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摄政王他非要娇宠我》 第1章 生同衾,死同穴 云倾月死了! 云家所有人都死了! 满门一百八十口人尽皆伏诛,鲜血淌满了整个九幽台。 父亲被车裂而死! 母亲在受辱后自杀! 哥哥们伤的伤,残的残,最终也都倒在了刽子手的屠刀之下。 她恨! 真的好恨啊! 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汹涌流出,却显得那么无力。 直到温柔的声音响起,“月儿……” 是谁? 尸骨被轻轻的托起来,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脸,“月儿别怕,我来救你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 萧景行! 是她曾经无比嫌弃,想尽办法也要逃离的丈夫萧景行! 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男人颤抖着手指,低头抚向她苍白发青的唇,“别怕。” “欺你者,死!” “辱你者,杀!” “我说过的,你若没了,我便让整个天下来为你陪葬!” 他的眼里聚起无尽的杀意,军令一响,喊杀声登时响起,千军万马踏破山河,血肉横飞,伏尸百万! 她亲眼看着,他踏破皇城,一剑刺进敌人的胸膛,又将她的尸骨安放在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 他逼着所有人给她下跪,让所有背刺过云家的朝臣向她低头。 然后讥诮的冷笑着说:“月儿,你看,所谓忠心耿耿,也不过是一条见风使舵的狗而已!” 他让那些背刺过云家的大臣,一条条为云家平反。 又让那些拥护过萧泽的人,列举出他的一条条罪状。 他命人将那些罪状张贴在街头,任由百姓辱骂。 又为云家建宗立庙,以供后人瞻仰。 云倾月看着他做的这一切,心情复杂又感动不已。 萧景行,谢谢你。 明明她曾经对他那么不好,可他还是为她做了这些。 她后悔了。 却悔之晚矣。 萧景行将云倾月的尸骨安放在一个水晶棺中,每日每夜都陪伴着她。 她原以为,最多也就这样了。 再多的她也还不起了。 却不料,这日他忽然拿来一瓶毒药,对着她的尸骨喝了下去。 她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阻拦,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萧景行!你干什么?你疯了?” 萧景行平静的躺在龙椅上,望着她的尸体,自嘲的说:“月儿,我累了。” “没有你的日子,就算坐上了皇位又如何?” “我原本想,等我百年之后,就和你葬在一起,死了我们也要做夫妻。” “可我等不及了,我想现在就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月儿,如果真的有来世,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期待的看向水晶棺中的“她。” 云倾月登时泪如雨下。 她愿意。 她愿意啊! 然而,萧景行注定是听不到她的答案了。 鲜血从男人的嘴角流出来,他惨淡的笑着,珍重的抱起她的尸骨。 “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睡吧!”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生同衾,死同穴,哪怕到了地府,我也会护着你的……” 朦胧的白光席卷而来,云倾月哭得心胆俱裂,最终,也没能抵过那白光的威力,灵魂化作一道青烟飘散而去…… * “王妃娘娘,您醒了?” 婢女春桃将洗脸盆放在架子上,胆战心惊的问道。 云倾月惊愕的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回事? 她不是死了吗?! 周围都是喜庆的红色,窗户和墙上贴着大红的喜字,一双儿臂粗的龙凤双烛正在烛台上沉默的燃烧着。 这是…… 萧景行呢? 她记得萧景行喝了毒药,她想阻止来着,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撕碎了,他那么好,还那么年轻,甚至已经坐上了皇位,他怎么能死呢? 眼泪汹涌着流出来,她压根儿顾不上春桃,跳下床,就匆匆往外跑去。 “王妃!” 云倾月穿过游廊,经过月洞门,找了一间又一间屋子,终于,在前院的回廊下见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绣暗金云纹蟒袍,唇如点绛,目若朗星,墨发以一根红色的玉带束起,肌肤有些不正常的白,却更加显得他如雪山峻岭,冷贵而高不可攀。 大约是听到声音,他朝这边瞥了过来。 漆黑的眼如高山浩海般神秘深邃,令云倾月心头一悸。 是萧景行! 真的是萧景行! 他也没死! 她激动的跑过去。 却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拦住了她。 “月儿!别过去,他会杀了你的!” 云倾月脚步一顿。 不敢置信的转过头。 只见院子里,赫然还跪着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的双手被人用绳子反绑在背后,脸上有些乌青,衣服上也有几个鞋印,正是她嫡亲的二哥——云峥!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下意识走过去。 回廊下,男人看她朝自己跑来,唇角露出一抹愉悦。 可下一秒,又见她停了脚步,转头走向云峥了,那一抹愉悦顿时消失,转成深不见底的冰寒。 “他怎么在这儿,你不清楚?” 云倾月顿时一僵。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萧景行,又看了看四周,忽然觉得此时的场景是那么熟悉。 冰冷的话,喜庆的红…… 这是仁庆十二年发生的事情!! 仁庆十二年,皇上下令,将她赐婚给年仅二十一岁的摄政王! 可她根本就不喜欢萧景行,她喜欢的是四皇子萧泽。 再加上外界都说萧景行为人残暴,嗜血好杀,她心生害怕,自然更不愿嫁。 于是,就在新婚当夜,她伙同自己的二哥一起将萧景行迷晕,悄悄逃跑了。 却不料,她迷晕的压根儿就不是萧景行,而是前来参加婚宴的七皇子萧钰。 不仅如此,迷药还被人暗中换成了毒药,七皇子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萧景行大怒之下将她关了起来,还砍了二哥的一条手臂。 也正是因为这条手臂,在她和萧景行之间划下一条巨大的鸿沟,导致两人越走越远,至死也难回头。 所以……她没死? 她这是重生了?! 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惊喜,惊喜到她差点叫出声来。 云倾月看向云峥。 “二哥,你放心吧,他不会杀我的。” 云峥:“???” 又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萧景行。 “景行……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骗你,也不该在大婚之夜逃跑。” “我现在后悔了。” “七皇子的毒不是我下的,我也没想害你。” “我只是听信了外面的谣言,以为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有些害怕,所以才想逃离你而已。” “现在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我愿意嫁给你为妻。” “你……还愿意娶我吗?” 第2章 毒是姐姐下的! 话音落下,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倾月,仿佛她的脑子被撞坏了。 这姑娘没事吧?! 被人夺舍了?还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导致她得了失心疯?! 萧景行的眼眸也淡淡眯了起来。 相比一个时辰前,此时的云倾月显然要乖多了。 收起尖牙利爪,开始向他低头服软。 是因为心虚? 还是又想到了什么可以逃跑的诡计? 思及此,他凉薄的笑起来,笑意却半分也不达眼底。 “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 云倾月:“嗯?” 萧景行:“我的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云倾月:“……” 男人玩味的看着她,“怕吗?” 云倾月摇了摇头。 “不怕,你杀他们,肯定有你的原因。” “我信你!” 我信你。 就这样简短的三个字,却如石子激起湖面,在萧景行的心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的眸色骤然变得幽暗…… 却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 “王爷,皇上和娴贵妃到了。” 男人皱眉,云倾月也愣了下。 下一秒,就看到皇上和贵妃大步朝里走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宫人。 “参见皇上!” “参见贵妃娘娘。” 所有人都迅速跪了下去。 唯独萧景行和云倾月,站在人群之中,如鹤立鸡群。 萧景行是当朝摄政王,外慑强敌,内辅朝政,是有资格不跪的。 至于云倾月,则完全是被惊住了。 皇上和娴贵妃? 他们怎么来了?! 前世,七皇子中毒以后,萧景行就强行将这件事给压下来了,只在府内处置。 毕竟在大渊朝,谋害皇子可是大罪,严重一点是会被诛连九族的。 所以当时除了王府内的人,外人并不知晓。 连云家也没有通知。 等这件事情传出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云峥已自断一臂,七皇子也被送去药王谷医治了,皇上和娴贵妃就算想追究也来不及。 这一世…… 想到什么,她皱紧双眉。 目光扫过人群,却在人群末端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 云倾柔!! 一提到这个名字,云倾月就恨得忍不住浑身发抖。 云倾柔,她的远房“表妹”,也是云老太太娘家的孙女。 因为父母早逝,所以她很早就被接到了老太太身边,以云家二小姐的名义来抚养。 前世,她对这位“表妹”可是好得很,因为怜悯她从小就失了双亲,又被寄养在云家,所以一直待她如亲妹妹。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先给她,有什么体已话,也都会悄悄和她说。 可她呢? 却暗中背叛了她,不仅将她的秘密公诸于众,还爬上了萧泽的床。 她永远也不会忘了,当她被萧泽榨干利用价值,扔进冷宫的时候,云倾柔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当时她已经是萧泽身边最受宠的皇贵妃了。 她坐在尊贵的御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着说:“原来高高在上的云大小姐,也有低贱如狗的一天。” “喏,这是一把刀,你自己切掉自己的手指,每切断一根,我就帮你保住云家的一条命。” “九幽台上的催魂鼓可是催得紧呐,你没多少时间了,姐姐。” 云倾月痛得心胆俱裂! 可她还是切了…… 为了父亲和哥哥们,她拾起那把刀,十指连心,一根……又一根…… 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到了最后,她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昏死了好几次,都被人用冷水泼醒。 她苍白着脸,虚弱的向她求情。 云倾柔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真会帮你?诬陷云家的计谋就是我献给皇上的,我做梦都想让你死,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你的手指那么巧,既然不想要,那就拿去喂狗吧!犬台寺的宫人会感谢你的。” 她说完,扬长而去。 …… 前世,云倾月一直以为她是在云家落魄后才开始改变的。 现在看来,则不然。 有些人也许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否则,原本应该呆在云府的云二小姐,又怎么会在姐姐的大婚之日出现在姐姐的夫家呢? 云倾月敛眸。 此时,皇上和娴贵妃已经走过来了。 “景行!我听说钰儿中了毒,是真的吗?” 萧景行微微敛身。 “是。” “是谁?谁干的?!” 龙颜震怒,四下寂静无声。 没有人敢说任何话,开玩笑,那可是摄政王妃,摄政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即便有人都知道是她干的,又有谁敢说? 就不怕摄政王报复?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幸灾乐祸,希望皇上能快点“查”出来。 这时,人群中却响起一道低低的啜泣声。 皇上和娴贵妃循声望去,就看到一道水碧色的声音跪在人群末尾,捂着脸低低的啜泣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哭?” 云倾柔瑟缩了一下,怯生生的抬头望了一眼,然后快速上前。 “回皇上,臣女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摄政王妃的亲妹妹,臣女哭是因为……因为……” “有话就说!这关头还吞吞吐吐的,是想让本宫帮你把嘴巴掰开吗?” 娴贵妃大怒。 她是七皇子的生母,七皇子中毒,她是最着急的那个。 云倾柔哭得越发厉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低声说道:“回贵妃娘娘,臣女不敢隐瞒,臣女哭是因为七皇子的毒并非别人下的,正是臣女的姐姐和二哥!求皇上和贵妃娘娘恕罪!” 说完,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众人哗然。 摄政王府的人是知道今晚的闹剧的,跟着皇上和娴贵妃一起出来的宫人却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七皇子出事了,又怎么会想到,给他下毒的人居然会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和刚进门的摄政王妃?! 这胆子也太大了! 不仅是宫人,就连皇上和娴贵妃也震住了。 若是别人,他们还能随意处置。 可摄政王妃…… 皇上沉着脸看向萧景行,“景行,当真如此?” 第3章 因果偿还,报应不爽! 萧景行还没来得及说话。 云倾柔却又扑过来,跪倒在地。 “皇上!臣女的姐姐是无心的,众所周知,她爱慕的人是四皇子,不是摄政王,那杯酒原本是给摄政王准备的,没想到会被七皇子服下。” “求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姐姐是初犯且并非有意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臣女愿意代她受过,只求您放过臣女的家人!” 说完,头再一次重重的磕下去。 院内有不少都是来参加婚宴的客人,见状都大为震撼,低低议论起来。 云倾月却玩味的勾起唇角。 原来,这就是云倾柔的阴谋诡计。 她若不闹这一出,她还不敢确定那迷药是她换的,现在她闹了,那就说明,这事十有八九和她脱不了干系! 前世,她高坐御辇之上,让她一根根切掉自己的手指。 那这一世……就因果偿还,报应不爽吧! “妹妹这是在为我求情?” 她忽然出声,清冷的问道。 云倾柔一滞,“怎、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些刺耳,知道的是你在为我求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巴不得我死呢!” 云倾柔:“……” 萧景行眉尖微动,忍住了想要替她出头的冲动。 云倾柔嘴角一撇,委屈的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不该出头,可你给七皇子下毒是事实,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说的。” “我也是为了家族好,否则不仅是二哥,整个将军府都会被你连累的,我们出事了不要紧,父亲母亲呢?祖母呢?难道你就不为他们想想吗?” “我知道我今天站出来,皇上和贤妃娘娘一定会惩罚你,可你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陪你一起受的,大不了我不要这条命了,也要保住姐姐!” 她说得慷慨陈词。 周围人闻言,都大为赞赏,连皇上也露出了赞许的神情。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云倾柔连忙道:“谢皇上夸赞。” “你说你是云府的二小姐?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 听皇上问起她的这些信息,云倾柔的眼里都迸出兴奋的光,又被她狠狠给压下去了。 “回皇上,臣女叫云倾柔,原是将军府表亲家的女儿,因父母早逝,所以被接到了老太太的身边,现在已经被将军府收养了,镇远大将军云青山就是臣女的养父。” “原来是养女……”皇上目光一凌,忽然扫向云倾月,“连个养女都比你懂事!云倾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倾月一笑,淡淡的道:“陛下,臣女懂不懂事这不好说,可有几句话,臣女想问问。” 她看向云倾柔,疑惑的问:“你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按理说此时应该在将军府,为什么忽然跑出来了?” “又为什么会知道摄政王府发生的事,还如此果断的断定,是我给七皇子下的毒?”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啊,大渊国虽然民风开放,没有闺阁女儿不许出门这一说,可今天是云倾月的大婚之日,云倾柔就算为了避嫌,也不该这时候过来。 而且这事发生在摄政王府,连宫中都是有人特意通报才知道的,她一个深居闺房的将军府小姐,又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众人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云倾柔心里“咯噔”一下。 她勉强笑笑,“姐姐说得有理,事实上,若不是有人亲眼看到姐姐准备那些毒药,又亲自给七皇子下毒,我也不会听信这件事,更不敢贸然跟过来,替姐姐出头。” 云倾月挑眉,“看见?谁看见?” 云倾柔看向她身后的碧儿。 碧儿是云倾月身边的丫鬟,跟了她很多年,出嫁也是她和春桃随侍左右。 见云倾柔看过来,碧儿的身子颤了颤,脸色有些发白,却像是顾及什么,狠一咬牙,“噗通”跪了下去。 “对不起小姐!奴婢确实看到了,求小姐恕罪!” 说完,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云倾月了然。 原来,是碧儿出卖了她。 她就说,前世她准备得那么缜密,会有谁出卖她,将她的迷药换成了毒药。 原来是身边的人。 她冷笑起来。 “你确定,你是亲眼看到我下的毒?” “奴婢确定。”碧儿肯定的说。 “那我是在什么地方下的毒?” “在……”这次,她有些犹豫了,悄悄瞄了云倾柔一眼,接收到对方的示意后才铿锵说道:“在摄政王府。” “哦?摄政王府的哪个地方?” “厨、厨房。” “下的何种毒?” “这个……隔得太远,奴婢看不清。” 旁边的邹太医站出来,“七皇子中的是三月春,此毒乃是从一种名叫赤焰蛛的蜘蛛上提取出来,再掺入烈酒调制而成。” 云倾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顿了一下,忽然道:“邹太医,既然你知道三月春是从赤焰蛛身上提取出来的,那你知不知道,赤焰蛛还有个天敌,名叫银屑蛇?” 邹太医一愣,连忙摇头,“臣确实听闻赤焰蛛有天敌,至于是什么……恕老臣年迈,杂书看得太多,记不清了。” 云倾月笑道:“就是银屑蛇,说起这银屑蛇,它和赤焰蛛可是世仇啊。” “相传当年赤焰蛛本食蚊虫,奈何天灾年年干旱,别说蚊虫,就连蚂蚁都没有了,无奈之下,它只能拿比自己体型小的银屑蛇当食物。” “这银屑蛇也不是好惹的,对方既然欺上门来,它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所以也开始回击,可无奈银屑蛇太小,最终几乎被吃灭绝,幸好雨季来临,万物复苏,赤焰蛛这才回归了本性。” “可即便如此,银屑蛇却记了仇,从那以后,每次遇到赤焰蛛,或者闻到和赤焰蛛有关的气味,银屑蛇就会发起猛烈的攻击,相反,若是在平常的情况下,它的性性就会很温和,是不是这样?” 第4章 塞住她的嘴! 邹太医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提这个做什么。 “应该是吧,《万物志》上好像提到过。” 云倾月微微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碧儿刚才说,我是在摄政王府下的毒,还是亲手下的,而这毒又是采用赤焰蛛的毒素做成,那我身上应该也染了赤焰蛛的味道,这没错吧?” 这个说法要说起来,其实也能成立。 毕竟动物的嗅觉非常灵敏,若云倾月要给七皇子下毒,毒必定要从将军府带过来,那这一路上几个时辰,沾染些味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邹太医严谨的点头,“有这个可能。” “巧了,今天王府刚好就准备了一条银屑蛇,本是拿来炖汤的,既然你们说我下毒,那不如我们就试试,看这蛇到底能不能闻出我身上的味道,又会不会攻击我吧。” 她说着,拍了拍手。 果然,春桃就端着一个大盅走了上来。 “小姐。”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银屑蛇虽小,可毕竟是蛇。 要把它放在云倾月的身上,她还是很怕。 云倾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就将那条小蛇拿了起来。 “大家请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银屑蛇,我拿着它把玩也丝毫没事,这是不是就说明,我身上并没有赤焰蛛的味道,换而言之,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三月春呢?” 众人面面相觑。 娴贵妃怒道:“你说的这些,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什么……万什么志,万一那上面记的是假的,胡说八道呢?” 皇帝冷着脸道:“《万物志》乃太祖所作,贵妃,你逾矩了。” 娴贵妃:“……!!!” 她面色一变,连忙跪下认错。 “对不起皇上,臣妾见疏识浅,竟不知太祖皇帝有此大才,是臣妾疏忽了。” 众所周知,大渊朝起于太祖皇帝萧新炎,在开朝立国之前,萧新炎是一名江湖游侠,最爱游历四方,见多识广,所以后来建立大渊朝以后,闲在宫中无事,这才凭借自己半生见闻,著了这本《万物志》。 见皇帝不喜,娴贵妃讪讪的退回原位。 云倾柔道:“姐姐,这蛇不攻击你,也不能证明你没下毒啊?通常毒药都是用瓷瓶或者药包装起来,谁会直接捏在手里?” “再说,你可以事后洗手,这样一来,银屑蛇不是照样也闻不出你的味道吗?” 云倾月挑眉,笑了笑。 “你说得没错。” 云倾柔偷偷松了口气。 她就说,这等雕虫小技,怎么可能让人相信。 却不料,下一秒,云倾月就道:“既然如此,那妹妹是否也能试试?” 云倾柔:“???” 她说什么? 云倾柔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姐姐,我并未给七皇子下毒,不需要试。” 云倾月恍然。 “哦……你怕啊!心虚?” 云倾柔:“……” 有人忍不住道,“够了!云倾月,我们现在在说你的事,你为什么总是要扯上云二小姐?难不成你怀疑是云二小姐给七皇子下的毒?” 那人本是心直口快,随口一说。 不料,云倾月却忽然打了个响指,“没错!” 她放下那条蛇,郑重的向皇上行了个大礼,然后朗声道:“皇上!臣女的确怀疑是有人故意在诬陷我,臣女没有下毒,所以臣女以为,诬陷我的这个人,肯定就是下毒之人,求皇上明查!” 云倾柔大骇。 惊惧得眼眶都在发颤。 “皇上,您别听她胡说。” “姐姐,我只是指出你犯的错误,并没有真的想害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呢?这毒分明就是你下的,我连见也没见过,甚至我刚刚才到摄政王府,我哪有机会给七皇子下毒,你这么说……你、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云倾月冷笑起来。 “你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敢试?” “我……” “还说你没心虚,还是你觉得,只要把这盆脏水泼到我身上,你就能洗脱罪名了,就没人发现你做的事了?” 云倾柔:“……” 她觉得云倾月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不过既然她想试,那试就好了。 反正她下了毒以后,也洗过手换过衣服了,就算那蛇当着她的面,想必也闻不出来。 这样想着,她便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般道:“行,那就试吧!姐姐既然存心要污蔑我,那我就试试,还自己清白,也让姐姐死心。” 她说着,认命般伸手去拿那条蛇。 银色如细细的手链,瞬间缠绕在了云倾柔的手腕上。 她恶心了一瞬,但看蛇居然没有攻击她,立马兴奋起来。 “没有咬我!它没有咬我!我没有下毒!” 众人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都松了口气。 同时,也有些纳闷。 按云倾月说的,这蛇只会攻击下毒之人,云倾柔本来就没下毒,这蛇不会攻击她是常理之中的事,她怎么这么高兴? 就好像……这不合理似的。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怀疑,众人很快将这个念头散去。 云倾柔兴奋的道:“姐姐,这下你没话说了吧?你看,这蛇没有咬我,那是不是就证明下毒之事跟我没关系呢?” 云倾月点点头,“是啊,你没有下毒,那你去摄政王府的厨房干什么呢?” “我……”云倾柔忽然脸色一变,警惕的盯着云倾月,“我没去厨房!” “哦?你没去厨房,那脚上沾着的菜泥,难道是从街边的青石板路上踩的?” “还有,你身上的油烟味,分明和我摄政王府今日的席面一模一样,莫不是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或者闻不出你身上的味道?!” 云倾柔:“……” 她心中大骇。 暗暗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有一股油烟味,脸色不由发白。 “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倾柔冷笑,“听不懂是吗?那不妨看看!” 她说着,忽然一把将云倾柔推倒在地,然后脱掉她脚上的鞋子就举了起来。 “诸位请看,这就是云倾柔脚上的鞋子,鞋子上沾的是菜泥,大家如果不信,可以叫我们王府任何一个在厨房当差的小厮过来看看。” 萧景行见状,连忙让巫却叫来一个小厮。 小厮过来脱下鞋,和云倾柔鞋底的污泥一比对,竟然是一样的! 第5章 跪下!——舔! 云倾柔顿时尖叫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人搜出了一张用完被揉成一团的油纸。 云倾柔还想狡辩,“就算我身上有油纸怎么了?那不过是我早上出门急,随手包的一块点心,根本不是毒药!” 云倾月没理她,让旁边的太医闻了闻,太医立马点头,低声道:“王妃,正是七皇子所中的毒,三月春。” 云倾月了然。 她将油纸递给云倾柔,“你说这里面装的是点心?那你舔舔?” 云倾柔:“???” 萧景行没忍住,牵起唇角。 云倾月笑道:“只要你舔了,我就相信,这里面装的真的是点心,而不毒药,七皇子的毒也不是你下的。” 云倾柔:“……” 见她犹豫,云倾柔转头就要将纸扔了,“来人,将她带下去……” “别!我舔!我舔!” 云倾月挑眉,笑了。 云倾柔哭着走上前来。 然而,就在她伸手,即将接过那张纸时,云倾月的手却忽然一松,油纸轻飘飘的飘在了地上。 云倾柔惊愕,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云倾月冷漠的看着她,“谁说让你捧着舔了?” “跪下!——舔!” 云倾柔:“……” 无尽的屈辱和愤怒从心底蔓延上来,她活了十七年,虽然只是将军府的一个表小姐,可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云倾柔恨得红了眼眶。 “云倾月,你……” “我不是你的好姐姐吗?怎么,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云倾柔:“……” 悔恨的泪水狠狠的落了下来,可是想到毒杀七皇子的后果,想到一心维护云倾月的萧景行,她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痛恨。 最终,还是缓缓的跪了下去。 四下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所有人都无声的看着她的动作,就像在看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云倾月却忽然想到上一世云倾柔说的话。 她说:“高高在上的云大小姐,竟然也会变成一条狗。” 没错。 在她死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为了云家的人能够活下来,她的确把自己变成了一条狗,在那座皇宫里苟延残喘的活着,受尽卑屈。 萧泽和云倾柔,随时都能过来踩她一脚。 连路过的宫人,都可以随意向她吐唾沫。 可即便如此,她的家人也没能活下来。 思及此,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杀意。 却在这时,皇帝忽然起身。 “行了,既然毒害钰儿的真凶已经查出来,来人!把她关起来,一切等钰儿醒了再作处置!” “是!” 立马就有人过来,将云倾柔拖了下去。 云倾柔惊惶之中想要挣扎,可皇帝不是云倾月,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将嘴巴一堵,就像一条死猪一样被拖了下去。 这一次,萧景行没有阻止。 云倾月见状,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眸中的杀机却渐渐褪了下去。 而不远处,一直被侍卫捂着嘴,不让他发出声音的云峥也已经看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下毒的人会是云倾柔。 他是云倾月的亲二哥,前不久才从北疆悄悄回到京城,今日的事于他来说纯属意外,不知道为什么迷药会变成毒药。 他原本以为,真的是月儿憎恨萧景行,所以才给他下毒。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替她顶罪的准备,可结果…… 云峥的脸色有些难看。 巫却笑了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二公子这是傻了?” 云峥看向他,目光刚毅冷锐。 巫却一噎,讪讪的收回手。 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这时,一个大医却从厢房中匆匆跑了出来。 “不好了!皇上,摄政王,娴贵妃,七皇子……七皇子他不行了!” 众人神色一变。 立马朝着厢房奔去。 厢房里。 七皇子躺在一张螭龙纹罗汉床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 几个太医侍立在床前,见皇帝进来,连忙道:“皇上,七皇子脉象微弱,微臣刚才已经使出祖传的金针,却仍不见好转,只怕……七皇子撑不过今晚了。” 皇帝面色一白。 娴贵妃红着眼眶,质问:“不是说解了毒就好吗?怎么会撑不过今晚?” 为首的胡太医微微躬身,恭敬的道:“回禀贵妃娘娘,这三月春毒性刚猛,若普通人中了,服下解药自然没事。” “可七皇子有先天哮喘,三月春的解药又和哮喘相克,如若贸然给他服下解药,只怕还不等他解毒,哮喘就会先行发作,是以,微臣等人无能,暂时还无法为七皇子解毒。” 娴贵妃一听,只觉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皇帝倒还算冷静,他儿子多,虽然也希望七皇子能被治好,但若真的没了,不至于会像娴贵妃那么伤心。 “可有别的法子?” 他沉声问。 几个太医都沉默着,摇了摇头。 气氛一时僵凝下来。 云倾月看着他们,忽然问:“既然怕哮喘发作,为何不用银针先封住他的气管?据我所知,江湖上有一套六合针法,专门针对这种病症,可使病人在无声无息中解毒,你们大可试试。” 这话一出,为首的胡太医立马笑了。 笑得尖酸又刻薄。 “王妃不懂医术,自然可以信口开河,但我医门中人谁不知道六合针法是神医谷的绝学,神医谷于二十年前避世,这套针法也早就失传了,王妃这时候提出来,莫不是在故意为难我们?” 云倾月:“……” 她摸了摸鼻子,暗戳戳的想,六合针法很难么? 为什么她觉得她好像就会? 没有人知道,云倾月在醒来以后,就好像觉醒了一个叫“系统”的东西。 她虽不知这是何物,可当她看到七皇子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跳出了这套六合针法。 虽只是几息时间,但脑中仿佛已过了几个时辰,那套六合针法不断在她的脑子里演练,如今已是熟记于心了。 想了想,云倾月道:“不如让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