巧的连弩,连弩一米长,接连射击,弩箭威力十足,射入石墙居然隐隐有爆破音,摄入木柱,木柱直接破开一个大洞。 言书左闪右闪,翻身上屋梁,再倒翻落地,避开了弩箭,看到弩箭如此威力,言书也暗暗咋舌,若是拿去攻打枯木山,那枯木山可就危险了,不过还好,这种弩箭,曹可雄也不多。 一直射不到言书,曹可雄气得将连弩砸在地上,摔成了几块道:“一点都不好玩。” 言书已经来到了曹可雄的身前,长剑翻飞,一记飘逸的剑刺直袭胸口,曹可雄后翻躲避,可那肚子太大,却是慢了半拍,被言书刺入,厚厚的脂肪被削掉了一剑。 六阶神变境,扎破脂肪几乎和没受伤一样,丝毫不影响战力,甚至血都流不出来,因为不是肌肉组织,也不需要发力,他完全可以封闭伤口附近的脉门来止血。 “呵呵,看看这个好玩不?” 言书只见那曹可雄肥硕的身体挤进了一个黑呼呼的战甲里,战甲自然合拢。 那战甲看起来非常厚重,双手分别握着一斧一剑,有些机械般,朝着言书砍杀而来,斧头过处木屑横飞,石壁破败,剑身削铁如泥窗户灯架应声被一砍两半。 “叮叮叮” 言书凭借灵活的身法,避开攻击后,举剑刺向那厚重的黑甲,这六阶神变境的实力,全力一击居然只能在那黑甲上留下浅浅的一道白印,黑铠固然防御力恐怖如斯。 但是穿上黑铠后,速度和准头却成为了劣势,而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就失之千里,看来这铠甲也并不完美。 “诶,现在我看你怎么跟我斗。” 曹可雄疯狂的笑道,言书看到这身黑铠,皱起了眉头,怎么破了这黑铠? 言书收起长剑,抡起那杂铁灌注的灯座,朝着黑铠就是一阵暴抡,想着既然剑刺不透,就直接钝器撞击。 曹可雄被抡的左摇右晃,言书看准头部一下两下三下,一直抡砸那头部。 既然剑刺无法穿透,只能钝击反震了,言书这架势,非得把那曹可雄的脑袋给震晕了算。 曹可雄被打的东倒西歪狼狈不堪,他放下兵刃抓住灯架,两人扭打一起,曹可雄状若疯狂,蛮力推着言书,撞破了两面墙壁,居然径直将言书,推下了连桥下的古鳄池里。 “让我的宠物陪你好好玩玩,巨古鳄,就算你是神变境一样破不开巨古鳄的铠甲。哈哈哈哈哈”曹可雄恶心欠揍的声音响起。 古鳄池水一股难掩的腥臭腐烂的味道,不过对于神变境言书来说,只需要锁闭气机,就可以屏蔽气味。 有凶兽,还是三条,一入水言书就已经感受到了,水底那三头巨大的古鳄,而且正在快速接近他。 其中一条,冲天而起咬向言书,言书闪身躲开,眼疾手快的拔拉住那古鳄的上颚,拔剑便刺,可结果是正如曹可雄所说,那是一阵火星飞溅,这巨古鳄的铠甲极其坚韧,完全刺不动。 三十多丈的高度,四周墙壁布满了巨古鳄的涎水,若是不击杀掉这三只巨古鳄,根本无法逃离这古鳄池。 再次落入水中,另外两只鳄鱼也争先恐后的撕咬而来,只见言书在水中的速度,也丝毫不比那鳄鱼慢。 闪避开一条鳄鱼撕咬,再狠狠一脚踢在另外一只鳄鱼的下颚,竟是反将言书撞了飞去,这巨古鳄,可是比那吊睛山的白虎王力量大多了。 不过好在,这些家伙可没那白虎王那般灵活善战,即使无法力敌,但想要伤到言书也没那么容易。 但若杀不死它们,一直耗下去可就麻烦了,毕竟那曹可雄神变境的实力,曾达又受了毒伤实力大减,若是时间拖久了,曾达等人就危险了。 外壳攻不破,那就只有选择从里面击杀它们了,但是那古鳄二十多米的体长,巨大的脑袋足有七八米,长剑恐怕只够给它剔牙的,言书心生一计,看来只能用它了。 四十七 减肥 打定主意,言书如同一条泥鳅般,灵活的在水里游动,趁着鳄鱼撕咬的间隙,言书赌了一把。 将那四阶的金甲穿石虫投进了巨古鳄的嘴里,成败在此一举了。 翻身踩上古鳄的后背,如同将古鳄当做坐骑一般骑在身下,言书得心应手般引导着金甲穿石虫,从巨鳄的口腔一直到腹部。 金甲穿石虫果然没有辜负言书的期待,一路撕咬着古鳄的内里脏腑。 入口即见血,指甲盖大小的金甲虫,爆发出了拳头般大小的威力。 一通撕咬将那巨古鳄,捣腾了个稀碎,那古鳄猛烈的挣扎,忍受着肠穿肚烂的痛苦。 鳄血从嘴部一直往外流,直到另外一端也被金甲穿石虫开了口,被重伤的古鳄摇摇晃晃再也无法坚持浮在水面,沉向了池底。 见一击得手,言书如法炮制,第二条…… 第三条…… 终于解决了三条巨古鳄。 小小的金甲穿石虫飞回言书的掌心,那小翅膀一张一合,像极了在向言书邀功请赏。 言书开心道:“你小子今天表现不错,记一功。” 言书没想到,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到了金甲手上,却如此轻松,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啊! 现在可来不及处理古鳄的尸体,这一身可都是宝啊! 言书望向四面高墙,剑气一出,那墙面上滑不溜揪的涎水被刮去了一道三丈高两尺宽的墙面,将剑身插如墙体,言书借力高高跃起。 即便是神变境,已经能够掌握身体力道的完美控制,但言书每一次借力也仅能跃起两米而已,毕竟身体重量可是在那里的,垂直的墙面又无处借力。 能够完美的衔接,反复跃起再留余力将剑身再次插入墙体,两米是言书最稳的高度。 这三十多丈的墙体高度,言书来来回回需要五十次跃起,经过反复大战,还是极度消耗的。 终于来到连桥上,之前玉如崖给的两瓶丹药早已吃光了,为了补充能量,言书从蛇皮袋里掏出了一条先前炼制的兽髓,吃了下去。 丹药兽髓精食,这些补充能量的能力远超普通食物,很快就恢复了言书疲劳的身体,言书可不想打没有准备的仗。 持剑一路冲到大殿,曹可雄就坐在大殿上,手里却拿着曾达的那把镰刀。 而言书,已经感受不到曾达的气息,看来已经身陨了。 言书又看到了曹可雄头顶斜上方处一个被吊起来的身影,赫然便是曾达,被一根大铁钩钩着嘴吊起来的,还有先前没有进入大殿的一百七八十个汗和农场的武者,此时都被屠戮一空。 言书暗恨自己来的太迟了,这曹可雄,好狠的手段! 曹可雄举起那,滴着血的镰刀道:“诶呀!曾达呀曾达,你的镰刀怎么沾满了,你那些农民的血呀!你不是说要收割我的人头吗?现在怎么成了收割你自己啦?还有你,哼哼哼哼,言书,你藏的好深好深啊!” “对付你这种魔头,不藏深点儿,恐怕早就被你发现了。”言书也顺着说道。 曹可雄阴笑道:“让我来数数你的丰功伟绩,你出生枯木山王氏部族,是个孤儿,你据说是王篱笆从气魔野人那里捡来的。” “你协助王篱笆统一了枯木山,吞并的胡氏部族,然后你来到安霍尔港当了间谍,还怂恿洞霞寨加入枯木山,一起对抗我。” “你杀了冰风公会石三刀,逼得会长秦羽柔急着和我摊牌,霸占藏玉楼玉小蝶,暗杀总镖头杨赤峰,又说服曾达,来给我致命一击,哈哈,千算万算把你小子整漏了!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你以为你什么都对,所以你错的很离谱。”言书压住怒火道。 “哼,好险,差点就让你成功了,等收拾了你,我要踏平枯木山,要他们男的为奴,女的为婢,永远做土著当中最下贱的人。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个实力呢?”曹可雄冷笑着反问道。 言书取下阿提娅留下的头巾,绑在左手臂上道:“你有那实力,但是你没命去。” 言书已经动了,曹可雄转动座椅,发射毒刺,言书绕着大殿上下来回躲避。 毒针如同雨点一般又急又密,射入大殿的窗户上,石柱上,纷纷冒起了毒泡,可见那毒性之猛烈,言书已经将身体挪移的速度,拉到了极致。 这要是稍微慢上一丝,死亡就会离他更近一丝,现在的言书,是在与死亡赛跑,和死神争命。 直到那最后一发十根毒刺射出,言书的速度已经有点跟不上了,这最后一发已经躲不过去了,只能硬接。 只见言书高速绕起剑花,毒刺和剑身接触撞击,言书身体滑步后收。 “叮叮叮叮……”,一连十响,全部接住了,毒刺在剑花的阻击下散落四周。 曹可雄拾起那血色的大镰刀,无缝衔接,立马冲了上来,与言书战到了一起,大镰刀被舞出一道道血光,刀口在空中,甚至发出了呼呼的音爆。 五阶以下的武者已经看不出它的轨迹了,一阶一天地,若是低阶武者只能被收割。 言书反握长剑,仍旧是借着速度躲避镰刀的追击。 镰刀被曹可雄舞的无不透风,很难正面硬抗,言书冲上墙面驻足,弹跳反转,剑光四起。 在曹可雄的头顶处与那恐怖的大镰刀拼了几记,剑光闪耀,剑气纵横,在曹可雄的身边周围砸出了几道深刻的剑痕,再次退开。 若要论这真实战力,言书恐怕还不及曹可雄,所以此战与斗那杨赤峰一样,需要取巧才行。 但单纯的剑气,可无法伤到曹可雄,言书开始挑落大殿四周,墙上的大油灯,一个接着一个的油灯纷纷朝着曹可雄飞去。 油灯被曹可雄击打破碎,火借油势,很快大殿内变成了一片火海。 “可笑的猴子,除了爬墙,还有什么本事,尽是搞一些没用。难道就没点儿真本事吗?” 曹可雄从容的走出火海,脱下身上被点燃的大衣,露出了那一身极其肥油的身形,恶狠狠的朝着言书喊道:“来呀,不是要杀我吗?一个个的,都想至我于死地!我就送你们全都下地狱!” “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上你!” “小杂种!来啊!” 言书拔下墙面一根毒刺,射向曹可雄,紧跟毒刺的线路,举剑刺向曹可雄,曹可雄一镰刀击飞毒刺,顺势俯身朝天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踢向言书。 言书身体旋转贴着曹可雄的大腿,左虚右弓,剑身上撩,直指咽喉,曹可雄提拉镰把抵挡,言书再弹跃而起,脱离战圈,三根毒刺射出。 曹可雄经过前面的一番大战,加之身体肥厚,能量已经消耗了大半,面对言书这种滑的像泥鳅一般的打法,他也是疲于应对。 若是言书敢与其硬拼,他有很大的把握击杀言书,可言书这家伙太精了,一直是打了就跑,凭借在速度上的优势与他进行消耗。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胜地往往一瞬。 如此这般下去,他迟早被磨死,这回他是真的后悔没减肥了。 一边抵挡言书的攻势,一边却是在想着退路。 四十八 终结 可言书是谁,那也是淌过刀尖火海的人,趁他病要他命,就是言书的信条。 既然曹可雄的能量下滑,言书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现在反倒是言书,频繁利用毒刺射曹可雄了,当然都是墙上柱子上拔出来的。 “嗽嗽嗽” 又是三根毒刺射击,言书看出了曹可雄动作慢了半拍,似有去意。 飞身而起,抢夺先机,拦在身后,根本不会给曹可雄,向领主府内逃跑的机会,谁知道那里面,还有多少机关陷阱,言书可不会冒那个风险。 速度拉倒极致,脚尖着力俯身翻转躲过镰刀刀光,手中长剑翻飞,将长剑的灵巧用到了极限。 一剑八式。 长剑绕着手腕,点劈撩拨刺扫挂抹,近身之后,曹可雄此时的状态,那镰刀已经无法完全抵挡住言书灵巧的攻势,被最后一式抹剑,终于切开了镰刀刀把,割断了那曹可雄的喉咙。 如果只是单纯的割喉,已经无法击毙神变境的武者了,因为神变境五官相连,五脏一体,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疗伤,就能复原,生命力极其顽强。 同样作为神变境,言书当然也知道,所以言书手中剑就没有停过,肆意的发挥着,他对剑招的领悟,一剑接着一剑的刺击,将那曹可雄,当活把子了。 剑势越来越快,愈发凶猛,接连又是几十道剑气,密集如雨的消耗之下,那曹可雄也终显疲态,抵挡不住,接连后退之下,踉跄倒地。 口中大喘粗气,气机已损,数伤在身,那曹可雄已经无力反抗了,而这一刻,言书终于爆发了。 言书愤怒地在曹可雄身上发泄着,那个可爱的海风精灵,又再次浮现在言书的脑海。 “啊!” 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他的愤恨,化成一剑又一剑的刺击,将那曹可雄的身体扎的模糊一片,直到彻底累瘫在地。 言书躺在大殿的火光里,朦胧中,似乎依旧能听见飘荡在海风中的笛音,泪眼里似乎也看到了那个清晨,在海滩上肆意撒欢的阿提娅。 而那曹可雄,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五脏六腑全被刺得千穿百孔,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直到第一缕曙光照射进大殿的角落,言书爬起身来,恢复了些能量,因为他知道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跨过连桥,言书凭借敏锐的五感,很快就找到了被关押的女子,足以两百之多,有部分还是昨晚刚被抓来的。 当言书带着一群女子走出大殿,殿门打开,大殿外,几乎整个安霍尔港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那些昨夜被抓的女子欣喜的跑向了家人。 玉小蝶在农场呆不住,此时也已经来到了大殿前,在港口人民欢乐的笑声中,上前一步,轻轻拉着言书的手。 接下来,言书成了港口唯一一个六阶神变境,在藏玉楼的名望以及领主府积累的海量财富下,言书马不停蹄的招募新的领主卫队。 免除了占地税后,许多土著都愿意拥护新的领主府,这要是搁以前,加入领主府卫队,就等于长期免占地税,那是挤破了头的差事,所以报名的人很多。 花了一天时间准备军备,第二天,言书就带着人马紧急救援枯木山了。 枯木山在要塞抵挡到第七日,就被击破了,安霍尔港的军队长驱直入打起了山地战。 好在王篱笆早就已经部署了下一步的作战方案,安霍尔港的军队刚进入山林,就陷入了陷阱阵中,死伤惨重。 但在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价后,很快就突破到了两个部族的外围,两个部族聚集地,都没有逃过被攻击的命运。 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双方都是单兵作战,剩下的只有血拼和绞肉,每一天的冲锋和迎击,双方都有上百人的伤亡。 安霍尔港的军队也始终无法占领部族领地。 王氏部族的境况更加危险,因为留守的总共也就五百士兵。 两天前言书发来安霍尔港领主府的消息,双方才陷入了停战,这要是再持续两到三天,原王氏部族那边恐怕就要族毁人亡了,而交战的双方也都是人心惶惶。 得到安霍尔港变故的消息后,原安霍尔军队也爆发了内部争议,一部分人认为攻占枯木山领地占山为王,更多一部分则是选择回归安霍尔港。 但是在没有得到最确切的消息是他们并没有退兵,一直到两天后,言书带着队伍将他们团团围住,才彻底放弃了抵抗。 当言书再次出现在王氏部族的门口时,所有进犯枯木山的安霍尔港军队,纷纷缴械投降,那场面直到很多年以后,还时常被人们提及。 一个原来被人看不起,年纪轻轻的孤儿,拯救了整个部族。 那一天他就如同天神降临人间,一个人就让一千多人的军队缴械投降,可惜族里面的姑娘都看走了眼,在结婚意愿登记册上,居然没有一个姑娘看上他。 从此,在原王氏部族的领地上,在那个族中央的水池顶上,就立起了一个骑着白马的人像,那就是王氏部族的传奇言书,而那也是他出发的地方。 大战落幕,百废待兴。 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恢复开航了,而安霍尔港经过一场大的洗礼,行政单位也在紧锣密鼓的恢复着安霍尔港的原貌。 经过新成立的港口内务府多次探讨决定,新的领主由藏玉楼玉如崖任职,玉小蝶暂代。 这个是出于多方面考虑的,一是做为安霍尔港内最具势力的,在大清洗后,只有藏玉楼的言书,拥有六阶神变境武力,而且资金丰厚资源更广,更加能促进安霍尔港的长期发展。 二是安霍尔港的女土著贩卖勾当就此结束,而女奴贩卖的最大利益者其实是北寒州州府。 如此一来,如果是土著中断了女佣交易,北寒州府势必会迁怒安霍尔港,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会爆发更大的战争,而现在的安霍尔港更需要的是修养生息积蓄力量,所以需要有势力能周旋北寒州府。 三是港口内外地人的数量不在少数,为了继续与外地人友好的交流交易,以及不至于曝光土著的战争实力,藏玉楼做这领主也是势在必行的。 一举多得。 其次,宣告大众,冰风公会,汗和农场以及赤峰镖局在讨伐曹可雄的战斗中,作战英勇,被追加为安霍尔港的特级战斗英雄。 家族以及所属的势力,永久享受安霍尔港的优先待遇,汗和农场更是免去一年税务,为已经牺牲的原场主曾达以及两百勇士立碑述传。 四十九 远行 除此外,还成立了内务府,内务府直接管理港口的交际出口,以及战备合并任职等事务,说透了,就是土著负责管理,藏玉楼负责领头。 而内务府的总管就是王篱笆,王篱笆也宣布了下一个阶段的战略目标。 这对于王篱笆来说,也实现了他的抱负,但他也明白,以言书的成长速度,他已然成了跟班般的存在。 既然已经拿下了安霍尔港,那么接下来,就要整和南部森林剩下的十六个土著领地。 如果整合成功,将建立起一个超过三十万民众的县级大国,属于他们自己,独立于科泰王国之外的大国。 如果不想受制于人,那么土著就必须有自己的势力,这里本就是野蛮的故土,自由的家乡,从未被征服。 不然就像这原领主曹可雄,受制于北寒州府,压榨十族八寨,那是王篱笆不想看到的局面。 王篱笆还宣布,十六支代表团立即访问十六个土著领地,以说服为主半年之内必须合并领地,一年之内形成势力,必须联合起来。 为了让下面的人更加信服于他,王篱笆可没有少利用言书。 甚至直接说言书,就是他的亲儿子之类的话,言书知道王篱笆的用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打理了古鳄池里面的三头巨古鳄,提炼出十小瓶兽髓,还有那一身的古鳄甲。 这个可是好货,毛王炼体诀有提到,成年古鳄的兽髓,可是神变境适用的精食。 而且那一身盔甲防御力极其强悍,经过工匠的一番精心设计下,再配合着言书的从旁协助,花费了二十多天才将其打造出两件古鳄甲衣。 这甲衣算不上好看,只能说中规中矩,但其强悍的防御能力,和完全不影响施展的柔韧性,已经足够了优秀了。 剩余的部分,简单做成了二十套古鳄背心,十套分发给重要的内务府成员,十套留着已备不时之需。 另外还有曹可雄生前使用的黑甲,那射出毒刺的座椅以及那被他损坏的连弩,言书也都收集起来一并交给了内务府,相信在王篱笆的手中,能够发挥出一些作用来。 不过那些毒针,言书觉得还挺好用,去除针上的毒液,言书装上了一些,这些钢针,锋利异常,材质坚韧,刚好弥补了言书,缺少远程攻击手段。 而之后,言书当然继续留在玉小蝶的身边,因为有足够的实力,言书根本不需要任何职务,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言书对安霍尔港的价值之大。 那么言书就没有一点实际的好处吗? 当然不是,言书遥想起了那一天,当阿提娅协助他突破到神变境时,他说过阿提娅,值一整个安霍尔港。 所以后来安霍尔港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阿提娅港。 在港口的大门口,新的阿提娅港招牌立了起来,在那招牌的一侧,那个带着蓝色头巾的精灵还欢笑着,摆出了请的姿势。 看到那巨大的招牌,心里宽慰了许多。 若是阿提娅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恐怕也会很开心吧! 而言书依旧穿着藏玉楼的工作服,戴着灰黑色的头巾,陪着他的女神玉小蝶,穿梭在阿提娅港的街道上。 然而再平静的海洋,也难免波涛汹涌。 随着开航之后,北寒州府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来。 先是藏玉楼的商船到达北寒州后,得到了玉如崖失踪的消息,再是北寒州府对阿提娅港的各种不满,如若不妥当处置,阿提娅港便有灭顶之灾。 在回港的商船上,北寒州的各种无理要求的信件,堆出了一个小山,压得内务府喘不过气来。 为了解救玉如崖,这个阿提娅港明面上的领主,也为了解决北寒州府对阿提娅港的诸多刁难。 言书和玉小蝶不得不再次踏上征程,前往玉小蝶的故乡北寒州。 时间急迫,已经不可能走海路慢悠悠的去北寒州了,只能改走陆路,而走陆路,最有经验的就是赤峰镖局,言书只好再次登门赤峰镖局。 再次来到赤峰镖局,那偷袭击杀杨赤峰的情形在言书脑海游荡。 那杨赤峰该不该杀,这毫无疑问。 因为他率先向玉小蝶出手,如果不先除掉,改写了结局,那死的可就不只是言书了,而是成千上万的原驻民。 怪就怪他站错了位,当日,言书迷晕了镖局的所有人,倒也不担心会被认出,领主府优待了赤峰镖局,言书也顺利拿到前往北寒州的路引图,就回去准备启程了。 按照路引图所示,这一路要穿过七处险地,据镖局所说,即便是有六阶神变境武者压阵,每次前往北寒州也是死伤近半。 为了避免无辜的人员伤亡,玉小蝶也没有安排人员跟随,仅有言书与她二人上路。 来到马厩,再喂了一次白雪,玉小蝶有些不舍,但这一路她可不想将白雪置于危险之中,只能将它留在阿提娅港。 言书备齐了路上的必须物品,也就一个半大的包裹,提上一口钢刀,便与玉小蝶会合了。 然而那玉小蝶的出行物品,一辆双马车,直接装了大半车,言书见了,都有些不可思议,话说这女人的确是要麻烦一些呀! 结果很快言书就知道,他错怪了玉小蝶,因为那里面,可有一半是为他准备的。 准备好一切,言书驾车出发了,整个阿提娅港,几乎是以最高规格送行。 府卫队出港,内务府一众人等一个不落下,王篱笆更是如同显眼包一般拉着言书说长道短,嘘寒问暖,那演的比父亲送自个儿的亲儿子还要亲上几分。 还有贫民窟的土著们,虽然言书没有任职港内的任何职务,但所有人都明白,能让这安霍尔港变成今日的阿提娅港的人,就是言书。 听说言书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纷纷来到港口送行。 情感比较丰富的,都已经哭成个泪人了。 想想先前曹可雄那会儿的狠辣劲儿,在看看今天新领主府的各种政策,那言书对于他们来说恩同再造,也让他们再真的像在生活。 言书只能上前安慰,勉励大家好好生活,多支持新领主府,心中又难免哀伤,可惜阿提娅的一家没有等到今时今日的好日子。 在言书马车离开港口的那一刹那,平民窟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高呼道:“早点回来,早点回来。” 言书站在马车上,一直朝着港口的人群挥手道别,颇有些泪目,这恐怕,就是人心吧! 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言书,看来在阿提娅港,你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精神支柱了吧!”玉小蝶笑着讲道。 五十 丹药 言书回道:“我可没想那么多,我也是个普通人,无论做什么,我但求无愧于心,无论现在还是将来,站在什么高度,我都并不会因其而骄傲,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在做着我觉得应该做的。” 玉小蝶有些羞怯,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 言书笑了:“你长得跟个天仙儿似的,而且心地又善良,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对你动心几分呢?你说是吧?” 玉小蝶却勉强笑道:“我也希望能像你一样,成为人们心中的大英雄,可是在北寒州里,太多的关系错综复杂。” “人们好像被一张巨网给网住了一般,只能挤在原地画圈,没有关系网任凭你如何挣扎都无能为力。” “即使像我父亲一样的强者,也同样被逼得跑到阿提娅港那么偏远的地方,现在还失踪了。” 玉小蝶似乎想起了以前在北寒州遇到的境况。 言书安慰道:“放心吧!这次回去,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你父亲的。” 玉小蝶将头靠在马车上:“有父亲在的时候,我可真像个小孩儿,现在却要像个大人一样,好多的问题都需要自己处理解决。” “总是要长大的嘛!” 玉小蝶就思索了一阵,问道:“言书,你了解炼丹师吗?” “在部族的时候,我也是药师,可丹药我倒是没有接触过。”言书诚恳说道。 玉小蝶有些惭愧道:“其实我就是一名丹药师,父亲在的时候,我总是不努力,直到现在,也还是个二阶的丹药师。其实丹药师与炼体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想教你丹药炼制你愿意学吗?” “丹药师?听以前那个十方货行的柜台说丹药师可是很稀缺的,特别是四阶以上的丹药师。”言书回忆起来道。 “没错,丹药师对于一方势力,实在是太重要,所以也算是十分受人尊敬的职业,你如果多了个丹药师的身份,在北寒州行走也会多一分底气。” “若是四阶以上的丹药师,是受到州府保护的,如此一来,至少不会因为你土著的身份而被人为难,会少很多麻烦,还有你如今是六阶神变境,神经脉络贯通,智力高出常人,学习丹药也会事半功倍。” 言书笑道:“既然小蝶说有这么多好处,那我就不防试试,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傅啦,师傅坐稳徒儿为你赶车了!” “呵呵呵,我也收徒弟啦!”玉小蝶开心道。 第一天的路程还算是比较安全的,至少三百里内,言书还是很熟悉的,向北再走七十里地,还会穿过枯木山边上。 这一代言书经常来采药,基本没有什么凶兽,点个火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了。 野外篝火旁,此时的玉小蝶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金甲穿石虫在玉小蝶有些身边,来回巡逻,什么蛇虫鼠蚁,那是休想靠近。 言书自己便看起了玉小蝶给的丹药书籍《丹道书》,常见的草药药理,言书早已经烂熟于心,看起《丹道书》来倒也很容易理解。 原来丹道,也就是相当于初级药理的升级版,言书以前为族里的人治病,也没少做药丸子,不过只是简单揉合,可不需要用丹炉。 而丹道除了基本的药理和一些奇丹异方,还包括了另外两个大的部分。 一个是言书已经知道的炼体丹药,另外一个就是唤兽丹药,这个消息稍微有些爆炸呀,原来唤兽也可以喂丹药,那要是早知道,能省下多少气血呀! 言书默默的为自己的气血心疼了一把,因为千唤诀这本唤兽书里,压根就没有提到过。 其实,无论是毛王炼体诀和十方拳,戓是唤兽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二书都是很有限的。 那著书的奎安,当年可是一代王者,难道都没有诸多功法与武技吗? 这还真没有,全天下的功法,都可以简单的归于为,如何快速提升炼体阶位一类,所以功法对于战力是没有影响的,只有炼体实力才对战力产生影响。 而武技,无论拳脚,还是器械,那不过都是为了让武者更加了解自身,将身体化为兵器,将自身的攻击能力提升到极限。 所以相对而言,在炼体来说,并没有所谓多么高深的武技,主要还是看武者个人的适应和理解。 技可变,而武则想通,武技招式,因人而易,但也是一力降十会的存在,对于最终战力的影响,也不大。 所以功法与武技,没有高低之分,主要还得看自身的应用,是否适合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就没有影响战力的吗? 当然有,兵刃,暗器,一些可促气血的丹药,唤兽技,还有天材地宝对身体的淬炼,以及强大的各种秘术,都能一定程度影响战力。 当然,还有一种邪门儿的方法,那就是浩劫之力。 而丹药,无论是恢复,还是进阶,都是能量类丹药。 而增强战力的,主要就是影响血气和神经类的丹药。 还有一些特别的小众丹药,如解毒,避瘴之类。 言书又翻看起毛王炼体诀和千唤诀来,看来这千唤诀和毛王炼体术虽然容易入门,但是也有了一些局限性。 而且无论是毛王炼体诀还是千唤诀,都并没有更加高阶的内容了,估计是因为,奎安他本身也只有这个实力吧。 炼体诀六阶阐述了进入神变境后,一变一重楼的说法,突破神变境,才算是真正的炼体登堂入室,掌握了自己身体的主动性。 神变之后想要再次精进,就会非常慢了,神变境的阶段一共分为九重,神变一重到神变九重。 每个阶段提升就如同爬楼一般,阶段性的增长实力,九变登顶才能窥探到星火境的大门。 写到此处,毛王炼体诀就戛然而止了,至于如何提升,上面也没有经验提及,只有最后尾页上聊聊几笔。 提到了炼体与寿命的关系:倾本体之功,夺寿命之限,一炼一十年,至神变。倾天地之功,夺寿命之限,一花一甲子,至轮转。 五十一 长生 言书合上了毛王炼体诀,看来这炼体居然隐藏了长生之道,按照至神变所说一炼十年,那么目前言书就已经拥有了比常人多五十年的寿命。 若是能够夺天地之功,这一花一甲子就实在有些震撼了,一甲子,可是六十载。 言书现在暂时还弄不清楚“一花一甲子”,究竟是何真意,可是“至轮转”的意思可是五百年,一甲子六十年,增寿到轮转,那岂不是说人的寿命可以达到五百年以上,那是何等震撼。 普通人岁月匆匆几十年,还没体会尽人间百味就转眼老矣,而炼体能增寿如此之多,也难怪炼体之人会如同过江之鲫了,趋之若鹜了。 而千唤诀到了唤兽四阶,也已经没有续写了,唤兽是不限制种类的,上到飞禽走兽,下到蛇虫鼠蚁,都能成为唤兽,越大实用性越强。 如白虎王,只要成为唤兽,就能瞬间实力剧增,而且当个坐骑也是相当之拉风,但前期体型大了,更容易暴露,也就容易被对付。 越小就相对越隐蔽,往往能做到出其不意,养成的消耗适中,但前期的实用性不如大型唤兽,只能说各有千秋,还得看个人需要。 如此了解之后,言书对于北寒州又有了更多的想法,各种方式抢资源的人,肯定数不胜数,因为老想长生。 各种争夺甚至是杀人灭口的更普遍,因为养唤兽,有实力的骑着唤兽到处飞,恐怕也存在。 更恐怖的是那些有实力的,却和自己一样养着小型唤兽的人,危险性更高。 其实是言书多想了,这唤兽是十分稀少的,就连现在的玉小蝶都还没有唤兽,就可得知一二。 身为六阶神变境的玉如崖,被逼的跑到阿提娅港,肯定也是因为纷争抢夺之类的事情。 看来此行,除了解救玉如崖以及处理好阿提娅港的问题,还需要找到更高的炼体诀以及唤兽诀。 再次翻看这《丹道书》,其中炼体丹药的主材料,就是言书所说精食,也就是凶兽兽髓,以及其他多种奇珍稀物,书中有详细记载,种类可比毛王炼体诀里面多得多了。 而唤兽丹药的主要材料除了精食以外,居然还包括有炼体基础的人类血气,而且高阶武者的血气的功效,居然还稳稳压过兽髓和其他精食材料。 如此一来,知道丹道的人,是有很大概率为了唤兽升阶,而击杀人类的,不过书中也有注明,如果反人类收集血气,势必受到丹药联盟的放逐,甚至是围攻击杀,看来先人也早有防范。 而在炼制不同等级的丹药时,除了丹药师需要拥有对应的炼体阶位,还需要有精细的洞察力和耐心。 因为要剔除各种主药辅药佐药以及引药的杂质,往往很多丹药师就是失败在剔除杂质上,而级别越高的精食,越是需要更加灵敏的五感,去剔除杂质。 稍微没有清理到位,在混和其他药物时,在相互药效下,主药可很可能报废,这就是丹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一丝的差错就会浪费精食,这也是为什么说丹药师炼制高阶丹药,需要对等的炼体阶段的原因。 剔除杂质后,再小心的融合炼制成丹,一颗四阶的炼体丹药,制作过程正常情况下,都需要花费两三个时辰才能完成。 看来精食对于丹药而言,的确是功效会弱上很多,精食相当于兽髓等物品的初加工,制作简单保留了功效,但却浪费了材料,没有物尽其用不说,效果还没有那么好。 而炼丹,却能将一份精食,发挥五倍甚至是十倍的效果,但是主辅佐引各类药性干涉较大,一个不小心就前功尽弃。 了解了丹药制作的概要,言书看了一些低阶丹药的制作方法,言书想到既然剔除主药药材的杂质,需要对应的炼体阶段,那么剔除低阶的主药杂质,相对应该就会容易很多了吧。看来找个时间得先练练手才行。 看完三本书籍,已经晚至午夜,半夜躺在草地上,望着满天繁星,细细的思考接下来的重点事情。 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路过枯木山边缘时,言书并没有选择回去看看,时间有限,继续赶路。 在第二日傍晚,到达了过半兽山前的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这里有一些之前赤峰镖局留下的露营痕迹,这个也是路引图中提及过的,相对安全的位置。 点起篝火,言书烤起了路上抓来的一只小野猪。玉小蝶上前问道:“昨天你看了那么久的丹道书,有没有什么想法?” 言书问道:“那丹道书中写中一种供给唤兽吃的丹药,诶我就好奇了,那北寒州是不是人人都骑个大老虎满街跑啊!或者天上到处都是巨鹰,飞过来飞过去的?” “唤兽?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越是强大的唤兽和人类缔结关系的,那是相互选择的,唤兽不像牛马,可以通过驯服,唤兽必须是它主动选择了你才行的。” “若不是它也选择了你,那它就算死去,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唤兽,这种情况本来就很难,一般都需要到了神变境,炼体到周身通泰,才有可能会被唤兽选中的,到了星火境,缔结唤兽的成功率才明显上升。” “唤兽需要主人的血气滋养,对于武者来讲也算是比较消耗的,很多人觉得血养唤兽,会影响自身的炼体成长,也不会养唤兽,所以在北寒,我见过养唤兽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哦。那如果有在质变境,就缔结唤兽的,那是什么情况。”言书突然想起绿娥来,那可是质变境的时侯缔结的。 “这个恐怕并不一定会是好事儿,要么就是唤兽太聪明,想通过吸取人类的血气助其成长,这种唤兽在实际使用时,是有可能出现不听从指令的行为,要么就是机缘到了,看顺眼了,反正这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不可逐一而论。” 心里面稍微有些打鼓,看来是要找个时间测一下这绿娥的智力才行。 “这丹道书写得很详尽,比我以前知道的丹药主药多了很多品种,如果有合适的材料,我倒是想先试试关于剔除主药的杂质的手法。”言书有兴趣道。 五十二 炸炉 “那是当然,《丹道书》在北寒州乃至整个世界,都是独一份儿的存在,是我们家的……,总之很宝贵。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研习过《丹道书》”玉小蝶险些说漏了嘴。 转身在马车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三个树藤一般的药材道:“你试试这个,这个比较简单是一阶强血丹的主药。” “剔除杂质选择需要的部分,将药性融合度差的部分去除,就好比这血藤,只有颜色深的部分是可以使用的,浅色和纯木色的部分融合度差,需要剔除才能使用。”说完玉小蝶将三根血藤放到了言书手里。 言书拿起血藤仔细观察,到了神变境,五官相通,即使在微弱的火光,也能将血藤看得清清楚楚了。 除了观察血藤的三种颜色部分,为了能完整的保留能用的部分,言书还观察了血藤的纹路脉络,方便剔除。 剔除的工具是一把微型的小刀,有点类似于手术刀一般,言书先拨掉了木色的部分,再逐渐尝试拨掉浅色的部分,一根完整的深色血藤就剔除完成了。 玉小蝶白了一眼言书,抢过剔除好的血藤道:“可以呀!剔除血藤人家可是练了四十多次,被你一次就完成了,太欺负人了。” 言书不好意思的笑道:“都是师傅教导有方,教导有方。” “不过你也别得意,这才是一品的主药,每升一阶主药的剔除难度会成倍增长,第一步剔除主药杂质完成接下来,就是使用引药将主药的药效提炼出来,使主药的药效能够更好的融合。”玉小蝶仔仔细细的讲道。 从来没见过她如此认真的样子,言书又一次有些着迷了,这估计就是职业女性的魅力吧! 跟着一个美如天仙般的小姐姐,还真是件折磨人的事情啊!难怪红颜祸水,温柔乡英雄冢啊!言书小入非非就赶紧回过神来。 “引药也是需要剔除杂质的,不过相比主药更加简单,胡芳草主要是使用深色根茎,准备好后,我们取一管已经准备好的蒸馏水,将两味药相置于药罐内煮沸一个时辰,得到血藤水,下面就非常关键了。”玉小蝶继续说道。 “辅药是必须品,而佐药是适量下,佐药需要观察主药和辅药的融合情况适当的增减,所以我们提取好辅药药汁后,将它加入主药一起。 “观察融合情况,如果正常,它们会很快融合成一个颜色而不会出现断层现象,如果断层了,或者浑浊等问题,就需要佐药介入调整。” “断层和浑浊的程度决定佐药使用的量,调整好后,准备完成,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放入丹炉之中炼制成丹。” “一阶丹药对于温度不算敏感,丹水沸腾后,丹药师只能用五官六感确认丹药炼制过程,隔着丹炉是看不到里面的状况的,这也是一个难点,记下来。” “越是高阶的丹药,往往对于丹水沸腾后的状态控制越是严格,特别是在成单时,所以这是件很费神的差事。” 言书听得十分认真,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炉丹恐怕会出意外。 因为书里面提及丹炉响水,满而不溢,稳而不鸣是丹炉的最佳状态。 可现在这丹炉,像在跳舞一样这算怎么回事儿。 玉小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看着丹炉,失望透顶的手托着下巴,不出所料的炸炉了,还好言书眼疾脚快,挡在了玉小蝶的面前。 喷出的药汁水汽,从炉盖处,溢向四方,全洒在了言书身上。 玉小蝶若无其事的说道:“茄,又不是没炸过炉,早就知道啦。有什么大不了的。” 言书从来没有见过,活波可爱的玉小蝶这般说话,根据他超级融合的五官六感,他知道玉小蝶只是故作坚强而已。 也知道她此时此刻,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便说道:“也许每次炸炉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有我在,你不需要伪装的很坚强,我会为你当去丹水的高温,陪你走完这一路颠簸。” 过了好一阵,玉小蝶终于不在故作坚强,靠在言书肩头,大哭了道:“我就是这么没用,这么多年炼个一阶丹药还老是炸炉,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救不了父亲,也救不了阿提娅港,我就是个没有用的废物。” 言书第一次摸了摸玉小蝶乌黑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不需要一个人去抗!” 玉小蝶哭的更厉害了道:“言书,你真好。” 诶,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么个小师父呢?言书心里想到。 就这样言书和玉小蝶研究起这一次炸炉的主要原因,主要还是玉小蝶在炼药时细节的把控上,有几个点言书认为没有做到最完美的状态。 再到最后的炉火,柴火本来就不太稳定,加上没有及时调整,错过了成药的最佳时间,所以才炸炉。 两人在篝火边一次又一次的验证,考究每一个导致失误的细节后对后续炼制产生的影响。 一夜过去,居然还炼出了一炉二阶丹药,玉小蝶还高兴了半天,这炼药还真是个废精神的活,直到快天光,玉小蝶终于忍不住,倒在了言书的怀里睡着了。 抱起玉小蝶,言书的双手是颤抖的,因为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女孩儿接触,软香入怀,另言书心生悸动,睡着的玉小蝶,恬静优雅,真让言书有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不过言书还是忍住了。 希望她能做个好梦。 言书仍然马不停蹄的赶路,而他们要经过的第一个危险地段,就是一片由兽土著群居的山岭:半兽山。 所谓兽土著,他们由于生存条件受限,智力平均偏低,近亲繁殖等问题,生活习性更加趋于兽化。 这群兽土著弑杀成性,残忍异常,无法讲理,身手却如同猿猴一般灵敏,攻击性很强,若是没有质变境武者护卫,根本不敢闯这兽土著的领地,当然以言书的实力更是不在话下。 两人赶到兽土著领地之时,正是晌午刚过,半兽山,半兽峡谷,道路两旁是高达二十丈的岩壁,岩壁下有不少黑红色的旧血迹。 看来这个地方可并不是很太平,而岩壁上寸草不生,有些岩壁处已经被磨的有些平了,明显是经常被兽土著攀爬导致的。 五十三 损失 这一段峡谷长达五公里,通过这一切的痕迹以及空气中散发的气味,言书已经能大概确定,会发生冲突的位置了。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走,已经到了峡谷的中间位置。 “来了。” 言书起身爬上车顶,在他右侧的石壁顶上,一个强壮的土著正在岩壁间飞快的移动着,向马车冲过来。 果然如同镖局描述的一般,这类土著乍眼一看,还真是如同猿猴一般,光着上身,就穿着简单的皮毛短裤,一身黑的发亮的体毛,相比正常人更加浓密。 发出“吼吼吼”的声音,与那野兽哪有什么异处,活脱脱的“野生动物”,一个两个三个,三五成群,一群群一片片,争先恐后,粗略估计足有三四百人。 言书甩动马绳,加速跑了起来,那些兽土著速度也更加快了,悍不畏死的,从四面八方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而如此大的动静,此时马车内的玉小蝶,还流着哈喇子睡的香的很,看来昨晚是折腾的,真的够累了。 那哈喇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车尾兽土著已经吊在了马车上,刚好被那哈喇子迷了眼。 “啊!还踏马吐口水!” “吐口水!干死他!” 那彪悍的毛势,因为一口哈喇子,提升到了顶点。 言书心里想到,若是把这群兽土著练成军队,那这气势,绝对是一只劲旅呀!不过现在得先给他们尝尝脚丫子的味道了。 神变境的言书,气劲外放的长度已经可以达到一丈以上,双手扒在马车顶上,双腿如同那双杠体操队员似的,在那马车周围一阵拔拔。 一个个兽土著,如同被大锤呼了似的晕乎乎的,撒开了紧拽马车的手脚,如同丢垃圾一般在马车后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 处理完后面的,前面也有兽土著爬上了马头,言书一个漂亮的双杠前摆臂屈伸,双手支撑在两匹马背上,双脚前摆。 呲溜溜两排刚爬上来的五六个兽土著被踢下马头,正好撞上后面狂奔着,想继续爬马头的两排兽土著,如同串串一般倒成了一排排。 言书站在马背上,双手握拳,手指迅速延伸,一道道气劲如同被丢出的石子一般,将马头正面的兽土著弹了个飞起。 这种看似花哨的劲气外放,其实际杀伤力是很差的,言书也是没有起杀心,只是想摆脱兽土著而已,那些个兽土著,一旦被击倒,也很难再追上马车。 好在这群兽土著的实力,还不算强,二十几吸的功夫,马车就摆脱了兽土著的追击。 当言书看着那些不要命冲上来的兽土著,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同为人,他们却几乎变成了兽类,归其原因,不过是生存环境受到压榨所致,若是这乱世中,能够好好的做人,谁又愿意当野兽呢? 等到马车已经跑了老远了,玉小蝶一阵迷糊糊的醒过来道:“怎么了怎么了,遇到袭击了吗?跑这么快。” 言书笑道:“大小姐,还好你没醒,要不然刚才你得尖叫了,他们都爬上车了。” “什么什么,碰到我了吗?有没有什么损失。”玉小蝶有些惊慌道。 “哦,你要说损失,那可就太大了,诶,一大嘴的哈喇子啊!都被你流光了。”言书认真道。 “你,你找打是吧,看我不掐死你。”玉小蝶从车内爬到车头,趴在言书的背上,作势要掐言书的脖颈。 可此时的马车那是相当的快,轮下一抖,这掐脖子的动作在应激反应下就变成了搂咯。 而言书刚好回头一望。 两人来了个紧贴的亲密动作。 “啊!”玉小蝶灰溜溜的,回了车里,不好意思的小脸,红成了个苹果。 至此两人也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了镖局标记的下一个安全的歇脚处,一个十丈左右的岩石洞穴,才打开了话匣子。 刚停好车,玉小蝶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摆弄起丹炉来,清理好丹炉,对言书说道:“我们今天来试试四阶丹药。看能不能成?” 言书可是白晚轮流转,关键是白天,他还得对付路上遇到的情况,这就算是神变境,也是需要休息一下的嘛! “那你研究研究,我先躺一会儿。”言书趴在火堆变准备睡了,玉小蝶爬过来揪着言书耳朵道:“不行,现在时间紧迫,我们俩必须有一个,要成为四品以上的丹药师,昨天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今天加个班,一定可以的。” “老板,可不可以不加班啊!”言书有些无奈道。 “可以,那我以后都不理你了。”玉小蝶气呼呼的道。 “那我一点儿也不困了,来吧,看看今晚的是什么丹方?”言书妥协道。 “这还差不多。”玉小蝶笑嘻嘻的摸了摸言书的头道,“今晚要做的就是四阶蓄气丹。” 玉小蝶又是一阵翻找,找出了一堆四阶蓄气丹的药材,看来言书还是错怪了这个美丽善良的小姑娘了。 刚出发的时候,言书还以为玉小蝶这半车都是吃穿之物,没想到她早就想好,要在半路上研究丹药了,如此着急的研究丹药,恐怕也是为了她父亲吧。 “噔噔噔噔噔,四阶蓄气丹的材料,四阶兽髓三条,星星花,磐石草,石地龙。咱们开始吧!”玉小蝶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兴奋的说道。 四阶兽髓相对玉血藤,那剔除杂质的难度就要高的多了,兽髓可用部分是乳白色的髓液。 那些附着在外层的黄色以及淡黄色的都需要剔除,而且兽髓是半液体状,分离的时候要非常有耐性。 一不小心割碎了,恐怕就要浪费很久的时间剔除剩余的部分,当然对于四阶的兽髓,玉小蝶也没有操作过,只能根据自己有限的经验进行指导了,更多的时候,还需要翻一翻那本厚重的《丹道书》。 好在丹道书记录的十分详尽,甚至连剔除的小技巧也做了归纳,言书可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在确定认识透彻了兽髓之后,才开始慢慢着手剔除。 每一刀都十分考究,每一刀都默念着丹道书中记录的手法,终于将外面的一层黄色剔除,展露出兽髓里面一圈绒毛般的细毛以,及淡黄色和乳白色兽髓,还有链接在一起的髓液。 五十四 毒瘴 一根根的祛除细毛,不能破坏底层乳白色髓液的组织,那那简直如同人手操刀微米级手术一般,必须要稳还不能抖。 祛除细毛,言书由于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都已经汗流浃背了,关键是最后这一步,轻轻的剥离上层髓液。 可淡黄色的髓液如同一层水膜一般,如果直接用刀剥离,就会像似取了一滴水出来一般,其他部分就更加难以剥离了。 书上的方法是在正中操刀将髓液向两边剥离,不过经过言书的观察发现两端底部位置却更加适合下刀,言书转了个方向轻轻划下一刀。 残留一丝未断开,慢慢挑起倾斜,随意如同席子一般整片滑落向另外一段,然后再将另外一端剥离,终于成功了。 前前后后居然花了一个多时辰,接下来就是引药辅药以及佐药的杂质剔除了,这个过程还是很快的,马上就到了主药和药引取药水的过程。 这一次不能混合下,必须先煮出药引的药水,再冷却之后,慢慢倒入主药,不能冲坏了主药,再次加热慢慢煮沸,过程中火候很重要。 四阶兽髓会慢慢变成硬质,不会破裂,一个时辰后再去辅药药水融合,需要仔细观察,四阶丹药要求很高,绝对不能出现一丝杂质以及分层。 加入佐药的过程也需要十分考究,佐药量需要逐滴加入,不可断层一丝,更不可浑浊一毫。调整好药水完全融合度,开始倒入丹炉。 四阶丹药的丹火必须使用温度更稳定的金香木炭或者其他细质木炭,持续沸煮,满而不溢,稳而不鸣,时刻调整丹炉保持状态,一个时辰开炉。 “成了,言书你真厉害,炼成了。”玉小蝶欣喜的喊道。 可此时的言书已经陷入沉睡了,经过一天两夜的折腾,还有这炼药成丹所耗费的精力,言书没有等到开炉就睡着了。 而此时,言书的头就搭在玉小蝶的肩膀上,玉小蝶又是一阵脸红,却并没有挪开。 看着言书酣睡的样子,玉小蝶的心里也踏实了起来。 不管是凑巧还是如何,至少言书已经成功炼制了一次四阶的丹药了,最起码还是有机会达成四阶丹药师水平的。 如果得到丹药联盟的认可,那对于族内的纷争,她也多了几分话语权,除此以外,四品丹药师对于言书在北寒州行走也是方便很多的。 天刚现出那一缕鱼肚白,言书已经起身了,感觉到玉小蝶将头靠在他的头上,言书轻轻的扶着玉小蝶的头,免得将她吵醒。 再轻手轻脚的将玉小蝶抱上马车,刚放下玉小蝶就半醒了过来,却并没有抵挡的意思,也不好意思睁开眼睛,任由言书轻轻的将她放好靠着头枕。 不过这些伎俩当然逃不出言书的眼睛,言书也不好意思戳破,就这样装作若无其事的去驱车了。 玉小蝶靠着头枕,看着那言书驱车的背影,她有时候也会想着,和言书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呢? 言书也才十五左右的年纪,就已经是神变境的高手了,在阿提娅港,言书也是战神一般的存在,而且对于炼药,似乎还很有天分,倒也能算得上是天才少年了。 可惜的是他是土著,无论是家族里还是父亲,恐怕都是不会允许的吧? 看着看着玉小蝶难免有一点沮丧,而言书对于玉小蝶那丧丧的表情,也猜了个六七八九十。 继续向前赶路,又是大半天的时间,一路看起来都很正常,当马车拐过一处崖壁时,毒瘴林就出现在了眼前。 左右两侧,仅仅隔着一处岩壁,完全是两幅天地的景象,毒瘴林外风和日丽,山清水秀,毒瘴林内瘴气密布遮天蔽日,言书在想着,若不是这一处岩壁,那瘴气是不是还要向外延伸出来,这一天一地的景象简直难以置信。 根据赤峰镖局的路引图中所记,毒瘴林纵横一百里,是阿提娅前往北寒的必经之路。 但除了这几年开通了阿提娅港的贸易,有着一年两三趟的押镖任务,以前可是根本没有人走过毒瘴林。 一条浅浅的道路印子还是镖局留下的。不过这几年镖局在毒瘴林中倒也没遇到过什么意外。 拿出避毒丸,言书和玉小蝶一人吃了一颗,言书本也可以不吃,毕竟神变境锁闭气机一般毒瘴是无法入侵到他的。 不过万一遇上二般的,还是吃一颗求个心里安慰。 两匹马则是一匹喂了五颗,在马匹和马车上抹上些防毒虫的药膏两人进入了毒瘴林。 毒瘴林内,倒是有些顽强的树木存活,没有行人的地方,蛛网遍布,色彩斑斓的植物也随处可见,还有满地的枯枝烂叶,深浅不一的积水。 外面如此大的阳光,可是穿过毒瘴投影道地面时,已经十分微弱了,能见度不超过二十米,若不是有镖局留下的道路,言书恐怕还需要带这个罗盘才能走出这鬼地方了。 “啊!”玉小蝶一阵尖叫道,“什么鬼东西,刚才飞过去了。” 那黑影的速度极快,言书也是没有看清,便安慰道:“放心,一般的野物,只要没有威胁到它,它也不会随意攻击我们。” 虽然嘴巴上说着安慰的话,可是言书却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毕竟作为六阶神变境的存在普通野物已经很难逃的出他的五官六感了,而这一次他却是真的没有看清。 在这毒瘴林中走了大概四十多里,阳光已经暗淡,林内一片雾蒙蒙的,看似黑夜降临一般。 言书点起了车头灯,他们可无法在这片林子里过夜,然而就在言书下车点灯的时间,左侧树上一道火光喷向了半夜,火红中带着些蓝绿,这是毒火,言书早已锁闭气机。 一记飞钉射出,那野物倒是不慢,躲开了飞钉,另外旁边的一颗树又喷出一道毒液来。 言书后撤步闪开,三根飞钉射出,钉掉了那红蛇的小半截尾巴,红蛇飞快的窜入树林。 言书也不可能去追击,那红蛇毒液的毒性可是不弱,还带强腐蚀性,溅到了马蹄上,那马蹄一阵冒烟,言书赶紧处理马蹄,这马蹄要是受了伤,他们可就麻烦了。 五十五 被掳 “不对!”言书立即起身五根飞钉同时出手。 “叮叮叮..” 五根飞钉,却只钉住了一大块斗篷。 那人几乎是飞着离开的,言书可飞不起来,赶紧跑到马车旁,玉小蝶已经不见踪影了。 言书丝毫没做停留,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立马追了上去,可惜言书的实力只有神变境一重。 他的五官六感感知的范围只有十方,若是有神变九重的实力,那黑影绝对不可能跟丢,而且更糟糕的是,身处毒瘴之中,已经无法通过气味辨识方向,不然凭借玉小蝶的味道,言书也能判断大致的方向。 不过虽然跟丢了,但是凭借着黑影留下的一点点蛛丝马迹,言书探索一番依旧能够判断大致的方向,只是花费的时间就稍微长了一点。 “待我抓到你非得大卸八块不成。”言书也是一阵憋屈,神变境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能力都发挥不出来,心里又担心玉小蝶的安慰。 能在言书眼皮子底下不声不息的把玉小蝶带走,这人的实力至少不会比言书差,追上去就算找到了,恐怕也很有可能敌不过对方,不但救不了玉小蝶,自己也很有可能陨落于此。 可是言书即使神经通达,智慧超出常人,但也做不出抛弃同伴的事情来,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玉小蝶。 言书可是向玉小蝶的父亲玉如崖承诺过,必须完整无缺的将玉小蝶交到他的手里。 此时言书已经有些急了,连那金甲穿石虫都被他叫了出来,放在肩膀上协助言书警戒,尽量加快着探索和移动的速度。 这金甲穿石石倒也皮实,毕竟已经是四阶唤兽了,对于这些毒瘴倒有些先天抗性。 木制的房间内,那掳走玉小蝶的黑袍人看着如精致的如瓷娃娃般的玉小蝶,忍不住用那略显枯槁的手指摸了摸玉小蝶的脸蛋。 “真是漂亮啊!好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儿了。”那黑袍人自言自语道。又摸了摸玉小蝶的小手。 那种感觉仿佛又让他回到了曾经那逍遥自在的生活中。黑袍人看着玉小蝶那一身紧致的罗衫,脖子处还戴着一条翠玉色的瑰珀石项链。那黑袍拿着那项链翻来来覆去的看了半响。 而此时,玉小蝶慢慢的睁开明亮的大眼睛,那黑袍人就近在咫尺,玉小蝶一声惊呼,一脚踹向那黑袍人。 黑袍人没有躲避,不过凭玉小蝶的那点实力,显然是踹不动他的,黑袍人认真的看了看玉小蝶,侧身朝向了屋外,半坐在门口。这木屋原来是建在一颗大树的枝桠上。 玉小蝶泪眼婆娑道:“你最好是放了我,要不然我那个朋友找过来,你就死定了,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可厉害了。” “哼!一个十五六岁的土著,能有多厉害,你们会舍得资源培养一个土著?说得我都想笑。”那黑袍人道。 “言书他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六阶神变境的高手,等他找到你,你就死定了。”玉小蝶不依不饶道。 “神变境,你糊弄鬼呢?就他?再说了就算是神变境,我会怕他吗?这会儿恐怕早就在毒瘴林中转迷糊了吧!难道土著都这么蠢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找过来。不会是知道打不过我就不来了吧?”说着那黑袍人还朝外望了望,的确是不见言书的踪影。 “言书才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会来救我的。”玉小蝶倔强说道。 黑袍人冷哼了一声道:“什么鬼名字,他爹也还没水平了吧!” 这黑袍人还想吐槽,可突然木屋的正下方,一声厉喝,一道强悍无匹的刀气拔地而起,刀气长越四米,一刀就将那树上的小木屋连着树丫一刀两断,一半朝下落去。 玉小蝶被言书稳稳接住护在身后刀尖指着那黑袍人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在我手里掳人,我最恨的就是这个,看我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 黑袍人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刚才伤了我的红磷,现在连我落脚的地方都被你劈成两半了,若是还让你活着离开毒瘴林,我就不是毒公子。” “哈哈哈,就你这付见不得人的模样,还叫个雅名毒公子,毒蛤蟆更配。”言书嘲讽道,“毒蛤蟆,看你有几斤几两能留的住小爷!” “狂妄!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毒公子说着,手在房间角落里一抓,一把古朴却难掩锋利的樱红长枪就出现在了手里。 长枪在手中一震抖,那红樱处就发出一阵金铁交加的鸣声。 玉小蝶听到这声音,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单手着枪一跃而下,顺势一枪直扎地面的言书,来势之猛犹如猛虎下山,言书翻身后退。 突进便是一刀强大的刀气斩去,可面对如此强悍的刀气,毒公子只是立了立长枪,轻轻一撇,便化解了去。 “小子,就这点实力,还想英雄救美,怕是今天小命都要搭上了吧!”毒公子笑道。 “没关系,很多死在我刀下的人,都说过这个话。我命硬的很,阎王他不敢收!”言书主动出击。 身体连着两个虚晃,直接近身刀光四起,劈砍撩拨削,速度拉到了极致朝着毒公子的腰腿颈肩头攻去。 而毒公子那是有些真家伙事儿的,长枪攻防一体,挡扫劈破挑,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打得无可挑剔,看来也是用枪的高手。 使得言书攻了三十多招,刀法都用尽了,却仍然未伤到那毒公子分毫。 言书还想继续,可那刀有些不干了,因为这毒公子使用的枪可并非凡品,哪里是言书这个阿提娅港出品的精铁刀所能比呢? 此时的精铁刀已经是刀卷刃乏了。 五十六 白城 言书闪身躲过那刁钻的一记回身枪,滑步退后,看着那破烂的刀身,心里暗想道:看来还是得弄把趁手的兵刃才行啊!真羡慕那家伙的长枪。 可毒公子却是不给言书任何喘息的机会,长枪枪出如龙。 两步上前直挑言书脖颈,言书丢掉破刀,极武之体催动到极致,身体瞬间大了一圈。 衣服噼啪作响被撑的爆开,那一身的肌肉如钢铁般鼓蚱而起,看起来相当炸裂。 那一脚踹向那袭来长枪的枪身,不退反进,扛着那长枪犀利的进攻躲挡相接,爆拳开路,打在那枪身上也是嘭嘭作响,气势逼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肉拳头即使在厉害,那碰上这上等货色的长枪,也是吃亏呀!可是言书却知道绝对不能输气势。 他现在以拳拼枪,当然是吃亏,可他使用的是近身战法,这一套十方拳,只要有一拳打实了,说不定他就能抓住这个机会快速出击,让对手打不开攻势最终赢得这一次的战斗胜利。 但是这想法是不错的,也倒是打出了气势,可反观这毒公子,完全没有一丝丝招架不住的迹象,反而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直打得言书心里没了底。 一脚踹击在长枪杆上,言书借力反跳出战圈道:“诶不打了,不打了,你我实力不相上下,我们还要赶路,要是有机会,你到北寒州来,我们再好好大战一场,就这样,你辛苦了半天,也别送了。” 这言书说完,也不等那毒公子回答,拉着玉小蝶就想要离开。 毒公子招出唤兽豆蓝龙,也就是先前偷袭言书喷毒火的蓝色小家伙,挡在了言书面前。 那肉噗噗的小翅膀忽闪忽闪的,气势汹汹的朝着言书两人吧唧着嘴巴,似乎那毒公子一发出指令,它就要吐毒火一般。 “这么快急着走吗?刚来了点兴致,我还没玩够呢?”毒公子冷厉的说道。 “诶,你这是唤兽吧?好可爱呀!什么品种?”言书扯开话题道。 毒公子嘲讽道:“哟,不错嘛!还知道唤兽,三阶的毒火豆蓝龙,够不够给你喝上一壶啊?” 言书憨笑道:“这家伙不错,刚才跑得贼快,我都钉不到它。” “你刚才打的这么爽,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毒公子认真的说道。 “我是钉不到这小烂龙,不过就是不知道我的小虫虫能不能钉的到它。”言书说完,放出了金甲穿石虫。 这金甲穿石虫看到蓝龙,跟打了鸡血似的,它本身才指甲盖大小,可见了这巴掌大小的蓝龙,不但没有畏惧,反而兴奋得直接跳出了言书的手掌冲了上去。 这下毒公子可看傻眼了,因为唤兽的兽性是很强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这样看来那小金甲穿石虫铁定是拿捏了蓝龙呀! “混蛋,看我不砸烂你的臭虫。”毒公子气呼呼道。 “诶诶诶,你的对手可是我,来吧,不装了,其实我刚才也只是热热身,现在咱俩再好好战上一场。”言书伸展伸展拳脚做出迎敌的架势。 而此时那金甲穿石虫已经开始进攻了,那小小的甲壳翅膀忽闪忽闪的,速度非常快,那豆蓝龙的毒火在它面前被轻而易举的躲开,躲开之后,接着就直接上去咬上一口,疼得那豆蓝龙嗷嗷大叫。 也急的那毒公子直跳脚嘴里一边骂着“混蛋”,手里的枪都快舞出火了却不敢上前攻击言书。 原因无他,那只豆蓝龙实在是太珍贵了,如果任其成长,那以后肯定是毁天灭地的狠货,那可是毒公子贴心肝的宝贝。 “我认输!言书大哥,请你收回你的猛虫,再晚一会儿,我的豆蓝龙就毁了。”毒公子丢掉长枪道。 言书憨笑道:“我没逼你哈!是你实力不行哈!自己主动认输的哈,谁反悔谁是孙子。” 说完也召回了金甲穿石虫,那金甲虫最后还狠咬了一口大的,当然那指甲盖大小的金甲穿石虫能有多大嘴呢? 飞到言书肩膀上,还吧唧吧唧个没完,吃完了还不忘看着此时正躺在毒公子怀里,浑身颤抖,舔着伤口的豆蓝龙。 看着豆蓝龙那腿上胸脯,背上的伤口,毒公子的心都在滴血。 然而就在此时,玉小蝶却从言书的背后直直的走向那黑袍人,言书拉了一把玉小蝶,玉小蝶摆了摆手表示不打紧,言书才放她过去。 来到毒公子身边,玉小蝶轻轻的摸了摸他手里的豆蓝龙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这番场景。”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那毒公子站起身来转向一边道。 玉小蝶浅浅一笑:“人会不会认错我不知道,不过这枪怎么错,这豆蓝龙还能错吗?燊白城?” 言书有点神经错乱了,跟这个家伙生了半天气,打了一天架,原来这俩人是熟人啦!言书有一种内人玩弄的赶脚。 “别叫这个名字,我厌恶这个姓,叫我童白城。”毒公子说道。 “好吧,你的事情,那时候我都听说了,也不知道其中的真假,不过现在再次遇到你,我想说难道你就不想再回去了吗?”玉小蝶温柔的说道。 童白城问道:“还有必要回去吗?那个地方我受够了。” “我也一样!我这次是从南部很远阿提娅港回来的,就是之前的安霍尔港。”玉小蝶有些忧伤的说道。 “你们?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童白城有点不可思议道。 玉小蝶叹气道:“即使再远又如何,他们依然不会放过我和我父亲,这次回去就是为了救我父亲。” “哼!如果单凭那傻小子,可不行。”童白城看了看言书道。 玉小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道:“所以我非常希望你能够和我们一起回去, 他叫言书,他是为了阿提娅港的事情,才跟我过来的。” “那可不是件好办的差,稍有不慎他就得掉脑袋。”童白城似乎了解内幕。 “你看这些年,你呆在这里,都成什么样子了,想那时候第一次见你,刚从军归来,就是提着这柄金鸣枪,斩了那欺男霸女何压捱的狗头,我都为你提气” “所以我们恳求你跟我们一起,北寒州不是你想要的样子,但是如果我们都去逃避,北寒州就会这般一直烂下去,既然我们都看不惯,为什么不去,搅它个天昏地暗,射日逐月换新天。” 五十七 同行 童白城沉默了好半响,在这毒瘴林中一呆就是三年了,甚至他自己都已经以毒公子自居了。 可是这次见到玉小蝶,他心里却起了波澜,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童白城提振了精神取下斗篷,露出一张二十左右,冷眉英俊的面庞。 “好!三年了,有些账还是算一算的好,再不去,他们恐怕都忘记我这个人了。” “嗯。我玉小蝶是全力支持你的,还有言书。”玉小蝶诚恳的说道。 “我不打他就已经很支持了。”言书嘴硬道,言书这会儿可是对这个毒公子童白城抱着一肚子怨气呢! “玉家的事情,我大概也了解,我会想想办法。”童白城认真的说道。 玉小蝶听了心头一喜:“如果白城哥哥愿意帮忙,那无论结果如何小蝶都先谢谢了。那我们一起出发吧!” 言书有些不客气道:“先说好,这男女可授受不亲,马车里面太挤,没你的位置,驾车呢,诶还有个空位。” 童白城走进旁边的一处山壁,拧了拧开关,一道大石门打开,牵出一辆豪华的金边四马车,笑道:“你这家伙,伤了我的红磷,还劈烂了我的房子,不好好和你讨教一番,都对不起你的所作所为。” “诶,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言书依旧嘴硬道。 “哇!果然是白城哥哥的座驾,就是漂亮。”玉小蝶羡慕道。 言书瘪嘴小声道:“左一句白城哥哥右一句白城哥哥,她掳了你咋不说呢?我冒死救你咋不说呢?” 童白城似乎听到了言书的不满,还挑衅的说道:“小蝶妹妹,这座驾还是双隔间的,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来坐坐哦!” “好呀好呀,我那小马车毕竟简陋,腰都给我坐疼了。”玉小蝶毫不客气道,竟直接就跳了上去。 “对了,你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见过我爹,他是去年大雪封山前回去的,应该也路过这里。”玉小蝶问道。 “人多的时候,或者是有高手的时候,我就算看到也不会靠近的,你爹可比我厉害多了,所以没有注意到。” “那……” 俩人上车就聊嗨了,什么三月阳春桃花雪,半醉路人望初灯,越聊言书也越是听不懂了,像是忘记了还有言书这个人一般。 言书心里吐槽道:哎呀呀,没办法,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好无情,好残忍。 言书就这么一直跟着,那豪华大车亮闪闪的在前面晃着,更可恶的是还时不时传来两人的欢笑声。 一直走到言书放车的位置,可那俩匹马这会儿都是亲亲我我的,还传来阵阵马鸣,言书真是受了一千点暴击。 不过有了这个熟悉毒瘴林的人带路,这一行的确快了不少,出毒瘴林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 初见阳光的童白城慵懒的躺在车上晒太阳,在往前二十公里,会路过飞岩石,言书对玉小蝶说道:“小蝶,二十公里后是飞岩石,这引路图上所记,最好是晚上通过,而且要尽量少发出声响,包好马蹄。” “哦,知道了,那白城哥哥,我们就在这里先休息调整一下吧!”玉小蝶问道。 这一路走来,这玉小蝶似乎已经以那童白城马首是瞻了,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反正言书是心里有些不来劲儿。 “哦?前面是飞岩石我知道,但是放着白天不过却是稀奇,想那弑兵蚁我也是了解它的习性,我觉得最好还是白天通过,晚间通过若是惊扰到它们,那才是件麻烦事儿。”童白城慢悠悠的说道。 玉小蝶这会儿也是知道言书心里不爽,就问询道:“言书,为了赶时间,咱们要不白天去试试?” “你们决定吧!要走我跟着,要留我候着。”言书气鼓鼓的说道。 “走吧,走吧,其实言书他人挺好的,就是你俩见面的方式不大对,让他有点不舒服,过俩天就好了。”玉小蝶向童白城解释道。 童白城下车,主动给言书送去一瓶驱除弑兵蚊的药水道:“我说言书兄,你虽然被揍了一顿,似乎我的损失更大吧,怎么你倒是这一路甩上脸了,这药水倒在车轱辘和马腿马蹄上,就可以驱除那弑兵蚁,男人,不要那么小气嘛!” “这话说的,我小气,我被揍,你,你,你厉害,你牛皮,就是不知道你那蓝龙皮牛不牛。”言书气道。 一提到蓝龙,倒是那童白城有点上火了,重重的拍了拍马车,也不在说话的回到了他那四匹马的豪华大马车上。 这毒瘴林中一战,那童白城仗着手中金鸣枪之利,的确占了些上风,这言书也不得不承认,不过言书就想。 要是他也能搞到一把厉害的兵器,那两人的胜负还得五五开,人家童白城也说得没错,毒瘴林中他两只唤兽先后损于言书手中,确实吃了大亏,想着想着,言书不就不那么气了。 走过飞岩石,言书看着那地面上的小到指甲盖,大到大姆指的弑兵蚁,真是一阵头皮发麻。 整个飞岩石坡,密密麻麻,全都是弑兵蚁,那剪刀般的蚁嘴若是群起而攻之,言书在想还真是有点难已抵挡。 不过这童白城还是有点用的,配的那驱蚁水效果立杆见影,马车一到,弑兵蚁纷纷让路。这万蚁身前过别有一翻奇妙的感觉。 “毒瘴公子,你这驱蚁香水很好用,要是在北寒州,肯定能大卖,什么配方,给我呗!”言书打开瓶盖闻了闻,半开玩笑道。 “蓝龙的排泄物,怎么样?味道还凑合吧?”童白城知道言书故意叫他“毒瘴公子”笑道。 言书只感觉一阵想呕吐的感觉窜上了脑门。 过了飞岩石,时间刚过傍晚,天空还剩下最后一抹艳霞,站在豪华马车上,玉小蝶伸了伸懒腰。 看着平坦广袤的大地,望着天空的艳霞,心里豁然开朗,不过这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落下,跳下大马车,来到小马车前。 言书已经开始打盹儿了,看到玉小蝶过来,言书已经心知肚明了,本来又是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虽说状态还好,可这炼丹是非常消耗精神的事情。 五十八 二重 取出《丹道书》,拿出五阶控体丹的药材,玉小蝶有些小小心疼道:“言书,我知道你很困,可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这对你我都是很重要的。” 在玉小蝶身上,言书似乎又看到了一丝王篱笆的影子,为了言书能快速成长,王篱笆也是手段用尽,但是到了现在,言书虽然对王篱笆有那么一点点的芥蒂,总体而言还是心存感激的。 “你不用这般说,这也是我的责任,来我看看,五阶控体丹,主药天蓝心。嗯,好我试试。” 童白城听到言书炼制五阶丹药,也来了兴趣,下车来到二人身旁,看到那《丹道书》,吃惊道:“小蝶,这本难道就是你们家的……” “对,我们家的丹药炼制书,我看言书很有炼丹的天分,所以就让他看看。”玉小蝶似乎知道童白城要说什么,将其拉至一旁打断道。 “抱歉,我只是好奇而已。”童白城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 “白城哥哥见外了,其实单论这其中的炼丹心得,也不是什么多隐密的事情,既然我们已经是盟友了。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丹道书的。”玉小蝶诚恳的说道。 “只是这么一本丹道圣典,被某些有心人故意添油加醋,歪曲事实,才导致现在传闻中的样子。也是我玉家这一辈有辱先人遗宝,无法解其真意。” “哦?他可是土著,这样真的好吗?”童白城问道。 玉小蝶知道童白城的背景,感叹道:“对,我们总是会把人分为那么多等级,不在一个等级,就是异类。但是我自己这些年的接触,特别是在阿提娅港的这些日子,我发现土著并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 “在父亲离开的日子里,一直是言书保护着我,是他给了我庇护,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救我,反而是那些我身边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威逼利诱,残害同胞,无所不用其极,三番五次想控制我,谁更恶毒?” “这?”童白城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玉小蝶了。 “白城哥哥,无论是贵族还是平常人,亦或是土著,都是好坏参半的,但是言书一定是那个最值得信任的人,我一辈子都会相信他。”玉小蝶话语一柔说道。 “小蝶,你太有眼光了!”言书摆出一个帅的姿势,开心的飞起道。 ………… “好了,呵呵,白毛城,来你也来看看,我这天蓝心杂质剔除的怎么样?” 两人朝着言书走了过去。 这天蓝心作为五阶丹药的主药,其形如鸡心般大小呈天蓝色,其表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细丝状的纤维,非五阶质变境强者,无法彻底看清那种最细的纤维毛。 处理起来十分麻烦,有些纤维只是浮于表面,但是有的却在中间位置纠缠交错,稍有不慎,就会因为剔除纤维而导致主药损坏。 剔除过程必须要分析清楚纤维脉络,根根拔出,不得有丝毫差错,极其耗费精力,这也是为什么丹药师那么稀少的原因,非强悍的精神和耐心,是无法成功的。 “你小子,不错啊!”童白城都赞叹道。 童白城以前可是见过那丹道联盟的大师,在现场表演的天蓝心杂质剔除,那次的表演还算成功。 但确劝退了不少之前对丹道一途还有着几分兴趣的人,没成想,那让童白城都叹为观止的天蓝心杂质剔除,却被言书完成了,似乎这完成度还更加完美。 童白城仔细的检查了天蓝心,对言书有些刮目相看了。 但是如果人生都是尽是坦途,那就不是人生了。 整整三颗天蓝心,三次炼制控体丹的机会,言书却只成功了一次。 第二日清晨,言书睁着熊猫眼,躺在马车上,偷了个懒,直接将马车用绳子,绑在了那童白城的豪华大马车上,童白城知道言书一夜未眠,也不与其计较,再加上他也算是个惜才之人。 言书双眼目然,回想着昨晚的炼丹过程,三次炼丹却失败了两次,言书仔细的回想失败的原因,三次剔除杂质,主药材都没有问题,然后是其他药材,然后是提炼药水……。 一幕幕,在言书脑海里反复回想,想起那药材,想起玉小蝶说的话,想起那身后草间的蜻蜓,远处的池塘,池塘里面的游鱼。 “言书,醒醒,言书,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大概是疲惫过渡吧,昨晚上一直炼丹,消耗太严重了。” “都怪我,把他逼得太紧了。” 耳边传来玉小蝶和童白城的讲话,可言书的脑子,却仿佛被昨晚那身后的池塘给淹没了,无法回应两人。 那条鱼转身摆尾,直沟沟的看着他。言书想问:鱼啊鱼,你盯着我干嘛!隔了好半响,鱼儿快速在他的脑海里游动起来,三两下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的水里。 鱼消失的这一刻,言书犹如被提壶灌顶一般,整个身体直挺挺的突然立了起来,还好是躺在马车外的,不然非得把马车给撞个窟窿不成。 “我靠!”童白城愤愤不平的喊道。 玉小蝶有些疑惑的问道:“白城哥哥,你怎么了?” “撞了什么狗屎,被这小子突破了,诶以后想欺负他,恐怕有点难度了。”童白城不甘心道,“为什么不是我,不是我,我也很久没突破啦,我昨晚也看了炼丹的,这什么绝活啊!” 玉小蝶听了开心道:“言书没事儿就好,突破了更好。” 言书似乎觉得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每一处神经都激荡了起来,整个人甭提多舒爽了,精神倍增,神变二重突破。 言书也是没有想到,这炼丹一道也居然暗合炼体之境,在精神极度高压的状态下,他居然突破到了神变境二重。 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在言书突破到神变境后,发生了很多变故,阿提娅的离去,大战杨赤峰,血战巨古鳄,死战曹可雄。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炼丹之道的锤炼,以及和已经身为神变境二阶的童白城周旋,才找到了突破到神变境二重的契机。 看似并没有经历多少时日,可这些对于一般人而言,却是很难遇到的。 五十九 诚不欺 童白城这会儿可别提心里多酸了,说道:“诶醒了就好,还以为你小子挺不过来了呢?诶既然突破了,前面刚好要过境黑水沼泽,你就打个头阵呗!” 言书摸了一把毛脸,顺了顺头发,解开绑在那童白城马车上的绳子,磨拳搽掌的把马车赶到了前面,路过童白城哥哥时候,还不忘“怯”了童白城一声。 到了神变境二阶,言书可就不再怕打不过童白城了,神变九境一变一重楼,随着每一次的境界提升,除了身体力量速度等属性再次增强。五观六感,五脏六腑同样相互转换的作用也更强了 之前气机只能锁定十方之内的一切事物,现在已经扩展到了二十方,战斗力当然也拔高了不少。 黑水沼泽,按照引路图上所标注的特征,“走干不走稀,走稀试高低”,有的看似浅水,实际深不可测,有的看似干地,实则泥潭深堑,不单是人,甚至连马车都能陷进去。 遇到有些情况,即便是神变境的强者,也难以脱困。 不过言书他们可是后来者,这黑水沼泽已经被那赤峰镖局给铺出了一条道路,说是道路,也不过是能供马车通过的,用一些路边杂草编织成垫子的路。 言书在前面引路,同样不敢大意,遇到草垫子位置不对的,或者是破损的,言书还得补上踩实了,才放心通过。 这一路也是过得糟心,天气一天多变,阴晴不定,昼夜温差太大,言书和童白城,作为神变境的强者,倒是无所谓,不过玉小蝶就稍微有些招罪了。 马车也被淋湿了周围都是些有毒的植物,还毒气弥漫的,这冷风一吹,任凭她极武之体,时间长了也是扛不住,时不时的发烧咳嗽,言书探路不能停,也只能是童白城照顾她。 当三人走到一处水潭前,那草垫子路,却消失了一大截,草垫漂的到处倒是,言书没有啥能抱怨的。 如果抱怨有用,你可以多抱怨几句,可是没有用,再难,不还是只能停下来,捡草垫重新铺吗?。 可就这会儿的时间,这暴雨又下了下来,为了避免掉入泥潭,言书将童白城的长枪插在硬实的地面上,绑上绳子,绳子的另外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快速的捡着周围散落的草垫。 言书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很快就收拾完了散落的草垫子,不过一捡完,就知道不对劲了。 因为就在那捡完草垫的位置,冒起了一个个绿色的头,小到拳头,大到西瓜,长得跟个圆实的鱼头似的,那是要多丑有多丑。 那一排排的大白牙,倒是看着挺惊悚的,那么大的两排牙,也不知道怎么藏进嘴里的,此时正咧着嘴,漏着牙,向着言书问好呢! 言书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至少这情绪得弄到位,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这玩意可能为你们遮阳挡雨的,不过这是咱过路用的,等我们过去了,你们再拿也不是不可以哈。” 这话刚说完,就有个比较爆燥的小绿头,扒扒得就从水里冲了上来,这下言书全看清了,除了那圆实的鱼头,这家伙下半身还是个灵长类的身躯,双手双脚的,还长着一条小尾巴摇来摇去的就冲了过来,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说实话,看得言书直想笑。 “何必呢?我不想伤害你,长得不大,脾气还不小,以后记得改改哈!”言书说完就是一脚给整飞了。 “唆……嘣咚。”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在言书口哨声的配合下,落入远处水潭。 “脚感还挺硬实,应该死不了。”言书想起刚才那脚感,说道。 可就是这一脚踢完,道路两边的水潭就整出了大动静。 一个脸盆子大小的脑袋从水潭里冒了出来,头上还带着几片水潭的浮萍,那渗人的白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言书,那是恨不得掐死言书的样子。 身体也慢慢露出了水面,那宽大的胸膛背膀子,足有两米宽,身体一出水面,感觉水潭的水位都整下降了似的。 一个跳跃,就稳当当的站在了言书身前五米处,它倒是稳当了,可言书差点没摔着,连远处的马匹都惊得不轻,那童白城也是立马安抚马匹。 气势彪悍,大家伙啊! 言书想了想刚才一脚踢飞的,才那么点儿,再看看现在这面前高达四米的大家伙,就不禁怀疑到,这是一个物种吗? 完了,踢了小的,现在来了个大的,就拦在路上,那不表示一下肯定是过不了关了,言书也没辙了。 舍不得的掏了半天,从胸口取出一个前天摘下的水果,伸到那巨无霸面前。 “唔!” 那巨无霸看了看,气乎乎的一巴掌给拍飞了去。 “诶,我好不容易保留到现在的,你说这沼泽里面,可看不到这么好吃的果,不识货呀你。”言书也说的是实话,沼泽地里,哪能看到果树呢? 可他这一嗓子却激怒了对方,那巨无霸直接张大了嘴巴,朝着言书也吼了一嗓子。 这一吼可不得了,那嘴巴里的臭虫泥巴和烂鱼烂虾,直接拍到了言书的脸上,言书十分怀疑它是不是用吐的,却苦于没有证据。 实在没辙,言书又摸了半天,拿着一条带着牙印的肉干,伸到那怪物的面前。 “没了啊!这可是尖儿货!” 言书以为这次铁定成了。 谁想,这下那怪物就真不客气了,直接一脚将言书踹的飞起,直到撞上马车才停下来,险些就把马车撞烂了。 那童白城说道:“你是不是虎啊!,那是沼泽之王绿魃兽,你在玩什么幺蛾子。” “我不知道啊!我是看那引路图上所描述的,说给点吃的就能过去啊!”言书懵逼道。 “诶呀!诶呀!你还真是大聪明,给食物能过的是它儿子,这么大个家伙你当人家是要饭的呢?”童白城有些急道。 “不然呢?”言书反问道。 “把我枪拿过来。”童白城说道。 言书“哦”了一声,得劲一拉,那扎在土里的长枪就给飞了过来。 童白城一袭白衣持银枪,冒着风雨直往前进,来到那巨大的绿魃兽面前,那是一套行云流水,霸气侧漏的枪法使出。 舞的将那片地儿漫天的大雨,都挡在了那枪身之上,没有一滴雨水落地,雨水不停下落,长枪越舞越急。 长枪似乎在那童白城的手里,活过来了一般就要离手而去,这一手看得言书目瞪口呆,差点儿就拍手叫好了。 只见那童白城舞到意境处,长枪如同那飞机螺旋桨似的,离手而去,直往上升。 童白城一记朝天脚踹在那长枪中旋转的中心处,长枪真就如同那直升机起飞一般直冲天际,拔高了十几丈才落下。 随着长枪一同落下的还有那接近一吨的雨水,直接将童白城淋了个透心凉心飞翔。 看得对面那绿魃兽张着那大鱼嘴,“呜呜”叫个不停,双手拍着肚皮,左蹦右跳的。 随后童白城又伸手到那绿魃兽的面前,给出了昨晚言书好赖不赖练成的一颗控体丹。 绿魃兽停止了蹦跶,闻着那丹香,拿了那颗控体丹,仔细的瞅了瞅,闻了闻,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噗通跳进了水里。 其他一个个绿脑袋,也纷纷潜入水中。 言书看呆了,那童白城将长枪一震抖,身上的水汽顿时去了大半,来到马车前,对言书说了俩字:“赶路。” “我靠!这不还是要饭吗?升级版要饭呐。还得看表演。”言书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怎么觉得有点像童白城,当三陪的感觉呢?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看来赤峰镖局诚不欺我,真的给吃的就能过。 六十 天才 经过一夜的艰苦跋涉,三人终于是走出了黑水沼泽,天气也转晴了过来。 “言书,你来帮下我,我需要换身干爽的衣物。”玉小蝶吩咐道。 “哦。”言书找了个位置搭起屏风,又升了一堆火,接着言书当起了甩干机,将那些玉小蝶被雨水淋湿的衣物通通甩了个干,再放到屏风上烤干。 要是被旁人知道神变境的高手当甩干机,也不知道会咋想。 守护着玉小蝶在篝火边,待她换了衣服。言书似乎觉得这玉小蝶,还是跟自己的关系,要比那童白城更铁一些,心里又是一阵美滋滋的。 玉小蝶就没让那童白城靠近,言书当然也不会,干那伺机偷窥的事情来。 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在篝火边烤干了头发,又吃了些对症的丹药,毕竟身体的底子在那里,玉小蝶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看着玉小蝶刚换得那一身宽松的罗衫,再加上那一头松散的披肩秀发,那种出水芙蓉的感觉,又着实把言书迷了一阵。 一根绣花腰带扎起,头发简易的扎在脑后,又显得大方得体起来。 等把自己收拾好,玉小蝶又拿出了几副六品逍遥丹的药材,让言书熟悉炼丹流程后,开始炼制。 言书知道上次因为炼丹能突破之后,变得更加积极了,要知道,没有玉小蝶厚实的家底,谁能准备好这么多珍贵的药材,去让一个土著练手呢? 若不是玉小蝶,言书想要弄到这么多的丹药材料,以阿提娅港的能力,最起码也得花上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实现。 特别是阶位越高的材料,越是贵重,这五阶的成丹价格可是两千金币,六阶的市场价是三万金币。 但这仅仅是市场价,就算是在北寒州也往往有市无价,实际成交价格飙升个两三倍,那都是正常情况。 言书买过丹药,甚至还被玉如崖两瓶四阶五阶的丹药,就收买成了玉小蝶的保镖。 言书当然知道,玉小蝶愿意在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下,拿出六阶丹药药材给他练手,培养他这意味着什么,那是完成信任一个人的表现,言书当然不会辜负她。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言书开始处理六阶逍遥丹的主药材,天王枭的兽髓。 这天王枭的兽髓,整体看上去似乎像一条环蛇的身体,环状部分长着根根大小不一的绒毛,剔除杂质的难点,在于这环状部分是极易脱落的。 在剔除上面的绒毛时,必须是先重后轻,先大后小,先深后浅,先长后短,等多项要求,在《丹道书》中,还十分详细的罗列了,各种绒毛的形态和特征,以及剔除时的手法技巧。 单只是看这个手法解析,言书就用了两个多时辰,这六阶的兽髓剔除方式,的确比那五阶的要难上数倍,看完解析,言书也并没有立即下手。 这六品兽髓的珍贵,言书是知道的,所以即使烂熟于胸,言书依旧再用兽髓的每一条纹路上的绒毛,进行和书中观察比对。 确认完一条再确认第二条,如些反复,一直接连确认了三遍,言书才准备下手。 玉小蝶在一旁都有点忍不住,想去催一下言书了,可是看到言书认真的神情,她还是收回了想去碰言书的手。 她明白,言书如此耐心,这也许,就是她与言书的差距。 这会儿从开始准备,到现在已经是四个时辰了,言书真是佩服能够写出《丹道书》的神人。 如此细致入微的记录讲解,让研习这本书的人,能够最全面的掌握重点,写这本书,几乎是要花费比炼丹多十数倍的功夫啊,他得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又是怎样的一本奇书。 言书不尽想到一句话,人们最欠缺的,并不是开创的精神,而是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的能力,就像写炼丹书。 丹药师都能写的出来,但是能写成像丹道书这般,如同神迹一般的细致全面的,恐怕没有几个,这就是极致的力量。 言书还不知道的是,他现在研习的《丹道书》,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典。 开始剔除杂质,第一条绒毛,非常的慢,言书在选择,手法,力道,角度等都是相当考究才开始剔除,单是一条,就花了半个时辰,此时已经时至午夜了。 但拥有神变境的言书,借着那昏暗的火光,视线能力于白昼无二,第二条同样的慢,不过却比第一条快了几吸,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了后面,言书甚至只用了不到二十吸的功夫就可以处理完一条绒毛。 一条六阶天王枭的兽髓处理完成,从慢到快,磨刀不误砍柴功,言书终于做到了,但这才仅仅是第一步,但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接下来再剔除辅药引药和佐药的杂质,然后提炼主药药水融和辅药药水,投入佐药药水。 再三确认无误,放入丹炉之中,使用细质木炭加热,控制火候,言书这次丝毫不敢走神。 如果在前辈如些详尽的《丹道书》指引下,都不能炼成逍遥丹,那言书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愧对先人。 满而不溢,稳而不鸣,这似乎不仅仅是丹炉的状态要求,更像是对人生的体悟,气敛声消。 “开”。言书一声大喝,惊得马匹嘶鸣,夜鸟四散,惊得睡梦中的童白城,都从树枝上掉了下来,支唔了一句“什么鬼?” 一颗颗翠绿色的丹丸如同惹人怜爱的胖小子一般,滑溜溜的滚动在专用的丹盘内,成丹。 玉小蝶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能成功炼出六阶丹药的,放眼北寒州都已经是拔尖的存在了,绝对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每一个六品丹师,都是家族核心门内要员的存在,而言书居然成功了。 虽然说《丹道书》功不可没,但也可见言书得天独厚的炼丹天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然而这一切看在童白城的眼里,确多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喜忧参半。 稍加整顿,三人又继续上路了,这一段路倒是平顺,很快便来到了遮天林。 引路图所示,眼前这一片林木高耸入云的地儿,就是遮天林。 林木高达约百丈,错落而立,除了零星的灌木丛,皆是一片矮草地,如此天然高低的环境,是那泰神鹰的喜居之地。 泰神鹰之大,成年时泰神鹰之翼展能长达三十米,双翼极飞之下,时速度可达四百公里,双爪大而锋利,在它的攻击之下,莫说是人,就算巨兽马车,都能一爪破之,拉至半空。 而这遮天林中地广木稀,又给了它最好的栖息条件,和最佳的狩猎场所。 六十一 神鹰 但由于大多数的泰神鹰巢穴,都在百十丈以上,主要靠猎杀大型动物为生,对于地面的观察的能力,并不是很强,所以有很多侥幸逃生的人也称它为“大傻鸟”。 很多人都知道如果遇到这泰神鹰,只要掩盖颜色,将自身的颜色与那草地的颜色涂抹的一致,缓慢移动,就能够躲避泰神鹰的追击。 言书他们也是一样,进林前就已经将马车以及马匹都涂好了颜色,正值春季,万物复苏,绿色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如此高大的树木,言书也是第一次见,忍不住的有点小兴奋,四处张望。 “别总是伸头出去,小心那泰神鹰将你当成了猴子。”童白城打趣道。 “不是说它眼神儿不好吗?怎么会把我当成猴子。”言书疑惑道。 “就是因为眼神不好,所以那泰神鹰抓捕猴子的时候,就是朝着屁股的位置开刀的,毕竟那地方亮堂。”童白城一本正经道。 “呵呵,泰神鹰其实能识别食物和非食物,听说智力还挺高的。也有一些大的势力将其缔结为唤兽,那泰神鹰就成了日行数千里的坐骑,想想在高空飞行的滋味,一定会很有意思的”玉小蝶解释道。 此时三人都做在童白城的大马车上,主要还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这大号的马车皮实耐造,重量更大,那泰神鹰即便来袭击,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破开,三人也更多一分安全保障。 “能缔结成唤兽,那还真是不错的,小蝶,你要不要试试弄一只?我帮你。”言书拍着胸脯道。 童白城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像这种成长较快的巨兽猛禽,只有在它幼年时期才容易缔结成功,而且小蝶的实力才极武境,很难获得唤兽认可,除非是撞了大运,唤兽的契合度超高,而且愿意主动缔结才有行,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这泰神鹰幼鸟十年不出一,成鸟对其守护极严,整个北寒州,也只有天罗宗那个什么长老有一只。” 玉小蝶原本对言书的话还有几分兴趣,可是听到童白城这般说,就彻底失望了。 “唆……嘣” 马车车顶传来一身巨响。 “停住车,不要动!”童白城轻身说道。 言书勒了勒马绳,马车停住,三人坐得笔挺,丝毫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要说这泰神鹰,如果只是单独遇上一只,以两人神变境二重的实力,倒也不虚,但这家伙由于经常猎杀群居动物,它习性更倾向于群起而攻之,就算是神变境二重,谁不害怕。 “嗝咚” 车顶又传来两声,是那家伙在上车顶上挪移方位。 又过了半响童白城有点坐不住了,小声说道:“言书,你刚才不是好奇吗?你现在伸头去看看,这泰神鹰在上面干啥?” 言书胡咧咧道:“什么都叫我,你怎么不去看呢?你浑身光溜溜的,你那猴屁股更亮堂,说不定还能把它引开我们就安全啦!” 玉小蝶有些坐不住了,伸头朝着车顶上方看去。 只见一只毛茸茸,如土鸡般大小的“小鸭子”站在上面,腿已经是一瘸一拐的了。 玉小蝶回车内道:“哪里是什么泰神鹰,是个小鸭子,应该是天鹅之类的品种,腿折了,言书,你上去把他抱回来,我给它治治。” “好勒!”言书倒也爽快,翻身上车顶就取了回来,动作很快,主要还是怕被泰神鹰发现了。 “鸭子,不对啊,这里怎么会有鸭子。”童白城不太相信。 待到言书将那只鸭子抱进车内时,童白城疑惑的上前查看,这小家伙头顶三根半成熟的顶羽,一身黄黄的绒毛,那标志性的鸭嘴,的确不像是泰神鹰的品相。 要么还是说女孩儿对小动物没抵抗力,看着小鸭子的绒毛,玉小蝶那是一阵抚摸,那圆滚滚如同幼儿的鸟脸,那炯炯有神,布林布林的大黑眼,让玉小蝶瞬间就沦陷了。 而言书则是用麻布条缠好那崴折了的爪子。 童白城松了口气,坐回了位置上,却不曾想,玉小蝶一声惊呼“呀哎!” 只见那玉小蝶将一个鸭嘴壳朝着童白城递了过来道:“我不小心把它的鸭嘴摸掉了,这是它在换壳吗?” 童白城接过那鸭嘴,再看了看那小鸭子,整个人都癫了起来道:“我的妈呀!大小姐,快,快把它放回车顶,那是泰神鹰的幼鸟。” “啊?那这鸭嘴?”玉小蝶疑惑道。 “那哪里是什么鸭嘴,那就是它的奶嘴啊!”童白城已经顾不得那许多,直接一把抢过幼鸟,就朝马车窗外丢去,然而就在幼鸟刚要脱手之时,那幼鸟扑腾扑腾那短小的肉翅,又冲到了玉小蝶的怀里。 童白城一脸绝望的说道:“完蛋了。” 话刚说完,三只巨大的泰神鹰,呼啸这三十米左右的翅膀,稳当当的停在了三人的马车前,那为首的泰神鹰,更是比另外两只又大了半圈,那气势真叫一个,横平竖直“十”分牛叉。 站在马车前,马脖子刚好比上那鹰腿的高度,该说不说,马也十分争气,不闹不吵的直接干倒,惊厥了。 玉小蝶看着那三只泰神鹰,害怕的将那马车的布帘子放了下来,这莫非就是传说中最犀利的逃避大法“看不见我”? 还是童白城想的丰满,现在放出幼鸟,没准那泰神鹰就放过他们可,可现实往往是有些差距的,迎接他们最坏的结果也仅仅是车毁人亡。 言书此时当机立断,一刀隔开了玉小蝶的手指,将那留着血的手指放到了幼鸟的面前。 幼鸟似乎看懂了什么,它盯着卡姿兰般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血,一会儿看看玉小蝶,它似乎再三确认着什么。 然而这会儿,那三只成年的泰神鹰已经在马车外不耐烦了,一鹰爪踹向那马车,马车被整的倒退了五米。 就在这时,那幼鸟不在犹豫,一口吞下了玉小蝶手指尖的血滴。一股如臂使指的感觉瞬间在玉小蝶的脑海里蔓延开来。 六十二 身份 幼鸟摇摇晃晃的跳下马车,走到三只泰神鹰面前。围着三只泰神赢转了一圈,叽叽喳喳的叫了个不停,隔了老半响,才回到车上,趴在了玉小蝶的怀里。 三只泰神鹰就此离去。 “搞定,可以走了。”玉小蝶说道。 “什么!” “这就搞定了?” 言书施了两鞭子,马匹终于恢复了过来,继续前行。 童白城反应过来道:“诶小蝶先说好啦,以后这泰神鹰能骑了,你可要带我在天上飞个几圈。” “还有我。”言书插嘴道。 “你?晚啦,我先预定的,我一定要做第一个。”童白城不依不饶道。 两人也不停的拌嘴,倒是把玉小蝶乐的不行。 有了泰神鹰当脚力,那真是天上地下任熬游了,别说是玉小蝶还才是三阶极武境,就算是某些星火,甚至是恒火境,都没有飞行唤兽呢! 由于在遮天林里,无法快速前行,一直到第三日的清晨,才穿过了遮天林。 三人也已经是乏的不行,言书合上《丹道书》,再次研习了许多关于唤兽丹的要义和用途。 唤兽,在形成的初期,智慧与凶兽无异,只是亲近主饲者,可以理解为驯养兽类的升级版。 因为它们依靠人类服从人类,是忠实的伙伴,但是依靠人类的也是有好处的,在其主人炼体阶位的成长也会刺激到唤兽的成长,所以相对于其他兽类,它们更多了一些成长的空间。 也是其较好的成长方式,但天下异类各有千秋,并不是所有兽类都愿意选择成为唤兽,这些都是相互选择的结果。 而且唤兽虽然没有超高的智慧,但选择缔结者时,也会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故而唤兽才如此稀有。 看着这会儿趴在肩膀上的金甲穿石虫,趴在腿上的绿娥,言书有了炼唤兽丹的想法。 炼制唤兽丹,相比炼体丹药则是简单了很多。 主药不尽相同,引药都是主人的气血,提炼药水后配合辅药和佐药,一炉就可以炼成一个月的量,倒也不算麻烦。 炼完了四阶金甲虫的丹药,绿娥的则是更加简单,绿娥在神变境气血的滋养下,前两日也终于突破到了二阶。 炼完后,言书一只唤兽给了一颗,这丹药看来还是比血要好吃,金甲是一阵狂啃猛咬,三两吸的时间,指甲盖大小的丹药就没有了,真不知道它那嘴是咋长的,绿娥则是淑女很多,细嚼慢咽的。 看到言书炼唤兽丹,有便宜不捡白不捡,童白城也非缠着言书,给他那两只唤兽也炼了一炉,两唤兽一出了袋子,朝着言书又是舞爪子又是吐信子的,没办法,谁叫言书把他们一个剁了尾巴,一个咬得全身是疤呢? 言书冷哼了一声,金甲那透着深邃空洞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起身飞了起来,惊得那两只,三阶的可蓝龙和二阶的红磷丢了丹药就往袋子里钻,这就是等级压制。 唤兽的世界里,在一阶时,实力相差是很大的,但是到二阶以后,先天优势就会缩小,到了三阶已上,等级就是实力的象征,暗合天道。 不过唤兽的实战能力,不可一概而论,各有长短。 而唤兽的阶位增长缓慢,但是一旦增长实力也会突飞猛进,而相同阶位之下,唤兽的作战能力更是连人类都要侧目三分。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已经成长到了实力很强的凶兽,那种是很难缔结成为唤兽,即使强行缔结,反噬主人的概率也很高,毕竟那种凶兽血气已经成熟,非常排斥外界血气的摄入。 而成为唤兽之后,还有一个长足的好处,就是寿命,唤兽的寿命也会随之阶位而增加,而且即便是主人离世,也不会受到影响,同血脉者可以继承唤兽。 若是没有人可以继承,唤兽自身也能存活下来。 至于缔结唤兽的数量,一般于主人的实力有关,而且数量越多,质量越低,这是一定的,所以最恰当的配比,就是五只。 本来唤兽的成长就很缓慢,越高阶越是如此,所以五只唤兽能够在满足唤兽进阶的情况下而不影响主人自身的成长,当然为了某些原因失去平衡也时常有之。 时至傍晚,童白城说道:“前面五十里,就是风柏林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这一片已经有北寒州的人活动了。”童白城很有深意的道,“言书,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炼制六阶丹药的能力,也最好不要暴露你真正的实力,你懂?” 童白城这已经是将言书当成自己人了,提醒道。 “了解!” 夜晚,玉小蝶依旧拿了一些五阶六阶的药材给言书练手,想到童白城对自己的芥蒂,言书苦笑道:“小蝶,难道你不怕有一天,我成了科泰的敌人吗?你会不会后悔今天教我炼丹?” 玉小蝶笑着摇头道:“那你后悔救我吗?” 言书笑了,想那么多能有什么用,难不成都要因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在今天杞人忧天吗? 玉小蝶又说道:“言书,我其实在担心我自己的实力不够,以至于我没有办法在北寒州保护好你。” 言书笑道:“来北寒州,我没得选,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人去做的。就算顾不住我,你也无需自责。” 玉小蝶莞尔道:“我们能不能成功的关键,在那个白城哥哥的身上,在这之前,我并不敢告诉你他的身份,因为我担心他的立场问题。”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他就是北寒州州府的三公子,他大哥就是州府府主,他们一家是国姓爷,府主之位是可以世袭继承的。 他们家的家事,也十分复杂,如果我们能助他夺得州府府主之位,那一切的事情也就解决了,包括阿提娅港的事情。” “那现在他有什么计划,我们要如何配合他。”言书问道。 玉小蝶却说道:“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先要解决玉家的麻烦,才能抽开身来帮助他。” “好吧,那有时间,你可以给我说说玉家的情况,我们筹划筹划。”言书说道。 六十三 相遇 一夜的摸索,言书又炼制了一次五阶丹药,两次六阶丹药,五阶丹药已经稳定了,而六阶丹药,还是失败了一次。 而普通六阶丹药师,能够有三成的出丹率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言书显然是不满足的。 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精益求精,更是为了对的起这本《丹道书》和玉小蝶的期望,所以言书一直研究失败的细节直到天光。 “今天可是要过那风白林,你小子一晚上不休息,顶得住吗?”童白城问道。玉小蝶也投来担忧的神色。 言书起身放下书道:“没问题的,不就是个树林子嘛!” 童白城说道:“你我提前打预防针哈!待会儿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听指挥,不要胡闹,这风白林,又叫疯狂林。” “纵横两百里,却是凶兽成群,就是咱俩实力不弱,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也很难走出这个林子,那些凶兽源源不断的来,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我们会被耗死的。” “风柏林内猛兽禽,一旦停车便无命。对吧!”言书说着那引路图上标记的内容。 “没错,这林子里处处透着诡异,甚至会出现比你我实力还强的凶兽,但是也正是因为凶兽多,很多武者抱着侥幸心理,想来这里缔结唤兽,的确有人幸运的成功了,但是大部分人都身陨于此。” “我们的实力只够保命,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停车。保护好马车才能走出去。”童白城再次补充道。 玉小蝶送过来两颗丹药,对言书道:“提神的,你试试。” 言书二话不说一口就吞了下去。收拾好东西,把马车都检查了一番,确保车身没有任何问题,将车身涂抹上一些驱兽的药膏,三人开始朝着风柏林进发。 临近风柏林,童白城又从马车匣里,拿出两把大手弩,和五百只弩箭,分了一把弩和和三百弩箭给玉小蝶道:“你更需要这个。” 随后有抽出一把长刀塞给言书道:“这家伙陪了我很多年,不是你那破烂能比的,好好用。” 言书笑道:“就当是你赔我的哈!”言书本来也想着到了北寒州,给自己弄一把像样的长刀,没想到这童白城给了他一把。 虽然这家伙一张臭脸吧,倒还算是个可交之人。 言书心里想着,舞了舞手中的长刀,乌光闪闪,刀身刻着两个字“乌蛮”。 又是送刀又是弩箭,足见童白城对这风柏林的重视程度。 看来这风柏林,恐怕比言书想像的还要凶险几分。 然而这时,一个整齐中后束发的男子,带着一个抱着小老虎的小女娃,看到言书他们的马车走了过来。 童白城谨慎的观察两人问道:“尔等何人?” 那中年人施了礼道:“三位俊青有礼了,在下乃是天罗宗门下贺至毅,这位是我的师侄羽小蒙,我们在此地为师侄降一只虎宠,只是这回返之路颇为危险,想大家相互照有个伴,不知三位青俊可否应允?” “哇!好漂亮的小姐姐。”还没等童白城回话,那羽小蒙倒是先开口了。 贺至毅制止道:“诶,小蒙莫要失了礼数。” “久闻天罗宗盛名,今日得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两位气度不凡,英姿勃发,不过再下的实力低危,恐怕这路上会照顾不周啊!”童白城有些拒意道。 这天罗宗,在北寒州的确是久负盛名,不过其真实实力,以及宗门背后的势力一直是北寒州的迷,而因为天罗宗宗主李天白的大名,北寒州许多达官显贵都有意接交,确终不得其法。 而此间童白城又有诸多不便,并不想暴露他的行踪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没曾想言书确大大咧咧道:“诶呀!他那车满了,要不你们在我这车凑合凑合。” 先前顾及童白城的想法,便没有主动开口,现在言书都说了,玉小蝶也不好意思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便说道:“小妹妹好可爱,大哥,如若不嫌弃,就上这辆车吧!上面有些物事,可能有些拥挤,前方这风柏林可非善地,多个人照应,也多一分安全。” 贺至毅拜谢道:“那就多谢三位了。” “谢谢哥哥姐姐。”羽小蒙点头致意道。 “驾!”童白城驱车前进,言书也跟了上去。 “哥哥你人真好?”羽小蒙看着言书道。 “对呀!小蒙妹妹害怕吗?”言书问道。 羽小蒙却说道:“小蒙不害怕,小蒙只是觉得这风柏林,好危险。我想把小虎送给你让它保护你好吗?” 世人都知道这沾了气血的唤兽,哪里还能够送给别人,只是小蒙的善良天真不懂而已。 “兄弟别见怪,小蒙她天性善良,若不是她看到,她那小师兄有只小虎兽,非得要我来陪她抓一只,今天也不会碰上小兄弟了。”贺至毅笑着对小蒙道,“这可是我们守了七天才守到的小白虎,你舍得送给哥哥吗?” “舍得,我们还可以再来抓的嘛。”羽小蒙说道。 言书笑了笑道:“哥哥可用不到你的小虎兽,哥哥已经有其他的了,小蒙就好好把这只小虎兽养大吧!” 贺至毅此时眼神一凝道:“兄弟注意,它们来了,小蒙坐稳。”说完扶了扶小蒙,翻身上了马车顶。 言书这会儿才发现远处林子里似有凶兽靠近,看来这贺至毅的感观如此灵敏更甚于他,定不是个假把式。 这让言书对这个天罗宗又多了几分兴趣,想着这天罗宗肯定有更加高深的炼体秘籍,言书也手握“乌蛮”准备了战斗。 要说这兽群的阵势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眼前这情形,完全打破了言书这么多年来,对生态的认知,见过如洪水一般的兽潮吗? 见过兽潮悍不畏死的冲锋吗? 欢迎来到风柏林,你想见的都能满足您,不要九九八不要一九八,只要命不硬,免费带你回老家。 六十四 妖孽 那一群群,一片片,那是狮虎狼熊豹,蛇蜥猿貘貂,什么类型的都有,从左右两侧的林子里冲了出来,仿佛十年没吃过饱饭一般,疯狂的冲向言书和童白城的马车。 这让言书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难道我真的很好吃。” 贺至毅在马车顶上,剑气如风似雨一般飘下,朝着涌过来的兽潮,劈倒了一批,另外一批又踩着第一批的兽体冲了过来。 如此反复似乎连绵不绝,那景象虽说是凶险,但也十分刺激,原来“万兽无疆”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这林子里透着古怪,看来这次回去要向师门禀报才行。”贺至毅说道。 言书也劈倒几头近处的凶兽道:“我从小在林子里长大的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景象。这些凶兽竟如此凶悍,世所罕见。” “嗯,都是从西北边冲过来的,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贺至毅担忧道。 童白城挑飞两只冲上马头的凶虎道:“记得三年前,这些凶兽虽然嗜血,但还远没有如今这般疯狂。” 玉小蝶也是弩箭唰唰的射,完了又装,似乎稍微慢了一点,那凶兽就能把马车淹没一般。 要说那童白城的几匹马,特定也不是普通的马,面对如此山崩海啸般的兽潮,还能稳定发挥,看来应该是上过战场的战马无疑。 前面压住了阵,言书这小马车上的两匹马也堪堪稳住了阵脚,不过也算是精挑细选的,还跟得上节奏。 要么还得说是言书选对了,他这马车上若是不载上这贺至毅,那这会儿他恐怕只有弃车跑到童白城的车上去了。 这屁股后面的凶兽,大多数速度可比那马车快多了,首尾根本无法兼顾。 言书现在也看出了个端倪,这贺至毅至少也是神变境七八重以上的强者,手中剑光一闪,那前面的兽群就被击倒一大片。 虽说短时间不能斩杀,但是再来两次也铁定能让那些凶兽失去战斗能力。 但是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再多好汉也顶不住枪,是这个理儿,架不住这凶兽太多。 如果还能一直保持这种攻势,这一行人是绝对冲不出这风柏林的。 一肚踢飞一只夜星豹,言书塞了一颗六阶丹药进嘴里,还不忘丢给贺至毅一颗道:“贺大哥,吃个丹药回回能量,这没完没了的,还不知道要坚持多久。” 对于炼体而言丹药就是能量,能进阶,更能危机关头,用以续力。 “小兄弟客气啊,我还有坚持一会儿,先留着吧!我待会儿再吃。”贺至毅揣进了兜里。 那前面童白城一把金鸣枪,舞的虎虎生威,硬是在前面的兽群里开出一条路来,这阵势又让言书高看了他一眼。 “小心!林中有人。”贺至毅提醒道,只见在马车的左侧十丈远的树林中,出现了一个笼罩在灰黑色雾气中的人影。 “哔” 那树林中的人影射出一点暗黑色的光芒,直冲言书车上的羽小蒙而来,贺至毅剑心一点,化作数道剑光直扑那暗黑色的光芒,剑光与黑光碰在一起,化为了点点血光洒落在地,原来那黑光居然是一条黑色的小蛇。 “小兄弟,小蒙就拜托你了,我去解决那家伙。”贺至毅说完直接跃起,跳向了不远处的树干,再次一跃,与那林中之人战到了一起。 “猛男啊!贺大哥什么阶位啊?竟如些生猛!”言书赞道。 羽小蒙也不懂,只能懵懵懂懂的说道:“反正很厉害。” 言书赶紧接手车尾的兽潮,这刚才看那贺至毅玩得挺轻松的,没成想等到他自己接手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又惦记上吃丹药了,而且几次都险些让那凶兽抓住了马车尾,这要是一担被一头凶兽抓住了车尾,速度一慢下来,那马车铁定要报销了。 羽小蒙似乎也看出了言书的窘迫,站起身来到马车顶道:“大哥哥让小蒙来帮你一把吧!” “小蒙,你咋上来了,快下去,别摔着了。”言书关切道。 “不碍事,我站的住。”说完,羽小蒙从怀里拿出一把两尺长的小剑,打开剑鞘,那是左手撸着虎,右手拿着剑。 每一剑都很慢,每向前刺出一剑,却又一道不弱的剑气射向那凶兽群。 多的没有,就一只凶兽倒了下去,然后又是慢慢的一剑。 还别说,这虽然看得言书有些焦灼,但是的确还是有效果的,言书也没有之前那般慌乱了,又了规律间隙,击退凶兽也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甚至言书还有时间瞄一下贺至毅那边的情况,此时已经隔的有些远了,只能看个大概听个模糊。 “大哥哥不用担心,我师叔可厉害了,我们今天来,就是专门解决他的。他就是导致兽潮的元凶。”羽小蒙可爱的说道。 言书凭着那贺至毅打斗判断,估计刚才贺至毅在对付兽潮的时候,还藏拙了。 而这个小女孩儿居然也能使用剑气击退凶兽,八九岁的孩子,至少五阶质变境大成的实力,我的天,那天罗宗究竟是一个怎样妖孽的存在。 突然言书就发现自己的十五岁,神变境二重不香了。 “那你知道这么危险不怕吗?”言书不解的问道,八九岁的小女孩,若是单独面对兽潮,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会啊,我和师叔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久了。知道你们要来,我们才进林子的。” 听羽小蒙这么一说,言书有些懵了,难不成这贺至毅早就算到有人进风柏林? 如果早就知道要找人清算,为何又不多带些人手,就两个人,还带个小孩,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大哥哥别走神!”小蒙提醒道,又将言书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哦哦哦。” 险些让那凶兽靠近了马车,言书又加快了攻击。 “轰隆隆…”一阵炸响过后,贺至毅走出了林子,随着他走出林子,那满山遍岭的凶兽一个个失去了之前的疯狂劲,甚至有的当场倒了下去,言书等人也松了口气,贺至毅一阵快速的跳跃,回到了马车上。 “已经解决了吧。”言书如奇道。 那贺至毅微笑点头道:“守了他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处理了他。” “贺大哥,以您的实力,解决他难道还需要守这么久吗?”言书有些疑惑道。 “诶,说起来也是有些渊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惜给了机会,死不回头就只能……”贺至毅有些婉惜道。 “那人是谁,又有何必杀之因果。”言书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只是心中有些疑惑。 那贺至毅也不迟疑道:“此人人称疯药王谸琅,身上背了两个村庄,上千条人命,只是可惜了一身炼丹功夫却走了旁门左道。” 六十五 婉拒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能够直言不讳的说出来,看来这贺至毅的确是光明磊落之人。 言书佩服道:“贺大哥不顾安慰,斩杀这祸害,真是大义凌然,实乃真英雄也。” 贺至毅连忙摆手道:“小兄弟谬赞了,说来惭愧,此人早年也曾拜倒我天罗宗门下,再下也只是清理门户。” “不过今天小兄弟可是帮了大忙了,如果没有小兄弟照看小蒙,我还无法全力施为,小兄弟可否有空到我天罗宗做客,鄙人也略表谢意。” “贺大哥客气了,能协助斩杀此獠,也算是在下之幸,再说小蒙可是厉害着呢,倒是帮了我不少,说起来应该是我感谢二位才是。” 言书笑道,“我看小蒙应该是质变境,我这里也正好有些适用的丹药,就全当谢谢小蒙了。”说完言书将丹药塞给了小蒙。 贺至毅本想推辞,可小蒙却抓在手里道:“谢谢大哥哥,这丸子挺好吃的。” 贺至毅尴尬的笑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不知小兄弟贵姓,家住何处。” 言书笑道:“在下言书,只是藏玉楼的伙计而已,第一次到北寒州去。” “哦,这样啊!我天罗宗门下,也正广纳贤才,天下同气连枝,不分贵贱,皆同对待,若是小兄弟有兴趣,我倒是可以代为引荐。”贺至毅有意招纳言书。 若是平日,言书说不定就去了,毕竟言书现在已经没有了更好的炼体功法,可惜现在身有要事便推辞道:“久仰天罗宗盛名,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期待以后有入贵宗的机会。” “行,那此间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若是有缘,定会再见。”贺至毅辞行道。 停了马车,玉小蝶走到近前道:“小女子藏玉楼玉小蝶,今日感谢贺大哥仗义相助了。” “呵呵,山水有其相逢时,再会诸位。”贺至毅拱手拜别。 “哥哥姐姐再见,小蒙会记得你们的。”羽小蒙可爱的摇了摇那瓶丹药,朝着言书笑道。 贺至毅牵着羽小蒙走远了。 “如果真的跟他们去,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北寒州很多世家官侯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却没有机会。”童白城说道。 “不是广纳贤才吗?”言书不解道。 “广纳贤才不假,但入门极其严苛,每年参与入门竞选人数上千,但入得宗门者,鲜有听闻。”童白城解释道。 “不会吧!那他们为何邀请我加入宗门,难不成是看出我天资过人?”言书欣喜道。 童白城打击道:“依我看呐,是缺个洗衣做饭的也不一定。” 五里之外的一处山地,贺至毅拉着羽小蒙,一只巨大的泰神鹰降落在了二人身前,那泰神鹰明显是唤兽,那温顺的模样,背上还固定着坐垫,贺至毅二人登上鹰背,泰神鹰迎风而起。 “师叔,我们不是要收言书哥哥做弟子吗?怎么没把他带走呢?”羽小蒙问道。 贺至毅笑道:“师尊也讲过,时机未到亦不可强求的嘛!” “那什么时候,时机才到呢?”羽小蒙追问道。 “小蒙是馋上人家给的药丸子了吧!”贺至毅说破道,惹得羽小蒙不好意思的用小手遮了遮脸。 “快了,快了。”贺至毅满含深意的说道。 泰神鹰破云而入,消失不见。 又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了北寒州的地界。 “穿过这片平原,再往前面过山,就是北寒州府。”童白城指着前方辽阔的平原道。 言书看着那引路途上的最后一处标记:穿过平原入北寒。 落剑平原,北寒州的鱼米之乡,这里气候温和,湖河密布,阡陌交通,可比那阿提娅港的农场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言书想着,若是枯木山有此等富饶的田地,又何至于护卫队与凶兽拼杀,寒冬之季还常有人饥寒交迫而亡呢? 看着远处在田间劳动的人们,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终于有了些烟火的气息,玉小蝶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下了马车,开心的在平原上转悠。 时至傍晚,三人来到一处客栈歇脚,因为言书的身份,本是不可睡在客栈的,但是在玉小蝶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将言书安排在了一处比较简陋的房屋。 用过餐后,言书回到了房间,虽说房间简陋,但是也算整洁,言书也是不挑拣的人。 第二日,三人驱着马车翻过了巨峰山,北寒州已经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底,靠东面是北寒州的港口。 这里可以直通阿提雅港,不过耗时最短都要接近三个月,这也是言书他们选择走陆地的主要原因,时间问题。 西南边一条运河入海,在运河已以北就是北寒州,占地约两万平方公里,设三郡十城,人口总计月三百万。 过了巨峰山,童白城就与言书和玉小蝶分道扬镳了,为了实施计划,童白城必须先去一趟军营,临走前,将那豪华的大马车赠予了玉小蝶。 这豪华马车不但是一个载具,更加是州府主家的标记,送与玉小蝶,用童白城的话说,有这马车在,数日之内,无人敢找玉小蝶的麻烦。 时至午后,两人也终于到了城门口,亮出了玉家的通行令牌,两辆马车驶入了州府城内。这两人前脚刚跨进城门,那玉家的人就听到了风声。 玉家族长玉如印,此时正召集老二玉如林和老三玉如澈在玉家大堂内商议。 “玉小蝶那小丫头已经到城门口了,两位有什么想法。”玉如印道。 老二玉如林不急不缓的说道:“她一个十三四岁的毛丫头,能翻起多大的浪来,我们还就怕她不回来呢!” “诶,玉如崖那厮,始终是软硬不吃根本不松口,想拿到那《丹道书》,看来还要在玉小蝶身上下点功夫啊!” 玉如澈说道,“我们翻遍了玉如崖的府邸,都没有找到,会不会在那玉小蝶的身上。” “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让家洛家浩他们去迎接迎接,别让外人落了口实,还说我玉家不识大体。”玉如印说道。 “那我这就去安排。”玉如澈跨出了大堂。 “一个旁系血亲,若不是那玉如崖到了神变境,老爷子也不会让这旁系进我玉家的祖祠。” “老爷子走后,他玉如崖居然不听大哥的号令,这玉如崖一家皆是反骨,既然如此,那玉小蝶的婚事,咱们也可以给她张罗张罗了。”玉如林阴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