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巨寇》 1 开局一条破抹布 崇祯二年 米脂县 林远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块破布,摸了摸咕咕叫的肚皮,把围系破布的腰带勒紧了一些,仰天长啸。 “淦~” “别人穿越都是有系统,或者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为什么我穿越成了一个乞丐,还是个傻子。” “开局一条……” 他本来想说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的,可他连条狗都没有。 “开局一条布,吃喝全靠捡!” 他本来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准备应聘工作。 在面试官快叫到林远的时候,他睡着了。醒来就来到了300多年前。 莫非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面试开始了嘛? 林远的大叫惊动了路上的行人。 路人甲:“二傻子又大喊大叫了,离他远些,莫要沾了晦气” 路人乙:“就是就是” 身边的言论声林远并没有放在心上,主要他已经迷茫的穿越过来一天了,已经习惯了。 城里铁匠也有个大傻儿子,所以大家都管林远叫二傻。 喊叫了一番林远肚子饿的越发厉害 林远如此想着便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走去,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野菜或者抓点野味。 由于陕北连年大旱百姓损失惨重,二两银子也买不到一石粮食。林远想找到一口吃的十分困难。 以前林远还会吃别人不要的残羹冷炙,现在想要,也是要不到了。 …… 米脂城外无定村 村外小路上,两个男子拦着一个刚下差的驿卒。 驿卒一人双骑,肩膀上扛着一杆长枪。 虽说驿卒与往日骑一匹瘦骡子回来不同,肩膀上崭新的长枪也让他们害怕。但是他们还是迎了上去。 “李洪基你欠我的钱也该还了。” 其中一个瘦弱男子恨恨地说道。 驿卒翻身下马,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冷冷的说:“我没钱。” 瘦弱男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借据上可写的清楚,上月你就该还钱了,怎么着想赖账啊。” 另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着便要抓李洪基的衣领。 李洪基一把抓住男子手腕一转一抬便制住了汉子。 “疼疼疼~松手。” 汉子大叫着,李洪基却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李洪基“我借了十两银子,拿到手只有八两,现在却要还十五两。” “不愧是举人啊,欺负我急着用钱,你读的书里都是教你怎么骗钱的嘛。” 那个瘦弱男子便是李洪基口中的举人姓艾。 艾举人:“你不还钱我就去报官。” 艾举人知道自己找来的人并不是李洪基的对手。这次来也就是想以报官为要挟,逼迫他还钱。 李洪基听到报官二字眼神闪过一丝冷冽。 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2 烤鸡 李洪基放开大汉,玩味的看着艾举人说道:“你说说我该怎么还钱。” 艾举人:“我看你这两批马不错,还有这杆枪。你给我,便抵了这十五两。” 李洪基听到这话更是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ノ,我便于你这读书人说道说道。这马可是驿站最快的好马,一匹就不止十五两。” 艾举人面露喜色道:“那我只要一匹便是”。 李洪基:“这可不行,你想知道这马怎么来的吗?” 艾举人:“管你怎么来的,你只要给我马,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 说完艾举人便要去牵李洪基身后的马。 李洪基一把拦住道:“我可得告诉你这马是怎么来的。” “今日当差我竟丢失了公文。今年朝廷精简驿站,我这个李洪基的差事怕是也要丢了。索性偷了两匹马准备带着大侄子去投军。” 艾举人和他找来的大汉悚然一惊。 艾举人发现事情不对劲连忙说道“你这马我不要了,你走之前还我八两银子便是。” 李洪基:“我和你们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们当个明白鬼。” “驿站丢失两匹马本不会太快就发现,你们报关了我岂不是会被官府追上。” “见了阎王莫要说我平白打杀了你们。” 说罢便随手挽了一个枪花,吓得二人扭头就跑。 李洪基向前一步长枪一挑便了结了大汉。 艾举人听得惨叫声不敢回头,跑得更是拼命,嘴里更是大喊道“钱我不要了,我十几年前就中了举人,也没混上个一官半职。迫不得已才需要银两走动关系。” 李洪基:“跑快些” “莫要往官道跑,往林子里跑。” “对就是那样,不要把血留在官道上” 李洪基说罢助跑两步将长枪丢了出去。 长枪宛如化作一道银光飞向艾举人脖子,穿过脖子后又狠狠的钉在里树上。 李洪基四处打量了一下,四下无人,随即便在大汉身上摸索起来,搜出来几十文铜钱。 又在艾举人身上搜到五两银子。 “这些年这家伙凭着举人身份没少骗钱啊。” 李洪基打扫完痕迹,便将二人丢上马,匆匆往无定河走去。 虽然大旱使得无定河近乎干涸,但是河道的淤泥也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卧槽~。” “李洪基。” “我现在应该不是在面试,那有面试这么劲爆的。” “一言不合就杀人。” 就在不远的草丛里林远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洪基不就是李自成吗。出了名的造反能手啊。记得他可是通过造反当上皇帝的人。虽然只当了几十天。” “咕咕~咕” 林远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他本来是在这里找野菜的。野菜没找到反倒是见识到了他来到的这个世界彪悍的民风。 林远觉得还是先找吃的,野菜都被村子里这帮人挖完了,便往去村子里走去。 …… 无定村坐落在无定河边,所以村子拉的很长。 村头有一间茅屋,虽然破败但是打扫的很是干净。 鸡舍里养着几只大肥鸡,林远望着鸡眼里冒着绿光。 见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听得屋内有女人的叫喊声。 林远便伸头往窗子缝隙往里瞧,眼见得一男一女在床上打的火热。 “盖虎哥就是厉害,不像我家那个没用的整天板着个死人脸。” “整天就知道舞枪弄棒。” “一办差就出去四五天,害我独守空房。” …… 两辈子都是处男的林远哪看的了这等场面。 看了一会儿,擦了擦鼻血,便依依不舍往鸡舍走去,抓了一只最肥的鸡。 林远也没有走远,就在进村路边找了个小树林,他猜到了刚刚那户人家便是李自成的家。 “就在这看着,还能历史上大佬的瓜。” 如此想着便在小树林里找了点枯枝准备烤鸡。点火是个大(`ー′)麻烦。他首先就想到了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是咋转来着。” “管他呢先试试。” 林远取来一截短木棍,用石头敲断。再用锋利的石头打磨一下断口,便骑到一截倒了的老木头上开转。 …… 五分钟后 林远的手已经疼的转不动了 他想了一会儿 掰断一颗刚长成的小树,拇指粗细弹性极好。 又找到一截青藤,和小树做成弓箭形状。 把弓弦中间和小木棍缠绕几圈直到弓弦绷紧。 就这样林远得到了一个简易但高效的转木工具。 3 红杏出墙 林远已经无暇他顾了。 找了一块锋利的石头杀鸡放血,去掉内脏拔了毛就开始烤,鸡皮烤的焦黑,感觉能吃的时候就剥皮便吃了起来 “害╮(︶﹏︶)╭” “只能这样了,鸡肚子里都没处理干净,不知道会不会拉肚子。” 他又不由自主想起这具身体原来那个二傻子主人吃的东西。 虽然记忆很稀薄,但是想想就会吐酸水。 “驾” 李洪基打马而来,林远这回看的清楚。 李洪基颧骨突出,眼窝有一点凹,一双鹰眼,鼻子如蝎。 头戴尖顶笠帽飘缀一条红翎,穿对襟无袖罩甲穿,腰间以锦帛为束,内穿窄袖袍。 长枪也立着,随着马的奔跑上下起伏。 长枪中间有一绳套,套在右肩上,马鞍脚蹬上挂有一个像鸟头的皮套,皮套有一个圆环,这东西名叫鸟翅环。 长枪底部正好放在在鸟翅环上,脚一抬枪离了皮套便可作战是十分好用。 左手牵着另外一匹马的缰绳,两匹马跑的飞快,缺不分先后,可见李洪基马术十分了得。 上面这些都是林远看到李洪基脑子里分析出来的 林远:“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李洪基片刻就到了家门前。 李洪基翻身下马把马栓在了屋檐下,就往门前一个小水缸走去喝水。 “金儿。” “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离开这个破地方。” “丢了公文,驿卒也没法当了。” “粮价一天比一天高,入了冻怕是要饿死一大片。” 水喝饱了话也说了这么多屋里缺没动静。 李洪基很疑惑(`ー′) 家里这懒婆娘咋都中午了还在睡觉。 推了推门锁上了。 刚要拍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韩金儿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吵啥吵呀,又不是不给你开门,早上洗衣服累着了睡了会儿。” “咋滴,差事丢了。怎么还要离开米脂县。” 李洪基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出异常,可就在说话这会儿功夫他发现不对,怎么有股男人汗臭味。 李洪基一把把韩金儿推进屋里,就往屋里瞧。 家里不大,一床一饭桌几个放杂物的柜子。 韩金儿大惊连忙说道:“你推我做甚,要去别处讨活计,你快快去买些干粮路上吃,我给你做饭,吃了饭再走。” 李洪基两步走到床前也,不往下看。 一抬手把床给掀了起来。 (╯°Д°)╯︵┻━┻ 吓的盖虎一个劲的往墙角缩,跑都忘记了,`Д′| 盖虎:“鸿基啊,你就放过我吧。” “咱俩是好兄弟,我自然是不敢对嫂子无礼。” “是她,每回我路过你家她都勾引我。” 李洪基冷眼看着盖虎自辩,心里是火冒三丈。 突然听身后有破风声,他一侧头。 一根粗大的顶门杠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韩金儿知道李洪基性格暴躁,一会儿准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就想打晕李洪基。 可是他那有那力气啊,打在李洪基肩膀上李洪基哼都没哼一声。 “好啊(`Д′*),这还谋杀亲夫” 韩金儿吓的把棍子一丢就想跑。 李洪基跨前一步就把韩金儿给抓住,找了条绳子就把她捆了起来。 盖虎知道李洪基的身手,八个他绑起来也不是李洪基的对手,所以他连跑都不敢跑,老老实实的也被李洪基绑了起来任凭发落。 绳子是一圈又一圈,一条绑完又绑一条,打结也全是死结。 李洪基踩着盖虎的脸把最后一个死结拉紧。 找了两块抹布把二人嘴巴堵上,用绳子围着嘴巴和后脑勺又打一个死结。 二人只能干瞪着李洪基,嘴里只能嗯嗯嗯的。 李洪基绑好二人就往外走。 “回来再收拾你们” 4 李过 林远一直在李洪基家外面等着,等到李洪基又骑着两匹马出门了,他径直往李洪基家里走去。 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动静 他先是在水缸前喝饱了水。 门没锁,便推门而入。 进门就看见两个绑的像大粽子一样的人。 “还以为你们两个被大卸八块了呢。” 二人“嗯嗯嗯嗯嗯嗯”想让林远松绑。 林远并未理会,反而是开始翻箱倒柜。 找了一件衣服,一把匕首,一个水囊。 “你们两个死定了,这些东西李洪基应该是没时间带上,就归我啦。” “我这可不算偷。” “拜拜” 说罢林远便出门换了衣服,水囊灌满了水,又洗了把脸。 看着水缸里的自己 “虽然洗不干净了,但是可以看出来和前世的自己相貌差不多。” 鸡舍里的大肥鸡他也没放过,两个手里各抓着两只鸡,心里是乐开了花。 “哎呀哎呀!” “富贵险中求啊。” “这大肥鸡,能吃好多顿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远一边唱歌一边往米脂县蹦蹦跳跳走去“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啦啦啦啦,啦……” …… 无定村的房屋和农田地势比无定河要高,农田灌溉需要挑水。 现在无定河全是淤泥,已经没有水可以挑了。 李过准备了很多个木桶,在河里找着湿润一点淤泥就往桶里装。 装好一桶就提到岸上,往地上用力一丢,看看其他桶里沉淀的淤泥。 挑了一个桶里漂浮的水比较多的倒到一个已经有小半桶水的桶里。 淤泥往下游河里一倒,就又跳到淤泥里忙碌。 下游的淤泥已经堆的很高了,上游有水流下来,也只会停留在李过田边的这一段河。 家里就一亩地,由于缺水缺的厉害,眼看就要养不活了李过只能想到这样的笨办法。 虽然这种做法杯水车薪,但是比眼睁睁看着颗粒无收要强。 “李过~” 李洪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李过放下手里的桶,把绑在头上的毛巾拿下来擦了擦汗。 “呦~二大啊,你咋来了呢?这不是还没到下差时间呢。” 李过虽然是李洪基的侄子,但是李过比李洪基大六岁。 原本李过该叫李洪基二大爷,李洪基听着别扭就不准李过这么叫,所以李过就一直称呼李洪基二大。 李洪基边走边说:“驿卒的差事是丢了。” 李过:“啊~” 李过很诧异,这灾荒的年景里丢了差事可就等于是没了饭吃。 李洪基:“回来的路上我还把艾举人给杀了。” 李洪基继续直入主题,并没有时间唠闲嗑的意思。 Σ(?д?|||)??李过着急的直搓着手,往周围望了望见没人压低了声音道:“二大啊,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啊,怎么这么鲁莽啊,你有什么打算吗。” 李洪基看了看李过的这一亩田。 “小麦成熟还有几个月,你这小麦怕是还没有成熟就要烂在地里,不要也罢。” “我打算去肃州参军,我有一身武艺,你有一膀子力气咱俩一起去可好。” 李过的脸都纠结成麻花了“我要是孤身一人还则罢了,可我那老娘怎么办。” 李洪基:“我在驿站偷了两匹马,大不了再去偷一辆马车带着嫂嫂一起去。” 李过:“我是个糙汉子。” “你是有主见的,要是没你,我和我娘怕是早就饿死了。” “你说参军是条活路,我信你的。” 李洪基见李过已经被他轻易说服,拉着李过一路小跑着就去偷马车。 5 马决 入暮时分 李洪基骑着一匹马,李过赶着马车就来到了李洪基家门口。 李洪基一脚把门就踢了开,见人还是被老老实实绑着就往外拖。 李过见到这种情况,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二大啊~你咋就把二大娘绑了起来呢。” 李洪基:“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回来的早,这才发现二人竟然有苟且之事。” 李过:“该,哈tui,(`ー′)不要脸。” 李洪基在韩金儿和盖虎脖子上各绑了一条绳子连在了马上,又把二人脚上的绳子解掉。 翻身上马一夹马腹。 “驾” 韩金儿和盖虎只能跟着跑,李过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盖虎二人一开始还能跟着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韩金儿摔倒了。 盖虎被韩金儿的绳子绊倒了。 血迹染红了十几里路的时候,绳子上也空无一物了。 …… 盖虎的脑袋就安静的在官道上,面朝李洪基离开的方向,眼睛睁的很大上面写满了怨恨和不甘。 “咚” 一辆马车撞在了脑袋上,一边车轮被颠簸起来,又狠狠的落下。 车里的的人被颠的不轻,骂骂咧咧的朝外面喊。 “怎么赶车的,把招子睁大点” 马夫停下马车就朝自己扇耳光,一边扇一边说:“对不起老爷,老奴知错了……” 马车前后各有五名骑马的护卫,后面护卫见马车停下,连忙上前禀报道:“老爷,官道上有一颗人头。血迹还没有干,贼人应该刚走,老爷还是赶紧进城这里好像不是很太平” 马车里探出来一个獐头鼠目的脑袋。 四处瞧了瞧,见没有异常就跳下马车,摆好一个轿凳,就请下来了一个大胖子。 胖子肥头大耳,有三百多斤,身着官服,下车很困难,身上的肥肉随着胖子的扭动“duangduang”的跳动很有弹性的样子。 师爷:“老爷,这米脂县真是物阜民丰的好地方呀,还没有到就遇到了好东西呀。” 刚下马车的胖子,看着这个半路上毛遂自荐的师爷道:“师爷计将安出。” 师爷:“老爷身为巡按御史代天子驯狩,还没有到米脂县就遇到这等人间惨事。” “我们可以用这颗人头做做文章,给这帮盘剥民脂民膏的地方官一个下马威,这样银子不就大把大把的都到老爷口袋里了吗。” 御史听完就一巴掌拍到了师爷的后脑勺上。 御史:“这么简单的伎俩老爷我就想不出来吗,老爷我去了往哪一坐,什么不做也有银子送上来。” “要创新知道吗,我雇你是要你给老爷我赚更多银子,要名正言顺。” 说完不解气又拍了师爷后脑勺一下。 师爷被拍的眼冒金星依旧伸长了脑袋,想让御史拍的尽兴。 史不拍了师爷连忙说道:“老爷莫急,听小的说完,这人头可以说是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找的向导。” “嘿嘿~至于银子嘛,老爷心系百姓,听闻米脂县大旱怕地方官亏待了百姓,星夜兼程赶路。” “谁料半路杀出来一伙贼人打劫,抢走了一箱要上缴国库的赃银,向导知道老爷是为民请命的好官,与贼人展开殊死搏斗好在拖住了贼人,我等才能脱困。” “我们事后赶回来发现向导只剩下脑袋在这里了。” 御史听完师爷的话高兴的一巴掌拍在了师爷的后脑勺上:“(●^o^●)哈哈哈哈哈,师爷好计谋啊,快快装好这位壮士头颅,我要去和这里的知县好好谈谈我那被抢走的两箱赃银。” 说罢就往马车走去,身上的肥肉也好像高兴的弹跳起来,上车前看见还在自扇耳光的马夫。 御史:“贼人好生凶残,把我的马夫脸都打肿了。” 6 铁锤和铁锤 米脂县里粮价一直在疯涨,百姓门出城挖野菜,剥树皮依旧填不饱饥饿的肚子。 不少的人纷纷卖出了自己最后一点土地换取粮食,希望来年能够佃到一块地耕种,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换来的粮食根本坚持不到来年。 城里巡街差役拉着一车一车饿死的人往城外走去,目前更多饿死的都是沿街乞讨的乞丐。 官府也没有粮食能赈济,只能是把饿死的人都拉出城,不敢闹了疫病。 城门口大量的百姓正在举家逃离,他们一个个面如菜色。 有的人往深山走去,自认变成野人也好,至少能找到点吃的。 往其他地方走的就变成了流民,聚集太多还会被朝廷派兵镇压。 …… 城脚一家铁匠铺子里铁牛正在奋力的挥舞铁锤敲打着一块红的发亮的铁块。 铁牛就是城里大傻铁锤的父亲,铁牛头上冒出来的一撮白发证明他为这个傻儿子也是操碎了心。 铁牛长年打铁面容上十分显老,光膀子打铁的时候一身精实肌肉却是充满了力量感。 “啪” 铁牛手里的铁锤被他用力过猛,硬生生砸断了。 铁牛朝门外铁锤喊到:“铁锤被砸断啦,拿把新的铁锤进来。” 铁锤听得父亲喊,便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领子就往屋里跑。 铁锤:“爹,我把铁锤带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铁牛看着自己这个连自己和锤子都分不清楚的儿子很是哭笑不得。 铁牛:“没事你去玩吧,最近城里人贩子多不要乱跑。” 铁牛看了看手里已经不是很红的铁块丢回炉子里继续锻烧,又自己走出来找了把顺手的铁锤。 此时铁匠铺子外面走来一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铁匠我有笔大买卖找你谈谈。” 铁牛:“我手艺不精,只能做小买卖你找别家吧。” 白衣女子:“我给你十倍的工钱,这是赏钱。” 白衣女子说完便丢出一个小布袋,布袋鼓鼓囊囊刚一落地里面就弹出来几锭金子。 铁牛看着脚下的金锭叹了口气,捡起金锭装回口袋,拍了拍袋子上的尘土。 铁牛:“这东西太烫手” 说罢便将布袋丢回给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从身后取出一把长剑,剑未出鞘,用剑鞘挡住了布袋,在剑鞘的几个翻转下布袋像是粘在了剑鞘似的稳稳的接住了布袋。 铁牛:“铁锤回家,该吃饭了。” 铁锤正在玩泥巴,听到铁牛叫它他,不舍的丢掉手里一坨湿漉漉的泥巴就往家里跑。 就在路过白衣女子的时候,白衣女子从布袋里取出一块小金锭屈指一弹,正中铁锤后脑勺。 铁锤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铁牛:“贼人好胆!” 铁牛见儿子被击倒举着锤子就冲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屈伸一脚踢在了铁牛肚子上,力道极大,铁牛被踢飞出去几米。 铁牛爬起准备再次上前,却见白衣女子已经将剑架在了铁锤的脖子上。 铁牛跺了跺脚:“有什么买卖你尽管说。” 白衣女子打了个呼哨,远处奔来几匹快马,马上的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马到跟前,其中一个壮汉丢下来一大包银子,白衣女子把铁锤绑在了一匹空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白衣女子:“给你二百两银子买铁,我要一百副盔甲,不需要好看只要能绑在身上挡箭就行。” “一个月。” “晚一天我就把你儿子的一斤肉还给你。” 话说完,人也消失了在马扬起灰土中。 7 仙人指路 铁牛觉得眼前的事情很不真实,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儿子就已经被人掳走。 铁匠铺子在城边角落虽然很少有人来往,但是对方光天化日行事如此嚣张,并没有把官府放在眼里。 铁牛有点不敢去报官,撕票了咋整。 铁牛跺了跺脚又回到铁匠铺子里叮当叮当的敲了起来。 …… 林远几番周折终于来到铁匠铺,如今城里乱,看谁都不像是好人,所以一路上把两只鸡裹在了衣服里看起来很是滑稽。 快到时还差一点踩到铁锤留下的那一坨泥巴,林远还是很害怕那泥巴的。 在这个大旱的时节里那里有水能玩泥巴呀,所以……。 那是铁锤用尿和的。 (`ー′) 避开泥巴林远走进铁匠铺子。 林远:“牛叔打铁呢” 铁锤自顾自的打着贴,并没有理会。 突然反应过来。 林远会喊人了。 铁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远,衣服干净了,脸也干净了,眼神也不再胡乱游走。 铁锤拍了拍林远的肩膀道:“你小子居然开了灵智。” “给叔说说你这是咋好的,我让铁锤……” 铁牛话还没有说完想到铁锤被绑走又抡起锤子开始打铁。 林远很是错愕,铁牛话说到一半没了下文追问道:“铁锤人呢。” 铁牛:“你还小,不要掺和进来,如果想帮我就帮我打打下手。” 听得铁牛这么说林远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林远:“昨日夜里我梦见一白衣老道,老道士说我有一好友遭逢大难,特开与我灵智,传我两只老母鸡助我解救铁锤” 反正林远就是一顿瞎扯,管他信不信怎么玄乎怎么扯,铁锤就是打了半辈子铁的应该能忽悠的住。 说罢还怀里掏出来两只五花大绑的鸡,这鸡也是遭老了罪了,连嘴巴都绑起来了,眼看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铁锤:“真的!真有仙人指点你,你快说说仙人要怎么救铁锤。” 看着铁牛那凑到眼前的大脸,林远有些于心不忍起来,封建迷信这一套在这里这么管用啊,好有负罪感啊…… 林远:“仙人嘛……自然说话都是很高深的,一些细枝末节的自然懒的跟我说,你先说说铁锤去那里了。” 铁牛:“话说为什么就传给你两只鸡呀,两只鸡怎么救铁锤。” 林远:“自然是不止两只鸡的,吃了鸡还更有力气救人不是,快说说铁锤哪里去了。” 铁牛:“今日来来一伙人,绑走了铁锤,要我帮他们铸一百副甲……” 林远越听眉头就皱的越深。 林远:“一个月能弄出来那么多盔甲嘛” 铁牛:“很难,他们出手倒是很大方给了不少银子,我想着等到天黑委托几个相熟的铁匠帮我锻造一批铁板,我拿回来再改成盔甲。” “我现在在把一些散碎铁料打在一起,虽然铁料融合的不太好可能会裂开,管他娘的先应付着。” 林远:“就不能都融掉,倒进模具里?” 铁牛(????):“仙人这是派了个傻子来嘛!我这里就一个铁炉子,能把铁烧红都要甩开膀子拉风箱。” 铁牛的反应直接给林远整的不自信了结结巴巴道:“高炉…炼铁” 铁牛:“你小子太他娘聪明了,咱不但可以高炉炼铁,咱还可以去海边晒盐,还可以泛舟海上去抓鲲。” 林远听完满脑门黑线的快化成实质了,(°ー°〃):“这些都被垄断了你就直说,不要冷嘲热讽的。” 8 今晚吃鸡 下面几段有一点啰嗦可以酌情跳过。 最老的高炉是在西周时期就已经被我们这片土地的祖先们发明。 四百多年后的现代要是自己偷偷建一个小高炉是不被允许的,毕竟太污染环境。 明朝则没有环境污染这么一说,而且目前朝廷是不收矿税的。 因为矿税历来是直接流入皇帝内帑,收税的也是皇帝派遣,权利不会受到太大制约,矿监税使滥用职权无恶不作也是家常便饭。 矿监税使甚至会随意给人定罪,家中稍有资就有可能被矿监税使把家中没矿的地划规为有矿的土地,没有开采也要交矿税。 直接进入百姓家中劫掠也不是没有。 横征暴敛之下不但肥了皇帝的內帑,也养肥了底下的这些官员,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 豪强士绅们的蛋糕也被咬下一块,因为大部分矿都握在他们手上的。 士大夫们的切身利益遭到损失,则纷纷怒斥皇帝是暴君,堪比桀纣,要求废除矿税。 天启皇帝(也就是现任皇帝崇祯的哥哥)是个老油条软硬不吃自己在鼓捣自己的木匠手艺,朝政都交由首席秘书魏忠贤打理。 崇祯皇帝则不收矿税和工商税,这使得朝廷一打仗就没钱,没钱就加收百姓的税。 百姓税赋太重,活不下去了就要造反,造反就要打仗,打仗就要加税……。 (^~^)完美的闭环 虽说矿税、工商税不是明朝灭亡的根本,但是给了李洪基这些小公司招收小弟提供了良好环境,也给大明这个无限责任公司倒闭出了一份力。 `Д′|扯远了,扯远了。 林远想融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朝中期钢铁产量就达到了9000多万斤,高炉炼铁这个东西并不难。 目前虽说不收税,炼铁全部变成民营,豪强士绅们还是全部瓜分了炼铁这块大蛋糕。 只能他们炼铁,没什么背景就想炼铁,会遭到他们的全力打压。 比起矿监税使他们有更多的手段对付老百姓。 林远看了看已经有一点不耐烦铁牛道:“牛叔,咱们把炼铁高炉建起来,大不了晚上再动工不会被发现的。” 铁牛挠了挠头道:“你牛叔打铁的手艺是有的,可是…高炉我可真不会,咱们干打铁这行当的一辈子怕是也见不着那东西。” 林远挠了挠头道:“这垄断的挺严重呀!居然还会技术封锁。” 林远说罢把两只鸡给了铁牛。 林远:“你先把鸡给炖了,咱先吃顿好的” “高炉的事情交给我,我先画个图纸出来。” 铁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小子,你莫诓骗我,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林远也懒得解释便又胡诌道:“是那梦中仙人指点。” “你不知道呀!那仙人随手一挥,有万道霞光闪过。” “仙人说那霞光能开我灵智,且有万种绝伦妙想蕴含于其中。” “说完那光冲着我脑袋就飞过来。” “那光犹如尖刀。” 林远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做痛苦状。 (メ`ロ′)/ “想想就又疼起来了” “痛灌天灵~” “痛~” “太痛了~” “仙人说那两只鸡炖了给我补补就不疼了。” 林远虽然表演的非常认真,心里却是想着“这老登太磨叽了,为了晚上喝口鸡汤小爷我也是煞费苦心了” (°ー°〃) 铁牛:“好嘞~我这就去。” 铁牛走进里屋了又忍不住探出来一个脑袋问道:“那仙人长啥模样啊?” “咋梦到的呀?教教我。” 铁牛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 我头铁不怕疼。” 说着居然又大步的走到了林远身旁道:“我也去会会那仙人,看一看是他光多还是我头硬。” 林远没有再搭理铁牛只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心里默念“不能再搭理这老登了,简直就是铁牛荡秋千---铁牛来了,铁牛走了,铁牛来了,铁牛走了………没完没了” 9 高炉 ↓这里解释一下改建高炉↓ ↓快速往下翻可提高林远建造速度↓ 林远不再搭理铁牛后,铁牛只能无奈的去到屋子里间去给林远做饭。 见铁牛走远了林远才站起来开始打量铁匠铺子。 设施非常的简单。 有一个大火炉,炉子底宽上窄,然后朝外开了一个口子能添材、烧铁。 炉子上方连接着一个烟囱直通屋顶,左边则连有一个手拉风箱,一推一拉都能起到鼓风效果。 火炉对着的是一个简陋铁毡,墙边则还放着大小各异的锤子。 看了一圈后,林远便闭眼凝思起来。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后世大步跃进时期的土高炉,搭建起来简单、成本低、产量高,铁牛的这个火炉改建加宽加高林远有把握一年炼他个几千吨钢铁出来。 至于目前林远只需要把它稍微改良一下变成一个熔炉,丢一些铁进去融掉完全不成问题。 首先炉子的外壁得加厚,添柴的大口子要封起来,炉底位置需要开一个出铁口,出铁口稍高开一个出渣口,上方的大烟囱不能和熔炉连在一起,因为炉顶要拆掉改成投料口。 林远认为高炉炼铁被垄断应该就在是炉顶投料、投料顺序和出料出渣口的设计,铁牛这种专研手艺人的肯定一看就懂,但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话那是不可能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直接用炉子炼铁,温度达不到难以熔铁不说,炉底废渣淤积太快炼不了太多,炉子就废了。 小民们练铁定是会被豪强们各种名义捣乱甚至打砸抢烧,小命都难保。 考虑到熔铁要用到焦炭,明朝的焦炭性能估计不会太好,燃烧不充分的话又冒烟又生成一氧化碳。 一氧化碳和烟都是往上漂,所以烟囱改成一个倒扣的大漏斗,正对炉子,这样就解决了排烟问题。 漏斗用木头做一个先用着,铁融出来了再改成铁皮的。 林远自语道:“挺简单的嘛,熔炉改造的大方向就出来了呀!剩下的都是小细节。” 林远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的,这么些冷门的知识在自己思考的时候完全就是自己冒出来的,有些完全就是以前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的,自己的前身可没有这么强的思维能力。 ↑你成功跳过高炉升级↑ ↑林远:“我看好你,懂得时间的宝贵。”↑ 林远:“莫不是我有系统加身。” (*′i`*) 林远:“小统子出来。” 铁匠铺子里林远一动不动的傻站着。 眼睛还胡乱左右瞟着,期待着脑袋里会不会有叮~的一声然后脑袋里出来一个强大的系统,还幻想着携手系统称霸明朝征服全世界。 五分钟后~ 没有任何反应。 “统哥~” “不” “统爷你就出来吧~” …… 十分钟过去了~ …… 林远绝望了,他甚至试着撞墙来召唤系统,以前看小说不都是主角危难之际脑子了突然蹦出来‘叮咚~xx系统已启动……。’ 只是他怕疼,头还没碰到墙就泄气了。 没有办法,林远还是只能回归现实,开始把刚才想到的用石头刻在了铁匠铺的大门后边。 纸笔隔现在可是奢侈东西是不奢望了,画的铁牛能看懂就行。 林远画完,铁牛正好左手一碗鸡汤右手一盘鸡肉快步走了出来。 10 消失的铁锤 “来来来,来尝尝这香喷喷的鸡汤。” 铁牛边走边说的就把菜都放在了铁毡旁边,铁毡是放在一个木墩上的,木墩挺大放快铁毡还能放上几个碗,用来吃饭是刚刚好。 二人搬来两个小板凳坐下。 林远看着这鸡汤是食指大动,毕竟铁这也是自己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正经饭。 见林远对菜还是比较满意铁牛则是说道:“你先吃着,我去盛点粥。” 林远虽然疑惑为什么要盛粥,这粥和鸡肉也不是很搭呀?不过还是抓起一个鸡腿大口咬了下去,再看这这鸡汤黄澄澄油汪汪喝一口相当满足。 不一会儿铁牛端着碗红薯粥就走了出来。 林远也是有点惊奇红薯居然这个时候就已经传人大明了,红薯耐旱、产量高,陕北这种黄土高原地形能引进自然是好处多多。 但是目前林远看到的是不少人家举家逃离,红薯怕是也没怎么种出来。 想到这里林远又觉得有点自责,自己这在闹干旱的时候喝汤是不是有点在造孽啊,不过看到铁牛喝的是粥心也就宽了一点,煮饭的水还是有的。 铁牛见林远沉思拍了拍林远肩膀道:“我喝粥就行,这个时候可不敢把嘴巴养刁了,这粮价一天比一天高,你小子喝了鸡汤,脑袋不疼了可也要省着点吃呀。” “还我好提前屯了些粮食不然我和铁锤怕是也要变成流民去逃荒。” 林远听得铁牛这样说,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夹了个鸡腿给铁牛。 “虽然粮价高,但是我脑子了的东西绝对是无价的,随便拿点东西出来咱们天天吃肉不成问题。”林远说完还拿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一副非常自信的样子。 铁牛还欲推辞林远连忙拦住岔开话题道:“绑了铁锤的人你觉得是什么人,我们一股脑的造板甲给他们不一定管用,说不定活干好了他们最后还是会撕票。” 铁牛陷入为难了。 铁牛:“这~” …… 铁牛这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林远也开始头大了,也开始头脑风暴起来想想道:“你说他们领头的一身白衣,不会是白莲教吧。” 铁锤:“小子~你说的有道理啊!” “听说白莲教都是一帮妖人啊!无恶不作,铁锤被绑走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这些年也没有听说附近有白莲教啊?” 林远挠了挠头恍然道:“白莲教名声早就臭了,他们想发展教徒肯定会改名字的,背地里还是走白莲教那一套。” 铁锤腾的站起着急道:“这可不行,我得去找铁锤,我光在这里打铁不一定能救铁锤出来。” 林远连忙起身把铁锤按回板凳坐下道:“你先不要着急,铁锤我吃完饭就去找一找。” “你先在铁匠铺子里炼铁稳住那帮人,说不定他们会留人盯着你,要是你到处瞎跑铁锤才是真的危险了。” “再者这不是还没有确定他们的身份吗,这些都是推测。” 铁锤听到林远的一番话也冷静了下来,端起碗沿着碗边狠狠的吸溜了一口粥道:“那你说说你的打算。” 林远指了指门上的图纸道:“熔炉就按照这个图纸改建一下。” 铁牛惊奇的凑到门前:“你小子可以啊!画的有模有样,只是这个东西真的能熔铁?” 见铁牛还是有一些疑惑便上前一一解释道:“这是出料口,只是出渣口……” 铁牛:“噢~明白了。” “只是这铁融掉了它真的就会自己从出料口流出来嘛。” 林远笑到:“铁比炉渣要重,烧的时候虽然会被底下的碳和炉渣托起来,但是熔化了以后就会从炉渣缝隙一直往下流” “上面的出渣口可以掏出来多余炉渣,铁水流到炉底没地方流了顺着出料口就出来了。” 铁牛:“妙啊!就这么一直烧熔铁那不跟玩一样嘛。” 林远见铁牛果真一讲就明白其中道理,嘬了嘬因为吃鸡油汪汪的手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林远:“我得快些找到铁锤,而且你似乎又要没完没了的问我问题了。” 铁牛:“鸡肉没吃完呢,不能浪费啊。” 林远:“剩下的是留给你的,我吃饱啦~” 铁牛:“注意安全!” 11 王家 林远从心底里还是感激铁牛父子的,这几年要不是这对父子的接济怕不是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林远这个名字的由来便是远处林子里捡来的,捡到他的是一对夫妻,他们成亲多年却没有一儿半女,捡到一个婴儿也是非常喜欢。 可是他们把林远养大才发现这孩脑子不好使,在林远十二岁的时候实在受不了邻里的议论、嘲笑便搬离了此处,留下林远一人。 失去父母的林远整天在米脂县里浑浑噩噩晃荡着。 肚子饿了运气好会有善心人施舍,更多的时候是在垃圾堆里觅食,甚至与野狗抢吃的。 林远唯一的小伙伴就是铁锤,两人最喜欢在铁匠铺子外面玩泥巴,比谁搓出来的泥巴更圆、更大。 铁牛见儿子有玩伴也觉得欣慰,没办法城里就林远愿意和他儿子玩,隔三差五也会给他一些吃的,还告诉林远实在太饿就来找他牛叔。 直到有一天林远饿死在了街头,400年后林远便来到了这里。 想到此处林远正好来到了铁锤那坨还有来得及搓的泥巴,旁边还有一些大大小小被烈日晒的裂开的。 林远心中生起一股恶寒不禁想到:“造孽啊~” 林远收拾心情开始往铁锤被绑的方向走去。 城中街道上行人很少,一个个行色匆匆,房屋多也是门窗紧闭。 一直往前穿过一片贫民区目之所及也皆是如此。 直到看到远处有人头涌动,他们聚集在一个大宅外,宅子修的很是气派,透过绿柳周垂的高大围墙还可以隐约看到亭台楼阁,人群则聚集在大门前,正红朱漆大门上悬着块‘王宅’匾额。 虽然王宅听着没有王府、李府、张府那么高大上,但是在明朝即便是张居正这种鼎鼎有名的大佬家里也只能叫宅,所以这王宅应该也是底蕴深厚。 王宅门外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喊道:“今逢大旱,王老爷见不得百姓困苦,流离道路,所以开设粥棚施粥,家中田地无法耕种有壮劳力可到城外为王老爷开垦农庄待遇丰厚还发工钱。” 听到家丁喊话人群中不少人也议论起来。 “王老爷真是大善人啊,不像别的富户,看到快干旱了到处收粮弄得我们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可不是嘛,快去报名为王老爷修农庄,一家老小也有了活路了。” “修农庄管饭吗?” 就在大伙儿的议论之中,人群后方混乱起来,纷纷往前涌去,前面排队领粥的也被挤的混乱了起来。 见人群混乱王家冲出来十几个手持木棍的家丁,从前往后见到不排队的就打,还有那不服不忿青痞趁乱插队也是被当头一棍。 人群很快排在了队伍被震慑住,纷纷自觉开始排队。 林远也是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和林远年龄相仿的小伙子。 林远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道:“唉~兄弟你是领粥还是想要报名去庄园。” 那人回到:“我本来是来领粥的,但是刚才听那喊话家丁说他们还需要账房先生,我是读过书的,龙门账也是略知一二,我领了粥再去谋个账房先生。” 林远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个人,衣服有一点脏,好像有几天没洗,不过料子不错。 林远也是纳闷起来问道:“看你这衣服挺贵的怎么沦落到来领粥了。” 那人听到林远这么说,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我叫艾清,我爹是举人,可是我爹中举了之后没有捞到一官半职不说,家中田地房产也被他换了钱去打点关系,我娘见我爹把家败的精光就跟人跑了。” “而且昨天我爹居然失踪了,叔伯得知消息连忙来到我家把我赶了出来,说我爹借了他们很多银子,我爹跑了房子就得归他们,我都饿了三顿了。” 艾清说完还揉了揉肚子,看得出来他已经很饿了。 林远听艾清说完,脑子里像是一群羊驼碾过一样,昨天遇到的不就是这小子他爹嘛,不过林远也没打算告诉艾清昨天他遇到的事,怕这小子冲动去找李洪基,肯定是被李洪基一枪给挑了。 林远挠了挠头强作镇定道:“我叫林远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当账房先生,算学考试也是考过满分哒。” …… 在二人一问一答中,单纯的艾清被问了个底掉。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最前头,后面闻声赶来的百姓则又是排起了长龙。 前面领了粥想去农庄的都进了王家里去报名,而一些老弱妇孺领了粥,几口喝完又跑到队伍后面想再领一次。 粥棚准备了一些木碗,大家轮流着用,有那饿的厉害的喝完还会抱着碗舔,林远看着双手都起鸡皮疙瘩了。 轮到艾清领到粥时,艾清也是满脸急切,拿到粥碗就往嘴里灌,几个呼吸间粥就全进了肚子。 艾清满足的用袖子擦擦嘴对发粥的家丁道:“我要应聘账房。” 家丁看到艾清一副文人打扮,虽然是个毛头小子,但是账房应该有学问就能胜任便挥手打发道:“去里面找管家,要是什么都不懂被打出来,不要怪我没提醒。” 林远:“我和他乃是同窗,算学一道那也是杠杠的。” 艾清听到林远这么说也没吭声,想着林远应该也不容易,同窗就同窗吧。 就这样二人顺利来到了王宅里。 进去就看到一群准备去城外的农家汉子在排队登记,队伍旁边坐着个一身崭新棉衣的中年男子,左手边放着一个茶几,那男子正在拿着茶杯啜饮。 林远二人便向那男子走去,想必那人就是外面家丁口中的管家。 艾清还未走到近前就拱手,作揖朗声道:“小生艾清,家中遭逢变故,听闻王家需要账房,特来毛遂自荐。” 林远笨拙的拱了拱手:“俺也一样,俺叫林远” 王管家看二人一唱一和也是有趣,啜了口茶,面色一板冷声道:“艾清~你们家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家里能出个举人不容易,怎么沦落到没饭吃了。” “林远我倒是没听说过。” 林远:“我和他是同窗,家里也揭不开锅了。” 王管家也没有继续追问,想了想又道:“读书人自是满腹经纶,可管账不是有学识就可以的。” “来人,取两本账簿过来。” 12 ‘家规\’ 很快家丁就找来了两个账簿和笔墨纸砚以及两副座椅。 林远翻开账簿看到记账法是龙门账,也就是中国最早的复式记账法。 朱元璋为了反贪推行大写的壹、贰、叁…,不然一些记账的官员把十加一笔就成了七,转手就少了三成。 林远用草纸把壹、贰、叁、肆誊抄成阿拉伯数字一一换算,很是顺畅。。 穿越过来后林远记忆能力是显著提升,有种过目不忘之感,使得大部分只需心算就能解决。 旁边的艾清则是没这么顺利。 艾清一手打着算盘,一手写写画画,艾清只是懂得怎么算缺没有怎么实践过,算的非常吃力。 王管家让仆人换了杯茶又坐回了太师椅喝茶。 让王管家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喝完一盏茶,林远就已经拿着一张草纸给他并且说已经理清账目。 账簿是王管家前几天刚查验过的,林远算出来的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但是看着林远草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又皱了皱眉头。 王管家:“你小子算的倒是挺快,不过这字太丑,” 王管家说完拉着林远走到正在奋笔疾书的艾清傍边,指着艾清的字道:“你看看,这才叫字。” 林远挠了挠头道:“这个~这个~字不重要嘛,我算的快呀!” 王管家假意沉吟了片刻,又走回到了太师椅坐下道:“林远算学一道造诣不浅,但是不会写字,账目理清了怕是也只有你自己能看懂。” “至于艾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算明白,不要也罢。” 艾清听到王管家这么说连忙放下笔站起说道:“王管家我们俩虽然算账不行,但是两个人加在一起也能管好账目的,我们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林远:“对对对,我们饭量小不会吃穷你们的。” 二人还想继续争取的时候王管家连忙挥手打断道:“林远虽然字写的不好,但是你这个算数之法颇有意思。” “你将这算数之法卖与我王家,我给你们一石粮食,够你们吃一年的了。” 林远听到王管家这么说才明白过来,这管家前面的为难都是幌子,真正图谋的是自己的算数之法。 艾清望着林远等他做出决定,毕竟这管家要的是林远的东西他不好说太多。 林远也翻了难,此行是见王家灾年不囤积居奇反而施粥有古怪,现在闹的这个局面,王家怕是不好进了。 林远思虑良久还是毅然道:“这算数之法实乃家学,不敢外传,可以让我去临时充任账房,我不要工钱,可以边工作边练字。” 王管家也是说的厌烦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茶杯被他重重的摔在了茶几上。 王管家:“把这两个小子打出去,吩咐外面家丁不能给他们吃的,饿他们几天,看他们还敢不敢和我谈条件。” 一旁负责维持秩序的家丁走出两人,棍子抡圆了了就照着二人打去。 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管家变脸如此之快,正欲往门外跑去。 王家里走出一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王管家,让这两个小子留下来吧,不要再生是非,我们还要快些理清账目。” 打人的家丁听到女子声音就已经收手,眼睛还恶狠狠的盯了他们一眼。 林远见到来人更加确信自己是来对了地方。 而王管家连忙站起躬身迎向那女子道:“大掌柜说的是。” 又吩咐一个家丁:“你带他们两个去学家规。” 王管家开始谄媚的领着女子四处巡视,林远艾清则被领到偏厅。 林远二人一路上还被那家丁细细盘问,家中有无亲眷,有亲眷可安排入王家农庄做饭。 但是他们两个光棍都是孤身一人,这让领路家丁原本微笑的脸变成了冷脸,指了指偏厅让他们自己去学家规,并且交代到王家家规繁多需要每天学每天都要记住一些。 进到里面发现人已经很多,偏厅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张桌子上大声念着家规,底下则围成一圈的农家汉子跟着念。 “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林远艾清二找了个角落,艾清终于是耐不住性子小声向林远问道:“这王家好生奇怪,家丁怎么个个都凶神恶煞,看着更像土匪,王家家规倒是教人向善,可想王家老爷应是良善之人。” 林远听着这不像家规更像教义的家规,心中已然了然,又怕告诉艾清太多这小子藏不住事说道:“咱俩就是来混口饭吃,管他是不是良善人家。” …… 就这样林远二人成功混进王家开始背诵‘家规’ 13 酒池肉林 是夜 城中张家府邸灯火通明,仆人来回穿梭,花厅里米脂县五大富户王、张、李、周、谢家竟来了四家与县丞宴饮。 酒过未三巡,菜过未五味,杯盘就在老爷们与妓子们嬉戏打闹中不知去向。 菜不知换了几轮,县丞却是酒意正酣。 觥筹交错间四富户交换了一下眼神,张员外借敬酒之际询问县丞可知那王家粥棚。 县丞摇了摇头,眼神迷离,手在身边妓子怀里不安分的动着,一副酒酣耳热之态。 张员外刚开口就吃了个闭门羹,心中很是不爽,但还是强作镇定举杯邀饮道:“县丞公务繁忙,怎么会知道这些小事,是我多嘴了。” 张员外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以示惩戒。 张员外:“扰了县丞兴致,我自罚三杯。” 县丞也把手收了回来,一同饮过一杯,后又环顾四周。 张员外会意屏退左右。 县丞这才把手放在嘴边悄声说道:“城里最近来了个大人物,就住在张员外你们家的青楼里。” 听到县丞这么说周围几人也是觉得惊奇,连忙追问道是什么大人物。 富户中的李家老爷甚至直言道:“大人你说说这大人物究竟是谁,我等也好携礼拜访不是。” 县丞摆了摆手道:“你们不要去,这大人物如今正在气头上,不要去触了霉头。” 张员外:“那人可是刁难县丞,说与我等也好群策群力。” 县丞:“这事不好办,如今县衙已是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不好再劳烦诸位了。” 众富户见县丞有松口的迹象,连忙拍着胸口打包票,自己也是这米脂县的一份子,能为县丞出一份力就是莫大的荣幸,有要出钱的,有要出人的,你争我抢,都是一副舍己为人的圣人形象。 县丞看着这伙人卖力的表演心中也是冷笑,平时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可都是自己帮他们擦屁股。 县丞:“这来人乃是巡按御史,还没到米脂县就被贼人打劫,抢了八千多两,城中衙役多数都已派出搜寻,连个贼人影子都没有。” 李老爷:“我李家愿派家丁前往,定要那贼人绳之以法。” 张员外:“李兄言之有理,不过这也解不了燃眉之急,这样,我四家筹一万两,待贼人伏诛再归还,多出来的两千两算是犒劳县衙。” 其余三家听张员外这么说虽然肉疼,但是想着今天可是有求于县丞,便都是随声附和愿意出钱。 县丞见这帮人这么痛快,心中一喜便举杯邀饮道:“本官替米脂县谢过诸位了,米脂县能有诸位实乃米脂县之福。” 众人饮过一杯,县丞看着张员外道:“方才你说那王家粥棚,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员外:“施粥自然是好事,不过这粮食紧缺之时施粥,定是那陈年霉粮,吃坏百姓肚子可不好。” 县丞:“噢~,果真如此?明日本官就亲自去查一查。” 众人听县丞这么说都是喜出望外,这些富户家中可是屯了不少粮食,本想借此机会狠狠的赚一笔,王家施粥就让他们今天没卖出去几粒粮食,明天要是搅黄了王家粥棚,他们才能继续榨干城中百姓的余钱。 双方都得偿所愿便又呼来歌姬美俾,载歌载舞。 酒桌旁鱼池里的鱼儿也欢快的扑腾起来,有的已经晕晕乎乎,原来是那打落的酒菜让鱼儿们也享受了一把饕餮盛宴,还有鱼儿顶着不知道是谁的桃色纱主腰。 14 放生三斤芒草 佛主赏七条肥鱼 翌日 王家粥棚如火如荼营业中。 账房里的新晋会计林远很是急躁。 林远已经大概了解了王家情况,昨天自己打入白莲教的老巢了,夜里想去找铁锤发现王家把手森严哪里都不能去。 今天早上王家的田产地契、银钱支出摆在了林远艾清二人面前。 林远总觉得这账目理清,怕不是就要杀人灭口,因为今天已经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直跟着,上茅房都要在外面等着的那种。 林远先前假意账目有问题请教旁边的汉子,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不识字,如此林远在草字上写到‘王家已被贼人把持,伺机溜之’。 林远把纸递到正在努力算账的艾清眼前道:“王家果真良善人家,放生一道也是深得其中三昧,让我自愧不如。” 艾清看了看字瞬间一脸懵逼,转头看了看林远,又看了看旁边的汉子,大概明白了林远的意思,便假装平静大声道:“林兄高意~我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其实艾清也觉得今天不对劲,至于那里不对劲他说不出来,正好林远想密谋一番,他也顺势演了起来。 林远则又递过一张纸,指着纸上的字道:“你看啊,去岁,放生芒草三斤,得肥鱼七条,佛家有云放生可从金刚地狱中解脱也,别人放生只是放生,王老爷放生佛主赏肥鱼七条,实乃暗合天意,我辈楷模。” 而艾清看到纸上写着的却是。 ‘你我算之账目,乃是算王家现存总银以及田亩’ ‘王家偌大家业岂会无算账之人,王家上下除王掌柜,其余无露面恐已遭毒手’ ‘清点账目卖田地换粮,施粥笼络百姓,募壮丁’ 艾清还没有看完字上写的什么后面两个大汉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大汉甲:“o(≧▽≦)o哈哈哈哈哈” “这毒鱼的阴损法子也成了积攒功德的好事。” 大汉乙:“(?˙▽˙?)以后我喝醉了墙都不扶,我就服王老爷。” 账房里的气氛在林远二人一说一答间欢乐了起来,而门外却闹腾了起来。 粥棚处一男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哇哇大叫,嘴里吐着刚喝下的粥,时而绷直,时而如虾弓,来回打滚。 周围人见此情景纷纷议论中,也没人敢上前帮助那痛苦的男子。 人群中响起声音:“王家的粥里有毒,这是要吃死人了。” 周遭百姓也开始闹哄哄的指责起王家。 一旁看守的家丁也是孤口难辨,人群太多,他们的声音完全被淹没,见事不对有家丁进王家喊人帮忙。 地上那人一边翻滚一边吐,泥巴粥水糊的满脸都是,不一会儿竟是不动弹了。 有人大喊:“王家粥棚毒死人啦,打进王家找王老爷讨个说法。”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往王家大门挤去。 其实有很多人是眼馋王家门口的粮食,有几人抱着粮食就往家中跑去。 家丁被冲散,双拳难敌四手,棍子刚挥舞几下就被挤倒在地,被一双双大脚踩的叫苦不迭。 昨日那青痞可算是找到机会了,还没有起乱就盯上打他的家丁,现在正在打一套组合黑拳,边打边喊。 “黑虎掏心” “猴子偷桃” “双风灌耳” “绝户撩阴腿” “双龙抢珠” …… 15 民心无常 混乱中王家冲出来二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持棍家丁。 与前些看守秩序的家丁不同,这帮人训练有素,进退间暗合战阵之道,打人很有章法,下手狠辣一棍撩到却不至残。 人群见势不妙开始惊惧退去,家丁有序停手,那青痞却还在兀自撩裆贯耳、双龙出海、力劈华山。 有家丁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青痞摔了个狗啃泥。 见哄闹声音小了,王管家这才走出门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道:“大家都静一静,” “方才我也听家丁说了,说是吃死了人,我在这里告诉大家,绝对不是我们王家的粮食有问题,” “这些可是王老爷也在吃的粮食,王老爷如今也是省吃俭用,生怕你们饿着。” 人群虽然慌乱中跑了一些,但是见情况稳定又都聚集起来不少。 听完王管家说完一番话,人群里却又是不知什么地方传出来声音声讨王家。 热心群众:“我们去报官,今天是这个倒霉鬼吃死了明天就是你们。” 众人:“对,我们去报官。” 王管家没有理会他们大喊大闹,快步走到先前中毒之人傍边,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这才展颜笑道:“这人没死。” 众人:“没死?” “怎么会没死呢,吐的稀里哗啦的。” “对啊就是。” 人群中颤颤巍巍走出一耄耋老者,王管家连忙迎上,扶着老人走到人群中央,老者这才说道:“老朽也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眼看着王家修桥铺路行善事,决不是那下毒之人。” 听到老者怎么说,人群又是一边倒的支持王家。 王管家趁热打铁道:“这中毒之人喝粥前喝粥的是谁。” 人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竟是没人知道。 王管家没给他们机会思考连声喊道:“城中五大富户唯独我王家施粥,扰了其余四家粮食生意,那下毒之人定是他们派来的,你们该去拆了他们的店铺才是。” 人群沸腾了起来,纷纷提议回家抄家伙端了粮米铺子。 人群后方,一个鸟铳手吹了吹火折子点燃了火绳,插进鸟铳火绳龙头,朝天举枪,随着枪机的扣动夹着火绳的龙头扎进鸟铳火药池。 “砰——” 巨响传出,近处的都是吓了一个机灵,抱头缩项跑开。 人群中间的老者也吓的不轻,快速的喘息缓解岔气,差点领了盒饭。 枪响过后人群快速分开一条道路,一队三班衙役护送着一顶轿子走来,领头的皂吏疾走几步分开人群,围住了中间众人。 随后就是捕快以及壮班衙役,捕快一马当先走到地上那人傍边开始检查。 …… 就在这边衙役主导现场开始盘问众人的时候,我们的主角林远又是闪亮登场。 呃~至于出场方式也是比较特别的。 爬狗洞出来的! 林远二人在看守他们的汉子出来帮忙镇场子的时候就脱困了,不过院墙太高,无奈只能刨开废弃的狗洞。 灰头土脸爬出狗洞就听到枪声,也是吓了一跳。 两人混入人群,林远小声问艾清道:“这帮衙役怎么凶巴巴的,轿子里是什么人。” 艾清也小声道:“这是县丞的轿子,不是什么好人,我爹走动关系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银子,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也没捞着,县丞带的衙役也是一丘之貉。” 林远本想找县丞告知王家情况,不过得知县丞作风不太好,感觉还是换个方法好一点。 林远也是害怕被白莲教发现是自己坏了他们好事,找自己报复。 林远:“艾清同窗,可否借一点血用一下呀。” 艾清无语兼一脸懵:“我!?!?!!” 艾清又是被林远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无厘头给弄懵了。 林远把艾清拉出人群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道:“我们直接找县丞报官不太好,这帮人靠不住,所以我们可以匿名举报嘛。” 艾清坚决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匿名举要为什么要血,用你的不行嘛!我刚吃两顿饱饭补回来一点血气,不行不行不行。” 林远狡黠笑到:“我们写血书、。丢进县丞娇子里,血书更有说服力。” 说完林远拉开衣襟,让艾清看他怀里的小刀又道:“以后跟着我混,管饭!” 听到管饭,艾清也是很心动,不过他也怕疼(?﹏?)。 林远露出一副怪蜀黍的表情诱惑道:“艾清同学,不要怕嘛就疼一下下,很快哒。” 艾清终究拗不过林远,开始写血书。 艾清强烈要求删减多余废话,林远强烈要求补充具体情况,以防官兵被打个措手不及。 …… 二人一番争论,林远还是败下阵来,毕竟手指在艾清手上,艾清写的简短林远也拿他没办法。 人群中的捕快询问完先前发生的情况,快步走到轿子面前拱手道:“左堂,中毒之人是喝了粥倒下的,在场的人都说是被上一个喝粥的下了毒。” 轿子里传来县丞冷冷的声音道:“那上一个喝粥的人呢。” 捕快:“不知所踪,没人认得他。” 县丞:“那说明还是有可能是王家的粥有问题,把人带回去粥棚封了查清楚了再说。” 16 虎躯一震 壮班衙役们听县丞发话了,都是风风火火的冲进人群拿人。 人群骚乱了起来,纷纷议论。 先前被打的青痞此时也兴奋的大喊大叫:“抓起来,对!绑起来,抓进牢里打他们黑拳,抽他们。” 听到衙役手里铁锁链‘叮当’,似乎让青痞想到了牢里的生活。 人群中间的老者焦急的喊道:“你们抓错人了呀!” “好多人喝了两天粥都没事,不是王家的粥有问题,官家老爷怎么就是不信呢。” “如今灾年粮食紧缺,大家都是没了活计,王家发善心,让我儿也进了农庄讨口饭吃,媳妇也在农庄烧饭。” “如今你们封了粥棚,让我孤寡小老儿怎么活呦~” 老者说完一屁股竟是坐到了地上。 周围的百姓见老者这样,也是物伤其类之感,是呀!自己每天来领两碗粥说不定能熬过灾年。 骚乱愈演愈烈,都在打抱不平。 轿子里的县丞坐不住了,挑开轿帘走了出来。 县丞举起双手摆了摆道:“诸位,诸位,都冷静一下,听我说。” 见县丞出来了百姓也冷静了一些,看县丞有什么话说。 县丞清了清嗓子道:“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很艰难,可是王家粥棚出了事就是要查。” “而且县令现在也在四处求援、调拨粮食,相信不日便有大批平价粮供应百姓。” 现场的大量百姓欢呼了起来,有的甚至已经手舞足蹈。 路人甲:“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路人乙:“我看不一定,县令早就说有粮食运过来,可是都已经那么多人举家逃离了,还是没有影子。” 一时间又成了菜市口一样嘲哳,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 县丞见如此混乱也是很烦躁,又示意鸟铳手放了一枪。 “砰——” 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县丞这才冷声说道:“施粥历来都是官府的事情,王家施粥邀买人心,本官现在就能定他个造反的大罪。” 在场的百姓没有人再敢说话。 县丞见自己虎躯一震,唬住了这些泥腿子心中很是得意╮(‵▽′)╭,缓和了些语气又道:“如果本官查明王家确实是没有造反的心思,施粥自然是可以的的。” “还有,刚才我听到你们要去砸城里的粮店、抢粮食。” 县丞说完,用力一巴掌拍在了轿杆上。 “梆——” 声音不大气势十足,唬得百姓一愣一愣的。 县丞心里是懊悔不已,哎呀!手疼呀!麻了!动不了了。 县丞手继续撑着轿杆用力捏紧,用愤怒掩盖手疼,怒声道:“大明律,抢盗者,未遂可流放,夺财者,按律当斩。” “大明律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吗?” 百姓听到县丞这么说,也是纷纷不敢出声,底下了头。 县丞:“都散了,不许聚集。” 百姓们都是如蒙大赦般轰然散去。 … 县丞见百姓开始散去,眺了一眼王管家轻蔑道:“王赴柜,你们家老爷呢,张家老爷昨日登门拜访都没见着人,好大的威风啊!” “让他出来,我们也是故交,不要事后说我做事不地道。” 王赴柜就是王管家,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管家名字都这么英武不凡。 王赴柜连忙躬身迎上,双手作揖讨饶道:“左堂息怒,都是手下人做事不牢靠,惹到左堂,小的这里给你赔不是。” 县丞听王赴柜这么说,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王赴柜又连忙道:“王老爷前些日子染了恶疾,还没几天后院都得了病,所以后院大锁,不敢出来见人,这施粥也是为了冲冲喜。” 县丞听王赴柜这么说,想到这些天城里饿死这么多人,不会是惹了疫病吧。 这么想着县丞从袖子里掏出来个手绢捂住口鼻。 县丞捂住口鼻反应过来,这手绢这么这么香,低眼一看,连忙把手绢收回袖子里,又掏出来一方黑色手帕捂鼻。 原来他前面掏出来的是不知道那里来的粉色手绢。 县丞捂住口鼻后一脸晦气的嗡声道:“生病了就不要出来了。” 又挥手示意衙役道:“把人都带走,粮食也带回去检查。” 说完这些快速的闪身回了轿子。 县丞:“起轿,起轿,去楼百芙楼” 县丞刚坐稳就打了个哈欠:“啊唉~到了叫我。” 轿夫心领神会,抬起轿子就喘着粗气快步行进。 县丞走了,手下的衙役便开始拿人、搬粮。 王赴柜看着眼前一切,脸上却是无悲无喜,被衙役带走也是非常配合。 …… 王家的家丁也是有序回王家,毕竟他们人太多县衙管不起饭o?o。 那中间的老者也是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走到王王家大门前,拉了拉一个还没来得及进王家的家丁。 老者:“你看我刚才可是竟帮着王家说好话,能不能给小老儿一口……” “砰--” 老者话还没说完,大门已经被重重的关上。 “哒啷~” 顶门杠都放上了。 -_-||空气中全都是冷漠,留下老者一人在风中凌乱。 艾清拿着一把铜板走到老者身边道:“敢问老丈,家中儿女在农庄可有说归家时间。” 老者:“不曾说过,只是他去农庄前回来了一次,说粥棚会一直施粥,他想办法尽快回来一次。” 艾清看了看手里稀疏的几个铜板,咬了咬牙,掏出来最后几个铜板塞到老者手里。 艾清:“老丈莫要推迟,我已经找到管饭的活计了。” 老者:“这~” 老者看了看铜板还欲推迟,张口想说话,一抬头,那小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17 青楼里的尼姑庵嫖和尚? 人们在王家门前散去后,城里又冷冷清清起来。 家中还有一点粮食的,会在家里老实待着,少出门、多睡觉或许就不会饿了吧。 也有在冲忙收拾包袱,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 城里的粮店掌柜们一边喝茶一边乐呵呵的看着今日的账簿。 轿子里的县丞看着眼前的这些也是无奈,想自己也是进士出身,寒窗苦读考得功名,却因为没有家世如今还是个县丞。 又想到县令也就是个举人出身,不就是不自己多熬了几十年吗,自己行事每每都要受到一个举人的掣肘。 县丞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老东西,且看我步步高升,你就当一辈子县令吧。” “我要向上爬,我要权利,等我有足够大的权利,想让这些泥腿子吃饱不是轻而易举。” 就在轿子里的县丞咬牙握紧拳头,不自量力的幻想人生的时候,轿子已经到了‘百芙楼’。 轿子“咚”的一声就放在了地上,轿子里的县丞被吓了一跳。 县丞:“会不会抬轿子,吓死老子了。” 轿夫们也尴尬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在县城骂骂咧咧,以为自己的心里话被人发现的形式下来,县丞是进了‘百芙楼’。 这‘百芙楼’就是先前说的王家的青楼。 名字的由来也很香艳,每年这里会举行一次‘百芙出水’。 百芙楼的主楼非常高大,步入大厅就会看见一个巨大的澡池,澡池中央有一坐快到屋顶的假山,假山周围则是一些小的青石平台。 每到楼里选花魁的时候便会有百位佳人下池中沐浴,青石上放上瓜果酒菜,池中撒下花瓣,烟雾升腾,下池中嬉戏一番,简直人间极乐。 县丞走进大厅看见澡池心里也是痒痒,并未上楼,而是出侧门往偏楼走去。 因为楼上那是才子佳人唱歌听曲、吟诗作赋的低消费区!巡按御史自然不会在那里。 出了侧门则会看见一栋栋小楼,有寺庙、尼姑庵、学堂……甚至还有一栋小楼门匾上是‘县衙’。 读者看到这里肯定会疑惑,怎么都是些不想干的建筑呢? 其实这些建筑里都是面容极佳的女子,她们也会穿和建筑相关的衣服,有模有样的生活。 我们主角林某人也不得不说,十分佩服王老爷角色扮演一道的造诣,我不及也。 县丞径直往尼姑庵走去,一路上还不停有女子的和他打招呼,显然是熟客。 县丞离得尼姑庵老远就看到正堂大开,一袭红色僧袍、大红袈裟的巡按御史,肥胖的身躯正坐在一个井口一般大的蒲团上,对着眼前的美食大快朵颐。 旁边侍奉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小沙弥,县丞不由感叹,难怪城里的人想往京里去,京里的是是真会玩。 见县丞进门,巡按找了一条啃的溜光的大骨头敲了敲蒲团旁边的木鱼道:“城里最近怎么老是饿死人,本住持也是寝食难安啊,胃口都不好了。” 县丞快步上前扑通就磕了个头,头埋在手边没抬起来就解释道:“县令现在已经去四处寻粮,相信很快就会有粮食。” 巡抚又敲了敲木鱼道:“行了行了起来吧,别跪来跪去的,大明律可没有县丞见到巡按要下跪的。” 县丞听巡按这么说也没起身,只是膝行几步,走的进了些道:“卑职这些天四处追捕那伙抢大人钱粮的贼人,功夫不负有心人,竟是寻到了。” 县丞说完拍了拍手。 门外几个衙役抬着两个箱子晃晃悠悠的走来。 县丞:“大人你看,小的也是亲赴贼人老巢,多翻围剿之下才缴获的这五千两。” 巡按看着这两个大箱子并未发话,沉吟了一番又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事办的不错,明年考核也定是‘称职’的上评。” 县丞心中大喜,又是连忙磕了几个头,然后道:“都是托大人栽培,卑职不敢居功。” 巡按并没有给县丞继续拍马屁的机会,又敲了敲木鱼道:“不过~,这两箱银子不是我丢的那两箱啊。” 县丞还沉浸在快要升官的憧憬中,听到巡按这么说也是呆愣当场。 巡按见县丞没了动静安慰道:“这两箱银子我替你上缴国库,你再找找我那两箱,找到了我给你再记一个大功。” 县丞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了两下道:“大人英明,卑职敢不承命。” 县丞只能无奈应承下来,强打起精神又谄媚的逢迎道:“卑职看大人日渐消瘦,着实是怠慢大人了。” “这样,卑职这就去安排这百芙楼为大人单独为大人召开一次百芙大会,寻百位佳人为大人补补身子。” 巡按开心道:“好好好,还是你想的周到啊,啊哈哈哈哈~” 此时门外传来师爷的声音:“老爷我找到了好东西,老爷~” 为了满足巡按的恶趣味师爷也是无奈的剃了个光头,穿了一身僧袍。 其实是巡按按着师爷给他剃的度,师爷如今头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伤口。 巡按:“噢~师爷这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师爷快步走来,手里托着个盖着的木托盘,很是神秘。 师爷把托盘放在桌上道:“老爷不急,这不是县丞来了嘛!处理公务要紧。” 巡按:“都处理完了,快快打开让本官瞧瞧。” 师爷则是一脸坏笑的没有打开,转头开始说起了县丞的坏话:“我出去为老爷寻觅美食,半路就听见百姓抱怨,说这县丞不分青红皂白的封了王家的粥铺。” “如今城里连树皮都被百姓刮下来吃了,县丞这是不把百姓放在心上啊。” 巡按:“果真如此,这不是坐视百姓活活饿死吗。” 县丞连忙狡辩道:“都是手下人胡乱作为,卑职这就处理。” 县丞招来一个衙役,吩咐马上放了王家的人,又谄媚的笑着道:“大人你看~” 巡抚见县丞这么爽快也没再刁难,便又是催促师爷打开盖子。 师爷则是把盖子朝巡按这一边掀开一个缝,巡按伸头看了看。 巡按吸了口凉气鄙夷道:“这东西好吃嘛,卖相不太好呀!” 师爷:“不让让县丞先试试。” 一旁伸长了脖子,却什么也没看到的县丞欣喜道:“愿意为大人效劳。” 师爷从怀里掏出来一条黑色毛巾道:“县丞失礼了,这道菜呀蒙上眼睛味道会更好。” 县丞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眼睛被蒙上,等着吃菜。 等了快一盏茶的功夫,只听见好像是铁筷子丁零当啷的声音。 这应该是在做准备工作? 师爷:“县丞等急了吧,马上就来~” 又等了一会儿县丞听见“吱”的一声。 这让县丞本就迷糊的大脑又糊上了一层浆糊。 随后听见铁筷子点盘子的声音。 “吱” 县丞这回猜到了,应该是筷子在沾料汁。 师爷:“张嘴。” 县丞张口嘴就有一坨肉乎乎的东西放进去嘴里,用嘴一咬又是“吱”的一声,汁水横流,应是沾了蜂蜜微甜,咀嚼了许久也咬不碎,索性一口吞下。 总结就是味道不错。 县丞拿开毛巾开心的说道:“师爷真是妙人啊,何处寻得这人间美……” 县丞话还没有说完就止住了,因为他看见盘子里十几只长着绒毛的幼鼠。 县丞转头就是呕吐起来,拿手扣着喉咙想把这恶心东西扣出来。 巡按:“哈哈哈~县丞好胆魄,好了好吃的吃完了,快快去剿贼吧。” 县丞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吐。 18 做好事不留名——雷风是也 百芙楼外。 催吐了一个时辰的县丞,烂泥一般躺在轿子里。 天已经黑了,灯夫在轿子前面领着路送县丞回家。 一行人晃晃悠悠走到偏僻巷口,轿子里的县丞有气无力的走了出来。 找了个墙脚解开裤子就“滋啦滋啦”尿了起来。 突然县丞被惊醒,大叫了一声:“叱嗟,而母婢也!” 尿都吓断了。 县丞:“谁家老头怎么死这里了,快点抬走抬走,处理掉。” 护卫的两个衙役连忙跑过来,扛着老头就往城外跑去。 县丞又努力了一下,先前的“滋啦”变成了“滴答”。 他也只能烦躁的走回轿子,恨恨的跺了跺脚,脚下一疼。 弯腰看去,看到一个布球,捡起来把布撑开在月光下仔细观瞧。 县丞一边看一边嘟囔:“王家被白莲教控制,意图造反。” 县丞一把掌拍在轿窗上。 县丞:“我就说嘛!王家有问题,抄了王家不就有银子了嘛。” 县丞随即大喊道:“去一个人,到县衙点清人马,全体出动抄了王家。” 轿子外一片平静,没人应答。 县丞骂骂咧咧的走出轿子,吼道:“人呢?” 轿子后面探出来一个脑袋,王赴柜笑嘻嘻的大脸漏了出来。 王赴柜:“左堂,这有人。” 县丞疑惑道:“你在这里干嘛。” 王赴柜神秘的笑到:“我来送你上路。” 王赴柜说完从轿子后面走了出来,背后还斜挂着一把两米的细长陌刀。 王赴柜:“我们好好的施粥,你偏要来捣乱,现在只能把你除掉才没有后顾之忧。” 县丞大惊,没听他说完就连忙往巷子里跑去。 王赴柜几个纵身便追上了县丞,快到近前脚一发力,跳起一米多高。 用力一刀劈在了县丞右肩上,刀势入肉竟似像没有阻隔一般从左肋划出来。 王赴柜:“太久没练了生疏了呀~” …… 王家 王老爷书房 王赴柜带着血书,恭敬的交到白衣女子手中。 王赴柜:“大掌柜县丞已经处理了,我赶到他刚好在看这个。” 大掌柜接过血书,以及先前血书缠住的石头。 血书是揭发他们的,而石头光滑一面上也用刀歪歪扭扭刻着一段字。 ‘做好事不留名雷风是也’ 大掌柜捏紧石头,恨恨的道:“这雷风是什么人。” 王赴柜:“属下不知,属下派人查阅了县衙户籍卷宗,查无此人。” 大掌柜:“派人调查,务必把这个人揪出来,计划也要加快了。” 王赴柜:“是” …… 铁匠铺子里 艾清:“为什么要叫雷风呀!,雷风是谁。” 林远:“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咱们两个大活人跑了,要是他们发现有人泄密肯定第一个就想到我们。” 艾清:“噢~,这一招真是高啊。” 林远二人回到铁匠铺子里,发现铁牛还在红着眼睛融铁。 林远便让铁牛睡下,答应铁牛睡醒就寻找铁锤。 没有办法,王家太难进去,等官兵动手抄王家或者去农庄碰碰运气都是不错的选择。 艾清百无聊赖的看着熔炉里的沙子,他很怀疑这样烧沙子真的就能有饱饭吃。 艾清看着正在拿着铁管子把玩的林远道:“你说这样烧沙子就能有饱饭吃真的吗。” 林远狡黠道:“我们打个赌,要是烧出来的东西能管饱肚子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艾清冷脸道:“有什么条件你就直说,没工夫和你玩。” 林远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出脑子你出力,一般出脑子的都是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艾清:“凭什么?你连自己生辰都不记得,说不定我比你大几岁。” 林远笑道:“我能管饭你能吗。” 艾清:“大哥说的是。” 19 张逸 迷雾清晨 城里一胖一瘦两个衙役拉着一个木板车在城里清理饿死的百姓,车轮“吱呀~~吱呀”的好像已经不堪重负。 车上已经散乱的堆着七八个人,有老人、有乞丐、和缺了牙的乞丐。 胖衙役:“这个缺了牙的怎么好像被人打了黑拳呀!衣服都打烂了。” 瘦衙役:“我也知道,不过现在城里人手不够管他怎么死的,只能算是饿死的。” “听说昨天晚上县丞在路边尿尿,都尿到死人身上了,主簿在才叫我们天还没有亮就得干活。” 胖衙役忍不住小声笑道:“尿都怕不是都吓断了吧,哈哈哈哈~” 二人谈话间,已经快出了城,又碰到两个衙役拉着板车,几人组队出了城。 走到半路,胖衙役忍不住对瘦衙役道:“他们拉的不是雷家的一家老小吗,呦呦呦真惨” 瘦衙役仔细打量了一下:“唉~,七口人都在,什么世道呦~” …… 一行人的后方,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卷起一片烟尘,风风火火的就超过了衙役一行人。 胖衙役:“张家马夫厉害呀!跑的这么快,马车屁股都跑的左甩右甩居然没翻。” 瘦驿卒:“大户人家就是威风,听说王家粥棚今天又能开了,也许能少饿死几个人。” 一行衙役走了一段路,发现张家马车又不疾不徐的跑了回来。 马车这一次跑的没那么快,衙役们默契让行,马车带着烟尘又往城中驶去。 …… 张家马车凭着车头挂着的张家旗帜径直进城,没受到盘查。 …… 张家宅邸宽大的天井中 张老爷大清早就起来了,召集家中仆人、丫鬟在排队挑选。 张老爷看看了自家的丫鬟,都长的不错欣慰道:“今天召集你们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 “张家将举行百芙大会,我打算派你们一起参与进去。” 底下的丫鬟们轰然议论了起来。 自己怎么着也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去青楼呢。 张老爷让她们议论了一会儿,又摆手道:“都静静,安静。” “我可是让你们去伺候巡按御史,要是被巡按看中收入房中,以后我也是要承蒙诸位照顾呀!” 丫鬟们又议论了开来,有举手踊跃参加的,也有的一脸难色。 张老爷也没有强求她们的意思,要是不情不愿的被巡按看中,到时候说他坏话就不美了。 张老爷找了把太师椅坐下开始品茶,让她们自己谈论要不要去。 天井下如同选秀一般热烈的氛围中,没有人在意到一边买菜的家丁扛着一个沉重的麻袋路过。 家丁传过天井,走到伙房外的井前,见四下无人,直接把麻袋丢了进去。 “噗通~” 麻袋里好像还有石头,不一会儿就沉底了。 …… 天井里 张家二少爷气汹汹的和张老爷争论着。 二少爷:“我不管我,不同意,家里就我院子里丫鬟最漂亮!凭什么要去伺候什么巡按。” 张老爷看着这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兔崽子也是很无奈, 张老爷:“这是为了我王家的长久发展做的考虑,你给我滚回院子里去别在这里添乱。” …… 张夫人领着两个丫鬟从里间走了出来。 张夫人见二人吵的激烈,皱着眉头道:“逸儿你过来,你爹又欺负你啦。” 张逸见母亲到了连忙往母亲身边走去。 张逸:“娘,爹要把我房里了丫鬟送给巡按,你可得替我做足呀,送出去的个个都是我的心头肉。” 张夫人见儿子委屈安慰道:“逸儿你院子里丫鬟多,送出去一两个没事的,她们不都是自愿去的吗?” 张逸:“这不是送出去一个两个,爹说了,只要被巡按看上的丫鬟,每人给一百两的赏钱。” “我院子里的丫鬟全部都想去,我现在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 张夫人听完瞪眼看着张老爷:“姓张的,这你可就做的不对了,你这样不是明摆着针对我们家逸儿嘛?” 张老爷坐回太师椅端起茶杯道:“谁家小子院子里会要十几个丫鬟伺候的,整天穿花蛱蝶的成何体统。” 张夫人叉腰怒道:“这是我们逸儿精贵,丫鬟多才能照顾好逸儿,我娘家怎么着也是名门望族” ”就是嫁给了你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我让我儿子过的舒坦点怎么了” 张老爷听到张夫人又拿娘家的事情说事,放下茶杯,轻声安慰道:“夫人消消气,这不是家里没有读书人嘛,我们只要能巴结上巡按,这城中官员那个不得给我们王家三分面子。” 张夫人听张老爷这么说,走到另外一把太师椅坐下,双手抱胸恨恨道:“我不管,逸儿不能受委屈。” 张老爷见夫人消气,也是叹了口气道:“这样,我给逸儿银子让他自己再找些丫鬟。” 一旁的张逸嘴上虽然只是有一点微笑,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我是雷风,现已发现白莲教恶行,请投票支持我,助我惩奸除恶。 (●''?''●) 20 毒计 王家粥铺对面的客栈二楼客房,艾清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口盯着王家施粥。 铁锤被安排到庄园打探情况。 … 艾清:“林远我们这样等下去不是浪费时间吗,这都两天了。” “而且听说张家闹了瘟病,他们家就粥棚旁边那个张家二公子没得病。” 林远则是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林远:“我也没有办法,我们要等人,我把这个写好了你誊抄一下,有大用。” “王家我们去了,庄园也去了,把守森严,去了也是送人头。” …… 对面的粥棚,张逸带着几个家丁在选丫鬟。 他们也没有用银子买丫鬟,张家囤积了大量粮食,所以他们也搬来了大包小包的粮食。 如今王家粥棚没人制约,全城里没饭吃的人都在排队,排到夜里也是不敢走的,运气不好一天也喝不上一口粥。 王家看得见的地方都老老实实排队,看不见的地方是混乱异常。 城里现在已经不止乞丐饿死了,也有一些人开始卖儿卖女换取粮食,比一家活活饿死要强。 这使得张逸花半石粮食就能换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这些朴实的农民以为让自家女儿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能过上好日子却不知……。 一上午张逸就挑了十几个非常满意的丫鬟,其实他早就想带回别院调教一番,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挑选,想着机会难得,多多益善。 张逸拍了拍身旁家丁的肩膀道:“干得不错,这里果然是找丫鬟的好地方。” 那家丁受宠若惊,点头哈腰道:“二少爷这里固然找丫鬟的好地方,不过现在城里闹了瘟疫,我们还是不要在外面待着为好。” 张家闹了瘟疫,刚好赶上张逸在外面胡天胡地。 张逸也乐得不回家,没有家里的老顽固叨扰。 根据以往的经验瘟疫的致死率也就两成左右,张逸听说他爹娘目前没有感染瘟疫的征兆,他便开始在外面撒了欢的玩。 张逸:“瘟疫也没有选丫鬟重要呀!我离这些泥腿子远一点就是了” “这不是家里回不去了吗,住别院冷冷清清,需要丫鬟安抚本少爷,很多丫鬟,哈哈哈~” 家丁也是陪笑道:“二少爷你之前的那些丫鬟要不要小的偷偷的给你带回来几个,少爷不是说那是你的心头肉吗。” 张逸:“那些都是玩剩下的,不要也罢,我那么说就是想要我爹掏点银子。” 家丁:“少爷英明!” 张逸四处观望了一下,把手放到嘴边小声道:“我说那个王家的大掌柜才是真的不错,简直就像那窑子里的瓷器,精致又漂亮。” 家丁:“这可不好办呀,听说那可是王家的新任大掌柜,如今王家也是有疫病,王家目前可就是那个大掌柜说了算。” 家丁也头大,王家和张家也是世交,如今王家里里外外应该都是这个大掌柜说了算。 把她给拿下王家岂不是成了一群无头苍蝇。 家丁思考良久还是提议道:“最近王家已经开始卖地换粮了,看来为了冲喜也是下了血本。” “咱们干脆把他们家粮食全烧了,他们没了粮食,肯定要找我们家买粮,岂不是任少爷鱼肉。” 张逸听完吸了口凉气,死死盯着这个家丁。 平时就数这个家丁最机灵,所以一直带在自己身边,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阴毒的一面。 张逸冷冷道:“这个方法太阴毒不要再提。” 虽然家丁这个想法阴损了点,不过他办事还是很靠谱,张逸又缓和了一些语气,一脸淫邪道: “你去别院,把别院改建一下,照着百芙楼那种改,我要能放下一千个美人的。” 家丁前面听到张逸警告意味很重的话,以为触怒了这位小主,心中也是后悔不已,怎么就管不住嘴,想到什么说什么呢。 不过又听到少爷吩咐自己去改建别院,少爷应该还是相信自己的。 如此想着家丁连忙点头哈腰道:“是少爷,我没马上就去,一定给少爷安排的妥当。” 家丁说完就一溜烟的往别院跑去,生怕张逸改变心意,处罚自己。 21 风起 张逸看着家丁走远了,又开始挑选起丫鬟来。 名义是招募丫鬟,其实和白送没什么区别。 连卖身契都没有签,完全就是只要给粮,那些饿坏了的百姓就会把家里的闺女送给张逸。 还有姿色不好的,被张逸赶走的,因为她们家里人都是求着要张逸收留,只希望弄给口饱饭吃。 城里如今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有的是家中有儿女在王家的,自己在粥棚讨口饭吃。 王家这几天招募壮丁非常顺利,已经聚集几千之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家意图不轨,可是如今,县令外出募粮,县丞下落不明,巡按沉迷酒色,王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快着火的大炮仗。 还有一些留下就是家里有一点粮食,等着县衙里那传说中的平价粮食,如果能不离开米脂县就活下来是最好的,去了别的地方变成流民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 就在王家门前如火如荼施中,一行衙役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米脂县的县令许鸿刚回到城里,了解城中这段时间的大概情况立刻就带着县衙大部分衙役来到了王家。 许鸿身为县令,米脂县能让他调动的人手加上家丁有千来号人。 许鸿也是直截了当的人,留下必要的手下维持县衙以及城防巡逻,打马带着两百多人就来了。 王家见衙役来势汹汹,皆是放下手中的活计,慌忙的往王家门前聚拢。 王赴柜为首的一群人很快集结完毕,都是恭敬的站成几排迎接县令的到来。 张逸这帮人,见到县令的队伍的时候,就一溜烟屁颠屁颠的跑了。 百姓们依旧在排着队,可不敢走了,好不容易才排到前面。 许鸿骑着匹枣红马在衙役后方,已经快年过半百的他,双鬓斑白、面容老瘦,手紧紧攥着缰绳。 看着人群哄乱又转归平静,心里却是不平静。 许鸿也是久经官场不怒自威,枣红马缓步前进,周遭百姓和王家的人很是安静。 许鸿骑马行至王赴柜跟前居高临下道:“纠集百姓千余,意欲何为?” 王赴柜恭恭敬敬一脸陪笑道:“王家闹了疫病这是行善事,为我王家冲冲喜,希望病魔早日驱散。” 许鸿怒声道:“你还知道城里有瘟疫,施粥的时候人群聚集,王家是人,百姓不是人吗?把病魔驱散到百姓身上吗?” 许鸿说完一马鞭抽在王赴柜脸上,这一鞭势大力沉,抽的王赴柜左脸上是皮开肉绽。 王赴柜后面的家丁见况,都是一脸恶狠狠冲向许鸿。 王赴柜见情况不妙连忙喊道:“都退下,能挨县尊教训是小人的荣幸,不可扰了县尊抽人的兴致。 众家丁听王赴柜阻止连忙停下,不情不愿退回了王赴柜身后。 王赴柜则是把右脸伸了出来,朝着许鸿。 王赴柜:“小人一介管家,区区皮囊不足挂齿,县尊请。” 周围的百姓忍不住都小声议论,王家好好的施粥,县尊怎么过来就打人。 许鸿看了看周围百姓,知道这是犯了众怒。 许鸿收回马鞭,捋了捋胡子沉吟片刻又道:“叫王老爷出来。” 王赴柜听许鸿这么说也是犯了难。 王赴柜也没多考虑,假意为难道:“王老爷染了恶疾,县尊身份尊贵,传染给县尊就不好了。” 许鸿冷笑了一下:“少废话,让他出来,不然本官拆了王家,亲自去见他。” 王赴柜活动了一下已经没了知觉的脸颊,吸了口冷气道:“县尊稍等,小的这就去请王老爷出来。” 王赴柜回头大步进了王家,家丁则站在了王家门前。 许鸿见王赴柜去请王老爷了,又起捋了胡子。 捋了一会儿胡子的许鸿开始安排,壮班衙役分散王家周围,如有人翻墙直接拿下。 皂吏驱散百姓,不能离的太近。 许鸿的家丁和剩下衙役则是在王家门前等候。 22 许鸿的法宝 对面二楼的林远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欣赏起这个县令来。 林远:“这个县令不简单,我要去会一会。” 艾清茫然道:“怎么就不简单了,直接调兵抄了王家不就是了。” 林远看了看不成器的艾清,摇了摇头道:“要是这么简单,县衙栓一头猪都比你当县令强,县令那一鞭子是想激怒白莲教。” 艾清若有所思道:“你继续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林远一副高人模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道:“和你说也是对牛弹琴,就不告诉你。” 林远说完,还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艾清被林远这样戏弄,很是不爽,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便挥手就使出了米脂县‘县拳’猴子偷桃。 林远也不甘示弱,一记海底捞月迎上。 两人就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 …… 底下的许鸿耐心的等着王赴柜,表面上还算平静,心里也还是在打鼓,这王家会不会杀出来,弄个鱼死网破。 又等了一会儿,王家里传来动静。 许鸿抬眼一瞧,那王老爷居然出来了! 果真是得了疫病? 王老爷一路小跑,到门前就停下对着许鸿喊道:“县尊光临,小的不能恭迎,失礼了。” 许鸿喊道:“你过来到近前来。” 王老爷:“我可能是得了疫病,可不能害了县尊。” 许鸿:“叫你过来就过来,少废话。” 王老爷听到许鸿这么说也是犹豫了一下,好似在思考,片刻便小步走了出来,停在了许鸿几米外的地方。 许鸿见王老爷来了直入主题道:“快快驱散招募的百姓,聚集这么多人意欲何为。” 王老爷连忙回道:“放他们回家自然是可以,不过都是些壮劳力饭量大,我们王家还囤积了些粮食能让他们不饿死。” “要是放他们回来,这城中的粮食怕是坚持不了太久,都要吃完了。” “我王家也不能平白给了他们粮食吃,所以让他们修修庄园,也是应有之义。” 许鸿捋了捋胡子道:“王家家中除了疫病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王老爷又是快速回答道:“没有没有,施粥确实是冲喜的好法子,家里人得病的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家中一片安宁。” 许鸿听完,气是腮帮子咬的鼓鼓的的,偏头看了看王家。 许鸿也犯了难,又标志性的捋了捋胡子,这胡子好像是他的什么法宝似的,捋了几下又是有了主意。 许鸿提高了嗓门道:“如今城里闹瘟疫,如此人群聚集施粥,大为不妥,把粮食交给县衙,县衙帮你们施粥。” 周遭百姓听见县令这么说,也是觉得县尊说的有道理,如果县衙帮王家发粮,岂不是不用在这里乱哄哄的排队了。 远处的百姓人群里,不断有声援许鸿的声音传来。 张老爷听了有点呆愣住了,想了一会儿道:“我去家中清点一下还有多少粮食可行,毕竟得了病还有多少粮食我也不知道。” 许鸿心中好像知道王老爷会怎么说似的,挥了挥手示意王老爷回去。 王老爷快步往家里跑去。 许鸿旁边的家丁头领许强,见王家这番作态,抱拳向许鸿请示道:“家主,这王家我看也是有很大问题。” “属下领一队人马杀进去,杀他个七进七出,免得起了祸端。” 许鸿瞪了许强一眼道:“你就不怕激起民愤?他们可就等着我们杀进去,然后城里城外百姓活活撕了我们。” “现在情况不明,王家应该是不怕我们用强,此中还有蹊跷,不可鲁莽行事” 许鸿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封火漆封好的公文。 看了一眼许强郑重道:“安排几个人送我的夫人和女儿回老家,这份公文安排人在城外等候,城中有变立刻带着公文去归德千户所。” 许强见许鸿交代后事一般严肃,也是叹了口气,心想难道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23 无米之炊 许鸿吩咐完手下,便静静的在王家门前沉思。 自己两月前就已经向京师求粮,公文一封封送去。 一粒粮食没有运来,收到的都是责令许鸿尽力震灾,不可有百姓饿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此便带着人马去其他州县求援。 让许鸿没想到的是,其他州县比米脂县强不了多少。 不少地方官见形势不妙,带着粮食就跑路了,官也不当了,因为继续下去定会遭到朝廷严惩,脑袋都保不住。 如此那里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树皮草根都成了奢望,。 许鸿外出带的口粮不多,一路上见不得百姓苦难,他精打细算的施舍粮食,回到米脂县其实他们一行人已经饿了两天。 王家门外的许鸿叹了口气,又握紧了缰绳,自己没在米脂县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县丞刚封了王家粥棚,就下落不明,让王家做大。 如此想着,王老爷已经是也去而复返,站在了许鸿马前。 许鸿拿马鞭指了指王老爷道:“可点清粮食。” 王老爷看了看许鸿,又看了看周围百姓,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我王家愿出五百石粮食,” “只是王家这粥还得施,不为别的,只图能够报答百姓,王家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多亏了百姓。” 许鸿也是没想到,自己各种刁难,这王家都接着。 (一石大概是一百五十斤) 远处围观的百姓,听到王老爷这么说也是高声叫好。 看着热闹的百姓,许鸿又觉自己失算了,还不如把百姓全都赶走。 许鸿冷哼一声道:“王家那里来的这么多粮食,给了我五百石王家还剩多少粮食。” 王老爷思虑片刻又道:“这五百石已经是王家一大半的粮食了,粮食的来历也是在城中各富户采买。” 许鸿越发觉得王家这是等着自己来要粮嘛,一切来的太顺利。 许鸿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扭头对许强道:“许强,安排人带粮食回去,另外留下一队人盯着王家,不可生了事端。” 白给的粮食还是要的。 说完调转马头,打马离去。 王老爷见许鸿走的这么了当,也是叹了口气,失落的回了王家。 …… 县衙在许鸿回来后就一直大门紧闭。 林远和艾清站在县衙门前。 艾清非常害怕,以前自己都是在家闷头读书,他长这么大也没有来过。 林远则是看着鸣冤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艾清:“我们回去吧,你找县令应该作用不大,他不是好像也拿王家没办法嘛!” 林远拍了一巴掌艾清后脑勺道:“瞧你那出息,想让我管饭,胆小可不行。” 拍了艾清的林远缓和了些语气问道:“你知道这个鸣冤鼓的门道吗?” 艾清茫然道:“不知道。” 林远微笑了一下道:“不知道没事,你敲就是了。” 艾清咬了咬牙,拿起鼓锤就“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了起来。 艾清敲了十几下感觉里面的人应该都听见了,便停了手。 林远假装吸了口凉气一脸佩服道:“不亏是我的小弟,鸣冤鼓都敢敲。”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清觉得大事不妙又被忽悠了,呲着呀就使出一记黑虎掏心。 林远躲过连忙道:“别闹了啊,里面马上会有人出来了。” 果然如林远所说,片刻就有几个衙役打开大门,郁闷的跑出来。 见是两个毛头小子也是气愤,敲鸣冤鼓敲着玩嘛? 其中一个衙役喝问道:“为什么敲鼓。” 艾清严肃道:“有冤情。” 衙役:“你敲的?” 艾清听到衙役询问想回答是林远敲的。 可是林远已经指着艾清道:“他” … 如此林远二人便被带到了县衙公堂之上,公堂里已经站着两排扶着水火棍衙役,随时准备喊“威武~”。 外面也没有围观的百姓,城里的百姓如今也没有凑热闹的心思了,肚子都管不饱,那有闲工夫凑热闹。 公堂里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县令迟迟未来。 林远和艾清被要求在堂中候着。 艾清拉了拉林远衣角小声道:“为什么你刚才那么着急说是我敲鼓。” 林远一脸坦然道:“我怕疼呀!” 艾清睁大眼睛盯着林远,心想失策呀又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24 鸣冤鼓 许鸿刚回到县衙,招来主簿、许鸿了解情况,还没聊几句就听见有人敲鸣冤鼓。 这让他烦躁的脑袋更加恼火。 走到公堂看见两个小子来鸣冤,便从公堂桌子上的白头签筒里抓了一把丢了下去。 许鸿:“有何冤情?” 侍立两旁的衙役走出来一人,捡起了许鸿丢下的签清点起来。 林远则是高声道:“为米脂县将死去的百姓鸣不平。” 许鸿疑惑起来,一般自己出场,喊冤的百姓都是扑通就跪下,哭爹喊娘。 今天这两个人不像是有冤情,其中一个还大义凛然,完全没有有要跪的意思。 是自己出场方式不对吗? 片刻底下数签的衙役也是清点完毕,他招呼另外一个衙役道:“三十五支。” 先前门外喝问林远二人的衙役提醒道:“那个白一点的小子敲的鼓。” 衙役确认完,提着堂板便往艾清走去。 艾清见他们走来就往后退,疑惑道:“你们干嘛?” 衙役:“击鼓鸣冤,先打板子再问话这是惯例。” 艾清呲牙吸气瞪着林远,林远咬唇憋笑。 艾清也是认了栽,都到这一步了挨打就挨打。 鸣冤鼓其实一开始不叫鸣冤鼓,乃是县衙召集城里百姓,有大事需要宣布。 县令回县衙了也会敲,就是告诉百姓,县老爷回来了,有什么冤情这个时候过来。 可是有的冤情深重的人等不及走程序,就会敲鼓。 如此百姓击鼓就是有冤情成了惯例,打板子也成了惯例。 许鸿坐在公堂高桌后面捋着胡子,一边看打板子一边在思考林远所说的为米脂县即将死去的百姓鸣不平。 “砰” 艾清“哎呦~” “砰” …… 艾清在水火棍的教育下嚎着。 衙役其实也没用多大力气,毕竟县令丢下来的是白头签。 这白头签一签一板,一般打几十板还是能行走。 还有黑头签,一签五板。 黑签三十板能皮开肉绽。 红头签,一签十板。 红签三十板,身板不行的能直接打死。 衙役一边打一边疑惑,今天没使打劲儿啊! 怎么这小子嚎的这么凶? 艾清以前没少被他爹揍,所以深知一个道理嚎的越凶打的越轻。 … 三十五板打完,艾清揉着屁股爬了起来,还朝林远挤了挤眼。 许鸿见板子打完了,便沉声问道:“何为为米脂县即将死去的人鸣不平。” 艾清拱了拱手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道:“小子见城中瘟疫四起特献上除疫方略一份。” 许鸿朝衙役挥了挥手,那个衙役连忙跑下去拿来过来。 只是衙役准备交给许鸿的时候,却抬手示意他停下道:“念” 衙役虽是疑惑却还是朗声念道: “头痛、高热者需自觉隔离” “房屋密集处应减少开门、窗” “合理处理个人垃圾” “出行应用毛巾遮口、鼻” “应使用个人茅房” …… 林远的这个除疫方略写的非常详细,衙役念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念完。 许鸿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听完又开始捋胡子沉思。 许鸿想了许久还是吩咐道:“此方略可行,张贴告示、警戒百姓需按此除疫,县衙各司,亦需照此为准则,参考行事。” 许鸿说完这些又平静的看着林远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如此法可解燃眉之急,我重重有赏。” 许鸿虽然听了林远的除疫方略非常满意,不过还是想着观望一下,不能因为这小子献方略有功就太信任。 这来的太及时了,万一是王家派来的呢。 林远也没有因为县令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就想打发自己而难堪。 林远清了清嗓子又道:“除疫方略不过是敲门砖,如今能解县令燃眉之急的方法只能用重兵。” 许鸿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这重兵可是指归德千户所的驻军。” 林远直接回答:“正是。” 许鸿:“好,带这小子到后堂。” 许鸿说完便飘身离去,留下衙役们不知所措的互视,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还要惊动驻军。 艾清也觉得茫然,心想找驻军过来把王家一锅烩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县令笑这么开心干嘛? 林远则是一脸满意的跟着衙役往后堂走去。 县衙一般设有大堂、二堂、三堂,这三堂便是许鸿口中的后堂,也有叫便堂的。 后堂平时是县令用来接待官员,或者一些私密案件不便大堂审理的,便会带到后堂。 林远二人在衙役的带领下穿过二堂,二堂比较小,这里一般是县令累了稍微休憩的地方。 后堂是县衙仅次于大堂建筑,一般设有住宅、花厅、花园、书房可以说基本是县令的家。 一路前行,行至后堂花厅凉亭里,衙役请了他们进去。 衙役:“县令有吩咐,他手头有一些紧要公务需要处理,二位需要等候一下,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林远笑笑,指着艾清道:“不急不急,你弄些茶水吃食、瓜果点心过来给他管饱就行” 艾清:“是极是极,挨了板子得吃点好的补补。” 衙役一脸尴尬的走了,心想这是把县衙当自己家了嘛!自己就是客套一下这两人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 . 后堂书房里许鸿看着那一沓除疫方略,听完主簿汇报完最近城里的情况。 许强又开始讲调查到林远和艾清的来历。 许强:“这艾清很好查,他爹是城里有名的举人,只是这艾举人已经失踪多日,艾清被赶出家门。” “至于这个林远,从小脑子就不好,五六年前双亲抛下他离去,所以他当了多年乞丐。” 许鸿捋了捋胡子道:“所以今天县衙里这是来了两个乞丐咯” 许强:“呃~老爷总结的是。” “还有就是城中来了个巡按,一直住在青楼,听衙役说,巡按让老爷到了城里…自己去领罚。” 许鸿冷哼一声道:“城里百姓都饿死一大片了,没工夫搭理那个死胖子。” “那巡按我也耳闻,凭着族中关系当上的巡按,不知道干正事,只知道鱼肉地方、收刮民脂民膏。” “要是巡按再来人,想个由头推脱打发便是。” 许强:“是” … 外面的艾清开心的吃着衙役送来的饭菜。 艾清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抓了把花生米就往嘴里塞,嘴里嘟嘟囔囔道:“这县衙的的吃食就是比客栈的好吃噢~” “你不是说那个王家的人都死了嘛,刚刚那个王老爷怎么出来了。” 林远:“我也觉得奇怪,如果没错,王家一家老小都被白莲教挟持,王老爷只能配合他们。” 艾清咽下花生米正欲回话,却听见许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许鸿:“你说的很对,我也这么认为。” 艾清见许鸿带着许强慢悠悠走来,连忙用衣袖擦了擦油腻腻的手和嘴巴,吧唧两下嘴,恭恭敬敬站起行了个拱手礼道:“见过县尊。” 艾清觉得很尴尬,自己怎么着也是县学的学生,被县令看见自己这般丑态着实不妥。 林远也是行了一礼道:“所以县尊打算如何应对?” 许鸿缓步带着许强走来,让坐林远对面的艾清挪了挪位置,自己坐到了林远对面,又示意艾清继续吃。 艾清尴尬的笑了笑,端起茶盏给许鸿倒了一杯茶。 艾清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是先前饿了几顿,这几天也没吃好,县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让县尊笑话了。” 许鸿点了点头,又看向林远这才道:“你不是来献计的嘛!都考虑要向驻军求援了。” 林远:“驻军自是能解燃眉之急,不过兵灾胜过旱灾,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能让驻军入城。” 许鸿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道:“你小子也不傻,还是知道兵灾的可怕之处。” “如今陕北灾荒遍地,驻军粮食也不多,如此情况下向驻军求援,那帮丘八会和蝗虫一样啃光百姓的每一粒粮食。” “你小子应该是了解王家,你说说都知道到了王家什么。” 林远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下,清了清嗓子道:“县丞外出寻粮,定是城中各大家都不肯卖粮食给县尊。” “县尊外出王家就开始笼络百姓,县丞也失踪,如此明目张胆,县尊回城就赶往王家定是也是因为这些。” 许鸿捋了捋胡子微笑道:“那他们就不怕我调遣衙役壮名杀进王家吗。” 林远:“如果县尊如此行事正中贼人下怀,王家的一家老小就变成了他们的挡箭牌,冲突之下王家人死的越多,城外庄园的人会更躁动。” “比如,他们可以事先在城外留一些王家的人,城里动手他们把城外王家的人杀了抬到庄园,群情激奋之下杀进城,必将大乱。” 许鸿听完林远的一番话赞赏的看了一眼道:“王家如今做大,城外庄园是不能直接用强,我手下的衙役都是些老爷兵,管理管理老实的百姓还可以,让他们围剿庄园,那是自讨苦吃” “既然你说的白莲教这么有恃无恐,为什么不找个由头直接造反,把王家一家老小杀掉抬到庄园,也不用等我去犯众怒。” 许鸿说完给林远添茶,林远慌忙双手扶住茶杯表示感谢。 许鸿把茶斟好,见林远还算懂礼数,便微笑道:“我这杯茶可不好喝。” 林远:“小子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也是有备而来。” 25 “忧国忧民”的巡按 林远:“他们在等。” 许鸿:“等什么?” 林远:“等城中的瘟疫杀死老弱病残,他们也没有把握造反后城里的粮食能供应的上。” 许鸿激动的拍了拍桌子道:“白莲教凶残至此,此乃也是本官疑惑的地方。” “这么说城里的瘟疫也是他们造成的。” 林远:“应该是的,他们募集的百姓都在城外。“ ”而且造反前闹瘟疫死人,会让百姓更加记恨朝廷。” 许鸿鼻子喘着粗气恨声道:“这是明着和本官斗。” 艾清在一旁乖宝宝一样听他们说完,林远说完他跟着点头,许鸿说完他也点头,眼睛却是若有若无的一直盯着鸡腿。 艾清听到这里,已经对目前的情况比较了解了,便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边向驻军求援,一边着手对付城里的白莲教,只要驻军不进城,就万事大吉。” 林远:“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其中牵扯太大,还需徐徐图之。” 艾清紧跟着道:“对徐徐图之。” 许鸿:“你说的这些我都相信,可是我怎么相信你不是白莲教派来的呢。” 许鸿说完,他身后一直侍立的许强往前靠了靠,站在了许鸿身后,左手放在了腰上一把擦的油光光的戚家刀上。 艾清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跳,刚刚不还是一团和气的嘛,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面对艾清那无辜看过来的大眼睛,林远用筷子夹了个鸡腿到他嘴里道:“慌什么慌。” 林远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卷着的纸。 许鸿看了一眼林远道:“这是什么。” 林远把纸摊开放到桌上道:“自然是好东西。” 艾清凑到纸前边看边念道:“拯救铁锤之一揽子计划。” 艾清:“我誊抄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一张。” 林远摊了摊手道:“这些都是一些不成熟的小建议。” “上面记录了事情大概的经过和怎么救铁锤,那白莲教光天化日劫走铁锤,县尊很容易就能调查出来是不是真的,铁匠铺附近有百姓看见。” 林远对许鸿拱了拱手郑重又道:“这铁锤便是我这些年唯一的朋友,我做这么多只是希望能保得他的周全。” 艾清撇了林远一眼,合着自己是凑数的嘛。 许鸿拿起那张字写的歪歪扭扭,删删改改,应该是没写完的计划,细细品读了起来。 有先前除疫方略开路,许鸿看的还是比较认真的。 许强挥挥手招来一个捕头吩咐前去调查。 …… 百芙楼 张老爷给巡按安排的百芙出水正在举行中。 只在脖子挂着一条汗巾的巡按乐呵呵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美人跳舞。 百芙池里已经站满了只穿一件粉色薄纱的女子,那薄纱和透明的没有什么区别,若隐若现,乌泱泱的遍布池中。 巡按由于身体太胖,下去和女子们嬉戏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所以他就找了个靠近池边的青石坐着,让女子们一边围着百芙池转一边跳舞,自己挑着顺眼的上前伺候。 百芙池如今就像一个汤水正在旋转的铜炉大火锅,中间的假山配上雾气腾腾的烟雾,简直不要太像。 如今巡按的身边已经有按摩头的、捶背的、喂水果的、喂酒的、两个捏腿、两个捏脚、还有那善使乐器的女子,提箫奋力低吟浅唱。 巡按:“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ˉ??ˉ??)箫?”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师爷高声叫好道:“好诗好诗,老爷诗词一道造诣也是非凡呀!” 巡按欣慰道:“师爷也是妙人,安排的这些美人的衣服和舞蹈本官非常满意。” 师爷谄媚着谦虚道:“老爷过奖了,这些都是小的该做的。” 巡按又往池中看去,发现池子里的美人已经转了一圈了,先前自己见过的一些女子又回来了,巡按吧唧两下嘴巴,叹了口气,招来美人咂了一小口酒。 师爷心领神会,拍了拍手,池子里的女子便停下舞蹈四散离开了池子,楼上又是人挤人的不断有女子下来。 师爷这才谄媚道:“这张老爷也是煞费苦心啊,为老爷张罗了不少女子,一个池子都装不下,老爷随意挑选楼上还多着呢。” 巡按:“噢~不错不错” “哈哈哈哈哈哈~” 巡按笑着笑着又觉得不对劲便道“只是这个姓张的那里找的这么多美女,这青楼有这么姑娘吗?” 师爷:“老爷宽心,这城里如今闹了粮荒,不少人家都没饭吃,这里很多都是张老爷花银子、粮食换来的。” “老爷能看得上她们是她们的福分,此举能让不少百姓填饱肚子,老爷实乃救苦救难的大善人。” 说完师爷还竖起大拇指,引得巡按又是哈哈大笑。 … 此时为巡按张罗了一楼子美女的张老爷却是笑不起来。 张家闹了瘟疫,前些天仆人里突然有一个头疼腹泻,跑去医馆看大夫,却怎料到得了瘟疫。 医馆里的大夫发现是瘟疫就跑到县衙报官,那仆人被县衙安排进城边废弃的寺庙里隔离了。 张家也是被县衙勒令不许出门,家外面还安排了几个衙役看守,可以说县衙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方法也正确的。 张老爷也以为自己一家能平安无事,自己主家也与下人隔了几个院子居住,定是不会感染瘟疫。 可张家里还是有人感染了瘟疫,第一个就是张夫人。 隔着窗子看着床上病殃殃的张夫人,张老爷也是焦急万分。 房间里张夫人见窗外人影闪动,咳了两声小声道:“是老爷来了吗?” 张老爷焦急道:“是的夫人是我,你可有好些。” 张夫人:“我现在觉得脑子里想火烧一样,我要是去了,你可得对逸儿好些,不可亏待了逸儿。” 张老爷嗔怒道:“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逸儿那兔崽子如今在别院玩的欢着呢。” 张夫人又是猛咳了几声,哑着嗓子道:“我怕是好不了了,逸儿爱玩你就尽量由着他,也不知道逸儿不能回家有没有吃好、穿暖。” “老爷啊,你现在就让外面的店铺给逸儿支一点银子,在外面没了银子可不行。” 张老爷怒道:“前些日子才给了他一笔银子,那小子找丫鬟也没用银子,全是用粮食换的,给他们那么多银子干嘛?” 张夫人在里面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哀嚎道:“唉哟~果然是嫁错了人啊!眼看是活不成了,连一点点小小的要求不高都不能答应,病好了也是受罪。” 张老爷在外面拍着窗子道:“夫人夫人莫要哭啦,我这就遣人给那个兔崽子送银子。” 房中张夫人的哭声停了下来,转而变成了一直哼哼,只能听见长长的“嗯——”的声音 张老爷无奈的叹了口气,让管家向外面喊话给张逸支一笔银子。 … 巡按在享受了一轮又一轮的“火锅舞”后,精疲力尽的躺在青石上,又想起城里的县令可是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过来,他问师爷道: “那许鸿怎么还没有过来,我可是还需要人去找我那丢失的两箱银子呢。” 师爷:“小的已经遣了两波人去了,那县令推脱正在筹粮。” 巡按气愤道:“那他筹到粮食了吗。” 师爷小心看了一眼巡按,低声道:“那个许鸿回来就带着两百多人去了王家,听说呀王家不给粮就要进去抢,王家给了五百石粮食才平息。” 巡按拿起青石上的一个果盘狠狠的摔到澡池里,恶狠狠道:“岂有此理,居然当着本官面,劫掠百姓。” “来人,取纸笔来我要修书一封,递进京师,还米脂县一个朗朗乾坤。” 远处巡按的家丁问声急忙跑去取纸笔。 师爷看到巡按的一番表演惊觉,不亏是京里来的,演的跟真的一样,那包拯包龙图也不过如此吧。 师爷心中鄙夷的评价了巡一番,发现巡按一直保持着严肃的姿势没动。 师爷心想“这死胖子怎么不动呢,哎呦~彼其娘之的,这是等着老子夸呢。” 师爷连忙道:“老爷真是忠肝义胆不事苟且,傲骨丹心专为正大的好官呀,简直是官员种的表率。” 巡按先前见师爷一直傻愣着不动很是生气,不过这两句夸的有水平,夸到心坎上了,这回放过他。 巡按也是很无奈,如今拍马屁的人太少了。 城里拿的出手的也就王家和张家两大家主能过来聆听教诲,当官的也就县令和县丞。 张家和王家闹了瘟疫。 县丞本来是能和自己统一战线的,谁能知道居然失踪了。 至于许鸿,巡按是相当的讨厌,自己让他过来请罪他不过来。 先前县丞见巡按这里只带了几个家丁怕人手不够,便留了十几个衙役差遣。 许鸿刚回来就把那些衙役全都调走了,巡按完全就快要变成了光杆司令。 还好的是张家似乎很是识趣,张家这楼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自己说了算。 巡按正想着张家家主挺识趣,大门外走进来一个张家管家模样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那人急匆匆往师爷方向走去,巡按见了连忙叫下那人道:“出了什么事?” 那个管家是在外面看准了师爷,便低着头进来的,听到巡按发话他连忙跪倒在地悲切道: “张老爷宅中好多人都染了瘟疫,如今张家主母也是染了瘟疫,希望巡按大人能帮助我王家一二。” 那管家说完便是一边大哭一边磕头。 26 祖传良药 巡按听那管家说完,看了眼师爷,表示到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赶紧想想办法。 师爷假意挠了挠头想了片刻,这是自己立功的时候了呀。 师爷清了清嗓子道:“巡按有所不知,我家祖上也是医药世家,只是我学艺不精没能传承手艺,但是祖上给我一族留下了一个能治疗瘟疫的偏方。” 巡按:“噢~果真如此,你小子怎么早不拿出来。” 师爷尴尬道:“这不是祖传的嘛!轻易不能示人,没想到这瘟疫没能控制住,小的这才斗胆献上药方。” 巡按一脸欣慰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深藏不露,果然没看错你。” 师爷陪笑道:“老爷过奖了,这些都是小的分内之事。” 巡按看了看那个管家,突然想到他们家闹瘟疫,这个管家不会也染上了吧,连忙道: “你离我远些,你没有染上瘟疫吧?” 那管家膝行后退了几步,这才又磕了一个头道:“小的没有染上,我和主家乃是隔着墙喊话,不会染上的。” “小的在这里替张家谢过巡按、谢过师爷赐药。” 管家脸上也是逐渐有了喜色,能在巡按身边待着的人赐的药那肯定是有效果的。 巡听管家那么说,但是还是觉得离他们远一点好,便焦急的吩咐道: “师爷快快去送药,不能耽误了病情,张家可是没有亏待本官。” 师爷会意连忙拉着管家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老爷宽心,明天我就给老爷一个大大的惊喜。” 巡按也是欣喜,这师爷药这么神奇,明天就能见好? 自己这是半路上捡了个宝呀! 不过好像没听说过有要能治瘟疫啊?不过看师爷信誓旦旦应该是不假。 要是真的有用,把药方献到京中那些大官人手中岂不是又能升官发财了?巡按越想越觉得米脂县是个好地方呀,没白来。 … 师爷领着管家出了百芙楼,就带着他上了一辆马车,说是去师爷熟识的一家药铺抓药。 管家自然是很开心,自家主母能好起来了,张家不会因为瘟疫垮了,真是拨开云雾见月明呀。 半路上师爷递来一块蜜饯,说是巡赏的,京城里带来的,师爷也是舍不得吃,见他面善这才忍痛割爱给他。 管家几次推迟,师爷还是坚持要给他,管家便“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又不禁想到,不亏是巡按身边的人,多平易近人,不像城里的县丞,遇到下人那都是拿鼻孔看人。 管家把蜜饯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心中又又又想到,不亏是京城的蜜饯,真甜,让他想到了在夕阳下的奔跑,真甜,真上头! “吧唧!”管家的脑袋重重的摔在了马车踩脚软垫上。 师爷拍了拍管家的脸,见没有反应便嘻嘻笑道:“怎么样不错吧,祖传哒~哈哈哈哈哈哈哈~” ﹉ 张家宅邸,张逸听说母亲得了瘟疫急吼吼的就过来了,不得不说他还是非常孝敬母亲的。 张逸正在朝张家里面大声喊道:“我娘怎么会得瘟疫的,定是你们这些下人没有伺候好,等你们出来了一个个打断你们的狗腿。” 墙里的一个家丁听到张逸这么说脸皱的跟包子一样难看,连忙向外解释道: “二少爷不是小的们没伺候好主母,实在是这瘟疫防不胜防,而且现在是小的门和主家分开住着呢!” 张逸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定是你们离我母亲太久才让她得了病,该打断的腿一条都不能少。” 墙内的家丁顿时觉得双腿有点发凉,还欲再狡辩一番,外面的张逸却和什么人说上了话,家丁端了个小板凳就开始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张逸和急匆匆赶来的师爷刚好碰上了。 师爷:“哎呀哎呀!这不是二公子嘛,这么急躁干嘛?” 师爷这么客气也听说过这个二少爷脾气爆,自己就一个人来的,还是要小心一点应对。 张逸郁闷道:“你是谁?” 师爷拱了拱手笑到:“小的是巡按的师爷,巡按听说张家主母得了病,特地吩咐我为张家带药来的。” 张逸前面听到这人是巡按的师爷,就想上去揍他,可是又听到这人是来送药的,这才耐心听完他的一番客套。 张逸舔了舔因为刚才喊话有些干的嘴唇,一脸微笑的看着师爷道: “师爷怎么一个人来的呀?” 师爷不明所以,但是见张逸还算客气,便解释道:“这不是怕耽误了张家主母病情吗,巡按吩咐我轻装简行快马赶来。” “这药可是好药,巡按他们族中祖传的古方。” 张逸听了也是大喜道:“快快拿来,果真有这么好的药,我倒是要瞧瞧。” 师爷也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药包。 张逸接过打开一角看了看,疑惑道:“咦~怎么黑乎乎的,都是粉?” 师爷解释道:“这药乃是巡按家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材制成,二少爷快些包好,可不要撒了,精贵着呢。” 张逸也只是好奇师爷口中的祖传药方,不过打开一看,看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索性张逸把药包好,又把绳子系紧了些就丢进了王家院子里还大声喊道: “赶紧给我母亲吃药,要是母亲大人病情没好,把你们全埋咯。” 师爷提醒道:“这药温水冲服即可。” 张逸又是往里面大喊:“温水冲服,快,快去。” 里面的家丁捡起药包就往后院跑去,这药可得赶紧给主母吃了,自己的这两条腿算是保住了。 听到里面的家丁跑去送药了,外面的师爷也打算告辞。 师爷:“二少爷小的已经完成任务,这就回去复命了。” 张逸一把拦住奸笑道:“药我是收了,不过还有一笔账要算一算。” 师爷愣住了茫然道:“咱俩有什么账呢?我可不欠二少爷银子。” 师爷还以为这个二少爷准备讹他银子呢,自己出门也没带银子的习惯呀! 张逸又是冷笑一声道:“不不不,不是银子的事情,巡按享受美人享受的可还安逸呀?” 师爷不明所以还是答道:“巡按是相当满意的,不然怎么会把祖传的药送给王家呢?” 张逸咬了咬牙恨声道:“我院子里的丫鬟可全都被派去伺候巡按了,不出了这口恶气,小爷我不舒坦。” 张逸不敢找巡按麻烦,欺负他身边的师爷还是敢的。 师爷一个人来的,张逸可不是,一旁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也是跟随张逸很久了的,属于那种张逸抬屁股他们就能知道张逸要拉什么屎的。 早在张逸拦下师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散四周,师爷早已经是在这几个家丁的包围之下。 听到少爷要出恶气他们就已经一窝蜂似的冲了上去。 师爷大惊想要跑,可是还没跑几步就已经被家丁抓住架起,听候张逸发落。 张逸见几个家丁下手利索也是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张逸便开始想“该怎么出气呢”。 寻索四周发现只有几颗光溜溜的树,树皮好像也被那些饿坏了的泥腿子剥下来吃了。 张逸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便开始吩咐家丁道: “把师爷架起来用裤裆去撞树。” 家丁领命就架着师爷往最近的一颗大树快步跑去。 就在师爷一声声哀嚎中,师爷被来来回回的蹂躏。 “哎呦~救命呐~” “啊——————” 虽然没有蛋壳破裂了声音,但是蛋黄应该是已经散了一裤裆。 张逸过足瘾、出足了起带着一群家丁就离去了。 师爷颤巍巍的爬起来,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虽然他很疼,但是嘴角还是漏出了一丝冷笑。 … 张家里面张老爷看着手里的药很是欣喜,没想到交好巡抚这么快就有回报了。 招来下人询问家还有没有染了瘟疫的,家丁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老爷,丫鬟和家丁有七八个也开始头疼了,都说脑袋像着火了一样。” 张老爷这就又犯了难,这药也没有多少,这些下人就有七八个得病的。 思虑再三张老爷还是痛下狠心,给下人分了一点,他用自己平时喝茶的茶杯把药给分了。 茶杯里倒满药,这是给夫人的,茶杯盖子里也倒满,这个给下人的。 至于剩下的那得留着,没听说过能治瘟疫的良药,剩下的可不能浪费了,说不定能是传家的宝贝。 毕竟这药黑乎乎的,巡按怕是也舍不得用,年份必然是非常久的。 还有就是茶杯装过药,倒出来还能剩下一点,这剩下的一点那还可以冲个茶。 张老爷端着手里热乎乎的茶杯,美滋滋的品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咂,今天这茶格外的香,苦中竟然还透着一丝丝甜。 自己虽然没得病,这药能应该你预防预防瘟疫。 那个捧着装了药的茶盖的家丁,一路小心翼翼的跑到伙房。 其实他到了伙房的时候,药已经少了一半。 他可是隔着墙听的清楚,这是巡按祖传的好东西,自己留一半也不过分,自己在张家当家丁,外面可还有一家老小。 要是外面的家人得了病,也有药能救命不是? 伙房里的一个胖大婶见家丁小心的走过来,拿炒菜用的大铁勺敲了敲桌子,吓的家丁一个激灵差点没捧稳茶盖。 大婶:“这是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家丁:“这可是巡按赐的治疗瘟疫的好药。” 大婶眼前一亮,自己今天也是有一点开始头疼,现在也是忍着痛在烧饭,别提多受罪了。 大婶对那巡按也是了解一些,毕竟连给她打下手的烧火丫头都被派去伺候巡按了。 27 滑轮弓 大婶让家丁在井里打了桶水,二人便开始烧火烧水冲药。 水烧好,还是滚烫的时候家丁开始小心翼翼的把药往锅里倒。 大婶见家丁小气吧啦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茶盖滚落锅中。 家丁大急道:“唉呀~老爷可是吩咐了,这茶盖倒完要还给老爷,沾茶杯上的药沫子他要泡一杯茶喝” 大婶一脸鄙夷道:“这不是不小心掉锅里了嘛!起开起开,把药端给得了病的家丁丫鬟那里去。” 张家的丫鬟家丁们听说有能治瘟疫的药,都是很激动,霎时间张家就像炸了毛的鸡圈一样。 本来好好的人,都是变的抱着头痛喊:“头好疼~我需要一碗药。” 有的说自己上吐下泻、脑袋滚烫,需要一碗药。 还好胖大婶熬了一大锅,一人分了一小杯,这才平息了这一帮子人。 … 许鸿还是采取了林远提供的建议,决定向驻军求援。 官道上,一个瘦小的老头赶着辆驴车晃晃悠悠往归德千户所驶去。 为什么是个老头呢,主要林远向许鸿建议的。 白莲教肯定会在去往千户所的路上堵截,如果贸然派一两个小兵去求援,会被截杀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一开始许鸿还不信,许鸿找来驿丞一问才知道,最近一下往来的公文经常被劫,还有驿卒失踪。 驿丞由于怕许鸿责罚,一直没敢上报,驿丞被许鸿叫来以为事情被发现了,见到许鸿就请罪。 许鸿是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米脂县现在就像一个破布口袋,手下的人却都在得过且过。 翌日 林远正在县衙里改进弓,要在城内拿下王家肯定是围剿,改进弓箭,远距离弓箭压制是林远能快速弄出来的。 看着眼前铁牛做出来的滑轮弓林远不禁赞道:“牛叔好手艺。” 铁锤也被许鸿派人找了回来,一是为林远打造弓箭,二是询问林远的身份,许鸿一番盘问之下没有疑点这才让铁锤给林远帮忙。 铁牛挠了挠头疑惑道:“这弓加了两个轮子就能变厉害吗?” 林远:“那是自然这滑轮弓虽然射速较慢,但是射程、威力、持久性是普通弓箭不能比较的。” 铁牛听林远这么说便试了试,只见他用力一拉,好像铆足了劲拉到一半就松手了。 铁牛疑惑道:“我咋觉得和没改造之前一样呢?” 林远接过弓开始向铁牛解释道: “这滑轮弓省力那是肯定的,但是是在拉满的时候省力,还有就是这弓可不能空放。” 铁牛将信将疑的把弓拿回来,铆足了劲一拉,只见他将弓拉满停住,脸上就漏出了喜色。 铁牛:“好东西啊!这也是那个什么神仙老头教你的?” 林远听到铁牛又纠结起神仙老头的问题也是无语。 毕竟言多必失,自己的谎言抛出去越多,以后就会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填坑。 于是林远便岔开话题道:“你先别管是不是老头教的,现在当务之急该是救铁锤。” 说着林远便想接过弓,想去找许强。 “林小子你真的做出来了那个什么带轮子的弓” 许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许强走进来看到铁锤手了的弓也是好奇。 许强接过弓上下打量了一下,随手一拉拉了个满弓。 林远也是惊奇,古人力气大,他以前看历史小说也是看过。 没想到力气这么大,随手一拉就拉开弓。 许鸿开心的领着林远和铁锤到了县衙的小校场。 校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如今衙役和许鸿的家丁都是被派去监视白莲教。 走到校场,许鸿挑了个两百步的把子,弯弓搭箭稍做瞄准就把见放了出来。 见带着风声呼啸的飞向箭靶。 许强的箭术非常了得,箭不偏不倚的朝着靶心飞了过去。 箭不但正中靶心还是穿靶而过。 “好大的力道。” 许鸿大声道,他也是习武多年之人,许鸿各地为官许强跟着许鸿辗转也是见识过不少好兵器,今天这奇怪的弓是他平生仅见。 “你觉得这弓和你平日里用的弓有什么不一样?” 林远看着一脸惊讶的许强道。 许强:“这弓力大势沉,很是犀利,这一箭直透靶心,感觉还能再远些。” 许强说罢带着林远和铁牛往后退,校场不大,已经退到墙脚下许强才停下来。 如此便是从校场一边射向另一边,差不多有三百步。 许强也是箭术了得,不熟悉的弓到他手里也是正中靶心,他也是激动之下想挑战一下自己。 要是放在以前他是不可能挑战这么远的箭靶的,因为以前的弓拉到满弓也就许强刚刚射的那一箭就是最大距离。 许强平复了一下心情,闭眼稍卿,便又搭上了一杆箭,这一次他瞄准时间长了一些。 “咻” 白羽箭又一次飞向了刚才那个标靶,穿过正中间的靶空。 三百步的距离让林远摸不着头脑,射中了嘛? 许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应该感觉自己是后羿附体了。 林远见许强的反应也是明了这一箭非常准。 王家地势林远是提前研究过的,就是在他们先前住的客栈楼顶就是绝佳布置弓箭手的位置。 明朝弓箭普遍射程在两百步,有了许强这一帮家丁布置在屋顶,王家的弓箭都摸不到客栈,而许强他们可轻易的射杀王家跑出来的人。 当然林远不止改进了弓箭,还为鸟铳手提高了射速。 明朝的鸟铳就是火绳枪,需要填装火药、弹药压实。 其中可以改进的地方就是装火药,用纸把火药分成小包,这样就可以避免由于匆忙倒多了或倒少了火药,导致炸膛或者弹丸打不远,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至于三排轮射,排队枪毙这种战术是不要想了,许鸿也就二十几条鸟铳,这时候的鸟铳没有什么准头,威慑效果远远大于杀伤力。 一个优秀的弓箭手五秒射七八箭完全不成问题。 如果不考虑距离对战,鸟铳手还没有填装好弹药,身上已经被弓箭手扎了十几箭了。 许强就是这种优秀的弓箭手,如今又有了滑轮弓这等利器,多做几把出来,围剿王家对自己这一方的损失可降到最小。 正在三人开心的讨论这弓的精妙的时候,一个衙役匆匆忙忙跑了校场。 “张家出事情了,张家今天早上一宅子全部都不明不白死掉了,县尊让你们快去看看情况。” 一个衙役一边往校场跑来一边喊道。 “白莲教动手了吗?” 许强看着那个跑来的衙役问着。 衙役:“属下不知。” 林远沉吟片刻道:“应该是他们干的,牛叔你再多赶造几把弓,我和许强去看看。” 铁牛拍了拍胸膛自信道:“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 …… 张家门前 张家七十四个人的尸体被摆在了门前,张逸颓废跪在父母尸体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远处的许鸿听着捕头汇报着情况。 许鸿以及一帮衙役离张家门前有一段距离,因为都知道他们家染了瘟疫没人敢靠前调查。 “张家今天早上家丁送菜往里喊话,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他们派了两个家丁进去查看才发现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就是张二公子身旁的两个家丁,身体也是他们搬出来的。” 捕头一边向许鸿说着情况一边指了指那两个家丁。 许鸿皱着眉头,心中暗道“莫不是白莲教干的,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呢?” 根据林远分析白莲教已经做大,他们正是有恃无恐的时候。 去千户所送信的老头也是准备充分,连求援公文都是藏在车轮里,车轮上被钉了一块破旧小木板。 旁人见了也只会觉得那是车轮老旧,用来加固的破木头。 如此似乎也是惊动了白莲教? 如此想着许鸿又问向许强道:“可能看出来死因?” 捕头又朝远处尸体看了一眼这才道: “属下离近了些看过,没有伤口,没有血迹,瘟疫也不可能这么快致死,属下看来是有人下毒。” 许鸿听完又开始捋胡子,这一会聪明的胡子好像没有告诉他什么,因为城里行事能这么猖狂的也就只有白莲教了。 许鸿刚捋一次胡子,有一个衙役快步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今天早上城里百姓都在闹腾,说县衙害怕瘟疫传开下毒毒死了张家全家。” 那衙役边说边跑已经跑到了许鸿面前。 衙役喘了几口气,又凑近了许鸿小声说道:“还有…” 衙役只说了个还有,袖子伸出一把小巧的尖刀捅向了许鸿的心口。 先前他跑的冲忙,众人都以为是跑的太快袖子跑开了才遮住了手。 离他们最近的捕头也没反应过来,想上前阻止也是来不及了。 衙役的刀狠狠的扎到了许鸿心口上,许鸿被冲击力直接撞翻在地。 衙役的刀却还在他手上,应该是捅许鸿的时候没抓紧刀,刀捅到许鸿身上,手也往前滑了,他的右手已经抓在了刀刃上,血花迸溅,尾指都崩飞了出去。 这把刀也是没设计好,一般的刀有有一个刀格也叫刀盘,防止捅人的时候手往前滑。 许鸿虽然被捅翻在地,衙役却依旧不死心,把刀换到左手,跳起一刀扎向了许鸿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