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来了，请小心》 一 唐灵独自走在无人的小巷里，心里想着才来的转校生。今天只听到他讲了一句话：“我叫马萧平。”然后直到放学，都没听他再说过一句。好奇的人过去同他搭话，他也是淡淡地不予理睬。后来一下课，干脆消失不见，上课才踩着铃进教室。班里的万事通“瓶哥”和八卦女王“疑姐”，在通过各种理由去向班主任打听后，失望回来报告到：老师知道的也不多，他和他妈妈从离这里很远的一个镇上来。他们来的那个镇叫什么也不知道。 马萧平，马萧平，马萧平，唐灵在心里默念，好像一些事情要浮出脑海，但像是被卡到般，总也不能如愿。最后搅得心里烦，为了出气，唐灵使劲踢了一脚正好在面前的空易拉罐，可怜的易拉罐“乒乒乓乓”响着飞出去老远，最后落在一个人的脚下，急速，缓慢，带着余音慢慢趋于平静。 唐灵看着那个人，不敢相信就是今天才转来的马萧平。马萧平看了看易拉罐，又抬起眼睛看着唐灵，唐灵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看看周围，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马萧平没说话，弯下腰捡起易拉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是今天转校来的马萧平？”唐灵走到他旁边，假装随意地同他搭话。 马萧平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这冷淡傲慢的态度让唐灵气不打一处来，想叫住他，可自己有什么理由，今天他才转来，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过，不认识很正常，到是自己显得没头没脑。可就算是陌生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总该有点反应。但是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这一切好像再自然不过。 “真是个怪人。”吃饭的时候，唐灵不自觉咕哝道。 “什么？”一旁吃饭的爸爸看着她。 “啊，没什么。”唐灵大口吃饭，想要掩饰自己的慌张，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再想马萧平的事。 一个星期以来，马萧平都是如此，放学的铃声刚响，唐灵回过头，马萧平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走得真快。 这个星期开始，放学后唐灵就要去参加社团活动。她参加的社团比较冷门，加上社员和指导老师，总共四人。社长还是高三的学长，基本为了迎战高考，很少有机会来，剩下的只有唐灵和一个高一学弟，社团活动就是自己带书来看，不管什么书，唐灵说不上当初为什么会参加，学长也解释不清楚这个社团是谁创办的，只是一代代传下来，指导老师基本是从来只听其名，不见其人。不过小众文学社现在的活动室很特别，在高二教学楼顶端，不像其他社团，聚集在单独的社团活动室楼。历任社长都留有各种各样的书给社团，这也是唐灵愿意参加的原因。 顶楼一共有六间大教室，一个卫生间，加上一个弧形阳台，结构与楼下一致，教室里面还有课桌和椅子。听学长说，这里原来是作为正常上课使用的教室，不过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这里被停止使用，直到去年学校才开放。学生申请活动室的人增多，最后唐灵的文学社被排挤到这里。这样一个奇怪的顶楼，谈论的人自然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是大家最想知道的。有人甚至还去找当时的毕业生，但是可以见面交谈的人很少，见到的人也不愿对此多说，还告诫说最好不要上顶楼，也不要谈论，这样一来顶楼显得更加神秘。唐灵觉得还是有好奇的人悄悄上去过，而且肯定发生过什么，不然没开放以前，为什么会用铁围栏围住上锁。学长在唐灵的追问下，表示自己曾经也追查过那件事，以及后来和顶楼有关的事，不过都是来自于一些小道消息，无法确定真假，也有可能是大家自己编出来的。当学校重新开放，并且小众文学社被迫迁到这里，学长吃了一惊，跑去找从未出现的指导老师抗议，指导老师去找学校的负责人，不过还是搬到这里，理由是：小众文学社冷门，没什么人参加，能允许存在都不错，还要求这么多，对此指导老师无以反驳。 学长还安慰唐灵和学弟：“既然学校都允许，也就没什么问题，大家还是尽量不要去上面，以后直接拿了想看的书下来好了。”唐灵和学弟点点头，没再多问。事实上，刚开始有很多好奇的人，三五人结伴上去，不过什么奇怪恐怖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顶楼渐渐归于平静，开始有高三的学生使用上面的教室上自习。唐灵和学弟去活动室看书的时候，学长有时也会过来坐坐，不过更多时候还是在教室，因为他说他一坐进来，就复习不进去，想看社团里的书。偶尔也有其他人进来看，唐灵和学弟都很客气，只要看了书放回课桌上就行。 唐灵喜欢在放学后，借着社团活动名义，在活动室里看，天黑得晚时，爸爸准许唐灵可以晚些回家，天黑得早唐灵就必须早回家，为此看书的时间很紧，即使不喜欢，唐灵这时也不得不带自己想看的书回家。这学期开学被马萧平的事情弄得心浮气躁，正好可以看书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放学后唐灵来到顶楼，其他教室坐着几个复习功课的人，学弟也在活动室里看书，他看的很投入，没发现有人进来。唐灵安静的寻找新的书来看，在靠近讲台附近的第一排课桌上，一本很旧的书吸引了唐灵，那其实不是书，是一个牛皮封面的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写的是2004年，正好是10年前，日记是从6月1日开始写的，其中间间断断，写到了12月25日，那天写得很匆忙，字迹很乱，没有多少，但内容却让人觉得有些恐怖：今天是给我的最后一天，如果我不能找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唐灵翻回6月1日那天，上面写到： 最近我们六人在玩一个游戏，叫“面具人”。人数规定为6人，男生两人，女生四人。这个游戏有专用面具，木质，一指厚，眼睛留有空洞。6人从1到6各自选择一个数字，然后把数字写在纸上，由6人全票通过的其他人抽取，抽中的人就为“面具人”。负责抽取的人悄悄把面具给抽中的人，绝不能告诉另外5人和其他人，另外5人也不允许去接触负责抽取的人。“面具人”收到面具的那一刻，游戏开始。“面具人”要隐藏自己身份，不能被另外5人发现，另外5人则要想尽一切办法知晓“面具人”是谁。“面具人”要从游戏开始那天，每天一次，把面具放在学校任何一个人那里让他发现，发现面具的人可以通知游戏中的5人，并提供线索，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必须把面具放在屋顶，若没有放上去，面具人则要想尽一切办法自己把他的面具放上去，表示“面具人”发出面具。“面具人”也可以自己放置面具，或提供假线索，来混淆五人，或什么都不说。为此我们还放出了“面具人”游戏的风声，不过我不看好全校同学的参与****时间为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以内大家还没有找出谁是“面具人”，则面具人获胜，否则5人获胜。这个游戏最先是文松提出来的，他没说是从哪里知道，特别是那个面具，一共30个，怎么弄到的。但是他保证，游戏结束，会告诉我们。 一开始我不同意玩这个游戏，特别是面具，很诡异，让人不舒服，但大家好像都很感兴趣，我也只好参与进去。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大家全票通过的人是徐侯城，他接受拜托，表示会严格遵守游戏规则，抽中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我选的是5号，罗凌雪是1号，曾璐敏是2号，谢铎黎是3号，文松是4号，田岚琳是6号。今天早上去到学校，我们就发现屋顶上有个面具，下面压着个信封，里面写着：昨晚7点。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是a4纸打印出来的。大家对此有些失望，不过没有说什么就散了。毕竟“面具人”在，随意说出自己的看法不利，“面具人”也可能会说出误导的话。我想这第一次是“面具人”放的信封，不然那天学校都没有传出谁拿到过面具的传闻，而且特意打印出来，是想隐瞒自己的笔迹，没写地点，要是我肯定会乱写一个来误导大家。 中午休息的时候，罗凌雪和谢铎黎两个人悄悄把我拉到屋顶。罗凌雪神情认真地对我说：“你猜谁是‘面具人’？”被突然问道让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罗凌雪看我不开口，继续说：“你也一点头绪没有？”我点点头。 谢铎黎说：“昨天放学后，你直接回家了吗？”他这样问我肯定是怀疑我，我不相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怀疑我是‘面具人’？” 罗凌雪插话道：“不是怀疑，只是在排除而已。我和谢铎黎都互相坦白了，昨晚放学后我们就直接回家，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是‘面具人’。”谢铎黎也赶紧说道：“我也不是，我昨晚是直接回家的。”这样随便说大家都没有证据，我不想再讨论下去，说道：“我也不是，不过大家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自己没去过屋顶，而且信封有可能是今天早上才放上去的。现在才刚开始，哪有这么快就发现。”罗凌雪和谢铎黎听了我的话，好像发现自己想得太过简单。我继续说道：“而且，如果这么容易‘面具人’就承认自己是谁，还有意思吗这个游戏？”罗凌雪不大高兴：“你最开始不是不想参加吗，怎么现在还投入了？”我回答道：“一开始是不愿意，是你们非要玩的。既然玩了，就该认真玩啊。”罗凌雪还想说，谢铎黎赶紧打圆场：“她说得没错，你也不要再说了，等下我看你们两个是真的要吵起来了。”罗凌雪这才作罢，转身离开，谢铎黎也跟着走了。我知道，应该说是我们6个人都知道，谢铎黎喜欢罗凌雪，不过罗凌雪不喜欢他，谢铎黎知道所以一直没有表白。据我观察，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觉得罗凌雪喜欢文松，从小就爱跟着他，但是他好像对罗凌雪没兴趣。这个游戏提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有多大兴趣，但是罗凌雪很支持，还劝服了谢铎黎。曾璐敏和田岚琳本来就不是会自己做主的人，看到大家都参加，也经不住劝说加入了，剩下我一个人，还能说什么。我不喜欢，但是我也无法离开这个群体，我们6个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家也住的很近，从幼稚园到高中，都是同一个学校。这就是所谓的依赖性吗？ 除了游戏和面具的由来，我最好奇的是游戏规则里，四女两男的规定，不过或许这原本就没什么意义，但那样为何还要专门设定。最不可思议的，应该说是最诡异的，我们6个人正好是四女六男，不过可能正因如此，文松才去找了这个游戏。 唐灵从日记里回过神，抬起头，发现天已经黑了，学弟也已经离开，周围有些安静。手表显示已经9点过，再不走回去会被爸爸骂的。唐灵把日记装进书包，关灯走到教室外，才发现高三晚自习的人也走了，教室灯都关着，只剩下走廊的灯还亮着，这里要10点钟才会有人来查看。唐灵突然感到有些害怕，疾步走向楼梯，不过楼梯在最外面，靠近弧形阳台，而活动室在最里面。真是的，早知道就要求在靠近楼梯的地方。唐灵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在走过两间教室后，走廊的灯开始从里面一盏盏熄灭，唐灵吓到了，跑向楼梯，不敢回头看，来到下一楼时，还有人零星从教室里出来，都奇怪地看着唐灵，唐灵这才稍稍冷静，不再奔跑，停下来看向顶楼的楼梯，那里现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声音，走廊的灯坏得真是时候。 唐灵回到家，还好今天爸爸加班，不然肯定会被骂惨。回到卧室，从书包里拿出那本日记，忍不住接着看，没看几页爸爸就回来，以为自己在复习功课，叫自己早点休息，唐灵应着，小心地将日记放进书包。 今天是星期五，大家走得都比较早，唐灵在活动室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合上了日记。日记上没有捐赠人名字，也没有社团的捐赠记录。唐灵看看手表，现在6点半，窗外望去，看不到什么人，学弟今天一天都没来，拿到日记第二天问过他，他从没看到过这本日记，不过好像对此不感兴趣。唐灵来到活动室外，其他教室还有些人，这让唐灵松了口气。那天走廊的灯突然熄灭，第二天却好好的，唐灵还去问过后勤处的老师，确定走廊的灯没有换过。这本日记本身和它带来的诡异，让唐灵开始害怕一个人留在顶楼。 学长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正在认真算着什么东西，唐灵悄悄从教室后门进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正想发火，一看唐灵，小声说道：“吓死我了。怎么突然找我？” “我有些事想问你，我们出去说吧学长。”唐灵走出去，来到弧形阳台，赵子昂看着她，笑着问道：“什么事，不会是对我表白吧？” “如果学长你长得很帅的话，我是可以考虑的，哈哈哈。” “我这叫有内在魅力。不跟你废话，我等会还有小考，说吧，什么事？” “我想问你我们社有没有什么档案之类，就是记录了每届社员资料的那种。” “有啊，每年学校都要审查社团。你找这个做什么？” “我是想了解我们社团历史，能一直存活下来真是奇迹。” “你现在有兴趣了，也好，马上你就要接替我的位置，我们社团是一脉继承式。”赵子昂看看手表，说道：“我得进教室复习，你要的资料都在那几个上锁的箱子里，不过钥匙我没带身上，明天早上来找我。”说完就准备回教室。唐灵赶紧开口道：“学长，你看过这本日记没有？”唐灵拿出日记，学长看了看，笑着问道：“谁的啊？没看过。”正想打开看看，唐灵一把夺过来说道：“没看过啊，那就算了，反正很无聊，就记录些很琐碎的事。”赵子昂看着唐灵，明白这本日记肯定有猫腻，不过没有追问下去，等会儿的小考他才开始准备，要是不好好复习，又要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啰嗦个够。 今天是星期六，只有高三的学生，唐灵一早从赵子昂那里拿到钥匙，来到顶楼。现在还没有来复习的人，唐灵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是白天，没人也没关系。搬迁的时候，唐灵还奇怪那几个铁皮箱子是拿来做什么的。铁皮箱子一共有三个，每个大概长40cm，宽30cm，高70cm，有一个锈得明显比其他两个厉害，钥匙一共三把，唐灵试了一次就成功，这次看来会找到。打开箱子，里面的霉味和灰尘一下扑出来，呛得唐灵捂住鼻子咳嗽。里面的资料摆放整齐，唐灵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日期是2008年的“小众文学社社团评审材料”，唐灵干脆一份份拿出来找，终于在接近箱底的时候发现了2004年的评审材料。第五页开始是当年社团人员的资料，一共三人，高二两人，社长文松，还有社员墨羽霞，不用说了，写日记的就是墨羽霞，上面有两人的一寸登记照，时间这么长，照片还保存得很好，墨羽霞美丽冷傲，文松冷峻帅气，唐灵想真是绝配的两人。墨羽霞日记里没有写自己喜欢谁，也没看出来文松喜欢谁，从墨羽霞描述的事件里，唐灵猜测文松是喜欢墨羽霞的，不然不会帮她保守参加小众文学社的秘密，还参加进来。 小众文学社看来一直都是冷门到不行的社团。 二 这下也可以确定以前的顶楼事件，就是10年前，6人参加的“面具人”游戏引出来的，怪不得学校要封锁顶楼。墨羽霞最后在寻找的就是失踪的面具，她最后可以确定的是，面具肯定在学校的某个地方，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学校变化也很大，要找到那些面具更加困难。不知道墨羽霞和文松最后是不是还活着，如果也死去的话，很可能就跟面具有关。唐灵把其他的评审材料放回铁皮箱里锁好，把2004年的放进书包里。起身回头没想到有个人在后面，唐灵大叫一声，发现原来是马萧平，心里有些生气：“你进来怎么不说一声，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吗？” “我说了，你自己看得太投入。”马萧平淡淡回应。 唐灵不喜欢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好不容易才转移注意力说道：“今天活动室不对外人开放，要看这里的书下星期再来吧。” “如果是这里的社员呢？”马萧平拿出申请表，上面已经有赵子昂的签字允许，还附有一张字条，叫唐灵拿出社团印章给马萧平盖上。 “社长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唐灵不敢相信地看着马萧平。 “我刚去问的社长，他马上拿了申请表要我填写。”马萧平挑衅看着唐灵。唐灵无语了，社团人员太少，有主动来问的人社长都会热情推荐，况且马萧平还是全校名人。唐灵收好申请表：“我先向社长问清楚，所以你还是不能呆在这里。” “那我下星期一再来。” “随你便。” 马萧平转身欲离开活动室，但像突然想起什么，回来对唐灵小声说道：“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加入社团的事。” “哼，凭什么，要说什么是我的自由。” “既然这样，活动室以后人满为患不要怪我，唐灵同学！”马萧平边把“唐灵同学”几个字说得很大声，边转身离开。唐灵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唐灵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马萧平说得有道理，本来自己会参加，就是因为人少而且有书看，要是马萧平的事被传出去，小众文学社估计可以摆脱冷清，也休想逃脱热闹。 唐灵从讲台抽屉里拿出印章，盖在他的照片上，除了姓名、班级、出生日期、性别，其他一概没写，唐灵诧异连登记照都随身带。 活动室的门开着，星期一到了，唐灵快速跑到窗户下，偷偷往里看，只有学弟一个人，马萧平来不来？ “找我吗？”一个声音在唐灵背后响起。 “只是看到窗台上好像有灰了，呵呵。”唐灵尴尬的假装擦擦窗户，马萧平白了她一眼。陆远洺抬起头，问唐灵：“学姐，后面那位就是新加入的？” 唐灵走到陆远洺身旁，悄声道：“你今天跟谁提起我们社有新成员没有？” 陆远洺摇摇头，唐灵继续说道：“马萧平，学长和你说的，那他告诉你要保密没有？。” “保密什么？”陆远洺看看马萧平，心想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高二转校生。 “这个赵子昂，算了，他答应了马萧平，不跟任何人说他加入到我们社，你也不要说出去，不然到时活动室就会很‘热闹’，你明白吧？” 陆远洺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但看学姐的表情，加上马萧平的传闻，多少感受到了她所谓的“热闹”。 唐灵从自己的钥匙串上，给了一把给马萧平：“这是活动室的钥匙，我已经向学长确认过了，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出。” 马萧平接过钥匙，装进口袋，就略过唐灵，开始去寻找他要看的书。唐灵瞪了他背影一眼，出门来到外面，查看了几间教室，看了看楼梯，马萧平是怎么躲过那么多双眼睛来到顶楼的，奇怪，算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唐灵说了声最后走的人关门关灯后，离开了活动室，来到学校最里边，那里的围墙靠近一条小巷，有一个很少有人用的篮球场，因为离校门太远，来这里的都不是为了打篮球。篮球场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公用厕所，学校里的清洁工每个星期五下午打扫一次，那里主要是吸烟打架的地方。 日记里，墨羽霞写到第二个面具出现时，有女生死在了这里的女厕所里，偏偏还是最后一间。唐灵去学校图书馆借到了学校10年前的简介，那时这里还是学校的主要篮球场之一，10年里学校陆续扩建，或许是出过事情，学校没有怎么去维护，现在这里渐渐开始被人遗忘它曾经的辉煌。当时是清洁工发现的，不过学校和警方把消息封锁得很严，有传闻说死得很恐怖，开始墨羽霞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个女生的死有什么问题，因为第一个面具的出现毫无线索可得。渐渐的，随着面具的陆续出现，女生死去的人数也增加，直到日记结束，一共有6个女生死去，其中三个都死在这里，但都不知道她们的死状。墨羽霞总结了两点：一，面具都曾放在这几个女生的桌子里；二，死亡人数是6人，和参与游戏人数一致。 警方最后没有找到凶手，6人开始感到恐慌，学校里有传言是面具的诅咒，收到面具的人会被剥去脸。死了3个人的时候，大家要求立即结束这个恐怖的游戏，收到面具的人，连同剩下的，全都交出来，然而，没有人承认自己是“面具人”。 这件事发生在10年前，虽然有些可怕，但唐灵很好奇，很想知道到底谁是游戏中的“面具人”，那些面具又消失到哪里。 唐灵避开熟人，来到篮球场，现在还有一些人在这里，她只好坐在远处隐蔽的一处凉亭里，等人都走完。唐灵在网上查过10年前发生的这些案子，没有找到，市里保存的旧报纸上面也没有。唐灵甚至怀疑日记是否真实，最好的办法是找到同届毕业生，向他们求证。如果这一切发生过，是谁把这一切隐瞒得如此之好，当然他遗漏了这本日记。天快要黑时，人影都消失不见，篮球场旁的路灯也亮起。唐灵看看周围，确定无一人时，慢慢走向厕所。 女厕所还算干净，灯全都亮着，里面是单排厕所，一共6个，真是诡异的6。所有门都虚掩着，除了最后一扇。门已经从里面被锁住，唐灵敲了敲，轻声问：“有人吗？”没人回答，看来是学校锁上的。唐灵慢慢蹲下来，深吸一口气后，拿起相机朝里面拍了几张，里面没有想象中残留的血迹，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唐灵这次把手伸进去一点，把门背后也拍了几张，想了想，把清洁工堆在角落的拖把拿起来，站到第5间厕所的马桶上，准备用拖把把第6间厕所的旋转门栓抵到开锁。距离太远，唐灵够不到，费了半天劲也没用。唐灵累得气喘吁吁，只好放弃。刚把拖把放回去，突然有一声巨响在她身后发出，好像什么东西猛地撞在厕所门上，唐灵紧紧贴在墙壁上，回头惊恐看着最后一扇门，接着第5扇门也被撞击着关上，然后是第4扇，最后第1扇门也关上了，唐灵看了看厕所的外门，感觉自己短暂地心跳停止后，冲了出去，门“砰”地在身后响起，同时眼前被什么挡住，没停住一下撞了上去。 唐灵被撞飞到一旁地上，另一个人也被撞得后退几步。唐灵撑起身体，想看清楚是谁，篮球场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谁？”唐灵大喊一声，空荡荡的篮球场只有越发明亮的路灯看着这一切。刚才自己明明撞在一个人身上，为什么这么快就消失了？ 回到家爸爸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她只好撒谎是为了赶作业，被训斥之后爸爸还是关心地问她吃没吃饭，没吃他去给她热一热剩菜。唐灵洗完澡，爸爸已经睡了，她回到房间，发现桌上的手机，上次不小心摔坏了屏幕，爸爸拿去帮她修，下面还有爸爸留的字条，原来早就修好了，是他忘了拿。不过自己并不是很依赖手机。 厕所背面那几张还没有看，本来想打开门，看看马桶里有什么，结果打不开。这次怎么想都有点诡异，上次可以说是灯有问题，风不会还可以一扇扇关厕所门吧？难道这真的是警告，叫自己不要查下去。 唐灵打开相机，翻到最后几页，她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手不停颤抖，上面清楚地拍到厕所门背后，有一张血红的脸，一共照了三张，第一张，脸闭着眼睛，面部安详；第二张，锁住眉头，有些生气；第三张，睁开了眼睛，带着恐怖的笑容。不管看几遍都是一样，上面都有那三张血脸，其他照片没有出现异常。血脸出现在同一位置，这就像是吵醒了正在睡觉的人，更像是唤醒了什么东西，而他要开始做什么。唐灵想马上删了照片，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只是把相机锁在抽屉里。整晚那张血脸都出现在唐灵的梦里，告诉她，他来了。 第二天早上，爸爸看到她脸色苍白，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假休息，唐灵摇摇头，说没事，是晚上没睡好而已。今天早上唐灵起床时，发现锁相机的那个抽屉开着，一开始怀疑自己昨晚忘了关，不过唐灵记得清清楚楚，是锁上的。相机还是昨晚那样放着，什么东西都没少，爸爸不会晚上特地来打开自己的抽屉，看了不恢复原状。唐灵打开相机，里面一共12张照片，正是自己昨天去厕所照的，血脸还在上面，没有改变。 整个上午，唐灵一节课都没听进去。照片的事让唐灵担心，要不要再去确认一次，或是删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日记也放回去。唐灵不敢确定，顶楼之所以被封，是因为另外3名女生就是死在顶楼各自的教室里。上面的教室牌已经被取下来，只提到3名女生的班级。开放后除了周末，平时都有人在上自习，没法去细细查看。篮球场的厕所暂时不敢去了，至少不会是放学后，顶楼也选在白天为好。 一直到星期五，可以说是稍稍平静地度过了3天，没有去篮球场厕所，没去顶楼，没去碰相机，没去碰日记，唐灵感觉自己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 三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黎采芸走到学校大门时，也才不过6点45分，门口的保安对黎采芸的早到已经见怪不怪。正当黎采芸看手表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身旁缓缓经过。 男生没注意到黎采芸诧异地眼神，也没看到门口保安没反应过来的表情。黎采芸想不到开学第一天，居然有人比她先进学校大门。她可以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此人，不过心里有一种对他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一个盒子锁着什么记忆，封在心里深处，怎么都够不着，无法打开它。 后来黎采芸知道他是谁了，更加奇怪自己对他的熟悉感。马萧平，9班新来的转校生，她是8班，就在她们班隔壁，从一个很远的镇上来。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高中部初中部都知晓这个人，他不仅外形帅气，全身还透着神秘气息，学习成绩优异，体育也在行，不大同周围人来往，一下课就不见踪影，却能在上课时准时出现在教室。 黎采芸平时也是独来独往的人，班里没有聊得来的同学，学校里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她对别人既不屑又害怕。这是因为自从她爸爸死后，不知道是谁将爸爸的死在学校传开，同学们开始对她避而远之，甚至出现了欺负她的人，妈妈则一心想要调查清楚爸爸的死因，因为她不相信爸爸是自杀的，对黎采芸也就疏忽了关心，后来还是班主任找到她，对她说了黎采芸的处境，她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有正眼看过女儿。黎采芸转学后，妈妈似乎放弃调查，开始一心一意照顾她。 现在的学校里，没人知道她的事。她也不与人交往，她知道，一旦知道爸爸的事，这些人就会撕破虚伪的嘴脸，开始害怕她，排斥她。 黎采芸在午休时，喜欢去学校图书馆五楼，一个人静静看书。五楼主要是一些不要的过期杂志和泛黄陈旧被遗忘的书，没人会上来，连清洁工都不会。只要在吃完饭，马上来到图书馆，就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黎采芸没想到，会在五楼看到马萧平。大家都在议论马萧平午休时会去哪儿，却让黎采芸遇见了。刚开始看到，惊讶之余，也不满他，因为这是属于她的秘密基地。马萧平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静静看着手中的书。 黎采芸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坐下来继续看昨天那本旧书。不过她根本看不进去，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如果因为他，这里被其他人发现，自己就没机会来这里，要是被人恰巧看见和他一起，还是在图书馆五楼，以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黎采芸一边不安地盯着手中的书，一边注意着马萧平。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眼光，抬起了头，黎采芸赶紧将目光锁定在书上。可是马萧平已经慢慢朝她走过来，黎采芸的心开始紧张，不过马萧平并没有在她身边停留，而是走到她身后，听声音好像是下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黎采芸回过头，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他人，看来他真的走了。黎采芸舒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张。她看向马萧平刚才坐的位置，桌子上好像有一本书，是他留下的吗？他是忘了带走，还是故意留在这里，或许等着下次来接着看。黎采芸阻止自己去猜测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专心看起自己的书。 第二天黎采芸来，没看到马萧平，那本书还是在原本的位置静静躺着，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没看多久，黎采芸就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是马萧平。他并没有看向黎采芸，而是径直走向他昨天的位置，拿起一直等待他的书。和昨天一样，他提早一步离开，书还是放在原位。黎采芸没有一开始的惊讶，想着他可能跟自己一样，想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安静待一下。接下来几天，黎采芸就有些不安了。她看见了马萧平看的书的书名，书很旧，边边角角都有破损，便忍不住翻开了，没想到翻开书的第一页，就是一张血脸，吓得她把书扔到地上，捡起来翻到后一页，居然是一片空白，后面也都是空白。他为什么要看这本空白的书？ 书大概有100多页，封面全黑，不过有些褪色，呈现一些淡黄的斑点。这本书只有封面有三个字，还有第一页有血脸。黎采芸将书放回原位，面具人三个字让她非常不舒服。 马萧平一直认真翻看这本书，黎采芸也不得不好奇起来。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一种结果：他是为了引起注意。不用说是她的注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黎采芸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同他搭话。 “你看的什么书？我看你每天都只看这本。”黎采芸坐到他对面。 “面具人。”马萧平没有抬头，继续翻看着，书平摊着，黎采芸看见，书还是一片空白。 “可书里什么都没有啊？”黎采芸不经有些恼怒。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见。”马萧平还是低头看着，说话的时间里，还翻过一页。 算你厉害，黎采芸想自己可不是那些女生，要缠着你不放。正打算离开，马萧平又开口了：“如果你看得见，会后悔的。” 黎采芸没有明白他的话，回应道：“会后悔是什么意思，那你看见了，你后悔了吗？” 马萧平这才抬起头，说道：“我后悔了，但是已经看见就不能改变。”黎采芸奇怪看着他，想着或许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假装神秘。 马萧平好像看出她正在想的，说道：“不久你就能看见，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马萧平的眼神，在黎采芸看来，分明就是说：你也快倒霉了。她跑掉了，不再去五楼，她觉得马萧平有一种疯癫的感觉。 不去后，黎采芸心里总是空空的。马萧平的话不完全是被她当做疯言疯语，面具人，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本书。她决定再去看看，那本书是不是还放在桌上，也可以确定马萧平还是不是还继续在那里。 星期六学校除了高三的人，基本没什么人，只不过图书馆的开放时间晚了些。黎采芸在管理员奇怪的目光中走向楼梯，下午基本上是没有人会来。她管不了那么多，走上五楼，看到那本书还放在那里，黎采芸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拿起书，翻到中间，空白，其他地方，都是空白。黎采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去在意马萧平的废话。 “你来确定自己可以看见书里的内容，还是确定我离开了没有。”马萧平的声音陡然飘过来，黎采芸的心猛的跳了一下，连忙把书放在桌上。 “我……我只是来借书。你的话我没有兴趣，更不会相信。”黎采芸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可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不相信？书我放在这里，以后不会来了。”马萧平说完转身欲走，但又像想起什么，回头看着黎采芸，眼神冷淡得可怕：“面具人，就是剥人脸的人。” 黎采芸还没反应过来，马萧平就消失不见，她追上去，直到出了图书馆门，也没看见他。黎采芸脑海里回荡着他的那句话“面具人，就是剥人脸的人”。父亲临死的情景显现出来，多年前的记忆再次袭来，黎采芸蹲下身体，双手环抱着腿，脸埋在里面，无声地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黎采芸感到有个人在自己旁边说着话，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同学，你怎么了，没事吧，同学，你怎么了？” 黎采芸把脸在腿上蹭，想要把泪水抹去，估计双眼已经红肿了，也没什么用。抬起头，一个陌生的脸孔出现在视线里，对方看出自己在哭，关切问道：“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摔了一跤，膝盖有些痛，现在好多了。”黎采芸说完就离开，没多看几眼陌生人，现在她的心情糟到极点，不想理会身边的事。 那个马萧平到底是什么意思，剥人脸的人，如果世界上真有这种人，不，自己身边不就有这样一个人吗，只是他死了，他剥的不是别人的脸，而是自己的，这就是所谓的的面具人吗？ 马萧平真的没有再来，那本空白的书就那样放在那里。黎采芸想了想，还是把“面具人”拿起来，放进一旁的书架里，顺便抽出它旁边一本书。 黎采芸准备翻开才拿的书时，发现里面好像夹着什么东西。是一个信封，是邮局寄信用的那种普通信封，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封口处没有黏上，看样子是以前的人遗留下的，里面还有一张纸折叠着，不会也什么都没有吧？书本身没什么特别，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黎采芸看看周围，把纸拿了出来。 上面有字，是用附有卡通人物的信纸写的，一共2页，字写得比较潦草，辨认起来有些费些劲。看完第一行，黎采芸不安地再次扫视四周，又来到楼梯间，听到下面隐约有人在，才放心的坐到位置上，重头看起： 看到这封信的人，一定要找出面具人！除非你是面具人，不然死的下一个就是你！ 曾卢敏和田岚琳死了，谢铎黎也死了，很快下一个就是我。这个游戏已经害死10个人，学校把那6个女生的死封锁得很严，不过绝对和他们死法一样，表面上都是自己把自己脸剥下来，然后受到惊恐吓死，一个正常人会忍痛剥自己皮吗，还是自己亲自动手？ 明天就距离谢死去59天，是最后期限。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我们这个学校的，一定听到过面具人游戏的传言。游戏3个月前就结束了，我们依然没有找到其中的面具人，原本以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结果唯一知道真相的徐侯城，居然第一个死了。文松这才告诉我们，如果没有赢得游戏最后的胜利，参与游戏的人也会一一死去。他为什么现在才说呢？但是没有一个人承认，很奇怪，就这样我们一个个接着死去，最后留下面具人，你或许会觉得与自己无关，但是这个游戏还有一个可怕之处：面具人会将“游戏”传给下一个人。最先提出游戏的文松，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得到的，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没有人能保证下一个不是自己。 我一开始就怀疑是墨羽霞，现在只剩我们三个，我不可能，我相信文松也不是，只有墨羽霞，平时总是一副孤高的表情，最先反对的也是她，她早就和我们几个关系不好。如果明天结束之前，她还不承认自己就是面具人，我会亲手杀了她，让她陪葬，我不会让她伤害文松。这个狠毒的女人，早就该死！ 我要是失败了，真相也就出来，文松也不得不相信墨羽霞就是面具人，害死谢他们三个人的就是她。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墨羽霞没死，这个游戏就没法结束。 不要侥幸以为自己不会被选中，除非你没有看到这封信。世上没有巧合，你不会碰巧看到找到。记住，时间是一个月，如果不幸我们都死了，一定要在，总之这个时间里，杀死高二9班的墨羽霞，不然游戏就会传下去，第一个肯定会是你，不然怎么会让你发现这封信。 墨羽霞，要是这封信不幸落入你这个贱女人手中，不要得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最糟糕的是，这封信永远不会被人发现，那样，游戏将永远不会结束。 面具人游戏？黎采芸不敢相信学校以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了。死了这么多人，自己却从来没听说过。如果死的人都是用残忍的手段，先自我毁容，然后再惊吓过度死亡，不就和爸爸的死一样，这一切会有什么关联吗？写信人不相信他们是自杀，从信内容来看，就是这个“面具人游戏”造成这一切。可爸爸怎么会参与到这种游戏？ 四 黎采芸把书放回原位，但是将信保留下来，她心里疑问太多，不可能忽视这封信。想到妈妈开始一直不相信爸爸是自杀，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她好不容易放下，不能去打扰到她。黎采芸不知不觉走到面具人那本书面前，再次拿起，翻开来，内容还是空白一片，同时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她还是有点害怕马萧平说的，何况现在又出现这封信，她想马萧平或许知道些什么。 “啊。”突然一声惊呼响起，黎采芸吓了一跳，下意识将信放进“面具人”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出现在楼梯口。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人。”男生有些抱歉的说道。 “没。”黎采芸将书拿好，准备离开。但男生拦住了她，黎采芸抬起头，不明白他要干嘛。 “你不认得我了吗？”男生看着黎采芸，有些兴奋说道。黎采芸再次仔细看看了看他，摇摇头，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上个星期六，你从图书馆冲出来后，就蹲在地上哭起来，不……”男生发觉自己说漏嘴，连忙停住了。 黎采芸也回想起来，上个星期六自己情绪失控时，有一个人在旁边，原来就是他。“我想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又遇见你了。”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只是碰巧罢了。”黎采芸刚说完，就想起信里的内容：世上没有巧合，你不会碰巧看到找到。难道和这个人再次相遇也是一样的吗？不不，黎采芸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便急匆匆走了，只听到男生在后面说道：“我是高二7班的左宋文。” 走到楼下，还好现在距离上课时间不远，已经没人了。不知为什么，黎采芸心里对左宋文涌现了一股熟悉感，就像第一次见到马萧平一样，心跳动得厉害，装着已经忘却记忆的盒子，正慢慢向上浮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二7班，那不就在隔壁吗？为什么会从来没注意到这个人。先是马萧平，现在又是左宋文，黎采芸有种预感，自己还会遇到什么人。 到底要怎么开始调查，黎采芸一点头绪都没有，回到家，黎采芸打开抽屉，看到一张合照，照片里的她7岁，爸爸左手搂着妈妈的肩膀，她站在两人的中间，右肩上搭着爸爸的手，一家人笑得很开心，背景是一座被绿树环绕的精致小别墅。照片上的时间是2002年7月28号，正好放暑假的时间，可黎采芸对这张照片完全没有印象，这栋房子也是。这张照片是黎采芸在整理自己小时候东西时，从小学背的书包里抖落出来。本想问妈妈关于照片的事，怕勾起她的回忆，便作罢。把信放进抽屉里后，黎采芸把照片拿出，放到枕头底下，她不似妈妈那样，对爸爸的死有过多伤心，是因为她对爸爸的记忆很少。谁能清楚记得很多7岁那年的事呢，没有人，不过总会有几个特殊的场景会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黎采芸记得的，就只有爸爸的死，以及学校同学的欺辱。 晚上睡觉之前，黎采芸都会把照片拿出来，想要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或是那个暑假，发生的快乐的事情，可是一点一滴地印象都没有。爸爸的单独照片，奶奶和爷爷都收起来，只留下三人的合照，爸爸和妈妈的合照，由外公外婆收着，都是怕妈妈看到伤心，最后令黎采芸吃惊的是，妈妈自己把他们三人的合照收起来了。只是除了黎采芸手中这张，虽然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把照片放进书包里。黎采芸连续看了几天，突然想起一个地方：书房。 妈妈从不让黎采芸进书房，那里以前是爸爸的专属房间，没有他的允许，连妈妈都不会随意进去。但黎采芸回想起，有一天晚上她起来上厕所，看到爸爸的书房门虚掩着，有灯光从里面倾泻出来，里面有人小声啜泣的声音，那天正是班主任向妈妈说自己在学校艰难处境的一天，也正是妈妈决定放弃调查的一天。透过门缝，她看到妈妈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犹豫很久，还是将它放进书柜里。那是爸爸死后，妈妈唯一一次进入书房。那个笔记本里妈妈肯定记载了关于她调查的事，不然不会恰好停止调查的时候锁进书柜里。要进入书房，还要打开书柜，两把钥匙黎采芸都没有，也不知道妈妈把它们放在哪里。 星期六的早上，黎采芸等妈妈出门后，起身来到她的卧室，今天妈妈和几个阿姨约好一起去逛商场，要等到中午吃完饭才会回家，这正是黎采芸进入妈妈卧室寻找钥匙的好机会。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除了被锁上的左边床头柜抽屉，钥匙很有可能就藏在里面。黎采芸不放心，又把客厅甚至是厨房，都找遍了，也没有。只有想办法打开床头柜，看看里面。 下午妈妈回来时，买了不少东西，从卧室里拿出家居服，就进了浴室要洗澡。听到水声哗哗响后，黎采芸迅速拿起妈妈的提包，从里面找到一串钥匙，没有其他的了，便把妈妈的战利品和包包都拿到她卧室，等会要是被发现，也好有借口。 上面的钥匙不多，黎采芸试两次就打开了床头柜抽屉，她走向卧室门口，浴室里隐约传出水声，才放心回过身寻找。里面有一本相册，还有一些a4纸的文件，黎采芸都未细看，没有看到钥匙，黎采芸伸手往里面摸索，有一个盒子，是一个铝制月饼盒。黎采芸没有多犹豫，马上将抽屉锁起来，把钥匙放回妈妈的提包里，快速回到自己房间，将盒子扔进自己乱糟糟的被子里藏着。 晚上睡觉时，黎采芸把卧室门锁了，拿出被子里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果然有两把钥匙，要尽早去书房拿到笔记才行。星期一妈妈才开始上班，但是自己又要去上学，逃学不可能，对了，可以请病假，还不能是太严重的，不然送去医院就麻烦了。 第二天早上，黎采芸乘妈妈出去买菜，从头到脚用冷水冲了一个遍，又用风扇猛吹，这个天可不是酷夏，冷得黎采芸直发抖。直到睡觉前，黎采芸也没什么感觉，心想失败了。没想到星期一早上，醒来后觉得全身发软，头不似没睡醒那般昏沉，还隐隐作痛，喉咙也疼起来。感冒了，真不舒服，可自己请病假的机会来了。 还好量体温的时候没发烧，妈妈便打电话给班主任请了假，告诉她吃药后好好休息，中午会回来给她熬粥。黎采芸点点头，假装在卧室睡觉。妈妈走后，黎采芸竟发现自己不想起来，全身没什么力气，躺了一会儿，还是慢慢走下床，手里拿着两把钥匙。 书房一打开，一股霉味灰尘味扑面而来，看来妈妈真的很久没有进来过。黎采芸已经记不得具体位置，书柜占了整整一面墙，但上下隔开，总共被分成了6个部分，也就是有6把锁。但是只有一把，说明上锁的只有一个。黎采芸从门口那边开始，一个个查看，只有最里面的下面那个锁打不开，便拿出钥匙。 里面居然只有一个笔记本，黎采芸不敢相信，拿出来翻了翻，是妈妈的字迹，写的好像是日记。回到卧室后，黎采芸躺到被窝里，从第一页看起。 里面的调查是从2004年9月15日开始，也正是爸爸死去后整整一个月。但后面就没有写日期。妈妈的调查超乎黎采芸的想象，爸爸不是被别人谋杀，也就是不是被人杀死，而是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控制而“自杀”。也提到面具，不过和信里提到的不太一样。 里面提到爸爸在老家，一共有5个儿时玩伴，马田、高天明、唐国威、齐美琳和李柱，除了唐国威还活着，李柱不知去向，其他人都死了，而且和爸爸死法一致。其中还提到了高天明的女儿高雯玥，两家人好像曾经很熟悉，经常来往，不过转学后，妈妈离开了原来住的地方，和他们渐渐失去联系。 爸爸的老家，也就是爷爷奶奶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镇，妈妈从未让自己去，连爷爷奶奶也不提，自己主动说起，他们只是说很远，交通不方面，最好还是别去。现在黎采芸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让他们去。 黎采芸总结了一下：一，面具是在山里的一个小木屋里发现；二，爸爸他们6人都没有7岁那年的记忆，所以不记得自己曾进山；三，他们6人奇迹般的在自己儿女7岁那年回到镇上；四，他们6人7岁那年有6个年轻女性死去，先被吓死，然后才被剥脸。五，唐国威的母亲在他7岁那年去世，他完全没有印象。 这两件事之间，有太多相似之处，6个女生死去，再轮到另外6人，爸爸他们一个活着，一个失踪，而参与游戏的6人，死了3人，包括写信人在内的剩余3人是否活着未知。都与奇怪的面具有关。唐国威告知妈妈，他还活着，可能是他的爸爸代替他承受他称为的“面具诅咒”，如果是那样，这样就跟“面具人游戏”一样，可以有幸存机会。 黎采芸拿出照片，猜想这很可能是在爸爸老家照的，也就是她7岁那年，自己却一点印象没有。爸爸他们所谓的7岁那年没有什么记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或是本该让人不会忘却的事情的淡忘，比如唐国威母亲的死，他们6人进山，发现小木屋，发现面具。如不是黎采芸一直被人提醒她爸爸的死，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像唐国威一样，忘却这件事。 7岁那年如果回去过镇上，年纪太小，对照片没有记忆也好解释，这就意味着，爸爸他们就是在那年开始承受诅咒，写信人说过，没有巧合之事，自己能发现她写的信，名为“面具人”的书，还有马萧平，是他出现，这才开始，马萧平，马萧平，黎采芸觉得记忆盒子又明朗了许多。 三天后，黎采芸的病好得差不多，就回学校去了。早自习下课后，黎采芸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问病好了没有。出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女生撞到，黎采芸连忙说对不起，那个女生笑着说没事，就走进办公室。黎采芸看着她，她正和一位老师说着什么，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点点头后，转身走向门口，黎采芸的心突然狂跳，在她经过的时候竟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女生抬头看看黎采芸，又看看自己被拉住的手，黎采芸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把手抽了回去。 那股熟悉感再次来临，黎采芸跟在女生后面，刚看到她进高一1班的教室，上课铃就响了，黎采芸只好赶紧回去上课。第一节下课后，黎采芸马上来到了高一1班，看到那个女生坐在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正对着桌上一本摊开的书写写算算。黎采芸正打算向教室门口的人询问那个女生的名字，一个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的男生大声喊道：“高雯玥，老师叫你快点把数学作业收过去。” 他一喊完，教室里一片哀叹，一些人拿起旁边做好的作业，快速抄起来。高雯玥起身，喊道：“大家快点，我已经帮你们拖了一节课的时间，不要啰嗦了。”黎采芸看到高雯玥向门口看过来，转身离开。高雯玥，是高天明女儿的高雯玥吗？居然也在这个学校。妈妈知道他们搬来这里吗？为什么对她，还有那个叫左宋文的男生，和对马萧平的熟悉感是一样的？ 晚上回到房间后，黎采芸拿出妈妈的笔记，再次看了一遍，在旁边一张纸上写下提到的名字：马田、高天明、唐国威、齐美琳和李柱。看着马田，黎采芸不由联系到马萧平，他难道是马田的儿子。这里面没有姓左的，只有齐美琳一个女性，他是她的儿子？ 不可能，黎采芸不相信，如果那些事情发生后，大家都想避开彼此，最后却不知道，他们又都生活在了同一个地方，这该是多么诡秘可怕的巧合。枕头下压着的照片，黎采芸把它重新锁进了抽屉里。 五 黎采芸又去了一次高雯玥的教室，可是没有勇气去问她。星期一升完国旗散会后，黎采芸竟然又和她撞到，两人同时惊讶望着对方，但马上就被人群分散了。黎采芸知道，两次去教室找高雯玥，都被她注意到。 午休的时候，黎采芸没有去图书馆，而是跑到顶楼，这里人少，来的人也在空教室里认真看书复习，她趴在阳台栏杆上，对着学校操场发呆。 “哎，你？”黎采芸听到背后有声音，回过头，是那个叫左宋文的男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左宋文。”男生笑着说道。 “恩。”黎采芸不打算继续和他说下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去图书馆了。”左宋文没有理会黎采芸的冷淡，继续和她攀谈。 “不想去了。” “是因为那次我打扰到你了吗？五楼都是些废弃的书，要是你希望可以静静看书，可以参加这个小众文学社。 “小众文学社？”黎采芸从来没听说过学校还有这个社团。 “看你这样子就没听说过这个社团，就在那边。”左宋文指向走廊右边，“就是最后那间教室，这个社团很冷门，参加的人很少，而且社长还是高三的，基本上都不会来。里面书也很多，都是社员自行留下，累积到现在不比五楼的书少。” 黎采芸点点头，问道：“你也是这个社团的？” 左宋文见黎采芸有兴趣，说道：“我是学生会的，只是来负责更新社团资料，他们是最后一个。不过这学期他们招到一个新社员。还是……”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左宋文的，他摸出手机，电话接通后说道：“我马上就来。” “我要走了，要回去交这份资料，下次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左宋文阳光灿烂地笑着，说完就急忙下楼去了。黎采芸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态度对他这么冷漠，他也不生气。 学校社团不都是在单独的一栋楼，这个社团居然在这里，看来确实没有人气。黎采芸来到社团门口，里面有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各自选了一个位置，认真看着手里的书。这里还是保持着跟其他教室一样的格局，只是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书，后面的储物柜，都开着，里面上面也全是书，储物柜旁边还有三个锁着的铁皮箱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唐灵发现了黎采芸的目光，抬起头看向她。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熟悉感来临，和刚刚来收社团资料的左宋文一样，也和马萧平一样。 唐灵放下书，追上转身离开的黎采芸，说道：“同学，我刚看到你在门口，是想来借书吗？” “不是，只是刚刚在那里有人跟我说起你们社团，所以过来看看。” “刚才，是左宋文吧，他来我们这里收资料。你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吗？”左宋文肯定是说了社团如何没人气，她才会好奇过来看，唐灵也想多了解她，看能不能发现熟悉感是怎么来的，已经三个人了，她想弄清楚这是从何而来。 黎采芸有些犹豫，唐灵笑着说道：“我们社团确实没什么人，只有书还多些，要是你喜欢看书，而且不想被人打扰，我们这里随时欢迎你来，这里的书也可以借走。” “恩。”黎采芸点点头，慌忙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唐灵希望她能再来，即使不加入社团也没关系。 唐灵把相机里的照片洗出来后，放进墨羽霞的日记里，一起藏在活动室的储物柜里。她不想别人发现，这一切太邪门了。她心里虽然好奇，但现在更多的是害怕，特别是那张血脸，给她洗照片的人都忍不住问她是在哪里照的，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可是马萧平、左宋文和那个女生，让她有了兴趣，怎么会三个人给她的感觉，都是很早以前都认识。马萧平一天没几句话，和他根本谈不起来，左宋文也才认识，要是和那个女生拉近关系，她好像和左宋文关系不错，这样也有机会和左宋文聊了，但愿她会再来。 明天就是国庆节，大家心思早不在学校里。听着旁边的人热切相互聊着将会去哪儿，黎采芸只能闷头看书。中午，黎采芸再次来到顶楼，看着走廊右边最后那间教室，止步不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想要离开，唐灵正好刚从楼下上来。 “是你？”唐灵很高兴，黎采芸会再次来到这里。 “我……”黎采芸不知道该说什么，唐灵赶紧激动说道：“是来借书还是想加入我们社团？你叫什么名字？几班的？” 黎采芸被唐灵的追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个男生在后面说道：“你不要一下问这么多问题，纳新早结束了。” 原来是左宋文，他继续对唐灵说道：“我想来你们这里借本书，上次看到，假期我正好没事。” 唐灵点点头，又对黎采芸说道：“一起去看看？”黎采芸点点头，三人来到活动室，今天唐灵还是第一个来。 “自己随便看吧，借回去不能弄丢弄坏了。”唐灵看左宋文一会儿这看看，一会儿那翻翻的，根本就不是想要来借书。黎采芸倒是很认真的走到每个桌旁，一本本翻看几页，寻找自己喜欢的。 “你喜欢看什么书？”唐灵走到黎采芸旁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黎采芸小声回答道。 “呵呵，我看书看得也很杂，你好，我叫唐灵，高二9班的。”唐灵笑着说道。 “我叫黎采芸，高二8班。” “那不就是我们班隔壁？奇怪，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唐灵思忖道。 “那我们不都是在一起的，我7班，我也没见过你们。”左宋文听到也过来惊呼，“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都一年了才发现，真是迟来的‘缘分’，左宋文同学。”唐灵笑着说道。左宋文挠挠头，也傻傻笑着。 黎采芸看着他们两个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被感染了，左宋文看到，心中一动：“既然有缘，不如我加入你们社团，给你们旺旺人气。” “好啊，反正地大物博，就是人少。”唐灵回答道。 左宋文看向黎采芸：“你也加入怎么样？” “我……”黎采芸有些犹豫，但是左宋文和唐灵都热情邀请，黎采芸只好答应，其实心里很高兴，毕竟好久都没有可以聊天的人。 “我还是登记一下你们的资料，给你们，这是申请表。”唐灵递给两人。 “可是纳新已经结束了，要加入也只能等下学期。”左宋文说道。 “那是其他社团，我们社团才没这么麻烦。”唐灵说完，左宋文耸耸肩，和黎采芸一起把表填好，唐灵拿出两把钥匙给他们，说道：“这是活动室钥匙，以后自己想什么时候来都行。要是把书拿回家，在哪里拿的就在桌上的借书卡里登记，其他人来借，除了桌子上的借书卡，还要在黑板旁的登记薄上写清他们的姓名班级，还回来的时候注意检查书有无损坏。” 左宋文和黎采芸连连点头，唐灵把表放进一个文件夹，又从里面拿出三张表，说道：“这是我们的社长，赵子昂，高三8班，他现在什么事都交给我，所以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这是陆远洺，高一16班，哪天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唐灵指着最后一个人的照片，黎采芸的脸色已经变了，她和左宋文都没注意到。 “这是最近新加入的，马萧平，我们班的。也不用我介绍，你们都听说过他吧。” 左宋文撇嘴：“我们学校谁不知道他啊，没想到他也会加入社团。” “这就是我们社团的实力。不过你们不能告诉别人他在这里，这是他当初的入社条件。”唐灵不觉放低了声音。 “为什么，你们还真答应了？”左宋文奇怪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一般都是周末来。有人来，社长高兴还来不及，哪管那么多。”唐灵耸耸肩说道。 放学时候，大家都各自早早回去了，毕竟明天就开始放假了。唐灵一个人来到顶楼，想要借一本书回去，活动室隐约传来谈话的声音，而其他教室都空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把这件事说出去。”唐灵走到门口，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 “随你便。”是马萧平冷淡的声音。难道是来表白的，可是听着怎么有点威胁的口气。唐灵本想一走了之，听到后面的谈话还是躲在紧闭的门外偷听起来。 “今天中午我听到这个破社团的人在谈论你，下午你居然还来了。”女生得意地说道。 唐灵知道是今天中午，和左宋文他们说的时候，被这个女生偷听到了。现在她来就是要威胁马萧平做他男朋友吗？不过马萧平应该不会为这种事牺牲自己，直接退社不就好了。 马萧平没有开口，女生的口气渐渐有些生气，唐灵小心抬起头，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却正迎上马萧平直勾勾的眼神，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我只答应你一个条件，这个假期陪你一起度过，其他免谈。”马萧平突然开口。女生好像没想到他会开口，愣住一会儿，后来高高兴兴答应了。 “那你走吧。”马萧平大声说道，唐灵还来不及回避，女生就高高兴兴开门跑出去了，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唐灵。 “你可以进来了。”马萧平走到门口，看着一脸尴尬的唐灵。 “你真的答应她？直接退社不就好了。” “这个社团这么有趣，我不想被这些烂事打扰。” “社团有趣，烂事？好吧，谁叫你这么有魅力。不过那个女生感觉不错，你也不吃亏。”唐灵阴险看着马萧平。 “我答应陪她，没说不带人。”马萧平不屑看了一眼唐灵，说道：“据我所知，社团活动从未开展过，新来两个成员，大家总得熟悉熟悉，这次是个好机会。” “不行。”唐灵一口反驳。 “那我只有说小众文学社是如何强制我入团，特别是你，咄咄逼人。”马萧平指着唐灵，挑了挑眉。 “你！”唐灵气得说不出话来，马萧平在学校的粉丝团力量太可怕，他要是真的煽风点火，不要说是社团，自己在学校怕都没得混了。 10月1号，唐灵、左宋文、黎采芸、陆远洺和马萧平，都聚集在一个铁门外。这是位于s市周边山林里的一栋别墅，修建得颇有现代风格，全部由透明的玻璃组成，共有两层，四周被方形游泳池围着，一条类似于桥的两米宽小路，架在游泳池上，正对房门正中，方便出行。 看到里面的情形，除了马萧平，几人都不禁呆住了，铁门自动打开，佴萘叫他们进来。 “这也太棒了吧。”左宋文激动说道。 “棒什么，只让车把我们送到大门口，也不送进去，这么远。”唐灵托着行李，开始埋怨道，心里暗暗骂自己干嘛带书过来，重死了。 “可惜不是夏天，山里温度也比外面低些。”陆远洺惋惜道。 六 佴萘是高三的学姐，家里挺有钱，所以根本无须担心高考什么的。唐灵简单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被告知是去别墅，免费吃喝玩乐7天，大家都很兴奋，举双手赞成，原本就没什么计划，赵子昂听说却只能痛惜自己被家里逼着复习不能去，对唐灵泪流满面。 原本还因为被马萧平利用而忿忿不平的唐灵，想着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而且可以和大家一起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佴萘在看到他们几个多余的人，脸色明显不好，唐灵事先预料到，和他们几个说了，所以大家也没生气。 左宋文和陆远洺，唐灵和黎采芸分别在楼下两间较小的卧室一起睡，楼上两间大卧室则是佴萘和马萧平住。每天早上都会有人来送食材，佴萘会提前和他们说要些什么。唐灵做饭是拿不出手，问了问黎采芸，她也不好意思地摇头。 她们是下午4点多到的，中途在路上吃了一餐，晚饭前唐灵和黎采芸来到厨房，冰箱里什么都有，唐灵和黎采芸去找左宋文和陆远洺，听到她们的担忧，左宋文笑着说道：“我说你们在担心什么事呢，原来就是做饭啊，不是我自夸，我的厨艺可是相当好。” “啊？”唐灵一脸怀疑。 “等会看我来露一手给你们看，不过洗碗收拾这些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对那些不在行。”左宋文说道。 “我来帮你做学长。”陆远洺开口道。 “你也会？”唐灵不敢相信。 “恩，会一点点。” “靠你了，学弟。”唐灵一本正经对陆远洺说道，他不好意思笑笑。 “凭什么他说你们就信，我说就怀疑我啊？”左宋文生气看着唐灵和黎采芸，唐灵坏笑道：“学弟他长得那么可爱，你，哎，你说是吧采芸。”黎采芸听了只是捂着嘴偷笑。 “我难道不帅吗？追我的女生可是很多的。”左宋文不服气看着唐灵。 “唐学姐，你别取笑我，其实我也觉得学长他长得很帅。”陆远洺刚才被唐灵这么开玩笑，脸都红了。 “看到了吧，连他都这么说了，真是我的好兄弟。”左宋文搂住陆远洺的脸，被他可爱的样子逗乐了，捏着他的脸说道：“皮肤怎么像女生一样滑滑嫩嫩的。” “真的。”唐灵说着也过来凑热闹，还叫着黎采芸。 “干什么呢？准备做饭了。”佴萘看到他们一群人在打打闹闹，白了一眼就走了。左宋文在她背后做了个鬼脸，又把大家逗乐了。 唐灵和黎采芸在一旁看着左宋文和陆远洺，帮忙打下手，实际上他们两人全都可以搞定，唐灵也不得不佩服左宋文的厨艺。马萧平则和佴萘在客厅打游戏，一直传来佴萘的笑声还有撒娇声，听得唐灵都快要吐了。看到他们不需要帮忙，唐灵带着黎采芸悄悄过去，偷看他们，佴萘一直往马萧平身上贴，马萧平各种躲闪，最后实在没法躲，就来到厨房说帮他们忙，唐灵看到马萧平脸上的怒气，心里早乐翻了。 吃晚饭后，佴萘就拉着马萧平出去散步，唐灵和黎采芸则收拾桌子洗碗，左宋文他们在一旁等着她们，一会儿也一起出去走走。 四人出来时，早没了马萧平和佴萘的踪影，唐灵心里想着马萧平生气的脸，就乐得不行。天渐渐黑了下来，路灯都亮起，今天来的时候，看到离佴萘这里不远处，还有一栋别墅，那是一栋别致的西式小洋房，黎采芸看到的时候，觉得很眼熟，像小时候自己照片那栋，便提议大家过去看看。 别墅里有灯亮着，铁门紧闭，里面有一个亮着灯的喷泉很是漂亮，四人都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便回去了。佴萘学姐家的铁门虚掩着，没有关上，黎采芸奇怪道：“学姐他们回来忘了关吗？” “不会，还特意告诉我们密码，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关上，怎么会自己这么粗心大意。”左宋文摇摇头。 “那是不是有贼啊？”黎采芸小声说道。 屋没有开灯，只有路旁的灯投射进去，照亮一小部分，没看到人影活动。四人来到游泳池前，看到房门关着，打电话给佴萘学姐问情况，没人接听，马萧平的手机也是如此。 “要不要进去看看？”唐灵没底气说，看着黑黝黝的房子觉得害怕。 “可是看起来怪吓人的，要不再等一等，等马萧平他们回来，说不定是误会一场。”黎采芸说道。 “怕什么，不就是铁门没关好。我进屋检查检查，你们再进来，可以吧？”左宋文说着就往房门去，门锁着，拿钥匙打开后，左宋文先是去按客厅的开关，没反应，他喊了几声，没有学姐和马萧平的回答，正准备上楼，客厅的电话响了，左宋文拿起听筒，等了一会儿也没人说话，只是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喂，你是谁，说话啊？”左宋文不耐烦，刚放下电话，马上又响了。 “出去！马上出去！”一个惊恐的女声在里面喊了两声，就挂了，左宋文的心凉了一截，回拨过去，是忙音。手机响了，是唐灵的电话。 “左宋文，你把门关了干嘛？” “我关门？！”左宋文看向大门，果然关着，可是自己明明就没有过去。 “是啊，你发现什么没有，没有就开门让我们进去。” 左宋文跑向门，打不开，好像从外面锁上，他拿起电话说道：“我没有关门，刚刚在客厅接了电话，根本不知道门是什么时候关的。你们看到的是我吗？门锁了，你们从外面试试。” “不是你关的？我们没看清，只是看到有个人走过来关了。” “你们快试。”左宋文着急说道，回过身，看着四周，心都快跳出来，心里希望是马萧平他们的恶作剧，而不是真的有什么人进来。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也不知他是不是躲在暗处看着自己，左宋文后悔自己怎么那么愚蠢直接进来了。 “打不开。”唐灵说道，门被锁上了。 “怎么办啊？”黎采芸着急说道。 “只要里面不是有贼，就没事，我们去找那栋别墅的人来帮忙吧。”唐灵对电话里的左宋文说叫他安心，他们去找人来帮忙，陆远洺说道：“学姐，你们留在这里，我去。” 唐灵点点头，其实心里有些担心左宋文，刚才关门的若不是左宋文是谁。那个人整个被笼罩在阴影里，根本没注意到是不是左宋文。唐灵继续和左宋文保持通话，黎采芸打给佴萘学姐和马萧平，两人还是没接。左宋文却在电话里说听到楼上有手机铃声，唐灵说刚才黎采芸在打电话给马萧平他们两人，看来是他们把电话留在家里没带走。 陆远洺一口气跑到那栋别墅铁门前，边喘气边按门铃，没有人回应，又大声喊着，还是没有人，但是屋子里的灯都亮着，和他们来散步看到时，没有什么变化，陆远洺甚至觉得这栋别墅有一点不真实的存在。 陆远洺只好回去，唐灵和黎采芸看到他回来，急忙跑到跟前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左宋文好像出事了。” “什么？” “刚才我一直和他保持通话，他突然尖叫一声，电话就挂了。打过去已经关机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唐灵慌张说道。 “你叫的人呢？”黎采芸看他背后没有人跟来。 “别墅里没有人。”陆远洺说道。 “可是我们散步的时候不是看到里面亮着灯吗？”黎采芸问道。 “我按了门铃，没人回答。” “我们还是赶快报警。”唐灵说着拿起电话，但被黎采芸制止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佴萘学姐和马萧平去哪里了你们想过没有？万一只是他们在开玩笑怎么办？”黎采芸说道。 “可万一不是恶作剧，他们也出事了，不是很危险现在？”唐灵也没了主意。 正当三人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猛烈的撞门声响起，传来左宋文的求救声。左宋文隔着玻璃在里面喊着，背后一把刀闪着寒光向他刺去，左宋文躲开，转身跑进黑暗之中，带刀的人没有看唐灵他们，背对着玻璃墙，拿刀追寻左宋文。 三人吓坏了，唐灵颤抖着手报警，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清楚了情况地址，警察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到，叫她们先不要慌。 “狗屁，都这样了，还不慌。”唐灵不禁骂出口。 “要是等警察来，说不定学长……。”陆远洺看着黑魆魆的房子说道。唐灵和黎采芸也望着，不知道左宋文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不能就这样在这里等警察来。”黎采芸说道，还去一旁捡来一个能握住的树枝。唐灵和陆远洺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定，顿时也来了勇气。 唯一可以进去的大门被锁住了，窗户也都紧闭着，要想进去只能砸窗。他们来到陆远洺和左宋文睡的房间，窗帘都没拉上，借助外面的灯光可以大概看清里面没有人，门也是关着的。唐灵和陆远洺搬来一个大花盆，两人一起挥着手臂将花盆荡了两下后，松开手，花盆由于惯性飞了出去，玻璃碎后，三人各自拿出手机照明，先是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打开房间的门，外面没有动静。 陆远洺手上拿着他带来的棒球棍，唐灵手里也拿了一个衣柜里的钢制衣架。三人小心翼翼的，先是去开客厅的灯，然而没有亮，接着来到厨房，唐灵和黎采芸各自换成了尖刀，楼上传来出来咚咚声，三人马上跑到二楼去看。 走到一半，最前面的陆远洺看到左宋文惊恐的脸出现在上面，他边跑边喊：“快跑！他在后面！。” 最后的唐灵听到赶紧转身往下跑，向左宋文他们的房间奔去。跑到外面，穿过泳池，唐灵才敢回头看，左宋文是最后一个，没有人跟着，她停下来，跟在她身后的黎采芸差点撞上她。 “快跑啊。”左宋文看到她们停下，着急喊道。 “不用跑，后面没人跟来。”唐灵说道。陆远洺和左宋文也停在铁门前，回过头，没有人追来。 “这是怎么回事？”左宋文不可思议说道。 “那还要问你，你不是叫我们跑吗？”唐灵看着他，黎采芸和陆远洺也等着他说。 “真的有人，他拿着把刀一直在追着要杀我。”左宋文回过头，还是不放心的四处看看，“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吗？” “不，我们相信你。因为我和采芸都看到那个人。不过光线太暗，没有看清楚。”唐灵说道。 “为什么他没有追出来？”陆远洺一直看着房子，没有人从桥那里过来，游泳池里也没有人。 “对啊，是不是他看到我们人多？”黎采芸说道。 “我们人多也敌不过他一个人啊。”左宋文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你们在厨房里拿的刀？”唐灵和黎采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拿着刀，一下都扔在地上。 “我们见你没动静了，就砸了玻璃，从你们睡的房间进去，走到厨房拿了刀，没看到你和那个人，就准备上去救你，谁知道走到一半就听到你跑下来了。”唐灵想起那个拿着刀的人，又捡起地上的尖刀，黎采芸不愿意再拿，左宋文捡起拿在手里，四人决定在铁门外等警察来，这里有灯，而且方便跑。 “你们不是去找那栋别墅的人吗？”左宋文和陆远洺注意看着铁门里的动静，而唐灵和黎采芸则看路上有没有人来。 “我去找的，那里面没人。”陆远洺回答道。 “那你呢，你看清楚那个人没有？”唐灵说道。 “那个人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要不是你们砸碎玻璃，他愣住了，不然你们上来看到的估计就是我的尸体和他。”左宋文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面具？”唐灵和黎采芸同时出声，脑海里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恩，带着一个面具，感觉是木头做的，只有眼睛那里是黑洞洞的，太吓人了。” 唐灵和黎采芸听了都没有说话，警察来了后，几人才放心下来。奇怪的是，里面的灯可以打开，二楼搜索的警察，在最里面佴萘的卧室，发现了她的尸体，马萧平被绑在她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椅子固定在地板上，眼睛蒙着，嘴巴也被毛巾堵住。 佴萘死了，整张都被脸被剥了下来，血流了一地，马萧平是被佴萘用一个玻璃烟灰缸砸晕，绑在椅子上的。警察没有找到唐灵他们四人描述的人，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看到过。他们所看到的别墅，里面确实没有人，而且警察告诉他们，灯根本没亮过，那家主人很久没去住过，只是白天会有人去那里打扫，天黑之前就回去。来这里的路上，警察也没看到那里亮着灯。听了唐灵他们说的，打扫的人还特地去仔细检查，什么东西都没少。 佴萘是自杀，她的父母配合学校，封锁了这个消息，女儿自杀除了带给他们伤痛，也会让他们成为别人背后议论的对象，因此越少的人知道这件事越好。 唐灵回到家，基本上呆在卧室里。爸爸从警察那里知道这件事，也由着她去，希望她慢慢从这件事里走出来。他不知道，唐灵真正被吓到的，是佴萘学姐的死法，警察虽然告诉说是自杀，马萧平看到的却是脸皮被剥，眼球几乎都要凸出来，这肯定是死前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不管是先剥皮，还是先吓死，总之都和墨羽霞日记里提到，参与游戏的人死法差不多。关键是左宋文说的那个面具人所戴面具，不就和墨羽霞她们游戏中使用到的是一样的吗？木质，只有眼睛留有空洞。追杀左宋文的眼睛还是空洞洞的，就算是光线暗淡，也总会反射一点光吧？警察也没有找到关于那个面具人的一丝痕迹，佴萘为何要打晕马萧平绑架他，为什么他还活着，没有被杀死，都无法知道。 唐灵越想这件事，脑海里越是浮现出马萧平、黎采芸和左宋文的脸。发生这件事，他们还会来社团吗？唐灵不敢肯定，要不是所谓的“社团活动”，佴萘学姐或许就不会死，大家也不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晚上，唐灵被可怕的噩梦折磨，佴萘学姐带着面具，眼睛空洞洞的，上面还有血，滴在她的白色连衣裙上，滴在洁白如玉的地上，在一个走廊里奔跑，好像在逃避什么人的追捕，走廊的玻璃窗开着，风吹着白色的窗帘飞舞，佴萘学姐跑过转角，却又来到了相同的走廊，追她的人始终只是一个幻影…… 那天打电话询问马萧平佴萘死状的，不止唐灵一人，黎采芸最后还问了他父亲的名字。电话那头的马萧平沉默了，黎采芸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唐突，道歉之后，马萧平说了“马田”两字就挂了，黎采芸没有发现手机已经从自己手中滑落到床上。 七 放假回到学校，关于佴萘死亡的消息没有人在传。但唐灵心里始终对墨羽霞日记的事放不下，佴萘的死，左宋文看到的面具，都在她日记里提到，现在都应验了。唐灵希望这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可就怕这是“面具人游戏”开始。若真是游戏开始，参与的6人是哪些人？那样可以把日记给他们，说不定有帮助，虽然这时可能已经晚了。 唐灵几乎都往学校热闹的地方去，听大家聊天，没有一点关于“面具人游戏”和面具出现的消息，这让她安心不少。只是黎采芸和左宋文都没来活动室了，平时看到，也是各自有事，匆匆忙忙。刚一来社团，就遇见这样的事，换做是自己，也是会这样。 这个周末全校要补放假耽搁的课程，所以跟平时差不多，唐灵估计马萧平是不会来活动室。来到顶楼，却看到陆远洺正和一个女生说话，唐灵心猛地一跳，她知道莫名的熟悉感，这次因为这个女生再次来临。女生旁边还站着一个跟马萧平差不多高，但是比较削瘦，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 “学姐，你来了。”陆远洺看到唐灵，打过招呼后，对旁边的人说道：“这就是副社长唐灵学姐，现在社团的事差不多都由唐学姐来处理。” “你好。”女生对唐灵微微一笑，旁边的男生也点头示意。 “你们好。”唐灵看着陆远洺使眼色，陆远洺赶紧说道：“这是数学研究联盟的社员，和你同届学姐，他们想加入小众文学社。” “数学研究联盟？就是你参加的另一个社团。”陆远洺点点头，唐灵没想到还有人来加入，不禁说道：“你们怎么会来参加我们社团？”说完发现自己说错话，补充道：“不要误会，你们来参加我很高兴，我们社团人本来就比较少，只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来参加。” “唐学姐。”陆远洺无奈看着她。 “呵呵，我们是从陆远洺那里知道的，看他天天都往楼上跑，今天就忍不住好奇跟他一起上来，才知道这里有个社团活动室，就是以前传说有一个活动室是在顶楼的社团。看陆远洺对这里这么有兴趣，我们也想加入进来。” “这里只是个可以安静看书的地方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有趣。总之，还是欢迎你们的加入，我们社团也算是有些人气了。我是高二9班的唐灵。” “我是高二1班的高雯玥，他跟我一个班，叫石茌郯。”高雯玥的笑容很灿烂，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旁边的男生看起来到是沉稳内敛，这下多少应该可以冲淡佴萘学姐的事。 “申请表给你们，还有这是我们社团其他成员的资料，你们也看看吧，平时都不是常来，不一定会见到。”唐灵拿出两把钥匙，递给他们说了一遍社团的主要规则。 “这不是马萧平吗？”高雯玥惊呼道，石茌郯看到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唐灵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他们说马萧平的事，并且赶紧出去看了看，还好周围教室没人。 “学姐，马萧平学长的事你们要替他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在这个社团。”陆远洺小声说。 “为什么？”高雯玥不解问道。唐灵解释完后，高雯玥点点头，答应她和石茌郯，绝不会说出去。 “他总是这么神秘？”高雯玥悄悄问道。 他才不神秘，只是傲慢不理人，唐灵在心里想到。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高雯玥一脸激动，对身边的石茌郯小声说了好几次：没想到他跟我一个社团。石茌郯一脸阴沉，但高雯玥显然没注意到。莫非她也是马萧平的粉丝，唐灵摇了摇头，总之不是佴萘学姐那种就好。马上唐灵又觉得自己太坏，佴萘学姐才死没多久，自己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唐灵想是不是要限制加入社团的人数了，算上赵子昂，已经有8个人，再多下去，恐怕马萧平在社团的事就不是秘密了。 下午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唐灵想可能是社团新来两位成员，所以自己才会心情变好点，连天空也跟着美起来，美中不足的是要在教室里听老师无聊的讲课。唐灵望着窗外操场上的人，还有美丽的天空，希望快点下课。老师正讲到一个例句，要点人翻译成英文，唐灵才回过神，边琢磨边祈祷点的人不是自己，因为自己英语实在太烂。 “马萧平，你来翻译一下这句。” 全班同学都齐刷刷看向身后，唐灵也不例外，马萧平缓缓站起身，正准备回答，外面突然骚动起来。马萧平在一片嘈杂声中翻译完后，老师忍无可忍，冲出教室就要呵斥那些跑动的人，另一个老师把他拉到一旁，慌慌张张说了什么后，老师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进来告诉大家在教室里好好自习，不要出去，他有事要先出去一趟，叫班长好好看着大家。 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瓶哥和疑姐准备出去，结果这个走廊已经安排有保安在这里守着，还陆续有老师把跑出去的学生抓回来，他们两个只好回来。操场上已经没有人，全都陆续回到教室，唐灵回头看马萧平，他正蹙眉看着窗外。 没过多久，瓶哥和疑姐叫大家看学校的贴吧，但是没等大家打开，瓶哥他们说的帖子已经被删了，消息封锁得真快。大家都围着他俩，他俩在中间小声说道：“刚刚发现学校的器材室里有人被杀了，而且整张脸都被剥下来，血到处都是，警察都来了。”大家马上炸开了锅，一个老师进来拍桌子，叫大家安静上自习，坐到自己位置上，不要大声喧闹。 “老师，我们学校刚刚有人被杀，是真的吗？”瓶哥站起来问道。 “不许胡说！谁再敢乱说，就去教导主任那里。”老师严厉训斥，并一再警告，大家都不敢再出声。 唐灵张大嘴巴，已经听不见旁边的人在议论什么。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屋顶上有没有面具。如果有10个，那么就说明游戏开始，而且是从佴萘学姐死的那天，也就是10月1日开始。若只有1个，或是没有，那么现在这个人就是第一受害人，面具还没来得及放就死了。唐灵开始细细回想日记里提到的，受害人都是女生，那么这次在器材室里发现的也是女生，就吻合了。可参与游戏的人不是会放出消息，让全校同学知道吗？现在已经是假后的第三天，唐灵没有听到过面具或是游戏的任何事情。 骚动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大家都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跑去这次传说的事发地点：第四篮球馆的器材室。唐灵没有去，而是急着跑去屋顶。 通往屋顶的门虚掩着，唐灵咽了一口唾沫，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跟来，才慢慢推开门，四处查看，在靠近学校内侧的地方，看到了靠在墙上，排列整齐的10个面具，正在落日的余晖中闪着暗淡的光芒。但是面具周围没有任何提示，唐灵把整个屋顶都搜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任何纸或是提示。这下可以完全确定游戏开始，可其他的一概不知。 屋顶的门虽然虚掩，但平时是锁住的。唐灵好几次想上屋顶，都因为锁着没有办法进去。现在却打开，上面没有撬门的痕迹，是用钥匙打开的话，只有到学校后勤处和保卫处才能拿到钥匙。 回到家，唐灵没有告诉爸爸今天学校发生的骚动，吃过晚饭后，就回到卧室，拿出墨羽霞的日记。她的日记是从6月1日开始，结束时间是12月25日，游戏时间限定为一个月的话，她的同伴死了4个，而且时间都间隔一个月，这样6个人不就正好6个月吗。一开始猜测墨羽霞最后要找的是面具，可现在想想有可能不是，游戏已经结束，按照规则，就算大家没有找出“面具人”，面具也都全部出现。那么是面具又再次消失，或是她在找其他可以拯救自己性命的东西。 这次没有放出消息，是唯一与上次不同的一点。唐灵不得不考虑其他可能，是不是有人知道10年前的事，以及墨羽霞她们的游戏，所以模仿，只是人为谋杀，而不是墨羽霞写到的超自然力量造成。想来想去，关键是要找到谁放的面具。但是这也太难了，墨羽霞他们当年都没找到，这次唐灵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幸运。 第二天，唐灵就听到前面的两个女生在谈论昨天下午的事。 “你听说了没有，好像是个女生，就是我们年级的，好可怕。” “我知道，而且听说是先被吓死，再剥的皮。” “当时她们班上的人在那里上课，居然都没有听到她的尖叫，是不是被鬼杀死的啊？”女生惊恐说道。 随后她们越说越离谱，还扯到外星人身上，唐灵听不下去，熬过四节课后，去了顶楼活动室。由于昨天的事，已经没有人来这里。一个人呆在顶楼，唐灵想起第一次找到墨羽霞日记的那天，发生的诡异事件，也开始有点害怕，正准备回教室，外面传来脚步声。 “你？”唐灵看着马萧平，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下面太吵。”马萧平说完就走到靠门的最后一个位置，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起来。唐灵想再问问马萧平佴萘学姐的事，他是唯一一个看到的，不过这次肯定不行。叹了口气后，唐灵决定去屋顶看看，走到门口时，马萧平突然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屋顶看看，干嘛？”唐灵奇怪看着马萧平，马萧平放下书说道：“我也正好想去，一起吧。” “啊？”唐灵瞪大眼睛。 “啊什么，我难道不可以去？”马萧平说着就要走，唐灵想起自己并没有把面具收起来，拉住他：“不，我不想上去了，你也不要去。” “为什么？”马萧平甩开唐灵的手，眼睛射出冷峻的视线。 “因为锁上了啊，我都忘了，那里一般是锁上的。”唐灵一脸认真说道。马萧平点点头，好像相信她的话，说那他走了，就在唐灵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看到马萧平并没有下楼，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后就朝屋顶的楼梯走去。 唐灵没有时间生气，得追上他，不能让马萧平看到那些面具。但是已经晚了，虽然昨天把它们堆在一起，放在门旁边的墙角堆着，还用一些草稿纸盖着，马萧平已经拿开简易的遮挡物，拿着面具在看。 “这是你放在这里的吗？”马萧平看着唐灵，严肃问道。 “恩。”唐灵敷衍道。 “我再问一次，这是不是你放的？”马萧平直视着唐灵的眼睛，她脸涨得通红，只好摇摇头。 “你知道是谁放的吗？” “不知道，我也在调查。” “你为什么要调查？” “好奇而已。” “故意不让我知道这些面具的存在，只是因为好奇。” “我说了是好奇，你不相信就算了。” “这么说面具不是你的，我带走你没意见吧？” “可这也不是你的，而且，面具看起来很普通，没什么意思。” “我到觉得很有意思。”马萧平把外套脱下来，把面具全部放在里面打成一个大包裹，准备提走。唐灵拦住他：“不行，你不能把这些带走。” 马萧平推开她，没有理会，唐灵大声说道：“拿走这些你会后悔的。” “不拿走，我也会后悔。”马萧平头也不回说道。 “可你拿了没什么用啊。”唐灵追上他，再次拦在他前面，下面传来说话声，唐灵听出来，是左宋文和黎采芸。趁马萧平没反应过来，她一把夺过面具，拿着就往屋顶跑，马萧平跟着跑上去，听到左宋文和黎采芸往活动室去后，唐灵才放下心来，手里死死拽着这个大包裹。 “差点就被发现。”唐灵生气看着马萧平，马萧平耸耸肩，说道：“然后呢？” “听我说马萧平。”唐灵压制住怒火，认真说道：“这个你不能带走，暂时由我保管，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因为又有人死了吗？” “你什么意思？” “跟这些面具有关不是吗？”马萧平看着包裹从唐灵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你都知道些什么？” “等你告诉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唐灵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马萧平墨羽霞日记的事情，看样子他对这些面具也不是一无所知。唐灵把包裹打开，数了数，已经有12个面具，今天已经来过了吗？马萧平奇怪看着唐灵，唐灵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本来调查就慢，一个月的时间里，就会陆续死去6个女生，包括佴萘学姐，现在已经是第二个，马萧平是男生，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受诅咒牵连才对。唐灵下定决心后，把自己发现墨羽霞日记，照片的事情，对佴萘和这个女生之间联系的猜测，都告诉马萧平。 “是这样？”马萧平低头沉思起来。 “日记和照片我藏在活动室里。”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黎采芸和左宋文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们怎么在这里？”唐灵瞪大眼睛，刚才太过注意面具的事，完全没留意有人在背后。 “唐灵，你说的日记真的存在？”黎采芸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唐灵退后一步点点头。 “这些面具和我看到的那个人戴的是一样，太奇怪了。”左宋文拿起一个面具，觉得不可思议。 唐灵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怀疑，当年的事没有查到一点资料。” “我相信这是真的。”黎采芸坚定说道，大家都望着她，她把在五楼找到那封信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信里的内容，很自然隐去马萧平的事情，马萧平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纠正她的话。 “那个写信人，很可能是罗凌雪。墨羽霞日记里她是第四个，剩下只有文松和她自己。” 左宋文在楼梯口把风，唐灵把铁箱全都腾出来，将面具放入里面锁好。活动室陆远洺几乎都会来，高雯玥和石茌郯也是不确定因素，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四人商定明天中午去图书馆五楼，一起研究日记和信。放学后，左宋文去外面买了一把锁，把屋顶的门重新锁上，钥匙交给唐灵，唐灵干脆把它和面具放在一起，都锁在铁箱里。 最先来的是黎采芸，随后是左宋文唐灵马萧平，唐灵一上来，不禁说：“这里还真是被学校放弃了啊。” 唐灵三人一起看信，黎采芸则翻看日记，但立刻就被照片吸引住了，以至于他们看完，黎采芸一页也没看，看到她那么专注，左宋文和马萧平也凑过来看照片。 “这个也太恐怖了吧，是不是人画上去的？”左宋文说道。 “不知道，厕所门从里面锁着，打不开。” “今天下午就去看看，我们两个总可以翻进去。”左宋文得意地朝马萧平扬扬眉。马萧平没有搭话，白了他一眼。 “这样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黎采芸赞同道。 “我先警告你们，那里很邪门。”唐灵看他们要去，说出自己那次经历，没想到三人更觉得非去不可，最后唐灵没办法，只得答应和他们一起去，这次人多，正好确定上次是不是自己真的撞鬼了。 第八章 “我们还是先来对照信和日记，看能得到些什么。”唐灵对日记的内容很熟悉，信也看完，决定先说出自己的看法，有疑问再翻日记查证。 “首先，参与游戏的人为提出和参与者文松，见证者徐侯城，其他参与者墨羽霞、罗凌雪、谢铎黎、曾卢敏、田岚琳；游戏时间一个月里，6人没有找出‘面具人’是谁，而且见证者死了，还有其他收到过面具的6个女生也相继死去；游戏结束后，每一个月死一个参与游戏的人，这封信是罗凌雪写的无疑；墨羽霞没有提文松是否死去，她是否死了是一个未知数；她没写猜测的‘面具人’是谁，最后要找的是什么；10年前，日记和信里提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没查到确切资料。大概就是这些，你们有什么问题吗？”唐灵一口气说完，看着大家。 “没法查到这6人的资料吗？”马萧平问道。 “怎么查，学校会允许学生随便去看吗？只有社团里还保存着墨羽霞和文松的资料，他们两个加入过小众文学社。”唐灵说。 “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会在文学社发现墨羽霞的日记。”黎采芸说道。 “可是社团有这么久的历史？”左宋文惊叹道。 “这不是重点！”唐灵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关注这种问题。 黎采芸：“罗凌雪觉得墨羽霞是‘面具人’，如果是，写日记的时候，墨羽霞应该会从‘面具人’角度来写。” 唐灵：“恩，你说的没错，可是她也不知道谁是‘面具人’，不然最后不会恐慌。” 马萧平：“日记里虽然没有提到文松是否死去，但只剩他们两人，‘面具人’已经可以判断出来。一个月死一个参与者，文松怕是已经死了。我觉得‘面具人’就是她自己，至于为何在日记里不提，最后还恐慌，就不知道了。” 左宋文：“难道‘面具人’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其他人，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文松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这个游戏，还有那些面具的由来。” 唐灵：“左宋文说的有道理，这样墨羽霞要找的就是躲藏在背后的真正凶手，那这就不是超自然现象，可从她的日记来看，就有点对不上了。” 黎采芸：“你是说她的日记写的有点像诅咒那样的神秘力量造成，这样，马萧平的说法可以推测另一个可能，文松才是‘面具人’。” 唐灵：“可墨羽霞日记是写到12月，刚好是最后一个月，一个月死一个人的话，她应该才是最后一个啊。” “12月25日是最后一天。”黎采芸翻看日记说道：“可你们看，在这之前，是10月30日，写的是罗凌雪的死，11月为什么没写，突然到了12月底，日记就此断了。字迹很潦草，很可能是伪造的。” “又回到起点了。本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就让人怀疑，要是日记也是伪造，或许还有这封信，那我们现在在这里说的不都是废话。”左宋文下巴抵在桌上无力说道。 “不完全是，若真有人这么做，他的目的我们更要调查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太像‘面具人游戏’。”马萧平说。 唐灵：“左宋文，你可以去学生会那里找找，有没有我们社团10年前的评审资料，要是有，不是可以说明墨羽霞和文松真的存在。” 左宋文不以为然说道：“要是那里的也是伪造的呢？” 唐灵：“这个人就真的是个变态狂。” 黎采芸：“没错，现在杀死佴萘学姐和那个女生的凶手，如果是模仿或就是编造‘面具人游戏’的人，可能会继续下去，直到我们发现他，不然……” 唐灵：“不然游戏结束他才会停下来。” 四人都沉默下来，马萧平突然开口道：“我会负责调查10年前，是不是真的有这件事发生。既然学校曾经封锁过顶楼和那个篮球场，一定有原因。” “你怎么查？”左宋文饶有兴趣看着他。 “你也去学生会里查，10年前和文松他们同届的人，能联系的尽量联系。你们两个也问问周围的人，有没有认识的。还有今天下午避开人在篮球场集合，我们去厕所看看。”马萧平不容分辨的口气，让唐灵和左宋文下意识点点头。 “可是怎么查，我差不多只负责跑腿。”左宋文又哀叹道。 “你进学生会多久了？”马萧平问道 “高一第二学期进的，怎么了？” “混了这么久，算是前辈，靠你了。”马萧平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真诚，左宋文愣住了，看看唐灵和黎采芸，两人已经明白马萧平的意图，纷纷以鼓励加赞美的眼光看着他。左宋文这才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不能辜负大家。 正在这时，唐灵的手机响了，是陆远洺打来的。挂了电话后，唐灵神色凝重，陆远洺打开铁箱，想要把放在讲台上的社团评审资料放回去，结果发现面具，在场的还有高雯玥和石茌郯，所以打电话来问面具是不是唐灵放进去的。唐灵叫他们不要告诉其他人，先把面具放好。马萧平等楼下人少了才能走，唐灵和黎采芸左宋文先赶过去。 “唐学姐，这是你的吗？”陆远洺看到三人气喘吁吁，不解问道。唐灵点点头，把铁箱关上，怪自己笨，忘了陆远洺那里还有备用钥匙。 “可为什么要放在这里。”陆远洺看唐灵又锁上，指了指铁箱。 “恩，黎采芸他们要看，我就全部带来，今天下午就拿回去，教室里不好放。”唐灵向黎采芸他们使眼色，两人跟着打哈哈。 “不过面具是在哪里买的，老刘也有一样的呢。”高雯玥好奇问道。 “老刘是谁？”唐灵激动看着她。 “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刘玄禅。”高雯玥不明白为什么唐灵会这么激动。 “他是你们数学老师？”陆远洺问道。 “你也认识？”唐灵惊奇看向陆远洺。 “社长没告诉你吗学姐，他是我们社的指导老师啊。” “我们社的指导老师。这个赵子昂，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和我说。”唐灵气愤说道。 “学姐你别生气，社长太忙忘了吧，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没跟你提起。”陆远洺赶紧提赵子昂解释。 “算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唐灵看向高雯玥。 高雯玥看向黎采芸说道：“就是上次，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办公室不小心撞到的那次，我去办公室，看到他桌上有这个面具，当时还问了他，他说是学生送的。” “我记得，是上个月的事。”黎采芸肯定记得，只是当时没有认真看过那个老师的脸，所以对那个老师一点印象没有。 “你们都对这个面具感兴趣？”高雯玥问。 唐灵他们点点头，石茌郯突然开口：“这个面具真诡异。” 高雯玥白了他一眼，对唐灵他们说：“你们别理他，他这个人古怪的很。”石茌郯没有反驳高雯玥，唐灵他们心里是赞同石茌郯的话的。唐灵给马萧平发去短信，叫他放心，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放学再和他细说。 黎采芸没想到高雯玥加入社团，之前一直想和她聊，机会来的有些太快了。不知怎么，突然提起了生日的话题，陆远洺拿来社团各人的申请表，说：“我整理的时候，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唐学姐、黎学姐、左学长还有马学长的，你们的生日是同一年同一天，只是不同月份而已。” 唐灵他们拿起申请表，对照一看果然如此，马萧平最大，是5月份的，依次下来是高雯玥、唐灵、黎采芸、左宋文。 “年份一样到可以理解，可是我们不光是同一天，月份还是依次排下来，太有意思了。左宋文你年龄还是最小的。”唐灵笑着说道。 “比你们小不了好多，只差月份而已。”左宋文不服气说道。 “你们的缘分真是不浅。”石茌郯手里拿着马萧平的申请表说道。唐灵微微笑了一下，猜想石茌郯喜欢高雯玥，她呢，应该是对马萧平有好感，所以每当高雯玥说起马萧平，石茌郯脸色都会变得阴沉，不过看样子，高雯玥不知道他喜欢她。 黎采芸的心却剧烈跳动起来，只想马上回到教室，好好安静一下。左宋文发现黎采芸脸色不好，问她怎么了，黎采芸摇摇头，说有点累，想先回教室休息。大家也都散去，毕竟时间不早，该休息一下，下午还有课。 唐灵回到教室，发现马萧平已经趴在桌子上，头朝着窗户，好像睡着了，周围还有一群女生拿起手机对着他拍照。唐灵叹口气，想想人长得太帅或是太美，就会被周围人一直注目，如果是本人愿意这么做还好，马萧平，他好像不是。 马萧平似乎被拍照声弄醒，慢慢直起身，看到唐灵的注目，微微一笑，但那只是昙花一现，马上侧着脑袋望着窗外，不理会周围的女生。唐灵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刚坐下，手机响了，是马萧平的短信：有话等会儿说，现在…… 唐灵回头看，马萧平右手托着脑袋，左手放在桌子下面，样子有点像考试作弊啊，唐灵自顾自傻笑起来，回到：你这样子真的很像考试作弊，哈哈。 放学后，唐灵看了一眼马萧平的位置，人已经不在了。唐灵决定先去篮球场看看，有没有人，不过还未出教室门，马萧平就发来短信说那儿有人，现在不忙去，没人后他会发短信通知大家，唐灵正好想去看看高雯玥所说的刘玄禅。 老师的办公室统一在二楼，唐灵一下楼就到了。办公室的老师都在陆续离开，左边的是1到9班的老师，右边则是10到18班的。关于刘玄禅，除了名字，其他都不知道，唐灵在门口张望时，一个人问她是要找哪位老师。 “老师你好，我想问刘玄禅老师还在吗？”唐灵恭敬问道。 “你是哪个班的，找他有什么事？” “哦，我是社团的，有点资料需要他签字。” “小众文学社？”老师微笑着问道。 “您是刘玄禅老师？” 面前的人点点头，唐灵没想到他就是刘玄禅，看上去大约60岁左右，穿着简单朴素，身体健朗，头发青丝依然，只是他脸上的皱纹与沧桑，暴漏了他年纪不小，不然看背影唐灵是绝对猜不出来。进入办公室后，唐灵观察他的桌子，上面没有看到面具，唐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马萧平以及后来加入的人的申请表，放在他桌上，刘玄禅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眼镜，面具就放在眼镜旁边，唐灵马上说：“这是什么老师，面具吗？好特别啊。”果然和屋顶上的一模一样。 “一个学生送的，一直忘了拿回去。”老刘签完申请表，点头说：“今年新加入的人不少啊。” “比起以往，是挺多的。” “高雯玥和石茌郯也去了，他们两个就是我教的班的学生。”老刘把申请表递给唐灵说道。 “哦，您是教什么的？”唐灵假装不知道。 “数学，带的班有点多，所以没什么时间过问社团的事，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刘玄禅把眼镜收回去，准备关上抽屉，唐灵说：“老师您不把面具带回去吗？” “你看看，我又差点忘了。”老刘拿出面具，放进包里。 “老师您这样可不对啊，要是送面具的同学知道，你一直没有将面具带回去，会觉得失落的。” “是吗？以后我会注意。”刘玄禅尴尬笑道。 “老师，可以告诉我是哪位同学送给您的吗？我想问问他在哪里买的。” “你这么感兴趣？”刘玄禅告诉唐灵后就走了，马萧平来电叫她马上来篮球场，然后就挂了电话。 唐灵并没有直接去，而是到了一楼的高二3班，教室里只剩做清洁的几个值日生。 “同学，请问李晴走了吗？”唐灵抓住正在擦黑板的男生着急问道。 “她早就走了。”男生被唐灵吓到，唐灵道歉后，失望走出教室。 看名字应该是个女生，她怎么会有面具？还送给刘玄禅。唐灵真想马上找到她问个清楚，但今天只能先和马萧平他们说这件事。 第九章 唐灵来后，看到只有左宋文和马萧平在，不见黎采芸。左宋文在打电话，唐灵问马萧平：“采芸呢？” “不知道，她没接电话。” 左宋文打完电话说：“还是没接，可能被什么事耽搁。” “那我们去看看。”马萧平说。 “不忙，我有事要和你们说，是关于面具的。”唐灵严肃看着两人。 “我已经和他说了刘玄禅的事。”左宋文开口。 “我刚才去找过他。” “你问他面具的事了？”左宋文问，唐灵点点头。 马萧平有些不以为然：“你问出什么了？” “我假装找他给社团资料签字，看到面具，就顺便问了，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掩饰得很好，不会被发现是知道面具存在，只是很感兴趣，然后他就告诉我名字和班级。” 左宋文惊讶道：“我认识李晴，她是学生会副主席。” “副主席？你跟她熟吗？”唐灵问。 “我只是负责收拿社团更新资料的，你说跟人家副主席熟不？只是打过几次照面，说过几句话而已。”左宋文无奈说道。 “你已经有理由找她，不要让他去，不知道她是不是放面具的人。”马萧平看向唐灵。 “恩。”唐灵点点头。 三人朝厕所走去，进女厕之前，左宋文又回头望了一眼，没看到人，才放心进去。厕所的门都开着，除了最后一间。左宋文和马萧平身高都在180以上，马萧平一个人，就踩着旁边的马桶翻进去了。 “上面是不是有血脸？”一看马萧平翻进去，唐灵就着急问起来。 “你们自己看。”马萧平从里面打开，出来后，唐灵和左宋文马上进去，血脸正好对着唐灵的脸，她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血脸还是和第三张照片上的一样，眼睛张开，带着恐怖笑容看着面前的人。左宋文从包里拿出纸巾，伸手去擦，被擦掉的部分，马上从门里渗出液体来复原。 “这是血吗？”左宋文看到这一幕，颤抖着手把纸巾仍在地上，马萧平把他拉出来，捡起地上的纸巾，闻了闻，把左宋文全部纸巾拿出来，想要擦干净整张血脸，但是血脸的复原速度，大大超过马萧平的抹去速度，根本无法将血脸完全抹去。 “这是血腥味。”马萧平将纸巾全都扔进马桶里冲走，唐灵弱弱问道：“是人的血吗？” “什么血都没意义。”马萧平嘲笑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走，想死在这里。” 唐灵和左宋文用力摇头，紧跟着马萧平出了厕所。今天晚上厕所没有自动关闭，但这丝毫不能减少唐灵的恐惧和担心。 走出校门后，马萧平看着两人：“事情已经很明显。” “我们也会受到诅咒吗？”左宋文回头望向学校。 “只有参与者，和收到面具的女生才会死，你不用担心。”马萧平冷冷说道，又看向唐灵：“你和黎采芸最好不要再参与进来。” “恐怕已经晚了。我是第一个发现日记，发现血脸，发现屋顶上面具的人。”唐灵自嘲。 和左宋文道别后，马萧平对唐灵说：“我和你住一条街，送你回家吧。” 唐灵看着街边的路灯回想起第一次与马萧平相遇的情景：“你还记不记得开学的时候，我们遇见过。” “记得。” “那时候你以为我是故意搭讪的，所以态度恶劣吗？” “你乱踢垃圾行为不恶劣？只是当天对我说那句话的人太多了，不想回答而已。”马萧平说完，唐灵脸都红了，为自己辩护：“只是那天心情比较浮躁而已，不是故意的。” 马萧平没有说话，沉默看着前方。 “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社团？” “人少，不过这下看来不是了。” “大家不是你那群疯狂粉丝，没人会无缘无故打扰你。” 马萧平再次沉默，好像在思考什么，分别时，唐灵说：“我到家了，再见。” “恩，再见。”马萧平转身欲走，唐灵喊住他：“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有一种熟悉感，好像是从小就认识。这不是表白，只是很奇怪的感觉而已，因为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吧。还有左宋文、黎采芸和高雯玥，我对他们几个也有相同的感觉。” 唐灵看着马萧平，等他开口，他回答：“我没有，不过或许我们几个都曾经见过，但仅此而已。” 唐灵看着马萧平的背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决定不再理会困扰她的感觉，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保住自己的小命，一定要尽快找出凶手才行。 黎采芸正在教室里发呆，唐灵过去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她还是木木的。 “在想什么呢？”唐灵说。 “啊，哦，是你，没什么，有什么事？”黎采芸被吓了一跳，一看是唐灵。 “这里人多，不好说，我们去活动室，左宋文和马萧平也在。”唐灵放低声音，发现周围的人都偷偷看着她们。 来到顶楼，唐灵并没有急着让黎采芸去活动室，而是看了看后面，还有走廊，确定没人后，拉着黎采芸迅速上楼。屋顶的门开着，进去后，唐灵把门轻轻掩过来，马萧平在左侧角落里等着她们。 “昨天出什么事了吗？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唐灵说。 “在活动室碰到高雯玥，和她聊起来，手机开的是静音，下课忘了调回来，所以没听到，不好意思。” 看着黎采芸愧疚的神情，唐灵不好意思起来，本来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连忙说：“我不是怪你，只是昨天我们得到一些线索。”唐灵将李晴和厕所遇到的事，都告诉黎采芸。 “那去找过李晴了吗？”黎采芸问。 唐灵摇摇头：“下课我就冲过去找她，结果说吃饭去了。找你之前，我又去了一趟，没有回来。” “那今天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恩。”唐灵点点头。 “今天还没有面具，我守在这里。”马萧平说。 “下午的课你不上了？”唐灵奇怪看着马萧平。 “请假就行了。”马萧平轻松说道。 唐灵鄙夷看他一眼，黎采芸看看四周：“左宋文呢？” “他啊，说要去向学生会的前辈打听打听10年前的事。”唐灵说。 “我也问过高雯玥和石茌郯，不过他们不知道，也不认识什么10年前毕业的学姐学长，但是会帮忙打听看看。” “那我也问问陆远洺和赵子昂。” “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马萧平说。 “放心，我们会找好借口的，是吧，采芸。”唐灵不服气看着马萧平，黎采芸点点头。 下午上课后，马萧平没来，班上女生急着向老师打听，老师被问得课都上不了，后来总算平静。唐灵则是如坐针毡，一直不停发短信给马萧平，马萧平回了一条有情况会通知后，再也没理会。 放学后，唐灵拿起桌上的书包出去，黎采芸也正好出来。两人快速跑到3班教室，问出来的一个男生，李晴走了没有，男生回头朝教室大声喊道：“李晴，有人找你。” 一个女生走出来，黎采芸和唐灵都愣住了，不光对她有熟悉感，还有一些回忆的片段闪现在脑海中。 “你们是？” “我们是刘玄禅老师教的学生，在他那里看到面具，他说是你送给他的。”唐灵说。 “是我送的。” “我们想问问你在哪里买的，我们也想买一个。”唐灵笑道。 “你们既然感兴趣，我就送你们两个。” “这个怎么好，我们还是自己买吧。你告诉我们在哪里买的就好。” “那个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所以实在不好意思。” “你也是别人送的？” “恩，送了我很多呢。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他坚持要送给我，所以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们。”李晴一边说一边看手表，继续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那位朋友，他告诉过你他是怎么得到这些面具的吗？” “他说是他以前玩游戏赢的奖品，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真的要走了，你们要是想要面具，明天中午来找我，不好意思，拜拜。”李晴说完歉意地点点头离开了。 问完两人都心事重重，来到活动室，门关着，唐灵拿出钥匙打开，没过多久左宋文就打来电话，问黎采芸她们在哪里。 “你查到什么？”唐灵问。三人坐到活动室最里端，假装在一起讨论作业。 “还没有，你们呢？” “我觉得李晴很可疑。她也是一个朋友送的，而且送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那个朋友说他是在玩游戏赢来的奖品。” “玩游戏赢的奖品？”左宋文惊讶看着唐灵。 “小声点。具体是怎么样还不清楚，明天再去找她问问。”唐灵双眼瞪着左宋文，示意其他教室还有人。 “我觉得奇怪的是，李晴口中的朋友，为什么要坚持送给她。李晴看样子也不喜欢，完全可以拒绝啊。明天要问问，是什么时候送的。”黎采芸说。 “奇怪的地方多了，要是李晴是‘面具人’，会告诉我们实情吗？马萧平今天能抓到放面具的人就好了。”唐灵拿出手机，还没有马萧平的短信。 三人在活动室里焦急等待，天色渐晚，旁边教室陆续有人离开，最后整个学校都安静下来，左宋文他们甚至能听到厕所里的滴答声。 马萧平打来电话，叫他们马上上来。屋顶的门锁着，左宋文打开门，马萧平正站在一边看着整个学校。 “没有人来，也没有面具。”马萧平听见声音，没有回头。 “门口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吗？”唐灵问。 “没有，已经很晚了，回去吧。”马萧平走过来，脸上挂满失望。 回去的路上，唐灵把今天李晴的事告诉马萧平，以及大家的猜测，马萧平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缓和许多。 “你好像很想抓到那个人。”唐灵侧头，看着马萧平坚毅的脸。 “你不想？”马萧平问。 “想，不过我们的理由好像不同。” “我只希望可以找到真相，没有人再死去。” “你觉得还有人会死？” “你的理由是什么？”马萧平不理会唐灵的问题，自顾问道。 “我想知道这是人为，还是……”唐灵没有说出来，马萧平没有追问，到家时，马萧平看着唐灵，认真说道：“我觉得还会有人死，而且，这不是人所能够办到。” “为什么，因为过于残忍吗？” “没有什么能比人还要残忍。” 马萧平的脸几乎有些狰狞，唐灵吓得不敢看他。马萧平恢复平日的冷俊，说：“不用在意我的话。” 唐灵还是头一次起这么早，黎采芸打电话来，叫自己早点出发来学校。还打着哈欠的唐灵，看到马萧平、黎采芸和左宋文，已经等在教学楼门口。 “你们怎么可以起这么早？我爸都怀疑我要翘课了。”唐灵半耷眼皮看着三人。 “不早了，我们要快点去屋顶看看，还要检查一下顶楼的教室，看能不能发现血脸。”黎采芸拉着唐灵的手往上走。 “门卫大哥不会怀疑我们？人都没有。”唐灵说。 “不会，我们三个经常早到，今天多了你一个而已。”左宋文说。 “来这么早干嘛你们，无法理解。”唐灵对左宋文翻了一个白眼。 “我是学校田径队的，要早点来跑步。”左宋文说。 “你们两位不会也是来跑步的吧。” 黎采芸说：“习惯早起而已。” 马萧平说：“我不喜欢人多。” “你们两个真是怪人。”走到顶楼，唐灵也醒得差不多。昨天钥匙给了马萧平，打开门后，面具放在面前的地上，马萧平弯腰捡起。 “怎么会？屋顶的锁完好无缺啊？”唐灵不敢相信。 “那只能是用钥匙打开。”黎采芸说完看向马萧平。 “不会是他。昨天我跟他一起回家，他重新回学校也进不去，教学楼大门已经锁了。”唐灵说。 “其实，不只马萧平有钥匙。”左宋文看着大家，小声说道。 “什么？”唐灵看着他。 “我怕学校有什么事去天台，就把原来的钥匙，悄悄都换成了现在的。但是我可以保证，买锁第二天，我就换了，身上绝没有私藏。”左宋文举着手对天发誓。 “这样，我们先去问门卫叔叔，再去学校后勤处。”唐灵说。 “问什么？”左宋文不解看着唐灵。 “问他记不记得我们。”马萧平说。 四人决定先放弃查看顶楼教室，去大门询问门卫。门卫是两个40岁左右的男子，穿着制服，正坐在门卫室里。 “叔叔？”唐灵问。 “什么事？你们几个不在教室读书，又想出去吗？”其中一个侧头看着她回应道，另一个则无所事事的看着手上摊开的报纸。 “不是，我们有件事想问您。昨天晚上你还记得吗，我们几个最后才走，还被你说了。” “怎么不记得，走得晚，今天又来这么早。你们四个不是在谈恋爱吧？” “怎么可能！”四人异口同声。 门卫疑惑看着四人，语重心长说：“我其实不反对早恋，只是不要影响学习。你们四个长得漂亮的漂亮，帅的帅，不要因此耽搁了前途啊……”四人无语了，被这个门卫说了半天，都陆续有人来，特别是马萧平引起了注意，只好快速闪人。 第十一章 六人，正好是六个人，突然都静止在原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困惑，黎采芸猜想，每个人在那时，脑海里都闪现过差不多的记忆。高雯玥的爸爸是高天明，马萧平的爸爸是马田，李柱，李晴，唐国威，唐灵，齐美琳则是唯一的一位女性。7岁那年，六人就已经认识，在一起玩耍，去了山林里，拿回了带着恶意诅咒的面具，不然为什么会每次看到他们，自己的心里就像要打开什么锁，唤醒沉睡的记忆。这次六人聚在一起，锁已经脱落，记忆变成片段飞奔而出，只是没有全部抓住拼接成完整的画面。 黎采芸不知道自己该继续调查下去，还是远离这一切。可要是诅咒已经开始，等待自己的，会是爸爸他们一样恐怖的结局吗？黎采芸努力集中精神听物理老师讲课，但只是徒劳而已，书包里的手机振动，是马萧平发来短信，犹豫一下，黎采芸还是打开看了。 “什么！”黎采芸霍的站起来，惊呼着不敢相信短信的内容，全班的目光霎时全都聚集在她身上，老师生气看着她：“黎采芸，你对我讲的内容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全班同学都开始偷笑，老师气得涨红脸，指着叫她立刻出去，站在走廊，下课后跟他到办公室。黎采芸低头离开，没有多余时间去管教室里传出来的笑声，乘此机会，连发好几条短信过去问马萧平怎么回事。 “上去再说。”黎采芸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马萧平吓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欲上楼的马萧平，黎采芸踌躇在原地，马萧平看她没有跟上，倒回来发现黎采芸还愣在原地，便对她小声说：“他们都上去了，你不是要参与调查？” “他们？” “唐灵、左宋文。”马萧平不理解地看着黎采芸。 “只有他们两个？”黎采芸小心问。 马萧平冷笑一声，凑到她耳朵边：“你觉得现在还可以逃避得掉吗？趁早去翻图书馆那本书。” “你，你都知道什么？”黎采芸心寒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黎采芸，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回来站好！”物理老师的怒吼响彻在走廊，黎采芸回过头，物理老师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马萧平早已不见了踪影。 耳边一直伴随着嘲笑与指责声，黎采芸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马萧平的话上，周围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让她产生反应。她越是这样迟钝，越是让物理老师生气，正准备将她带去见教导主任，突然整个学校沸腾了，学校里面再次来了许多警察，大家都往大礼堂方向走去。老师们都接到命令去阻止学生向那里涌去，物理老师这次也只好放过黎采芸，让她马上回教室，便同其他老师一起赶去。 走廊外面到处是人的喧嚣声，黎采芸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你们现在在哪儿？”挂了电话，黎采芸跑到教学楼外，向礼堂方向走去，但是人太多，还有老师和保卫处的人在不停地想要驱散这些涌过来的人。 “跟我来。”慌乱之中，黎采芸地手被唐灵拉住，带着她避开人群，来到僻静的篮球场，这里离大礼堂最远，所有人都集中到那边，这里几乎一个人都看不到，除了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左宋文和马萧平。 黎采芸看见马萧平，冲到他面前，直逼他眼睛：“你到底知道什么？” 看见黎采芸有些愤怒的对着马萧平，唐灵以为是因为没有及时跟她说礼堂的事，连忙拉着她：“我们找你就是要跟你说，大礼堂又死了一个女生，死法和佴萘学姐还有器材室的人一样，是吧，左宋文，是他发现的。” 黎采芸却没有理会唐灵的解释，仍然盯着马萧平：“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来我们学校，接近我们。那本书里有什么，啊，你说啊！” “怎么了？”唐灵不解看着愤怒的黎采芸，又看看马萧平，左宋文原本在一旁低头不语，也困惑看着她。 “你现在为什么不说话。唐灵，我问你一件事，你爸爸是不是叫唐国威，还有你，左宋文，你妈妈叫齐美琳是吗？” “是这样没错，你怎么知道？”唐灵和左宋文不解看着她，黎采芸突然开始自嘲地笑起来。 “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的爸爸妈妈都认识，我们的老家都在同一个镇上，只是7岁那年以后，我们才断绝了彼此间的往来。李晴的爸爸叫李柱，高雯玥的爸爸叫高天明，除了你，唐灵，除了你，我们的爸爸、妈妈都死了，不过你爷爷也死了。你们难道没发现，家里从来没有人会主动告诉你们，他们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不是吗？”黎采芸看向马萧平。 “既然你都说了，我也不想隐瞒。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马萧平坦然看着他们几个。 唐灵默默听着黎采芸和马萧平口中说出的事情，昨晚爸爸所告诉自己的一切，原来就是他们六人，诅咒并没有像爸爸以为的那样，结束了，只是在7岁那年，他们六人已经卷进诅咒的旋涡。 “我们的诅咒还没有完全开始。”唐灵突然插话，“我们并不是完全把所有细节都想起来不是吗？” “也可能是因为年龄太小。”黎采芸说。 “年龄太小？我不认为这会造成记忆模糊。”唐灵摇摇头。 “根本就没他妈这回事！”左宋文大吼着丢下这句话就跑开了，大家开始没注意到他，被他突然的怒吼吓到，唐灵想要追上去，被马萧平拦住：“让他去。” “可是……” “让他自己明白过来。” “自己明白吗？”唐灵握紧双手，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着，早上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就要开始了，却得马上明白10年前就开始束缚自己的诅咒。 “你们起码过了安稳的10年。”黎采芸看向仍旧喧嚣的礼堂方向。 “可你们却不用被别人告知，自己的亲人是怎么死的。”唐灵的眼眶忍不住泛红，爷爷的照片浮现在眼前，为爱的人死去，爸爸这么多年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生活着。 黎采芸和马萧平没有说话，外面渐渐平静，校园广播里传出教导主任不容置疑的嗓音：“请所有在外面的同学，马上回教室上课。再重复一遍，请所有在外面的同学，马上回教室上课！” “先回去上课。”马萧平转身走向教学楼。 “那我们？”唐灵问他。 “再说。” 黎采芸也跟唐灵告别，不过她并不是回教室，而是急着去图书馆，把那本书拿到。图书馆已经关门，上面提示要到明天中午过后，才会重新开馆。黎采芸一拳砸在玻璃门上，现在一切看似明了，实则疑点重重。马萧平坦白，他是为寻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而来到学校，意味着他比六人之中任何一人，都最先知道诅咒的事情，知道另外五人在学校，他是怎么知道？ 唐灵爸爸解除诅咒，是因为她的爷爷代替，那么这意味着什么？亲人或是爱人，才能代替，但那要怎样才能被代替？这次他们六人，也是按年龄的大小来决定死亡顺序吗？黎采芸把所有的疑问，都记在新买的笔记本里。最清楚当年事情，只有唐灵的爸爸，唐国威。但是唐灵是不准备让他爸爸知道，她已经受到诅咒，那自己要去当这个传递残忍消息的人，这样，或许唐国威就像当年他爸爸，唐灵的爷爷一样，为自己的家人承受痛苦。 学校再次封锁消息，却止不住学生和老师们的小声议论。这次不再是单纯的把事情看得那么无所谓，不知道是谁传出佴萘学姐死去的消息，还有她的死法，三个人都是同样的死法，各种流言在学校里传播，恐惧也笼罩在学校之中，却唯独没有关于面具的传言。大礼堂的那个女生，也确认是唐灵班上叫苍夏月的女生，黎采芸在走廊与唐灵擦肩而过时，看见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黎采芸拿到“面具人”，屏住呼吸后，翻开了第一页，空白，所有都是空白，看来六人记忆还未完全恢复，还有时间。 顶楼已经完全没人来，活动室的门开着，陆远洺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发呆。 “一个人？”黎采芸走到他身旁坐下。 “学姐。”陆远洺叹口气，“你应该多注意才对。” “恩？”黎采芸假装不理解。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你也听到学校里传出的流言，都是女生，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会剥去脸。”黎采芸叹口气，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脸剥去，这更像是连环杀手造成的命案。 “对了学姐，那次唐灵学姐放在活动室里的面具，怎么丢在天台了？”陆远洺说着就从后面一个关着的储物柜里，拿出面具，递给黎采芸。 黎采芸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面具，自己居然忘了这件事！面具人每天都会把面具放在天台或是受害人那里。 “你什么时候去天台拿的？” “这个是唐灵学姐放的？我今天早上来活动室放书，听到上面有门上锁的声音，好奇过去看，屋顶的门没有锁，还半开着，然后就看到面具放在了地上。” “没看到是谁吗？” “没有，这个不是唐灵学姐丢在那儿的？”陆远洺看黎采芸的脸色不太好，不理解她因为这件事在担心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了。”黎采芸拿着面具慌忙走出活动室。 “学姐。”陆远洺看她真的走了，摇摇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黎采芸避开人，独自来到篮球场那里，由于学校里的恐怖案件，最近没有人来到这些冷清的角落。这也正是黎采芸需要的，她拿出手机，打给唐灵。 没多久唐灵、马萧平和左宋文三人分开来了，黎采芸告知他们三人陆远洺发现面具的事。 “面具人。”唐灵无意识开口。 马萧平却突然站起来，奔向了女厕所，黎采芸马上站起来，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左宋文和唐灵愣了一下，也随即跟上。血脸依然浓稠的在厕所门上，诡异的笑容挂在上面。马萧平又看了每一扇厕所门的后面，最后一拳砸在第三扇上。 “难道死了多少个人，就会有多少张血脸。”四人来到外面，唐灵回想刚才看见的血脸，居然一下就多了三张出来。 “如果彼此之间是联系的，现在死了三个人，第四张是预告，只有那张血脸没有睁开眼。”马萧平的眉头都皱到一起。 “现在可以说我们被卷入两个诅咒？”左宋文冷笑一声。 “不能肯定我们卷入学校里这个诅咒。”黎采芸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马萧平问。 “首先，这个游戏开始需要所谓的见证人。暂且说是我们六人，怎么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开始。” “或许我们都见过见证人，只是不知道而已。游戏开始的关键因素，是见证人交付面具人面具的话，就可以解释我们六人为什么会卷入学校诅咒里。没错，最有嫌疑的，就是李晴，而她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见证人，是我们平时无意中见到过的，没有留心的人。”马萧平明白唐灵想开口说李晴的事。 “可这无法理解不是吗？李晴为什么要让自己卷入‘面具人游戏’，若是在一个诅咒中就够恐怖的了，还要让自己深陷另一个深渊中吗？我们也无法确定是两个诅咒。”黎采芸摇摇头，否定马萧平说的。 “如果李晴和所谓见证人之间有某种联系，比如，背负这个诅咒同时，可以破解小时候那个诅咒，而她又可以赢得游戏胜利，脱离诅咒。”马萧平说。 “我们5人呢，就这样成为她一个人活下去而利用的工具吗？”唐灵不敢相信。 “只是猜测没有用，要让李晴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还有给马萧平提示的人是谁？唐灵，不，没什么。”黎采芸欲言又止，唐灵知道她想让自己从爸爸那里探得消息，可这是绝不能开口问的事。 “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吗？我们为什么会受到这种诅咒，而不是其他人，或许是什么在惩罚我们。”左宋文颓废望着厕所方向。 “胡扯！”马萧平厌恶看着左宋文。 黎采芸说：“先调查清楚，找到真相，才能明白这一切为何发生。” “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知道了也未必可以得救，只有一种方法，才可以解除诅咒，对吧，唐灵同学。”左宋文脸色泛白看着唐灵，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那让她感到害怕，那感觉无异于看到血脸。 马萧平推开在唐灵面前盯着她的左宋文，有些愤怒地说：“离她远点！那个方法也只能解除小时候的诅咒，而且代价是另一个人为自己承受。” “另一个人又怎样？”左宋文不以为然。 “另一个人可能就是你的家人或是爱你的人，左宋文！”黎采芸吃惊看着他，以前在他身上的阳光全不见了，昨天那个惊慌失措的人，已经完全被恐惧扭曲了内心。他早就已经变了，只是自己没有发觉吗？ “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左宋文面部狰狞看着黎采芸，黎采芸嘴唇禁不住颤抖，感觉左宋文就要冲过来掐住自己的脖子。 “够了！我们走！”马萧平的声音将黎采芸对左宋文的恐惧中拉回来，唐灵仍是愣在原地没有动，马萧平过去用手拉住她，带着她和黎采芸一起离开，左宋文恶狠狠看着他们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唐灵不停回头看着站在那里，已经完全变了的左宋文。 “他已经疯了。”马萧平悄然放开唐灵的手，离开她们，一个人朝教室走去。唐灵没反应过来，想要叫住马萧平，被黎采芸及时阻止，才发现周围有人。 下午放学后，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高二8班门口。黎采芸向他点点头，两人来到了操场的看台，并排坐着。 石茌郯说：“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就直说了，希望以后你们不要来找高雯玥了。当然，我们也退出社团。” 黎采芸疑惑看着他：“是她本人的意思吗？” 石茌郯摇摇头：“那天活动室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六人应该比我清楚。雯玥没告诉我，我很担心。”石茌郯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小，黎采芸猜想石茌郯应该喜欢高雯玥。 “这样的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一下，之后会怎么样，让她自己做决定比较好。” “跟在活动室发生的事有关？” “总之她知道最好。”黎采芸看着石茌郯的表情，想着如果他不同意，只有悄悄找机会跟高雯玥说。 “我不同意你们也会找到机会跟她说，不是吗？”石茌郯苦笑到，“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也知道。” “高雯玥她·······” “她不会告诉我。”石茌郯低垂着眼皮，黎采芸叹了口气，她要先跟其他人商量再给他答复。 “那个，恩，我先走了。”石茌郯话到嘴边吞了回去。黎采芸点点头，拿出手机，跟唐灵、马萧平通了电话，两人都不赞成告诉石茌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传开，说不定会把学校里发生的事，联系在他们身上。 第十二章 黎采芸挂了电话，心里并不认同石茌郯是那种人，但是他喜欢高雯玥，若是知道这些，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保护高雯玥，这才是一个未知数。天渐渐黑下来，黎采芸望着路灯散发在黑暗中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左宋文时，他脸上的笑容，如果六人没有相遇，是不是不会有这些事发生，至少不会是在人生最美好的17岁。一直以来都没有朋友，不想重蹈以前的覆辙，所以一直把自己置于一个孤独的状态，以至于被误认为是看不起周围的人，黎采芸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少女的脸庞，缺少笑容而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其实只是怕再次受到伤害而已。 每天早上醒来，黎采芸都会拿出枕边的“面具人”，记忆恢复，不用看书也知道，可还是会习惯性的拿起来翻看。空白的书页里，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内容呢？马萧平当初说看见内容，自己会后悔，是因为那意味着诅咒开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最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想必妈妈也注意到自己的变化，每天早上会高兴的对她打招呼，而不是用沉默点头来回应她特地为自己准备的早餐，也会在晚上和她一起看电视上播的电视剧，周末还偶尔一起陪她逛街。黎采芸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至少尝试换一种方式，体验一下自己以前刻意回避的生活，不是一味沉浸在那些已经过去的伤害中。学校里的事，妈妈问起，黎采芸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要紧，自己在学校朋友很多，不会单独一个人行动，也就不会遇到那种事。 “是吗？”妈妈有些疑惑，但是看到黎采芸真心改变的迹象，选择相信她。黎采芸不能让妈妈担心，也意识到不能丢下妈妈一个人，转变后开始对生活有所眷恋，躺在被窝里，黎采芸无声地哭了。 在这周末，黎采芸约好高雯玥单独见面。天气很好，黎采芸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心情平静地看着周围的事物。 “好久不见。”高雯玥显得有些疲惫，黎采芸已经在她走进自己之前，拨通了石茌郯的号码，而他也在附近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坐着。 “最近学校发生了那些可怕的事，不好受吧？”黎采芸说。 “恩，我和石茌郯，打算退出小众文学社。”高雯玥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没有解释退团原因，黎采芸也不希望她找些借口来隐藏她真正退出的理由，或许她知道黎采芸清楚理由是什么。 “高雯玥，还记得我们上次的谈话吗？其实我问你父亲的名字，还有你小时候的事情，是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些猜想。对不起，我应该找到更好的方法告诉你接下来的事，但是事情紧迫，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请相信我，不管这件事有多么荒谬。” 高雯玥紧张看着黎采芸，在她开口前，要不要赶快逃离这里。那天在活动室的诡异场景，还有浮现在脑海里的记忆碎片，明显是带着可怕的恶意，黎采芸现在要告诉自己的，肯定与它们有关。不要知道，不想知道，高雯玥的心在颤抖，她不要回想起什么应该忘记的记忆，她知道，从来都知道，家里人一直瞒着她，碎片里出现的爸爸的面容，是必须忘记的才对。 “不要！我不要知道！”高雯玥突然不顾一切尖叫着跑开了，周围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黎采芸，还有消失在公园的高雯玥，然后继续做着自己刚才做的，有一个人影跑向黎采芸。 “今天晚上等我电话。”匆匆说完，石茌郯就朝高雯玥的方向追去。 黎采芸没想到自己还未完全开口说出来，她的反应就这么大，也更加担心，她的记忆碎片里，肯定有跟诅咒相关的恐怖回忆，这样黎采芸只能联想到一个：她爸爸临死时的样子。 晚上出乎黎采芸的意料，她正在等石茌郯的电话，马萧平却先一步打来。 “那次之后我看到左宋文，他的情况很糟糕。”马萧平说。 “我也看到，感觉平静些了，你说糟糕是？”黎采芸回想在走廊与左宋文相遇，原本以为会受到他的恶意注视，可他像是没看到黎采芸，完全不认识般，毫无反应。 “正是这种平静让人觉得担心！这几天你没去活动室，唐灵告诉我她去顶楼时候，撞见过他下楼，陆远洺却说左宋文没去过活动室。”马萧平有些生气。 “你的意思是他直接去的屋顶？” “唐灵去屋顶看了，门是锁上的。所以今天才告诉我。” 黎采芸能想象马萧平听到这一切，一定把唐灵狠狠批了一顿。左宋文去屋顶，若是门锁上，他没有钥匙，那么完全没有上去的必要，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有屋顶的钥匙。他为什么能得到钥匙，他去上面又是为了什么？上面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有面具人和面具。若能证明左宋文本身就有钥匙，那么之前他一直在说谎，所以从一开始，屋顶的门就是对他敞开。如此下来，左宋文是面具人的可能性很大。 “或许是因为他想找到面具人。”黎采芸没有说出心里真正所想，没有勇气说出来。 “你心里真的这么想？”马萧平听出黎采芸话里的犹豫，“你告诉石茌郯诅咒的事了？” “还没有。” “为了大家好，你最好不要告诉他。先不要急着反驳我，高雯玥对那天发生的事什么反应，从她没来活动室就可以知道。石茌郯喜欢高雯玥，这个大家都看得出来，所以他一旦知道诅咒的事还有解除的方法，不管我们说什么，在他看来高雯玥的安全都是第一位，当然，如果他足够喜欢她。石茌郯会做出什么行动，是我们所不能预料的。” “那高雯玥怎么办？” “要想尽办法让她接受。” “接受了又怎样？你想让大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你呢，全部坦白了吗？” “当年死亡顺序你比我清楚。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马萧平说完挂断电话。 黎采芸无力的将手慢慢放下，手机也滑出手掌。虽然大家都被诅咒束缚，本来该团结一致，找出破解方法。但连自己都无法完全坦白，何况其他人，忽然觉得自己对马萧平的责备有些可笑。人都是这样，谁也无法彻底相信谁。 石茌郯早早来到学校，准备午休时候去找黎采芸。昨天晚上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就被她挂断了，再次打过去，黎采芸干脆连机都关了。石茌郯心里出现不好的预感：她反悔了。这让他更加担心雯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雯玥那样害怕，为什么要对其他人保密，而只让他们六人知道。和学校发生的离奇命案有关吗？石茌郯无法得出让自己信服的结论，决定今天来向黎采芸问个清楚，至少得到一些线索。 雯玥今天请假，石茌郯一个人来学校起得比较早。平时为了等习惯赖床的高雯玥，会踩着铃声和她一起踏进教室。进学校大门的时候，石茌郯觉得保安的表情有些异常，看到他注意的目光，值班的人也会马上闪躲，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石茌郯摇摇头，向教室走去。 “现在有空吗？”刚踏进五号教学楼，一个人就拦在石茌郯面前。 “是你。”石茌郯猜不出她在这个时候想干什么。 “你发现今天学校有什么异常吗？”李晴神秘地问。 石茌郯摇摇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忽然想起刚才自己摇头，就是因为门口保安的奇怪举动。 “在有学生来学校之前，学校刚刚又和警方一起处理了一起案件。”李晴凑近石茌郯，小声说道。 石茌郯瞪大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和上两次一样，都是女生，脸被剥了。”李晴看到石茌郯的表情，嘴角不易察觉的扬起。 “你怎么知道？”石茌郯不相信，但是看她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而且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就在学校网球场。不出意外今天那里应该和大礼堂一样，会被封闭一段时间。”李晴看他不相信的表情，“不信你可以现在过去看，大概还有人在那里清理现场吧。当然前提是没人阻止你。” 石茌郯直接转身向网球场走去，心里虽然已经相信了李晴的话。来到社团活动楼，正要拐过去后面的网球场，就被在巡逻的保安拦下，告诉他今天开始网球场禁止使用，任何人都不得过去。 “为什么？”石茌郯想要溜出去，但是保安一步不离挡在前面。 “网球场需要维修，所以要关闭，活动楼今天也会停止使用一天。” “那布告栏上为什么没贴。” “马上就会贴。”保安冷冷说，丝毫没有要让石茌郯过去的缝隙。 石茌郯回到教学楼，学生已经陆续多起来，教学楼前的布告栏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抱怨网球场、活动楼的停止使用。李晴已经不在门口。 “啊，对不起。”石茌郯的后背被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雪明月。 “没什么。”石茌郯说。 雪明月低头快速从他身边走过，看了布告栏心里极度不安的她，没有注意到站在前面的石茌郯。她只想可以快点到教室，看到关泽薇。 昨天晚上关泽薇突然在半夜发了很恐怖的彩信给她：关泽薇躺在地上，整张脸被剥了下来，身边还有一个木质面具。是什么人在她上方，开了闪光照下来。接下来的一张，则显示她的位置是在学校网球场，应该是晚上没人的时候。雪明月被吓到了，马上拨过去，然而手机已经关机。是想故意吓我，才和什么人一起拍了那样恐怖照片吗？ 雪明月不相信，案件才过去几天，但是也不确定，泽薇平时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可这种事情怎么会？发来彩信已经凌晨3点多，还有4个小时，就可以去学校。她肯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雪明月安慰自己，心里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早上去叫她上学，她的妈妈才发现昨晚没有回家，打手机仍是关机。雪明月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只是在什么地方玩过头。直到看到布告栏，她的手机还是关机。不愿相信泽薇已经像照片上一样遇害，只是开着很过分的玩笑，看到她一定要好好说她一顿。可是她身边的那个面具，是她昨天早上才在信件箱里发现的，还开玩笑说是被奇怪的男生喜欢，所以才送了奇怪的面具给自己，还附有字条：给美丽的关泽薇。 然而直到上午的课都上完了，还是没有看到关泽薇来。下午放学回家，听妈妈讲完，雪明月脸上的血色都褪去。 关泽薇于昨晚凌晨3点死在学校网球场，今天早上6点被巡逻保安发现。 第十三章 关泽薇死亡消息在案发第二天后便以隐秘的方式，传遍整个学校，然而外面依然没有关于此次事件的报道。雪明月有些后悔将那晚的照片删除，交给警方或许能找到凶手。 然而还未等这件事情平息，就在关泽薇事件后的第四天，再次在游泳馆发现了一具女生的尸体。这次是在游泳部结束社团活动后，一位女生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衣物柜，回去拿时发现尸体，女生第二天没来学校，请假一星期。为了避免更多消息的泄露，学校还主动找了老师去家里给她补课，但是这完全没必要，女生精神状态很不好，无法进行学习。学校里没人敢谈论关于死去女生的任何消息，大家都忽然很有默契。学校里的巡逻更加严密，大家也自觉结伴回家或是上下课，绝不落单，表面上大家都渐渐恢复过来，可是奇怪的举动显示每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雪明月很想知道游泳馆里发现的女生身边，是否有那个奇怪的面具。杀死泽薇的人，最有可能的是给她面具的那个人，“给美丽的关泽薇”，雪明月心里默默念叨着，回想起泽薇的脸：大大的眼睛，深深的双眼皮，还有雪白的肌肤，爽朗的性格，学校网球社副社长，拿过全国高中生女生联赛冠军，让她拥有不少追求者，然而她心里所属的那个人冷冷拒绝了她。 转校生马萧平，一来便以外貌，吸引了全校一半的女生，后来优异的成绩，发达的运动细胞，让他几乎俘获了全校女生的芳心。雪明月没想到泽薇会喜欢上他，当她悄悄告诉自己时，是准备向马萧平告白的前一天。雪明月从小就和泽薇玩在一起，哪方面泽薇都让她羡慕。 “泽薇你这么漂亮，马萧平他肯定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可是全校女生都喜欢他啊。” “哪有全校，我就对他没感觉。” “那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是我们班的，石茌郯，哈哈，提到他的名字你就脸红了。” “别说了，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雪明月非常喜欢泽薇，因为不管她如何得到大家的宠爱，都不会嫌弃自己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梅竹马。雪明月记得她说过：“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如今说这话的人，却已经惨死在她生平在学校获得最多关注的地方。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美丽优秀的人要死去，而且是被这种残忍的方法杀害。如果，如果是自己这种人代替她死去，周围或许就没这么多人伤心。 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浸湿枕头，雪明月握紧双手，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出杀死泽薇的凶手！不管什么代价！ 然而调查比想象中更困难。一提及死去的人名字，马上默然离开，不再愿意与雪明月交谈。网球社的人雪明月只有机会问了两人，就传开了，社团里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还没有等雪明月展开对其他几个女生的调查，她发现大家好像都知道她在暗中询问的事，不管谁一听到她的自我介绍，都会立马脸色变得很差，好一点转头就走，差一点让她滚。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拉着一个女生问她：“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真相？”女生厌恶而愤怒，“警察都查不出的事情，你能有什么用？别来烦我，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不要拉别人进来！”说完猛地甩开她的手。 雪明月这才醒悟，自己根本没考虑过，若是凶手就在学校怎么办。就在雪明月着急毫无进展的时候，石茌郯突然约她中午一起吃饭，他有话对她说。 虽然这样很不好，但石茌郯是第一次约她吃饭，她的心还是有小小的触动，特别是在大家都躲着她的时候。平时他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在高雯玥身上，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高雯玥一直请假没来学校。 石茌郯和雪明月一起去的学校食堂，因为调查，她已经成为了学校“名人”。大家都不可思议看着她旁边淡定自若的石茌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和一个这么“危险”的人在一起。雪明月低下头，脸有些微微发烫，“我们还是该约在学校外面见。” “不用在意那些人。”石茌郯轻声说。 吃饭期间，石茌郯一句话都没有，雪明月也不敢开口，她不知道说什么。石茌郯好像没什么食欲，吃得很慢，雪明月吃完了，他的餐盘里还剩下很多。 “没食欲吗？”雪明月尽量以普通关心的口气问，和他面对面坐着，要是平时，绝对会让她脸红心跳。 “恩。”石茌郯放下餐具，“人少了。” 雪明月看看四周，刚下课来这里时的喧嚣，对比现在恍若没有发生过，只有食堂阿姨开始收拾残羹剩饭的忙碌身影。 “你在调查学校里发生的案件？”石茌郯开口，将雪明月的视线拉回来。 “恩。”雪明月点点头，看来真的无人不知。 “我可以帮你吗？”石茌郯认真看着她，看到她有些犹豫，石茌郯继续说道：“请让我帮你，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这件事可能很危险。”雪明月不明白石茌郯为什么想要参与进来。 “真正该觉得危险退出的是你才对。”石茌郯身体前倾，和她双目近距离对视。 雪明月能清楚看见他眼镜下长长的睫毛，突然感觉脸有些发烫，连呼吸都快要停止。石茌郯似乎发现了雪明月的窘迫，自然地收回身体，解释说：“你没发现死的都是女生吗？” 雪明月心里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尽量表现得不去在意刚才的事，“没错，但是你还应该发现一点，女生都是特别漂亮的，而不是我这种……” “我不那样认为。”石茌郯打断雪明月的话，“除此之外，你还了解到什么信息吗？” 雪明月愣了一下，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子，递给石茌郯，上面归纳了她到目前为止的总结：死者皆本校漂亮女生，脸皮都被剥去，地点均在学校，杀害时皆无目击证人。 “补充说明：之前传言高三3班佴萘死法也是同样死法（尚待查明），除了泽薇，其他人死时，身边是否同样有面具（这是否是凶手留下的标志？）。”石茌郯念出来，雪明月止都止不住。 “不要念出来，被人听见了怎么办？”雪明月拿回本子，看看周围，还好人都走得差不多，食堂阿姨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他们两个。 “你怎么知道关泽薇死时，旁边有面具？”石茌郯没在意雪明月的担心。 “听说的。”雪明月眼神闪躲。 “全校没有一个人谈论过面具的事。”石茌郯说完停顿了一下，“那天你去网球社团室的时候，问一个男生，有没有送过木质面具给关泽薇。我恰巧经过，听到你们对话。这件事学校所有传言里都没提到过。”雪明月无言以对，许久没说话。 石茌郯觉察出她的犹豫不安，以温和语气说：“雪明月，既然我要求帮忙，那么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很重要，所以请你相信我。”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因为，因为那太诡异了。”雪明月急忙解释。 “我之所以想要帮忙，是因为你知道面具这件事。”石茌郯决定把知道的说出来一部分。 “面具？” “没错，就是木质面具，和你那天描述的一模一样。” “你见过？” “恩。”石茌郯点点头，“你知道学校的小众文学社吗？就是那里看到的。” “你知道那个面具是谁的吗？”雪明月睁大眼睛。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问面具的事吗？” 雪明月眼睛看向别处，缓缓说：“泽薇遇害当天晚上，同一时刻，凌晨3点左右，我收到她发来的两张照片，都是在网球场上，她躺在地上，脸上的皮已经被剥下来，面具就在她身边。我马上打电话过去，但是已经关机了。”说完雪明月的脸血色全无，想到泽薇死时的惨状，忍不住全身发抖。 “是杀害她的凶手照的吗？”石茌郯语气里带着被压抑的愤怒。 雪明月摇摇头说：“在泽薇出事前一天下午，她在信件箱里拿到面具，还留有纸条，给美丽的关泽薇。所以我猜想凶手是喜欢泽薇的一个男生。” “喜欢一个人到想把她杀死吗？”石茌郯摇摇头表示怀疑，“还有一种可能，送面具的人与杀人凶手毫无关系，那个只是关泽薇被杀死时，她随身带着而已。” 雪明月听了没有反驳，石茌郯想自己不应该在她面前提朋友死的事情，抱歉道：“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 “不，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泽薇为什么会当天就去学校，而且带着面具，所以应该是送面具的人叫她去的。” “你说的没错，那天是星期天吧，有什么事情，第二天来学校说也不迟。执意要在学校里，而且让带着面具。器材室、大礼堂还有游泳馆，死去的女生都是被学生发现，没有面具的流言传出来，不是被学生发现身边却有面具。”石茌郯还是避开提到关泽薇名字。 “凶手是不想让人知道面具的事吗？如果那样，泽薇的照片是谁发的？”雪明月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泽薇死后发给她的，让她找到凶手。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看着雪明月的表情，石茌郯明白她刚刚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也许凶手料定你不会说出去。我很想知道，送面具的人说什么，才会听他的去赴约。” 泽薇平时是一个好强的人，区区一个送面具的人，泽薇怎么会理会他？不对，雪明月想到一个人：“要是那个人的话，或许泽薇会什么都听他的。” 石茌郯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谁。关泽薇自身的优越感，让她对追求者的不屑石茌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真正让她在全校出名的，还是她对马萧平的表白事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一般人可能都会讨厌马萧平，而她却更加喜欢他，发誓总有一天让他喜欢上自己，石茌郯和高雯玥当时就在场。高雯玥十分佩服她的勇气，石茌郯也没想到她在被拒绝后，没有一点难堪之色。 如此想来马萧平他们正好有面具在手上，难道真的是…… “你知道马萧平吗？”雪明月出声打断了石茌郯的思考。 “我知道，全校没有人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我和雯玥都看到了，哦，我是说和高雯玥。”石茌郯发现在自己在别人面前叫雯玥，显得过分亲昵，急忙改了口。 看着石茌郯因为表露对高雯玥的亲密而慌乱，雪明月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虽然大家都看的出来石茌郯喜欢高雯玥，她本人却只是觉得两人是好朋友关系，石茌郯表面上也并没有揭穿这一层薄薄的面纱。雪明月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对高雯玥表白说清楚，别人面前也总是顺着的她的意思，不让人误会他喜欢她。看来喜欢一个人的方式真的有很多种。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看到的面具是谁的？” “是小众文学社副社长，高二9班唐灵。”石茌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向前对雪明月小声说：“马萧平是社团里的秘密成员，我们加进去不小心撞见他出现在那里。” “秘密成员？”雪明月不敢相信，不觉叫出声来。要知道学校每个社团都在邀请马萧平加入进去，但他都一一回绝，却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冷门的社团。 “他要求社团对外保密，只有社员知道。” “怪不得。有时候上课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我记得他们社团室正好在我们教学楼顶楼，那他平时是怎么避开那么多人上去的？从来没听人说过，你们社团，不，应该说是他们社团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雪明月没想到平时那些女生怎么都找不到的马萧平，竟然就在教学楼顶楼。 “不过告诉你我算是违法反约定。” “不不，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是为了调查，才告诉我的。这么说马萧平能拿到面具，也不是不可能，他的嫌疑很大。” “今天下午放学一起去上面看一下。” “嗯。”雪明月连连点头，看到一丝线索，心里有些小小激动。 “我们分开上去，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石茌郯不确定马萧平他们是否还会上去。雪明月调查得太过明显，全校都传遍，石茌郯想知道他们听到风声，会如何面对这一切。 石茌郯和雪明月完全不用担心会引人注目，放学铃声一响，班上除了他们两人，只有做清洁的阿姨。原本平时是由班上的同学做值日，发生事件后，学校暂时取消了，聘请专门的人来代替。不过石茌郯和雪明月还是得快点，马上就会有保安上来巡逻，发现有学生逗留，会催促赶快离开。 教学楼里只能听见阿姨打扫卫生的声音，一栋楼6个人，从一楼开始。上了二楼后，石茌郯除了听见他和雪明月的脚步声，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来到顶楼，还是让他的心沉下去，他们六人相遇那次事发生后，6楼带给他的诡异感强烈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雪明月看着日关灯照射，显得惨白安静的走廊，还有旁边脸色不怎么好的石茌郯，心里产生了一种想马上逃离这里的念头，脚步却随着石茌郯踏了出去。 门关着，石茌郯透过被锁死的玻璃，扫视一眼阴森恐怖的活动室，失望对着雪明月摇摇头。 雪明月提议：“我们明天直接去教室找他们吧。” 第十四章 石茌郯脸上有难色，黎采芸没回他电话后，三人都尽量避免正面和他交谈，要不以各种理由逃开，“他们可能不会乐意见到我，可以的话，只有你一个人去。” 雪明月虽然感到奇怪，看见他的表情，没有多问，点点头答应。两人决定今天就暂时回家，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上面传来关门的声音。 “是……”雪明月还未完整将“是”的音发出来，被石茌郯一把捂住她的嘴拉到一旁开着的教室里躲着。 “嘘。”石茌郯将食指轻轻放在嘴上，雪明月用手捂住狂跳的心点头。 门关好后，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在楼梯口时，突然停住了，石茌郯和雪明月躲到讲台的另一边。脚步声也移动到了他们所在教室门口，石茌郯在黑暗教室中锁紧眉头，雪明月被现在这种好像怕被凶手发现的氛围，吓得额头渗出了汗水。 教室的灯光突然亮起来，石茌郯和雪明月一样紧张到极点，他开始后悔一开始藏在这里，如果是保安或学生，到是他们显得鬼鬼祟祟的。这么说，自己一开始就把那个人想象成是凶手了吗？石茌郯心里不禁苦笑起来，却也暗暗祈祷他快点离开，或是楼下的清洁阿姨和保安快点上来。 他好像知道石茌郯他们的位置，一步步朝这边走来，石茌郯和雪明月把身体紧贴着，慢慢朝另一边移动。 “谁还在上面。”保安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石茌郯站起来，正好看见门口保安的脸。 保安被突然出现的石茌郯吓了一跳：“吓死我了！同学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回去，天已经黑了。” “对不起叔叔，我中午在这里自习的时候，把书落这里了，马上就走。”石茌郯抱歉说道。 “我去检查其他几个教室，等会儿让我发现你还在这里，就得告诉你们老师知道了吗？” “对了叔叔，刚刚你去屋顶了吗？”石茌郯问。 “我才上来，怎么，上面还有人？” “不是，只是好奇问下你们会不会连屋顶也查看。” “你这么说还提醒我。我问问有没有人今天借钥匙上去过，快回去。”保安说完拿着对讲机往上面走去，石茌郯赶紧拉着雪明月下楼，发现正在5楼走廊奋力打扫的清洁阿姨们。 “等一下。”石茌郯停下来朝其中一个阿姨走去，亲切问道：“阿姨，请问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学生下来过，或是其他什么人。” 本来阿姨心情不是很好，但一看到长相帅气，说话还彬彬有礼的石茌郯，压住怒火：“没注意，你们呢？”阿姨问其他人，都摇摇头。 “谢谢阿姨。”石茌郯微笑着说。 “怎么了？”雪明月疑惑看着他。 “奇怪，我们先去楼下等等。”石茌郯加快脚步，来到教学楼外一个隐蔽处，神情凝重盯着教学楼的大门。雪明月原本想问他，看着他的表情也只好默默等着。 没过多久清洁阿姨们依次从里面出来，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才看到那个保安一个人出来，把教学楼的玻璃大门从外面上锁。 “走吧。”石茌郯说。 “嗯。”雪明月现在明白了石茌郯的行为。 “我送你回家吧。现在不晚了，你一个人回家很危险。”石茌郯不容辩驳的口气，让雪明月吞回了想要说的话。 回去的路上，石茌郯一直沉默着，雪明月想好不容易两个人一起走，这样有些尴尬，便主动问起：“刚才在外面等，是为了知道那个脚步声是谁吗？” “恩。”石茌郯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人是怎么消失的？明明都走到教室里来了，保安叔叔就在楼梯口了，是不是也藏在教室里。他不会一直藏在教学楼里吧？”雪明月知道石茌郯没有专心听，到有些自言自语起来。 “或许。”石茌郯忽然接过话。 “他为什么是从屋顶下来的。保安叔叔跟其他人联系的时候，不是说没人借过钥匙吗？” “说不定他一直有屋顶的钥匙，可能不是学生。为什么要悄悄上去，不被人发现，这点有些可疑。”石茌郯走了几步，突然又自嘲起来：“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我们躲起来到显得可笑。”表面上这样说，石茌郯心里却并不这样认为，事情有可能像雪明月说的那样，情急之下，那个人躲在教室里，如此看见他和雪明月的机会很大。若是普通人没什么，若不是呢？石茌郯不确定，当时在脚步声靠近的时候直接露面，还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不管是不是怕做的事情被败露了的凶手，保安就在后面，没什么可害怕的。现在，只有去屋顶确认一下才行。那一瞬间决定躲藏起来的恐惧，让石茌郯不能轻易相信，他只是一个与案件毫无关联的人。 陆远洺没想到会在顶楼看见石茌郯和另一个陌生的女生在一起。听到他和高雯玥退社的时候，还吃了一惊，毕竟才入社没多久，那以后就很少看到他们两个，数学研究联盟那里也没看见，听社里跟他们同班的前辈说，高雯玥请假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学校。 “学长，高雯玥学姐还没来学校吗？”陆远洺快要靠近时，石茌郯和雪明月发现了他，这才停下了一直在讨论的事。 “恩，她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等养好身体再来学校。”石茌郯看着陆远洺疑惑看着雪明月，解释道：“这是和我同班的雪明月。” 雪明月冲陆远洺微笑点点头，没有高雯玥漂亮，不过看起来人很文静，陆远洺想。隐约听到他们在说屋顶门的事，“学长，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上屋顶的事？”陆远洺好奇问。 “你全都听到了？”石茌郯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陆远洺摇摇头：“只是一点而已，如果你们想上去，我知道谁有钥匙。” “学校保卫处和后勤处，我们知道。”石茌郯听他说完，心里松了一口气。 陆远洺凑近他们，神秘说：“不是，那里借很麻烦，是学生，还是学长认识的人。昨天下午我还看到他上去。” “是谁？”石茌郯和雪明月同时问。 陆远洺觉得他们两个太激动了点：“左宋文学长啊。” “你确定？” “是他没错。”陆远洺看着石茌郯的眼神，不禁后退一步，“我看到他上去的，本来想和他打招呼，不过他好像没注意到我。我本来……” 石茌郯打断他的话追问：“你跟上去看他在干什么没有？” “这个到没有，我去活动室拿书后就回家了。”陆远洺对石茌郯的打断，还是有些小小不满。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石茌郯示意雪明月，两人神色匆忙的离开，留下不明所以的陆远洺。本来陆远洺还想问，最近大家怎么都不来活动室，连上来自习的人都没有，是因为发生命案吗？双手放在护栏上，陆远洺看着学校里巡逻的保安，总觉得没必要，要死的人，注定是要死的。 石茌郯边走边向雪明月解释，陆远洺口中的左宋文是谁，而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他所在的高二7班。教室在最里面，而左边所要经过的，依次是唐灵、马萧平和黎采芸所在的9班和8班。 石茌郯朝7班教室里望了一遍，没有看到左宋文，便问靠近门口座位的一个女生：“同学，请问你知道左宋文去哪里了吗？” 女生奇怪看着他，继而摇摇头，石茌郯正转身，听到女生跟她旁边的人说：“怎么来找左宋文的不是帅哥就是美女，前几天马萧平都来找过他呢？可那时候我不在，不然可以跟他说上一句话了。” “同学，你说9班的马萧平也来找过他？还有谁你知道吗？”石茌郯又突然回来，把女生和她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只听说马萧平来过，还有跟他一个班的女生，和他走得挺近的，听说是他的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女生问旁边的人。 “唐灵。”石茌郯提醒。 “对对。”女生高兴说，“就是她，当时她也跟你一样，来找左宋文。你跟他们很熟吗？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石茌郯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他没看出他们之间有超过普通同学的关系，因为雯玥一直关注马萧平，所以他看见的时候，才会特意留意他。 “这个不知道。除了唐灵，还有其他女生来过吗？” “还有一个女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谢谢。” 不知道的那个女生，多半是黎采芸，石茌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三人要分开来找左宋文，特别是马萧平也亲自来，难道几人之间发生矛盾？只有硬着头皮去找黎采芸或是唐灵问清楚，石茌郯摇摇头，看着旁边唐灵的教室犹豫不绝。 看着石茌郯紧锁眉头，雪明月提议：“是想找唐灵他们问问看吗？” 石茌郯收回目光，眼睛看着前方说：“算了，问她们也不会说。” 雪明月没有跟着石茌郯回教室，借口说自己有事要去办公室一趟，在二楼看他走下去后，转身来到8班教室门口。马萧平是全校红人，特别是泽薇也喜欢他之后，原本就能听到他消息之下也留心不少。女生们对唐灵和他之间关系的猜测，雪明月觉得如果是普通的男生和女生，这一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泽薇开始说起时，自己并没在意，可当有一次看到唐灵后，雪明月也有些动摇。唐灵长得很漂亮，跟泽薇那种漂亮不同，她的脸好像散发着什么光彩，让人不得不被吸引过去，但又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雪明月说不上来，总之是美丽得让人不敢靠近。雪明月猜想，这也是唐灵身边不像泽薇一样有众多追求者的原因。 马萧平和唐灵都没在教室，雪明月问出来的一个女生，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女生那个不屑看了一眼雪明月：“你找他有什么事？” 雪明月没在意，纠正女生的话：“不是马萧平，是他和唐灵，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女生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说他们？谁给你证据这会儿他们在一起。”女生声音很大，教室里不少人都回过头看着她们两个。 雪明月心里暗暗责怪自己，赶紧溜回教室。刚坐在位置上，石茌郯走过来在她前面坐下：“你脸怎么这么红？” 雪明月摸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支吾道：“没，没什么。”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下午放学我们去三楼，找左宋文问一下。” 雪明月点点头，没有抬头看他，感觉到他走了，才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想着刚刚尴尬的场面，自己怎么那么笨。 整个下午的课，雪明月心思都无法集中老师身上，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雪明月抓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石茌郯朝她点点头，两人冲向3楼，在2楼休息平台，雪明月看到急匆匆下楼的唐灵，石茌郯也看到，唐灵和她旁边雪明月不认识的女生，向石茌郯点点头，便快速离开。 “她旁边的女生是谁？”雪明月忍不住问。 “黎采芸。”石茌郯没有减慢速度，两人来到3楼，左宋文正从里面出来。 雪明月没想到左宋文主动走过来，笑容诡异地问石茌郯：“高雯玥没来？” 石茌郯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般，问到：“你现在不急着回家的话，我有些事想问你。” 左宋文嘴边的笑容没有退去：“乐意奉陪。” 石茌郯带着左宋文来到顶楼，雪明月跟在后面，下楼的人或是奇怪他们还不回家，或是女生对石茌郯和左宋文两个高大帅气男生的悄声讨论。雪明月才发现，前面两个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生，只是没有向对马萧平那样疯狂。 由于外面的天黑得早，此时走廊的灯已经显得很明亮，顶楼教室全都关着，活动室也隐没于黑暗中，尽头的厕所却惨白宁静得让远处的雪明月感到阵阵寒意。 观察到雪明月，左宋文开口：“石茌郯，你还没介绍这位同学是谁？”不等石茌郯回答，向雪明月微笑说：“同学你好，我是7班的左宋文。” 石茌郯咳嗽一下，转入约左宋文上来的正题：“听说你有屋顶门的钥匙。” 左宋文耸耸肩，看着雪明月说：“我有屋顶门的钥匙，不过你总该给我介绍介绍这位美女。” 左宋文盯着雪明月的脸不松开目光，石茌郯挡在她前面，说：“这是我同班同学，雪明月。” 左宋文点点头，嘴角浮出笑意：“好名字，雪，明，月。” 他一字一顿念完自己的名字，雪明月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勉强笑着说：“是吗。” 好像有什么事情让左宋文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石茌郯觉得他就差没有狂笑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屋顶上看整个学校，一定很不一样。特别是晚上更是如此不是吗？”石茌郯把话题引向屋顶的事。 左宋文却突然大笑起来，终于忍不住了吗？石茌郯心里来气，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脸色变得铁青：“我说的很好笑吗？” “不，不不。”左宋文并没有发现石茌郯愠怒的口气，笑够了才停下来说：“我只是很开心，游戏马上要结束了，而我，是胜利者。” 石茌郯和雪明月奇怪看着他，左宋文没有打算解释，而是回到石茌郯提起的话题上：“说实话我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封闭五号楼的屋顶，这里钥匙。”左宋文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扔给石茌郯，“顺便说一声，我从未用过它。” 石茌郯冷笑一声：“从未用过？那你昨天下午只是在门外走了一趟吗？” 左宋文不太明白的看着石茌郯：“昨天下午？” “陆远洺看到你上去了，不然我们也不会知道你有钥匙。” 石茌郯看着左宋文低头不语，以为是因为他谎言被戳穿，然而他抬起头时，脸上并没有难堪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对两人说：“我确实从未用过这把钥匙。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了。”说完还未等石茌郯和雪明月反应过来，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第十五章 石茌郯追到楼下，左宋文已经不知去向，雪明月跟上来着急问：“没追上吗？” 石茌郯眉头紧锁：“跑得真快。” “他是昨晚上那个人？” 石茌郯摇摇头，心里不确定，如果他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得知自己被看到上去而慌张，但他不应该一开始就承认自己有屋顶钥匙，还主动将钥匙给他们。这不是很矛盾吗？看着手中的钥匙，石茌郯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 “上去看看吧，就算没什么。”雪明月看着顶楼，脑海里回想着刚才惨白冷森的走廊。 从插进锁孔到转动听见开锁的声音，雪明月紧张得不敢眨眼睛一直盯着。石茌郯推开门之前，看了一眼雪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传染，自己的心也变得不安定起来。 “好冷。”推开门一阵风吹来，雪明月几乎脱口而出，手环抱着双臂。 屋顶上什么都没有，石茌郯和雪明月仔细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石茌郯低头笑了，自己期待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出现， “钥匙要还给左宋文吗？”雪明月也有些失望，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 石茌郯点点头，屋顶虽然没看出什么端倪，但左宋文的反应不能让他释怀。 雪明月叹口气：“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石茌郯握紧手中的钥匙，看着门口说：“还有一个人，我们没去问。” 雪明月是第一次近距离坐在李晴对面，要不是石茌郯，或许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和她说上一句话。对于雪明月来说，李晴和泽薇一样，都是自己羡慕的人，聪明、漂亮，永远被人簇拥着，永远闪耀着。 李晴没有感到意外会和石茌郯坐在一起谈话，只是疑惑他旁边的女生。 石茌郯介绍道：“这是雪明月，和我一个班。” 李晴冲她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高二3班的李晴。” “我，我知道，你好。”雪明月紧张得脸都红了。 “和我坐在一起有那么令人紧张吗？”李晴忍不住打趣。 看雪明月坐立不安的样子，石茌郯转移话题：“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会找你。” “或许我会意外你不来找我。是要问我那天早上所说的事吗？”李晴停下来，看了一眼雪明月，又看向石茌郯。 石茌郯明白她的意思，说：“我们两个正在一起调查网球场的事，那个人是我们班的同学。” “你们目前为止调查到什么了吗？” 石茌郯反问：“那你介意先解释，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晴看着他，侧头莞尔一笑，坦然道：“我是一大早被通知来的。学校想让我做好工作，不让这件事情传出去。前面那几起案件已经让学校处在舆论中很危险的位置。” 石茌郯眼神锐利盯着她：“我听说你要竞选主席位置，看来毫无悬念下一任就是你了。” 李晴注意到石茌郯的眼神，仍旧轻松说：“我到比较喜欢现在的位置，主席只是有称号没什么实权而已。” 雪明月有些诧异说：“难道所有事情真的全是由副主席来全权处理的吗？” 学校的传统是，一般只有高三的学生才能竞选学生会主席，然而因为学业为重，那时所有事物其实全都委托给有希望上任的副主席来处理，只是会在重要活动中出席演讲，其他事情主席完全没有参与进来。竞选演讲也是一场作秀，引来一部分人的不满，学校却一直没有表态。能够选上的，也都是拥有较高人气的副主席，所以一直没有更改过这个传统。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是觉察不到内部的运作。雪明月从来只是听说而已，没想过真的会是这样。 李晴故意显出很为难的样子：“怎么办？这些事情是不能对外讲的。” 雪明月赶紧说道：“不不，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说完看向是石茌郯，用眼神寻问。 石茌郯不以为然：“你知道我们不会说出去才讲的不是吗？”雪明月不明所以看着他，李晴轻轻笑道：“我也想确认一下好吧。” “既然学校要求你保密，为什么那天早上要对我提起？” “话题转得有点快。高雯玥很久没来学校了。”李晴说到高雯玥，整个语气都变了，脸上的笑意退去。 石茌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高雯玥，沉默着点点头，雪明月的心却一下掉到谷底。 “高雯玥跟你说了什么吗？”李晴看着不发一语的石茌郯，明白几分，“那唐灵、黎采芸、左宋文和马萧平他们呢？” 石茌郯摇摇头：“都躲着我。我和雪明月只是调查学校里的这起案件而已。” 李晴看着他，嘴角微微浮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微笑说：“原来如此。我很乐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过很抱歉。”李晴低头看看手机，“时间快到了，我得去一趟校长办公室。下午我们继续好吗？” 石茌郯说：“好。” 雪明月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叹：“这样可怕的事，她不害怕吗？” “或许她见过更可怕的事。” 雪明月的心失落起来，尽管就在他身边，也只能叹息身体上的距离是多么不及心里的，让人感到那么遥不可及。如果，自己是高雯玥该多好。 下午第一节课前，石茌郯告诉雪明月，放学后在大礼堂后面的凉亭那里等。放学铃声一响，雪明月回过头，却看到石茌郯的座位空空如也，她问旁边的人，但没人愿意搭理她。怎么突然一个人先走了？ 雪明月回座位拿起书包，朝大礼堂走去，大家都走得很匆忙，全都希望快点离开学校，虽然没有人愿意放学后还在学校逗留，可以前总会有忙于社团活动和自习的人，在学校里等着教室的灯被熄灭离开。现在的学校，比天气更快的进入了寒冬。 大礼堂这里人几乎没有，巡逻的人也没看见，要不是想到石茌郯和李晴可能在礼堂后面，雪明月会立刻离开这里，实在静得让人害怕。 “雪明月。”左宋文的声音毫无预备的在身后响起，雪明月吓得差点跳起来。 雪明月不禁恼怒：“太吓人了。你怎么在这里？” 左宋文一脸无辜：“我很吓人吗？刚刚想同你打招呼的，不过你走得很匆忙，好不容易在这里慢下来，你来礼堂有什么事，等人吗？” “没有，只是恰巧经过这里而已。”雪明月心虚说道。 左宋文看着她：“真的？” 雪明月往校门走，说：“快走吧，等会巡逻的人应该就会过来了。” “不忙，我还有事找你。”左宋文拦住雪明月。 “什么？” “你们上过屋顶了？” “恩。” “没发现什么？”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不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雪明月奇怪看着他。 左宋文低头笑了，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算了。” 雪明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说：“还有什么事吗？” 左宋文点点头：“可以把钥匙给我吗？我现在有急事要上屋顶。” 雪明月抱歉看着他：“可是钥匙在石茌郯那里，明天再给你好吗？” 左宋文失望说：“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上去，你今天怎么没跟他一起。你给他打个电话好吗，可能现在还没走远。我真的有很急的事，必须上屋顶才行。” 雪明月为难看着左宋文，屋顶什么都没有，他这么急干什么，但是不忍心看他哀求的眼神，只好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石茌郯说一下。 可手机没电了，雪明月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摊开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明天再给你好吗？手机没电了。屋顶什么都没有，你这么急上去干什么？”雪明月心里松了口气，暗暗感谢老天爷的帮忙。 左宋文叹口气：“好可惜，今天屋顶会出现呢？” “出现什么？”雪明月的好奇心被勾起。 左宋文张开嘴，犹豫一下，还是放弃了，说：“算了，没什么，钥匙都没有，我先走了。” “哎！”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雪明月更不会放他走，“出现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那你能保证不和别人说吗？” “恩，放心。”雪明月保证道。 左宋文谨慎看看四周，没有人，才靠近低声说：“凶手会出现在屋顶。” “啊！”在雪明月完全发出惊讶声前，被左宋文捂住嘴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雪明月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说：“你说的是学校命案的凶手！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都在调查。这个说来话长，总之今天应该是最后一个受害人的日期，如果不上去阻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说的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不，你怎么不告诉学校和警方，你一个人上去也很危险啊？”雪明月看着左宋文，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谎，事情进展得太快，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跟你说了，你现在不也怀疑我吗，更快何况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将我当成嫌疑犯。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调查出来的都是一些荒唐的线索，所以不确定今天是不是真的会发生。我还是去顶楼看看。”说完急忙离开了。 雪明月看着左宋文的背影，心里开始焦急，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话，可万一要是凶手真的出现在那里，他岂不是也很危险，不，有巡逻的保安，不行，正好错过了怎么办？ 等左宋文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四周已看不到一个人，雪明月赶紧跑到学校礼堂后面，凉亭那里却空无一人，石凳上留有一张纸条：已先离开，电话联系。 “走了吗？”雪明月拿出手机，才想起没电了，暗暗骂刚才还在庆幸手机没电的自己。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现在上去，可万一真的遇见凶手怎么办？然而雪明月突然想起今天石茌郯说到高雯玥时的担忧，咬着嘴唇，雪明月还是决定去找左宋文。 一路都没有看到人，雪明月想哪怕是看到巡逻保安也好。教学楼的灯还亮着，却丝毫不能掩盖黑暗所带来的沉闷压抑，雪明月想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今天夜晚比平常要黑得多，路灯和建筑物里照射的灯光，仿佛都蒙着一层黑色的雾气，散发着一种灰色的亮光，让人不禁想要逃离那团光，觉得躲进黑暗里去，或许会更安全。 五号教学楼的大门开着，看不到一个人影，不知道清洁阿姨走了没有，雪明月再次望望四周，冷冷清清，巡逻的人不知哪里去了，一阵风吹来，冷得雪明月全身一颤，赶紧朝大门里面走去。 来到三楼时，听到楼上传来清洁阿姨们的抱怨声，巡逻保安已经检查过离开，雪明月在拐角处观察后，悄悄溜上顶楼。走廊还是和上次一样，静得让人害怕，清洁阿姨她们的声音也听不清楚，模模糊糊。 “左宋文，你还在上面吗？”雪明月小声朝上面喊了一句，声音马上被吸进黑暗的阴影里，但她马上后悔了，要是凶手在上面怎么办？脚步停在楼梯口不敢向前再踏一步，等到清洁阿姨们的声音近了，估计来到五楼打扫，也还是没见什么回应。反正阿姨她们就在下面，不管是谁应该都不敢对她做什么。雪明月给自己加油后，直接向屋顶走去，意外的，门大大开着，这意味有人在保安检查后上去，门没有关，但是左宋文没有钥匙，是凶手吗？ 关泽薇死亡的照片在她脑海里闪过，雪明月突然害怕得不敢动弹。静静听了一会儿，下面没有声音，雪明月往下走，看到其中一个阿姨正背对着她认真拖着走廊的地面。左宋文是离开了，还是被凶手带到屋顶……雪明月不敢想下去，可是又没有一个人上去的胆量，只好等阿姨们来到这一层。可让雪明月没有想到的是，她们没有上来的打算，在清洗完用具后，全都离开了。 第十六章 “怎么办？”雪明月开始着急，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在挣扎一段时间后，还是一咬牙，准备在屋顶的门口喊一声，若是没人回应，就立刻离开这里。 “左宋文。”雪明月在下面几步阶梯喊了几声，四周静静的，她确定自己的声音是能够传到屋顶去的。 “你来了。”左宋文冷冷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他身后的光打在背上，脸被埋在阴影里，雪明月看不清他的表情。 “门是你打开的吗？”雪明月问。 “上来吧，我在这里发现了面具。”左宋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们还是出去说，教学楼的大门可能要关了。”雪明月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面前的人。 “你不来看看，面具旁边留了一张纸条，好像是凶手留下的。”左宋文看雪明月有退缩的意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随便你，我们下去吧，让他们来处理。” 左宋文走近了，雪明月才看到他脸上满是疲惫的神情，“等一下，我还是想上去先看一看。” “嗯。”左宋文点点头，走在前面。雪明月一直跟在他后面，小心观察着两边和身后，没注意到他停下来，头撞在他身上，雪明月连忙道歉：“对不起。” “这里。”左宋文摇摇头，指着地上，等他移到一旁，雪明月才看到木质面具，和自己收到的照片里的，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一张对折的纸。雪明月蹲下去，手指触摸到面具的一刹那，感觉被电了一下，下意识地弹开了，便拿起旁边的纸打开，想要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雪明月不敢相信的把纸扔了出去，一下跌坐在地上，慌张地看着左宋文：“这上面…这上面…” “写的什么？”左宋文嘴角却慢慢浮现出诡异可怕的微笑，雪明月觉得他的眼睛好像在慢慢变黑，正如面具那样，留着两个黑魆魆的窟窿。 “左宋文，你……”雪明月两手撑地慢慢本能向后退，左宋文带着越发黑而恐怖的脸向她靠近，声音却如常：“你的脸很漂亮，比你的朋友还漂亮。面具现在是你的了。” 雪明月想要马上逃离这里，然而屋顶的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雪明月一边使劲敲打着门，大声呼救，一边看着渐渐走过来的左宋文。 “不用白费力气了，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左宋文拿着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又取下来，正对着雪明月的脸说道：“很合适。” “你到底是谁？”雪明月全身颤抖，背紧紧贴着门，别过脸不敢看他。 “我是左宋文，如果你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也是你一直在调查的凶手。” “你早就已经决定下一个人是我了吗？”左宋文没有回答，只是带着面具慢慢走过来。 眼泪不争气掉下来，想到泽薇死时的照片，雪明月害怕得全身颤抖。左宋文走到她跟前，他的脸几乎完全埋在了黑暗里，雪明月无法动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面具慢慢夺取四周的光亮。没有皮肤的脸，面具就要触碰到时，雪明月仿佛觉得自己脸上的皮肤开始发烫，开始从下巴处，有一种锋利尖刀划过的疼痛。 “不要！”雪明月尖叫着向一边倒去，她宁可从屋顶上跳下去，也不要戴那个面具。左宋文没有跟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站在边缘上，雪明月回头，左宋文还是在原地，整个人四周都被一股黑气所笼罩，她用尽全力，大喊一声，然而空荡荡的校园里，还是那样静谧得可怕，突然之间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和左宋文。 雪明月看着左宋文，闭上眼睛身体朝后倒去，寒冷的风吹得她的头和脖子生疼，一瞬间而已，她想，自己就可以结束这个噩梦一般的夜晚。 “你这样死了，我怎么赢‘面具人游戏’。”左宋文的声音在雪明月耳边响起，她睁开眼的一瞬间，面具戴在她脸上，地上一声闷响，雪明月口吐鲜血，不停抽搐，眼睛直直看着站在屋顶的左宋文…… 石茌郯奇怪雪明月没有在晚上打电话来问他。他翘掉最后一节课，一个人先去见了李晴。中午谈话结束时，石茌郯就已经明白，李晴不想雪明月知道他们6人的事。放学铃声响后，李晴也把她知道的全部事情告诉了他。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左宋文会出现在这里，石茌郯听从李晴的建议，两人先行离开，晚上雪明月自然会打电话过来问。直到第二天早上，石茌郯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才隐约觉得不安，一直担心雯玥的事，忘了主动打电话给雪明月，因为他以为，雪明月是会在看到他们留的纸条后，马上打过来的。 石茌郯觉得今天学校有点不一样，大门两旁的人换了，仍穿着保安制服，却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坐在门卫室里，而是站得笔挺，留心观察着每一个进校园的人。回到教室意外没看到雪明月在，直到上课，她还是没有出现。 第一节课结束后，石茌郯先是打电话过去，手机关机，便决定去办公室问班主任。路上脑海里却不停浮现昨天下午她和左宋文谈话的场景，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起，怎么都挥散不去，堵在心口让人不安。 “老师，雪明月今天为什么没来？”班主任没有看他，而是埋头整理文件，敲打电脑。 “老师，她跟你请的病假吗？”石茌郯看出来，他根本就是在避着他，电脑里输着毫无意义的文章。 “恩。”班主任的这个音节算是回答他，声音几乎小的石茌郯差点听不见。石茌郯还想继续询问，教导主任出现在他旁边，说有事要跟班主任商量，只能麻烦他先回教室。退出办公室前，石茌郯回头看了一眼，正撞上两人别过脸，假装继续谈话。 石茌郯又打了电话过去，还是无人接听。整个上午过去，她的位置空空如也。石茌郯不再犹豫，打电话给李晴。 中午食堂的人熙熙攘攘，很多人找不到位置，却没人来他们两个旁边坐下。石茌郯和李晴只是默默吃饭，并不在周围人的目光，也不交谈。等他们吃完，人差不多都散去，只有做清洁的阿姨奇怪看着他们两个，石茌郯想，或许是记住他们了。 “学校还在让你负责封锁消息的事吗？”石茌郯看着她问。 李晴叹了口气说：“你想问什么？” 石茌郯的心“咚”地一声沉到湖底：“你不会知道我想问什么？” “雪明月是昨天晚上跳楼自杀的。”李晴眼睛看着别处，好像心思不在这里。 “你，你说什么？”石茌郯多少猜到她出事了，但没想到会是…… “这件事其实学校并没有告诉我，是我去校长办公室时无意中偷听到的。昨天晚上8点多钟，巡逻人第三次经过教学楼门口时发现的，之前没有在里面看到她。”李晴顿了顿，补充道：“也没有发现除了清洁阿姨之外的其他人。” “和其他几个人一样吗？”石茌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抱着希望，雪明月不会是卷入了面具诅咒里。 李晴点点头：“没听到他们谈论面具的事。” “是左宋文。”石茌郯握紧双拳，好像要马上冲出去，却又突然瘫坐在椅子上，两眼迷茫。 “或许不是，这说不通。”李晴知道他在对昨天先走的事而愧疚，如果真的是因为左宋文。 “如果我没有提前离开，和她一起离开学校，就不会……”石茌郯痛苦抱头，脑海里一遍遍想起昨天下午看到的左宋文。 “够了！”李晴激动得站起来，把做清洁的阿姨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拖把，李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尴尬地欠了欠身，坐下来看着石茌郯，“我们6个人的诅咒，和学校这件事，有没有联系，是没有确定的，你还要怀疑一个已经半只脚踏入地狱之门的人吗？我们的规则不是这样。” 石茌郯没有反应，李晴摇摇头，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的记忆呢？”石茌郯抬起头，两眼恢复了焦点。 “一直都是那样。”李晴转身，嘴角弯起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石茌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里重复着她说的话：“一直都是那样。” 马萧平、唐灵和黎采芸三人围坐在社团活动室里，都盯着后面的铁皮箱。唐灵想开口谈谈，可看到两人的眼神，放弃去打断他们各自正在思考的事。 最后一个女生也死去了，唐灵没想到会是李晴亲自过来和他们说。学校冷冷清清的，虽然不是因为昨晚死去的那个女生。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左宋文知道吗？李晴没有马上回答，但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唐灵一直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直到现在，她想，或许意思是你怎么会想到左宋文？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 没想到的是，今天来上面巡逻的人很早就来赶他们走，唐灵走在最后，听到其中一个人咕哝：“都死人了，还让学生上来。” 从教学楼出来后，躲开巡逻的人，三人来到篮球场的厕所旁。里面没有声音，静悄悄的，唐灵站在门口，回想起一张张血脸，突然移不开脚步。今天，不用说最后一扇厕所门背后，也有血脸的存在。 马萧平和黎采芸没有像唐灵这样犹豫，开口试探里面没人后，马上进去了。唐灵回头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但是被这太过静止的画面吓到，不由得也跟进去。里面除了门背后的血脸出现了最后一张，其他仍是原来的样子，唐灵没敢过去看，只是问了黎采芸，她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唐灵看着马萧平一直紧锁的眉头，心里突兀地紧张起来。 三人刚出篮球场，就被巡逻的人发现，唐灵看到他们用怀疑的眼光望向篮球场，连忙说道：“对不起叔叔，我们这就回去。” “不忙。”其中一个拦住他们，“你们刚刚去那个篮球场了吗？” “我们……” “我们没有过去，只是路过这里。”马萧平打断唐灵，然后拉着将信将疑的四个巡逻人，走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最后几人拍拍马萧平的肩膀，笑着看了看唐灵和黎采芸两人，叮嘱道：“快回去吧，有什么事学校外面解决，早点离开学校。年轻人啊。” “是，谢谢叔叔。”马萧平道别后，唐灵和黎采芸很好奇他跟他们说的什么，怎么那些人就这样走了，还用那样奇怪的笑容看着她们两个。马萧平没有回答，脸一沉说：“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唐灵和黎采芸默默地抹灭这股好奇心。 学校外面附近的商铺，原本很是热闹，大家放学后，都会找一家店聊聊，现在却落得这么冷清。他们三人在一家甜品店坐下，唐灵要了一杯热可可，马萧平和黎采芸都点的黑咖啡。老板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估计生意跟一个月前比起来相差太多。 天黑下来后，气温降的很快，唐灵不自觉拉了拉衣领，明天才11月初，但她觉得晚上已经冷得只有几度。 “晚上学校这边真冷。”马萧平看到唐灵的动作说道。 “是呀，明天才11月，怎么会冷得这么快。”唐灵赶紧喝了一口可可。 “他说的是学校这边，而不是全部地方。”黎采芸侧脸看着学校方向。 “嗯？”唐灵不解看着黎采芸。 “学校有一种沁入人骨头里的冷。我不知道你们，总之命案发生后，我一直有这种感觉。” 唐灵盯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真的是超自然力量造成。在苍夏月死后，左宋文突然性情大变，不再和他们三人来往。他们三人也分别再次去找过他，这样做也只是徒劳而已，左宋文躲着他们。马萧平和黎采芸担心他会承受不住这一切，做出让人措手不及的事，唐灵也有担忧，跟他们两人不同。因为她曾单独碰到过陆远洺，从他那里第一次知道左宋文曾上过屋顶，还把钥匙借给石茌郯。然后死的那个人就是跟石茌郯一起，也是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调查人－－雪明月。 唐灵仍没有怀疑左宋文是上屋顶放面具的人，即使有很多事情证明他的嫌疑最大。然而她心里就是无法放弃一些感觉，那些捉摸不定的情景让她没有说出来。黎采芸的妈妈当年并不知道爸爸具体是怎么得救，因为当时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爸爸对她隐瞒了也未可知。唐灵知道面前的两人都希望她能去调查，然而她无法想象，也就不敢去做。 在游泳馆命案发生后意外的，爱慕马萧平的一个女生，她的表姐恰好是10年前毕业生，而且初中时和墨羽霞同班。黎采芸却对这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整个事件太巧了，让她想起罗凌雪的信。大礼堂事件没多久，马萧平在放学路上遇见一个女生，原来他每天回家，都会经过女生所住街道，女生本来是个内向含蓄的人，在学校也是默默喜欢着马萧平，表姐到她家来玩，发现她的秘密，便鼓动她去表白，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不过她表姐对马萧平冷漠高傲的态度很生气，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来批评马萧平，谁知无意中提到文松。当年文松和马萧平差不多，那时她表姐就很不满文松的态度。10年过去，她将命案藏在心里，因为无法遗忘，只得故意回避，话一出口她表姐就后悔，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文松，却忘了他的死。 要让经历过事件的人，又回到从前的记忆，有多难马萧平他们都知道。无奈只能适当地向她表姐说出现在面临的情况。而这个女生，唐灵后来才知道，是高一的学妹，叫王丹琦，她的表姐叫俞万静。王丹琦并没有对表姐说学校的情况，除了不想了解这个可怕的事情，不愿和其他人谈论，学校也明令禁止。马萧平说出情况后，俞万静毫不留情地让他们滚出王丹琦的家。王丹琦被吓到，没想到表姐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马萧平知道要想从俞万静那里调查到消息，突破口只能是王丹琦，而能说服她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表姐离开后，王丹琦打了很多电话，最后表姐才同意见一面。王丹琦愿意帮助马萧平他们，除了害怕下一个受害人就是自己或朋友，最大的原因却是因为这样能有机会见到他。只能远远注视的人，现在却突然来到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像马萧平那样的人，对于平凡的自己，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可以如此看见。 俞万静已经结婚，就在s市的西郊，离市区的路并不算很远。王丹琦看着身边的马萧平，双眼闭着，正戴着耳机在听音乐，侧脸的轮廓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马萧平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王丹琦以为是自己的视线被感应到，连忙红着脸假装看车窗外的风景。马萧平并没有说话，王丹琦偷偷瞄了一眼，他还是闭着眼睛，不过这次眉头也皱起来，是睡着了吗？这一刻王丹琦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感觉所有的阳光都洒在了他身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明媚的，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结束。 第十七章 俞万静接到王丹琦的电话，犹豫一下，还是从柜子里翻出初中的毕业照。看到他们六人灿烂的笑容，俞万静苦笑摇头，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唐灵拿过毕业照，一眼认出文松和墨羽霞。曾璐敏和田岚琳站在最边上，过去依次是谢铎黎、罗凌雪、文松和墨羽霞，六人都开心笑着，文松和墨羽霞也都露着天真的笑容。唐灵惊讶进入高中后，文松和墨羽霞的神情气质会变化那么大。 俞万静拿着照片，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眼眶一下跟着红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想起一些事情。学校里的命案还在继续吗？” 马萧平看着她说道：“已经五个人了。” 俞万静叹口气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学校和警方一起将消息封锁。” 黎采芸开口道：“死者家属都这样就算了吗？” “他们能怎样，找不到死因，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难道还要相信学校里流传的‘面具诅咒’的谣言？只是听说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不是得到巨额赔偿，就是家世显赫，不希望因为此事影响到家族声誉。” 唐灵突然问道：“文松和墨羽霞是属于家世显赫的人对吗？” 俞万静苦笑：“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他们两人确实都来自非常富有和有权势的家庭。我按照我的方式讲可以吗？”马萧平他们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我已经很多年没敢对人说他们的事还有学校发生的。”俞万静深吸一口气，回忆道：“丹琦你可能记不太清楚，我们家是从我初中开始才搬到这里，当时并没有想到读这所中学，你们不会介意我讲得太详细吧？我还是直接讲第一次看见他们六人的情景。那是开学的第一天，我去得比较早，发现教室里来的人都聚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我开始并不知道这所学校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小学直接升上来的，所以过去打招呼，问他们在聊什么。他们知道我是从其他地方才来的，态度冷淡许多，开始闲聊小学时候的事，一点插不上话的我，也只好识趣地走开，坐到已经编排好的座位上等着，希望班里的同学，能有一个是和我一样境遇的，要是恰好就坐我周围就更好了。我的希望很快落空，没多久人就多了起来，都可以找到熟悉的人，我只好无聊地翻看课本，一边偷偷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内容大概就是讲他们六人今年分到我们班，然后是关于他们的一些事情。也因此我对这六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想快点亲眼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六个人。 教室里的讲话声停止时，我也抬起头看向教室前门，第一个进来的是文松，接着是罗凌雪，然后依次是谢铎黎、曾璐敏和田岚琳，直到快要上课，墨羽霞才姗姗来迟，坐到了我前面空着的位置上。以当时的年纪，就是现在，他们六人中，至少文松和墨羽霞可以是所有人倾慕的对象。我从墨羽霞进来的那一刻开始，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在坐到位置上之前，发现了我的目光，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却没想到她投给我友好的微笑。他们六人，基本上做什么事情，都会是在一起，不然也是四个女生或是两个男生一起。我和墨羽霞的谈话，基本上都是借文具或是讨论题，让我意外的是，墨羽霞成绩意外的好，几乎都是她给我讲解我不懂的数学题。偶尔其他五人也会跟我打招呼，他们是最先愿意和我说话的人。一个星期以后，周围开始有人拉我到他们的圈子里聊天，实际上是在问我和墨羽霞他们六人是什么关系。我诚实地回答了所有问题，表明跟他们并不熟，奇怪的是，他们开始让我融入圈子里，中午吃饭会叫我一起，放学也会邀请我一路。慢慢地，我想大家是真的接受我了，也更多了解到他们六人的事情。 文松是市长的独生子，而墨羽霞是本市最大医院院长的独生女，罗凌雪家是开百货公司的，谢铎黎的爸爸是著名的律师，曾璐敏和田岚琳的爸爸都是建筑师。父母亲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六人自然也从小一起玩到大，我在知道他们六人的家庭背景后，心里一开始是高兴，想着他们不光家庭条件好，连人也这么好，到后来和周围的人一样，逐渐对他们因为羡慕，转变为嫉妒，还夹杂着自卑的心理，疏远了和墨羽霞的关系，自然其他五人和我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到后来也和周围人一样，开始说他们的闲话，久而久之，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也是那时才发现，他们六人从小学起，就拒绝过很多人的告白，拒绝的方式不乏六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过分，以至于得罪了很多人。一边说着他们有多么不好，却又一边暗暗想要成为他们六人之中的一个，还喜欢着六人之中的一个，我无法忍受这种，最后又变得孤身一人。不过并没有持续很久，还有一个和我一样，渐渐我们成为了好朋友。由于对墨羽霞的愧疚，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她说话。直到初中毕业那天，我才跑到墨羽霞面前，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她低头抿嘴笑了，只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说加油，就被文松他们叫走了。 进入高中以后，我没有和他们六人一个班。但关于他们六人的传言，却从未从我耳边消失过。我刻意不去在意身边人对他们的谈论，但我的好朋友丁夕，却会在我们每天放学路上，和我有意无意地提及。初中时我们原本就是因为不再谈论墨羽霞他们的事而脱离班级，没想到了高中，她仍然和他们一个班。我想她每天都会看到六人，听到的很多，跟我倾吐一下也没什么。关于他们传言，最多的还是他们六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什么样的版本都有，丁夕却意外坚持文松和墨羽霞互相喜欢，我问她为什么，她没有回答。想着她可能跟其他人一样，都是凭自己的胡乱猜测，便没有追问下去。和你们现在一样，事情是从高二开始，面具人游戏我最先还是从丁夕那里听说的，前一天下午分别时，她告诉我明天学校就会传开。第二天我来到学校，开始有人谈论。玩游戏的六人大家都在猜测是墨羽霞他们，但他们矢口否认，没办法，谁叫规则里正好是两男四女的六人组合，无论怎样最先想到的只能是他们。2004年6月，是这所学校所有人都想抹去的一段记忆。”俞万静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住，陈丹琦扶住她，在心里责怪自己，也更加讨厌自己，因为如果让她选择，她还是会牺牲表姐，让自己和马萧平能有说话的机会。 “对不起，我……”俞万静别过脸，用纸巾抹去泪水，马萧平他们没有催促，等着她情绪稳定。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2004年6月，我清楚记得开始的那天。4号早上，我跟往常一样去路口等丁夕，但过了很久她都没来，我只好先走了。踏进校门没多久，发现大家都朝四号篮球场走，离教学楼比较远的一个场地，都要上课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我没有跟着人群，而是走向了教学楼，当时我是22班，在教学楼的顶楼，就在我往上走的时候，还不断有人从上面下来，一边小跑一边脸上都流露着有些害怕的神情。我没有直接去顶楼，而是来到三楼，想去看看丁夕来了没有。她们教室只剩两个人，都在埋头看书，我走到其中一个人身边问他丁夕来过没有，他头也没抬地说不知道，另一个人听到我的问话，则主动对我说她跟着大家出去了。那时去往篮球场的路上已经挤满了学生，我决定先回教室，等大家回来再问问发生什么事了。顶楼的教室空无一人，我刚把书包放下，就听到走廊外面传来门的吱呀声。走出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墨羽霞和文松，他们可能没想到上面还有人，十分惊讶地看着我。那还是我进入高中以后，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人。走在前面的其他四人倒回来，我不知所措看着他们六人在那里商量什么，最后还是墨羽霞留下来，其他五人先离开了。墨羽霞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就站在阳台那里，望着下面几乎没什么人的空荡校园。我当时并没有思考他们六人为何会出现在阳台上，去天台干了什么，只是好久没见到墨羽霞以及其他人。他们变了很多，但具体变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随后人群开始出现在我们视野里，大家边走边谈论着，下面一片嗡嗡声。我开口问墨羽霞，是不是知道4号篮球场那边发什么事了。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希望我不要把今天，看到他们六人的事告诉别人。我原本就没想过会跟其他人提及，但还是向她保证不会。她像初中毕业那天一样，拍了我的肩膀，只是这次说的是谢谢。 篮球场厕所里有女生被杀的消息，才一天就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那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与面具人游戏的传闻一起，进行了各种猜测，一开始全部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而是像在说什么新奇的事般无所顾忌。下午和丁夕回家路上，她并没有解释早上的事，看到她一点歉意没有，我多少有些生气，临别时，她说以后早上都不用等。从那天开始，放学路上她一直心事重重，不再像以前那样和我说墨羽霞他们六人的事，也不会八卦其他事，至少我以为她会和我谈论面具人游戏以及篮球场，我问也不回答，只是摇头拒绝我更多的关心。第二个女生死后，学校的氛围变了许多，谈论的人多半带着些恐惧的神情，当然也不乏仍然不在乎的人。第三个女生是第一个收到面具的人，面具立刻交给警方保管，她也请假回家休息，然而最后还是在厕所里发现她的尸体。传言那个面具也从警方那里消失，出现在她尸体旁边。 恐慌也是在这时笼罩着学校，可表面上，一切如常。所有调查都没法显示是谋杀，具体是怎样，没人知道。就是这样，大家一边害怕，一边也侥幸认为不会是自己，事情却没有就这样结束。第四个女生死在自己的教室座位上，头一个发现的是巡逻人，顶楼的教室也被临时关闭，我们被安排到已经作为其他用途的旧教室。这一去却再也没能搬回去，很快第五个受害者也出现在顶楼教室里，学校赶紧将那里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同时学校不再强留要转学的人。留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家长护送上学放学，我和丁夕也就和各自的父母回家，没有机会再一起。6月底的那天中午，丁夕找到我，把一封信交给我，说若她发生什么事情，就把这封信交给文松。她没有回答她会发生什么事，也没有说若没发生，这封信该怎么办，我当时没有立即打开。第二天是学校准备放假的最后一天，班主任没有说关于期末考试结果的任何事情，我去丁夕的班上找她，但班上的人说她根本没来过，那封信就放在我口袋里，我终于还是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是墨羽霞。到了晚上，丁夕的妈妈打电话到家里，问我是不是和丁夕在一起，她今天早上一大早走后就没有回家。闪过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丁夕死了，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无法静下心，最后还是联系文松，把信亲自交给他。他立即把信打开看了，也马上将纸握成一团，死死攥在手里。他没多和我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我鼓起勇气拦住他，问他信里的内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丁夕在哪里。他看着我反问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吗？我点头后，他推开我的手说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丁夕死去的消息，是我开学才知道的。文松他们六人也已经转校离开，毕业前，学校渐渐恢复正常，再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直到现在。”说完后，俞万静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开始回忆时缓和许多。 唐灵问：“那文松他们转校后的事情你听说什么没有？” 俞万静摇摇头：“联系不到，没有人知道他们转到什么学校去。高中同学会时我也问过，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关于他们的确切消息。” 唐灵神色黯淡下来说：“或许他们真的永远消失了。” 俞万静不解问：“永远消失是什么意思？” 黎采芸赶紧说：“是没法得知他们六人的消息，这么多年都过去，应该无法再联系到他们。” 俞万静愈加不解问：“你们怀疑他们是面具人游戏的那六人？” 马萧平说：“你一点都没有怀疑过？那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全部转校离开。” 俞万静反对道：“这一切太荒谬了，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六人造成学校命案发生的吗？” “对了，徐侯城你知道吗？”唐灵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 唐灵不知道怎么回答，马萧平说道：“文松在加入小众文学社的资料里，推荐人写的是徐侯城，我们在学生会里查了，他是当年的副会长对吧？” 俞万静点点头：“徐侯城家庭环境不是很好，但是他本人非常努力，一直都是年纪第一名，他为什么会和文松成为要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一个谜，每次有人问他，他都说就是那样就成为朋友。不过……”说到这里，俞万静叹了一口气。 唐灵着急问：“不过什么？” “不过他已经疯了。” “什么？”唐灵不禁惊呼起来。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在面具人游戏开始没多久后，徐侯城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也没人再见过他，学校派老师去找过他们家，但邻居说他们一家人在一夜之间就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巧合的是，我结婚到这里后没多久，竟然在街上看到了徐侯城，但他已经变了，整个人看起来痴痴呆呆，我叫他他也不答应，只是嘴里不停念叨着‘面具’两个字。他的爸妈现在在照顾他，唉，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你知道他家现在在哪里吗？”马萧平问。 第十八章 唐灵看到徐侯城时，他只是呆呆坐在离家不远的一个石阶上，嘴巴不停的念着，即使声音几乎已经微弱到旁人听不到了。叫他的名字，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徐侯城的父母警惕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 “叔叔阿姨好，我们是徐侯城的学弟学妹，我是马萧平，这是唐灵和黎采芸。”马萧平说。 “你们来这里找他做什么？他已经这样了，你们快走吧。”徐侯城爸爸不满看着他们，徐侯城的妈妈则抱着徐侯城，好像在安慰被吓坏的小孩，可他只是呆滞重复着嘴里一直念叨的字。 “叔叔，你听我说，我们只是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你们走吧，我们没什么可说的。”徐侯城爸爸恼怒地打断马萧平的话，转身和徐侯城妈妈一起，将他扶进屋内，关上了大门。 黎采芸虽然觉得对不起叔叔阿姨，但是不从徐侯城这里得到什么线索，当年的事情更加无法知晓，已经五个人了，马上就要到月底，最后一个人也死去的话，就该轮到参加游戏的人。黎采芸不确定爸爸他们的诅咒和学校里的是不是同一个，也不确定他们六人就是所谓的游戏参与者。唐灵无法开口问她爸爸，马萧平也有所隐瞒，高雯玥不肯露面，李晴捉摸不透她是想参与调查还是其他什么，左宋文，已经不是一开始所认识的左宋文。 “在想怎么劝服徐侯城的爸爸妈妈吗？”唐灵看黎采芸盯着眼前发呆，轻声问道。 黎采芸点点头：“不会那么容易。” 唐灵叹了口气，想问问一旁的马萧平有什么想法没有，马萧平站起来说：“只有试一下了。” 唐灵和黎采芸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什么，马萧平从背包里拿出面具，唐灵惊讶说道：“难道你想让徐侯城看见这个。” “他既然一直念着面具，也见过，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他爸妈也不一定知道他发疯的原因。” “可是万一他看到，我的意思是，会受到更大的刺激，然后发生什么怎么办？”黎采芸担心徐侯城看到面具后，不但不会想起什么，更别说恢复正常，说不定还会更加疯癫。 “那就这样断了这条线索吗？”马萧平说。 “可是，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唐灵支吾着。 “别的办法？时间不多了，要是有别的办法你最好快点说出来。” 黎采芸站起来走到大门，使劲敲打起来，大声说：“叔叔，阿姨，你们开门听我们说好吗？学校又发生命案了，和十年前一样，已经死了五个女生，马上就月底了，再不找出凶手，就晚了，晚了！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唐灵和马萧平看着黎采芸，没有上前阻止。 “好了，不要敲了。”徐侯城的爸爸打开门。 “叔叔，请你帮帮我们好吗？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黎采芸恳求道。 “现在学校里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徐侯城爸爸看了全部人一眼，注意到马萧平手上的面具，“你的面具是从哪里来的。” “在学校屋顶发现的。”马萧平递过去，徐侯城的爸爸摇了摇头说：“收起来，不能让徐侯城看到。” 马萧平说：“那叔叔你能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吗？” “快收起来。” 唐灵和黎采芸看徐侯城爸爸又有关门的意思，赶紧拿过马萧平手里的面具，塞进他背包里。 ‘“叔叔，你是怎么知道十年前学校发生的那些命案，发生之前你们应该搬走了才对。”徐侯城爸爸将三人带到离家稍远的地方，看到已徐侯城妈妈关上大门后，转过头看着提问的马萧平：“我们是在命案发生之前搬走，刚搬到这里时，他并没有变成这样。” 唐灵困惑问：“你是说你们不是因为学长变成现在这样才搬走的？” 徐侯城爸爸点点头：“六月一号那天，他放学回家，什么都没说，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房间温习功课，只是不像平时吃晚饭时，会和我们提一提他在学校的事。吃完饭后，他马上就回到房间，等我们开始看电视时，他突然出来对我们说，我们一家必须马上搬走，房子已经找好了，今天晚上必须搬。开始我和他妈妈都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看他还是认真地样子，我就有些生气，骂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站在我们面前，没有继续开口，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响了，接了电话后，他说车已经在楼下等着，收拾一下方便带走的，就马上离开。他妈妈跑到窗边看了一下，回来慌张拉着我过去，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正望着我们。我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先收拾，等到了那边再和我们解释。我不同意，执意问他楼下接我们的是谁。他突然跪在地上，说求求我们，今晚一定要跟那个人走，不然他会死的。他妈妈吓坏了，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害怕，哭着让我同意，不管发生什么，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 来到这边，你们也看到了，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但是房子里什么都有。把我们接到这里后，黑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车里守在门外。进屋后我就收到短信，银行卡里突然多了一笔钱，这笔钱可能我一生都不会挣得到。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说学校里发生命案，要是不赶快离开，就会被牵连进去。但他不肯解释为什么有人把这一切都安排好，还打了一笔巨款给我们。他只是说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回去了，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几次我和他妈妈想回去看看，但我们只要一准备离开，车里的人就会出来阻拦我们，手机信号也被屏蔽。我和他妈妈只好回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躲在房间里叫我们不要再问，一直重复只要一个月就可以了。 我们相当于被囚禁在这里，终于挨到六月底，我叫他出来，但是他没有回应，门也是锁上的，我只好强行进去，发现他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在床边地上坐着，嘴里一直不停重复着‘面具’。我冲出去，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明白，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说到这里，徐侯城爸爸停下来，点了一支烟：“来的那个人是他的同班同学，以前去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见到过，也从他那里知道那个人的父亲是谁。” 黎采芸看着徐侯城的爸爸掐灭还未抽完半支的烟问：“文松？” 徐侯城爸爸点点头：“文松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好像知道徐侯城他已经变了。我问这一切是不是他安排的，他没有否认，承认是他害徐侯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抓住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徐侯城怎么会好端端在房间里就疯了。他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给了他一拳，车里的黑衣人准备过来，被他拦住了，他说是他的错，让我打。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可以治好我的儿子，他说他不知道，但是为了徐侯城的性命安全，最好不要再去学校，也不要看到他口中所念的面具。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我们尝试回原来的家，但一切都已经变了。公司那边已经将我辞退，周围的人看到徐侯城背地里都在说闲话，最后不得不搬回来。没有认识的人，一切都变得轻松很多。也是回去的时候了解到发生什么，开学那天我回到学校，找到了徐侯城的班主任，他看到我还是很惊讶，但马上将我带到了校长办公室，他说校长有话跟我说。” 说到这里，徐侯城爸爸再次重新点了一支烟，唐灵脑海想着现任校长的模样问到：“十年前的校长是谁？” “刘玄禅。” “什么！”唐灵三人不禁同时惊呼。 “怎么，他现在应该才60多岁，就已经退休了吗？” 马萧平回答：“他没有当校长，在学校成了数学老师。” “那件事对他还是有影响吗？”徐侯城爸爸叹口气继续道来：“我还是接着讲。刘玄禅看到我，问我是否知道六月份学校发生的事情，我点点头回答从外界了解一些。他知道文松来见过我，试探问我，确定后劝我还是听文松说的去做，不要带徐侯城回学校。我问他面具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只说学校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是全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对于徐侯城的事，他很抱歉，但也无能为力。我问他文松为何要安排这一切，为什么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刘玄禅说他也是从文松口中得知徐侯城的事，关于学校发生的这件事，具体怎么样，他知道的不会比我多，文松并未对他松口，只是说结束了，董事会也希望能息事宁人。现在看来，董事会已经找到承担这个事件的人。” 马萧平听完对自己要把面具给徐侯城看的事情道歉，徐侯城爸爸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面具让他受到了刺激，看完他是不是能恢复到从前的徐侯城。” 马萧平三人都沉默不语，因为文松说过，为了徐侯城性命安全，曾警告过徐侯城爸爸不要让徐侯城见到。但是每天看着徐侯城这样痴痴傻傻，又希望他能回到从前，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一旦他们两个老人走了，就没人再会细心照顾徐侯城。 “我知道的就说了，你们走吧，希望你们能查出这件事的真相。如果，如果。”徐侯城爸爸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唐灵说：“叔叔，你放心，只要我们找到一丝能让徐侯城恢复的线索，都会马上通知你。” 马萧平从书包里拿出面具说到：“叔叔，这个面具我们留在这里，如果我们没能找到线索，或者，没法再来找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做选择。” 唐灵看着马萧平，想要他把面具收回去，徐侯城爸爸没有回答，马萧平把面具放在地上，叫唐灵和黎采芸走。 唐灵看着地上的面具：“可是……” 马萧平说：“可是什么，这个对于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叔叔你可以把它烧了埋了，随便你处置。” 黎采芸拉着唐灵说：“走吧。” 唐灵被两人带着离开，频频回头的唐灵发现徐侯城爸爸并没有转过身，而是一直呆立在原地，距离越来越远，唐灵已经看不太清楚徐侯城的爸爸是不是转过身，就在汽车转弯的一刹那，唐灵看到他弯下身，似乎要拾起面具，唐灵探出头，一张脸却在这时出现在她面前，紧紧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啊！”唐灵尖叫一声往后缩，头撞在车窗玻璃上，碰的一声响，开车司机喊着小心点，一旁的黎采芸揉着她的头问她怎么了，唐灵泪眼婆娑地说：“脸，有一张脸。”手指指着车窗外。 坐在她们前面的马萧平赶紧往外面看，只在前面稍远的地方，看到一个人站在路边，正望着他们坐的这辆汽车。等车开到那个人面前，经过他时，三人都看见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佴萘，在车子经过后，她猛地将整张扯下来，只剩下血淋淋的肉在上面，手上的皮也变成了一个木质面具，和他们找到一模一样。三人还没有惊讶完，第二个人也出现了，三人都不认识，但她做了和佴萘一样的事，第三个，第四个，唐灵都认识，是班上的苍夏月和向马萧平表白的关泽薇，第五个人三人同样不认识，但已经猜得到就是死在游泳馆的那个女生。马萧平尽量平静地问开车司机，刚刚有没有看到路边的人，司机笑着说：“这条路人本来就少，有人我还不停下来载他么，等了你们那，么久，可得给我加钱啊。” 不光只有黎采芸和唐灵吓坏了，马萧平也脸色苍白。王丹琦见到他们三人，问事情怎么样，三人都没说话，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里回过神来。王丹琦将他三人的沉默误以为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的闷闷不利，便没再多问。 回到学校，唐灵感觉他们已经无法阻止最后一个女生死去，或许唯一能拯救的，就只是他们六个人自己而已。 第十九章 雪明月死了，还有两天就是十一月。来告诉他们这件事的李晴好像并不担心，关于她那个朋友，也不肯多说半句，高雯玥还是没来学校，刘玄禅也在他们回来后请假离开，黎采芸和马萧平也一下变得沉默不语，各有心事。唐灵看着窗外，还有两天就是十一月了，也意味着还有两天的时间来找出谁是“面具人”。 看着发呆的唐灵，陆远洺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学姐，在想什么呢？” “啊！”唐灵被吓了一跳，看到是陆远洺叹了口气说：“是你啊，没什么，怎么你还敢上来。” 陆远洺耸耸肩：“有什么不敢的，学姐你不是一个人上来了吗？都已经六个人了。” 唐灵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说：“是呀，都已经六个人了。”话一出口，唐灵瞪大眼睛，回过头看着陆远洺：“你？” 陆远洺笑笑：“学姐，我可是很喜欢你的，给了你提示，你却还是不明白。” 唐灵看着陆远洺，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心里有些害怕，脚步不自觉的后退。陆远洺拉过椅子面朝唐灵坐下，有些失望的说：“学姐，今天我们坐下好好聊聊可以吗？” 唐灵看着教室门口，门却在这时诡异的自己慢慢关上，并上了锁。陆远洺叹口气：“现在我可是给你生存下去的机会。” 唐灵尽量稳住自己，坐下看着陆远洺，但还无法说出话来。 “学姐，你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唐灵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看着眼前这个人。 “你爸爸他们受的诅咒不是‘面具人游戏’，而被称作‘面具人’，可能你觉得没什么区别，但其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诅咒。”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你是谁？”唐灵按住发抖的手，想着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知道你们六人是怎么被选上的吗？” 唐灵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告诉自己些什么。若他什么都知道，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又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告诉自己，游戏还并没有完全结束。 陆远洺看到唐灵的心思，笑着说：“我告诉过你，因为我喜欢你。” “是吗？那我想先离开，或是你把马萧平他们叫来，你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首先，我现在并不想你离开这里，其次，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之后会怎么样，我都不会插手。我可以向你保证，现在我绝不会伤害你。” 唐灵嘲笑道：“你的意思是只是今天？” 陆远洺没有理会她的嘲笑，继续自己刚刚的提问：“你知道你们六人是怎么被选上的吗？” 看着没有回答摇头的唐灵，陆远洺说：“因为你们本身带着‘面具人’的诅咒，这个诅咒将你们六人的命运束缚在一起，就像有六根看不见的线，将你们捆绑着，缠线的那个人随着你们年龄的增长，会将线慢慢绕在他手上，等放出去的线都回来了，也就是诅咒生效的时刻。” 唐灵忍不住问：“谁是缠线的那个人，是你？” 陆远洺摇摇头：“我不是缠线人。缠线的人负责将六人聚集在一起，也就是所谓的巧合。这次本来我们是不会相遇的，只是我恰好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你们也来了。” “你到底是谁？什么叫你恰好来到这个学校？”唐灵听他讲了越发糊涂，但也慢慢放下戒心，逐渐被好奇心所代替。 “不只是这一所学校有‘面具人游戏’，十年一个轮回，我只是回来了。开始我也不明白，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这是他故意安排的。” “他？” “你爷爷曾见过他，不然你爸爸不会活下来。他这次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面具人游戏’规则，就是你在墨羽霞日记里看到的，顺便说一下，那本日记也是我放在那里的。”陆远洺并未回答唐灵的提问，转而说起了游戏规则的事：“首先人数你们是满足，之所以四女两男，是因为‘面具人’诅咒是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这样设置规则。第二个是见证人，并不是完全如墨羽霞他们六人那样，要在大家面前默默决定谁是面具人，只需要是你们都会见到并认识，可以拿出面具的人就可以。这次的见证人，你马上就会知道，所以我现在不忙告诉你。第三个是游戏开始，我想你们都疑惑这是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的，可你仔细想想，你是在十月份以前拿到面具，在那之前你们之中还有人已经知道这件事。” 唐灵回想一遍问：“你说的是李晴？” “没错，她是第一个知道‘面具人游戏’的人，然后你是第二个，接下来是其他人。这次是你们，所以游戏被知道得有些隐晦。毕竟你们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心事。” “你是不会告诉我你，或者说你们是什么人，不对，是什么对吗？”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说的是我死的时候对吗？” “你们不会死，只是获得重生。时间到了，我也该走了，再见学姐。”陆远洺说完就快速地跑下楼梯，唐灵追上去，连个背影都没看到他就消失了。下午第一节课后，唐灵和马萧平、黎采芸说了陆远洺对她说的，几人来到他教室找他，被问的同学摇头说班里并没有这个人。下午放学后，几人又来到数学研究联盟社团，还是说没有这个人。三人不甘心，又回到活动室，依然没能在资料里找到陆远洺的申请表单。 马萧平愤怒地砸了一拳在讲台上，把黎采芸和唐灵都吓了一跳。黎采芸开口：“我们去找李晴问清楚，她是怎么知道‘面具人游戏’，还有面具是从哪里来的。” 上课铃响了，马萧平平静下来说：“她不会说的，走吧，上课了。” 唐灵踌躇着没有离开，马萧平和黎采芸看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后说到：“我或许知道谁是面具人。” 放学后，三人径直来到左宋文的教室，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打电话也不接，三人决定去他家找找。一路上马萧平和黎采芸都沉默着，唐灵想若左宋文真的是面具人，那要怎样才算是解除了“面具人游戏”的诅咒，在这个游戏里，面具人输了，他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马萧平按了门铃，没人回应，黎采芸转到一边，看到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帘拉着，有灯光透出，应该有人在家。以前听左宋文说过他一个人住，他妈妈到国外去了，等他毕业也会搬过去，在房间里的人应该就是他。 黎采芸打开院前的小铁门，进去想要敲大门，然而未等她手触碰到门时，门就自动缓缓打开了，屋里的灯也随之亮起，好像就是为了欢迎他们的到来一样。三人伫立在门口都没有站在她左边，轻轻拉住她的手，可唐灵自己的手已经有些微微发抖。马萧平握紧双拳，身体前倾，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就像一块巨石在背后拖着他，不让他前进。 “进来吧。”左宋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飘进耳朵里空荡荡的，三人从那些幻想里挣扎出来，黎采芸抓紧身边唐灵的手，唐灵则和马萧平一样都倚靠在门框上。 左宋文在二楼看着他们，嘴角像小丑般裂开两个深深的弧度，一步步慢慢从楼梯上下来。 “都看到了吗？想起来了吗？”左宋文走到大厅水晶吊灯的正中央，所有的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本身显得更加的暗。 “为什么我们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回忆？”唐灵不光想起了关于爷爷所有的事，连其他人的也都看见。 “开始了就意味着可以看到。”左宋文拍了一下手，大厅右侧一扇门突然缓缓打开，但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大厅的灯光也无法照射进去，所有的光在门口就齐齐断开了。 “开始了是什么意思？”黎采芸惊恐看着那扇门，不知道会从里面走出来什么。 “你们心里明白为何还要问我。”左宋文不屑地回答，摇摇头看了看手表，忽然眼光透过他们三人，看向大门外，脸上抑制的笑意让他的五官抽搐，三人转过身，看到了李晴、高雯玥和石茌郯。 “没想到会多一个人。”左宋文假装尴尬地笑笑。 “你们怎么来了。”唐灵看着脸色苍白的高雯玥，被一旁的石茌郯扶着。 “他打电话给我们，说要今晚结束面具人游戏。”李晴回答。 石茌郯愤恨看着左宋文说：“如果今晚雯玥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他。” 左宋文轻松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让她亲自来，不过无法结束游戏罢了。” 六人走进大厅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当大家的目光都被这响声吸引过去时，右侧黑暗的房间里，出来了两个人。 “你，你们怎么？”唐灵惊讶看着刘玄禅和陆远洺，他们两人分别朝门的两边跨了一步，好像两个卫兵般守在门两侧。 左宋文笑起的弧度好像要将他的嘴角撕裂到耳根般过于夸张，他的眼睛直直望着仍然黑无止境的房间，唐灵好像感觉到那黑暗里即将出来什么，心跳得厉害，不禁用手捂住胸口。那个梦境和在行政楼看到的幻想，此刻交替出现在她脑海中。所有人都在等着，不知道会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什么，没有人发现唐灵已经半蹲在地上。 第一个发现门口地毯被血染红的是唐灵，她吓得用手指着地上颤抖说道：“那是什么？” 门口站着的刘玄禅和陆远洺仍然面无表情地守在一边，左宋文抑制不住地狂笑起来，脸狰狞可怕。石茌郯紧紧拉住高雯玥的手，她的手抖得厉害，整张脸像血一样苍白。 血进一步吞噬着地毯，蔓延到左宋文脚下后，房间里出来了一个人，看到那人，唐灵脑海出现了那个梦境清晰的画面：一个女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光着脚在飘着白色窗帘的走廊里不停奔跑。 紧接着第二个人也出来了，她们排着队，依次踏着浸满血的地毯上走过。第一个人是佴萘，她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朝左宋文走去，等走到他面前，就停了下来，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把椅子，后面的人也都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面对着唐灵他们六人。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黎采芸看着她们，除了没看到的那几个，可以肯定就是死去的那六个女生。 “她们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马萧平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看着左宋文从佴萘开始，依次在她们脸上沿着轮廓，用食指画了一遍，等他全部画完时，所有人的脸都开始渗血，滴在了她们穿着的白色连衣裙上。 也在这时刘玄禅和陆远洺才离开了他们各自守着的位置，好像突然回过神来，走向了左宋文和唐灵他们六人的中间位置。 “又见面了学姐。”陆远洺面带微笑地走过去扶起唐灵，然后等她站稳后，才回到中间的位置，说道：“今天还不是最后一天，所以你们仍然有机会指出谁是面具人来赢得游戏。” “这不是很明显吗？面具人就是左宋文！”李晴走到前面，指着左宋文大声说道。 陆远洺大笑起来，被指着的左宋文就像没有听到般，继续欣赏着正在滴血的六个女生的脸。 “你笑什么，游戏结束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石茌郯不想再看下去，雪明月的脸让他痛不欲生，若不是他，最后死的那个人就不是她了。 “游戏并没有结束。”刘玄禅走到佴萘侧面，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佴萘的脸皮就整个脱落下来，滑在她摊在腿上的双手中。高雯玥看到尖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脸埋进了石茌郯胸前，大家都不禁后退了一步，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吓到。接着刘玄禅从佴萘身后，拿出了一个木质面具，并轻轻戴在了她脸上，遮住她血肉模糊的脸。佴萘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过表情，也没有尖叫或是说一句话，只是任由这一切发生。 刘玄禅把后面的女生全都戴上面具后说：“你们指出谁是面具人，赢了游戏，但还要完全最后的仪式才能完全结束这个游戏。” “什么仪式？”马萧平问。 唐灵却突然开口：“你是见证人吗？” 刘玄禅笑着点点头，说：“所以我出现在这里帮助你们完成最后的仪式。” 黎采芸说：“完成这个仪式，我们就解除诅咒了吗？那输的人会怎么样？” 刘玄禅说：“等完成仪式，你们马上就会知道。现在，请你们六个人按照年龄的大小顺序，分别站在她们六个人面前。” 除了左宋文，其他人都没有动，刘玄禅说：“只有完全仪式你们才可以解脱，不然会困在这里，到时候输的人就是你们五人，当然，那时候也要进行仪式，不然你们只会永远困在这个房子里。” 唐灵问：“文松他们当年完成仪式了吗？” 陆远洺摇摇头：“他们后悔了自己的选择。” 高雯玥突然挣脱石茌郯，跑向大门，想要打开，不管她怎么踢或是捶打，大门都纹丝不动，她颤抖着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不在服务区，石茌郯过去想要扶住她，她甩开石茌郯的手，大声喊叫着，希望外面有人可以听到来打开大门。 陆远洺有些厌烦地说：“没有用的，没人会听见，你们不做出选择，就要永远困在这里。” 高雯玥不死心，想要跑到其他房间或是二楼，但她发现所有房间都上了锁，包括阳台和走廊的窗户。 高雯玥绝望地坐在大厅的大门前说：“完成仪式后，我们同样会死不是吗？不然为什么当年那些人不完成仪式，而是选择困在房子里。” 唐灵惊讶看着她，原本以为她已经被吓得什么都无法思考，却想到了她都没注意到的问题。 陆远洺说：“不要以为困在房子里会比完成仪式好，我们刚刚出来的那个房间，黑暗中隐藏着你们谁都无法想象的东西，只要你们不完成仪式，黑暗就会慢慢侵蚀这个房子，当然，你们也不可能活着，只是也无法得到解脱，永永远远在黑暗里受着折磨。” “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李晴走到刘玄禅面前，抓着他的手说：“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始这个诅咒，赢得游戏，就可以摆脱所有的诅咒吗？” 刘玄禅微微一笑：“你完成这个诅咒，不就摆脱了所有诅咒吗？” 李晴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再没了一开始的冷静，绝望地掩面哭泣起来。唐灵看着刘玄禅：“李晴那些面具都是你给她的对吗？她所说的朋友，只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深入调查文松他们的事。你骗了她让她以为推动面具人诅咒的发生，赢得游戏，就可以从诅咒中解脱出来。” “我并没有骗她，她确实可以从诅咒里解脱出来。如果你们能逃脱，那这一切不就不会发生。只是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与其等待几十年后，不如早一点解脱不是更好吗？不然你们的子子孙孙都将死在面具人诅咒的轮回里。” 黎采芸愤怒质问：“为什么是我们！” 陆远洺轻轻抚摸着佴萘脸上的面具说：“因为你们六人，所以是你们。” 石茌郯抱着高雯玥，听到后问：“可以让其他人代替吗？” 陆远洺看着石茌郯：“你想代替高雯玥，很遗憾，我的游戏规则里不行。” 马萧平说：“那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今天并不是最后一天。” 陆远洺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绕绕头：“对哦，明天才是。对不起各位，我只是有些激动了。” 第二十章 马萧平注意到刘玄禅了他一眼，好像有什么事想告诉他，但他仔细观察他的脸后，完全捕捉不到一丝刚才眼神所传递的信息，马萧平在心里嘲笑了自己，还期望他能帮忙吗？真是可笑。 唐灵注意到左宋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大门打开后，外面仍是他们来时的样子，路灯刚刚亮起，在房里待了这么久，外面仍是一成未变。大家都出来后，唐灵回头，大门正缓缓关上，六个女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刘玄禅和陆远洺又像两尊雕像般站立在六个女生两旁。不知为什么，唐灵突然觉得很难过，眼泪止都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流，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快死的恐惧，也感受不到今晚所看到了解到这诡异一切的惊讶，只是不停地流泪，回想着梦境里一直奔跑的佴萘。 马萧平注意到唐灵，放慢脚步和她走在一起，小声说了一声“对不起”。唐灵用衣袖擦着眼泪说：“你为什么要道歉？” “一开始我是有意接近你们的，但现在那一切都不重要。你很害怕吧？看到刚才那样的场景。” “刚开始很害怕，现在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而没那么恐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其他人在这里的？” “我爸爸死后，妈妈带着我离开了小镇。但是每晚我妈都被我爸临死的样子折磨，直到有一天，他出现了。”说到这里，马萧平像想起什么，停了下来，唐灵没有打扰，等他再次开口：“那个人我不认识，是在我放学路上遇见的，他说他知道我妈被什么困扰着，要让她解脱出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来找你们，并且提前诅咒的发生，其实就是让大家想起小时候去后山的事情。遇见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身受诅咒，我只记得我爸是个疯子，整天叨念着面具，他死的时候我想那不过是他那天太过疯狂，把自己杀死了。我妈跟我一样认为他只是疯狂到把自己杀死，她忘不了爸爸临死的样子，每晚被噩梦折磨着。所以一开始我不相信他所说的，他看出来我不相信，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说里面装的都是这次我去寻找你们会用到的，我没有接过去，他放在地上，走的时候说马上我就会相信他所说的。 当天我并没有将那个盒子捡回去。回到家，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我妈和爷爷奶奶全都坐在餐桌上，一动不动。我故意很大声地说我回来了，他们还是没反应，我把书包放回房间后，就坐到我妈旁边，整个屋子只有餐桌上的灯亮着，还能看到饭菜冒出的热气。我拿手在我妈眼前晃了晃，在爷爷奶奶面前也晃了一下，都没有眨眼，我试探着将手指伸到他们的鼻子下，全都没有气息，连脉搏也没有。”说到这里马萧平苦笑道：“呵呵，怀疑他们死了的那一刻，我被吓得在餐桌旁动弹不得，后来门铃想了，有人在外面说快递到了，我才像被打醒一样，跑到了门口，打开门，然而外面并没有人，只有那个被我遗弃的盒子放在门口。我家住在20层，电梯停在一楼没有动过，我追到楼梯，也没有听到脚步声看到人影。 我回到家门前，看着地上的盒子，屋里仍只有微弱的灯光，没有人来检查为何门开着。走廊的灯因为许久没有声音熄灭后，我发狂一般从楼梯跑下去，一路不停地跑向了和那个人相遇的地点。盒子静静躺在那里，好像从未被人移动过，我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走过去，踩了一脚，捡起来使劲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盯着垃圾桶看，直到有人从我旁边经过，我才确定盒子是真的在里面不会出来。 回到家后，门口的盒子成了被踩扁的形状，家里还是刚才的样子，只不过饭菜没有冒热气，那可能是唯一正常的。我捡起被我踩扁的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有一本叫面具人的书，里面全是空白的，还有你们几个的照片，背面写着名字和出生日期，最后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书交给黎采芸，她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就表示诅咒开始了。还写了你们所在的学校班级，以及你们各自参加了什么社团。当然，还提到唐灵爸爸是当年唯一的幸存者。当我看完纸上的内容后，餐桌那里传来了声音，大家好像突然复活了，叫我快来吃饭。然后我就转校来到了这里。” 马萧平讲完，早已不是唐灵一个人在听着，黎采芸第一个问：“你其实看到的也是一片空白吗？” “一开始确实是空白的，后来我转来学校，观察到你经常去图书馆四楼，便带着书去，也是在那时，我看到里面的内容。” “是什么？”六人都看着他，马萧平看着他们六人，摇摇头，表示他们想错了，里面并没有画着什么血腥的脸：“一页一页就像是照片一样，但是应该是画上去的，讲的是一个人因为长相丑陋，被人欺负，有一天他又被同村的六个小孩子欺负，追赶着来到一户人家面前，接着从那里面出来一个女子，赶走了小孩，并扶起在地上的他。我就只看到这些。” “你没看到第一页的血脸吗？” 马萧平摇摇头：“我只看到我刚才说的内容，既然这本书要交给你，我想只有你才能看到和我们真正有关的。” 唐灵问马萧平：“画里那个女子是不是穿着白色连衣裙？” 马萧平回想了一下，疑惑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唐灵感觉自己要抓到什么，但又很飘渺，她问黎采芸：“书里拿回家了还是放在学校？” “在我家里。” “现在可以给我吗？我想马上看看。”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为什么？” 唐灵看着疑惑的六人，闭上眼，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后说：“我也有事情瞒着你们。采芸你记得我们那次去行政楼拿钥匙吗？” 黎采芸点点头：“我跟左宋文和老师去了屋顶才发现你没有一起来。” 唐灵说：“没错，我之所以没来是因为我被困在行政楼。”她将自己那天发生的事以及遇见陆远洺叙述出来，马萧平还是不明白：“那跟画里的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看到的也穿着白色连衣裙？” 唐灵摇摇头：“但是太害怕，只注意到她的脸，没有看到她是不是穿的白色连衣裙。在佴萘学姐死后，我曾梦到过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奔跑在一个走廊里。” 高雯玥说：“你觉得你看到的幻想和梦境，跟马萧平看到的画有所关联。” 唐灵点点头：“有一种感觉，我们每个人所看到的不寻常的事，如果能连在一起，或许能发现什么。” 石茌郯说：“你说的发现什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李晴开口道：“你们刚刚都知道了吧，我帮助刘玄禅开始了面具人游戏。” 马萧平嘲讽道：“你还没那个能力可以开始，只不过被他利用来推动罢了。” 石茌郯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那天下午你知道左宋文会找上雪明月吗？” “我只是不想你告诉雪明月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左宋文会做什么。” 石茌郯想着刚才的雪明月，心里的内疚又涌上来：“刘玄禅没告诉你吗？” 李晴有些不悦：“我说了我不知道。” 马萧平说：“他没告诉你面具人游戏会死其他无辜的人吗？” 李晴没有说话，唐灵叹了口气说：“那你是怎么知道面具人诅咒的？” “我妈妈调查了爸爸的死因，知道诅咒的事，但她不知道诅咒会继承下去，是刘玄禅找到我告诉我的，在那之前，我不知道你们和我在同一个学校，他说这一切是安排好的。” 黎采芸惊讶看着她：“那为什么我妈妈调查里没有提到参与者有你妈妈？” 李晴说：“我不知道，她只告诉我爸爸是怎么死的，没有提你们的事。” 马萧平说：“黎采芸你一开始就知道小时候的事吗？” “不是，我看到我爸临死的样子，知道妈妈在调查，你们来后，我才去找了她的日记来看才知道，而且我还找到7岁那年在小镇照的照片。” 唐灵说：“我也找到了，但是我爸说他在发生那些事后，就把照片全都烧掉了。” 黎采芸说：“或许那些照片就同诅咒一样，是无法抹去的。那你爸爸知道你的事吗？” “他发现我找到相片，很痛苦，但是没有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只是说爷爷是因为他才死的，所以我没有说我的事，也没再问他。” 马萧平叹口气：“你爸爸可能也不知道，面具人诅咒对我们已经没有意义。” 唐灵说：“可是我很想知道陆远洺所说的他是谁？他见了我爷爷，我爸爸因此活下来，他安排陆远洺来到学校，感觉他才是背后真正主宰这一切的人，我们见到他或许可以活下来。” 马萧平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他安排，我们才会受到这个诅咒，明天之后就要赴死。你爸爸活下来了，可代价是你爷爷不是吗？” 石茌郯说：“你们说的‘他’是什么？” 唐灵才想起自己只跟马萧平和黎采芸说了，便对石茌郯他们解释了一遍。高雯玥听完还是感到没有希望：“要不是陆远洺主动和你提了一下，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一点可能的线索都没有。” 李晴说：“不全然是。你们不觉得唐灵看到的幻想和梦境，以及马萧平看到的画，都是一些提示吗？刚才要举行所谓的仪式时，大家都穿着白色连衣裙，所以我觉得应该顺着这个查下去。” 没有巧合，至少在这些事情上。唐灵心里燃起了希望，她也害怕着这些希望，因为没有结果的话，最后只会更加痛苦。 没过多久爸妈都打电话来问怎么还没回家，六人只好先暂时回去，明天由黎采芸把书带来，再继续调查下去。 只剩下唐灵和马萧平时，唐灵又仔细看了看马萧平的侧脸，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好像一直都戴着面具，并且不停变换着。唐灵想很多时候所谓的感觉，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而不是纯粹的对要发生之事的预感，或是对一个人的怀疑。 马萧平看着唐灵的背影，想要喊住她，对她说些什么，可爸爸临死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告诉她全部的事情，她会怎么做呢？她是不是会和自己想的一样？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但他没有机会赌在她身上，要结束这一切只有这一次机会。对不起，马萧平在心里默念。 唐灵好像听到他心里说的，转过身时马萧平也赶紧离开。 “喂！”唐灵在背后喊了一声，马萧平停下脚步，听到她说：“马萧平，我们会活下来的对吗？而且还会解开诅咒。” 马萧平没有回答，大步踏进了黑暗之中。 第二十一章 陆远洺看着手中的书，心思却在别处。 夏伊殊只是静静在位置上写着作业，但是她的一颦一笑都被教室里或是在教室门口张望的男生关注着。陆远洺不认为自己是因为她美丽外表而观察她的一员，只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所吸引，或许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直到现在，陆远洺都和夏伊殊一个班，家也住在同一个片区，9年过去，两人都没有搬家，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从未过多的说过话，按照正常事情发展顺序来说，两人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才对。夏伊殊没有主动找他聊天，陆远洺也没有，上学、放学路上，陆远洺都和她保持一段距离走在后面。 夏伊殊每次被人问起和陆远洺的关系，都只笑着说是普通朋友，再不就是以笑容掩盖过去更多的追问。陆远洺不明白为什么她不直接说其实两人并不熟，既然她不否认，陆远洺也没有去捅破这层模糊的关系。不敢直接送她礼物和情书的男生，都把东西交给他来转交。陆远洺每次都会把要转交的东西放在她家门口或是教室课桌里，没有当面给过她。 “我说陆远洺，你是不是喜欢夏伊殊啊？”李正坤拿过他手里的书，陆远洺摇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正坤随意翻看他手里的书说：“不是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喜欢偷偷看她，要不是平时你跟我玩在一起，我真不敢相信你们之间只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罢了。啧啧，看的都是什么书啊。”李正坤嫌弃的将书还给陆远洺。 “所以我说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确实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和她几年来说的话，还没和你一天说的多。” “可惜了，这么多人追她，你的条件最有利，却不感兴趣。” 陆远洺想，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这样的条件，听说她要考的学校，和自己想报考的并不是同一所，都是寄宿学校，以后没什么机会可以见面。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陆远洺的意料，夏伊殊和他报考的不光是同一个学校，还在同一个班级，正好学校从他们这一届起取消了同一片区学生可以寄宿的制度。 夏伊殊主动找陆远洺说话的那个晚上，他正好因为当天被老师叫到黑板上做题，没有做出来被全班同学嘲笑而心情低落，所以夏伊殊开始叫他的时候，他没什么反应，仍是低头走自己的路。 夏伊殊拦在他面前，说：“陆远洺，你还在想今天上课的事情吗？” 陆远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在路灯下她的样子有一种朦胧的美，他不好意思地把脸别向一边，掩饰自己内心的狂跳和脸红，说：“还好。” 夏伊殊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陆远洺以为她在嘲笑自己今天上课时的窘态，有些生气地快步走开，夏伊殊在后面追着说：“陆远洺，等等我，不要走这么快，等等我。” 陆远洺没有停下来，夏伊殊一直在后面小跑步喊着他等等，过了一会儿声音突然消失，陆远洺放慢脚步，没有听到追上来的声音，便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后面没有夏伊殊的身影，还有一段路才到她家，难道她突然换了路线？陆远洺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没有回答，现在还不是很晚，街上的人不少，陆远洺虽然想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走了，但也不是很担心，便没有继续寻找她。 第二天早上，陆远洺没有看到她，平时都是这个点，难道她因为昨晚的事生气，而故意这样？陆远洺在去学校的路上，想了很多，她是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说话，昨晚自己太小气太过分了，等会儿看到她，一定要主动找她说话。然而到了教室，直到早会班主任点完名，夏伊殊都没有到。 陆远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上到第二节数学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进来，问班上有没有人和夏伊殊联系过，班上没有人知道。下课后，大家开始对夏伊殊的逃课议论纷纷，陆远洺没有心情参与进去，才来到新学校，知道他和夏伊殊事情的人一个都没有，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成为被提问的焦点。只是现在，陆远洺回想起昨晚的事，夏伊殊的声音是突然消失的吗？ 放学后，夏伊殊仍然没有出现，班主任找到陆远洺，问他是不是和夏伊殊住在同一条街道，陆远洺点点头，班主任说：“那昨天下午放学你们是一起回家的吗？我看了你们的资料，你们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对吧？” “恩，但是我们一般都是各走各的，而且昨晚我走在她前面，不知道她最后回家没有。” 班主任说知道了，叫他早点回家，陆远洺问班主任夏伊殊的爸爸妈妈知道她没来学校吗？ 班主任说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让陆远洺不要到处去说，要是有谁知道她的消息，一定要尽快通知他。 夏伊殊并不是逃课，也不是离家出走，她失踪了，陆远洺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大家对她突然失踪的议论热潮，并没有持续多久，但陆远洺却每晚在她失踪的那条街，等待了两年，调查了周围所有的地方，没发现任何可以找到夏伊殊的线索。 高三来临之后，陆远洺渐渐被繁重的课业和毕业压力占据了所有时间和精力，淡忘了夏伊殊的事，他也因为高三，可以在学校住宿方便学习，几乎没怎么回家。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陆远洺让父母把他的全部东西搬回去，自己一个人走回去，来到当年最后一次见到夏伊殊的那条街，现在已经变化很多，这里比以前更加热闹，多了摆摊的小摊贩，到了大半夜也有很多人来来去去。 陆远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静静观察着流动的人群，在那灯光下冒着热气的食物，若是夏伊殊还在，说不定他们两人每晚都会在这边吃了宵夜再回去，如果她还在，他们会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或是其他的。陆远洺站起来准备回去，他觉得自己想得太多。 “想回到那晚吗？”一个声音从陆远洺身后传来。 陆远洺回过头，又四处看看，没发现身边有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自己今晚想太多，幻想了一个声音吗？陆远洺刚这么想，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是从正面传过来的，陆远洺看着前面，除了马路对面有一个在行道树下摆摊算卦的老人看着自己，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陆远洺想难道是他？可是这么远的距离，老人要大声吼才能传过来，但声音又像是站在面前的人说的。 老人直直盯着陆远洺，盯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陆远洺想这是巧合，明天就要高考了，还是赶紧回家。可他刚跨出一步，声音再次传过来：你已经忘却夏伊殊了吗？ 陆远洺手有些发抖地看着那个老人，他还是盯着自己，刚才的声音陆远洺不会忘记，是夏伊殊的声音。陆远洺定了定神，朝老人走过去。 老人看着陆远洺走过来，便把面前原来摆着的用毛笔写的算卦招牌翻到一片空白的背面，等陆远洺在招牌前的小凳子坐上后，开口道：“想回到那天晚上吗？” 陆远洺可以确定开始两次是这位老人的声音，可第三次，陆远洺问：“最后一次是谁的声音？” “你知道是谁的不是吗？不然不会过来。” “为什么声音都像在我面前出现的，你明明在这边，明明她已经·······？” “哈哈哈哈。”老人忍不住笑起来，周围摊贩坐得离他们近的人，好奇看过来，发现只是一个老人和面前的少年在谈话，不敢兴趣地回过头，继续自己桌子的聊天。 老人突然停止笑容，严肃看着陆远洺说：“所以你愿意不惜一切回到那晚吗？” 陆远洺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他不明白老人说的不惜一切是什么意思。老人看他没有回答说：“把你吓到了吧？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下，考试结束后的当晚，你来这里找我，再决定要不要回去，那天晚上12点以前是最后的机会。”说完老人开始收拾自己摆摊的东西，准备离开。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我明天就要高考了老爷爷。”陆远洺看他真的准备离开，觉得他是为了骗自己的钱，观察自己在这条街徘徊，猜想可能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便试了一下，但是那些声音怎么解释？是自己的幻听吧。 “怀疑我是正常的，毕竟你马上就要经历一般人不可能会遇到的事。你很幸运，可以得到这次机会，你可以回到夏伊殊消失的那晚，但作为代价，你必须参加一个游戏，所以你的人生会有小小的改变。” “什么游戏？我的人生会有多大的改变？”陆远洺想这位老人是疯了吗？说的话太过荒唐。 “我没有疯，只是以后不要轻易跟别人说，因为他们会觉得你疯了。你会在小时候认识更多的朋友，到时候不止夏伊殊一个是你的青梅竹马。” “可是······”陆远洺还想问更多的问题，但老人没有理会他，带着东西离开了，陆远洺不甘心追上去，老人的步伐意外的快，在转过一个街角后，就再也找不到他。 陆远洺在高考的前一晚失眠了，不是因为考试的压力，而是那位老人的话。先不管老人的话是不是真的，三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不是真的想要回到那晚改变什么，自己对夏伊殊，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考试几天，陆远洺在回家路上没有发现老人的身影，晚上偷偷溜出来，也没看见，便问一旁的小摊贩老板，老板忙着做生意，说没看见过不知道。 陆远洺躺在床上想，老人是不是骗人的，是不是真的存在，明天晚上就可以知道。快要到来的时刻，他反而没那么在意明天的结果，很快睡意袭来，他做梦了，在梦里他看见那天晚上走在前面的自己，还有在后面追赶的夏伊殊。他知道这是梦，还是忍不住跑过去，想要叫自己回头看看夏伊殊。在他经过夏伊殊身边时，他发现夏伊殊慢慢停下脚步奇怪看着自己，前面的自己脚步慢了下来，正好是当晚没听见夏伊殊声音的时间，夏伊殊走过来指了指前面的人，又指了指他，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惊恐。陆远洺想着这只是梦，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快醒过来，但突然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睁开眼，陆远洺发现自己正捂着夏伊殊的嘴，把她拖到一旁的黑暗之中，前面的自己转过身来，一脸疑惑。陆远洺想出去叫他，才注意到夏伊殊已经不在了，也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前面的自己越来越模糊······ 陆远洺被惊得出了一身的汗，冲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冷静下来，不停告诉自己那只是梦，可仍不能平复心里的恐惧。 陆远洺原以为自己会在考场中失利，但他很意外这几天考试过程中，自己的头脑清晰，所有题几乎都会，昨晚的事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做题时的冷静。因为考得不错，陆远洺心情恢复不少，和同学一起去狂欢庆祝高考毕业。 快到11点时，陆远洺的心突然瘆的慌，原本打算和同学一起通宵玩耍，也不得不放弃。夏伊殊惊恐的脸在他回来的路上一直浮现，他觉得不管怎样，还是先去看看那个老人是否如约定那样在那里等他。 来到马路对面时，已经11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是明天。老人也看到陆远洺，等他走过来时，和上次一样，将招牌换到背面。 陆远洺注意到这个细节，不解问：“为什么每次我过来，你都会将一片空白的背面翻在前面？你不是在这边算卦的对吗？” 老人拿出一块布查了查空白的背面说：“我算卦，只是不常常在这里，也不轻易给人算。” “那里可以先给我算一卦吗？” 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你想算什么？” “我该不该回到那天晚上？” 老人听了他的问题哈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是人的决定，我是不能代替你选择的。如果你想问的是这次你选择回到那天晚上，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只有你经历了才能知道，所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老人说到这里，轻晃着头说：“我不是你，不能判断。” “那可以算什么？算卦不就是告知人未来是否有祸福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自己选择，而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很不公平吗？” 老人的脸色突然变了，陆远洺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硬着头皮等他回答，老人的脸越加阴沉，陆远洺感觉他马上就要愤怒地转身离开，或是对自己破口大骂。过了一会儿，老人长长舒了一口气说：“你将要做出的选择，正是不知道它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才会让人觉得有意思。如果你还在担心什么，我也无话可说，还有15分钟，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多说什么。” 陆远洺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看到老人干脆闭目养神，心里莫名焦躁起来。回到那天晚上，自己可以做什么，老人说自己的人生会有所改变，是不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不一样，那样至少夏伊殊不会这样失踪。可是他说的要参加一个游戏，正是因为参加这个游戏，自己的人生才会有所改变，那是怎样的游戏？疑问的事情太多，老人不肯多回答，而且昨晚做的梦······ 想了很多，陆远洺心里隐隐觉得应该拒绝这次机会，可一旦如此。夏伊殊，夏伊殊，陆远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想见到她，她究竟去了哪里？ “想好了吗？还有一分钟。”老人睁开眼，提醒陆远洺。 “想好了。”陆远洺深吸一口气后，决定赌一把，时光倒流，改变过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这种事，即使是骗人的，大不了就被这个老人耍一次，自己什么损失都没有。只是那个游戏，不过既然是游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老人指指招牌说：“把双手放在上面。” 陆远洺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在他的双手完全接触到招牌的时候，一个面具模样的黑影浮现在他手下，还有轮廓的凹凸感，他吓得缩回了手仔细看，没有什么东西，正想仔细看黑影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招牌，老人也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所有的摊贩都不见了，此时周围正是三年前的样子。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校服，背上还有书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远洺，你一个人在那里发什么呆呢？”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六人就来到了学校的篮球场。石茌郯、高雯玥和李晴不明白为何他们三人要选这里，这个篮球场很久没有人使用，连清洁工都偷懒鲜少来打扫，周围几乎没什么人气。这么早来学校，即使是在教室也没什么人来，特别是这一个月传闻和命案闹得人心惶惶。 唐灵看着他们三人疑惑不解的表情，大致说了左宋文还在时，他们四人的调查，所以在看面具人书之前，想看看这里厕所门后面的血脸有什么变化。 “今天人多，没什么可怕的了。”唐灵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跟昨晚的恐怖场景有得一拼。 马萧平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还会让我们出事吗？” 马萧平第一个走进去，其他人陆续跟在后面。他推开门边第一个厕所的门，探头看了看后面，血脸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面具挂在上面，马萧平去了下来，唐灵看到他手里的面具问：“多了面具吗？” 马萧平摇摇头：“没了血脸，只剩面具。” 黎采芸和唐灵都跑去推开剩下的门，都从后面拿了面具出来，一共六个。李晴奇怪说道：“游戏不是总共只有30个吗？这些多出来的面具是怎么回事？” 高雯玥说：“以前你们发现的面具在哪里？” 唐灵回道：“在屋顶发现的都被我们拿起来放在社团的铁箱里，后来被陆远洺发现，就让马萧平带回家了。” 马萧平说：“我回去清点了一下，在屋顶发现的一共有24个，加上这里六个正好30个，但是十月份有31天，应该总共有31个才对。” 李晴点点头：“今天还没去屋顶看，说不定已经在上面。” 石茌郯说：“左宋文不就是面具人吗？如果今天屋顶上有，说明他去过那里。” 六人各自装了一个面具在书包里，然后坐在篮球场一旁的座椅上，马萧平、石茌郯和李晴站着，黎采芸在中间，拿出书，所有人都很紧张，不知道会在里面看到什么。深吸一口气后，黎采芸翻开第一页，血脸还在上面，眼睛睁开诡异笑着，跟他们在厕所里看到除了大小并无差异。 黎采芸问大家：“都能看到血脸吗？” 只有石茌郯摇头，第二页开始，就是上次马萧平说的画，只是黎采芸看到的是六个小孩子，而且以其中一个为第一视角，她仔细看了看，其他五个小孩的脸，和唐灵他们有些相似，估计就是画的他们六人。 黎采芸对着石茌郯说：“第二页你还是看不到吗？” 石茌郯点点头：“你们看到什么？” “六个小孩。”六人齐声回答，石茌郯诧异看着他们，黎采芸说：“我看到的好像是我们六个小时候，而且是以我的视角。” 唐灵说：“我也是，只是视角是我自己，看到的是你们六人，和我自己的背影。你们也是？”唐灵问马萧平他们，三人点点头，看来每个人看到的都差不多。 黎采芸继续翻下去，因为没有配文字，只能大致理解，画是从他们六个聚在一起玩耍开始，好像在商量什么，因为记忆大概都回想起来，所以黎采芸想他们六人是在商量怎么玩，然后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这个在记忆里也没有出现），大家决定去后山玩，在山林里迷路后发现一个小木屋，屋里全部都是他们在学校发现的木质面具。开始大家感到好奇，但看到面具只是这个样子后，又失去了兴趣，开始急着想要回家，最后只有两个人拿走了那里的面具：马萧平和李晴。而且他们是在其他人出去后，两人才悄悄拿起面具藏在身上的。 画到这里就结束了，马萧平和李晴两人都脸色苍白，因为之前的记忆只到他们进到小木屋就没有了，没想到是他们两个拿走了面具。 黎采芸翻看后面，还有内容，和前面的无法衔接，画的也是另外的人，她觉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在黎采芸翻到后面一页时，马萧平连忙说：“看见了吗？我看到的那个丑陋之人的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大家都凑过来，然后李晴和高雯玥还有石茌郯都摇头说什么都看不到了，唐灵说她看得到马萧平所说的，黎采芸把书递给她，翻到马萧平说的那里，唐灵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她想可能会跟他一样，看不到其他的，可看到不是空白，她的心抓紧了，画里出现了她梦中看到的那个走廊。她没敢继续看下去，只是把书递给黎采芸说：“好像我能看到接下去发生的事。” 黎采芸说：“接下去发生了什么？” 高雯玥突然问黎采芸：“你也看不到了吗？” 黎采芸点点头：“和你们一样，后面看到的都是空白的。” 马萧平思忖后说：“那为什么这本书要交给你，应该有你看到，而我们看不到的才对啊。” 黎采芸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能第一个看到血脸是与你们最大的不同。” 李晴看着黎采芸，隐藏了自己怀疑的眼神说：“这样不如交给唐灵才是对的，毕竟只有她才看到我们看不到的。” 黎采芸听到没有出声，石茌郯说：“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先回教室上课，等午休再来这里聚。” 马萧平说：“石茌郯说的对，我们先回去好了，黎采芸你把书给唐灵吧。” 黎采芸看看大家，把书递给唐灵，李晴注意到黎采芸短暂的犹豫，故意放慢脚步和她一起走。由于马萧平要躲开人群，所以走得很快，唐灵也紧随其后想把书快点看完，高雯玥则和石茌郯一起，只剩下黎采芸和李晴走在最后。 “你看到的不是空白对吧？” 黎采芸看了李晴一眼，没有回答，李晴接着说：“这样好吗？都这个时候了，不是应该把所有的线索都分享才对吗？” 黎采芸叹口气说：“你会怀疑我很正常，只是我真的没有再看到，我也希望我能了解一些有用的信息。” 李晴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没有，但还是抹去不了怀疑的心绪，只好作罢说：“只有今天中午听唐灵讲她看到的。” 黎采芸点点头，心里一直在思索自己看到的画，忽然想起画里熟悉的人是谁：正是他爸爸年轻的时候，和她发现的小时候别墅照片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第23章 陆远洺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夏伊殊，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从开始会走路起，直到现在所有的影像，过多过快的信息使他的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他不得不蹲下来死死抓住自己的头。 “怎么了？陆远洺，你怎么了？”夏伊殊担心地将双手放在他手上，想要抬起来看他的脸。 “不要过来。”陆远洺推开夏伊殊，使劲将头往面前的树上撞。夏伊殊被他吓到，怕他撞伤头，赶紧从他后面抱住他往后拉，但他力气大得惊人，自己也被他拖得往前撞。 周围过路的人帮夏伊殊一起拦着，陆远洺才渐渐平静下来，夏伊殊赶紧鞠躬感谢，并说是因为最近学习压力过大，所以他才出现这样的行为，不然过路人可能会以为陆远洺是神经病。 即使平静下来，陆远洺仍觉得头有点昏，他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发生的这一切。但今天他要送她回家，看到她进了家门才能安心，夏伊殊却执意先去药房买药擦他额头上的伤。 陆远洺注意到她的手也受了伤，肯定是刚刚为了拦自己擦伤的，等她给自己擦完，陆远洺拉过她的手，细心帮她擦药。 陆远洺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开口道：“对不起，刚刚头突然很痛，所以······” “恩，我知道，最近你时常都会头痛，不过今天好像痛得特别严重，是不是真的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 “最近我经常这样吗？” “对呀，特别是经过你刚刚撞树的那条街，差不多都是那个时间点，去医院看看吧。” 陆远洺沉默了一会儿说：“恩，要是我明天还痛的话就去看看，走吧，我送你回家。” 夏伊殊坏笑看着他：“平时分路的时候你都不送我诶，今天怎么回事？是刚刚被我感动到了？” “快走吧，啰嗦什么，以后我都送你回家了再回去。” “为什么？” “女生一个人回去蛮危险的。” “可是没多远了啊。” “反正就这么决定了，走吧。” “你······” “你什么，快走吧，别磨蹭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伊殊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一路上心也跳个不停，今天的陆远洺与平时相比，好像哪里不对劲，自己也有些不对劲。 以前只是在她家门口放上别人送她的东西，现在却能和她像要好的朋友一样一起回家，并且送她到家门口。看着夏伊殊进屋，陆远洺暗暗祈祷，这是一次好的转机，是一次好的时光倒流。 第二天早上看到夏伊殊来他家找他吃惊不少，夏伊殊奇怪看着他，他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生活。昨晚的信息量太大，他直接睡了，今天开始要慢慢整理自己的人际关系和日常才行。 和他同桌的是他原本的初中同学李正坤，在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们因为报考的高中不同而各奔东西，之后联系就越来越少。而现在······ 李正坤一手按在他头上，将他的脸扳过来说：“看你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昨晚由犯病了？” 夏伊殊在一旁叹口气说：“可不是吗？这次别人还以为他是精神病人。” 才来的云月惊奇问道：“什么啊，有这么严重？”她和夏伊殊就坐在陆远洺和李正坤前面。 陆远洺笑笑说：“还好，今天好多了，要是今晚还痛，就要去检查一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一行六人，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虽然知道这些，但陆远洺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因为在昨晚之前，他都已经独自一人行动差不多两年了。 吃饭聊天时，陆远洺尽量装作在脑海里看到的景象那样表现，可这就是自己，只是周围的环境变了，自己本身并未改变，陆远洺想着不经意笑了出来。 坐他对面的赵爽看他傻笑，插住他的筷子说：“你在那里傻笑什么呢？” “啊，有吗？”陆远洺看其他人都看着他笑，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李正坤开心笑道：“陆远洺你怎么了？真的是头痛导致精神分裂了？” 陆远洺给了李正坤一拳说：“哪有你一天疯疯癫癫得厉害。”说完两个连饭也不吃就打闹着追出去了。 夏伊殊看着陆远洺，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心的感觉，她注意到赵爽和丁潇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感觉现在一切都变了，六个人已不再是从前那样，或许每个人都会改变，包括最近的陆远洺，只是他变得有些突然。 一个月过去了，陆远洺已经完全融入这种生活，头也没有再像那晚那样痛过，但老人说的自己要参加的游戏，到底是什么，他还没看到一点迹象。每晚回去也会注意街边是不是有摆摊算卦的，却一直看不到老人的身影，在思索老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能力让自己回到过去无果后，他放弃去猜想这些无用的。 老人口中所谓的游戏，在陆远洺已经完全忘记这个约定的时候，毫无预兆的出现了。 高二分班后，六人唯一还同班的只有陆远洺和夏伊殊，只是六人一起吃午饭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但六人之间的关系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李正坤问陆远洺有没有喜欢的人，陆远洺看着他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原本他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李正坤红着脸说：“你们不是都看出来了吗？” 陆远洺一脸困惑看着他：“谁？” 李正坤看他真的不知道，鄙夷说：“你恐怕也没看出来谁喜欢你吧？” “啊？” “我就知道，你不觉得赵爽对你好得有些过分吗？” “她对谁都这样好。” 李正坤不屑得哼了一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远洺无奈笑笑：“可我现在没想这些事，你到底喜欢谁？” “你说呢？”李正坤说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子给他，“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夏伊殊。” “你自己拿给她不就完了吗？” “叫你拿就拿，哪来这么多废话。”李正坤有些生气的离开了。 陆远洺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喜欢夏伊殊。放学回家的路上，陆远洺把礼物递给夏伊殊说：“李正坤送给你的。”夏伊殊接过来没有说话。 陆远洺想这不就是从前自己和她的关系吗？原本已经快忘记的事情，现在突然很清晰地慢慢回忆起来。把礼物和情书放在她家门口，她书桌的那些片段，是如此真切出现在眼前。陆远洺也突然明白过来，一直以来自己都喜欢夏伊殊。 陆远洺问：“他送的什么？” “啊？我不知道，看看吧。”夏伊殊没想到陆远洺会突然问礼物的事，拆礼物显得手忙脚乱，陆远洺看到从她手中拿过来，一下就撕开了礼物的包装，递给她说：“你来打开吧。” 夏伊殊解开盒盖，有一张和盒子差不多大小的卡片，正面是一些玫瑰花的图案，夏伊殊拿起卡片，下面被遮住的面具露了出来。 夏伊殊望着面具，眼前一晃而过一个场景：陆远洺和她一前一后走在现在这条街上，周围的环境跟现在有些不一样，她好像在追赶前面的陆远洺，但他一直没有回头，突然一个人从后面跑上来，她惊讶看着身边的陆远洺，还有前面只有背影的陆远洺。 第24章 唐灵在上了第一节课后，就把书里的内容看完了。这导致她剩下的课都没有心思听下去，她脑子里心里想的全是那个丑陋之人的事。 唐灵来到篮球场时，发现大家都神情凝重的在那里坐着等她，发现她来时，都不约而同紧张地看向她，不知道她会说出怎样的事。 唐灵坐下来，把书递给黎采芸说：“书里拿着吧，我能看到的都看完了。” 黎采芸接过书后，唐灵深吸一口气说：“上面没有文字解释，我就按照我的理解说了吧。白衣女子把那个人扶起来后，本来是准备请他到自己家里坐一下，可是丑陋之人却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之后白衣女子在给自己家门前的花浇水时，发现丑陋之人常常来她家附近偷看，她故意当做没有发现他。 有一天，丑陋之人鼓起勇气，手里拿了一束花去拜访白衣女子。在她接过花之前，他都不敢抬头看她。白衣女子接过花后，拉着他的衣袖把他带进她家，这次他没有拒绝，一路小心翼翼地张望着白衣女子的家。 白衣女子家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二楼有一个宽敞明亮的走廊。她家正好在一个小的山坡平台上，走廊一侧的玻璃窗望出去，是一片茂密树林的，风吹起走廊的白色窗帘，阳光洒进来，白衣女子赤脚走在地上，丑陋之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以至于白衣女子拐过走廊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呆立在原地。 画面跳到了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风狂乱的吹起走廊窗帘，一个长发女子把白衣女子摁在走廊的地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愤怒使长发女子的脸扭曲得不像人类的脸，在白衣女子没有挣扎后，长发女子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沿着她的脸部轮廓画了一圈，又剥下了白衣女子的整张脸皮，然后拉着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走了。白衣女子流出的血好像自己会生长移动一样，慢慢汇聚成了无数张脸铺满走廊。血脸的形状就和我们在厕所里看到的一样。 丑陋之人发现每天出来浇花的是长发女子，而不是白衣女子后很困惑，上前问长发女子，长发女子面带微笑，指了指二楼的一个窗户，不知道说了什么，丑陋之人听了惊讶看着她，长发女子在微笑点点头，丑陋之人再三确认之后，才离去。长发女子看着丑陋之人背影的表情，和那晚掐死白衣女子时一模一样。 到了晚上，丑陋之人来到她家门前，然后走到今天长发女子指的二楼窗户下面，旁边有一棵大树的枝桠伸到了窗户旁，他爬上树，来到窗户边，里面一片漆黑，虽然窗帘拉上了，但窗户并没有关上。他犹豫一下，还是敲了敲玻璃，里面似乎没有反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丑陋之人奇怪看着黑黢黢的窗户，好像事情发展和他预期的不太一样，让他感到困惑，他后退准备下树离开时，又突然停住看着窗户，里面仍然没有亮灯，可能是听到什么声音或是有人喊了他。然后他重新爬到了窗台上，似乎在听什么人说话，手在伸向窗帘两次由缩回来后，他终于掀开进去了。”讲到这里，唐灵突然停下来看了看篮球场的厕所，其他人也跟着望向那边，厕所还是一副冷清的样子，只是在听唐灵讲了这些后，不知为何，黎采芸觉得还多了几分阴冷诡异之感的存在。 “房间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梳妆台正对着窗户，白衣女子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他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但是他却看不清女子的脸，因为白衣女子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他走过去拍了拍白衣女子的肩膀，她没有反应，还是紧紧捂着自己的脸。丑陋之人张嘴好像在问她怎么了，白衣女子似乎没有回答，他走过去，把她扳过来面对自己，但是她始终不肯松开自己的双手，还低垂着头，头发和手将她的整张脸都挡住了。他伸手过去想要将她的头发捋到她耳后，看看她的脸，可是在刚触碰到头发时，就缩回了手，接着白衣女子再次转过身。 丑陋之人好像站在原地听白衣女子说话，接着就走到了梳妆台的旁边坐在地上，头靠着梳妆台闭上眼睛。之后有七页都是这个画面，到第八页的时候，梳妆台不见了，白衣女子坐在凳子上，双手捂住脸低垂着头对着丑陋之人，他也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 白衣女子放下手，看到她只有血肉的脸，他吓得身体后倾。白衣女子把头发也捋到耳后，看得更清楚后，他惊吓得不敢动弹，但最后他还是跪在了白衣女子面前，把双手放在她的脸上，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长发女子拿着刀悄悄出现在他们身边，等他们发现时，刀已经刺进了白衣女子的眼睛里，长发女子趁丑陋之人没有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他，并把到抽出来刺进了白衣女子的另一只眼睛，白衣女子双手捂着眼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丑陋之人冲过去，夺下疯狂大笑的长发女子手里的刀，上面串着白衣女子的两颗眼珠，他取下两颗眼珠，将刀刺向长发女子的心脏，长发女子没有反抗，反而死死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倒地死去。丑陋之人扔了刀，到白衣女子身边紧紧抱着她。 接着出现浇花的，又是白衣女子，只是她的脸上多了一个面具，没错，就是这次面具人游戏用的木质面具。” 唐灵讲完后，整张脸惨白，五人都被唐灵说得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马萧平才开口：“诅咒，就是从这里来的吗？” 李晴说：“可是唐灵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发生存在，都是无法确定的事情，而且也有好多疑点，不知道对话，也无法了解这件事为何要发生。” 高雯玥说：“或许之所以让我们知道，并不是为了让我们解开诅咒的来源，而是加深我们的恐惧，使我们变得更绝望罢了。” 第二十五章 马萧平站在楼下，二楼窗户的人看着他，点了点头，把窗帘拉上了。深吸一口气后，马萧平来到二楼，敲了敲门，但是门并没有关上，而是留着缝，马萧平一敲，门就吱呀着缓缓打开了。整个房间黑漆漆的没有开灯，马萧平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在门旁的墙上摸索了一阵，未找到灯的开关。 “刘老师。”马萧平喊了一声，里面房间有灯光从门缝里照射出来，几秒之后，客厅里的灯光也全都跟着亮了起来，刘玄禅从开始有灯光的房间里走出来，笑了笑：“你还是一个人来的。” 说完本来空荡荡，除了灯什么家具都没有的客厅，在中间处，多了两张单人沙发。刘玄禅走到其中一个沙发处坐了下来，看马萧平还是站在门口，说：“门不会自己关上的，你可以放心过来。” “你什么都可以变出来吗？”马萧平边走过来，边四处张望，“你就住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睡觉吃饭什么的吗？” “哈哈哈哈，我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但是我也可以选择吃饭睡觉。如果你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算是人，但又不算。” 马萧平坐在椅子里，感觉不到面前有人存在。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刘玄禅喊他来的目的，也不明白来了有什么意义，反正无论如何他们是逃不了这次诅咒。就这样坐在黑暗之中，虽然预料到自己的死亡，可还是越来越不安，索性闭上眼睛，等他开口，看他要说什么。 灯忽然亮了，马萧平感觉到了灯光，在适应了突然来的强光后，看到面前的刘玄禅正在抽烟，眼神看着他手里缭绕的烟雾发呆，思绪好像不在这里。马萧平奇怪他完全闻不到烟味，说：“为什么我闻不到你抽烟的味道。” 刘玄禅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说：“今天过后，你就会是第一个死去的人。” 马萧平看着刘玄禅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开始不安起来，他感觉自己要开始全身发抖，可是并没有，但是他很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来解除这些不安，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明明知道死亡就要来临，即使无法逃脱这个事实，还是很害怕。 刘玄禅看出他的不安，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来开口道：“人都不想死，特别是你们还这么年轻，真的很遗憾，很可惜，然后我只能这么做。” “什么意思，为什么你只能这么做？” 刘玄禅手里的烟没剩多少，他放开了手指，烟掉落在地上，一会儿就消失了，空气里也没有弥漫烟味，就好像他从未在刚才吸过烟。马萧平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现实。 “我不算是人，因为我无法死去，但我应该算是人，不然不会存在，还能在这个所谓的世界生活。我尝试过不同的角色，一开始只是觉得无聊，但是后来也就主要变成生活在你们身边的人。” 马萧平的手开始微微抖起来，即使刘玄禅的话有多么奇怪，他也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想明天到来的死亡，佴萘临时之时的景象，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在别墅的那晚，他不知道被谁敲晕了，也没看见佴萘死亡时的样子，等他眼睛上的布放下来时，佴萘整个人已经被赶来的警察，用白布遮住了，脸上的血浸透了白布。现在却可以像看电影一样，看到佴萘整个人的脸，是如何从边上有无形的刀划过，然后慢慢剥落下来。佴萘的嘴张的很大，可是没有声音，眼神充满着恐惧和痛苦，手缓缓抬起想要触碰到自己，但她无法做到。 “为什么她们会死？那些女生，她们究竟去了哪里？”马萧平不想在脑海里看到这些画面，他也无法理解，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们的脸转化成了怨气，这个怨气被吸进了黑暗里，不断的壮大，等到有一天怨气有足够大了，就可以用来杀死一个人。” “谁？这些怨气要来杀死谁？为什么非是我们不可？” “因为你们卷进来了。” “我们犯了什么错要遭受这些。我爸爸，他又干了什么？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到我死吗！”马萧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不安，想要逃出这里，他想要马上去自杀，他起身逃出这个房间，来到大街上，现在才是中午，为什么那个房间里却是一片漆黑，为什么刘玄禅要对自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心里的不安就像有虫在心脏上爬行一样，他不想继续下去，他或许可以先死，不按照诅咒里的死法，或许大家都能够解脱。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马萧平直接将自己的头使劲往旁边的水泥墙上撞，虽然他的头很痛，但是他没有流血，也没有晕过去，只是痛而已，一遍一遍不停的撞，他仍然只有痛觉，却无法流血。路过的一个男子上前来阻止，问他是不是疯了，他哭着求他杀了他，他想死，想马上死。 “求求你，行行好，杀了我，快杀了我！”马萧平抱着男子的腿，哭着让他杀了他，男子觉得他真的疯了，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马萧平死死抱住，男子一气之下打了马萧平一拳，快步走开了。马萧平倒在地上，仍在不停用头撞着地面。 刘玄禅下来看着他，说：“在诅咒杀死你之前，你是无法死去的。”看着马萧平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刘玄禅的脸也越来越冷漠。 受害人尸体是在路边被早上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发现的，当时还很早，他在打扫街道的时候，看到他睡在旁边，便过去叫他，等翻过他的身，看到他脸的环卫工人吓得坐到了地上，然后爬着找到最近的人口齿不清的说有人死了，路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发现了受害人，之后报警。受害人身上穿着校服，不难让人联想到之前某所学校发生的死亡事件。 唐灵看着几乎每个台都在播放这则新闻的电视，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唐国威把新闻看完后，问唐灵那是不是她们学校的学生，还有新闻说的某个学校的死亡事件，又是什么意思。 唐灵不敢直视爸爸的眼睛，再过一个月就是高雯玥。她不知道如果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做？ 唐国威看唐灵没有回答她，很着急，可是他明白如果她不说，也急不来。这个学生的死法，不就是当年的重现吗？他很想点一根烟，来缓解一下心里的不安。但是他早在离开那个小镇就决定不再抽烟，一个人安安心心照顾女儿。 新闻没有透露学校，但是女儿都哭了，应该是认识的人，而又是个学生，不能不让人联想到是女儿所在的学校。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唐国威看女儿仍然在那里偷偷抹眼泪，但是又不肯说出原因，问了也不回答，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焦急的在客厅走来走去。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他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深色风衣，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唐国威问他是谁，他面无表情说道：“你是面具诅咒的幸存者对吗？” “什么？你说什么？”唐国威惊讶看着他。 男子看了一圈周围，小声说道：“可以让我进去说吗，外面好像不太适合谈论这些。” 唐国威没有反应，男子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电视放着新闻，是昨天马萧平的报道，还有一个女生坐在沙发上，应该是唐国威的女儿。 “唐国威是你，里面那位应该是你女儿。新闻里提到的学生是你女儿的同班同学马萧平，也就是马田的儿子。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如果你还想救你女儿的话。” 唐国威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死的人是马萧平，马萧平的爸爸是马田，是唐灵的同班同学，这不可能，我们明明就此别过，不再打扰，怎么可能会又聚集在一个地方。 男子看唐国威没反应，直接走了进来，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唐灵，又看了看新闻，里面已经在播其他新闻节目，但下面的滚动字幕，是警方在寻找可能的目击证人。那附近没有监控，无法看到当时的情况。 唐灵注意到身边的男子，下意识往远一点的地方移动了一下。唐国威走进来，坐到唐灵旁边，说：“死的那个人是马萧平对吗？” 唐灵没有听到刚刚男子和爸爸的对话，她不知道爸爸怎么突然会提到马萧平，只是问：“爸爸，这个人是谁？” 唐国威说道：“你不用再瞒我，这个人告诉我新闻里说的那个学生是马萧平，是你的同班同学，他的爸爸是马田，你已经卷入了面具人诅咒，这一切，是真的吗？”唐国威眼眶泛红的看着唐灵，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卷入里面，所有一切不是在他活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这一切又来纠缠着自己身边的人，难道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如果…… 看到唐国威在那里低头沉思，唐灵又不回答，男子便开口：“我叫庄一墨，是专门调查面具人诅咒。看来你爸爸还不知道发生在你学校的事，对吗？”庄一墨看向唐灵。 唐灵不知道还有专门调查诅咒这件事的人，但是这个人已经对爸爸说了这么多，爸爸是不是想起了爷爷的事。唐灵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和爸爸坦白，但是面前这个人什么来头，他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唐灵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调查这件事？” 庄一墨没有看着唐灵回答，而是看着唐国威说：“你女儿在学校卷入的诅咒，其实跟你们几个所经历的，并不完全相同，但是背后操作的人还有怨气聚集的点，都是同样的。所以是同一个诅咒的两种不同形式。在学校的诅咒，你们是称作面具人游戏对吧？” 唐灵没想到这个人会知道这么多，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他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难道不怕卷入这个诅咒吗？” 庄一墨笑了一下：“可能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调查诅咒，所以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方法，可以不受牵连。但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容易的，所以我并不能因为知道诅咒一些事情，就能够救你们。任何一个诅咒都不是凭空而来，若想解除，必须找到第一次触发点，也就是下这个诅咒的人，还有诅咒所聚集的怨气是什么作用。” 唐灵忽然想起书里的内容，但是她不能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你在马萧平死之前见过他吗？” 庄一墨摇摇头，说：“每个人在快死的时候，我都是无法见到的，或许是他们知道我的的存在，所以我无法找到。可以肯定的事，马萧平在死前见的人，是跟诅咒密切相关的人。如果你能提供给我，你所知道的信息，那么我能够帮助你的，也就更多。”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说的他们是指下诅咒的人？” “或许是人，也或许不是，这个我不能确定。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吗？” 唐灵心里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人，她问他，可以让他考虑一下吗？庄一墨点点头，像唐灵这样谨慎的是一类人，而另一类就是比较疯狂偏执。不知道这个十年，又能够进展到哪一步。 庄一墨走后，唐灵坐到爸爸身边，看到爸爸仍是低着头，她知道是时候告诉爸爸她所经历的。 唐国威听完唐灵的叙述，从最开始的遇见马萧平，到后来去见徐侯城，以及在左宋文家的事等等，一件一件，真的不敢想象，在这期间，他竟然一点没有发现唐灵的异常。到底是她表现得太过平静，还是自己完全没有留意过她。唐国威想起父亲死的那个夜晚，还有当时闪现在脑海里母亲死亡的场景，然而就在现在，他却要看到女儿死去。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如果有机会能见到那个人，那个能让自己代替女儿死去的人，他一定会毫无犹豫的选择去承受，这个本该早就是他承受的诅咒。即使他们家的人无法避开，至少，他自私的想，自己不是唯一一个看着身边亲人死去，而最后一个走的人。 第27章 庄一墨看着高雯玥她家门口的黑气，皱了皱眉，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符纸，并在上面滴了一滴自己的血，然后把纸往大门上吹了一口气，符纸就飘到门上冒着蓝色火焰燃烧成灰烬。 叹了一口气后，庄一墨才敲响了高雯玥家的门。来开门的是高雯玥的妈妈柳叶敏，庄一墨看到过她的照片，只不过现在的她脸色有些憔悴的异常，可能已经知道高雯玥的事了。 “请问高雯玥在家的吗？” 柳叶敏一脸警惕看着他，然后把门慢慢带上说：“你找错地方了。” 庄一墨赶紧把门稍稍抵住，不让它关上说：“柳叶敏，能救你女儿的人只有我了，如果你还想让你女儿活下来的话。” 柳叶敏有些犹豫，关门的力气减少了许多，但还是不太相信庄一墨，庄一墨只好说了一些高天明的事，也说了他已经去见过唐国威和他女儿。 柳叶敏听到高天明三个字，眼泪就落了下来，便让庄一墨进来，不过示意他不要太大声，雯玥在房间里，已经好几天没出来，学也没去上。柳叶敏其实已经不对庄一墨说的抱什么希望，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她已经想清楚了，如果雯玥这次没法逃离诅咒，她也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了无牵挂了，就算庄一墨没法解除诅咒，或许可以知道为什么会卷进去，还有当年唐国威为什么能够活下来。 “其实你不相信我对吗？” 柳叶敏苦笑道：“我丈夫的事你都知道，那里应该知道唐国威为什么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幸存者对吗？” “是唐国威自己的亲生父亲代替他去承受的诅咒，不过具体是怎么办到的，也只有唐国威本人知道，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我去见了他，他也是我去了才知道他女儿的事。你女儿已经把全部事情告诉你了吗？” “我也不想瞒着雯玥，她父亲的事我不该撒谎。不过谁能想到诅咒还会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状态很不好，都是石茌郯那孩子告诉我的，可惜，他真的是很好的孩子，我叫他不要再来找雯玥了，也不想他卷进来。”柳叶敏说到这里，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所以你也知道你女儿和其他几人同校的事情？” 柳叶敏点点头，说：“兜兜转转，还是一切都回来了。” “这个诅咒已经存在很久，但不是没有出发点的。根据我之前的调查，受到诅咒的人，都是在自己小时候，准确来说是七岁那年，看到过面具。你知道我说的面具是什么吗？” “我知道，她爸爸死的时候，身边就有一个木质面具，这次雯玥她们学校也出现了。” “那高天明和高雯玥在小时候看到过吗？在你印象中，他们有没有提到过关于面具的奇怪事情？” “没有，从来没提过。” “那其他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在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柳叶敏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突然想到：“当年黎采芸的妈妈在调查这件事，她当年到是问了我一些事情。问我知不知道唐国威的妈妈在他七岁那年去世，当时天明还在，问了他有没有七岁那年的记忆。好像是说天明他们六人都不知道唐国威妈妈的死，还有都没有七岁那年的记忆。” “是不是在高雯玥七岁之前，你们12个人之间是很少往来的，回到高天明的镇上也是？” 柳叶敏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便点了点头。庄一墨继续问道：“那高雯玥他们七岁回到镇上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柳叶敏摇摇头，庄一墨只好换一条路，让柳叶敏把石茌郯说的事转述给他。 柳叶敏在看了一眼高雯玥的房间后，告诉了庄一墨发生在学校的那些事，还有雯玥在左宋文家的所见所闻。 听完后，庄一墨问：“你知道马萧平的事了对吗？”柳叶敏没有回答，她想起和雯玥一起看到新闻的时候，当时她的表情有多惊恐，然后就进了房间没有出来，不管柳叶敏怎么问她，她就是没有回应，但还是偶尔会出来吃东西上厕所，可就是不正眼看柳叶敏，也不说话。石茌郯过来看望高雯玥后，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看到马萧平的死亡时，她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安，没想到雯玥会卷进诅咒。 庄一墨觉得高雯玥这里可以知道的已经差不多，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还有一面镜子，说道：“有什么事请立刻给我打电话，还有这面镜子，如果你觉得高雯玥有什么不对，或是你觉得有什么危险。”说到这里，庄一墨停顿了一下，柳叶敏明白他的意思，说：“我知道，我会一直守在雯玥身边的。” 庄一墨再次叹气说：“虽然这面镜子不能完全阻止，但是可以拖延时间，我也要去其他地方拜访了。” “这个诅咒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杀人？”柳叶敏看着庄一墨。 “我也很想弄清楚，只是诅咒杀的人，都会聚集怨气，但是只有女人的。一般怨气聚集多了，就会变成一股力量，所以这个诅咒是谁来聚集怨气获取力量，还是做其他什么，都无从而知。诅咒只有找到源头，才能破解。” “开始你说了这个诅咒存在几百年了对吗？” 庄一墨想了一下，说：“是存在了几百年，我只不过是从别人调查那里，一步一步逐渐积累的。” 柳叶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着庄一墨给的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然后说道：“请你一定要在知道唐国威的事情后，马上通知我，我希望雯玥能够活下。” 庄一墨没有回答，而是接过来柳叶敏写的电话号码纸条，在他伸手拿的时候，柳叶敏没有放手，说：“你不是普通人对吗？如果，如果雯玥能够活下来，你能帮我消除或是修改关于我和他爸爸记忆吗？” 庄一墨惊讶看着柳叶敏：“很抱歉，我没有那个能力。” 柳叶敏失望的放开手，说：“如果，如果雯玥活下来，最后还有了自己孩子，他们能够彻底摆脱这个诅咒吗？” 庄一墨看着高雯玥房间散发出来的黑气，说：“没有谁能够预知未来。” 第28章 庄一墨很奇怪之前从来没注意到刘玄禅这个人，他查看了刘玄禅的资料，从出生到去学校工作，而且一直在那里勤勤恳恳，没有任何的黑点或是奇怪之处，很平淡，唯一一点就是他一直单身。 根据资料上的地址，来到的这一条街，就是马萧平死亡地点的不远处。整个房子从外面没看出什么特别，周围也都是普普通通，整个环境也无荒芜之处。这一带都是七层的楼梯房，年代应该比较久了，住着的人也是换了很多，留在这里的气息都不尽相同，也无特别之处。 来到二楼的房门口，现在是七点左右，他应该在家，对面的人家已经传出饭菜香，还有一家人的热闹气息，相比之下，刘玄禅的门口就冷清许多。里面也没有透出光，不管怎样还是试一下。 “请问有人在家吗？”庄一墨敲门问道。 里面的灯开了，庄一墨感觉到自己被注视的目光，门开后，刘玄禅笑着说：“请进。” 庄一墨看着空荡荡的里面，除了正中间摆着两把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进去之后，刘玄禅坐到了椅子上，看到庄一墨愣在原地，笑了两声，说道：“不用看了，你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因为我就是普通人，在某些方面。” “你是普通人说不过去吧。”庄一墨坐下来，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奇怪，因为实在是平常得太过平常，按照高雯玥她母亲的说法，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才对。 “所以我说是在某些方面，你是一字行家的人吧。”庄一墨惊讶看着刘玄禅，他这句话不是疑问句。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姓庄，不知道什么一字行家。” “哈哈，真是一模一样啊。你跟你爸爸爷爷，其他的我也就不说了，估计你也没见过，都是一样的反应。” 庄一墨还是继续保持冷静，说：“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庄一墨，这是你的名字对吧。你的爸爸叫庄一燃，你的爷爷叫庄一炎，本来到你这里，都是应该是关于火的名字，但是突然改你的名字，也意味着新的传承出现吧。” 庄一墨惊讶睁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刘玄禅会知道这么多，“你，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有我的资料吗？不过你不用去问你父亲，你的爷爷已经走了吧，他去世那天，我也去看了，不得不说，你们家族的人都很固执，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做着这些事对吗？那里知道你的名字来历吗？” 庄一墨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除了庄一两个字，其他父亲和爷爷都没有提起过。 “你的能力决定了你的名字，至于你到底有什么能力，也只有等你满18岁了才能够知晓。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爷爷说的，不过你不用生气，是作为交换。” “什么交换？” “我回答他的提问。”刘玄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说：“介意吗？” 庄一墨摇摇头，他只想知道交换什么，“你和我爸爸见过？” “没办法，你们最终都能找到我。说吧，你来想问什么？”刘玄禅吸了一口烟，但是烟雾很奇怪的没有味道，整个房间再大，也不可能绕过他就扩散出去。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庄一墨谨慎看着他，发现掉落在地上的烟灰都会消失不见。 “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冷月无的人？” “没有。他是谁？” “她是个女人，对我而言很重要，我已经找了她很久，上次见到他，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几百年前，你不是普通人？” “你现在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只见了唐灵和高雯玥。” “我是普通人，只是比普通人活得长，其他确实没有什么可贵之处。” “是你给马萧平他们下的诅咒？” “不是我。你的父亲和你说了关于我的事吗？” “没有。” “不是我。那里从以往的调查之中，发现有何我类似的人没有？” “类似的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来对话可以停止了，真是可惜啊，你走吧。” 庄一墨还想继续问，但看到刘玄禅扔掉手里燃烧殆尽的烟头，就转身起来站到了窗户边，没有想再继续和他交谈的意思。烟头落在地上也很快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他到底是什么人？ 回到家，庄一墨就去书房找到父亲。他正在看书，对于庄一墨的突然打扰，皱了皱眉，摘下眼镜说：“门你都不会敲一下吗？” “我今天去见了刘玄禅。”庄一墨说完就把他的资料放在面前，庄一燃看了又抬头看儿子焦急的脸，他不明白这个平淡的人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这个人是谁？” “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吗？” 庄一墨把今天和刘玄禅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父亲，还有那个奇怪的烟。他听完立刻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两本日记，其中一本是自己的，还有一本是他的父亲庄一炎的。二话没说就开始翻起来看。 “这是你和爷爷的日记？” 庄一燃没有回答，而是抬手示意庄一墨安静。等他看完两本日记，已经是凌晨了。庄一墨一直在旁边焦急等待，看到父亲合上第二本日记，马上关切望着他。 “果然。”庄一燃瘫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把日记收起来，看着庄一墨说：“你之所以会叫庄一墨，是因为传承变了，没错，就是刘玄禅所说，因为我们家每一个传承都不一样，当拥有一样能力的时候，就会取跟能力相近的名字。我和你爷爷，你都知道把，能够操作火，但是能够拥有，也就必须承受代价，所以你爷爷是在火种死去，当然，我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这不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马上你就要满18岁了，也就是你能力觉醒的时刻。既然你已经提前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哎。”庄一燃叹了一口气。 “只是什么父亲，我的能力是什么？” “墨，这个字带着黑暗，所以你的能力终究是黑暗的，但是能够拥有，也是你的荣幸。黑土就是绝望之地，一墨，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明白，上天终究是不会偏向任何人的。”46 第29章 庄一燃很清楚这个面具人诅咒，但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刘玄禅，在他父亲的日记上，也没有发现有关这个人的记录。 来到刘玄禅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钟。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这么晚也不好大声询问。庄一燃从手指上点燃一个小的火焰，然后将它放进了屋子里，所有房间都巡视过了，全是空荡荡的，除了外面一墨说的两把椅子。 “不在了吗？”庄一墨看着父亲。 “没有人。火焰也探测不到气息，不过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明天我们去学校问问，然后再回来这里看看。”走之前庄一燃留了一小团火焰在屋子里，以便监视这里的情况。 “你还插手这件事，会被其他长老说的。”庄一墨不希望父亲继续这件事的调查，毕竟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没事的，这件事你是主要负责人，只是这个刘玄禅，我想再跟着你调查一下。” 第二天他们来到学校，询问之下得知了刘玄禅已经辞职的消息，再次回到他住的这里，旁边的邻居也说他已经搬走了。 庄一燃看着天空微微聚集的乌云说：“一墨，你要小心这个人，没有见到他我无法确定，但是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我和你爷爷都和他打过交道，我们却没有了任何关于他的记忆，那么他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被时间遗忘的人。” “被时间遗忘的人？”庄一墨惊讶看着父亲，不敢相信：“我从家里的书看到过，这种人不会死去，而且会在不同的时候，换上不同的身份，但是他本身积累的记忆不会改变。可是别人如果知道他的不死之身秘密，那么就会换身份，并且在他重新转生之后，知道他秘密的人，就会被时间抹去关于他的记忆，无论什么办法都不能记录下来。” 庄一燃点点头，但是庄一墨不明白，他的气息为什么还是普通人的，难道不会被改变。 “被时间遗忘，或许什么都不会保留下来。你知道你所看到的书，都是之前几个人留下来的资料。” “可是父亲，我到底是拥有什么能力，为什么是黑暗的？” 天空的雨已经开始下了，他们回到家，庄一燃从书柜里，拿出一本资料，说：“这是历代拥有这个能力的人。” 庄一墨开始翻看资料，庄一燃坐下继续说：“你们拥有的能力，是能够探视别人的谨慎前世，是不受时间约束的，所以只要历代之人中，有接触过刘玄禅的，都会记得，但他们只能从客观因素去记录这件事，才能够躲过时间。” “为什么说这个力量是黑暗的，它并不能给接触的人带去什么实质的伤害啊。” “每个人自己的选择造就了他的命运，神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我们再怎么样，终究是凡人，这样的能力，是侵犯了神的领域。人都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一面，不只是浮与表面，而是深层次的。所以在你探视别人的过去未来，也会有陷入他黑暗一面的危险，如果控制不好，就会掉进里面去，只有神才能够完全接受人的黑暗。要么你一直待在绝望之中，要么就完全变成黑暗。” “如果我不用这个能力的话，是不是能够避免。” 庄一燃叹一口气：“只要你和人有所接触，他的事情就会跳入你的脑海，即使你根本不想去了解。一墨，你要学着控制，不能太过在意，不要探究过深。” 庄一墨发现一共有五个人的资料，全部去世的时间都很早，最迟也是35岁就去世了，所以他们的传承人不断在几个家族里变换，一旦轮到他，就会换一个家族的人，一般都无法拥有后代。 “你们能力被称为光明，很讽刺，因为力量的黑暗，所以希望能力会给别人带去希望而使用，希望你能够正确的使用掌握它。” 庄一墨点点头，如果真的能够很好的控制，之前的先辈，也不会都死的那么早了。还有三个月才能到时间，之前的先辈都没有调查面具人诅咒，或许这也是神的安排，让他用这个能力去还原诅咒的诞生，从而接触诅咒。 庄一墨再次来到唐灵家，唐国威说唐灵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会出来的，他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我是来找你的。”庄一墨口袋里，拿出几张相片，说：“认识这个人吗？”唐国威摇摇头 ，庄一墨继续说到：“我已经去过柳叶敏家，根据规则，下一个人就是高雯玥了。在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是在诅咒之外的，是高雯玥的同伴同学，所以他已经把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柳叶敏，昨天柳叶敏也告诉了我。你看到的这个人，是唐灵学校的老师，叫刘玄禅。” “叶敏，她还好吗？” “她表现得很坚强，她想知道当初你的父亲，是怎么代替你承受诅咒的。” 唐国威没有说话，看他有些动摇，庄一墨继续说：“她不想再看到女儿再次在她面前死去，她宁愿是自己去死，所以如果你还想救你女儿的话，就请配合我的调查。” “唉，你先进来吧。” 庄一墨没有在门口发现黑气，但是唐灵门口的黑气，已经慢慢在往外溢出。 “其实灵灵在你走的那天，已经和我说了全部事情。” 庄一墨说：“你能复述一遍吗？我想对比和柳叶敏说的，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唐国威点点头，把昨天唐灵说的全部陈述一遍，庄一墨拿出纸和笔，在他讲的过程中，记录了昨天柳叶敏没有提到的。 唐国威说完后，说：“刘玄禅和陆远洺很可能是破解诅咒的关键。” 庄一墨同意：“不过刘玄禅已经消失了，陆远洺更是无从知道他的存在，他所有的信息都没有，就好像没有存在。那里以前都没有见到过刘玄禅这个人吗？” 唐国威摇摇头：“以前去给灵灵参加家长会，就从来没遇到过这个人。”21046 第30章 庄一墨觉得刘玄禅很可能已经重生了，根据唐灵所说，陆远洺可能跟刘玄禅不是一类人。只是那本面具人书，不知道还在不在唐灵这里。 “能有办法进去问问唐灵吗？我想亲眼看看那本书和照片。” “可能有些困难，我试一试吧。” 唐国威走到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灵灵，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是那天的庄一墨来了，他已经去过高雯玥家，和你一样，高雯玥也没有去上学。还有刘玄禅失踪了。”里面没有回答，觉得没希望，唐国威转身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见到高雯玥了吗？”没想到唐灵出来了，她的黑眼圈有些严重，脸色和嘴唇都毫无血色。 “没有见到她本人，但是见到她的妈妈了。高雯玥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我。” 唐灵有些失望，转身准备回到房间去。庄一墨马上站起来，“但是我见到了刘玄禅，在他消失之前。”看到唐灵有些犹豫，庄一墨继续道：“他其实是拥有不死之身的人。” “什么？”唐国威惊讶道。 “他永远不会死去，一旦有人发现他的秘密，他就会重生成另一个人来活下去。” “可是他和这个诅咒有什么关系。” 庄一墨没有回答，看着唐灵，直到她缓缓坐下来，才开口：“和诅咒的关系我也不清楚，但是马萧平死之前去见过他，然后他的尸体也是在刘玄禅家附近发现的，或许马萧平在死之前知道什么，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没法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刘玄禅是不死之身，还有他重生的事情？”唐灵疑惑看着庄一墨。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不过他重生有一个时间段，等他完全重生，我们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会消失不见。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不被察觉的在世上存活。” 唐灵摇摇头，“那他在世上存活的意义，就是去侵占别人的生活吗？” “或许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即使是去侵占别人的生活，这也意味着他永远不能有自我。”停顿了一下，庄一墨问：“照片和书还在你这里吗？” 庄一墨接过书，没发现什么异常，照片里的血脸也看不出，难道只有受到诅咒的人，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既然这样，唐灵所看到的里面，关于面具的故事，到底和诅咒有什么联系？ “书和照片能放在我这里吗？我想再去你们学校看看。” “时间不多了。” 唐国威听到唐灵说出这句话，心里好像被什么堵着，很难受，“灵灵，你饿了么，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不用爸爸，我现在突然释怀很多，有些困了，我想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唐灵说话起身进去了。 唐国威小声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灵灵安安稳稳睡一觉吗？我知道她这几天一直被噩梦困扰。” 庄一墨从口袋里拿出一跟枯萎晒干的草，然后用走到唐灵门口，挡住唐国威的视线后，他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符纸，在上面滴了两滴自己的血，然后点燃塞进了房间，把草留在了门口。 “这个草具有安神的效果，不过主要还是本人心里能够暂时放下。你能告诉我你爸爸当初的事吗？” 唐国威看了一眼唐灵的房间，双手握紧，回忆起来：“在灵灵他们7岁那年回到镇上之前，一切都是正常平静。那次暑假大家时阔别二十几年后第一次，能够真正重新全部聚在一起。但是唯一不对劲的，是已经疯了的马田。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听到他死的消息。当时的我还没有引起警觉，然后就是其他人的死亡。然后就接到我父亲的电话，他说有点事情想跟我说，让我马上回去一趟。”说到这里，唐国威的已经抑制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他紧握的拳上，“把灵灵托付给熟人照顾后，我就赶紧回去了，但是父亲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跟我聊一下天。我当时还埋怨他，就在我准备走的前一天晚上，突然下了很大的雨，我听到父亲房间的窗户被风吹打得吓人，就起床去帮他关窗。但是我出来才发现大门没有关上，而且门口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我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我，进到父亲的房间也没有人。等我再次出来，才借着闪电，看清楚那里有一个长条凳，上面趴着一个人。我心里突然像被锋利的刀划了一下，开始渗血了才知道疼。” 庄一墨没有勉强停下来的唐国威，等他缓过来后，继续道：“我马上跑过去，发现是父亲，但他还是那样趴在那里，地上有一种雨水无法冲刷掉的气味，我蹲下来，不敢去触碰父亲，也不敢将他翻转过来。直到下一个响雷来了，我脑海里突然浮现母亲死的场景，就好像是小时候被遗忘的记忆突然恢复。我颤抖着伸出手，父亲就那样从凳子上滑下来，面朝我躺在雨水中，整个没有皮肤的脸，在闪电下更加恐怖。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什么人正站在外面看着这一切，但是我抬头什么都没有，我跑出去，大声喊是谁，是谁，又跑回家里，全部地方都在找，我想找到是谁杀了我父亲。最后，在我们六个人中，只有我活了下来。” “你父亲去世之前，有对你提到什么人吗？” “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情，没有提到特别的。” “那在当时你去问过周围的人，在你父亲叫你回去之前，有什么人去找过他吗？” 唐国威摇摇头，“没有，不过在我回去那天，有个警察来找过我父亲，好像是因为黎亚德的死，他来询问黎亚德父母，然后顺便问了一些我父亲一些问题。” “是那个警察跟你说，他只是简单询问？” “是我回来碰到，然后他也对我做了一些简单的询问。父亲没和我说，但是他没有表现什么异常，所以我觉得应该和我差不多。” 庄一墨拿出手机，翻了一个人的照片给这个人看，问唐国威认不认识。唐国威没见过，“不认识，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当年那个警察。”庄一墨收回手机，他给唐国威看的，是自己父亲的照片。210 第31章 庄一墨调查到当初那个警察留在了小镇上，他去拜访的时候，警察已经是个70几岁的退休老人，身上看不到异常。 “您还记得当年你为什么去调查吗？” 老人正在浇阳台上养的茉莉花，今天听说是重要人物要来问他以前的事情，让他不用保留，知道的全部说了，所以把家里人都支开了。 “年轻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你不要抱太多希望，人老了，很多事情都无法记清楚的。” 庄一墨拿出手机，问：“那您见过这个人吗？” 老人看到手机里的照片，觉得有种熟悉感，可没有一丁点关于这个人的回忆，只好摇头：“没印象。” 庄一墨翻到下一张唐国威父亲的照片，老人拿起手机仔细端详了一番，摘下眼镜说：“是姓唐吧？” “您还记得。” “是我退休前最后一个案子询问过的人，不过那桩案子也成了悬案。到现在也成为我的遗憾啊。” “您能说说您当时都调查到什么吗？” 老人定睛看了一会儿庄一墨，然后起身回房间拿出一个笔记本，“你是冲着那个案子来的吧，这样想必你也了解不少。” 庄一墨点点头，老人用手指沾了沾嘴，翻开笔记本，“最开始接触到这个案子，就觉得很不对劲，没有什么可以锁定的嫌疑人，受害者也是离奇死亡，但是不断有人接二连三死去，死法都差不多。说实话，当时我都怀疑是不是灵异现象。所以因为一直找不到罪犯，所有人都很头痛。我只好把跟受害人所有有关的人，还有地方，以及地方附近的人，都做了询问，并且我自己记载细节在这个笔记本上，只是作为我私人的资料。一开始我是想给自己理清思路，但是在唐建国死去后，这个连续死亡事件就此为止了，当局也招呼不用再继续调查下去，本来就毫无头绪可言。不过我听说最近好像发生了同样的死亡事件。” “死亡的人变成了学校学生。” 老人起身，边向厨房走边说：“渴了把，我去倒杯茶。” “有劳您了。” 老人来到厨房，打了一个电话，庄一墨知道他在向那边的人确定，不过这样也好，他也能把他所能知道的更加详细的告诉我。 庄一墨接过茶，说：“请您不要有所顾虑，我也正在调查这个命案，所以您以前有过任何发现或是觉得不可思议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本身这个案子就没法简单的去思考，您也明白吧。” “哈哈，这个案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真的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在我退休后，翻看以前的笔记，到是发现我自己的奇怪之处。” “恩？” “我刚才和你说了，这个笔记本是我作为给自己理清思路的记载，其实就是毫无保留的将我与询问过的人对话记录下来。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老人把笔记本递给庄一墨，“这是我记录的当时和唐建国的对话。” 庄一墨看完将笔记本放到茶几上，“您能确定是您自己记载的吗？” “字迹是我自己的的，不过有印象的只是前面几句，但是从这一句开始，我自己也不能肯定了。” “您是说，您开始问唐建国，他愿不愿意代替自己的儿子死去，如果愿意，那么他的儿子将从这个诅咒中幸免。” “在和其他人的询问中，我都没有提到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些却是我主动跟唐建国说的。这个别人伪造的可能性很小，这个笔记本我从未带去过警局，在记录这段话的时间里，家里人正好全部出去了，等他们回来，我已经把这个笔记本锁起来，没有再动过，钥匙我也是随身携带。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命案里，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力量在控制。哈哈，让你见笑了，你会觉得我老糊涂了吧。” “不，我觉得您的想法没有错。”庄一墨严肃看着老人，“刚才我给您看的第一张照片，您真的一点印象或者是感觉也没有吗？” “硬要说，就是有这一种熟悉感，好像我认识的人。” “那您还有没有在其他时候，有过觉得不是自己会做的情况发生？” “没有，如果不是翻到自己的笔记，我不会知道我曾经问过唐建国那样的事情，也完全不清楚这个诅咒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奇怪不是吗，恰巧就是唐建国的儿子没有死，他自己死了。刚才你给我看到那个人是谁？” “是死亡学生的一个老师。” 在感谢过老人之后，庄一墨就告辞了。既然他已经在这个小镇上，那么也是时候进山去看看那个小木屋还在不在。 已经是中午一点，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阴沉沉，或许要下雨，或许是小木屋知道他要来，而准备的这个天气。庄一墨来到入山口，周围没有人，但是入口的路还是很清晰，也没有被四周的杂草所掩盖，看来还是经常有人进山。 庄一墨拿出面具人书，将书放在左手上，右手放在上面，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有了感觉后，就跟着微弱的气息，追寻小木屋。主道没走多久，就离开了，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气息在小溪的对面，没有变弱，而是变得越加的强烈，在他走到小溪中间的时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气息，他停下来，想要先平复自己的内心，但是前面的黑气好像溢散出来。 庄一墨拿出符纸，在上面用自己的血，写了一些符文，然后用蓝火点燃置于空中，让它照亮前面的路。蓝火好像在和什么做斗争，忽明忽暗。在走了一段路后，能够看到远处的小木屋，但是蓝火却无法再前进，只能在这里定住。 “你已经无法前进了吗？”庄一墨苦笑一下，想要迈开步子，但是本能的恐惧告诉他不要靠近那个小木屋。他只好再拿出一张不同的符纸，用了左右无名指上的血书写符文。但是刚写完，父亲就打来电话。 “马上回来一墨。” “父亲，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如果用心血来写符文，我们是会知道的。不要去，那里的怨气不是你能对付的。”庄一墨拿着手机惊讶看着远处的小木屋，已经慢慢扭曲变成一团黑气，而且逐渐形成一个形状。 “快走！”电话那头的父亲怒吼一声。庄一墨这才回过神来狂奔起来，在要跑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气变成了一个面具的形状，而且正对着他，好像在那空洞洞的黑暗里，有什么正看着他。210 第32章 庄一墨被父亲说了一顿，但他不想就此放过那里，父亲最后拗不过他，只好说等他来了一起去。 晚上9点多的时候，父亲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苏家的现任当家苏一里，他的儿子也就是下任当家苏一内。 庄一墨一直不喜欢苏一内，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感觉他根本不想成为一字行家的人。但是苏一内倒是很喜欢庄一墨，看到他就热情打招呼，“哟，墨哥。”，然后就拉着他开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说个不停。苏一里给庄一燃递了一个颜色，两人便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一墨看到的是其中一个怨气的聚集点？”苏一里直接开门见山开始询问，作为各种事件的记录人，苏一里知道这个诅咒已经拖了几百年没有解决，源头无法找到，形成的原因也无法知晓。从庄一墨的调查来看，白衣女子的事情，有可能是突破口。但是几百年来，之前的调查者，都没有了解到这个线索，所以是不是衍生出来的，也不能确定。不过没到光明者诞生的时间，就会查到更过关于这个诅咒的相关细节，也只有看神的意思了。 “不能确定。但是怨气不少，如果只是一个聚集点，那真是恐怖。”庄一燃从背包里，拿出明天要用到的符纸，开始排类书写。 “你之前调查的区域，不是在这一块把。” “是其他地方，差不多的类似事件，但是无法追踪到时间遗忘者，就是刘玄禅。我还比较好奇那个陆远洺是什么来头。” “之前的光明者，在调查这个诅咒的时候，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庄一燃抬起头，“你就别卖关子，莫非我们还漏掉什么没看到，还是你们没有记录在上面？” 苏一里苦笑着说：“你知道不是什么都可以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记录的，所以只是我们的一些私人笔记。光明者每个都会保留什么秘密，真是不明白，不知道你们一墨会不会这样。” “没办法，有些事情只能独自承受。” 苏一里看到庄一燃又低头整理他的符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接着刚才的说道：“之前的光明者，认为这个诅咒，学校里的这个面具人游戏，其实和传闻一样，赢了的人，可以获得奖励。” “什么奖励？这个鬼游戏还能带给人什么好处不成？” “实现赢家的愿望。” 庄一燃认真看着苏一里，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我都给你说了庄老弟，这个没有被记录到书里去，只是我们自己的笔记，都是光明者偶尔提到，然后我们推断记录的。” 庄一燃把整理好的符纸放好，想了一会儿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的能力就是看到别人的前世今生。如果是如此，为什么不能记录下来，或是和你们说，这个实现愿望的能力，也是时间会抹去的吗？” “这个嘛，只有等一墨成年了，看他会不会和你说了。这次游戏的胜利者，是左宋文把。看他家里那晚的情况，好像一切没那么简单啊。” 庄一燃走到旅店的窗边，看着一墨所说的那座山方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黎明破晓前，庄一墨他们一行四人就来到入山口。今天看起来天气还算不错，太阳照射出第一缕光后，山里还是被雾气笼罩。庄一燃拿出昨天准备好的符纸，橘色的火焰点燃其中一张，符纸就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小火球，在他们面前照明带路，能够驱散的浓雾范围，还是不多。 “一墨，昨天你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吗？我觉得好渗人。”苏一内悻悻看着四周，不知不觉将身上的外套裹紧。 “那条小溪好像是分界线，具体什么我说不上来，但是昨天我跑的时候，怨气好像不能轻松越过来。”庄一墨没有回答苏一内的提问，而是说起他仓皇逃跑所发现的，“怨气最后，还幻化成了面具的形状。” “火球的光越来越暗了。”庄一燃感受到怨气，知道他们离昨天的小木屋越来越近了。 来到庄一墨所说的小溪分界线，火球就停住了，庄一燃控制它往前，但是还没越过小溪，就熄灭了。他只好重新拿出一张，并且在上面滴了一滴自己的血，然后从将右手握拳，遮住双眼，等他的手拿开，庄一燃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他又将火焰从眼里引出来，点燃了带血的符纸。 符纸这次越过了小溪，庄一燃眼睛里的火继续燃烧着，“越过这里，就要多加小心了，一旦有什么不对，马上退回来，明白吗？” 另外三人看着他眼里的火焰，都感觉到一种压迫，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紧跟着他越过小溪，四人追随这火球，前往小木屋。 他们来到庄一墨昨天所停下的地方，火球也在那里没有动。依然黑气弥漫，但是面具的形状已经没有。 庄一燃挥手让火球往小木屋四周探了探，没有其他异常，里面很暗，火球从没有玻璃的窗户栏杆里进去了，但是马上便被吞噬，庄一燃眼睛痛得厉害，不得不蹲下来，马上切断与火球的联系。 “爸，你怎么了？”庄一墨赶紧扶着他。 “被反噬了，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苏一里看着那边：“这么强，只有我们过去了。” “爸，叔叔都这样了，是不是太危险了，还要过去啊。”苏一内看到那里冒着的黑气浑身鸡皮疙瘩。 “我一个人过去好了，爸你把退散和空间暂停符纸给我。”庄一墨不想到了这里，还什么都不做。 “我们一起过去，老苏，你和一内就在这边，有什么不对马上把这个瓶子打破。”庄一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瓶子，递给苏一里。 苏一内看父亲没接，就伸手过去，苏一里一把打掉他的手吼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然后看着庄一燃说：“我们也有我们的职责，你这样做是在看不起我们。”210 第33章 苏一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然后在中间空白一页，用手指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将那页纸撕下来，并且将纸往小木屋那边吹了过去。纸直接飞到了小木屋上方，然后越变越大，将整个小木屋盖住，上面还有金色的字体在发光。 小木屋好像要挣脱纸的束缚，感觉在膨胀，纸上的字钻了出来，密密麻麻，将小木屋围在里面。苏一里在这边念着什么口诀，没多久字就全部撞到包裹小木屋的纸上，消失不见，纸也在字完全消失后变成了原来的白纸慢慢落在地上。小木屋的黑气没有了。 苏一里说：“走吧，过去，怨气应该已经全部写入纸里了。” 苏一内疑惑看着这一切：“爸，你这个写入纸里是什么意思？封印了，还是记录了？” 苏一里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叫你平时好好学，现在在这里问这些基本的问题。” 庄一墨说：“叔叔，你这个是什么，我也想知道。” 听到庄一墨开口问，苏一里马上换了态度，苏一内心里憋屈死了，凭什么他问就换态度，我是你亲生儿子还这么凶。 “一墨，这个其实算是封印了这里的怨气，然后记录了这件事在白纸上，不过最主要还是为了记录，所以封印只是暂时的，我们要看什么要赶快了。要真正封印，只有你们才行。” 他们走到小木屋前，庄一燃再次点燃符纸变成火球，火球进入小木屋，没有再次熄灭。庄一墨推开小木屋的门，里面没什么家具，空荡荡的，就是四周的墙上，挂满了木质面具，和唐灵他们描述的一样。庄一墨取下其中一个，然后用符纸将它贴住。 庄一燃说：“走吧，这里看不到什么了，只是有怨气存在而已。”他们出门没多久，火球就熄灭了，小木屋的门，也自己关上。 “老庄，这里不封印不行把，之后还是会吸引新的人来。” 庄一燃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然后滴入一滴自己的血，还有其他三人也要滴进去混合。苏一内怯怯的说：“我就算了把，你们都这么厉害，我的也没什么用啊。” 苏一里气得打了一下他的头，“你的血是我和你妈给你的，你没用，你的血有用明白了把。” 苏一内白了一眼父亲，苏一里还想打他，他躲到庄一燃后面说：“我给还不行吗，我血是你给的，你干嘛不多滴点你自己的。” “你……” “算了老苏，一内他都滴了就算了。” “你这个浑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苏一里只好作罢。 血混合后，庄一燃又拿出一张符纸，点燃后放入瓶中，里面的血被点燃发出红色的血光。庄一燃叫他们三人退远点，然后将瓶子扔向小木屋屋顶，马上也跑开了，在瓶子碰到木头，碎掉的一刹那，整个房子好像突额然被引爆一样，瞬间也消失不见，只是原地有一个什么在发着光。庄一墨跑过去，是刚才碎掉的瓶子，瓶子现在完好无损，只是里面有一团黑气。 “这是小木屋的怨气吗？”庄一墨把瓶子递给父亲问。 “没错，不过这样的怨气还有很多。只要诅咒一天不消失，这些怨气一天就不会消散。” “老庄，之前我来你这里看到以前的瓶子，感觉怨气比现在这个多啊，难不成封印了也会自己增加？” “不是增加，而是慢慢变成它应该有的大小，封印的力量在开始很强大，但是时间长了，会逐渐降低，所以对怨气的束缚也会减弱。” “降低是什么，会失效吗？”苏一内惊讶道。 “不会，因为它已经不会再吸引到人，所以怨气到一定程度，也会平缓下来。不过如果有人故意将瓶子摔碎，那么怨气就会飞散开来，聚集到其他的怨气里去。” 庄一墨感觉他们的封印，其实是在包管这些怨气，看着父亲，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下山后，太阳已经高挂，树林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明亮。 苏一内伸了一个懒腰，“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这里没有什么瘴气了。” “那是因为封印了怨气的缘故。真是，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蠢人必有蠢父。” “你……” 看着苏一内父子在前面打闹，庄一燃笑了，他宁愿自己的儿子是一个这样的“蠢人。”胸口突然疼得厉害，庄一燃咬紧牙关，想撑一下，但还是眼前一黑，无力的倒下了。 “爸！”庄一墨赶紧上前扶住他，庄一燃已经没了知觉，眼睛紧闭着，庄一墨焦急问道：“叔叔，我爸他怎么了？” 苏一里皱了皱眉，“是封印的缘故，刚刚他滴的是自己的心血。老了啊，老庄。” “为什么我没感觉到？”庄一墨心疼看着父亲，要不是他非要来，父亲也不会这样。 “应该是他故意隐瞒，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了。没事，回去好好修养，暂时不要再用法术就好了。” 回到家后，庄一墨问苏一里，怎样才可以隐瞒自己使用心血的能力。苏一里看这他没说话，盯了一会儿，庄一墨没有逃避他的眼神，他才说：“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一墨，不是所有事情你都可以靠血来解决的，不然反而会伤到自己。血的能力固然强大，但是没利用好，是很容易被另外的力量循着反噬回来，你现在年轻或许不会，但是不能肯定力量过于强大的会逆回来。所以你要答应我，一旦对方力量太大，你就不能使用心血。心血是心产生的，心则是我们的最主要的力量来源。” “你的意思是心血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越容易被反噬吗？” “虽不至于完全反噬，但是也会给心带来负担，或是使用的伤害。你看到你父亲了，今天上午若不是你父亲用心血，可能也无法封印。但是我们的血加进去了，也没能阻挡怨气的伤害。一墨，你真的要小心了。” 庄一墨拿出面具，上面贴的符纸已经微微有些弱了，想了一会儿，他撕掉符纸，将面具装入随身背的包里。明天，是时候去见黎采芸. 第34章 庄一墨来到学校时，黎采芸还在上课。她是几人中唯一一个还在正常生活的人。还有半个小时，庄一墨干脆来到那个废弃的篮球场，想去厕所里看看。 这里刚好有一个清洁阿姨，女厕所和男厕所都用警戒线封锁着，清洁阿姨也只是在篮球场扫了明显一点的垃圾，就匆匆离开。庄一墨越过警戒线，进入到女厕所，没有怨气在里面。厕所门全都关着，但是没锁上，庄一墨每个都看了门后，血脸已经不见了。 等到下课时，庄一墨来到教室门口找黎采芸，看着她疑惑看着自己，庄一墨小声说：“我是来调查面具人游戏的，我们其他地方说把。” 来到人稍微少一点的顶楼，庄一墨拿出面具，“这个是我在山里的小木屋发现的。” 黎采芸先是很惊讶，但还是转过头看着下面的学校说：“这个我好像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吧。马萧平死的事情你知道了？” “你们在七岁那年去过小木屋，还发现了里面的面具。现在那个小木屋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 “被人封印了。” “封印？”黎采芸回过头看着庄一墨，“这个是可以封印的么？什么人封印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去的时候，发现那里只有一片空地，有一个在当地的老人说那个小木屋奇怪失踪了。” “不可能。那个老人你知道是谁吗？” “没注意。” “小木屋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能够看见的，那个老人绝对不简单，还有能让小木屋消失的人。你都调查了什么？” 庄一墨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将面具收回背包，“我去见了高雯玥和唐灵，不过高雯玥一直在房间里，是她妈妈和我转述高雯玥告诉她的事。唐灵还将面具人书和照片给了我。” 黎采芸后退一步，仔细盯了庄一墨一会儿，他没有闪躲，“这个诅咒死了多少人你不会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要调查这个诅咒？” “我们家从接触到这个诅咒开始，一直都在调查。” “算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我现在只想正常的渡过这段日子。”黎采芸见庄一墨不肯多说，转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庄一墨叫住她。 “我马上就要上课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调查，最好把你自己的身份解释一下，我反正都是一个马上快要死去的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刘玄禅和陆远洺一起的人。”说完黎采芸就踩着上课铃声下去了。 顶楼顿时没人，只能听到操场传来的声音，还有下面老师断断续续的讲课声，庄一墨觉得这一切都好遥远，好像和他们不在同一个时间段，他来到走廊，看着两边空旷的教室，最后一个门关着，但是里面堆积了很多书，应该就是唐灵的社团。她说她已经把墨羽霞的日记本放了回去，里面还夹着罗凌雪的信。 试了一下门是关着的，前后都上了锁，窗户也是从里面锁上，早知道应该把钥匙一起拿走。庄一墨锤了一下门，想着还是去屋顶看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门没锁上，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现在离黎采芸下课还早，庄一墨下去之前，看了一眼社团教室的方向，恍惚好像看到一个人影飘了进去。他赶紧回去，边跑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点燃放了过去。符纸到前门噗的一声熄灭了，门在这时也吱呀着打开，庄一墨警惕地看向里面，发现有一个学生坐在窗户边，估摸这是初中或者高一的学生，拿着一个日记本在看，莫非那就是墨羽霞的日记？ 庄一墨没进去，在门口看向那个人问道：“你是谁？” “刚刚那个蓝色的火焰你弄的？”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符纸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他身上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息，庄一墨手放在口袋里，准备随时拿出符纸。 “我曾经是这里的学生，你是一字行家的人？” 庄一墨皱了皱眉，“你是刘玄禅？” 男生听了哈哈大笑，说：“放心，我不是他，他已经离开这里了。” 庄一墨有些生气，拿出符纸点燃，这次滴了一滴血，然后向男生飞去。男生挥一挥手，就看见一团黑气将符纸熄灭。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冲啊。山里的小木屋是不是你封印的？” “是我又怎样？” 男生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有些事不能乱承认。” 庄一墨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在他的心口上刺了一刀。他不得不半蹲下来，用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在地上支撑身体。但是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大，在吐了一口鲜血之后，疼痛才稍微好转了点。 “诅咒的事情，如果你们再乱插手，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今天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就不是这么简单。” 庄一墨勉强抬起头时，男生已经不见了，只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有一本日记。庄一墨从口袋里拿出棕色的瓶子，喝下里面的火焰之后，整个人才好了许多。擦干净嘴角的血，庄一墨进到里面，把日记本放入了背包。 “这……这是你的血？”黎采芸惊讶看着门口的血。庄一墨没有说话，问黎采芸有没有纸巾。 “有。”黎采芸赶紧拿出来，帮着他一起把地上的血擦干了。 “你刚刚在上面碰到什么事情了吗？这个门好像是被锁上的把。” “被一个人打开了，是个男生，大概初中高一的年纪，不过他说他曾经是这里的学生。” “他人呢？” “消失了。” “消失了？”黎采芸不敢相信的重复一遍。 庄一墨坐到座位上，暂时不想说话，仔细回想了刚才与那个男生的见面，然后问一旁的黎采芸：“陆远洺的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学校了？” “准确来说是关于他的资料都消失了把。”消失了？黎采芸觉得自己突然说到什么，“你刚才见到的人是陆远洺？” “我不确定，没见过他之前的样子。” “陆远洺是高一的学生，很你刚刚看到的年纪相符。是不是长得比较可爱，身高可能比你矮一点点。” “没注意，他警告我不要再插手诅咒的事情。” 第35章 庄一墨和黎采芸退了出来。黎采芸没有带这里的钥匙，庄一墨只好将门带上。 “陆远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庄一墨还是感到胸口有些疼痛，不太想说话，但是今天见到的很有可能是陆远洺，这一切越来越不简单，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即使告诉黎采芸他的身份也无妨，反正她也是将死之人，“他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 黎采芸看他说话有些费力，说：“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把自己的身份给我解释一下，不然我不会说的。如果你想好了，就在正大门的奶茶店等我。” 庄一墨皱了皱眉，他确实有些吃力，只好给家里司机打电话，来接他先回去。 庄一燃看了墨羽霞的日记本，还有罗凌雪的信，上面没有异常。他担心看着还在房间休息的庄一墨，虽说经过他母亲的治疗，他已经好了很多，可这个打伤他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伤口不是普通的伤，带着诅咒的怨气，所以才会疼痛不已，附着在上面之后，还会吸收本人内心的黑暗而增长加大伤害，光是拔除，都费了不少法力。他也知道一墨的身份，不过可以确定不是时间遗忘者，那么很有可能是诅咒的产物。 苏一里和苏一内赶过来时，想要进去看庄一墨，庄一燃摇摇头，“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扰他。”将二人带到书房，告知了发生在学校的事，“他还想去问黎采芸，不过现在他还是静养才行，所以下午我会去见黎采芸。” 苏一里马上说：“一起，不过我们的身份怎么说？” 庄一燃垂下眼睛：“告诉她也无妨，只是……” 苏一里明白他想什么，“你是担心如果那个人出现，我们很有可能不是对手吗？” 庄一燃点点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致一墨于死地，既然警告了，我觉得他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动向，怎么打败他毫无头绪。” 苏一内插嘴道：“难道以前都没有关于这些的记录吗？” 苏一里摇摇头：“没有记录过诅咒产物的事情，或许是以前没有调查到这么深入，也或许是那时候还没有，不管怎样，现在也是头一次遇见。”停了一下，苏一里继续道：“你还是不考虑叫上他吗？” 庄一燃抬头看着苏一里，苏一内一脸茫然问：“谁？” 苏一里道：“现在的我们，是完全无法正面对抗这个诅咒，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有能力。” 庄一燃还是盯着苏一里看没说话，苏一内想知道父亲口中的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庄伯父看起来这么生气。 庄一燃忍住了怒火，站起来说：“总之今天先去见了黎采芸再说。” 黎采芸不报希望来到奶茶店，没见到他，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只有角落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和他倒还有些相似。 正在她看向那边时，其中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走过来，说：“请问你是黎采芸吗？” 黎采芸警惕看着他，他尴尬笑了笑说：“今天上午庄一墨来找过你，你们约好你放学后在这里见对吧？” “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那边的是我爸爸和他爸爸。”看黎采芸有些怀疑，苏一内说：“他受伤了，所以不能来了，是被一个学生打伤的，你怀疑是陆远洺对么？” 黎采芸看他说出陆远洺这才说到：“他是叫庄一墨么原来？” 苏一内点点头，“喝什么？” 黎采芸随便点了一杯热饮，老板端过来后，黎采芸用手捧着，说：“庄一墨和你们说了么，我的条件？” 庄一燃说：“我们是拥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大家族，全部都在和一些奇怪的事打交道。” 黎采芸没想到他父亲这么直接，说：“你们为什么要和奇怪的事打交道？” 苏一里接过话：“我们家族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也可以说是我们的工作。”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说的话？” 庄一燃道：“陆远洺，也就是打伤一墨的人，你知道他是诅咒那边的对吗？可是如今他却警告我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所以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不管怎样，我们才是一边的人。” 黎采芸喝了一口热饮，然后说：“可是我今天没有亲眼看到，不能确定那就是你们口中的事情经过。” 苏一里有些急躁，庄一燃制止他后说：“你不相信我们，是正常的，你可以看一下这个。”庄一燃从口袋里拿出那天封印木屋的瓶子，让黎采芸凑近盯着里面的黑气看，苏一里在一旁用笔记本写了什么，燃烧后在黎采芸的头上撒下灰烬，灰烬好像沉浸到她头里，黎采芸只觉得眼前马上晃过了一切他们封印的片段，她惊恐的站起来，不停喘着气，好像她刚才去了自己所看见的片段里面。 奶茶店老板疑惑的朝这边看，发现黎采芸又坐下，便回过头继续看电视剧。 黎采芸不敢相信地问：“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庄一燃说：“这就是我说的我们的能力。刚才你看到的就是我们去小镇上封印小木屋的过程。这个小木屋你不会不熟悉。” 黎采芸看着瓶子里的黑气说：“你们真的能解开诅咒吗？” 苏一内撇了撇嘴：“我们只不过是调查者，要想解除诅咒，必须要找到诅咒的来源，不过现在看来很危险，诅咒的产物未免太厉害了。” “诅咒的产物？” 苏一里瞪了苏一内一眼：“就是像陆远洺那样的，来保护诅咒的能力，或者是其他能够伤害到一切阻止诅咒继续下去的人事物。像陆远洺这样，可以以自己的自由意志行动，说明诅咒本身的力量已经异常强大，才能有有如此效力。” 黎采芸望着杯子里减少的热气说：“意思是我还是不久就会死了对吗？那你们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调查，解救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第36章 谈话后面苏一里都没怎么吭声，他不喜欢黎采芸一副我反正要死，不关你们事，你们在这里多管闲事的态度。所以他也不明白，究竟他们这个家族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得到理解配合。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所谓的诅咒和其他奇怪的现象，如果真的会杀死所有人，那不是早就灭亡了，现在还不是一样的在发展吗？ 黎采芸所知道的，不比唐灵多多少，苏一里无聊看着庄一墨的记录，发现唐灵在行政楼发生的事情很奇怪。按理说在诅咒发生前，是不会被诅咒提前杀死的，但是那个样子看起来不像。后面她又在下面看到了陆远洺，是他安排的这一幕，但是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苏一内看苏一里在那里发呆，打了一下他的头，苏一里不高兴地说：“干嘛！” “干嘛！你不认真做记录，看以前的干什么？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你是一点没记录她说的。” “有什么好记录的，还不是那些。”苏一里把被子摊开放在中间，说：“庄伯父，你看这里，一墨记录的唐灵的话，这个场景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啊？” 庄一燃和苏一内都看向他所指的那段话，看完老板就来说：“各位，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还要点什么吗？” 苏一里问：“要打烊了？” 老板抱歉说道：“是呀，最近这里的事情闹得太厉害，你们知道吧，警察也不许我们晚收班，你们要点什么打包带走吧。” 庄一燃起身说：“你们还想点什么吗？” 两人摇摇头，走出店门，天已经黑得彻底，附近也是冷清得让人想快点离开。苏一里下意识裹了裹衣服说：“这个老板还在这里做生意也是胆子大。” 苏一内说：“诅咒生效了，陆远洺和刘玄禅也走了，这里暂时不会再出事了，只是十年过后，谁又能保证这里还是风平浪静。” 庄一燃看了看学校，除了路灯，其他全部都黑漆漆的，他想了想说：“我们还是进去一趟，看看行政楼。” 苏一内吃惊看着他：“你真把一里的话当真？” 苏一里激动看着庄一燃说：“伯父你也觉得有问题是吧。” 苏一内叹了一口气，说：“要是那个陆远洺还在怎么办？” 庄一燃说：“如果他出现来阻止，说明那里还有值得调查的线索，我随身带着涅。” 苏一内震惊在原地，苏一里不解看着父亲：“爸，庄伯父说什么呢？他带着什么？” 苏一内没回答，怔在原地，庄一燃没回头说：“不是你提议的吗？走吧。” 苏一内冷冷说道：“我后悔了不行吗？当时是看到一墨被打成那样，是我的错。” 庄一燃突然语气一变，有些发狠说：“如果再让我遇到陆远洺，我不会手下留情。” 苏一里跟在后面，看现在这个气氛，是没人告诉他，庄伯父带着什么。想想他们之间的对话，应该是父亲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很厉害的人。但是能够随身带，说明是封印了的，既然是封印了，那么就不是普通的人，很可能不是人，难道是别用作武器的人或者妖怪鬼怪什么的？苏一里挠挠头，不想去想，只有等回去了问父亲。 他们是直接从行政楼的背面围墙翻进来的，四周没有人，看来这里已经巡逻过了，只是大门已经上锁，所有的窗户也都紧闭着，苏一里觉得自己能力那么弱的人，都能感受到这里的不寻常，父亲和庄伯父应该更清楚，这里看来或许会找到什么线索。 他们回到后面，庄一燃点燃了一个符纸，燃着微弱的光，往顶楼飘去，然后穿过玻璃窗进去了。苏一里看庄伯父已经闭上眼睛，可能已经在窥视里面的请款，但是突然上面出现砰的一声，三人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没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但是可能保安会过来。三人忙翻过墙，果然没多久，就听到里面有几个人的声音和手电光束，在大楼四周晃了晃，过了一会儿几人才离开。 苏一里小声问：“庄伯父，刚刚发生什么了？” 庄一燃眼神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行政楼的窗户，说：“我看到了唐灵说的那个东西，它把符纸用刀划灭了，后面的就不知道是什么弄出的声音。” 苏一内问：“这是给我们的警告？” 庄一燃眉头紧锁说：“但是这个感觉和诅咒不一样，这不像面具人诅咒的产物和怨气。” 苏一里有些害怕的看了看窗户，感觉好像有什么在里面盯着他们看，他赶紧往围墙里面站了站，苏一内说：“你在做什么？” “爸，我觉得上面有东西盯着我们，好渗人。” 苏一内也望向上面，问庄一燃：“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继续上去调查清楚？” 庄一燃说：“你们两个在下面等我，我进去看了就出来。” 苏一内一把拉住他说：“你什么意思？要去我和你一起，一里留在这里。” 苏一里突然有些生气，但是心里的害怕还是挥之不去，但是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总是有一股好奇的冲动。苏一内看着他说：“这是我们的职责驱使，该来的总归要来，一起去把。” 三人用符纸穿墙而过，庄一燃又一人给了一张符纸说：“今天没带多少，一人还有一张，要是等会儿发生什么，一定要马上点燃穿墙出去。” 来到里面后，苏一里觉得周围的黑暗让他有些眩晕，虽然庄伯父的火焰在前面燃烧，但是这并不能驱赶那种压迫感觉，就好像在梦里有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行动一样，苏一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现在在做梦。 走了一层楼后，苏一内发现苏一里有些慢，拉着他说：“行动困难吗？”看了看一里的脸，还有些苍白，有些心疼的说：“你出去，等我们出来。” 苏一里甩开他的手：“我能坚持。” 庄一燃回头说：“小心，一里是被这里的力量压迫了，越往上越强烈，一内，你时刻跟在他身边。” 第37章 才走到二楼，苏一里就感觉自己不行了，好像睡觉时被梦魇压着，喘不上气。他问父亲有没有什么符纸可以降低这种压迫感，苏一内小声说：“要用你自己身体的力量来抵抗，就像你被梦魇压着要靠自己的力量醒过来一样。” 苏一里有些吃力地说：“但是别人可以，可以把我叫醒啊。”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这个，这个力量和之前在山里发现的怨气不一样。” 苏一内在心里白了一眼说：“现在没人能有叫醒你的力量好吧。这个确实不一样，但是没弄清楚是什么，感觉不好对付。” 来到三楼时，苏一里整个人坐在地上说：“我走不动了，不知道怎么控制，你们上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苏一内不放心说：“如果不去在下面就不该上来，我给你说了自己控制。” 苏一里有些恼火的说：“我不想上来，是你非要我上来的。我能控制就不在这里摊着了。” 苏一内生气看着他：“你，，，，，，，” 庄一燃赶紧说：“好了好了，他直接下去在外面等，这里还有一张飞行符纸。” 苏一里接过符纸，马上就出去了。苏一内叹了口气，想着他要是有半点庄一墨的觉悟就好了。 来到顶楼后，这里的压迫感反而没下面那么严重。庄一燃在楼梯口站着没有移动，苏一内悄声问：“怎么了？” “三楼力量的压迫感是最强的，这里反而减弱许多。不太妙，不是它走了，就是它发现故意隐藏力量。” “隐藏力量不该在下面就隐藏了，好让我们上钩。” 庄一燃抛出一个火球，往走廊的尽头飘去，那里就是后勤处办公室，这次他们寻着火光一起谨慎看着四周被照亮的地方，在火球到达门口时，也没有什么异常，庄一燃不知为何汗水都出来了，盯着火球看了一会儿，就让它进去了。 在里面的办公椅上，赫然坐着一个脸上滴着鲜血，怀抱面具的人，和上次唐灵看见的一致。他就那么盯着火球，没有眨眼也没有转移视线。 苏一内问庄一燃看到什么没有，他觉得压迫感开始渐渐强烈起来，好像在慢慢冲着他们来。庄一燃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拿出一张符纸，点燃后在空中画了什么，苏一内也赶紧将自己的血洒向他火光画过的地方。这个符号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又分裂成十个小火球，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苏一内有些紧张看着黑洞洞的尽头说：“过去吗？” 庄一燃说：“不用，马上就要过来了。” 苏一内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走廊，庄一燃又点燃几个火球过去，果然看到尽头有一个人，怀抱着面具，脸上的皮没有了，只有还滴着血的肉在上面，眼球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抿了一下嘴，苏一内看到了在他嘴里的火球。庄一燃眉头一皱，挥了挥手，他嘴里的火球就泯灭了。 “你的火球他也可以吞，他到底是什么？”看样子他很可能是被诅咒怨气污染的恶灵，虽然他不会成为诅咒的一部分，但是会变成无法超度的灵魂，为了满足自己无尽的欲望和仇恨而吞噬其他好的灵魂。可是变成恶灵，是不能吞噬一字行家的法术，要么毁灭，要么避开。 其他剩余的火球飞了过去，庄一燃竖起食指和中指，放在额头中心和鼻梁上，闭上眼睛开始念到：“始于火，终于初。” 这个是用来对付不用封印的恶灵，直接让他变回尘埃的咒语。但是苏一内不觉得这个有用。果然火球在打中恶灵后消失了，而恶灵就像是被什么砸中一样偏了几下头。 “怎么办啊老庄，这个不像一般的恶灵。” “好像是诅咒的怨气也附着了一些在上面，如果没错的话，是诅咒给了一部分力量给他。” “什么？这也可以？”苏一内感觉拿出小本本记了下来，然后说：“现在怎么办？他好像不打算进攻过来，要不我们先撤了。” “始终是个恶灵，必须毁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在他们四周传来一阵笑声，两人被吓了一跳，四周看看没庄一燃大声喊道发现有谁在，恶灵还是在那里站着盯着他们，笑声好像不是他发出来的。 庄一燃大声喊道“谁？快出来。”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中间大厅的窗户上，外面的月光在这时候诡异的倾泻进来，照亮了这个人，是一个五官清秀可爱的男生，难道是陆远洺？ 男生开口说：“你们是不能打败他的。” 苏一内看着他说：“你是谁？” 男生耸耸肩说：“不知道我是谁么？庄一墨就是被我打伤的，看你们样子，是庄一墨的长辈吧。” 庄一燃冷冷说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猜的。刚刚他叫你老庄把，想来你就是庄一墨的父亲庄一燃，和你走得比较近的一字行家的人，恐怕只有姓苏的了。” 庄一燃瞟了一眼恶灵，还是在那边没动，陆远洺笑着说：“别看了，他要是动了我会说的。” 苏一内问：“是你在操控他？” “诶，我还没那本事呢。只是我能比你们更快感应到他的所有行动，说实话吧，他是不受我控制的，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不需要，只是……” 庄一燃接过他的话：“只是你没想到他会对唐灵下手。” 陆远洺看着他，拍了几下手说：“非常正确，唐灵是我的目标，他是不能乱动的。” 苏一内说：“你现在在这里是要怎样？和他一起来对付我们两个？” “我觉得吧，可能他一个就足够了。既然我说了会给警告，那我就给你们每个人一次机会。祝你们好运啦。”陆远洺突然阴沉了脸，眼睛闪着的光让苏一内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过了几秒他声音低沉的说：“前提是你们能够活下。”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第38章 恶灵现身 两人跑到他刚才的窗户位置，下面只有冰冷的月光比路灯还亮照射着，没有看见他的影子。四周的火球也开始躁动不安，两人警惕看着四周，又来到走廊那里，恶灵已经不见了。 苏一内问：“走了吗？” 庄一燃眉头一直紧锁着，他和火球一样感到不安，但是恶灵具体在哪里无法确定。 “好像要和我们躲猫猫，小心了老苏。” 就在他们像后勤办公室移动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了剧烈的压迫，两人回头，看到了在楼梯口站着的恶灵，面具已经带到了脸上，手里换成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庄一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布包裹着的东西，解开黑布后，里面是一把燃烧着的火焰剑，他加了一滴自己的血进去，剑变大了。苏一内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素描笔。 恶灵快速的跑过来，庄一燃和苏一内分开一人一边，原本包围着两人的火球，也分细成两组各自围绕两人。 苏一内用笔戳了自己的手指，上面沾血后，笔就发着金色的光，苏一内在空中写了一个“束”字，然后字就飞向了恶灵，但是恶灵用刀把字劈开了，庄一燃见状赶紧用自己的剑去挡住，刀落在剑，擦出更亮的火花，庄一燃有些吃力，苏一内赶紧写了“杀”字，字飞向面具，但是面具丝毫没有损坏。 庄一燃见势不妙，松开挡住刀的剑，恶灵由于突然没有阻力，像前倾倒，庄一燃叫苏一内快跑，然后快速用剑从恶灵身后中间横向切去，但剑只是穿过他的身体，对他没有丝毫伤害。恶灵趁庄一燃惊讶的时候，用刀迅速向他的脸刺来，此时庄一燃身边的火球全部去挡住了刀，恶灵退后几步，但是火球全都消失了。 “老庄，快走。”苏一内见恶灵不好对付，大声喊道，庄一燃赶紧往楼梯口这边跑，恶灵追了上来，两人边下楼梯，边往后扔了一些符纸阻挡恶灵，但他丝毫没被减慢速度。不知道跑了几楼，苏一内发现不对，他们没有看到大门。 “老周，我怎么感觉我们一直在下楼，没有尽头啊。” 庄一燃扔了一个火球下去，照亮了下面无尽的楼梯，他往后看了看，恶灵离他们越来越近。 “还记得唐灵上次怎么出去的么？”庄一燃将苏一内四周的火球全部集中向恶灵砸去，然后跑在苏一内前面叫他马上用穿墙符纸，向下一层的窗户跑去。 恶灵把刀插在窗户玻璃上的时候，庄一燃和苏一内已经站在了一楼的大门外，恶灵没有追出来，而是把刀抽出来慢慢隐进了大楼的黑暗之中。 “老周，这个怎么除了我们身边的火球，其他什么都不能伤到他啊，连稍微阻挡一下都不能。” “护身火球是提炼过的，但也阻挡他一下。” “今天要收了他。” “算了，先回去，最好在他最弱的黎明时间来，现在是他的时间，不好对付。” 苏一内还想说什么，也只好作罢。两人绕道大楼后面，但是从围墙外面却传来大楼里的压迫感。 “一里！”苏一内翻过围墙，看到恶灵正把刀插进苏一里的胸口，苏一里嘴里吐着血眼神涣散的看着他，苏一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子，然后面部狰狞的跑过去，右手的笔在左右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然后写了一个字冲向恶灵，恶灵闪开了，字印在了他的面具上，面具这次破灭了，露出了鲜血的脸，庄一燃马上用剑砍向恶灵的脸，恶灵的脸被劈开，苏一内用笔插在了苏一里的刚才的刀口上，然后又写了刚才的字，字这次分成两个印入恶灵的眼睛，恶灵痛苦地捂着眼睛跪在地上。 庄一燃看着已经全身发黑的苏一里，已经躺在了苏一内的怀里，他走过去，想要给恶灵致命的一剑，苏一内伸手挡住，然后慢慢把苏一里放在地上，拿过庄一燃的刀，用笔在上面写了“恨”字，剑上的火焰突然变得极其狂躁，而且带着黑色的气，然后一剑从恶灵头顶刺过，恶灵慢慢化成尘埃飘散不见。 剑从苏一内手中滑落，他抱起地上苏一里的身体开始哭泣起来，庄一燃收回剑，坐在了苏一内旁边。 庄一墨醒来看见父亲正在床边看书，他想要起来，但是凭一己之力还有些吃力。庄一燃发现他行了，取下眼镜，然后在他身后垫了靠枕，扶他坐起。 “爸，你在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 “我想今天下午再去找黎采芸调查。” 庄一燃没有说话，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然后说：“你先完全恢复身体再议。” “可是爸……” 庄一燃打断他的话：“说了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再议。黎采芸我们已经去找过她了，没什么其他线索，日记也是。” “你们是哪些人？苏伯父和苏一里么？” 庄一燃没有回答，庄一墨疑惑看着他说：“你们见到陆远洺了？” “苏一里死了。” “什么！”庄一墨一下要跳了起来，但马上又使不上力瘫坐在床上，“爸，你在说什么？” “昨天晚上我们去找了黎采芸后，就进学校的行政大楼，想要查找唐灵说的那次遭遇线索。” “苏一里呢爸！” 庄一燃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继续说道：“苏一里在外面等，我和老苏进去了，到顶楼时看到了唐灵看到的东西，恶灵，陆远洺也出现了。”庄一墨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静等着父亲说完。 “一墨，你知道恶灵对吧。” “恩。” “如果被恶灵取走了灵魂，你觉得那个人还能被救回来吗？” “被恶灵取走了灵魂的人，虽然身体还在，但已经是行尸走肉，如果不早点超度，还会被其他恶灵侵入身体，成为傀儡。”庄一墨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继续自己的猜想。 庄一燃走过来看着庄一墨说：“等你恢复了，我们去苏家见一里最后一面把。” 第39章 通道初现 苏一里静静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睡着了，窗户大开着，阳光倾泻进来，洒在他身上，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庄一墨觉得这一切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 在床边坐着的苏一内没有发现他们两个进来了，苏一里的妈妈在门口就开始偷偷抹泪，庄一燃表情严肃地站在一旁，看着一直盯着他的苏一内，想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庄一墨还是不能相信，没有灵魂的苏一里会是这样，这只是睡着的样子而已。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苏一内也没有理会，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出来后，庄一墨问父亲：“一里真的已经没有办法救回来了吗？” 庄一燃回过头看了一眼，说：“灵魂一旦被取走，就没法复原了，而且那个恶灵已经被毁灭。” “那，一里现在怎么办？” “如果他们还想让一里作为一个人死去，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可是如果把一里的身体封印起来，不也是可以的吗？” “活着就该有活着的意义。” 可是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假如变成这样的是自己，会希望死去，还是即使苟延也要残喘活下来。 左宋文早就不知所踪，剩下的人，只有李晴了。当初是刘玄禅主动找到他，或许一开始给马萧平盒子的人，也是刘玄禅转世之前。可是刘玄禅已经再次重生，关于他的记忆只会被再次抹去。都是死胡同，完全无法顺着什么查下去。 庄一墨和父亲一起，带着渺小的希望，找到李晴家，但是她妈妈一听是调查面具人的事情，就把门关上了，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再给他们开门。庄一墨不死心，在他们小区门口蹲守了很久，也还是没有发现李晴或者是她妈妈出来过。 庄一燃只好用火焰，想进去看看情况，但是里面的怨气比其他四人都还要集中，根本无法破解进去。 “应该是陆远洺来过，不然她是最后一个，不会这么快。” “难道是她那里有什么重要线索，所以陆远洺才这样做吗？” 庄一燃望着李晴家的窗户，那里应该是李晴房间的窗户，但是窗帘紧闭，黑气若有若无如丝般在周围游走，仔细观察，能发现黑丝是一进一出有规律的在变动，庄一燃围着他们小区转了一圈，发现黑丝断断续续进入了地下车库。 庄一墨开始没有发现，父亲指着小区内一个偏僻的角落车库入口，让他仔细看，才见到那黑丝往里边去了。 两人尽量避开黑丝的路线，似乎它们也没有感受到其他气息，只顾往下面走而已。最后来到了负三楼紧闭的防火门前，就消散不见了。庄一墨想要推门试试，但是被拦住了，庄一燃觉得黑丝不是消散，更像是一种能量被吸收进去，他放了一个小的火焰从缝隙进去，火焰刚碰到门，就被扭曲吸附进去了。 “这个？”庄一墨一脸愕然的看着下面。 “下面很有可能是一个能量传输通道，只要靠近，都会被吸进去。” “我去其他人家里，黑气没那么密集，而且它们都是聚拢在房间周围而已，完全没有飘散出去的痕迹。” 庄一燃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正当两人站在面前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清洁工来了，看着他们两个，然后说了一声：“那后面是空地方，什么都没有，你们不要进去乱扔垃圾什么的。” 庄一墨说：“这个门都关着，怎么进去？” 清洁工不太高兴了，说：“怎么你们要进去干嘛，里面什么都没有，倒是很多人借着门有时候没关上，有些竟然，唉，现在这些人怎么越来越不爱干净了，厕所上去就有了。” 庄一墨赶紧问道：“那你是说这里还经常有人进去？” 清洁工望了他们两个一眼：“反正你们不要进去弄脏环境了，上次我们几个人顶着臭扫了好几天。” 庄一燃笑了笑说：“那是自然，现在这些人啊，我们就是才搬到这里不久，在等电梯，所以就好奇了。”清洁工听了开始有些话多，想再多抱怨，但是上面的人催促他快上去，才离开了。 “父亲，那意思这个是最近才开始出现的么？” 庄一燃不确定，说：“去抓一只老鼠来。” “嗯？”庄一墨不明白他要干嘛，还是去垃圾堆附近圈了一只，庄一燃用火焰将老鼠圈起来，逐步将老鼠逼到防火门那里，老鼠感觉到发烫，只好退到门那里，但是门关上了，而老鼠挨着门也没有被吸进去倒是逐渐靠近门的火焰被吸附进去。 “看来这个只是能量传输，对身体这些是没有作用。”庄一燃说完又将一个碎纸扔过去，还是没有反应。 “那这个就只是来传输诅咒的怨气吗？” “那个黑丝或许不是怨气，不然不会感受不到我们的气息，这个常人进去可以，但是像我们这种有一定法力的人，是会被吸走能量的。” “不只是能量，还有灵魂。”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两人看到苏一内正在后面拿着笔记录。 庄一燃看到他恢复了干劲，既愧疚又很欣慰他来了，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苏一内或许也看出来，也是抿了抿嘴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庄一墨打破沉默问：“苏伯伯，你说的吸附灵魂是什么意思？” 苏一内合上笔记本说：“你知道我们的能力是和灵魂息息相关的，就算是普通人，他的灵魂被恶灵侵蚀，那么他这个人才会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毁灭。”说到这里苏一内突然停住了，庄一墨知道他想起了一里，继续追问：“我知道，可是一般人都会有一定的保护机制，更何况我们，是可以利用它的力量。这个通道为什么会这么强烈的吸附。” 庄一燃接过话说：“或许这个黑丝就是灵魂的包裹物，实际里面并不是怨气，所以它无法感受到我们的气息，我们也感受不到怨气的攻击性。” 苏一内点点头：“如此推断下来，那么这个运输和传送的，很有可能就是人的灵魂。” 第40章 你是谁 庄一墨道：“如果是人的灵魂，又是从李晴家里飘出来的，那不就意味着是她的？” 庄一燃道：“这样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只有李晴的房间怨气最为密重。” 苏一内从笔记本上撕了一页纸下来，折成飞机飞向防火门，在靠近的一刹那，也同样被扭曲后吸附进去，就像是黑洞一样，“这个对普通人是没有效果的，但是何必大费周章来传输李晴一个人的灵魂，还是一点一点，诅咒的时间到了，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带走吗？” 庄一墨看着继续进去的黑气，喃喃自语道：“一点一点，好像被保护着，是带去哪里。” “对！”庄一燃突然醒悟过来，大喊一声，把庄一墨吓了一跳，“就是保护，而且是慢慢的，那么这个只有一个解释，不想破坏李晴的灵魂，这样小范围的运输，也不会造成整体传送的大损害。” 苏一内摇摇头：“可是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三人从车库出来，再次来到李晴家，苏一内从门口塞了一个纸人进去，纸人沿着地板，一路来到李晴房间外的沙发上贴着，正对着她的房间。 庄一墨担心会被发现，苏一内解释道：“因为纸人本生类似于是用空气中的灵气来获取的行动力，所以是不会被察觉到是被人用法力操控的。” 三人又再次来到高雯玥家的小区，观察了确实没有黑气出来，然后又去了其他几个人家查看，包括失踪的左宋文，最后真的只有李晴的灵魂是在被传输出去。但让人奇怪的是，左宋文的家居然变成了其他人的住所，而且周围不再死气沉沉，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 第二天三人再次来到左宋文家，继续观察新来的这家人。这是一对老夫妻，家里还有一个佣人，早上就是出去到附近的公园走走，佣人每天来打扫卫生，做饭，然后就下班。用火焰进去查看，也是普普通通的生活。 观察几天，庄一墨去了他们常去的那个公园晨跑，然后坐到他们平常休息时的长椅上，没多久那对夫妇就注意到他，主动同他搭话。庄一墨说自己是在附近读书的学生，然后聊天知道这对夫妇从很久以前就住在那里。 庄一燃去警局查看了这对夫妻的资料，两人的地址有十年都没变动过，一直住在这里，儿子已经结婚在附近买了房子，女儿已经嫁到外省。 庄一燃看着那对夫妻散完步回家，说：“警局查到的左宋文，有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今年才满17岁的，而且住在这附近的人。准确的说，我们之前了解到的那个左宋文，已经凭空消失。” 苏一内将纸人召唤回来，庄一墨第一次看到使用纸人，觉得很好奇，他们居然可以透过纸人看到这几天发生在李晴家的事情，就好像一个隐形摄像头。 纸人对着的视野，正好就是李晴的房间，还有左侧的餐厅厕所厨房，以及右侧李晴妈妈卧室和书房的门。除了房间渗出来的黑气，其他地方没有出现，而李晴在他们调查左宋文事情的几天里，一直没有出过房门，庄一墨奇怪难道她都不出来上厕所。李晴的妈妈也好像一个人生活，完全没有去敲过房门，也没有叫过李晴。每天会固定出去几次，回来都是拿着买的菜或者是一些日常用品，话也没有一句，电视没看，吃完饭就那么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好是纸人看不到的背面。 这个实在太奇怪，庄一墨回想那天看到的李晴妈妈，好像有些憔悴，除了听到他们说诅咒的事情激动了一下，都没有什么大的异常。 “不对劲老庄。”苏一内说道。 庄一燃眉头紧锁，没有回答，而是又重复看纸人的回放。李晴的妈妈身上没有黑气，行动都算正常，吃饭的时候能看到脸，依然憔悴冷漠，其他真的发现不了什么，可就是哪里不对劲。庄一燃把李晴妈妈的脸放大后，一切都明白了，他让两人过来看，庄一墨看到放大后的李晴妈妈眼睛里，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玩着木偶。 庄一燃说：“这就证明为什么她会对李晴不闻不问，而每天都像普通的正常人一样生活。” 苏一内不解：“但是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对李晴一家如此上心，还专门安排这些，李晴的妈妈应该只是被操控，而没有死去，或许是灵魂暂时被封闭了。” 庄一墨也疑惑：“他们能力不是很强，完全没必要来操纵李晴妈妈，直接抹去她的存在不就好了。” 庄一燃起身道：“现在没有其他线索，我们直接去她家里了解清楚。” 苏一内点点头，庄一墨也准备起身，但庄一燃马上制止了，说：“你不要跟过来，现在你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觉醒，去了也毫无用处。” “可是爸，我……” “别说了一墨，听你爸的。”苏一内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强硬，庄一墨从来没看到苏伯伯这样。 庄一燃心里明白，所以也不想让一墨去，又想起一里那个晚上，心里还是隐隐作痛。这次他们去，陆远洺是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不把陆远洺打败，可能他是不会轻易作罢，到时候连累的，就是整个家族。 去的路上庄一燃的手一直紧握着口袋里的东西，来到李晴小区大门时，苏一内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我们也是时候和这个诅咒做个了断。” 苏一内觉得今晚小区的寒气特别重，路灯在他们头顶忽明忽暗，偶尔碰到一两个下班晚回家的人，也是缩着脖子不停的说：“今天怎么这么冷。”李晴所在的楼栋是3栋，诡异的没有一个灯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空楼，两人站在大门口看像上面，旁边经过的一位牵着狗的大妈说：“来了。黑了，早点回去吧。” 两人回过头，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现在的气氛让两人紧张，甚至有一点点的害怕，苏一内叹了一口气，“老庄，我们或许来的不是时候。” 第41章 他的苏醒 “现在你是要打退堂鼓吗？” “你知道恐惧是力量削弱的来源，今晚上可能吸引了很多其他人来。” 庄一燃头没有动，眼球往左边瞄了一眼，看到一些潜伏在黑暗中的东西蠢蠢欲动。手里的东西这时好像动弹了一下，他拿出来，是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子，里面一团黑金色的火焰在翻滚燃烧，苏一内凑过来，里面一闪而过一个老人家的脸，两人瞪大眼睛，看向对方，彼此也都明白对方刚才看到的。 那是各自先祖的脸，庄一燃突然释怀的笑了笑：“我们在这里恐惧，真是丢了老祖宗的脸。” 苏一内也笑了，说：“老庄，这事我可要记录下来。” 大厅的灯有一种被黑暗笼罩的压抑感，全部电梯都停在了同一个楼层，苏一内耸耸肩，这是要来演恐怖片么？他按了一部电梯，其他也都跟着下来。 苏一内看着全部打开的电梯，选了中间那部进去，说：“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电梯故障？” 庄一燃瞄了他一眼：“我们还可以飞上去。” 电梯停了，打开后，外面一片漆黑，连窗外的光都无法照进来，苏一内疑惑其他几家人都不在吗？ 庄一燃点了一个火焰照明，走廊外的世界看起平静如常，里面却好像在另一个空间，苏一内让庄一燃去其他几户人家里面看看，果然，里面都没有任何人和灯光，全部都是阴暗的，毫无生气。 苏一内说道：“看来是到了另一个空间，准备还真是充足。” 来到李晴家时，大门已经开着，两人跟随火焰进去，李晴的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而阳台的玻璃门关着，一个木偶挂在上面，李晴房间的黑气还是那样围绕飘散出去。但是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庄一燃很小心在每个房间都放了一个火焰，没有陆远洺的气息。 “不对劲老庄。”苏一内晃了晃李晴妈妈，她眼睛闭着，好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丝毫反应。火焰透过李晴的房间，却突然消失了，两人用法力无法打开门，苏一内拿笔去触碰门，但笔马上好像被黑气腐蚀一般朽掉了。庄一燃拿起一个凳子，砸过去，凳子更是灰飞烟灭。 庄一燃四处看看，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人偶上，他过去拿起人偶，一下砸向李晴的门，门的结界好像被打破，木偶碎掉然后消失，一个气流一下冲击出去，窗户外的光透了进来，李晴的妈妈倒向一旁，苏一内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说：“还有气，这次估计是真的太累睡着了。” 庄一燃试着拿手去开李晴的门，没有异常，里面也未反锁，灯打开后，李晴安详的睡在床上，这个样子就和之前苏一里一模一样。黑色的气息还是附在周围，不停的往外面运输。 庄一燃用符纸镇住李晴的灵魂，苏一内拿出另一支笔，写出结界，阻止了黑气的传送。李晴的表情开始有些痛苦，周围的黑气也开始到处乱窜。 “老庄，我们带她离开这里。” 庄一燃用火焰把李晴罩住，前一脚刚刚踏出去，马上就被什么给打回来，只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道：“你们是想让她成为傻子吗？” “陆远洺！”庄一燃出来，看到陆远洺正在李晴家玄关处，两个眼睛闪着异常的光，和他全身漆黑形成一个恐怖的画面。 “为什么要现在夺取她的灵魂？”苏一内出来，拿着笔准备随时战斗。 陆远洺的肉体已经有些模糊，全部都是细小的黑色颗粒围绕着，只有眼睛还像普通人类的构造。他双手一挥，一团黑气一下就窜过去，李晴的火焰全部熄灭，结界也被打破，黑气又开始了他们的运输。 庄一燃和苏一内再去阻止，已经毫无作用。陆远洺一步步走过来，说：“现在这样对她是最好，你们不要再去插手，已经离开的灵魂是回不到本体的容量器里。” 苏一内嘲笑道：“你们现在都不按照规则办事了。” 陆远洺走到客厅的阳台门处，背对着他们说：“我就是在按规则办事，这一切不过都是李晴自己的愿望。”等他转过身走到一旁，之前那个木偶又回去了，李晴的妈妈也忽然坐起来。 庄一燃问：“李晴的愿望，什么意思？”陆远洺看着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又咧开嘴笑着，和眼睛一样发着让人不舒服的光。 苏一内想起左宋文，问：“左宋文作为游戏的获胜者，去哪里了？” 陆远洺摇摇头，说：“抱歉啊，这些我不方便透露，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们，说好了不要再来插手，这次我可是不会收下留情。唉，可怜苏一里，真的是个好孩子。” 苏一内听到名字，马上就攻击了陆远洺，他飞快躲开，并且马上冲到了苏一内的眼前，直直对着他的眼睛，庄一燃赶紧用火焰将陆远洺挡开。苏一内不得不后退，咬紧牙关，想要再次冲上去，但是刚刚的那一对视，让他心里对陆远洺力量的恐惧慢慢浮上来，即使是仇恨也掩盖不了。 庄一燃拿出瓶子，用力砸在地上，瓶子碎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冲击波扩散出去，陆远洺不得已退了一步。黑金色的火焰渐渐形成一个人形，最后变成了一个拥有肉体的男子，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脸，仰天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陆远洺眯缝着眼睛：“哦？” 男子转过头，看到庄一燃和苏一内，但还没有过去，就开始捂着头蹲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他勉强站起来，想要冲上去杀了他们，但是头痛使他无法再多一步行动。 庄一燃喊道：“阳！”这一喊，男子即使想要杀死他们，实际上也无法有任何行动，因为已经在他苏醒后，暂时和他们达成了一定的契约，现在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 第42章 我回来了 阳不得不转过身看着陆远洺，然后问道：“就是他？” 两人还没回答，阳就冲了过去，和陆远洺对视，说道：“你不想现在死最好给我离开。” “你不是帮他们来杀我？” “他们全部人都是我的，你不要插手。” 陆远洺笑道：“真有意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解除你们之间的联系。” 苏一内说道：“如果可以解除，不是现在遇见你陆远洺，你不要太过相信你们自己的能力。” 刚说完，一把黑色颗粒绕成的短剑，被阳用手接住了，陆远洺恢复肉身退后皱了皱眉，短剑想要刺向阳的眼睛，但却在他手里动弹不得，阳一用力，短剑马上就粉碎了，又变成黑色的颗粒回到陆远洺身边。 阳咧嘴笑了，马上举起燃着火焰的手砸向陆远洺的脸，他急忙躲开，但阳手往旁边一挥，陆远洺被打到撞翻了客厅的柜子，他马上褪去了肉身，全部化成黑色的颗粒，像藤蔓一样缠住阳的身体，阳动弹不得，藤蔓越来越紧，阳闭上眼睛，握紧双拳，然后怒吼起来，庄一燃和苏一内都不禁捂住耳朵。 声音越来越大，藤蔓也慢慢开始松动，最后阳的双臂挣开了，黑气也散开恢复成陆远洺的样子。阳有些生气，直接移动到陆远洺面前，抓住他的脖子，然后用力扔出去，砸破了大门，陆远洺嵌在了另一户人家客厅的墙上，阳冲去，这次狠狠掐住他脖子，把他举高，庄一燃和苏一内跟了过去，陆远洺却没有反抗，只是在笑，然后说了几句什么，两人没听清楚，但阳却在听了之后把他放了下来，大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陆远洺又幻化成黑气冲到李晴房间，将她包裹着出来，一并带着李晴的妈妈，从客厅的玻璃门直接冲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中。庄一燃和苏一内跑到阳台，已经没了陆远洺的踪影和气息，只剩一地的碎玻璃渣子。两人过去问阳刚刚到底怎么回事，陆远洺说了什么，阳严肃地问他们：“他究竟是什么人？” 庄一燃给阳讲了面具人诅咒的事情，苏一内开始是不同意的，但阳之前经历过的可不比他们少，而且既然阳的最终目的是要亲手杀死一字行家的人，估计也是不会看到他们见死不救。 苏一内问阳：“刚刚陆远洺跟你说了什么你那么生气？” 阳站起来，想要做什么，但眉头一皱又马上坐下了，没有再开口说话。庄一燃闭上眼睛，开始和先祖的灵魂交流，先祖给他看刚刚发生的情景，陆远洺说：“你的真名叫赵子阳对吧，其实你和我伺奉的主人，是同一个。” 苏一内记录下来，不明白为何陆远洺要说这样的话。阳打算去看望他的后人，但他是不能和他们交流的。苏一内想起来，好像他们家族自从他叛变之后，就遭惩罚，一脉单传，最近的一个就在左宋文的学校读书。不过根据多方的记录，没有什么动作，一直都很安静。 三人来到学校顶楼时，看到赵子昂正在教室里，对着那些书发呆。阳走进教室，试着触碰那些书，但他自己如空气般飘渺穿过了书，他试着走到赵子昂跟前，挥了挥手，赵子昂没有反应，而是拿了一本书起身离开。庄一燃和苏一内叹了口气出来，现在的学校已经没有那么浓的怨气，但是人很少，估计过一段时间，这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赵子昂回到教室，捂住胸口，现在心跳的厉害，他真的看到先祖了，那个背叛了道行家的人。 赵子昂趴在桌子上假装休息，在脑海里问：“赵子阳为什么会被监视，对我们家族的惩罚还不够吗？” “现在他是一字行家除恶灵的王牌，所以一直控制着他，没有进到异空间结界，你们是无法直接交流，我今天最多只能让你看到他，不然就会被发现。” 最近学校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唐灵还有其他社员，都没来上课，大家都在猜测他们和学校的谋杀案有关，特别是马萧平还离奇死亡。他问父亲，父亲让他不要多问，以后不要关心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是不会受到这个事件的牵连。但既然如此，为何他们家族每年又要去参加道行的见面会。就是因为先祖赵子阳的背叛，让他们家族蒙羞，遭到惩罚，直到现在都无法抬起头做人，平时他能看到奇怪的事情，却没有能力去阻止。当初就是赵子阳对力量的渴望，才和恶灵做了交易成了叛徒，导致现在他们家族的所有人都被封印了力量，只有他们家还残存着可以看见的能力。可是与其这样，还不如和其他人一样，什么都看不见，这样他们既不是普通人，也不算道行家的人，让他很是窝火。 陆远洺找到他时，他已经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只是觉得熟悉，但他说可以帮助他找到赵子阳，只要解除了赵子阳的束缚，他就可以变成普通人，赵子阳到时也会重新转世。 赵子昂不相信他，但是今天看到了先祖，看到了他的眼神，他决定了要帮助自己的家族走出来。一直以来对他们的惩罚和蔑视，已经足够了，即使他们家族的人做了什么，都还是不能弥补的话，那就是他们过分了，而现在他只是要他们家族的人得到解脱而已，从此和道行家再无瓜葛。 陆远洺说道：“但是凭你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和他们抗衡。” 赵子昂说：“可是你的力量很强大。” “我的力量强大，但是不能同时顾及你和赵子阳，他毕竟受制于庄一燃。” “可我现在除了能看到，根本没有其他能力。” 陆远洺的声音消失了，赵子昂抬起头，看到一个人正在教室的窗台上坐着，其他人都看不见他，赵子昂看着他，他回过头笑了，赵子昂的脑海里想起陆远洺的声音：“我会让你恢复法力。” 第43 葬礼 高雯玥的葬礼，庄一墨也去了，棺材里的脸已经用白色的布遮住。她的妈妈在一旁跪着表情呆滞，身边有一些长辈在安慰她，但她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双眼无神地盯着地上。来的人都在议论高雯玥的死和她的脸现在为何要遮住。 马萧平一家都很低调的处理他的后事，倒是高雯玥的妈妈这次坚决要给她办葬礼。人都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出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是唐灵和黎采芸。 祭拜过后，几人来到人少的一处，唐灵问他们调查到什么了吗？庄一墨问了父亲后，告诉他们刘玄禅和陆远洺的事。 “刘玄禅？”两人听完问这个人是谁。 这时三人才想起刘玄禅转世之后，之前的身份会逐渐被人遗忘。看来普通人已经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庄一墨解释了一遍，唐灵才说：“那关于书里面的东西，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庄一墨摇摇头，问他们还有左宋文的消息吗？ 唐灵说道：“关于他我只记得他是面具人还有几班的。他好像消失了一样，之前我就问了，他们班上已经没人记得他是谁。” 黎采芸点点头：“我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这两个上面，其他就好像没有接触，他之前真的和我们一起说过话？” “你们不记得在他家发生的事？”庄一墨惊讶。 唐灵瞪大眼睛问：“我们去过他家？” 黎采芸说：“我们对他们的记忆都没有了，难道他和刘玄禅一样，是你们说的什么遗忘之人？” 三人互相看着，庄一墨已经被告知左宋文家里的事，现在唐灵他们也不记得，难道他真的也是。但这也太巧合了，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个。 庄一墨在脑海里问庄一燃，要不要把李晴的事也告诉他们，庄一燃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再多说，这样只会引起她们更多的恐慌。 唐灵却想起了什么，说：“还有一个，是谁，就是还有一个女生。”但对于她的记忆有些模糊，就是叫不出名字。 黎采芸奇怪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唐灵着急说道：“就是面具人游戏，一共六个人，其中四个是女生！” “李晴。”庄一墨提醒道，同时怀疑两人难道对她也开始记忆模糊。 “对，就是叫李晴。我觉得她跟左宋文一样，就是我们对她的记忆。”唐灵舒了一口气，好像刚刚堵在胸口的东西终于呼出去了。 苏一内问黎采芸：“你还记得吗？” 黎采芸说：“我跟唐灵差不多，如果不是她说出来，我都没想起这个人。” 这时庄一墨看到了石茌郯，灵堂除了他和高雯玥的母亲，已经没有其他人。庄一墨走过去，石茌郯还是低头看着高雯玥的尸体。这时一个人过来，扶走了高雯玥的妈妈，看着她们背影消失后，庄一墨才开口道：“好久不见。” 石茌郯抬头看了一眼，是之前来找过他的，自称是道士的人，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低下头。 庄一墨开口道：“现在问你可能不太恰当……” 石茌郯冷冷打断他：“那你就别问！” 庄一墨叹了口气，看到高雯玥的脸上此时出现了面具，他让父亲他们过来看，唐灵和黎采芸也看到了，只有石茌郯依然看不见。 唐灵说：“因为你既不是诅咒中的人，也跟他们不一样，所以什么也看不到。” 石茌郯脸上有些怒气，他用手想要去掀开高雯玥的脸上的布，庄一燃拦住他：“高雯玥的脸已经没有了，她如果活着，是不会希望你看见的。” 石茌郯握紧双拳说：“当初是你说会想办法救她，现在呢，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他恶狠狠盯着庄一墨，然后又回过头跪在了高雯玥的遗像面前。 唐灵想起自己马上就会跟着去了，也像遭了魔一般，想要掀开高雯玥脸上的白布，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消失不见，心里有个声音好像一直在呼唤。她的手慢慢不受控制般伸过去，庄一墨看见问她要干什么，其他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但白布还是被掀开了，是黎采芸，她的手不停颤抖，脸色苍白的看着棺材里面，高雯玥已经没有皮肤，只剩下血淋淋肉的脸，两个眼球好像要爆出来，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快要裂开，里面全部都是一片漆黑，好似一片被烧焦的贫瘠土地。 唐灵感觉呼吸急促，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那张脸好像才剥下来没多久，她觉得自己甚至能闻到血腥味，在鼻腔里回旋。 石茌郯拿起掉在地上的白布，闭上眼睛，好像强忍住自己的怒气，把高雯玥的脸遮住了。他一把抓起庄一墨怒吼道：“告诉我，怎么才可以杀死这些东西，告诉我！” 隔壁有人过来，看着石茌郯他们，庄一燃赶紧过去把那个人打发走，苏一内用法力把石茌郯一拳打倒在地，然后过去从上俯视着他。 庄一墨赶紧说道：“苏伯伯，我没事，你……” 苏一内抬头示意他不要再说，然后蹲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石茌郯眼前说：“看到了吗？这是我儿子，和你一样大，为了阻止这个诅咒，死了，连灵魂都消散了。你以为我们就欠你的，不是你在这里对我们发火就可以杀死这些东西，你根本连看都看不到，还谈什么毁灭。小子，你给我清醒点。” 黎采芸看到了那张照片，就是那天他们来找他的其中一个，她悄声问旁边的庄一墨：“也是被诅咒杀死的吗？”庄一墨扶起地上的唐灵，把她们两个叫到一旁，说了那晚在行政楼碰见恶灵，最后苏一里被夺去灵魂的经过。 唐灵不知道从刚才回过神没有，黎采芸问：“没有灵魂就会死去吗？” “那是被死去更糟糕的事情。” 黎采芸望向棺材弱弱问道：“那高雯玥的灵魂呢？” 庄一墨想起李晴，还有那些黑气和通道，“或许已经被融入黑暗之中，永远找不到。” 第44章 替代 石茌郯来到市图书馆旁的小水池，想起以前高雯玥每次来了，都要带些馒头，然后扔到水下面看里面的鱼吃，但是现在再也没有这样的情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又为什么让我遇见她？石茌郯的眼眶红了，他强吸一口气吞回了要流出来的眼泪。 图书馆的侧面有一排老街，之前他们在这街上吃过午饭，他还记得高雯玥最爱吃那边的三鲜米线，那里的老板都认识他，他躲开老板的视线，如果看到他，老板一定会招呼他，会问高雯玥，不过他会问你的女朋友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吗？石茌郯想到这里阵阵心痛，他继续往右拐进入了一个下坡的小路。 来到最终目的地时，也才2点钟，是一个小杂货铺，门口坐着一个老人，他过去问：“酥心糖还有吗？” 老人身体没有动，而是转动眼睛看着他，然后往铺子里指了指，缓缓说道：“进去敲门问。” 石茌郯走到铺子里，有个木门，他敲了两下，门自己开了，吱呀着声音，门后是一个黑漆漆的走廊，尽头是一个敞亮的客厅。他迟疑要不要过去，一个人出现在走廊尽头看着他，他咬咬牙，进去后关上木门。 这个人就是苏一内，进去后就让他跟着来到另一个房间，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他记得是上次照片里的少年，应该就是他儿子苏一里。 原来失去灵魂的人，也不像高雯玥那么可怕。苏一内仿佛看穿他心里想的，说：“只不过是我做了一些保护，所以他现在看起来依然像睡着了一样，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就腐烂直至灰飞烟灭。” 去参加高雯玥葬礼那天回去后，石茌郯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白纸，他没多想就扔在书桌上，等洗完脸脚回到房间，书桌前突然多了一个人，他吓了一跳，准备喊叫的时候，那个人飞快过来捂住他的嘴关上了房门，然后让他坐在床上，这时石茌郯才看清楚是白天葬礼上，把他掀倒在地的那个道士。 “你不用叫了，我已经设下结界，你是无法出去也没人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石茌郯去开房门，但是外面一片漆黑，他跑去父母的卧室，大声喊着，里面空无一人，外面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毫无温暖和光线，他回到房间，坐回床上，问苏一内想要干嘛。 苏一内说：“我叫苏一内，我儿子叫苏一里，我们是道行家的人，你也可以理解为道士一般的人，我们主要是负责记录，只要是我们接触的事情，无论什么都要记录下来。” “就像古代的史官？” “可以这么说。但我们毕竟不是跟一般事物打交道，所以会有一定自己的能力。今天你不是问庄一墨，怎么才可以杀死那些东西吗？” 石茌郯没有回答，既然自己毫无法力，就像他说的，连看都看不到，为何他要来找自己，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一内继续说道：“看到高雯玥的脸，你没有像唐灵和黎采芸一样恐惧对吧？”石茌郯依然沉默，他不知道苏一内想干什么。 苏一内也不介意，自顾自说道：“恐惧也是使力量强大的原因之一，和你想看高雯玥最后一眼不一样，唐灵她们是出于对恐惧中的未知，而迫使自己去掀开白布，也就是诅咒所希望的那样，它喜欢人的恐惧。就好比食用菜而增加的调味料，这个比喻你应该懂。对于我们而言，恐惧则会削弱我们的力量。而你，作为一个看不见的普通人，也没有卷入诅咒之中，所以诅咒能够操控你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且看样子，你很喜欢高雯玥对吧。” 说到这里，石茌郯站起来，但是他被控制住了，苏一内感觉到他的愤怒，自己控制他也有些吃力，不过最终石茌郯还是坐了下来。 “你最好不要再说多了，直接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一内说：“其实这个诅咒要终结它，首先要打败陆远洺，不过你应该不记得这个人，他相当于诅咒的执行者，杀死高雯玥也有他一份，如果杀死他，会让诅咒的力量大打折扣，以此就可以终结诅咒。你虽然没有能力，但我可以让我儿子身体内残存的能力转换给你。” “我记得你说你儿子已经被毁灭，灵魂都被夺取了。” “没错，只是我们家族有一种特殊能力，相当于记忆储存。这些记忆是不会随着灵魂地消散而消失于世界，记忆归属由时间来管，而我们也相当于时间的奴仆，所以有这个特殊的能力。”看到石茌郯一脸疑惑，苏一内继续道：“其实就是把他的记忆存入你的记忆之中，只有一部分，不过你消耗法力，也会减少他的记忆，那样最后他的记忆消失之时，你借用他的能力，也就相应消失了。” “可是这样我应该还没那么强大可以杀死你说的那个陆远洺。” 苏一内点点头：“没错，但是因为是记忆的转接，所以他们仍然无法知晓你身体内的力量，无论谁，除了庄一墨，如果你拥有了我儿子的记忆，就不能让庄一墨触碰到你，那样他会感知到，那是他特殊的能力。” “然后？” “然后你对愤怒，还有你对……”苏一内说到这里停顿了，石茌郯明白他的意思，“总之这个可以穿破陆远洺的心脏，到时候就可以杀死他。” 说完苏一内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他，就是一只普通的铅笔，上面两头都未削过，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苏一内让他放在身边，一直随身带着，不要让人看见。 “这支笔？”石茌郯有些不明白。 “这支笔不是普通的笔，是一个可以储存时间的笔，我们一般用来记录，但是和你在一起，就可以吸收你的时间，这个时间包含你的所有喜怒哀乐，而最重要的，还是你的爱那一部分，我相信你心中还留有一些美好的事物，而诅咒最讨厌的就是美好和关于爱的事物，这下你明白了吗？” “可是这个时机？” 苏一内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消失了，石茌郯好像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他看了看手中，还紧握着那支笔，又看了窗外，一切都恢复正常。 第45章 相会 李晴的妈妈回到家中，仍然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但却没发现李晴在哪里。庄一墨和父亲还有苏伯伯一起，打开了结界，来到另一个世界，上次打斗破坏的，全部恢复了，木偶仍然挂在那里。地下车库的通道也不见了，阳出来看了看那个地方，捕捉到一丝残留的黑气，说：“还没有走远，我可以感应到。” 三人跟着阳，他手中一直握着黑气，最后来到一个别墅区附近，天慢慢暗下来，已经是下午6点多。阳打开紧握的手，黑气漂浮起来，好像也在寻找。慢慢来到一栋别墅前，黑气飘散到门口就不见了。阳感觉到别墅散发出来的力量，说：“可能就在这幢房子下面。” 里面的佣人正好出来倒垃圾，看到三人，三人也看着她，她觉得不对劲，赶紧回去了，庄一燃他们只好躲到旁边，果然里面出来一个女人，看样子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佣人在她面前指指点点刚才三人站的位置，女主人拿出手机好像在和谁打电话。没多久来了几个保安，女主人让她把刚才说的跟几个保安说了，几个人点点头，开始在周围搜查。 一个保安过来在他们周围，阳说：“我来对付他。”庄一燃挥挥手，把他装进了瓶子里，说：“你来人都要死好几回。” 庄一燃直接布下结界，几人立马来到另一个世界，可以清楚看到，房子被黑气笼罩，特别是下面完全是黑漆漆一片，庄一墨不敢多看几眼，感觉自己随时要被吸进去。没有看到其他地方过来的黑气，估计李晴就在房子里面。 庄一燃把阳放出来，用火焰包裹了庄一墨和苏一内，四人一起踏进房子的大门。里面并没有到处都是，而是有不断细小的往上面的房间游走，阳快速跟了上去，庄一墨三人上去阁楼的时候，阳已经在床边看着李晴。李晴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灵魂继续在传送着。 “现在都流行这样传送了？”阳刚刚已经去地下室看了，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类似于黑洞的通道，应该就是他们说的传送地点。 庄一燃说：“以前难道不是？” 阳耸耸肩：“以前没那么麻烦。只是那个通道好像有法力的人过去会被吸进去。” 庄一墨问：“那你知道那些灵魂是被运输到哪里的吗？” 阳没有回答，他想起陆远洺说的我们侍奉同一个主人，但以前不是这样的。可他不能多想，不然体内的另一个就会知道。 庄一燃看到阳沉默，想起陆远洺对他说的话，如果他知道什么，也定不会轻易告诉我们。他看了一眼苏一内，苏一内微微点头，他也在怀疑阳。 庄一燃说：“那我们还是先阻止她灵魂的传送，不知道还剩多少。” 阳从床边让开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去阻止，她的灵魂已经缺少，如果你们没有把握把丢失的找回来，就最好不要去，不然很容易被入侵。” 苏一内想起上次李晴痛苦的样子，觉得阳说的不无道理，庄一燃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关闭通道。阳说关闭和阻止灵魂传送差不多，只会让李晴本人更痛苦，而且也会出现在下一个地方。 “解铃还须系铃人。”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陆远洺从黑气之中渐渐现身，看到他们叹了口气：“我都说了这是李晴本人的愿望，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庄一墨想起上次被他打的那一拳，现在感觉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苏一内看着他：“谁会让自己的灵魂在生前从这个世界消失。” 陆远洺开始有些不耐烦，他的旁边出现了一团黑气，慢慢散开，里面出现一个人。阳看到立刻冲了过去，但被陆远洺的黑气弹开了。庄一燃和苏一内惊讶，这正是阳家族的后人，还在学校读书的赵子昂。 陆远洺对阳说：“你是见不到他的，当然，他也看不到你。” 旁边的赵子昂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不到自己在哪里，阴冷的气息在周围弥漫，阳在对面看着他，但他只能装作看不见。庄一燃没想到陆远洺会利用阳的后人来牵制他，一旦这样，事情就变得很棘手了。 苏一内对赵子昂说：“小伙子，你快过来，你旁边的根本不是人，不管他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到头来只会害了你自己。” 赵子昂有些冷漠地说：“那是谁一直让我们家族的人，背负着叛徒的骂名，让我们一直被瞧不起，又不切断了与这些奇奇怪怪之事的联系。” 庄一燃说：“这是你们先祖自己闯下的祸，不切断联系，是你们自己的要求。” 赵子昂苦笑一声：“现在其他分支家族，都过上普通生活，只有我们，我们自己要求？你是说我们自己要求来承受这些屈辱！”赵子昂最后怒吼道，他想起父亲在大会上的卑躬屈膝，想起不管受到其他大人或是小孩的嘲笑羞辱，父亲都让他鞠躬默默承受，他不明白为何要这样，直接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不就好了，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父亲总说这是我们的惩罚，是我们应该背负的罪名，我们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让我们不能和其他家族一样，说走就走。如果那样，废除我们体内这部分血，不就好了。 阳冲去，陆远洺带着赵子昂躲开了，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和阳的眼神交汇，阳惊讶地放下拳头，这时陆远洺一下把他打到在地，庄一燃赶紧把他收回了瓶子里。 陆远洺看到阳被收了回去，马上就让赵子昂过去，苏一内没想到赵子昂恢复了法力，他直接奔着庄一墨去的，庄一燃和苏一内都过去想要护住庄一墨，但陆远洺这时却一下就用黑气把苏一内围住了，赵子昂看着庄一墨，嘴角上扬笑了，剩下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的目的，但马上陆远洺和赵子昂就带着苏一内转身跳进了通道之中。 第46章 通道 苏一内睁开眼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正在自家花园拿着报纸睡着了。苏一内猛地起身，报纸滑落到地上，妻子走过来，捡起报纸，问他干什么，他问今天是几号，妻子莫名其妙看着他，他赶紧捡起报纸，上面是2014年4月20号。 “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苏一内喃喃自语，抽了自己两耳光，火辣辣地疼，妻子看样子不对，进屋叫苏一里过来，看他爸爸怎么了。 苏一内看到儿子，先是愣住，然后苏一里叫他，他才抱住他说：“你还活着，你还活着。”苏一里奇怪看着父亲说：“我什么时候死了，爸，你在干嘛。” 苏一内拉着他的手进书房，拿起自己的本子，上面的记录也是停留在今天，那他现在是穿越到了过去么？可是为什么他还有之后的记忆。 苏一内带着儿子，一起到了庄一燃家，然后讲了自己是从之后几个月穿越过来的，从头到尾苏一内都没有放开儿子的手，苏一里觉得很别扭，父亲有些哽咽地讲到他们去行政楼，然后他死去的时候，父亲的手握得更紧，他不敢相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揪了一下，感觉到疼，是存在的，可父亲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一燃表情严肃，没有说话，庄一墨这会儿才刚开始接受面具人诅咒的事情，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但那个通道到底是什么，为何他进来了会穿越到过去，而且还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 庄一墨打破沉默说：“或许现在让苏伯伯口中的那个阳来解释，才是最好的。” 庄一燃皱了皱眉：“但他未必会说真话。” 苏一内盯着庄一燃：“可是我们能辨别他是否说真话不是吗？” 庄一燃起身，让大家给他时间。苏一内知道庄一燃是不想让先祖的灵魂受折磨，可他怕这一切终究只是一场美梦而已，看着身旁的儿子，正在和庄一墨聊刚刚他说到的那些，虽然还是有些笨，但能再次见到活着的他真好。庄一燃去了很久也没回来，几人等得不耐烦了，庄一墨提议过去看看，苏一内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越往书房走，他的视线越模糊，他不得不停下来靠在一旁的墙上，看着苏一里的背影，他想要叫住他，但他和庄一墨头也没有回一直往前走，直到进了书房消失不见。 苏一内勉强支撑着，顺着墙往前面走，好不容易走到书房门口时，一道强光射过来，他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面前的床上躺着的，正是他的儿子苏一里。 “一里，一里。”苏一内上前想要叫醒他，一只手过来把他拉住了，他回过头，正是前几天来找他的石茌郯。 “你突然间干什么？他不是已经失去灵魂了吗？” 苏一内惊讶看着他，问：“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回来了？” 石茌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把笔交给我，就开始一直盯着你儿子，然后突然就冲过去要摇醒他。” “笔？”苏一内看着石茌郯手中的笔，这不是在他们找到李晴之前的事吗？他怎么突然到了这里。苏一内觉得头有些痛，让石茌郯先回去，有什么事情他会尽快通知他，到时候会告诉他怎么做。 石茌郯只好拿着笔出去，苏一内忘了告诉他，不要跟庄一燃他们说，他看着石茌郯的背影，视线再一次模糊起来，难道又要离开这里？苏一内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再次沿着走廊的墙，想要过去抓住石茌郯，他依然没有回头，既然这样，苏一内想要离开走廊，回到苏一里身边。可他刚回到走廊口，又一次看见了强光，等他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那个别墅。 此时他和庄一燃父子，正躲在一旁，有保安在四处搜查，庄一燃拿出符纸打开结界，几人来到另一个世界，和之前一样，黑气弥漫在房子四周团团围住。 苏一内拦住两人说：“李晴就在里面，通道就在房子的地下室里，陆远洺会带着赵子昂过来。” 庄一燃奇怪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老苏？” “我已经经历过这些事，我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已经在我身上发生过。我们进去遇到陆远洺，他会带着赵子昂和我，一起进入通道，然后我就会穿越到过去。” 庄一墨一脸茫然：“啊？” 苏一内有些着急，把自己从这里进去开始，又讲了一遍，还讲了自己回到4月份的时候，但是忽略了石茌郯那一段。庄一燃虽然有些不相信，还是放出了阳，问他是不是听到刚刚的对话。 阳眯缝着眼睛看着苏一内：“就穿越了两段？”，苏一内点点头。 阳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因为通道的能量，把他的时间打乱了，很可能在触发什么特殊的情景，他就会穿越时间，去到他已经经历过，或者是……”阳停顿下来，走到他们三人面前说，“或者是未来。”然后转身就进去了，庄一燃赶紧追上去，说：“站住，你干什么！”，庄一墨也跟着，苏一内看着他们的背影，视线开始模糊，又是那种感觉，他想起阳说的触发特殊情景，难道就是看到人的背影？他头痛得蹲了下来，用一只手捂住眼睛，想要看庄一燃他们，但却发现阳在门口直直盯着他，苏一内这次不想动，而是静待强光的到来，他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睁开后还是在原地。庄一燃和庄一墨已经出来，扶起他，为什么这次他没有穿越？ “老苏，你怎么了？” 阳看着他，有些怀疑，苏一内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说：“你是故意的！” 阳没有反抗他：“我只是想验证你是不是看到别人的背影就会穿越而已，看来并不是那样。” 苏一内放开他，定了定神，头痛渐渐消失了，或许是他只能够穿越到过去，所以已经无法触发，现在就是进入通道前，已经没法再回溯时间了。 第47章 离开 进入别墅的路上，庄一燃和庄一墨都在回想，在上半年的时候，是否有他说的，他带着苏一里来找他们，说自己穿越了。直到看到李晴，还是毫无头绪。 苏一内也开始怀疑那一切是不是做梦，他静观接下来的事情，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到了地下室，赵子昂过来，看似是冲着庄一墨的，但苏一内这次是直接把他们两人都往后退。 陆远洺没有放出黑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一内，带着赵子昂还有李晴，进入了通道之中。通道消失后，阳自己回到了瓶子里，庄一燃看到了陆远洺的那一眼，问苏一内怎么回事？ 苏一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他事情都和我之前经历过的一样，只是这次我没有被卷进去，他好像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 庄一墨说：“那他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苏一内不知道，除了明白自己的身份，他觉得陆远洺还知道什么，毕竟是被他带入通道的，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是时间混乱，为什么庄一燃他们都没有4月份的记忆，不过或许也不能改变历史，不然苏一里就不会失去灵魂。 庄一燃他们回到现实世界，用火焰进屋查看情况，在房间里，没有发现李晴，除了女主人和佣人，没有其他人，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暂用地方。但李晴是在床上，而且不会无缘无故就接收这样一个人才对。 苏一内开口：“我先放些纸人，等过几天看有什么观察，目前是肯定找不到人了。” 阳出来，庄一燃问他刚刚为什么自己进去了。阳表示自己不可能会还手，毕竟赵子昂身上留着他的一部分血，而且李晴的灵魂已经传送得差不多，所以找到了，也只有一具空壳。 庄一墨回到家里，一直在想陆远洺说她的愿望。又翻看了这几个月的调查，只有面具人游戏的获胜者，可以拥有实现愿望的能力，可这次面具人游戏的胜利者，是？庄一墨突然想不起来，翻看了记录，一共有六个人的资料，但其中一个只有名字，左宋文。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和信息，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唐灵走出卧室，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但今天爸爸都没有叫她出来吃饭，她活动着脖子，还有全身的筋骨，已经睡了一天，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打开客厅的灯后，感觉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感觉不到爸爸的存在，在餐桌上有保鲜膜覆盖着的炒饭，还有爸爸留的字条，上面写着：好好吃饭，冰箱里还有菜，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看着上面爸爸的落款，唐灵心里烦躁不安，她马上拿手机给爸爸打电话，关机了已经。现在这个时间，爸爸要去哪里？他是不是被谁带走了？但为什么会给自己留下饭。冰箱里的菜，还有冷冻室里的肉，都足够唐灵一个人吃一个星期。她马上查了自己的银行卡，上面也多了一笔钱。 唐灵在沙发前来回踱步，打了几十个电话，爸爸的手机都是关机，发了很多短信，在客厅焦急等到11点多，还是没有回复，电话依旧是关机。 等庄一墨过来的时候，唐灵还在餐桌上看着爸爸留下的剩饭发呆。用他的手机给爸爸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你知道吗？我爸爸去哪里了？”唐灵看着他问。 庄一墨摇摇头，整个房间的黑气已经越来越严重，他问唐灵她爸爸是什么时候走的。唐灵不知道，她已经离死期不远，也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每天都是趟在床上浑浑噩噩的数日子，也不敢随便闭上眼睛，实在困得不行才睡着了，醒来也是因为噩梦。除了爸爸每天叫自己吃饭，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 庄一燃和苏一内已经去寻找唐国威，追踪他的下落，庄一墨负责来这边看着唐灵。他拿出资料，问唐灵还知道左宋文这个人吗？唐灵摇摇头，端起剩饭说想要热一热，就进了厨房。 庄一墨从她手中拿过盘子，放进了微波炉，唐灵看着他，问：“你觉得在诅咒来杀死我的时候，会很恐怖吗？” “不知道。” 饭热好了，庄一墨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唐灵坐下来，说：“这几天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我很害怕。” 庄一墨看着唐灵，她整个人已经憔悴的不行，嘴唇和脸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下面的眼袋和黑眼圈很严重，眼睛里布满血丝，此刻眼眶也在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没等他回答，就掉了下来，唐灵赶紧低头用手背抹掉了眼泪，另一只手舀了很大一勺饭，在嘴里艰难咀嚼着，眼泪抑制不住的掉在饭里。 “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父亲回来。”庄一墨在心里叹了口气，唐灵听到点点头，继续吃着饭。 吃完后，她抬起头，眼泪已经止住了，庄一墨拿起盘子准备去洗，唐灵从他手里抢过来，说：“我自己来。” 洗的时候，唐灵想起如果之前自己能这样，或许爸爸就不会走了，她不时侧头看庄一墨是不是还在那里，她越来越怕，死的时候，是自己孤身一人。 坐到沙发上，唐灵再次给爸爸打了电话，还是关机，她问庄一墨是不是爸爸出事了，为什么会突然就消失。 庄一墨看了看手机，没有父亲他们的消息，只能安慰唐灵，如果出事了，他不会留下这些饭菜和纸条。 “或许，是诅咒留下的，只是为了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这一切是正常的。” 庄一墨其实不是很有耐心继续回答唐灵这些猜测，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1点多，便起身打开了电视，正好打开是一档考古记录片节目。 “你喜欢看这个吗？”唐灵问。 庄一墨点点头，没有回答，认真看着电视。唐灵没有继续说话，她靠在沙发上，头微微向庄一墨侧着，眼睛一直盯着他，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渐渐困意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