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世子的逃跑指南》 第一章棺材铺里出“女鬼” 夜 洛城门外,是一片青绿的竹林,月光的照映下竹林叶子斑驳的影子落在人身上,一匹马拖着一口棺材,在竹林间行驶,车轮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夏日蝉鸣蛙声,给这安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热闹,只是这热闹难免多了阴森。 颠簸的马车上,棺材盖开了个小口,月光透过小口照进去,落在少女的苍白的脸上,显得越发苍白,嘴唇微白,消瘦的脸颊骨头的轮廓突出,眼睛下一片乌青,一袭青衣洗掉了色。 若不是那平稳的呼吸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没了生气的死人。 棺材壁内贴了许多符箓,少女不知梦到了什么,皱了着眉头翻了身,继续睡觉。 赶车的老伯注视前方,身边摆放着一盆看起来毫无生命力的盆栽,泥土上的枯枝像是胡乱插在上面一般,老伯看起来年过花甲,但是背部直挺,丝毫没有老人该有的老态。单看背面。忽略一头白发,或许还能生出此人只有二十几岁的错觉。 林舒躺在棺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隐约觉得被什么搬下马车,然后放在地上,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艰难的想要睁开那一双沉重的眼皮,喧闹声又戛然而止,倦意重新袭来,想着也没什么事情,可能只是到了集市有些嘈杂罢了,这般想着。 突然,耳边大响一声,刺目的阳光顺着开口撒了进来。 “啊!” 一声尖叫,林舒的倦意去了大半。 “有鬼。”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店家甩手走了过来,失望的看来眼伙计,做棺材生意胆子这么小可不行,不想那口刚送来的棺材里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扣在棺材边上。 “什么这么吵?” 林舒撑起身子,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一脸迷茫,她这是在哪? 女子青丝凌乱的披散下来,眼睛下一片乌青色,脸色苍白,店家腿一抖,险些跪下来。 “你、你,大仙饶命,我就一个正正经经做棺材生意的人。” 被惊扰美梦的林舒神色不悦,“你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哪里?”林舒扶着身子从棺材里走了出来。 “都、都城。”店家抬头一看,女子背着包袱走出了门,脚下赫然是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刚刚那姑娘是人? “老、老爷,那、那是个人?” “废话,那个鬼会有影子。”老板搓搓手,给了伙计一勺子。 伙计委屈,“哪个活人会躺棺材里啊。” 老板听闻不禁后背发凉。 都城外附近的一片河边,山水相依,风景甚好,就是此处人实在少的可怜此刻,袅袅青烟四起,晨雾散去,新的一日开启,林舒抬头看着白云蓝天,背上背着一个用麻布绑起来的长条摸样的包袱,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粗实的树干,表情带着几分迷茫,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从棺材铺里醒来,林舒十分肯定自己被那个老头子给忘了,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后面再找他算账,干正事要紧。 “爹爹,你看那个人和河里的大姐姐长得好像啊。” “瞎说什么呢,快回家去。”小孩被父亲严厉斥责,拉着手避开的这河,仔细看看,这河周边除了那些固定的人家,几乎极少有人还会在周边闲走。 河里? 林舒看向身后的河,河水澄澈,折射着太阳的光辉迷乱人的眼睛,依稀间还能看见嬉戏的鱼群,河岸边上种植着几棵柳树,柳枝飘扬,这副光景让人无限遐想,只是这副美景却极少有人驻足欣赏。 有小孩正欲接近河边,就被父母严厉叫回,林舒看着河面上那团常人看不见的黑影,挑眉,没想到一来都城就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她自幼通晓仆卦星象,能瞧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孤魂野鬼,行走仆卦算是她人生的一部分,能力越大责任远大,这是她师傅一直以来坚持不懈的教导,原先只是义务之事,现在反而变成不得不做之事。 不过现在她可没时间管这个非人的东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几日之后再来也无妨,在她转身离去之际,身后的黑影诡异一笑,隐身于河底。 太阳下,林舒顶着太阳缓缓走着,好不容易才跨入了都城,感慨这一路走来真不是人干的事,都城与刚刚的小地方区别甚大,不仅人多,还格外热闹,不愧为南国都城。 捏指一算,有些意外,仆卦算命的人有个陋习,凡是都讲究一个天时地利,未时三刻是她算出最适合见人的时间,此刻离未时还有一个时辰,于是寻了家茶馆上了二楼便坐了下来,尽心享受。 她来都城本是想寻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一路上与一个老伯相伴,老伯忘性大,许是忘了那棺材里还有她这么个人了,想着头疼,清音入耳,循声看去。 茶馆幕沙之后,抚琴之人余音绕梁清洗人耳,琴音潺潺如溪泉流水,涌入人心,,听着如此悦耳的琴音,她却涌出几分不适,喝口茶水,入时苦涩于后甘甜,茶点细糯可口,清甜不腻,心情总算好些。 蓦然胸口一紧,林舒一只手撑着桌面,指尖泛白,桌边垂于胸口,一只手紧抓着胸口处的衣襟,阵阵刺痛,心脏更像是被谁突然抓紧又放松一般反复调戏,人也从刚刚的陶醉瞬间清醒,余光看到茶馆的众人还陶醉其中,无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嘴唇泛白,本就苍白的她,此刻像是鬼门刚走出来一样,发丝凌乱,额头渗出薄薄的冷汗,人不人鬼不鬼,半响过后人才回复过来,只是唇边少有血色,略显苍白。 一杯温茶下肚,人才有些人气。 这般疼痛许久未有,上一次还是因为遇到...... “老板,雅间一套,茶要最好的。”楼下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子俊朗,面中含笑,隐隐还有些无奈,女子面若敷粉,白里透红,眼角向上微挑长长的睫毛形成剪影,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凌厉中更多了些妩媚,高挺的鼻梁,上薄下厚的嘴唇涂着鲜红的口脂,唇珠微点嘴角勾笑,脸部轮廓柔和,一时间不知是柔情还是妩媚,让人惊讶,女子与身旁的男子两人身高竟然相差无几,如此高挑的女子甚是少见。 但是如此美貌的面孔,却是不多见。 茶馆众人沉醉与琴音茶水中,林舒这道炙热的眼神很容易被人捕获,林舒就这般愣愣的盯着下方,女子手中执扇含笑掩面,向身旁的男子打趣。 “朗兄魅力非凡,你看,又一个为你神魂颠倒的女子,”燕朗无语看着自己的好友,抬头看去还真有一个女子看着他们,目光灼热,正欲开口就被好友提醒。 “叫我桑儿。”女子娇嗔道。 燕朗闻言,一想到这副绝美的面孔之下是个男子,不惊一顿恶寒,拍了拍胸口,镇定下来:“桑儿,我们可不是来玩的,不过,”话音一转,看向楼上的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一袭掉色的青衣后背莫名有些发凉:“咳咳,她竟然没陶醉其中,还真是奇怪。” 来到此处的客人无一例外不陶醉其中的琴音之中,那小娘子竟然还能花费功夫注意他们,莫不是着茶馆中人,想到这里,看向林舒的目光多了几分谨慎和探究。 “那可不一定,我倒觉得是在看你桑儿。” “我?”陌桑不信,抬头看去一双清澈的眼眸相撞,愣神须臾,越看越觉得有些后背发凉,这小娘子怎么看着怪吓人的! “咳咳,先上楼先上楼。”陌桑干笑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妥,收扇,缓缓上楼,梦姬这个人可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嗯,要是错过了梦姬的醉梦一曲,就可惜了。” 茶馆每月一次便会请他们的琴艺首席梦姬表演一次,她的琴音缭绕是世间难有的绝佳,就连皇宫都曾青睐她的技术,只是此人不喜欢拘束,向来来去无影,只是与这茶馆老板相识,关系较好,所以每月便会一次。 每次奏曲隔着幕沙,带着蓑笠,至今无人知晓这琴艺大师长相如何,只是凭身形和声音判断这人是位温柔的女子。 林舒的目光随着两人移动而动,快到达二楼时,林舒离开了位置,两人不约而同都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桑儿不免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朗兄的痴情女竟然如此胆大,平日里那些狂热的追求者多少还会碍于女儿家的矜持不敢上前,胆大的也就只是站在远处大叫几声,看向好友的目光多了些同情,自觉的走到了燕朗的身后,打开扇子,准备看戏,殊不知等会他将成为被看戏的那人。 燕朗看到女子坚定的步伐,心中叹气,来着茶馆也免不了处理这种事情,果然太过迷人也是一种罪过,正打算勇敢面对,打量那小娘子,容貌不错,就是神采不佳,有些苍白,衣着嘛,难道是平民? 第二章 命定之人是美女子? 忽然发现,这小娘子的目光似乎并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身后的人,身后不正是的陌桑! 林舒无法控制心中的悸动,行走间,目光之处只有那一人,耳边只有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嘭!嘭! 她说怎么会突然之间胸口绞痛! 怎么算出见人时间在末时,而不再此时,原来那个纰漏在这里。 她一生都无法算出来的,无法掌控手中的,命定之人! 算命仆卦的顶端被圈内人称之为天算子。 天算子知天命预星象,窥视大能,并通晓灵异,只是这一类人几乎毫无例外皆为情所困。 “师傅,什么是命定之人?” “哈哈,林舒,所谓命定之人就是天命注定,此生一眼误终身,会与你纠缠不清,把控不住的术外之人。” “术外之人?像师兄遇到的那个人吗?师兄自从遇到那个命定之人就变得疯魔了,术外之人如此恐怖为何不杀了。” “小家伙,别动不动就杀呀杀的,术外之人是天道给我们天算之人的劫数,我们是无法杀死他们的,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动这个念头,不过啊师傅且教你一点,若是将来你遇到了此人,躲不过的话,就去将人牢牢抓住,将术外之人变成术内之人,我们天算子,最忌讳的就是术外之人了。” 陌桑本想站在一旁看戏,却不想那小娘子越过燕朗朝着自己走来,脚步轻快,避之不及,小娘子目光坚定,颇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感觉,心中疑惑。 还未反应过来,一袭微凉拢上自己的手腕,原来是这小娘子就抓住了自己的双手手腕,对上小娘子的目光,一丝诧异在小娘子眼底转瞬即逝,随即陌桑就听到了此生最好听的声音。 “公子,可愿与我成亲?”所以,只要将命定之人牢牢把控住就行了。 “公子可愿与我成亲?” 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映入陌桑的眼帘,眼眸中态度异常认真坚定,依稀间他甚至看到到了映在她眼中的自己,皮肤红润可人,唇红齿白,说话间,小娘子又凑近些许,苍白的面容,眼睛下是没休息好出现的乌青,那皮肤细腻平滑,不施脂粉,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小娘子要是多几分气血必定引人注目。 只是,他现在可是女装啊!!! 陌桑的化妆技术早已如火纯青,要知道他这副面孔连他亲爹都认不出来,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男的? 难道是他今天的妆容不妥? 不对,她刚刚说什么? 陌桑目光瞪大,满脸诧异,不着痕迹的抽开自己的手,虚扇掩面,模样故作娇柔,声音听起来平白像个受了惊的姑娘家:“咳咳。小娘子怕是认错人了,我、我乃一介女流。” 一旁的燕朗更是目瞪口呆,吃惊的嘴彷佛塞了颗鸭蛋,要不是早知眼前这娇柔的女子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恐怕也要被他这出神入化的改头换面之术给骗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有人能一眼看穿陌桑的伪装,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得此场面一见。 林舒不明所以,歪着头:“都城男子习惯称自己为女流之辈吗?”她虽然走遍千山万水,各地风俗迥异,一妻多夫或是一夫多妻更是不尽相同,但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风俗。 “噗。”燕朗忍俊不禁,这小娘子打哪来的,脑回路如此奇葩。 陌桑一惊,手中的折扇险些落地:“你怎如此肯定我是男子?” 他为了完美乔装成女子,不仅面容上花费功夫,声音上也学习了变音之术,他虽然长得高挑,可身形偏瘦,并不魁梧,在着装上仔细些便看不出来差异,可是眼前的人却一眼断定自己的性别,毫不犹豫。 “公子玉树临风,模样娇人,公子是考虑好了吗?”答非所问,林舒现在满脑子的将他拿下。 陌桑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半步:“但是,我、我家贫。” “我愿倾尽家财为聘礼向公子提亲,冠以万金。” “我,我体虚,怕耽误......” “公子放心,我擅长药理,也曾救人无数,定会治好你。” “我尚有婚配。” “我不介意公子身边多有良人。”林舒咬咬牙,到时候把那婚配者扔出去就好了,没有人能跟她强,陌桑看到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异于常人的坚定,一咬牙。 “我断袖。”此话一出,燕朗惊呆了,林舒不禁一愣,回忆起了什么,垂下头,陌桑见此松了口气,这下该放弃了吧。 林舒贝齿一咬,抬起头,目露凶光:“那男的是谁,我先杀了他,再不把公子扳回。”转头看向一旁的燕朗,敢跟她抢男人,门都没有。 “咳咳咳,不是他,”陌桑这下着实被吓的不轻,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铮”的一声响起,幕莎之后不知何时换了人,身姿婀娜,举止轻盈,头戴蓑笠,不见其真容。 “欢迎诸位到来,还请即使入座,倾听一曲。”声音轻柔,委婉动听,好似一把芊芊玉手,撩拨人心上的琴弦,让人不禁沉醉于此声中。 听到这个声音,林舒不禁皱眉,这样的声音她听来却有些不舒服,总有几分怪异在里面,却又无法明说哪里不正常,看向屋外,才发觉时间过了许久,离末时三刻已不远。 看了看眼前的命定之人,无奈:“公子,下次见面,再与公子相续,今日赠公子一簪子,若是丢了,”前一秒还温声柔气,下一刻就变了脸:“我便把公子手砍下来,磨成玉骨。” 说完,陌桑颤抖的手中莫名多了一只白玉簪子,看样式是男子使用的款式,上面还雕刻着不知名花骨朵,抬眸发现,那人已不见踪影。 “桑儿,这小娘子真是彪悍,竟然说出如此大意不到的话,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还不知道谁的手砍下来呢!”燕朗说着,却见自家好友还没回过神。 “陌桑,你莫不是吓着了,”燕朗拍着自己的小心肝,刚刚那一眼险些把他送走。话语平常,但是语气畏人,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兄弟,还好这疯批的女子不是心悦他的。 “哼,”陌桑哼了一声,故作镇定:“我怎么可能会怕,我可是安宁侯府唯一的嫡世子,万千宠爱于一身。”扯了扯衣袖,盖住手腕上的红色爪子印,这小娘子力气真大,回想她刚刚的话,那认真的模样,他竟然觉得有些害怕,那人说话的态度给自己一种言出必行的错觉。 “那走吧。” “走啊,”陌桑说道,两人却没有一人向前迈开半步,仔细一瞧,两人的腿微微颤抖。 “我有些腿软。” “我也是。” 两人出生世家,皆是宠在心头的宝贝疙瘩,哪里曾被人这般威胁,出门在外都是受人保护,今日两人避开守卫出门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下次,还是带人出门比较好。 勾栏庭院,华楼碧珠,这座府邸单看这园中景色布置就能感受到一股华贵的氛围,婉院树下荫蔽之处一把贵妃椅上依靠着一个女子,女子容貌柔美,挽起发髻插着几只簪子,简朴而不失美感,唯一遗憾的是女子脸上少了几分活力,多了些病态,原本圆润的下巴也跟削尖似的。 “夫人,该喝药了,”身着青衫的侍女端着碗药走来,闻着味道都能感受到一股苦味,青柠抬眸,榻上的人儿眯着眼假寐,她心疼自家主子,日日只能靠药温养着身子,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 “先放着吧,”林悦婉轻声说道,眉头因为闻到药味而微微皱起,想来她自己也是不喜欢喝这药的。 “今日没什么人上门吗?” “夫人,还没有。”一到六月初六,夫人就格外在意上门会面的客人,就好像在等什么人到来一般,一问夫人又什么都不说。 “青柠,”林悦婉睁开眼睛,一双杏眼好似含有星空一般,明亮动人:“这几日,我又梦到以前的事情。” “夫人是又想起亲人了吗?”青柠跟在夫人身边多年,知晓夫人原本只是逃难的流民,后来幸运遇到王爷,两人互生情愫,这才被带回来府里,府里的老人有人感叹这小娘子有这好运气,被王爷赏识,还诞下一子,夫人不争不抢,处理事务能力强,这些年的日子过的也算不错,每年这个时间,夫人总会想起亲人。 “嗯,呵呵,我跟你说,我家里那个妹妹,脾气古怪,但是人好得打紧,谁要是惹她生气了,她跟谁掀桌子。”林悦婉谈论往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了......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吓坏了青柠。 “夫人!” “青柠,去帮我把那件衣裳拿出来。”林悦婉所指的衣服是她很早之前就开始为口中的妹妹准备的,准备了好些件,唯独这一件格外用心,青柠翻到着衣柜一套青衫白裙,一针一线皆是夫人亲手所制作出来的,青柠虽不明白夫人如何确定这尺寸是否和那妹妹的身,但是这里面包含的是夫人一直以来对她的思念。 林悦婉坐在树下,一年又一年的这个日子,她已经等了太久了。 房里的青柠刚拿着的衣服出来,刚跨过门槛,外面便传来管家的声音。 “夫人,有一名林舒的女子来访,求见夫人。” 林舒? 第三章 阿姐 林悦婉一惊,从塌椅上惊起,“你说谁?” 青柠第一次见到,向来温润稳妥的夫人慌慌忙忙的冲了出去,丝毫不顾及形象。 这个名字,她藏在心中十多年,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身着青衫,不偏不倚,总是抚摸着怀中的盆栽里的枯枝,面色淡淡,偶尔高兴了,便勾勾嘴角,如清风拂过,如春日般和煦。 穿过人工的密林,踏上青色的石阶,林悦婉提着衣裙站在原地,愣愣不敢上前,十四年未见,她已为人母,纵使保养再好,眼角也添了少于痕迹,唯独眼前之人毫无变化。 带着人进来的侍从恭敬的行了礼,却不见夫人示意,好奇抬头,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啊,好久不见了,阿姐。” 林舒浅笑,语气轻快飘然,声音空灵宛如清水趟过,天光下,笑容也明媚些许,原本惨白的脸因为一路走来而泛起微红,看到林悦婉这般模样不禁失笑,十多年未见,性子竟然丝毫未变。 “许久未见,你怎么还这么爱哭,”走到人跟前,从她手里拿过手帕轻轻拭去眼泪,语气中有些无奈,她这位姐姐一见到自己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哗哗流淌。 “虽然来的有些晚了,不过,我回来了。” “嗯。”林悦婉一笑,抱住身前的人,思念良久终于见面;“你还是没变,即使过来那么多年了。” “这不是为了让你更好认出自己嘛。”楼庭玉阁,清水池塘,倒映这两人的身影。 管家吩咐佣人拿着膳食,进出婉院,管家胡子花白,是这王府中的少有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林夫人身为侧妃,却最得王爷喜欢,且做事有理有度,连王妃也挑不出毛病,自从林夫人生病,王爷脸上笑容就少许多,林夫人几日不曾主动添加膳食,如今妹妹来了,心情大好,胃口也好了起来,虽然大部分都被这林夫人妹妹林小姐给吃了,但是管家还是很高兴,林夫人总算是吃点东西了,要是王爷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管家心中甚是高兴,青柠看着自家夫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高兴,夫人总算不再是忧愁的一张面孔了。 正大快朵颐的林小姐与细嚼慢咽的林夫人,一人优雅得体,一人不顾形象大口大口的饭菜往嘴里送,满嘴油光且表情坦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林舒此刻手里还捏着鸡腿,贝齿撕咬,嘴角蹭上了油光,兴许是太油腻,抬手就是一抹,两姐妹的吃相人形成强烈对比,看看正在用餐的两人眼眸微微瞪大,略显吃惊,低着头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不合时宜的表情。 默默抬头,想要看看自家夫人的态度,只见夫人眼中含笑目光温和,仿佛天塌下来都没关系,好似眼前的糟糕吃相在她看来也是顶好的,转念一想夫人与家人失散后,一直盼着与亲人见面,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自然包容所有。 再加上这林小姐脸色苍白,脸颊凹陷,身子瘦小仿佛风吹就倒,衣服也是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想必也是受过不少苦的苦命人。 青柠脑补一串悲惨经历后,看着林舒的目光也变得柔和疼惜。 林舒对此并不知情,她向来不喜欢什么规矩礼仪,只想着怎么舒服怎么来,而且一想到外面还有一只鬼在等着自己收拾,就更想吃东西,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林悦婉胃口不大,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一直静静地看着林舒吃,许久之后,碗与桌子的碰撞,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结束了战斗,林舒摊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 “这王府的菜肴还不错,”管家听闻暗自扬起了头颅,那当然,他们王府的吃穿用度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的,这府里的厨子甚至比皇宫的还要优秀几分。 “就是那猪蹄要是炖的再酥一点就好了,还有那个鱼口味太重不和我的胃口,还有那个鸡腿,我更喜欢烤的,煮没那么香,对了,那个红烧肉太油腻,还有那个.....” 管家:“......” 大家看着林舒桌前那一堆不忍直视的骨头和鱼刺,默默不做声,收拾残局。 林悦婉一脸歉意,仔细一看你会发现面容之下还有几分不正常的尴尬。 “吃饱了吗?”林悦婉道。 “嗯,勉勉强强。” 林舒说这话时,青柠正端着碗筷出门,听了这话步伐不稳,险些摔在门口,一个吃了四个人的份,原来才只是勉勉强强吗!这林小姐果真,不容小觑。 林舒闻声看去对这林悦婉说道:“你的贴身丫鬟看着能力一般。” 林悦婉解释:“青柠平日里手脚灵活,心思细腻,许是心理承受能力还差些。” “嗝。” 空气沉默了半响,无人说话。 林悦婉看着林舒欲言又止,她很想问问这些年她过得如何,却又不知从不知从何问起,正欲开口,林舒说话了。 “你当时救人了。” 林悦婉一愣然后点点头,回忆曾经两人逃难时,遇到流寇而失散前,林舒对自己说过的话,切勿多心去解救旁人,更不要与背部有痣的人交好,但是自己跟随大批流民流浪,真正见到被人受辱时,当初的话早已忘了,后来救人恰巧被王爷看到,幸得王爷相助才无事,后面便被带回了这南国。 见此,林舒无奈:“我就知道,若是你真的袖手旁观你也看不下去。”人生中会有无数的转折点,它或许只是你拐个弯,回个头几个微乎其微的小决定,就会发生改变人生轨迹的奇迹,她们算命仆卦,帮人消灾减祸,正是规避那些可有可无的决定才成功的。 “后来呢?你救的人如何了?” “紫嫣刚开始一直跟着我入了王府,后来嫁给了几年前一个新起的武将。”林悦婉停顿,随后又继续道:“她人也还算好,就是人胆小了些,我刚怀上孩子的时候还是她照顾我。” 刚到王府不久,她就怀上了王爷的孩子,一个被捡来的外来女子身份不明,地位卑微,王府高贵,且早就有了王妃,初来那几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王爷疼惜自己,单是想立自己为侧妃这一事,就不知惹怒了多少人,王妃虽然不多言,但是肯定也是不喜的,自己的孩子好几次也差点没了,后来幸运生了儿子,才是正式给了侧妃的位子。 “只是可惜,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就落下了病根。”正是这时青柠端着药从外面进来。 “夫人。” “先放着吧。”青柠将药端放在桌上。 林舒闻着隔着桌子都闻到了一股苦涩得药味,站起身,吃撑了肚子好了许多,指尖沾了少许药水,放到嘴边,苦涩难耐,是滋养身子的补药。 “落下了病根?”林舒皱眉,这药太苦。 “嗯,我刚来府中时,府里还有好几名妾室,人多眼红,王爷那时又常忙于料理府外的事务,我生产后,补药被人动了手脚。” 闻言,林舒的双手握紧,心中那股愤怒不言而喻,拳头被一双手握着,只见其主人坦然一笑:“那些都过去了,更何况后来紫嫣发现及时,才没有持续下去,王爷也那些妾室都发落了出去。“ “原来如此。” 走到林悦婉跟前,蹲下身子,半跪着,手放在她的手腕上,轻压着脉搏,眼神阴晦不明,身子果然虚弱不堪,这些年能活着都是被药渣子堆出来的。 “若是想要恢复身子,这药方得换一换,”眼前的少女皮肤苍白,眼睛却清明透亮,如月皎洁,如日灼热。 “这药方可是王爷特意请皇宫御医,根据夫人调养身子出得,怎么能说换就换。”青柠有些不悦,语气中颇有不满,这林小姐刚来一没规矩,二无举止可言,现在还要换夫人得药方,这不是害人夫人吗! “你家夫人病了良久,喝这药身子多年可见好转?” 这,青柠没答,自她跟在夫人身边,日日煎药,日日喝,身体还是一如既往不良好,走几步就要喘气,冒汗。 “且这药苦涩难耐,既然你跟了我阿姐,应当明白,她怕苦。”林舒说着话音渐低。 “青柠,你不用担心,林舒是我妹妹,我信她。”林悦婉笑着道,别人不知她这妹妹医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天资聪慧伶牙俐齿,多少人想要收她为徒。 “可是......” “行了,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青柠见此不再多话,她明了夫人对这位妹妹十分信任,可是她不同,她的主子只有夫人,要是谁想害她的夫人,就算是妹妹她也绝不放过,拼尽权力,也要保护夫人,防备的盯着林舒。 林舒看着这位内心嘀咕的小婢女,有些感慨,还算忠心,就是这股小心眼的劲,她撇过头,有些无奈,能不能收敛收敛那要将我吃了的我眼神,林悦婉看着两人失笑。 两人的谈话没持续多久,林舒赶路累了许久,写了药方叮嘱青柠明日按着药方煎药,林悦婉身子虚弱熬不得夜,为林舒在自己的院子中安排了间房,两个人便沉沉睡去。 第四章 河边遇鬼兄弟 第二日,日光散落人间,透过窗户上的空隙探入屋内,一只碧手伸出床外,屋外嘈杂,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直至辰时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林舒坐起身,面无表情环顾一周,又用手压压了床面,探探虚实,随后掐了自己一脸。 疼的,不是梦。 林舒的表情终于松动,默默的抱着被子,头埋在被子里,秀发垂落,肩膀微微颤抖,似受了惊的雏鸟,片刻后,抬起头,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眶。 随即表情大变,站起身,把被子一扔,眼神凶恶,霸气出言:“老子,终于是从床上醒来的人了!” 回想前几个月,自己钱财没了迫不得已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以日月星辰,呸,是以孤魂野鬼为伴,睡得好不安生,每每入睡不过片刻就有野鬼来找自己麻烦想要上她的身,姑奶奶是那么好惹的吗,画了法阵接近不了自己就一直在阵外嗷嗷乱叫,因为自己天生通晓灵,这种声音就听的更为清晰,捂着耳朵都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嚎叫,后来睡了棺材,隔音效果加持,才睡了觉。 这房子挡不了鬼怪,但是却不会有那些肆无忌惮,随便嗷嗷大叫的鬼,更何况床很舒适,更容易睡着。 林舒心情相当舒适,换上衣裳,青衣白裙,如海藻般的长发披在肩头,看着镜子中自己渐渐回复正常模样的脸色,眼眶下的黑眼圈变浅了几分,看了眼桌上的包袱。 打开,一柄桃木剑,几个小盒子,还有一青布包裹的东西,拿起青布包,抱着盒子,出了门,去林悦婉的屋子。 屋内,青柠将昨日林舒给的药方熬了药,发现这药不仅没有之前的苦涩味浓重,而且夫人喝药时第一次不再皱着眉头,看着夫人将药喝完,当下感慨要是这药方真的有用就好了,夫人也能早点好起来,出去走走。 “阿姐。”林舒跨进屋内:“我给你带了个东西,你瞧瞧。” “什么东西?”林悦婉问道,然后见到林舒将怀里的盒子松手一摊,盒子与桌子碰撞,发出哐当声,青柠听着哐当一声,心都跟着颤了会,要知道夫人喜静,这整个婉院中,下人们训练有素,平日里端茶送水都是轻手轻脚,这林小姐怎么这般粗鲁! 林悦婉好奇的打开盒子,只见一个脂白色的玉镯,质地上好,细腻滋润,青柠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也知道这东西定然贵重。 “这是我来时路过的商人送的,质地上好,适合修身养性,对你调养身子也是好的。” “嗯。”林悦婉捧着盒子,仿若稀罕宝物,嘴角一笑,人如玉一般,温润可人。 “我近日会在外面谋个处所,王府规矩繁多。我不喜欢,你是知道的。” “嗯,我懂。”林悦婉知晓,虽有不舍,但是她这妹妹不喜欢规矩约束,且还做着算命送鬼的事情,在这王府中行事确实不方便,只是好不容易才相见,万一又要离开...... “我就在外面住着,不出大事都会待在这里,况且我还要把那人牢牢抓住才行。”林舒说起那个命定之人,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林悦婉不明,只是再看林舒,她也不再细说,自己也不好再过问,总之林舒能留在这边她是高兴的,本来还想帮林舒安排在外住所,但是林舒摆摆手,表示不用。 连这几日,青柠可算明白了,这林舒,不仅起的晚,还喜欢半夜出门站在树下嘀咕良久,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梦游症,有一次还把起夜的小婢女吓得半死。 反观林舒,休息不错,脸上容光焕发,皮肤细腻有光泽,一摆之前那苍白快死的样子,问了几只鬼有关那河上鬼的事情,得知那片河以前就死了不少人,却是最近才频频出事,半夜总能听到河里时而哭声不断,时而嚎叫不止,那一路的鬼都被吓跑了不少,那里本来人口就少,这事一出,更没什么人家。 准备出门干事,然而途中不太顺利,院子太大险些迷路,,还得找人引路才能顺利出府,且规矩繁多,她毫无规矩,在府中都频频受人白眼,自己虽然不在意别人目光,如今这几日王爷王妃不在,若是在,还得见一个行一次礼,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人,估计还会牵连到林悦婉,想到这,林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还是早点找个地方住吧,免得以后她办事不方便。 越是世家名门对鬼神的说法就越忌讳,觉得这人是傻子,这样的人遇见不少,且麻烦事多,能尽量避免接触是最好。 想来,老伯应该找好了住所,先去湖边看看再回去找他。 路过药店,准备买些药以备不时之需,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几个仆人面色匆忙,手里拿着大把的药包,急冲冲的离开了,刚进门口,守店的伙计就说道:“姑娘,本店的安胎药已经没有了,您还是换下家吧。” “我不是来买安胎药的。” “啊,不好意思,请问您需要什么。”伙计态度转变,应着林舒所说的药材各取些。 林舒接过药包,将银两递过去,揪着刚刚的事情问道:“这安胎药怎么如此畅销。” “姑娘,你有所不知,”伙计看了看四周继续道:“前段时间有个大户人家,胎象本来好好的,突然一觉醒醒来孩子就没,有人说啊是晚上做了噩梦胎象不稳没的,也有人说啊,是被恶灵吃掉了。”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恶灵吃了胎儿这件事听起来有些滑稽,恶灵一般没有实体,只能作作恶作剧吓唬人,伙计继续说道转移了林舒的注意力。 “那可不,不仅我们药店生意兴隆,就连那些什么道观的平安符驱鬼符也很赚钱呢!” 符箓卖钱。 林舒眼珠子一转,摸着下巴思考,这倒是个好生意,这道观还真会赚钱。 刚走出药店,街上的人分成两边,空出中间的大道,一辆马车沿着道路缓缓行驶而来,马车外观金碧辉煌,四角的微微向上翘起,挂着青玉石子的流苏,拉车的马匹个个高大威猛,行走间紧绷的腱子肉。 林舒目不转睛的盯着马看,喉咙上下滚动,咽咽口水,这马匹肉质肯定很不错。 “不过谁家这么大排面,还真有钱,切。”林舒小声嘀咕,这世间真是捞的劳死穷的穷死,不公平。 “这成阳王府牌面还真是一如既往。” “那当然了,成阳王可是皇帝的亲兄弟,平日受宠,王妃还是温大夫的嫡女,家财万贯可不是虚的。” “不过听说侧妃好像只是个平民啊。” 马车从林舒身边经过,里面一道实现悄然落在她身上,里面的人未反应过来,马车外的林舒已经走远不见身影。 “咦,”马车上的少女看着窗外身着青衣白裙的人惊呼一声,惹得车内的妇人不悦,妇人头戴金簪玉流苏,身着红衣金纹蝶衣,人长得艳美极具攻击性,与林悦婉的美截然相反。 “母亲,我好看见林姨做得那件青色白衣裙了。”少女盯着窗外可惜母亲不让打开窗户,不然她一定把头伸出把那人叫住,好好瞧瞧。 “不会,那衣服是她亲手制作要赠于她妹妹的。”温莲道。 “可是她那妹妹还能活着吗?”吴月茹失笑,目光中多了几分讥讽,都过了多久了,要是活着不早来了吗。 “吴月茹!”温莲厉声道:“她是你长辈,不可如此无礼。” “哼,”吴月茹嘟着嘴,撇过头去嘀声道:“你明明也不喜欢她,干嘛还这么护着人。” 温莲睨了自己女儿一眼,不作解释,马车内再次变得沉默无声。 林舒坐在河边的客栈里,此时太阳西下只余黄昏,灯影柳木,河面上微风起,本是一幅美景,在她看来却不同,河面黑烟弥漫却只在河中央,这诡异的阴气更像是从河底弥漫上来的,也就是说河底的怨气更浓烈。 尸体在河底! 一般来说河水流动,尸体也会随之飘走,若是尸体还在河底那就说明,要么是被什么东西缠住,要么是被人故意困在了那里。 “哎呀,快看,这里有个不怕死的人,盯着河看哩!好像还是个新面孔,”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两只鬼,挡在林舒视线前。 “真的啊,这边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竟然还敢来这里住,真是胆大,”鬼二飞到林舒面前,打量着她。 “让她去河边,给那些水鬼当个替死鬼,”鬼一。 “大哥,自从那个婆娘鬼来了,那里的水鬼吓的都不敢动。”鬼二。 “那个婆娘鬼和那个小家伙一样恐怖,我那些鬼兄都被他们给吃了,”鬼一看了眼自己的弟弟。 视线被两只鬼挡住的林舒,有些不爽,正好心中对这河的事情还有疑问,唔,不如抓起来问问吧。 “喂,我怎么觉得个人能看到我们呢”鬼二盯着这个人类的眼睛看来看去。 “不可能吧,瞧你那熊样,看我从她身体穿过去......”鬼一在空中蓄力,做出奔跑的姿势,一冲,没有意料之中的畅通无阻,而是撞在如石壁坚硬的手掌上。 第五章 水鬼陆氏 鬼一捂着额头大叫:“疼疼疼。” 鬼二见状不妙,刚要跑路,林舒咧嘴一笑,动作更快,伸手一抓,揪着两只鬼,一手一只小可爱。 两只鬼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我兄弟两做鬼多年,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下有三岁小儿?”林舒一笑,这都几百年前的套路了。 “不,不是。”鬼一弱弱开口。 “那是什么?”林舒挑眉,这烂大街的话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改版了? 只见鬼一扭扭捏捏道:“我们兄弟两为人的时候还未成亲,没有孩子。” 鬼二补充:“成鬼了也没有那家鬼看得上我们。” 林舒嘴角一抽:“呵,原来是两只单身鬼,真是难为你们了。” “还,还行。”鬼二答道。 林舒脸一黑,怪不得这两个死了也找不到老婆,就这智商,能找到,她把桃木剑吞了,不过林舒此刻还想不到,未来她会以另一种方式吞了她的桃木剑。 “大、大师有话好好说,不要那么暴力,会嫁不出去的,”林舒闻言暴怒。 随后,两只鬼鼻青脸肿,跪在跟前,林舒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这两只鬼竟然敢说她嫁不出!要是嫁不出,那不是说明她的命定之人被人截胡了吗!越想越气,手上的茶杯被她狠狠砸在桌上。 她绝不容忍,有人把她的男人抢走! 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不行! “大哥,这大师怎么了?” “许是被我们说到痛处,不高兴了。” 林舒寒光一瞥,两只鬼立马噤声:“来,问问话,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老实交代。” 要不是为了解一下河中的情况,她一定让这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鬼灰飞烟灭。 西楼阁 都城中享有盛名的酒楼,这里无论是西外食材还是他国罕物,几乎一应俱全,这里的美食佳肴是都城名贵之物。 而据说它身后的老板更是迁止商队的领头人,迁止商队南国第一商旅,也难怪西楼阁在都城中的享誉盛名。 雅间,两个男子相对而坐,坐于窗前观赏都城夜景,窗外灯雾缭绕,灯彩熠熠,人们把酒欢歌,好不快活。 坐于右侧的男子着玄褐色的衣服,模样俊朗,正是那日的燕朗,他对面的男子身着玄蓝色衣服,眼尾微挑,面部柔和,有一种不辨雌雄的美感。燕朗看着这副模样的好友,张着嘴巴,举起的酒杯久久没有入口。 陌桑嫌弃的睨了一眼:“几日不见,你傻了?” “咳咳,”燕朗连忙喝了口酒,结果喝太急,辣了嗓子:“咳咳咳,没有没有。” “这西楼阁的阁主还真是厉害,凭借短短几年就成为都城中最顶端的地方,连带着装饰布置,餐食都极其能抓住人心。”燕朗感慨,尤其是那些世家子弟,出门一聚,几乎首选这西楼阁,每日进账的流水不知有多少个零头。 “哼,”陌桑轻哼一声:“还行。” 燕郎嗤笑,不过一想安宁候府家财万贯,这点小钱也入不了他的眼:“不过我对这西楼阁背后的人倒是挺好奇的。” 陌桑目光一顿,道:“是啊,这般优秀的人,谁不会好奇呢!” 燕朗抬头仔细打量着好友,他上次见陌桑穿男装好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更久之前,难得见他穿男装,心中自然吃惊不少,这脸也是白白净净,脂粉也没弄,神奇实在是神奇,目光从脸落到他的头上的簪子。 “咦,你这簪子我怎么没见过,哪得的,”燕朗盯着那只白玉簪子,细腻滋润,不过安宁侯府稀罕物多了,一个簪子不算出奇,只是这质地,这模样看着像是没盛开的花骨朵,他还从未见过这种花,心中好奇。 “放在柜子里随手拿的,”陌桑喝了口酒说道,实际上就是前几日林舒赠于他的那支,本来想扔了,可是越看越好看,心中喜欢,最后就留了下来,平日里,他男装的发饰少,见这个簪子不错,就顺手带着出来了,没错就是顺手,实际上某人还对着镜子欣赏了许久才舍得出门。 “噗。”燕朗看着他今日的模样突然想起前几日陌桑被那小娘子求婚的场面,忍不住笑出来声。 陌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以为是他认出这簪子的来处:“你、你笑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来前几日想你求婚的那位小娘子,不知她人现在何处,要是这都城中的女子知道我们安宁侯府的世子被人捷促先登不知会有多伤心。” “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又没同意,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种毫不知晓打扮的女子,想要与我站一起的女子不仅要知书达理,还得随时注意外在形象。” 对,没错,一点装扮也没有,毫不精致的女人,可入不了他的眼,这般想着,脑海中却出现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子。 陌桑甩甩头,肯定是酒喝多了才会想起那双眼睛。只是陌桑想不到,在未来,时常让他想起的远远不止那双眼睛。 林舒听着鬼兄弟二人,哦不,是二鬼的描述,大概理清楚了少许思路,河中现在让众水鬼害怕的角色是五个月前来都城寻亲失足落水的妇人,妇人身怀六甲,来时正好下了大雨,夜晚下着大雨妇人突然着急出门,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尸体被河底的水草缠着,上不来,漂不走,怨念聚集。 “原来如此,明白了。”林舒大悟。 两只鬼面面相觑,什么明白了,大师的话他们怎么听不懂呢! “你们两个鬼整日游荡不如和我一起去干点正事。” “大师,干什么正事?”鬼二不解。 “抓水鬼。” 二鬼一听连忙跪地求饶:“大师放过我们吧,那水鬼不知吞了这一带多少兄弟姐妹了,咱兄弟两机灵才没被吃掉,这一去凶多吉少。” “那恶鬼残暴,河里不听话的水鬼都被她吃了。” “对对对,那河里满足不了她后,她就上岸吃了这着周围的兄弟姐妹们。” “大师,饶命啊。”两鬼齐声祈求,眨巴着眼睛,从黑洞洞的眼眶里,拼命挤出眼泪,鬼的眼泪几乎都是红艳艳的血色,所以你可以想象,此刻林舒心理的一顿恶寒,两只鬼毫无例外又被揍了,顺带威胁。 “要么跟我去抓鬼,要么我先就让你们灰飞烟灭。” 两鬼无声哭泣,这个大师太恐怖了。 踏着月色一人俩鬼朝着河边走去,鬼兄弟鼻青脸肿,两鬼想不到,做人被人打,做鬼不仅被鬼打,还要再次被人大。二人想跑,可是身上的束缚却无法挣开,顺着捆绑二鬼的绑带源头看去,正好线头撺在林舒手上。 夜里,河中央的阴气更浓,平常人路过只会觉得此处过于凉爽,林舒眼前却是一片阴沉沉的模样。 刚到河边,河中央的黑影便转过身来,慢慢逼近,鬼一鬼二两兄弟相互抱着大叫:“鬼啊,大师救命。” 齐齐躲到林舒身后,林舒挑眉,这俩只鬼是怎么还活着的,估计估计都不用自己出手,他俩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你,看得见我。”黑影凑近,借着月光林舒大概能看得出眼前的女鬼身前也是个标志的姑娘。 “嗯。”林舒点头,听着女子的声音,反倒不像二人描述的那样凶恶至极,她反而觉得,这鬼有些柔弱胆小。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去找我相公吗?”女鬼声音哀伤,哭哭啼啼,全然不像鬼兄弟所说的恶鬼,林舒还未来得及反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自己反而一副更加吃惊的模样。 鬼一从林舒身后右边探出头来:“咦,你不吃我们吗?” 鬼二从左边探出头来问:“对啊,你不吃我们吗?” 女鬼疑惑的偏头:“二位公子,我为什么要吃你们?” “而且,人怎么能吃人呢?” “人?”鬼一听后大笑:“哈哈,大姐,我们都死了变成鬼了,那里还是人啊!” 女鬼听后茫然无措:“对啊,我死了,我怎么死的,我、我想去见我相公,姑娘,你看的见我,你带我去见我相公好不好?我找了好多人问路,可是有的人根本看不到我,有人看到我就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舒闻言皱眉,看向河中央的阴气,在看看女鬼柔声道:“可以,但是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好,我叫陆春睇是昭阳堤村孟家的媳妇,我那相公来都城做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却一直不回家,家中钱财快用完了,我又有了孩子,没有办法,我便本想来都城找我相公,本来离都城只差临门一脚,那晚,却偏偏有人偷了我的仅有的盘缠,我出去追人,雨下的很大,后来脑袋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着,转身撩开那湿漉漉的头发,下面是一个大窟窿,还淌的乌黑的液体,辛亏林舒见的画面多了,这才没什么反应,反而身后那两个见识少的鬼兄弟,看到后晕了过去。 林舒听完这席话,不知为何很想说一句傻姑娘,这这这剧本不就是相公在都城发达后另取新妻的剧本吗,也不知道这傻姑娘是被人有意害死的还是只因为被抢劫人所害的。 说道孩子,林舒从刚才就发现这陆春睇的肚子可并不像是身怀六甲的人啊,眼底明晦不清,隐约间想到了什么。 林舒伸出手,温和道:“那你便跟着我吧,我带你去找你相公。” 陆春睇听闻十分高兴:“谢谢姑娘。” 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将陆春睇收了进去,拍拍瓶身:“先委屈你呆这里,到时候我带你去找你相公。” “嗯。”瓶子里传来陆春睇期待的声音。 林舒转身低头看着还躺地上的鬼兄弟,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他们躺着。 鬼二:“大哥,那坏女人走了没。” 鬼一:“再等一下,等她走远了我们再起来。” 鬼二:“好的,大哥。” ....... 第六章 孟家 “我很好奇,你们说的坏女人是谁?” 鬼一答道:“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嗷嗷,我的头,大师大师,轻点踩,头要爆了。” “那个坏女人是不是长我这样?”林舒弯下腰,对着刚刚睁开眼睛的鬼二问道。 鬼二十分实诚:“对,她就长你这样,简直一摸一样,啊!!!”一道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这一声远远比鬼一的声音听起来更惨烈。 鬼二被甩在地上,脸朝地,揉着发疼的脸喃喃自语,委屈极了:“这年头怎么说实话也会被打啊。” 林舒俯视这脚下的鬼一:“你还想说什么吗?” 鬼一捂着嘴巴直摇头,祸从口出,这大师的语气就像是问你还有什么遗言一样,它还是不要说话的好,这个女人比那些道士恐怖多了。 “你们俩从今天起先跟着我。”林舒道,放下刚刚踩在他脸上的脚。 “可是水鬼不是已经抓了吗?”鬼一默默说道,之前只是说抓水鬼的啊。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怕被打,这女人打人比那些道士疼太多了。 “嗯?” “我们兄弟二人一定为大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我们.....”鬼一拽起地上的弟弟,昂首挺胸,举着右手发誓。 林舒:“怎么不继续说了。”她还看看这两只鬼还能整出什么话出来看看。 鬼一憋红了脸,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忘、忘了,嘿嘿嘿,是人的时候读不起书,当鬼了也看不懂,就以前听那些人这样喊过。” 林舒扶额,重新拿了个小白瓶子:“行了行了,进来吧。” 将瓶子收好,回头看了河面,转头,踏着月光回去了,月光之下青衣白裙,微风清扬,撩起远去少女的裙角。 鬼二哭诉:“大师,为什么要把我和大哥收一起,明明那水鬼就是一鬼一个瓶子,这瓶里好挤。” 林舒:“今日出门,只带了两个小白瓶。” “大哥,这坏女人好穷啊,呜呜呜,我们会不会变成饿死鬼啊!” “穷也忍着,咱打不过她。” “又穷脾气又坏,还没有媳妇,呜呜呜。” “大师是女的,女的是没有夫君。” “呜呜呜......” 林舒强忍着想把小白瓶摔了冲动,咬牙道:“老子听的到。” 两鬼震惊:!!! 这俩鬼怎么活下来的?这成了林舒不解的问题。 林舒走后不久,河面一团黑影窜入河中央,然后又冲出来,绕着河上下游翻来覆去,窜上窜下,急切的寻找着什么东西,最后停在河面上,发出刺耳的嚎叫声,吓得这周围还闲游的鬼魂,赶紧逃没影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恐怖得东西。 能让鬼惧怕的,除了那些捉鬼的道士,还有就是那些鬼吃鬼,雄霸一方的恶鬼了。 也是这一晚,都城里,几户人家的怀里身孕的妇人都做了噩梦,有的因为噩梦胎儿险些没了,还有的即将临门的生了死胎,生产的妇人更是精力憔悴命悬一线,尤其是那户姓孟的人家,家里有点小财,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却是一个浑身青紫没有生机的死胎。 接生的产婆更是吓得连连失语,爬着出了门槛,嘴里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林舒在夜路里缓缓行走,周围都是一些游离的鬼魂,伸手一挥将它们收了,找个时间将它们送回地府,也是积德了。 湖边回来后,林舒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回王府,而是选择在大街上溜达,掐指一算,东走一里路,左转三百步,林舒停在一个简陋的小铺子跟前。 抬手,敲门。 闻声而来打开门的正是几日不见的老伯,老伯打开门一看是小师傅,脸上带着惊喜:“小师傅,你果然来了。” “能不来吗,都被您买进棺材铺了。”林舒的语气并没有责备之意。 “哎,记性不好记性不好。”老伯拍拍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歉意,因为无论小师傅身处怎样的险境都能绝处逢生,林舒自然知道老伯对自己的盲目崇拜,自己不过是随口发发牢骚罢了。 不管多少次,老伯都觉得小师傅的不可思议,自己遇到什么,身处何处,小师傅都能预料到,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在意料之中,掌控之内,不过小师傅也曾说过,再优秀的算命师,也逃不过人心变化,小师傅看着年轻,却总给人一种年龄之外的成熟。 “对了,小师傅,”老伯一拍额头,想起来还有这么一盆东西:“您的东西。” 老伯搬出那盆插着枯枝的盆栽,林舒看着盆栽,情绪淡淡,吐出几个字,“原来还没丢啊。” 老伯不解,在他看来小师傅不是很重视这个盆栽吗? “总之,辛苦了老伯。” 不管那个盆栽,林舒打量着铺子很是满意,走上二楼拿出两个小白瓶放置在柜子上,又动手画了好些符箓拿给老伯:“老伯,从今天开始,咱们时运楼就开业了,我们要赚大钱。” “好嘞。” 老伯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开口应答,其实老伯原本只是租下这里落个脚而已,看着斗志昂扬的小师傅,心想小师傅只要不跑路就是不错了,赚不赚钱的不重要。 比起自己记性不好,小师傅每次毫无预兆的跑路才是让人难过。 “老伯近日你有认识一个姓孟的商户人家吗?” 老伯思考后道:“在这附近到有一个姓孟的不过是一个小官的入赘女婿,据说身前是个商户。” “入赘女婿?”林舒皱眉:“有钱不好吗,去当入赘的。” “这官员总比商贾混得好。”老伯补充。 “唔,”林舒在纠结,她实在不想和官员扯上关系,即使只是个不出名的小官。 没办法,谁让她是个好人呢。 天一亮,林舒着装一番出门,面部轮廓大变样,化身为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道服,披散着头发,连身姿都提拔不少,其实也就是脚下多了一层垫子,细节之处,男人的喉结也做的惟妙惟肖,就算是眼尖的也不一定能看出她这皮囊是假的。 出发孟家,恰好有人守门,寻着上去。 “你是什么人?”守门的人将她拦住。 林舒也不恼,只是看了看屋子又看看了侍从:“这昨晚可是出了事。” 仆人大惊,连忙驱赶人走:“你这臭道士说什么胡话,我们这里可没饭赏给你,滚滚滚。” “哎,小哥别生气,”林舒往人怀里塞了几两碎银子,仆人见着银子脸色变好些,不过依旧趾高气昂。 “切算你识相,说吧要做什么,你们这种坑蒙拐骗的家伙我见多了。” “请小哥帮我给这主人家一封信,小哥放心,不会给你找来祸事,明日我再来。” 说完,便离开了。 侍从一脸莫名其妙,看了看手中的信,拿了进去,送封信就能得这么多钱,也不亏。 屋子里的老夫人和中年男人看了信,脸色大变,等差人出去寻人时,林舒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舒摸着肚子丝毫不担心自己送去得信件引起了那两人的恐慌,她现在只想着如何解决肚子的饥饿。 沿着昏暗的小巷走着,神色一变,停下脚步回头往身后看去,空无一人,连个鬼影也没有,继续向前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个小黑影慌忙潜入墙中。 抬头看看明媚的天空,阳光充足,地上人影杂乱,大白天的,竟然让她遇上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恶灵,阳气正盛,这种时候,它不躲起来,反而出来瞎逛,所谓恶灵一般指没成型的死胎或者怨气深重的动物死后所化的污浊之物的称呼,平日里以恶作剧吓唬人为乐。 虽然这种弱小的鬼怪对自己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一直缠着自己也不好,她可不想倒霉,林舒踱步离开身后的气息似乎发现这人跑了,急忙从墙里钻出来,左瞧瞧右看看,连忙追了上去。 绝不能放那个人离开! 一股脑冲了出去,暴露在阳气正盛的大街上,险些被整没了,就当小黑影以为自己要嗝屁时,被一张小手一捞,眨眼间进了一个黑漆漆的空间里,小黑影慌慌张张的四处乱撞。 难道它也被那些人抓住了吗? 呜呜呜,不行它还没找到娘亲,它不能死了,呜呜呜...... 它要出去!!! 拼命撞击四周,伤心之际,一个黑色的手影朝着它拍去,小黑影挣扎的更厉害。 手影有些无奈,小黑影以为自己胜利了,正琢磨怎么从这里出去,下一刻小黑影被一股力量摔飞,撞在黑色的墙壁上,随后又被什么东西狠狠碾压,小黑影成功晕了过去。 晕过去时还不忘吐槽这个将自己抓住的坏东西,暴力又残忍,诅咒她掉银子。 而始作俑者见束魂袋安静下来,满意的将脚下的束魂袋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挂在腰间。 转身离去,身后原本平整的墙壁出现一个奇怪的凹陷。 若是鬼一鬼二在此处便会发现,这般暴力又残忍的坏东西正是把他们关起来,强行征收他们为小弟的林舒。 第七章 另一只恶灵 倒霉的小黑影就这样一直被林舒揣在腰间,在昏暗的空间里荡来荡去。 等它再次醒来时,被装在一个白色的瓷瓶子,茫然地看着四周,目光落到在房间里毫无目的转圈的陆春睇,鬼一鬼二也从瓶子里跑出来,躲在门缝观察,准确的说,是从小黑影被带到这里之后,两鬼就一直不肯进去,这女水鬼看起来呆呆的根本不像是会吃鬼的家伙,那这段时间里吃鬼的只有一个那个小家伙吗? 恶灵是低于鬼的存在,见到两鬼如此担惊受怕,林舒也是一顿无语,恶灵这种生物,不是许多鬼喜欢的那口吗,这两鬼实在不同。 小黑影见到陆春晖激动万分,疯狂撞击着小白瓶,奈何它力量太弱,纵使它在里面搅得天翻地覆,小白瓶也无半点动静。 “唔、唔唔。” 娘亲,娘亲,我来找你了,娘亲。 陆春睇被声音吸引,飘到小白瓶跟前,歪着头一脸茫然,只觉得这个小白瓶里的小家伙很熟悉,很想亲近它,虽然小黑影说不出话,但是莫名的就是听得懂:“娘亲?你是在叫我吗?” 小黑影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娘亲又不记得自己了,声音委屈:“唔唔” 对啊,娘亲,你怎么又把我忘了呀。 两只鬼一上一下趴在门边,这小恶灵来了之后两只鬼都不敢在瓶子待着,还被林舒嘲笑,但是面子哪有命重要,他俩只觉得那煞气仿佛要吞了他们似的。 “真神奇,这也能沟通,”鬼一道。 鬼二趴在哥哥头上,听着哥哥继续嘀咕:“难道是脑袋那大个窟窿开启了新技能。” 鬼二瞅着那大窟窿,就像街边卖粉最大碗的份额,想起活着的时候吃不到,死了也只能隔着好几条街闻闻味,那汤水是猪骨头加黄豆再加佐料熬制良久,浓郁的肉香,放上刚烫熟的粉铺上几皮青菜叶,啊,美味。 鬼一观察这陆春晖和小白瓶的互动,头顶上一片湿润,好奇伸手一抹,全是自家弟弟的口水,恼怒,这弟弟指不定想到了啥好吃的,起身狠狠一拍,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 “看着个女鬼都能想到吃的,你能不能长长劲。” “哥,我就突然想到朱大头家的猪肉粉了嘛。”鬼二委屈,捂着自己的头。 “不过那个恶灵的气息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感受到。” 门外传来脚步声,鬼一鬼二一听连忙起身躲进门边的花瓶里,门一推走进一位风尘仆仆的男子,来人正是乔装后的林舒。 “唔唔唔。”娘亲小心,他是个坏家伙,鬼一鬼二一听躲在瓶子里发笑。 “不可胡说,林姑娘是好人。”陆春睇娇嗔,小黑影表示很委屈,那个人身上还有那些人的气息,他根本就是个坏人,不仅抓了它,还蛊惑它娘亲跟着离开了河里。 林舒斜睨了一眼躲在瓶子的鬼一鬼二,两鬼立刻闭嘴站直,活像衙门口的侍卫,转头便对陆春睇:“这个小家伙是你的孩子?” 陆春睇看看小白瓶,又看看林舒,她自己也是一顿迷茫,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迟疑许久,不敢肯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是有孩子的,可是她记得死了之后,孩子就没了,怎么没的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是来都城找相公的。 小黑影不甘心自己在一旁大声解释:“唔唔唔。” 我当然是娘亲的孩子,你这个坏家伙,不许欺负我娘亲。 小黑影咧嘴吼叫,对林舒的恶意十分明显,林舒摸摸下巴,这个小恶灵对她的恶意未免太过了些,让她有些奇怪。 “你见过其他道士?” “唔唔唔。”哼,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不就是你们把我哥哥抓走了嘛! 林舒听着恶灵得叫喊声,一脸无奈,所以她不喜欢恶灵是有原因的,不仅爱搞恶作剧,还难以沟通,幸好自己早有准备,这还是曾经自己被恶灵折磨得苦不堪言得到的成果。 “小家伙,来,把这个吃了。”房间内灯光昏暗,落在林舒脸上形成得阴影,配上林舒版微笑,笑容显得格外恐怖。 躲在瓶子里的鬼二贴近鬼一,身子颤抖:“大哥,我有点害怕。” 鬼一哆哆嗦嗦:“这、这大师怎么比鬼还恐怖。” 林舒掏出瓶子里的小黑影,手上拿着不知名的东西往小黑影嘴里塞,小黑影嘴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散开,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小黑影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这个坏家伙,诅咒你出门掉钱,以后娶不着媳妇,喝水呛着,走路摔跤。” 小黑影声音奶奶的,稚气未脱。 “惨了,这小家伙说大师娶不着媳妇。” “大师不是女的嘛。” “对,那应该是找不着相公。” 林舒甩手就是几大捶,于是两鬼鼻青脸肿的呆在小瓶子里。 “娘亲,”小黑影见鬼一鬼二兄弟两被揍得这么惨,果断躲到陆春晖身后。 陆春晖一脸无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让林舒明白,她想护着这小黑影,看着身后的小黑影,林舒找了个椅子坐下,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手肘放在桌面:“说说吧,小家伙,那城中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点关系。” 小黑影身上有一种让她在意的东西,按照常理来说,才不过刚诞出生的恶灵,身上不可能有这么重的怨气,可是它身上的怨气,甚至比已经成鬼的陆春晖还多。 想要达到这种程度的怨气只有一种可能。 “那不是我弄的,是、是......”小黑影说道,朝着林舒呲牙咧嘴,十分警惕的看着林舒。 “看来,你很清楚是谁。”林舒一笑,大约清楚怎么回事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坏东西,不然我娘亲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们。”小黑影脾气暴躁,破口大骂。 “陆氏,对你来说,如果你的相公想要伤害你的孩子,你会同意吗?” “当、当不行,我、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们,谁要是伤害我的孩子,我、我......”陆春晖身上的怨气突然改变,原本稀薄的怨气变浓郁恐怖,要吞没她一般。 “大、大师,我好难受......”陆春晖的身影被黑雾笼罩,只露出半只清澈的眼睛,人死后成鬼极少保持身前的模样,性子也会因为怨气而变得暴怒,可是这陆春晖不仅身前模样保持个七八分,就连性子也未曾大变。 只有生前是极善,性情至纯之人才会如此,对于精通鬼术的人来说,这类人可是炼化成鬼最好的材料,只可惜她一生坎坷,遇人不淑,才会遭遇此难。 “你这个坏东西,你对我娘亲做了什么!”小恶灵朝着林舒冲撞过去,张开黑漆漆的大嘴。 林舒伸手一抓,将小恶灵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捏着符箓往陆春晖身上一扔,符箓发出温和的金色光芒将人笼罩在其中,一道黑色的阵法随着怨气一同淡去,陆春晖也恢复了正常。 “多、多谢大师。”陆春晖跪在地上,气息微弱,她所用的符箓虽然力量温和些,但是对鬼来说伤害性也不低。 阵法的出现只有一瞬,仍被林舒精准捕捉到。 果然如此,养灵阵! 林舒面色凝重,这下又摊上麻烦了。 这养灵阵,乃是养鬼制器的阵法,这阵法背后的人技术不精,,阵法进展慢,久久未成,他的背后估计还有其他人在操作,而且这阵法养的鬼不是陆春晖,而是曾经死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看向陆春晖,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 小黑影见到娘亲恢复正常,十分吃惊,要是、要是遇到它的话,是不是也能恢复正常? “你、你......” 林舒放开小黑影,拍拍它的头:“放心吧,我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是也不会轻易害人。” “那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 “哎,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林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吐槽,要不是在陆春晖身上看到那个阵法,她也不会大晚上出门。 陆春晖上前:“大师要出门吗?” “嗯,走吧,完事后,你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鬼一鬼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鬼一鬼二,我带你们出门吃好的。”林舒版微笑,温柔又贴心。 “大师,放过我们吧。”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盏发着昏黄的灯光,地面上红色的液体勾勒出奇怪的阵法,阵法中心一个恶灵被缠绕着,恶灵大叫,惹得看守的道士不悦。 “这恶灵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不听话,怨气越多越不听话,上次还把那个胎儿给吸食了,下次要好好问问老板怎么回事才行。”道士留着八字胡,贼眉鼠眼,面色发青,半张脸被线缝合起来,看着怪异又恐怖。 “嗷!”恶灵呲牙咧嘴,模样已经接近人形,比小黑影一团团的样子差太多,道士背过身去,纠结如何才能让这恶灵听话,却没注意到,后面的恶灵身上突现一道金光,地面上的阵法出了小缺口。 恶灵挣脱束缚,从道士身后朝着脑袋一咬,随即飞了出去。 “啊,我的脸,我的脸!” 第八章 水鬼陆春晖的记忆 夜 林舒手中拿着罗盘,跟随着指针的方向飞快移动。 陆春晖是极善,性情纯良之人,若是以她身体为引,腹中胎儿为阵,设下养灵阵,胎儿吸取母体的怨气后,事半功倍,必定能养育出品种极高的胎灵出来,假以时日,成了灵童,就能驱使一方野鬼。 若是她再晚来些时日,这胎灵成型才是麻烦大,母体身上的阵法被她破除,那胎灵肯定也逃走了。 它必定会去找那些伤害过它的人复仇,这些胎灵恶灵大多数没什么灵智,小黑影除外,这小家伙多多少少听的懂人话,但是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记仇的小东西。 随着罗盘指示,林舒蓦然发现前面正是白天来过的孟家,林舒嘴角一抽,这还真是——无语。 敢情这家人不仅抛妻弃子,说不定还把人卖了,赚死人福利,突然有种想跑路的想法,怎么办?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跑路,让这些吃吃苦头时,右手手腕一痛,撩开袖子一看,是狰狞的红色纹路。 “咦?大师,你那盆要死不活的盆栽怎么在这里。”鬼一惊呼出声,他不记得有人带它出门啊。 林舒眯眯,淡淡开口:“长得像罢了。”“娘亲,我好像感受到哥哥了。” “啊?是吗?” 陆春晖表情怔怔,心不在焉。 “砰砰砰。” 鬼一鬼二第一次见除了那些上门要债以外的人是用脚打招呼的,那用脚踹门的动作一直到有人开门才是结束。 仆人不耐烦的打开门,揉着松懈的双眼:“谁呀,大半夜的不睡.....哎呀,大师你怎么就来了,不是说明个才来吗?” 还没发完牢骚,一看竟然是今日让自己送信的道士,老夫人老爷可吩咐了,这可是贵客,见着了一定要请进府里,况且出手阔绰,他哪敢得罪。 林舒冷哼一声,跨进门槛。 “啊!”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院子里的人忙进忙出,为刚刚受惊早产的大夫人端送着热水。 老夫人瘫坐在院子里:“儿啊,这萧氏可不能出事啊,你的前途还指望她爹呢。” 中年男人皱眉,对房内的情况很是担心,只可惜并非真正担心正在生产的女人,而是担心自己的前途,握着老夫人的手:“娘,这次我们花钱请来最好的产婆,萧氏会平安的。” 院子里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吹得人脖子拔凉拔凉的,孟观心中不安。 林舒刚赶到院子,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得女鬼一脸笑意扒在一个男子身上,朝着人脖子吹气。 手上的罗盘急速转动,然后直指产房,其实不用罗盘指示她也看到了,这产房内煞气浓重,都溺出来了。 “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民宅。”有人拦住林舒。 “住手、住手,这是大师,贵客。”身后守门的仆人追上来,喘着气说道。 林舒闯进产房,老夫人和孟观注意到她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背影,老夫人提取仆人的话:“你刚刚说大师,是不是白天那个大师。” “是、是的,老夫人,这大师突然就闯进来了。” 老夫人转头看来眼产房,想起今日纸上看到的话,眼白一翻,晕死过去。 【陆怨难散,新儿难诞,彼时不管,家财尽散】 孟观哆哆嗦嗦的看向产房,陆、陆春睇回来了!!! 其实不止陆春睇回来了,还有他死去的孩子也回来了。 刚进产房,一团巨大的黑影笼罩着正在生产的人,胎灵贪婪的吸食着与自己又一半血缘关系的胎儿的灵气。 林舒手指夹着符箓,甩出去:“五星镇彩,光照玄冥,急急如律令。” “大师,不要伤害它。”陆春晖从瓶子里跑出来,挡住符箓。 胎灵还是不可避免受到了伤害,发出一声疼痛的叫声,眼见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坏,心中不喜,看见陆春晖,莫名的想跑,就像做了亏心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一般,甩下口中的灵气,跑路了。 “等等。”陆春晖也跟着胎灵飞了出去,小黑影见母亲和哥哥一同跑了,自己也不能落下,也跟着飞了出去。 屋内的人见突然闯进这么一个男人,还在哪里念着奇奇怪怪的话,觉得怪异,反应过来的婢女破口大骂。 “你这下人做什么,没见夫人生产吗,怎么随便闯进来!” 林舒一愣,她忘了自己还乔装成男子了,连忙转身,撕下自己衣角做眼布,围住眼睛。 “我是大夫,前来救夫人。”婢女一听脸色缓和。 “若想就你家夫人平安,就让我过去。” 婢女连忙后退,床上的妇人气息微弱,有气出没气进,胎儿与母体相连,胎灵强行吸食胎儿的灵气,对母体十分危险,所以才导致仅七个月的孩子早产,林舒把脉后,拿出自己的银针,扎准穴位。床上的妇人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 当务之急是让人平安把孩子生出来。 掏出早已研磨好的药粉,兑水,递给婢女,婢女小心翼翼的喂给自家夫人,她虽然不信任这人,但是现在别无他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难产而死。 林舒看了眼,连忙离开,扯下眼布,那胎灵逃走的方向是城外的河边。 “大师,我夫人如何了?”孟观拦住她,林舒抬眸看了眼这男人,长得眉清目秀,怪不得招人喜欢,还惹鬼疼爱。 女鬼朝着林舒低吼,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觊觎她的男人。 林舒白了一眼;“你夫人没事,我还有事要办,到时候再聊。” 循着河边奔去,林舒两条腿跑的气喘吁吁,鬼兄弟从瓶子里飘出来:“大师,跑慢点,这瓶子颠得慌。” 没空理他,抓着两鬼,塞进瓶子里,还不忘一边跑一边往瓶子封口贴张符箓,两鬼挤在瓶子里上下颠簸,还不能出去透透气,两鬼哭死。 等她赶到河边时,河面的怨气变更加浓烈。 月光下黑雾弥漫,在这河边,还有一鬼一人争斗,仔细一看那鬼正是陆春晖,陆春晖早已不是先前怨气低微的鬼,此时她怨气浓烈,面目因为气愤全然改变,发黑的面容溃烂,不断的滴落黑色的水滴,尖细且长的指甲,双眸暗红,朝着道士挥去,原本平坦的小腹也变成身怀六甲的模样。 “这、这不是之前吃了我鬼兄的那个鬼吗。”鬼一惊呼,两兄弟瑟瑟发抖,生怕林舒把他俩扔出去喂鬼。 “这陆春晖看着乖巧,原来她才是那个大鬼。”听着鬼兄弟二人的阐述,林舒却觉得陆春晖并非真心想要吃鬼,天下女子,为母则刚。 “你这水鬼竟然还有这般实力,要不是老板说你还有用,我早把你尸体毁了,识相的乖乖做我的傀儡,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道士举起手,手里捏着的正是小黑影。 “住手。”陆春晖脸色大变,停止攻击。 她和小黑影追着胎灵出来,刚到河边就见一个玄衣道士将她们拦住,陆春晖原本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她终于记起来了。 在她追着小偷出去后,被人打了后脑勺,她没有当场死去,带着最后一口气听见有人说话。 “那东家说了,把人卖给我们,我们走得远远的就行,你这把人打死了,怎么交差。” “哼,东家是东家,我可是老板的人,再说了,那人已经把人卖给我们,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情,老板说了,借这女人的尸体炼制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可以炼制最好的胎灵,到时候,我就可以飞黄腾达了,长命百岁,哈哈哈。” 陆春晖顶着大雨,艰难的抬起眸子,那人脸色发青,半张脸用线缝合在一起,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肚子上传来疼痛,自己却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刨腹取子,眼睛久久不能闭目。 后来自己被人绑着石头,扔进了河底,河水流进自己的身体,又从眼睛滑过。 为了找到自己的孩子,她吞了无数鬼魂,好不容易能够离开河底,却发现让自己和孩子遭受劫难的人正是曾经自己细心照顾的婆婆和相公导致的,怨念暴增,自己失控。 不但没能将自己的孩子全部救出,还反而被人利用,以自己的怨气,滋养炼化中的胎灵。 她恨,自己一生良善,却遇到如此恶人,她怨,自己一生所爱,却因荣华富贵抛妻弃子,不闻不问。 “陆春晖!”正当陆春晖险些再度失控,一道清脆空灵的声音传来,声音如流水潺潺涌入心头,双眸渐渐恢复清澈。 道士听着声音从身后传来,未回头,背部一疼,林舒双脚落到他背后,道士向前一倒,捏着小黑影手指松开,小黑影趁机回到娘亲身边,钻进肚子里,与自己的哥哥呆在一起。 林舒从道士身上走下来,回头看着他,脸色发青,脸上流淌着暗红色的血,目光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半死人?” 死?道士听到这个字,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不,我不是死人,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陆春晖:“把它给我,有了它,我就能长命百岁,飞黄腾达。” “哈哈哈,飞黄腾达。” “老板说了,只要我吞了一百只鬼,再吃了一只炼化成功的胎灵,就能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谁也别想阻止我。” 第九章 再见“美女子” 阻止?这有什么可阻止的,一个赶着送死的人。 半死人,是对那些临近死亡,因为吞下恶鬼而续命的人的称呼,不过这种续命的法子,早就消失几百年了。 这类人刚开始或许真的能够延续生命,但是—— “我,”道士话音未落,身上突然钻出黑影:“啊,我要长命百......” 眼前的道士,身体里钻出一个个恶鬼,面目狰狞,一口一口的吞噬着道士的身体,它们已经忍耐太久,终于,等到陆春晖与他打斗,受了伤才有机会,还没等林舒出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大师,这......”陆春晖即使成了鬼,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禁被吓到。 “无事。” “你也是道士?”其中一个恶鬼凑到林舒跟前,语气带着凶狠与探究,它深深感知到眼前的人与死掉的道士不一样,想要接近,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排斥,其他恶鬼都静静的站在他身后,陆春晖挡在林舒跟前。 “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替人算命替鬼送命,真材实料舒大仙是也。”林舒面色淡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挂帆,上面赫然写着真材实料舒大仙几个醒目的大字。 领头的恶鬼一愣,半响才出声,语气中的凶横收敛不少:“你,不一样。” 林舒骄傲的抬头,神态认真:“那当然,我是好人。” “不,不止是这样......”恶鬼喃喃细语。 待在瓶子里的鬼一鬼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怕人家看不到。 “我会好好送你们上路的。” “多谢。” 将恶鬼收入囊中,面向陆春晖:“如何,还要带你去见见你相公吗?” 陆春晖站了片刻,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不了,我只要好好和我的孩子们在一起就行了。” 林舒点点头,只是不知道日后陆春晖和她的孩子们能否好好投胎,虽然作恶非它们本意,可是这胎灵切切实实伤害到了生人,算了,她只管好好送他们离开就行了。 朝着河对岸望去,空无一人,林舒踏着步子,离开这里。 “这人还真有意思,竟然也知道这半生人。”河对岸的一角,男子轻笑,那里正是刚刚林舒望去的方向。 回到店铺,外边的天空已经澄明,陆春晖对孟家没了牵挂,可是胎灵还在耿耿于怀他们将母亲与自己和弟弟卖给其他人的事情,想要报复。 小黑影听娘亲的,娘亲说什么,什么就是对的。 胎灵被母亲看得死死的哪也去不了。 但是,林舒可没打算放过孟家,让她辛苦一晚上的罪魁祸首可是孟家,不狠狠敲一笔,她就不是林舒了,当下就派老伯去孟家。 她自己则躺在椅子上闭眼假寐,窗边上的盆栽安静享受阳光,右手腕上没了那个狰狞的纹路,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 脑海中凸显那张柔美至极的那张脸,皮肤平滑,肤若凝脂,要是戴上了那根簪子,一定会更好看吧,想象那副场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想见他。 上次太过匆忙,连名字也未来得及知晓对方的名字。 林舒睁开眼睛,清澈的目光中是赤裸裸的执着。 她虽然不能直接算出命定之人的位置,但是,还有其他办法推算出能够再哪里遇到他。 卦象一出,立马出门,跨出门的那一刻,低头一看,自己一夜未换的男子装束,衣服上又是泥又是土的,默默的退回去。 再次出门时,林舒由先前那风尘仆仆的男子变成了一个外貌看起来安静的女子,身上穿着银灰色的衣服,黑发披散再身后,一夜未眠,脸色不是很好,嘴唇微白。 走上街,朝着目的地走去。 停留在一栋酒楼面前,酒楼模样气派,看着西阁楼几个打字,那牌匾角落的徽印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心中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人,走进酒楼,里面的装饰琳琅满目,金色的天花板上绘制精致的西域绘图,屏风雕刻精细的花纹,木雕也是上好的松脂华木。 朝着楼上走去,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面容与第一次见的样子不一样,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她的命定之人。 心跳飞快,快步上楼,却被酒楼的伙计拦住。 “站住,这前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林舒抬眸,歪着头模样单纯又无辜,这酒楼真有意思,伙计都不是普通人,瞧着躲在暗处的家伙,微微一笑。 就这种货色,还想拦着她见命定之人。 陌桑脸色有些不好,完全是被气的,走进雅间,里面早有人等候,要是伙计们看到,就会发现这是他们的阁主。 在外人面前高冷严肃的阁主,见到陌桑进门,脸上一展笑颜,气质温煦,甚至是恭敬。 “世子,您来了。” “怎么回事?”陌桑蹙眉,表情不悦。轻揉着眼皮,今天不知怎么一直跳个不停。 “世子,从璟国来的商队说很多珍贵的物品被一个算命的大仙劫走了,这次的很多订单都没法完成。”贺均云开口,小心意义的观察公子的表情。 在明世子是安宁侯府尊贵的世子,在暗世子是这个西阁楼背后真正的主人。 “算命大仙?”陌桑听后不禁嗤笑:“难道还真有人相信这种专门诓骗人的话不成?” 陌桑自小就不信这些,所谓算命不过是那些道士哄骗人赚钱的小把戏而已,就如同父母曾经为自己算的那一卦一样。 安宁侯府侯爷疼爱妻子,不仅后院无妾室,就连孩子也仅有一位,就是眼前的陌桑。 陌桑小时候经常做一些匪夷所思的梦,侯爷和夫人四处寻找法子,最后求到一个四处游历的道士身上。 只要与一位阴时圆月出生的女子相处,就能破除梦境。 结果不但没能破除梦境,反而给自己招来一个麻烦。 所以,导致陌桑至今对这类人毫无好感。 “咳咳,原先我也是不信,只是来人的说得邪乎,说路过一地,一直走不出去,后来遇到了此人才走了出来,只是这人狮子大开口,诓了不少东西,据说是来都城寻亲得。” “那人有什么特征?” 贺均云思索:“穿着掉了色的青衣,披头散发,脸色十分惨白。” 陌桑得眉头不知觉皱得更深了,脑子里涌现出那个女子。 甩甩头,陌桑扶着额头,他这几日真是疯魔了,老是想起那双眼睛。 “公子是茶水不合适吗?”贺均云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欲伸手给公子换一下茶杯。 “公子。”林舒推开门,刚好看到这一幕,自己的命定之人疼苦的扶着额头,一旁的男子衣冠禽兽,伸手想要对他图谋不轨。 “你想对我相公做什么?” 贺均云一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相公?什么相公,眼前突然闯出来的女子语出惊人,侯府什么时候给世子定亲了? 目光落在自己主子身上,贺均云突然有种知晓某种不该知道的某种隐秘事件。 “停止你的胡思乱想。”陌桑睨了他一眼,眼底布满寒光。 贺均云轻咳一声,想起来,他们这雅间外可是有人把守的,个个都是有些身手才有资格站在门外,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来......”贺均云正打算叫人,还没说完就被林舒打断。 “别叫了,没人。”又道:“公子说心有所属,难道就是他吗?” 陌桑看着那人,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目光警惕,思索她是何时把自己身边的人不知不觉解决的,一眼撞进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中,不知觉闭上了嘴。 林舒看着陌桑,转头又瞥了贺均云一眼,身着锦段丝绸,腰间挂着青玉石,一身上下无不彰显这财富,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的,结合之前所说的家贫、心有所属、断袖。 现在两人又独处一间,林舒几乎断定这就是他的小情郎! “均云,你先出去。” 贺均云应声,好奇看了眼林舒,退出房间,看到门外倒在地上的守卫。 屋内,两人对视,林舒跨步上前,如同前几日一样,抓住了陌桑的手腕骨,身子微蹲,抬头仰视,目光澄澈:“公子,可愿与我成亲了。” 陌桑听着熟悉的话语,忍着不适,转头看向林舒这副面孔,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先坐着。” 林舒伸脚一勾,椅子就到了屁股底下。 乖乖坐着,目光全程不离陌桑。 她觉得自己要是不盯着,命定之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截胡了。 心理盘算自己的小九九,却听到心碎的一声。 “你是谁?” 林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有向人介绍自己:“在下林舒,前几日赠送公子玉簪子的林舒。” “公子,刚刚那人.....”就是你的小情郎。 话音未落,她明显感觉到手中的人抖了几分,陌桑左眼皮狠狠跳动了几下,怪不得他今日眼皮一直跳。 看着她结合刚刚的话,瞬间明了,想起那日她的疯狂,连忙答道:“对,我已心有所属,还请你不要过多纠缠。” 林舒阴冷着脸,默默松开陌桑的手,陌桑心疼的柔柔自己发红的手腕。 只见林舒冷着桌子一拍,发出一声巨响,结实的桌子裂成了好几片,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扶着门把手,嘴角露出骇人的笑意,清澈的眼眸被疯狂所取代。 “公子,你等着,我就去把他弄死,再回来——把你扳直。” 陌桑惊人,这人不会来真的吧! 瞟了一眼地上的碎木片,咽咽口水,他可不想贺均云死,连忙出口:“等等。” 第十章 青柠的疑惑 “等等。” 林舒回头。 陌桑轻咳一声,打开扇子掩面:“我骗你的。” 眼睛一亮,我骗你就等于他不喜欢刚才那个小白脸,等于他不喜欢男的。 脸色秒变:“公子,我就知道你......” “但是,我也不喜欢你,我堂堂安宁侯府嫡世子,万千宠爱于一身,未来的妻子自然也得是门当户对,温柔贤淑,美貌倾城的女子,当然,若是美不过我也是不行的,不仅如此还得富可敌国,只有达到这些条件的人,才有资格考虑成为的妻子。” 陌桑仰着头,微光撒下落在他的半张脸上,英挺的鼻梁上薄下厚的红唇涂抹着一层淡淡的口脂,微挑的眼尾尾角上着一条浅浅的红线,肤白的脸上连绒毛都染上美感。 这都城之中,他陌桑独占美字第一,财富单是安宁侯府就无人能比,还没算上自己的小金库呢,谁能比他美,谁能富国他。 除非是皇家国戚才能勉强与他的财富相媲美,美貌嘛,还真没人比得过他。 成阳王府 婉院 青柠安安静静的站在夫人身旁,端茶倒水,眼神小心翼翼的轻瞥一眼坐在角落,观摩自己脸蛋的林舒,长发散落在地上。 镜子中的人儿,五官精致皮肤状态却不好,使得整个人的美貌降了很多,要是好好护理,绝对是个美丽的人。 林舒一脸悲痛,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般。 林悦婉偷偷喝着茶水,一主一仆看着沉浸在悲痛神色里的林舒,相互对视一眼摇摇头。 换了林舒的药后,林悦婉的气色日渐变好,脸上少了病态,多了生气,身子也比以前好了许多,现在出门走走也不再两三不步就喘气。 几日不见,林舒原本才恢复几分光泽的肤色又回归初见时的模样,到了查看完林悦婉的身体状况后,就开始对着镜子苦恼叹气。 “哎,阿姐。”林舒委屈道:“我丑吗?” 听了这话,林悦婉含在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脸上挂着惊讶,青柠脸上也是如此,不过主仆二人想的并一样。 林悦婉一直都觉得林舒是空有美貌而不自知的人,青柠则是觉得,这林小姐忧郁大半天竟然只是为了这个。 林悦婉神情认真道:“不丑,阿舒是这世间的最美的女子。” “可是他说我不是。”林舒苦恼的双手托着脸腮子。 “他?” “对,他是日后要成为我相公的人。” 相公?青柠不解,她虽然知道相公什么意思,但是她们南国的人多喜欢称之为夫君,只有璟国的人喜欢称相公。 林舒在提起那人时眼睛都在放光:“他是我在世间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最好看的男子?”青柠笑道:“不会是安宁侯府的世子爷吧。” 安宁候府世子殿下,是公认的的最好看的人。 “安宁侯府?不知。”林舒道。 她就说嘛,安宁侯府的嫡世子可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不过他叫陌桑。” 林悦婉手中的茶杯不稳,青柠直接长大了嘴巴。 这陌桑不就是安宁侯府的世子吗! “哎,只是,他说他喜欢美貌的女子。” “阿姐,这都城中美貌的女子很多吗?”林舒撩起耳边得秀发问道。 “要说美貌呀,必定是皇宫得三公主洛华珠殿下最美。”青柠道。 “不过都城中女子无数,好看的各有特点,咳咳,阿舒咱们不如看看其他人?” 林悦婉补充,看着神态平静的林舒,心中不安,她这妹妹聪明绝世,根据她对林舒的了解,她肯定在谋划着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哦,是皇女啊,这就有点麻烦了,不过问题也不大。” 青柠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麻烦?什么问题不大? 只见林舒莞尔一笑,单纯的面孔中透露着无知与胆大妄为:“既然我不好看,那只要把比我好看得人杀了,我就是最好看的了。” 林悦婉一听,手中的茶杯跌落道地上。 果然,阿舒的脑回路非同凡响。 青柠也是被她的话吓得愣在原地,这人竟然无知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她这样迟早会害了夫人的。 “阿舒,这话不能乱说。”皱着眉头,低声劝告。 青柠在一旁不满的努努嘴,她是真没想到林舒敢想这么做么多,肖想世子就算了,都城中谁不喜欢世子,这皇家也敢动。青柠只当是这不要命的林小姐没见过世面,口无遮拦。 她却没想到,这林舒不仅敢想,还敢做,虽然没杀人,但也狠狠的闹腾了一番。 始作俑者没心没肺的笑笑:“阿姐,放心,我有分寸,不过,阿姐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低头去捡地上的碎茶杯,一不小心被划了个小口子,鲜红的血液涌出。 林悦婉看着伤口一惊。 “啧,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好。” 林舒回到房间,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面残留着血迹,擦拭血迹露出白嫩的皮肤,一个小口子也没有,面色淡然拿着细小的纱布缠绕。 “林姨我让你做的衣服可做好了。”门外传来少女的娇喊声,林舒推开门见一个明媚的少女站在院子里,身上穿着红衣,美貌霸气,走进了院中。 青柠看到来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这位无礼的访客。 “三小姐。” 吴月茹皱眉:“怎么是你这丫头,林姨呢?” 她也不喜欢这个小侍女。 青柠虽然不喜欢这个三小姐每次一来,就是让她家夫人做衣服,当作是绣娘,但是人家是主,她是仆,低着头:“夫人再屋内。” “切,这还用你说。”翻了个白眼,走进屋。 “三小姐,你衣服。”林悦婉递过衣服,吴月茹见到她,脸上表情一怔,眼前的人面色红润,哪还有之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的衣服所吸引。 粉红色的衣裙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百花图,模样好看。 吴月茹看着呈上来的衣服,满心欢喜:“林姨,你这手艺还真不错。” “小姐喜欢就好。” ”哼,“吴月茹哼了一声,拿着衣服走人,出门时正巧遇到处理好口,回来的林舒,身上穿着以前她最喜欢的那套落日橙色衣服,当初自己使了好多手段都没到手,如今见它穿在别人身上。自然一眼就知道这人是谁。 穿衣很好看,可当看到脸时,吴月茹一愣,皮肤暗沉,脸色苍白,眼睛下挂着黑眼圈,脸上长着几个痘痘,冷笑:“哼,原来就长这个样子,真是浪费了好看的衣服。” 林舒瞥了一眼离开的背影,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是没以前好看了呀。 若有所思,看来得想法子,做点养肤霜了。 还没走进门就见青柠一脸不高兴得从屋内走出来。 “青柠,刚刚那人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府中得天独厚不讲礼数,王爷唯一的嫡小姐。” 青柠的话酸不溜秋,实在不像她平时那副细心谨慎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非常讨厌那个人。 “一个花灯会也要跑来让夫人做衣服,每次还趾高气昂的样子给谁看呢。”青柠一脸不悦,双颊被她气鼓鼓的。 仗着自己是嫡小姐就蛮不讲理,好几次还从夫人这里顺走了好东西。 可偏偏夫人自己还不在意! “好啦,青柠,三小姐人本性不坏,人也挺好的。”林舒缓缓走出来,笑道。 “花灯会?那是什么?” 林舒很是好奇,一个花灯会就要单独做一件衣裳,什么节日值得这般重视? “是南国一个十分盛大的节日之一,白天人们会到道观祈福,仆算姻缘财运,夜晚吟诗喝酒,放花灯,祝愿与心爱的人长长久久。” 变相来说,就是给各个青年靓女提供一个交流,互相认识的机会,要是看上了,父母同意,就定下婚约。 有人为了能在这节日里一展风采,背后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只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吸引心悦之人的注意。 与心爱的人长长久久! 林舒眸子一亮,神情十分认真:“我也要参加。” 林悦婉拍手:“正好,我这有件衣服很适合你参加花灯会。” 眼眸中含着笑意,模样温润。 “我呀,很早之前就想着等你来都城参加灯会,就穿上这件衣服。” 青柠一听,就知道夫人说的衣裳是那一套青地白羽衣,但是她记得那不是五年前的事了吗,那时她就见夫人做了衣裳,那个时候林舒小姐才多大呀,不对,夫人来南国十几年了。 而林舒小姐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夫人是怎么知道林舒小姐的尺寸的! 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了,那件青衣白裙也是,现在穿在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是,衣服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而且夫人还不止做了一件,每一件的尺寸大小都一模一样,就算林舒小姐和夫人失散时,林舒小姐长大了,可是身材不可能十几年从未改变吧。 如果失散的时候林舒小姐还是小娃娃...... 难道。 青柠甩甩头,肯定是巧合。 怎么可能会有人数十年如一日,不发生任何变化啊。 第十一章 花灯会 青柠觉得自己最近就是太闲了,才会冒出这么这么奇奇怪怪。 进屋,林悦婉正兴致冲冲的给林舒换衣服,林舒张开双臂,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见到林舒换装的一瞬间,青柠呆愣在原地,有种此人堪比公主的感觉。 林舒睁开眼睛,就看到青柠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低声对林悦婉说:“阿姐,你要不换个机灵点的侍女吧,这人看着傻傻的。” “啊,”林悦婉应声看去:“可是,青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呀。” “哎呀,阿舒,你快坐下,我在给你弄个头发。” 青柠幽怨的看着林舒,这人一天天的总想挑拨她和夫人的主仆情谊,真是,太过分了,亏她刚刚还觉得她气质绝佳,容貌非凡。 咦,容貌非凡? 被这突然出现在脑海的词吓了一大跳,林舒不算特别丑,但也不至于美得不可方物,不过,要是皮肤变好得话,就说不准了。 事实证明,青柠得猜想对了。 而这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她很快就能欣赏到。 林舒本打算回自己的时运楼,做些滋养自己皮肤的药霜,后来在林悦婉的请求下,林舒决定在王府住上几日,直到花灯会再离开,反正近期也无事,就当放松心情。 不过既然住在王府,自然少不得与王府中的人碰面,比如时不时遇到吴月茹,只是放松心情成了一种奢求。 因为这吴月茹太记仇,她只不过在她背书的时候,在旁边念了几句,就总是来找自己麻烦,和吴月茹纠缠一天下来,林舒只觉得身心疲惫。 这不,又遇上了。 林舒和林悦婉在花园里闲逛,正好遇到坐在亭子里吃下午茶的王妃母女。 本来,还隔着几条街的距离,那想吴月茹的眼睛像是安了雷达一样,一眼锁定了林舒,挥手大喊着林舒。 惹得周围的侍卫侍女纷纷侧目。 林舒两人无奈,不得不走去凉亭,向王妃问一声好。 “参见王妃,”林悦婉举止有礼,端端正正的行了礼,身后的林舒照葫芦画瓢,学了个寂寞。 吴月茹见到林悦婉瞅都不瞅一眼,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只喜欢她做的衣服,并不喜欢她这个人,所该甩脸色还是要甩脸色,要不是因为她的出现,父亲怎么可能会偏心,不爱母亲。 看林舒这么敷衍的礼数,忍不住嘲讽。 “哟,林姑娘的礼数竟然还不如下人做的好。” 林舒眉头也没抬:“三小姐十几年的礼数看来也就比我好一点,值得嘉奖。” “你......”吴月茹正欲发火,被自己母亲一瞪,刚起的火苗瞬间浇灌没了,嘟嚷着嘴,坐在凳子上。 “王妃莫怪,我家妹妹,常年在外,不懂什么规矩。”林悦婉欠身抱歉。 温莲摆摆手:“无事,”本就是自己女儿招惹的人家,看着女儿紧盯着人家林舒,平日里学的规矩早抛到脑后去了。 明明想和人亲近,却总是词不达意自讨苦吃,正好用林舒磨磨她着性子。 “你这身子恢复的不错,太医的药总算有效了,相信王爷和占星他们见了也会高兴。” 吴占星是林舒的儿子,王府的四公子,大公子吴月桢王妃的儿子,吴月茹的亲哥哥。 林舒冷笑一声:“那群庸医只会让我阿姐身体越来越差。” 林悦婉讪笑:“是阿舒的药方才让我好了些。” “你竟然还会医术。”吴月茹瞪大了眼睛,林姨这个乡下来的妹妹还懂这些。 林舒喝着茶淡然道:“在外游荡久了,自然学了学东西保命。” “那你皮肤为什么也变得这么好了,明明前几天还是个丑八怪。” 林舒额头布满黑线,捏着茶杯:“我本来就好看。” 她哪里丑了,她只是没休息好。 吴月茹睁着一双大眼睛,明明前几天,这人皮肤还没这好,这透亮有光泽的皮肤,如初生的婴儿般细腻,那绒毛之下,竟然看不见半点毛孔。 怎么几天之间,变化这么大? 林舒嫌弃的推开这张过分贴近自己的脸。 “喂,你到底多大啊?”吴月茹问出自己对的心中所想。 “二百五十岁。” “二百五十岁?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林舒勾唇一笑,这王府的三小姐怎么这么还玩。 吴月茹不高兴:“你骗我。” 温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家女儿,这世间哪有人能活二百五十岁,拐着弯骂人就算了,更让人无奈的是自己女儿还没反应过来。 林悦婉轻咳一声,示意林舒收敛收敛,王妃还在这呢。 有时候她也会被林舒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给吓到。 “喂,你和我一起去参加花灯会,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能在花灯节夺魁的。”花灯节还有一个小节目,男子向女子送花,得花最多的那个人就能获得花灯节的魁首,而魁首可获得花灯会上最华丽的花灯。 以林舒这副容貌,绝对能分分钟把那个洛华珠比下去。 “最华丽的花灯。”林舒听到这个最华丽,第一反应就是红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瞬间没了兴趣。 “这可是送给心仪对象最好的礼物。” !!! 最好的礼物!!! “怎么,你有心仪对象了?”吴月茹好奇,八卦的心是按捺不住的。 “可以说说,王府这边也可以助你。”温莲道。 只有林悦婉神色有些不安,这要是说出来了,林舒估计得被吴月茹嘲讽一番。 “不用,只有靠自己手段拿下的男人才会死心塌地得跟着自己。” “况且,我有宝典。” 三人好奇的看向她。 只见林舒神情严肃,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书本封面赫然印着《追夫三十六计》。 “这可是我找了许久的宝贝。”林舒十分珍重的抚摸着她的封面继续道:“只有那些没有眼光的家伙才会觉得这是一本无用的书。” 三人默默的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林悦婉就知道,林舒只是看似开窍了,实际上什么也不懂。 花灯会当天,吴月茹说什么也要拽着林舒出门,早早就来婉院等着。 白天的祈福太累,夜晚的花灯才是主场,吴月桢拖着红裙,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悦婉亲自为林舒上妆。 吴月桢啃着水果,嘴上的口脂早被她自己啃没了。 单看林舒的侧脸,就已经沦陷进去。 这林舒比那个洛华珠好看的不是一星半点好吧。 这下她看洛华珠还怎么得瑟。 林悦婉最后为林舒涂上口脂,浅浅一抹,仿若天成。 当吴月茹和林舒站在一起时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冲击人的眼球,吴月茹继承了她母亲艳丽的美,而林舒的美不同于她也不同于林悦婉的温婉。 安静站着的时候,眉眼清冽,温而不弱,穿着青地白羽衣如绝尘仙子,跌入人间的仙人。 青柠看着短短几日发生如此大变化的林舒小姐,直接愣在原地,这、这还是之前的林舒姑娘吗? 反观林悦婉,看着林舒,表情十分满意。 “天哪,你是换脸吗,这么好看。” 林舒嫌弃的推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吴月茹,其实只是她自己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美罢了。 “走了,花灯会。”她今天可找小鬼打听清楚了,那陌桑也会参加花灯会,她打扮这么久可都是给他看的,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近距离的接触是培养感情的第一步。 马车上,林舒一本正经的看着书,吴月茹瞟了一眼:“你在干什么?” “勤奋好学。”瞟了一眼书本《征服男人的第一步》 这人看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关上书本,撩开窗帘,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布置着各种颜色的花灯,写着各种各样的祝福语。 在她眼中,还有许多鬼魂出来游荡,这种盛大的节日里,鬼魂门也很喜欢出来玩乐,在贩卖糖葫芦的大爷身上飘着两只熟悉的鬼。 一边流着口水,一边闻着糖葫芦的香味。 几个小鬼飘过来,一脚踹开两鬼兄弟,围着糖葫芦转,鬼兄弟两委屈的看着那群小孩占了他们的位置,大气也不敢出。 林舒狠狠的放下窗帘,没出息。 这一幕正好被两鬼看见,两鬼兴奋的飘过去,围着她打转。 放下窗帘的那一刻,楼上一道视线正好落下。 “咦,大美人。” “什么大美人,最美丽的人不就在你眼前吗!”陌桑举着小镜子,对着自己的那张完美无缺的脸照啊照啊。 燕朗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我想看美女的,不是你这种祸国的美男。” “切。”陌桑一脸不屑。 他真担心看着陌桑这张脸太久会让他失去对的美的感受力。 “不过刚刚那名女子确实很美,美的清新脱俗。” “清新脱俗,你说的不就是洛华珠吗?”陌桑含笑,眼中却透着几分不满。 “不,不一样,她就向入了凡间的仙人,与洛华珠的高高在上可不同,说不定,今年的魁首得换人了,这样你的麻烦就少了一个。” 陌桑很意外竟然能听到这样的评价,让他也有些好奇了,听到麻烦时兴致缺缺:“但愿吧,我可不想再被她缠着。” 燕朗很同情的为好友倒了杯茶,每年洛华珠得了魁首,都会火急火燎的送上花灯,整得陌桑烦不胜收,如果不是看在她是皇家的面子,陌桑早把人扔出去了。 第十二章 鬼道和失忆的寻“鸟儿”男鬼 鬼一鬼二发现林舒后,兴致冲冲的朝着马车冲过去,还没穿进马车,就见林舒毫不留情对的放下了窗帘,两鬼直接撞在的马车上。 车内,林舒朝着车窗贴上一张符箓,双手贴紧,见符箓不会有掉下来的可能性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林舒你做什么呢?”吴月茹一脸好奇,凑上来看,只见林舒看着自己杰作发笑。 “贴驱鬼符。” “驱鬼?这世间那有这么邪乎的东西。” 吴月茹是不信的,平日里连道观祈福她都不在乎,更别说信这些鬼怪了,她只相信事在人为。 林舒瞥了一眼吴月茹,表情一愣。 “怎么了?” 吴月茹门庭晦暗,有难,手指在袖子中悄悄仆卦,水灾人祸。 “给你个东西。”拿出一个包好的平安福,塞到她手上:“你今晚会有麻烦,你小心些。” 见人看着平安符微微皱眉的样子她就知道人家是不信的。 “你不信也没关系,不过先和你说,今天最好避开蓝色衣服的人以及水边。” 林舒扶着门把手,站起身,弓着身子朝门外探去,头也没回:“你自己小心些,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会回来找你。” 车夫被突然探出来的头颅吓了一跳,就连吴月茹的的贴身侍女春归也被这个突然从马车上跳下的大活人吓了一跳。 吴月茹赶紧探出窗外朝着人喊道:“喂,你知道我等会去哪吗?” 林舒头也没回,淹没在人群中。 青地白羽衣的女子站在街上,出色的容貌瞬间吸引了许多目光,大家都在猜想这般美貌的女子是谁家未出阁闺女。 “大哥,坏女人在那。”鬼二指着人群中林舒,口无遮拦的鬼二当即迎来鬼一狠狠的一拳。 这傻弟弟,这是能当着她面叫的的吗! 果不其然,林舒冷冷的一眼瞟过来,二鬼瞬间原地变冰雕,传音术告诉两鬼。 【你们两个去把刚刚那俩马车里的姑娘给我看着】 二鬼连忙点点头。 林舒见此,转身离开,临时下车并非早已计划好,而是刚刚给吴月茹仆算时意外所算出来的。 抬头看着天空,天命吗?垂下眼帘,眼底晦暗不明。 两鬼飘在半空中,跟着吴月茹的马车,鬼二挠挠头不解的问大哥:“大哥,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咱们打不过她吧。” 鬼二更不解了,打不过就跑啊,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打不过的道士。 站在街上随意走动,心中疑惑自己的仆卦之术,难道就只是为了让自己站在街上当观赏猴吗? 蓦然,一股奇怪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如同那日在在河边感受到的一样。 让人厌恶的气息。 可当她回头,连个鬼影也看不到,只看见一条黝黑的小巷子,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看着这条路,林舒皱了皱眉。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 二者互不干扰,鬼道多在人少阳气低的地方开路,但是也有极少的情况下会发生鬼道混杂在人多的地方,诱导那些阳气较弱的人,进入鬼道。 但是眼前的鬼道却更像是故意开辟在这里一般。 “咦,这、额、这里什么时候多了条路了。”喝醉的行人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指着多出来的路。 “额,管他呢,能走就行。”酒瓶子一扔摇摇晃晃的走向鬼道。 抬脚就要跨步进去,醉汉后领子一禁,还没等他回神就被扔到地上。 林舒看着不禁摔而晕过去的男人,嫌弃的哼了一声,默默吐槽真是没有,丝毫没想到她摔人的力气有多重。 瞅瞅四周,趁着无人注意这个地方,施法在空中画了个法阵,将这人为的鬼道封了,省的迷惑无知的人类和愚蠢的鬼们。 封印鬼道后,林舒拍拍手,心中不免觉得这次的事情太过简单,难道天命只是为了让自己大费周章下个车来封条路不成。 带着疑惑,要是真的如此,那可太幸福了。 当然了,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松,刚封印完鬼道,转身就遇到一个画风不同的男鬼,男鬼面目全非,面上一片黑红,眼睛一上一下,四肢奇怪的弯曲,男鬼行走在街上,拖出一条又长又布满黑红色痕迹的道路。 林舒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人生前许是遭受了折磨致死的,不过这面目全非的模样,莫非是有人嫉妒他的美貌吗? 不自觉的默默自己绝世容颜的脸,脑海中突显陌桑那张足以迷惑男女的脸,美貌招来的不仅只有喜欢还有嫉妒,单频美貌而生的感情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容颜终将老去,唯有长情不变。 只是长情这种东西只属于少数人的生活。 她和陌桑的幸福一定能拜托美貌的束缚。 首先,要为她的陌桑搞到那个魁首的花灯。 男鬼从林舒身边经过,身上散发着恶臭,那股恶臭就如同人尸体腐烂后所发出的味道,林舒微微皱眉,装作看不到,径直走开,她还要去寻找她的命定之人培养感情呢。 突然右手腕刺痛,林舒大感不妙,不是吧,还真这么玩我。 转头看向走过的男鬼,男鬼低声哀鸣着:“袅儿、袅儿......” 原来真正让她下车的天命在这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林舒的鬼魂事业由最开始自由选择,变成天命安排,虽然只是偶尔一两件事情,但是林舒还是很不高兴。 就像一个原本自由决定上下班的人,突然顶头来了个上司管着你工作,还不给钱的那种。 忍着心中的不悦,拦在男鬼面前。 “你在找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我在找袅儿,袅儿很重要,可是我找不到她了。” “鸟儿?” 林舒下意思低头看去,还在。 “会飞的鸟儿?” 男鬼一听,点点头迷茫的神情染上了点点温柔,那一瞬间林舒甚至觉得周边阴冷的鬼气都染上了暖意。 “对,她每次见了我,都飞奔进我的怀里。”男鬼还做出拥抱的姿势,只是手臂弯曲,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很奇怪。 “我会帮你找到你的鸟儿,你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我、我、我要找鸟儿。” 林舒的世界坍塌,这是那家的无名鬼啊! 将男鬼收进瓶子里:拍拍瓶身:“过几日你带去找你的尸体,希望能找到一些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多谢大师。” 头疼得扶额,揉揉自己发胀得太阳穴,林舒怎么又遇到这种失了忆的鬼魂,鬼魂一般来说并不会完全忘记生前的记忆。 陆春晖是被那个道士打到力量溃散,才没了记忆,那这男鬼,脑子一激灵,回忆起男鬼身上的腐臭味。 人死后为鬼,虽然与生前模样大变,但是死前受过的伤害都会保留到身上,而且,这男鬼面目全非,四肢尽损,死前受尽折磨,肉身腐烂吊着一口气。 哎,可怜人! 纵使忘记自己是谁,也不忘心中执念,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意才会让一只鬼死后也念念不忘,而念念不忘的还只是一只鸟! 林舒有点嫉妒了。 但是,她怎么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只可惜她只能预料人的未来,算不出已死之物的命运。 看着自己的双手,放下,缓缓握紧,走进热闹的人群中。 高楼之上,隐蔽之处。 男子垂眸,俯视人间。 “真有意思。”声音如河边那人一模一样。 “老板。”身后突然出现一名穿着士兵衣服的鬼魂。 老板坐在椅子上:“那人找到了吗?” “没有。” 知晓半生人,那她肯定还知道更多的东西,那个男人绝不简单,这样的人留不得:“不惜任何代价,找出来。” “是。” 林舒不知道自己河边的模样被人盯上,要是知道了肯定大舒一口气,还好她易容术高超,除了她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一眼分辨自己。 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更多了,许多男女都带上了花灯节特有的面具,林舒没有购买面具,走在人群中。 突然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鬼一鬼二两个。 走近,听到两鬼的交谈声。 鬼一:“这大小姐真可怜,被那么多人欺负。” 鬼二:“可怜可怜。” 被欺负? 看到红着眼眶的吴月茹,身边的侍女春归低声安慰着,遮挡一行人投过来的目光。 林舒的出现让众人转移了视线,春归顺着众人的目光也看到了林舒,吴月茹抬眸自然也看到了那个美丽落入凡尘的人。 “你哭什么?”伸手想给可怜的孩子擦擦眼泪,红红的眼睛配上这身红衣,嘟着小嘴,脸上还没完全消失的婴儿肥。 想捏捏。 吴月茹伸手一拍,埋怨道:“要你管。” 目光中却表达着,你怎么现在才来,没见本小姐被人欺负了吗,还不好好哄一哄。 “行了大小姐,如果这是因为被欺负了就哭,那岂不是让那群人看笑话。”林舒伸手捏起两边的脸蛋:“你得笑,笑着去看那群欺负你的人,然后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肆意张扬,才配上这张明艳的脸。 第十三章 陌姐姐 得知原委后的林舒忍不住笑出声:“你就因为争一个面具被人弄哭了。” 话语间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笑什么?四舍五入我们可是一家人,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取笑我。”吴月茹不高兴。 “不取笑你取笑谁,你可是成阳王府的唯一的嫡女,因为一个面具就去争抢,不好笑吗。”林舒双手环胸,俯视着吴月茹,林舒个子在女生中较为高挑,吴月茹还比她矮半个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 “你是高高在上的成阳王嫡女,别总是欺软怕硬的样子,丢人,懂不懂?” 吴月茹茫然的点点头。 “行了,我饿了。”林舒见人人哄好了,松开手,寻找吃的。 吴月茹还是一副愣愣的表情。 春归低声唤了一声:“小姐。” “啊,怎么了?”春归示意林舒已经走了,回神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双手拢在胸前,刚刚的林舒不仅美得发慌,还帅气逼人,这样的人竟然会是林姨的妹妹。 林舒走到烧烤摊位停下,美貌让摊主直接愣在原地,试探性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来点什么吗?” 周围的摊位耻笑,这都城中的达官贵女们怎么可能喜欢吃这些东西,再加上那女子衣服昂贵,面貌非平凡子弟。 “嗯,都来一点。”此言一出周围的摊主都愣住了。 “喂,林舒,你跑这么快干嘛?”吴月茹和春归匆匆赶到。 “吃东西。”不一会摊主的东西就弄好了,接过烧烤,就放到嘴里还不忘问一问吴月茹要不要,吴月茹连忙摇头。 她可不吃这摊位的东西。 林舒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走向下一个摊位,又是每样都来点。 吴月茹不仅问道:“这么多你拿的下吗?” “谁说我一个人拿了。”林舒微笑,吴月茹有种不好的感觉。 下一秒,吴月茹和春归的手上都抱满了吃的。 周围的人见到林舒,首先是惊讶她的容貌,而后马上注意到她怀里的吃食,哪家大小姐会在街上直接大口大口毫无形象的吃东西。 偏偏这林舒不仅吃的多,吃的姿态还十分养眼,要是青柠在场,瞬间会回想起这人第一次入府时吃东西的丑样。 别人不认识林舒,可是她们认识身后的吴月茹啊。 谁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让吴月茹跟在后面走。 有人打量着林舒,又小心翼翼的看看不远处的人。 那人身着白色金丝衣,一针一线都是皇宫花费巨资聘请的绣娘弄的,头顶带着白金凤尾冠,恍若仙子,此人正是当今皇后之女,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洛华珠。 脸上带着银色为底金色作画的定制面具,左看看右瞧瞧,寻找着人。 吴月茹置身一群戴面具的人之中,默默的自己没有面具的脸有些许不自在,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看看眼前坦然自若的林舒,忍不住扯扯她的衣袖。 “林舒,要不我们买两个面具吧。” 林舒神情淡淡:“为什么?” 嘴里塞了一口肉继续说道:“我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藏起来。” 咦! 望着人群中,林舒突然朝着角落看去,一个墨青衣服的女子引入眼帘,带着面具,脸上的容貌做了微微的易容,心跳加速。 陌桑! 一只手抓住林舒的衣角:“喂,你去哪里?” “追男人。” 吴月茹抓着林舒手猛然收回,她着实被她的话吓到了,哪有、哪有人会把追男人这种话,说的这么直接的。 南国民风开放,但也没有到如此直接的地步,不过林舒不同,想的东西就得早点表明态度。 吴月茹就这么看着林舒朝角落奔去,带着好奇,她也跟在林舒背后。 春归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还需要买面具吗?” 听着贴身侍女的话,默默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想起林舒的话:“不用了。” 就这么回话话的一瞬间,林舒的身影就不知去向。 陌桑今日是被燕朗拖出来的,脸上的神情显然有些不悦,明明在楼上待得好好的,偏偏说要下来找跌落凡尘的仙女。 这世间的要是真有仙女,怎么会想来这混乱的凡尘受苦。 “陌桑、陌桑。”燕朗突然激动的捶打身边的好友,娇弱的陌桑差点被打出内伤。 “你看,是、是仙女。”燕朗在陌桑身边呆久后,身边那些美女都难以再让他觉得眼前一亮,但是今日却让他意外,不是清丽脱俗的白衣,而是跌落凡尘的青羽。 陌桑看着朝自己奔过来的人,一双眸子映入眼中,这、这不是...... “公子。”清澈的双眼映入帘中,手腕骨上微亮,被人握在手中。 陌桑一听就知道又是那个疯子,绝望看天,她到底怎么认出自己的啊,明明今天自己妆容和以往都不一样。 燕朗惊讶的看着两人,惊退半步,这两人认识?! 目光幽怨的看着陌桑,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大美人,竟然没告诉自己,太不仗义了。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被他奉为跌入人间的仙女,正是之前瞪了他一眼的疯子。 绝望之余,冷静下来,视线这才从那双清澈的眸子,看向她的脸,目光一愣。 “公子。”林舒小心试探,陌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未能回神。 “公子。” “啊,咳咳咳。”陌桑抽回自己的手,打开扇子掩面,遮挡住自己泛红的脸,他很难不承认,刚刚自己被她给吸引住了。 “喂,陌桑!”燕朗还在怄气中。 在解释一番后,燕朗的反应更大,直接倒在身后的墙角处,颤抖着手指着林舒:“你、你是那日、那日......” “陌......” 陌桑用食指放在林舒的唇边,示意她安静:“今天不要叫我公子,也许叫我名字。” 林舒歪着头不解:“那叫什么?” “叫姐姐吗?” “也、也可以。” 林舒一笑,眼睛微眯,趁着陌桑的手还没收回去,亲在指腹上,陌桑瞪大了眼睛,触电般的收回手。 然后就听到浅浅一声:“姐姐好。” 声音不甜腻,反而清脆,空灵。 “——嗯。”陌桑有几分不自然,别扭的应了一声。 燕朗发誓,他绝对绝对从未见过陌桑这副样子。 “那,姐姐,我们一起逛花灯吧。”说着,人已经抱上陌桑的半边手,陌桑想要抽出手,结果被林舒死死抱着,低头想说几句,林舒版死亡微笑上线。 脑海中想起那日她毫不留情把桌子拍烂的场景,默默的把话憋了回去。 “林舒,”身后吴月茹好不容易找到林舒,看见那人正抱着一位穿墨青色衣服的美女姐姐不撒手。 不是说要追男人吗?怎么这会抱着个美人,没来得及问墨青衣姑娘的名字,就看到了墙角的处的燕朗。 原本因为找到林舒的喜悦感瞬间没了,换上了一层冷冰冰的面具。 “你怎么也在这里,不去陪着你的好兄弟陌桑吗?” “我......”燕朗还没说完话,就被林舒抢先。 “他呀,见我姐姐长得好看,上来搭讪的。” 燕朗脸色一变,看向自己好友,见陌桑默默的别过头,秒懂。 他不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被林舒认出来就够呛了,再来一个,他安宁侯府世子的脸还要不要了。 燕朗只好黑着脸,硬着头皮:“对。” 这话一出,吴月茹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恶狠狠的瞪了几眼,林舒打量着两人,这是有故事的节奏啊。 “月茹,你找我做什么?” 吴月茹这才想起来过来找林舒的目的,本来是好奇她心仪的男人,不过现在另外有事了。 “魁首大比开始了,想要得到花灯节独一无二的花灯就只能参加魁首大比,获得男子花束最多的的女子就能成为魁首。” “如果有心仪的男子,送它是最能表达心意的东西。” 却见林舒问身边的女子:“姐姐想要吗,那个花灯?” 陌桑听到花灯眉眼一跳,声音清冷:“一点也不想。” 燕朗听后轻笑解释道:“每年的魁首都是洛华珠公主殿下,而花灯每年无一例外都被公主殿下送给了同一个人。” 林舒问道:“谁?” 吴月茹不满的回答:“自然是哪个美貌绝世,娇柔无比的安宁侯府世子陌桑。” 她讨厌洛华珠连带她喜欢的人也一并讨厌。 “你要是有心仪的人最好去参加魁首大比,把洛华珠狠狠的压下去,拿着花灯送给他。” 林舒沉思,看了眼陌桑:“如果花灯被那个什么珠拿了,就会送到陌桑手中。” “对。”吴月茹答道。 她和洛华珠结仇就是因为花灯,今年说什么也不会再把花灯让给她了,林舒长得这么好看,就随便上去一站,也能获得很多花束。 林舒拉着陌桑的手,目光坚定:“走,姐姐,我去给你赢花灯。” “这种表达心意的东西,只能我送给你。” 吴月茹听着怪怪的,那花灯不是送给心仪对象的吗,她拉走的可是个女人,明明说是跑来追男人,结果看到的是抱着个高挑女人的胳膊。 林舒,长得高的不一定就是男的啊! 第十四章 吴月茹朝两人追去时,还不忘狠狠踹燕朗屁股一脚。 燕朗吃痛的揉着屁股,无奈的跟着三人后面。 魁首大比每一年的比赛内容都有不一样,琴棋书画,随机抽取,而今年的主题就是舞。 林舒拉着陌桑赶到时正好是洛华珠的表演,陌桑垂眸看着手中的这只小手,再奔跑的时候林舒就将抱着的手臂,转换到了手掌。 第一次手心与手心的接触,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掌心的贴合,让他感受到对方手心的茧子。 陌桑看向身边的林舒,她的目光落在了舞台上的。 台下人挤人让他有些不适,想要趁着人多默默松开林舒的手,对方有所察觉,抓紧手中的爪子。 飘来凉飕飕的一声:“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潜在语:老实点。 握着自己的小手收紧,陌桑只感受到手指被迫挤压在一起的疼痛感。 这人究竟是哪里来的怪力。 林舒每一注意到,她兜里的小白瓶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舞台上洛华珠挥裙转动,摇曳的裙边绽开成一朵纯洁的白花,蓦然停下头颅微微扬起,露出紧致的侧脸。 “公主殿下好美。” “公主殿下!” 千花落下,五颜六色的花朵形成了独特的花雨,白衣站在花雨中鞠躬下场,伙计们连忙收集地上的花朵计数。 “哎,这魁首又得被她拿走了,你说是不是佳凝。”张倩倩看着身旁的好友,幽怨的看着她,她的舞艺明明一绝,公主殿下的舞蹈在她面前也略微逊色,可她就是却不上场,若是上去了,这魁首铁定拿下。 许佳凝抱歉一笑,看着场中的遍地的花束,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若是她去了说不定能拿下魁首,得到花灯,可是,她的花灯却无法再送给她喜欢的那人了。 得与不得又有什么区别呢? 目光落在一角的那个人,低头看着桌面的茶杯。 “你父亲也是真过分,就为了——算了,不说了,不提那些不高兴的。”张倩倩转移话题,心疼自己的好友,被迫与不喜欢的人订婚,而且那人无非就只是门第高了些,人品一言难尽。 场下,花束已经清点完毕。 “洛华珠公主殿下,总计1568朵。” 统计一出许多贵女便放弃上场,票数实在太高了。 吴月茹好不容易跟上二人,一到现场就看到哪哪高高挂起来的分数榜,看到洛华珠的名字位居第一,朝着林舒说道。 “林舒,去,把那个洛华珠给我狠狠的碾压下去。”光是想想洛华珠败北,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反观林舒,一脸淡定,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睨了她一眼。 “我为什么要上去?” “你不参加比赛怎么拿花灯!”吴月茹疑惑。 ”直接拿花灯不就行了嘛。”林舒皱眉,她只要花灯又不要那个魁首的名号。 ??? 陌桑懂了,开口笑道:“难不成你想直接把花灯偷了。” 林舒白了一眼陌桑:“这不叫偷,这叫拿,拿,懂不懂。” 吴月茹:这不就是偷吗! 林姨为人正直分明,怎么这林舒不太一样呢! 陌桑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林舒抬头望着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姐姐等着我,我这就去给你拿花灯。” 松开手,陌桑立马甩甩发疼的手指。 临行前又折回来,陌桑一怔:“姐姐不要到处乱跑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陌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笑话,好不容易有机会跑路,他还能等着让人欺负。 不跑路? 傻子才不跑路呢! 再说了这花灯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呢,哪这么容易偷。 还被她这一举动吓到呆愣在原地的吴月茹,没发现身边那个美丽的姐姐趁人不注意已经跑路了。 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林舒真的拿到了花灯,看洛华珠当众甩脸色也挺好。 于是期待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看戏,丝毫没注意到,远处一名蓝衣女子看着她,充满怨恨的表情。 燕朗好不容易拖着疼痛的屁股来到大比现场,却没见到陌桑和林舒,只看到吴月茹一个人做着,一副看戏的表情。 看着慢慢走近吴月茹的蓝衣女子,大感不妙。 花灯摆在正中间,用东西罩着,每一年的花灯模样都不一样,正是因为她的独一无二,才成为这花灯节的让人执着的东西。 无人注意,一道青影闪过,里面的东西便不见了踪迹。 林舒拿到花灯后,四处寻找陌桑的身影。 看着手中那个寒酸的花灯,虽然不知道这南国的人们怎么会对这种小东西感兴趣,不过,既然是向心仪之人表达心意的东西,她就勉为其难的送到他身边去吧。 “大师。”男鬼轻声叫道:“我刚刚好像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气息。” “嗯?”林舒才从大比现场中出来,此刻站在人群中,听见他的话有些愕然。 “鸟儿?”刚刚她可没看到什么鸟儿在飞。 “不是她,只是一股很亲近的气息。” 先去找陌桑。 安宁侯府家大业大,随便问个人就能说出它的位置,隔着高耸的墙壁,林舒发出一声惊叹。 “这一定花了不少钱。” 安宁侯府夫人不是什么身份显赫之人,只是一个比寻常商人更富有的商家之女,奈何就是十分得侯爷喜欢,两人在一起后,共同经营下,财富越滚越多,因此安宁侯府的财富远远比人们所看到的更多。 林舒翻过高墙,跳到树上,抬头正好对上躲在树上得暗卫。 暗卫心一紧,这人何时出现的,他竟然都不知道,难道是对手派来的奸细,打探侯府! 未等暗卫做出反应,林舒指尖一撒,白色的粉末飘出,手指快速点穴,暗卫想要屏息都来不及。双眼一翻,晕了。 林舒拉住暗卫的身子,稳稳妥妥的依靠在树上,看看总觉得不妥,又撕了他的袖子,做成条,绑在树上。 拍拍手,满意离去。 一路上,为了避免麻烦和打斗,林舒只能把遇到的暗卫们一一迷晕,坐在屋顶的瓦砾上,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药袋子,都空了。 难过。 几个暗卫被布条封着嘴,点了穴位,只能干瞪眼,瞅着林舒,目露凶光,不远处的草丛里还躺着好几个暗卫的身体。 她想不到,这侯府竟然这么大手笔,养了这么多暗卫,她每一个落脚的地方都会有一两个暗卫蹲着,要不是她身手敏捷,机智聪明,早被这些人给抓起来了。 林舒掀开屋顶的瓦砾,目光投下去。 暗卫见此,只能瞪大双眼,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般。 这、这女人竟然是冲着世子殿下来的,世子殿下,我们对不起你,这妖女太强悍了,我们打不过她。 又是迷药又是点穴,没几下兄弟们就全军覆没,连个报信求救的人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林舒偷窥自家主子洗澡,暗卫就觉得,自己的实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暗卫泪眼汪汪,泪下两行清泪,遭此暗手的暗卫们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强,保护好他们的主子。 把这行为恶劣的妖女抓起来。 实际上,林舒看到陌桑洗澡实属意外,她本意只是想找他送花灯的,哪里知道,还有这种好福利,啊呸,这种冤枉人的事情。 屋顶下的陌桑卸掉了他出门在外的装束,褪去衣裳,露出结实的臂膀,林舒也想不到,陌桑看着瘦小,面貌娇柔,竟然还有不明显的腹肌。 披散而下的墨发凸显出他皮肤的白皙,热腾腾的热水,为他的脸庞渲染上薄薄的粉红。 林舒看着春心荡漾,真想摸一摸他的背,还要哪腰身。 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果然她的命定之人就是不一般。 不过,为什么他会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呢? 师傅曾经说过,天算子的命定之人绝不会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存在。 找到与命定之人的联系,才是能够真正长久与之厮守。 可是,他是安宁侯府的世子,而自己只是一个背负天算子名号的浪人。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联系啊? 林舒看着暗卫,这眼神让她不舒服,索性直接将人砸晕。 跳下屋顶,小心翼翼的走进门, 在桌上看见了她赠予他的簪子,拿起簪子,抚摸这簪花,这簪花可是只能给未来夫婿的,她还以为陌桑扔了呢。 “世子,我给你准备好了......”推门而入的侍卫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青衣女子出现在这里,想要大叫,林舒反应极快,上去就是将人打晕。 差点就露馅了。 正当林舒以为自己成功护住自己不露馅时,沐浴结束的陌桑,穿着白色浴袍从里面走出来。 湿润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红唇媚眼,珠水划过脸庞,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陌桑瞪大双眼,手中毛巾毫无征兆的掉落在地上。 候府门卫森严,暗卫繁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美貌内心疯狂的女子竟然能突破候府侍卫,到他的住所来。 这简直,太恐怖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 第十五章 “唔。” 陌桑后颈一痛,双眼一黑,倒在一个温暖而瘦小的怀里。 林舒抱着陌桑,脸色难看,像是迫不得已做了一件让人十分心疼的事情。 “唉,我也不想这样的,”默默陌桑柔软的头发,语气无奈又悲伤。 她本意只是想送花灯的,结果把候府里面大批暗卫迷晕,还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打晕陌桑。 唉。 林舒心里苦。 太监一抱,将陌桑以公主抱的姿势,抬起,放在床上。 撑着床边,低头欣赏陌桑的美颜。 手指从眉眼滑下,直止下巴。 感叹,真是个美人。 此地不宜久留,林舒将花灯放在床前,替陌桑整理好头发,便离开了。 “大师喜欢这个人?”男鬼出声道。 男鬼觉得奇怪,林舒眼中并没有很深的爱意,却觉得她与这个人有些莫名的羁绊。 “差不多。” 声音淹没在黑夜里。 这天晚上的花灯节注定不平凡。 成王王府嫡小姐吴月茹在观舞楼前被蓝衣女子推下楼梯,幸好衣服挂住楼边一角,燕朗及时赶到才幸免于难。 不过这些事情林舒并不知晓,等她知晓一个事情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而她忙着去找这名失忆男鬼的尸体。 鬼对于自己尸体是有方向感觉的,能够辩晓它的位置。 林间深夜。 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叫声,黑衣女子拿着铁锹铲地,用脚一踩,深陷陈土中,一旁放着个小背篓。 忙碌半宿,终于见到白骨。 林舒擦了擦额间的汗水,不悦的嘟嘴,飘在半空中的男鬼不好意思的戳戳手。 “这人对你也真好,埋的挺深。” 其他人可不一定有这个待遇,她见过那些杀人后就直接把人丢下悬崖或者阴沟里。 任那些野兽吞食啃咬。 杀害男鬼的这个人不仅把人埋了,还埋得不浅。 这是有多怕被人发现啊! 白骨包裹着一层青布麻衣,不似富贵人家,脸部的骨头被捶打骨头碎了不少,四肢绞断。 突然,林舒在右手中发现一个手帕,想要扳开手指,身边的男鬼煞气突然加重。 “不许碰它,”说着伸出爪子想要阻止林舒。 林舒挥起铁锹,朝着男鬼头上就是一拍,高尔夫全垒打。 “我可是为了找你的鸟儿,查找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识相点收收你的煞气。”林舒冷着眼,眼底噙着寒光。 被痛击后的男鬼怨气暴涨,被寒光一扫慢慢冷静下来,低声道歉:“抱歉大师,只是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好像意义非凡。” 扳开手骨拿出手帕,手帕上娟秀的缝着许良二字。 “许良。” 林舒念出。 “你的名字。” 男鬼不确定,抚摸着字体,眼底一片眷恋:“好像是。” 不过看这手帕,好像是个女子的,林舒貌似知道自己一直觉得怪怪的地方了。 “袅儿,是人?” “她是我的妻子。”男鬼感到很奇怪,大师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 她很抱歉,之前竟然以为袅儿是只鸟,林舒轻咳了一声:“既然都找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将尸骨包好,放进背篓,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从道路上驶来。 看着马车上面还有某个商队的标志。 这商队来的巧,正好要回去。 “喂,你们?” “鬼,有鬼啊!” 林舒从林间出来,才出声,就把商队的小贩吓得腿软。 “你们好啊。”林舒笑眯眯的走出来。 商队本以为只是这小贩大惊小怪,等见到本人,才发现,这哪里是鬼,这是比鬼还恐怖的大师。 看着商队熟悉的标志,林舒想起来西楼阁的那个标志,两者一模一样。 “大、大师。”边维商队的领头人结巴唤道,眼前的人虽然只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普通小姑娘,可是他们有脑子,真正的小姑娘哪里还会大半夜出门,再加上几个月前他们才在她这里吃尽苦头,哪里还敢看人只看表象。 “咦?我们认识吗?”林舒歪着头,一脸疑惑,好像真的不认识这些人。 听到这句话,众人悄悄松了口气。 “哎呀,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们啊。”林舒的脸上挂着善良的微笑,看起来就是一个妥妥的纯良好公民,众人听到话,有几人还抱着侥幸心理,黑灯瞎火,不会认出来:“你们送的玉石当真好极了。” 边维商队是她刚入南国不久,处理一地阴魂作祟是所遇见的,这商队比较惨,进入了人家阴魂的路,遇到鬼打墙,于是自己意外救了他们一命,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趁着他们无力反抗“要”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几个珍贵的玉石就在其中。 众人屏息,生怕眼前的人会注意道自己。 “不过我们还真有缘,在这里遇见,”林舒道:“既然顺路,不如就一起走吧。” 边维商队:我们不想啊! 于是毫不在意他们心理诉求的林舒坐上边维商队运货的马车上,头顶是皎洁的月光,林舒手里攥着的手帕露出一角。 坐在运货马车休息的小贩时不时瞅瞅林舒,目光偶尔落到林舒手上,身边年长的人见此给了他脑袋一掌,心想怎么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弟。 林舒看着那个小贩,小贩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 “认识?”林舒摊开手中的手帕,露出娟秀的字体。 小贩看见字体,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就被身边的师傅又来了一拳,云伯歉意道,看着林舒的目光带几分忌惮和害怕,他可没忘这人是怎么面无表情把人杀死的,还精通阴阳之术,不仅把他们那一群从迷路的林间带了出来,还狠狠的坑了他们一大笔财:“大师莫怪,我这刚收的弟子不懂事。” 小董不悦,嘟囔着,他刚来边维商队不久,自然不知道,林舒与边维商队的恩仇:“师傅,我哪里不懂了,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夸我聪明吗?” 一脸委屈,显然受不了师傅这般变脸的模样,看向林舒神情认真,在对上眼神的那一刻突然羞怯:“认、认识,这是许大哥相好送的,不过自从徐大哥去都城做官后,就没怎么见过了。” 谈及许大哥,小董眼中发着光芒,语气中多是对这人的敬佩。 许大哥? 身边的男鬼听到这个称呼身躯微震,林舒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半空,小董也跟着看去,只看见黑色的天空和眨巴着眼睛的星星。 “大师,你在看......“ 云伯时刻关注着林舒的一举一动,看见这一动作背后发凉,大骇的瞬间意识到那里可能有着什么东西,连忙捂住自己徒弟的嘴,他上了年纪很多事情略有耳闻。 林舒倒不介意云伯的举动,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事。”扭头看向小董:“说说你的许大哥,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小董一说许大哥就停不下来:“那当然啦,许大哥不仅是我们村最厉害的读书人,还是秉县那几年一来唯一的一个状元,去了都城做大官,许大哥温柔又善良,经常帮助邻里,而且他和袅儿姐姐的感情最好,青梅竹马,许大哥在一旁念书,袅儿姐姐就在另一旁刺绣。” “不过自从许大哥一家搬走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们了。” “以前许大哥还说会回秉县,带领大家变得越来越好,但是......“ “但是许大哥做了官,接走袅儿姐后就没再回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消息了,大家都说。” “是因为秉县太穷了。”小董声音越来越小,他不赞同村子里的人的想法,他认为许大哥好不容易能摆脱这个地方为什么还要回来受苦。 但是近些年秉县作为南国偏远地区的一个小地方,平时不受重视,饥饿贫困这些年,大家都等了许多年的救济一直迟迟不来,小董无奈迫于生计出来,却饿晕在路上,幸好半路遇到云伯,才捡回一条命。 虽然也曾埋怨许大哥不出手帮助他们,但是想要摆脱困境只靠许大哥怎么行。 “你的许大哥是不是叫许良呢!” “对,大师,你也认识他吗?许大哥最近过的怎么样?袅儿姐如何了?”小董激动的一问三联,云伯有些担心林舒嫌弃小董太烦,踢下马车去。 “许良?”一个人骑着马,脸上还有恐怖刀疤,身上穿着劲装,是负责商队安全的打手。 “罗大哥,你也认识许良?”小董问道,身子悄悄往云伯身上靠,他虽然知道罗大哥是好人,但是还是有点怕他。 罗大哥冷哼一声,鼻孔里的鼻毛都顺出几根,语气不屑:“认识倒是认识一个,不过,那人不过是个胆小怕是,欺软怕硬的软蛋罢了。” “是非不分,睁眼说瞎话的狗贼。” 小董听后眉头一皱:“这人肯定不是我认识的许大哥,许大哥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不是那种怕事的家伙。” 男鬼听了这话,心情莫名低沉下来,伸出断手,极为克制自己的力量,轻抚他的头顶。 小董觉得头顶凉凉的,以为下雨了,抬头一看也没有看见下雨。 奇怪。 林舒拍拍小董的头:“看来你很认可你的许大哥。” 第十六章 许良 “看来你很认可你的许大哥。”动作轻轻,抚去男鬼残留的阴气。 “不过罗烈,你这性子不改,可是会吃亏的。”林舒整理自己的耳边的头发,轻声说道,话语飘飘的,毫无威慑力,却无法让人忽略她的话。 罗烈一脸不屑,被人忌讳她的话,他罗烈可不怕:“哼,我吃过亏也不少,还会怕它不成,性子天生使然,何故为了取悦他人而为难自己。” 林舒点点头,掩嘴轻笑。 “也是,反正命也就一条,没了就没了。” 罗烈听完脸色煞白,转头看向林舒,她已经转头面向云伯:“云伯,你这身子硬朗,多活十几年都没问题,你这收徒弟的眼光,以后定成大器,只是对人太心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林舒跳下车:“这段路就谢谢了,下次再见了云伯。” “你等等,把话说清楚。”罗烈跳下马背,伸手欲将人拦住,林舒转身,速度飞快,罗烈未反应过来,一只脚正中自己胸口,跌在地上。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想要听更多,下次再见。”林舒背着背篓,瞥了一眼罗烈发黑的额头,面色被一股黑气笼罩,扭头就走。 “哦,对了云伯,你们等会有个小麻烦,要保护自己的货物哦。” 云伯听完这话后知后觉,这大师竟然无意间为他们仆算了一卦,当初自己求着人算一卦,都次都是冷眼相对,半句不愿多说。 林舒算命,全凭心情。 心情好了多说几句,心情不好专挑那些命有死结的人侃侃而谈。 “大师,你怎么就走了。”许良问道,他有些不舍,虽然他想不来小董口里的徐良是不是自己,但是在他身边,徐良觉得很舒服。 “为了避免麻烦。”她可不喜欢又和一堆臭男人打架。 罗烈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及身上的泥土,转身上了马背,想要去追林舒。 “罗烈!” “云伯。” 云伯叫住罗烈,罗烈不甘心停住脚步,他的仇还没报,他怎么能死! “大师不是普通人,你要追也追不上了。”云伯叹气道,小董好奇的看向林舒消失的方向,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林舒的身影竟然就看不到了。 “我知道。”罗烈不甘心的握紧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林舒消失的方向。 边维商队继续赶路,黎明将近,眼前的景物仍然有些模糊,小董突然来了一句:“刚刚那位大师好像说,我们会有点小麻烦。” 云伯听后脸色愣愣,他刚刚光顾着安抚罗烈的情绪,反倒是把这话给忘了。 “有匪贼,保护货物。” 商队的烦恼就是总有那些眼红的匪贼想要打劫分一杯羹,这都快进都城了,还有胆大的匪贼不怕死,想来挑事。 林舒回到城中,街上的人们沸沸扬扬的讨论着安宁侯府的事。 “听说安宁侯府昨夜被人潜入,是想要陷害侯府的探子,哪想误打误撞,去了世子的住所。” “安宁侯府安分守己,皇家都没说什么,谁这么没眼力见去陷害侯府,况且侯府侍卫那么多,哪家的人能潜入进去。”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一个长得奇丑无比,贪图世子美色的女人,一路上还吓晕了不少侍卫,就连花灯节消失不见的花灯也是被她偷的。” “你们说世子不会被人轻薄了吧。” “这怎么可能,世子可是男的......” 路人转念一想,这世子长得比女人还美,比男人更俊,以前还被璟国皇子求过婚,心中世子被人轻薄的想法更坚固了。 众人争论不止,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真恶劣。 内心深处有暗戳戳的有几分羡慕,那可是南国第一世子殿下,就算手段不干净,那也是占了便宜的。 路过醉茶馆,里面的琴声冉冉入耳,林舒听着琴音,平淡的心境起了不愉悦的波澜,这琴音她貌似曾在那里听过,深想时,却又什么东西在阻扰自己的记忆。 一辆车从人前驶过,街上的人瞬间被吸引了目光,车内蓝衣男子面容娇柔似男似女,玄衣男子面容俊朗,稍有几分刚硬。 蓝衣男子撩起窗边一角,又放下耳边听着街上人们的戏言,面色有些难看,夹杂着些许愤怒,燕朗吃着糕点,看戏。 他作为吃瓜群众之一,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好友南国第一世子有没有被轻薄。 陌桑每个好脸色,抓着桌上的糕点扔过去,带着几分怒气:“看完戏没有?” 燕朗笑着接住糕点,塞进嘴里:“所以说,你到底有没有被轻薄,我也很好奇。” 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没有。” “真的?”燕朗追问。 实际上陌桑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倒下之后,那一股柔软,以及微凉的手指从自己眉骨划过。 但是一看燕朗这副看戏的样子,他就受不了,怎么一副巴不得自己被轻薄的模样。 “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陌桑回归正题,燕朗也收起刚才那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脸上出现罕见的认真。 “这个许良似乎比想象中更难对付,本以为能出他嘴里套出一些关于醉茶馆老板的消息,结果死不松口,根本毫无进展。” 他调查母亲的死亡已久,然而所有的证据都有意无意的指向这个醉茶馆,醉茶馆他母亲生前常来的一个茶馆,却在几年前再一次赏花游玩中意外身亡,他的父亲,甚至他的外祖父一家都认为那是一个意外事件,可是,他很清楚,那不是。 那日母亲笑着和自己说会摘最新鲜的花回来给自己做鲜花饼,他的母亲向来小心谨慎又怎么会趁人不注意跑到无人的茶院里呢! 好不容易查到一些消息,而这些消息每次都莫名其妙消失,这样反而更加剧燕朗对它的怀疑。 “我从一些商人口中得知一些关于这位醉茶馆老板的消息,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一个评价,内敛,气度非凡,脸上常年拐着温和的笑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十分危险的人物。”陌桑说道,燕朗知道陌桑管理着一些曾经属于他外祖父的商队,那些商队常年东奔西走,阅历丰富,见过的人也不计其数,多年的从商经历让他们练就了一种独特的识人本领,短短的接触就足以让他们大概了解一个人的秉性。 “凭空出现?”燕朗好奇,这南国进进出出都有着十分严格的规矩制度,想要凭空出现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在朝廷中有人。 两人对视,想法不言而喻。 “这个许良是秉县出来的,我父亲当初十分欣赏他的才华和气度,人为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短短过去几年,这人便暴露本性欺软怕硬,越发不中用,沉迷于玩乐,不顾家业。”燕朗回忆道:“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许良时也曾被他的性格和气度有所感染,只是没想到看走了眼,那人本性竟然如此不堪,官职一贬再贬,如今靠着卖女求荣,享受富贵。 本来早就不想和他接触,没想到再调查母亲的事情上还扯上了他,这才回忆起曾经有这么个人。 “再派人盯着,早晚会露出马脚。”陌桑道,这些年他一直帮助燕朗调查原因,结果刚查到这醉茶馆时,他还不在意,后来才发现,这小小的茶馆藏着许多秘密。 突然间,陌桑觉得不舒服,撩开窗边一角,这一撩不要紧,直接吓了一大跳,窗外黑衣女子紧盯着马车,再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眸光突然有了光彩,朝着马车奔过来,吓得陌桑赶紧催促马夫离开。 燕朗还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大街上的人多,马车也走不了太快。” “你是谁,这马车可不是你可以接近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马夫的训斥声,闻言看去,就看见一位黑衣女子撩开门帘,走了进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小背篓,裙边还沾着一些黄色的泥土。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燕朗明显见到陌桑听见这句话后,撩开窗帘的手一抖,硬生生抖落了窗帘一角。 幸好今日他们出门的马车除了华丽,没有任何家族标志,就算街上的人见了也不会误会什么,要是带了侯府的标志,指不定世子的清白就没有。 你怎么在这?“陌桑使劲往燕朗身边靠,燕朗觉得奇怪,陌桑平日里架子也不小,怎么今天这么,嗯,害怕?脑中浮现出这两个词。 又不是什么潜入侯府的淫贼,一个乖巧的小姑娘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还是一个长相极美的小姑娘。 他却忘了,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敢爬上正在行驶中的马车上的。 燕朗现在还不知道,潜入侯府的淫贼,轻薄世子本人的正是眼前的这位长相极美,看起来乖巧的林舒。 “林舒姑娘,我们又见了,你怎么这副打扮,”燕朗微笑,打量着今日林舒的装扮,看起来像是忙碌不久才结束回来的样子。 第十七章 许佳凝求助 “带一个迷路的小家伙回家的路。” “刚听到说许良?”林舒放下背篓,朝着陌桑的,位置挤过去 燕朗:“怎么你也认识许良?” 林舒:“我确实认识一个,不过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许良,你们口中的许良我倒是很好奇?” “公子,你今天不舒服吗?”贴近陌桑,三人挤在一个角落,燕朗想要推推陌桑,陌桑毫不理会。 他家这么多精良的暗卫,没一个人拦得住她,他一个弱男子能打的过? 跑没跑走,打又打不过。 “咳咳咳,脖子还有些疼,”这是实话,抬眸对上林舒一双自责的双眼。 林舒纠结的拧巴着眉头:“我下次轻点。” 默默的坐在位置上,拥挤的角落才舒展了些,两人刚想松口气,就听见林舒小声嘀咕:“我这命定之人怎么会这么弱!” 陌桑:……弱! 燕朗:命定之人,这是啥? 陌桑有两个忌讳,因为生平长得好看,日常注重保养外,还常常锻炼身体却依然被人当作是柔弱的男子。 忌讳一:别人说自己弱。 忌讳二:侮辱或影响他的美貌。 “明明长得好看,怎么还总是喜欢摆着脸,丑死了。” 完蛋!!燕朗看着林舒,为她祈祷,她完美的踩中了陌桑的所有雷点。 果然,陌桑黑着脸:“真不好意思,本世子丑到你的眼睛了。” “也不是,你笑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轰!”一声巨响,陌桑把林舒和她的小背篓一起扔出了马车! 林舒在地上一滚,连忙起来去接住飞出来的小背篓,这里面可是许良的骨头。 抱着小背篓,茫然的看着远去的马车,陌桑抬起窗帘又生气的甩下。 “他怎么生气了?男人真是奇奇怪怪。” “男人心海底针!” 许良躲在她腰间盘的小白瓶子里避免太阳照射,听着林舒的自言自语,为什么大师没有想想自己说话的方式是不是有些问题呢? 身边经过一个男人,许良从瓶子里探出头望去。 林舒好奇的跟去视线,那人身上缠绕着死气,可是身上却掺杂着另一股不属于他的生气。 早就离开人世的他却被这股生气吊着,存活至今。 以命换命之术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想跟上去瞧瞧,被老伯给拦住了。 老伯找到林舒,高兴抹泪:“小师傅啊,我可算找着你了。” 自从那天后小师傅派自己去孟家收钱后,小师傅就不见了。 孟家几次派人来都见不着人,这几日天天来人就差让人住下了。 “老伯,我在忙。”老伯拦着人不放,显然不相信林舒所言。 等她再次抬头,刚刚那人不见了。 “小师傅。” “我回去。” 老伯听见这句话心里总算放松了不少。 回到时运楼,就看到孟家人站在门口,一个妇人抱着孩子,静静的立在那里。 林舒记得这个人,是那天晚上生产的妇人。 “你们找我师傅什么事?”林舒淡淡开口,那天她妆扮成男子的模样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可能直接说自己是那个人。 “我是张家女,雨安,那日多谢你师傅救命之恩,今日特来道谢。”张雨安微微欠身,妇人体态略显圆润,五官端正面色红润,是有福之相,但是但是识人不深,错信他人。 “有事?”林舒态度冷冷,一眼就看出这人的来意:”我师傅暂时没空,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妇人神色犹豫。 ”如果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说完转身跨进门半步。 张安雨着急大喊:“我听闻大师精通仆卦之术。想请大师算一卦,”略微停顿,犹豫不决的目光转为坚定,“想请大师为我仆算一卦,我相公,是否是良人。” “仆卦乃是窥视天机,想要算一卦自然不能空手而来。”林舒淡淡说道,老伯在一旁擦擦额头的汗,心里为这妇人祈祷,别被坑太惨。 张安雨让人拿出十两银子,林舒见到眉毛都懒得抬。张安雨一愣,瞬间意识到,在让人加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都够都城普通人家生活几十年了。 林舒见了银子,眉毛舒展:“你的福气在后头,虽然现在的人非良人,但只要及时止损,就有挽回的可能性。”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林舒收下银子,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身后的张安雨还愣在原地,她不是来找大师吗,怎么?老伯不好意思的一笑,对着门口的几人关上了时运楼的大门,身边的婢女这是才开口道。 “妇人,这女子身形和那日的大师很相似。”这位正是那日拦住林舒的忠心小婢女。 脑中瞬间明了,便不再多说,只是,张安雨情绪低落心中难受,她实在无法轻易放下孟郎,黯然离去,一个小姑娘与她们错身而过,站在时运楼面前。 回到屋中,老伯忍不住问道:“小师傅,今日你怎么这么大方?”按照以前,那不坑五十两往上决不罢休。 “今日有客登门,老伯,你先下去。”说话时,林舒的目光落在二楼的位置上,老伯猜不透小师傅的心思,只是遵从的离开了这里。 林舒将背篓放在桌下,小瓶子里的许良飘出来,闻着桌台上的香烟,感受到门外的气息朝门口看去。 推开门的是一个女子,此人正是许佳凝。 许佳凝走进店内,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外面是三伏热的天气,而屋内却是宜人的凉爽,看到前台坐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心里想着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还未开口,前台的人先说话了。 “你来了。” 短短三个字,许佳凝一愣,不知作何解释,这人就好像提前知道自己回来一般。 “许佳凝,父亲许良七品芝麻官,家中母亲得了失心疯,父亲对外称病,实际上困在家中监视,虽然你早已心有所属,但是你的为了自己的前途,将你许配给一个门第略高,作风极差的都城世家子弟,所以,你今日前来是为了救你的母亲,还是为了你的姻缘呢?” 短短几句话,打消了许佳凝心中的疑虑,绞着手帕,心中纠结,林舒盯着他的动作,不解,怎么这些姑娘家都喜欢绞手帕,这样很可爱吗? “亦或者为了你的父亲?” 听到这话许佳凝猛然抬头,嘴唇微微颤抖:“是、是的。” “我是为了我的父亲而来。”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是不是着了魔怔,才会、才会变化那么大。” 许佳凝小时候记得父亲是一个温柔的人,对母亲善解人意,对事情人生负责,对人不卑不亢,可是在一次外出回来后就更变了一个人一样,母亲一直不相信父亲会突然变化那么大,从不信这些歪门邪道的母亲求遍道观,也没有找到门路,后来母亲突然说父亲不是父亲,拿着刀想要杀了他,于是就被父亲软禁,说是得了失心疯。 时而正常,时而疯魔。 最近,她去见母亲,母亲说她又梦到父亲了,他来都城了,让自己去一个叫时运楼的地方找他。 虽然许佳凝也不相信这些,却无法拒绝母亲的请求,或许在她内心深处,父亲也另有其人,或者只是为了求证是母亲错了。生活了十年的父亲怎么会是假的。 林舒看了许佳凝好一会才说道:“这需要见到你父亲本人才行,或者你给我你父亲的生辰八字,可以推算一番。” “这......“许佳凝为难道,父亲的生辰八字她怎么会有呢,而且,父亲常不在家中。 “或许我去你家中看看,许小姐?” 许佳凝为难,她的交友也被父亲死死盯着,那些身份地位的人根本不让自己与她们来往,曾经自己也曾反抗过,可是自从与自己接触后,那些人就变得十分倒霉。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在明日午时去你家找你,你父亲那边,不会拒绝的。” “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就行。”林舒的声音很平淡,却莫名有着让人无法反驳的魅力。 许佳凝看着眼前初见的人,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然后,莫名奇妙的出了门,手上还拿着一个抱起来的符箓,只记得那人说是给母亲的,必须在今晚天黑之前交到母亲手上,否则会出大事。 看着天空,太阳西下,黄昏初现。 母亲在府中能出什么大事,突然想起来父亲每回府中,遇事不顺就会痛打母亲。 许佳凝连忙赶回府去。 林舒上了二楼,见到许佳凝匆匆忙忙离开,许良望着她离开的身影,不舍。 “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我觉得自己要保护她。”语气有些自责,刚刚自己想更着那个姑娘离开,被林舒阻止,埋怨的看向她。 林舒道:“你阴气太重,会害了她,多吸几口香烟,去去阴气,才能保护她。” 许良看了许佳凝的背影一眼,没说话,回去待在香烟边猛吸,烟灰没几下就成了灰烬,林舒挑眉,这香烟很贵的! 林舒目光落在窗边的盆栽上,手指轻抚着枝条:“你可真会给我找事,竟然还学会了托梦。” 枯枝一动不动,抚摸着枯枝的手指却突然被树枝刺破,涌出鲜血,滴落在枯枝条上,一点点顺着枝干往下流,浸入泥土。 半响后,林舒舔了一口流血的手指,指腹不见任何伤口。 第十八章 成阳王府 庭院内,温莲端坐在桌前,林悦婉坐在一旁,看着手中的书信,目光瞥向王妃。 “怎么了,悦婉?”温莲这段时间见悦婉身子骨好了不少后常叫人一起做伴聊天。 偌大的王府就她们两个正侧妃子,一个妾室也没有。 内宅祥和,说起来温莲还得多谢林悦婉的到来,不然她估计现在还得和那些人争来争去。 只是,温莲对林悦婉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感谢她带来了内宅的安静,另一方面又嫉妒她如此得王爷欢心。 “我妹妹林舒的事情,希望能以王府的名义给许家送一封前去拜访的问候信。” “许家,自然可以。”据她所知这只是一个没落书生的家庭。 “娘亲,是林舒回来了吗?”隔着老远,吴月茹奔过来,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这是她在花灯节受的伤,原本自己坐在二楼上,却突然冲出一个蓝衣女子,端着热水朝着自己过来,幸好自己被凳子绊倒才没出事。 只是手腕受了轻伤,而更让她惊奇的是林舒给自己的符箓不知何时化成了灰烬。 她很想把人抓回来问问,她为什么会提前预知自己会出事,还给了自己保命符。 “你伤还没好,不要出门乱跑。”温莲训斥道:“也不许随便出门,不然禁你的足。” 这句话瞬间打消了她想出门的想法,吴月茹不满的撇撇嘴,却也没再说什么。 许家 她曾经也算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家族,只是从十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家院不大,布置却很好,只不过看起来这些物件都没有什么近年新奇的玩意,家中仆人不多,只留着几个年龄大,无处可去的老婆子和老头,夕阳照在院子中,照在许久无人照料的花丛中,显得少了几分生气。 这类老人能留在府中要么是与主人家有着多年好交情,要么是因为雇佣钱财少。 许佳凝赶回家中,连忙奔去母亲的住所,太阳夕下,最后一刻将符箓交到母亲手上。 妇人头发凌乱,左右脸一大一小,左脸明显的发青。 抬起手腕,衣裳滑下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双眼睛空洞又无神。 身材瘦弱,颧骨突出,蜡黄的皮肤像是贴在骨头上一般。 递给母亲符箓之后,小心翼翼的避开仆人,刚出门就碰上一脸怒气的父亲。 许佳凝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父、父亲。” “你在这做什么,又想着来看这个疯婆子。”许良阴沉着脸,二话不说一巴掌甩过去,现在他看着这张脸像极了陆西袅的脸就不舒服。 许佳凝没受住,顺势摔在地上,手掌心在地上摩擦,搓出血珠 “有时间来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去讨谭家的人欢心,要不是你还有点用,早晚把你卖了。” 许良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周围的仆人都低着头各做各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已熟若无睹,若是上去帮忙吃亏的就会是他们自己,索性装聋作哑,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大人,大人,成阳王府送来了封信件,说要给小姐。” 许良正想再踹上一脚,门外的管家拿着信,急匆匆的跑进来,眼睛瞟了一眼地上的小姐,有赶紧收回目光,生怕被人注意到。 “你说什么!”徐良不可置信,伸手抢过管家手中的信件,信纸用的是上好的纸,平常人家根本见都见不到的纸娟,见到信纸心中已有了估计,打开信封,毫不忌讳这是人家成阳王府专门写给自己女儿的。 每个大家族的书信都会有独属于他们本家的书信印章,许良反复摩挲着信件上的印章,咧嘴大笑。 “哈哈,没错这是成阳王府的书信。”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由刚刚的凶神恶煞转变为亲切可人,拉起许佳凝:“乖女儿,你早说你和成阳王府的人认识啊,这样爹爹就不会对你出手,你看看,这么漂亮的小脸,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得说我虐待你。” “来人,还不带小姐下去疗伤。” 成阳王府,那可是皇上的弟弟啊,要是和皇家扯上了关系,他看那些人还怎么嘲笑他,到时候他要把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还有她! 许良眼神狠厉,盯着里面那扇门,门里面住着的,正是他的正妻陆西袅。 竟然敢说他不是许良。 “嘿嘿。” 许良抬起头,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他不是许良谁是许良,要是他也不是许良,这个世界上可就没有许良了。 “哈哈哈.....” 双手掩下,露出狰狞的笑容,身上浮现出阴冷的黑雾。 走了进去,屋内传来打斗声音,女人的惨叫,陆西袅头上留着血,手中的紧紧捂着女儿给自己的符箓,许良掰开手指,里面只是一团灰烬,晦气的踹了几脚。 要是因为你还有点用,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许佳凝脸上的伤做了简单的处理,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看着手中的信,正是来自成阳王府的信件,落款林舒,一滴眼泪滑落,滴落再纸上晕染开,这信件救了她。 原来她叫林舒,是林舒救了她。 次日正午。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人。 林舒下了马车,腰间带了白玉佩,许佳凝站在门前,右脸微肿,用了许多粉才遮住了红印,见到林舒真的到了,眼中露出见到救世主的光芒。 刚下马车,抬眼就见到这府中的死气漫天。 看了一眼许佳凝,目光落在她微微肿起来的右脸。 许佳凝尴尬的遮遮掩掩,带着林舒进了门:“我家没什么新奇的东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没事,对了,你这脸怎么回事。”林舒见到的许佳凝的右脸,残留着些许死气。 许佳凝慌张的捂着脸:“这.....” “你别忘了,我来做什么的。” 这句话猛然点醒许佳凝,整理情绪,朝着屋内看去:“这是我父亲大的,走吧,我先带你去见一见我父亲。” 提及父亲许佳凝整个人情绪低落,希望不会是母亲说的那样。 来到院子里头,却被告之许良人不在。 许佳凝觉得奇怪。刚刚她们就在大门更前,并没有见到父亲从前门离开啊。 “小姐,老爷是从后门走的,还是其他人看见老爷的身影,才知道的,好像走的还很匆忙。” “走了也好。不会妨碍我们做事。”林舒掩着鼻子,看着布满死气的屋子,里面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许佳凝看着林舒:“这里有什么味道吗?”朝着空中猛吸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 “没什么,你的母亲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林舒道:“他应该知道你父亲的生辰八字。” 许佳凝顿悟,领着林舒去她母亲的屋子,管家还没回神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最好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林舒叹了口气,望着死气缭绕的屋子,真是麻烦,这种换命续魂的事情竟然还能被她遇到。 那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男人就觉得奇怪,明明身上布满死气,却有一股生气拉扯着人的灵魂留在世间。 先是半生人,后是换命续魂。 这些事件的背后,又会是谁在操控呢? 昏暗的屋子杂乱无章,鲜血四处流淌,妇人被铁链囚禁在屋内,趴在地上是一个暗红色的阵法。 见到陆西袅的那一刻,林舒腰间的白玉佩疯狂抖动,鬼许良从里面飘出来,冲向陆西袅。 “袅儿!” 许良的魂体穿过陆西袅的身体,濒死的陆西袅好似看见空中有一个模糊且熟悉的身影,茫然伸手,许良抱了个寂寞,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袅儿,我的妻子!” “我回来了。”许良声音苍凉空白,在这空间里回荡,却只有林舒听得见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悲痛。 “夫人,你会没事的,”这是对她说的,也是对鬼许良说的,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鬼的灵魂直接穿过濒死之人的身体,没直接把人灵魂扯出来就算好了,这对夫妻两,成心给自己找事。 她向来不是什么会怜悯他人的人,更何况这摊事本就不是她自愿接下的。 “林舒,我、我母亲。” “她会没事的,你放心”林舒道:“不过有件事可以告诉你了。” 许佳凝神色一紧,她好像知道林舒要说的是什么。 “你的父亲并不是你真正的父亲。”林舒的目光十分确定,许佳凝苍白一笑。 “这怎么可能可能啊,我已经和父亲相处十几年了,而且这世间也不可能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不是吗?” 林舒看着地上的法阵,手指抹掉上面的痕迹,手指间染上暗红色,换命续魂,这个所谓的“许良”恐怕早就是个死人了。 也不知道在哪里学了这种恶心人的邪术,以生人之躯,爱人之命,换取暂时的生命。 陆西袅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主要是流血过多和长期的营养不良。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是事实。” 第十九章 渐进的真相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 若不是见到这满屋子的死气,她自己也不确定真相。 许佳凝的脸色苍白,她一直规矩听话只是因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才让父亲生气,迁怒母亲,可是,可是,那个人如果不是她的父亲,那她的父亲呢? “娘!”许佳凝还在消化难以接受的现实时,她的母亲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许佳凝抱住自己的母亲,鬼许良在身后以保护的姿态,默默的抱着她们 陆西袅的情况并不乐观,她被夺走了大半的生命值,这个给予他阵法的人没有给完整的阵法。 并且在细节上多了几出变动,让阵法看起来完整实际上残缺不全,这些变动看起来微乎其微,看似不成气候,但是全部加在一起就会使阵法的效果大打折扣。 这泄露出来的死气,是这被改动后的阵法所导致的。 林舒觉得有些奇怪,这阵法丢失的东西有些巧妙,像是人刻意做的。 这种换命续魂的阵法虽然可以保持灵魂不灭,但是却无法保证肉身不腐。 刚刚在许良屋子里的臭味正是这个味道。 因为这种阵法恶心,不仅伤人,还会让使用者散发出鬼怪难以忍受的气味。 真是让人讨厌,她没有办法像普通人一样闻不到这个味。 那许良之所以跑路,应该是因为他的肉身已经到极限了。 找他背后的那个人给他阵法的人去了。 林舒的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此时许良步履蹒跚,手脚奇怪的扭曲,原本俊朗的脸上缠绕着纱布,纱布凌乱无章像是人慌忙之中缠绕上去的,暗红的血迹渗透过纱布。 周围的鬼怪闻到气味纷纷跑的远远的。 “呕——”鬼一扶着墙,大口的呕吐着,鬼二已经被这股味给熏晕了,躺在墙角,不知死活。 做鬼几百年都没闻到这股更甚于茅厕的味道了,就好像是嘴里残留的大蒜,放置腐烂的土豆相互交融,发出刺鼻气味,冲击神经。 许良慌张的朝着醉茶馆跑去,老板在将这个保命的法子交给他时说过,还需每三个月去找他一次才可以,不然就会产生副作用,可是明明还有一个月才会发作,为什么这一次会提前。 一定、一定是那个女人的生命被抽的差不多了才会这样,只要找到老板他就还有救,只要找到老板,之后再找新的人代替她,他就还可以活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通往醉茶馆的路径中有一条小道,小道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竹林,许良心中着急的想要回到醉茶馆见到老板,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好跟着其他人。 他身后的人是来自侯府的暗卫,暗卫看着许良匆匆忙忙从家里跑出来,脸上缠绕着纱布,觉得很是奇怪,他的脸上明明什么东西也没有,为什么要这么绑着纱布呢。 “如何了阿普?”一旁不嫌事大的陌桑打着哈切,懒洋洋的问道,嫌弃的擦擦衣角上的血迹,出门在外总有刁民想害本世子。 侯府家大业大,难免有人有人眼红,从小大他不知道受过多少次追杀和绑架了。 “世子殿下,这许良看着怪怪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避免再遇贼人。”阿普劝说道,他们今日遇上的贼人看起来还是之前绑架世子的那批人,为了躲避那些人迫不得已躲进了这片小竹林,他在侯府众多暗卫中算是排名靠前的,他虽然实力不错,可是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敌不过一群人,要是世子出事,他这辈子都难安。 更何况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修行还不够,必须要加倍锻炼,不仅要保护世子殿下,还要将之前潜入侯府的那个人,捉拿归案。 “嗯,”陌桑紧盯着许良的身影,心有不甘,要是能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揪出许良背后的醉茶馆老板,双拳握紧,若是他当初没有受伤,他也会是一个练武之才,何须像现在必需随时随地让人保护。 看着阿普身上的伤,无奈同意,不甘的一瞬间又恢复那副傲娇闲散的样子。 阿普耳朵一动,心中警铃大作,有人接近。 “世子殿下,快走!那些人追上来了。”阿普连忙拦在陌桑身前,警惕的看着四周。 陌桑皱着眉头,望着眼前唯一一条路,那正是许良刚刚消失的方向,他没有强悍的武力值,可是头脑还在,这些人分明是向把他们往那里逃,前方恐怕还有更危险的东西。 “阿普,我们恐怕难走了。” “呵呵,”竹林走出一个黑衣人:“世子殿下果然聪明,好不容易将你们引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再让你们离开呢!” “世子殿下,我们老板不过久仰你的大名想要请您叙旧,何故这么暴力呢。”黑衣人手执剑柄,剑身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哼,你们老板的叙旧方式,恕我们世子殿下难以奉陪。”阿普捂着伤口,他生平最痛恨这些阴阳怪气的家伙,明明就只想害他们世子,何来叙旧的说法。 黑衣人:“那就只能我们亲自动手了。” “上!” 一声令下,竹林中却无丝毫动静,只有清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黑衣人不解:“怎么回事?” “难道你们还有救兵?”黑衣人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他家老板的卦象可是说了今日必能将这弱鸡的世子殿下带回去,老板的卦象不可能出错。 竹林深处,蜿蜒小道,顺着隔墙再往里一走,亭台楼阁,男子穿着一身白衣,容貌倜傥,高高束起的墨发被一只简单的木簪子固定着,男子举止优雅,捏着白色的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宛若谪仙。 桌上的棋盘对弈紧张,白子明显更胜一筹男子看着棋桌,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轻巧落子,突然一角的黑色棋子莫名掉落。 好巧不巧,破了白子的围攻。 “哦,”男子不急不躁,反而轻笑出声,捡起黑子欲将它放回去,反而从手指间滑落,掉进缝隙里,男子看着黑子,又看看自己的手:“真有意思。” 重新拿起黑子,不远处走来一人,恭敬地朝男人行了个礼:“老板,门外有客求见。” 老板兴致缺缺的放下棋子:“那他进来吧。” 仆人带人进来,那人正是许良。 许良见到他仿佛见到仙人,激动奔向他,脚下一扭,摔在地上,手不能动,许良就佝偻着身子,像毛毛虫一样,爬向他,仔细一看,他的脚也奇怪的扭曲,就像鬼许良一样。 “老板、老板,救救我,救救我。” “许良,哦,不,应该叫你叶良才对,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是没有乖乖吃药吗?”老板俊朗的面容露出温柔的笑意,看起来温润无害,却又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 竹林走出一名女子,女子绝美的容颜露出几分迷茫:“咦,这里人挺多的嘛,刚刚我看见好多和一样的黑衣人,不过他们都不好说话,所以我就让他们睡了会。” 露出纯良的笑容:“所以,请问你家老板想要请我相公和什么茶,那么多人,还这么粗鲁,不知道人家是世子吗。” “噗,”阿普前一秒还紧张,后一秒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喷血。 对,就是喷血,外伤直接变内伤,这个人他死都不会忘,这人将自己绑在世子殿下的屋顶上,偷窥他家冰清玉洁的世子殿下洗澡的淫贼!!! 玷污他家世子的清白,她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他现在受了伤,他一定、他一定...... 双眼一番,阿普晕了过去,同样对面的黑衣人也莫名奇妙的倒了。 阿普晕过去的时候还在想,那黑衣人没了世子殿下就没有生命危害,可是,他家世子的清白怎么办? “公子,他们怎么都晕了,这可怎么办,我好怕怕。”林舒娇羞故作害怕的贴近陌桑身边,书上说了女子显得娇弱可人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 陌桑连忙后退:“你别过来,我也害怕!” 我怕你!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晕倒的,但是他可没忘这人是怎么把桌子直接一掌拍烂的。 还悄无声息的闯入侯府,陌桑敢打赌,眼前的女人比他们任何人都恐怖。 着急后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角,陌桑身子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林舒眼疾手快,伸手挽住他的后背。 陌桑紧张的闭上眼睛,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被揽进一个温软的怀抱,手惯性的伸手一抓,手中一股柔软。 触感,很奇妙。 “公子,你没事吧。”耳边想起银铃般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美人脸近在咫尺,一瞬间陌桑屏息,这人真的很美! 鼻尖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手中的触感有些奇怪,捏一捏,软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摸吗?原来世子你喜欢这个吗?”林舒眼中放光,想起书中有句话说:男人都改不了好色的本性! 好色,她有的是美色,她曾经可也是倾国倾城的人物。 第二十章 陌桑的发现 林舒俯身,挽着陌桑的上半身,垂眸目光柔柔的看着他。 书本上:男人都改不了好色的本性,要是好色的话,这陌桑还不得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这可比书上那些追夫三十六计容易多了,林舒对自己的美貌有相当的自信心。 陌桑缓缓移动视线,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所处的位置正中某人胸口,眼神闪躲,慌忙撤回自己的手,却忘了两人此刻的姿势,并不适合他挣扎,林舒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手一松,怀中的美人跌坐在地上。 “公子。”林舒惊呼,她竟然松手把人摔了,要伸手去将人扶起来,他还没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呢,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啊? 陌桑顾不及屁股下的疼痛,耳尖红红,白嫩的脸颊也渲染上粉红,声音因为尴尬而结巴:“你、你先别过来。” “我、我刚刚,不。不是故意的。” 林舒睁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盯着陌桑,陌桑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好摸吗?”陌桑听到林舒的回答感到诧异,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恼怒吗,林舒的目光澄亮,心中疑惑这画风似乎有些不对劲,然而手心残留的触感却让他莫名的点点头。 “公子若是喜欢以后......”林舒看着地上的陌桑,眼神迷离,她的这个命定之人实在好看的让人心动,这点小事就能让他脸红心跳,林舒好像突然知道如何撩拨他了,盯着粉红的脸颊,还没上手。 “桀桀桀。”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黑影人打断了她。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被人打断。 回头看见身后的黑衣人的那一刻,向来淡定的林舒也不禁脸色大变,拦在陌桑身前,见又有贼人出现,陌桑刚快爬起来,就见眼前的人挡在自己面前,表情一愣。 “桀桀。”黑衣人奇怪的扭动着脖子,身上浮出黑雾,脸上被黑布覆盖,只露出一双红色的双眼:“这些废物闻了点迷药就倒地不起,不过小姑娘你这些小把戏对我可没用,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林舒耸耸肩,毫不在意,这些迷药在她这里只是最低级的罢了,更大威力的她只是不想浪费这些宝贝们,再说了,她闯荡江湖那些年,他估计还没落地呢。 小屁孩,还想吓唬她。 “切。” 这人身上围绕着奇怪的黑雾,估计也是与人做了什么奇怪的交易,这些为什么都要冲着陌桑而来,难道是为了侯府吗? 得小心为上,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人背后的身份。 林舒伸脚提起地上阿普的配剑对着身后的陌桑说道:“公子,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可别像上次一样跑掉了哦。” 少女的背影落到陌桑的眼中,世子殿下很忧伤,就算你能闯进侯府,那也只是你潜入能力不错,咱跑路行不行啊。 林舒执剑而立,手中的剑微微颤抖,太久没有和剑打交道,竟然有些激动,这副样子落在黑衣人眼中成了不自量力的写照。 黑衣人冲上前,林舒执剑迎了上去,剑锋一触,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黑衣人原本只是见这个小姑娘长相柔柔弱弱,就算懂点药理也是有点小本事,也不可能会耍剑,可是当两个人的剑锋真正碰撞那一刻,黑衣人只想骂人,这妈的小姑娘的力气有这么大的吗! 拿着武器的手掌微微颤抖,手中的剑传来阵阵低鸣声,但是光有力气可不够,打架可还是技巧活,目光凶厉。 林舒闪身而过,黑衣人勾起嘴角,朝着她身后的世子甩出飞镖,他的目标可是世子殿下。 “陌桑!” 陌桑还未反应过来,林舒心中一紧担心他会受伤,将剑一扔打下陌桑跟前的飞镖,剑飞出去打断竹子,黑衣人瞧准时机,刺向林舒,后向撤步,剑从她的手臂伤划过,带出一片腥红,黑衣人又是一剑划过来,林舒抬起手腕,剑尖从掌心掠过,划出一道伤痕。 心中牵挂陌桑,被黑衣人找到破绽,一脚将人踹飞,林舒因为分神,未反应过来,胸口一阵疼痛,甩飞在地上,好在前一面,她将袖子中掏出的药粉撒了出去。 “咳咳,你这是什么东西?”黑衣人半跪在地上,眼前迷离,失去方向。 林舒撑起身子,拍拍手,手掌在地上摩擦出伤口,渗出血珠,看着如此细皮嫩肉的手掌心,有些不悦,不过闲了短时间她就变得这么弱了吗,用食指拭嘴角的鲜血:“一些好东西。” 黑衣人应声倒下。 陌桑焦急的跑上来,扶起林舒,明明从小为保护他的而受伤的人就不计其数,可是眼前的人受伤他竟然会有产生几分不忍,他明明并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你怎样,快,我给你处理伤口。” 林舒淡定的推开陌桑,捂住自己手臂的伤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这是这段时间一来林舒第一次这么对待陌桑。 “我没事,你们先走吧,不然等会人更多。”林舒不管身后的陌桑,在倒在地上的阿普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昏过去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地上多出来的黑衣人尸体,以及“淫贼”手臂上的鲜血。 “不行,”陌桑虽然不喜欢这人对自己的纠缠,可他也不想无故欠人人情:“我带你去王府疗伤,用最好的大夫。” 陌桑抓住林舒的手腕,林舒甩开他的手,陌桑表情一愣。 “公子,你僭越了。”表情极为冷漠,眼眸地的寒光毫不掩饰,陌桑回退半步,着实被吓着了。 甩下身后的人独自离开。 “世子殿下。” 阿普见世子殿下默默的看向自己的掌心。 望着林舒消失的方向,一个娇小的身影,独自走在竹林里,步伐缓慢而坚决,慢慢的消失在竹林深处,胸口一紧,他突然觉得好压抑,好难受,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阿普一看世子,脸色大变:“世子殿下!” 陌桑脸色苍白,右手紧抓着胸口,呼吸急促。 她,果然很奇怪啊。 晕过去的一瞬间,目光落在那条竹林道上。 走出竹林不远后,林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紧握的掌心,松开手掌,鲜血凝固在皮肤表层,而伤口却不见踪迹。 “呼,”仰头望着天空:“他好像看到了。” “怎么办,会像那个人一样吗?”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情绪全部掩藏在黑暗里,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人话。 算了,林舒甩甩头,不想了,干正事要紧。 她现在所走的方向正是许良消失的地方,他身上的黑雾过于浓郁,一路上都是他留下的臭味和痕迹。 用符箓掩藏自己身上的气息,如果对方和她一样通晓鬼术,那么也有办法使唤鬼怪为他做事,刚刚受伤实在是太大意,关心则乱,怪不得以前那么多任天算子会折损在命定之人那里。 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不能再掉以轻心。 可是等她走到尽头,却是一条死胡同。 “奇怪,也没有障眼法和暗道,人怎么就消失了。”看着前面的高墙露出疑惑的神色,难道有人特意修改了许良的足迹不成。 她还以为这个许良已经成为那人的弃子了呢。 林舒翻过墙,下面是一条街道,街道尽头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两旁是兢兢业业的商人们。 “快快快,醉茶馆的表演要开始了,听说今天来了一个新的琴师学徒。” “琴师学徒,这可不能错过,究竟谁这么好运能成为琴师大人的学徒。” 林舒被众人的话所吸引,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牌匾“醉茶馆”。 里面的琴声缓缓流淌出来,明明是如此动听悦耳的琴音,在她耳中却变成了魔音,忍着不适,跟着众人走进醉茶馆中,走进茶馆,林舒在自己的脸上做了细微的变动。 幕沙之后,女子身子婀娜,身侧还站着一个小侍,小侍低眉顺耳看起来乖巧极了。 林舒目光瞪大,那小侍的身上涌现出少许黑雾,与她在许家发现的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许良? 不对。 林舒重新汇聚精神朝着幕沙看去,没一会觉得眼睛酸痛,里面的小侍缓缓转头看向幕沙外,林舒连忙收敛目光,小侍环视一周并没有察觉一场,又低下头颅。 手心浸出冷汗,然而周围的人却无一人注意到,里面的那个小侍,没有眼睛! 跟着人们在里面听曲,好不容易有人出去,林舒赶紧跟上他,一同出了门,出门后呼吸新鲜的空气,耳膜胀痛,她的耳朵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 小心翼翼地观察其他从醉茶馆出来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与自己的体验截然相反。 难道就只有自己觉得不舒服吗? 疑惑间,看见大街上坐着一个乞丐,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道士服,其实那已经看不出是道士服,不过是因为自己对这类人比较熟悉,才勉强认出,那老家伙目光担忧,看着对面的醉茶馆,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副风骨的样子,路过的行人见他可怜,往他前面的破碗扔了个铜钱。 刚刚那副忧国忧民的风骨神情,秒变成金银铜钱的笑脸:“哎呀客官,要不要算一卦,见你有缘免费给你算一卦,算准了再给钱也行。” 第二十一章“风骨”道士的金钱观 “你个乞丐还会算命?” 路人嗤笑,蹲下身子,摊开手掌,有道是白捡的便宜哪有丢的道理,白占白不占,反正他才算过命,也不过是想多听几句奉承夫人话罢了,“那你看看,我自己之前可是算出大富大贵的命。” “放心我可是清道观的观主,自然不可能辱没它的名声,”乞丐摸着自己脏脏的胡子,一脸傲娇,低头端详着路人的手掌心,刚开始表情轻松,而后转为严肃。 “清道观,那是什么,没听过。”路人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他说话,有些不耐烦:“你倒是看出了什么,快点说,我还要上赌坊赢钱呢,” 乞丐瞅了路人一眼,“你门庭发黑,有血光之灾,金光晦暗,今日会破大财,而且你品行不端,背着你大哥欺辱你嫂子,害她坠井而亡。” 乞丐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发现眼前的路人脸色变了,可乞丐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说道:“这是她头七的日子,你可得小心,不然没命,目前你最好去衙门自首还有一线生机。” “玛德,你这臭乞丐乱说什么!”路人慌张转惊为怒:“老子好心好意照顾你生意,你竟然想陷害我。” 大口的呼着气,这那里来的乞丐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连他大哥都不曾怀疑到他身上。怀着怒火踹了几脚,还想捡回自己的钱跑了,发现周围的目光注意过来,连忙甩下钱跑了,生怕听到别人的议论。 乞丐拍拍身上的灰,叹气:“哎,这人素质真差,我好心好意为他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他竟然踹我。” 头顶的光芒被影子笼罩,乞丐抬头,见到一位美丽跌入凡间的仙子,这小姑娘简直比那个臭小子看着舒服多了,只是为何受了了伤。 手臂上沾着鲜血,周围的人却跟没看见一样,其实是因为林舒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只要她不主动暴露,人们的视线就不会停留在她身上。 “老家伙,给。”女子声音清脆如玲,一只白嫩的掌心上放着些碎银子:“你我也算有缘,这个送给你了。” 葛老头回过神来,一脸笑意,这可是送上门的财神啊,得留住:“小姑娘,来来来,老头子的实力百里挑一,只要你想知道的老头子我一定直言。” 还是好看的小姑娘看着最好了,比小子好看。 林舒看着老头子,目光闪烁,这个人的身上有几分她师傅的影子,如此直言不讳得性格,见钱眼开的金钱观,不过这天底下谁喜欢自己的丑事被暴露出来,他这般也不怕招来祸事,迟早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目光落到远去的路人身上,这个乞丐也算有点本事,短短数眼就看出那个人的问题,她也很好奇,这小老头能不能看出她的一二。 这世间还只有她师傅看出她的命数。 伸出手摊在葛老头面前,老头子眉毛拧成一根绳,他看着手上的掌纹,脉络清晰,可是就看不出这背后的意义,特别是这条生命线,太奇怪了,嘴里喃喃道:“奇怪,姑娘,你这生命线怎么延绵不止。” 这就像小姑娘的生命永无止尽一样,这世间怎么会出下面这种手相。 林舒听后挑眉,收回自己的手,面色淡然浅笑:“人生老病死,怎么可能延绵不止,小老头怎么这么爱开玩笑。” “我见你实力仆卦实力不错,注意一下说话方式,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告辞了。”摆摆手,踱步离开。 葛老头这时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看起来小巧的姑娘竟是同道之人,真是后生可畏啊。 也释然刚刚看到的奇怪手相,同为道上人士,为了不让同行看出自己的命数,一般情况下会选择掩藏自己的真实手相,即便是面相也会使用法术迷惑对方。 看着偌大的都城,这个地方真是来了一些非同凡响的人啊。 看了一眼眼前的醉茶馆,尤其是这个地方。 捡起地上的破碗,缓缓离开。 出来这么久,都没抓到许良,反而自己弄了一身血迹,看着身上的衣服,不想要了。 回到许家,老伯站在门前,看见林舒一身血迹,目光明显一愣,但是想到小师傅那奇怪的体制,也就不慌了,淡定的走到人面前。 “小师傅,你让我处理的病患已经好了。”今日小师傅出门前就交代自己在她出门两个时辰后,动身去许家,有病患,等他到后见到人结结实实被那个妇人吓了一跳。 这是糟了多大的罪,才变成这副皮包骨的样子。 “嗯,我们进去吧。”抬脚走进许家,来到院子里,这屋里的死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踏入房间,见到那娇弱的女子跪在地上。 许佳凝跪在母亲床前哽咽,为了不吵醒床上的人,捂着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双肩微微颤抖,一名男鬼站在她的一旁想要安慰她,却无法触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里全是担忧。 肩上重量一沉,许佳凝抬头见到回来的林舒,目光落到她沾着血迹的衣裳上。 “你......”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样?”林舒意有所指。 “我、我不明白。”许佳凝垂着头。 十年前父亲出门归来后性子大变,母亲得了失心疯口不择言被软禁,后来父亲又因为懈怠官职被贬,自己被父亲随手许配给了世家做妾,今日,父亲失踪,母亲昏迷,而自己从林舒口中得知父亲早已死亡。 这让她如何相信,一切毫无理头。 “那就等你母亲醒后再说吧,她或许知道的更多。” 林舒不再做解释,盆栽自己给她找的事情就让它自己解决吧。 陆西袅睡在梦中,身体化作一个透明的灵体,她看见,自己处理完事务的夫君独自乘着马车,半路上救了个人,没想到那人与夫君模样有些相似,马车焦急的赶路,夫君驾着马车,却没注意到身后自己救上来的那个人正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后背。 “夫君,快躲开。”陆西袅扯着喉咙大喊,但是许良却毫无动作,温和的笑着,驱使着马车与身后的人交谈,直到一把利刃穿透自己的胸膛,他才反应过来。 却被人一脚踹下马车,人还没死透,被那个恩将仇报的人砸断了手骨,最后一击落在脸上。 “谁让你活的比我好,明明我们长得那么像,你却当官做人,而我做狗舔人,只要把你杀人,老板就能帮我成为你!” 陆西袅猛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冒出冷汗,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以及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少女。 “醒了。”少女声音清冷:“看来你已经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你。”陆西袅声音沙哑,嗓子疼痛,许佳凝连忙端来温水,轻柔的喂下去。 “多谢大师,赶走了那个贼人。”张西袅声音沙哑,低沉,艰难的发出声音。 老伯进来提醒:“夫人今日还是少说话比较好,您的嗓子原先就被毒哑了,幸好伤的不严重,还能治愈。” “什么?!”许佳凝瞪大了眼眸,她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嗓子竟然被人毒哑了,这府中有谁敢这么做,许佳凝惊出一身冷汗,若是真的有人,那、那只能是——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低沉,“那、真正的父亲呢?” “死了。”少女声音清冷,毫不犹豫:“他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就睡吧,我会替你们转达他的意思。” 许佳凝一听,头皮发麻。 “能不能,让他等等我。”陆西袅沙哑的声音吐出几个不清晰的词,林舒看向一旁的许良,许良眼里含着泪水,点点头;“让她好好活着,我等她。” “你还能活很久,好好生活,他会在另一头,”话音一顿:“等着你。” 林舒双手环胸,表情不悦,等毛线,她的香烟不是钱啊。 因为这个许良鬼,吃的有点多。 许多年后,陆西袅为丈夫正名,拿出自己收集多年的证据揭穿假许良的面目,为女儿退婚重新追求幸福,看着女儿美满的后半生,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来到奈何桥,桥头站着她心心念念的人,那人穿着长衫,正如刚赴都城那时,精神洋溢,书生卷气。 那衣服是老伯特意为这个苦命人烧的,买衣服的钱嘛,当然是找小师傅借的。 “小师傅,他们下半生会安然幸福一生吗?” “会吧,反正我会幸福就就够了。” 时运楼。 烟香袅袅,窗边的盆栽迎着夕阳,鬼一鬼二围绕在盆栽反复观看,却不敢上手,因为那个坏女人说过要是敢碰这盆东西,就把他们灵魂撕了。 “大哥,你觉不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啊,”鬼二咬着手指头,不确定的问道。 鬼一上瞅瞅,下看看,总觉得眼熟,和那个什么老板房间里的画很像,可是这一盆只是要死不活的枯枝,那个可是开着美丽的纯色白花的图,哪能一样。 可是这怎么看怎么奇怪,这盆栽怎么觉得怪怪的。 鬼一大胆的伸手想去触碰它。 一道金色的符箓飞过,将他打出窗外。 第二十二章 世子开始操心婚事了 “哟,一段时间不见,你们胆子大了不少嘛。”林舒踢踏着裙摆,走上楼,手上还捏着黄色的符箓,身上的衣襟清扬飘舞,宛若下凡仙子。 少女声音清亮如玲,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可是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却露出骇人的寒意,鬼二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机械的转身,僵硬的嘴角上扬。 “大师,能轻点吗?” “你说呢,”林舒歪头一笑,手上的符箓发出刺目的光芒。 “啊!”随着一声惨叫,鬼二飞出窗户,死死的被符箓钉在墙上。 这个坏女人,下手真恨!!! 呜呜呜—— 林舒拍拍手,这些鬼真是让人不安心,吐槽过后,回头,目光落在桌上的盆栽,手指轻抚树身,突然,发现枝条上那一抹点点绿意,微微张大眼睛,不敢相信,既然发芽了。 “真是任性。这可不是春天。” 喃喃低语,独自坐在桌前,看着盆栽发呆。 陆春睇抓住到处乱飞的胎灵,一把抓住抱在怀里胎灵,胎灵奋力挣扎大叫,脚上还拖着一只不舍得松手的恶灵,胎灵努力挣脱母亲的怀抱,然后被陆春晖狠狠一拍脑瓜子,胎灵委屈巴巴,目光还是执着的盯着窗前桌上的盆栽。 恶灵默默的抱着母亲的脚腕,完全不关心自己的兄弟,见到它被打,反而发出阵阵笑声,看戏。 陆春晖好不容易收拾不听话的孩子,一眼就看见林舒坐在窗前盯着盆栽发呆,那个盆栽陆春晖觉得怪异,明明已经枯死了,却总是散发着让人觉得莫名害怕,害怕中又奇异的想要接近它。 飞蛾扑火的既视感。 若不是大师早就叮嘱他们不要接近那个地方,她也会忍不住靠近那个盆栽,所以每次自己的孩子想要接近它,都会被自己严厉拉回来教训一顿。 “大师,您回来了。”陆春晖对这个看起来年纪小的女孩子十分恭敬,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林舒远远比她看起来更加沉着和冷漠。 “嗯。”林舒转头,走向陆春晖,看着她怀里的小家伙,胎灵默默的往陆春晖怀里缩,眼睛还只是执着的看着它身后的盆栽。 “既然心愿已了,那就准备离开吧。” “多谢大师。” 陆春晖微微欠身,眼中感激:“多谢大师。” 若不是大师相助,她还只是那个失了记忆的水鬼,孩子被贼人利用,自己还苦苦寻找那个将她们陷入惨境的夫君,如今孩子能够回到她身边,已经十分满足。 只希望大师日后能心想事成,万事皆顺,天官赐福。 当夜,林舒寻了个地作法,送走了陆春晖母子,老伯在一旁烧着纸钱,还特意花钱给她换了件新衣裳。 世事无常老伯见过太多,只希望这些苦命的人,能在下一世,有个好的回报。 陆春晖母子一走,斑斑光点涌入林舒的身体,这是送走鬼魂后的阴德。 “小师傅,着接下来的日子,你有什么什么打算吗?”老伯问道,作为一个普通人,老伯无法看见鬼魂和涌入她身体的阴德,只知道她在做着常人接触不到的事业。 “娶相公。”林舒目光坚定,语气认真。 老伯烧纸的手一抖,差点被火烧到,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师傅,一般只有男子才说娶。” 林舒斜睨他一眼:“那又怎么样,反正他是我的。” “对了,你买衣服的钱记得给我双倍还回来,那可是我未来要嫁人的本钱,之前和边维商队得那些东西都拿去当了,真金白银看着才舒服。。” 老伯默默的点头,不说话,他早就熟悉这位放高利贷的主了。 不过想起小师傅从边维商队拿的那些东西,无一不是上好得货色,一般来说这种货物的对家只会和那些大商队做交易,这个边维商队据他了解不过是一个小商队罢了,怎么会有这种稀罕的东西呢。 难道是那几个大商队的分支不成? 安宁侯府,少年面色红润,唇红齿白,慵懒的依靠身后的松木椅,手指纤长节骨分明,如绝世美玉,不可方物,陌桑清点这账本,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嘀咕:“谁在想本世子。” 目前商队的流水不错,但是,陌桑看着自己商队的小分支边维商队的账目,手指敲打着桌面,脸上漠然,站在一旁的云伯心虚的擦擦汗。 主子虽然长相极美,可是生气的时候却让人心颤,这位处理事情的手腕向来只严不松。 “这,怎么又少了?”陌桑指着账目上的玉石,这批玉石,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让不出名的商队分支去做交易,结果货物少的少,缺的缺。 “路,路上遇到了匪贼。”云伯道,那日大师说有灾,竟然是遇到匪贼,而那帮匪贼显然是有意来的。就连队内最勇猛的罗烈也受了重伤。 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陌桑食指抵着太阳穴轻柔,今日,他特意上了妆粉,精神面貌看起来不错,可是细看,那眼睛下有一道浅浅的乌青。 回来后,陌桑就做了噩梦,梦里他身披红衣,牵着玉手,轻轻挑开红盖头,那双清澈的双眼出现在眼前,目光温柔充满情谊,眼中美人,手中柔软,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很高兴。 高兴! “啪! 陌桑从椅子跳:“我可是安宁侯府第一世子,贤良淑德,美貌财富样样不行,怎配得上本世子。” 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如果她又潜进来怎么办,侯府的暗卫能拦住吗,而且她貌似还懂用迷药,要是趁着我睡觉图谋不轨,我清白不是不保了,本世子一世英名,要落到一个疯子手上! 不行! 绝对不行! 他要去参加宴会,他要订婚! 绝了那个人的心思。 躲在暗处的阿普迷茫的看着世子走来走去,抓耳挠腮,表情丰富的样子,头上顶着几个大问号。 说干就干,直奔侯爷的书房。 “爹,我要去参加宴会。”陌桑不等人通报直借进门,里面的侯爷手中正好拿着一份请柬。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参加宴会吗?”侯爷觉得稀奇,他这个儿子重视自己的容貌,出门要撑伞,睡前要护肤,还有点小骄傲,平时嫌弃宴会人多麻烦,直接甩手不去,而这段时间好巧不巧,就手中这么一个帖子。 “儿子年纪大了,该操心婚事了,得看看如今的世家女子如何。”陌桑拿过父亲手中的帖子,瞄了几眼,是来自成阳王府的请帖,是为了祝贺自己女儿及笄礼,觉得不错,去的世家姑娘肯定不少,一锤定音:“爹,这个我去了。” 说完,摇着扇子愉悦出门,留下被陌桑的话冲击得回不过神得侯爷,手指仍然保持着持拿信的模样。 “他说什么?” 一旁得侍从道:“侯、侯爷,世子说婚事。” 陌桑曾经因为洛华珠公主殿下的追求,从此对女子避讳不已,而且还搬出苛刻的条件,非美不视,非富不理,整日穿着女装和燕朗出门,他差点就怀疑自家儿子是断袖了,要给燕家送礼,订婚了。 侯爷老泪纵横,激动不已:“快、快通知夫人,桑儿要娶妻了,”太过激动,刚说完就在桌前晕了过去。 陌桑的决定瞬间在世家圈子里起了波澜,极少参加宴会的侯府世子,要参加成阳王府的宴会!世子年龄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这次要参加宴会的心思不言而喻,收到请帖的家族纷纷为待嫁的女儿盛装打扮,只为在宴会上博得世子一眼。 安宁侯府曾是开国功臣,掌握兵权,如今虽然放下兵权,家中也无人从武,但是在朝中声望极高,当今圣上若是没有侯府的支持,也难坐稳皇位,而侯爷的妹妹也深得皇帝宠爱,陌家也是唯一一个不用向皇帝行跪拜之礼的家族,要是和侯府沾上关系,那日后家族必定兴盛不已。 只是又一个消息传来,洛华珠公主殿下也要参加王府的宴会。 世家女子一听,又默默的放下了准备盛装出席王府的衣服,洛华珠公主殿下,出生时百鸟朝鸣,天降祥瑞,困扰南国两年多的旱灾也在她出生一个月后天降大雨,解百姓之苦。 且公主殿下生的极美,比那传说中的神秘楼国圣女还要貌美。 站在公主身边,都让人自惭形愧。 更何况,洛华珠还公开追求世子殿下多年,在许多人眼中,她已经是内定的世子妃。 虽然安宁侯府从未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是也有部分人看不惯洛华珠。 “娘,你怎么还给皇室也发了请帖啊?”吴月茹不喜,这可是她的及笄礼,,怎么能邀请洛华珠那个人来呢,明明娘也知道自己和她合不来,她要是来了自己及笄礼还能好好过吗。 温莲处理桌上的一堆事务,请柬发出去,虽然预想过场景,倒是却没想到,安宁侯府的世子殿下也要来,陌桑来了还好,皇宫的洛华珠也要来,她怎会不知她女儿与这位公主殿下的矛盾,可偏偏人家是皇室,是南国祥瑞,明面上不能得罪。 第二十三章 我是大仙 温莲在收到这次对的回帖时,一向沉稳的她,这次难得犯难了。 这洛华珠还好解决,都是皇室子女,沾亲带故,就算有矛盾也会在大家面前安然无恙。 可是这个安宁候府小世子嘛,她就不确定了。 都城世家子弟,门中贵女,不少人都到了可婚配的年纪,这次前来,应该也只是为了此事,幸好邀请的人数众多。 她作为名门贵女,学习那么掌家之术,经过十多年的浮沉,处理事务得心应手,这次的意外多多少少给她带来了几分惊讶。 吴月茹见母亲不搭理自己,鼓起的双手环胸赌气地坐在一边,生闷气。 “王妃。”门外青柠走进来,手上抱着本子:“物品购置已经安排好,请过目。” 林悦婉作为王府侧妃,适当的要为王妃分担一些任务,温莲接过本子,随手翻阅,里面笔记清晰明了,规划整洁,这个林悦婉的处理能力总是让她感到意外。 经过十多年的相处,她已经学会接受她的存在,只是对于她来历,一直都十分警惕,一个普通的流民会懂得这么多深宅内院的事情吗? “她人怎么没来,难道是想偷懒,让我娘亲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吗?”吴月茹质疑道。 温莲听到这话,无奈扶额,她怎么生了这么个没有脑子的女儿。 青柠翻了个白眼,这小姐是没看见自己手里刚刚交给王妃的账本吗!找茬的时候记得带带脑子行不行! 这些话青柠不知道在心底吐槽了多少遍,看不惯她家夫人,又总是让她家夫人给她做衣服,白眼狼说的就是这种吧。 “吴月茹!”温莲连名带姓地喊道,吴月茹一激灵老老实实地站着,低着头,看着地板。 “母、母亲。” “你要是再这样无礼,这及笄礼就不办了。”温莲厉声,吴月茹被这一声惊了一跳,委屈极了,眼眶微红,跺脚跑了出去。 温莲看着孩子离开的背影,眼中自责,都怪她当初因为爱而不得,产生怨恨太过针对林悦婉,疏忽对她的教导,如今才导致自己女儿对林悦婉的怨恨。 时过境迁,自己对林悦婉早就没了那时的敌视,她也明白林悦婉这个人很好,温柔贤淑,比曾经那些妾室要好太多,只要她不辜负王爷,不伤害自己的孩子,互相安好就足够了。 只可惜当她自己领悟到这些时,吴月茹早已被她对林悦婉的敌视深深影响。 只希望现在还来及纠正。 朝着青柠尴尬一笑:“辛苦悦婉了,让她注意身体。” 青柠微微行礼:“能为王妃分忧,夫人很高心,这次分人之所以没来是因为紫曦姑娘上门,所以还请王妃见谅。” 温莲手指一顿,“无事。”紫曦这个人她倒是记得不清,这会提起来才有些印象,是当初同林悦婉一同进的王府,只是那个紫曦看着没有眼前的青柠顺眼。 吴月茹跑出门,明明以前母亲自己也很讨厌林悦婉,现在为什么又开始对她这么好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父亲就不会天天都往婉院跑了,也不会对大哥那么严厉,而那个,那个人生的儿子却能够享受父亲地温柔。 凭什么啊! 眼眶微红,强忍着眼泪。 “哟,这大小姐怎么还哭了,弄得那么可怜。” 声音悠悠而清脆,熟悉地腔调让吴月茹抬起头,看到来人,眼里如同珠子一般串串滴落。 吴月茹咬唇,指着林舒骂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林舒奇怪的歪歪头,她今天才是又回王府,她难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你们,你姐姐和吴占星,抢走了本该属于我和我母亲的爹爹。” “你、你们无耻。” 林舒:“?” 看着吴月茹这副气极的样子,林舒突然意识到,这小姐貌似不会骂人。 “噗。”林舒掩着嘴角,忍俊不禁,戳戳吴月茹的脸蛋,软糯q弹,手感很棒:“我说大小姐,不会骂人就别骂了。” 林舒比吴月茹高,吴月茹看着人凑近,头发披散,垂在肩膀前的头发乌黑发亮,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像春风,温柔中带着清醒的凉意。 一个女孩子是怎么长这么好看的。 一瞬间,让她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生气委屈,跑出来的。 “你干什么?”回过神来,打掉林舒的手。 “我才想问你想做什么,一言不合就指着人骂。” 吴月茹抿嘴。 “你刚刚说因为我姐姐抢走了属于你的父亲,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我姐姐,你这王府指不定有多少姨娘呢。”林舒打打哈欠:“到时候还不知道你这小姐当的快不快乐呢。” “你!” “再说了,你怎么肯定那就是属于你的,男人三妻四妾在南国不是很常见吗?” 吴月茹倒是了解过,曾经父亲有许多妾室,但是在她和吴占星出生前不久被赶了出去的。 为了林悦婉赶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人:“我。” “行了,有吃的吗,我有点饿了。”刚刚准备去见姐姐,不巧人正在会客,不便打扰,于是没吃东西就出来了,打算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就遇见了哭哭啼啼的吴月茹,说教一番后让她感觉更饿了,转身去找吃的。 “喂!”吴月茹跺脚,这人怎么自说自话,根本不管自己想不想吃啊。 林舒回头:“怎么,你不走吗?” 看到她停下,吴月茹立马收回自己刚跨出半步的脚,撇头冷哼道:“我去做什么?” “我不认识路。”微风吹抚着少女披散而下的头发,神情自然而然地述说着,毫不觉得尴尬。 吴月茹诧异的瞪着她,这个人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你不会生活了十多年也不认识路吧。”林舒故作惊讶。 “本小姐怎么可能不认识路,这可是我家,给我好好跟着。”说着,霸气走在林舒前面,也就这种时候,春归勉勉强强觉得小姐有几分王妃的气度。 只是,她的小姐啊,人家随便一个激将法怎么就让你服服帖帖带路了啊。 春归无奈,但幸好这位林夫人的妹妹不是个坏人。 带着林舒找到吃食,坐在花园里慢慢享受,以糕点为主,林舒也不客气,抓起来就往嘴里送,糕粉沾上了嘴角也顾不及,眼睛看着盘子,手里捏着糕点,嘴里塞着吃食。 王府规矩森严,吴月茹吃东西也受周围人的影响,细嚼慢咽。 眼前林舒的吃相,她只在街边的乞丐那里见过。 咀嚼的贝齿停下,茫然的看着林舒吃东西,左一口,右一个,喝口茶水,再来一盘。 默默的吞咽口水,林舒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着实吓到她了,手中的糕点默默放下。就怕自己多吃一块让她饿着。 林舒抬眸,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口齿不清:“泥布茨吗?” “不不不,”吴月茹连忙摆摆手。 疑惑看了她一眼,确定吴月茹不吃后,林舒抓起她刚刚放下的糕点,塞进嘴里,还不忘瞟几眼对面的人。 林舒吃饱后优雅的擦擦嘴角,有时候吴月茹就觉得林舒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有时候举止粗俗,可偏偏偶然间有透露出一种教养许久,优雅得体的超然气质。 “那天,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难,还给那个迷信的平安符。”吴月茹想起花灯节时,林舒递给自己的平安符,虽然后面好像是它保护了自己。 本来早就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又不住在府里,母亲也不让自己随意出门。 林舒吃饱喝足,心情愉悦,听了她的话挑眉:“什么觉得,我那是算出来的。” 算? 对面的人目光由吃惊随后变得鄙夷,这变化在林舒的意料之中。 “你这么会算,说说,我父亲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吴月茹看戏一般。 林舒站起来弹了她的脑门,立身拨动着长发,双手环胸:“我可是大仙,不过大仙太难听凸显不出我的气质,半仙有辱我的实力,仙女太浮夸,所以你叫我大师就好,低调又不输风采。” “想让我算命,得按道上规矩。” “切,”吴月茹不信,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不会,拿什么道上规矩骗人。 “不过,我倒是可以免费给你身后的小丫头算算。”突然被点到春归茫然无措,呆呆地看着林舒。 回过神来,连忙道谢:“多谢林小姐。” 伸出右手,林舒故作摸样端详。 吴月茹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戏。 “你本是洛州人,后来随母亲上湘州寻亲,在渡船时被贼人把你和母亲推下水,你被人捡到,而你母亲不知所踪,你差点卖进了窑子里,幸运的是你逃了出来,撞上一辆马车,而那个车的主人也就是如今你的小姐,对吗?” 吴月茹打岔:“这些事情府里随便找个人都能问道。” “我能替你找到母亲。” 春归听到这话明显一愣,吴月茹也是一惊:她这小丫头找了她母亲许久,可是一直没有寻到,在江边捡了到了母亲的荷包,只能接受死在湘州那条河里的结果。 可是、可是林小姐却说她的母亲没死。 第二十四章 大仙无所不能,除了脑子不行 “林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你可以给相州味满楼的老板写封信,哦提醒你一下,那位老板如今说来是你继父。”林舒喝了口茶继续道:“你母亲落水后被他所救,在你母亲悲痛欲绝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春归听到母亲再婚并不生气,她的亲生父亲对她们并不好,好不容易能离开他,却不想和母亲路上出了意外。 “不管是真是假,多谢林小姐。”春归眼里噙着泪珠。 “快去写信吧。” 春归看了看小姐,吴月茹贴心的摆摆手让她下去,看着春归快步远去的背影,快步凑到林舒面前道:“这是真的吗?”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林舒没有明说,她对自己的实力有十分的把握,其他人信不信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来这都城之前路过湘州,曾被那里的老板帮助过,也算是作为回报吧,回馈当时老板和老板娘的帮助。 “你是不是还懂医术?” 林悦婉待人温和,对下人也极好,所以病好后,很多人都在传背后的由来,林舒小姐懂得药理,一来就治好了林姨的病。 还口不择言王府请来的皇宫御医是庸医。 “那当然,我可是神医。”说罢,还极为骄傲的拨动肩膀上的头发:“专治疑难杂症,减除病难得好心人。” “咦,神医?”吴月茹疑惑,目光鄙夷:“那不是不是个男的吗,而且人家还是璟国的国师,什么时候变成你了。” 上下打量林舒,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神医,反倒是世人对那个璟国国师评价颇高,据说那国师常年一身简单的白衣,芝兰白玉,又宛若孤松,容貌俊俏如绝尘仙人。 关心百姓,除了为国运操心,还常年在民间救死扶伤。 是一个真真正正担得起国师名号的人。 林舒听到这个人,眼神不屑,撇撇嘴:“不过是个病秧子而已,说不定打个喷嚏就咽气了。” “我比他厉害多了。” 只不过,这国师虽然在民间评价颇高,但是他却又一个致命的弱点,体虚病弱,是当初流浪街头时,染上了风寒伤了身子。 吴月茹环胸,漠然的看着林舒,脸上写着几个大字。 我!不!信! “人家神医那是年龄与实力相互沉淀下来的荣誉,你嘛——”打量着林舒,模样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神医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毛丫头。 她看的那些话本子里,神医都是糟老头子,年近古稀的那种,现实生活中,就璟国国师是最年轻的存在。 林舒这张脸和神医也对不上号啊。 细腻白皙的皮肤,长而卷翘的睫毛,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 双手支着身子,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林舒,微微靠近发问。 “你用的什么东西,皮肤这么好?” 林舒微微仰头,黝黑的眸子清澈又明亮,神情真诚无比,挂着淡淡的微笑:“当然是自制的美容膏咯,想要啊。” 吴月茹点点头。 “一千两,”林舒伸出食指,狡猾的笑道,眼里散发着光芒,逗弄吴月茹的意义显而易见。 吴月茹想揍人,这家伙分明就是奸商。 “你打不过我的哦,我可是武力超群的天才。” “我不信。” “那我给你演示一下,不许让我赔钱。” 院子里的桌子是王爷特意采用最好的大理石精细打磨而成的,天然的纹理清晰美观。 吴月茹看了看林舒脸上恬静的笑容,疑惑她要怎么证明,这里有没有什么山匪刺客,只见林舒缓缓起身,收起桌上还剩下的一块糕点,右手在桌上用力一拍。 ? 哄声一响,吴月茹一惊,默默低头看着她手下的大理石桌子裂成了小碎片,瞪大眼珠子。 “啊!!!” “你砸我脚上了!!!” 吴月茹捂着自己发疼的脚背,幸好只是一小块石头,要是再大块一点,自己脚都要砸出血了! 自此,吴月茹对林舒又气又怕,怕她一不高兴把自己变成那张桌子。 “我阿姐那里还有剩余的,你先用用,觉得不错,我在给你新的。”林舒站起身,收回刚刚逗弄眼神,她曾做过一些保养皮肤的药膏,经过改良比市面上的美容膏好用不少,只是她自己太懒,偶尔弄弄。 老伯就常常吐槽她,要是多做些美容膏,他们早就钱包塞满了,何至于在半路穷困潦倒,露宿荒野。 吴月茹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脚,再看看远去的林舒,握拳,默念着:这个仇,我记下了。 但是为了美,她能屈能伸,忍着脚上的疼意,屁颠屁颠的跟在林舒后面。 刚到婉院,林舒一前一后走了婉院,正好从里面中走出一名的妇人,身着华贵紫衣,腰间佩戴着紫色的玉佩,晶莹圆润,在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面色红润,眼睛狭长,灵眸灵动有种莫名的诱惑妩媚。 妇人见到林舒眼神一滞,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 林舒掠过妇人径直离开,吴月茹在她身后小跑着跟上,完全没注意一旁的妇人。 “青柠刚刚那人是?”紫曦问道。 “夫人的妹妹,紫曦夫人我们走吧。”青柠忍着心中对她的不喜,她十分不喜欢这个人,要不是夫人特意叮嘱自己,青柠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甩给她。 紫曦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林舒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妒忌,这天底下好看的人真是太多了,多到让她不喜:“这位姐姐的妹妹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应该是我记错了,说起来她们姐妹俩长得还真是不太一样啊。” 青柠皱眉,人家长得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只想快点把人送出去。 “天呐!”吴月茹看着自己刚刚抹上美容膏的双手,嫩嫩滑滑,超级舒服,比外面的那些东西好太多了。 林悦婉坐在位置上温柔一笑:“小姐喜欢就好。” “这是林舒做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吴月茹瞟了林舒一眼,声音渐弱,不自然的偏过头:“咳,谢、谢谢。” “喂,林舒,除了这些东西,你还有什么是你不会,” “我,无所不能。” ...... “你成亲了。”吴月茹嘴里里突然蹦出一句与前言毫不相关的话题,意识到自己太过实力,连忙捂住嘴巴。 “没有。” “我及笄礼那天可会来很多青年才俊,到时候看上谁了和我说,我给你做主。”吴月茹拍拍胸脯,作为林姨的妹妹,林姨都生娃都十多年了,她竟然还没成亲,既然如此就让本小姐勉为其难为她拉拉红线。 “但我有相公了。” 吴月茹、林悦婉:!!! “你不是没成亲吗?” “他迟早有一天会是我相公。” “你们有婚约吗?” “没有。” “他喜欢你吗?”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说他是你相公?” “我对他一见钟情。” 望着林舒清澈而认真的眼眸,那眼神中的爱意坚定无人可以撼动,如擎天支柱,焊立在天地之间,不可动弹。 望望林悦婉,林悦婉眼中透露着无奈,吴月茹突然觉得林舒很可怜,不仅爱而不得,还有幻想症,据璟国国师医书所著,这是一种难以治愈的妄想,是一种精神疾病,非药物能根治。 “他现在说不定还在想我。” 还病的不轻。 安宁侯府 “阿qiu.”陌桑躺在塌椅上,慵懒的晒着太阳,突然一个喷嚏打碎了惬意,拿着手帕捂着鼻子,灿如星河的眼睛微眯,倾泄光芒,长发刚刚洗过,发梢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尚未涂上口脂的唇色淡淡,只显出淡淡的粉色,敞开的衣服露出锁骨。 谁又在背后骂我!陌桑在心里骂道 燕朗看着好友,默念八百遍,他是男人,他是男人,他是男人,他是—— “你想好了,真要去成阳王府?”燕朗再次问道。 陌桑掏掏耳朵,看了他一眼:“这已经是你八百遍问这件事了。” “王爷的宝贝女儿及笄,作为与他交好的安宁侯府世子去送送礼怎么了,我又不是冲着她去,你放心就好了。”陌桑再看自己指甲壳,精细打磨。 燕朗看了看陌桑,他管你冲谁去的,只要你去,他就放心不下。 想想那些疯狂的女人们,指不定把成阳王府的宴会搅乱成什么样呢。 “成阳王府好歹是皇族,谁敢冒犯,放心好了。”陌桑心不在焉道,他只要看到个顺眼的就立马上门定亲,绝了那个疯女人的念头,吹吹指甲灰。 燕朗捂脸,绝望:“那个洛华珠也要去你知不知道啊!” 这南国中,谁不知道洛华珠和成阳王府的嫡小姐不和啊,就是因为这家伙要去,洛华珠才临时改变主意的。 这下,陌桑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对燕朗祈求的眼神,兄弟快撤回你的决定,他上次花灯会好不容易才再次和吴月茹搭上话,他们修复关系的重要节点,就在这个及笄礼上了。 曾经燕朗与吴月茹的关系极好,甚至连如今的陌桑也不能比拟,后来,他不知道怎么惹她生气,哄了许久都没好,反而被人单方面断绝来往,花灯节好不容易搭上话,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了。 “那正好,也绝了她的念头,少来烦我。”低头继续修剪自己的指甲。 “陌桑,你就不怕在宴会碰到那个人吗?”燕朗说的那个人指林舒。 陌桑一愣,冷哼一声:“我怕什么。” “再说了,要是洛华珠在王府得罪她,你正好英雄救美,不仅让洛华珠与王府关系僵硬,还能牵制颖贵妃,一举两得不是吗?” 颖贵妃,洛华珠的生母,与醉茶馆常有来往,并暗中阻扰过他们调查醉茶馆的背景。 第二十五章 陌桑的话让燕朗陷入了沉思。 这听起来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只是,燕朗看着眼前的人。 为什么他还是觉得那么不舒服呢! 陌桑利落的吹吹指甲灰,觉得自己的修剪后的样子完美极了。 夜。 陌桑睁开眼睛,莫名出现在一片白净的世界里,高耸的白色石柱,巍峨耸立着,无数白色的窗纱从天花板上垂落,随着清风而动。 中间突然出现一股劲风,撩动中间的无数窗纱,开辟出一条道路,刺目的光芒从道路尽头传来。 陌桑用手挡着眼睛,心中有一道声音催促着自己上前,待适应光线后,缓缓走上前去,泉水伶仃的声音滑进耳朵。 不知走了多久头顶上的天花板变成了无尽的苍穹星空,长河似乎在上面流淌,不见源头不止结尾,走到声音的尽头,水池正前方,依稀间见到一个绝美的女子背影,跪坐在阴阳八卦的巨大圆盘上,潺潺的波光倒影在苍穹上,落在女子的较小的身上,银色的拖地波纹长裙,裙尾是渐变的水蓝色,上面似乎印着星河,毫无饰品的黑发散落一地。 女子微微侧脸,散落的黑发模糊了她脸的轮廓,只有那半只清澈透亮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 “你来了。” 声音空灵,细小的声音却响彻这个空间。 陌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不是害怕不是迷茫,是欢喜和激动以及不敢僭越的自卑。 “怎么?”女子再次问道。 正要转过脸,陌桑猛然睁开眼睛,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 支撑起身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闭上双眼,消散梦中带出来的情绪。 这个梦境,从小就伴随着他,在长大之后才渐渐从梦境中消失,今日竟然梦到了。 陌桑光着脚丫子走下床,换上衣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眼睛一酸,滑落一滴泪珠,滚落到地上,紧接着两滴三滴,甚至更多。 怎么回事,陌桑双手接住滚烫的泪珠,不知所措,自己明明没有难过,为什么会不断的流泪? 泪珠就像是自动宣泄情绪一样,毫无预兆,来势凶猛。 成阳王府 婉院。林舒睡得很不舒服,紧闭着眼睛,翻来覆去,最后侧身躺着,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抓着胸口上的衣襟,艰难的喘着粗气,嘴唇煞白,却不发出一丁点声响。 紧抓胸口的手腕上布着恐怖的纹路,脖颈下的青筋暴起,细密的汗水湿透了衣领下,露出纹路的一角,半响后,纹路消散,人才勉强恢复过来。 “靠。”林舒低骂一声。 疼死她了。 坐在床上挪动的胳膊,活动筋骨,心想这疼痛总算是熬过去了。 今日整个王府的人都在忙碌,因为再过一日就是吴月茹的及笄礼,都城中的世家贵族都会要前来,而一直在外办事的成阳王以及他的嫡子吴月桢和次子吴占星都会回来。 这成阳王的嫡子一表人才,至今还未婚配,这及笄礼不仅可以与王府拉近关系,还可以了解一下嫡子的喜欢,要是再宴会上直接被吴月桢看重岂不是更好。 得不到陌桑,那就转换目标,世家贵女们的想法无形中达成一致。 “林舒!林舒!” 门外传来某位大小姐的喊声,林舒穿戴好衣服,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去开门。 一眼就看到青柠在一旁不悦的表情,估计心中又在吐槽吴月茹咋咋呼呼,这般吵闹,没有礼数的样子。 一天中得有三四次听到这样的声音,青柠早就烦透了。 周围不见林悦婉的身影,应该是还在屋内。 低头看见吴月茹穿着一套新衣服,又是一件红衣,不过颜色偏暗,上面用金线勾勒着复杂的图案,腰间带着白色的润玉,头上戴满各式各样的钗子,阳光落到上面,闪得林舒眼睛疼。 不愧是成阳王府,就是有钱。 她身上这一套顶的上别人十辈子得的收入了。 “好不好看?”吴月茹眼中期待,林舒遮挡着眼睛,唯恐自己的眼睛闪瞎。 及其敷衍道;“好看好看。” 吴月茹也不生气,用了她制作的美容膏后,她的皮肤明显变得更加细腻有光泽,怪不得林姨长得这么好看,十几年容貌依旧那么美。 这下她总算明白林舒为什么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了。 “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娘亲花费大功夫搞到的。”吴月茹拉着林舒的手,激动的介绍着,话还没完,门外就传来极为愤怒的喊声。 “吴月茹!” 随声望去,一个长相偏温婉面容干净的少年出现在门前,脸上带着温怒,眉眼间有几分林悦婉的影子,眼睛赤裸裸的盯着吴月茹。 林舒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林悦婉的儿子。 少年气势汹汹走上来,脸上带着汗水,喘着气,像是着急跑过来的:“你又来婉院找麻烦,我娘哪里得罪你了!” 他刚和父亲哥哥回来,进门就听见人说吴月茹来了婉院,自己刚进门半步就着急的跑回来,完全没注意身后人的声音,他与大哥相处甚好,但是与这个只比自己早出生一个时辰的姐姐无法相处。 原因就在于她总是是不是找自己母亲麻烦,还老是欺负自己。 吴月茹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吼回去:“谁找麻烦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找麻烦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林舒在一边忍笑,这两人吵架也太搞笑了,怪不得吴月茹战斗力那么低。 这是吴占星才注意到林舒,脑中瞬间就是想到吴月茹带着人上门,趁王爷和自己不在一起欺负他娘。 “你居然带着人一起欺负我娘!”吴占星一想到他娘身体不好,还要每天遭受吴月茹的欺负,怒气值攀升,吴月茹看到他这副样子,慌忙躲到林舒背后。 大喊:“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她可是你小姨母。” 吴占星从小就知道自己母亲还有一个散落在外的妹妹,对她格外珍视,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他知道对母亲来说,小姨母是非常重要的人。 听到这话,目光再次落到林舒身上,却为从她的面孔上找到半分与母亲相似的存在。 “你胡说,她和我娘一点也不像,不可能是我小姨母。” 林悦婉听到屋外的熟悉的声音,知道是占星回来了,连忙出来,就看到气得眼睛发红的儿子要发怒,朝着林舒说,她不是自己的小姨母。 “阿星。”林悦婉唤道。 吴占星转头见到自己的母亲,一喜,跑过去:“娘。” 五个月不见自己的娘亲,吴占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担心母亲的身体,可是真正这么一见,却发现母亲面色红润,没了病气,人也精神不少。 “你——” “阿星,不可对你小姨无礼。”林悦婉表情严肃,吴占星奔向娘亲的步伐渐渐放慢,眼中流露出几分不敢相信地神情。 皱眉,去看林舒,这个人明明长得与母亲毫不相似。 “我与阿舒并非亲姐妹,但是这也改变不了我们是家人的事实,如果你对阿舒无礼,那母亲就只能罚你了。”林悦婉皱眉,于心不忍,但是阿舒绝不能因为她受委屈。 林舒走到阿姐面前:“阿姐不必生气。” “你这儿子,我看着挺喜欢的。”林舒脸上带着笑意,站在林悦婉一旁,目光落在吴占星身上,吴占星看着眼前的人,明明身高差不多,他却觉得自己被人俯视,而那目光还有点不怀好意。 林舒看了看吴占星,一个纯净接近透明的灵魂,这样的灵魂不仅受鬼怪们喜爱,同样也受那些道士们所追求,这样的孩子,简直就是为成为道士而生的,学习占星仆卦抓鬼法术的完美灵魂。 曾经有些疯狂的道士为了追求更加强悍的力量,寻找这样的灵魂并吞噬。 不过单是拥有灵魂还不够,天赋也不能太差,要是领悟力不够,那也无法成为顶尖的存在。 “小家伙,要想学学形象仆卦之术吗?” 吴占星吓了一跳,林悦婉也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占星,别冲动!” 一道男声出现在门外,吴月茹见到来人,激动的跑到人面前。 “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吴月桢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虽然疼爱她,但是同样不希望她总是针对林姨,不仅是因为她是父亲的所爱之人,也因为他是吴占星最在意的母亲。 一直以来只是因为林姨不在意和劝说,父亲才没有明显的惩戒她,这并不代表,父亲不会迁怒到母亲身上。 对于林姨,吴月桢更多的是尊重。 “大公子,好久不见。”林悦婉走上前,问候道,目光却落到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成阳王府的王爷吴焕然,年轻时风流倜傥,是都城中有名的浪子。 “王爷。”林悦婉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你、你身体好了?”看到眼前的人,身上的神态与他离去之时截然相反,不仅病气全无,精神面貌也好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 林悦婉的气运线 吴焕然目光中透露着不敢相信,他寻遍南国名医都未找到根治林悦婉身体病根的良药。 如今见到心爱之人终于摆脱疾病的纠缠,身为王府的最高权位者吴焕然,眼眶也忍不住微红。 “太好了,太好了。”吴焕然禁不住喃喃道。 吴占星红着眼眶低下头,娘亲病好,是对他来最好的喜讯,曾经每每见到母亲拧着眉头喝下苦涩的药水,经受病痛的折磨常年不得出门,只能待在这个婉院里,王府的院子都极少踏出半步。 寻医问药,每一个大夫都不在提醒他们,母亲命不久矣。 “咳咳。”温情的氛围里突然传来一道咳嗽声,无情的打破这温馨的时刻,吴占星投去目光,正是站在吴月茹那一边的少女。 刚刚因为愤怒还不曾注意,那人竟然长得很好看,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但是吴占星总觉她此刻的目光十分不悦,不是冲着自己,而是他身后的父亲。 林悦婉投去目光,看了看林舒不悦的目光,手指尖一颤,挡在吴焕然面前。 “阿,阿舒。”声音不自然的开口,唯恐她注意到身后的人。 沉浸在喜悦里的吴焕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好奇那个站在不远处的人是谁,难道是自己女儿新交好的哪家贵女吗? “王爷这是我一直题记的妹妹,林舒,我妹妹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王府规矩,还请王爷莫怪。” “啊,原来是妹妹,”吴焕然恍然大悟,目光中的打量变为友好:“你好,我是......“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舒故作停顿,目光落到林悦婉身上:“姐姐,你比我想象中更善良呢。” 在场的人很明显得感受到气温直线下降,吴焕然脸色一变,这个女子的威压比他这个王爷还要更甚。 她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尤其是见到吴焕然身上缠绕着那条不属于他气运线。 林舒也想不到在她和姐姐失散后,她这位姐姐不仅没有听从自己曾经的劝告,还善心大发,将自己曾经交给她如何救治危急之人的方法。 这个方法,不是用药用针就能做到,而是绘制阵法,将自己的命线赠与他人,自己曾受三分之二对方的伤痛,并自动将自己的气运线赠与对方。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使用的方法,这个阵法几乎是一个损己利人的法子,如果不是因为以前情况特殊,林悦婉也不会有机会学到这个阵法。 “阿舒,我。” 林悦婉不知如何与人解释,林舒冷着脸,更让她把话艰难的咽了回去。 林舒转身,给在场的众人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走进房间,门扇啪的一声,无情的闭拢在一起。 吴月茹一脸蒙圈,怎么回事,这场景转换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前一秒温馨的家人见面,后一秒变成了林舒和林悦婉的变脸大比拼。 奇怪。 吴占星也很懵圈,看着母亲伤心的模样,心理暗自埋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姨,母亲那么思念她,还一针一线为她制作了那么多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结果这人不仅不心疼母亲,还朝着母亲甩脸色,对这位小姨的感官极差。 吴焕然皱着眉头,他好歹一个王爷,就这么被人冷脸相待,总觉得不舒服,但是碍于那人是林悦婉的妹妹,自己也可以不用在意。 “王爷,路途劳累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与妹妹有些误会,要好好谈谈。” 收到逐客令,吴焕然欣然答应,如果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参与,嘱咐她注意好自己的身体,便带着自己的嫡长子吴月桢和吴月茹出去了。 吴月茹小心翼翼地跟在哥哥后面,就怕自己父王回个头把自己打死。 父王偏心林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自己也没少因为这个挨揍。 等人走后,婉院瞬间变得空旷不少,林悦婉看着又长高了儿子,心中窃喜:“你先回房去,我去找你小姨谈谈。” “母亲。”吴占星拉着母亲地袖子一角显然不愿意,那人脾气这么差,他才不要母亲去找那样的人说话呢。 “阿星。”林悦婉语气柔柔,目光中透露着与之不符地坚定。不容拒绝。 吴占星不情愿地松开手。 看着母亲去敲开林舒地房门。 林悦婉进门,明明外面阳光明媚,日光暖暖,可是房间内却有些刺骨地寒冷,直击人脆弱地心境。 “林悦婉。”林舒坐在椅子上,斜靠着,一只手肘支撑着上半身,散落的黑发有几缕垂落在脸上,背对着阳光,面部显得昏暗,一双眸子散发着摄人地寒光。 这是这么长时间一来,林舒第一次这么称呼她,林悦婉听到这三个字,最先涌现出来地情绪不是被林舒以下犯上的气愤,而是不由自主地慌张。 “对不起,林舒,我......” “对不起?”林舒仿佛听到了个笑话,调整姿势,坐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国家是如何覆灭,你父母是怎么惨死地。” 林悦婉脸色煞白。 “我不怪你忘了国家,因为它本就不值得,但是你竟然用自己的气运去救一个随时可能让自己身处险境的人。” “我不得不想,你这条命,救的值吗?” “你别忘了,气运影响的不只是你,还会影响与你血脉相连的人。” 林悦婉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眸,无助的做到地上,望着林舒:“阿舒。” “哎,”林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跟她爹一个样呢,善良太过,是会伤到自己的。 气归气,该做的的事情还得做。 谁让她当初贪心呢! 天算子,是个仆卦算命的顶端,她们看透人生的同时,也会偶尔有想要体尝世间百苦的想法,虽然大多时候她们都很无情,重视交易,交易值的大小取决了她们对交易人的态度。 林舒和林悦婉亲情的本质上,就是这种交易。 只不过交易人的本身是林悦婉得父亲,而林悦婉仅仅作为受益者罢了。 一天过后 成阳王府迎来了大批宾客,昨天婉院的小插曲打扰不了吴月茹的兴致,高高兴兴的爬起来整理妆容,更换衣服,挑选首饰,还要带上林舒。 林舒人还没睡醒就被吴月茹大张旗鼓的从床上拉起来,林悦婉看着人被拉起来带走,眼中含着笑意,想起昨天林舒的话,一阵后怕,幸好,还有解决的办法。 还没清晰的林舒被人拖到梳妆台前,抹面上妆,在这过程中,吴月茹意外发现这人还挺会享受,该抬手抬手,该低头时低头。 等她终于睁开眼睛,入目一张痴女的脸——吴月茹。 目光囧囧有神,盯着林舒的脸,那细腻富有光泽的皮肤,上妆后这张脸简直完美,林舒极少打理自己的头发,经过吴月茹这么一整,步摇垂落,身着水蓝色的长裙,手腕带着白玉,朱唇一抹浅红,眉毛中间画着一朵小莲花。 林舒伸手摸摸小莲花,喃喃道:“要是白洛花就好了。” “什么花?”吴月茹在林舒耳边突然来了一句,扶着她的肩头,脑袋靠在肩头上,微微倾倒,看着镜子中的人,发出感叹:“天哪,林舒,你也太美了吧。” 林舒伸手戳戳她的脸:“知道我美还这么打扮我,就不怕我抢了你的如意郎君?” 虽然她不打扮的时候也很好看。 “切,”吴月茹放下落在她肩上的手:“要是他真的喜欢我,自然不会像那些肤浅的人,一眼相中你了。” 林舒看了看吴月茹轻笑:“见你这么辛苦的把我来起来,给你句话。” “眼见非事,不要让曾经的误会错过了自己的良人。”林舒用手指晃了晃垂落一边的步摇。 “良人?什么良人?我的吗?”吴月茹双眼放光,她现在可是完全相信了林舒的实力,前几日春归收到了来信,她寄信时送过去的物件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的同时,也成功的让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亲。 为了让自己的丫头好好的和家人聚聚,吴月茹忍痛让春归离开,并给了她一大笔钱,希望这个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孩子能够幸福。 “当然,等会出去,你第一眼见到的男人就是你的未来的相公。” 吴月茹一脸兴奋,兴冲冲的跑出门,果然见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人穿着玄色衣着,背部挺直,肩膀宽阔,肯定是个容貌俊俏的男子,真是奇怪,这么俊俏的男子她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不知道谁那位姑娘说道:“小姐来了。” 纷纷向吴月茹走去,挡住了她的视线,吴月茹不好意思的避开上来打招呼的人群。 目光投向男子那处,只见那男子听闻声响缓缓转过身,露出半张侧脸。 是美男! 当看到全脸时,吴月茹脸上的笑容凝固,那张脸她熟悉至极,俊俏是俊俏,可是,她看着那张脸却心声怒火。 这家伙,竟然还有脸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这狗燕朗!!! 第二十七章 燕朗要追妻 一处并不显眼的地方,燕朗表情无奈的站在这里,当听到有人说话时,“狗”燕朗刚转身,身后的吴月茹就被一群贵女包围,燕朗透过人群勉强看到吴月茹的半张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看什么呢,燕朗?”陌桑躲在燕朗一侧,眼睛瞥瞥四周,没几个人注意这里,这个地方是经过他观察后确认的宝地,是人们常常会忽略的视觉死角。 燕朗没回话,目光愣愣的望着那个聚集着贵女们的方向。 陌桑好奇的看过去,见到中间那个明媚的女子瞬间了然,打量着燕朗,感慨世间痴情的男儿真是可怜,抚摸自己帅脸,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姑娘。 回想自己的来到此地的目标,目光落在各家的贵女身上,随便一看,随后面无表情的转身,捂住自己的眼睛,摇摇头叹气,天哪,为什么他要这么折磨自己。 目光在周围再次扫视依旧见不到让自己满意的存在。 “洛华珠公主殿下到!”门外的小侍高声呼喊道。 被贵女包围的吴月茹闻声望去,神情不悦。 那人穿着烟胧长裙,垂边头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摒一笑优雅端庄,面容清丽,周围的一切浮杂在她到来时都自动无声,宛若仙子。 “参见公主殿下。” 众女跪迎,唯有吴月茹站着,一角的燕朗和陌桑悄悄站立,燕朗见到洛华珠的到来,担忧的看向吴月茹。 陌桑见到洛华珠的出现,神情同样不悦,在燕朗还在担忧吴月茹的时候,悄悄离开了,作为把洛华珠引来的罪魁祸首无情跑路。 “这吴月茹好大的胆子,就算今天是她的及笄礼也不能对皇室不敬吧。”站在洛华珠一侧的贵女低声说道,可是在这安静的周围里,她的话一清二楚。 洛华珠静静站立,故作严肃的指责刚刚发言的少女:“宋姑娘,王府和父王同为兄弟,虽然王爷随母姓吴,可都是留着皇室的血,不必在意这些礼数。” 这句话就像在说,王爷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兄弟,罔顾礼法,对皇室不敬。 吴月茹听出话里的挖苦,却没有想到这里面的深沉含义。 “你到底想说什么,洛华珠你可得搞清楚这里是成阳王府,不是你的皇宫。”吴月茹提醒,在皇宫自己伤不了她,不代表在王府自己还能被她欺负。 “对了,我记得你的那个花灯好像被人偷了呀,也不知道今年世子殿下没收到花灯是高兴还是失望?” 论挖苦人,吴月茹绝对榜上有名,只是这孩子骂人的时候就脑子短路了。 果然,这话一出,洛华珠脸色微变,不适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在对自己面部的情绪管理上可谓炉火纯青。 还未等她说话,身边的宋玲已经开口:“世子殿下自然是失望了的,人家菩远大师可是亲自为公主殿下和世子算过姻缘,他们可是天生一对。” 菩远大师是远近闻名的仆算能手,曾经皇帝还曾为他抛过橄榄枝,不过由于他不喜欢皇宫拘束的生活,拒绝了提议,毅然决然选择了逍遥的游行生活。 听到这话洛华珠眼眸微动,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紧。 笑意盈盈,看起来温柔不染尘世,没有恶意,这个吴月茹就算是王府嫡女又如何,还不是个没脑子的。 这周围的人看似站在吴月茹这边,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嫉妒洛华珠的身世地位和她与陌桑的关系。 可吴月茹却很清楚这个人看似笑意盈盈的脸下有多恶心。 因为自己曾无意知道她的真面目,就一直针对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是王府嫡女,恐怖她早就和那些人一样不在了。 “公主殿下,有失远迎。”一道女声传来,众人闻声看去,温莲穿着华衣踏着步伐缓缓走来,目光直视,面色祥和,不语威感自然而然落在这群不出阁的贵女身上,笑容和煦:“不知王府的礼数可有不妥之处?” 王妃出身高贵,并不是这些小小的后辈所能轻易得罪的,洛华珠敢给吴月茹甩脸子,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敢轻易得罪。 “如果是因为跪拜礼让你不悦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成阳王府的跪拜礼,是皇上亲自免了的。” 洛华珠一愣,这个她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不喜欢。 但是她面上微微一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悦。 “王妃误会了,王府的宴请华珠感谢还不及呢。”要不是因为陌桑,她可不想来这里。 “那就好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礼,还请诸位尽情玩乐。”温莲轻飘飘的两句话,将众人还想惹事的小心思抹杀干净,目光落到宋玲身上。 “这是宋先生的女儿宋玲吧,听闻是个天资不错的才女,可要好好爱惜自己才华才是。” 宋玲听后身子一颤,从温莲刚刚出现开始,她就不曾敢把头抬起来。 温莲,曾经的都城天之娇女。 是夫子们公认的才女,若不是婚后温莲就退出了文坛,这都城的文坛之首非她莫属,更何况他身世高贵,家中父亲任有高职,朝中声望多年未减。 “多。多谢王妃教导。” 宋玲低着头,弯曲的身子微微颤抖,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小文官,但是他们都是颖贵妃这边的人,家中父亲就常让自己好好与洛华珠殿下相处,一定要与她交好。 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就被王妃先训了一顿,目光瞥向一侧的洛华珠。 洛华珠专心的目视前方,根本没在意到她。 温莲以不打扰她们玩乐离开了现场,燕朗见到王妃离开后,连忙跟上,曾少人时连忙上前拦住温莲的步伐。 看着眼前的小公子,认出这是曾经与自己女儿相处甚好的燕家燕朗,自己女儿还嚷嚷着要嫁给他,后来两家快要正式定亲时,吴月茹打死不同意,连见都不想见他。 下着大雨,将毫不知情吴月茹突然改变注意不愿定亲的燕朗拦在门外。 比起都城其他公子,她自己是比较中意这燕家公子的。 “燕公子。”出于好意,温莲打招呼道。 “参见王妃。”燕朗行礼,抬头不好意思道:“王妃我今日是来......” “燕公子,”温莲打断他:“比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更看中我女儿心意。” 言下之意就是燕朗如果能抓住吴月茹的心,她是赞成他们的。 燕朗得到岳母的首肯当下一激动:“多谢岳母。” 也不管什么仪容,直奔去找吴月茹。 温莲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岳母着愣在地上,这还没定亲呢,就叫上岳母了,回过神来,一笑,这燕朗看着成熟稳重,没想到遇到吴月茹也会变得像个孩子一样。 只希望吴月茹能早日看清自己的心,不要错了良人。 能遇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实在太重要了,若是对方不喜欢你,纵使你再优秀,不过是他眼中的一片枯叶。 温莲神色黯然。 “王妃。”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温莲转身,见到吴焕然时眼睛一亮,当看到身后的林悦婉时,发光的眸子瞬间归为平静。 欠身:“王爷。” 吴焕然皱眉,伸手去抚温莲:“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重视礼仪。” “是。”温莲垂眸,她虽然长相明媚动人,可她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读书人,礼仪教导是深深刻印在骨子里的。 扶起温莲的那一瞬间,吴焕然盯着温莲:“你今日看起来似乎不同,是换了新的口脂?” “是的,林舒姑娘做的。” “怪不得,只是她好像不太喜欢我啊,小婉。”吴焕然一脸苦楚,那可是林悦婉的妹妹,她最看重的亲人,吴焕然在心底是希望得到认可的。 林悦婉轻笑,看了看吴焕然,虽然给了他自己气运线,害了自己的儿子倒霉了些,但她觉得值,即使后面她还要付出代价她也不悔。 只因为十多年的相处,让她真正相信这个人值得。 陌桑避开人群,走进一个小竹林里,在竹林中还挖了一条小溪,恐怕,成阳王府大部分钱财投入这院子的建设里去了。、 竹林。 那日也是在竹林,脑中闪过在竹林里和林舒的场景,手心发热,那种触觉的回忆再度袭来。 甩甩头,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清醒。 水声传来,心中的浮躁瞬间拂去一半,陌桑心中好奇,想去看看这源头在何处。 穿过小竹林后,是一个小道,沿着溪流慢走,里面的鱼儿欢快的跳跃。 小道尽头,一道女子的背影映入眼帘,水蓝色的长裙,头顶的步摇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跪坐在小池前,手上撕着馒头屑喂鱼。 女子听到有人走进的步子,缓缓转过头,几缕头发遮挡,陌桑眼中的场景与梦境相融合。 “你来了。” “你来了,公子。” 陌桑脑子轰鸣,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前方,梦境的人与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梦境里未看见的脸,变成了林舒的模样。 第二十八章 被迫营业 “你。” 陌桑复杂的看着她,只见林舒拿起手中的半边馒头,笑着问道:“喂鱼吗?” 笑意洋洋洒洒,让他的脑子出现片刻空白,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坐在林舒一旁,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林舒见到陌桑坐在自己身边,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人发现自己伤口不治而愈的事情了呢,看样子并没有暴露,真是太好了。 心中流露出几分窃喜的那一刹那,林舒愣神,自己竟然真的因为陌桑出现了情绪波动吗! 转头看着那张精致的脸,算了,自己也不亏。 正向挪动一下,缩短两人的距离,耳边传来某人冰冷的提醒声:“不许靠近我。” 冷硬的声音中藏着几分不自然的雀跃,但是出声的人像是极力控制自己的语调,努力让它听起来冰冷。 林舒默默的坐在原地,想要转头时,声音再度响起:“也不许转头。” “行吧,都依你。”谁让你是我未来相公呢。 陌桑坐在一旁,若是燕朗在场定会发现他此刻的不自在,僵着脖子,直视前方,拇指和食指紧紧捏着衣服。 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可是堂堂世子,就因为他一句话自己就坐下了?! 跃出水面的鱼儿吃掉了浮在上面的馒头,风轻轻拂过水面,荡过水面。 清新的空气使人清醒,陌桑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悄悄松了口气。 他竟然会紧张到心脏乱跳,果然这个人太恐怖了。 他一定要找到一个好姑娘,娶了。 “咳,”陌桑清清了嗓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初次见她时身上穿着粗衣麻布,面色苍白吓人,今日却出现在成阳王府,他记得这人是来寻亲的,难道她又亲戚与成阳王府交好? “我姐姐在这里,我自然就在。” “姐姐?” “对啊,”林舒解答:“我姐姐是成阳王的侧妃。” 睁着一双眼睛,坦白道,陌桑记得这个成阳王的侧妃是十多年前来的,据说是因为兰国和南国战争所涉及到的难民,细想一下,这个林舒,怎么都比他大吧。 “我能问你个关于年龄的问题吗?”陌桑道,问女子年龄的时候还是要态度良好一点。 “当然啦。”林舒小秘密的回答。 “你——”多大了。 “成亲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陌桑拴紧自己的嘴巴,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做梦。” 被拒绝后林舒也不恼怒,毕竟历来命定之人都不太听话,虽然让人听话的方式有很多种,不过她并不想再使用那样的方法。 “没事,梦里和我成亲的话,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林舒凑近,陌桑看着放大的脸,不自觉想后退,不知袖子被林舒压住,倒躺在地上。 林舒眼疾手快,陌桑倒下时,伸手护他的后脑勺,自己着俯身在他上面。 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扑入鼻中,后脑勺一掌小手护着自己,陌桑能感受到面前的阴影,紧闭着双眼。 林舒另一只手抚上陌桑的眉骨,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让他觉得耳朵发痒,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要是想和别人成亲,那我就把她杀了,然后,再杀了你。” 素白的手指,在陌桑的脖子上滑过,冰凉的触感滑过喉结,然而这声音在他听来却恐怖如斯,明明和平日里的语气没什么区别,他却感受到从林舒身上涌现出来的杀意,那一瞬间让他觉得他自己的头与身体分离了。 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眸,仿佛杀人在她看来事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脑中突然出现竹林时,林舒悄无声息解决对方数十人的场面。 “所以,你可别做傻事。”林舒朱唇微动,真心的劝慰。 “公主,您别因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一道入园的女声将二人拉回现实,陌桑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见不得人,这要是传出去,明日都城中的头条必定是安宁侯府世子惨被人强行扑到。 那他的清白不就没了吗! 林舒突然拉起陌桑,手环着腰身跳到树上隐蔽起来,陌桑刚想说话,被人捂住嘴巴,眼中闪过诧异,若不是后背的人捂着自己的嘴,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后有人。 这实力完全比他家那些暗卫强太多了吧,陌桑只气自己身子受伤,终身无法习武。 目光落在树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陌桑眼中,看清那个女子的脸,陌桑眼角抽搐,庆幸自己在树上,没和人面对面遇上。 洛华珠虽然不比林舒疯狂,可是让其他人见到自己和她一起,都城不知又要起多少有关他们的流言蜚语。 “公主殿下。”身后的侍女,战战兢兢的跟在洛华珠身后,洛华珠冷着脸,狠狠的刮了自己的侍女几眼,清丽的面上是狰狞的狠厉。 侍女低着头,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生怕公主生气迁怒自己,死死抓着袖口,掩盖上方那些青紫的痕迹。 “这个成阳王府竟然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我迟早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尤其是那个吴月茹,竟然敢质疑世子殿下和自己的关系。 “找到世子没?”洛华珠问道,她来王府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世子。 “刚一开始,有人见到世子往这边来了。” 林舒看了眼陌桑,陌桑目光落在下面皱着眉:“这人还真是执迷不悟。” 从小就一直缠着自己不放,长大后更是随时随地关注自己的动向。 “公子不喜欢吗?” “当然。”林舒听到这话,高兴的将自己的头放在他的肩上,鼻尖触碰到他的脖颈,心神一动,朱唇落在上面。 “你!”陌桑身体僵硬,控制不住发出声,想到下面还有人,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心跳飞快,眼中透露着不可置信,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 这天底下,那个人敢像她一样这么大胆的亲近男子。 其实林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亲上去,可能只是为了好玩吧。 洛华珠看向她们所在的树,环视空荡荡只有她们两个人的院子,抬起自己的手腕上带着一株红色的琉璃珠手链,衬托得手腕白皙可人,轻揉手腕:“但是,为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目光落在侍女身上,抬起自己手,朝中侍女挥去,还未落下一瞬间手腕疼痛难耐,侍女惊吓后退半步。 “奴、奴婢不知。”侍女低着头,洛华珠看着侍女这副缩瑟的样子,一脸不悦,她这几日因为手腕无故疼痛本就心情不好,问了许多太医依旧没有结果,要不是为了在这王府维持自己的形象,她早就把人拖下乱棍打死了。 “哼。”揉着手腕,甩袖子,踱步离开。 侍女松了口气,侥幸逃过一劫。 “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还想见本世子,做梦!”陌桑恶心的说道,林舒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但腰间的手一直搂着,等人走后,才敢说话。 树上,林舒却看见,在洛华珠抬手的一瞬间,数个鬼魂去撕咬她的手腕,及时被那串红色得琉璃珠所伤害,魂体消散,寡淡,也毫不犹豫。 “喂,人走了,快带我下去。”陌桑不满,但是看到下面距离几米的地面,又害怕了。 “怎么了,”林舒身子往前面的人一贴,陌桑明显感受身后柔软的触感。 发觉身前的人不对劲,关心道:“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陌桑捂着脸:“我恐高。” 林舒不解,恐高原来还会耳朵红吗,真是神奇。 将人完好的放到地上,陌桑单手捂脸,脸颊微红,耳朵上渲染了红色,他未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林舒将他放下来之后,就一直看着另一处,毫不关心自己,她不是应该好好慰问自己好了没有吗? “公子,”陌桑抬头,这家伙终于注意到自己了。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陌桑看着林舒走到刚刚洛华珠所站的地方,伸手一挥,转身离开了。 既然要走,还做这些多余的动作干嘛。 好奇的也走到那一处,什么也没有。 莫名其妙的人。 林舒看着手中的玉佩,里面躺着一个寡淡得快要消散的女鬼,看衣着,与刚刚洛华珠身边那位小侍女一样的服饰。 想起刚刚侍女身上突然出现的数个女鬼,那人除了胆子小,畏畏缩缩,身上怎么会寄宿着鬼魂呢! 看侍女的模样也不想是伤害过她们的人,难道是在保护她吗? 算了,等她醒后问问好了。 将玉佩重新佩戴好,手腕上狰狞的纹路渐渐消散。 又是被迫营业的一天。 她还没好好和人促进关系呢!林舒抚上自己的红唇。若有所思。 燕朗脸上带着两个红手印,傻笑,惊得侍卫担心自己家得公子变傻了,站在马车前,等待着陌桑,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人出来。 正想质问陌桑,却见到面红耳赤的家伙。 “陌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燕朗关心的凑上前询问,无意间瞥见陌桑脖子上的口脂,陌桑皮肤白,红色的口脂及时只有浅浅一点,也能让眼见的人一眼分辨。 “怎么。”陌桑见到燕朗,恢复往日的神情,斜睨了一眼,看神经病的看着他,刚刚一出门就见到这人在这里傻笑,脸上还带着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白了他一眼,参加个宴会竟然还能被揍,他平日里的武艺是白学了吗! 第二十九章 来自醉茶馆的曲子 不明不白被斜了一眼的燕朗,注意到陌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顿悟他眼中的质疑。 “那也比你好,我这是和好的印章,未来娇妻的爱意。”燕朗倔强的反问:“你自己呢,不会是遇到哪位女子忍不住献身了?” “咳咳。”陌桑听到这话,猛咳起来,什么献身,这人说什么呢? 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燕朗没想到,陌桑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意思,指了指他的脖子:“这难道不是你授意的痕迹吗?” 疑惑的伸手去抹,一看指尖那淡淡的红色,不属于自己身上的口脂,才消退的红晕,从脖子染上脸颊,再到耳朵,这是刚刚林舒靠近自己自己在脖颈上留下的唇印。 陌桑的模样就像被欺负的小姑娘。 “你不会是被轻薄了吧?”燕朗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脑子里的话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连忙捂住嘴巴,本以为陌桑会生气,结果出乎意料,陌桑快步走上自己的马车,手掌撑在马车板上,动作利落干净,掀开帘子,背影消失在帘子后方。 燕朗对陌桑的这朵傲娇花的了解,即使无法习武,但是他身上的傲气却从未消散,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看到这人落荒而逃的样子。 落荒而逃?他眨眨眼回想一下刚刚衣角挂在马车倒挂上,毫不犹豫扯下衣服,往马车里钻进去的模样,确实像极了逃跑。 难不成真的被人轻薄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轻薄安宁侯府的世子? 脑海中瞬间想起那个毫不畏惧他们的林舒,摇摇头,觉得不可信,她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洛华珠? 果断摇头,这个更不可能,陌桑见到洛华珠无一例外都是冷脸避开,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接近他。 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安宁侯府被人潜入的事情,难道是那个人,要这么想的话也比较合理,武力高超,不会被人发现,也能接近陌桑的人。 摸着下巴,郑重地点头,这个猜想无疑是最合理的一个,回想刚刚陌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生气,反而、反而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娇羞,没想到占据南国第一美的世子竟然会被一个贼人攻克。 算了,他还是想想他和吴月茹的关系吧。 手抚摸上自己的脸,痛吸一口冷气,真疼啊。 成阳王府内,吴月茹坐在椅子上心疼的揉着自己发疼的右手,用劲太大把手都给打疼了。 “我们的小姐,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呢。”温柔的男声响起,吴月茹转头看去,吴月桢穿着玄衣锦袍,目光温和,颇有一种书生的雅气,身形高大,又不输武将的强壮。 “哥哥。” 奔向吴月桢,撒娇的抱着自己的哥哥,身后的吴占星翻了个白眼,都及笄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不要脸。 吴月茹本想怼回去,但想到林舒貌似对这家伙还挺喜欢的,于是也朝着人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吴占星措不及防的收到了个白眼,如临大敌般后退半步,不是因为害怕,而完全是被吓的,这蛮横的小姐什么时候变温柔了,要是按以前,两人指不定还得吵一架。 今天还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这大小姐什么时候转性了? 难道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发生了什么好事,这么开心?”吴月桢摸摸她的头,作为王府唯一一个嫡女,在府中自然而然备受宠爱,很多事情都不自觉惯着她,这也造成了外界对她蛮横性子的理解。 实际上她也只是个想受到关注的小家伙而已。 “哪里有什么好事啊,”吴月茹松开抱着哥哥的手,嘟嚷着,双手环胸,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她愉悦的心情。 见妹妹不想说,吴月桢也不再多问,长大的小姑娘总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不热什么大事随便闹都行。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吴月茹把人家燕朗的脸打肿了,估计就不会这么纵容她了。 但是要不是因为林舒那句话,自己才懒得给他机会甩他两巴掌,再说了,那也是他自己凑上来的,吴月茹目光流转,落到一处,眼中突然放光,伸手挥挥。 吴月桢和吴占星顺势看去,走来一个水蓝色裙装的女子,腰间环着玉佩,吴月桢看着玉佩,目光闪动。 吴占星见到来人,身子挪挪,往吴月桢身后躲躲,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对自己这位所谓的小姨可没什么好感。 “林舒,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大半天了。”吴月茹拉起林舒的手,摇一摇撒娇道。 林舒浅浅一笑:“干了点好事,你似乎做的不错,好事将近哦。” 面前的少女听后,娇脸一红:“哪、哪有。” 声音越说越细,解释了所有可能,林舒也不揭穿,命相指引,这两人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先走了。”林舒继续往前走,瞥了吴月桢一眼,躲在身后的吴占星畏畏缩缩低着头,吴月茹还没来得及拉着人,继续分享,人就只留下个背影。 不满的嘟囔着:“真是的,走这么快干嘛。” 离开之前要和林悦婉道个别,还没走到她院子,里面便传来一道悠扬的琴声。 听见琴声,林舒心中不安,脚步飞快跑进婉院,院中,林悦婉和吴焕然坐在一起,闭眼享受,前面是一个紫衣女子在悠然的弹琴,动作清新流畅,姿势优雅动人,手指像灵动的草一样,随风而动。 “姐姐!”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这女声仿佛自带穿透力一般,将沉浸在琴声中的两人唤醒,王爷皱眉,目光有些不悦,林悦婉抬头,目光涣散,透露着迷茫,似乎还未回神。 琴声戛然而止,紫衣女子不善的看着来人,见到来人后垂眸,将一切情绪隐藏于眼底。 “姐姐!”林舒走近林悦婉,再次唤了一声。 林悦婉的目光才重新有了焦距:“咦,阿舒,你来啦。” 刚刚自己好像太过投入近这琴音中,竟然半天都没有回神。 王爷听到林悦婉的声音,才收起了不悦,听琴时太过投入,突如其来的打扰实在让人不舒服,奈何眼前人是林悦婉的妹妹呢。 林舒目光落在紫曦的身上,寻问道:“姐姐,这是谁啊,琴弹得不错。” “这是紫曦妹妹。”林舒介绍道。 “紫曦?哦,”林舒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紫曦啊,以前,我姐姐多亏你的帮助了。”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门庭饱满,但是山根低,是个善妒之人,且富于不过尔尔,未来不好说。 “姑娘客气了,以前还得多谢姐姐的照拂才是。”紫曦打过招呼,客套道。 林舒道:“那确实,毕竟我姐姐身体不好,还要操心你的事情。” 紫曦停顿在原地,脸上带着歉意,林悦婉出来打合场面。 “阿舒说什么呢,紫曦当初照顾我也付出了很多,我这些不足为道。” 虽然不知道林舒为什么针对紫曦,但是总不好太过,她与紫曦相处那些年了解到她是个敏感的人。 “更何况,她今日特意为和王爷弹一曲醉茶馆的曲子。” “醉茶馆?”林舒疑惑的问道。 “醉茶馆是都城一个日渐闻名起来的茶馆,刚开始只是个普通的茶馆,经常有些琴师去哪里客座卖艺,也渐渐吸引了些顾客,后来才我们醉茶馆老板才特意寻了琴谱,独家演奏。”紫曦在一旁解释道。 “这个茶馆我倒是听说过,不少人说这个醉茶馆的琴师能力了得,听了她的曲子,无一不觉得疲惫散去,精神奋发。”吴焕然从同行之中听过不少醉茶观的事情。 说着背后的老板神秘莫测极少露面,哪醉茶馆的的曲子,每一首都是他独家创作的,每一个听过曲子的人无一不赞叹他的才华,就连皇家的乐师也不能及。 他也是听说紫曦要弹奏的是醉茶馆的曲子才停下脚步,倾听一曲,只可惜还没听完,就被闯进来的林舒打断了。 “是吗,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的雅兴。”话是这么说,但是林舒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紫曦,她在这个人的身上看不出其他任何异常,难道是她想多了? “麻烦紫曦姐姐能能再弹一曲呢。” 紫曦面上为难:“真是抱歉了林姑娘,今日时间不早了,我恐怕。” “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了,”林舒面色为难,转而朝着青柠说道:“青柠,还不送客。” “啊,是。”突然被叫到的青柠站在原地,慌忙应答,撸撸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样,她早就想把这个人扔出去了。 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紫曦夫人,这边请。”青柠手掌朝着门外做出送客的姿势,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那就,多谢了。”紫曦离去,看了看林舒,更恰当的说是看了看在她身后得王爷和林悦婉。 那目光就像看一个猎物,不知道是身后的林悦婉呢还是吴焕然。 林舒默默的走近刚刚紫曦弹奏的那张琴,抬脚。 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再听到这来自于醉茶馆的任何一首曲子。 第三十章 画中人 “啪!”随着抬脚的提踢踹声后,紧接着是木板断裂的声音,她看着这把琴如同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弃的抖抖脚。 她这一举动却吓坏了身后的一席人,林舒淡定的转头,微微仰头,脸上带着少许歉意,手抬起遮掩嘴角,模样无辜:“阿姐,我刚刚不小心脚滑了,姐夫不会怪我吧。” “自然,”林悦婉悄悄看了王爷一眼,目光温柔,带着几分俏皮的可怜,王爷还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未回过神:“自然无事。” 目光愣愣的盯着林悦婉,林悦婉性子温和,平日相处也是淡淡的,极少像今天这样撒娇。 完全忘了这把琴是他曾花费重金从制琴师手中买来的。 管家在身后无奈的摇摇头,这才是美人误事啊。 不过对于林悦婉这样的举动,管家并不反感,林夫人是个不错的人,偶尔的任性无伤大雅,钱这个东西王府多的是,能让王爷开心最重要。 只不过这林小姐嘛,好像与平凡人家的姑娘不同,无论何时,那一双眸子始终波澜不惊,如一湖清澈的湖泊,即便风动,也经不起她半分波澜,看着王爷的目光中既不畏惧也不敬重。 平静到毫不在意。 “你要出门了?”林悦婉察觉林舒的来意,有些不舍。 “嗯。”林舒点头:“突然遇到了点事情,需要出门解决。” 吴焕然道:“出了何事,王府可以帮你帮你解决,不如留在府里,好好陪陪你姐姐。” 轻笑:“我要解决的事情,王府恐怕还解决不了。” “阿姐,今日告辞,等我解决好事情后再上门相聚。” 拉过姐姐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以后莫要再听这曲子。” 林悦婉不解的点头,但还是记住了,林舒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王爷挽上身边娇人的肩头. “你心中不舍,为何也不挽留她呢,她能有什么事,是王府也帮不了的。”吴焕然显然不信刚刚林舒那番话,王府权势高,还会帮不了一个平民的忙! “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又怎么能挽留住她呢,”并未明确的回答王爷的话,这些鬼神的存在人们虽然心有忌惮,但是对于不相信的人来说它们并不可拍,真正可怕的是了解这些事物的人。 林舒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脑海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刚来都城听到那曲子她就不舒服,后来那日追人时再次听到依旧不适,今日再听,那股不适感中,还多了厌恶。 要说这其中没问题她可不信,这醉茶馆的曲子有问题!这背后的人也有问题。 是她自己,遗忘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而已。 不知不觉林舒又走到醉茶馆的门前,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抬头望着醉茶馆,两道漂浮从茶馆狂奔出来,在半空中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呜呜呜,坏女人,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可想死你了。”鬼一飞过来,扒拉着她的脑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脖子上抱着鬼二:“呜呜呜,坏女人,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两只鬼鼻青脸肿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林舒嫌弃的别开眼睛,控制音量呵斥两鬼:“下去。” 被松开脑袋和脖子的林舒甩甩头,揉揉脖子,舒畅的呼吸空气。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传音术询问两鬼的伤势,这地方人多眼杂,她可不想被人当成自言自语的疯子。 夜幕落下来,林舒和二鬼朝着时运楼走去,时运楼没什么宣传,位置偏远,生意惨淡,老伯坐在里面打盹,林舒脚步轻盈,完全没察觉有人进门。 上了二楼,许良不在,估计是去许家陪妻儿去了。 “大师,我们出门完全是为了你啊。” 鬼一鬼二脸上又添新伤,来自于眼前依靠在椅子上的坏女人林舒,这是对两鬼刚刚称呼自己的惩罚。 “我?”两鬼兄弟的新鲜玩意越来越多了,面上含笑:“说说,你们为了我去哪醉茶馆做了什么惊天泣鬼神的事情。” “我们在里面。” “发现一张画。” 两鬼一个附和一个,紧接着下半句回答。 “你在画里面。” 林舒听的雨里雾里:“你说我在画里面?” 鬼兄弟二人连忙点头。 “画中有个人与我长得很像。” 两鬼再次点头。 单手支着下巴思考,这世间被可能留有自己的画像,或许只是与自己长的像而已。 鬼一见林舒来了兴趣,继续说道:“那幅画就在醉茶馆里,还是之前我们追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人类发现的。” 鬼二附和:“没错,我和大哥差点被臭死了,想跟在他身边到时候狠狠吓他一顿,结果迷路了,在一个小房间里看到了那幅画。” “那幅画里的人一身白裙,踩着蓝色的波光起舞,那幅画被奇怪的符箓贴在墙上,挂着画的墙上还有着奇怪的画。” “我们本来想把那奇怪的符箓撕下来,结果被里面突然钻出来的厉鬼打成这个样子了。”越说到后面,鬼二越发委屈,他们明明是为了这个坏女人,不仅不关心他们的伤势,结果还被她揍了一顿。 林舒身躯一震,默默的走到窗边的花盆边,伸手拨开上面的一层土壤,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箓。 “你们看到的符箓,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两鬼凑上鼻青脸肿的脑袋,眯着眼睛仔细辨认,那符箓纸边残缺,发黑的边角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只留下中间醒目的部分,:“好像是长这个样子,又好像不是。” 林舒垂下手,符箓从两鬼视线中消失,看着她素白的手猛然插进盆栽的土堆里,面无表情的铺平,指尖不可忽视的颤动。 “唔。”一直被忽视的玉佩发出亮光,里面的女鬼飘出来,吸收了一小会的烟香,她的身体重新凝实,趴在地上,身上的伤口狰狞的裂开着,露出皮骨,面部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看起来这伤是她死时,身上就有的。 “啊!哥,有鬼啊。”鬼二吓得跳进鬼一的怀里,手环着大哥的脖子,鬼一被迫给他来了一个公主抱。 低声安慰道:“弟弟别怕,这只是长得有点丑的鬼。” 林舒斜着眼睛看了看两鬼的操作,翻翻白眼,忍不住吐槽这两鬼戏真多,专心看着眼前的女鬼,垂下的手收紧握拳,忍住颤动。 低声朝着女鬼说道:“醒了。” “你是谁?”女鬼警惕的盯着林舒,注意到她身后嬉闹的两鬼兄弟,看向林舒的目光变得复杂,多了几分探究。 “一个能帮助你的人。”林舒坐在椅子上,望着地上的女鬼。 “帮我?”女鬼冷笑一声,目光中充斥着嘲讽和不信任:“如果不是你们这些道士,洛华珠早就死在我们手上了,她做恶多端,却被称为祥瑞,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只能承受权势的压迫!” “你们将人命视作草芥,不顾我们的痛苦。” 女鬼气愤怨气激增,在怨气的帮助下立起身子,以她为中心聚集成怨气的小漩涡,目光狠厉的瞪着林舒。 怨气引起的狂风化为利刃,向林舒袭去,鬼兄弟紧紧抱着柱子,扯着嗓子呐喊:“大姐有话好好说啊,不要动手!” “坏女人是好人!” 利刃逼近林舒,不过咫尺突然消散,女鬼诧异片刻,才发现自己的汇集起来的怨气,不知何时被一个无形的结界笼罩着。 林舒手指在空中划了道符,轻轻一挥,女鬼聚集起来的怨气顷刻间化为乌有。 “若是你觉得凭借自己力量也能保护那个小侍女,你也可以马上离开,我不拦着。” 女鬼疑惑的看着她,决定冲出去,飞到窗口,又传来林舒轻飘飘的话语。 “当然,你若是也被那串红舍子给抹杀了,应该就没有人能够救她了吧。” “也不知道到时候迎接她的是哪一种死法。” 女鬼冲出去的身子猛然停住,后头狠厉的盯着她,声音尖细嚎叫:“你说什么?” 伸出红色的长指甲,死死的盯着林舒脖子,冲刺而去。 林舒眉毛微挑,手指捏着符箓,稳稳妥妥的贴在暴怒的女鬼额头上,身子定在半空中,伸长着手指。 “我妹妹不会死,我绝对不会让她死在那个女人手上。” “即便自己永不超生?”林舒反问。 “当然。”女鬼目光坚定。 “哦。”林舒淡淡应了一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女鬼的胳膊,无法动弹的女鬼倒在地上,发出闷响声。 楼下的老伯和顾客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老伯尴尬的看了看天花板,解释道:“定是掌柜的猫在乱跳,不碍事不碍事。” “客官还要来点吗,本店的符箓绝对保真。” 顾客将信将疑,捏起黄色的平安符,反复看了几眼。 “多少钱一个。” 老伯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个铜板?” 老伯摇摇头:“不,是二两银子。” 顾客暴怒,手掌一拍桌面,怒斥道:“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好意思在这里开店,怪不得没人上门。” “轰。”天花板又是一响,挂在墙上的油灯突然掉落,砸在顾客脚边,顾客惊吓得往旁边一跳,手掌下得平安符化成了灰烬。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顾客钱袋子在桌上一砸,放出豪言:“给我来十个。” 第三十一章 时运楼的新订单 半响后,林舒缓缓走下楼,顺利促成大单的老伯第一次在结束生意后,满脸笑意相迎。 吓得林舒倒退半步,差点以为老伯中邪了。 环视一周,看着空中那些残留的阳气,问道:“刚刚什么人来过?” “就一个进门买平安符的客官,足足赚了十二银子呢!”老伯自豪道,这可是这个月新订单,回望上个月的惨淡账单,入不敷出的账本直接击痛他的心。 “平安符啊,哼,算他识相。”阳气稀薄,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一般。 醉茶馆 顾客神经气爽的踏进门,仔细一看,刚踏进门的顾客正是刚在时运楼消费的男人。 男人拍拍自己的胸脯,里面放着自己新买的平安符,入住听曲,今日的醉茶馆内虽然还是像以往一样运营,然而只有他们这些老顾客知道,今日是琴师梦语的表演。 一月一次的表演,自己可不能再次错过了,从上个月开始自己就开始身体无力,时常犯困,今日听一曲梦语的琴声定能痊愈。 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琴声。 “欢迎诸位的到来,梦语就献丑了。”声音轻柔,委婉动听,隔着幕莎的妙曼身姿让一群人红了眼。 琴音入耳,潺潺如流水,他却突然觉得胸口发烫,好似一块在火堆里滚过的红色烙铁,伸手一碰,是正在燃烧的平安符!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他第一次在听曲的过程中醒来,所以第一次见到周围人脸上奇怪的表情,似哭泣似笑容,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成旋转的霓虹场景,出现无数张恐怖的脸。 “鬼、有——有鬼。”男人趴在地上,惊恐的指着半空。 男人的异样吸引了伙计的注意,伙计朝他走来,嘴里关切的询问:“客官,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目光却冰冷毫无温度,这是他才发现,店内,所有的伙计都转头盯着自己,目光毛骨悚然,求生的本能让男人拔腿就跑,伙计伸手一抓,手掌心传来灼伤感。 男人顺利跑上大街,等远离醉茶馆后,男人无力的坐在地上,摸一摸胸口放着平安符的地方,四个平安符皆化为灰烬,还有一个边缘正慢慢化成灰烬。 心中想到什么,突然朝着时运楼的方向狂奔。 “啊,”老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看着大门口,大半夜的这一路上就只有这时运楼还点着灯营业。 老伯撑着下巴,两只眼睛打架,头如同小鸡啄米,上下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小师傅说的顾客到底什么时候上门。 距离上一次的订单已经过了三天,三天以来再没有任何收入。 一听小师傅说今日有顾客,他一坐就是大半夜,而她自己正在楼上呼呼大睡。 “大师救命,大师救命!”男人姗姗来迟,老伯眼睛一亮还真有顾客,定情一看,不就是上次买了平安符的顾客吗,难道是发现平安符有效,又来买了? “客官,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本店平安符,姻缘符应有尽有。”老伯一脸堆笑,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宰客。 “有、有鬼。”男人颤颤巍巍的开口,老伯一听,堆笑地表情僵硬在脸上,动作利索,关灯闭门,身子抵着大门板,神情严肃。 “你今日就睡在这里,明日小师傅醒了,再给你处理事情。” 男人听后勃然大怒:“有鬼追我,我可是快死了,你是在让我等死吗?” “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出门也可以,”老伯平静地说道:“嘘,忘了提醒你,小师傅脾气不好,吵醒她了,你就另谋高就吧。” 男人听后立马噤声,他现在可不想出去,外面刮着怪风,实在让人害怕。 屋外,躲在角落里的乞丐抬头看了看天上飞来飞去的鬼魂,本想把这些鬼收了,却发现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些鬼的身上还带着某些道士的印记,是养起来的鬼。 不好下手,得弄清楚这背后的源头才行。 天明。 林舒午时才从床上爬起来,楼下的男人睁着眼睛,眼下一片乌青,他昨晚压根不敢睡。 听到有人下楼的脚步声,朝着楼梯口就是跪拜:“大师救命,大师救命。” “你昨天去了哪里?”朱唇亲启,少女的声音如玲悦耳。 “在下去了醉茶馆......”话说了一半,抬头看见一个妙龄少女,披散着乌发,气质清冷。 男人试探的问道:“小姑娘,你师傅呢?”他知道有些道士也和常人一样,好这口,不过这个道士还真是好运,有这么个好看的女人。 “我就是,”林舒抬眸,心中默念又是醉茶馆,面前的男人却有种受了当的感觉,讨好的脸色当即大变。 “老子是来求助的,你竟然用个小毛丫头敷衍我,哼,不帮就不帮,老子去找道观。”男人恼羞成怒,甩手离去。 林舒淡淡的喝了口茶,看着男人踢门而去,老伯从身后的隔板中出来:“小师傅,不帮他吗?” 这可是送上门的银子啊,老伯看着男人的身影就想看一只煮熟的鸭子。 “这人作恶多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林舒看着地面,老伯知道她又在想事情了。 林舒上了楼,就见鬼一鬼二一鬼立在女鬼一旁,戳戳这边的脸,戳戳那边的头发,好像看什么新奇物种。 碎玉受不了了死死的瞪着两个鬼兄弟,碎玉额头上还贴着符箓,动弹不得,两鬼兄弟也不害怕。 “鬼一鬼二,别闹了。”林舒出声,鬼一鬼二才有所收敛,纷纷乖巧的飞到林舒跟前,这几日他们乖巧的紧,从那日他们谈起那幅未见过的画开始,坏女人就一直不对劲。 “醉茶馆,你们还能进去吗?” 鬼一鬼二摇摇头,他们第一次进去就是侥幸,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里面逃了出来,而且那里的人都不正常,还好像能感受到他们。 碎玉眼珠子动了动:“你要查醉茶馆?” “对。”林舒应答:“你知道多少?” 这几日碎玉安分不少,只是她身上的定魂符依旧贴在上面。 碎玉沉默片刻,咬牙切齿,身上的怨气激增:“他和颖贵妃有关。” “还有呢?” “你把我妹妹救出来,我就告诉你。”碎玉紧盯着林舒,几日的观察下来,与那些权贵相处下来的经验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绝非普通人,她救妹妹的希望。 林舒倚靠在椅子上,双腿一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盆栽里的枝条,神情散漫:“你应该清楚你妹妹的处境,所以最好不要和我谈条件。” “你。”碎玉噎语,却不得不接受现实,她已死,妹妹还在寻找自己,不肯放弃,她却不知道自己每天伺候的人就是她的杀姐仇人。 抿唇,片刻后开口道:“自我了解,颖贵妃一直很重视自己的容貌,格外注重自己的皮肤保养,在寻找护肤的法子中,与醉茶馆的老板有了来往,不知道了什么法子,颖贵妃越发青春靓丽,但是人却由原来的温柔贤淑变得极为善妒,尤其是针对那些美丽的女子,除了她的女儿身边伺候的都是一些年老色衰或者相貌普通的人。” “但是一直以来,颖贵妃和醉茶馆老板的来往是不被外人所知的。”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变成了死人。” “我们这些死在她们手上的人都变成了鬼,有的因为怨气太低,被皇宫的龙气灭了,有的因为想保护那些还活着的人,被红舍利子灭了。” 林舒歪着头,发表自己的感慨:“那你们真惨。”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碎玉脸上有这么多的伤痕了,敢情是因为长得好看,林舒默默的摸了一把自己脸。 要是让颖贵妃看到自己在这张脸,还不得原地气绝身亡。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什么时候去救我妹妹?”此刻她最担心的是身处皇宫生死未卜的妹妹小瓦。 更何况颖贵妃和醉茶馆老板之间来往不可告人,也就是说她们之间的交易见不得人。 低头掐指一算,大吉! 思考片刻后,林舒决定今夜进宫看看,顺便把那小姑娘带出来。 “今晚。” 听到回答的碎玉愣了片刻,发出质疑的一声:“啊?” 林舒又重复了一遍:“今晚。” 今晚出门可是大吉。 碎玉茫然,难道她们不准备一个周密的计划如何进皇城,如何确定她们的作战吗?皇宫里的娘娘们相互计算可都是绞尽脑汁。 这个人都不动脑子的吗? “你知道我们要去的是哪里吗?”碎玉提醒道,她们要去的可是戒备森严,连着蚊子都飞不进去的皇宫,就算你是世家名门,进宫都需要层层手续的皇宫!不是你家啊! “皇宫啊。”林舒漫不经心的回答,转身在她的小作坊里整理等会可能会用上的工具。 麻沸散、银针、迷药、还有少许毒,所谓的少许只是少用了几个瓶子,换了个大的,以及专业撬锁的工具,林舒看了一眼自己的桃木剑,思索片刻,也将它塞进包里。 碎玉迷茫的看着她的动作,不禁怀疑自己,她活着的时候,因为会看人辨别脸色,曾是各家娘娘都喜欢的宫女,可是,这个人带着些东西能进皇宫吗? 还撬锁?皇宫的大门她一个人撬得动?那可是好几个精壮士兵才合力才推得动的铁门。 “鬼一鬼二,出门玩吗,去皇宫。”林舒背好包袱,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贴身的夜行衣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姿,只不过头发依旧披散,绑头发的发带,被她扔在桌上。 两鬼一听是皇宫,齐声应道:“去。” 但是很快,她就打脸了。 第三十二章 这就是禁卫森严的皇宫? “啪!” 林舒站在墙头,无情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摊开掌心,是一只觅食的蚊子,吹了口气,蚊子的身子飘落,被夜晚的蛤蟆一口吞了。 碎玉待在自己的玉佩中,鬼兄弟两个挤在一个小瓶子里,观看着富丽堂皇的皇宫,金碧辉煌的瓦砾,灯光弥漫的皇宫,夜晚间成为最耀眼的风景。 皇宫内停靠着无数马车,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来自各个世家的人物,里面歌舞升平,宫女和太监们端着食物和水果,步伐整齐训练有素的朝宴会场地走去。 碎玉也想不到自己再次回到皇宫是以这样的方式,看了看林舒,惊讶于她的实力,这人不仅通晓阴阳仆卦,还能飞檐走壁,不惊动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 更神奇的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些生存于皇宫中的暗卫。 而那个不小心被他们撞上的暗卫,被林舒迷晕后绑在树上,与安宁侯府阿普的遭遇如出一辙。 林舒打了个哈欠,咂咂嘴这皇宫暗卫实在是多,即便是举办宴会也不曾松懈每一个地方的监控。 站在墙头,身影一动,如魅影一般来到宴会场地,高堂之上是尊贵的皇帝,皇帝身上自有皇气加持,邪祟之物近不了身,右边的女人衣着华贵与皇帝相差无几,应该是皇后,左边的女人容貌绮丽,光彩照人。 皮肤宛若初生的婴儿,皇后的面上有了岁月的痕迹,然这些痕迹在另一旁女人的身上几乎看不到影子。 皇帝与左边的女人谈笑,皇后淡然若之,垂下的眼帘隐藏了所有的情绪,自顾自的饮酒。 “左边的那个就是颖贵妃。”碎玉介绍道,林舒看着下面那群人,了然。 座位之下先是皇子皇女而后是重臣之位,洛华珠穿着月白色的裙装坐落人群中,出众的容貌格外引人注目,眼光一瞥上座的母亲和父皇的互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目光落在对面的太子身上,目光流转落在入座在另一侧的男子身上,男子蓝色锦衣,面容娇柔却不显柔弱,眼尾微挑增添一抹妩媚,高领紧贴着脖颈,洛华珠低垂眼眉,掩面喝酒,眼底满是占有。 “哇,那个男人真好看。” “大哥,你确定他是男人?” 鬼一鬼二望着陌桑,发出感叹,这么好看的人,真是天神恩赐。 碎玉认识这人,是安宁侯府唯一的世子陌桑,早听闻这人是南国第一美,第一次见到真人时就曾感叹此人的美貌,再次见没想到竟然美到让周围人都失了颜色。 只是听闻此人很是傲娇,目光挑剔得很。 说到美貌,碎玉默默得看向林舒,发现林舒目光愣愣得直视下面的人,落到陌桑身上,死死的盯着。 嘴角勾起笑意,舔了舔嘴唇,如同盯上猎物得野兽。 “真是可惜了,要不是还有事情要做,我一定下去好好见他。” 看着宴会上小宫女端着食物走近陌桑,不小心一滑,盘子里的酒倒在衣服上,宫女惊恐的跪在地上求饶,陌桑摆摆手,没注意到对面洛华珠的表情有些微妙。 陌桑转头看向左边一侧的屋顶上,那边什么也没有,心中疑惑,刚刚总觉得有什么盯着自己。 碎玉还以为林舒对什么都不在意,没想到也会对安宁侯府得到世子感兴趣。 “碎玉。”林舒将她出玉佩中放出来,手中拿出符纸,火折子一烧,碎玉手中出现一张完好的符纸:“你去找你妹妹,找到之后将这符纸烧了,我就能找到你的位置,带她出去。” “是。”碎玉捧着符纸,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 碎玉一溜烟身影消失在林舒眼中。 “坏女人,那我们干什么。”鬼二从瓶子里探出脑袋,口无遮拦地喊道,鬼一听到时瞪大了自己的鬼眼睛,眼珠子差点给他瞪出来,完全来不及捂住他的嘴。 “咚!” “咚!” 一鬼挨了一拳,鬼二捂住脑袋,委屈地往哥哥怀里钻,鬼一看了看委屈的弟弟,他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拳都没生气,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当然是干大事,,下次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把你两用火烤了。” “切,”鬼二嘟嚷着:“死都死了,还会怕火吗?” 林舒当即取出一张符箓,手指轻轻一划,发出耀眼的红光,火焰在她指尖舞动,鬼一鬼二见了,表情大变,立马退的远远的,目光恐惧的看着林舒手指尖的火焰。 这火虽不会灼伤施法者,却会对鬼产生极大的痛苦。 果然,坏女人就是坏,越好看的坏女人越坏! 呜呜呜,上贼船了!!! 林舒身手利落,在屋顶上穿梭,鬼一鬼二跟在林舒背后飘,因为待在小瓶子里太颠簸,鬼骨头都要散架了。 最后,林舒停在一个隐蔽点,看着来回不间隙的巡逻士兵,严密程度不亚于皇帝的宫殿守卫。 “大师,这是哪里?”被恐吓后的鬼二违心的叫着大师,他可不想鬼生就这么毫无意义的结束在她手里,看着巨大的铁门,惊叹,不愧是皇宫。 “皇宫库房。” “咦?!”两鬼震惊,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林舒:“你没事跑人家库房来干嘛?” 斜了几眼两只不谙世事邪恶的鬼兄弟,来库房能干吗,当然是拿东西啊。 “快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透视,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财物,才懒得带这两个傻东西过来呢。 两鬼不情愿的飞过去,鬼二战战兢兢,他从没干过这种坏事,想他做人时也是被人赞颂的好人,做鬼了反而被逼着来帮人盗窃,相比鬼二,鬼一就平静多了。 片刻鬼一拉着鬼二出来,鬼二神情呆滞,刚刚两个一进去,里面的银子宝物闪瞎他的鬼眼,从未见过这么多钱财的鬼二,一阵惊呼,就呆愣在地。 “有什么好东西没?” “有很多钱。”鬼一回答,他虽然没被里面的东西吓傻却也被惊到了。 接收到林舒的死亡视线,话语一转:“还有一个特别好看的玉石花。” “玉石花,”林舒嘴里喃喃道,目光紧盯着下面的侍卫,勾起一丝玩味地笑容:“走!” 一声令下,林舒跃起,在半空中手一挥,稳妥地落在地上,士兵们话还没出,晕倒在地上,林舒拍拍手,感慨:“这就是迷药做得好的好处。” 不必打的架。手一挥,药一撒就完事。 打开自己的小包袱,动作娴熟的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门,这技术就像打开自家门一样轻松,鬼兄弟俩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操作。 惯犯!这是个惯犯! 不一会林舒就在众多宝物中能见到了,刚刚鬼一说的玉石花,通体白色,花瓣尖渲染着一点青色,花朵中间是还未绽开的花瓣,伸出手指一碰。 “嗯?”林舒疑惑的歪歪着头,凑近自己的视线,再次观察,清澈的眸子闪过温怒:“假的。” “哼,这南国皇帝也太没眼光了。” 竟然把一个假的玉石放在库房里,林舒手指抚上精致的花瓣,手指一捏,玉石顷刻碎成小石头。 看到这假的碎了,林舒眸子中的温怒随着消失,看看满地的金银财宝,打开自己的包袱,愉快的装进去。 鬼兄弟傻眼的看着林舒,将各种宝物塞进自己的包袱,直到它涨的满满的,林舒站在它面前都显得娇小,才不舍得放下手中的银子。 “嘿咻。” 林舒高兴的把大包袱往肩上一甩,就像蚂蚁拖着一大块葡萄,要不是自己的包袱不够大,她把自己搬空都不在话下。 走到门口,包袱尴尬的卡在门上,林舒用力一拉:“给我出来!” 包袱里的东西突然爆开,撒在地上,林舒愉快的表情僵在脸上,似乎在惊讶为什么会爆开。 鬼兄弟,对视一眼,不会爆开才奇怪吧。 这坏女人什么来头,力气这么大。 “快!有人入侵库房!” 门外传来动静,林舒来不及将地上的东西打包带走,随手塞了几个东西进包里,转头就冲出去,脸上带上面罩。 外面的士兵拿着武器冲进来,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下一刻肚子上一疼,被人踹翻,撞到身后的同伴。 “拦住她!” 林舒身影极快,士兵及时训练有素,也难以跟上她的步伐。 转身,跳上屋檐,士兵只能在地上追逐,隐藏于皇宫内的暗卫,刚要追上,鼻尖就闻道一股异香,倒在地上。 七转八拐,连自己也不知道倒了哪里。 欲哭无泪的看看自己的包袱,只有零星几个小玩意,人心不足蛇吞象,人果然不能贪心,靠在树上,悲痛欲绝。 本想攒一攒自己的嫁妆,结果啥也没要到,还在路上丢了几个宝物。 鬼一鬼二气喘吁吁的挂在树上:“累、累死鬼了。” 鬼一提醒道“弟弟,我们本来就死了。” “对哦。”鬼二恍然大悟。 “喂,你们小心点,这可是安宁侯府的世子,要是伤着了,看公主殿下怎么治你们的罪。”沉浸的悲伤的林舒被树下尖细的嗓子吸引的注意力。 往下一看,晕倒了的俊美男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扶着。 第三十三章 大师失恋记 老太监东张西望,没瞧见什么人,朝着身后招招手,身后的太监鬼鬼祟祟地将人放在担架上,抬着,慢慢走,唯恐颠簸了上面的人。 “大师,这美男子未免太柔弱了吧。” “嗯,确实。” 身后的小太监,看了看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平日里师傅最害怕得罪这些高管贵人,今日莫名和洛华珠公主殿下扯了关系,将前来更换衣服的世子殿下迷晕。 估计是从哪里得到了好处,又有公主殿下做担保,才敢像今日这样行事,担架里睡着的美人,这模样就连他看着就难免心动,更别说公主殿下了。 也不知道,师傅在哪里得到的迷药,轻轻一撒人就没了意识,思索之际,师傅一个眼神瞟过来,吓得小太监哆嗦的低下头。 平日里师傅教导的极为严厉,教训人的手段更是让人害怕,他自己也是侥幸,入了他的眼,才当了徒弟,却从不敢当面违抗他的命令, “大师,你怎么一直盯着人看啊,都走远了。”鬼一提醒。 “他们嘴里说的公主殿下是谁?”林舒问道,这个公主殿下似乎是个很有名的人物,实际上在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公主殿下,不过由于某人当时眼里只有世子,完全没在意。 鬼二不解:“你作为一个南国人竟然不知道洛华珠公主殿下?”他们兄弟两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偶尔上其他家吃吃贡品,与其他鬼畅谈鬼生,也听到不少关于这位公主殿下的传闻。 林舒狠狠的敲了他的头:“我什么说我是南国子民了。” “洛华珠公主殿下因出生天降异象,遇到久旱甘雨而被誉为南国祥瑞,且容貌绝城,是当今南国朝中最得宠的公主,对世子殿下一见倾心,在都城中曾大言非世子殿下不嫁,安宁侯府也不表明自己的看法,在人们眼中几乎是安宁侯府世子妃的内定人选。” 鬼一在一旁解说,一长串的文字林舒之抓住一个关键点:“你是说这个洛华珠是安宁侯府世子妃的内定人选?!” 鬼兄弟俩点点头。 林舒不悦的,一拳头砸树上,脸色阴沉:“怎么总有人和我抢男人!” 目光追随远去的一伙人,下决心暂时放过这些人,先跟上去瞧瞧,她到要见见这位洛华珠是个什么样的人。 皇宫宴会,道路上本就没什么人,避开守卫后,太监一行人畅通无助,带着人来到一处冷宫里,杂草丛生,毫无人生活的气息。 小太监心中疑惑,这里不是曾今某位妃子自杀后,被当作禁地的冷宫吗,公主殿下怎么会让人把世子殿下带到这种地方来? “行了,把人放在这里,咱们快走。”老太监指挥众人将世子放在地上,赶忙催促人离开,要不是那些人给自己的钱财足够多,又有颖贵妃的承诺,他也不想冒着违抗公主殿下的命令将人带到这里。 “世子殿下,你也别怪咱家,咱家就是一个替人办事的。” 嫌弃的看了一眼这院子,带着人急匆匆的离开,免得沾染晦气。 “这种地方你确定公主殿下会来?”林舒看着腐朽的大门,院内杂草丛生,小池子里的水早已干涸,全是掉落的枯叶。 “不太确定,”鬼一鬼二犹豫的开口道。 心中可怜这个世子殿下,长得好看也没用,还是得遭人陷害。 跨进门口,地上的美人安静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的翅膀,随着呼吸轻轻扑闪。 “大师,咱们要不赶紧走吧,这里怪让鬼害怕的。” 林舒伸手,一只从腰身环绕,抗在肩上:“走吧,我也觉得有股不舒服的气息在接近。” 肩上扛着一个美男子,男子高大的身形让女子的身形显得有些娇小,然而就是这样娇小的身形扛着美男子在皇宫的建筑上飞快移动。 在他们离开不一会,几名黑衣人看着空荡荡的担架:“回去禀告老板,正如他所料,计划失败。” “是!” 一阵风拂过,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林舒带着肩上的人寻了个安静的屋顶,将人轻轻放下,处在皇宫僻静的角落,动作轻柔,由于刚刚赶路的原因,陌桑领口的衣服乱了,好似被人有意扯开,头发凌乱,低垂着脑袋。 “天呐,大师,怎么跑了一路这世子被你弄得被人轻薄了一样。”鬼二看了看陌桑,又看了看林舒,目光种多了些意味深长。 鬼一点点头,这一次他也赞成自己的弟弟。 斜睨了一眼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伸手欲给人整理衣服。陌桑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一双眼睛,一只纤细的手朝着自己领口伸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这只手。 鬼二还在一旁不知不倦的继续开口:“又是这人醒来肯定以为是大师对他图谋不亏。” “嗯嗯。”鬼一点头。 “嗯?“林舒一愣,傻傻的看着被握住的手腕,不自觉抬头,对上一双不悦的眸子,眼底寒光彻骨,她隐隐感受到眸子中不可名状的怒气。 “公、公子,你醒了。”下意识想收回自己的手,结果没想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极为用力,林舒只好可知自己的力量,要是她再用力一点,陌桑估计得摔下屋顶。 陌桑睁开眼中,昏迷之前他只瞥见那人得衣角,是皇宫的太监,他竟然低估了这个人的实力,不仅混入王府,还能收买皇宫的人。 “你轻薄本世子一次不够,还联合其他人对我动手。” “你,到底是谁?”目光寒彻骨髓,柔美的脸庞充满了质疑与防备,林舒身子僵硬,目光在刹那间失神。 另一只手,抚上陌桑的脸庞:“我能是谁,自然是林舒啦。” 陌桑嫌弃的别开脸,目光噙着寒光,及时处在劣势也毫不低头,眼中的倔强像极了林舒见过的某人,复杂的情绪用上心头。 林舒不悦的皱眉,她很讨厌这样的目光,有些烦躁,拧住陌桑的下巴:“陌桑,不要趁着我喜欢你就摆出这样的目光,我不喜欢。” “喜欢?你这样阴险狡诈,乘人之危,是我生平从未见过的反感之人,怎会知道什么是喜欢。” 陌桑说道,这人一言不合就砸桌子,疯言疯语,实在让人不喜,自从遇到这个人自己又开始梦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句话在林舒的脑子轰隆一响,拧着陌桑的下巴的手指不自觉用力,陌桑吃痛的拧眉,这人看着小小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因为我没你好看。” 陌桑瞟了林舒几眼,今日的她穿着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头发披散在身后,凌乱的秀发飘落在脸前,灯光映照之下,唇红肤白,咽了咽口水,不自然道:“对。” “你讨厌我?” “对。” “因为我没有钱。” “对。” “你要娶洛华珠?” “对。” 强迫的对视上,清澈的目光中不再是平静,而是涌起巨浪的潮水,无情的拍打着岸边:“你很不错。” 胸口起伏不断,不知是被语言刺激倒的愤怒还是被拒绝的悲伤? 陌桑还没回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只见林舒眼中闪过赤裸裸的杀意,后背一凉,果然和疯子是不能说太多的。 “既然你心意已决要娶洛华珠,那我也不会再强求了。”烦躁的闭上眼睛,她觉得此刻心情很不好,压抑又愤怒,怒气中又带着一点悲伤,脑海中还是那双噙着寒光带着倔强,不服输的眼睛。 又是这样的心情,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了。 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陌桑在脑中仔细回忆刚刚的话,突然发现在自己刚刚的口误。 张口想要解释,转念一想,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本来也想摆脱她来着,但是见她这样悲伤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他不是同情,只是觉得欺骗人不好,又罪恶感。 手掌心突然灼痛,心神一动,林舒朝着皇宫一角望去,是碎玉出事了。 转身正欲离开,回头又看了眼陌桑,然后彻底头也不回,离开了,这时陌桑才想起来一件事,自己要怎么下去啊!!! 鬼一鬼二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言语,谁曾想他们一语成真,坏女人不仅被当作流氓,还彻底被抛弃了。 他们罪过大了,要是被她打一顿魂飞魄散怎么办,又或者把赶出去没有美味的贡品怎么办? 他们在世上没有亲人,逢年过节纸钱从没收到过,送给孤魂野鬼的也抢不着,好不容易有个人给他们白饭吃,他们可不想丢了!! 林舒停下脚步,朝着在后面慢吞吞的两个家伙,大骂:“你俩干什么,还不快点。” “是。” 她对自己的符箓的位置心有感应,很快找到碎玉的所在位置,却没想到这里有着一个偌大的束魂阵,专门用来抓住一些鬼魂,关起来,然后再吸收她们的力量,化为束魂阵的阵法力量之一。 第三十四章 侯夫人的心思 阵法中央有一个小房子,没有灯光的小房子显得阴暗,透露着几分诡异,林舒缓缓走近,见到被束缚在地上的碎玉,狰狞的想要挣脱阵法对自己的禁锢,心疼的望着地上的人儿,见到林舒的到来,眼中恍惚。 她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鬼一鬼二躲在瓶子里,免受束魂阵的伤害。 地上的宫女,浑身是伤,衣服染上血红色,经过一段时间而暗红,紧贴着皮肤,少女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听见动静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却无能为力,依稀间见到一个模糊这黑影,以及黑影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姐。”小瓦虚弱的叫着姐姐。 “小瓦。”碎玉大喊,眼角留下血泪,可惜小瓦并不能感受到碎玉的焦急,慌忙求助林舒:“大师,求求你快救救她。” “我知道,别吵我。” 烦躁的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强压下刚刚的不悦,冷静下来。 突然道:“她好像看到你了。” 能见到阴阳之物的人要么是开了天眼,要么是同一类物种,除此之外就只有将死之人。 “不、我妹妹还只有十四岁,求求你救救她。”碎玉跪在地上,脑袋咚咚搁在地上,要是个人像她这么磕头,估计脑袋得磕到血崩。 蹲下身仔细查看伤势,多是被虐打的伤痕,这人的主子也是个狠厉的角色。 封住穴位,为了避免她身上涌出的血滴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将人用用黑布裹着,抱起来,身子轻如蝉翼,完全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女子。 “进来吧。”林舒亮出玉佩,有束魂阵的存在,碎玉没法凭借在自身的力量出去,但是却能附着她的玉佩进去,碎玉应声,飞入玉佩中。 抱着人,小心的避开侍卫,林舒明显感到怀里的人体温变凉,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皇宫内,正是宴会中的皇帝收到库房被盗的消息,侍卫搜寻过程中见到屋檐上的陌桑,有人说是那个偷了国库的盗贼迷恋上世子的美貌,强求不行就逼上屋檐,恰好被侍卫撞见。 众说风云,陌桑也懒得解释,因为对比实际情况也差不多,陌桑的美貌不仅让公主殿下倾倒,还让盗贼觊觎,世人感慨,世子殿下虽有一副好容貌,可是娇柔无法自保,被贼人惦记。 回到家后的侯爷,立即给陌桑增添了侍卫和暗卫的保护,深怕自家儿子被人惦记。 “儿,莫怕,爹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让那些惦记你的人杜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再把那个贼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马车上,侯爷郑重地安慰自己地儿子,他知道自己地儿子骄傲,心里肯定气急了那个把他丢在屋顶上的盗贼。 “哈哈,儿子没事,要是都城混不下去了就去你外祖父哪里,没人会知道这事。”侯爷身边的娇美夫人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没心没肺的捂嘴偷笑,即使年龄渐长,依然掩饰不住夫人的美貌。 也不知道是那个人这么有本事让她儿子吃瘪,要是女孩子啊,她一定上门直接定亲。 “唉,你也真是,送到岳父哪里,岂不是更危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怀好意的人更多了怎么办?”侯爷故作生气,轻轻拍拍夫人的手以示不妥。 “知道啦,”侯夫人俏脸一红:“孩子还呢。” 陌桑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并不想看到秀恩爱的两人,看向窗外,远处一道黑影闪过,外界皆知侯府夫妇伉俪情深,年近半百依然恩爱如初,膝下也仅有世子殿下一个继承人,万千宠爱于一身。 却没人知道,在夫妻俩面前,陌桑就是个多余的,侯爷宠爱夫人,甚至在夫人生下世子后感慨不是个女孩子,因为侯夫人一胎后身子受损,为了侯夫人的身体健康便不再要小孩,于是想要女儿的侯爷在陌桑小的时候常常将他打扮成小姑娘的模样。 这也是陌桑如今为何偶尔还以女装出门,却不被制止的原因。 依稀间听到皇宫抓盗贼的声音。 “娘,皇宫里面怎么了?”陌桑被人从屋顶上接下来,就出了门打算坐马车回家,随后就遇见同样准备离开的父母,并不知晓皇宫库房失窃的事情。 “好像是皇宫库房失窃,现在正抓人呢。”侯夫人托着下巴:“还真是厉害,竟然能闯进皇宫库房,那里宝贝可多了。”这语气听起来就像在遗憾进入库房的为何不是自己。 虽是侯府夫人却没个正经。 这时陌桑才想起来林舒当时好像还背着个包袱,偷库房的人不会是她吧。 林舒跑路的速度比皇宫的反应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当皇宫还在排查可疑人员时,林舒抱着重伤的小瓦回到了时运楼。 一脚踹开大门,刚闭眼没多久的老伯被这一声惊醒,慌慌张张拿着板子出来,教训这个敢偷他店铺的大胆贼人。 板子还没打下去,就被林舒怀里重伤的小姑娘吓着了,一看来人,自己以为的贼人正是自己的东家。 “老伯,快拿些热水和药过来。” “好嘞。”老伯看着被林舒踩在脚底下的大门,心疼的捂着胸口。 “还不快点。” “来了。” 这万恶的小师傅,一点也不关心手下人的辛苦。 林舒处理完小瓦身上的伤口,换下衣物,勉强吊着她一口气,碎玉见到妹妹从死亡边缘回来送了一口气,待在小瓦身边,哪也不去。 老伯在门外候着,林舒扔出一堆衣服,老伯一眼看出这是皇宫宫女的服饰,默默朝着林舒投去目光。 “咳,我什么也没干。”林舒目光真诚,再次强调:“真的。” 他更加肯定小师傅做了件他不知道的坏事,这些年与林舒的相处,让他渐渐明白,林舒说的小事,实际上是个大事,她嘴里说的没什么事,啥也没干,那绝对是件能吓人的大事件。 默默收拾地上的衣物,算了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见老伯去处理衣服,林舒颓废的摊在椅子上,桌上的小瓶子里,鬼兄弟二人没心没肺的睡了。 哎,想起被陌桑拒绝的场景,算了,她等下一个就行了,默默安慰自己。 皇宫内 颖贵妃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抹着香膏,如少女般的肌肤,让宫女看了也不禁注目,昨夜旖旎,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痕迹,在她身边服饰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替她梳妆头发,梳到打结的地方不小心用错力,弄疼了颖贵妃。 镜子中美丽人儿蹙眉,宫女连忙跪在地上:“贵妃饶命。贵妃饶命。” “饶命?”颖贵妃眼角含笑,涂抹口脂的嘴唇微启:“你这话说的本宫好像很喜欢杀人似的。”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宫女跪地求饶,做事的其他宫女头也太,低头默默做自己的事情,唯恐牵扯到自己身上。 “太吵了,来人,拖下去。”颖贵妃美眸一闭,摸摸自己的秀发,看着镜中的人,她的头发也不想以前那么多了。 洛华珠刚踏进门,就看见被拖出去的宫女,宫女仿佛见到了救星:“公主殿下,奴婢不是有意的,救救我,公主殿下。” 掩面,嫌弃的别开眼睛,宫女眼中的光彻底灭了。 “母亲,”踏进母亲的闺房,空气中的香味让她忍不住掩鼻,这是那香膏独有的味道。 颖贵妃挥挥手,屏退众人,手放在扶手上,淡淡开口:“什么事?” “我说过不要干扰我和陌桑之间的事情,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昨夜她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带着人过来,一打听才知道,是自己的母亲从中作梗,她已经很不满母亲的行为了。 “华珠,我说过不要太迷恋男人,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颖贵妃蹙眉,对于这个总是将男人放在嘴里的女儿很是不满,自己将她生的如此美丽,费劲心思培养,不是为了让她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哼,”洛华珠不屑的冷笑一声:“你是在说你和父皇吗,不管你做什么,总之不要影响我,我可是要嫁入侯府的世子妃。” 颖贵妃:“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要是没有我你父皇的能对你另眼相看,你以为你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头衔!” 就为了一个男人自甘放弃自己的身为公主高贵的地位,放下身段去追求一个世子! 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我是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父皇的宠爱,父亲与你伉俪情深,你却背地里与其他男人私会,要是不想父皇知道,就收手,别管我的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要不是她曾无意间看到母亲和那人私会,她还不知道,平日里和父皇情意浓浓的母亲,竟然背后偷人。 娇躯一愣:回过神:“我那是有正事要办,事成之后我会......” 洛华珠冷嘲热讽,她可不相信什么正事一定要出宫才能办到。 “与我无关,言尽于此,告辞。”洛华珠甩下这句话,离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她都觉得恶心。 颖贵妃狠狠把茶杯摔在地上:“这个逆女,要不是为了她的前程,我会这么做吗。” 抚摸上自己的俏脸,脸上带着狰狞:“伉俪情深?哼,可笑。”这皇宫那里有什么情字。 第三十五章 林悦婉病重 清晨。 老伯从外面买来新木板,准备重修大门,可他买来模板后看也不看扔在地上,径直冲上上楼,楼上,林舒正给自己的盆栽浇水。 自那日长出嫩芽后,就再没发生过任何变化,好似时间在它身上的流转停止了一般。 “怎么了,老伯,那么匆忙。”看了眼满头汗水的老伯,喘着粗气。 老伯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师傅,王府的侧妃病重了。” 林舒抬头表情平淡,然而手中的茶杯却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走。” 一辆马车在路上疾驰,奔向成阳王府中,马车还未停稳,一名冷着脸的少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守门的人认出这是侧妃的妹妹,放了进去,身后的老伯拉了一把身后的药箱,扯着嗓子喊道。 “小师傅,你等等我。”那跑步的姿态如同一个成年人般,管家摸着自己发白的胡子,看了羡慕不已。 婉院内。 吴焕然焦急的踱步,林悦婉躺在床上,宛若睡着一般,脸色却出奇的苍白,吴占星站在门外,呆呆地望着屋内,却不敢进门,吴月茹难得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哥哥身边,不出声。 床边的太医还穿着朝服,脸色凝重,最后摇摇头,放下手腕。 “太医,阿婉她......” “王爷,不是我不救,而是侧妃这病的实在奇怪,明明脉象平稳,气息却极其微弱,老夫人有心无力阿,您还是另谋高就吧。”太医艰难的拱拱手,他这一生第一次见到这怪病,她也听闻王爷对这位侧妃用情至深,只可惜美人迟暮啊。 收拾东西收拾东西,走路。 吴焕然颓然地坐在地上,温莲不忍地别开眼睛,都城但凡有名一点地大夫都叫过来了,不来的甚至强行将人抓过来,就连皇宫御医也被他从早朝途中截胡下来,却依然只能听到无能为力四个字。 他不信,林悦婉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年纪轻轻就没命! “林舒,你来了。”温莲用帕子轻轻擦拭眼角,突然就听到屋外女儿的呼声,刚转头去看,一道身影已经从眼前掠过,眼中只看见,那飘扬的秀发。 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宛若睡着的人,脸上表情不悦,她明明算出林悦婉中年并无病痛,大病也是暮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伸出手诊脉,又探探鼻息,脉象正常,但是气息微弱。 “这怎么回事?” 吴焕然颓然在地上,无法回答,倒是温莲还正常。 “前些日子紫曦姑娘上门道谢王爷对她丈夫的救命之恩,在府上演奏了一曲,还带了不少吃食,林悦婉刚巧也来了,吃了些点心,第二日便开始嗜睡,之后开始久睡,然后变成你眼前这样长睡不醒。” “任凭我们叫喊都没有用。” 然后他们才发现林悦婉的不对劲,可是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那个紫曦呢?”林舒隐隐觉得阿姐变成这样和她逃脱不了干系,目光阴沉。 “被王爷抓起来丢在柴房里去了。”温莲道:“但是那糕点我和王爷也吃过了,并没什么问题。” “我没说那糕点有问题。”清澈的某种含着冰霜,刺痛了了温莲的眼眸,那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然而当事人却并没有察觉自己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有多恐怖。 晚上的愠怒还没完全散去,此刻心中又添了份担忧,林舒便没有对自己的情绪没有刻意遮掩,而是任它发散出来。 被关在柴房里的美妇人,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享受府内仆人们焦急的声音,嘴角露出笑意。 “吱呀。”紧闭的柴房门被打开,光线刺得她得眼睛微眯,待门闭上,只走进来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眉目染上怒气,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 紫曦嗤笑,红着眼圈,声音撕裂,妥妥的受害者:“王府还真是不一样,我不过是感谢王爷对我家夫君的帮助,结果就因为恰好姐姐吃了我送的点心病倒,王爷和王妃都没事,就将事情赖到我身上。” “我可是三品将军夫人,王爷就算是皇族也不能如此待我。”紫曦看着林舒这张脸,咬牙切齿。 林舒不理会她,自若问道:“你是从谁那里学到的东西,竟然还能用的道士之间流传的阵法?” 俯下身子因为林舒背对着光源,面上一片阴沉,紫曦没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清澈的眸底下翻涌而起情绪。 “你说什么?”紫曦不明,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傻傻的回话,捆绑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握紧,额头渗出冷汗。 对上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毫不畏惧,见林舒没有回话,紫曦默认是她理亏,发力道:“我也曾跟在姐姐身边几年,姐姐对我亲如手足,我怎么会害她!” 声泪聚下,怆然的声音闻着悲伤,外头守着的侍女心软的朝里面探出头,被年长的侍女拍了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眼前的人要么真的什么也没做,要么就是自认为自己的计划滴水不漏。 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前段时间这人身上那股气息还不明显,今日见面,这人身上的气息如同她之前在河边和花灯节上感受的气息一模一样,越发浓烈,越发的让人不喜。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自己本该一生顺遂的人生弄得一塌糊涂的,你相公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这人虽然善妒,却有幸遇上了个好人家,本该生儿育女,美满过完一生,却变成个早死的命。 说完,转身离开,门扉吧嗒关上,最后的光在紫曦脸上消失。 她的相公好? “呵,”紫曦垂下头冷笑,她的相公不过是个不懂情趣木讷的武夫罢了,明明林悦婉和自己一样是个平民,凭什么她就能嫁入王府,享受荣华富贵。 她用的法子可是老板教的,老板神秘莫测,连贵妃都能收买,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老板,是最厉害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她得不到的,她林悦婉也休想! 柴房门前,林舒微微偏头看向门内,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远处的温莲不要出声,放轻脚步,缓缓离开。 “如何?” “把她继续关着。”听到这话温莲有些为难。 “我相信身为王妃的你能做到的,对吧。” 纵使温莲与林舒相处时间不长,林舒身上那股阴厉也让她愣了片刻,这可不是什么小姑娘身上会有的沉淀。 老伯坐在婉院台阶上,瑟瑟发抖,身边的小公子沮丧的坐在自己身边。 “老爷爷,你说我娘亲会不会死?”小公子眼圈红红的,鼻尖染上一点粉色,刚哭过的小公子头发软塌塌的,像是找不着家的宠物,迷茫无措,声音带着点少年的软糯。 “咳咳,小公子,我也不知道啊?”老伯尴尬的说道,强压下听到老爷爷这个称呼的不满,眼前又闪出一个少女。少女双手叉腰。 “老爷爷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还带这个药箱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刚刚那些大夫都拿着这样子的箱子,不过眼前这个老爷爷的好像更大一点。 老伯扯着嘴角,自以为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这是林舒姑娘的。” 手掌放在箱子上,这箱子嘛是药箱没错,不过这里面装的可不是什么药材,但也算的上救人急用的东西。 “哦,原来如此。”吴月茹应道。 婉院门口进来一人,老伯连忙跑过去,跟个狗腿子一样,站在林舒身后,心情激动:小师傅,你可算来了。 “小师傅,您可是想到法子了?”老伯刚刚被王爷强拉这进去,让他人治病,自己解释了好久才让人相信自己不是大夫,瞥了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苍白,怪可怜的。 屋内吴焕然在林悦婉的床前,眼神无光,这王爷当真是爱惨了林悦婉。 “喂,”林舒踹了一脚床边的王爷:“我这里有个法子能试着救救她,但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许过问,不许反驳。” 吴焕然一听有法子就林悦婉,直接扑过来抱住她的脚,吓得林舒连忙后退,才没让他得逞。 “我答应,我答应。” 撇开目光,只觉得吴焕然的目光像极了曾经某个也这么跪地求她救女儿的父亲。 林悦婉的气运线虽然转了一丝在吴焕然身上,但是自身积善成德,积累了不少功德,就连天道也不忍让她所遇非人,她与吴焕然这段姻缘算不得极佳,但在外人看来,也是很好的了吧。 老伯从箱子拿出工具,全是道士用的东西,吴焕然一愣,怪不得让自己不许过问,不许反驳,原来是要用这些东西。 “爹,她在干什么,我娘是生病了又不是中邪,弄这些奇奇怪怪是让人笑话吗?”吴占星跑进来大喊,被自家爹爹瞪了几眼,就算他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也好比听那些大夫说阿婉没救了更好。 吴月茹看到林舒的布阵工具,直接眼冒星光,天呐,林舒的业务也太广泛了吧。 第三十六章 美人计 地上画着一个圆,圆内点上一盏明灯。 昏黄的灯光落在林舒脸上,严肃的一张脸沾染上几分暖意。 林舒嘴里轻轻念叨着众人听不懂的词,像是来自远方的细语,这实际上是为了稳住林悦婉身体内不安稳的魂魄的安魂语。 安魂语后,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安稳了些。 想要破除破阵,重要的是找到阵眼,抹去了阵眼才能破阵,阵眼不在紫曦身上,那极有可能在她最亲密的人身上,亲密之人会是她的丈夫吗? 看向吴焕然,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想要的答案,出发紫曦的住宅地址,林舒遇到上门拜访武将的燕朗和陌桑,陌桑穿着一身女装,模样靓丽可人,三人相遇,陌桑明显一愣。 燕朗首先打着招呼:“哟,林舒姑娘许久不见,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也是为了拜访锦武将吗?” 林舒点点头,抿着唇,目光落到身后那人的身上。 燕朗有意挪开步子,身后的陌桑也跟着移动,躲在燕朗身后,隐隐感受到身前人心情的不悦,和身后人的躲避。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啊! 林舒径直离开推开锦武将家的大门,锦武将原名锦尚,生活朴素家中没什么仆人。 那门板被林舒伸手一推,推不开,燕朗急忙说道:“应该是里面关了,我们。”叫人开门。 小姑娘伸手轻轻一掰,一推,两块门板哐当倒在地上,清澈的眼睛看过来:“你想说什么?” 燕朗僵硬的摇摇头。 看了看身后的陌桑,给了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 陌桑心中暗自庆幸,昨天自己口误没被她一拳头砸死,但是...... 望着林舒进屋的背影,好像昨天惹她生气的点并不仅仅只是这个,心中涌现出想要哄她高兴的想法,这想法还没冒头就被他自己扼杀了,他是受虐狂吗,被欺负几次就心动了? 不不不。 他怎么可能会呢。 走近院子不大,也没什么仆人,甚至他们进来时都没有人出来看一眼。 房间内传来几道咳嗽声,那声音好似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推开房门,房间内病气很重,气氛低压压的,像是快下雨的乌云密布,让人喘不过。 “紫曦,你还是不要在执迷不悟,贪恋王爷。”床上传来虚弱的劝慰声,林舒走近,床上的男人,面容精瘦,突出颧骨,嘴唇干裂惨白,眼神涣散,林舒一眼便看出这人命不久矣。 “你是紫曦的相公。”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床上的人抬起头,这才发觉进来的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女,她身后是燕家的公子燕朗,最后的女子美貌惊人,却又几分眼熟。 “是的,燕大人,恕下官无法行礼。”武将喘着粗气回答,有气无力,想到自己当初识人不清,相信了她那副单纯的面孔,后知后觉,那人不过是看重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得知自己放弃兵权后,便开始对自己冷嘲热讽,甚至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无法下床,苟延残喘。 “无事。”燕朗皱眉,却没想到锦尚的身体情况竟然如此严重了 “她,做了什么?”锦尚看着林舒。 听完林舒阐述,床上的人剧烈咳嗽,直到一口淤血咳出来,他怎么也设想不到她会为了接近王爷如此疯狂,用邪术去害王爷的侧妃。 “对不起,我这身子估计不行了,恐怕无法帮你,咳咳。”他能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 燕朗和陌桑则瞪大眼睛,吃瓜的表情,静静站着,锦尚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只是如今他。 “无事。”林舒看一眼锦尚,他何止身体不行了,是马上就要嗝屁了。 “她曾常常待在地下室,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武将最后撑着一口气吐出几个字。 林舒看了一眼,这武将原本仕途顺利,却因为识人不清,毁了自己原来大好的前途,但是这其中似乎又有些不同,命运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却又有奇怪的一双手将两人拉扯开。转身出门,去寻找那地下室。 “燕大人,您想知道什么?”锦尚知道燕朗上门不仅仅只是看望自己,也许是想知道什么东西而来。 燕朗躬身:“锦大人,你可知您夫人与那醉茶馆有什么往来吗?” 往来? 锦尚回忆,他记得他刚与紫曦成婚时,紫曦还是曾于自己说过要为自己生儿育女,以后再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着孩子们嬉闹,可是,自从她与醉茶馆有了,一切又都变了。 细想其中深意,锦尚猛然发现那个醉茶观的不一样。 “有、有,那个醉茶馆的曲子,曲子。”有问题! 紫曦就是与自己听了曲之后变的。 细细向来,那里的伙计也不像个正常人,僵硬的四肢,仿佛雕刻再脸上的完美笑容。锦尚瞪着眼睛,手指向半空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手指垂下,没了气息。 “死了。”陌桑淡淡说道。 燕朗表情复杂,手掌放在上面,闭上了他的眼睛。 “那醉茶馆的曲子。”燕朗看向陌桑。 两人对视一眼,有问题!答案在两人心中不言而喻。 “那家伙呢?”陌桑四处张望。 “怎么,终于舍得想起人家了。”燕朗笑道,陌桑狠狠白了他一眼,故作不在意。 “怎么可能。”转身出去,竟是顺着林舒刚刚的路线走的,燕朗也跑出去跟上,他到要看看陌桑这家伙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地下室,林舒点着昏黄的蜡烛,翻阅桌上那些信件,信件中倾诉了紫曦一直一来的心理变化,由刚开始嫁人的喜悦到后来怒斥相公不上劲的态度,以及对自己姐姐的嫉妒,越到后期,嫉妒越浓烈。 林舒脚底下是一个刚刚被她破坏的阵图,成阳王府柴房内,紫曦呕出一口鲜血:“怎么可能,我的阵法,我的王爷....“ 文中反复出现的醉茶馆老板好似一把火在烧,一个人负责添柴火,扇风,让这股火越烧越旺,最后让纵火者玩火自焚。 而那个添加柴火的老板则从不现身,慢慢观望,享受那人被自己纵容下死亡的快感。 再最后书信下,林舒翻出一张泛黄的阵法图,同样的阵法,同样的笔触,揉拧着手中的阵法图,竟然是同一个人吗? “喂,林舒?”陌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举起蜡烛,抬头看见下来的陌桑:“咳,我可不是担心你,我只是下来看看。” “哦。”林舒冷淡的回答,淡漠的从他身边走过,“那走吧,我很安全。” 从身边毫不留情的走过,这变化陌桑适应不及,伸出手又悻悻回收,从林舒的衣袖滑过,难道她真的不喜欢我了,明明自己的计策成功,可怎么觉得怪怪的。 林舒面色淡然的走出门,眼里的雀跃呼之欲出,藏也藏不住,默默摸了摸怀里的本子,这本书果然有用! 这是昨晚老伯见自己心情不好,特意寻来的《手把手教你追夫君》欲情故纵篇。 走出地下室,林舒的眼里的雀跃,瞬间藏起,燕朗看着林舒冷漠的样子,再再看看身后脸色迷茫的好友,摇摇头。 “你手上的是什么?”颜朗指着林舒手上的书信,林舒看了看,这几份是众多信件中提到老板最多的几个。 “紫曦写了她与醉茶馆老板的东西。”如实回答。 燕朗一听,抢过信件,却发现上面几乎都是说老板如何厉害等无用的话,在最后一封中,发现一句话。 老板好像还和某位贵妃做生意,关于护肤美容膏的东西,哼,等我当上了,这下东西,我也能有,只是那种膏药总是又些奇怪的香味。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什么妃?”林舒的脑袋突然出现燕朗身边,指着文中的几个字,刚刚她看见这个人盯着这几个字眼睛都要冒火了。 “对。”燕朗眼睛紧盯着那串文字,这里贵妃会不会就是颖贵妃呢! “颖贵妃。”咬牙切齿,声音喃喃。 “那是谁?” 林舒睁着一双大眸子,陌桑从身后走来,看了她一眼,这人竟然不知道颖贵妃,颖贵妃和她女儿一样出名,美貌无双,美如少女。 “洛华珠的母亲。” 听到洛华珠,林舒眸光冷淡,砸砸嘴,醋意十足:“原来是你岳母啊。” “什么?什么岳母?”燕朗大惊,这两人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陌桑什么时候脑袋被门挤了。 陌桑:你才脑袋被门挤了,你全家都被挤了!他那是口误,口误! “你不是要娶洛华珠吗,还是你亲口说的。”林舒道,扣扣手指:“那就只好成全你了。” 到时候她直接劫亲,让他们两个人一起气死。 “想要调查颖贵妃不是很简单嘛。”林舒摊手。 燕朗不明,这颖贵妃可是皇帝宠妃,要是让人知道他在调查她,不得把皇帝得罪死。 林舒指了指身后的陌桑:“洛华珠不是颖贵妃女儿吗,她女儿知道的肯定多,问她不就好了吗。”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陌桑,陌桑仿佛看到了某种吃人的妖怪。 第三十七章 冰释 陌桑犹如一只小白鼠,被两只不怀好意的大猫逼迫到角落。 “公子,我放手了,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林舒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那不存在的眼泪。 “兄弟,加油!”燕朗投来鼓舞的目光。 陌桑:“?” 在自己还没了解情况下的时候,他的工作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在得知自己的工作后,果不其然陌桑大怒:“不行,我可是安宁候府……” “打住!”林舒靠近陌桑,用食指封住他的嘴唇,近得陌桑的看到林舒脸上的绒毛,闻到独有的馨香。 “公子,为了你的幸福,请加油。”嘴角扬起只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只是林舒不知道,她的笑容在陌桑眼中,含着满满的算计,一时间愣神没有反驳。 说完毫不留情的走了,两人呆愣在原地,看着林舒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阅,燕朗觉得奇妙这个人还有心思看书,难不成是个才女? 林舒翻阅着书本,里面说了要尽可能满足男人的想法,让他对你产生依赖感。 啪的一声关上书本,想想刚刚陌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呆住的表情,他肯定在想怎么会遇上我这么好的女子。 陌桑气愤捶墙,他怎么会遇上这么恐怖的女子,强求自己不成,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苍天哪,你怎会如此害我! 想到自己的遭遇,目光冷冷盯着燕朗,他也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这一次他不但不帮自己,还帮忙推自己下火坑,该打。 “咳咳,这天真冷。”燕朗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身后的好兄弟陌桑,他害怕自己一回头,就被陌桑两个手指头戳死。 赶鸭子上般给洛华珠写了封信,约她佛堂庙谈谈话,因为再过几日便是赶庙会的日子,庙会上来往的人多,他自己的邀请也不会显得刻意,只要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见面就不会被人发现。 陌桑拍拍自己的小脑壳,他可真是个小聪明。 林舒解决阵法后,紫曦作为施阵者被阵法反噬,等人进去后才发现这人吐血晕倒在地上,原本乌黑的长发多了几缕白发,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倒让王爷这边措手不及。 “咦,”乞丐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华丽的门匾的几个大字成阳王府;“这般功德圆满的人竟然会被人换命?”正想敲响这大门,帮帮这功德圆满的人,要是帮了这样地人,自己也能多一些天道地庇护,府内某处,一股黑气飘上半空,在太阳下消失不见。 “原来有高人相助啊,怪不得,能活到现在呢。”乞丐声音喃喃不清,默默离开了,若是林舒在,她必定会认出这是她曾在醉茶馆见过的乞丐。 林悦婉做了个梦,那时兰国还未曾被灭国,林家还是兰国重臣,她梦见自己在自家院子里,晒着太阳,母亲在院子中给自己缝新衣服,等待着下朝的父亲,那个老是上门要钱的二叔也时不时出现。 后来自己大病,每病得眼中那个二叔就过得越风光,大夫都说没救了,父亲依然不放弃,母亲为自己哭瞎了眼睛,父亲为了自己成了昏官,不注重朝堂事务,去求佛闻道,人们说他疯了,直到某日有个长得很漂亮的人上门,怀里抱着一个好像死掉了的盆栽,说只要父亲把所有钱给她,她就能救自己。 结果才发现不是病,是被换了气运。 自己身体好了,二叔死了,当她以为自己和爹爹娘亲要露宿街头时,那个要了她爹爹全部家产的人住进来了,为了显得名正言顺,那个人改姓了林,她觉得那个人很漂亮,要是穿上她娘亲做的衣服肯定更好看,她下定决心,要亲手做衣服给她。 只是那个人很奇怪,当自己还是小孩时,她很漂亮,当自己及笄时,她还是很漂亮,就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好看。 她总是起的很晚,半夜里还会莫名其妙的站在院子里和空气说话,很少露面,很多人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即使受伤了也很快就会好起来。 后来家中发生巨变,兰国和别人打起来了,父亲让那个人保护好自己,履行他们之间的交易。 她现在还记得父亲的那句话:“林舒,即使我死了,也请你保护好我的女儿悦婉。” “当然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成阳王府婉院内。 吴焕然小心翼翼地护着床边地灯,任谁来劝也不行,温莲静静的站在一旁,吴占星跪在父亲身后,眼眶红红的,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都是因为生他的时候伤了身体,要不是为了生他,就不会...... “王爷,王爷,不好了那紫曦夫人晕倒了。”门外传来管家急促的呼喊声,那紫曦的丈夫也是个优秀的武将,若是传出去他们王府虐待武将家属。 那不就被对家抓到把柄了吗,以后王爷在朝中麻烦可就多了。 “她怎么了?”温莲问道。 “回王妃,刚刚有看守的侍女来报,她本想给人送点吃的,结果发现紫曦夫人吐血昏倒在地,”管家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模样,若不是反复确认他都不敢相信,那是紫曦。 紫曦虽然在府中时不得什么女人喜欢,但是那张脸也曾让不少家丁芳心暗许,不过少许功夫,她竟然:“容貌苍老,布满皱纹如同五十几岁的老人,头发也白了不少,全然、全然不像一个妇人。” 温莲听后一愣,一个美貌妇人突然变老白头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实在让人诧异,倘若真的冤枉了她,王府也不会逃避责任,不至于气到白头衰老才对。 “恐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沉稳年老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老伯捋着胡子,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小箱子,这种事情他跟着小师傅见多了,那些个功法没有小师傅深厚的道士,哪个年轻的不是被反噬成白头老人,更惨一点的,直接就去见阎王了。 这个他们口中的紫曦的夫人,恐怕也和那些人差不多吧。 灯芯突然跳动了一下,床上的林悦婉传来喃喃一声.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林悦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众人,看到温莲时目光稍微一愣,眼中震惊。 “怎么,不欢迎本王妃吗?”温莲端着身子说道,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林悦婉一笑,“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见到您在这里。”她刚来这里时,王爷忙于朝中事务,就连王府里面的小妾们也针对她。 她的日子算不上好过,又因为自己怀了吴占星,即使紫曦护着自己,照看饮食,她好几次还是差点流产,王妃每每路过见自己被小妾针对时,也充耳不闻,她便知道,王妃不喜欢她。 后来吴占星出生,王爷几乎把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给了自己和占星,对于同样刚生产的王妃却冷淡太多,她总觉得,是自己抢了本该属于王妃的王爷,本该属于的吴月茹的父亲。 她自己在府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除非必要场面,基本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两人的交集甚少。 除了偶尔会来找她一些小毛病的吴月茹小姐,王妃几乎从不踏足这个地方。 温莲缓缓走近,坐在床前,低头看着林悦婉憔悴的样子:“我俩好歹算是这府中唯一的姐妹,你若是没了,府中就又少了些热闹,更何况。” 目光落到王爷身上,她从小喜欢这个人,但是与自己成亲却本非他自愿的,是她的家族以及皇室逼迫才娶了自己,当初甚至一气之下,又纳了好几个妾室。 在自己怀上嫡子时,一句话不说去了战场,留下自己与一窝妾室争斗,好不容易回来,却见到他满心欢喜的带来了这个不知名的女子,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人是他所爱之人。 她嫉妒,即使见到她被人欺辱也毫不关心,她怨恨,即使她几次险些流产她也躲在暗处观望。 她从未主动害她,却处处纵容别人,直到王爷为她遣散妾室,不顾非议扶她做侧妃,她终是明白这人在他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如今林悦婉真要死了,她却是,有些不舍。 或许是因为她总是对自己恭恭敬敬从未逾矩,或许是因为她从不像那些狡诈之人陷害自己,或许是因为她眼里总是明亮和对自己的愧疚吧,让她觉得,这人是这般傻,这般善良,这般讨王爷喜欢。 “你若是没了,王爷该伤心了。” 林悦婉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她口中说出来,同为女人她会不知道温莲对王爷的爱意有多浓烈吗! 吴焕然听到这话,眼睛一红,挽住温莲的肩膀,抓住林悦婉的手:“你们都是我妻,一个都不能少。” 温莲和林悦婉对视一眼。 “嗯,姐姐这般心疼我,我怎么也得好起来帮姐姐才行。” “傻妹妹。” 吴月茹趴着门槛:“原来母亲是喜欢林姨的吗,怪不得我说林姨坏话的时候骂呢。”她委屈极了,以前每次去找林姨麻烦,父亲是骂的凶,母亲是教训的狠,不动声色那种。 第三十八章 世子殿下要把住机会啊 吴月茹如今算是明白了。 仔细回想每次自己一到婉院惹事,母亲都会以自己课业的问题惩罚自己,原本只是小事情,如今想来两个事情联系蹊跷。 身边突然一股阴冷的寒气,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回来的林舒正黑着脸,盯着吴焕然抓着两人的猪蹄子。 这左拥右抱的花心渣男! 戳戳林舒:“你怎么了?”见到林姨好转,难道不高兴吗?随后听到林舒的声音。 “世间多情的男子都应该浸猪笼。” 吴月茹不懂,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三人交谈,林悦婉躺在床上,如今她才是明白原来王妃早就接受她了,并不在乎王爷到底爱谁,只要王府平安就行。 以前她总是觉得愧对王妃,紫曦也常说自己抢了王爷,王妃恨自己。 “咦,紫曦呢?”说起来,她记得自己好像听了紫曦的,吃了些点心,再后来的事情她就记不清,只记得她好像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梦见了爹爹,娘亲还有林舒。 “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术,人突然变成了老妪,但是我已经派人去看了,你放心。”吴焕然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担心她会因为旁人伤了心。 “老妪?”林悦婉心中不安道,她以前也见过突然变成老人的家伙,那人正是自己的二叔,而他变成老人的原因。 “正如你想的那样。”踏进房门,视线投过去,林舒穿着浅青色的襦裙,面色淡淡,一如当年的模样:“王爷,我有事情想单独与我姐姐谈谈。” 正是因为换了自己的气运,被人林舒发现后遭到反噬,一瞬间成了老人,生命消逝于世间。 吴焕然点点头,带着王妃等人退了出去。吴占星留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阿舒。”林悦婉柔着声音发颤,眼里噙着泪。 林舒无声的叹了口气,揉上她的头发安慰:“我早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要施舍自己的善心。” “人的行为冲动不过贪图一个欲,你如今想怎么办?” 眼前的人低着头不语,咬着唇挣扎,曾经自己也是被而二叔换了气运身子日渐变差,如今,紫曦也要换自己的命,自己命有那么好吗,值得她们这般执着? “我要问问她,亲自问她。” 不一会,外面的人将紫曦带了进来,随后退了出去,只留下紫曦,林舒和林悦婉三人,地上的紫曦被反噬,生命力突然剥离,一双眼睛昏黄不清,视物不明,趴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是哪里,你们把我带到什么地方!”紫曦嚷嚷,声音也如同老人一般沙哑,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不敢置信的捂着脖子:“是谁?是谁把我变成了这样。” 双手抚上面孔,是皱巴巴的手感。 “紫曦。”林悦婉不忍的皱起眉头,曾经她也曾将她视作亲人一般对待,是她刚来王府的寄托。 佝偻在地上的老妪朝着声音的刚想抬起头颅:“你是林悦婉?你竟然还没死,不可能,老板将这换命的法子交给我,是不会出错的。” “为什么,我视你为姐妹,你为何如此对我。”林悦婉支起身子。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们都是平民,而你嫁给了王爷,却替我指了一个莽夫,你荣华富贵,我却要节省过日子。” “你不过比我好看几分,凭什么样样比我好。” “也就你单纯善良,活该被这王府的妾室欺负,只可惜她们太蠢,我明明这么帮她们,结果连你那个孩子都拿不掉!” 听到这话,林悦婉犹如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巨大的隆隆声,两眼呆呆的望着地上的人,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狰狞面目的看着自己。 “你当初,自己说心悦锦尚将军,我才将你嫁给他。” “锦尚将军虽是武将,待人却温柔稳重,你怎会这般看他。”在紫曦说心锦尚后,这个人她曾仔细考量过,是极为好的人,虽说官职不高,却也能家富有余。 而现在她却怪自己给了她这门亲事,怪自己与她同为平民,却能身居高位,嫁入王府,甚至,害自己的孩子。 “终究,是我看错你了。”眼中的失望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看着紫曦。 紫曦对上林悦婉的视线,身躯微微一颤,低下头,趴在地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心中竟流出几分愧疚。垂下的眼眸似清明似浑浊。 “不,不对,不是我。”紫曦喃喃说道,她明明记得,是林悦婉让自己嫁给锦尚的,怎么会是她自愿的。 “不是我,不是。” 林悦婉闭上眼睛,转头不再去看地上的人,若不是她自己命大,腹中的胎儿命硬,恐怕自己早就死在那个时候了,林舒见状让人将她拖了出去。 “对了,你那相公已经死了。”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清脆的声音宛若清泉,紫曦浑浊的眸子渐渐清明,愣愣的望着她,似不敢相信。 这时,脑中浮现一些过往记忆。 “姐姐,我觉得那个锦尚将军甚好,我、我想嫁给他。” 转眼自己穿着红嫁衣,面前是个魁梧的男子,虽然长相不出众,但是宽厚的肩膀,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今日你便是我的娘子,我日后定会好好待你。” 后来,相公因为在朝上得罪了人,被迫交了权力,她心中不悦出门散心,正好见到林悦婉带着儿子出门,场面其乐融融,心生妒忌,见到一位俊美的男子,再后来她听见一道琴声,然后...... “不,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紫曦大喊,似懊悔似不甘,被人扔出成阳王府,头发散乱。 大街上,众人见到一个老妪,披头散发,嘴里喊着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跌跌撞撞的跑去锦家。 推开大门,因为后期锦家的钱被紫曦挥霍,家中没什么仆人,步履蹒跚,跑到锦尚的床前,床上的人消瘦不已,没了身为武将是的健硕,全身上下弥漫着死气。 紫曦奔向床边,一不小心,踩到脚下的药碗,跪倒在床前,伸手欲抚摸床上人的脸庞,突然头垂下,没了生气。 身体浮出一个黑色的灵体,冲出半空,朝着醉茶馆的方向飞去,被一只纤长节骨分明的手握在手中。 手的主人轻笑:“这个魂体倒是不错,不枉费我花了些心思。” “老板,”黑衣人突然跪在白衣男子身前。 “上次打乱我们计划的人已经查出,时运楼老板,林舒。” “林舒?”老板捏了捏身边的竹叶,竹叶苍翠欲滴,仿佛染上了一层蜡:“你确定她叫林舒。” “属下确定。”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失了什么兴趣一般。 老板拿出一张泛黄的黄纸,声音喃喃:“还以为会是你呢?” 温柔的印下自己的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温柔又魅惑。 “把世子盯好,找机会把人给我带过来。” 乞丐仰头,看了眼侯府的门匾,确定没找错,咚咚的砸门,仆人打开门,见到是个乞丐正想发火,乞丐掏出一的令牌,仆人连忙收回表情。 “我想讨你家侯爷一杯茶喝喝。” 高堂坐上,侯爷高兴的让人给乞丐端茶,眉毛飞扬,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捋着胡子。 “大师阿,你可许久没来了,当初还得多亏你,我儿才好了。”当初若不是大师,他的儿子还得日日受那梦境的困扰。 “哈哈,侯爷客气了,能帮助世子殿下,是我的荣幸,”清大师笑道,像小世子这般功德雄厚的人,他帮助他,更是在帮助自己。 “不知,这次大师上门是为了何事?” “自然是为了世子殿下而来。” 他这几日闲来无事为曾经的顾客陌桑算了一卦,突然发现光芒被黑雾遮掩,黑路前方,只有一点微光,而世子殿下却避这微光不及。 好人做到底,帮一帮这世子殿下。 陌桑命人偷偷将信件送去洛华珠哪里后,突然想去见一见侯爷,于是踏着步子出了门。 “爹,”陌桑进门,目光一转看到当初还自己被洛华珠缠上的真凶,要不是这算命的,自己今日就不会被那连个人坑了。 冷哼一声,语气极为不喜:“你怎么在这?” “参见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别来无恙呀。”清大师大了个招呼,盯着陌桑上看下看,发出一声惊叹:“哎呀,世子殿下,恭喜你终于找到自己的命中之人,看您这面相,你与那命中之人定是见面了吧。” “?”陌桑疑惑的皱眉,那人不是在就见过了吗,当时洛华珠还总是在自己面前晃悠。 “世子殿下,缘分不易,可莫要再被往事干扰,抓住眼前人才是。” “若是再错过,你和她可就没机会了。”清大师看着陌桑手腕上那根浅淡的红线,经过时间的磨砺,已经越来越淡,明明是他自己强行留住这根红色,结果到头来,他自己什么也记不住了。 不仅为这两人的未来担忧。 第三十九章 前事未了,磨难颇多 不仅为这两人未来担忧,还是担心这痴情的男儿会再次错过。 陌桑疑惑:这道士莫不是疯了,能不能说些让人听得懂的话。 侯爷也是一脸不明,疑惑的向清大师投去目光,清大师端详陌桑,左看看右看看,陌桑左一躲右一侧,清大师立在原地,闭着眼睛掐指一算。 面色不好看:“殿下,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这几日出门在外要切勿小心。” “你这道士说什么,你才印堂发黑呢,哼。”愤愤甩袖离开,侯爷尴尬一笑,知晓自己的儿子因为当初清大师那一卦,对洛华珠的事情不悦,一直对道士的仆卦不喜。 “大师莫怪。” “无事,只是可惜了,世子殿下这么久才遇到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啊。”请大师捋着胡子,也不知道世子殿下听进去她刚刚说的话没有,算了,这话传达到,他的事情也就完了。 洛华珠坐在院子里,翻阅着手中的书信,脸上挂着笑意,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不,来自安宁侯府的书信第一次以陌桑的名义送到了她的手上。 “公主殿下美貌无双,这世子迟早得拜倒在您的脚下。”一旁的侍女捧着洛华珠夸赞,洛华珠表情淡淡,嘴角微微扬起,显然很享受这样的话语,这个新来的侍女倒是很会说话。 她追世子多年,今日总算有了盼头,摩挲信件尚的字,虽然潦草,却是那人一笔一字写给自己的。 闻着信件上独有的墨香,仿佛那时此间最美好的香味,突然想起之前的侍女。 “那小瓦呢,还没找到?”本是惩戒她,扔去母亲平常惩罚人的屋子里,那屋子看起来也就阴森些,真搞不懂母亲为何要把哪里当作惩罚人的地方。 侍女回答:“还未找到。” 洛华珠打了个哈欠:“算了找不到久找不到吧。” “回信,告诉世子殿下,我一定会去的。” 等洛华珠的信送出去,颖贵妃哪里立马久收到了消息,老板说让自己盯着陌桑的动向,虽然不知道为何老板突然问自己,但是只要自己对老板有用,她就不会像那些宫里的老人一般,有容貌的烦恼。 “把公主殿下的行踪给我盯好了,会面的地点在哪里。” “佛堂庙。” 原来是庙会的日子,抬手让人给老板发消息。 躺在贵妃椅上,手指挑出一指腹的面霜,抹在脸上,清润透亮,一旁的宫女看迷了眼,地上跪着一个宫女,低着头瑟瑟发抖。 “本宫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为了一个护肤的霜药,安排这么个人来,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来人,拖下去。”颖贵妃拿了颗葡萄往嘴里送,就凭这些人,也想得到她的东西,简直做梦。 低头看着已经见了低的面霜,微微皱眉,庙会的日子她也得出去重新弄一些新的药霜了。 颖贵妃的下人熟练的将人,打一顿,半死不活的拖到那废弃的屋子里,扔进去,赶紧跑了,就算知道这里没什么人,却还是觉得背后发凉。 被扔进去的宫女没一会久断气了,飘出的灵魂被吸入阵中,某处地下,空旷的地方突然地面一亮,出现一道灵魂,灵魂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圈的恶鬼吞噬殆尽。 林悦婉身体无恙,但是因为紫曦的话还是受了打击,除了林舒,一屋子的人几乎无人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故事,林悦婉也不想多说,只是身体恢复终究是受了影响。 老伯驾着马车回时运楼,林舒倚靠在车内,回忆起陌桑的脸孔,那张脸比常人好看太多太多,这次必要将他控在手心里。 马车突然停下,车外传来老伯的声音:“小师傅,这边人多,恐怕会花些时间。” “嗯。”撩开窗帘一角,探去视线,突然注意到外面的人:“这是什么?” “好像是边维商队,就是你之前坑过的倒霉家伙们。”老伯介绍到,想象当初那些人肉疼的表情,就觉得可怜。 林舒纠正:“怎么能说倒霉家伙呢,分明是福气。” 要是其他商队,她还看不上呢。 老伯很想反驳,边维商队恐怕并不想要这个福气,也不知道这边维商队后面的主人是谁,要是知道林舒这般想法,必要跳起来打爆她脑壳。 马车停在路边,人们杂乱的谈话声涌入林舒的耳朵。 “哎,我跟你说,那家人可好了,把你女儿嫁过去极好的婚事。” “豆腐,两文了。” “听说啊,那城外又出现死人了,哎呦,你是不知道,都是十多岁的姑娘哩。” 林舒躺在椅子上,单手揉着太阳穴,这些声音听起来实在烦躁。 庙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三人的计划正要开始,燕朗却没有赶到,林舒睡过头了,等她醒来时,陌桑已经出发去了目的地,一个人直面洛华珠,等她好不容易醒过来,都日上三竿了。 洛华珠高高兴兴出门,却没想到颖贵妃也要一起,美好的心情瞬间折了大半。 林舒换了身新装,是她少有的白色,这个颜色是她最不喜欢的,可是谁让她没有即使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清洗呢。 鬼一鬼二不怕死的也要跟着一起来,这会,被佛光照的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一个鬼物,还妄图拜佛,林舒生平第一次见,其他鬼物巴不得离这佛门之地越远越好,就这俩家伙,说什么也要跟上来瞅瞅。 林舒就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鬼! 老伯站在林舒身后,感慨着佛庙竟然这么受欢迎。 环视一周人来人往的佛门前,林舒想来都来了,就给这佛祖上一炷香吧,朝着老伯说道:“走,老伯,今日我带你去上香祈福。” “好咧,小师傅。”老伯看着佛祖,若有所思。 跨进佛门的一瞬间,站在高台上的老和尚转头望去,睁开一双空洞的眼睛,毫无焦距和神色。 老和尚披着红色的袈裟,身边站着小和尚,小和尚见到师傅睁开了眼睛,觉得奇怪,顺着师傅的目光望去,见到一位白衣女子,款款走来, 林舒斜睨了一眼,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瞥见老和尚空洞的眼睛,一个瞎子和尚,身上冒着金灿灿的光辉。 这样功力身后的和尚恐怕是窥视了太多天机所造成的,一般道士或窥晓天机的人,过分探求事情的脉络,便会受到天道的反噬。 她身为天算子,反噬也不过只比他们小一些。 径直走到佛祖面前,手里点燃香,跪在地上的圆菖蒲,真诚的祈福。 “佛祖保佑,让我大富大贵最好比皇家还要富有,美貌更上一层,不用太多,毕竟我本来就很美,让我早日把命定之人娶回家,哦,错了,是早日嫁给命定之人,少受罪,提高一下老伯的厨艺,他做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还有......“ 老伯:“......” 真是难为你了,小师傅。 老伯虔诚的跪着,许下心愿,不想林舒一样碎碎念,几个呼吸之间,就睁开眼睛,郑重的上香,会看一眼林舒,她还跪在哪里念叨着。 一旁的小和尚脸都变脸,许这么愿,佛祖都听烦了,没把你直接轰出去就不错了。 林舒终于说完,插上自己香,拍拍手:“佛祖以慈悲为怀,肯定没那么小气的。” 和尚听到这话,脸一红,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小施主,那话就好像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小施主,我们方丈有请,有些话想要给小施主说。” 众人一听方丈有请,眼里迸发出羡慕的光芒,那可是方丈,他只晓的天机比那些江湖道士还要多。 林舒看着小和尚,小和尚个子不高,林舒一眼就能看到他整个白花花的头顶,心里有点好奇,要是摸一摸会是什么感觉。 “小施主?”小和尚睁着一双大眼睛,林舒轻咳一声,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实在邪恶。 “那就麻烦了小师傅带路了。” 林舒跟着小和尚很快见到了方丈,方丈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眼前女子强大骇人的功德光辉,一半天生而成,一半后天修炼。 “施主。”方丈双手合十,打招呼。 “你就是方丈啊,我可很少见到这么厉害的和尚了。” “施主游历四方,见过许多人,能成为施主长久生命中,厉害的人物是我的荣幸。” 长久生命? 林舒浅浅一笑,这和尚果真看出了什么。 老和尚瞥了一眼林舒腰间的玉佩,露出耐人的笑意。 低头一下:“是两个嬉闹不懂事的家伙,方丈别介意。” “自然不会。”这两个小家伙与小施主有缘,他又怎会去破坏呢! “对于长久,你有可解之法吗?” 和尚摇摇头,继续道:“施主寻到的可解之法,只是其一,今日找施主来只是你我有一缘,想告知施主。” “前事未了,磨难颇多,旅途艰难,施主要多心了,虽有大能,却总会存在纰漏。” “施主,要如何护住身边之人呢?” 林舒质疑的看着方丈,方丈笑而不语,鞠躬离去。 第四十章 少女失踪案 “真是个奇怪地老头。” 林舒望着方丈离去地背影喃喃道。 转身出了寺庙,寺庙外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地人们脸上带着虔诚地神情,佛祖仰着头颅,俯瞰座位之下的芸芸众生,众人跪拜佛祖祈愿。 不禁让她想起,一个久远而又缥缈的场景。 苦笑,仰头望着天空。 倏尔,一辆华贵地马车停下,马车上带着南国唯一一家独有的标志,象征着无上的地位和权力,众人自觉退到一旁,目光中既有畏惧也有憧憬。 那可是皇家的马车,众人没想到,今年的庙会皇族也会来插一脚,能在庙会上见到皇宫里的人,这庙会可算没白来。 马车停下,上面,雍容华贵的妇人,看起来不过少女的模样,身后紧接下车的是百姓们所熟知的洛华珠公主殿下,两人模样相似。 “天哪,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了,竟是这般貌美。” 旁人趣笑:“这那是什么姐姐,这可是尊贵的颖贵妃娘娘,公主殿下的生母。” 不知情的妇人:“真是年轻漂亮,就连身边的宫女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要是我也知道什么好用的养肤法子就好了。”不禁抚上自己的脸,都是皱纹。 “哈哈,你就别想了,人家皇室用的东西,定时极好的,据说,贵妃娘娘养肤,就靠一盒霜,花费千金不止呢。” 妇人不免失望,叹气,就算她知道了养肤的法子,可也没钱买啊。 颖贵妃扬着脸,自然听到了身后人们的私语,目光在人群中流转,突然瞥到林舒,林舒那张美貌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心中一惊,看了眼身后的洛华珠,竟是比自己的女儿还要美上很多。 再看去,林舒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能不能走了,我还有事呢!”洛华珠不满,陌桑还等着自己赴约,若是再不去,人生气走了怎么办,她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并不想轻易失了机会。 “你去吧。”颖贵妃瞥了她一眼,洛华珠走后,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卫,侍卫领悟,快步跟上洛华珠。 沉浸在喜悦里的洛华珠,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派人跟踪自己。 “今日,你们便好好玩一玩,荷雨跟着我便好。”颖贵妃轻声说道,宫女们眼中流露出喜悦,特别是从未出过宫的小宫女,睁着大大的眸子,对外界流出好奇和兴奋。 年长一点的掌事宫女提醒道,面色严肃:“你们玩的时候都小心些,别跑远,这几日城外才出了事,且以前就常有出宫的宫女出事,别有名出宫,没命回去。” “是,掌事姑姑。”宫女们齐声应答。 年轻的宫女左耳朵右耳朵出,拉着伙伴就要跑去玩。 谨慎胆小的宫女连忙拉住伙伴:“咱们跑这么远,会出事的。” “哎呀,你怕什么,哪能这么容易出事,更何况这里人这么多,坏人也不敢大庭广众下把我们掳走。” 胆小的宫女被哄住了,看着满目琳琅的街道,心中欢喜,却没注意到身边的伙伴,眼中闪过的狠厉。 林舒目光站在人群中,闻道一股淡淡的香味,多留意了人群中央那妇人的脸,妇人脸上布着黑气,黑气掩饰之下是一张符合她年龄老气的脸。 单手抵着下巴思考,这股香味她曾在某个疯狂追求年轻貌美的人身上闻过,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竟然也用这东西来害人。 这东西虽然能暂时让人焕然一新,保持一段时间较为年轻的容貌,但是却不能中断用量,就像毒药,让人上瘾,而这后面的代价就会越来越大,比如说,需要提供的原材料什么的。 想到最后那人的下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寺庙有佛祖,邪术恶灵兴不起什么波澜,和尚众多,也干不了什么大事,陌桑放心的跟在洛华珠身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万一他对我相公动手动脚怎么办! 只是没想到颖贵妃也派了暗卫跟着洛华珠,洛华珠按照约定地点,远远的就看见陌桑的身影。 今日,陌桑穿着蓝色外衣,里面套着白纹底衫,头发高高束起,面若桃花,唇红齿白,横眉冷峻,神采奕奕。 陌桑长得雌雄莫辨,一张脸就让都城中万千少女折服,肚无墨水,却自有一股文人雅气,据说小时候因为习武伤了身子,不然也能成为朝中一员猛将。 洛华珠从小认识陌桑自然见过这少年曾经在训练场上的风采,只是那一眼,就让她深陷,后来,只因为他随意一语,口脂颜色用胭脂红更好看,她便日日用胭脂红,洛华珠自此认定了陌桑。 实际上洛华珠不知道,那段时间里,侯爷正教小世子,学习如何给女人选择更合适的口脂,一个合适的口脂颜色,是抓住女子心意的第一步。 当时他被侯爷整疯了,几乎见到哪家女子就上去给意见。 陌桑哪里知道,自己无心之举真像自己父亲说的那般,一个合适的口脂,是抓住女子心意的第一步。 要是让他知道洛华珠因为这件事对他穷追猛打,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哄母亲撇下父亲出门游玩。 “陌、陌桑。”洛华珠娇羞道,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在陌桑面前说话了,抬眸望着陌桑,还是那么好看。 陌桑不着痕迹的避开洛华珠:“公主殿下还是唤我一声世子吧,若是让他人听了会误会的。” “若是怕误会,我们直接定亲,名正言顺,还会怕他人误会吗。”洛华珠逼近,神情认真。 陌桑尴尬的偏头,轻轻擦拭额角的冷汗,他说的他人指的可是正在身后盯着他看着林舒,只见林舒指了指他自己,在脖子上一抹。 林舒脚下踩着刚刚被她迷晕的侍卫,见到洛华珠每接近陌桑一步,就狠狠揪下面的人的肉,侍卫即使晕了,眉头也不可避免的拧在一起。 这疯子,竟然还想和她相公定亲! 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石子被捏在手心里,变成了粉末。 “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主能否助我。” “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洛华珠靠近陌桑,低着头,看着陌桑那双纤长的手,不知道握住会是什么感觉,但是女子的矜持只是略微靠近一点。 “啊。”洛华珠尖叫一声,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泛起一片红色,洛华珠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人,然而自己的手却莫名被打了! “陌桑小心,这里有危险。” 空中微风吹过,一片树叶飘落到地上,似乎在述说着此地没人。 “看起来,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 洛华珠防备的看看四周,四周安静无声,只有清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鬼一鬼二从瓶子里飞出来,给林舒扇扇风,“大师降降火,别生气,别生气。” 陌桑看了一眼洛华珠身后的树,朝着洛华珠说道:“我母亲最近想要找一些护肤的法子,据说颖贵妃手中的药霜不仅护肤,还能保持容貌,不知道是从那位能人手中得到的,能不能介绍一下。” 洛华珠听后:“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母亲与那个醉茶馆老板有些联系。”她从来不关注母亲的这些事情,难道母亲与那个醉茶馆老板只是为了买药霜吗? “正好,我母亲今日也是来拿那药霜的,不如我带你找我母亲。” 林舒脑中警铃大作:这不是变相的见父母吗? 可恶被她抢先一步,林舒咬着手帕,那个燕朗跑哪里去,要不是她现在不方便现身,她定要将洛华珠扔到水池里去。 燕朗捂着鼻子,突然打了个喷嚏,周围浓重的尸臭涌入鼻口,燕朗两眼一翻,连忙扶住身边的墙壁。 经验丰富的大理寺明观见到燕朗支撑着身子倔强的站起来,眼中闪过赞扬,他们身边抬过刚刚被恶臭迷晕过去的士兵。 再次看一眼燕朗,明明是为世家子弟,却能仍受这般场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燕兄可看见了?”明观和燕朗出了停尸房后,明观指着里面的尸体。 “嗯,”燕朗脑中至今还是那些女子腐烂生蛆的身体, “根据调查,这些女子生前并无联系,是随机作案,每一位尸体上都残留油脂,据分析是猪油和人体油脂的掺杂物。” 燕朗听着明观的话,深想:“这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目前不知,因为据调查,城边还有很多失踪未找到的女子,而这些失踪的女子身份背后也同样毫无联系,生平经历不同,但是不同的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明观看着燕朗:“她们都有着姣好的面孔。” “这些女子有的失踪数月,有的数年,既没有尸骨,也没有任何痕迹,就好像突然消失一般。” “那为何现在才开始调查这些事。”燕朗不解,这不是放任凶手逍遥在外吗! 明观似乎想到什么,垂下眸子转而又继续道:“一开始,只是城外流民,乞丐失踪,人数少,便以为只是饿死了,谁知道,这些年,人越来越多,开始影响到城中的人,这背后的人似乎急不可耐。” 燕朗愕然,脑中突然浮现出林舒的面孔。 他记得今日是他们三人计划实施的时间,人多热闹,这些人会不会就在人群中,那林舒会不会被人盯上,想起林舒那张足以媲美陌桑的容貌,心下担忧起来。 第四十一章 心动 “正好,我母亲今日也是来拿那药霜,不如我带你找我母亲。” 陌桑听完这句话,瞬间愣在地上,调整神色,“还是不必了。” “这个时候打扰颖贵妃,太过仓促了。” 语气中肯,微微皱起的眉头,让洛华珠也意识到有些不妥。 “是我考虑欠佳,今日庙会,耽误世子的时间,不如就一起逛庙会弥补如何?”洛华珠目光囧囧的看着陌桑,今日好不容易约到世子,自然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陌桑神色微妙,眼神一瞥,正巧看到林舒那张气变色的脸。 心下一动,凑近洛华珠,声音放低,洛华珠面对这突然的凑近,脸一红,木然的点点头。 随即林舒就见到,陌桑面色悠然,抽出放置在腰间的扇子打开,轻轻扇动,翩翩公子漫步而去。 洛华珠端着步子,在他身后漫步跟随,眼神黏着身前的人,一刻也松不开。 两人朝着屋外走去,林舒漠然的看着,眼神中闪着星火,这陌桑果然想要娶她。 咬着拇指思考,这可不行,那是她的命定之人,若是真让她拐跑了...... 林舒默默的看了自己的手,要是一国公主失踪了的话,眼睛不自觉染上一层杀意。 脑海中出现皇宫那日陌桑寒彻骨髓的目光和质问自己的神色,觉得那一刻像极了那个人,那个不顾一切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人。 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是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能将剑刺入自己心脏的人,对自己的性情影响颇大的家伙。 算了,林舒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时,眼中是一片晴朗。 那股杀意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林舒抱着手,嘴角勾起玩味地笑容,今天就让你们好好玩玩,逛庙会。 悄悄跟上两人。 陌桑肩膀不自觉地抖抖,刚刚离开地时候感觉空气还挺放松,这会却突然觉得空气压抑起来,身后地视线幽怨中散发着丝丝凉意,时不时往身后看一眼,却发现只有洛华珠一人,再无半点其他的人地踪迹。 洛华珠每次见陌桑往身后一看,心中的小鹿就开始砰砰乱跳,毫无规律,娇羞地抬眸看向陌桑,他却又转头过去了,纠结地揉捏着衣袖。 安慰自己,是世子殿下不好意思直接与自己说话罢了,毕竟十多年来,世子身边从没有其她适龄女子接近过。 林舒远远地瞧见陌桑的举动,意外地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个没有武力地世子殿下,竟然感官竟然如此敏锐,要是习武,必是一方人才,在这片领域中,无人能及。 洛华珠放下手指中地衣袖,咬咬牙,今日她必须把握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今天这样的机会与陌桑相处了。 故意往前一倒,目光紧紧盯着陌桑的背影:“啊,世子殿下。” 陌桑耳朵一动,感受到身后人影的紧接,急忙后退几步,洛华珠完全没料及事态的变化,直直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尊贵的公主,狗啃式摔在地上,双手在地上一擦,娇嫩的皮肤擦破皮渗出血珠,洛华珠委屈的抬头看向陌桑:“陌桑,我摔了。” 陌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我看见了,公主殿下。” 劫后余生般拍拍自己地胸脯,刚刚可吓死他了,这要是他摔在地上,身上得破好几处皮肤,自己花费功夫保养的娇肤可不是用来给人垫背了。 吓死本世子了。 “公主殿下还是快些起来吧,莫不是摔坏了身子。”陌桑大惊,看看四周,天呐这周围都没人,这可不是他弄的。 “我、我这就去叫人过来。”陌桑神色仿佛被吓坏一般,叫喊道。 洛华珠脸色一边,她只是想让他把自己扶起来而已,听到陌桑果真扯着嗓子大喊,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陌桑,陌桑,我没事。”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头上的珠钗乱了都没来得及调整,制止住陌桑的喊叫。 见到洛华珠安然无恙,陌桑嘴角露出笑意:“太好了,我还以为公主殿下摔骨折了,我听说民间中,有人走路不专心,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双手,大夫说要砍了双手才能活,还有的伤了腰,就再没有站起来过,神医没法救治。” “公主殿下伤到哪里了吗?”陌桑笑容露出大白牙,躲在暗处的林舒嘴角一抽,五官狰狞,像是极力控制自己的笑意。 将自己手里的小石子扔到身后,还没自己亲自动手,就糟了霉运,果然今日来寺庙祈福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 “没,没事。”洛华珠默默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熄了想要卖惨的心思。 陌桑郑重一别:“那么今日就到这里,下次再回了公主殿下。” 下次再见! 洛华珠微微一笑,又恢复往日端庄的神色,除了那眉目间无法掩藏的雀跃,一如既往,一步三回头,终于离开了。 陌桑松了口气,拍拍胸脯,林舒从暗处走出来,依靠在墙上笑看陌桑。 “我还以为你会接住你那未婚妻呢。” 陌桑脖子一扭,眼神一瞥:“切,要你管。”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接近自己罢了。” “是吗?”林舒面上含笑。 晃眼间,来到陌桑跟前,牵起陌桑的手,抚上自己的脸:“不管怎么样,今日你的表现,我很高心。” 目中柔情,陌桑失神,只觉得面前这个人不该如此,不该如此温柔深情。 手掌心中的皮肤娇嫩平滑,温热的触感通过手心传来,通便全身。 耳尖一红:“你、你不守妇道。”话一出陌桑脑子死机,他刚刚说什么呢! “妇道,公子娶了我,必定谨言慎行,规矩守礼。”脸上洋溢的笑意与语言表达看起来并不一致,更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你、你......”陌桑看着眼前的人,眼睛花了,出现了重影,心脏跳动不止,耳边似乎出现耳鸣声,耳鸣声中夹杂着其他声音。 “公子?” “陌桑?!” 他好像、好像看见一张模糊的脸,耳边的声音:“你莫忘了,娶了我的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最好收了你那不洁的心思。” 又是华丽的石柱和城墙,圆台上,女子修长的背影高高在上,冰冷的语调直击人的耳膜。 “陌桑!”等他恢复意识,茫然的睁开眼睛,头顶上的阴影,抬眼看去,林舒焦急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我头有点疼,陌桑欲抬起手,结果手上一疼,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发现那里插着得像个刺猬一样。 愣神片刻,咬牙:“林舒!” “别生气嘛。这不是见你晕了,担心,一不小心扎多了嘛。”林舒讪笑道,一只手默默地快速拔下银针。 陌桑站起身,揉着扎疼地手腕,回头看一眼林舒,担忧地看着自己。 人家救了自己总不好冷着脸对她,柔和神色:“今天,谢谢你了。” 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十分着急,然而只有陌桑自己知道,他再不走快一点,只怕自己地心跳声会被人听见。 林舒看着陌桑远去地身影,目光落在那发红的尖上,当下一笑,难道他不知道吗,他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的。 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的胸口,清晰的感受到它凌乱的跳动,在陌桑突然倒下的那一瞬间,她慌了,很慌很慌。 害怕这个人会在自己的怀里渐渐失去生息,害怕温暖的身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明明她的时间很长,但她却如此慌张,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心动吗? 怪不得,有人说动情比那些妖魔鬼怪更害人呢。 还真是害人啊。 颖贵妃在荷雨的跟随下来到寺庙的背后,这里看似是在寺庙,实际上早已脱离的佛祖的照拂,荷雨站在门外等待主子,自己站在屋外,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木然。 “老板。”颖贵妃朝着眼前的男人跪拜,身子付在地上,高贵的贵妃娘娘,享尽皇上的宠爱,就连皇后也不被她放在眼里,此时,她却朝着一个不知名的老板跪拜。 “老板,救救我,药霜已经用完了。” 座位上的人悠然的沏着茶,扶着茶壶缓缓倒出茶水,清香宜人,掩盖住这屋子里的异香,男子身边站着一个女子,女子带着面纱,身材婀娜,眼神淡漠的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贵妃娘娘说什么呢,梦香还不把贵妃扶起来,让人跪在地上怎么行。”老板训责的说道,眼眸中却无半点苛责。 “是。”梦香踏着步子,颖贵妃只觉得,那股异香随着梦香的靠近越发浓郁。 这股香味淡淡入鼻,如兰如幽,味道浅淡似有似无,闻道的人无一不自觉被这异香之主所吸引。 梦香伸出手,扶起颖贵妃,颖贵妃顺势而起,看到扶起自己的手,手指不是正常人的肤色,微微泛着浅青,而指尖竟然泛着青色! “啊。”颖贵妃甩开梦香的手,吓得呆坐在地上,颤抖的指着梦香,嘴巴哆嗦,说不出话,眼神中的恐惧昭示一切。 第四十二章 相遇 指尖颤抖,指向梦香。 “你......”那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手。 “怎么了,贵妃娘娘。”老板的声音晴朗,嘴里唤她为贵妃,实际上语气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畏惧她的贵妃身份,好似那只是一个平常的称呼一般。 “我身边的婢子似乎把你吓到了,”老板朝着梦香训斥,“还不退下。” “是。”梦香讪讪的垂下手,失望的低下头,目中闪过失落,走回原地,就像丢了糖的小孩一般。 老板饮茶,放下茶杯,瞥见颖贵妃已经站了起来,“贵妃是来拿那个东西的吧。” “是的。”颖贵妃放低姿态,全然不像在外是高高在上的样子,面前的男人态度平平,坐在桌旁眉目低垂,好似儒雅谪仙。 曾经她也曾被他这副样子所欺骗,误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的主,可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分明是儒雅的外表,魔鬼的心,合作许久,从未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只知道这人一直以老板自称。 “你也知道,这东西的原材料不好弄,更何况这几日城中戒备森严,”老板无奈的摊手,故作无奈。 颖贵妃一咬牙:“我能搞定原材料,今日我带了不少宫女出门,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东西。” “还不够哦。” “怎么会不够,加上之前那些人......”颖贵妃恼怒道,她在宫中为他提供的那些人,以及她每次都会从宫中带人出来,那些人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女子,容貌上都是一等一的。 老板站起身,走到颖贵妃身前,颖贵妃比他矮了一个头,伸出手捏着下巴,抬起来:“你这副容貌虽然算不上绝世,但是也能算得上美女。” “不过,”男人捏着下巴的手,抚上那看似细嫩的皮肤,手掌抓住这小巧的脸,指甲扣进皮肤里,颖贵妃脚尖离地,因为恐惧而挣扎,“那些不过是利息罢了。” 老板一脸玩味,欣赏女人痛苦的模样。 颖贵妃痛苦吐出几个字:“我错了。” 老板会心一笑,这才松开手,颖贵妃腿软的摊在地上,恐惧的抬头看着男人,老板从桌子上推出一个小盒子,只有两个成年人手指宽的大小,“这个先拿回去暂时用着吧,制作好后,我会再次通知你的。” “至于材料嘛,就辛苦你了,贵妃娘娘。” “给你个提议哦,越是美貌,效果越好,也就不需要那么太多人了。” 颖贵妃表情一愣,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个姑娘,老板走出屋子,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荷雨,梦香还在屋内,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颖贵妃,颖贵妃一不小心对上她的目光,鸡皮疙瘩洒了一地,明明看起来单纯又无辜的眼神,她怎会觉得瘆人。 屋外老板望着寺庙的方向,踱步而去。 林舒走出寺庙,外面的天空染上的昏黄,整片天空皆笼罩在黄昏里,外面的人影渐少,街上的摊主收拾的摊位,放在推车上,拍拍手,脸上带着收获的憨笑。 颖贵妃带着荷雨重新回到马车上,洛华珠早早回宫去了,只剩下部分宫女。 掌事的宫女清点了一下人数,神色紧张:“贵妃娘娘,少了两个宫女。” 颖贵妃烦躁的闭上眼神,脸上的伤口早已不见,看着手中的小盒子:这次的药霜效果似乎比之前的更好,“若是没有乱跑,又岂会丢。” 掌事宫女一听立马闭上嘴,吩咐回宫,看了看一眼身后,无奈的摇摇头。 林舒踏着步子走下台阶,下面迎面走上来一位白衣男子,男子装束儒雅,眼睛斜看了林舒一眼,眼眸放大,上台阶的脚踩空一阶,身子微微踉跄,勉强立住身子,侧过脸,等待人从身边过去。 脑海中回忆着陌桑离开时的模样,心中雀跃,下台阶的步伐也欢快了些,蹦蹦跳跳,与白衣男子擦身而过,老板明显发觉自己的身子在林舒的接近中越来越僵硬。 等到人彻底从身边过去,身体才恢复正常。 林舒下完台阶,疑惑的回头,看一眼台阶上的白衣男子,像木偶一样定在那里,奇奇怪怪的人,慵懒的伸伸懒腰,身上沐浴着佛光,邪祟的气息都被灭的一干二净。 踏出佛庙的范围,一股阴冷的寒意突然从脚底一直窜上头顶,心中异样,猛然回头向台阶,那白衣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奇怪,是错觉吗? 与之前在河边和花灯节上感受的奇怪气息又出现了,可是他们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可是,刚刚与那个男人擦身而过时她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异样。 目光落在寺庙内的佛像身上,眯了眯眼,转身离开。 门后,老板靠在墙上,单手捂着脸,咧开的嘴角仿佛要到耳边一般,发出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你竟然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老板手掌从脸上滑落,脸上的笑容显得狰狞:“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施主。”方丈站在远处,朝着老板唤道,眉目间透露出几分不喜,并不欢迎这个人的到来。 老板站直身躯,目光释然,既然找到了你,那么,计划该提前了。 目光落在方丈身上,又再次恢复之前儒雅的谪仙模样。 “方丈,我们又见面了。” 颖贵妃回到宫中,竟然见到自己女儿在院子里做着,低头摆弄桌上的棋盘,望着女儿的脸庞,感慨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貌美,入了宫,成了宫里的香饽饽。 只可惜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一个女儿就再没有身孕。 但是好在自己懂得人心,皇上的心一直留在这里,家族也在自己的恩宠中,日渐壮大,只是那些人不但不感激自己的付出,反而次次向皇上进献美人,这些年来越来越多,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地位。 洛华珠无心的看着棋盘,颖贵妃一到,她便有所察觉,朝着母亲的方向,规规矩矩的行礼:“母亲。” “嗯。”颖贵妃眼中闪过肯定的神色:“有何事?” 洛华珠也不遮掩,开口直言:“陌桑的母亲对母亲的药霜很感兴趣,所以母亲,你这药霜我想要一些,送给她。” 本以为女儿会宽慰自己,却没想到,她竟是想同自己索要这个东西。 “不行,我现在只有一点。” “为什么,你不是才出宫吗?” “那老板说缺乏原材料,需要在等几日。”见女儿不信,拿出自己的到手的小盒药霜,洛华珠见到只有这么一小盒,心下不喜,要是没这药霜,他还怎么和陌桑促进往来,拉近关系。 “那到时候我同母亲一起去拿吧。”洛华珠道。 颖贵妃随口答道:“到时候再说,你先退下吧。”想到这个药霜,她就头疼起来,她要尽快给人送原材料过去,不然她...... 洛华珠只当母亲已经同意,愉悦的离开。 不一会,皇上身边的公公来送口信:“娘娘,等会皇上要来,还请娘娘做好准备。” “多谢公公,麻烦你跑一趟了。”颖贵妃手一挥,身边的荷雨拿出银子塞在公公手上,公公颠了手心的银子,心满意足的揣在怀里,退了出去。 公公才离开不就,皇上穿着明晃晃的黄色龙袍,大跨步走进来:“爱妃,朕可想死你了。” 颖贵妃换好轻装,较软的身子被皇帝抱在怀里,娇声道,手掌轻轻捶打在皇上胸口上:“哼,臣妾还以为皇上在其他温柔乡,把我忘了呢。” “哈哈哈,这怎么会,那个美人能像你一样这般温柔懂朕心意。”皇上的手抚上怀中颖贵妃的脸颊,他这位贵妃数十年如一日温柔美丽,大胆又懂自己的心意,他自然会对她好一些。 依在男人怀里,眼眸下却不想话语那般深情。 清晨,颖贵妃命人给自己梳妆打扮,最后让人出去,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梳妆台前,桌上摆着药霜,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镜中的人,脸上慢慢出现细纹,斑点,脸蛋往下塔,看起来像个老妪。 “啊!”颖贵妃激动的砸碎了镜子,抬眼在看镜子中的自己,慌忙打开小盒子,涂抹在自己的脸上,还是那副年轻貌美的样子。 “娘娘。”屋外传来宫女的呼唤声,颖贵妃清清嗓子,“何事?” “云美人求见。” 云美人是家族送进来的众多美人之一,因为美貌和聪明的头脑,近期十分得皇上宠幸。 碍于家族面子,颖贵妃硬着眉头,出门相见,云美人扶着腰身,身边的宫女贴身的扶着她,目光盯着她的肚子,看起来有四五个月。 “姐姐。”云美人委婉道,脸上带着歉意,目光中莹着笑意:“我身子不适,就不给姐姐行礼了。” “你来找做什么?”颖贵妃懒得和她废话。 云美人也不在意,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在宫中自然要互相帮助。” 宫中美人无数,子嗣却不多,如今皇子也不过只有四个,若是生下男儿身份自然尊贵无比。 “哼,你是像本宫护着你的孩子。”颖贵妃冷笑。 “娘娘虽然看起来年轻貌美,可是身子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太医说了,我这一胎是男儿,到时候家族必定更上一层楼。” 颖贵妃放在衣袖里的手攥紧,指甲插入肉里,疼痛而不自知,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原来如此,来人还不送云美人回去,妹妹身怀皇子更要当心才是。” 这人分明就是家族派来接替自己位置的人,年轻貌美,怀了皇子,不就是说自己没有皇子,无法为家族争取更多利益吗!这些该死的老头。 “姐姐急着赶我走做什么,”云美人反而走近颖贵妃,云美人看起模样年轻,眼中的算计却一点也不比那些宫里的老人少,“哦。对了皇上也很期待这个孩子呢,为了保护我,特意派了身边人保护我。” “我很好奇,”云美人伸出手,小拇指长长的指甲套在颖贵妃脸上轻轻一划,“姐姐是用什么方法保持的容貌,妹妹也是很好奇呢。” “大胆,竟然对娘娘不敬。”颖贵妃身边的宫女警告道。 而那云美人惊了一跳,朝着颖贵妃摔来,长长的指甲套在她脸上一划,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云美人捂着肚子,脸色难看。 “肚子,肚子疼。” 颖贵妃抬手,抹上自己的脸,丝丝疼痛感传来,看着手心的血珠,面色大变,抬起手:“你竟敢......“ “住手!” 第四十三章 得寸进尺 “还不快请太医。”皇上不知何时出现在宫门口,大步走进来目光瞥了一眼颖贵妃,目光划过她脸上那道伤口,伸手扶着云美人。 “颖贵妃,你......” “陛下,臣妾有罪,云美人突然来访,却没有及时让人送她回去,让她惊扰了身子,陛下不如让其她宫女守着她,免得遇到像臣妾这般愚笨的人。”言外之意就是云美人自己来找茬,受了惊吓,是身边人不懂事,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刚刚的愤怒。 “况且妹妹肚子尖尖的,民间传言尖肚是男儿,圆肚是女儿,妹妹更要注意才是。”颖贵妃低着头,诚恳的说道,偷瞄皇上的神色,皇上在听闻可能是男胎时,表情一变,颖贵妃垂下的表情深凝。 “来人,快送云美人回去,请太医为云美人诊脉。” “皇上,”云美人眼中莹莹泪珠,模样清纯可怜。”皇上颇为怜惜的揉揉她的头。 “快让太医给你瞧瞧,别出了什么岔子。” 待人送走云美人后,皇上这次将视线再次落到颖贵妃的身上。 “等会差人给你诊看一下。” “多谢陛下。”颖贵妃应答,目光恭送皇帝离开,直到背影都瞧不见后,黑着脸吩咐下面的人关注云美人的消息。 果然皇上送人回去后,立马太医就赶到了,脉象一看,大喜,怀男胎,皇上大喜,赏赐无数财宝,让人眼红。 听着下面人的汇报,神色淡淡,手一挥众人退下,皇宫子嗣不多,她自己也多年未有子嗣,膝下只有一女,深宫多年除了那些妃子们的设计外,这背后原来还有皇上的手笔,云美人地位不高,如此大张旗鼓不正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她怀了皇子吗。 真是可怜! 一语喃喃,不知说的是云美人,还是她自己。 颖贵妃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脸上的伤口,伤口不深,不至于毁容,可是为何她的伤口过了五六日还没好,浅浅的一道红,既没有结痂,也没愈合,只是不再流血,仔细一看能看到被划开后生出一道浅浅分割的两瓣肉。 燕朗神色暗淡,眼皮下的乌青色让他整个人越显憔悴,颓然地躺在陌桑的塌椅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陌桑啃着果子,无语的看着他,明明是来商量如何调查醉茶馆的,结果这人跑去调查失踪少女的案子,人命关天,至今没找出背后的受害人。 这么多死人,投胎都来不及吧。 事实证明他想对了,投胎确实来不及,甚至有的人还没意识到自己死了,哭哭囔囔喊着回家,吵得林舒脑瓜子疼,黑着脸站在门口。 始作俑者碎玉,站在林舒面前,低着头,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努力降低林舒的怨气。 某人在路边捡一些小猫小狗回来就算了,这女鬼更厉害,给她捡了一窝女鬼。 “汪。”楼下某人捡回来的小狗,老伯连忙捂住小黑狗的嘴巴,急忙抱了出去,深怕被楼上的小师傅,剁了炖汤喝。 “都给我安静。”林舒吼道,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将哭哭啼啼的女鬼们镇住,有的女鬼木然的转过头看向林舒,不知所然。 “这是怎么回事?”林舒问碎玉。 碎玉猛地跪在地上:“大师,这些人都是被害死的少女,还请大师能够帮助她们。” 她今日出门,见到这些人四处游走,实在不忍心,就将她们都带了回来。 翻了个白眼,她看起来像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吗,还没躺着休息,就被自己救回来的女鬼安排的明明白白, 林舒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些女鬼,都是阳寿未尽,横死之人,这样死去的人,通往地府的门不会及时为她们敞开,只能通过她们这些人之手才能回到地府,不然就只能等到她们原来阳寿结束的那天。 时间冉冉,等待的时间里足以让她们化为厉鬼。 这其中让她留意的是这其中还有两个宫女一个七魄不全的人,另一个迷茫的站在众鬼之中,好似还不知道自己死了,手里紧紧攥着那只七魄不全的女鬼。 手一挥将众数女鬼收进瓶子里,只留下两个宫女服饰的鬼,林舒指着她们两,问碎玉:“认识?” 碎玉摇摇头,这些面孔都是新生的。 “你,还记得死前发生了什么吗?”宫女看着眼前的人,身上冒着让她觉得舒服的光芒,愣愣的点点头。 “有一个黑衣男人,带着我们进入一个小房子,里面都是红色的,有很漂亮的人。” 林舒嘴角抽动,说了还不如不说。 烦躁的撩起自己的头发:“行了,先这样,到时候我会为你们准备送行,你准备好与你的妹妹告别吧。” 碎玉怔在原地,点点头,她现在与妹妹阴阳两隔,自是无法与她再长久相处下去,鬼身上的阴气也会损害常人的身体,她不能害了妹妹。 之后几夜,林舒总能在耳边听到莫名的哭声,懒得理会继续睡,这一晚睡得正香,耳边传来的阵阵哭声将她吵醒,带着怒火爬起来,打开门,黑压压的一片,脚下踉跄扶住门板才不至于摔倒。 转过身,捂住眼睛。 “大师醒了,大师醒了。” “我就说这样的法子能叫醒大师嘛。” 林舒满头黑线,敢情你们在我门前哭丧就是为了叫醒我,我真是谢谢你们。 “大师,请帮我们一个忙。”林舒感到好奇,是什么让这些鬼一致前来寻求帮助。 “大师,我们知晓您事务繁忙,腾不出手为我们申冤,如今正有一个年轻人调查我们的死因,所以希望大师能祝他一臂之力,将我们的线索传达给他。” 回应她们的是林舒重重地关门声:“明天再说!” 众女鬼:“......” 第二日,天边地太阳靠近地平线,林舒伸伸懒腰,打开门一看:“咦,这是才黎明吗,我再会睡。” “大师,已经快日落了。” 众女鬼活着地时候都是家中地翘楚,从未见过会有睡这般贪睡的人。 “哦,怪不得我怎么觉得这黎明有点奇怪。”林舒瘫坐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吧,帮谁?” “那人名唤燕朗,是......” 听见熟悉的名字,林舒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那让他去东林,那里有他想知道的。”女鬼在身后大喊道。 燕朗,不就是陌桑身边的那个人吗,找陌桑不就行了。 想到陌桑,林舒高兴的出门,愉快的爬墙,刚坐在墙头上,阿普环胸,抱着剑,注释着她。 没想到竟然是熟人,林舒愉快的打着招呼:“哟,好巧呀。” 阿普咬牙:“确实挺巧的。” 林舒一脚踹去,手劈后颈,威武的暗卫阿普,倒在地上,吐槽道:“他身边怎么都是这种笨蛋暗卫,怪不得被人追着打呢。” 觉得地上太显眼,林舒贴心的那人踹到墙角,自己愉快的奔向陌桑的屋子。 同一个屋子,同一个视角,趴在屋顶上看着下面正在沐浴的人,她来的真太是时候了,太专注于眼下的风景,没注意到身下发出脆响的屋顶。 陌桑最近的有些敏感,总觉得四周有人盯着自己,他知道父亲安排不少暗卫保护自己,可是就在刚刚,其他视线消失了,唯独头顶上的目光最为强烈。 父亲给他安排的暗卫,不会还有龙阳之好吧,头顶传来咯吱一声,掉落下木灰,抬眸看上去,对上一双清澈熟悉的眼眸。 心中不安,不是吧。 林舒看的正愉快,陌桑突然抬起眸子,心一慌,突然身下陷阱去,等她回神,人已经掉了下去。 “噗通。” 陌桑的浴盆很大,容纳两三个成年人都没问题,林舒从天而降,陌桑连滚带爬,摸到浴盆边缘,来不及爬出去,就背靠浴盆边上的木板。 林舒的摔在盆里,溅起的水花淋湿了她的头发,墨发浮在水面上,浴桶一圈,被溅出去的水包围。 “咳。” 陌桑看着眼前的女子撑着身子,头从水里贯出,流水从头顶顺过脸颊,划过下巴,滴落在盆里,秀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身上的衣服紧贴着她妙曼的身姿。 身下的裹裤一松,低头看下去,一双白皙的手紧抓着自己的裹裤。 “你干什么,松手。”腾腾热气,烫红了陌桑的耳朵,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裹裤,他习惯穿着专门的裹裤泡澡,可是眼前这个登徒子竟然抓自己的裹裤。 还不松手!!! “啊,你说什么?”不知情的林舒,抓着裹裤的一角,移动一小点,陌桑欲哭无泪,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抢都抢不过。 看着陌桑的表情,默默的低下头,看了好一会,还没反应过来,陌桑靠在浴盆边,生无可恋,他完了,他不干净了,他的清白啊! 看着男人精壮的身骨,略微凸显身材的腹肌,以及水下若隐若现的腹股沟。 “额,”林舒这会可算反应过来了。 尴尬地笑笑,小心翼翼地观察陌桑地表情,一副清白不保地绝望神色,林舒默默地为他拉一拉裹裤。 “公子你身材真不错,呐,我把眼睛捂着,你先穿衣服。”林舒双手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第四十四章 东林 陌桑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舒,她果真背过身,捂住眼睛。 快速从浴盆快出去,扯下浴巾,裹在身上,林舒偷瞄一眼,陌桑一转头,她立马乖乖转过去。 陌桑愤愤套住身上的衣服,心里吐槽,这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根本就不会有其他家的女子像她这般。 陌桑穿好衣服,转过身,见到她还坐在浴盆里,捂着眼睛,妙曼的背影映入眼中,脸一红自己背过身去。 “咳,你、你还不快出来。” “哦。”林舒站起身,湿哒哒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躯,现在天气还比较炎热,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多,一湿水,衣服就全贴着身体了。 “自己拿件衣服穿,别着凉了,我可不负责。” “可是我不冷啊。”林舒歪着头说道,只是衣服湿哒哒的走路不舒服罢了。 “我说你冷你就冷,哪来那么多废话。”陌桑抓起衣架上的衣服,扔到林舒头上,径直出去了。 走出门,见到晕倒在门口的侍从,推了推,没反应,探一探鼻息,还活着。 松了口气,吹着微风,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微红的耳尖渐渐恢复正常的肤色,深呼吸调整急切地心跳。 “你放心,你的人我最多打晕,不会伤及性命的。”林舒套着陌桑宽大的衣服,露出青葱般的指尖,扶着门框。 如玲般地声音从身后传来,陌桑背对着林舒,感受着她渐近地脚步声,一股浅淡地药香味从身后传来。 依稀间似乎还能听到水珠从她身上滑落滴在地上的嘀嗒声。 “公子,你怎么了吗,不舒服吗?” 扑通! 扑通! “没有。”陌桑单手捂着,强制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他觉得自己此刻真是疯了,只是一道声音就让他心跳加速。 “公子?”林舒好奇的从陌桑身体一侧,跳出来。“今天我本来是想找燕朗的,不过我不清楚他住在哪里,所以就来找你了” 陌桑心头一顿,乱跳的心脏瞬间就变正常了。 原本不自然的语调顷刻间染上一丝不悦,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变化:“找他做什么?” “有人告诉我,让我帮帮忙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让他去东林,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陌桑:“?” “不是死了不少女子吗,那里的东西说不定,能让他解决问题。” “对了,这个东西给他,保平安的。”林舒取出一个折叠成方块的黄色符箓,递到他面前。 陌桑接过符箓,神情不悦,手指揉捏着符箓:“这个小东西能帮助他?” “保平安嘛,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哦。” “切,我可不稀罕。”陌桑瞥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回答,不过是个破纸符,有什么可稀罕的。 没错一个破纸符而已,他不稀罕。 “给,这可是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林舒掏出一个折叠成心形的符箓。” 陌桑瞄了一眼,心神微动,抱着手,仰着头,慢慢伸出爪子,抓到心形符箓后,快速收回去。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喂,公子。” 陌桑耳边传来林舒的声音,突然警铃大作,撤步,身子向后微微倾倒,拳头带起一股凛冽的风从自己脸庞划过。 耳边传来女子的笑声:“你好像习过武。” “切,”陌桑整理自己的衣服,“以前觉得好玩,尝试过几次。” “后来呢?” “后来出了意外,”陌桑看着天空,眼神淡然,像是在回忆往事。 这次,他一定能抓住那些人的尾巴,将他们一网打尽。 林舒的目光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往天空,凌空之际的星空昭示着无数人的命运。 唯独身边的人,她看不懂,隔着层层灰蒙蒙的雾景。 不过得了那些死去人的帮助,燕朗的调查肯定能顺利不少。 林舒打了个哈欠,“那行,我先回去睡觉了,拜拜,下次见。” “困死我了。” “嗯。” 第二日,陌桑拿着东西,去找燕朗,还没进门,就看见燕朗急匆匆的出门,正要上车,见到坐在马车里的陌桑,撩开帘子,看着自己。 “做什么这么着急?”燕朗登上陌桑的马车,喝着茶水,耳边传来陌桑的声音。 “还不是最近那事情,查来查去毫无线索,我跟你说,这作案人行踪虚无缥缈,作案的痕迹也没有,就像是,”燕朗望着陌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恐惧。 “不是活物。” 咽了几口温热的茶水,这接手这件事情,每晚入睡耳边都是骇人的女人哭声。 都说大理寺查案子接触到的死人只多不少,但是如此怪异的事情却偏偏让他碰上了。 “这个你收着,兴许有用。”陌桑推出一枚折叠好的符箓,正是昨日林舒交给他的那枚。 看着燕朗这副可怜样,这东西与他再适合不过了。 燕朗眼睛一亮,“天呐,好兄弟,我太爱你了,你竟然会为了我去求平安福。” 伸手一抓,踹进怀里拍拍,透过符箓传来心安,耳边不自觉清明了许多。 在两人看不见的物体中,本来围在燕朗身边的鬼魂瞬间退却四五步的距离。 见到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陌桑摸摸自己的腰间,那里塞着一个心形的符箓。 “对了,林舒和我说东林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突然间想起昨晚林舒说的话。 “想要的东西?”燕朗疑惑道,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最近他就想着解决这件失踪少女的案例,等等,东林区,燕朗突然领悟过来。 “走我们去东林!” “就你一个人去东林,不是找死吗,去大理寺叫人。”陌桑提醒道。 “对,不能打草惊蛇了。” 皇宫内 颖贵妃好几日闭门不出,即使皇帝来了,也称病不出。 就连一向喜欢的荷雨也几日不曾见过颖贵妃一面。 屋内,颖贵妃坐在梳妆台上,看着脸上那道腐烂的伤口,原本只是划痕的它,渐渐扩大延生,形成一小片创口,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腐烂的臭味。 眼睛上布满血丝,咬着嘴唇,看着自己憔悴的脸,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变得暗沉不少。 桌面上的小盒子已经挖空得干干净净。 “贵妃娘娘,公主殿下来了。”荷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来做什么?”颖贵妃语调生硬,好几日未曾开嗓的她,已不习惯说话。 “母亲,你今日要出去吗?” 颖贵妃戴上面纱,走向门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然。 “嗯,走吧。”打开门,面上变得温和可人,原来的神色早已不见。 洛华珠今日收到母亲要出宫的消息,兴致冲冲的就来了,等拿到了药霜,就拿去给陌桑拉近他们之前的关系。 自己嫁娶候府指日可待。 新贵妃看着期待的女儿,她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带洛华珠出门,想着只要她拒绝来了,自己还可以像之前一样爱护她。 没想到,她还是为了一个外姓男子,迷了心智。 这样痴情没有理性的女儿,总有一天会被爱情吞没,与其看着她被感情抹杀,倒不如自己亲自动手。 车子一摇一晃,缓缓驶去,朝着东林的方向。 林舒坐在二楼窗户上,抚摸着盆栽里的嫩芽,青绿色的嫩芽,看起来富有青春活力,她记得这东西上一次发芽还是在璟国游历的时候。 偶尔她竟然在陌桑身上看到那个璟国人的身影,明明都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都长的很好看。 心血来潮掏出自己的圆盘上面有一个黄色的小点快速移动。 林舒差异,这速度也太快了,快的不像马车的移动速度。 突然黄点驶向前方,一个黑点突然出现,吞没了黄点。 心一惊,从位置上跳起。 猛然从二楼一跳,冲了出去。 她给陌桑的符箓是一张平安符与定位符一起折叠而成的心形符箓。 没想到,这么快就提现了它的使用价值。 还真是,令人不悦! “坏女人这是急冲冲的干嘛呢?”鬼二探出头来,望着林舒狂奔而去的身影。 鬼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走,跟上去。” “哦。”鬼兄弟二人跟在身后,能让坏女人这般焦急的恐怕除了林悦婉,就只有一人了。 燕朗准备好着装,带着部分人手,跨出大理寺大门,陌桑的车子不见了踪迹。 疑惑的挠挠头,这人不是说好等自己吗,怎么自己还没到,人影就没了。 奇怪。 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 兴许是有事提前走了来不及说吧。 领着人就往东林方向去。 陌桑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被人提着快速移动周围场景快速切换,还没等他看清提着自己人,便又失去了意识。 “母亲,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洛华珠看着外面的树林说道,幽暗的林间小道,看不见光的影子。 这地方她还从未来过,第一次来来到此地只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眉目不禁皱在一起,母亲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取药。 “马上就到了,华珠。”颖贵妃看着车外说道。 第四十五章 东林的住民 她已下定决心,心里这样念叨,手指却犹豫的紧抓在一起。 林舒赶到东林,东林是都城靠东的一片林子,这片林子时常传来恐怖的哀嚎声。 青年人没什么感觉,可年纪小的孩子常常半夜被吓醒,老年人也说耳边有哭声。 这就导致这片区域人口稀少,久而久之木林茂盛,杂草丛生。 “桀桀桀,好久没看过生人了。” “但是这人身上的气息好奇怪,不好接近。” 林舒站在东林的范围内土地上,这里的鬼魂贪婪的盯着她,又不敢随意接近。 “这么漂亮的人儿,等会又得没了,可惜可惜。” 鬼魂一脸怜悯的模样,在林舒面前飘来飘去。 “刚刚不是来了个很俊的小伙子吗,听说那是老板念了很久的人,如今可算是抓到了。” “都怪他,若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被困在此地,出都出去,我还在想投胎呢。” 鬼一鬼二躲在角落里看着那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在林舒面前谈论,想要接近又不敢太放肆的模样。 只能飘在半空中吐槽已经心中的不爽。 直觉告诉他,那些家伙等会儿会很惨。 林舒看着手中的圆盘,由于这里阵法和无数鬼魂的影响,指针无法确定正确的方位,开会跳动不止。 看来想要凭借定位符已经无法找到他的位置了。 不过,这些家伙嘛,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抬头看着想要接近给自己的鬼魂。 “哎,兄弟,我怎么觉得这家伙也能看见我们。” “怎么可能,你以为天生通晓灵异的人是大白菜啊。” 那鬼魂不信,凑上去,隔着距离观看,鬼一鬼二见到这么熟悉的场景,眼睛里充斥着看戏的激情。 对,就这样,凑上去! 林舒眨眨眼睛,眼眸里的光芒一闪而动,伸手遏制住,凑上前鬼魂的脖子。 “你好呀!”如玲般的声音贯入耳朵,空气静默片刻,霎时间鬼魂尖叫着四处逃窜。 “救鬼啊,有道士抓鬼了。” “回来有事问你们,”四处逃窜的鬼撞到一面无形的墙上,仔细一看,这堵墙是以林舒为中心展开的。 “答了我的问题,我就送你们去投胎。” 从刚刚谈话声中了解到,这些鬼魂拥有自己的意识,无奈他们被人困在此处,无法离开,也无法投胎。 他们身上散发的怨气不重,也不过比普通鬼魂稍微强一点。 投胎重生,对他们来说拥有绝对的吸引力。 果然,原本喧闹的鬼魂安静下来,疑狐的看着她。 有人质疑嘲讽,有人目露期许。 “呵,就连那德高望重的和尚都没办法让我们离开,你一个小姑娘能救得了,别到时候也成了我们的一员?” 这话一出,大部分的鬼魂眼中的期许瞬间没落了许多。 那个和尚也是这一方的佼佼者,不仅就不救他们,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是啊,小姑娘,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林舒浅浅一笑,“这些用不着你们操心,只需要回答我就好。” “你们说的那个好看的男子被带到哪里去了?” “那个地方你若是去了,可就没有命回来了。”一名看起来沉稳的鬼魂说到,他一开口,众鬼无声,显然在他们之中,地位非凡。 “多谢,这是我的事情。”林舒脸上神情淡然无惧,呈现不属于她的年纪的表情。 领头的鬼魂一愣,她这副神情与以往来到这里的任何一个道士都不同,没有骄傲自大,迷之自信,没有不听劝告,果敢前行,仿佛在面对一条普通的路径,平淡的问路人。 伸手一指,“哪里,还请大师倒时候能让我们离开此地,前往新生。”转身与旁边的鬼说道,这鬼正是刚刚嘲讽林舒的那名。 “带路,木头。” “是,玉先生。”木头对玉先生十分尊敬,即使刚刚不满林舒自不量力,但是既然玉先生发话了,他自然也能放下成见,只是,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 她确定不是那家小姐跑出来玩的吗,他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道士。 “放心,定会做到。”林舒看着玉先生答道。 木头在前方带路,林舒跟在他身后,鬼一鬼二急忙冲出来,“坏女人,不,大师等等我们。” 林舒头也不回,甩下一句,“自己跟上。” 木头带着一人两鬼,在林间穿梭,周围的木灌木丛很多,可是林舒身上却半点划痕也没有,跟在林舒身后的鬼一鬼二却见到,那些划过林舒肢体,出现划痕的地方,不过顷刻间就痊愈了。 鬼一目光迷茫看着林舒那些痊愈的伤口,他好像,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相同的场景,但是,那个人。 抬眸看向林舒飞奔的身影,目光炽热,脑子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却与眼前较小的身影无法交融,意识到这人与那个人不同,炽热散去,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鬼二仿佛还未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林舒,目光随着林舒的移动而移动,“哥,她好像个人啊。” 鬼一这次难得点头:“嗯,但是她不是。” 还在前头奔跑得林舒猛然停下脚步,对着两个家伙一鬼一拳,“你才不是人呢!” 鬼二委屈,揉着脑袋,“我本来就不是人,死了好多年了的。” 林舒脚下踩着木瓦片,看着停下的木头,“到了吗?” “到了,”木头痴痴的看着他们脚底下的木板,目光哀伤。 林舒看着四周,杂草虽多,但是没什么高到的树木,这周围几乎都是一些小树杂草,脚底下的腐朽的木板,昭示着这里曾经的人烟。 某地下室。 中央的玉石之上躺着一个俊美的男子,在男子身下,困着无数目光凶厉的恶鬼,贪婪的盯着台上的男子,那人身上的香甜,让他们抑制不住的嘶吼。 更有按耐不住的厉鬼,凶猛的撞击上面的屏障,或吞噬同类缓解自己的饥渴。 老板看着台上的昏迷的陌桑,“我找了你许多年,正如一直以来打探你的消息一般。” “真让我意外,早已忘却前世的你,是怎么再次与她上的。” “我亲爱的......” “老板,有人闯进来了。”梦女急匆匆的闯进来,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到这个地方,那个该死的木头,竟然敢带这人来到这里,他们是活腻了。 老板懒洋洋的斜睨她一眼,梦女瞬间领悟,“我这就去拦住他们。” “那贵妃哪里?” “不用管她。” 梦香点头,离开了地下室。 “这里曾是我们的家。”木头跪在地上,伸手去抚摸地上腐朽的木板,“我们十多年前曾因为战争流亡,那些被贵人看重的去了都城做事,我们这些没有利用价值,由不得高看的流民,机缘巧合来到这里,这里虽然离都城不远,但是却少有人烟。” “无家可归的我们便在这里落了脚,种地开荒,日子本来越来越富足,那些去了都城的人,有的还惦记曾经的流民之苦的情谊,后来我们出事,渐渐与外界断了来往,都怪那该死的贱人听信什么永生养容之术,得了一身恶臭,又找了个邪道士,炼制什么奇香,为此残害无数少女。” 木头说到后面,咬牙切齿,目光泛红,周身激起无数狂风,鬼一鬼二拉着林舒的衣角。 林舒拍拍他的肩膀,狂风散去,木头的情绪安抚下来,木头神情低落,“抱歉,我情绪过激了。” “无事。”摆摆手。目光落在前方的枯井,哪里的传来源源不断的怨气,还夹杂着丝丝骇人的低吼声,似兴奋,似压抑。 空气中一阵异样香传来,不淡不浓,沁人心脾。 “好久不见了,木头大哥。”梦女扭着腰肢,款款而来。 木头情绪激动:“你这个贱人,当初玉先生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害了我们所有人。” “木头大哥,怎么十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暴脾气,”梦香视角一转,落到林舒身上:“这位小美女倒是少见,没想到这都城还有你这般貌美的人。” 林舒神色淡然,看了一眼木头,目光中含着不解,“她骂你,怎么不上去揍她。” 木头尴尬的偏过头,“我打不过。”不止她打不过,就连玉先生也打不过,他们幸存下来的鬼魂,都只敢在东林边界游荡,出不去,不敢进。 那些受不了的鬼魂,早被他们这些人培养成了凶神恶煞的厉鬼。 “哼,小美人,不如你也来成为我的香膏中的一个,我保证让你死得舒服。”梦香舔了舔嘴唇,看着林舒,她身上的香味仿佛毒药一般,让她无可自拔。 比她曾经的任何一个材料都要迷人。 “姑娘,小心,我虽然打不过她,但是让你逃走还是能争取时间的。” 木头自知打不赢她,但是,玉先生既然吩咐让他带人进来,那必定是希望他能护着人出去的。 “你要是与她一战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哼,死都死了,害怕什么魂飞魄散吗。”木头自嘲一笑,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林舒觉得有时候人和鬼一样,总有一股不怕的死样。 第四十六章 迷雾 这副不怕死样子,她赞扬他们的勇气,却不支持她们做法,只能说太蠢。 为了自己执着的事情赴死,到头来,自己除了一死,奔赴黄泉,成为土里的一具枯骨。 “哼,不自量力。”梦香冷笑一声。 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这不符合她道士的身份。 林舒抬起手,食指尖弹出一滴红色的血液,落入木头的眉心。 一瞬间,木头实力大涨。 “这就当作是你替我带路的报酬吧,记得把人拖住,我还要去救人。” 木头茫然的摸摸眉心那股温热的液体,成鬼多年,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温暖,刚刚那一滴血液仿佛唤醒了潜在他身前。 那曾在他躯体上流淌的血液,热流从眉心流向四肢,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 木头还想感谢,只见林舒跳下井底的衣角,朝着井口抱拳,直身而立,面对梦香。 “当初,玉先生就曾说你性子偏恶,我本以为你会像紫嫣一样能够迷途知返,却不想。” “我收留你,你却贪恋美貌,道听途说从道士那里,得了以美貌女子之躯,融骨血,炼制的药霜,最终害人害己,自己染上以身恶臭。” “就算你再次用那恶毒的法子炼制香膏又如何!” “直至今日,你身上依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你不仅执迷不悟,还陷害紫嫣,让她再次误入歧途。” 梦香冷哼,“论美貌,我不比林悦婉差,论才智,我比紫嫣更甚一筹,可她们两个却一个个都比我好。” “而我却要忍受毁容之苦。”梦香抚上自己的脸庞,现如今那里已然平滑,毫无伤痕,可是她无法忘却,曾经自己的这张脸,是如何被她们毁掉的。 木头摇摇头,他们作为流民,资源欠缺,有一段时间被敌国士兵追杀,梦香的脸也是在那个时候伤到。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行军途中,众人伤口发炎,只有不知从何出流浪的林悦婉懂些医术,费尽心思救了大家。 众人感激,只有这人怨恨她没有医治好她的脸,留下了可憎的疤痕。 救命之恩竟然抵不过容貌之美。 木头摇摇头:“你如此执迷不悟,今日,就算与你同归于尽,我也一定将你拦下。” “哼,就凭一滴血,就想打赢我,未免太过自,”大。 梦香不敢置信的看着木头身上浮现的金光,金光耀眼的功德光辉,这怎么可能是鬼能拥有的! “喝!”木头大喝一声,握紧拳头。 林舒作为唯一的一个天算子,她的血自然可以帮助木头打赢梦香。 一滴凝聚她无尚功德的血,对于厉鬼来说致命的毒药,但是若是林舒真心给予,它就是鬼梦寐以求增进实力的大补宝物。 鬼二搓搓手,不要脸的问道:“坏,咳,大师,你那血要不给我也来几滴?” 林舒白了他一眼,她的血虽然能驱散鬼物,同样的也对鬼有致命的诱惑。 在对鬼产生伤害的同时,也会对她自己产生一定的副作用,她之所以给木头,只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在哪里停留消耗了。 “大师,有鬼啊!!”他们前方涌现一众张牙舞爪的厉鬼 林舒一拳打上朝着他们飞来的厉鬼,魂体消散于空中。 手指间突显符箓,打在身前的众鬼身上。 这些失去控制的厉鬼,是被人养殖后抛弃的残废品,无法前往往生之路的可怜鬼魂。 厉鬼消灭后,躲在后方的鬼一鬼二探出头来,纷纷竖起大拇指:“大师真棒!” “大师是最厉害的!” “大师威武!” 林舒:“……”所以这两鬼是跟上来干嘛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在旁边观战吗? 感受到视线的鬼一悄咪咪的尴尬一小会,鬼二还兴致勃勃的大喊,见此,他那点尴尬瞬间一扫而空。 弟弟,还在呐喊助威,当哥哥的怎么可以落下呢! 林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鬼! 地下室内,老板画好摆列在脚下的阵法,阵法中心的玉石躺着陌桑。 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朝着陌桑走去,看着他白皙的手腕。 伸出他节骨分明的手指。 陌桑睫毛微颤,睁开眼睛,一股不安感,从一侧传过来。 杀意! 陌桑单手支撑起身子,滚下玉石床,目光寒冷,防备的注视着他,当看到人的全貌时,一股不敢置信的念头涌出。 “啊,你醒啦!”老板谦谦一笑,似乎陌桑醒来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 “醒了也没关系,再次见面,世子殿下长大了许多。” “是你!”陌桑握紧拳头,多年前,这个人他就曾见过,那个绑架他后,将自己废掉,再也无法练武的家伙。 自己家世显赫,被人盯上在所难免,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同,既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 陌家的仇家里也从未出现过这么个人,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年复一年的盯着自己。 那些黑衣人就是证据! “对的呢!”老板对上他的目光,抚上自己的脸:“你似乎有些惊讶,我为什么还是这幅样子。” “告诉你,这是,秘密哦。”老板食指放在唇前,轻轻一笑。 “哼!”陌桑甩手,视线落在玉石板下,那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老板注意到他的视线,也难怪,与那个人相处之后,能感受这些东西的存在也很正常。 “既然要死,你也得告诉我,你那些一直追着我不放的黑衣人的来历吧!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那些黑衣人武功一般,身体素质确实很强,即使受伤也能勇猛冲上前,不怕疼痛。 “人?”老板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撩开垂落于自己额间的发丝:“他们怎么能说是人呢!” 温柔的目光含着厌恶:“顶多,只能叫会动的死人罢了。” “会动的死人?”陌桑不解的喃喃道。 “对啊,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妄想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却忘了自己一个凡人之躯怎么可能达到仙人的境界呢!” “我可怜他们这些卑微的蠕虫,给他们带来了新生,让他们也拥有了永生的机会。” “只可惜,这些家伙的天赋实在太差了,抛不开世俗的欲望,只能靠着同类的骨肉苟延残喘。” 老板说完,眼神还极为失落,仿佛遇到了不成器的孩子,没有达到老父亲的期望。 死人!!! 等等,他好像是被黑衣人拎着进来的。 他依稀记得那人身上还有些奇怪的香烟味,原来,是用来掩饰尸臭的吗?! 陌桑捂着嘴,在角落干呕。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盯上我呢!”陌桑擦擦嘴,问出困扰的问题,自己作为一个世子,有权有势,有颜有钱,就啥也没了。 这个人为何一直紧盯着自己不放。 闻言,老板嗤笑,眼神微眯,慢慢悠悠的走近,手上的匕首露出锋利的光芒:“你的问问你自己了,殿下。” 杀意十足! 陌桑手不动声色的放在身后,他失踪有段时间,即使走的莫名其妙,也不会被人立刻察觉。 家里面的人心大,安排不少暗卫后,就撒手了,但是,今天他突然心血来潮,不让人跟着,燕朗嘛,他顶多以为自己又丢下他跑路了。 “急急如律令,退!” 少女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坚定果敢,冷酷坚决。 随着声音望去,门口黑雾散去,露出一个容貌一绝的少女,眉目清秀,肤白如雪,侧身而立,宛若入凡仙子 从黑雾中突然出现,拯救凡尘。 陌桑诧异的看着她,这家伙再一次出现在他危难的时刻。 刚刚温柔的老板,在听到林舒的声音后,身子僵在原地,前进的步子迟迟未落下,抬着脚放在半空中。 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 “你,来啦。”老板轻松一笑,转身望着那人,熟悉的容貌,熟悉的气质,那么眉目间熟悉的冷酷。 以及那一身耀眼的光辉。 老板松松握着匕首的手指,扯出一抹笑容,这个人一出现,这幅身子都受不住控制了。 “你身上好丑!”林舒嫌弃地捂着鼻子,能在还好好的,那些厉鬼顶多长得瘆人,不至于想眼前这个白衣男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恶臭。 老板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而坦然接受:“当然了,比较为了保持这幅身体的容貌,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这幅身子不过是他捡来的,容貌算得是上乘。 “只是,连和尚都闻不出来的味道,竟然还是被你闻到了。”言辞间闪过几分失落,感慨自己学艺不精。 林舒听后恼怒:“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老板:“啊?” 被林舒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愣了片刻。 “嗯。” 林舒一愣,怎么还有人这么快就承认自己时候了,她记得狗好像还会吃屎! “怪人。” “你到底是谁?”林舒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俘虏,指向眼前的人。 “我的名字你知道的啊!”老板道:“你只是忘了而已,但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不过既然你来了,也就说我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这里的家伙们,就当作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第四十七章 地下厉鬼 “见面礼?” 林舒的目光看向地面,地下是无数狰狞的厉鬼,贴在地面上,伸出长长的舌头,嘴角列出狰狞的笑容。 嫌弃的撇开眼睛,这些家伙,看得她眼睛疼。 陌桑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其他,看向林舒,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中间地面下,那里从刚刚就散发着让他不舒服的气息。 难道哪里有什么东西? 回想刚刚老板的妄言,突然意识到这里存在着一种他看不到的东西。 后背蓦然发凉。 他真是撞见鬼了。 林舒看着地面上的阵法,交错的线条汇成一个图案,若是站在半空中,定能瞧出这阵法中心的玉石周边是瓣瓣莲花的模样。 这样的法阵很是少见,毕竟是专门用来养育恶鬼,以人为祭品的法阵。 曾有人为了强大自己养的恶鬼,专门去那些贫困偏远的地方,哄骗那里的人,让他们献祭自身,或推选出优秀的祭品。 她自己就曾被人推上这样的祭祀阵法中,险些成为鬼的养料。 鬼一鬼二躲在林舒背后,这一回两个家伙连头都不敢探出。 鬼二:妈呀,这就是幕后大boss吗,看着就是个狠角色。 鬼一:是个很厉害的人。 鬼一目光悠悠的看着弟弟,林舒前面的那个白衣男子,给他的感觉熟悉又陌生,恐怖如斯让他们不敢接近。 “难得见面,这个就送给你了。” 老板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面无表情的划过脖子的皮肤,刺入血管,下手利落干脆,全然看不出一丝犹豫。 林舒诧异,这样的结果实在让她也始料未及,按照正常套路,他不是应该与自己打斗一番。 最后吐露自己的理想信念,最后嗝屁的吗! 对上老板的目光,那目光平淡自然,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这样的眼神她很熟悉。 这是每一个实力精湛的道士都会有的神色,但是他的神情不是在看自己的命数。 而是透露一种久违的熟悉,就像相处久了的朋友亲人,对你一举一动的精准预判。 鲜血溅出,白色的身影倒躺在地上,染红了地面上的阵法。 血在构造阵法的线条里快速穿梭,最终绘制成一副妖艳的莲花图。 一道道裂缝出现在地面上,被困在地下的厉鬼们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门开了,门开了,哈哈哈,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哈哈哈,吃了他们!” “吃吃吃!” 厉鬼探出头颅,老板的身子被厉鬼吞噬最后的躯体,原本鲜活的肉体,瞬间只剩下一个干枯的躯体。 陌桑贴着墙壁,身后一股凉意,这里明明是地下室,却无故起了一股阴风。 “陌桑!”林舒朝着陌桑奔过去,陌桑思考都没有思考。 “别过来!”陌桑脱口而出,直觉告诉他,她过来会很危险。 目光里的少女,头发在空中飘舞,从门口冲过来,神情严肃,侧身挡在自己身前。 手指往袖子一掏,数张符纸飞向半空,抑制住想要冲破困扰他们的阵法。 刚探出头颅,就被新的符纸镇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张牙舞爪的瞪着林舒。 “桀桀桀,我要吃了你,让你为今天的事情所后悔!” “你先有这个能力再说让我后悔的话吧!”林舒手指尖夹着符纸,指向地面上一堆被制止住的厉鬼。 鬼一鬼二也站在林舒身后,鬼二茫然的看着这些厉鬼,表情呆滞,若不是那颤抖的双腿,鬼一还以为自己的弟弟有长进了。 实际上他只是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反应。 “你们,我们大家都是鬼,你们却站在一个女道士身后,真丢我们鬼的脸。” 鬼一摸摸自己的脸,一个大大的白眼:“都是鬼了,还要脸干嘛,再说了,大师能让我们投胎,你只能让我们灰飞烟灭。” 看着这些鬼身上的戾气就知道,肯定吞噬了不少鬼,才养成这么重的戾气。 “投胎?”那鬼怪明显一愣,随后苦笑:“我们被他圈养在这里,为了活下来,只能吞噬同类的身体” “那里还有什么投胎的机会。” “还不如,让你成为我的养料更实际。”伸出魔爪,朝着鬼一袭击过来,被符纸形成的暂时性结界弹飞。 “执迷不悟,”鬼一摇摇头,叹息。 林舒扶起陌桑,“快走,这些符纸阻挡不了太多。” 陌桑低着头,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林舒,手搭在林舒扶起自己的手背上:“一起走。” 这一刻,他已经接受自己不规律的心跳了。 “嗯。”林舒拉起陌桑的手腕,另一手在空中一捞,将鬼一鬼二收起来。 免得等会他们落到后面,成了这些厉鬼的食粮。 “走。” 女子拉着陌桑的手腕,长发飘飘,散发着清香,让陌桑暂时遗忘了地下室的闷气。 扑通! 陌桑默默的抚摸自己的胸口,那股急切的跳动,再也无法控制。 看着前面少女的侧脸,是倾城倾国的一绝美色。 两人加紧脚步,陌桑虽然没有看到那些敌人的真身,但是他很确定,如果自己慢下脚步,就会变成和那白衣男子一样的干尸。 “站住,别想逃出去。”身后的追上来四五只厉鬼,这只个厉鬼比其他厉鬼有些本事,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摆脱自己的符纸。 “拉住她!”一只厉鬼尖叫的发出声音,岔道口面前,一条路崩塌,林舒果断的抓着陌桑跑向另一个方向。 人的两条腿终究比那些天上飞的鬼落了下成,厉鬼与两人的距离越来越接近。 一直厉鬼伸出长手,那指甲修长,就要划过陌桑的后背。 平时胆小怕事的鬼二冲出来,冲那厉鬼就是一拳,厉鬼诧异,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看起来柔弱胆小的鬼给打中了。 厉鬼的脸瞬间缺了一角,厉鬼愣在原地,似乎还未回神自己会被他打中。 “滚,世子殿下也是你们能动的!”鬼二怒声吼道,镇得后面的弱一些的厉鬼连连后退。 “这,这家伙难道也吃鬼了,怎么这么厉害。”身后的厉鬼恐惧的看了他一眼。 刚刚被他打中的厉鬼,是他们几个中最强的存在,却被鬼二一拳打伤了脸。 被打中的厉鬼咧嘴一笑,随手就抓了一只身后的同行厉鬼,吞噬。 脸上的伤口瞬间痊愈。 鬼一急忙把自己的弟弟捞回来,一拳打在他头上:“你干什么,你打得过他吗?这么冲动就上去,揍了一拳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吗?” 鬼二委屈:“我也不知道,就刚刚脑子一热就,就这样了。” 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哥哥。 鬼一见到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肚子的火气一下散了一大半。 最后无奈的摸摸他的头,轻轻抱在怀里。 鬼二突如其来的战斗力让林舒也惊了一下,一直以来鬼二都是嘴笨的角色,突然厉害一下,让人另眼相看。 对于刚刚的小变故,陌桑并不知情,只是觉得背后一股凉意袭来,突然间那股凉意又没了。 等两人终于逃出地下室,出口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不是林舒进来时的井口。 周围杂草更加茂盛,没有任何一条人能行走的路径。 林舒的手指修长纤细,握住陌桑的手腕有些吃力,只能用力抓紧。 松开手后,陌桑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爪子印记。 红色的爪子印,在陌桑眼里第一次有了其他的滋味。 从抓住陌桑手腕的那一刻,林舒疑惑的看了陌桑一眼,但是由于时间紧急,只能先带着人逃出来。 经过一段距离的奔跑,林舒气喘平稳,陌桑喘气稍微急促了些,心脏的跳动因为运动加快不少。 “陌桑,那人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诅咒?”林舒面色严肃的看着他。 手握着陌桑的脉搏,感受到人不规律的心跳声,却看不出中毒的病症,难不成是下了诅咒不成,心中对老板更加深恶痛绝。 “诅咒?”陌桑摇摇头。 “那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正常人的心跳哪有这么快,现在陌桑面前,都快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陌桑:“……” “跑得太快,累着了。” 林舒不信。 “真的。” 林舒翻了白眼,暂且相信他的鬼话,至少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他哪里不正常。 看向洞口,陌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我们现在是安全了吗?” “还没有,”林舒答道,他们目前只不过是暂时甩开那些厉鬼而已,再加上地下室中还有一群被符纸暂时压制住的厉鬼们。 那些厉鬼的实力比不上刚刚那几位,但是对于其他普通鬼魂和人类来说,还是能够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他们道士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给了扑挂算命赚外快,要是不解决这些家伙。 等他们出去吞噬更多的鬼魂后,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那些人早就不满自己一直占着天算子这个位置了。 她可不想平静的这段时间又那些人来找自己麻烦。 冷漠无情又不讲道理的家伙最讨厌了。 “那我们……” “我先送你回去吧。”林舒担忧那些厉鬼会趁自己不注意,伤害到他。 即便自己身为天算子,占星仆卦之术无人能敌,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替他仆卦,无法预测他的安危。 这样的不定数,她不愿去赌。 “你想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东西?”陌桑压着声音,明显不悦。 她这是想把自己送走,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东西。 他看起来,有那么弱吗? 默默的看一眼自己,有些狼狈,因为奔跑,身上的衣服失去了整洁,头发也凌乱的落在肩头。 除了这张美貌的脸,他……连兜里一文钱也没有。 “你要安全,才是对我最好的帮助。”林舒抚上陌桑的脸。 突然两人身后的洞穴传来一声骇人的怒吼声,那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而来的嚎叫。 第四十八章 无名之人? 如同地狱深渊的传来的嚎叫声,惊动周围的林间的鸟兽,鸟儿慌忙煽动自己的翅膀,飞离安逸的巢穴,虫子在叶子上快速蠕动,林间的野兽,听见声响,回头一望,脸色大变,着急的朝林外跑去。 鹿的蹄子在脚下打滑,摔在狮子面前,狮子也顾不及这送上门的美食,越过鹿,直奔林外奔跑。 山林外,燕朗带着一众人马,在这周围搜索,看着眼前的杂草丛林,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泄气的众人,在看看太阳西下,染上黄昏独特色彩的天空。 一帮人找了一天,就只找到少些少女的头饰,众人本来还未自己的发现兴致冲冲,探入这片林子,可是进来后,连人的尸骨都未曾见过见到,看看四周,只觉得这周围怎么这么像。 “大人,这地方我们好像来过了。” “不是吧,刚刚我们不是把那些杂草都砍了,开了一条路了吗。”另一个侍卫反驳道。 燕朗听着他们的话,看着四周,抿起唇,心中更加确信这种奇怪的感觉。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众人身上的炎热感退却不少。 “哎,也就这个凉风让人感觉舒服了。” “对啊,说起来今天的风格外多啊。”他们平时在都城守值的时候都没这么舒服的风。 在一旁默默飘动的女鬼,听到这些侍卫如此认可自己的存在,众女鬼掩嘴轻笑,然而看向林间的结界,眼中的光亮又暗淡无色。 他们之所以被困在这里,找不到进去的路,正是因为这结界的存在。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鸟兽的尖叫声,众人感到地动山摇,听着声音,却不见鸟兽。 路过的乞丐走在道路上,欢喜的拍拍自己腰间鼓起来的钱袋子,安宁侯府就是财大气粗,随便一给就是普通一辈子的收入,这下子,他可算不愁生计。 只是不知道,那世子殿下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有没有好好的。 耳边突然传来一股鸟兽的嚎叫声,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心中怪异,手指在眼睛上一抹,远远看见,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 看着恐怖的黑团,手心渗出冷汗。 “不得了,不得了。”黑雾中心,两个不明显的光点在闪烁。 乞丐嘴里念叨着,脚步急忙的朝着东林方向赶过去。 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场景,不知道该说是三生有幸,还是倒霉呢! 吞万鬼,成一绝。 厉鬼成绝,便是鬼中之王,尤其是这种吞噬厉鬼成的鬼王,身上的煞气更加让人畏惧。 靠近结界周边,玉先生坐在众人中间,抬头望向那传来恐怖气息的一角。 结界内的小屋子里,颖贵妃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洛华珠,手指颤抖,但看两个人的着装,似乎发生了一场争斗,颖贵妃面纱滑落在地上,脸上的伤口,下隐隐约约看得见那下面的白色的骨头。 林舒和陌桑往向洞口,听着身后传来的嚎叫声,林舒脸色一变,这股气息可不是什么厉鬼那么简单的存在了,这是比鬼更恐怖的绝! “陌桑,你恐怕,走不了了。” “我大概知道了。” 刚刚那样的声音,听起来可不是什么来自人的叫声,这声音就更他一个梦里的声音一样,来自非人之物的高歌声。 “你会不会”有事?陌桑话还没说完,低头就看到,林舒跪在地上拿着符纸画符。 “你干什么?”好奇宝宝陌桑上线,只见林舒拿起自己刚画好的符箓,伸手就往陌桑怀里塞。 手指撩开自己的衣服,划过里衣,手指一压,符箓紧贴着里衣。 符纸上残留的温度如同牢笼里的烙印铁板,在火热的炭火里烤制过,在自己的怀里,留下挥之不去的热度。 林舒来回几次,直到陌桑的衣服鼓起一个小幅度,才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没有符箓外衣,又贴了好几张在外衣上。 “这样你应该就安全了。”林舒满意的点点头,“这些符箓就交给你了。” “你不许乱摸我的衣服。”陌桑捂着自己的领口气愤的说道,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清白人家的世子。” 委屈的瘪嘴,气得耳朵都红了。 “......我都摸完了。”林舒讪讪的看着他,轻声说道,目光落在他捂着胸口的手上,“平平的又没什么手感,你害羞什么?” 这下,耳朵红到了脖子! “你、你呢?”陌桑低着头弹一弹贴在自己身上的符箓,奇怪他们是怎么贴得这么严实的,看着林舒身上什么也没有,这些东西都给他了,她自己用什么。 每一张贴在身上的符箓都伴随着林舒的力量,自然能够牢牢抓住他的衣服,但是大多数情况,道士们不想浪费自己的力量,所以那些普通的符箓才会被叠成方形,让人揣在口袋里。 “我还有很多啊。”林舒摊开自己的外衣,里面是整整一面黄到发光的符箓。 “桀桀桀” “你们,逃不掉的。” “留下来,成为我的养料吧。” 洞内传来刚刚领头厉鬼的声音,低哑的声音,压抑着他内心的豪笑,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到这两个人成为自己口中之魂的模样了。 被那个鬼二伤了后,他转眼就把自己同行的厉鬼吞了,身后那群刚刚挣脱符纸困境的厉鬼们就跟了上来,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全部吞噬殆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流淌,而兴奋不已。 里面那个将他们困在此地的男人无辜自杀死了,尸骨被他们吞噬,奇怪的是,那人的灵魂却不见了,估计是早就消散了,不然他还能变得更强大。 巨大的身体飘出洞口,俯视着地面上的两个小人。 如同高高在上的权威者,俯瞰地面上的两个浮游。 “大哥,这个家伙不会以为自己变大了,就可以飞了吧” “飞不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能会爆炸。” “爆炸?”鬼二不解。 “撑的。” “哦,原来如此。”鬼二看着半空中的绝,绝对普通鬼的威慑力不亚于实力强悍的道士,林舒看了眼丝毫不受影响的两个家伙,突然觉得鬼二能打出那一拳也是有原因的。 自己将他们留在身边,却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力量,是对自己的实力掩藏到连自己也无法发现的地步,还是只是单纯的巧合呢。 收回目光,“你们两个护着他。” 林舒将陌桑推到鬼一鬼二面前,鬼一看了他一眼,两个鬼点头齐声:“好嘞。” 陌桑听着他们的交谈,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他父母都是把自己交给暗卫保护,现在好了,到了她这里,鬼都成了他的贴身侍卫,这感觉。 有点凉快! 鬼一鬼二分别站在陌桑两侧,平时懒散惜命的两个家伙,今日莫名的板着一张脸,一脸严肃。 鬼二向大哥投去疑惑的一眼,为什么他们两个要以这样的姿势站着,怎么看怎么像是这个人的贴身侍从一样。 鬼一轻轻摇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是世子吧,而且还是坏女人的相好,得认真对待。 这么一想,鬼一鬼二豁然开朗,笔直腰杆,站在他的身后。 陌桑看着林舒的背影,苦闷,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仰天叹息。 不知不觉中,他自己已经把自己的未来和林舒绑在了一起。 陌桑搓搓自己手臂,搓掉隔着衣服起来的鸡皮疙瘩。 “放心吧,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只会安安全全的,从这里离开。”林舒背着身,面对那巨大的黑影。 平淡的话语仿佛波涛,在陌桑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娇小的身子笔直坚挺,面对危机时的淡然从容,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让她示弱、屈服。 “哼,不自量力,今日就让你们这些道士知道,我的厉害。”化成绝的厉鬼扬天发出一声吼声,方圆几里的范围内,鸟兽皆无。 林舒抽出挂在腰间的挑木剑,剑身较短,剑柄处还算正常,林舒手右手执剑柄而立,与绝打斗,左手抽空,在空中画符箓,符成,裹上剑身,划出去,锋利的一道剑气打在绝的身上。 鬼一鬼二所见,巨大的绝与娇小的林舒打斗,拿着一把散发着金光的剑与之缠斗,在陌桑眼里,却是林舒拿着一个只有剑柄,剑身短小的木剑,在空中划来划去。 就像是街边戏子一样,耍枪舞剑,不同的是,林舒被一股奇怪的飓风包裹在中间。 陌桑揉揉眼睛,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道金光从那柄木剑身上闪了一下,看着林舒打斗,心中生出几分无力感,自己家中有权有钱,面对这些事情,自己却只能如同废人一般躲在身后。 若是自己有力量的话,不甘的攥紧拳头。 “奇怪,怎么会看到金光呢?”望着打斗的林舒,喃喃出声。 林舒表情淡定,神态自然,绝的攻势渐渐变弱,绝的身子变淡不少,他戒备的盯着林舒,他想错了,这个看起来比那个老板还要弱小的人,实力完全不低于他,与自己交手,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变着法逗弄自己。 既然打不过,那就...... 绝哐当一声跪在地上,巨大的身子缩成成年人大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保命要紧。 “大师饶命,我投降。”绝跪在地上,低着头。 见到这个新生的绝跪在自己跟前,料定一般勾勾嘴角,一个新生的绝还没有能让自己吃亏的能力。 玩弄这么久,也不过是想让身后的男人多担心担心自己而已。 瞥了一眼身后的陌桑,她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么这个家伙,也不该留了。 “吞噬鬼类,吞食人族,即便是身为鬼的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的命运了。” “不,我是被逼的!”绝大声反驳。 “我们本是流民,来到这里后在此成了一个小村子,自从梦香为了美貌癫狂后,就开始对同村的人下手,后来她的法子出了毛病。” “那个老板突然在在这个时候出现,让梦香替他卖命,只要为他提供人,无论成人还是小孩,只要给他,就能帮助她去除之前法子残留的毛病。” “那该死的贱人就引诱我,让困在那漫无天日的地下室,成为那老板的玩物,他让我们自相残杀,完全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你一直叫他老板,难道不知到他姓甚名谁吗?”林舒提出自己的疑问,一直以来,这些家伙都称呼那人为老板,但是直觉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个方便的称呼而已。 “名字?”绝一愣,他们好像从来都是称呼他为老板,至于名字,还真不知道。 第四十九章 功德巨碑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他身份,没有知道他的目的,好似凭空出现,又莫名结束他在这里的存在。 林舒看着这刚成为绝的厉鬼,这家伙就算成了鬼,脑子装的还是一层不变的浆糊。 “后来呢,他就只是将你们困在那个地下室里,让你们互相残杀?” “嗯,”厉鬼继续道:“不过他偶尔会让梦香来给我们弹曲儿。” “一开始是他自己弹奏,后来贱人回来后,就变成是那个贱人给我们弹了,虽然是个贱人,但是那个曲子确实很好听,每次听完后,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偶尔还有个美丽的女子来做客,穿着华丽富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被骗来的傻子。” “奇怪的是,明明是个生人,身上却总是散发与我们一样的气味,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自从她出现后,我们的食物就变得更多了。” “长得那么好看,估计是那老板的相好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够味?”厉鬼邪恶的笑了笑,脑子想的东西不言而喻。 “可惜了,梦香那曲子,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厉鬼神情低落似乎在惋惜,那首曲子日后再没机会听到。 恍然间,林舒想起那人自杀时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看一个旧熟人一般,柔和而平淡的目光,即便是自杀也仍然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然,甚至隐藏着一丝丝兴奋,只是为何她的记忆中并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反倒是那些阵法和手段,让她有莫名的熟悉感,亦或者是在长久的时间里,让她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这首曲子嘛。 “你听听,是不是这样的曲子?” 厉鬼惊喜的看着她,要知道,他之所以一直没对梦香出手就是因为她的曲子好听,但是从刚刚到现在,梦香都没有现身,估计是死在哪里了。 林舒随手扯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低垂着眼眉,吹奏着悠扬的曲子,曲子舒缓动听,宛若潺潺流水,划过人的心田,似逗猫草一般,让人心间痒痒,忍不住想要去抓住哪声音的尾巴。 厉鬼听完后,眼中的期待渐渐化为鄙视,“你这曲子好听是好听,但是比起那一首曲子还是差远了。” “哦,是吗?”林舒轻笑,似乎早已意料到厉鬼的这句话。 “你再听听,是不是这样的曲子。”林舒再次演奏,曲子的音调变了,但是音符还是如此,潺潺的流水下似乎藏着暗流,将心田下的那片宁静慢慢侵蚀殆尽。 厉鬼原先还不屑的砸砸嘴,这时,新的曲子声音一扬,厉鬼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这上面,眼神涣散,愣愣的盯着她。 声音喃喃:“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曲子。” “你听,多么美妙的声音!” “林舒,怎么了吗?” 周围的飓风渐渐散开后,陌桑只见人站在原地独自低于,声音喃喃,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以为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便走上前去,鬼一鬼二见到人走上前去,焦急大喊:“殿下快回来,危险!” “危险,殿下!”鬼二心中焦急,直接挡在陌桑身前,却忘了,他自己只是一只只有魂体的鬼魂,根本无法阻挡陌桑,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陌桑。 鬼与人是两个交界的生物,林舒这类交界于两个世界的人才又资格在两边自由行走。 平日里鬼不逗人,人不见鬼,若是鬼与人正面对上,人的阳气过旺盛,弱小的鬼就有可能被这么正面一撞而灰飞烟灭。 人若是阳气较低,或者身体不好就会大病一场,今日倒霉又失财。 鬼一直骂弟弟这个笨蛋,都一百来岁的鬼了还这么不知道分寸,他真的是要被气到魂飞魄散了。 陌桑从鬼二身体穿过,一股奇异的感觉包裹着他的身体,然后又从身体里传过去,就像是魂魄都在颤动了一般。 陌桑定在原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鬼二表情由焦急到惊恐,愣愣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就好像有一股无名的火在他的脚下燃烧,蔓延至身躯之上。 “大、大哥。” 鬼一一惊:这怎么可能! 他和弟弟都是在世间游荡一百多年的鬼魂了,及时两鬼平日里不打打杀杀的,但是也少有人的阳气能够将他们灼伤,更别说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类了。 厉鬼抬起头,眼眸一片暗红,裂开的嘴角仿佛延展到了耳朵边,“这声音如此美妙,让我不由得兴奋不已。” 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自己一脸,唾液顺着他的脸颊低落在地上。 黄色的土地变成黑色的焦土。 原本伏在地上的身影突然庞大,直冲林舒身后的愣在原地的陌桑。 林舒转头,甩手就是符箓直飞过去。 “陌桑!” 陌桑茫然的抬起头,迷茫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半空,眼睛里似乎又一道黑影朝着自己急切飞过来。 林舒只见到陌桑嘴唇动了动,一道耀眼的金光涌出,陌桑的发带飘落,头发在半空中飞散,将人与鬼笼罩在金光中,鬼一将魂体稀薄的鬼二抱在怀里,将金光挡在自己的身后。 林舒震撼的看着金光,眼中的诧异、不敢置信充斥着她。 一道阴影出现在身后,鬼一和鬼二消失在金光中,陌桑身上的的两个符箓在金光中化为灰烬,连同厉鬼一起消失在金光中。 金光散去,陌桑躺在地上,凌乱的秀发落在地上,林舒缓缓走进,跪在人的身旁,手指轻轻颤动,好似风中的孤单的野草,任由其摆布。 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颊上,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温暖的,鼻间平缓的呼吸声,呼出的气体散发着热气,林舒松了一口气。 抱起陌桑放在自己腿上,手轻轻抚着他散发温度的脸庞,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后,才冷静下来。 “还好、还好。” 看着半空中消散后的厉鬼,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解决这家伙,浪费时间去听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反而让陌桑陷入这危险之中。 幸好,人没事! 但是,陌桑你又是什么人呢,真的只是安宁侯府的世子殿下吗? 那样强悍的金光,并不只是她符箓的作用,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他自身的功德。 但是,她从前在他身上根本察觉不到如此雄厚的功德,更何况用有这么雄厚功德的人,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不在地府升官,竟然还会想着来投胎。 地府 巨大的石碑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众鬼聚在哪里,看着它的光芒。 心中除了震撼就是羡慕,还觉得它的主人不懂得珍惜,这么多的功德不要,仍在这里选择了投胎为人,说是为了挣什么钱,成了地府官员,还会怕没钱花不成。 “哟,这是两祖宗终于对上了吗?” “早对上了。”旁边的鬼鄙晲道。 这功德是一些身前受到无数敬仰,名利无数的有名之人所持有的,但是,功德留在这里的人要么是欠了命债,要么是犯过大错的人身上剥削下来的。 然而只有这个不同,是他主人自己自愿舍弃的。 “可惜了,要不是这两人特殊,我早开来看这两人的进展如何了。” “是有点可惜。,要不......” “别给我出这馊主意,要去你自己去,到时候魂飞魄散了别找我。” 燕朗一行人在林子里转悠,听着一群野兽的叫声不知所措,一个乞丐模样的道士提着拖地的裤子,朝着他们飞奔而来,同手同脚的样子怪异可笑。 见到燕朗一行人,刹住脚步,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周围的女鬼,胆小的几个女鬼身子往后退,她们可不敢小看这个乞丐,他的身上有着道士那种对她们的威胁。 乞丐瞅了几眼,在看看林间里面,心下了然,既然是做好事,自己也多管些闲事吧:“原来是各位官爷办事,多有打扰,不如我帮你们一把,让你们加快些步伐吧。” 燕朗身后的士官不悦:“我们办事还轮不到你来多事,快走快走。” “冷静点。”燕朗训斥道。 “哎呦,还是这位大人明事理,也不枉费人家姑娘如此护着你们,你们可要为她们好好办事呀。” 训斥乞丐的那人听到这话,撇撇嘴:“哪来什么姑娘护着,真是个疯子。” 不过他们确实实在查一起少女的失踪案,等等,姑娘?办事? 乞丐手舞足蹈的站在林子里,手指比划,跳来跳去,众人都没见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乞丐就说:“好了,官爷们加油,乞丐我走了。” “喂,站住,你刚刚说什么姑娘,把话说清楚。” “姑娘?哪来的姑娘,这位大人莫不是想姑娘了,想姑娘找我乞丐可没用,得去醉花楼。” “哈哈哈,兄弟,这乞丐可真有意思,还知道醉花楼。” 燕朗训诫众人道:“还不快走。” “走哪呀,大人?”属下疑惑道。 燕朗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他们看不到那条路吗,燕朗指着前面的路:“哪里。” “大人,哪里可全是树木。” 闻言,一惊,手指压压自己怀里陌桑给的符箓,咬牙:“跟我来。” 一声令下,众人跟着燕朗的身后走进林子里,众人诧异,他们饶了那么久,竟然在这里找到了路。 女鬼们战战兢兢的围着着众人,将他们围成一个圈缓缓前行,周围的一些鬼魂见了,跑的远远的,他们可不想被这群横死的女鬼缠上。 女鬼们觉得奇怪,这周围的都是一些野鬼,以前那些厉鬼就好像不见了一般。 众人来到一个小屋子面前,屋子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第五十章 徒弟 女鬼们觉得奇怪,这周围的都是一些野鬼,以前那些厉鬼就好像不见了一般。 众人来到一个小屋子面前,屋子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中夹杂着防止许久的腐臭味。 一些人闻着味道,在原地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天呐,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我......呕。” 燕朗也忍不住捂住鼻口,一开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周边是一个妇人,而妇人的旁边就是洛华珠公主殿下! 洛华珠躺在石板上,眼神微动,却没有办法行动。 侍卫快速将妇人制止住,压在地上,妇人脸上的面纱掉在地上,露出腐烂后只剩骨头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布满皱纹和斑点,完全看不出还有哪一点是曾经美貌的颖贵妃。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个疯子,她竟然想要为了自己的容貌把自己杀了! 女鬼们见到那个妇人,目露凶光,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气势。 【诸位虽惨遭不幸,但是还是不要伤人,坏人自有定数,莫要味她害了自己的来生道路。】 一道声音将众女鬼困在原地,她们无法挣脱束缚,只能站在原地上挣扎。 有女鬼不甘出声:“凭什么我要放过她!” “她为了容貌将我掳走,用毒药将我的身体一点点化作这一池子的血水,那种吞噬血肉之痛岂是你一句,坏人自有定数就能解决的。” “难道我们被她杀害也是定数吗,为什么你作为高人要帮这坏人,却不救我们这些可怜人。” “我家中虽不富裕,却也日日尽自己的能力行善积德,我家中......” “我家中本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我们青梅竹马,从小长大,两小无猜,好不容易等到他高中回来娶我,我却被人所害。”女鬼说道最后声音由愤怒变为哽咽。 【正是为了你与他下一世的相遇,才不能让你现在害人】 【投胎之魂,手不可染血。】 声音缥缈消散于空中。 林舒背着陌桑走了出来,遇到这东林之地曾经的子民。 玉先生带领众人朝着林舒一拜,木头站在玉先生身后默默站立,身上受了不少伤。 “多谢林舒姑娘相助,让我们不在困在此地。” “不必谢我。”林舒道:“你们......” 林舒看了看身后,那一片荒芜之地,“若是有什么心愿就提出来,我能做到的就尽力做到,然后为诸位送行。” 林舒话一出,东林的子民眼神微动,咚的一声齐齐跪在地上;“多谢林舒姑娘。” 他们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将他们陷入如此境地的人绳之以法,但是老板已死,那地下室的厉鬼们已经亡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执念了。 于是林舒带着众鬼出了东林,正巧遇到从小屋子回来的燕朗,随行人员中还多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姑娘。 瞥了一眼跟随在颖贵妃身后,那些目露凶光,身上煞气浮动的女鬼们,恨不得眼神戳穿那颖贵妃的身体。 看着侍卫围绕着洛华珠,不知道那些人,在知道那妇人是颖贵妃后,会是什么表情。 “林舒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燕朗诧异的看着出现在此地的林舒,抛下众人,跑上前,见到林舒背上昏迷的人,一脸震惊那昏迷的人竟然是陌桑。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别想多,燕公子,我是来救他的。” 救他?燕朗一愣,难道陌桑在门口不辞而别是被人绑架了。 他作为陌桑最好的好友,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深处险境,扑通跪下,大哭:“好友,我对......” “啪!” 林舒一脚踹了过去,制止住燕朗的失态,“管好自己的情绪,我和陌桑可丢不起这个人。” 看了一眼他们的马:“你这马不错就先借给我骑骑,有机会还你。” 还不等燕朗同意与否,林舒拉过马,一只手托着身上的陌桑,燕朗似乎看到背上的人身子僵硬,耳朵粉红,飞身上了马背,“驾”的一声,马匹和人影一起消失在原地。 燕朗揉揉眼睛,他刚刚看见了什么,林舒托着陌桑的屁股,飞上了马背! 托着陌桑的屁股! 托着屁股! 屁股! 林舒拉着陌桑的手环着自己的腰,手指搭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说道:“抱紧我。” 身后的人没反应。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实际上,在还没遇上燕朗的前一秒陌桑就醒过来了。 要不是燕朗突然出现他早就从林舒背上下来,真是的,他竟然被燕朗看到了,女人背着他的狼狈模样,实在是太委屈了。 “你怎么了?” 林舒赶着路,身后的人别扭的挪来挪去,抓紧马绳,奋力一甩,马的速度突然提高,陌桑慌忙的抱紧林舒的腰,头埋在她肩膀处的头发里,鼻子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 嘴唇靠近她的裸露的脖颈,马背一颠簸,柔软的嘴唇印在林舒的脖颈上。 林舒身子一僵,这柔软的触感,好像是陌桑在亲她!!! 这人怎么会这个时候。 陌桑连忙抬起头,尴尬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别误会,我可不是登徒子。” “嗯,没事,我不介意。”林舒轻快的声音众带着几分悦悦,这丝丝好心情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不过,你的手能不能抱送一点,勒得我有些疼了。” 陌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人家的腰上,还不知羞耻的抱紧紧的。 刷的一下脸耳朵和脖子全红了,这下子,再也不是由耳朵红到脖子的渐进过程了。 林舒将陌桑带回自己的住所,时运楼三个大字在门口上挂着,推开门,屋内的老伯撑着脑袋打盹。 听到门口的开门声,睡意瞬间消失不见,抬头望向门口,林舒的身边站着一个柔美的公子。 公子人如脂玉,美的不可胜收,老伯这般年级,见到这样的公子也忍不住看直了眼。 脸色悲伤,神情严肃:“小师傅,你怎么能做拐骗公子的勾当呢?” “这是要要被关大牢的呀。” “小师傅,你可不能因为咱们时运楼生意不景气就自甘堕落,拐骗这种美貌的小公子啊!” “小师傅,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啊!” 陌桑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林舒,林舒立马反驳:“我就拐你一个。” 老伯听了,哭声止住后,看了看林舒,奔溃得哭的更大声:“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小师傅。” 这该死的糟老头子污蔑我人格。 “啪。”林舒一脚将人踹到角落:“你等我做什么?” 陌桑心疼的看着老伯,这一脚要是踹到他身上,他估计当场就一命呜呼了吧。 只见老伯猛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掏出一封信:“您说的真对,小师傅,您看,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这信放在门口竟然好端端的,没被风吹走,也没被人见了,就放在哪里等着我回来拿一样。” 陌桑诧异的看着老伯从地上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转身拿出一封绿色封面的信件。 “哦,这送信人也算长脑子,知道信要送到人家门口了。”林舒说道,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谁送信不是送到人家门口的。 莫非这背后的送信人,以前还不知道信要送到人家门口吗。 林舒打开信封,阅读上面的字,脸上的表情由愉悦转为愤怒,啪的吧信甩在地上,上脚狠狠的踩了好几脚。 嘴里骂骂咧咧:“这废物好意思让老子帮忙,嫌我帮的忙还不够多吗,这两个废物。” “老子真是眼瞎了才收这两白痴做徒弟!” 亭台楼阁处,这里位置高远,视野足以俯瞰整座繁华的城市,地上的圆台上跪坐这一个青衣男子,男子相貌堂堂,眉骨上留着一道伤口,在原本清秀的容貌上增添了一丝凌厉。 神情认真,眼神紧盯着桌面上的棋盘,一位身着明黄色衣服,上面印着腾飞的龙,英姿飒爽,手轻轻一挥,屏退跟随在身后的众人。 脱下鞋子,脚步轻盈的走上圆台。 青衣男子抬头看了眼皇上,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棋盘,乌宁似乎早已习惯乌楠雪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恼怒。 “如何?”自己伸手给自己的茶杯到了杯茶。 “信已经送到了。” 乌宁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哎,我俩肯定又要被她骂了。” 乌楠雪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的表情,微微抿唇:“正常。” “她不嫌弃我们笨才不正常。” “哈哈哈,也是,到时候,就麻烦你去接一接师傅了。” 乌楠雪抓住乌宁的手腕,黑色的眸子流淌着光芒,几分害怕流露出来:“不行,我怕我会被她一脚踹死。” 他可不是第一次被踹了,那每一脚都是找准了地方,不疼的时候,人一点事都没有,疼的时候,那种疼痛可不是谁都受得了了,偏偏又疼不死人。 就是疼! “你作为皇上,为了国民,一马当先。” “不,你作为国师,国家前途,你首当其冲。” 两人争执不下,手下的棋盘就成了关键。 “下棋吧。” 第五十一章 赚钱的心思 「这俩废物!」 林舒咬牙切齿,她相公人还没把她娶了,这俩小子就马不停蹄的跑来找自己帮忙,敢情自己交给他们的东西都是白交了。 两个脑子里只装了豆腐渣的家伙! 林舒早早把陌桑送了回去,自己一个人躲在楼上生气,收拾东西,发火。 但,还是得先把这边的家伙们顺利送走才行,望着这一屋子的人家,林舒有些头疼。 失踪少女案,据调查有三个凶手,最开始的凶手是来自东林的梦香,因为那个时候大部分的死亡人数都是东林那群流民,所以就算报官了,也没什么人留意。 再加上那里的人与外界的人少有往来,这就导致了,他们什么时候全死了都没人发现。 林悦婉虽然与东林有所往来,但是也在很久之前就被东林单方面断了联系,原是一直以为东林的人,早已搬家离开了这里,如今却是没想到,竟然全都没了。 后来梦香遇到老板,与老板共同害人,阴差阳错间,与追寻保持美貌的颖贵妃相识,颖贵妃自此成了少女失踪案的第三个凶手,作为幕后人老板,据说死了,找到尸体后,只剩一堆干尸。 大理寺的人查出那妇人是颖贵妃时皆是不敢相信,颖贵妃那般美貌的脸,竟然是用无数少女堆出来的,皇上知晓后,勃然大怒,直接将颖贵妃的同族人诛杀流放,那将要生产的美人,也难产而死。 一尸两命,据说那胎儿还是个男孩。 可惜没有这个命来到皇族。 颖贵妃更是在牢中无故死亡,有人说她死相极惨,是被厉鬼索命而亡。 洛华珠被贬为庶人,丝毫不顾及曾经的父女敢情,既然有损皇室的颜面,就不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变成庶人后的洛华珠销声匿迹,只是从那以后,有人说曾在尼姑庙里见到一个美貌的女子。 「喂,该上路了。」 夜晚,林舒站在空地上,老伯在一旁烧着纸钱。 一道门从地面上打开,里面走出一黑一白,声音低哑:「好上路,莫回头!」 「大师,您说,我和他还有再见的缘分吗?」这是那日哭诉这自己命运的五妹,看着那道通往来生的门槛,迟迟没有下脚走进去。 「当然会。」林舒笑道。 「那就让我们和永郎来生再见吧。」五妹哭哭啼啼的抹抹眼泪,最终踏了进去。 玉先生朝着林舒一拱手,「林舒姑娘,多谢您的相助。」 「不必谢我,也是你们自己幸运没有被扔到鬼窟里,练成厉鬼。」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个老板就想看心情一样,把鬼魂扔进去饲养。」 「我们有的鬼魂老板看都不曾看一眼,但是对于某些人和鬼又特别执着,就比如您那位公子,老板就曾无数次想要对他出手,只可惜一直未成。」 「多谢今日赠言,快去吧。」目送送走众人后,林舒低头思索,两位黑白无常正要离开,却飞不起来,转眼一看,林舒正拉着他们两的衣袖。 黑白无常齐声说道:「林舒姑娘,请松手。」 「别每次和我说话都一起说行吗?」林舒睁着眼眸子,清澈又透亮,像极了单纯少女。 当然了,这是一百年前她没有将上次那个判官打得没有鬼样时候,鬼们对她的评价是这样的,现在不同了。 笑的越单纯可爱的人,其实只是觉得你幼稚可欺负,笑得越是灿烂,打鬼打德越厉害,三魂七魄都给你打没的那种。 据说还只是因为那个判官没有好好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才被揍了,后来判官向阎王告状,阎王带着众人去讨麻烦,结果麻烦没找成,一行人 被伤的伤,死的死。 就连阎王也差点被打退位,最后屁滚尿流的爬了回来,要不是地府对她有限制,估计早就冲进地府,将他们一锅端了。 黑白无常袍子下的手指抖动,齐声说道:「不行!」 「真的吗?」林舒柔柔的笑道。 「行。」黑白无常齐声改口。 行,怎么不行,他们虽然是鬼,但是也怕死。 「这些好生对待,尤其是那个五妹.....」 黑白无常嘴角抽了抽,在来时他们也粗略看了这个五妹姑娘的生平,看着林舒,眼中充满了质疑,这人确定不是在整人吗。 「快去吧。」林舒愉快的甩甩手,心情大好,她可真是个大好人,像她这样的大好人可不多了。 黑白无常颤颤惊惊回到地府,地府的人一见他们,眼神中无一不透露这怜悯,太可怜了,每次都要被那个人使唤。 还好因为当初那件事情,让她改变了些,虽然也忘了些东西,但是结局是好的,人至少温柔多了。 「黑白无常,又做事回来呀。」一个老头子坐在河边,看着刚刚工作回来的黑白无常,老头子白发苍苍,头发胡子长得垂落在地上,头上带着破旧的蓑笠,眼睛遮盖在蓑笠下,说话的时候白胡子一动一动的。 「胡老好,总算是回来了,每次见她,都心惊胆战的,哎。」两鬼拍拍胸脯,后怕的感慨,每一次见她,都觉得是去送死。 「别怕别怕,在过段时间,就有人来接替你们的位置了。」 黑白无常看了他一眼,「这都多少年了,人不是也还没来吗?」现如今他们早就不期待有人来接替他们两的位置了,只希望那个女人心情一直保持愉快,他们俩才不会受罪吧。 两鬼对这人十分恭敬,虽然在地府中没有一官半职,但是阎王见了都得点头弯腰。 胡老常年坐在这彼岸湖边钓鱼,虽然什么也钓不上来,但人家乐在其中。 湖老看着黑白无常带着侥幸得生的喜悦,跑去地狱的茶馆里听曲喝茶放松,胡老身后又出现刚做事回来的鬼差。 「真是奇怪,这次明明有人死了,可是又找不到魂,难不成自个消失了不成。」 「是啊,都遇上好几回了。」 高中的新科状元跪在坟前,给人上香,这是他的从小长大的青梅,本来两人婚期将近,却没想到,变故横生。 「五娘,一路走好。」 五娘沉冤得雪,坏人也受到了惩罚,如今,总算了能让五娘瞑目了。 「走吧,夫君。」身边的妻子扶起他,妻子肚子里孩子踢了踢她的肚子,男人抚摸着妻子的肚子,柔声道:「好了宝宝,乖一点,别让你娘亲太受罪了。」 妻子忍着疼痛,笑意温柔:「这姑娘,以后肯定是疯丫头。」 「疯丫头也好。」五妹从小就疯,玩的疯,跳的也疯。 林舒站在远处,看着那妇人的肚子,心情甚好,她可真是个大好人。 翻阅手中的本子:「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换个方式来理解,爹爹是女儿上辈子的情人,也是一样的。 啊,她真是太好了。 林舒十分满意自己的做法,她许久没有这么好心了。 地底下,破旧的宫殿中央,放着一个精致的棺木,周围破碎的石头发出亮光,照亮昏暗的地底。 棺木里的男人睁开眼睛,一笑,眼眸如星辰般绚烂,「这次还真是收货满满啊。」 陌桑坐在母亲的院子里,桌上摆着无数的账本地契,自从他长大后,就极少来母亲的院子,除了偶尔的请安问好,陌桑从来 不会来打扰父母的二人世界。 「怎么样,桑儿,可想好了,是要继承你父亲的侯位,还是回去继承你外祖父留给母亲的商队呢?」候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侯爷站在候夫人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等待着陌桑的回答。 侯夫人本就是商贾之女,精通商数,她的儿子不仅继承了她和侯爷的容貌,也同样继承了她天才般的商数。 这几年里她一直看着自己儿子的成长,在商队中首屈一指的迁止商队,小名气但实力不容小觑的边维商队,这些都是她儿子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天地。 她以为自己的儿子会是个财迷,才会如此大肆将所有商路垄断在手里,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赚钱,然后又面无表情的挥霍出去。 「我想好了。」陌桑轻声回答道,伸向了那些账本和地契。 这也就以为这陌桑放弃侯府的位子,去当一个商业的巨头,侯爷眼中上过意思赞赏,十分高兴自己儿子的选择。 「不错,」摸着胡子露出笑意,侯爷和侯夫人相识一笑,实际上他们还担心陌桑会选择侯位。 侯府身份地位在世家中无人能比,在朝中权势高,早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自己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他不希望他们的孩子也走这条路。 若是选了商贾之路,兴许还能平安些。 「说起来,桑儿,你是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赚钱这件事呢?」侯夫人问答,陌桑拿着账本的手一顿,打趣道,「总不能是为了娶姑娘吧。」 「行了,咱们家钱还不够多,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些。」侯爷打断她。 陌桑看着账本,摩挲着上面的文字,他赚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来着? 第五十二集 掳走世子 「哟,小东西,这个东西可不便宜。」穿着浅青衣的女子长发落地,拿着片叶子,对着天空望啊望。 「走了,我可没钱。」女子悠然的路过街边的包子铺,眼神也不多给身后的小孩子一个。 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小小的骨头上裹着一层皮,深陷的眼睛看起来又圆又亮,跟在女子身后,眼睛巴巴的望着包子铺热气腾腾的包子。 店铺老板见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肯定是个没钱的,围着自己的包子,守包奴伸出手,嫌弃的甩手让他走远。 「去去去,哪来的乞丐,打扰我做生意。」 小男孩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发出咕噜声,看着女子走远,急忙跟上去。 结果摔在地上,眼前一黑,耳边听见包子铺老板的招呼声。 「哎呀,客官,您这钱我可没补的。」 「无事,给我多拿几个包子就行。」 「好嘞好嘞。」 然后失去了意识。 陌桑猛然睁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摸摸自己肚子,有点饿了。 「啧,」陌桑不悦的薅一把自己的头发,梦境里那股饥饿感以及摔在地上的疼痛感,想要追上那个女子的急切感,三种情绪杂糅在心间,明明是个梦,却让他倍感真实。 饿肚子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世子,今日要出门吗?」 「嗯。」 陌桑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人影,想起昨日自己与父母的对话,在自己提出要去璟国时,两人脸上的震惊,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业务渗透各地了吧。 「林舒。」熟悉的人影走过,陌桑连忙叫住她,声音一出,内心又觉得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那人回过头来,看向他,清澈的目光流露出喜悦。 突然又觉得没那么后悔了。 林舒坐上陌桑的马车,毫不客气的挤在陌桑身边,陌桑抬头看着空气,鼻尖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 「咳,你今天怎么在街上溜达,买什么东西吗?」 林舒转头看向他:「和姐姐道个别。」 「毕竟要出远门了。」 陌桑拿着茶杯的手指一顿,「确定要去璟过了吗?」 「当然,你呢?」林舒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期待又渴望的看着他。 别开自己的视线,心中慌乱,脱口而出的话语口不对心,「当然不去。」 林舒表情不变,脸上浅浅一笑,似乎毫不在意陌桑的去向,「这样啊。」 「那么以后的日子就祝公子平安顺利,喜得良人了,一路良人相伴左右。」 难道她这就放弃了。她不喜欢自己了,明明前几日好奋不顾身的救自己,今日就移情别恋不成?! 林舒脸上笑意淡淡,转身就跳下了还在行驶中的车。 留下车上的陌桑,呆愣愣的看着林舒渐渐远去的身影,愤愤的甩下车帘,这善变的女人。 「哇,坏女人,你被拒绝了,这下你怎么办?」鬼二欢快的凑热闹,在林舒耳边叽叽喳喳,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鬼二险些灰飞烟灭,好不容易在东林众魂的帮助下,恢复了不少。 但是自从那次以后,原本没有脑子的鬼二,变得更多话,更显得,没脑子了。 「咚。」林舒一拳砸在他脑子上,鬼二甩甩头,除了有点眼花,就没其他感觉了,鬼一复杂的看了看自己弟弟。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变得更抗揍了。 成阳王府内,林悦婉回味着林舒今日与自己会面所说的话,知道自己与她的缘分到这里算是结束了。 但是,在她心里林舒仍然是自己的亲人。 「林舒!」吴月茹兴奋的朝着婉院奔来,她要好好和她吐槽一下燕朗那家伙,自己难得原谅他,那家伙竟然这一个月都没有找过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结果,只看见林悦婉一个人坐在桌前,对面的茶杯里的茶水已经被人喝完了,显然她想找的人前一脚刚走。 「真不巧,人才刚刚离开。」林悦婉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吴月茹沮丧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真是过分,我看她是故意的吧。」 林悦婉笑笑,这孩子时不时就拉这林舒算天算地,估计也怕了。 但愿下次还能再见吧,虽然她本人并没有说何时再见。 时运楼这几日经营甚好,销量是平日的几倍之多,老伯盘着算盘,手指灵活的计算账本,算盘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老伯,」林舒踏着木板从楼上走下来,看着老伯一脸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这几日入库的银子只多不少。 「收拾东西,准备回璟国。」 璟国! 老伯欢快的手指一顿,记账的动作猛然停下,昏黄的目光看向她,「怎么突然想着要回璟国了?」 这一次,老伯忘了称呼她为小师傅。 林舒摆弄着手里的符箓,「前几日的那封信就来自璟国,我徒弟的求助信,说起来我遇到他们比遇见你的时间要长不少。」 「他们来信说璟国出事了,死了不少人。」 老伯看着林舒。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账本,将他们合上。 「据说大部分死的还是首都述城的人,」 「伯仲通,该回去了。」 伯仲通,是老伯的本名。 「小师傅,您还是叫我老伯吧。」伯仲通看着账本声音喃喃,伯仲通这三个字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了。 「哦,对了,记得把马车准备好两个马车,一个马车要大一点,布置要温馨舒适,垫子要轻软舒服的,例外准备男子的衣服,还有一个马车随意,反正是你住的,记得准备放防潮的东西,我可不想半路一身水。」 「好嘞,小师傅。」 「衣服嘛,唉,算了,衣服我来准备,其他的你安排好。」 「明晚之前就准备好。」 「好......」好你个大头鬼啊。 伯仲通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一般,看着小师傅毫不留情的走上楼,丝毫不管后面准备事情又多麻烦,放下账本,账本靠近手心的书页,湿了一角。 林舒走上楼,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看着窗边的盆栽。 鬼一鬼二飘到它的身边,「这盆东西真奇怪,都这么久了,还只是这么点嫩芽。」 要是其他树木早就开花结果了。 「这东西比较任性,你们被动它。」林舒从两鬼身后冒出来,「当然不要鬼命的话,也可以上手试试。」 鬼二伸出去得手讪讪的收了回来。 「大师,你都拿了什么?」鬼一看着林舒调配粉末,那是东西,他一个鬼闻着味道都觉得头昏昏的。 「哦,为了能把我们的大可爱带上,我得给他准备些礼物。」林舒露出纯良的笑容。 鬼一鬼二看着人手上的药瓶子,又看了看她纯良过头甚至渗人的表情,两鬼瞬间知道,林舒口中的大可爱是谁了。 「哥,这个大可爱真倒霉。」 鬼一揉揉弟弟的头,他似乎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不顾自身安全冲上去的那一刻了。 「嗯。」 陌桑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林舒放轻脚步,这一次她小 心翼翼,连守卫都未惊动半个。 看着床上的人二,指尖抚过他粉润的唇瓣,将人缓缓抱起,陌桑的头靠在林舒的怀里,睡梦中的陌桑好似闻到了十分舒服的味道,蹭蹭,双手自然的挂在林舒脖子上。 林舒满意的把小瓶子收起来,刚带着人跨出侯府高墙,就被熟悉的人影拦下。 阿普愤怒的盯着林舒,拔出自己的配剑,「你这个yin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觊觎我们世子殿下,现在竟然还想把人掳走,我......」 「咚,」林舒将小瓶子打开,砸到阿普身上,一股清香入鼻。 阿普两眼一翻,该死,他又中招了。 林舒抱着陌桑正要离开,突然想起来就这么走了,陌桑身边缺个照顾的人,于是将人绑着,拖在身后。 城外,伯仲通安抚着马车,另一匹马脑壳一动一动的,鬼一鬼二逗着它玩,马儿哼了一声,闭着眼睛不再理会这两只蠢鬼。 伯仲通还是不明白,小师傅为什么要大半夜离开,还要准备那么一大堆的男子衣服,那尺寸看起来也不像是小师傅的尺寸。 额,小师傅不会是想要绑了哪家小公子吧! 脑海中突然出现那个美貌的公子,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 恰好,林舒怀里抱着个人,伯仲通定神一看,身后还拖着一个,老眼一花,就要昏倒在地上。 「老伯,快上车,赶路了。」林舒抱着人,直接上了马车,将身后的阿普扔给伯仲通。 小师傅不仅带了公子回来,还多带了一个仆人。 老伯看着年纪大,力气却如同青年男子一般,将阿普拖上马车,伯仲通驾驶的前面的马车,一边摇头,一边赶路。 这下子他是真的成为帮凶了。 鬼一鬼二在林舒的马车前,指挥着马儿赶路,马儿本不想理会这两家伙,可是每当它一不听话,身后就传来一阵冰冷的视线。 马儿它害怕! 陌桑靠着林舒的腿,本想将他放下,奈何人抓着自己的腰,动弹不得,索性就让靠着好了。 反正她愿意。 林舒怀着愉快的心情拉开了都城,然而都城安宁侯府却炸了! 他们的世子,不见了! 第五十三章 边境的蓝色花朵 安宁侯府炸开了锅,全府上下都没找到世子半点踪迹,就连那个暗卫阿普也不见了,侯爷焦急的踱步,侯夫人撑着下巴,看着自家侯爷。 「侯爷,别着急,万一世子只是出门买东西了,没提前说一声呢。」 「提前说一声,你看看,」侯爷指着门外那一大堆东西,都是他儿子为了出门准备的行李,「这东西还能是没准备好的吗?」 门外大大小小的箱子,四五辆马车塞的满满的,更重要的是,你看看这大半的行李竟都是他女装的那玩意。 侯爷心痛,要不是他左右劝导,眼前的东西还不止这四五辆车的东西。 「不论如何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 「行了,」侯夫人出声,她看着这些东西思索,「要是打扰到咱们儿子找未来儿媳妇,我可饶不了你。」 「未来儿媳妇?」侯爷哭诉,「媳妇啊,你儿子可是失踪了。」 「你想想啊,我当初是怎么和你在一起的?」侯夫人见自家侯爷不开窍点拨点拨他,自己当初可不就是带着贴身丫鬟跑路,和侯爷私奔后,两人才在一起的吗! 想当初自己和侯爷两人地位悬殊,爹爹担心自己被骗,铁了心不让两人来往,如今自己孩子恐怕是也看上了哪家平凡姑娘喽。 哎,这孩子有心悦的人也不说一声,自己还能阻止他不成。 看着侯爷恍惚的表情,侯夫人安慰道:「好了,这孩子不是说了要去璟国吗,再说了,我爹爹如今就在璟国,到时候也会遇上,你呀,就放一百个心吧。」 心里感慨这儿子随了自己。 侯爷看着自家夫人,总觉得夫人太宽心了,哎,算了,反正有阿普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林舒等人的马车行驶速度很快,在加上林舒占星仆卦,一路上风雨无阻。 马车撵过土堆,马车内的人一颠簸,头弹起砸在枕头下,睡梦中的陌桑缓缓睁开眼睛,车帘遮挡了大部分阳光,车内昏暗一片。 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感受到移动的空间,脑中疑惑,疑惑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记得他是睡在自己的房间来着。 然后,伸出手试探,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捏一捏,柔软可人。 「嗯~」女子一声嘤咛,陌桑浑身如触电般,一股酥麻感袭卷全身,指尖僵硬,木偶般的节节低下头。 熟悉的声音,以及女子身上熟悉的芳香,透过车窗帘的微光,隐隐约约瞧见林舒精致的面孔。 「啊!」 陌桑捂着自己的衣服,指着林舒,林舒迷糊的爬起来,声音柔柔的,好似一只奶猫,「你醒啦?」 头发凌乱的披在肩膀上,还有一节落到了地上,肩膀的一边因为睡觉而垮下,露出锁骨。 林舒拉开车窗帘,车窗外的光进入车内,陌桑看清了眼前的人,意料之中的出现了林舒的脸。 「扑通、扑通。」 陌桑真的觉得自己疯了,环视一周后他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出现在这里肯定与眼前的人脱不了干系。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觉得眼前的人好看! 这不合理! 「嗨,陌桑。」林舒挥着手,朝着红着耳朵的陌桑打招呼,陌桑耳朵红红的,捂着衣服躲在车内的一角,活像受欺负的小媳妇。 车内的空间很大,容纳两个人完全足够。 「我们已经离开都城,过了好几个城池,所以......」 「所以?」 「不要乱跑哦。」 林舒的笑容甜美可人,仿佛在说一件扑通如常的事情。 陌桑听到这一么一言,越发肯定了,自己被绑架了的事实。 「世子,你这个yin贼,想对我世子做什么?」车外熟悉的声音,陌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阿普的声音,还没开口,就见到一只手抓上车门帘。 一惊,看向林舒,抓住被子想要将她裹住,阿普带着愤怒的手还没掀开马车,林舒一伸脚就给踹了下去。 只听见咚的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响声。 林舒看了一眼,发现陌桑正举着被子想要蒙住自己,「你这是要谋杀亲妻?」 「不是,」陌桑低头看着林舒,滑顺的肩膀下好像能看见那件深色的小衣,转过头,「我只是担心这家伙进来,看到我这副样子罢了。」 「我好歹是个世子,怎么能随便让见到自己起床的模样呢。」 林舒端详这陌桑,白肌玉骨,红唇诱人,穿着浅灰色的睡衣,露出大半的肌肤,松散的头发垂在肩上,美貌与林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的是陌桑安静时如松如竹,害羞时又像含羞草,一触及着,林舒则更像染了尘世繁杂的仙子。 「别看了。」陌桑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着他红起来的耳朵,林舒自己好像被传染一般,觉得脸上火热。 逃出了马车,随后扔了套衣服进去,林舒坐在车前赶路,坐在前面马车顶上的阿普防备的盯着她,为恐她再对世子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陌桑在里面穿衣,贴身衣物只觉得分外舒服,难道是阿普准备的,不过阿普一直以来只是负责保护他的暗卫而已,没想到懂得还真多。 换好衣服,陌桑走出来,坐在林舒身旁。 晴朗的天空带着潮气,鬼一鬼二坐在林舒所在的马车顶上,一路上风景和煦,太阳高照,阿普却见伯仲通正在给马车加固,防打滑。 「老伯,你整这个东西干嘛,这不是会拖累行程吗。」这几日下来,阿普也知晓林舒前行的目的地是璟国,恰好他家世子前几日也在收拾东西,本来就要准备出发了,结果被林舒横插一脚,让他家世子提前出门,什么都没带上。 要不是世子不准,阿普早就把人揍一顿了,虽然他打不过那个看起来实力一般的小姑娘。 「小师傅说要下雨了,这一路上不安全,得小心才行。」伯仲通将防滑的链子牢牢的固定在车轮上,一丝不苟的检查刚刚的链条是否牢固。 「下雨?」阿普看着天空,这哪里是要下雨的节奏,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分明是大好的天气。 整理好马车轮,又开始整理货物,防止防潮的粉末灰。 而让他们做这些事情的人正挨着他世子殿下,说着话,更重要的是,世子殿下还一点都不抗拒,殿下,您的身为侯府世子的骄傲呢! 「咚!」一个果子核毫不留情的砸在阿普头上。 林舒再他身后骂骂咧咧,「给我老老实实干活,不然就给我滚回南国去。」 此刻的他们已经到达璟国边界处,今日修整片刻,陌桑靠在树边睡着了,这几日的他似乎格外容易犯困。 林舒抓着他的脉搏瞅了许久,最后得出是路上太劳累的原因。 阿普撇撇嘴,瞄一眼身后的两人,阳光挥下,树下男子靠着树身而睡,女子偶尔扣扣手指,偶尔看看天空,视线最后看向男子,露出一笑。 一时间,阿普也觉得这两人般配极了。 不得不承认,就单凭着容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站在世子面前毫不逊色。 「他们看起来还真是般配啊。」伯仲通在一旁说着话,「小伙子,这里还需要干活呢,咱们得加把劲了。」 阿普默默的收拾东西,好奇 地问,「老伯,为什么你这么听那个......n那个小师傅的话?」 闻言一笑,看着天空,「小师傅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着小师傅好几年了,虽然小师傅脾气不好,但是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 至少不会随随便便打人一顿。 「咦,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蓝色的花,我还从没见过这种花。」闻着空中的芳香,阿普放下手中的工具,目光落到一角落的草从里。 蓝色的花朵如同精灵一般在风中飘舞,来到这个地方这么久,竟然才发现这个角落竟然生长着如此美丽的花朵。 林舒的注意力也被阿普吸引过去,看着那朵蓝色唯美的花朵,神情一愣,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花。 「停下。」 林舒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普回过头,手指里花朵仅有半指距离。 这一声也唤醒了睡梦中的陌桑,陌桑睁开眼睛,眼睛朦胧,只看见眼前的女子穿着浅青色的衣服,缓缓远去。 胸口一紧,害怕的情绪如泉水漫上心头。 声音喃喃,「别、别走。」 林舒走近,隔着距离看着地上那朵蓝色的花,「这种花虽然没毒,不过比有毒恶心多了,要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最好别碰它。」 「这么漂亮的花怎么会恶心呢,」阿普不解,讪讪的收回手,目光却十分痴迷的盯着花,林舒从他身后踹了一脚才回过神来。 阿普甩甩头,咦,他刚刚怎么了,回头就看见醒过的陌桑,脸上露出喜悦。 「世子,您醒了。」 阿普一声落下,林舒就被困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头顶上传来陌桑示弱的声音。 「别走,别丢下我。」 林舒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陌桑,陌桑眼神迷离,似乎还在睡梦中。 梦游? 阿普在一边张大了嘴巴,他今生竟然会见到世子殿下如此没有形象的抱住一个女子! 「别走。」陌桑下巴抵着林舒的头,声音哽咽,听起来像受了欺负的猫咪,抱着林舒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肩膀轻轻颤抖,害怕怀中的人下一秒就不见了。 阿普吃惊的看着世子,只觉得不对劲,世子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像是梦游未醒。 林舒抬手抚摸陌桑的脸,声音柔柔道,「我在这,睡吧。」 听到这个声音,陌桑果真闭上了眼睛,挂在林舒身上。 第五十四章 寻找的人 「阿普还不把你家主子扶回去休息。」 「是。」阿普回神过来,接过陌桑,哪知陌桑环在林舒腰间的手紧紧的锁着,林舒轻轻拍了拍,才松开手。 林舒复杂的看了一眼陌桑,他这个样子让她想起许多年前遇到的一个小孩子。 算了,应该只是这个蓝色妖姬的作用。 蓝色妖姬的香味又迷惑人的作用,但是只有少部分人会受到它的影响,没想到陌桑竟然会是其中之一,还真是倒霉。 但是这种蓝色妖姬花一般来说是不会生长在这种地方的,而且...... 「看来璟国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也不怪那两个家伙解决不了。」 有趣的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多。 林舒蹲在蓝色妖姬面前,伸手一点,指尖触及花瓣尖,蓝色的花瓣瞬间化为粉末,在风中消逝不见。 「小师傅,可以出发了。」 伯仲通朝着林舒挥手示意,林舒回到马车上,看着里面还在熟睡的陌桑,放下门帘,坐在马车前赶着马车。 鬼一鬼二坐在车顶,感受着璟国本土的风。 鬼二感慨:「哥哥,我第一次觉得这么舒服。」 明明只是吹吹风,却让她感受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就像回家了的感觉一样。 「当然了,因为回家了。」 鬼一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这是多久了,再次回到这片土地。 「回家?我怎么一点影响也没有了。」鬼二疑惑不解。 「你只是忘了,没事的,以后就能想起来了。」有时候他总觉得哥哥好像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每一次询问他,都是说自己忘了。 忘了,可是他很多事情都记得啊,他能忘记什么啊。 奇奇怪怪。 林舒抬头,目光落到鬼一身上,鬼一与之对视一眼而后转移视线,林舒对他这忽视的态度,勾唇一笑。 鬼一鬼二的存在在鬼之中也是一个奇特的存在,既没有化为厉鬼,也没有鬼差强行带走,唯一能解释的就只是两人对某件事或某个人的执着,让他们一直在这世间游荡。 鬼差一般不会花时间去为他们解决在人间的烦恼,强大的执念对于鬼差来说也是一种烦恼。 所以地府面对这人的解决方式就是放任他自己,化为厉鬼就让人间的道士去解决,若是魂飞魄散,还省事一笔。 「所以你们在这时间游荡的理由是什么呢?」 鬼一听着林舒的话,看向远方,「我们在找一个人。」 「找到了吗?」 鬼一神情淡淡,垂下头,「不知道。」 他和鬼二在世间游历,没被厉鬼吃了,是幸运,没被道士收了,是侥幸,两鬼畏畏缩缩,却依旧没有寻到一丝与他相关消息。 「哦,你们就没去翻翻转生谱,那东西可是记载所有死人的转生记录,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鬼一黑着脸,看着林舒仿佛她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那东西他们要是能瞧见,还用这么麻烦吗。 实际上他和鬼二不是没这么做过,只是实力不济,被追着打了好几圈,绑着托着,扔进那畜生道几个轮回作为惩罚。 后来两个人在最后一次将要进入畜生道的时候跑了,那时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早成了那待宰的羔羊。 「看来经历挺丰富的。」 「切,我好歹还记得自己前世经历什么,你能记得吗?」鬼一努努嘴,因为畜生道本就是作为惩罚,那些家伙为了让自己牢记罪恶,没有喝汤就被踹下去了。 所以前几世的东西都还记得大概。 「前世啊,」林舒感慨,「真是可惜了,我并没有前世这个东西。」 鬼一不信,人怎么可能可能会没有前世这东西,就连地府那些鬼差前世经历都是丰富精彩的,林舒只是忘了,怎么可能会没有。 林舒知道鬼一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但是对她来说,却是真真实实的,天算子并不只是个名头而已。 它是责任,也是束缚。 更何况自己还身中诅咒,命定之人就是她目前唯一的解药。 可是,林舒拉下自己的袖子,指尖轻轻一压,手腕处狰狞的纹路浮现出来。 为何现在还是毫无起色,难道...... 林舒清澈的眸子微动,需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才能解除诅咒吗? 鬼一不知道林舒此刻心中所想,他回忆起曾经的岁月。 那人正值功成名之时,却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自伐,投胎时灌下孟婆汤,只为了追寻一个已死之人,他们只想问问,值得吗? 林舒进入车内,床上的人儿,睡得甘甜,看着人精致的睡颜,琢磨着,如何实施自己刚刚的猜想。 趴在床头,看着陌桑的脸,好看到让人刹那间无法呼吸,好似星光都能为他洒落在地上,闪闪发出光芒。 伸手戳一戳那人的鼻尖,手指滑下,落到他柔软的唇上,目光幽深。 陌桑梦见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他甩开将自己扶起来的男人的手,跌跌撞撞的奔向那个浅青色衣服的女子,抱住女子的大腿大哭:「你别走,别丢下我。」 女子无奈,轻轻叹了口气,陌桑仰着头,却看不清她脸,「要是这么想跟着就我,就等你功成名就,有大钱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可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 陌桑大声抽涕,却怎么也留不住远去的浅青衣女子。 最后世界一片空白,眼睛莫名的睁不开,只能感受到一股强光,唇上一片微凉,湿润润的,像是春雨漫过,一点一滴落在唇上。 「伯仲通,老子的屋顶你是不是忘了检查了。」 马车被迫停下。 陌桑艰难的睁开眼睛,只看见林舒愤怒的掀开门帘的背影,头顶上一滴水落了下,正好低落在他的唇上。 这微凉的水滴彻底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了。 阿普急急忙忙找来木板在马车顶上砸砸,总算把漏洞补上。 进入璟国内地四人遇上大雨,路上丝滑,幸好有伯仲通早先准备的防滑措施,马车一路上缓缓行驶。 林舒一脸不耐烦的盯着伯仲通的背影,伯仲通目视前方,头也不敢回。 「咳,小师傅。」伯仲通试探的喊道。 「嗯,」林舒满脸不高兴。 「刚刚那盆花的枝叶好像长大了些。」 林舒不想看到这东西,所以一直放在伯仲通他们这辆马车上,林舒拿过一看,那叶片确实长大了不少,阿普还在身后的马车顶上检查是否有遗漏的地方,陌桑打着哈欠,看着昏暗天空的雨珠。 莫非,真的要多做事情才有用吗? 伯仲通向后瞄了一眼,觉得能让小师傅消消气,结果还没乐,身后就迎上一脚。 险些掉下马车,不解的看着林舒,可惜他哪知道,刚刚那一滴雨水破坏了她的好事。 林舒撑着伞,走下马车,陌桑看着远处的林舒,手指不知觉落在自己的唇上。 一抬头,林舒就看到陌桑抚上他自己的唇,胸口胡乱跳动了几下,有几分莫名的做贼心虚。 「你醒了,」折好伞,两人进入马车,车内湿润的垫铺被卷到一角,重新铺了一层干 净的被子。 「嗯。」陌桑看着林舒,明明这张脸他见过许久,今日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就像就别重逢的感觉一样。 「我做了一个梦。」陌桑低下头,不再看着林舒,他担心自己再次将她与自己梦境中的人混淆。 林舒莫名的转过头,难不成这几日昏睡的他都在做梦,她不记得蓝色妖姬有这种能力啊。 「我梦见自己成了一个小孩子,跟着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她穿着浅青色的衣服,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但是每当自己想要走进她,她的眼神总会透露出很讨厌我的神情。 后来她说想要跟着他,就要功成名就,有大钱再回去找她。」 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林舒,要是你,你会抛下这个小男孩,对他如此要求吗?」 林舒:我不直接送他见阎王就不错了。 「我不喜欢小孩子。」林舒说的是真心话,小孩子这种东西,没有成熟的思想,也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在很多时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就比如曾经自己作死收下的两个徒弟,又笨又弱,想要拯救黎明百姓,却只能口上空谈,如今才算的是勉强达成曾经所想之一。 陌桑看着林舒良久,默默地没有说话。 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丝难过,压抑着胸口。 哭不出来,也笑不出声。 林舒察觉到陌桑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抱抱我,林舒,抱抱我。」 林舒张开臂弯将人圈在怀里,陌桑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待在林舒怀抱时有分外安心,就像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温暖。 陌桑在林舒怀里莫名又沉沉睡去,林舒打着哈欠,「真是奇怪,你既不是怀孕又不是着了谁的道,怎么这么爱睡,弄得我都困了。」 打了哈欠,看着窗外的风景,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 这是她第三次来到璟国。 第一次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她国家的遗民,路过璟国,那时的璟国和漠国的关系十分紧张,璟国内部纷争不断,将士掌权,武将成了名副其实的主宰者,皇上成了一个空壳子。 自己在那时见到一个小孩子,一双眼睛明亮又纯净,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消瘦的脸蛋,让他原本好看的容貌减了七分。 那是她看不透命运的人,她曾经的命定之人。 只是那时她无心解除自己的诅咒,而是专心于寻找自己的遗民,对待那个孩子冷漠又无情,后来他好像是被某个将军看中了他的潜力,带走了。 自己也因为搜索到有关自己国家遗民的信息离开了璟国。 第五十五章 进城翻车 后来嘛,第二次路过璟国就收了那两个笨徒弟,虽然收留他们的原因,大部分是出于愧疚。 诶,算了,她也困了,等会就能到了。 林舒趴在陌桑身边,缓缓进入梦乡。 睁开眼睛,周围是干枯的草木,手心上一阵温热的液体在流淌,一股疼痛从胸口传来,低头一看,自己手心捂着自己的胸口,利剑从身后贯穿自己的胸口。 回头,只看见一头黑发和一双美丽的眼睛复杂懊悔的看着自己。 脸呢,脸长什么样来着,她好像没看清。 随后身上传来急速的下坠感,冰冷的雨水将自己包裹起来。 雨水? 林舒睁开眼睛,马车剧烈晃动,突然偏向一方林舒跌入一个环抱,两人在车内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幸好车内垫了柔暖的被子,两人身上都没什么擦伤。 抬头,就看见陌桑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只是那眼中的神情看着有些复杂,林舒竟然会看不懂他的此刻的想法。 「没事吧。」陌桑的声音低哑,含着几分哽咽,眼圈红红的如同经历了什么悲伤的大事。 「我没事。」 话音刚落,车外就传来人急切的叫喊声。 「快,这里马车翻到失事,救人要紧。」 随着救援声的到来,林舒和陌桑探出了头,两个容貌绝佳的人,闪瞎前来救援的士兵,不远处还有百姓在观望。 「天呐,这是哪家的人,都要进城了还能翻阴沟里,也太倒霉了吧。」 「就是说啊,看着好像还是一对小夫妻呢。」 「长得还挺俊俏。」 城墙之上,青衣男子坐在上面斟茶倒水,相貌堂堂,只是脸上表情淡淡,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距离感,眉骨上留着一道小伤口,清秀的容貌添了几分凌厉。 他怎么也想不到乌宁为了躲避师傅的责骂,竟然悔棋,还撒泼打滚,都当皇上好几年了,还这么任性,真是让人忧愁。 乌楠雪听见下面的动静,抬眸看去,见到从马车里狼狈出来的女子,拿着茶杯的手指一顿。 一股冷气从袖子席卷全身,怔怔的看着下面的女子。 身边的侍卫挺直腰板,没想到,他们今日执勤竟然有幸能看到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深居简出,平日里偶尔会乔装出门,这一次他竟然能见到国师大人的真面目。 林舒晦气的整理自己的衣服,眼神狠厉的盯上某处,鬼一鬼二被一瞪,缩在在盆栽里头一动不动。 原本鬼一鬼二只是想逗一逗这只马,谁想到一不小心玩过头,把马惹毛了,让车内的林舒和陌桑摔了个遍。 阿普站在陌桑身后,顺着陌桑的目光,只见到他看着一个花盆出神,那个花盆除了上面长了些叶子。难道还有其它特别的吗? 这一路来,阿普只觉得世子从昏睡醒来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比如此刻,世子看着那个yin贼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以前明明是见不得半分,现如今却、却,好吧他也不太懂,就感觉怪怪的。 林舒忽然间抬头往城墙上一看,乌楠雪手中的茶杯跌落到地上,人猛然从座位上站起。 她没变,她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们将人请上来。」乌楠雪特意加重请这个字,得以看出这个人有多重要。 林舒哼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皆被他们所吸引,无人注意到城外盛开的蓝色妖姬,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接近那朵蓝色妖姬,林舒神情淡淡瞥了一眼,便转移目光。 「这位小姐,我们大人有请。」从城墙上 下来的侍卫抱拳行礼,邀请林舒前去。 「走,陌桑,我带你去见我徒弟。」 「嗯。」 「小师傅。」伯仲通喊道。 林舒挥挥手,「去吧去吧,自己小心些。」 拉着陌桑,跟着指路的侍卫就离开了,陌桑看着林舒拉着自己的手腕,嘴角露出一笑,高兴的神情下,掩藏这一丝悲伤,手自然而然的去抓紧林舒的手。 林舒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这还是第一次陌桑主动拉起自己的手。 林舒和陌桑由刚刚的手腕,变成了手心与手心的相贴。 城墙上的乌楠雪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下面的林舒和那个被她牵起手的男子。 那、那不会是他们师丈吧! 林舒随着侍卫来到一个房子里,这是乌楠雪在皇城外的居住所,亭台楼阁样样皆有,仿佛生活在林中的隐世之人一般。 陌桑看着林舒的背影跟随着她的脚步,落在林舒身上的目光恍惚又迷茫,总会将她当做另一个人。 跨过门槛,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背影出现在两人面前,乌楠雪紧张的搓搓手。 转过身,当真正见到林舒时,表情怔怔,双手放在衣袖里揉搓,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红了眼眶,引路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下,只留下几人。 「师傅。」乌楠雪面对林舒跪在地上,「弟子愧对师傅的教诲,学了数年却还是这般无用。」 「哦,你知道就好。」 林舒给陌桑倒了一杯茶,又倒了两杯放在一边,给鬼一鬼二,阿普面无表情的站在陌桑身后。 鬼一鬼二凑上去,闻着茶水的芳香。 「哎呀,我可从没喝过这么好的茶,这也太香了,哥哥。」鬼二对着茶杯猛吸,就犹如人类大口喝水一样,几口就没了。 「行了,先说说你让来的目的是因为那蓝色妖姬花吗?」 乌楠雪从地上站起来,「正是。」 「蓝色妖姬,是长在城外面那些蓝色的花吗?」陌桑道。 「没错,」乌楠雪道,「我们本以为这只是一种怪病,可是我与乌宁查遍您留下的所有典籍,均没有发现任何与有关的病症。 病症初期身体发热发痒,人时常感到口干舌燥,一个月左右身上会出现肉瘤,再过一个月肉瘤变成蓝色,人在这个时期极度缺水,胃口大增,饥饿感明显。 有的人甚至因此暴饮暴食而亡,人死后,尸骨腐化快速,长出蓝色的花朵。 有些人病后神志不清,甚至挖土将自己活埋了。」 「怎么感觉像是种花一样?」陌桑在一旁出声,「种子需要水才能破壳,破壳后不仅需要水还需要养料,等种在土里,原来的种子也变成根须。」 「不是吗?」陌桑轻笑。 「但是将人当做种子,这未免也太过了。」阿普皱着眉头,他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是这种法子还是第一次听说。 林舒撑着下巴,「哼,这种人铁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倒大霉。」 乌楠雪道,「一开始或许是,但是这种病症奇怪在他还有传染性,传染原因不明。」 他们调查了最开始患病的人,这最开始的一批人是一群盗墓贼,在无意间盗取一个墓地后就染上了怪病。 起初这种怪病只在他们一批人中流传,后来莫名扩大,传染到普通人身上,等他们想要询问那些盗墓贼墓地的位置时,他们早就开出来蓝色妖姬。 「传染性?」林舒有些不相信,这个东西还会有传染性,这与她所知道的蓝色妖姬不太一样。 「师傅 ,我带你们去看看那些蓝色妖姬,您就知道了。」 乌楠雪带着人,从后门离开,来到一个房子前,是他们衙门的停尸房,透过房间闻到一股淡香味。 林舒看了一眼陌桑,陌桑捂着鼻子,眉头微皱,拿出自己的手帕,倒了些药水在上面,递给他。 陌桑接过手帕,捂住鼻口,那股淡香味瞬间消失。 鬼二在空气中闻一闻,「天呐,大哥,这味道好熟悉啊,真好闻。」 鬼一也吸了一口,「嗯,很熟悉。」 「你两还对这味道熟悉?」林舒偏过头问道。 「嗯,因为这花也长在我们的尸骨上。」鬼一平淡的回答,林舒嘴角一扯,她严重怀疑这些死去盗墓人是这两人的后代子孙。 阿普奇怪的看着林舒的自言自语,乌楠雪早习以为常,眼神瞥了一眼陌桑平淡的反应让他以外,一般人见到师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都会投来奇怪的目光。 难道是师傅已经和师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不成,想当初,他和乌宁就曾被师傅这自言自语的样子吓的半死。 后面才知道,师傅天生通灵,眼中的世界与常人不同。 看着陌桑,心中生出几分羡慕。 实际上林舒从未和他说过,陌桑只是觉得林舒说话的方向,似乎有两道阴影,隐隐约约,他猜到了而已。 推开门,一片片木板上盛开这鲜艳的蓝色妖姬花,在这些木板上都曾躺着一个身中怪病的人。 从门口吹进去的风,拂过每一朵蓝色妖姬,蓝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莫名的有些瘆人。 「这些花,」林舒走进花丛中,抚摸着上面的花朵,这上面透露的出来的气息似乎还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师傅,能看出什么吗?」 「嗯,但是想要找到解决方法,必须要找到关于盗墓者所盗取的墓地,才能行。」 「毕竟诅咒这东西,还是要找到诅咒的主体才行。」 「诅咒?」乌楠雪诧异。 「嗯,这一种消失已久的诅咒术法。」 原本谢谢术法只是为了惩罚盗墓贼的手段,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经过人改造后的术法。 变成了口中传染人的怪病。 「关于墓地并没有准确方位,只找到了一个大概的方位,」乌楠雪说道。 林舒摘下一朵蓝色妖姬,看着手中的花朵,「一个大概的方位就足够了。」 她很好奇这后面改造诅咒的人,会不会欢迎他们的到来呢。 第五十六章 荒凉墓碑 「咕咕咕......」 林舒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师傅不如今日先休息,明日再动身去寻找。」 「我已经为师傅备下房间,」乌楠雪说道。 「咳,」林舒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也好,不枉费我以前对你的栽培。」 乌楠雪会心一笑,只要老师不踹自己,他就很高兴了。 陌桑:「你这徒弟安排的真周到,不过,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对于林舒的这个徒弟陌桑流露出几分好奇,乌楠雪看着比林舒和他的年级都大,地位似乎在璟国也非同寻常。 从刚才起他就发现,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对于乌楠雪都是十分敬畏的态度。 乌楠雪一笑:「我是师傅自幼教导,师傅与我就如同再生父母....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侍卫脸色一变拿起武器,对向几人,「住手,你竟然伤害国师大人,来人还不将人拿下。」 林舒第一反应将陌桑拦在身后,陌桑目光落在保护自己的女子身前,目光柔柔,带着几分窃喜,下一刻又甩甩头,自己怎么回事,难道要因为一个人女儿保护自己而感到高兴吗? 陌桑啊陌桑,你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停下!」乌楠雪揉着发疼的屁股,下令喝止住那些侍卫,手心发汗,他可不想看着这些培养良久的士兵,最后被自己人一瓶毒药水,当场毒死在这里。 不划算啊! 回想他刚刚说的话,实在是想不出那一句说错了,才惹得师傅突然给自己一脚。 「陌桑别听他胡扯,他就是一个缺爱的孩子,以前跟着我师父抱大腿哭鼻子的小屁孩,后来我师父走后他们就厚脸皮叫我师傅。」 乌楠雪:缺爱的孩子?厚脸皮?他? 「原来是这样啊。」陌桑恍然大悟,摸着下巴,心里却感觉怪怪的。 「嗯,」林舒面色平淡的应答,心里实则炸开了,这笨徒弟差点让人家以为自己是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妖婆,要是被误解了怎么办,她相公跑了谁负责。 乌楠雪再迟钝也明白了,师傅并没有将她不死不灭的事情告诉陌桑。 所以他刚刚那一句自幼就是让他被踹的导火索。 鬼二不解:「大哥,这怎么回事啊,那个人为什么被踹了,坏女人好恐怖,动不动就欺负人。」 鬼一:「嗯,可能是脚气病犯了,脚痒导致的。」 林舒默默的在手心捏了个诀,将鬼一和鬼二狠狠教训了一顿,鬼二捂着额头抽涕。 这个坏女人不仅欺负人,还欺负鬼。 酒饱肉足后,林舒躺在床上,陌桑在林舒的对门屋子,陌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被林舒握在手中的那只手。 默默的放在心口,好像被她这样对待的感觉也还不错,不,准确的来说,他在享受着林舒给与他的美好。 就好像他追求已久的东西一样。 给困在梦境里的他带了温暖,每次梦醒后的那种失落感和绝望的情绪在看见林舒后,都会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安心和愉悦。 这是遇到林舒以来,最大的收获。 不过他最近是不是太懒散了,来璟国还没处理事情呢。 算了,等林舒的事情处理完后,顺便带她见一见那个老头子吧。 林舒躺在床上,突然身上一沉,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只能撑开一条缝,看见一个头发凌乱身着玄衣的男子躺在自己身上,撑开眼睛那一刻,对上男子发红的眼眶。 「曦,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嘭 !」 林舒滚下了床,后脑勺磕到地上,一阵发晕,睁开眼睛疑惑又迷茫,那竟然是个梦! 踩着脚下的枯枝烂叶,发出吱呀的响声,空中吹过微凉的风,从两人脸上轻轻抚过。 陌桑看着这一片山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绪,这个地方他好像来过。 目光落在林舒身上,林舒正揉着自己发疼的后脑勺,回忆着梦境中遇到的男人,她可是许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叫那个名字了。 那人是谁啊,想想昨晚见到的那个眼神,像是被自己始乱终弃了一样。 鬼一鬼二自从进入这片地方就变得安静起来,尤其是鬼二,平时咋咋呼呼的,今天却有些安静。 「我好像,好像感受一种奇怪的感觉的」 鬼一看着这一片区域,愣愣的,「去那边看看。」 林舒抬头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陌桑也顺着看过去,「他们走了吗?」 「嗯,也不知道去找什么东西?」等他回完花,她才惊讶的发现,陌桑也能看到鬼一鬼二的存在。 「他们?」乌楠雪奇怪的问道。 林舒斜了他一眼,「亏你在我身边学了那么久,连两个小鬼都感受不到。」 乌楠雪后背一凉,尴尬的偏过头,他跟着师傅多年,虽然学了医术和仆卦占星,但是在灵异方面,一直没什么精进,主要还是因为怕鬼。 「你......啊,」一声尖叫,林舒林舒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倒,陌桑伸手去拉,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林舒心里痛骂,该死什么东西竟然敢绊倒我! 「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石碑?」陌桑看着石碑,语气中不敢轻易肯定,抚摸着上面早已看不出原文的字迹,石碑一半留在土里,还有一半碎裂在地上,变成了许多小石块。 乌楠雪见到这个石碑眼睛一亮,这个是...... 周围的草丛里发出响声,林舒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过去。 「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一个身着破布麻衣的男孩从草里出来,跪地上磕头求饶,衣服下还有凸起来的肉瘤,男孩注意到林舒的目光。 默默的拉扯衣袖想要遮挡住手臂上的肉瘤。 陌桑问话:「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叫西西,是璟国人,因为染上怪病,但是他们说这种病可以吃蓝色妖姬缓解,不过只要吃了蓝色妖姬的叶子,就可以得救了。」 乌楠雪在一旁解释道,「经过调查,得了这个怪病的人吃了蓝色妖姬的花朵的汁液能够缓解病症,但是依然解决不了根本。」说到底,不过是让人延长一点死期,死后没那么痛苦罢了。 「不过你是在哪里听说蓝色妖姬的叶子可以治愈的。」乌楠雪眯着眼睛发问。 说来奇怪,蓝色妖姬这种花,只有花朵,没有叶子,生长出来是就是一个花茎上长着一朵花,叶子能治愈这个事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是听盗墓的那些哥哥说的。」西西低着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还时不时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他们一眼。 乌楠雪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家伙是和那些盗墓则一起的,但是靠着吃蓝色妖姬汁液撑到了现在。 林舒把玩着手中的石碑碎石,「能够知道汁液能减轻病状延缓死期,你还算聪明。」 「不过你既然知道它的叶子能救你,那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们?」 「我、我进不去那个墓地。」西西委屈的说道,「自从出来后,大家都得了病,想要再进去后,那墓地就跟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消失的墓地,林舒的目光落在前 面的石碑上,「那这个呢,见过吗?」 西西看向石碑,迷茫的摇摇头,「第一次见。」 乌楠雪看着石碑,紧盯着上面的字,脸上的表情由严肃转为喜悦。 「这、这是璟国开国大将军官止桑的墓碑。」 官止桑是璟国百年前的开国将军,这位将军年轻有为,功绩显赫,战场上是敌国畏惧的面具杀神,战场下是名门世家贵女的心间郎,是难得的一个人才。据说这位出奇的将军是乞丐出身,被一位将军人在路上捡到的。 只可惜在大战回来后,这位将军就消失了,没想到,一代开国将军,竟然一个人孤独的死在这个地方。 有人说官止桑是战后和敌国女将军跑了,也有人说是为了钱财跑去做商了。 「这位大将军还真是任性,不过他的墓地这么简陋,那他当官的那些钱呢?」林舒对于这位大将军的身后财富比较感兴趣。 西西默默的举起手,「据说这位将军把他的钱财都用于建造一个墓地去了。」 乌楠雪大惊,「你们盗的墓是开国大将军的?!」 西西点点头,「我们得到消息说那是开国大将军的墓地,所以就去了,但是想不到这个才是他的墓地。」 指着这个寒酸的土堆,若不是这个碎了半边的石碑,谁会想到曾经赫赫有名的官止桑,躺在这种地方。 不管他们盗的是不是官止桑的墓,璟国开国大将军身前丰功伟绩,死后竟然还要被让人盯上,怪不得这几十年来璟国进步艰难,竟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不尊敬先辈的人存在。 乌楠雪决定回去之后,他就要向陛下反应,宣扬开国元勋的魅力,加强这些人的思想教育。 开国大将军有着无数宝藏的,西西他们第一次进入那个墓地时就被里面的财宝闪瞎了眼睛,本想几次来回将东西运出去,结果等他们想要再次返回,墓地突然就找不到了,如同消失一般,为此他们还染上了怪病。 一个奇怪的念头浮上众人脑海,这群盗墓贼盗的会是谁的墓? 林舒看着这个土堆和石碑,心中有些感慨,「我还以为大将军会安享一生繁华,这样的相遇还真是让人奇妙。」 对吧,官止桑。 「你也认识这位将军?」陌桑看着林舒说道。 林舒摊开手,「毕竟是英明一时的开国将军嘛,也曾了解一些。」 「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位将军的呢,林舒。」陌桑眼睛注视着她,想要从她嘴里听到关于这位将军的话题。 第五十七章 墓地的主人是将军夫人! 官止桑在林舒的记忆力里存在着两个模样,一个柔弱可怜的小乞丐,一个威武英俊的大将军,但是,林舒对这个人的印象仅仅只是停留在他曾作为自己命定之人的身份上而已。 自己是怎么看待他的呢? 林舒的目光落到石碑上,眼中恍惚,「他很厉害。」 「没了。」林舒耸耸肩。 「西西,你还记得你们去墓地的路怎么走的吗?」 「记得,但是我走了好几次都没走进去。」 林舒看着西西,「没事,你只要在前面带路就可以了。」 众人跟着西西探入这片区域深处,陌桑看着林舒的背影,眼底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走在众人身后。 西西目标明确,朝着前方走去,林舒伸手在半空中触碰到一个水泡似的东西,西西看着前方却来却熟悉的路径,眼中闪过几分兴奋。 「是这里是这里,就是这条路,真是奇怪,我明明走了好几遍,为什么总是走不进来呢。」 林舒收回手,站在陌桑身旁:「走不进来也正常,不过现在你应该能找到路了吧。」 「嗯嗯,你们跟我来,墓地就在前面了。」 林舒拉起陌桑的手,回头看着他,「拉好了,不要松开。」 「嗯,好。」陌桑轻轻应答,紧紧牵着林舒的手。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蓝色妖姬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片蓝色妖姬的花海将几人包围住。 乌楠雪面色一变:「这里,怎么会有这么蓝色妖姬?」 难道这里还死亡了更多的人不成? 陌桑看着这一片的蓝色花海,「这些都是人亲手种下的,和外面的不一样。」 乌楠雪,「你为什么知道?」 陌桑低头看着花海不语,只是握着林舒的手更紧了。 「大人,这里,墓地从这里下去就到了。」西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指着一个废弃的山洞。 乌楠雪跟了过去,林舒顺着目光看了过去视线却落在洞口的两个熟悉的身影上,正向跟上他的步伐,手上一紧,转头看向身后的陌桑。 看着被盗墓贼所破坏的山洞门口,被掀开的砖块,下面残留的玉石碎片,揭示这里曾经的惨状,乌楠雪复杂的看了一眼西西,「你们盗墓贼盗墓就不怕被报复吗?」 「不会啊,都死了那么久的人了,能做什么啊。」 林舒抬头看着上面的推动石头的鬼一鬼二,「确实不能做什么,顶多让你倒霉而已。」 陌桑听着这话,莫名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眯着眼睛,他还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推那个石头。 西西双手叉腰,脸上乐呵呵的说道,毫不害怕,刚说完话,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晕在地上。 目标命中,鬼二拍拍手,双手叉腰:「你们这些盗墓贼竟然肖想我们将军大人的财产,看我不砸死你。」 说话间还有不少石头从上面扔下来。 「砸死你们该死的盗墓贼。」 「砸死!砸死!」 鬼一探下脑壳,挥手示意鬼二停手,「弟弟,已经晕了过去了。」 「哼。」鬼二气愤的哼了一声,眼睛看到林舒,身体一哆嗦。 就算他恢复记忆和实力,看到这个坏女人还是莫名的有点后怕。 「哟,找到自己的尸骨了,实力飞涨的挺高的呀。」林舒勾唇一笑,拿出符箓就要将两人抓下来。 鬼一将鬼二拉到身后,飞了下来,躬身行礼,「大师。」 陌桑和乌楠雪一脸奇怪,师傅(林舒)在和谁说话? 林舒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突 然想起这两家伙看不到鬼的存在。 「我给你们弄些东西就能看见了。」 乌楠雪一阵后怕,「师、师傅,我就不用了吧,我、我可是你徒弟。」 林舒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就是因为你是我徒弟才更需要看,看着徒弟这番弱鸡的样子,这样以后怎么继承她的衣钵。 将牛眼泪抹在两人眼睛上,陌桑终于看到林舒眼中的世界,看到鬼一鬼二时,还是不免一哆嗦,闪到林舒身后。 「这就是鬼吗?」陌桑在林舒肩膀上轻声说道,乌楠雪腿脚发软,本想躲到师傅背后,结果还没动,就被师傅狠狠一瞪,当看到陌桑躲过去时,才是知道。 有了师丈后的徒弟是根草。 要是让林舒听到乌楠雪此刻的心中所想,林舒会毫不客气的打击他,让他知道,有师傅的徒弟是沙包的事实。 不过比起沙包,乌楠雪会更青睐草的地位。 在陌桑眼里鬼一鬼二似乎长得也并不像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么吓人。 「嗯,一路上这两家伙都在。」 「那次在东林这两个是不是也在。」 「对。」 「怪不得,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舒惊讶,陌桑是什么时候能看见鬼的。 陌桑苦笑,抚上眼睛,「好像在东林出事后,眼中总是能看到一些奇怪的阴影。」 「上次东林的事情,还得谢谢你,我记得你好像想要冲上就我。」 他还记得自己晕倒之前见到的黑影,明明金光对他的伤害很大,看着他的身形在金光中快要化为乌有时,他自己先一步没了意识。 鬼二怔怔的看着他,高兴的抓耳饶腮,「不、不客气。」 「那时我就脑子发热,一时迷糊才冲上的,哈哈哈,真的,哈哈。」 林舒道:「那么我们先进去,把诅咒解除了。」 鬼一停在洞口前,拦住两人,因为乌楠雪已经晕倒的身后,只有林舒和陌桑还清醒着。 林舒歪着头,看着不自量力的鬼一,手指尖捏着符箓,发出阵阵亮光。 「对不起大师,这里,你们不能进。」鬼一拦在前面,目光坚定,视死如归手上凝聚出一柄黑色的剑,散发着煞气。 鬼二也恢复神情严肃的挡在洞口前,鬼一鬼二接近自己的尸骨后,不仅脑子好使了,就连实力也大涨不少。 但是,再厉害的鬼也有着致命的弱点, 「鬼一鬼二,你想好要站在我面前了吗?」林舒手中的符箓燃烧成一团火焰,火焰在指尖上跳动,发出幽蓝的光芒。 陌桑看着林舒,这变戏法的模样,林舒身上的秘密远远比他想象的更多,这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竟不觉的诡异。 「对!」两鬼齐声大喊,震得两人耳膜都要破了,林舒捂住耳朵朝着两家伙打骂,「不让进就不让进,这么大声干嘛,人都要聋了。」 「切,不进就不进,」林舒盘腿坐在地上,招呼这陌桑一起坐下,「说说,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总得有个理由说服我们吧。」 陌桑挨着林舒坐下,手指靠近林舒放在地上的手指,林舒看都没看,一手握住他的手。 看着与两鬼对峙的林舒,黑发垂落,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这是我们。」 「将军夫人的墓。」 鬼一鬼二相互附和,表情严肃,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更像是难以接受他们嘴里的说辞。 乌楠雪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两鬼兄弟:「不可能,根据史书记载,官止桑将军,一生不曾娶妻,这怎么可能是将 军大人的墓。」 刚说完话,一看到鬼一鬼二的脸,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林舒也赞成乌楠雪的话,「我也未曾听说官止桑有过妻子,你们确定这是他的墓。」 陌桑摸着下巴,看向林舒,「好像还真有。」 他们南国与璟国交往不过,但是陌桑在南国时,闲来无聊曾在某本话本上看到,璟国开国将军官止桑,容貌俊美,不辨男女,武力超群是千万女子的梦中郎。 只可惜是个痴情郎,战后归来,身着白衣,最后心死为爱殉情。 鬼一鬼二听完陌桑的话,纷纷低头抹眼泪。 「我家将军,就是被那个妖女迷惑了。」 「才会想不开。」 「我本名支壹,我弟弟支贰,家中父母因为战乱,逃亡中纷纷去世,我们侥幸从军,得一丝生线,跟着那时年级不过才十四岁的官止桑将军,出生入死。 那漠国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个妖女,投毒仆卦呼风唤雨,将我们打退到渊谷险地,将军也在那个时候不小心坠落河流。 我们全力寻找将军结果被那妖女截胡,哄骗失忆的将军做她小媳妇,那妖女简直可恶,将我们将军迷得神魂颠倒,就算失忆后将军也对她恋恋不忘。 活该被自己人反水一箭穿心,死在了渊谷。」 鬼一纷纷不平,鬼二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没错,那妖女就是活该被渊谷吞没。」 林舒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就是支壹支贰啊。」 怪不得林舒觉得这两鬼有意思,不过说起那个妖女,林舒看着支壹支贰纷纷不平,恨不得将妖女扒皮喝血的模样,默默的咽了口唾沫。 能被人记得一百多年也算是一种本是吧。 那妖女好巧不巧就是林舒本人。 那个时候她有求与漠国,于是便替漠国出谋划策,将官止桑一行人算计的死死的,只是想不到,曾经自己在璟国遇到的小乞丐,后来成了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觉得有趣。 又因为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在他坠落渊谷的那一刻,失去了理智,也跳下去救了人。 不过他明明自己是被官止桑一剑刺穿了心脏,再次跌落渊谷的,怎么变成死于自己之手了呢。 「那是。」 支贰骄傲的仰起头,双手环胸,曾经的支壹支贰是官止桑身边的红人,一人精通谋术,一人精通武力,一文一武,就算是林舒通晓占星仆卦之术,也没能将他们死死掌控在手心里。 主要还是漠国那些家伙狂妄自大,不停她的话,即使她仆卦之术再强,预测局面再准确,也挡不住官止桑的进攻。 「不过这个墓和那个妖女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和你家将军拜堂成亲吧。」 林舒可不记得自己对官止桑做过什么荒唐事,顶多给他洗澡换衣服,该摸的和不该摸的地方都摸过了,亲了几口,把他当了几次暖炉之外,就没干什么了。 第五十七章 小乞丐 林舒话音刚落,支壹支贰身上的怨气暴涨,歇斯底里。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过,那妖女不知廉耻,摸我家将军大人的胸肌,就算了,还躺在上面睡觉流口。」 「吃我家将军的打的猎物,还睡我家将军的身,简直罪无可赦!」 林舒大惊,心里爆粗口,我靠他俩怎么知道的这么仔细!耳朵羞耻的红了起来,陌桑看着林舒,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的耳朵尖上。 这比她的仆卦还厉害,这是开了天眼吗? 「你们怎么会知道?」 支壹支贰听到这话,怒火像是被人浇了一把冷水降了下来,两人表情奇怪。 「就是知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坏女人。」支贰叉着腰,站着身子俯视着林舒,身高气粗,林舒仰着头,突然觉得脖子疼极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 林舒突然跳起来,将两鬼抓起来,支贰身为武将,身手较好,第一招闪开了,支壹身前只是个谋士,林舒一招过来就被抓住。 「你抓我哥哥!」支贰见到哥哥被抓,心中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原地暴怒。 「啊,」朝天发出一声怒吼,眼睛渲染上红色,周围的鸟兽听到怒吼声,扯着喉咙叫着,飞离这片区域。 支贰从脚下升起一股黑气,缭绕旋转支贰的身体而上,被黑气包裹住。 「林舒!」陌桑心底升起不安,伸手冲上林舒。 「哈。」支贰弹开身上的黑体,身体变成数丈之高,阴影笼罩在众人身上。 「弟弟,冷静!」支壹在林舒手上焦急的喊着支贰的名字,可是支贰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林舒被陌桑抱在怀里,看着面前实力大涨的支贰。 林舒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陌桑身后被一股力气往前一推,怀里的林舒感受到陌桑的失重,头还没转过去,两人就一起从支贰胯下滚进了洞口。 还在暴怒的支壹低头看着从自己胯下滚下的林舒两人,还有抓在林舒手中的哥哥,一脸蒙圈,几个大大的问号在他头顶上蹦出来。 怎么回事? 「啊,我的哥哥呀,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哥哥。」哭喊着跑进山洞。 山洞外,躺地上的两个人手指一动。 乌楠雪做起,绕绕自己的头,茫然的看着四周,见到西西正在洞口那里低着头,挖着土。 「西西你知道他们人都去哪里了吗?」 西西指着洞口,「刚刚我好像听见声音他们可能是掉下去了。」 「那我们也进去吧。」乌楠雪朝着前面,刚跨出半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弹了回来。 「这里有结界,你等我一下。」西西跪在地上,乌楠雪只见到西西手指快速,娴熟的在地上一画一点。 「好了。」西西站起身,笑道,「可以进去了。」 乌楠雪试探的伸出手,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看向西西的目光中多了些惊奇,「没想到你还会阵法。」 西西不好意思的绕绕头,「毕竟是盗墓嘛,这样的阵法见多了,也就会了,不过进去还只是第一步,里面还有一个迷阵,我们要小心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上。」 「那个迷阵很恐怖吗?」 「嗯,我们盗墓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迷阵才出来的,连墓地主宫都没进去。」 「我们进去。」 乌楠雪心中焦急,担忧师傅和师丈的安全。 支壹冷漠的看着支贰,支贰默默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将军当初就曾说你性子急躁,需要改掉这个坏毛病,如今过了百年还是不变 。」 支贰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伸出手去拉支壹的衣袖,「哥哥,我晓得错了。」 「哼。」支壹甩开支贰的手,看着地上昏迷的两人,陷入沉思。 这墓地在建造的时候,将军大人就布下三道阵法,一道阵法是位于外面,能够迷惑外面的人寻找墓地,第二道就是墓地的结界,隔绝想要进来的人,第三道就是眼前的迷阵。 这道阵法准确的说是让人产生幻觉,严重的人可能会昏倒,眼前的两人好巧不巧就是最严重的哪一类。 一进来就昏倒了。 说起来也奇怪,他们一进来就到这里,像是被人故意传送的一样。 前面盗墓贼找到墓地是因为他和弟弟不在,阵法的效力减弱,让他们捡了便宜,如今他们回来,却还是让他们找到这里,还畅通无阻的滚了进来。 难道这两人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吗? 林舒实力强大,还好说,可是这个陌桑,支壹不明白,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幽深了几分。 难道是因为林舒的原因吗? 林舒看着自己手,又看看四周,刚想走动一步,被身后不动的头发扯疼了头皮。 低头一看是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双颊因为营养不良而凹陷,嘴唇干裂发白,只有一双眼睛仿佛在说话一般,救救我。 天算子的心绪会被命定之人牵动,林舒在见到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时心间一颤,一股难言的心疼、怜悯涌上心头,这是她的命定之人! 可是她的命定之人不是、不是,咦,是谁来着。 周围的人眼神浑浊,目光死死的盯着小男孩和这个青衣女子,一角被凌辱后的女子扯着衣服,瞪着她,仿佛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几个男人靠在枯树旁,擦擦嘴角,咽了口水,仿佛只要抓住机会,就会将他们活剥生吞了一般。 不远处的火堆里还烧着柴火,仔细一看,那火堆里烧着的骨头,正是小孩的手骨。 边塞大乱,民不聊生,天下干旱树木枯死,动物和人一样饿花了眼,人吃人的现象屡次出现,人们忌惮她,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华贵,头发虽然没有簪起来,而是任由他拖到地上弄脏。 但是乌发亮丽,宛如海藻一般顺滑,这样的秀发也不是平常人家养得出来的。 这群流民不怕死,但是终究忌惮那些有刀枪的人。 要是哪家大门大户的闺女,他们恐怕会比饿死还痛苦。 但是,总有不怕的愣头青,想要尝一尝鲜。 「嘿嘿,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如让我送送你,」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贪恋的盯着林舒,男人在这一群面黄肌瘦的人中少有的圆润。 男人提了提裤子,面色淡白,嘴角裂开,笑容猥琐可憎,一行人看见这个男人,纷纷脸色一变,躲在后面,他们可不想被这个人盯上,谁知道他的肚子装了多少人的血肉。 林舒嫌弃的撇开眼睛,只觉得眼睛疼,一时间受不了这么刺激眼球的的脸,那一身的阴晦之气笼罩着男人,林舒拧了眉头,这人臭得她呼吸困难。 「这个该死的小***竟然敢弄脏你的头发,我这就帮你处理了他。」男人看着小男孩,犹如猛兽盯上的猎物,伸出手,就要把小乞丐拎起来。 林舒目光淡淡,小男孩佝偻着身子,艰难的爬向她。 正要抓住小乞丐时,小乞丐猛然回头,眼中蕴含的非恐惧,而是对男人的恨意。 男人一怔,恼羞成怒,他竟然会怕这个小子的眼神。 「今天就把你吃了,看你还怎么瞪老子。」 林舒眼底晦暗,手指一抬,随着男人凄厉的惨叫声,鲜红的鲜血在众人眼中奔涌而出,男人脸色惊恐,踉跄的捂着伤口后退。 「你、你...怪、怪物。」颤抖的指着林舒,先前眼里的贪恋一扫不见。 见到这副场景的众人也是后退半步,那女子仅仅只是手指一抬,就让对方失了半只胳膊。 这是什么力量? 「带着你的人离我远点。」林舒声音阴冷,目光落到男人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落在男人身上的恶鬼那里。 那恶鬼青面獠牙,长着大嘴,贪婪的盯着小乞丐,眯着暗红色的眼睛,咧开大嘴,口水从男人身上留下来,一直流到地上。 这是一种喜爱吃小孩的鬼,附着到吃人的人类身上,吸取他们身上的生气。 这种乱世中,这样的恶鬼就毫不畏惧的出来附在人类身上,吸取人类身上的怨念,死人的不甘,毫无顾忌的吃掉小孩。 林舒低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散落在地上头发的小乞丐,对上他的眼神,小乞丐眼神坚定,死死抓着她的头发。 仿佛自己不救他,他就不会松开自己的头发一般。 犹豫片刻,伸手两人抱在怀里,小乞丐睁着大大的眼睛,意外的看着她。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穿着华贵的女子会不顾自己身上的脏乱将自己抱起来。 「把他放下,那是我的…猎物。」男人眼眶发红,恶鬼尖叫,拼命的控制着男人的身体,要将自己的猎物抓回来。 男人身体奇怪的扭动,震惊周围的人,人们只知道这个男人一言不合就吃人,有点小聪明。 却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恐怖。 林舒抱着小乞丐,头也不回,闭上眼睛,身后传来惨烈的叫声。 再度睁开双眼,一个重物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众人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个青衣女子,眼神中纷纷露出恐惧。 不自量力。 怀里的小乞丐看到男人倒下后,那股奇怪的黑雾消散后,才安心的缓缓闭上眼睛。 林舒拖到地上的头发沾染上了尘土,路过河边,放下怀里的小乞丐,自己站在河浅岸边上。 洗着秀发和衣服,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环境,回忆她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岸边上的小乞丐,醒了过来,闻着香味,抓着身边的饼撕咬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噎的模样,林舒心中闪过一丝心疼,捂着胸口,这就是命定之人对自己的影响。 情绪会因为他的遭遇而心痛,拧着眉头,她不太喜欢情绪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果然,还是应该让这个小家伙自生自灭才行。 第五十八章 小乞丐遇险 果然,还是应该让这个小家伙自生自灭才行。 默默下定决心要甩了这个小乞丐。 小乞丐狼吞虎咽的吃着饼,一抬头,发现救了自己的美女姐姐正看着自己,一口饼含在嘴里迟迟没有咽下去。 「姐、姐姐好。」小乞丐低声唤道,声音因为长时间不开口而有些沙哑,眼神闪躲,看起来像极了受伤的小鹿,睁着一双圆润又无辜的双眼。 这让林舒为自己刚刚冒上心头的想要抛弃他的想法,莫名生出了几分愧疚。 看着他手中的饼,那好像是刚刚她从两个死人那里得的,也不知道这样小的孩子给自己施了什么魔咒,竟然还会担心他饿,这样下去可不行:「吃饱了就走吧,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银两可以养你。」 听到这话,小乞丐连忙将手里剩下的饼捧在林舒面前,睁着明亮的眼睛,激动的说道,身上随着小乞丐的情绪起伏,而散发的金光让她一怔。 「姐姐,我吃的很少的,你不要丢下我。」 「我还可以自己下河打鱼,分给姐姐吃。」 林舒看着小不点的身体,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还没打中鱼,那河里的东西就能把你拖下去了吃了。」 看着小乞丐身上的金光,这金光并非能震慑鬼魂,反而会让那些邪祟更加贪恋他身上的气息,若不是因为这小乞丐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恐怕早就死了。 小乞丐没听明白林舒后半段话,只当是她嫌弃自己没用,当即就要下水捕鱼证明自己,「姐姐,我这就去捕鱼给你吃。」 林舒看着河里探出头来的水鬼,兴奋的盯着小乞丐。 小乞丐手脚轻轻颤抖,伸出干木柴似的脚,紧张的闭上眼睛,想要无视水下面的黑影,下水的瞬间,领子被身后的人一拉,摔在地上。 「啊,」小乞丐吃疼的抬头仰视这青衣女子淡漠的表情,随后见到河里的黑影悄然消失了,这下让他更加确定,只有待在林舒身边才不会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无论如何他都要留在这个女子身边。 他从小就能见到那些黑影,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眼睛的问题。 可是自从他跟人说了后被人叫做小疯子,他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只是其他人看不到罢了, 「姐姐,」小乞丐害怕的抱住林舒的大腿,林舒抬脚,毫不犹豫的将人踹开。 小乞丐在地上滚了几圈,看着林舒,露出傻笑。 却不知道,他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精明,被林舒收入眼中。 这样小的孩子,小聪明还挺多。 然而她心中的紧张,却在他的傻笑中慢慢消失。 「姐姐,我以后一定会挣很多很多钱来养你的。」小乞丐眼神坚定。 林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长发顺着风飞扬,在小乞丐的脸上飘过,然后飘落到地上。 这小家伙想跟着自己饿死,她有什么办法,默默自己身上的除了这身衣服看起来昂贵外,啥也没有。 林舒忘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身上为一个钱袋子也没有,她明明...啧。 脑壳一疼,抚上额头觉得有几分烦闷。 一前一后的走在道路上,小乞丐心脏砰砰跳动,前面林舒的头发总是会随着风飘起又落下,芬香也顺着风扑上他的鼻尖。 他在想这个人头发这么长为什么不绑起来,而是任由它飘到地上呢。 真漂亮。 林舒坐在树下休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斑斑点点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微长的 睫毛轻轻颤动,鼻尖传来一股烤肉的香味。 睁开双眼,小乞丐正专注的烤制着山鸡,抬眸发现林舒已经醒了。 「姐姐,」小乞丐露出灿烂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想要讨好主人的乖狗狗。 狗狗? 林舒看着小乞丐将烤制香喷喷的山鸡捧到自己面前,看着自己手中比他手里大了一半的烤山鸡。 「我个子小,吃的不多,所以姐姐不用...」给我,只见林舒低头,撕下一个又大又肥的鸡腿,放在自己嘴里。 「什么不用?」林舒咬着嘴里的肉,含糊的问道。 小乞丐连忙摆摆手,默默的吃着自己手中的山鸡肉,「没、没什么。」 莫名其妙,看着自己手中的大山鸡,快速吃完。 小乞丐跟着林舒几日,林舒就享受了几日的白来之食,小乞丐捉野兽的技术不错,小兔子,小野猪均不在话下,周围一圈的动物几乎都逃不过他的魔掌。 这股机灵劲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六七岁的孩子。 实际上,小乞丐已经十岁了,只不过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他看起来像个六七岁的孩子。 这般享受的日子林舒差点就忘了自己要抛下这个小家伙的事情,刚吃过烧鸡,小乞丐看着一地的骨头,兴致冲冲的去寻找晚上的食物去了。 看着他积极的模样,林舒靠在树上,默默把甩开他的计划推迟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炭火一点点消失殆尽,最终连灰尘也被风一一点点带走。 夜,来了。 可是小乞丐还没回来,林舒站起身看着周围,生出不安。 小乞丐不回来,那自己也就不用想方设法甩开他了,可是看着满地狼藉,地上那还没收拾掉的鸡骨头。 算了,看在他照顾自己这段日子上,把人找回来再离开吧。 在地上画出阵法,金光一闪,还没发动阵法就自己分解破碎,看着地上的寻人阵法碎裂,林舒突然意识到。 小乞丐是自己的命定之人,想要通过自己的法术找到他,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算子的能力是对鬼怪的制约,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他们无法利用自己的力量算出有关命定之人的一点一滴。 林舒回忆小乞丐离开时的方向,飞快奔去,这一路上只能根据他残留下来的一些踪迹寻找,行至深处,再无小乞丐半点痕迹。 她自己因为诅咒而不死不灭,生命永恒,这个命定之人死了,她还能遇见下一个,但是小乞丐不一样,他作为人的生命或许只有这一生。 或许再也没有来生。 「可恶。」站在林子里,黑漆漆的空间里,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在林子里发出幽深而空远的叫声。 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想到那些鬼馋着小乞丐的灵魂她就感到烦躁。 鬼! 林舒恍然大悟,立马朝着林子中阴气最强的地方奔去,这些家伙既然馋人家的灵魂,自然也会聚集在他的身边。 树林的草叶划破林舒的衣袖,白皙的皮肤出现道道血痕,不过眨眼间,伤口又全部愈合。 眼前无数个鬼围绕着中间的小人,每一只鬼都长着大嘴,等待着小乞丐的死亡,只要吞了这个小家伙的灵魂,他们的修为就将直接得到升华。 越过地府,直接投胎,或者成为鬼中之王。 「快死吧。」 「等你死了,我才好吃掉你。」 「美味的灵魂,美味的点心,快死吧。」 「死了就能吃了。」 「反正也没人关心 你,没人爱你,不会有人在乎你。」 「你从来只是一个人,一个怪物。」 「死了就自由了,死了就不痛苦了。」 小乞丐的眼睛迷离,脚上的伤口发紫发黑,全身乏力,眼前一片黑蒙蒙的影子,耳边是嘈杂的声音,都是在让自己快点死的话语。 他难道,就不该活下去吗? 没有人怜惜自己,没人想让自己活着下去吗? 就因为自己是个怪物! 「哼,自己是个死鬼就算了,还想拖其他人下水,作为鬼也让人恶心。」林舒冲进鬼围成的圈子,阴气从林舒脸脸上刮过,在地上一滚,抱住小乞丐微凉的身体,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画出符箓。 血色组成的符箓力量巨大,鬼怪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符箓所吞噬。 还有不甘心的厉鬼吼叫,「他本来就是个怪物,无父无母,凭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就该成为我们的口粮!」 声音尖历,林舒心疼地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小乞丐,自己单手下意识的捂着他的半只耳朵,濒死之人是能够听到和看到鬼怪,也不知道刚刚他听到了没。 感受到怀中人微弱的呼吸声,脸色一变,连忙把脉,中毒!!! 一眼看到小乞丐的小腿上,两个尖尖的牙孔,伤口周围紫到发黑,是毒蛇咬的。 心口一紧,自己就不该让他一个人深入林子,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像苦瓜,一点点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伤口上方是小乞丐勒紧的布条,正是这个布条才延缓了蛇毒的扩散,林舒心里赞赏小乞丐的做法,毫不犹豫,指甲在伤口上划开小口。 低头吸出毒血。 小乞丐睡梦中,腿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随后全身暖洋洋的,就像在暖炉旁边,火堆炸裂的声响,好像还有滋滋的肉香。 自己似乎躺在一个温暖柔软,而又狭小的地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青色的衣裳,以及林舒白皙的下巴。 第五十九章 官止桑 小乞丐睡梦中,腿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随后全身暖洋洋的,就像在暖炉旁边,火堆炸裂的声响,好像还有滋滋的肉香。 自己似乎躺在一个温暖柔软,而又狭小的地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青色的衣裳,以及林舒白皙的下巴。 「醒了。」 林舒低下头,看着怀中睁开眼睛的小人,「要再睡会吗?」 如铃般的声音再度在小乞丐耳边响起,狠狠掐了自己一脸,感受到疼痛,这时他才相信自己眼前的所见是真实。 「姐、姐姐。」小乞丐耳朵一直红到脖子根,鼻尖传来独属于林舒身上的香气,头下柔暖的靠枕竟是她的腿,一直一直以来林舒都与他保持着距离,这是一直以来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 脖子僵硬的红着,努力降低自己靠在林舒腿上的压力,林舒覆手,罩住小乞丐的脸,往腿上压了下去,头与腿再次亲密接触。 「再躺会,伤还没好。」林舒声音淡淡,语气中却有种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感。 小乞丐想要拒绝,「我不困了。」 「再躺会,」林舒的声音却充满着不容拒绝。 「哦,」小乞丐缓缓靠在林舒腿上,眨巴着眼睛,眼珠子转动着,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四周的清明干净的一片,以前总会有一些黑蒙蒙的东西。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不同,青天白云,绿荫草木,耳边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消失一见,就好像真正的做了一回正常人,感受到正常人的世界。 林舒感受着身下人的温度,只有感受他的体温和跳动的心脏,她才不会认为这个小家伙没了。 这就是命定之人对自己的影响吗,她从不知道,命定之人对自己的影响会这么大,会让她失控到毫不留情的的将这整片区域的厉鬼全部抹杀。 「起来吧,吃东西了。」林舒声音清冷,唤起小乞丐,小乞丐从她的腿上爬起来,接过林舒递过来的肉。 肉质鲜美可口,像鱼肉,但是这肉没有刺。 「姐姐,这是什么肉啊?」小乞丐咬了一口,抬头望着林舒,眼睛扫过她身后残留的动物皮。 「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很多。」林舒淡淡回应道,面不改色的从另一边拿起一条软趴趴的蛇,剁掉蛇头,熟练的剥皮,木棍一串,架在火堆上烤。 小乞丐一惊,抬头看向林舒身后,一堆的死蛇堆成小山堆,似乎用了什么东西掩饰了蛇身上的腥味,所以小乞丐这是才注意到这堆死蛇。 在众多刨下来的蛇皮中,小乞丐看到那最底下的蛇皮花纹,和前几日咬中自己那条毒蛇极为相似。 低头吃着手里的蛇肉,心底暖暖。 林舒面色平静,心底却乱成一团,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情绪失控,意气用事,师傅曾说过,天算子最忌讳的就是丧失理智,没有理智的天算子,就只能成为天道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玩物。 吃完肉,林舒用破碗端来药水,「喝完它。」 小乞丐闻着散发苦味的药水,眉头一皱,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你就不担心,我在里面下毒吗?」 「姐姐不会的,姐姐,是我此生遇见就好的人,就算姐姐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林舒往火堆添柴的动作一顿,「是吗?」 声音喃喃,丢进一根木棍。火星噼里啪啦的炸裂着,吞噬扔进去得木棍,就像看小乞丐一样,只要给予了自己温暖,就算让自己赴汤蹈火也义无反顾。 在林舒的调理下,小乞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身高也网上长了一截,只不过脸颊依旧瘦得凹陷。 武功,简单的药理,驱虫的药粉制作,小乞丐刚开始学 的很努力,后来越学习,心里越不安。 终于,在这一天,林舒带着小乞丐上街,小乞丐十分不安的跟在林舒身后,为了赶到集市,林舒和小乞丐连续三天没有进食,甚至连水也未曾饮用半点。 「姐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啊,在林子里不是也挺好的吗?」小乞丐紧紧跟在林舒背后,不安的问道。 林舒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去,街上大大小小的吆喝声,小乞丐眼睛巴巴的望着包子铺热腾腾的包子。 「走了,我可没钱。」 「姐姐......」小乞丐想要追上去,结果脚下踉跄,摔在地上,肚子发出咕噜声,看着前方不停脚步的青衣女子,焦急大喊。 「姐姐,别走,别丢下我!」小乞丐没注意到,他周围的人全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定格在前一秒的动作上。 微风轻扬,吹起林舒的长发,长发在空中飘扬,小乞丐看着秀长的头发,伸出手只觉得遥不可及。 天空飘荡着洁白无瑕的云朵,在蓝天的背景里,自由自在的随着风飘荡,天空一朵巨大的云朵随着风飘向小乞丐,恰好在他头顶上风停止了,云朵遮挡阳光。 周边太阳常照,唯独他的一片无阳。 「姐姐,我只有你了,你别走,求你了。」 「我不能,我不能离开你。」 「都看到了吗?」林舒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你看,小家伙,我们什么也没有,你不是说要养我吗,那就等你功成名就,有大钱再来找我吧。」 林舒继续走远,背影在人群中虚无缥缈,最终化为一道青烟消散于人群中。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又抛弃了我?」 小乞丐眼神冷厉,手指紧紧扣着地面,划出道道血痕。 林舒刚离开小乞丐,脚底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吸进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还没过去,耳边就传来战场上的厮杀声。 「杀了这个妖女!」愤慨的声音直击耳膜,林舒揉着额头,看着身前,骑着马脸上带着杀意,穿着重甲的将士拿着长枪,朝自己冲过来。 林舒看着这一幕,陈久的记忆涌上来,她记得这是漠国和璟国的战场,她在找到自己国家的遗民后为了他们谋求一块生活的土地,自愿作为漠国的军师被派上阵。 「大人小心,」自己身侧突然出现一个士兵,看着他踉跄的脚步,不像是主动出来救自己的,反而更像是被人推出来的。 将士的长枪划过挡在自己身前士兵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林舒的脸上,衣服上也染上血红的花朵。 「将军!!!」 「官止桑!」 士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林舒应声看过去,正是挡在自己前面士兵的正后方,一个身着玄色战甲,脸上带着碎了半边的面具,右边眉骨直至左边眼睛以上的面具全部碎裂。 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 林舒看到这双眼睛,心间一怔,停止了跳动,男人坠下河谷,目光在林舒身上停留片刻,脚底离地,林舒霎时间冲了上去。 「大人!」漠国的士兵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料事如神的军师大人竟然跟着对方的将军跳下了悬崖。 伸出手,去抓住那个急速下坠的男人,目光却对上他果然如此的眼神。 男人嘴唇微动,林舒神色一变,手刚好抓住男人,男人手一拉,将林舒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林舒脖颈上,发出灼热的呼吸。 略过耳朵,林舒心里痒痒,心脏不正常的跳动。 抱住男人,平抚心中那股异样。 「姐姐。」 随着姐姐一声两人双双坠入河里,冲击水面的声音,冲刷掉了男人在自己耳边的低语。 「咳,」林舒抱着男人的身体,游向岸边。 将男人甩在地上,揭开面具,一张俊美的脸映在眼中,那熟悉的眉眼,让她想起璟国的那个小乞丐。 没想到,人已经长这么大了。 顺着眉骨一直抚摸到脸颊,脖颈再到胸口,这时她才发现男人身上的伤口。 林舒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低头找到男人身上的血窟窿,正沽沽的向外冒着鲜血。 眼睛多看了几眼,决定先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提起男人的右脚,拖着人在地上走,期间几缕头发被树枝勾住,一用力扯下几根头发,衣服被被木棍勾住,一扯,衣服烂了,破布条挂在木棍上。 血迹沾染上泥土,一路而来,不少猛兽都闻到了新鲜的人类血液。 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山洞,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静静的看着男人,既不治疗,也不点火。jj.br> 回忆着今天看见男人的眼神,又看看周围的山洞,很熟悉,很陌生。 手指抚摸上男人的脉搏,微弱的脉搏昭示着男人仿佛下一刻就要结束呼吸一般。 趴在男人身上,「又见面了,小乞丐。」 「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官止桑了。」 官止桑璟国大将军,英勇无敌,唯一能与漠国妖女抗衡的人,也是唯一能撼动妖女心的人,只不过,这一点除了妖女自己,再无其他人知晓。 只是,好奇怪,林舒看着山洞,再看看自己腿上的人,自己为什么会生出一种遗憾弥补的感觉。 第六十章 官止桑之死 林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身下男人残留的温度让她原本复杂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伸手拨开他伤口处的衣服,男人吃疼的叫了一声,林舒动作随着他的声音放缓些许。 小心翼翼的挑开衣服,伤处有少许暗红色的瘀血,胸口的伤口随着男人的呼吸声而上下起伏。 手指轻轻沾上点点官止桑伤口上的血迹,看着手指尖的鲜血,目光深凝。 「官、止、桑。」一字一字的吐出他的名字,将人放在地上,升起火堆,起身出了山洞,在洞口撒下驱散虫蛇的粉末。 对着虚空缓缓说道:「你们也安静一点,我还不想听到你们的声音。」 离开山洞后,两道黑影落在山洞前,看着山洞里气息微弱的男人,还没靠近山洞,就被一阵强光反弹飞出,消散在空中。 林舒抱着药草回来,面色冷淡,额头间渗出薄汗水,感受到结界残留的的气息,林舒跨进山洞内,大步走到官止桑面前,感受着让人微弱的呼吸声,松了口气 放下手中的药草,松开手看着手中绿色的汁液,手里新鲜的药草不知何时被捏烂在手里。 「这样也好,省了些步骤。」看着手中的汁液,目光淡淡,小心翼翼的将汁液收集起来,装进小瓶子里。 将男人的衣服撕开,露出精壮的身体,结实的肌肉显现出小麦肤色,上面遗留着数年的陈久疤痕。 想起自己离开时曾说过的话,现在的他确实已经有权有势。 林舒看着他***的上半身,清理着胸口的血迹,一点点将自己的药草敷在他的伤口上。 灼热的手指,划过男人微凉的皮肤,药草刺激下引起的疼痛,让官止桑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林舒的脸。 低垂下她的头,头发散落在官止桑的皮肤上,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林舒的手指压在官止桑的胸上,指尖蹭到粉色的突出物,忍着瘙痒和心中的难耐。 「嗯,」发出一声耐人寻味的 「别动。」林舒声音淡淡,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手指的位置有什么不对。 专心处理自己眼前的伤口,撕开自己的衣角,扯成布条,一点点裹在官止桑的身上。 头发在官止桑的身上动来动去,痒痒的感觉从皮肤表层一直衍生在心里,一股火热涌下,官止桑身形一顿。 他第一次如此尴尬! 「姐姐,我、我可以自己来的。」红着脸,挡住林舒的动作,生怕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你的旧伤新伤一起复发了,你怎么自己来?」林舒冷着眼睛看着他,目光冷飕飕的,像冬天的寒风,一股股从人身边吹过。 「姐姐,我...」 林舒手指划过上面的狰狞的伤疤,这具满目疮痍的身体和这张俊美无瑕的脸蛋完全不符,「你是什么时候从军了?」 官止桑偏过头,喘着气,「在你离开后,我被你个将军捡回了军营。」 听着他的话,林舒陷入沉默,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的痕迹。 「很丑吗,姐姐?」 林舒抬起眼眸看向他的脸,单手捧着他的脸,「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官止桑听后一愣,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姐姐神机妙算,会算不出来我的生平吗?」 「姐姐可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呢?」 少年眼中含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散发着凉意,似乎还带着失望,躲开林舒的手,身下也冷静下来。 他倒是忘了自己这身成就是怎么来的了。 「我倒是对姐姐很好奇,虽然几年的光阴并不算长远,但 是姐姐为何一点变化也没有呢?」 在战场上第一次见到林舒时,官止桑自己愣了,才让对方有机可趁,伤了自己。 「没什么,只是擅长药理罢了。」林舒抬起被官止桑躲避的手,撩开自己耳边的长发。 目光中的光芒却暗了不少,「但是我不是妖女。」 妖女这个词谁叫都可以,但是唯独不希望在官止桑耳中听到这两个字。 「呵,」官止桑冷笑,但是也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姐姐的实力,「听闻漠***师精通仆卦,神机妙算,想来我今日与姐姐的相遇,姐姐早就知道了吧。」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的踪迹,却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林舒背过身去,处理药草,低头不语,她其实并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清楚了,想要了解他的讯息只能在千万人中,算出无数条自己摸不准的线索,再汇集在一起,然后才能得到一星半点有关于官止桑的消息。 但是这些,并不是他所知道的,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军师罢了。 林舒将药弄好,端着石碗过来,官止桑偏过头,不去看她,林舒的手指一伸落在官止桑的裤子上, 官止桑心里暗感不妙,还没回头,手也来不及伸出去,下身一凉,低头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裹裤。 「等...」等。 话音未落,林舒一把手扯下白色的裹裤,官止桑脑子空洞,语言组织功能丧失,耳尖的红色瞬间布满全身。 温热的手指,微凉的液体在自己身上游走,墨绿色的药水一点点涂抹全身。 「姐、姐,你为什么......」官止桑面色通红,比起威武的大将军,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收了欺负的小娇夫。 「这些药会帮助你早日痊愈,旧伤就不会再折磨你了。」其实如果是药浴效果会更好,但是材料有限,就只能用这些药汁涂抹全身。 涂药这几个过程中,官止桑羞涩难当,却又反抗不了,脾气上来了又打不过她,林舒的力气很大,轻而一举就能将人反手压在地上,任由她摆布。 林舒端过放置好的药。官止桑撇过头,闹脾气的不喝药。 他好歹是个大将军,怎么能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人照顾,还被人如此亲密的对待。 「该喝药了。」林舒声音淡淡,每每听到她的声音官止桑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想要顺从她,好像骨子里就揭示了自己被她完全掌握的命运,对于被林舒的照顾,反而生出一种耻辱。 一种对自己能力的耻辱,不是站在她面前保护她,反而成为她的病人受她照顾。 他就该遵从她的言行,服从她的指令,她本该毫无顾忌的坐在高位上,自己只需要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守护者,好像这样才是一切的正规。 他无法接受自己反受人照顾的落差感。 「喝药。」林舒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官止桑倔强的不回头,闷声道,「让我自己抹药,我就喝。」 林舒看着他,目光中有些新奇,会从官止桑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难道不喝药只是想自己抹药! 实际上官止桑只是不想林舒亲自为他抹药。 于是,官止桑下巴突然被人捏住,掰过来正对着林舒的脸,拧开嘴,将药水全灌了进去。 「咕噜咕噜。」一些药水顺着嘴角流下,划过脖颈,坠下胸膛。 见药水喝完,林舒满意的看着空碗,转身就走,留下官止桑一人呆愣在原地。 他忘了,自己的力气压根没林舒力气大,再加上自己有伤在身,武力也用不了,跟别谈不听话了。 把脉、喝药、涂抹, 一套流程下来,官止桑都会面红耳赤,躲在角落里独自忧伤。 忧伤还没结束,再次被林舒拽回来,继续那一套流程。 人如此反复下来,官止桑的身子终于渐渐好起来。 这一日,林舒再次出山洞寻找药材,官止桑在洞内走动,不一会就看到林舒回来的身影。 「姐姐。」欣喜的喊道。 奇怪的是林舒背对着他,并没有回头。 「姐姐,你怎么不进来,」官止桑站在洞内疑惑的问道,步子却没有再挪动。 「姐姐,」官止桑再次试探的叫道,一抹亮丽的红色顺着那人的手指低落在地上。 「姐姐!」官止桑心急的奔出山洞,胸口一疼,低头一看,一只泛青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胸膛,一口腥味涌上喉咙。 「咳,」手掌抽出,官止桑的身体失去支撑,双膝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眼前林舒的身影变得虚无,渐渐飘远,悲伤的情绪弥漫,难道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吗,倒下的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林舒回来的身影,朝着自己奔过来。 可是,他的眼皮好重! 闭上眼睛,上半身往前倾,跌落一个温暖的怀抱,温润的液体浸润彼此的身体,只可惜怀中人的心脏不在跳动,身体也渐渐冰凉。 「官止桑。」林舒睁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拍着官止桑的背,「快醒醒。」 声音控制不住的紧张,看着自己被染红的手,颤抖的指尖,眼睛里布满了红色,顺着衣服,流淌一地,林舒的后背也是一片红色,衣服上留着一个大窟窿。 她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他心脏的跳动,他身上的温暖。 只有手中渐渐变凉的鲜血,甚至连他的灵魂都感受不到。 命定之人,天算子甚至连他的灵魂也无法触碰! 第六十一章 坠河 命定之人,天算子甚至连他的灵魂也无法触碰! 「真是过分啊!」声音喃喃,苦笑道,林舒的鲜血淌在地上,自动汇聚成一个阴阳的法阵。 「竟然如此算计我。」林舒咬牙,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这是她极其少有的情绪波动。 情绪会影响天算子的仆卦的准确性,所以在没有遇见命定之人前,她有可能一生无悲无喜,成为人间的旁观者。 天命之人就像天算子感情的储藏期,还未遇见时,是陌路,遇见后是情绪潮海不停息的潮涌。 一旦变得充满感情,天算子就陷入了泥潭。 林舒,也就成为了真正的人。 在她之前的天算子,拒绝成为人,于是拼了命死的想要斩杀自己的命定之人,只为了不让他们影响自己前进的步伐。 在第一任命定之人面前她也是这么做的,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最终还是因为陌生的情绪让自己失去了理智,以至于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诅咒,这一次,她真的心动了,官止桑,你赢了。 我的理智好像天生就是为你而失控的。 所以,这一次的命定之人,绝对不能再因为她而死了。 红色的阴阳法阵,周围的邪祟之物都不敢轻易接近。 黑色的门扉从地上升起缭绕的黑雾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门框里是一片黑色的深渊,深渊里,看不见前方的终点在哪里。 「曦舒大人,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一黑一白带着高帽,脸色煞白,嘴上吐着暗红的口脂,长发被帽子压住,任其散在身后。 「滚。」林舒眼眶染上血色,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声音冰冷,如冰谷的千年玄冰,风一吹顷刻间化为冰柱。 「曦舒大人,我敬重你身为天算子的责任,可怜你背负这悲催的命运,但是,」黑无常脸上的表情木然,如同执行命令的木偶一般,眼中无神,没有半点光芒。 「我们也不会留情。」白无常面无表情的说道。 两个家伙后面还跟着两个木然的鬼魂,愣愣的站在他们身后,身上还捆绑着锁链。 「曦舒,这个名字还真是让人怀念。」林舒低着头,咧嘴一笑,春风拂过满是疮痍。 「但是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做事呢?」林舒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人脸的轮廓。 「是你们的人,杀死了他。」 「他,还不能死。」声音如铃,在林间回荡,身上浮出微弱的白光,白光灿烂,继而化为金光,一点点融入进的官止桑的身体。jj.br> 黑无常脸色一变,地上的阵法发出强光。 「曦舒大人,虽然你是天算子,但是也不能干预我们地府的工作。」起死回生之术,他们两个只是曾听说过,每一任天算子都掌握着这个法术,据说是为了天道对他们的惩罚。 众人不解,起死回生这等禁忌的术法怎么可能作为惩罚呢。 地府负责接受死人,天算子的这个法术让地府十分不悦,自然而然双方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那又如何,他还,不能死。」林舒抱着官止桑的身体,天算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除了命定之人,其他一切尽在掌握。 官止桑不该死在这里。 她仆算无数人的命运,他的生命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存亡,她早算出自己必有一劫难,若是这个劫难能让她就此长眠,她很愿意。 「曦舒大人,既然你执迷不悟和我们地府的抢人。」黑无常手中出现一把散发黑色雾气的长枪。 白无常手中出现一柄黑色长剑,紧接着黑无常的话,「那就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两 鬼腾空而起,手执武器,地上的八卦阵散发刺眼的金光,两鬼还未靠近林舒,就被阵法弹出去,半条胳膊都没了。 「什么!」 黑白无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断掉的手,竟然无法恢复! 这是什么力量? 天算子和地府虽然出于对立面,但是,一直以来,天算子都处于有利地位。 因为强大的力量压制,以及血液的伤害力,天算子的血液对鬼物又绝对的伤害力,天算子死了一个,未来还会有另一个,所以,与其与天算子争斗得两败俱伤,还不如互不干涉,不理睬。 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但是,自从林舒的师傅去世后,地府就开始蠢蠢欲动,一点点开始有意无意纵容人间的游鬼,伤害他们的命定之人。 在天算子和命定之人之间的关系分离中添油加醋。 「是你们,伤害了他,」林舒抹去官止桑胸口上的血水,指尖收集了了来自于地府的阴气。 「是你们,自找苦吃!」 林舒放下官止桑,身上的力量***,官止桑面色发白,紧闭双眼躺在地上,「就让你们成为他醒过来的陪葬吧。」 话音刚落,黑白无常脸色大变,摇身欲逃进门里,林舒速度迅猛,落后的白无常被金光吞没,白无常用力一推,黑无常勉强进入门,连带着两个木然的鬼魂,一起回到了地府。 「地府,总是这么不自量力。」 黑无常刚走,周边就陆陆续续出现更多的地府官人,披着衣袍,表情木然。 声音惊天撼地,「曦舒,你擅自干扰地府做事,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今日必要让你付出代价。」 「官止桑,今日我要定了。」 林舒伸手沾染自己胸口上的鲜血,手指在空中画出各种复杂的符箓图文。 地面上阴阳阵法已经发动,官止桑躺在上面,林舒身上的光芒不断汇集到地面上的阵法中,今日谁也阻止不了她复活官止桑。 符箓飞出,在地府的官人身上留下道道伤痕,为了更好的让官止桑苏醒过来,林舒将战场转移远离他。 阵法的源头在她身上,有的血作为屏障,就算阎王来了,也破解不了她的阴阳阵。 不知不觉,林舒退到河谷边上,河水的激流声传入耳中,望着下面湍急的河水,皮肤上传来河水的冰冷。 渊谷,唯一一条连接着荒漠大地的雪顶之水,只有在烈阳下,才会流水潺潺,是荒漠里的无数生命的救命河,但是这个河水救了无数生命。 同样的它也夺走了无数的生命,它带来幸运的同时也带来了苦难。 沉淀了无数生命的它,河水永远浑浊,永远带着阴冷刺骨的寒气。 就连寻常鬼物也不想接近它。 「你们,想做什么?」捂着胸口的伤口,没有愈合的伤口处,一直源源不断的留着鲜血,嘴角也流出鲜血,而包围她的人也不好过,缺胳膊少腿,体无完肤。 她虽然不死,可是重伤的她会无休止的进入睡眠期。 林舒心里生出一声怪异,她刚出山洞不久,被人悄无声息的伤了一剑,她连对方脸都没看见,就被人穿穿胸口。 担心官止桑,还没到山洞口,就看到了那官止桑被人贯穿胸口的场景。 同样的手法,却并不是同一个人。 只残留着来自地府的气息,这些该死的地府,和人勾结,想要解决掉他们。 不对,是解决掉她自己。 那个人的目的是她自己! 「既然你们如此逼人,那我也......」 「姐姐。」熟悉的声音 传来,林舒望去,正是官止桑,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 正是从阵法里出来的官止桑。 「姐姐。」 官止桑再次唤道,林舒不确定的看着他,他身上残留的气息有她的力量。 可是,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官止桑慢慢走近,那些遗留下的鬼突然失去了行动力,半跪在她面前。 「姐姐,你怎么了?」 林舒看着眼前的人,带着另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眼神中全是林舒自己的身影,充满爱意和不敢接近。 声音充满少年感,却有含着历史的沧桑,带着无尽的遗憾。 「曦舒,我好想你。」 五个字,五雷轰顶! 林舒后退半步,警惕的盯着他,身体是官止桑的,可是里面的人,她不敢确定。 「曦舒,好久不见。」官止桑张开环抱,将林舒温柔的抱在怀里,头靠在林舒的肩上,嘴角带起一丝甜甜的笑意。 抱着林舒的双手放在后背上,双手缓缓插入林舒的后背的伤口处。 吃疼的皱眉,可是她动不了,即使身后传来巨疼,她也无法动弹,手脚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住。 「你有想过我吗?」官止桑话音一落,将林舒推下渊谷,林舒愣愣的看着官止桑脸上疯狂而又悲伤的神情。 疯狂的想要见证自己的死亡,悲伤的看着自己亲手推下的林舒,扑通一声坠落渊谷的冰水中。 林舒身体下沉,渊谷的河水漫过她眼睛时,她好像看见官止桑跪倒在地上。 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什么重物压制了自己的手脚一般。 缓缓睁开眼睛,林舒嘴里含着几根不属于自己的头发,身上挂着一个俊美的大男人,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正所谓,柔软又贴心,说的也该就是这个场景。 一角,支壹支贰托着下巴,长着大嘴巴,嘴里留着不知名的液体,表情茫然的看着他们,仿佛受了什么大刺激一般。 第六十二章 墓地的白幽玉石花 林舒躺在地上,看了眼两个鬼,哈喇子流了一地。 眼中生出嫌弃,身上俊美的男人贴着胸口,手紧紧抱着自己,腿微蜷着,压在自己的腿上。 林舒表情无奈,想要推开陌桑,人还没推开,反而将自己抱得更紧。 无奈的搂住男人,看着天花板,回忆自己一坠入渊谷时,那种无力挣扎的感觉,真实到让她真的以为自己再一次坠河了。 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做了梦而已。 只是这梦境过于真实了。 「别走,」身上的人发出昵喃,将头埋在胸口,长长的睫毛扑闪,似乎有晶莹的光点滑落。 林舒角度有限,自然看不到这点,只是依稀感觉到身上的人快要醒过来。 胸口上的压力减轻一点,「西……」 「林舒,你怎么……咦,」陌桑抬头迷离的眼睛渐渐清明,嘴里喃喃,待看清身下人的模样后,一愣。 蓦然才发觉自己处在什么位置。 连忙翻身下去,耳朵红成一片,直至脖颈处。 「抱、抱歉,」陌桑想起自己梦中胆大的行为,就控制不住脸红心跳。 自己,自己只是有一点点喜欢她而已。 对,就只是一点点…… 「你梦到什么了?」林舒的脸突然在陌桑眼前放大,脸上的绒毛也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嘭! 陌桑惊吓般的后退,嘴里慌乱的解释,「没什么!」 躲避着林舒的目光,企图用手遮掩自己羞红的脸,透过手指间,偷瞄一眼,发现林舒正撑着脸,面上含笑看着自己。 眼底藏着欣慰和感激,只是不懂她为何会这样看着自己。 支壹支贰还呆愣在原地,看着陌桑,眼中滑落泪水,却无声无息。 陌桑也觉得莫名其妙,挠挠头,看向林舒去了。 林舒在周围走来走去,观察这个连她也能被迫进入梦境中的法阵,法阵的布置奇妙,也很眼熟,这个法阵她曾教给某个人,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将它发挥到这种地步。 阵法中的一笔一划,一景一物都是经过精密布置的,想要破解其中的法阵,外来人确实很难,怪不得这里面除了这个法阵以外的区域被破坏,法阵以内的区域却能安然无恙。 不愧是以她曾经血液复活而来的官止桑。 在她力量的保护下,那群人也动不了他,投胎转世也会是一个好人家,必定大富大贵,权势并举。 转世成人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上。 天算子的命定之人转世为人的先例未知,因为无法预测,有的天算子甚至极度厌恶命定之人,有的千方百计除掉他们,有的则常年归隐,直到生命终结,任由命定之人,在世间漂浮。 所以曾经的天算子就算转世,不一定能遇上,而且,林舒的存在是个特例,并不表示每一个命定之人都是同一个灵魂。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灵魂的话。 林舒看向身后的陌桑,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目光相撞,陌桑连忙偏过头,躲开她的视线,模样娇羞又可爱。 不,不会是他。 那个人是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的,孟婆汤虽然能让人忘记前尘,却并不能更改一个人的本质,本质不变,骨子里就还是那副清冷持贵的样子。 但是,看着陌桑憨憨的样子反倒是和官止桑有点相似。 可是陌桑的灵魂身上并没有任何自己残留的力量,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成。 还是说…… 林舒心情一沉。 陌桑看着林舒的背影,脑海中却浮 现出,自己梦里那个将自己抛下的身影,梦境里的自己弱小又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虽然这个梦境只占了一小部分,后面场景转换一个是自己和林舒的成亲现场,一个是她高高在上,犹如国家的最高权力者,眼神藐视众生。 不过,陌桑默默捂住自己的胸口,他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梦中林舒那原本含笑的脸突然变得冰冷无情,眸光中也毫无温度的神情。 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弱小的蝼蚁,无情又恐怖。 更让自己意外的是,梦境中的自己竟然还觉得理所应当,她就该如此,就该这般高高在上,无人能反抗。 高贵冷酷,不近人情。 三个梦境场景不同,却只有自己的感情都一致,一致的贪恋林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要得到她独属于自己的温柔。 即使最后胸口被利剑刺穿,也无怨无悔。 这种毫无理智的念头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林舒看着周围的法阵,这周围的路很多,却只有一条路可以让他们抵达墓地的墓主位置。 目光瞥向一旁的支壹支贰,「喂,你们两个哭完了没?」 这两个家伙,怎么突然哭得跟谁欺负了一样。 看着两人的面孔,隐隐约约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没什么印象。 疑惑的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最后落在陌桑的身上。 这时,脚下的地面一震,陌桑脚下踉跄几下,勉强稳固身子。 两鬼感受着震动,目光朝着震动源头投去,瞪大眼眸,脸上表情慌乱。 「不好,有人动了墓地的东西!」支壹大喊一声,同时陌桑看向震源的方向,心底突如其来的慌乱。 一道清新的灵气穿透屏障,掠过林舒的脖颈,手指抚上自己的脖子,动作一顿,目光迟迟未回神。 这个灵气怎么会…… 「支壹,这个东西究竟什么?」林舒目光严肃,隐隐透露出几分寒冷。 「是,是一朵花。」支壹愣愣的出声,这朵花,质如玉石,形如莲瓣,是将军大人当初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来,放入棺木之中的宝物。 对于它的由来,除了将军大人,没有人了解。 「快走,不能让他们拿走白幽玉石花。」陌桑冲向震源,话语落在林舒耳中发出阵阵巨响。 「喂,等等我们。」支壹支贰紧跟陌桑身后,林舒站在原地,嘴里喃喃念叨着陌桑刚刚所说的话。 「白幽玉石花。」 「这里怎么会有!」 那明明,那明明是属于楼国的遗物!!! 她身为楼国遗民最是清楚,南国国库里,也不过有个假的玉石花,这里怎么会有真的?! 她与官止桑的相处中可从未透露过自己与楼国之间的关系。 难道只是机缘巧合?! 又一道清新的灵气穿透屏障,掠过林舒的脖颈,右手上狰狞的纹路再次浮现。 顾不得它的出现,急忙追上前面的人。 墓地中心,周围是晶莹剔透的玉石,中间当着玉石的棺材,棺材盖被推开一角,里面的白幽玉石花,晶莹透亮,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灵气。 西西狞笑,眼神的贪婪藏也藏不住,地上还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低头细看,正是林舒的徒弟乌楠雪。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白幽玉石花。」声音在空间里响声。 「住手,不许动我家将军大人的东西。」支壹甩出一道利刃,还未触及到西西,就被奇怪的灰色屏障所阻挡。 「哼,你们地府这种三脚猫功夫也配在我面前出现 ?」西西不屑一笑。 抬手正要使用法术,就见到陌桑匆匆而来的身影。 「呦,将军大人来了。」 陌桑疑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西西了然:「原来你还没有想起来啊,我还以为当初你如此费尽心思替她保管这个东西,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了。」 斜睨一眼,嘲笑:「如今这般匆忙,原来也只是身体本能驱使,你还真是她的好奴仆呢!」 「不过就算你想起来了又如何,还不是会和当初一样……」 「啪,」一道金色符箓劈头而来,打断他的话,西西张开的屏障瞬间化为碎片。 西西前面的话林舒并未听到,刚刚赶到的她,一眼就看到了棺木中散发着柔和灵气的白幽玉石花。 林舒果断祭出无数符箓,朝着西西劈头盖脸的甩过去,西西迫不得已退让,目光却始终不离那白幽玉石花。 「你,究竟是谁?」林舒手中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符箓在两个指头上旋转成一个法力圆圈。 看着西西目光试探,熟悉的气息,陌生的面孔,一招一式皆是她楼国的法术。 可是,她很肯定这个人并非她楼国的遗民! 西西一笑:「圣女大人,我们又见面,上次匆匆一别,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 「不过,我好歹准备了些见面礼,不知道你可喜欢?」 林舒一惊,放在身后的手默默握紧了拳头,眉头微微皱起,脚步微移,谨慎的盯着他。 「哎呀,我忘了,这张脸你才认识不久呢,」西西单手抚上自己的脸,一脸痴笑,「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们叙旧。」 林舒奇怪的看着他,像是看什傻子一般。 「啊,不好意思,」西西扶额:「我倒是忘了,你虽然活了几百年,但是记忆出现了些差异,不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今日,这东西你恐怕,是带不走了。」 林舒道:「带不带的走,你或许还没有资格判断。」 「呵呵,我当然没有资格判断,毕竟你即使被世人遗忘,总有一些非人之物还记得你的威慑……」 第六十三章 鬼兄弟与将军 非人之物指的无非就是地府那群死鬼,当然,这只是林舒自己的想法。 西西所说的非人之物还包括了他自己。 只是不同的事,他不仅记得她的威慑,还贪恋着她的力量。 那股独属于天算子的力量。 西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着林舒的目光犹如饥饿的狼,若不是他这副身躯的力量还不够,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提防着她。 「今日我先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你们与我已经无用了。」 支贰不知从何出拿出一柄大砍刀,朝着西西威胁道:「我们可没说你可以走了。」 「这东西乃是我们将军之物,你这种小人也配拿走。」 举起大刀看向西西,西西单手而立,支贰瞬间被弹开,跌落在支壹身边,陌桑和支壹连忙去将他扶起。 西西还想再次攻击,林舒手上的符箓直冲而来。 西西抵抗,即使处在下风却丝毫不见他脸上出现惊慌,反而是不合时宜的浅浅一笑,对上那双坦然自若的眸子,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用春风妩媚是不足的,更像是春日盛开的纯洁白花,在风中摇曳,而在盛开如此高洁花朵的泥土下,却掩藏着无数赤裸裸的骨骸。 这才是这笑容背后真正的样貌。 「圣女大人,还是如以前一般美貌诱人,只可惜,」西西看着林舒的目光中透露着贪恋,眼睛骨碌碌的一转,看向她身后的陌桑,厌恶道:「只可惜被这样不识趣的家伙缠上。」 碰撞后,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圣女,这是林舒百年之前还作为楼国权位者的称呼,受万人敬仰,受千人拥戴,是整个国家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是除了地府和她自己,至今为止,连那些存活下来的楼国遗民至今都不知道她们的圣女还活着。 「你,是谁?」眼睛死死盯着西西,西西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林舒内心不安,一个不该出现的念头涌上来。 在她所知的楼国遗民中,若是有人能像她一样活了百年,那只会是一个人。 支壹快速飞到支贰身边将人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查看伤势。 见到没什么大概后后,支壹紧锁的眉头才松弛下来,目光柔和的看着支贰,幸好伤的不重。 陌桑见到支贰没事,松了口气,看向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两人。 隐隐约约听到圣女二字,西西的目光残留在林舒身上,随后转向自己。 这深深的怨念,陌桑背后一凉,这目光看起来就像是夺走深爱之人的痛恨。 他可不记得自己记忆里有过西西这么个人,毕竟他女装美到让人高攀不起,虽然偶尔也会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难道是自己男装时,他的所仰慕之人喜欢上了自己,让他爱而不得,心生怨恨。 他的美名已经传到璟国了吗? 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果然美貌这个东西,太过了是会引起无数烦恼的。 西西见到陌桑正陶醉于自己的美貌中,目光更是阴毒。 若是没有这个家伙,自己的事情早就可以完成了,何必重新积累力量,直到现在才能重新开启自己的伟大事业。 不过这人也是可悲,明明如此想要得到她,最后却有不得不失去。 看向林舒,目光悲悯。 「你也一样可怜。」失去记忆和力量,甚至让自己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结果,却又是再次见面。 林舒不懂这个西西,目光为何变换如此奇怪,但是这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让人不悦。 更何况…… 目光落 在棺木中的白幽玉石花上,上面渗出来的力量让她感到心静。 她一直以为自楼国覆灭,这样的圣物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虽然不知道官止桑是怎么弄到的它,但是,这东西决不能被这个人夺走。 「你或许绝不会让我拿走白幽玉石花,若是与你正面冲锋,我确实无法对抗,但是……」 「有了致命弱点的你,还会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的给我一击吗?」 林舒一震,缩小的眼眸震撼的看着他,心中的疑惑渐渐清晰起来,眼前的人…… 西西一笑,伸出食指竖在唇前,「我们的圣女大人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 西西身形变换,身后出现一个黑色的模糊人影,人影嘴角裂开大笑,一双眼睛诡异的变换着形状。 身形摇摆不定,仿佛一吹就散,却又诡异的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影。 「让我看看,你的选择,会是什么呢?」西西微微一笑。 眼神中露出期待,一边是圣女世世代代的圣物,一边是天算子的命定之人。 对命定之人发生情感变化的她,还会向那时一样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身后的黑影一动,林舒心中惊慌,还未来得及去查看身后陌桑等人的情况,西西抬手袭击而来,被迫转移注意力。 支壹抱着支贰,眼见黑影就要到达陌桑跟前,放下支贰,挡住黑影的一击。 「大哥!」支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支壹的胸口被黑影贯穿的场景。 鬼不会流血,却会因为受到同类或者道士的攻击而溃散与世间,真正死无葬身之地,永无来生。 陌桑怔怔,看着支壹,支壹艰难的回头,见到陌桑无事。 嘴角扯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将军,我可算是保护你了。」 「大哥!」支贰抬起手中的大刀砍向黑影,黑影瞬间被砍成两半,可是下一瞬,黑影后腿几步,身形再次汇聚在一起,重新聚合。 支壹被贯穿的胸口没有愈合,而且留下了一个洞,那个洞还在缓慢的扩大。 快要消散的支壹看着自己的弟弟,心中虽有不舍,却并不难过。 他一直以来身体的力量就比一般男子的要小,有些小聪明,却因为家中贫困学不了什么书。z.br> 弟弟也是父母捡回来的孩子,力气大,是干活的好手。 只可惜脑子不好使,自父母去世后,他们常常被人欺负。 走投无路之下,战事吃紧,他俩被抓去充军,那个时候自己的小聪明被当时年轻的将军发掘。 并一路培养,才成了后来的军师,弟弟杀敌勇猛,得了个军官的职位。 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位年轻的将军哪里得来的。 第六十四章 旧事1 支壹和支壹眼中的将军,年少却不轻狂,反而有着常人不能达到的沉稳。 虽然偶尔会流露出对权势和钱财的狂热,但是对待下属却慷慨淋漓,作战时英勇善战,面对对方的计谋时总是能巧妙破除。 明明长着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却没有那些贵公子的浮躁,反而安静沉稳,坐时如温玉,战时如死神。 然而,正是这样英勇飒爽,面对强敌毫不畏惧的年轻将军,在见到敌国突然出现的军师时,却乱了分寸。 一切的悲剧,就此开始。 支壹依然不忘,将军独自破解敌***师的陷阱计谋,一点一点将这位曾让他们陷入绝境的军师逼进死路。 然而,这即将到来的胜利却在见到敌***师脸的那一刻崩塌了。 那眼眸里深藏着的情绪,没有人比支壹支贰更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亲眼见到,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放下了他的长枪,将敌***师拥入怀中。 后面更是为了救跌落渊谷的敌***师,毫不留情的跳了下去,再归来时,军师不见,这本是让他们感到高兴的事情。 而将军却在众人欢呼中,独自沉默,支壹明白,他们的将军似乎与这个军师曾相识,并且,还怀着爱慕之情。 那深深的,隐藏于心底的爱意。 让他们的将军在失去敌***师后,心死人活。 最后一腔爱意,最后化为这一座墓地,将军在时,他们没有守好墓地。 如今,再次见到将军,即使他不是曾经的将军,但是,自己总算可以,保护一下将军了。 只愿将军今生今世,能如愿以偿。 「大哥!」支贰扯着嗓子大喊,支壹胸口的伤口却渐渐扩散而开。 黑影蓄力,朝着陌桑攻去,林舒果断跑过去,挡在陌桑面前。 身为贵公子的陌桑那里经历过这些事情,当初自己那次不是七八个暗卫护着,结果带出来的阿普没带来。 不对,面对这些鬼怪之物,阿普在也没用,腿一软,脚下不稳,惯性的伸出手,抓住所能抓到手的东西,一把抓着林舒的衣角。 跪倒在林舒脚下,看起来就像抱大腿一般。 陌桑抬头看到一脸严肃的林舒,咬着自己的下唇,懊悔自己为何这般胆小。 他好歹也是一个世子啊。 太难堪了,他竟然要靠女人保护。 爹,儿给你丢人了!!! 林舒手指快速在空中画符,符箓一成,直接飞向黑影,将它裹住。 在一声惨叫中,泯灭。 黑影消散后,西西连同棺木中的白幽玉石花一同不见了。 空间中回荡着只有林舒一人才听得见的声音。 「圣女殿下,今日还不适合叙旧,就让我们来日在在故乡之土上,再会吧!」 「该死,」林舒攥紧拳头,喃喃骂了一声。 这个家伙果然和她一样还活着。 如今的实力与她不分上下,不对有了白幽玉石花的加持,应该是在自己之上才是。中文網 陌桑听到林舒喃喃一声,抬头看去,「怎么了,林舒,是我拖累了你吗?」 陌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看着地上的陌桑,弱小又可怜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这张脸真的是,太像了。 「没有。」林舒蹲下身子,双手揉揉他脸颊上的肉,嗤笑一声。 「起的来吗,要不要我抱你?」 砰的一下,陌桑脖子红到耳朵根,结巴吐词,「不、不……」 下一瞬,陌桑人直接离开地面,身子靠 在一个暖呼呼的怀里。 这一刻他似乎觉得,嗯,被保护的感觉也还不错。 「大哥,大哥!」 支贰凄惨的声音传来,无助的看着林舒,「坏女人,快,快救救我大哥,我大哥他……」 支贰从未离开过支壹,同身共死,若是大哥没了,他也无法苟活。 林舒看着支壹的身体,因为被黑影的力量腐蚀而无法自动愈合。 贴上符箓,控制住伤口的扩散。 随后说道:「我的力量也只能暂时控制住它的扩散,想要愈合,还需要你们回到地府才行。」 「可是……」支贰欲言又止。 这里的墓地他们还要看守。 「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守护的东西了。」官止桑之所以委托他们守着这里,想来也是为了将白幽玉石花看护好。 如今花没了,他们自然也该走了。 支贰看了眼林舒,沉淀许久的记忆深处出现波动,但是由于脑子不灵活,啥也没浮现出来。 林舒抱着陌桑走出墓地,身后急急忙忙更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家伙。 乌楠雪一脸尴尬,自己来此本是来帮助师傅的,结果自己被人弄晕了不说,还啥忙也没帮上。 要是添了什么麻烦,乌楠雪敢肯定,自己一定会被师傅打爆脑壳。 第六十五章旧事2 实际上,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就算他没有添什么麻烦也避免不了被他师傅打爆脑壳。 林舒抱着陌桑,地面上温暖的阳光不同于墓地深处的冰凉,照在人的身上渐渐散去身上的凉意,低头看一眼就能见到陌桑长卷的睫毛。 支贰抱着支壹,伸手轻轻挽起脸颊边的头发。 “大哥,我们的使命算是结束了吗?” 嘴中喃喃轻语,望着林舒离开的方向,他们身后出现一个黑色的门扉,黑漆漆的门口看不到里面的全貌。 看看紧闭双眼的大哥,胸口的伤口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抱起支壹,“走吧,大哥,让我带你回去疗伤。” “希望,你不会怪我吧。” 支壹嘴里总是念叨着官止桑将军的好,他也在大哥的渲染下,对将军唯命是从,但是,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虽然效忠将军,但也想要保护你啊。 “大人,该走了。”门后出现两个小鬼,小鬼低着头,看起来极为畏惧眼前的人,他们心里实在不明白,明明是地府的大人却偏偏要留在人间守着这一个没有死人的墓地。 几次唤他们,都不舍得回去,十几年前又莫名离开了这里,果然这些大人的世界他们这些小鬼是不懂得。 官止桑站在空地上,亲自挖着泥土,建立一个墓地,将棺木防止在墓地中心,将手中的白幽玉石花放置在里面。 “姐姐,我们还会再次相遇的。”少年的声音喃喃,却在墓地里回响,到时候你还会想起我来吗。 不对,是我还会想起你来吗? 因为你从来都不会记得我。 我还想要,还想要再次遇见你,曦。 我还是无法接受你被其他人牵动情绪。 我想要再次回到你身边。 “曦。” 陌桑睁开眼睛,嘴里的咛着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 名字? 陌桑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为什么会觉得是个人名呢,他并不记得他认识的人里面有叫曦的啊。 “桑,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带着在耳边响起,一道清丽的背影映入眼帘,白色的服装挂在身上,露出洁白的皮肤,蝴蝶骨洁白干净,陌桑脸一红,愣在原地。 “嗯?没听见吗?”女子偏过头,微微转身,露出半只没穿鞋的脚,光洁的皮肤,轻踩着石面,石面下看起来像是荡漾的水面,每一脚都踏出波纹。 女子眉毛微微皱起,似有些不悦。 陌桑心中一愣,似乎在诧异在女子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待一会。” “可是......”陌桑无法控制身体,能感受到这具身体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见到女子冰冷的一眼,话语吞咽回去,情绪失落。 “是。”默默回了一声,留恋的看了一眼,女子却头也不回。 陌桑转过身,莫名想要回头,再看一眼那个人。 “殿下!”一道如雷般的响声,震聋陌桑的耳朵,吃惊的瞪大眼眸,准确的说是被吓到的。 陌桑捂着耳朵朝着阿普踹了一脚,“吵死了,本世子的耳朵差点被你吼聋了。” 阿普抽涕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大男人委屈不已,“殿下,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眼泪鼻涕差点蹭到陌桑,嫌弃的推开人,目光瞥了一眼周围,敞开的房门只有风在鼓动,外面的阳光透进来,看不见人影。 “我不就睡了一觉吗,哭什么。” “殿下你何止是睡了一觉,你是睡了整整三天啊。” “这三天里你不吃不喝,那个女人也不来看你,整天和那个男人混在一起,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要知道,当初你可是为了她,放弃了继承侯府的位置。”这人长得和林舒一模一样。 “哪知道,这女人竟然抛弃你,呜呜呜......”. 第六十六章 新任 黑白无常 陌桑紧紧握着拳头,听着阿普这不着调的话,胸口憋着一股气。 要不是现在自己饿了没力气,绝对把他头打爆,他可是南国第一美人,还会害怕被抛弃吗? 这念头一出,不知觉想起梦中见到的女子。 那样美丽的背影,就算是没见过正脸,也肯定是个美丽的女子。 可惜,没见到正脸。 说起来,这是近期陌桑第二次梦到她了,梦中自己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呢。 走廊上传来人行走的响声,陌桑抬头看去,青色的衣襟被风吹起,先见到一角,后而见到来人。 黑发披散,衬托肤质越发白皙,「醒了。」 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陌桑抬头,林舒穿着青衣站在房门前。 陌桑一愣,脑子不知道怎么慢了半拍,半响才回过神来。 林舒踏进屋子,轻轻瞥了一眼阿普,目光带着飕飕凉意,阿普噤声默默退到一旁。z.br> 要不是打不过这个人,他才不会在背后试图唤醒他家殿下呢! 「武者精于武艺,殿下这仆人还需要再练练才是。」 阿普身形一顿,这yin贼很显然就是再说自己。 「咳咳,」林舒虚咳几声,门口出跳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师傅,」乌楠雪脸上裹着白布条,嘴里含糊的回应道,除了身上那新换的白衣,这脸上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这副样子出去,任谁也想不到是精通仆算医术的璟国国师。 乌楠雪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为了不暴露自己脸上的伤,直接将一屋子的人屏退干净。 连个保护的暗卫也不曾留下。 国王好心相劝乌楠雪,留几个暗卫保护自己的安全,国师则反口说道:「有师傅在,还要担心会被人伤害吗?」 国王转念一想,有林舒在,其他想要害他的人根本排不上好,除非他们对乌楠雪的威胁力能超过林舒。 不然就那些渣渣,还想近他的身,笑话。 也不看他这一脸狼狈怎么来的。 「你手下应该有不少训练人的法子,让他锻炼锻炼。」 「是。」乌楠雪得令,同情的看了眼阿普。 心中默默为他祈祷。 想要再次开口,不想幅度太大牵动他脸上的伤口,吃痛的发出一声哀鸣,也不知道师傅这毒怎么用的,解了三天也没有解开。 难道只是揍的太用力了吗? 乌楠雪领着阿普出去,阿普听到有法子可以精进自己的武艺,眼睛放光,等他学成归来,定能更好的保护殿下。 这期待的目光,让乌楠雪有些不忍直视。 碍事的人都出去了,林舒的目光落到陌桑身上,与先前看向阿普嗯不同,这次的目光温柔又柔和。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关切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一般人见到鬼魂,都会被他们吓了一大跳,留下病气。 「身体还好,就是有些饿了。」陌桑揉揉肚子,听阿普的言辞,自己睡了三天三夜,难怪醒来觉得浑身无力。 林舒一笑:「那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陌桑别开眼睛,耳朵微红:「也,也行。」 「对了,你认识曦?」话锋一转,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陌桑微动却觉得是刻意谈起。 再一次仔细回忆,翻遍自己的记忆库,摇头:「不认识。」 看着林舒,脑海中突然想到梦里的那个女子。 「是吗?」林舒低垂这眼眉,声音喃喃让人听不真切。 继而有微微一笑, 「走吧,带你去吃璟国的美食。」 陌桑换了身衣服,林舒靠在门口处,把玩着自己的袖子上的花纹。 仔细一看,是一种类似莲花模样的花朵,白色的丝线轻轻勾勒出花的形状,似真似假。 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如初了情事的小姑娘。 「我好了。」陌桑出现在林舒身旁,心脏跳动。 林舒看了眼他的模样,眼睛暗暗描摹着他的眉眼,下一秒挽起他的胳膊,「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如果陌桑真的是官止桑,那就让她,这一次好好的补偿他吧。 支壹支贰的记忆恢复,让她也有了更多为他们仆算的线索,仅仅墓地一事过后,她渐渐从那两个家伙的身上探出更多曾经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曾经的两个忠心耿耿的家伙,死后也依然不舍弃的忠实于他。 想起来,那两人当初可是想方设法想要解决掉自己来着。 毕竟因为自己缘故,让当时盛极一时杀神,坠入情谷,误了事业。 想想他们两个当时恨及了自己目光,有不敢伤自己的眼神。 再回想南国遇到两个家伙,然后被迫给自己打工,看来这两个家伙无论做人做鬼也还是逃不了给人打工的事实。 地府。 老一代黑白无常,正高兴的脱下自己的乌纱帽,戴在新一代黑白无常头上。 喜极而泣,握着他们的双手:「你们可算回来了,这工作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努力工作,我们投胎去了。」 他们为官多年,积攒了不少阴德,本想在这地府不断升官加爵,结果无论阎王还是小鬼,从上到下,无一不被那女人打过的。, 即使她无法到达地府,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愿意为她疯魔的男人,将地府弄得一团糟,如今为了彻底摆脱她。 老一代黑白无常决定投胎为人。 支贰身穿黑衣,衣领袖口是白色的布料,拜拜手,让这两个碍眼的家伙赶紧离开,不就是让他们多任了会职位嘛,他们刚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真是过分,也不让他和哥哥休息会。 看了看一旁穿着白色衣服,衣领袖口为黑色的男子,支壹胸口的伤口已经痊愈,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少,看起来十分虚弱。 「对了,你们办事时,若是遇到那个女人,不是,若是遇到曦大人可千万小心,别惹怒她,否则你和你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哥哥,恐怖都得灰飞烟灭了。」 出于前辈对后辈的关爱,黑白无常十分诚恳的规劝道。 「曦大人喜欢办事积极的,听话的,懂事的,会处理事务的鬼差,当然,还得随叫随到,要是晚了可能会丢一层皮,尤其是不能得罪她身边的男人。」 「为什么?」支贰疑惑? 「虽然我们鬼未必有皮,但是也比那些只有骨头架子的野鬼好。」 「转头,」黑无常指着不远树下的一摊骨头架子,头骨挂在树上,下半截骨头一蹦一跳想要抓住它的头骨。 蹦了五下,下半截身体突然散架,随后手骨一点一点将身子组装好,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额,」支壹支贰脸色尴尬,这只鬼怎么这么笨。 「来个人给他拿下来不就好了吗?」支贰不屑的回答。 白无常显然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手指指向后方。 找眼睛的小鬼爬上了另一只鬼的屁股,地上还有「拔萝卜」的小鬼,仔细一看,他拔的是自己的手指。 「这些都是曾经想要帮助那只鬼拿头骨的好心鬼。」 「并且好心了两百年。」 黑无常又指着另一边,「看到那边的大树没?」 支壹支贰看去,只看见寥寥荒原上,只有一个倒立的树根,树根上是一个悲伤的脸。 支贰道,「没看到树啊,那里不是只有一个苦瓜脸的树根啊。」 「没看到就对了,最初它是我们地府唯一成了精,绿的发光的灵树,一百年前被曦大人用火烧了,它无法接受自己秃顶,就倒立了一百年,用树根欺骗自己还没秃顶的事实。」 支壹支贰:「额……」 这曦大人,品味真不错。 「所以,不管是曦大人,还是她身边的男人,记住,都不能去招惹。」黑无常严肃道。 「今天就说到这里,我们也要投胎去了,后会有期。」 支壹恭手行礼:「大人慢走。」 黑白无常挥挥手,渐渐走远。 白无常,「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曦大人身边的男人还挺厉害,这次这个看着一般啊,为什么还要注意呢?」 黑无常,「这次这个是一百年那个人的投胎转世,自然得防着。」 白无常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头脑一闪,脸色大惊:「等等,如果他是官止桑的转世,他岂不是还是那个人!」 「对啊,」黑无常浅浅一笑,「这般痴心的人,现如今可算是没那么糟糕了。」 「是啊,哈哈哈,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我们现在投胎太早了,要是能多看几眼他们的后续就好了。」 「以后会看见的,走吧。」 「嗯。」 新一代黑白无常就此正式开始接替他们的工作。 林舒挽着陌桑的手,刚走出乌楠雪的住宅没多久,就松开了。 转而一左一右拿着不少小吃串串,陌桑也跟在后面嘴里鼓鼓的塞着吃食。 林舒回头看了一眼陌桑,陌桑一愣,下意识停止咀嚼,难道自己的吃相丑到她了吗? 伸出手,大拇指在陌桑嘴角上一抹,少于残渣粘到林舒手指上。 眼里含笑:「我们殿下是被美食迷糊了吗?」 第六十七章 王霸玉石铺 「我们殿下是被美食迷糊了吗?」 陌桑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眸清澈透亮,似有湖泊在里面一般,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没有,又好像有一点。」 林舒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原来如此,走吧,璟国之中有一处买玉石的地方,带你去瞧瞧。」 说起玉石,陌桑想起来林舒第一次见面送给自己的玉簪子。 「那个玉簪子……」 「你还留着吗?」林舒吃了一口手中的吃食问道。 「嗯。」陌桑默默从怀里掏出来,玉簪子温润细腻,材质绝佳,只是上面那含苞欲放的花蕾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 林舒没想到陌桑竟然会随身携带这个簪子,心情大好。 「林舒,这是什么花?」将簪子递送到林舒眼前。 看着上面的花朵,林舒轻轻戳戳上面的花蕾。 陌桑好似乎看见那玉石雕刻的花朵内部流光溢彩,要要绽放一般。 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却发现又并无变化,这是怎么回事? 林舒腾出手来,将簪子插入陌桑的束发中,「这是我亲手雕刻的簪子,外界独有一支,你可要好好保存哦。」 独有一支! 陌桑庆幸当初因为这簪子好看流了下来,没有丢弃,若是丢了,他现在恐怕的后悔死。 话锋一转,「不过丢了也没事,我在给你雕刻一个也行。」 听到这话,陌桑不高兴的抿唇,他现在才不会丢了。 他又不是傻子。 他对眼前人的喜欢是真真实实,好不好。 [真的吗?] [你确定,你真的喜欢她吗?] 陌桑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极为熟悉,就是多了几分忧伤。 突然警惕的看看四周,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普通人家。 「怎么了?」林舒抓着他的手,清凉的手感让他冉冉回神。 看看四周,并无其他人,「没,没事。」 揉揉自己的耳朵,是幻听吗? 「走吧,那家玉石可不错了,回头我给你弄一个玉镯子。」 林舒兴致冲冲的带着人去店铺,幸福的时间享受让陌桑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 路边没了蓝色妖姬花朵的踪影,来往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只是那些已经绝命与花下的人,人生已经结束。 新任黑白无常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受那些死于这场事故中的灵魂。 「真是可怜,竟然死于这种,阴谋之下。」白无常怜悯的说道,这人正是支壹。 「是啊,哥哥。」黑无常支贰附和。 重生为鬼差的两人忘却了曾经身为人类和鬼期间的记忆,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因为留恋人间,不愿回去当差,直到支壹在人间受了伤才回到地府任职。 「赶紧处理完这些就回去吧。」白无常说道,目光却不禁意间撇了一眼下面的人间。 青衣少女真拉着一个俊美的男子冲向玉石店铺,眼眸中神情恍惚。 不时又恢复正常。 「哥哥,处理好了。」黑无常看着最后一个走进们的灵魂,拍拍手,心里暗想这工作真轻松。 抬头看见出神的哥哥,呆愣的看着下方的人间,回神后又看看自己。 好声提醒自己的哥哥,「哥哥,我们鬼差不可以在人间多有停留的。」 鬼差身上的阴气比那些游荡在人间的鬼魂多了不知多少倍,若是不小心被人碰上,很有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变数。 「嗯,我知道。」 「走吧。」 支壹淡淡的回答,毫不留恋的转身飞进了门里,支贰还是听出了哥哥语气中的不舍。 看了一眼下方,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类身上唯有跨入门槛还残留在外面的青衣一角,捕捉到了他的眼睛。 回头,发现哥哥已经进门不见了踪影,连忙跟上,穿入门里。 这个突然出现在上方的门再次突然消失不见了。 陌桑刚跨进门,莫名的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我刚刚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 林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刚刚外面的半空之上,她也感受到了异样,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的黑白无常竟然换了人。 还是熟面孔! 但是成了鬼差,生前在人间的记忆多半是抹除了。 见面了也不认识,索性就不打招呼了,反正以后接触多着呢。 「出现了两个小可爱,」林舒说道,「快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抓着手就让陌桑来到柜台前看看商品。 林舒带他所见的是还没有雕刻的玉石原石,还未经过打磨的石料。 小侍见到顾客来领,脸上扬起职业微笑:「客官,今个需要什么,本店所有东西以玉石打磨为主,无论是首饰还是观音神像应有尽有。」 「我们要看原石料。」 而眼前的小侍从正好放在了原石料的前面,小侍连忙尴尬一笑,退开身。 另一边的侍从听见是来买原石料的,嗤笑一声,原石料比起打磨后的饰品要便宜很多。 这所有店铺中,就只有他们王霸玉石铺提供的原石料是绝佳的,不论你生平背景如何,只要你买,就给,所以这也导致有不少贪图便宜的家伙来购买原石料。中文網 对于这些贪图便宜而又毫无实力的人,他张二是最不喜欢的。 他家老爷卖这原石料是为了给那些有实力而囊中羞涩的高人,而不是这些小偷小摸的无眼之辈。 眼前这对年轻的小伴侣,虽然模样俊俏但是衣着普通,凭借他张二璟国阅人无数的眼光,哼,估计也是那种投机取巧的人。 不过长了一张好脸色罢了。 尴尬一笑的小侍从退到一旁,低着头悄悄一瞥两人的服饰,面色一愣。 这样的衣服颜色朴素,咋眼一看像普通的衣服,但是细看你会发现这种面料细腻,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公子。 瞄了一眼临时管事的张二的脸色,小侍从心中不安,张二面色不善的从小侍从身边走过。 小侍从刚想张口劝住张二,被张二不屑的斜视一眼嗤了一声,「顾安你最好少说话,多做事。」 随后径直走向林舒二人,顾安胆小的后退半步,低头看着自己脚丫子。 陌桑看着墙上那赫赫的牌匾,上面王霸二字闪着金光,仿佛是黄金雕刻的一般。 「这牌匾的字看起来怎么……」有点像黄金。 林舒抬头一瞧:「那是恶趣味老头用黄金熔炼成的,天下仅此一块,皇家都只敢上一层金箔,也就他有钱才如此嚣张。」 这个王霸家的幕后老头脑子灵光,活了七十来岁,第一次遇见他时,他还是个年轻小伙。 只可惜年纪轻轻男子灵光,到处招摇照骗,为了钱财可以不要命的那种,自己当初还险些被这个家伙坑骗过一次。 如今成了璟国第一皇商队,结局也还算不错。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听说他因为那个远嫁的女儿,曾痛心疾首过,这样专心于利益的人能这般在意亲情,本质上倒是个不错的人。 陌桑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陌桑看着林舒说道:「你好像对他很熟悉。」 「算不上熟悉,只是恰好认识而已,当初这阴险的老头为了生意想把他那未曾谋面的孙子送给我做相公而已。」 送给我做相公?而已! 陌桑瞪大眼眸,猛然盯着林舒,皱着眉头不悦,拉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你放心,这种不平等的事情,我自然是拒绝了。」 谁想养一个奶娃子啊! 林舒话没说完,那是十几年前她与林悦婉分开后再次回到璟国,被收到自己女儿生子消息后暴怒的老头拉着说完送相公给她。 说什么那臭男人让他宝贝闺女跟他私奔,那他就要让他尝尝他儿子被人拐走的痛苦。 说什么也要把孩子偷出来送给自己,只有她这么恐怖又不讲理的人才能让老头所谓的女婿后悔。 气的林舒当场就要送他归西,要不是乌楠雪拦着,这老头早没了。 听到林舒这话,陌桑皱起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 林舒轻笑,这孩子真好哄! 陌桑心中高兴,专心的想要挑选原石料,突然窜出一人,挡在前面。 「二位,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本店各种玉料饰品应有尽有。」 「不好意思,我们只想看看这个原石……」陌桑出于礼貌性拒绝。 「客官,本店新出的伴侣双镯是本店的人气商品,二位不妨瞧瞧。」张二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在意面前人的脸色有什么不对。 哼,得让你们认清我们王霸的消费不是什么人都能消费的。 林舒寒着目光,冷冷的朝张二问话:「你有事!」 她可是特意来给陌桑挑原石料做镯子的,那成品再好能有她林舒亲手做的东西好吗! 张二不理会客人的态度让林舒有些不悦,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流淌着寒光目光使得张二脚下发虚。 目光淡淡扫过张二的脖颈,要不是顾及这是老头的店,林舒早在他过来挡住的那一刻就把人踹了。 「我、我是本店管事,只是想过来服侍两位客人,」张二话一出,心中的后怕就少了不少。 他堂堂管事,还会怕一个无眼之辈不成! 第六十八章 爷孙俩 林舒淡淡斜睨了张二一眼,眼中的寒意毫不掩饰,张二莫名吞咽一口唾沫后背发凉 默默在心中安抚自己,不就是虚张声势吗,哼,没权没势的小东西也敢在他眼中生事。 他可不怕。 陌桑眉头轻轻一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再抚摸自己的脸。 衣物的材料是他自己从边塞购买来的,人工制作而成,极佳上好的布料,一般人根本无从见到。 自己的脸也是各种珍奇异宝,根据太医的护肤要点,精心调养而出的好皮肤,这样的大客户放在他面前,他竟然看不出,不禁想这个管事怕是从哪里出来的瞎子。 这王霸玉石铺看样子在璟国也是一个地位颇高的店铺,里面怎么还会有这种没有眼力见的管事? 陌桑不解,看着张二的目光打量了几分,最后被他的大肚腩和尖牙利嘴劝退。 捂着眼睛,避开张二。 林舒关切的上前询问陌桑状态怎么了。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难道是在墓地的时候留下来后遗症不成。 「没什么,只是觉得眼睛疼。」 「就没见过这么伤眼睛的人。」 「……」林舒静默片刻,突然噗嗤一笑,弯着眼角看向张二,眼睛上下一扫。 眼睛似乎确实有点不舒服。 小侍从听到两人话后,目光不自觉的转向张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管事。 张二梗着脖子,红着一张黑脸。 起伏不定的胸膛让人隔空就能感受到他此刻的不悦。 「不过是个小民,竟敢说我丑,老子随随便便一天的工钱,都能够你过上半辈子。」张二恶劣的说道。 「半辈子?」陌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挡着脸,只露出一双明眸。 「那当然,作为王霸玉石铺的管事,我可不像你们,只穿得起这种抹布蓑衣。」 「也就你们这些贪图便宜的小人才会来我们这里占便宜,我告诉你们,咱们这原石料可是为了培养书大师这种奇才之辈,不是为了给你们占便宜的。」 林舒听见书大师三字,眉毛轻挑,正好落入陌桑眼珠子里。 「认识?」陌桑开口问道,简简单单两个字。 林舒会意,他所说的认识指的是张二嘴里的书大师,点头。 「书大师,文采飞扬,性子傲娇,喜爱财物,是世间少见的雕刻奇才,就算是普通的泥土在她手里都能变成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这个书大师她何止认识,她还对这个人了如指掌,这可不就是她自己吗! 说起来,还正是自己差点被这个老头坑骗的那时候,为了从他手里购买一块原石料。 后来,这个老头对她也算大方,就好心给他雕刻了几个玉石,当时自己随口说了舒。 流传下去,就变了书大师。 听了林舒这番话,张二对两人的轻视减轻几分,「想不到你竟然也知道书大师。」 「不过你认识也不意外,毕竟书大师在璟国名声可不小。」说到书大师,张二眼里流露出羡慕。 「书大师的作品堪称世界最完美的作品,若是能与书大师见一面,我就算喝水呛死,我也愿意。」 林舒:大可不必,就这种眼高手低的管事,光听声音就够烦人了。 陌桑看了看林舒变化的脸色,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想。.z.br> 只是,还没有确定。 伸手抓住林舒的手,目光明亮,照应着林舒的样子:「你不是说要给我做一个镯子吗,我想要。」 认真又 可爱的模样,直击林舒的心脏。 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给你做。 「喂,你们听不懂我的意思吗,这些原石料虽然价格便宜,但它可不是你们这些贼眉鼠眼的人能得到的东西。」张二见他们还不死心,直接拦在两人身前,厉色道。 林舒拧眉,微微抬眸,嘴角微勾起一丝弧度,陌桑不自觉地想到,林舒生气了。 眉眼低垂,林舒脚下一动,伸腿一踹:「本姑娘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还轮不到你来说,既然你说这东西我不配买。」 「要不,你自己问问你们老板,我够不够格?」林舒掏出一块小令牌,青黑色的表面历尽无数沧桑,看不出原有的石质如何,上面依稀看得出刻有曾经王霸产业独属的印章。 有此令牌者,无一不是这王霸产业的贵人,这是连皇亲国戚都不一定拥有的东西。 张二眯着眼睛,看着令牌,只觉得眼熟,可是上面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实在想不出眼熟在哪里,张二转头也懒得思考对着令牌嗤之以鼻。 「一个不知道发霉多久的废牌子,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也不瞧瞧我们铺子可是谁的地盘......」 小侍从胆子小,能在王霸玉石铺做事,全凭家中老人曾是玉石铺老板身边的得力助手,在看到林舒拿出令牌后,脸色大变,这是只有曾经与王霸掌家人共事的几位老人和直系亲属才有的令牌。 但是感觉又有些不同,这块令牌更像是那位大老板腰间常常佩戴的那一块青玉,顾晓越看越像,脸颊上的汗水越积越多。 「客人息怒,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玉石铺给您亲自送上门,」顾晓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挡在了张二的前面,手心捏出汗水,不断揉搓自己身上的衣襟,仔细一看,手心下的衣服布料,颜色微微深了几分。 林舒看来顾晓一眼,身后抓着陌桑的手揉了揉,注意到顾晓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令牌上,想来是认识这个东西的,语气缓和:「行,那就麻烦你送到这个地址吧。」 拉着陌桑的手离开了,陌桑望着林舒的背影:「就这样放过他了?」 刚刚那人不仅看不起他们,还贬低他们是没有眼光的人,想他堂堂世子,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竟然被一个眼高手低的人看不起。 「放心,自然会有人教训他,走,我带你玩点好玩的,这王霸的家业可多了,今天带你把他羊毛全薅了,以解心头之恨。」 陌桑低着头,默默看着自己被眼前人轻轻揉捏在手心里的手,嘴角抿起一丝浅笑:「好。」 楼上,某个角落,一个老头子坐在椅子上,,腰间上挂着一块青玉,仔细一看和林舒刚刚拿出那块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心翼翼的拿着望远镜观看下面的那一对刚从自家玉石铺出来的小情侣,嘴角的笑意快要咧到耳垂边。 旋转着望远镜,目光落在握住的两只小手上,老头痴痴的笑着:「哎呦,这手还不老实,还揉老子外孙的手。」 「哼,林舒啊林舒,当初还说不要,如今,你这会儿还不是被我外孙吃得死死的,看我到时候不狠狠坑你一笔彩礼钱。」 管家站在一旁汗颜:「老爷,您外孙是男的,应该是坑书大师一笔嫁妆才是。」 王霸摆摆手,满不在乎道:「管他彩礼还是嫁妆,反正都会变成她的,还强了我外孙跑路,啧啧啧,嫁妆迟早变彩礼。」 管家这么一听,好像也是这个理。 「这小外孙,我说人都到璟国了,也不舍得来见一见我这糟老头子,算了,见你这么有魅力,把林舒迷得神魂颠倒,就不和你计较了。」 「不愧是我女娃的孩子,长得真漂亮。」 「这林 舒的名字真俗气,还不如叫王舒呢?」 老头子一边盯着楼下的俩人,一边喃喃吐槽。 管家汗颜,这林舒王舒,听着都一般吧。 张二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顾晓,感到自己的权力被侵犯,恼羞成怒:「顾晓,你干什么,我可是这里的管事,你竟敢越权,你信不信我让你卷铺子走人......」 「张、张管事,走人就走人,反正这次惹到麻烦的人是你。」顾晓低垂着头弱声弱气,却一点也不含糊。 顾晓一走,另一个人上前轻声道:「管事,刚刚那人报的地址好像是客明居的地址。」 客明居,璟国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曾经是为了当今陛下老师所建造的住所,后来老师外出周游,为了不荒废,才用来招待贵宾,但是这好像是十几年以来第一次迎来贵宾。 想到璟国的国宴日将至,四年一次的盛典,这一次还会邀请各国参加,他国公主皇子都会前来参加。 刚刚那两人不会是哪国出来游玩的皇子公主吧! 想到这里,张二后背发凉,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林舒和陌桑两人并非什么他国皇子公主,一个出逃世子,一个流浪算命人,对璟国来说,只不过是更重要的贵宾罢了。 林舒带怨气,领着陌桑对着每一个王霸产业进行搜刮,时不时朝身后望去。 次数频繁到陌桑都感觉不对劲。 「怎么了,难道有人盯上了我们的财务吗?」他没少听到一些手下的商队传来,商品被劫持的消息,今日俩人低调出门,暗卫都没叫上,只带了银两出门,刚刚的大开销,多多少少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背后的目光猥琐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六十九章旧事 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没什么恶意,但总觉得心里不安。 这种怪异的感觉,直到回家后才觉得好了几分。 经过之前的事情,俩人搬离了原来乌楠雪的住处,转到了这个看起来低调而奢华的住所,亭台楼阁,微风而起,摇曳的竹子之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清水潺潺流淌,水中的游鱼缓缓而动。 人影靠近,一溜烟只瞥见一个鱼尾的残影。 一男子穿着明黄色的衣袍,急冲冲从湖边掠过,一道白影轻悠悠的跟在身后,一副看戏的模样,前面男子步伐慌乱,见到...... 《娇柔世子的逃跑指南》第六十九章旧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博仲 林舒闭着眼睛回想,很久很久以前,具体多久以前,林舒并不记得那么真切了,只知道那时兰国覆灭,漠国收留了兰国还活着遗民。 虽然那时的漠国更想要的侵占楼国占星仆卦的能力,可是在危难之时,只有他们愿意伸出援手,死里逃生后的林舒与漠国交易。 她为漠国打下璟国,楼国遗民得一安息之所。 而她也是那时遇到了身为大将军的官止桑。 猛然睁开眼睛,回想起在墓地时所发生的事情,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掉马了吧,他要是觉得自己是个长命不死的老巫婆怎么办? 不对,什么老巫婆,她可是世间仅有,容貌倾城的天算子。 敢嫌弃我,就只好把人绑起来,等她解开这不死的诅咒。 喋喋不休的乌宁和老实听书的乌楠雪,突然感受到周身腾起一股寒气,两人对视,心意相通。 「师傅,朝中宴会之事徒弟还得回去再斟酌斟酌,势必让师傅感受到家的温暖。」乌宁拱手,大步快速离开。 「师兄,我能帮你一把。」 林舒单手撑着脑袋,任由这两废材离开。 西南方,漠国。 找机会再去看看。 无聊走动,瞥见那盆栽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院子中,沐浴着月光,林舒愣愣地看着枝条上的嫩叶。 手指轻轻抚慰,若不是那手尖的轻颤,林舒平淡的说话调子还真表现不出,她此刻的震惊:「你该不会又长大了吧。」 看着屋外,林舒才发觉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走到大门前,打开门,陌桑正好从车上款款走下,低垂的眼帘,看着地面,抬眸正对着门口中央的少女。 轻勾嘴角,一笑:「我回来了。」 林舒愣了片刻,默默转身,轻拍自己的脸蛋,面无表情道:「美色误人,幸好是老子的。」 陌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今天她是怎么了? 「相公,想你了。」 林舒奔到陌桑跟前,手不受控制地抚上他的脸,不亏是她的美人,皮肤也是细腻如玉。 双手覆上,目光落在林舒身上,认真道:「我也是。」 嘭! 「对了,我今日见了我外祖父,来时给了我样东西,说无论如何也要给你。」 陌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一个银手镯映入眼帘,细致的花纹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一眼林舒便知道这东西出自哪里。 这是多年前她与那女干商求得一工匠打造的,世间仅有一个。 她还记得那时,那女干商曾说:这可是给我未来宝贝女儿,你别肖想。 哼,你未来宝贝女儿一定看不上。 那我就给未来外孙女。 万一是外孙子呢。 那就给我外孙子媳妇。 林外孙子媳妇被外孙子亲手戴上镯子,月光下,这镯子的色泽与它融为一体。 这世间就是一个大回旋,兜兜转转,镯子还是她的。 等等,那她岂不是成了女干商的外孙媳妇,算了,看在陌桑的面子上,她才懒得和那家伙计较呢。 「喜欢吗?」外祖父交给她的时候,笃定林舒定会喜欢,那种笃定是来自于对一个长久了解的熟悉感,他们似乎早就认识,可是,他实在不解,林舒不是林悦婉的妹妹吗? 他外祖父走南闯北,何时曾去过覆灭十多年的兰国。 「看在你给我带礼物的份上,走,我带你出去吃好好吃的。」林舒拉着陌桑的手,轻功带着人上了房顶飞远了。 独自留在原地的阿普,以及他 怀里的烤鸡。 烤鸡也好吃。 林舒对璟国首都熟悉,一下子就找到视野最好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烧烤和美酒,视野下是灯光和烟火,视野上是宁静的孤月。 视野前,是天算子的命定之人。 陌桑说不出此刻的心中感受,他享受和她一起的时光,却也在担心。 他不了解她。 她有很多秘密。 很多他涉及不到的秘密。 「林舒,在你眼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啊,」林舒抬头看着正挡在月亮前飘来飘去的鬼影,默默开口,「也就那样。」 只不过多了些寻常人看不见的生物而已。 「你别怕,你是我的人,那些家伙伤不了你。」 因为,她会叫他们魂飞魄散。 手轻轻拍拍陌桑的手指,「还是说你也想亲眼看看现在的鬼魂们在干什么?」 陌桑一顿,回想起墓地时见到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故作娇弱,「咳咳咳,我身体不好,禁不起吓。」 「别怕,我跟你说,这些家伙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林舒指着下方的***,陌桑也顺着看过去,「那里有个贪吃鬼,跟在拿着冰糖葫芦的小孩后面。」 「这种鬼一般没什么杀伤力,就是喜欢抢人家吃食,等他们玩够了,要么回地府,要么运气不好被其他鬼当甜点吃了。」 「那边墙角有个饿死鬼,这种鬼最大的愿望就是附身,然后大吃一顿。」 「鬼也吃鬼,弱肉强食。」陌桑突然来了一句,「为什么有的鬼会停留在世间,久久不去投胎呢?」 「横死的人不愿投胎是因为还有遗憾,有些则是连自己死了也不知道,地府很忙没空管束那么多孤魂野鬼,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些人给他们善后。」 「地府真懒,等我下去,就把他们地府翻一遍。」陌桑开玩笑的话语逗笑了林舒。 继续科普:「你还别说,好像一百年前还真有人这么做过。」 「一百年前?」陌桑转动眼珠子。 「嗯,也不知道是哪个能人,教训了那群人。」那时候该真是帮了她的大忙,只可惜她不能自己亲自动手揍那些家伙,否则,她能直接让地府换层皮。 「咦?」 林舒语调突然改变,一声惊讶,陌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林舒眼睛微眯,似乎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博仲?」 拿着糖葫芦的小孩身后还跟着以为端庄温柔的妇人,妇人身后不远处跟着数名家仆,而博仲正在那群人之中。 再细看那小孩和妇人,林舒心下了然,这便是博仲离开时的缘由了吧。 「博仲的身世不简单吧。」陌桑第一眼见到博仲时,便觉得他和扑通仆人不同。 「那是自然,也是个苦命的人,若是这段时间把握好了,好日子就不远了。」林舒站起身。 「他人自有他人的命数,旁人干涉不了。」 伸出手拉起陌桑,「这几日好好休息,过几日还得参加宴会呢。」 「嗯。」 博仲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马车,到达府上后,车里的妇人还未察觉马车已经到达。 「夫人,府上到了。」 「辛苦了,博仲。」夫人缓缓走下马车,夫人身边的侍女打量这个中年的赶车夫,博仲才来府上不久,可是马车驾驶的技术却比常人厉害多了。 一路走来,马车平缓得不像话。 就算是皇宫贵族的车夫也未必能做到这般水平。 「夫人走好。」 博仲低着头,夫人走上台阶回头时,只看见他,低头的头顶。 「谢谢。」莞尔一笑,进了屋子。 博仲袖子下,是被掐红的手心,他要控制住自己,现在他家庭美满,自己身无分文,无官无爵,给不了她未来了,落寞地拉着马车。 博仲一开始只是想见她一眼,结果没忍住,应聘了车夫,就再多看几眼,他再多看几眼就走。 「夫人,怎么了。」侍女不解。 走进门的夫人,再次驻足脚步,回头时,仆人已经将大门关上,只瞥见那赶车夫的半边背影。 这个车夫总是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在所有认识的人里,有翻阅不出有关他的记忆。 兴许只是自己想多。 博仲,博仲,两人只是名字一样罢了,她所认识的那个博仲早就死了。 苦笑一声,踏进了院子。 庭院内,男子站在院中,像是可以等待一般,「夫人回来了。」 「夫君。」关娘行礼,「夫君怎么还没休息,过几日便是宴会,夫君要养好精神才是,不然,朔儿可得伤心了。」 「听说关娘最近招了一个新的车夫。」姜尚书话语直入,眼睛紧紧盯着关娘脸上的表情。 「先前的车夫家中有事,便让管家再找了个人。」关娘回答,「这车夫技术了得,朔儿竟然不闹腾,在车上便睡熟了。」 说时,仆人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上前来。 「那是不错。」看着熟睡的孩子,面容上像母亲的更多。 「你先去好好休息吧,这一天也辛苦了。」姜尚书道。 「夫君也是。」 关娘客气回复,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俩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些年来,两人一起吃东西的次数屈指可数。 关娘还是死没有彻底忘了那个人。 「那个车夫什么情况?」姜尚书问道。 「这个车夫驾车技术很好,看起来四五十的模样。」下人回复。 姜尚书捋着胡子,四五十的模样,或许只是同名罢了。 算了,明天还要处理内务。 陛下和国师这几日不知为何精神欠佳,不知遇到了何事,他作为尚书,必须撑起来,璟国可不能让那漠国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