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南唐》 1 垂钓的少年 “轰隆隆!!!!”天边传来雷电交接的呼喊声。 天空乌云密布,完全遮盖了太阳的光芒,地上昏暗无比,伸手两尺才能看见五指。 乌云之间不时有着蓝色雷电奔腾而过,哪里都笼罩了一股惊悚气息。 谁也无法预测雷电下一秒会不会闪击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河边没有多少人了,只剩下一男一女。 少年坐在一块大石上,手中端着一支青竹,另一端似乎悬着一条线,他应该在垂钓。 天上不停歇的响雷没有动摇他垂钓的心思,好像有着遇危不惊的坦然胸襟。 “大郎啊,蛰雷这么骇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少年旁边美娇娘抬头看了看弧度般跳跃的蓝色雷电,鼻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往后面躲了躲,脸色有点苍白。 少年仰头一看,天空没有了多少亮光,大雨将至的征兆啊! 不过少年摇了摇头,微笑道“翠娘,你先回去,我再待一会。” 美娇娘翠娘忍不住扫了扫乌云密布之中的滚雷,缩了缩脖子,摇头道“大郎不走,我也不走。” 少年转动眼珠子,开始收拾鱼竿,微微一笑道“乌云密布,大雨将至。若是得了风寒,可不好。那我们改日再来。” 翠娘闻言容颜闪过一丝喜色,喉咙中闷哼一声,随即低头收拾草编制的鱼瓮。 哗啦啦!鱼瓮里面的三条肥美草鱼惊起一股水波,来回不安地摆动透明的尾巴。 水波拍打着鱼瓮壁,提携鱼瓮的阻力增大了不少。 翠娘死死拽住鱼瓮提子,不想鱼瓮摇晃。可是她低估了鱼惊慌失措的力度,白嫩的小手被鱼瓮擦的红彤彤的。 “嘟嘟!”鱼瓮终于摔落,圆形翁口跳起不规则的水团,划过的弧度很是优美。但无人欣赏。 翠娘急迫蹲下,想要捡起鱼瓮。 “啊!”少年回头一看,翠娘痛苦地按着手指,嫩白的皮肤流出一颗血滴。他快步走过去,半蹲着,拾起手指,毫不犹豫地将受伤的手指塞进嘴巴里。 此时翠娘感受不到手指传来的疼痛,脸蛋如熟苹果般深红,手脚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飘起一个念头大郎他不嫌弃我了。随即脸蛋多了几分诱人的色彩。 过了数十息,少年将手指吐了出来,唾液拉成了一条恶心的白线,手指同时铺盖一层脏兮兮的唾液,恶心至极。 可惜,翠娘的眼睛丝毫没有看见,她垂拉着脑袋,不敢看少年一眼。 少年撇了一眼翠娘,默默掏出乳白色的帕巾,替翠娘擦拭唾液,松开手腕,笑道“好了,血浆已经停止,稍时伤口并无大碍。回去就敷上药物,过两天便会好。” 少年挪了挪脚裸,一把拧起翁提,笑道“回宅子了,今晚有鲜美的鱼汤咧。” “大郎,我。。可以询问一句话吗?”翠娘低着头怯生生问道,犹如先生面前受罚的学生般。 不过这对少年来说另有一番滋味,令他心中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何事?”少年呵呵笑道,掩饰其中的尴尬,竟然对十五岁的小孩子起了歪心,真是有点禽+兽了。 “大郎,你你你你为何不愿意碰翠娘?是不是翠娘长得不好看?”翠娘突然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气势慢慢减弱道。 少年一口老血喷出,说了这么久就是求我上你啊!玛德,怎么我有哄骗小女孩的罪恶感,又不是我要上她,是她自己说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啊,老天爷! 少年暗自吸了一口凉气,使得激动如海浪的心情平静少许,温言安慰道“翠娘啊,你还小,再过几年吧!” 过几年不也是禽+兽吗?人家才十几岁,禽+兽禽+兽。。。心底涌起不暂歇的呐喊。 “大郎,翠娘已经十五岁了,足够大了。隔壁的招红十三岁就嫁给了开食铺的张刀子,现在又都有了一个男孩了。” “不急不急,再过几年。”少年尴尬摆手,脸上挂着略微紧张之色。 丢了面子的女人是可怕的,特别是小女人。少年是这样想的。 少年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翠娘的思+春+症暂时平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柔弱翠娘的彪悍,想起都有些心有余悸。 古代的姑娘大多数都是十四岁就被嫁掉了,成年的少女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剩女。那个时候她们的家长就会着急万分,到处叫唤媒人婆介绍,恨不得将女儿即时嫁出去。 相比于现代,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十几岁还在忙于学业呢。 两人穿过了金陵台,以及三条长街,才达到宅子所属的街道。 这时少年的心情有点压抑,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错,他就是穿越过来的,起初觉得这个世界新奇无比,可现在却压不住心底对另一个时空的亲人的思念。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距离可是相隔了一千多年啊!”心中的苦闷不觉上升到了嘴巴。 “大郎,什么一千多年啊?”翠娘眨巴了眼睛,好奇道。 “呵?我说话了?”少年惊讶道。我要不要杀人灭口? 不过想了想,事情没有糟糕。翠娘是自己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又怎么会泄露机密呢? “是吗?我耳鸣了?”翠娘挠了挠小脑袋,一脸懵+逼说道。 “翠娘要不要冰糖葫芦?”少年赶紧转移话题,省得小家伙继续问下去。不然要露馅了。 “不要了,昨日吃了不少,现在看到冰糖葫芦都有些恶心。”翠娘浑身轻轻一抖,略感羞涩道。昨日她把冰糖葫芦当饭吃了,足足拉了半天的肚子,脚还有些软。 “哈哈!!日后莫要吃太多了,不然家中的茅房。。。。”少年在翠娘耳边细声道,毕竟这是私密之言,旁人不知道为好。 翠娘很是羞煞,剁了剁不太平整的砖块,迈着小碎步急忙跑开。 挤兑了一下彪悍的小娘子,少年的心情大好,随即逛一逛市井勾栏的想法灰飞烟灭,脚步加快不少。 少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有余,但是对这里的人和事都不是很习惯,他感觉与这里格格不入,宛如一个外来之客。 好在多了一个翠娘,平时逗弄玩笑,不开心的思绪便一清而散。 原主的背景也不是很乐观。原主名叫李寄棠,他的父亲曾是南唐的一个指挥使,算是权重。本来一家人可安康到老,可惜仇家花了重金收买他父亲的性命。 他的父亲与好友一起郊外打猎,结果遭到了数十个黑衣歹徒的袭击,与好友共赴黄泉。 他母亲性子刚烈,听闻父亲刺杀身亡之事,昏阕了几次。第二天抄在房内悬梁自杀。 那年原主才十四岁,葬礼也是忠心的老管家一手操办,原主只是在后面捡现成的! 几年之内,家中的产业被旁人吞噬了大半,剩下的产业也是老管家托了父亲的人情才保住。 如今的产业也只够李家的正常开销,这里面少不了老管家多年的精心管理。 这也是李寄棠成年以来都没有看过账本的原因之一。 2 林府 金陵城是唐朝长安的写照,这里世家林立。城内的宅子更是存土寸金,拥有三进三出的院子已然是富贵之家。 李寄棠的父亲李盛在朱雀大街购买了一处同等宽广的院子,只可惜李盛日后,老管家便说此处是灾祸之地,尽早搬走,于是便将院子售卖出去。 所得的银子就用来在此处购买了三进三出的院子,剩余也投进了店铺之中。 李寄棠抬头看木匾上刻有的李府字眼,复杂的心情交集。 房梁的生漆已经脱落,表面的丑陋显露一部分,仔细一看竟是白蚁的痕迹。 李寄棠微微吃惊,眼神便开始转移到正前方的门口,大门半红半黑,五段台阶凹凸不平,两两相靠之间已然一低一高,尽显落魄之气。 微微叹了一口气,李寄棠明白家族兴盛的不由己,他不想挣扎什么,只是感叹人性的短薄。 “大郎,请停步!我有事与你商议。”刚刚迈下台阶的李寄棠就听到浑厚而沧桑的声音。 回头一看,行晚辈礼,微笑道“原来是郑伯啊!是何事?” 郑伯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尽管日夜操劳,精神不复往昔,但短袖衣衫依旧衬托干练。笑道“今日大郎在垂钓之际,林府派人送来了宴请柬,请大郎傍晚前去赴宴。” “林府?”李寄棠错愕,好像原主的记忆中没有多少姓林的痕迹,他很不解,为何莫名多了姓林的? “呵呵,大郎不记得也是应当的。” “林府的主人便是林财源,早年与老爷合伙成了商贾,但老爷中意军途厮杀,才不做那商贾之事,又将应得资产送去了林家。老爷成了军中高官也是多有帮助林财源。” “老爷对他如此之好,他却不行人事。” “当年,老爷出事,林家仅仅来祭拜一番,便不见了声息。面对李家的衰败,只眼旁观,又恨不得上前撕下一块肥肉,就是拉不下面子而已。” “哼!真是可恶至极!” “唉!老爷与他交好之时,曾与他定下娃娃之亲。此次前来宴请,想必是为了退婚之事。大郎要小心了,莫要被此等小人算计。”郑伯时而怀念时而愤怒如斯,表情很是精彩。 “郑伯想我如何做?”李寄棠叹气说道,他对这些烂事没有多少耻辱感,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李寄棠。 “不必让姓林的尽心如意,当年老爷赠予他的好处,必须还来一部分,不然休想退婚。”郑伯咬牙切齿道。 “嗯,郑伯放心,我尽力而为。”李寄棠苦笑道。 郑伯虽是家奴,但一生奉献给了李家,对李家更是不留遗力,把李家的荣辱得失看做尊严。在乱世之中已是稀罕珍宝,又是长辈,李寄棠何敢辩驳半句! “大郎,你似乎对老奴的做法不赞同。不知道大郎有何高见?”郑伯一生都在打理李家家业,接触过的人数不胜数,自然有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李寄棠的无奈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此没有李家荣辱观的大郎他非常的不满。 李寄棠刚想说话,就感觉不对劲,郑伯没有用'我',而是用了'老奴'。玛德,这是在逼宫啊!罢了,实话实说。 “郑伯所做合情合理,对付不情不义之人,应当如此。 但,李家处于低谷之状,已经惹不起大敌了。按郑伯所说,林财源乃是刻薄寡恩之人,做了商贾多年自然懂得变通,若是他先是安抚我们,事后夺回,甚至斩草除根。 虽然李家还有些人情,但也会两败俱伤,何由来哉?”李寄棠看着郑伯的脸色说道。 “嗯?”郑伯眼眸一眯,怪异一声。 李寄棠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淡然看着郑伯。 “哈哈!!大郎长大了,老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大郎能如此审时度势,不做一时怒火冲天之事,算是有勇有谋。 林家之事就由你意吧!不过,大郎应该紧记此仇,十年之内必报。”郑伯随即爽朗笑道。 之前李寄棠做事鲁莽,完全是逞匹夫之勇,成不了大事。如今李寄棠能看清事情的本质,看着李寄棠长大的郑伯岂会不高兴。 更何况这也是他的孩子! “郑伯,不如请一人送还婚约,免得受到林家的羞辱。如何?”李寄棠说道。 “那我就走一趟吧!”郑伯笑道。 “不。郑伯不必受此不冤之气,用几个铜钱收买几个乞丐即可。”李寄棠坏笑道。 “哈哈!刚才还说不得罪林财源,为何使用如此损招结下大仇?”郑伯开心道。 太解气!看谁还敢娶林家之女! 使用乞丐,便是告诉金陵城的所有人,林家攀附权贵,做了不义之事。 “这是我刚刚想起的。林家乃是商贾之家,没有多少根基。如今急忙退婚,想必是要卖女换富贵。 若是少了此女的婚事,林家不足为虑。”李寄棠说道。 “嗯,大郎言之有理!好,我立即处理此事。”郑伯疾步离去,连脚步都透着喜悦。 其实,林家攀附权贵之事在金陵城早已传开,若不是如此,李寄棠也怕林财源反咬一口,如今他不过是火上浇油而已。 至于林财源要如何处理此事,李寄棠就管不了了。 郑伯的办事速度很快,下午时分,消息已然传散,成为金陵城茶余饭后的小话题。 一座装饰华丽的府邸 “啪!”一个精美的茶杯被一只大手扫落,摔到地上,霎时间零碎成十几块。 “老爷息怒啊!这些乌有之事张侍郎不会在意的。”旁边的美娇娘一脸谄媚说道。 以往这些妩媚之言很有用,可现在无疑是烈火加柴。 “啪!贱人你胡言乱语,竟然说老爷我的言语是屁话,你真是活腻了。来人,将她交于牙人(人口贩子)卖个好价钱。”华衣中年霍然起身,给了美娇娘一巴掌,怒斥道。 “老爷,花娘知错了,饶了我吧!。。。。”美娇娘被几个强壮的家奴拖了出去,仔细一看,家奴脸上竟然有些***的笑意,看来美娇娘要遭受一番滋味,然后才会交于牙人。 妾在古代的地位极低,可以随意转卖。在乱世更是无法制止的事情。 3 不要脸 庭院里,大雨凄凄沥沥而下,青灰色的瓦片啪啪哒哒清脆作响,犹如人世间美妙的旋律丝竹。 “嗤!啪擦!”一道闪电在远处忽闪而过,随即传来轰隆隆的巨声。 水汽与空气相互融洽,视线光线依旧昏暗,但伸手可见清晰的五指。 李寄棠坐在小亭里,石桌子上放着一碟黄色的糕点,一壶茶水以及四个瓷杯子。 他伸手捻了捻茶杯,眼角撇见了黄红色的茶水,喝一口的心思顿时消失无影,无奈道“这古人真是奇怪,怎么喜欢往茶水里面加肉桂等药材呢?也不嫌难喝。” 翠娘穿过长长的走廊,再撑着伞走了十几米,便来到了亭子。瞅了瞅石桌子上的甜点,笑道“大郎嫌弃这些黄豆糕?是不是太甜了?” “嗯!”李寄棠点了点头,笑道。翠娘分明是对黄豆糕产生了垂涎,真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啪!”李寄棠拍了拍翠娘伸向白色瓷碟的小手,道“昨日才拉肚子,今日又敢吃黄豆糕了!李婶刚刚警告完,难道你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嘴?要不要我针线帮你?” 翠娘脸色大变,匆忙捂住嘴,眼睛瞪的大大的。 看着翠娘可爱的模样,李寄棠瞬间心情愉悦,从瓷碟中夹来一块黄豆糕,放到翠娘的手里,笑道“今日只许吃一块,不然晚饭就没有了。” “还是大郎对我好,嘻嘻!”翠娘赶紧将黄豆糕整块塞进嘴里,深怕李寄棠会要回去,声音呜呜的口舌不清楚。 “小馋猫!”李寄棠将翠娘脸上的黄豆糕残渣拿掉,笑道。 “大郎,今天街上好生热闹啊!别人都在说林府。。。”翠娘先是兴奋无比,而后感觉说错话了,便捂住嘴,惊恐看着李寄棠,不敢说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 “大郎,你不生气吗?那林府实在是不讲情义。”翠娘板起脸,两边腮子鼓起来,煞是可爱! “刚从金陵河回来,又偷偷溜出去逛街,看来郑伯给太多月钱了。 下个月的月钱没有了,省得你天天往外跑。”李寄棠皱着眉头抿了一口茶。 “哦!我知道错了! 那月钱可否发给我一半?大郎,没银钱真的好难过。” “说说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如果讲的详细了,月钱就减一半吧。” “大郎,你真好。我一定将我看见的听到都讲给你听。”翠娘欢喜鼓舞地说道。 翠娘讲的非常凌乱,但李寄棠还是能从中得到了一丝有用的消息。 官员是注重名声的,即使是五代十国也不例外。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平凡的女子丢掉官声。 张侍郎舍弃林家女,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李寄棠笑了笑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街坊里有不少乞丐正在宣扬林府的事情,好像是故意为之。有点奇怪。”翠娘托着香腮,一脸思考。 李寄棠抬头看一眼翠娘,笑道“我是主谋,郑伯便是帮凶,你要不要去京兆府报案?” “啊?不不不,我不敢。大郎你全当我没听到。”翠娘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可惜你听到了,我在想要不要灭口。” “啊?大郎,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是吗?”“好了,你快点回书房念书,否则郑伯就要替去了一层皮。” 此时翠娘已经醒悟,知道大郎是在开玩笑了,但是提到郑伯,她顿时哑言了,幽怨地看了李寄棠一眼,嘤嘤不乐地朝着书房方向走。 在李家,郑伯就是神奇的存在,即使是大郎李寄棠也不敢逆其意。翠娘更是闻其名而心惊胆战。 李寄棠继续在亭子观赏雨景,泣泣零零如他此时的心情。 人是自私的,如林财源。他没有错,只是太没有道义而已。 李寄棠拥有着现代人的思想,自然不认为林家女已是自己的妻子,知道女人也是有自己的选择的,退婚就退婚吧! 不过,郑伯的想法不同,他认为林财源嫁女换荣华,视李家如敝履,唯恐弃之不急及。这是对李家的一种侮辱,会成为这个时代的笑柄。 若是其他权贵,郑伯无可奈何。但林家只是商贾之家,哪里可与李家相提并论,更别谈退婚一事了。 郑伯是李家的功臣元老,为李家付出了多少,李寄棠感激在心,又岂能让郑伯因此事郁结,所以才出了如此损人的主意。 傍晚时分,小雨骤停,树木花草被洗刷了一遍,颜色更加鲜艳夺目,一派生机勃勃。 李寄棠早已不在小亭,石桌上的器具也是不见踪影。 “大郎,字帖写好了。还要再写吗?”翠娘将书桌上的长长书卷递给李寄棠,弱弱问道。 “是何时分了?”李寄棠细细查看书卷字体,淡淡问道。 “已经是申时了。”翠娘顿时振作精神,眼睛闪烁精光说道。 “李婶应该准备好饭食,去吧!”李寄棠抬眼,看见翠娘如释重负的神色,不温不火说道。 “大郎,林财源拜访。”书房外面响起了郑伯的声音。 “郑伯,你先请他在正厅等候吧,我稍后就来。”李寄棠微微一想,便知道林财源的来意了,无他,只为荣华。 翠娘这个小吃货顿时嘟起了不满的小嘴,怨气冲天道“早不来晚不来,就知道这个时辰来,我看他是为了不让大郎吃饭,好报仇。” “哈?”李寄棠微微惊愕,还有这样的说法,不过挺在理的。 “好了,大郎还有正事要谈,不如你先和李婶开饭吧,莫要等我了。”李寄棠揉了揉翠娘的小脑袋,淡淡笑道。 “不行,大郎是一家之主,岂有我们先吃的规矩!翠娘爱吃,也不会乱了规矩的。”翠娘气呼呼地回到了书桌旁,执起大毛笔,怒气不减地练字。 “议事不会太久的,那就等等吧!”李寄棠笑道。 正厅里的林财源已经喝了一杯茶,心思有点不耐烦了,小声道“真是无礼,居然要长辈等如此之久。哼!等此事完结,我必报此仇。” 李寄棠没有听到此话,不然非笑话林财源无脑。 “林叔叔,抱歉了,小侄失礼了。”李寄棠一看见客座上的林财源,脸上立时堆满了笑意。 4 歹毒之人还不能交易 “呵呵,贤侄是大忙人,哪里有我等这般清闲。”林财源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与刚才的丑恶嘴脸形成了鲜明对比。可见此人不简单啊! “小侄哪里是什么大忙人,只是依靠父辈余荫得了个官身而已。”李寄棠也是笑呵呵的。 不过行商多年的林财源如何听不出李寄棠话中的意思,李寄棠是在警告他,莫要与他相争,不然结果不好。 “是啊!李盛兄乃是虎胆之人,凭借一人之力获得了军中高位,可惜天公不作美,善妒英才啊!” “唉!想起当年,李盛兄对我最好了,不惜将应得家财赠予我,更是对我林家多有照顾,否则林家还走不到今日。” “前几年林家遭逢大难,自身难保,对贤侄伸不出手来,叔叔对此愧疚无比,如今叔叔已度过难关。” “贤侄啊,这处宅子过于简陋了,叔叔在印衣街买了一处宅子,比这里豪华,不如你们就搬到那里去住吧,算是抵消叔叔的一些愧疚。如何?”林财源演了一出好戏。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李寄棠深有体会,之前就是这般让人干掉了,这次岂会犯相同的错误。 不过林财源的手段果然狠辣,先是为了目的铺设人情攻势,软化李寄棠多年来的怨恨,顺而提出他的难处,使得李寄棠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这是循环渐进的阳谋! 但他忘记了林家与李家的的脸皮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宣纸,一触即破。 “呵呵,林家叔叔赠予如此厚礼,不知道有何贵干呢?”李寄棠感到一阵恶寒,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玩起了人情牌,也不再跟他打哑迷下去,直接戳了戳那层宣纸。 “咳咳!”林财源老脸一红,他没想到一向鲁莽的李寄棠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弄得他一阵尴尬。 “贤侄啊,林叔叔的确遇到了困境。林叔叔只是一个商贾,无权无势,别人看上了你林家妹妹,想要迎娶。” “唉!都怪你林叔叔无能,面对滔天权势,也只能俯首。为了林叔叔一家二十余口,想请你退了这门婚事。”林财源低垂脑袋说道。 “小侄也听闻了一些传言,林叔叔应该还有盘算吧,不如一起说出来吧!”李寄棠笑呵呵说道。 郑伯一脸愤怒地瞅着林财源,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可他又想看一看大郎的表现,于是忍了下来。 林财源闻言,脸上犹如着了火一般,但脑子依旧不想放弃,挤出一点笑意,道“贤侄也知道了,张侍郎并不是什么好人。林叔叔若是不能解决此事,恐怕很快要被灭门了,所以厚着脸皮请贤侄向金陵百姓说明,两家的婚约早已解除。” “”我亦知道此事为难贤侄了,放心,林叔叔定会补偿。“” “林家叔叔只觉得李家的颜面只值一座宅子?李家尽是落魄,也不缺一座宅子。 婚书已经交给了叔叔,那就任由叔叔处置吧。至于要我出面澄清谣言,若是要我答应,就请将林家六成的财产交于李家吧!” “你。。。。。”林财源猛然站起来,食指指着李寄棠,暴怒道。 李寄棠平静看着,林财源还真是个奇葩,只准自己算计别人,却禁不起被算计。 不过,林财源很快就冷静下来,叹息道“贤侄,叔叔都是为了你好,莫要毁了自己的前途,更不要被某些人迷惑了心智。” 郑伯捏着拳头,准备冲出来暴揍林财源。 李寄棠伸出手臂阻拦,笑道“郑伯莫恼,小人之言何必挂在心上。 林财源,多说无益。送上我想要的,你想得到的我自然会给。 郑伯,送客!” 郑伯本也是武夫,狂暴的脾气不下于一些军中猛将,对付仇敌更是不在乎脸面。 “怎么还不走,难道想要吃完饭?”郑伯不客气道。 “好。咱们走着瞧,看看是你李家如何倒霉,到时候莫要来求我。”林财源狰狞地挥了挥宽大的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伯眯着眼睛,直至林财源的影子消失,才回过头来,有些不知所措道“大郎,林财源此人阴险毒辣,又广交石井无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嗯!郑伯言之有理。”李寄棠想了想,继续道“林财源生性贪婪又刻薄寡恩,想必不会轻易寻求张侍郎的助力,肯定会找些无赖前来恐吓。这样连一座宅子都省掉了。” “哼!区区石井无赖就想要李家屈服,真是异想天开。”郑伯满脸不屑说道。 “郑伯啊,市井小人和林财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张侍郎这个朝廷官员,他可是手握重权,与他相斗,斗不过啊! 所以我们要将此事发大,让此事变成烫嘴的豆腐,连张侍郎也不想轻易插手。”李寄棠眼睛闪过狠辣之光,此事关乎生命的大事,不得不慎之又慎。 5 刺杀命官 夜幕开始掩盖了太阳的余晖,黑暗成为这个世界暂时的主宰。 金陵城是实施宵禁的,但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实施宵禁,比如勾栏,梨园地区。 这些地方成为了黑夜的天堂,很多的纨绔子弟都会在这里寻欢作乐,左拥右抱与美人调笑,挥一挥衣袖便是几十银两,可谓扔之千金啊! 顺着一间名为花希的青楼,一路看上去,便会发现一处奇怪的房间,里面没有浓妆艳抹的美人,只有四个男子。 他们正襟危坐,手中都端着一小杯酒,好像认识许久了。 “林兄,我们应该有半年未谋面了吧!今日为何如此高兴致邀小弟前来饮花酒?”浓眉大汉张嘴便露出橘黄牙齿,爽朗说道,但是身上散发的戾气太重,一看便知道此人杀过人。 “唉!实不相瞒,老兄遇到了难关了,想请老弟出手,帮老兄一下。”林财源微微叹息,随即将一杯烈酒灌入喉咙,一阵火辣滚烫流过,脸色霎时间通红,不禁轻咳了几声。 林财源已接近40岁,青年时期因为不顾身体而饮酒作饱,如今内脏亏损严重,已然不适合饮酒。 可是眼前壮汉乃是绿林好汉,无酒不欢,他有事相求,又岂能作陪呢? “哦?”好汉摸了摸下巴扎手的胡须,狐疑了半刻,他虽然看似鲁莽,其实粗中有细,清楚林财源此人的阴险狡诈,他不得不细作考虑。 “林兄,有何要事相求啊?先说来听听,也不知道老弟这样的市井小人能不能帮上忙。”好汉为自己甄了一杯酒,笑呵呵道。 “老弟太谦虚了,在金陵谁人不闻金浪帮的威名啊! 说来亦是家丑,本不可外扬的,但老兄已经使完了主意,不得不麻烦老弟。 老弟应该听说了我府中之事,我想让老弟帮忙吓唬李家一趟。不知老弟可愿意帮老兄啊?”林财源尴尬一笑道。 “可是威武军前指挥使李盛之家?” “嗯。李盛去世多年,李家早已不复当初。” 意思是李家已经没有什么权势了,你不用担心李家的报复。 “不过李盛长子李寄棠有着九品官身,若是闹到官府,金浪帮可是要吃大亏的。”好汉瞥了一眼林财源,担心说道。 狡猾的家伙!居然嫌五十两少,想要加价,真是贪婪。好,我先给你,等事情完结了,我要你原本带利给我换还回来。 林财源心中很是不愤,银钱如他之命,怎么轻易予人,但脸上笑意连连,道“五十两是少了点,不如一百两,如何?” “好,林兄如此爽快,我这个江湖也不会矫情,便如此了。 来,我们干一杯。”好汉举起白色酒杯,与林财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事情紧急,林财源唯恐夜长梦多,便催促好汉行动,等事成了再行作乐。 好汉也点头赞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天空中点缀无数个闪烁之光,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又如美人眨眼,惹人心生爱恋。 李寄棠坐在凉亭里,看着夜空,额外出神。 他已经知道了林财源见过什么人,虽然对谈话内容不清楚,但也能猜个大概,只是时间未能确定。 不过林财源如此着急,又想着避人耳目,想来不会太迟。 他猜测是明晚,毕竟今日的时间太紧迫,第二天白昼又不适合行动,那唯有第二天夜晚。 事情很糟糕。经过郑伯的解释,金浪帮的情况他已知道大概。 面对凶名在外的帮派分子,李寄棠不知道来者究竟如何霸道,所以便命郑伯将翠娘和李婶送离李家。 郑伯想请军中顾旧前来援助,可李寄棠拒绝了,因为刺杀必须要不知情才能达到效果。 有了军士的保护,一切就有了天大的漏洞,看似整治林财源的阴谋。 这件事情很凶险,自小练习武艺的李寄棠也不敢说自保,于是郑伯留了下来,如影般跟随。 “郑伯,你如此也未必能护我周全的。”李寄棠苦笑道。 “大郎,我乃李家家仆,护主安全乃是我的责任,就算死了,我也有见面前去见老爷了。”郑伯认真道。 李寄棠不想再逗趣郑伯了,不然太尴尬了。 “郑伯,你和我说说父亲在军中的过往吧。” “恩!当年老爷还是一名队正,大军路过金阳之时,我还是一个吃不饱的小乞丐,老爷看我可怜,便给了我一个馒头以及十几枚铜钱。。。。。。。。”郑伯一脸腼腆地想着当年的往事,嘴巴滔滔不绝第阐述。 而李寄棠也是听得入迷,因为郑伯说的格外动人。 啪嗒! 沉重的大脚踏进了李家院子,来者一身漆黑夜行装,黑布蒙着脸,只露出鼻子。 他猫着身体,查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人之后,才一阵疾跑,躲进了一处建筑,黑夜淹没了他身影。 来者找了半个时辰,才找到李寄棠以及郑伯的所在。 “叮!”短刀低鸣了一声,在黑夜中反射寒光,无比靓丽。 凶手不敢正大光明地靠近两人,于是开始了他的专业表演,左躲右闪。 “刺客来了!”郑伯细声道。 李寄棠按捺着性子,压迫眼睛不要到处乱飘,吓跑了猎物。但心中的紧张更加剧烈了,心脏快要跳出皮肉的束缚。 “当!” 李寄棠忍不住了,拔刀相向,朝着刺客方向就是一坎。 长刀瞬间反弹,火星蹦出,闪烁刺眼,眼前空白。 刺客趁着李寄棠松懈之际,往他肚子上一脚踢去。 可惜,脚尖触碰到衣襟之时,脚裸被一只无名的大手死死扣住不得动作一步,而且脚裸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刺客没有半点慌乱,另一只脚跺地腾起,翻滚踢向郑伯的脑袋,脚风凛冽。 李寄棠大惊失色,可他已经被刺客仅仅锁住,没有多余的力量帮助郑伯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一脚很是厉害,力道更是攀比一些军中猛将。郑伯若是被踢中,吐掉几颗牙齿是肯定的,甚至是内伤。 6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1) 郑伯脸色微微惊讶,不顾多想,竖起右手便是一挡。 “啪!”骨骼清脆作响。 刺客顿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干了多次买卖,他深知趁胜追击的时机,小腿猛然用力,便将郑伯逼得连连后退。 人的肢体是平衡的,当一处用力的时候,另一处的力道必然有所削弱。 精明的刺客也不能摆脱这样的身体反应,只能稍微减弱一些。 “啊!”李寄棠忽然觉得这便是时机,大喊了一声,加大握刀的力度,刀背顿时紧紧靠在了肩膀上,然后将刺客推了出来。 “年轻气盛,竟不如一老头力气大。”刺客后退了两步,一个蹬步便抑制了李寄棠的攻势,眼睛狠光乍现。 李寄棠的眼睛开始爆红,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突然抽离大刀。 刺客便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快速朝着李寄棠的心口刺入。他已经忘记了雇主的嘱咐,只是希望吓唬李寄棠,此刻杀心充斥他的内心。 李寄棠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面对刺客直刺胸口的杀机,他无半点畏惧之色,犹如富贵人家豢养的死士。 当! 锋利的大刀撞到了凶器背上,火星顿时飞显,李寄棠和刺客同时眨了眨眼,那火星太剧烈了,差点闪进了眼睛。 退到一边的郑伯眼睛一扫,撇见了亭柱后面的长剑,心中一狠,便箭步迈前,一手抽出了长剑。 剑身光洁闪亮,中间有着一条不浅的凹槽,是长形的。剑尖呈三角,最尖部的锋利处出现了一起黑色,实在令人十分不解。 “荼!”郑伯被大脚踹在腹部,结实的腹肌传来剧烈的疼痛,皮肤与脚掌摩擦的声音依旧持续。 过了几息,刺客徒然簇起额眉,神色变化十分精彩,短短的时间内足足换了三种颜色。 很快,刺客的脸皮开始松弛下来,眼皮变得异常沉重,宛如千斤。 刺客的精神非常坚毅,足足坚持了数十息才倾倒。 “嗤!”郑伯脸肉抽了抽,旋即拔出刺客大腿上的长剑,鲜血淋漓涌出,刺鼻的血腥味散发,混杂在水和泥的味道之中。 “郑伯,他这是如何了?为何忽然倒下?腿上的疼痛也不会如此啊!”李寄棠惊讶道。 “呵呵!”郑伯有些气喘的笑了两声,脸上挂满骄傲的色彩,道“大郎有所不知啊,当年我随老爷征战吴越国,到了福州,敌军阵中出现一群手拿匕首的女子。” “刚开始时,老爷以及军中将领甚是狡疑,没有正视女子的实力。结果很多军士死在了女子的匕首之下。” “大郎,可发现这把剑可有不寻常之处?” “不寻常?”李寄棠瞅了瞅剑身,发现除了剑尖上的黑色,其他地方都无异常。不对,急声道“是剑尖有毒?” “大郎的敏觉力果然不错。剑尖上的毒物便是当年那群军中女子使用的毒药,名为千幻。当时军中医匠花耗十数日才清楚此物的功用,但并无解药。” “并无解药?不可能,哪有毒药没有解药的。” “大郎莫要心急,再听我说一遍,便清楚其中缘由了。 千幻,如其名,可使人失去知觉,成为待宰的羔羊。若无致命伤,人不会丢掉性命的。” 李寄棠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微笑道“嗯,原来是一种类似于麻沸散的药物,难怪郑伯如此。” “大郎想要如何处置这个刺客?送去京兆府吗?”郑伯问道。 “张侍郎的手段不是很高明,但是也有心腹好友在京兆府。郑伯,这件事不能出现太大的意外。 郑伯可有安全之地先行关押此人?”李寄棠笑问道。 李寄棠不相信陌生人,特别是李家堕落之后都未曾出现过的人,包括那些军中的所谓叔伯。 “看来我这几年算是白活了,竟未有看出大郎是如此谨慎之人。 我与老爷的那帮子兄弟确实不能相信了,金陵的荣华已经消磨了他们的骄悍,早就不是当年骄兵悍卒。不相信就不相信吧! 好在老爷跟从那些贵族,在书房修健了一间密室,如今正好派上用场。”郑伯沉吟半刻,声音惋惜道。 “大丈夫血溅疆场,为的就是一个功名利禄,福荫子孙。郑伯何必伤怀!” “大郎日后便会明白我的心思了。”郑伯摇了摇头,苦笑道。 “嗯!我们还是先处理刺客吧。省得突生变故。” 郑伯身上的骄悍洗刷了不少,但依旧浓烈。对付刺客更是不客气,一把抓住刺客的腿,便使前拖动,完全不顾地阶不平。 “郑伯,这个刺客还有大用。”李寄棠担心说道。 “大郎莫担心,他死不了。”郑伯淡淡一笑,拉着刺客继续往前走。 7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2) 雨后的夜晚特别清凉,湿润的空气镶晗着水汽,灯笼石灯发散出来的红光照耀的范围很是有限。 郑伯拖着刺客尸体扔进了密室。 李寄棠也想见识古人的密室究竟是何面目。当进入之时,他惊讶一番。 所谓的密室,就是一个四五十平米的地下房间。密室的门也不是有什么机关开启,纯粹依靠郑伯的力气来推开。 门前便是几步的阶梯,唯一新奇的是一进去,密室里的巨大蜡烛嚯的一声点着了。 密室里堆放着几个架子,上面插满了兵器,它们都腌满灰色尘土,有了历史悠久的气息。 其他的物品不见踪影。 与李寄棠预想的几个赤红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完全相反。 真是被鬼迷了,看到密室就想着金银珠宝。李寄棠苦笑,心中暗道。 郑伯不嫌弃地握住刀柄,手法娴熟抽离刀身,笑道“大郎,莫要小看密室里的几柄烂兵器。 这些兵器都是老爷亲手挑选的神兵利器,比如这把刀,历经数年无半点锈斑,实在难得。 大郎今后上了疆场,便会知道利器的难得。” “恩!”李寄棠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笑道。被郑伯看穿了心思,而且被挤兑一番,心中滋味说不出来。 “啊!”密室之中回荡痛苦的惨叫声,额外瘆人! 两人转脸看去,竟然是刺客醒过来了,正捂住血迹斑斑的大腿,脸上一片苍白。 “刺客果然是经历非常人的事情,居然能在半个时辰内清醒。”郑伯略微惊讶道。 李寄棠点了点头,他也很吃惊,按照常理,被麻醉的人,不会在短时间内醒过来的,不过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 “郑伯,要不要把他裹绑?省得突生变故。”李寄棠仔细一想,发现刺客的眼光竟然投向了架子上的武器,显然这个家伙还不死心。 “不用了。我会将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看他如何作乱。”郑伯凛然笑道,空气中顿时涣散一种桀森森的恐惧。 李寄棠浑身一抖,感觉眼前的郑伯他早已不了解,换而代之的是一个残忍的刑讯高手,手段太狠啦。他根本不想看到这种血腥味太重的场面。 “郑伯,你慢慢来,我先回了!”李寄棠夺门而出。 随后密室里传来了几声惨叫,声音穿透了木窗,射到院子里。 “大郎还是太嫩了点,需要好好练一练心智。”郑伯眼睛扫了扫地上狰狞痛苦的刺客,叹息道。 郑伯走到了门口,又忽然回头道“作为刺客,是没有前路的。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我每日都会来此一次,如果你想明白了,便说吧,省得到了阎王殿,说是要状告我。” 刺客抽了抽嘴皮,想说的话停留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郑伯远去的背影,心中漫起了一起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汉子。 他知道自己若是有一丝的反抗之意,这个郑伯会毫不犹豫地给予自己更严重的颜色。 被挑断了手脚筋不是最可怕的,因为手脚筋还可以用针线连回来,只是要承受剧痛而已。 所以他没有丝毫反抗。 第二天早上,李寄棠坐在大厅的台阶上,张着圆嘴打着睡眠不足的哈欠。 昨晚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总是有着鲜血淋漓的血人出现,他忙着扦身躲避,但血人反而会以出奇的位置出现,吓得他连连后退。 梦醒了,就不觉得害怕,不过这梦境太过于诡异了。 “大郎,早饭准备好了!”郑伯站在后面。 “哦!正好我也饿了!”李寄棠笑道。 可是到了矮几上,李寄棠顿时傻眼了,他没想到郑伯会这样整治自己。 矮几上算是血淋淋的肉块,和昨晚的梦境一模一样,很是瘆人。 “郑伯,我就不吃了。我还有些急事。”李寄棠吞了吞唾沫,苍白苍白摆手道。 “莫不是大郎嫌弃郑伯的饭食不如李婶的好味道?也罢,李家也不差这些饭食”郑伯阴阳怪气说道。 “唉!郑伯,你不用将我逼入如此境地吧!”李寄棠瞅了瞅血食,胃脏翻滚,胃液升涌起来,“明知道昨晚见识了你的手段,还给我摆弄这些血腥饭食。郑伯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呀。” “大郎,等你见识了疆场的惨烈,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若是你现在不做准备,日后如何建功立业,完成老爷的心愿。”郑伯叹息道。 “心愿?”李寄棠开始翻阅脑中记忆,没有发现所谓的心愿,于是有些狐疑地盯着郑伯,嘀咕道。 “此事需要等大郎建立一番功业之后,我自会告知大郎。此时大郎只需要紧记李家并非寻常李家,大郎的任务便是杀敌建功,成为炙手可热的权贵。”郑伯一脸慎重说道。 “寻常李家?”李寄棠已然明白郑伯的话中之话,天下不寻常李家还有几家啊,看郑伯如此谨慎想必与前朝有莫大的关系。 李寄棠硬着头皮吃下了半肚子血淋淋饭食,转身出了门。 穿过学宫大街以及勾虎大街,李寄棠出现在林府的大门外,抬头看了看黑色字体的匾额,潜意识告诉他,这匾额充满了商贾的气息,字体想要高雅苍劲,却不够得体大方。 “你是什么人?赶紧滚开,不要打脏了我家主人的门口。”一名长得尖脸的家丁推了推李寄棠,嚣张跋扈道。 家奴如主人,从家奴的行为便能清楚金浪帮帮主的为人。 “嗒!” 李寄棠本来不想跟家奴一般见识,可是家奴已经冒犯了他,若不惩治,恐怕会让人瞧不起。而且他不是来有事相求,是来索债的。 一脚踢开了那名家奴,看着家奴翻了两个跟斗,呵呵笑道“告诉你家主人,李寄棠昨晚在家中抓到一个刺客。” “跟他废话少说,干死这个混小子,回头向老爷领赏。”三个家奴围住了李寄棠,其中一人贪婪叫嚣道。 “啊啊啊!!!”不过数息,家奴全部蜷缩一团,捂住腹部,大声喊疼。 路上的百姓越来越多,自古以来百姓都是喜欢看热闹,既能满足好奇心,又能讨论饭余之话,何乐而不为。 “现在应该可以通知你家主人了吧。”李寄棠可不怕闹大,上前踢了一脚那名嚣张跋扈得家奴,俯下身体说道。 “好,奴婢马上就去,贵客稍等片刻。”家奴爬了起来,嘴角徒然痛苦一抽,屈腰跑进林府。 8 有脑子的流氓 清风吹过,其中含着水汽以及早上的微凉。 古人穿着长袍,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冷飕。长袖里面的皮肤正值酷爽,不热不凉。 看戏,这个古老而开心的节目,古人非常心喜。 这不,所有围观的百姓都未曾消散一人。 李寄棠现在门口,冷眼盯着朱门。他的心神并不平静。 这件事具有的危险性不是可以道出来,里面涉及的东西以及人员太过于复杂了。 金浪帮的帮主也是姓林,唤作林金浪。在权贵遍地的金陵城存在了近十年,人际关系不知如何复杂。 对于这些,李寄棠终究有些忌惮,不想与他鱼死网破,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等了许久,门口出现了几个手持如手臂般粗大的木棍的壮汉,满脸的戾气,一看便知这些人不好惹。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金浪帮的地盘上闹事。活腻了?”肌肉高高耸起的威武壮汉拧了拧眉头,爆喝道。 “姓名已然告诉你们,如今又来盘问,这可是林帮主待客之道?”李寄棠清淡问道。 “客人?哪有客人会在主人家门口闹事的?你不是客人了,只是一个闹事的家伙。兄弟们,上!”壮汉狞笑道。 “唉!为何总是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呢?”李寄棠叹息道。 此时,四个壮汉将李寄棠团团围住,手持的棍子拍了拍掌心,神色隐藏着一股欺负弱小的得意。 “呼!”棍棒在李寄棠的额头从上而下,带动的风力直扑正身。 这一棍若是打在身上,李寄棠肯定会受一些伤,而且不算轻伤。 躲闪棍棒,李寄棠眼睛一拧,顿时迅速出手握住那人的手腕,重重往后面一转。 棍棒挥动的力道比之前又增加了几分,速度更不是之前可以相比。 “嗒!” 棍棒出奇地击打那人的胸膛,传出沉闷的敲击声,胸膛的骨头宛如敲碎一般。 “啊!”那人低喝了一声,便躺在地上来回翻滚,脸上皆是紫色。 李寄棠的手段狠辣果断,一招便击败来时凶凶的弟兄。这份武艺不是看出来的。 余下三人眼瞳微微一缩,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温润的少年居然有此武艺,即使三人一起上,也未必是少年的对手。 “你等着!”壮汉指了指李寄棠,掉头就想回到府里搬救兵。 李寄棠并非傻子,打不过就想跑,世界哪有这般理想的事情,于是怒道“想跑?当我是摆设吗?” 他快步上前,手中棍棒挥舞起来,朝着三人就是横向而来。 三人脸色大惊,还来不及回头,只是感觉后面冷风阵阵。 逃是逃不掉了! “啊啊啊!”三人惨叫声连连,脸面直扑地上。 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过鼻梁骨,旋即脸面传来巨辣的辛痛。 脸面被擦伤了,鼻梁骨断了。 李寄棠不等他们反应,直接往他们背部踩踏过去,朝着林府内里走进。 对面的百姓脸上尽是惊愕,他们很少见过如此短暂而激烈异常的打斗场面,对方还是市井闻名的金浪帮,真是太触目惊眼了。 而李寄棠根本不会理睬百姓此时反应,因为对他毫无作用。 迈过朱红色的高门口,李寄棠开始窥探林府前院的外貌,微微一惊。 红紫色外皮映入眼帘,顺着看上去便是金黄色的叶子,模样甚是惹人眼球。 李寄棠不知道这是什么树,但是价格绝对不低,前主的记忆中闪烁着蜀山的字样,他便觉得此树必是蜀山特有。 价格自然不可计算。 “你是何人?为何要强行我的家?”林金浪皱起眉头问道。 “呵呵!!林帮主还真多忘事啊!昨晚你不是派人光顾李家内院了吗?如今又忘却我这个你想杀死的人,真不知道林帮主如何多事。”李寄棠皮肉不笑说道。 别人已然杀上门了,李寄棠也不想和这种人客气什么的了。 “李寄棠?呵呵!李家大郎还真是胆大,不怕我杀掉你?”林金浪勾起嘴角笑道。 “哈哈!林帮主在金陵城生存了近十年,做事若是如此鲁莽,早就横死街头了。 李家虽是金陵城小户,但也有忠心之仆人,我若是死在了这里,我那些军中伯叔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加上郑伯,林帮主恐怕要浪迹天涯居无定所了。”李寄棠笑道,但眼睛却死死盯着林金浪。 “哦?李家大郎所言极是,我不敢明言对付你,更没有必要非杀了你。 好!不知道李家大郎来此有何要事?莫非想要向林某索要赔偿?”林金浪淡淡问道。 “昨晚,刺客在我府中被捕。” 潜意思便是你已然有把柄在我手中。 林金浪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收拾激动,笑道“刺客有刺客的信条,李家大郎多虑了。” 就是派去的刺客不会出卖他,李寄棠莫要多费心了。 “林帮主真是自信啊!倒是忘记了我李家是何出身。在军营,连细作都乖乖招供,小小的江湖刺客能比得过汉国的精髓细作?”李寄棠不温不怒说道。 “那李家大郎究竟意欲何为?” “我来与林帮主谈一笔买卖,如何?” “买卖?说来听听!” 林金浪终于松口了,李寄棠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林金浪死口不放,李寄棠也不敢将刺客交于官府,因为林金浪是江湖中人,太危险了。 “此事都因我与林财源而起,与林帮主无关,请林帮主替我关照江湖朋友,莫要助纣为虐。” “好!此事我答应了。” 这是小忙,为了省去麻烦,还是承应为好。 “恩!我还有一个忙。” “还有何事?”林金浪有些不耐烦了。 “请林帮主看一出好戏!”李寄棠神秘一笑。 林金浪脸上尽是狐疑之色,又不好推脱,便不愿答应了下来。 李寄棠笑了笑,一切比想到的还要顺利,事情应该有一个较好的完结。 9 背叛与合作 勾栏(青楼)中来往人口复杂无比,是议论秘事的尚佳之选。 阳光穿破了乌云,映照乌黑的瓦硕。上层的水珠反射刺眼而可爱的光芒,人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 勾栏里声音嘈杂,几个彪形大汉正搂着衣衫暴露的女子大声说着情*话,弄得美人连连粉拳加身。 李寄棠正襟危坐于矮几前,轻啄了一口黄酒,身边的美人正在为他布菜,衣着打扮依旧暴露无遗,可他未有半点调戏之心,令得美人心生怪异。 哪有猫儿不吃腥?少年更是精力充沛,居然能强忍美色。难道奴家年老失色? 旁边美人暗想不断。 “咳咳咳!!”李寄棠连续咳嗽了三声,脸色顿时通红起来。 酒色太辣,少年无法自然承受! “公子好生小心,不然奴家的罪过就大了。”美人掩嘴轻笑道。 美人声音如黄鹂鸣叫,格外动人心魄。 李寄棠瞥了一眼名唤青竹儿的美人,尴尬笑道“青竹儿多虑了。只是思绪入头,没有发觉酒水辛辣而已。” “嘻嘻!”青竹儿再次轻笑了起来,好像熟知李寄棠的心思。 李寄棠瞬间心跳加速,逛青楼,他还是第一次干这事。手掌还是伸了过去,捏了捏青竹儿的脸蛋,装作熟练道“你的嘴巴真是了得,不如公子赎买你回去,好好疼爱一番。如何?” 青竹儿即时停休了手中的动作,眼睛瞪大地看着李寄棠,眶中无法隐藏一股期望之色。 勾栏的日子不好过啊! 李寄棠当心不忍,便道“罢了,一句玩笑之言就当真吧!青竹儿的赎金几何?” “多谢公子!奴家还是呆在这勾栏之中吧,省得玷污了公子的宅子。”青竹儿眼睛红润道。 “哦!好吧!其实我父母早亡,如今我便是与两个奴仆住在一起,青竹儿来了也能热闹一些。可惜了!”李寄棠说道。 “青竹儿也想侍候公子,但是赎金昂贵,公子恐怕承担不起。”青竹儿徒然跪下道。 “几何?说来听听!” “两百两!” “呵呵!青竹儿的身价还真是昂贵啊!” “青竹儿还有些私钱,公子只需给予一百两即可!” “李贤侄还真是兴致勃勃啊,选取了如此高洁之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之意。 李寄棠身上的气息徒然阴暗下来,朝着青竹儿摆了摆手,沉声道“你下去吧,此事缓会再议。” “是,青竹儿告退!”青竹儿瞧了瞧掀开珠子垂帘的中年男子,不免一惊,她似乎认识眼前的男子。 “呵呵!原来贤侄欢喜勾栏女子啊!早些告诉叔叔嘛,叔叔一言便能将其呼来,供贤侄玩弄。” 来者正是林财源,一个伪装成羔羊的灰狼。 “多谢林叔叔的好意了!这些闲钱李府还是能为我提供的。”李寄棠冷笑道。 “是这般吗?不知道贤侄找我来有何要事呢?”林财源自我斟了一杯黄酒,嗤笑道。 “昨晚,府中遭遇刺客,刚好被郑伯捉拿了!”李寄棠喝了一杯酒,笑道。 林财源一怔,徒然笑道“如此不幸,看来贤侄需要佛窟寺拜一拜了。” “郑伯乃是军中悍将,跟随我父多年。当年不知撬开了多少吴越人的嘴巴。 没想到此人竟然供出了林叔叔才是主谋,侄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万一郑伯将此人交于军中的叔伯,林叔叔就算长了浑身嘴巴,也是说不清楚的。”李寄棠叹息道。 将敌人的心理击溃,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 “叔叔我一身清白,不怕!”林财源仔细一想,觉得李寄棠在狡诈自己,便暗自压下心中恐惧,装作不为所动。 “那便好!小侄告辞!”李寄棠瞧见了林财源一闪而过的慌张。 林财源越想越恐惧,军中的丘八可不是好好糊弄的。若是进了军中,恐怕性命难保。他可是胆小的人啊,禁不起恐吓。 “贤侄请留步。此事肯定是仇人所诬陷,莫要相信。”林财源站起来,摆了摆手慌张道。 “叔叔所说的仇人是谁?可有证据?”李寄棠严肃问道。 看林财源如何编制一个让人相信的谎言。 “这个需要好好想一想!”林财源一下子愕然,不知如何回答。 “好!林叔叔慢慢想!”李寄棠言道。眼睛却出现了一丝玩味。 等了半刻,林财源幽幽道“应该是张廷玉,两年前我抢了他的生意,他差点卖妻卖女,他必然怀恨在心。此时便来报复。” “呵呵!叔叔啊,刺客有言,他乃是金浪帮的门人。如此一言,我必须找金浪帮对质才行。” “贤侄不相信我?” “我为何要万分相信?” “唉!贤侄啊,叔叔说实话了,你千万要原谅叔叔啊。叔叔也是一时糊涂。 都是那个贼人林金浪,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又教唆叔叔吓唬吓唬贤侄,好叫贤侄退掉婚约。” “你确定?” “嗯,叔叔以林家祖宗十八代发誓。” 10 巨大收益 “是吗?”李寄棠笑了笑,林财源此人太无耻,一觉事情变味,立即将自己摘出,毫无信义可言。 黠深深的笑意使得林财源一惊,似乎有着看穿他的能力,犹如赤裸裸站在人前,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 “贤侄可又是其他流言?”林财源壮胆试探问道。 “嗯,事情对你很不利。可否有其余证据?”李寄棠深以为然说道。 林财源太狡猾了,如果表情出现差错,很可能把事情演变成另一个样子。 “贤侄啊,叔叔真无害你之心,不然也不会等到如今。”林财源抹了一把眼泪,装作可怜模样说道。 但是偷看李寄棠那一眼显露了他的心虚。 “你都听见了,此番言论若是成为呈堂证供,你可成了替罪羊。”李寄棠抿了一口蜜茶,看着林财源笑道。 林财源满脸不解,此地就他们两人,但他听不明白李寄棠所言何意啊,难道这里还藏着另一个人? 林金浪?林财源脑海中立即出现了这个名字,脸色顿时极为难看。 “贤侄你这是何意啊?”林财源强忍住怒气,声音颇为怪异道。 李寄棠笑了笑,眼睛挑衅地扫了一眼,道“林帮主,你还要为此人保平安吗?” 很显然,这是一个针对林财源的陷阱,目的便是使得二人反目,而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林金浪铿锵走起,粗大的手掌撩起珠帘,眼睛平温看着林财源,勉强笑道“某原本就是江湖中人,被人出卖平常不过,但对此种卑鄙小人还是从未见过。 李家大郎不如将此人交给我。你放心,有我林金浪在金陵城一天,没有人动你半根发丝。如何?” 对于这场交易,李寄棠没有多少意见,不过林金浪也是凶手之一,如何能让其轻易脱身。 否则与自己的原则相悖。实在是不爽。 “林帮主这是要杀人灭口?”李寄棠轻笑问道。 林金浪虎眉竖起,知晓是一回事,不按套路出牌确实令人意外。 在他眼里,李寄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会如此直接。 “如果我说是呢?李家大郎是想要报官吗?”林金浪语气威胁道。 “虽说林帮主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是林帮主派出杀手前去府中,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不应该给寄棠一个交代吗?”李寄棠依旧不温不怒地说道。 谈判需要冷静而不是愤愤不平。他深知此理,断然不会犯。 “是吗?李家大郎需要什么交代?”林金浪横马跨坐,眼光更具杀气。 “哈哈!金浪帮乃是金陵城出名帮派,又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实力不容小觑。 但是李府虽然堕落,也不会容许凶手来去自如。如果林帮主不肯妥协,那就二虎相争吧。 李府还是能支撑的,反而是林帮主这个江湖中人,仇家不少吧!”李寄棠温和一笑道。 有些话还是说一半留一半为好! 闻言,林金浪目光深邃,李寄棠的话正中其下怀,本来还想欺负弱小,现在不得不正是眼前这个温和如玉的少年。 转脸呵呵笑道“李家大郎不愧是李指挥使的嫡子,胆子不小啊! 说吧,你的代价?” “林帮主乃是江湖豪杰,寄棠亦不敢过界,只想索要林家一半产业,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李寄棠笑道。 “继续说,不要耽误。”林金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很厌恶说话拐弯的家伙,太不干脆了。 旁边的林财源早就傻眼了,他也很明白,自己变成了桌上的谈资,远没有说话的资格,还不如降低存在感,减少损失。 “若是有人想通过黑道势力对我不利还请林帮主即时告知。”李寄棠平静道,完全没有凌势夺人。 “好,某答应了。”林金浪拍了拍矮几,喊道。 李寄棠的代价很容易,也合情理。而且很会做人,留给了林金浪足够的利益,完全没有胜者的咄咄逼人。 “你们正当我林财源是什么,如此瓜分我的财产。”林财源拍案而起,指着两人怒气冲天道。 李寄棠笑了笑,不说话。 林金浪眼珠子红润,瞳孔放大地盯着林财源,沉声道“林兄可还要全家性命?” 林财源浑身一抖,一股气压住胸口,不能言语。 金浪帮不是官府那帮衙役,手段高明金陵城哪个不知。 “林兄若是不肯,那某也不顾往日之情,灭你全家,再收取产业,斩草除根。”林金浪狠狠道。 果然是狠人啊,翻脸无情。李寄棠暗想道。 “哼!我在金陵城混迹十余年,难道会任你宰割?”林财源气势弱小道。 “那你可以试一试,到底是你的关系厉害,还是我金浪帮的手脚快?乱世当头,死几个人算是什么大事。”林金浪狰狞道。 林财源的反抗彻底激怒了他。 11 父女 “不过,你与林财源乃是叔侄干系,又如此无情,不如就将其交于你了,签下奴契,岂不是快哉。”林金浪冷笑道。 老狐狸!想要试探我。好,将计就计。李寄棠一下子便明白了林金浪所想,内心暗想道。 “既然林帮主如此盛情,寄棠难以推却,便收下了。”李寄棠轻笑道。 “呵呵!某就是喜欢豪爽之人,不像那些腐儒,心里明明很想要,嘴巴却是推脱,最后还是拿了,太恶心了。”林金浪仰头喝了一杯酒,哈哈大笑道。 南唐说到底是文人的朝堂,粗鲁武将难登大雅之堂,但是文武之间相互鄙视。 而林金浪的话看似简单,其实是警告李寄棠莫要私下耍花招,武将不是文官的对手,只是他不想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已。 对此,李寄棠笑了笑,平静道“林帮主尽管放心,寄棠若是想要报仇,林帮主不应该在此处,而是在刑部大牢之中。” “时候不早了,寄棠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说着,李寄棠便站起来,目光扫了扫林财源,对付毒蛇,他可不愿成为农夫,而是冷血的猎人,将猎物的价值榨干,默默道“林帮主要小心毒蛇反咬,明日我便会将刺客交于刑部,剩下的事情就交与林帮主了。” “刑部?”林金浪目光深邃地看着李寄棠道。 他不解李寄棠的反口。 “只要与刺客谈妥,事情不会牵涉到林帮主之身。”李寄棠含笑道。 “嗯!好。一个时辰内某会派人前去与那人说好,李家大郎放心。”林金浪爽朗笑道。 事情已经完成了第二步,李寄棠也是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此事很是惊险,他可不希望自己再次死掉。 仔细一想,后背还是惊出了一层冷汗,太可怕了,稍有可能自己便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顾不上四处看风景,他快步回到了宅子。 “大郎这是如何了?难道那个林金浪不识时务?”刚要出门的郑伯看见脸色平日的李寄棠,皱眉问道。 “啊?。。。郑伯多虑了。事情已经结束,林帮主如我们所想。”李寄棠愣了愣,苦笑道。自己实在是刻上了不高兴三字。 “那最好,不然老夫要让他瞧瞧李府的厉害。”郑伯哼唱道,口气中满是霸气。 “嗯。郑伯,李家不能不比以前,不要多招仇人,不然李家大郎要远离金陵了。呵呵!”李寄棠干笑道。 “确实啊!老爷去世了,李家门庭冷清很多,故人都不上门了。 如此境地,最好也是低头行事才是。”郑伯很是感概道。 经历人情冷暖,郑伯早已认清世间江湖。 多行不义必自毙! “事情已然完结,但意外时有,郑伯还是亲自前去郊外接翠娘二人返回吧,省得途生意外。”李寄棠沉吟道。 事情很简单,不过谁也不知道林财源是否会垂死挣扎,那样过程太过于凶险。 李寄棠不想身边的人源于自己而出事,不然自己将如何自处。 枯叶安详飘落,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犹如翩翩起舞的女舞者。 额角黄红色丝发随风而逝,衣襟呼呼舞动,一切都是静止状态。 郑伯沉色不语,眼睛一扫远处。良久,才道“局势并不明朗,大郎的安危是关键。此事先放一放。” “郑伯尽管放心,去处理此事吧。”李寄棠笑了笑道。 林财源的垂死挣扎不足为俱,小心一些便好。 “大郎有此足心,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接翠娘二人回来。”郑伯盯着李寄棠看了一刻,不见李寄棠有丝毫躲闪,便笑道。 注视着郑伯离去的身影,目光深邃起来,他在考虑其余事情。 又过了一个时辰,林财源与林金浪口舌唇干,终于说服林金浪,得已回到自己的宅子。 林府书房之内 “父亲,你怎可替女儿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请恕女儿不能从命。”浅红色女装少玲女子脸色坚毅说道。 《礼记。丧服。子夏传》曾言,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忤逆父亲,乃是大罪。 自小通读儒家经典的贵门千金自然明白此理,依旧如此,可想事情严重。 “放肆!自古父母命,子女从。怎轮到你拒绝。” 林财源暴怒而起,额角青筋爆出,眼睛更是通红。 如今他已被迫至悬崖峭壁,只差一根毫毛,便能跌至谷底,粉身碎骨。 不然如何舍得将女儿出卖。 12 责任 光线射穿乌云,数条光束如梦般折到地面,嫩绿叶子一派生机勃勃。 李府门前一片冷清,几个邻居仆人嗤笑走动,已别无他人。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街道拐角飘起满天烟尘,遮住了肉眼视线。 尘土飞扬之中瞬间出现几道不清人影,格外神秘,引人好奇心大作。 钉眼看着,数十息后,尘雾之中闯出了一顶灰色轿子,由着四个壮汉肩扛。 轿子门帘处站着一个豆蔻年华,脸蛋清秀,一看便知是深闺小姐的丫鬟。 轿子之中那名小姐必然是富贵人家之掌上明珠,不然怎会有如此待遇? 轿子不紧不慢,但依旧摇晃不稳,里面的贵人恐怕很不好受。 不过为了豪门炫耀,她只能默默承受。 啪嗒! 轿子轻轻落下,粗汉轿夫连忙跑到一角,恭敬等待小姐下轿。 “小姐,李府到了。”丫鬟俯身朝着轿窗细声道。 “嗯!”轿子里面的小姐点了点头,回应道。 很快,轿帘子被掀起,躬身出来一个戴着魁头的女子,黑色细布遮掩容颜,根本看不出美丑来。 华贵衣衫衬托出了曼妙身材,让人好感飙升,估计容颜不差。 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嘛! “阿英,敲门吧!”贵小姐抬眼注视匾额,李府二字映入眼帘,微微叹息道。 手脚之间表现了一种惹人心疼的无奈。 名为阿英的丫鬟看了看小姐脸上的不愿意,一阵心疼,可无可奈何。只能应了一声,便上前敲门。 “嗒嗒嗒!!!!”青铜门环连续撞击年代悠久的红色大门,声音逆久不散,犹如寺庙钟声。 良久,厚重宅门缓缓打开,咯吱叫声引发了沉重之感。 “请问找何人?”郑伯打开一点门,露出半张脸,问道。 “请问李家大郎可否在家?”阿英缩了缩脖子,弱弱问道。 她小时候见过勇武的郑伯,至今害怕。 “你是何人?”郑伯皱眉问道,此女子好生不懂规矩。竟然不报上名来,就问主人所在。 “啊?。。。小女子是林财源老爷府上林叶荷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家小姐正在门外。”阿英闻言小脸变色,声音略微颤抖道。 老将虽老,余威仍在啊! 不怪小丫鬟惊悚! “林叶荷?”郑伯脸色霎时间布满黑线,一股气冲上脑壳,眼睛也是红润起来,沉重道“所谓何事?” “我家小姐只是想拜访李家大郎。叙叙旧。”阿英声带抖得越发厉害,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叙叙旧?”郑伯质疑道“无有其余事情?莫要诓骗老夫。” 阿英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披挂魁头的林叶荷走上前,向着郑伯行了行晚辈礼,柔声道“郑伯,多年未见,您依旧如此。 晚辈前来,是为了家父之事,希望与寄棠兄长交谈一番。” 林叶荷自然见过郑伯,也明白郑伯在李家的超然地位,绝非一个老奴如此简单。 如果郑伯发怒,恐怕连李寄棠这个少主人也未必能坚守初愿。 “叶荷啊,并非老夫为难你,你那父亲确实狼子野心。攀附权贵不计,净想着杀了我家大郎,好达成愿望。 叶荷小姐还要为其求情吗?”郑伯叹息道,他记忆之中林叶荷是一个懂人情冷暖之人,做事很有规则,是一个不错的贤妻,可惜了。。。 “郑伯明见,父亲之危,女儿怎可不见。”林叶荷苦笑道。 “嗯!好吧!大郎就在庭院,至于大郎如何决策,老夫就不能左右了。 叶荷小姐跟我来吧!”郑伯叹气道。 李寄棠已然心智成熟,如何做他也能猜个大半,不过事情怎可向林叶荷透露? 穿过了大厅,以及长长木制走廊,一座灰色瓦硕两条柱子建造的亭子如入眼瞳。 还未来得及打招呼行礼,便急急传来愉快声音“伸出手来!” “大郎你怎么能这样?成了不赏,错了要惩罚。” “小妮子,错理甚多!好吧,此次便免了,再不好好练,便叫郑伯来监督。那时看你如何讨情?” “咳咳!”郑伯一脸红润地咳了几声,潜意思提醒李寄棠,有客人来了。 李寄棠顺着声音看过去,出现两个女子,他也略感尴尬,“郑伯,这二人是?” 女大十八变,不见已有数年,不认得也是应该。加上魁头蒙脸,更加困难了。 “这是林叶荷小姐。”郑伯苦笑道。 贼尴尬的,竟不认得青梅竹马。 “林叶荷?”李寄棠低语道,脑袋快速搜寻她的名字以及信息。 猛然一惊,是未婚妻?这也太。。。。 “林妹妹来了!。。。”话刚出口,他也是脸色巨变,我变成贾宝玉了,林妹妹。。玛德,盗版红楼梦。 “寄棠兄长!”林叶荷微微一曲膝盖,声如黄莺鸣叫一般。 “嗯,请来坐吧!”李寄棠挤出一丝微笑道。 林叶荷迈着小碎步,来到石桌旁,笑问道“翠娘,近来可好?” “哼!”翠娘翻了翻白眼,突然间转脸过去,默默练字,不理会这个林家小姐。 “。。。。”李寄棠无语了,你好歹说说话啊,不然连我都尴尬了。 “林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兄长这里一游?”李寄棠率先打破尴尬道。 林叶荷更加尴尬了,本就怀疑李寄棠不待见自己,现在证实了。 如果让李寄棠知道了美人内心想法,应该会大喊冤枉,我没有这个意思的,纯碎为了打碎尴尬场面而已。 “兄长莫怪,小妹是为了父亲之事而来。”林叶荷不好意思道。 “林财源?”李寄棠嘟囔一句,声音虽小,但依旧传进了林叶荷的耳朵。弄得后者一脸羞恼。 “林妹妹可知此事缘由?”李寄棠认真问道。 “事情已听郑伯说过,熟悉七成。” “此事虽不好,但我自认不赶尽杀绝。你父亲的性命已然保住,不能在有奢望了。” “父亲确是糊涂,两家乃是至交,兄长不能再做留情? 叶荷也知此事为难。” “签下奴约,也是一种计策。你父亲的性情你应该熟知,限制他对你我都好。 我也是有亲近之人的,不想让他们陷入隐患,恕我不能。” “叶荷冒昧了! 多年未见,不知叶荷可否再打搅多时?” “只要不谈此事,林妹妹在此常住也可。” “多谢兄长!” 听完,郑伯也是点了点头,他很担心李寄棠答应了,现在。。。 14 狼狈为奸 月色如灯,天空依旧一片湛蓝,弯月旁边漂浮几朵白花,如画卷般美轮美奂,其中更是透着一股神奇气息。 大厅灯火辉煌,一排看去足足有着十余座长脚铜灯,灯盘上面放着两根白色蜡烛,火焰呼呼轻微作响。 敞亮木板上反映两道影子,相隔不过几尺,似乎极其亲密。 两人正是李寄棠与林叶荷。 “林妹妹,这些饭食可适合入口?”李寄棠笑道。 如今他后悔答应林叶荷的请求了,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又传出了如此谣言,现在又在李家过夜,恐怕会传出更加犀利的是非。 李寄棠觉得此女心机深沉,不过又似乎光明磊落。 因为她一进门便说明了来意,只是自己不觉而已。 难道漂亮女人迷惑心智? 哈哈!!!李寄棠可不相信这样的缪言,可能是降低了自己的警惕吧! “李婶的手艺如往日般美味,多谢兄长款待!”林叶荷微笑道,一颦一笑之中充满了诱惑,好像一个饿了三天的汉子看见烤肉,恨不得生吞了林叶荷。 难怪林财源愿意将女儿送给张侍郎为妾,果然是美人祸水啊! 李寄棠深呼吸一下,暗自将心中热气平息,叹息想道。 “呵呵!林妹妹说的不错,李婶的手艺堪比酒楼大厨啊!”李寄棠笑了笑道。化解心中的尴尬。 美人近处,却不得起了坏心思,难受至极! “嗯!”林叶荷轻点头道。 几杯酒下腹,李寄棠瞬间觉得视线模糊起来,眼皮无比沉重。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月上树梢,树木慢慢旋转倒影。它们交相辉映,形成了无数个光斑,那里深远而惊惧。 “吱吱吱!!!”微小的鸣叫声传来,预示着早晨的开始。 抬眼看去,那是两对相思雀,环绕于树枝之间,引人注目。 “嗯嗯!!!几杯酒而已,不用这么痛吧,脑壳像是要裂开一样。”李寄棠抱怨了一声,喉咙辛辣感刺痛了神经,拉起被子,就想找水喝。 “不对,怎么凉飕飕的?天气变冷了,不会这么快吧!啊?怎么回事?好像我没有裸睡的习惯。难道又穿越了?”李寄棠敲了敲生疼的脑袋,眼睛扫了扫周围的环境,发现与之前一样,心悄悄放下来。 “嗯!”身边突然传来女人娇媚的哼咛声,有点那个欢愉纠缠的后感。 脑中徒然一阵轰鸣,昨晚的记忆似乎残留了一点。。。。 好像自己与某个女人在那个。 李府就三个女人,翠娘,李婶以及客人林叶荷。 难道是这其中的一个?不会是李婶吧? 李寄棠想到这里,身体抖了抖,连忙朝着身边看过去,此时女人披头散发,有些橙黄色的发丝横跨鼻梁,沿着左侧脸庞垂下,尽是懒怂之色。 暴露的香肩白皙无比,也是引起了李寄棠的浴~火,但是他还拥有着一丝理智,深呼吸了一口气,充满将花色被子盖过,头扭过去。 此女正是李寄棠不愿意的人之一,林叶荷。 “兄长。” 刚想下床的李寄棠闻言一愣,回头尴尬道“何事?” “我。。。”林叶荷闪烁着眼神,旋即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如黄鹂般,道“我的衣衫昨晚撕破了,可否替我向翠娘借一件。” 撕破了?娘的,我有这么粗鲁吗?应该不会,我是斯文人。 李寄棠心中争执了一番。 “兄长?”林叶荷再次叫醒了李寄棠,脸色也变得通红。 这个要一个不通房事的古代闺秀开口,确实很难为情。 “哦?好!你稍等几刻!”李寄棠尴尬笑道。 然后抱着衣衫,跑到了屏风后面,速度奇快。 “嘻嘻!”林叶荷看见李寄棠如此害羞,旋即掩嘴轻笑。 “你稍等,我叫你的侍女送来”李寄棠拉开了房门,想了想,还是回头说道。 “嗯!”林叶荷点了点头,嘴角含笑。 “唉!真是丢脸,这算不算霸占林财源的女儿呢? 嗯?应该不算。奴约都签了,他女儿也是我的了,对,我的,那就不算强取豪夺了。嗯,很有道理!”李寄棠终于说服了自己,可以说是强制自己这样想吧! 事情处理完了,李寄棠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想着如何处理林财源的事情。 霸占了别人的女儿,再让人签下奴契,似乎有点很歹毒。 不过林财源此人行事狠毒,如果不加以牵制,恐怕会招致无尽灾祸。 所以是事情需要有个度,而这个度需要好好想想,不轻不重,又要仁义,有点难啊! “大郎在想何事?如此入神!”一道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传来。 “郑伯?正好,此事乃是你惹出来的,你来想法子吧!”李寄棠笑骂道。 郑伯是李府管家,而且又是长辈,李寄棠睡了林叶荷,如果没有郑伯的计算,打死李寄棠也不相信。 郑伯是何许人也,斥候出身的护卫!感觉比平常人要灵敏数倍不止,岂能让一个女子欺骗! “大郎,对不住了。我知道,你很不愿意与林小姐如此,此事也令你处理林财源的事情很是为难。 不过这桩婚事乃是老爷定下的,我不能违背老爷的心愿,而且此事与林小姐无关。 这哪是一个小女子可以承受的,难道大郎就是如此狠心之人? 林小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情柔中有刚,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子,对大郎的后院极为有帮助。 不过不可为妻,只可为妾。大郎要好好善待于她,就当她是我的孩儿吧!”郑伯语重心长道。 郑伯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寄棠也不敢多说什么。又来自现代,对林叶荷的遭遇还是比较同情的。 于是颔首道“好吧。林财源是何人,郑伯也是清楚的。 念在父亲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他,不过我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功夫,还是要他签下奴契吧。 待日后,我等已然充分安全,他无法威胁以后,我便会将奴契交 于叶荷,算是一个交代吧。” “大郎所言极是,叶荷小姐会想明白的。”郑伯叹息道,也不知道是为林财源叹息还是林叶荷叹气。 李寄棠心中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林叶荷的,坑人父亲犯下的错要她承受一部分,这很不公平。 但人还是自私点,不然失去的会出乎意外。 15 祸从天降 红艳如血,天际边挂着圆而大反着一丝丝白光的朝阳。 新的一天开始了! “哈哈!”李寄棠打着大大的哈欠,眼皮垂下,眼角还有些泪水。 他一夜未眠! 身边睡着一个细皮嫩肉的大美人,可惜他不敢动,心中整夜压制着一股直冲脑门的冲动。 前夜,林叶荷被折腾一晚,下面都是疼的,李寄棠如何敢糟蹋她呢,只能默默承受。 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柔和的光线斜照在李寄棠身上,深色的丝线吸收,显得闪闪发亮,犹如一颗禾麦之间的珍珠。 “唉!这种日子难过啊!”李寄棠扫了一眼朝阳,眼前一片黑白,不禁捂住眼睛。 朝阳依旧刺眼无比! 这个时代没有牙刷,李寄棠只能用沾着盐水的柳条擦了擦牙齿。 一阵血腥味蔓延口腔。 他不小心将柳条捅破了牙肉,牙血渗出,隐隐作痛。 “靠!第二次了,不刷了,反正没用!”李寄棠怒将柳条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才罢休。 失眠的家伙是比较暴躁的,起码有着起床气。 “大郎为何对柳条怒踩?”一道浑厚的女声传来。 来者正是李府旧人李婶。 糟糕!被别人发现了!李寄棠心自不好道。 “李婶,今日早饭是什么?我好饿!”李寄棠微笑道。 显然是想转移话题。 “哦!放心,都是你爱吃的,清蒸鱼,肉包。。。”李婶闻言,瞬间忘记了息夕的问题,笑道。 脸上挂着长辈特有的和蔼神色。 “咳咳!”李寄棠不好意思地咳了几声,一个月来都是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他感觉一阵恶心。 一般现代人都喜欢在早上吃一些清淡而有营养的食物,而不是大鱼大肉。 李寄棠实在是很难适应,几天还能应对,长时间真是无法习惯。 不过原主很欢喜这种高脂肪的食物,叫他如何拒绝,这不是暴露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寄棠只能挤出一丝微笑,道“还是李婶精明,清楚我的习惯。” “大郎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怎么不懂的?那我这个奴婢不是徒有虚名!”李婶笑了笑道,然后端着盘子走了进去。 除了宴请正客,李府还有一处平日吃饭的地方,便是厨房正对面的餐厅。 餐厅很是简陋,几个柜子,以及桌子矮座(没有脚的椅子)。 李寄棠坐在首座上,将三块肉塞进嘴里,咕噜不清,眼睛眯笑,似乎很喜欢。 其实宝宝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饭菜美味,但吃多了也是一种痛苦。 饭桌之上一片安静,虽说古人有食不言寝不语,但气氛无比尴尬!有点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古代有一项罪,便是背主谋主。 而郑伯犯下的错说是为了李家,但早有背主之嫌,此时还是少说话为好。 李婶同是李府老人,与郑伯关系极好,自然也不能多说话。 至于林叶荷主仆两人,初来乍到,也不敢乱了李府的规矩。 李寄棠扫了一眼众人,翠娘满脸敌意地注视着林叶荷,仿佛小孩子的糖果被抢了一般。 眼角余光撇见了桌子上的肉块,喉咙一阵翻腾,上下唇深深欧进去才将吐物咽回去。 好在众人只顾自己台前的地方,没有注意到李寄棠此时恶心的举动。 为了更好逃脱,李寄棠编借口离开了饭桌,想要独自一人消食。 金陵城是南唐最为繁华之地,酒楼食肆远无电影电视剧之中的如此繁华。但也相差不远。 楼宇之间多是黑瓦木制楼阁,最高不过三层。 其中喧闹鼎盛,人客无多的酒肆便会看见两三名小二在街道两旁笑脸找客。 李寄棠笑了笑,这才是汉人的鼎盛王朝。 边走边看,他的心情大好起来。 “放开我。。。。”背后飘来一句弱势的哀嚎。 也不知如此小声,李寄棠就听到了,而且心中一紧,声音有点像很为熟悉的人。 微微一愣,鬼狐神差般回了头,四个华衣奴仆围成了一个小圈,里面有着猥琐富贵公子和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 富贵公子正在调戏平民美人! 浅红色衣裙!李寄棠的心眼提到了脑袋瓜子,快步上前。 金陵城乃是南唐帝都所在,两代人的精经营早已使得这里富贵人物如牛毛,其中大官子弟极为多劣。 熟悉繁华背后的黑暗,李寄棠本不想多生事端,可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 此女子应是翠娘! 好事者不少! 李寄棠艰拨开了人群,但依旧没有看见女子的脸貌。 “小娘子如此多娇! 我乃是贵公子,小娘子不需要活的这般困苦,不如跟了我,本公子可以保你吃喝不愁,来来,跟我走吧!”那人的魔爪再次伸向女子,脸上挂着一丝丝淫~笑。 这个人说的不错! 他是南唐国公冯延己之子冯冷言,当称公子。 旁人有些许多大惊,摇了摇头,这女子可惜了。 此人名声早已传遍金陵,是五害之一(他们的父亲都是南唐重臣,金陵城府尹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默许了这种强抢民女的恶霸行为。),百姓恐之不及。 女子愤愤不平地注视着冯冷言,脸露憎恨,咬牙道“登徒子,我家大郎不会放过你的!” 李寄棠终于确定了女子的身份,是翠娘无疑。 但冯冷言提起兴趣,笑道“哈哈,我可是权贵公子,你家大郎算什么。若是我抢了你,他恐怕还会乐意直至呢!” 李寄棠闻言,脸色铁青,这个家伙太无法无天了,而且闷是无耻之徒。 “你胡说,我家大郎岂是你所想那种卑鄙小人。”翠娘鼓起腮帮子,比起刚才被调戏更加生气了。 “多说无益,小娘子还是随我走吧!”冯冷言言道。 “拉走我家姑娘,奈何不问我这个主人? 冯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金陵城五害之一,真是太骇人了!”李寄棠不顾平民,强力闯了进入,幽幽说道。 “你是何人?”冯冷言脸色不好道。 他在金陵城顺风顺水太久了,早已认为无人敢逆其意,如今有人打破了这种“神话”,他愉快的情绪变得极为不好。 16 金陵五鬼 “哦?冯公子调戏我的侍女,竟不知我是谁?真是谬论啊!”李寄棠冷笑道。 冯冷言当众落他的面子,他如何肯轻易承受。就算不能有铿锵的反击,也要让自己心中无愧。 “侍女?难道你无有听过我的名头?竟敢反驳于我,好大的狗胆! 来人,给我训斥他!”冯冷言当即发怒,指着李寄棠沉声道。 “是!”四个奴仆齐声道。脸带阴邪笑容,慢慢靠近李寄棠,将他围困起来。 李寄棠浑然不觉般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冯冷言,暗道“真是作恶的官二代啊,今天就糊涂一把吧,叫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呼呼! 四个奴仆相视一眼,心有默契般同时朝着李寄棠挥动拳头,撞动了微风。 “大郎小心!”翠娘脸色发青,很担心奴仆的拳脚碰到李寄棠。 李寄棠笑了笑,虽然奴仆的身手出乎意料,但是武艺并没有太过于高强,他还能应付自如。 “啪啪!!”李寄棠瞬间蹲下身子,双手撑地,脚跟横扫。 四个奴仆脸色大变,脑中只想躲避,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悉数被撩倒,脸面与街面岩石亲密接触。顿时哀叫连连。 冯冷言当即脸色微变,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爆喝道“快点站起来,你们这帮饭桶,快点,打死这个家伙!。。。” 呼喊声似乎很有作用! 未过五息,奴仆纷纷躬身站起来,疼痛使得脸型有点扭曲,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敬畏之色。 眼前的家伙可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书生,而是一个练家子,不是所谓的替罪羊。 翠娘稍稍暖和的笑脸再次变得难看,她忘记了李寄棠的出身。 李寄棠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自然不会像翠娘这般担心,从容笑道“真是耐打啊!正好我的拳头几天没动过了。” 闻言,奴仆愣了愣,旋即咬牙装作视死如归般朝着李寄棠打去。 战乱的时代,奴仆的性命掌握在主家手中,官府亦不能横插干涉。 所以,奴仆不用性命担保主人的安危,那么也只有死路一条。 “嗒嗒嗒!!!”!四个奴仆同时稍稍飞离街面,重重摔在人群前面。 “啊啊啊!!”奴仆们捂住腹部蜷缩,声音低沉道,脸皮抽搐。 李寄棠扫了一眼四个奴仆,轻松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对着冯冷言道“冯公子对于这般后果可满意?” “你别过来,我父亲可是朝廷的宰相之一,你不要乱来,否则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冯冷言吞了吞唾沫,脸色苍白。 冯冷言之父乃是文人,练得一手好字,深得南唐皇帝李璟的信任,身居要职,是朝堂五鬼之首,实力不容小觑。 但其对子溺爱无比。 儒家有六艺之说,而冯冷言偏偏一门不通,反而对市井流连,身体早已虚空,如何不怕李寄棠的拳脚。 “是吗?我的冯大公子!”李寄棠冷笑道。冯冷言这种纨绔子弟他太清楚了,这时还如此嚣张,事后肯定少不了事情,现在不如讨些利益。 “你想做甚?”冯冷言慌张地注视着慢慢走近的李寄棠。 旁观的平民眼露惊诧莫名,居然有人敢对付冯家的纨绔,真是惊天大事啊! 所有人瞪大眼睛,仿佛害怕错过了最为精彩的部分。 只有翠娘脸露喜色,自家大郎没有受伤,而且恶霸这副表情真是解恨。 李寄棠若是知道翠娘如此想法,恐怕要敲一敲她的脑壳子,笑话她不懂世事。 吓唬冯冷言,无疑是引发了金陵城的地震。 “你别动,不然我杀了这个侍女!”冯冷言被李寄棠悚然的神色惊扰了,极为担心被杀掉。于是一把抓住了毫无防备的翠娘,威胁道。 “找死!”李寄棠瞥见冯冷言掐住翠娘的脖子,原主凶猛的莽夫脾气顿时占据了脑袋,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 “哇!好快的速度!” “这个人练过武艺。” “这下子大祸临头了,居然敢打冯恶霸,咱们还是先走吧,省得牵连。” “对,省得牵连!” 人群爆发议论,不过十几息他们都跑掉了。 只有一些富贵子弟站在远处观看。 “啊!”冯冷言痛苦喊叫,脸色比那宣纸还要苍白。 掐住翠娘脖子的芊芊细手当即松开,抓住了李寄棠的手腕,声音低呼。 李寄棠徒然醒来,看见自己面前的冯冷言,微微吃惊,自己什么时候如此迅猛。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后路全然堵住,也就是无路可退。 李寄棠深知此理。 “冯公子,感受如何啊?”李寄棠笑道。 “疼。快点松手。” “呵呵!疼啊!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放了你,此事便了了,如何?” “你休想,得罪了本公子,就想轻易脱身,做梦吧!我一定唤父亲砍了你的头。” “那就不能愉快交谈了!” “啊啊啊!!!”冯冷言再次惨叫。 “好好!!我承应了,此事已了。”声音中杂间呜咽之气。 显然是迫于无奈! 李寄棠笑了笑,没有立即放开冯冷言,继续道“那就说好了!” 冯冷言的话李寄棠肯定不会相信的,不然五霸的名号不是白叫了。 “是是。。。”冯冷言小鸡琢米般点头,他只希望快点结束这种难耐的疼痛。 “欧欧!!”冯冷言松了松手腕,一阵刺辣痛感传来,弄得他呻~吟几声。 那些奴仆赶紧过来扶住主家公子,不敢看李寄棠杀神一眼。 “你给我等着!”冯冷言指着说道,在奴仆的搀扶下离开了。 不过路上少不了将怒气撒在他们身上。 “你没事吧?”李寄棠走过去笑道。 “无事!”翠娘垂下头,声音细小道。 她也清楚其中的厉害,大郎为了自己得罪了冯家权贵,此事如何能善了! “你不必自愧,飞来的横祸谁人能挡?谁能预料? 金陵五鬼?果是吓人啊!大郎有本事解决,你就安心吧!”李寄棠笑道。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也许需要准备出逃了。 看见大郎轻松的表情,翠娘有点红润了,毕竟大郎未有责怪自己。 世事无常,李寄棠这个穿越者也无法预测自己的结局,唯一害怕之事便是翠娘以及林叶荷在自己倒霉后的生活。恐怕会很难过吧! 17 复杂形势 微微泛黄的枯叶脱离了树枝的束缚,随风而逝,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犹如唐时的梨园舞者,舞姿华丽。 此时此刻,李寄棠已无心观赏,他心急如焚,冯家在金陵城的势力他有着大概的了解,虽然未有一手遮天的可怕,但权势滔天还是很合适的。 自己拖家带口,完全不能横行无忌,如今唯一稳妥的法子便是尽快离开南唐,前往他国。 忽至府门口,李寄棠站住了脚步,抬头看着年老的匾额,心中满是感概,自己本是这里的主人,转眼间就变成了这个时代的逃亡者,真是无限讽刺啊! 他苦笑了几声,便回头对翠娘言道“去唤郑伯来书房见我。” “嗯!”翠娘点了点小脑袋,眼露深思,似乎对李寄棠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不用多想,我的先人本就是太原人,如今也到了祭祖之日,回乡祭拜祖先也是情理中之事。”李寄棠故作姿态地掐了掐翠娘的嫩尖脸儿,笑道。 “哦!”翠娘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不信的味道。 也是,如此粗略的谎言如何有说服力。 李寄棠并不纠结于此,迈步走向书房,做事情需要尽力而为,至于其他便是天意了。 书房之中! 几道强有力的光束射透了洁白窗户纸,将窗边范围照的明亮。可惜毫无作用!书房显得更加幽深。 李寄棠静坐于案几,双脚盘旋,眉宇间沟壑很深,仿佛地表裂谷。 事情已然完全脱离控制! 如果要李寄棠献出翠娘,丢弃人格尊严来解决事情,李寄棠会觉得如此生活,死了也是值得的。 人生无需如此窝囊! 虽然逃跑也有失尊严,但为了以后的生活,也不得不如此。 人生终究是有失有得,而失去的方面是否在你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而已。 “咯吱!”书房门口射进刺眼的光芒,一道人影身处其中。 “大郎,你还是太鲁莽了。小小的翠娘,如何跟李家想比。” 来者正是郑伯! 看来,翠娘已将事情告知了郑伯。 李寄棠摇了摇头,沉色道“郑伯此言差矣。 父亲生前教我,做事需求无愧,必须光明磊落。 冯冷言虽是公子,但我也无需再忍。如果丢弃了威严,郑伯教我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亲。” “大郎所言有理,但若是老爷再世,也会用翠娘换取大郎的。”郑伯叹息道。 “为人父之职责父亲自会如此但我不是父亲。 如果父亲惹下祸端,想必也不会出卖我等而换取自己偷生。”李寄棠铿锵有力道。 事情到了如此境地,岂是求饶就可无事的? 别忘了,冯冷言可是恶霸之一。 郑伯眼眉跳动,心血翻滚,咬牙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和大郎胡闹一把。 金陵城还不是冯延己一手遮天的地方。 老夫立即联络故友,想必冯延己也要掂量一番。” “额?”李寄棠微微一愣,心里暗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离开是非之地啊!” “郑伯可有把握?”李寄棠笑问道。 “七成!”郑伯沉吟了半刻,重声道。 挺高的! 李寄棠点了点头,细想数十息,自己想的逃离也不一定能成功,而且如今的北汉政局不稳,随时爆发战争。 他模糊记得北汉后主为了掌握权力,好像在清理他老爸留下来的老臣子,其中就有后周建立者郭威。 这时的太原也并不是安全的,相对而言,金陵是最为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