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瓦罗兰》 第一章 为你而战 一  “我将拔剑为你而战,不论身处乱世,还是被诸神所弃。”─俞夏。 阳光以一种很轻淡的方式洒落在小镇上,就是那种即使你抬头望着天空也丝毫不觉得刺眼。小镇里的建筑像是中世纪的欧洲一般,这些由石块堆砌而成的房屋上幽绿的青苔在彰显着岁月流淌的痕迹,就连大街上都铺着一层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青石块,简直就是艺术和生活的结合,当然前提你是以二十一世纪的目光来看的话。俞夏有些无聊的在街上独自行走,街上的成群的水手,酒鬼还有娼妓成群结队的交谈着,当俞夏从他们身旁有过,引的路人连连侧目,就连喝的烂醉的酒鬼也会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俞夏,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拉风了,用一句很老的话说就是酷毙了。 黑色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背着一把绚烂到极致的佩剑,虽然衣服有些破旧,但完全掩盖不住那种气质,是可以让诺克萨斯最矜持的富家小姐都为之倾倒的忧郁气质。一个帅气的男人孤独的走在路上,浑身散发着忧郁的贵族气息,即使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娼妓也忍不住想要将那个男人弄到自己床上。至于那些酒鬼,好吧…应该…也是相同的想法。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路人注目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俞夏的身后跟着那头两米高的巨狼,全身黑灰色的毛发,尖尖耸立的耳朵,闪烁着可怖红光的双眼,微微张开的狼嘴露出骇人的獠牙,离的很远你就能闻到它身上刺鼻的腥味(你也可以认为是口臭,毕竟它不刷牙),它的嘴前有着一抹闪光,那其实是它流出的口水反射的阳光。 加曼正低头认真的盯着俞夏的脚后跟,以免让自己又跟丢了这个滑头。上一次这个滑头就想逃跑,幸亏自己有一个很灵的鼻子,最后又追上这个家伙。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家伙溜了。加曼看着俞夏不断的咽着口水,嘴角却还是会时不时的滴落下一两滴,眼前那个男人的味道让加曼有种抑制不住的饥饿感,让它疯狂的想要撕扯他的身体,撕咬他的血肉,为此这个疯狂的目的它不惜犯险,进入人类的城镇。 加曼当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疯狂的想要吃掉俞夏,还有些愚笨的狼脑不会让它想到这些,它只知道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既然自己想要吃掉他,那么为什么不呢。 这是诺克萨斯北部的一个小镇,再往北走就是常年被刺骨寒冰所覆盖的铁脊山脉了,俞夏有些怕冷,所以他是不想去那里的,可是如果还找不到她的话,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了,到时候如果实在冷的受不了就把加曼宰了,不仅能吃顿肉,还会拥有一身上好的狼皮,裹在身上一定舒服地很,要是运气不错的话,在这座小镇上就能找到她。 俞夏在找一个人,一个女人。不,不应该说找,应该说追,男孩子当然要追女孩子了,这是天性。就像俞夏身后的加曼一样……额……有些不一样,俞夏可不是为了吃掉那个女孩,他是为了爱她,拥有她,然后保护她,呵护她,给她最好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那个女孩有着银白色的头发,但却不是披肩长发,只是扎着一个小马尾。她的皮肤很紧致,却称不上是肌肤如雪。她的眼睛很大,却称不上媚眼如丝。她的声音很好听,不过语气从来不沾温柔二字。她没有玲珑曲线也不会俯首弄姿,但她依旧很美,很漂亮也很可爱。俞夏喜欢叫她萌萌,不过大陆上的人喜欢叫她:放逐之刃,瑞文。 瑞文在躲着他,所以他就要去找她,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很有趣,如果瑞文躲猫猫的技术没这么好的话。不过他还是能够找到她,要不然他为何要让一头狼跟在自己身边, 俞夏推开了酒馆的大门,昏暗的酒馆中闯进一束光,将俞夏的影子在地上拖的很长。酒馆有些破旧了,从那有些发黑的木制桌椅就能看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酒气,在角落里的桌子上趴着几个醉了的酒鬼,酒精麻痹了这些人的神经,以至于竟没有感觉到进来的俞夏,还有那头滴着口水的巨狼加曼。 不过酒馆的老板可没有喝醉,他用发抖的声音问道:“要喝点酒吗?年轻人。” “当然,给我一杯朗姆酒。顺便提醒你一句,别盯着我身后这个大家伙看了,我已经有几天没有喂过它了。”俞夏的语气有些开心,因为他的运气还算不错。从老板颤抖的手中接过朗姆酒,推开趴在柜台上烂醉的酒鬼,一屁股坐在柜台旁边的椅子上。 俞夏歪着脑袋看着一旁早就坐在这里的银发少女,举起酒杯笑着说道:“要不要干一杯,萌萌。” 瑞文看着俞夏,有些无奈的又有些欣喜的说道:“你再这么叫我的话我就砍了你。” “我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下不去手。” “那是你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瑞文的声音带着对往事的疲惫,她看着手中端着的一杯酒,看着泡沫浮上来又消失,多么像诺克萨斯的那些战士啊,拼搏多年只想出人头地,想要为诺克萨斯带来荣耀,到最后只是一个泡沫而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会记得一个泡沫的,就像诺克萨斯没有人会记得一个死去的战士。她为那些战死的士兵感到不值,她也为自己之前的那些浴血战斗感到不值。所谓的不因道德而犹豫,不因死亡而恐惧。只是那些上位者的谎言罢了。 那些往事压的她有些想哭,但是多年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早已让她忘记了眼泪,是的,她已经不会哭了。她的眼睛看过无数遍布死尸的人间炼狱,她的心底流淌过无数肮脏的血液,她早就已经忘记如何去哭泣了。 俞夏有些心疼的将瑞文搂在自己怀里,用很轻柔的语气说道:“我不需要知道你的过去,我依旧可以很好的爱你。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肩上不应该扛着杀戮。” “从今以后,你只需要躲在我身后,我将为你拔剑而战,不论身处乱世,还是被诸神所弃。”俞夏轻轻的说着,声音里透着冷硬的威严。 第二章 放逐之刃 “我的双手已染满鲜血。”─瑞文 瑞文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透着一丝无奈,“拜托,你以后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把你的手从我的臀部拿开。” 俞夏非常坦然的耸了耸肩,放在瑞文臀部的右手用力的捏了捏,轻飘飘的说道:“好的,我以后会注意这一点的。” 瑞文娥眉微蹙,一肘顶在俞夏腹部,直接转身向着酒馆大门走去。心中对俞夏刚才的行为愤恨不已,他把自己当什么了?大街上的娼妓吗?随随便便就动手动脚,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瑞文一脚踹开大门直接离去。 她确实对俞夏有些心动,这个男人跟了她有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去哪他就会追到哪。这让她以为他是真的爱自己。 原本以为他和诺克萨斯里的那些家伙不一样,以为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可是自己好像错了,他和那些人没什么不同,只会贪图女人的身体,从来不去在乎别人的想法。瑞文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真是可笑,像自己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哪有资格去渴望爱情,其实俞夏他一直都是那样的,只是自己天真的看错了人,自己天真的以为爱情之神会眷顾自己。 “呵呵,像我这种人应该被诸神所唾弃吧。” 瑞文低头走着,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潇洒又带点歉意的声音,“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接受我了。” 对不起?他竟然说对不起,瑞文芳心一颤。在这个充满战争的大陆,在代表武力和血腥的诺克萨斯长大的瑞文,一直都认为“对不起”是弱者对强者的投降,是一种屈服。可是现在,一个男人竟然因为自己的愤怒而对自己说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瑞文怯怯的说着,她的心跳的很快,突然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俞夏的脸,就连手也在不自然得发抖。瑞文不自然的握紧了拳头,自己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是在怕什么? 俞夏握住瑞文的芊芊玉手,俯身再她耳旁说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生气,我喜欢你……” “咚” 俞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瑞文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重重摔到青石路上。 “啊……我的腰……” 俞夏一脸的痛苦,用震惊的目光看着瑞文。 “不好意思,我……我太紧张了,一不小心就……就……” 瑞文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着急的直跺脚。只能抱歉的看着俞夏,懊恼自己怎么一紧张就变成现在这种局面,这下可怎么办? 跟着俞夏出了酒馆的加曼此时眼睛都瞪直了,流着口水看着躺在地上的俞夏,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他怎么躺在地上了,我该不该吃他?该不该吃了?到底该不该吃他。 美食的诱惑永远都是难以抗拒的,尤其是对一头有些愚笨的狼。 于是…加曼一声怪叫就朝着俞夏扑了过去。 绿光一闪而过,就像没有出现过那般快速,可是俞夏难以置信的目光却在证明着那道绿光确实出现过。 伴随着一声悲鸣,加曼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它的脖子上一道可怖的伤口如即将决堤的湖坝一般不断的渗出血水。加曼幽绿的眼珠涣散着最后的光芒,它看着俞夏,看着他脸上不敢相信又带着愤怒的表情。“是因为我吗?”加曼在心里问着自己。“真可惜啊,最后都没有尝到他到底是什么味道”。加曼感觉自己的脑袋感觉很累,自己的眼皮感觉很重。它无力的呼吸着,最后映入眼眸的是俞夏伸出的双手,最后听到的也是俞夏的声音:“不要死。” “原来我是要死了,真好,还有个人为我伤心,虽然…他是我的食物。”加曼的眼眸彻底失去了光芒,犹如一颗黑珍珠一般,映着俞夏伤心的面容。 “对不起,我……我只是…怕它伤害到你。”瑞文怯怯的声音传来。她害怕加曼会伤害到俞夏,谁上加曼看起来那么凶悍。她没想到自己会杀掉加曼,只是…只是习惯了吧,已经习惯了朝着敌人的脖子砍下,已经习惯了去一击毙命… 她毕竟是放逐之刃,她不是俞夏口中的萌萌,也不会是那种会为了爱放弃一切的女人。她是一个战士,是诺克萨斯最精锐的杀手,战斗已经成为本能融入了她的血液,潜伏在她心灵深处,她再怎么逃避,她还是放逐之刃。 俞夏有些迷茫,他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她得刀还背在背上,即使已经折断了,也是一把曾经杀戮无数的刀。她真的会成为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萌萌吗?俞夏在心里问着自己。 “不能怪你,是它太蠢了,蠢到会在放逐之刃面前就敢随便攻击。” 俞夏摸着加曼的毛皮,语气很平淡,平淡到没有感情。 “是,我是放逐之刃,我的双手已染满鲜血,你说的对。”瑞文红着眼睛,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想哭了。这是她已经做梦都不敢想的,可是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当然知道自己变了,以前的她从不会为了杀死一匹恶狼而感到内疚,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杀戮机器吧,所以自己在他的嘴中已经变成放逐之刃这四个字,可是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讨厌这四个字。 瑞文想离开这,离的远远的,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战争多好,自己只需要去想如何完成上级的任务就好了。可是她又害怕,害怕现在离开,俞夏不会再追着自己,他的狼死了,死在了自己手里,他拿什么追踪自己。虽然瑞文知道俞夏想要找到自己的话一定能够找到的,可是他还会去找吗?瑞文猜不到答案,或许是她不想知道答案。 “我以前听到过一句话,叫做众生平等。在这世上没一个生灵都踏着同一片土地,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抬头看着的也都是同一片天空。所以我一直都认为所有的生命都需要去尊重,没有人有权利随着剥夺其他得生命。”俞夏将加曼的狼眼闭住,为它默哀着。 “可它刚刚想要吃了你。”瑞文反驳道。 “是啊,它想吃了我,它已经想了两个月,从我见它的第一面开始它就一直这样想着。”俞夏抬起头看着瑞文,“或许你已经记不得这是死在你刀下的第几个生灵了,但我知道…这是第一个因我而死的生命。” 第三章 余生请多指教 “对不起,余生的路请让我陪你一起走。”─俞夏。 酒馆里的灯光更暗了,因为俞夏已经将酒馆里破坏的只剩下一盏灯了。 湿漉漉的地上散落着满地的破酒瓶和残碎的桌椅,浓郁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几乎所有的酒都被俞夏不是砸烂就是朝着自己的嘴里灌下去。除了俞夏一个人的声音外酒馆有些安静,那些酒鬼已经全都跑了出去,当他们亲眼看到一个壮硕的水手被俞夏一只手扔到街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这里停留了,即使是前一刻还一摊烂泥的醉鬼。 俞夏一个人坐在柜台之上,头顶上是酒馆仅剩的一盏灯,昏暗的灯光照着俞夏一人,就像是他的独舞一般,只是没有一个看客。 俞夏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时候,独自一人享受着孤独,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 这似乎是一个俞夏完全融不进的世界,即使自己变得很强,即使自己学会了喝酒,可是一切都没有变,自己还是一个外人,是一个异类。在这里没有人会为了一匹狼的死而悲伤,没有人会觉得尊重生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自己就像一个异类,恪守着与这片大陆格格不入的原则。 “喂,大叔,你在哪想什么呢?”俞夏看着坐在角落里愁眉苦脸的酒馆老板,醉汹汹的走了过去。 “我在想我损失了多少钱。”老板欲哭无泪的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哀嚎着:神啊,我信奉了你一辈子,为什么我这四十几年来从没有被你的光辉照耀。 “啊,这样啊,你只是在想这种问题啊。”俞夏说着掏出这次金币,朝着老板扔了过去,“那,这些够了吧。” 老板连忙接住颠了颠分量,打开看了一眼,就美滋滋的收到怀中。这么多年的商人生活,早就让他对金币熟悉的很,即使隔着袋子,他都能闻到金币的味道。 “年轻人,你真是慷慨。”老板笑眯眯的说着,刚刚俞夏给他的金币,足够买下他整个酒馆。 俞夏笑了笑,扶起一把只有三条腿的凳子,就那样坐了下来。 “老板,你们诺克萨斯人都可以那么随便的杀戮吗?”俞夏低着头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不远处的灯光只能照亮俞夏的半张脸,脸上写满了落寞。 “年轻人,大叔我是过来人,在这个世上,只要你有实力,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只要你够强,你想要谁就能得到谁。” “是吗?这就是你们诺克萨斯的思维方式吗?” “不,这不是我们诺克萨斯的,是这个世界的,只不过我们诺克萨斯只是将他变的简单化,把他弄到了表面而已,其实哪里都一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造物主创造之时便一直如此。” 俞夏抬头看着这位有些沧桑的大叔,油腻的头发已经有些秃顶,看着不算太肥却估计是因为坐着的原因,肚子显得特别大。 “大叔,你好像理解的很透彻啊。” “哈哈……” 老板听后笑了两声。“都说了我是过来人,以前我也是诺克萨斯的一名士兵,也想着要追逐前程,可是后来发现身边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倒在一次又一次冲锋的路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年轻的面孔,眼神中带着一如既往的狂热,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也不知道事为什么,估计是有些累了吧,突然就看开了,也突然就害怕了,年纪大了,估计就怕死了吧。再后来,就像你看到的。” 老板长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盒雪茄,递给了俞夏一根,也不管俞夏抽不抽,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上,又把火机扔给俞夏。 “年轻人,我听到你们刚刚说的话了,那个女孩是个好姑娘,她之前在我这里喝酒的时候可是很安静的。或许你讨厌诺克萨斯,可生在诺克萨斯并不是她的错不是吗?她不想杀那只狼的,可能只是担心你吧,你不应该因为这个就离开她的。” 老板狠狠抽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白雾,“你没看到,她之前一个喝酒的时候有多孤独,就像一个被家长抛弃的小孩子一样,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哪里什么也不去看,就盯着自己的酒杯,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当你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她笑了一下,笑的很开心,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等你。” 俞夏正打算点烟,左手已经点燃了火机,却突然怔住了。他想自己在这喝了多长时间的酒了,瑞文该走到哪了?会不会真像老板说的那样像一个小孩子感到无助,对啊,她已经没有家了,她已经被诺克萨斯的军队抛弃过一会了,现在自己又那样对她,她一定伤心死了。 “嘭!” 老板突然捡起一个破酒瓶狠狠的摔在地上,俞夏被吓了一跳,有些呆愣的看着老板,不知道他是发哪门子的疯。 “你还在坐着干什么?陪我这个大叔谈情说爱吗?还不去追那个属于你的女孩?” 大叔朝着俞夏大吼,即使是在黑暗的角落里,俞夏好像看到了大叔发亮地眼眸,那是一双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睛。俞夏愣了一秒,连忙点头朝着大门冲去。 “大叔,谢谢你。” “哼,年轻人。” 俞夏推开酒馆大门,在昏暗的酒馆呆的时间太长了,一时间被太阳晒得有些晃眼。俞夏微眯着眼睛,眼里的世界好像充满了光芒,在光芒中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 她双手背在身后靠着一面墙,弯曲着一条腿踏在墙面上,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突然听到街对面的响声,惊喜的抬起头,又露出有些委屈的神情。 俞夏看着那道身影,只觉得之前那刺眼的光芒就是从她身上发出的一般,不可逼视。 瑞文拥入俞夏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浓浓的酒气,此刻却觉得如此心安。 “没有经过痛苦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跪在善的大旗下,对不起,余生的路,请让我陪你一起走。”俞夏在瑞文耳边轻轻的说着,在心里默默的起誓。 第四章 前往艾欧尼亚 “刀下生,刀下死。” 老板的酒馆这下更烂了,这位曾经是诺克萨斯铁血军团中一员的老板,此时终于真正的感受到了铁血战士的无情。 酒馆中很亮,因为大门已经被完全破坏了,连带着大门四周的墙也被拆了一些。 酒馆内一片狼藉,就像被“哈维”飓风洗劫过的德克萨斯州一般,老板无力的靠着柜台坐在地上,悲痛的看着面前的诺克萨斯战士。 “兄弟,我真的是一名退役士兵,你们可以查的,我叫查尔斯,我曾经是杜-克卡奥将军手下的一名战士。”老板祈求着,渴望这些人能够饶过他,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不过他希望对方能看在自己曾经的身份而放过自己。 “查尔斯?对吧。”领头的一个队长蹲在老板面前。 “对,您说的没错。”老板连忙点头。 “或许你之前确实是一名士兵,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们并不是来找你的。”队长单手用力的抓住老板的肩膀,“我们接到情报,本应该在艾欧尼亚战场上牺牲的放逐之刃瑞文并没有死,而且她曾经出现在你这个酒馆里,对吗?” 肩膀被抓的很疼,多年的闲逸生活已经让老板的身体不再强壮,老板的手因为疼痛而止不住的颤抖,不过他还是得强忍着疼痛艰难的说道:“确实有一个女人来过,不过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你所说的瑞文。” “不,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她就是瑞文,她可是放逐之刃,你不会不知道的。”队长盯着老板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他想要的答案,“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她去哪了?” “我…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啊啊…啊…” 老板的话没说完,队长的手犹如猛兽的利爪一般抓入老板肩膀上的血肉中,鲜血顺着胳膊从老板的指尖滴落。 “我要的答案是,瑞文到底向那个方向去了?”队长的声音犹如凛冬的风雪在空荡的酒馆中响起。 酒馆外的街道上站着很多人,不过都离的酒馆大门远远的,没有人敢打扰这些铁血战士执行任务,那样做的后果严重的不敢去想象,这种情况在杜-克卡奥将军消失后变的尤为严重。 年轻的队长带着士兵们走出大门,街道上的人连忙给这些战士们让开一条路,用畏惧又好奇的目光看着那位队长,可当他的目光扫向他们时又连忙躲避的低头,那位队长的目光就像是黑夜中闪着微光的匕首一样,锐利而冷血。 队长带头向着小镇外走去,那些平时嚣张跋扈的水手们此时都敬畏的站在街旁。老板已经坦白了,至于老板一开始为什么要说谎,他并不想知道,也并不了解,不过他还是能够猜到一点,大概就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名士兵突然快步走到队长身后,轻声问道:“长官,为什么不杀了他?” “他并不知情,为什么要杀他?” “包藏逃兵,可是死罪。” “法律是由强者定的,所以也是由强者说了算的。”队长的声音很冷,既没有一丝嚣张气焰也没有一丝敬畏之心,他只是以一种很平淡的方式述说着诺克萨斯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杜-克卡奥将军的话,他绝对不会踏入诺克萨斯的名利场。是将军给了他一种归属感,一种家的感觉。只是现在他心里的家再一次消失了,而他要做的,就是把他找回来,不论过程会是怎样。 事实上有很多话他并没有说,例如他之所以不杀查尔斯只是因为他曾经是杜-克卡奥将军的士兵。例如之所以他会听从斯维因的命令前来追查瑞文只是因为他觉得将军的失踪和斯维因有关,如果是真的话,他的刀会毫不犹豫的刺入斯维因的心脏。他就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毫不妥协,从不犹豫。 现在他还需要去追踪瑞文,在老板的讲述中,有一个男子和瑞文在一起。对于这位男子是谁他并不感兴趣,也并不认为他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瑞文并不知道诺克萨斯会派人来追查自己,她以为是诺克萨斯抛弃了她,而她也对诺克萨斯彻底丧失了信心,所以她已经不再是诺克萨斯的一员了。只是诺克萨斯这样一个强大的军事帝国,是不会允许出现一个叛逃者。那是对诺克萨斯信仰的侮辱,而诺克萨斯本就是靠着信仰才汇聚成的帝国。 瑞文和俞夏正在通往艾欧尼亚的路上,为了找一个人,众星之子索拉卡。带着一颗狼牙,在瓦罗兰的传说中狼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它们曾经是月亮女神最忠诚的护卫,只不过随着太阳女神的崛起,月亮女神连带着她的护卫皆被世人所遗弃,直到今日,狼群都会在夜晚对着明月哀嚎,怀念它们辉煌的历史。而狼牙是它们最为强大的武器,它们用它来撕碎敌人的身体,吞食敌人的血肉,传说中狼族的灵魂便是在它们最为锋利的獠牙上,它们最危险的武器也是它们灵魂的居所。狼族就是这样一种生而为战的种族。 “众星之子索拉卡乃是半神半人,拥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如果能够说动她的话,那么加曼就有希望复生。” 瑞文不想让俞夏失去他的“好友”也为了弥补她的过去,所以她给了俞夏一个希望。 瑞文并没有说索拉卡最讨厌的就是狼,因为一个沃里克的男人把她从神坛拉下人间,于是她愤怒的诅咒了沃里克,把沃里克变成了一个只有愤怒和兽性的狼人。 瑞文知道索拉卡一定不会救加曼的,因为索拉卡已经拥有了人的一部分性质,她已经有了私心,有了仇恨,对沃里克的仇恨绝不会让索拉卡就救助一匹狼。 不过瑞文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她既然带俞夏去艾欧尼亚自然是有办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艾欧尼亚远在另一片大陆,与诺克萨斯隔着守护者之海相望,哪里也是诺克萨斯征战的地方,战火还未停息,而瑞文又将踏上曾经的战场。 第五章 塞恩码头 “没有刀鞘的刀可是会变钝。”─俞夏。 塞恩码头是以亡灵勇士塞恩来命名,乃是诺克萨斯在守护者海岸最大的一个码头,也是唯一一个拥有能够前往艾欧尼亚巨轮的码头。 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塞恩是一个身强力壮身体满是伤痕,形容恐怖的亡灵,塞恩码头也有些破迹斑斑,通往码头的青石路凹凸不平,这是前往艾欧尼亚征战的无数士兵踏过的脚印。俞夏带着瑞文走在路上,今天有一班“苏娜利”号邮轮要驶往艾欧尼亚,他们正好可以搭个顺风车。 今天的塞恩码头和往常一样平静,但俞夏却感觉到空气似乎有些凝固,就像是这个码头上的人都很紧张一般,就连海水浪潮冲击的声音都小了,好像到处都是沉重的呼吸声。俞夏带着瑞文踱步通过鱼市,小摊们像往常那样的吆喝着,偌大的鱼市听起来有些热闹,却只是听起来而已,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吆喝自己的,自顾自的热闹。就像是上课的时候老师让同学背书,可是教室鸦雀无声,突然老师来了一句“让我听到你们背书的声音。”然后安静的教室便突然沸腾了起来,可是没有人是认真看书的,那些同学的目光都看向老师,等到老师又忙开自己的,声音也就又下去了,热闹的教室只是假象,只是为了让老师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就像现在的塞恩码头。 俞夏看了瑞文一眼,看得出她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这才想起自己旁边的这位可不是什么乖宝宝。 俞夏突然伸手到背后拔剑却只拔到一半,“叮”的一声,一枚银白色的飞刀落在了俞夏脚边。原来俞夏竟然用拔出的一半剑身当作盾牌挡住了自己的后脑,接下了这枚飞刀。 这枚飞刀的出现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之前那些伪装的鱼贩,水手也都结束了表演,纷纷抽出之前藏好的兵器,将俞夏二人团团围住,却也不说话,只是截住了二人的去路,将二人困在此地。 瑞文凤眉微蹙,拔出自己的那把残刀,冷眼看着这群人。 俞夏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些家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半路抢劫地土匪一般,努力装出一副吓人的表情。 人群中突然分开一条路,一位面容年轻,眼神阴鹜身穿诺克萨斯军队战甲的人缓缓朝着俞夏二人走来,从他来的方向,俞夏已经可以猜测到刚才那枚飞刀就是这个家伙的攻击。 这是一个让人有些讨厌的家伙,不是因为他刚刚的偷袭,而是因为他的眼神很冷,就像一把匕首一般,而且看向别人的时候永远都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神情。 “这个家伙叫泰隆,是个很难缠的家伙。”瑞文在一旁轻声说道:“刚才那把飞刀就是他出手,你要小心些,这家伙的攻击很诡异,是个天生的杀手。” 泰隆走到二人面前,身后的那条路又被周围的那些人堵上了。 “刚才就是你偷袭的吧。”俞夏语气不善的说道。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泰隆直接无视俞夏,看着瑞文说道:“既然你还活着,为何不回军队报到。” “我为什么还要回到军队?”瑞文反问。 “因为你是一名军人,不是吗?” “军人?军人是战士,不是用来出卖的炮灰。”瑞文感到愤怒,她在被背叛之后才明白对于诺克萨斯而言他们这种战士意味着什么了,仅仅是上位者手中的兵器一般,这把坏了就把它当作飞刀一样朝敌人扔去,发挥它最大的作用,然后再拿出一把新的,仅此而已。 泰隆沉默了一会,“对于你的事情我并不了解,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回去。” 瑞文扫视周围一圈,看的出来周围那些人也都是诺克萨斯的士兵,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走进包围圈而做了伪装而已,瑞文看着他们每个人手中的兵器,寒声问道:“我要是不回去呢?” “帝国不允许有人背叛信仰。要么回去,要么死。”泰隆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发言一般。双手自然的垂下,整个人的身体看起来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可是俞夏却看到他肩膀处微微鼓起的肌肉,听到了他故意的深呼吸,他一直在准备着,即使瑞文还没有回答,这家伙却已经准备好了出手。 清脆的钟声响起,钟声就像是交响乐的指挥棒,邮轮悠扬的汽笛声,海浪不断交叠的拍击声,世界突然嘈杂,如同音乐大厅开始奏曲一般,霎那间从寂静变得喧嚣。 背景音乐已经响起,正戏就该登场。 俞夏突然伸手到背后抓住剑柄,眼眸中亮起一抹寒光,那是一枚飞刀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俞夏飞去。 “我的刀可要比你的快。”泰隆语气平淡眼神却凌厉。 俞夏的脸上出现一道红线,接着红色开始蔓延,鲜血从红线中流出。 周围的一圈人抬起手中的刀剑,怒视着瑞文二人,这是诺克萨斯军队的常态,控制情绪,保持愤怒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强。 “你的刀确实快,只不过没有刀鞘的刀可是会变钝的。”俞夏拔出了自己的剑,一把明晃晃的雪白的剑。 一抹亮光反射在泰隆脸上,让他不由的眯了一下眼,只是一瞬间的机会,却被俞夏给抓到。 泰隆还未下令攻击,俞夏就率先出手,手中长剑如灵蛇一般朝着泰隆刺去。 瑞文见俞夏已出手,也不犹豫,手中残刀朝着周围的诺克萨斯战士身上劈去,这些她昔日的同僚,在今日终于体会到了放逐之刃的威力。 这把刀曾经是诺克萨斯最优秀的工匠为瑞文量身打造的符文武器,它曾让瑞文觉得自己的未来充满光明。到后来才知道,这把刀就是一根锁链,将她牢牢锁在诺克萨斯,刀上的血腥味不断的提醒着她曾经所自己犯下的罪恶。 只是现在这把刀变了,变的残破不堪,敌人也变了,变成了以前的同伴。没有变的是瑞文还是那个瑞文,依旧对着前方充满希望,尽管脚下已经不再是那条路了。 第六章 瑞文落泪 “瓦罗兰大陆最能取人性命的三名刃武大师,都与杜-克卡奥家族有关,我的父亲,我,还有泰隆。”─卡特琳娜。 泰隆是一个影藏在黑暗中的杀手,拥有最完美的杀人技巧。可是杀人和战斗有时候完全是两回事,至少对于泰隆来说是这样的。 俞夏的剑上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像极了神话里的圣光,手中长剑如灵蛇狂舞,泰隆甩出三柄飞刀,都没有突破俞夏的防线。 “怎么了?你就只有这两下子吗?”俞夏正想追击,大地突然一震。 周围的东西都摇晃着,这一下好像连天空都晃动开了。等到俞夏稳住身形,抬眼却发现泰隆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回头看去,瑞文已经砍倒了不少人,可脸上的神情却有些难看。 诺克萨斯的士兵停止了进攻,俞夏二人现在成了瘟神一般,众人离的二人远远的。 “他们竟然让那家伙来对付我?”瑞文的音调有些颤抖,俞夏听出了她的恐惧。他安慰的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没事的,有我在。” “不一样的,那家伙太恐怖了。” “到底是谁?” “这座码头就是他的名字。” 塞恩……俞夏终于知道了瑞文恐惧是为什么了,塞恩确实是一个让任何人恐惧的家伙,他是诺克萨斯的杀人工具,心甘情愿并且以此为荣,享受杀人乐趣的家伙。 那已经不再是个人了,虽然曾经的他可以被称作人类。可是他经历了万千刀刃砍在身上的痛苦,走过幽暗昏冥的黄泉地狱,趟过是山血海,他已经不再是个人了,他是一个亡灵。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如果说那些诺克萨斯的战士只是脸上充满愤怒来让自己保持斗志的话,那些这个家伙就是像是一个愤怒的聚合体。他的双眼是赤红的,就连皮肤都是赤红色的,身形壮硕高大,嘴中还有着突出来的獠牙,就像是野猪一般,在肚子上镶嵌着一个如血液般粘稠的晶石。在丛林中一个愤怒到丧心病狂的野猪是连猛虎都不想去招惹得存在,而现在,这头野猪正提着一把巨斧朝着俞夏发出愤怒的吼叫。 塞恩左脚就像是冲刺前的公牛一样在地上磨蹭着,紧接着就朝着瑞文冲撞了过来。 四周的诺克萨斯战士慌忙的逃离,生怕一不小心被塞恩波及。 塞恩冲刺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一辆马力充足的悍马一般,瑞文连忙躲避,可是塞恩已经牢牢的锁定了她。 瑞文极力的想要躲开,却感觉自己四周的空气都在挤压着自己,让自己无法躲开塞恩的攻击。就像是有一座由空气组成的牢笼,而塞恩地目标就是这个牢笼,随着他的冲撞,牢笼和笼里的一切都将会被撞成粉碎。怪不得之前觉得那些敌人那么傻,连躲都不会躲,原来它的这招是无解的。瑞文心里突然想到塞恩在战场上的场景,就像是一个重型坦克一般,所过之处,尸山血海。 瑞文抬起手中的符文武器,希望能够依靠它来抵挡一部分伤害。她想到是不是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折断这把刀的话,今天挡住塞恩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点,只可惜,刀已经断了。 瑞文被撞飞了出去,她在空中睁开了眼睛,眼眸中满是疑惑。 落地,翻滚,再站起来,瑞文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怠滞。她回头看去,俞夏被塞恩重重的撞击,因为仓促之间推开了自己,以至于俞夏都没有做任何的防守。 塞恩的这招并不是无解,一个人逃不出的囚牢,就让另一个人来帮你打破。只是很少有人愿意这样去救别人,因为没有人敢保证自己能在塞恩的这一击下活下来。 俞夏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从嘴里止不住的往外涌,他在想自己的五脏六腑是不是全碎了,就连呼吸都带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俞夏艰难的撑起身子,看到瑞文朝着自己跑来,看到了她着急的样子和伤心的表情。 突然俞夏感觉后颈一凉,就像是死神将他的镰刀对准你的脖子一样。回头看去,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亮起一圈光。不,不是光,那是排成一圈的九把不断旋转的飞刀,飞刀流光婉转,每一道飞刀都带着夺人心神的光芒。 泰隆现身了,他突然出现在俞夏身前,站在俞夏和瑞文之间,九把飞刀在空中形成几道流光,穿过俞夏的身体,带出道道鲜红的血迹线。飞刀回到泰隆的手中,又从他手中消失。 泰隆冰冷的眼神看着瑞文,却是对身后的俞夏说道:“你做了一件蠢事,战场之上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俞夏半跪在泰隆身后,听到了泰隆对自己的嘲讽,也听到了周围众人的嘲弄声,他们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他竟然敢去替别人挡下塞恩的撞击。只是这些声音对他都不重要,他只在乎一个人的声音。他听到了,瑞文的伤心的哭泣声… 俞夏的心突然一疼,这个不会哭的女孩,在从小残忍的训练下没有哭泣,在无数的战火种没有哭泣,即使是祖国的抛弃她都没有哭泣。可是今天,他听到了她的哭声,为他而落泪。 “你也做了一件错事。”俞夏艰难的说着。 泰隆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有想到俞夏还活着,他那句话本来就是说给死人听的。 “我做错了什么?”泰隆回身问道。 “噗。” 回答他的是一把剑,在泰隆回身的一刹那,这把剑刺入他的腹部。鲜血从剑身上流淌下来,顺着护手滴落到地上。 “你错就错在,不该让她哭的。”俞夏低沉的声音响起,泰隆冉冉转头看着哭泣的瑞文,心中只觉得一片荒唐。 “你应该已经死了的,我的刀应该把你的心脏都搅碎了。”泰隆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是一个绝对优秀的杀手,对于人体身上每一个致命的地方都了如指掌,没有人能够在心脏破碎的情况下活下来的。对于利刃穿过心脏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敢肯定刚才那一招绝对洞穿了俞夏的心脏。为什么他还没死?泰隆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腹部的剑,心说这家伙绝对称的上是自己碰上的最奇怪的人。 第七章 诺克萨斯 “杀掉强者,践踏弱者。”─塞恩。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塞恩会站在我的对面。我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诺克萨斯,为什么他们要杀我?” 瑞文有些颓废的坐在甲板上,低垂着脑袋,像一个被抛弃的洋娃娃。 俞夏伸手抱住瑞文,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诺克萨斯就是一个军事帝国,而将这个帝国聚集起来的就是战争的信仰。诺克萨斯人坚信着战争就是通往胜利的唯一途径。在战争中体现出人类的一切美好,团结,互助,坚韧,不屈,勇敢,无畏,热血。这就是诺克萨斯编织出的信仰,拥有信仰的诺克萨斯人众志一心,所向披靡,在战场之上无往而不利。但是这个信仰其实是虚假的,它是完全错误的,战争一点也不美好,它是残酷的,虚伪的,暴力,血腥,残忍,可怕。战争可以让一个人变的不再像人,变的无情,冷血。或许诺克萨斯的创造者确实是一个热血的勇士,但是长期的战争让他们变的黑暗而残忍。他们一直欺骗着诺克萨斯的百姓,但是他们在你面前曾经扔掉了自己的面具,暴露了真正的面容。所以他们决不能让你活着,因为你看到了诺克萨斯信仰的肮脏,你就不会再信仰它了。你就像是一个病毒,会不断的传染其他人,让他们也看到诺克萨斯的肮脏,这就是诺克萨斯的上位者最害怕看到的,有人背叛了信仰。现在只有你一个,你要不死,还会有更多的你出现。” “可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我立下那么多的战功。”瑞文抬起头有些倔强的看着俞夏。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对她真的很残酷,她为诺克萨斯付出了那么多,却换得如此的地步。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位者们所看到的只有你现在的价值,就算你曾经拥有弑神之力,如果现在你变得弱小,他们也不会尊敬你的,因为你已经无法再给他们带来价值了。曾经只会永远的留在曾经,无论什么时候,世人看重的只有当下。”俞夏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瓦罗兰大陆已经消失在了后面的视线中,前面赤红的夕阳西下,将海面照的一片红色。夕阳的一半已经落到海平面之下,可海中的倒影又和天空中的夕阳连在一起,仿佛一轮红色的圆日,周围点缀着几块晚霞飘荡在夕阳周围。可是海水的波澜似乎破坏了气氛,就好像有一条线将世界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真实,一部分虚幻。俞夏就夹在这两个世界中间,欣赏着这唯有世上最唯美的画师才能画出的风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算是亲眼看到的也不尽真实,一切都是虚幻,又一切都是真实。就是这么混乱的天地,所以活着才如此有趣。 瑞文看着俞夏,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俞夏正沉醉于风景一时间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做答。 “你明明不是诺克萨斯人,为何会对诺克萨斯如此清楚。你到底从何而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而且你的实力如此之强,正面承受了塞恩的蛮横冲撞,在受了泰隆的暗影突袭之后还能拥有战斗的能力,如果你当时要杀泰隆的话,你完全可以取他性命,可你却选择了刺入他的腹部。你懂得那么多东西,拥有那么强的实力,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瓦罗兰大陆有你这么一个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瑞文直勾勾的看着俞夏,她以前听到过一句话,一个人的嘴巴可以欺骗可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瑞文看着俞夏的眼眸,又移开了视线。她选择了相信,不管俞夏说什么他都会选择相信。虽然她曾被欺骗过,可她依旧选择了真诚。 “我啊,只是一个迷了路的流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俞夏叹了口气,微笑的说道。 “你的家在哪?” “在……另一片大陆吧。” 瑞文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找的。就当你刚刚救我一命的回报吧。”瑞文想到了俞夏推开自己挡住塞恩,不知道那个时候俞夏是不是就知道自己能够承受的住。 “那我可记住了,要是找不到,我可就赖住你了。”俞夏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瑞文。 海风拂面,秀发微摇。夕阳只剩最后的余晖,照耀着这片天地中唯一的小船。 塞恩码头。 泰隆坐在码头边,小腿吊在空中,像一个因为无聊而欣赏海景地小孩。腹部包扎着白色的绷带,伤口已经经过治疗,俞夏只是简单的攻击,并没有使用魔法,所以治疗起来并不麻烦。 塞恩就在他旁边盘膝而坐,二人差别巨大的背影看起来很具有喜感,只不过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显得有些落寞。 “安排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让她给跑了。”塞恩声如洪钟,语气中透露着沮丧之情。 “没办法,谁都没有想到她身边会有那么厉害的家伙。”泰隆淡淡的回道,他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任务失败的懊恼,与塞恩不同,他才不是诺克萨斯的疯狗。 泰隆摸着自己伤口,心想如果当时他刺的是自己的心脏,估计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那个家伙明明是一个必死无疑的局面,却让他硬生生的给翻盘。 “下次再让我碰到那小子,我一定会宰了他的。”塞恩看着夕阳落下的方向,那是俞夏离开地方向。他的眼神散发着疯狂的嗜血,如同一头黑夜中饥饿的猛兽。 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在诺克萨斯活的如鱼得水吧。泰隆看着身旁的塞恩,心中默默说道。只有疯子才能在诺克萨斯生活下去,因为这里就是一个疯子的国度。上到活了几百年的诺克萨斯的最高统率伯纳姆·达克威尔,下到德莱厄斯,斯维因,乃至塞恩都是一些疯子。泰隆当然不是疯子,不过他很善于潜伏,所以他才能在这里活下去,只是不是疯子的话在诺克萨斯会活着很累。 第八章 菲德尔 “一个人的感情越多,弱点也就越多。”─塞恩 “你是在告诉我,在数十个诺克萨斯精锐战士的配合下,你们两个还是让她跑了?” 大厅中低沉沙哑地声音响起,他的语速很慢,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他的表情也是如此。不过他肩头的那只乌鸦却像是用愤怒的表情看着泰隆,看的泰隆心里有些发毛。 “瑞文身边跟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子,实力很强。”塞恩瓮声瓮气的说着。很少有人能够在承受了他的蛮横冲撞还能拥有那么强的战斗力,尤其是在一个毫无名声的年轻人身上。 斯维因端坐在高椅之上,他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没有强壮的体魄,甚至还瘸着一条腿。在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乌鸦似乎永远都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眼眸中充满着渗人的黑色。 斯维因是负责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战场的最高统帅,虽然很少有人见他出过手,但是没有人敢怀疑他对战场的统治。他是一个信奉阴谋论的军事家,一个狡猾的战略家。据说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上占到便宜,也没有人能够让他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事实上他的表情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诺克萨斯的军队中一直流传着斯维因的脸上带着面具,面具之下是绝对的野蛮残忍,不过这并不影响士兵们对他的忠诚。 “瑞文一定是去了艾欧尼亚,你们两个也动身前去,最后一次机会,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斯维因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之中回荡。 二人出了大殿,斯维因的声音犹在耳旁,泰隆看着无所谓的塞恩,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没感觉吗?瑞文毕竟是我们曾经的战友。” 塞恩嘴里嚼着一块槟榔,发出吱吱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咀嚼一块骨头一样。“泰隆,你的心还不够冷。” 泰隆听后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呵呵”塞恩一笑,说道:“如果你是个普通人,你确实算得上无情。可是你是一个刺客,是黑夜中的死神,现在的你,心里还有羁绊。一个人的感情越多,弱点也就越多。” “你太自以为是了。塞恩。”泰隆语气不善的回道。 “是啊,我确实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已经彻彻底底的脱离了人类的感情,可我还是想错了,你知道嘛,我有点可怜你?” “可怜?” “对,给你一个忠告。永远别成为斯维因的敌人,永远不要,你现在还有机会。” 塞恩说罢便朝前离去,背着泰隆摆了摆手,“我要先动身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那个小子再打一场了。” 泰隆听后站在原地看着塞恩的背影浑身都觉得发冷。塞恩在他的认识里一直都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蛮人,没想到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看来自己实在没什么表演天赋,就连塞恩也能看出自己的想法,更何况是斯维因那个绝对合格的阴谋家。斯维因已经知道了自己别有用心,但是自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杜-克卡奥将军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就连生死都未知。泰隆突然发觉单凭自己一个人是绝对斗不过斯维因的,或许自己需要强力的帮手。 守护者之海。 今夜的月色格外昏暗,漆黑的夜空上仿佛蒙着一层灰纱,偌大得天空只有几颗零星。守护者之海上一片寂静,在船头的甲板之上只能感受到一股轻微的海风。 瑞文已经睡了,白天的事情让她的心很累,所以睡的有些早。俞夏一个人坐在甲板上靠着船舱欣赏着月景。俞夏心想辛亏今天的风很小,要不然就凭这艘小船还真可能就栽到这里。 海水轻微的起伏着,在这样的月夜下海水看起来就是黑色的。漆黑的就像是一层墨一般。俞夏以前听说过一种叫做深海恐惧症的病,就是对于大海有着难言的恐惧,对于没有这种病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完全体会不到的感觉。虽然俞夏并没有所谓的深海恐惧,但是他一直认为深海恐惧症恐惧的不是大海,而是海平面以下的未知。因为未知所以恐惧。深邃的海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巨大生物,恐怕就算是神也不一定全都认识。 就像现在这般,俞夏伸出脑袋看着极黑的海平面,心说这要是下面藏着一个海怪也发现不了。 俞夏笑了笑,转身向着船舱走去,刚走了两步就感觉空气中突然开始弥漫着一股腥味。 “不会吧,我这么乌鸦嘴吗?” 俞夏自嘲的说着,转身看去。 身后空空如也,海面依旧风平浪静。可是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小船周围的海面似乎更黑了,和远处的海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俞夏快步走进船舱叫醒了瑞文。看着瑞文十分凝重甚至有些害怕的神情,俞夏知道现在遇到大麻烦了。 “难道真的有海怪?”俞夏忍不住问道。 瑞文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同样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腥味,脑海中尘封许久的记忆有些松动,那些她本不愿想起的事情又浮现到了脑海中。她的声音中透露着恐惧,“它不是什么海怪,它是大海中的魔鬼,真正的魔鬼。” “魔鬼?” “对,菲德尔,乃是海神的宠物,可是不知是何原因海神突然消失,就连她的祭祀也不知其所踪。虽然海神消失了,可是菲德尔却一直生存了下来,最可怕的就是没有了海神的制约,菲德尔就是大海中最恐怖的掠食者。在大海里没有人会是它的对手,海上所有的生物都是它的猎物。”瑞文摇着脑袋说着:“这下完蛋了,我们都要死在这了,没有人能够从菲德尔的手下逃生的,从此没有。” “喂,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怎么就这么害怕,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是那个所谓的菲德尔。”俞夏试图安慰道。 “我怎么知道?”瑞文抬起头,俞夏第一次见到瑞文露出这种表情。绝望,恐惧,无力。仿佛在瑞文的眼中这是一个毫无希望的死局。 “因为我见过它。”瑞文的声音在发抖,“那也是一个午夜,那天的空气也是像现在这样弥漫着淡淡的腥味,海面也像现在这般漆黑。那是我负责带领诺克萨斯预备役的士兵前去支援艾欧尼亚战场,接着事情就那么发生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瑞文的目光有些渗人,就像是邪恶的巫师在向游侠诉说着死神的恐怖。 第九章 巨轮 浪花变的大了一些,海面下的黑色在流动。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蛇一般从水面划过般悄然无声。 “你不是说没有人能够从菲德尔面前逃命吗?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俞夏问道。 “诺克萨斯派往艾欧尼亚的援军一共有三艘最大的超级战舰,当时我就在第一艘船上。事前我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可是事后回想起来才发觉似乎当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变得一片寂静,空气突然弥漫着鱼腥味。可当时我竟然没有任何发觉。” 瑞文看了俞夏一眼,眼神中恐惧之情不言而喻,“那就像是很平常的一个夜晚,除了有些安静。那夜船上的人该吃的吃,该睡得睡。一些精力旺盛的士兵们还在酗酒赌博。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可是……诡异的事情就那样发生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两艘船竟然都不见了,没有一点踪迹。那会我还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人喊着那两艘船不见了,我还在想他们是不是睡傻了,看花眼了。可事实就是那样,两艘巨轮整整五千多名战士,就那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消失的没有一点踪迹。海面上就连点血色都没有,我们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别说任何踪迹。” “你的意思是,那两艘船都不见了,可你们这艘完好无损?一点动静都没有?”俞夏有些不敢相信瑞文所说的,可是瑞文又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可如果瑞文说的是真的,到底会是什么样得东西能够拥有如此恐怖如斯的实力。 “是啊,就是那么奇怪,诺克萨斯的高层曾经派遣大量的船只在那片海域搜寻,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在一些常年在外的水手中听到了关于菲德尔的传说。” “你说这个菲德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俞夏好奇的问道。 “没有人知道,从来没有人见过菲德尔的真身,或许那些消失的人见到过吧,只是他们应该都死了。”瑞文做着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那咱们这次不是死定了吗。”俞夏摊手哀嚎着。 “不一定,谁也不知道那些消失的人到底是死是活,说不定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瑞文突然笑了一声。 另一个世界?怕是幽冥地府吧。俞夏在心里吐槽着,不过也对瑞文有些敬佩,经历了那样诡异的事情后,从一开始的恐惧害怕现在的完全冷静,只用了短短的时间,不愧是放逐之刃。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此时早就吓晕了。这般强悍的心理素质,也是瑞文能够成为放逐之刃的原因吧。 小船轻轻的漂泊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浓雾突然笼罩住这一片海域。 雾很大,大到俞夏二人仅能观察到小船四周不到几米的范围,朦胧的雾气中仿佛隐藏着巨大的生物,在迷雾中显出黑色的身影。 俞夏看着前面那巨大的黑色身影心里不禁有些打鼓,那个身影实在是巨大的有些过分,仿佛面前不远处的一座摩天大厦一般覆盖住了俞夏的整个视野范围。 “别告诉我那个家伙就是所谓的菲德尔。” 黑影仿佛在随着海水流动着,不断的向着俞夏的小船靠了过来。 “那天晚上你们也看到这种大家伙来嘛?”俞夏看着瑞文问道 “没有。” 瑞文眯起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为何,这个黑影竟然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之前曾经见过一般。瑞文心想难道自己之前见到过菲德尔的真身,但是自己忘记了吗? 身边突然传来了水流的声音,那是那个巨兽破开水面游过来的声音。俞夏拔出长剑,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手里的剑会对那种家伙造成威胁,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可能吧。” 瑞文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俞夏连忙问道。 瑞文还没有回答,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汽笛声,声音悠长,震的俞夏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黑影从迷雾中现出了真身,一个黑色的铁质巨大三角头从迷雾中冲了出来,犹如一把利剑一般破开海面,从小船旁穿过。 “这……这是哪来的船?”俞夏呆呆的问道。 那是一艘黑色的巨轮,轮船已经显得有些破旧,可是它的体型却是让俞夏有些震撼。可让俞夏感到奇怪的是这艘船显得有些太黑了,因为它没有一点的灯光。 一艘巨轮在充满迷雾的黑夜中航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亮光,连个探照灯都没有。整艘船都十分的安静,除了轮船破水的声音外寂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 “这是诺克萨斯的战舰。”瑞文站在俞夏身边低声说道。 俞夏回头看着瑞文脸上的表情,脑海中出现一个有些可怕地想法。 “你猜的没错,它就是当初消失的那两艘船中的一个。” 怪不得自己会觉得有些熟悉,原来自己真的见过它,只不过不是菲德尔的真身,而是消失的诺克萨斯战舰。瑞文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身体忍不住的战栗。情不自禁的缩起身子。 “什么意思?它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俞夏指着巨轮问道。 瑞文看了俞夏一眼,低着头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别骗自己了,你应该已经想到了。” 俞夏看着瑞文,又转头看着那艘依旧航行的诺克萨斯战舰。有些可怕的东西浮上心头。是的,他确实想到了。 不是这艘战舰突然出现了,而是他们消失了。 若是现在那些追杀瑞文的诺克萨斯战士们在守护者之海上寻找他们的话,怕是不可能找到了,就像是当初消失的那两艘船一样,他们也消失了。没有一点踪迹,无声无息的消失。 “这怎么可能,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俞夏皱着眉头努力的思考着,在巨轮出现的前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瑞文又泼了一盆冷水。 “那传说是真的吗?”俞夏抓着自己的头发回头看着瑞文,“这怎么可能呢?那个菲德尔不是只是一个宠物吗?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我们连它的面都没见着就着了它的道?” “谁知道呢,就像传说中说的一样,从来没有人见过菲德尔的真身。”瑞文的声音在夜晚寂静的海上响起。 第十章 众鬼 俞夏费力将长剑插入巨轮外的铁皮,不断的交错着朝着上边爬去。 他和瑞文在经过一开始的震惊后,觉得干等着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于是二人商量决定上船一探究竟。 瑞文在俞夏下面爬着,听着上方传来的剧烈的喘息声。皱着眉头喊到:“喂,你行不行了,看把你喘的。” “我去,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上边试试。” “你还是不是男的。”瑞文一句话反驳的俞夏无话可说。这句话对每一个男人都会造成致命的伤害,尤其是从你喜欢的女人嘴里说出的时候。俞夏没办法,只能更加卖力的往上爬,一边懊恼这诺克萨斯战舰的铁皮怎么这么厚,自己这把剑已经算的上是一把神器,可是要切开这铁皮还是这么费力的很。瑞文倒是轻松,只要沿着自己割开的口子往上爬就行了。 俞夏率先上了船,宽敞的甲板上空无一人,显得异常冷清。 瑞文跟在俞夏身后也爬了上来。“奇怪,怎么感觉这船上还有人?” “不是吧,你别吓我。”俞夏听后吓的赶忙朝瑞文身后躲了躲。 “这艘船已经消失了有三年的时间,如果没有人的话,为何这船上虽然看起来杂乱,却没有灰尘。”甲板上胡乱散落着一些绳子和兵器。瑞文朝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身看着俞夏说道:“还有那声汽笛声,你不会忘了吧,如果没有人的话,谁按的汽笛?” “那你说会是谁在这船上?”俞夏突然觉得自己穿越的不是英雄联盟的瓦罗兰大陆,而是穿越到了恐怖电影的世界。这船怎么就跟个鬼船似的。 瑞文摇了摇头,“这谁知道,想知道的话…要不你先去搜一搜。” “哎哎哎,还是一起吧。”俞夏连忙摆手。 “看把你给吓的,至于吗。”瑞文看着俞夏的怂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率先朝着甲板上的楼层口走去。 甲板上的楼层有十五层,拥有最多可以容纳2000人的巨大空间,加上船舱里的房间这艘船可以居住2500人左右。这样的一艘巨轮在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在海上行走的巨无霸。 俞夏连忙跟上瑞文,船楼里相比外面更是一片漆黑,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二人的脚步声。 瑞文突然示意俞夏止步,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黑暗中似乎存在着一种律动,很轻,很慢。 那是一个呼吸声,除了俞夏和瑞文外的另一道呼吸声。惊奇的是俞夏竟然听不出这道呼吸声从何方传来。即使他闭上眼睛去聆听,却依旧分辨不出,感觉这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俞夏有些犯愁,这艘船上为何会突然出现第三个人,还是说这第三道呼吸声就是传说中的菲德尔。 俞夏和瑞文就站在楼层的入口处,始终不敢再继续前进。就像俞夏之前所说的,未知的才是最为恐怖的。 当你摒弃外界仔细听到这道呼吸声后,你会发现这呼吸声很大,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呼吸一般。 俞夏的身体突然一颤,他好像真的感觉到了有一股气从自己的脸庞流过。 他连忙睁开眼睛,眼眸瞬间被恐惧充斥。 俞夏强忍住想要大喊出来的冲动,原本之前空荡的楼道此时已经站满了人,团团包围着他和瑞文。每一个人都那样静静的站着,双手自然的垂下,双目一动不动的盯着二人。 瑞文就站在俞夏身边,俞夏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就算是放逐之刃,此时也只有恐惧可言。 俞夏连忙拉住瑞文,二话不说直接纵身退出楼层。朦胧的月光透过迷雾照在甲板上,二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整艘船已经站满了人,每一个都是那种死人一般的表情,面目表情的看着俞夏二人。 俞夏终于知道怪不得之前为何分辨不出那第三道呼吸声从那个方向传来,因为它本来就是来自四面八方。奇怪的是这艘船上突然出现的所有人,呼吸声竟然都是同一个频率。 “这些人都是当初随着这艘船一起消失的诺克萨斯士兵。”瑞文突然在俞夏耳旁轻声说道。 之前因为在楼道里光线实在是太暗,瑞文并没有看到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现在在甲板上瑞文才勉强看得清,每一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当时诺克萨斯的军队制式衣服。 随着俞夏二人逃到甲板上,那些士兵目光也一直跟随着二人,不过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移动他们的脚步,也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只是用漠然的目光看着二人。 俞夏想起自己之前看的香港电影中的僵尸,感觉那些电影中的僵尸就和这些人差不多。可是就算是僵尸也没有那种瞬移的能力吧。配合上这艘鬼船,又有点加勒比海盗中飞翔的荷兰人的感觉。 俞夏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炎黄子孙,现在是不是需要摆个手势,叫两声:“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灵灵。”会不会太上老君也管不了这的恶灵吧。 俞夏和瑞文看着甲板上的栏杆,身后就是漆黑如夜的海水,面前是数不清的活死人。简直想大喊一句生活乐无边。 “要不咱们跳海吧。”俞夏瞟了一眼身后的海水,和这些活死人比起来,俞夏觉得这深不可测的海水此时看起来要可爱多了。 “跳吧。” “好。” 俞夏回头就往栏杆外面爬,气的瑞文直接拉住他的衣领就往后面拽,“搞什么你,你来真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开玩笑的。”俞夏理所当然的说着。 “拜托,这么多人,你丢不丢人,你这属于逃兵。”瑞文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毕竟她曾经是一名战士,对于临阵脱逃这种行为还是无法忍受的。 “这么多人?你觉得他们还是人吗?”俞夏指着那些士兵说道。 “他们好好的站在那,怎么就不是人了。” “拜托你好好看看他们的脸,我怀疑你现在过去一刀砍下去我敢打赌都不带流血的。” 瑞文听后朝着那些士兵看去,之前或许因为天色昏暗加上心里有些害怕而没有看清。现在一看才发现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削瘦,而且起伏都呈现出铁青色,干瘪的皮肤上暴露的血管犹如细蛇一般在脸上游走,深深凹陷的眼窝,就像是一个饿了十天八天又没有睡觉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更加可怕的是,这种人此时有上千了,而且正死死盯着你一动不动。 第十一章 伊泽瑞尔 犹如深渊般的黑暗中响起一声整耳的汽笛声,鸣亮的声音像是触动了某一个开关。原本像是僵尸一般静止的士兵,此时突然就像是从沉睡中醒来,原本干瘪的皮肤犹如被充气一样的变得红润,甚至可以看到暴露的血管中突然澎湃流淌着血液,死鱼一般的眼睛带着嗜血的红光,妖异的看着二人。 俞夏不假思索的瞬间暴起,挡在瑞文面前,拔剑出鞘,挥剑成圆。剑身出鞘的时候仿佛有一道惊雷在刀鞘中炸响。长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一道金色的太阳笼罩着俞夏,他站在辉煌的日轮中心仿佛金刚降世,日轮的边缘就是长剑切出的弧线。 站在日轮边缘的士兵还未动身便在金色的光芒下灰飞烟灭。 “果然这些家伙是声控的。”俞夏邪魅一笑,之前他们刚进入楼层的时候发出的脚步声吸引了这些士兵,而现在邮轮的汽笛声就是他们进攻的号角。 这些如干尸一般的家伙早就不是生灵了,他们已经成了别人手中的工具,隐藏在深处得敌人正是使用声音来控制他们。 他们的身上还穿着诺克萨斯的战甲,腰间还佩着战刀,可是此时却如猛兽一般,带着尖锐的爪子朝着二人扑来。 对付这些已经成为别人驱使的工具的家伙,俞夏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金色的辉煌犹如神明手中得圣火,俞夏此时就犹如势不可挡的神,敌人摧枯拉朽一般的倒下。就算是他们生前在俞夏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说现在。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与弱者之间泾渭分明。远非人数能够填补。 黑暗中一道叹息声传来,即使是在有些嘈杂的战场中也仿佛是惊雷一般清晰。那声音仿佛从你的心底响起一样。 俞夏心中一惊,眼前的敌人突然像是泡沫一般变得虚幻,就像那些敌人犹如在水中一般,原本清晰可见可是此时水面泛起波纹,水中的场景随着水面摇摆。 此时的空气就像是水面一般,一道道波纹出现在俞夏眼前,他挥舞着长剑刺入,却真的就像是刺入水中的感觉一样。波纹不断的扩散着,笼罩着二人,越来越强烈的波纹遮住了另一面的场景。 俞夏和瑞文背靠着背警惕着看着四周,四周的场景仿佛在波纹中变幻着,暖黄色的光芒从另一边射来。 水面恢复了平静,周围又变的清晰。二人的周围早已不再是甲板之上,而是在一个封闭的室内,不过俞夏感觉二人应该还是在船里,因为头顶发着黄色光芒的灯泡在不断摇摆着。 周围像是一个监狱,二人就被囚禁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俞夏伸手抓住铁笼,想要凭借蛮力将铁笼变形。 “别费力气了,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空间,单靠蛮力是逃不出去的。” 俞夏还未使力,不远处就传来一道的声音。一个年轻人看着铁笼随着的坐在地上,眼神带着揶揄之意看着俞夏。他的右手手腕处带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护符,散发这奇异的力量。 俞夏不动声色的松开手,因为他刚刚已经悄悄得用力试过了,这些铁笼确实不是一般的力量可以破坏。 “你是…伊泽瑞尔?”俞夏开口问道。这个长相帅气的年轻人有着一头金黄色短发,配合着他右手腕的护符还有他那种潇洒不羁到让人想要揍他的眼神,瓦罗兰大陆上似乎也只有那个自恋的探险家了。 “呦,看来我的名声确实很大,连你这种不知名的小喽喽都知道我的名字。”伊泽瑞尔确实如同俞夏所想的那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恋狂。能够说出那种台词的家伙,除了自恋实在不知道还能如何形容。只不过“小喽喽”这三个字让俞夏听的十分刺耳。 “小喽喽?你是在说我?”俞夏眯着眼睛问道。 “当然,我伊泽瑞尔走遍瓦罗兰大陆的大江南北,什么英雄我不知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身后的那位就是诺克萨斯的放逐之刃瑞文吧。”伊泽瑞尔有些得意的说道。 俞夏心里对这个家伙有些抓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伊泽瑞尔一定也是被那个菲德尔抓来囚禁在此地。可是此时伊泽瑞尔说话时给俞夏的感觉,就像是在那种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配合着喧嚣的音乐,一个帅气的男子端着一杯红酒走到穿着妖艳的女人面前,用潇洒的笑容说出:“有兴趣共饮一杯吗?美丽的姑娘。” 简直就是撩妹达人的即视感啊。俞夏看着小黄毛在内心狂吼。 “瑞文是,诺克萨斯不是。”瑞文冰冷的声音从俞夏身后传出。 俞夏悄悄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我家的萌萌,不是哪来的小瘪三都能撩骚的。 “诺克萨斯确实不适合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那里都是一群浑身发着臭汗的莽夫,每天只知道打打杀杀,除了这些别无所长,而且他们竟然还让女人上场杀敌,真是一群无药可救蠢货。”伊泽瑞尔摇着头语气充满了对诺克萨斯的愤恨。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惋惜之情,他是在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女子叹息,在他心里,女人不是可不是用来干那种事情的。 “他们不是蠢货,他们都是我的战友。那不是他们想要的人生,只是……没得选择而已。” 瑞文低声说着,她其实并不想同伊泽瑞尔辩论的,争论一直都不是她的强项。只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不想让人看不起自己的战友而已。 那些曾与自己并肩战斗的伙伴,如今已经悄然无踪影。战士们埋骨他乡,埋葬他们的是伙伴的双手。没有眼泪,唯有悲伤。 活下去已是一种幸运,又有什么资格去为死者落泪,只有将曾经的往事都印在脑中,这些往事都是那些尸骨曾经活着的证明。 瑞文想起很多个名字,这些名字都是曾经的伙伴,她曾与这些人把酒言欢,围着火堆畅谈人生。也曾与他们浴血奋斗,并肩而战。那些人都是她的生死兄弟,她绝不任何人去侮辱他们。 第十二章 绝望 伊泽瑞尔是一个很潇洒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是这个大陆排名第一的探险家。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会用那双极美的淡蓝色眼睛深情的注视着女郎,深情款款的讲述那些充满冒险又有趣的故事。 在寒风凛冽的弗雷尔卓德同狡猾的巨魔争抢巨额的财宝,完事后躺在温泉里配上一些烈酒享受人生。将之前受伤的伤口浸泡在泉水之中,看着伤口渗出极淡的血色。 还有黄沙满天的恕瑞玛沙漠,那是上古时代的遗址,没有人敢去恕瑞玛沙漠的中心禁地,传说哪里有着神明守护,一头挥舞着狂刀的屠夫。见过沙漠中的龙卷风吗,那是唯有神明才能创造出来的东西,如刀一般的狂风带着黄沙遮天蔽日。 没有女人能够抵挡住自己的魅力,伊泽瑞尔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并且坚信不疑。 “去过德玛西亚吗?美丽的瑞文。”伊泽瑞尔感觉到瑞文的情绪有些低落,想要谈论一个轻松点的话题。德玛西亚这样一个团结和善的国度绝对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你见过大片未开拓的原始森林吗,从远处看去整片山脉就像是一个穿着绿色裙纱的少女,每当春风吹过少女的裙摆,发出哗哗的声音,就像是少女害羞的声音。再紧绷的人看到那样的景色也会放松下来,沉浸在少女的怀抱中。”伊泽瑞尔绘声绘色的讲着,双手环抱着自己,面露微笑,仿佛他的身前不是冰冷的铁笼,而是德玛西亚温暖的春风。 瑞文却并没有如伊泽瑞尔所想的那般被他的故事所吸引,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没去过德玛西亚,因为我从加入诺克萨斯的军队就一直在艾欧尼亚战场。以后有机会,我想我一定会去看看吧。” “唉,你们诺克萨斯人活着真累,一天到晚都是打仗。”伊泽瑞尔摇着头说着,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一个无拘无束的冒险家。 “喂,伊泽瑞尔,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有没有什么发现?”俞夏突然说道。他怎么能够看着伊泽瑞尔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勾搭瑞文呢。 没想到原本潇洒的伊泽瑞尔听到俞夏的话后神情一怔,挺拔的身子骨立刻变的松松垮垮,有些落寞的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俞夏和瑞文有些奇怪的看着伊泽瑞尔,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不知道”是何意。 “什么不知道?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自己被抓来多久。”俞夏问道。 “对,你说的没错。”伊泽瑞尔的语气竟然有些绝望,“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人坐在这里,除了你的呼吸声外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你就感觉每一秒钟都有一百年之久,又感觉漫长的时间就像是一瞬间而已。从一开始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变。就连我自己都什么也感觉不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我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困,什么都感觉不到。” 伊泽瑞尔抬头看着俞夏二人,眼中密布着红丝,原来这位探险家已憔悴至此,甚至有些颓废,仿佛刚才是另一个人在深情并茂的演讲。“抱歉,我刚刚欺骗了你们,其实我一点也不像一开始你们看起来那样轻松,在这个地方我已经…快被逼疯了……探险家就是这样,它其实一点也不潇洒,虽然看起来每天都无拘无束的,其实每次探险回来都累的要死。明明脑袋重的想要倒头就睡,可是还是得装作十分精神的样子来面对那些迎接你的人,他们在等着你讲述冒险的故事,听你讲你面对死神的时候是如何的兴奋,你是怎样力挽狂澜,如何泰山蹦于前而面不改色。然后你们在酒馆里举杯狂饮,那些人与你同醉的人好像他们也是刚从陷境中归来一般,你们是一同经历了生死,然后胜利归来。但其实都是假的,冒险的只有你一个人,被死神抓住脚腕的也只有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的时候其实你也怕的要死,没有人会愿意每天用生命做赌注去探险,但是我没办法,我已经选了这条路,我没法退后的。一旦退后那些看着你的人都会耻笑你,他们会觉得你是这个世上最懦弱的人,只是因为你选择了后退。那些人知道个屁,他们明明连出发的勇气都没有却都去耻笑一个想要回头的人。” 伊泽瑞尔颓废的坐在地上抓弄着自己的头发,他感觉死神已经牢牢的抓住自己的脚腕,张狂的笑着像是在说:“终于抓到你了,伊泽瑞尔。”他用力的拖拽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拉下深渊。而自己只能抓住深渊旁的几株救命稻草,除了挣扎无能为力。 俞夏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被独自困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在这个鬼地方仿佛时间是静止的一样,消失了几年的诺克萨斯战舰都能完好无损,甚至船上的人都未死去。就像伊泽瑞尔所说的,在这里每一秒钟都像是一百年之久。而可怜的冒险家一个人被一个人困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在这里你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困倦,就连等待都是没有终点的。 当他们二人进来之时,探险家习惯性的开始了伪装,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服潇洒自如的样子,其实这次他已经奔溃了,已经无法再装下去了。 瑞文走到俞夏跟前抓住俞夏的胳膊,看着绝望的伊泽瑞尔有些担心的问道:“我们也会那样吗,绝望的等待着,最后变成船上的那些人,成为别人的傀儡。” 俞夏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瑞文抓着自己的手,瑞文的手很凉。他知道瑞文的心里很害怕,但是没有办法,此时说再好听的话也是无用。语言是无法给一个站在深渊旁的人希望的。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行动,破开这道铁笼,就还有希望。 第十三章 破牢 熊熊烈焰在长剑之上燃烧,犹如驱魔的圣剑一般闪耀着熠熠光辉。火光照亮了俞夏的半边脸,神情如神明一般庄严。俞夏高举着圣剑,即将宣誓审判。 “别费力了,不可能的。”伊泽瑞尔瘫坐在地上,看见俞夏的举动后嘲弄道:“你可别把菲德尔当作一般的宠物,它的主人可是大名鼎鼎海神。菲德尔的实力绝对不在一般的小神之下。这里是它的地盘,就有属于它的规则。普通人又如何能够违背神明指定的规则呢。” 俞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拜托,我是在救咱们,你能别加倒油吗。” “不是我给你加倒油,是我知道你救不了的。” “为什么?” “因为连我都救不了自己,你又如何能救了呢。”伊泽瑞尔抬头望着牢顶,明明只是一个再不能普通的屋顶,伊泽瑞尔却透露出像是看着一轮明月般的忧愁。 “自恋也该有个限度吧。”俞夏在心里说着。明明就在前一秒钟还是一个有些悲情的探险家,到底是如何能够立刻转变为一个自恋狂的。 俞夏听到身后有响声,一回头就看见瑞文已经拔出自己的武器,语气不善的说道:“别理那个傻子了。他在这关的时间太长,脑子已经出毛病了。你再不动手我就先出手了。” “喂喂喂,说谁是傻子呢。你知不知道我曾经靠我的聪明伶俐多少次都化险为夷,从来没有人敢怀疑我的智力。”伊泽瑞尔趴在铁笼的栏杆上大叫。 “你说你曾经很多次从危险中逃脱,为何这次第一个先放弃的却是你自己。明明还有机会,却在叫嚣着让其他人和你一样选择放弃,你这种人不是傻子是什么?”瑞文紧握着手中的符文武器,怒视着伊泽瑞尔。 “因为我已经尝试了所有的方法,所以…” “所以你就认输了吗。”伊泽瑞尔的话还没说完,瑞文便打断了他。“以前我最向往的就是当一名探险家。我一直都认为他们是大陆上最自由的一群人。没有上级给你的任务,也没有战友倒在你面前,更不用去在乎自己该去何处为家,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去那些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去寻找那些有趣的地方。那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 瑞文低着头,像一个得不到零食而充满失望的小女孩。“原来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不管是探险家还是诺克萨斯。” 瑞文说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可是在这个安静的地方还是听的很清晰。 俞夏有些心疼摸着瑞文的脑袋一顿蹂躏她的秀发,她以女儿之身承受了许多不该去承受的东西。他笑着说道:“如果你喜欢探险家那样的生活,那以后我陪你一起去流浪。” 虽然伊泽瑞尔那样说着,但俞夏对于破开铁笼却是很有信心。就像伊泽瑞尔所说的菲德尔是神,凡人是无法打破神所制定的规则的,能打败神的只有另一个神。 俞夏并不是神,但是教给他如何去掌控力量的那个女人却是一个神。 那个拥有洁白羽翼,全身笼罩在金色光辉中的女人。她穿着纯白色的甲猬,手握着燃烧着火焰的金色圣剑。金色的光芒下你看不清她的身影,可她的眼睛却会像刀削一般刻在你呢脑海中。俞夏时常会去想,那充满威严的双眸中,到底何时才会浮现出柔情。 俞夏的这把剑就是她送的。她曾说俞夏算是她的半个族人,因为俞夏拥有她的一半力量。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那个女人,当她被困在这里的时候一定会轻蔑的一笑,拔剑出鞘随手一挥,这座铁笼,这艘邮轮,还有哪些活死人都会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伊泽瑞尔看着俞夏的动作有些想笑。那样一把花哨的剑一定是用来吸引那些贵族女子的目光的吧,真正用来打架的兵器怎么会那些好看呢。只有不起眼的兵器,才会在敌人掉以轻心的一瞬间刺入对方的心脏。那种剑,怕是连那些锈铁都不如吧。 看着俞夏的剑上燃烧的火焰,伊泽瑞尔忍不住嘲讽:真是装神弄鬼。 烈焰在空中极快的划过,形成火一样的残月。火焰燃烧空气不断发出爆破声,在火光之中,伊泽瑞尔看到了一双犹如君王一般的双眼,而在他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另一双隐藏在面具之下充满威严的双眸。 “你为什么不杀我?”记忆中的伊泽瑞尔犹如一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费力的喘息着。他望着前面那一团光,光芒中站着一道身影,光芒有些刺眼,晃着伊泽瑞尔看不清那人,只有那双眼睛好似比那光芒还要耀眼。 “没有谁可以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光芒中的女人收回了手中的剑。 “你的意思是你从不杀生。” “不,我杀过很多得生命,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贵。”女人的声音充满疲惫。她转身离去,留给伊泽瑞尔的,是一个挥动着双翼强大而又美丽的背影。 废墟之中只留下伊泽瑞尔一人思索着那句话,他曾听说过物极必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得杀多少人才能拥有那样的体会。伊泽瑞尔不想再去想,或许答案是他也不愿去知道的。 “咔嚓…” 伊泽瑞尔空中被规则所保护的铁笼并没有挡住俞夏得利剑。在砍破牢笼的一霎那,俞夏好像听到一声叹息。声音充满了苍老又饱含着无奈,就像是在荒芜的苍茫大地上,听到一声亘古不灭的声音。 俞夏迈步走出铁笼,脚下的地面一震。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这个空间的尽头有着一道铁门,脚步声正式从门外传来。 “是那些诺克萨斯的战士。”瑞文眯起眼睛,紧握着自己的兵器。这种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诺克萨斯的军队向来军纪严明,每一次出征,回荡着瑞文耳边的只有这种充满了无畏的脚步声。 俞夏却是转头盯着有些发呆的伊泽瑞尔,“有时候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第十四章 行军蚁 俞夏三人就站在大门前,熟悉的呼吸声传入耳。俞夏知道哪些诺克萨斯的活死人就站在门外等待着他们。 “开门吧。”俞夏低声说着。 伊泽瑞尔伸手抓住铁门把手用力一拉,门外是一片漆黑的走廊,无数双发亮的眼眸看着三人,房间里的灯光将三人影子映在门口。 屋里透出的光照着前排的几人,与之前俞夏遇到的活死人不同,这些人穿的并不是普通的盔甲,而是专门为每一个人精心打造的不同的战甲,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不同的符文武器。这些人都是诺克萨斯的高级将领,生前的实力不在瑞文之下。 每一人皆是面无表情,只会用一双死人眼呆愣的看着三人。 “怕吗?”俞夏反手拔出长剑,语气轻松的向瑞文问道。 “这又什么好怕的?”瑞文满不在乎的说着。 “也是。我还是一不小心就又把你当做普通的女孩了。”俞夏微笑的看着瑞文。 “贫嘴。”瑞文白了俞夏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伊泽瑞尔时不时的看着俞夏忍不住沉思,他猜想俞夏应该是那个人的徒弟,为何她的徒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如果俞夏拥有那个人的神力的话或许他们真的有机会逃出这里,如果菲德尔不是很强的话。 伊泽瑞尔在心里暗暗祈祷着,祈祷俞夏没有因为偷懒而学艺不精。 挤满整个走廊的活死人不发一声,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俞夏三人不出铁门,他们也绝不行动。所有人都这样僵持着,气氛就这样充满了诡异。 “准备冲吧,咱们再耗下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伊泽瑞尔撸起自己袖管子,露出自己右手腕处的符文武器。 俞夏点了点头,低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瑞文紧随其后。 火光在黑暗的走廊中闪耀着,翻腾着,伊泽瑞尔的符文秘术时不时的在黑暗中擦出灿烂的光芒。黑暗之中不断传来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金铁之声。这些活死人似乎已经没有了痛觉,就算是利刃穿身也不能让他们的表情有丝毫的变化。 俞夏反手拨开朝他面部刺来的利剑,右手持剑狠狠的穿过对方胸口,接着一脚踹出,动作干净利落。 身旁瑞文的战斗力丝毫不在俞夏之下,手中虽然只是一把断刀,却没有任何一把兵器能够突破瑞文的防守,而瑞文每一次的反击都能给对面造成致命的伤害。 不得不说俞夏的实力可能在瑞文之上,可是战斗经验却是远不如瑞文,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混战。曾经作为诺克萨斯一名高级将领,瑞文经历过几十场大大小小的战争,对于血腥的战场早已习以为常。 二人的身后是不断射冷箭的伊泽瑞尔,躲在最后面用魔法进行着远程攻击,而这也一直都是他的攻击方式。 诺克萨斯的士兵虽然生前勇猛,可是现在毕竟只是活死人之身,俞夏和瑞文快速的推进着,残缺的尸体布满了整个走廊,血腥味充斥着这并不宽敞的空间。 三人终于推进到了走廊尽头,前方就是向上的楼梯。可是越到后面前方的阻力就越大。地上皆是尸体已经堆叠到没有落脚的地方。俞夏和瑞文都是站在死尸之上前进,而且前方的活死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就算是全部杀死后尸体也会堵住楼梯口。一个不大的楼梯口挤了有上百个活死人,而这些数量对于这艘船上的活死人来说只是冰山一角。 昏暗之中俞夏将力量向四方激射,长剑不断的刺入血肉又拔出,黑红的血液在地板上流淌着。 汽笛声又突然响起,这次的声音格外的大。声音的震动从从耳朵传到心脏,俞夏感觉全世界都被这汽笛声充斥着,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这声音给震爆。 声音逐渐的变小,可是黑暗之中突然密布着红点。每一个活死人的眼睛都变得通红。外面突然响起几道闪电的轰鸣声响起,走廊里响起了雨点落在甲板上稀稀零零的声音。 之前就算是被利剑穿身也面不改色的活死人,现在却面露狰狞,赤红的双眼显现出嗜血的光芒,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声,如果说以前他们是一群活死人,那么现在他们就像是一群人形的野兽。 “外面下雨了。”伊泽瑞尔突然说道。 “怎么了?你还有心情去赏雨吗?”俞夏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耐力一向都不是他的强项。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过天空了。”伊泽瑞尔抬头望着天花板。想象着雨水琳在自己头上的感觉。以前让自己讨厌的雨水,此时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接触它,感受冰冷的水滴拍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菲德尔,你可真是个魔鬼。”伊泽瑞尔看着眼前那群跃跃欲试的“野兽”,真正的感受到了神与人的区别。 一个实力强大的人类可以很轻松的去终结其他的生命,可是却没有办法去给予生命。而神却可以去创造,创造新生命甚至新的物种。这个世界的规则本来就是由他们所制定,也只能由他们来改变。 “早点结束了吧,今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太漫长了。”俞夏低声说着。右手中的长剑自然的下垂着。却又在一瞬间竖起,俞夏右手小臂青筋暴露,肌肉暴起。长剑犹如一道狂风一般扫过。 最前方的一个活死人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行动,上半身就已经分离。喷洒而出的鲜血在空中形成了血雨,洒落在其他的活死人身上。 走廊里的血腥味已经浓郁到一个夸张的地步,可是俞夏知道这远远不是今晚的极限。 血雨就像是序幕,活死人们闪烁着恐怖的赤红双眸,不断的喊叫着犹如恶狼一般朝着三人扑来。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传来密集的奔跑着的脚步声,这些活死人现在不再是呆呆的等着俞夏他们去发起攻击了,角色已经开始反转。 森林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掠食者其实并不是豺狼虎豹,而是集结在一起的行军蚁。就算是一头野猪在能在半天之门被这种蚂蚁啃食的干干净净,是真正的干净,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干净。论作战之道,只有行军蚁才会让人胆寒心颤,吓出一身的冷汗。 俞夏觉得他们三人此时就像是森林中猛虎,此时在他们的四周围着密密麻麻的行军蚁。一个失误,可能连白骨都留不下了。 第十五章 反扑 昏暗的走廊中不断响起野兽般沙哑的咆哮声淹没了,三人朝着前方的那抹亮光卖力的奔跑着,脚下时不时的被倒下的尸体绊倒,又从血水中挣扎的站起,更加卖命的跑着。 俞夏跑在最后一位,在他身后不到五米的距离,是一群像末日丧尸一般的活死人。 三分钟之前,俞夏和瑞文已经出手,却没想到二人竟然抵挡不住这些家伙的进攻。 在听到汽笛后变红了眼的活死人就像是丧失了痛觉一般,明明俞夏已经将长剑刺入他们的心脏,却依旧面露狰狞的朝着俞夏撕咬着,疯狂的拉扯着。他们丢失了自己用前半辈子学到的战斗的技艺,而是用近乎于发狂的野兽一般的状态,不惜生命的去给敌人造成伤害。 就在一个活死人被俞夏砍倒在地后,仍用仅剩的半个身子抓住俞夏的脚踝进行着撕咬,俞夏就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自己这边三人一定会被耗死的。于是三人只能朝出来的方向撤退。 之前冲杀出来的那个铁门并没有关闭,黄色的灯光宛如黑夜中大海中的灯塔。照耀着三人唯一的希望。 黑暗中的蛾子用生命去拥抱光,可能只是因为它们畏惧黑暗。 俞夏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扑向火焰的蛾子,明知道前面是一个囚笼,却还是得卖命的朝着哪里跑去。 “这下怎么办?出也出不去了,难道真的得在这耗死了?”伊泽瑞尔等三人都进来后插住铁门,用后背抵在门上喘着粗气说道。 “不行,不能在这里干耗着,这里是菲德尔的地盘,我们这样太被动了,它想整死我们的话绝对有一百种以上的办法。”俞夏摊坐在地上,地上流下一滩血迹,他一直是顶在最前面,身上被沾满了鲜血,一直都以为是敌人的血。现在静坐下来,俞夏才感觉到了疼痛,原来自己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之前因为太紧张一直都没注意到。 瑞文有些紧张的看着俞夏身上的伤口,想过去扶一下俞夏却看到俞夏摆了摆手只能作罢。 “喂,兄弟,你行不行了?”伊泽瑞尔看着俞夏有些担心的问道。 俞夏还没说话,铁门突然一震。走廊里的活死人们已经开始撞门了。 这个铁门是完全封闭的,在里面的人是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的。铁门被撞的不断发出“嘭,嘭”的声音,甚至已经出现了一点变形。要知道这里可是诺克萨斯当初最强的三艘战舰之一,每一个部位都是严格打造。而牢房绝对是重中之重的地方,而现在连牢房的铁门都快要被这些家伙用身体给活活撞开,可见那些活死人此时有多么疯狂。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伊泽瑞尔不断的后退着,眼神恐惧的看着铁门。 俞夏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瑞文,这艘船是你们诺克萨斯的战舰,你应该对它很了解吧。” “对。”瑞文不解的看着俞夏,“可是…有什么用?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连这个牢房都出不去了。” “不,咱们能出去,只要有一个人去引开他们。”俞夏话音刚落,瑞文和伊泽瑞尔便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他。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别说你要一个人引开他们然后让我们趁机逃跑?”瑞文看着俞夏不停的摇着头,“不行,这绝对不行。” “这是唯一的方法,要么咱们三人就这样都死在这,要么就听我的。”俞夏抓住瑞文的肩膀说着。 “为什么是你去引开?”伊泽瑞尔突然说道:“我可是探险家,冒险的事情就该我来。” 看着伊泽瑞尔一脸身先士卒,舍己为人的表情,俞夏无奈的笑着:“这种事情你也要挣?” “这种事情就是英雄做的事情,我当了无数次的英雄,这次也不能错过。”伊泽瑞尔身抵着铁门,门外活死人不断的撞击让伊泽瑞尔的身体不断的颤动着。有些好笑的画面此时却显得有些悲壮。 “我可是有计划的,你就别添乱了。”俞夏笑着说道,笑容了充满了自信。 “计划?” “对,我要知道这艘船燃料仓的位置,还有我如何才能到达哪里?”俞夏看着瑞文,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想干什么?”伊泽瑞尔问道。 “我要烧了这艘船。” “你疯了?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不,我能活下来。” 伊泽瑞尔本想再说什么,看到俞夏回答时一脸认真的表情又不知道自己给怎么劝。 活下去?怎么可能,到时候整艘船都会爆炸,你怎么活。伊泽瑞尔不明白俞夏到底从哪来的自信,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我不告诉你。”瑞文突然在一旁说道。声音很小却又充满了倔强。“要死咱们一起死。” “你个傻瓜,说什么傻话,谁说要死了。” 瑞文盯这俞夏的眼睛,“不就是死吗?我瑞文怕过很多东西,就是从来怕过死。” 俞夏轻笑,“这种充满霸气的话从你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也很合适呢。” 瑞文小声喝骂:“你还贫嘴,都什么时候了。” 俞夏突然收敛了笑容,小声的说道:“对,你也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再任性了,听话,告诉我如何到达燃料仓。” “任性?我…” 铁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抵在门上的伊泽瑞尔直接被震的一个踉跄。铁门上的门栓被震出了裂缝。 “快,告诉我,要不然大家都完了。”俞夏大吼。 “它…牢房是在甲板的最下面,燃料仓也是在甲板下面,可是当初为了安全,它和牢房这里是不相连的…”瑞文慌了神,连忙说道。 俞夏没等瑞文说完就朝着铁门冲去,已经等不及了,门栓已经快断了,俞夏必须得赶过去和伊泽瑞尔一起撑住铁门。 “喂,你不是想当英雄吗?保护好女孩子就是英雄该做的事情。”俞夏双手撑在门上,咬着牙用力的说着。 伊泽瑞尔转头看着俞夏,突然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