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难缠》 第1章 被庙神选中 我是被庙神选中的祭品。 听我姥姥说，生我那年的清明，是村里当时祭祀庙神的日子，全村所有人都围在庙神庙里。 那天、不知怎么回事，庙神庙在一夕之间着起幽幽大火。 火势凶猛，不少的人被困在庙里逃不出去，其中就有临近生产的我妈。 逃出去的人抬水来泼，但那火就跟邪火似的，水越泼越旺，烧死了不少的人。 人被烧死后，无数条蛇从尸体里钻出，团团围在我妈身边。 我妈是个胆子小的，当下受惊破了羊水，在大火与蛇群里生下了我。 我被生下时，天生怪象，群蛇退去，晴日更是降下血雨，将庙神庙的大火熄灭，被困的村民得救。 当年算命的先生说我这是被庙神给看上了，庙神才肯出手相救。 自那以后，村里的人都在传，我是被庙神爷选中的祭品，长大后要献祭给他当媳妇。 而这一传，就是整整十八年。 十八岁那年的麦假，一场蛇灾忽然降临到我们村。 蛇虫密密麻麻的，横行穿梭于田野路边，吓得村民没几个敢出门的，生怕被咬。 我坐在房檐下，边帮姥姥分雄黄粉，边听她叨叨今儿有人被蛇咬伤的事儿，“……你庆叔今儿早上被蛇咬了，我等会儿过去一趟，天黑才回来。你睡觉之前，别忘记往屋里洒雄黄。” 自打这场蛇灾起，已经有十几个人被蛇咬伤了。 我应了句，嘱咐姥姥注意安全。 姥姥走后，我拿起一旁的驱蛇粉。转身正要回屋的时候，一阵梭梭声突然传到我耳畔。 什么声音？！ 我回头去看，却瞥见井盖上趴着条小孩手臂粗的花斑蛇，当即被吓一跳。 闹蛇灾的这阵子，我姥姥每天都会在院子各处洒雄黄，以防蛇爬进来。 可这蛇…… 咋爬进来的？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井盖上的花斑蛇忽然昂着头，吐着信子，阴寒竖眸，正直直的盯着我，冲我嘶哑叫。 “嘶嘶、谭婧、你马上就要死了，嘶嘶……” 听到这话，我浑身血液凝固，发怵的看着它。 刚才…… 这蛇咋会说话？！ 我心里泛起阵阵寒意，快步跑进屋子把门窗锁好，将雄黄粉洒在各处角落缝隙里，防止蛇钻进来。 将这一切都做完，我的心才安下去几分，回屋去躺着了。 风扇呼呼的吹，我百无聊赖的捧着杂志看。 看了没几眼，眼皮开始打架，意识也渐渐迷糊。 浑浑噩噩间，一股浓浓的腥臭味钻入我鼻腔，熏得我脑仁疼。 我缓缓睁眼，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可当我睁开眼后，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中，梭梭风声夹杂着嘶嘶声，令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我搓着胳膊，戒备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突然！ 黑暗中亮起两点诡异森然的绿光！ 接着，一条粗如水桶般、红白斑点交织的蛇从远处游来，正缓缓朝我游过。 我瞳孔放大，被吓得冷汗直流。 转身想要逃跑，可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游到我身边，用蛇身将我死死缠住。 “几百年了！我等了你足足几百年了……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我被它缠得呼吸困难，迷离的目光看着它张开巨口要将我吞食掉。 完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葬身蛇腹的时候，一道金光伴随着一阵喃喃念咒声传来，击在缠着我的那条蛇身上。 那条蛇阴冷的眸光视着我，而后冷嗤一声将我松开，消失在眼前的黑暗中。 得救后，我捂着胸口，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去寻念咒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他，我真的就要葬身蛇腹了。 我在黑暗中喊了好几声，但是没有得到半句回应。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正当我疑惑时，眼前黑暗倏然一晃。 跟着，我姥姥着急的声音由远向近传来，“婧婧！婧婧！你在哪儿呢？！” 第2章 一切不是梦 我是被人给晃醒的。 等我醒来睁开眼，就看到我姥姥以及村里的一位道士蹲在我身边。 见我醒了，我姥姥欣喜道，“婧婧你总算是醒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还好是青杰道长算出你人在庙神庙，不然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妈交代了！” 庙神庙？ 我迷茫几秒，抬头去看四周，只见自己身后的桌子上摆着一座被黑布蒙住头的雕像。 我虽然从未来过庙神庙，但也听村里的人提起过，庙神庙里有座被蒙住头的雕像。 望着身后的雕像，我顿时惊住。 我不是在家吗？ 怎么醒来后在庙神庙了？！ 我去看姥姥，却见她脸色骤然一变，语气沉重道：“你身上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垂眸去看，只见双腿上、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刮痕和淤青，很是显眼。 一瞬间，恐惧蔓延到我的心头，昨晚梦里被蛇缠的画面也随之浮现在我脑海。 不！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都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我姥姥看到满脸惧怕的我后，握住我的手问，“婧婧，你跟姥姥说，你昨晚碰到什么了？” 我慢慢回过神，反握住她的手，心里很害怕的说，“我在井盖上看到了一条会说话的蛇……” 我把被蛇缠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跟她说了。 姥姥听后，神情愈发凝重，看得我心尖一颤。 关于被蛇找上报复的怪事，我以前听村里的人念叨过不少。 脑子里想起这些，我内心一阵发怵，颤声道：“姥姥，我是不是被蛇给……”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姥姥便凶狠的瞪我一眼，沉声道：“婧婧，别在外面胡说八道，先回家吧！” 说着，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后，对青杰道长道了句谢。 我攥紧身上的外套，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跟在姥姥身边离开了庙神庙。 回家时，本该伏满蛇虫的道路，此时却变得光溜溜的，半点蛇影都看不见！ 我心里很是奇怪，便问了姥姥一句。 姥姥说是昨晚无人机在村里四处洒了雄黄粉，把蛇都给驱跑了。 我点了点头。 不知咋回事，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家，我将姥姥的外套脱下，便闻到了自己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蛇腥味，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姥姥似乎也闻到了，沉声对我道：“西屋里放着雄黄酒，洗完澡记得拿它擦擦。” “我知道了。”我说。 从西屋倒了点雄黄酒，我就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我来到镜子前。 正准备用雄黄擦身上的时候，镜子里的我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条红白相间的蛇，冷森森的盯着我看。 “啊！” 我被吓到后退，手里的雄黄酒也没拿稳，‘啪嗒’一声摔碎在地上。 姥姥听到我的动静，来到浴室急忙的推开门。 看到满脸害怕的我，她问，“婧婧，怎么了？” 我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镜子里的那条蛇，“蛇！姥姥，镜子里有条蛇！” 话音刚落，镜子里的蛇却消散不见了。 这怎么回事？！ 蛇呢？！ 姥姥看向镜子，皱眉道：“婧婧，是不是你看错了？镜子里没蛇。” 是我看错了吗？ 我心中自问。 雄黄酒都洒地上了，没办法用，姥姥又替我去倒了半碗，顺便帮我擦了身子。 下午两点左右，村长和几个干部就来了我家找我姥姥商量事，姥姥直接让我进屋回避。 傍晚时分，姥姥又有事出去了一趟，天黑才回来。 我放下手中碗筷，正要问姥姥吃不吃饭，只见姥姥快步走到我身边，一脸慌张的说，“婧婧，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离开这儿！” 第3章 你们造的孽 我发懵的看着我姥姥问，“姥姥，怎么了？” 姥姥没瞒我：“村里刚才商量，说要开神像将你强行献祭给庙神，祈求蛇灾结束。” 一听这个，我脸色瞬间发白，赶紧去收拾东西，跟姥姥离开。 夜里黑，赶路的时候我没注意到脚下，当即就踩到了砖头把脚给崴了。 姥姥蹲下来扶我，“婧婧，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能出村了。” 我咬牙，忍住脚腕上钻心儿的痛意从地上爬起。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好几束灯光，朝我们靠近。 接着是村长的声音响起：“嫂子，你大半夜的要带婧丫头去哪儿啊？” 我握着姥姥的手一紧，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村长和十几个村民走过来，将我和姥姥围在中间。 “嫂子。”村长一脸的虚伪，“婧丫头伴蛇而生，是庙神亲自选中的祭品。早在十二年前，就应该祭祀庙神。你保了她十二年，让她多活十二年你也应该知……” 姥姥将我护在身后，厉声打断道：“应该什么？我告诉你们，让婧婧去祭祀庙神，我是不会同意的！” “嫂子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村长叹了声气，“这次的蛇灾是庙神动怒前的征兆。若是再不将婧婧献祭，届时我们整个村子都要遭殃！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姥姥沉着脸反问，“你们造下的孽，凭什么要让婧婧来偿还！” 听到这些话，我心生不解，视线在几人之间流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这时开口道，“还跟她们费什么话？依我看，直接把这小丫头绑了，到时候不祭也得祭！” 村长无奈的叹了声气，“嫂子、婧丫头，对不住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站在我身边的几个村民解开系在腰间的绳子，上前要将我绑起来。 姥姥见后去阻拦那些村民，反被那些村民一把甩开，磕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昏迷不醒。 “姥姥！” 我奋力挣扎，但半点用都没有，只能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们，被他们强行带回去关了起来。 直至次日清早，才有人进来要给我松绑。 来的是个昨晚提议绑我的女人。 她边给我解绳子，边用我姥姥威胁我别耍花招，等会儿乖乖配合祭祀。 我生怕他们会对姥姥做什么，便答应了下来。 见我点头，女人笑了笑，而后给我换上白嫁衣，又递给我一碗飘着腥臭味的东西让我喝。 我端着那碗东西，心中忽的升起几分犹豫。 女人看我的反应后，上前掰开我的嘴，将那碗东西强行灌入我嘴里。 东西被灌下去没几秒，我头脑一阵眩晕，很快便昏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有什么粗粝又冰冷的东西缠住我的双腿。 蹭来蹭去的，蹭得我腿肚子又疼又痒。 我欲要睁眼去看，可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却覆在我眼上。 跟着有什么重物压在了我身上，一阵恶寒的声音此时也在我耳畔响起。 “谭婧，你欠我的……我要让你永生永世偿还……” 第4章 就这么怕我 那阵恶寒的声音落下时，又一只手游到了我的腰间。 只听‘刺啦’一声，我腰间的衣服被撕碎，凉凉冷风喷在我皮肤上，泛起鸡皮疙瘩。 我张了张口，想要喊救命。 可这时，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让我瞬间皱起眉头，半个清晰的字音也发不出来。 那阵恶寒的男声忽然变得轻柔，带着微喘，在我耳畔再次响起，“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会加倍还给你的。” 我倒吸着冷气，想说话但连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默默承受着疼痛。 直至晕阙。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副棺材里。 身上的白嫁衣早已被撕烂，遮盖不住皮肤上的艳红。 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怔愣的看着遍布全身的痕迹，一股莫名的恐惧在我心中升起。 那不是梦，我昨晚是真的被那啥了。 就在这时，姥姥的声音传来，“婧婧！” 我抬起头，只见姥姥正匆匆朝我走来，随后一把将我抱住，“婧婧，是姥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我抱着她安慰说这不是她的错。 想起昨晚她被带走的事情，我问了一句。得知她没事后，便松了一口气。 姥姥将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拍着我的手说，“好了婧婧，咱们回家。” 我点点头，被姥姥扶着从棺材里出来，跟她离开了这儿。 回去时，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条路我从未走过，于是疑惑的问了句是不是往家走的路。 姥姥看都未看我一眼，“这是往家里去的小路，你没走过。” 我半信半疑点点头，随后放慢脚步走在了姥姥身后。 见姥姥依旧往前走没回头，我轻声道：“姥姥，你给我求的护身符，我昨天弄丢了。” 姥姥说，“丢就丢吧，等过阵子我再去给你求个。” 闻言，我立刻顿住脚步，而后望着眼前的人皱眉道：“你不是我姥姥！你到底是谁！” 先前她说这是小路时，我便对她起了半点疑心。 村里的小路姥姥都带我走过，我熟记于心，但也不敢妄自下了定论——因为姥姥对谁都会留一手。 我姥姥从未给我求过护身符。 如果这人真是我姥姥的话，肯定会反问我哪来儿的护身符。 但是她并没有—— ‘姥姥’身形明显一滞，悠悠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婧婧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你姥姥谁是你姥姥啊——” 我没有回答她，抬腿转身要离开这儿。 “婧婧，你跑什么啊？跟姥姥回家……嘶嘶。” 声音很近，仿佛‘姥姥’就站在我身后。 我不敢去回头看，只是铆足劲儿往前跑。 一条褐色蛇尾忽然横在我面前挡住了我所有的去路，随即一收缠上我的身，将我往回带。 面前是个顶着我姥姥脸的蛇，嘶嘶的吐着信子说，“一个小人类，也能识破我，看来你真是个好东西啊……” 说完，它整张脸凑到我面前来。 “我的人，你也敢觊觎？” 昨晚的那阵男声此时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酒红色袍子的男人站在一旁。 男人戴着青铜面具，一双血眸透过面具的缝隙冷冷的盯着缠我身的蛇，“是不想活了吗。” 那条蛇眼里明显露出惧怕，迅速松开我求饶道：“小的知错，小的不敢。” “滚。” 话音落下，那条蛇便匆匆消失在我面前，只剩我和那个男人。 我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正要开口说话，却听他问，“就这么怕我？” 我浅浅嗯了声。 见他的目光正盯着我的胸口，我脸一红，捂着胸口将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穿好。 他见后，发出一记冷笑。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问。 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让我去直视他的眸子，泛着凉意的指腹从我唇上重重碾过，“谭婧，你是我的人。我的人、只有我才能动。” 说完，他松开我的下巴。 他的人…… 我眉头微蹙，心中猜测：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庙神么？ 这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去问，那男人的背影便在我面前消失不见了。 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叫，都没有出现。 我想起姥姥，或许村长还没有放她出来。 转身正要原路返回去找村长的时候，远处一位身穿藏蓝色道袍的男人朝我走来。 是先前救我的青杰道长。 青杰道长板着脸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简单跟他说了说后，他脸上神色更重说，“我有事找你，关于你姥姥的。” 第5章 谁给你勇气 一听这个，我神情瞬间变得担忧，问他，“我姥姥怎么了？” 青杰道长沉声道，“昨晚半夜，你姥姥为了你打晕村民跑到了祭台大闹祭祀。村长怕庙神降罪，要将你姥姥在巳时烧死以求宽恕。” 我眼中瞬间爬满震惊与错愕。 我抓住青杰道长的袖子，焦灼的问，“那我姥姥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她。” 青杰道长像是猜到了我要去做什么，严肃的看着我说，“你姥姥先前交代过我，如果她出什么事了让我照顾你带你离开这儿！” 我拒绝道，“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我要去找我姥姥，我要去救她。” 青杰道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反问我，“你怎么去救？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我情绪正上头，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冲他吼了出来，“那我也要去救！” 姥姥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她单独离开的！ 要走一起走，要留便一起留！ 青杰道长被我气得不轻，咬着牙哼气，“行，那你就去救，等到时候人没救成反而还把自己搭进去，我看你该怎么办！” 他缓了一口气，而后告诉我，我姥姥现在在祭台。 我谢过他，便匆匆向祭台的方向赶去。 到祭台时，祭台四周围满了人，正盯着台上一个被困在木桩，那黑布套住脑袋的人看。 我一眼认出了那是我姥姥，蠕动嘴唇喊，“姥姥……” 声音并不算大，但围着的人听到后都纷纷停住话音，同时转过头来看我。 站在台上的村长看到我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婧丫头……？你怎么还活着？！” 我并没有理会他，亟亟跑到台上，扯开蒙住姥姥脑袋的黑布。 姥姥看到我后，反应十分意外。 她蹙起眉，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让青杰道长带你离开吗？你怎么没有走？！” “姥姥我不走。”我去解她身上的绳子，但那绳子却根本解不开。 一个干部这时走过来，盯着我看了几秒后，脸色瞬息一变，喃喃道：“昨天的祭祀没有成功，庙神也没有请来。谭婧，你昨晚到底被谁破了身！” 姥姥的脸色也跟着一变，低声对我道：“婧婧，你别管我了，你赶紧走。” 见我半步未挪，她用头撞了我一下，催我赶紧走。 “庙宁村的人，谁都不准离开！”村长沉着脸忽然站出来，“尤其是谭家人！” 说着，他抬手，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从人群中出来，手中拿着绳子冲我走来。 见状，我迅速看了姥姥一眼，她无声启唇比划着：快走，别管我。 我忍着眼角泛出来的酸涩，闪身躲开那些村民跳到台下。 一个披头散发，大着肚子的女人挡住了我，幽幽的怪调从她嘴里发出，“庙前着怪火，蛇母产蛇女，庙神降血雨，为聘选祭品。谭婧，你是被庙神选中的祭品，一辈子都逃不掉被献祭的命运。” 这股怪调像是带着蛊惑人的魔力，传入我耳中，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浑身的力气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站都站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我也被绑在了祭台上。 脚下围着簇簇稻草，而面前站着的人是举着火把、正背着我的村长。 村长徐徐道：“谭家人不敬庙神，惹怒上天。其谭婧更是不守祖规，与外人通奸，给村子带来灾难。为求宽恕，我等愿将其二人焚烧，以敬庙神！” 话落，有两个人托着两个黑布袋出来，走到我和姥姥面前将其打开。 袋子打开的那刻，五颜六色的蛇从里面爬出，顺着木桩匍匐向上。 我被堵着嘴，目眦欲裂的看着那些蛇去咬姥姥，却连半点法子都没有。 姥姥恶狠狠的剜向村长，嘶哑吼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这些人，迟早要遭报应！” 村长冷哼一声，随后将手中的火把一把扔到稻草里，呼的一声掀起火墙。 而那群蛇见到火，纷纷都冲我游来。 火舌舔舐着我的皮肤，加之蛇鳞刮肉，让我痛苦不堪。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葬身此地时，天突然降下大雨，将这场熊熊烈火浇灭。 跟着，一阵低沉又熟悉的男声响起，“一群人类，也配动我的人，找死。” 话音落下，那群缠在我身上的蛇像是受到什么命令一样，嘶嘶溜下祭台，窜到人群中去撕咬。 灼热的皮肤上袭来一阵凉意，我抬头去看，只见红衣男人负手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他挥袖，捆在我身上的绳子瞬间脱落。 我浑身的劲还没有彻底缓过来。 若不是他搂着我的腰，我怕是要栽倒在地了。 待站稳后，我从他怀中挣脱掉，急忙跑到一旁去救姥姥。 红衣男人侧眸看过来，在看到我姥姥后，那双血眸迅速闪过什么。 他发出一记嗤笑，“百条蛇的皮拧成的绳。看来你姥姥知道的秘密不少。” 说完，他再次挥袖，姥姥身上的绳子才裂开。 我扶着神色痛苦的姥姥，不管我怎么喊她，她都没有回应。 视线瞥见我姥姥脖颈处的青紫色尸斑后，我顿时间手足无措，求救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你能不能救救我姥姥？” “救？”他笑了笑，反问我，“我为何要救她？” 我脑子很乱，“她是我姥姥。” 他漠然道：“所以呢，谭婧。” 我一时间顿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想起他对我的两次出手相救，我再度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姥姥要是有事了，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世上。” 他兴味盎然的打量着我，问我，“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生死吗。” 深吸一口气，我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缓缓道：“你会。因为你说过我是你的人，生死只有你能决定。” 这只算是其一，还有另一方面，我对他还有其他的价值而言。 不然，他也不会两次出手相救，可以看着我被那条蛇咬死或者被火给烧死。 他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谭婧，谁给你的勇气来威胁本君的。” 我垂眸看着那正在蔓延的尸斑，心揪得一紧，但还是继续装镇定道：“所以，你救吗？” 第6章 鳞与肉相连 他并没有回答我，转身看着祭台下那些被蛇吓到惊慌失措的村民们。 几秒后，他才淡淡开口道：“你家里养着一张蛇皮。如果想救你姥姥，用那张蛇皮煲汤给你姥姥喝下。” 蛇皮？ 我蹙眉疑惑。 想要问清楚他蛇皮在哪儿，可抬眸一看，他早已经消失。 我压下心中疑惑，扶着姥姥决定先离开这儿。 要离开时，青杰道长出现了，帮忙驱赶拦路的蛇，这才安稳回到家。 把姥姥放在床上后，我拜托青杰道长照顾下姥姥，自己打算去找红衣男人所说的蛇皮。 青杰道长看着我问，“谭婧，你去干什么？” 我告诉他后，他脸色一沉，“那张蛇皮不能动！” 我问他为什么？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蛇皮……” 我目光紧紧盯着他，问：“道长你是不是知道那张蛇皮在哪儿？” “总之那张蛇皮你不能动！”青杰道长并没有回答我，“救你姥姥兴许还有别的法子呢？” 视线瞥向现在已经浑身发紫的姥姥，我沉吸一口气，问他有什么法子？ 他撇开我的视线，没回答。 我没再理他，出屋去找那张蛇皮。 姥姥在偏房有个放东西的箱子，以前我好奇里面放的啥东西，想偷摸去看，但每次都会被姥姥逮住骂一顿。 我想，那张蛇皮或许在那里面。 来到偏房门口，我正要去推门，青杰道长却突然冲到我面前，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看着他的反应，我更加确定那张蛇皮在这里面了。 我甩开他拦着的手，直接推开门进去，却见房间正中央放着一个箱子。 是姥姥的那个。 我快步走过去将其打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我捏住鼻子，掀起盖在最上面的白布，只见箱子正中央有条小手指粗的蛇在蠕动。 它浑身粉嫩，鳞片还没有长全，趴在一片粘稠的液体以及玻璃渣的中央。 青杰道长跟着过来，看到那条蛇时，脸色骤然一黑，“坏了！蛇皮被别人先一步拿走了！” 我顿时愣住，“那我姥姥她……” 青杰道长起身掏出一张符咒，在半空一甩，符纸瞬间起火。 他将符纸放入木箱，而后‘啪’的一声合上箱子。 箱子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女人低低的哀嚎声，“婧婧——救救我。”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心脏这时也传来一下刺痛，我眉头蹙起。 青杰道长注意到我捂着心口后，问了我一句怎么样了。 我回了声，说：“蛇皮现在也没了，我姥姥是不是……” 后面的话，我没有勇气说出。 青杰道长叹气，“先去看看你姥姥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屋里，我发现我姥姥正躺在地上难受的来回打滚。 “姥姥！”我赶紧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余光却无意间瞥见她耳朵后有几片黑色的鳞片。 我以为是沾上去的，指尖触碰上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鳞片是和肉长在一起的。 人怎么可能会长鳞片？！ 我急忙喊青杰道长来看，问他这怎么回事？ 青杰道长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而在这时，姥姥痛苦的小声道：“婧婧……杀了我吧……杀了我……” 说到最后，她飞快的吐出舌头，发出了蛇的嘶嘶声。 先前有蛇冒充姥姥的事情浮现在我的脑海，一种无知的恐惧和心底担忧交织成团，蔓延在我的心头。 我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一时之间该不该相信这是不是我姥姥了。 青杰道长喊了我一声，“谭婧，你把你姥姥给扶起来！正对着我！” 我赶忙敛起思绪，按照青杰道长的话去做。 青杰道长掏出一张符纸没，嘴里呢喃几句经文，便将符纸贴在姥姥的脑门上。 然而在贴上去没几秒，那张符纸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他重重的叹了声气，“我现在封住了你姥姥的魂魄，如果想救你姥姥，得先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 青杰道长像是想起了什么，偏首问我，“谭婧，以蛇皮煲汤救你姥姥的方法，是谁告诉你的？” 我没有隐瞒他。 告诉他后，他问我那个红衣男人是谁。 我刚想答是庙神，却忽然想起，在祭台时村长说庙神没有请来的事情，于是便说：“我以为他是庙神，但他不是。” 青杰道长沉吟几秒，又问，“那你能不能将他请来。或许，现在也就只有他能救你姥姥了。” 我问他怎么请？ “你们家有香吗？”他见我点头，又说，“连同香炉给我拿过来，顺便再拿块木板过来。” 按他的话，我把东西都拿过来递给他，他简单摆了个供桌，随后抽出三炷香递给我说，“等会儿点上香，你就想着他的样子，直至那木板上出现名字。” 我点头说好，随即便按青杰道长所说，想着那红衣男人的模样。 香灰簇簇往下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站得脚都发麻了，那木板上还没有出现半个字。 就在我以为那男人不会来的时候，木板上徐徐出现几个鲜红的字迹。 ——容君漠离。 看到这几个字，我无意识的启唇呢喃：“容君漠离……” 尾音还没有落下，那阵熟悉的男声清冷的响起，“谭婧，你是在找我吗。” 我寻声望去，那个红衣男人此时正站在我身后。 青杰道长飞快扫了一眼木板上的字迹，尊敬的口吻问，“您便是容君吗？” 被称为‘容君’的男人淡淡嗯了声，“怎么，你有事相求。” 青杰道长看向我，我开口说，“您能不能出手救救我姥姥？” 那容君望向我，“救你姥姥的方法我记得我已经告诉你，谭婧。” 我抿着唇说，“但是蛇皮被别人拿走了。” “这是你们的事。”容君缓步走到我面前，面具下一双深邃的血眸直视着我，“我已经救过一次了。” “您就不能……”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纤长的手指便捏住我的下巴，审视的目光从我脸上一点点刮过，“谭婧，做人别太贪心，我不是庙里供人祈愿的菩萨。” 忍住下颚被钳制的疼痛，我艰难的开口道：“只要您答应救我姥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哪怕是以命换命。” 第7章 人心的险恶 容君谛视我的目光明显变得幽深，捏住我下巴的力道松了几分，“谭婧，要记住你说得每一个字。” 听他这话，是同意救我姥姥了。 我说，“我不会忘的。” “最好是这样。”容君轻嗤一声，松开了我的下巴。 青杰道长见后，作礼谢过了他。 容君淡淡的觑他一眼，便看向了我躺在床上的姥姥。 我的视线也一并跟着看去，看到姥姥胳膊上也长出大片的黑鳞后，瞳孔骤然一缩。 这才多久没看，姥姥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震惊不已，抬头去看容君和青杰道长。 容君垂眸俯视着那些波光粼粼的鳞片，须臾后，他轻嘲道，“蛇变人，人化蛇，你们村子的人为了赚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话我虽听不懂，但我也不想去深究其意。 我只关心我姥姥能不能治好。 容君敛起视线，问青杰道长是不是封了我姥姥魂魄。 见他点头，他嗤嘲反问：“你师父就没告诉你，人的魂魄被封住，化蛇的速度会变快吗。” 青杰道长欲言又止，只好解开封印。 封印解开的那刻，姥姥痛苦的呻吟，“婧婧、快把我杀了……” 边说，她边往外吐舌头。 吐出来的舌头分叉且细长，简直跟信子一模一样！ 想起容君说的那两句话——所以，我姥姥这是在‘化蛇’吗？ 我不愿意去相信。 毕竟那是个人啊！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蛇呢？ 容君偏首看向我，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动物能变成人，人为什么不能变成动物。别忘了，人可是最高级的动物。谭婧，你到底是没见识过人心的险恶。” 我收起惊愕的神情，问容君什么时候救我姥姥？ “你姥姥现在算我半个同族，我不能伤她。”容君的那张青铜面具朝我靠近，一只手更是搂住我的腰，在那处反复摩挲着、丈量着。 我紧绷着神经问，“那你为什么……” 他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畔，“我可以教你怎么救她。” 我顺着他的话问。 他落在我腰间的手游弋到尾脊附近，指节顺着脊椎步步向上渡去，我未忍住轻颤几下。 见状，他低笑一声，在我耳边低声道：“化蛇的人，这处都会生出逆鳞。只要将这些逆鳞拔掉，在抹上雄黄，披在身上的那层蛇皮便会自动脱落，便会恢复正常人。” 闻言，我诧异的去看他。 他勾唇，“是觉得我在骗你吗。” 倒不是不信，只是这个法子听着很血腥…… 见我摇头，他将我松开，看了一眼青杰道长道，“你若是下不去手，可以让那个小道士代劳。” 我内心犹豫几秒，最终狠下心决定还是自己动手。 找来雄黄，我将姥姥的背部朝上，剪开衣服，脊椎上果真长了逆鳞。 我鼓足勇气闭上眼，手指颤动着将那些逆鳞从脊椎上生生拔掉——惨叫声顿时萦绕在我的耳边，但我却装没听到。 彻底拔完后，又迅速在那些血肉模糊的地方抹上雄黄。 没过多久，一张残破染血的蛇皮便从姥姥身上脱落。 第8章 你怎么样了 我垂眸扫了眼落在我手背上的蛇皮，而后将其扔到一旁，迅速抬头去看姥姥。 姥姥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神色痛苦的看着我，呓语道：“婧婧……” 看着姥姥背后血淋淋的一片，我泛起几分心痛，上前关心道：“姥姥，你怎么样了？” 姥姥艰难地冲我摇头说，“婧婧你不该救我的。” 我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向前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姥姥再度对我摇头而后转眼看向一旁的容君。 容君侧身，那双血眸直勾勾的盯着我姥姥，勾唇道：“扒皮之痛非常人所能。你一介凡人非但未痛晕过去还能安然无恙的去……” 他的话还未说完姥姥便出声打断道：“有些事情，阁下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容君冷嗤一声。 虽没再继续答话，但那瞳孔中的红明显较刚才重了几分，直直的盯着我姥姥。 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正欲开口说话打破屋内的沉寂，只见姥姥神情瞬息一变，惊讶道：“你、你是十八年前的……” 十八年前？ 我顿了顿，发懵的视线在姥姥和容君之间流转，同时也等待着姥姥后面的话。 可姥姥却挺住话音，转眼严肃的看向我，命令道：“婧婧，快跪下！” “啊？” 我不解地看她。 姥姥这时也坐起来了，拉着我的手要下炕。 下来后，她又拉着我强行跪在容君面前，声音慷锵有力，“十八年前您的恩情，我们谭家还没有好好的谢过。若不是您当时相助，我们谭家怕是早已消亡。” 容君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们，语气带着轻笑，“你们谭家的谢，我可不敢收。” 姥姥眉头微蹙。 几秒后，她开口不明不白的道了一句：“恩是恩，怨是怨，有恩必要谢。” 容君又一记冷笑，随后挥袖，消失在我们面前。 他离开后，我扶着姥姥从地上起来。 姥姥重重的叹气道：“到底是我们谭家的错。” 我虽不懂，但联系起刚才容君和姥姥的对话——那个容君于谭家有大恩，但谭家却又与他之间生出了怨。 于是我好奇的问姥姥，“姥姥，容君十八年前于谭家有什么恩情，值得您……” ——跪地答谢。 姥姥没直接回答我，反而问我：“你对你妈还有多少印象？” “我只记得她的名字。”我说。 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她生下我没多久就把我丢给我姥姥走了。 所有有关她的一切，都是我姥姥跟我说的。 姥姥说，“生你那年，你妈得罪庙神，谭家遭到了报复。病的病死的死，没有一个人逃过包括你在内。后来……那个容君来了，说能帮谭家渡过这一劫，但前提是你妈往后不能再见你一面。” 听到这儿，我不禁起了疑惑，“他为什么提这个要求？” 姥姥对我摇了摇头说，“我问过容君，他没有告诉我。” 我将信将疑的盯了姥姥一会儿。 又想起那句‘怨是怨’以及昨晚容君说的那句欠他的—— 我又问了一嘴。 姥姥这次陷入良久的沉默后，才讷讷道：“他不该找上你的，这是谭家欠他的，而不是你。” 所以，谭家欠那个容君什么？ 第9章 救不了谭婧 青杰道长还有事要跟姥姥说，姥姥便找了个理由将我支开。 我坐在客厅，脑子不受控制的去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女音。 “谭婧，你在家吗？” 是我好姐妹儿甘露的声音。 我并没有起身过去开门，坐在沙发上装听不见。 现在整个庙宇村的人都将我和姥姥当成了‘仇敌’。 这时候如果去开门，岂不是去自投罗网？ 就在我以为是她走了的时候，一声尖叫倏地传来。 我心不自觉跟着一跳，想过去看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姥姥和青杰道长听到了那阵尖叫，从房间走出来问了我一嘴。 得知是甘露后，也没说什么。 青杰道长朝我走过来问，“谭婧，你从你姥姥身上拔下来的那片逆鳞呢？还有那张蛇皮。” 我回想几秒，说在我姥姥屋里。 青杰道长道：“我在你姥姥屋里找过了，没有。” 没有吗？ 我抿唇思忖几秒，猜测道：“是不是被容君拿走了？” 青杰道长此时看了姥姥一眼，随后对我说如果见到容君了，帮他问一问。 那张蛇皮和逆鳞他有大用。 我嗯了声，随后目送他离开。 傍晚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姥姥正和我商量着离开的事情。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来。 “谭婧！”跟着响起一阵怒吼的质问声，“甘露呢！你和你姥姥把我家甘露弄哪儿去了！！” 听出外面是甘露爹的声音，我不禁蹙眉。 甘露没有回去吗？ “谭婧！谭凤蓉（我姥姥）！你们赶紧把甘露给我交出来！”甘露爹的声音越吼越大，带着冲天的愤怒。 姥姥和我对视一眼，低声说：“你先去屋里躲好，我过去看看。” 介于之前祭台的事情，我不放心的看了姥姥一眼。 姥姥带着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让我放心。 我进了屋，姥姥就去开门了。 几分钟后，甘露爹扯着嗓子喊的声音传来，“甘露失踪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你们谭家！” 甘露失踪了！ 我靠在门后，脑海中浮现出听到的甘露那声尖叫，一颗心也随之不安的跳动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至姥姥过来敲我屋的门，我才堪堪回过神。 打开门，我问姥姥，“甘露真的失踪了吗？” 姥姥点头嗯声，随后说让我在家待着，她跟甘露爹去找下甘露。 我嗫嚅嘴唇想说什么，姥姥拍了拍我的肩说：“等找到了甘露，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我说“好”。 晚上快十点了，姥姥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她。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敲门了。 三敲两拍，是姥姥离开前留给我的暗号。 我以为是姥姥回来了，就起身去开门。 可打开门，门外的人不是她，而是失踪了的甘露。 甘露一身伤，蓬头垢面的抬头看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将我一把抱住，靠在我肩头啜泣道：“谭婧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想起刚才的三敲两拍，我挣开她的怀抱，警惕的看着她问，“甘露，你怎么过来了？” “是你姥姥。”甘露擦掉脸上的泪水说，“我碰到你姥姥后，你姥姥告诉了我敲门方式，让我过来等着她。”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问，“是吗，那我姥姥呢？” 甘露说，“你姥姥和我爸去坟地那边了，说有事要忙。” 视线在她脸上盯了一会儿，见她神情未改，没有半点说谎的痕迹，我这才放下心。 甘露身上有股很重的蛇腥味。 闻到后，我神经顿时绷紧，目光紧盯着她问这身伤还有蛇腥味是怎么来的？ 话刚问出，甘露脸色变得惊恐，几个字眼从她嘴里蹦出：“我、蛇、缠我……”说着，她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有些神经兮兮的道：“谭婧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要变成蛇。” 她这幅模样有把我给吓到。 我缓过神，低声安抚她几句。 见她情绪平静下来后，我想要带她进屋去等姥姥。 不知怎么回事，一股热意从我体内倏的升起，袭向全身各处。 那股热意愈发浓烈，像是有人在我体内点了一把火似的，烧得我五脏六腑开始难受。 我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浑噩痛苦间，我看到甘露冲我伸出手。 她那双手的手背上长满了鳞片，低低啜泣道：“我不想变成蛇，所以——对不起，谭婧。” 我张口想要说话，可喉咙像是无形中被扼住，只能发出‘呃呃’声。 甘露的手覆上我的眼，我仅剩的那点意识像是被她抽走，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恢复意识睁开眼时，我发现我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脚下是一张张蜕掉的蛇皮，四周是残破的无名石碑。 而甘露，正倚着一座无名碑，满意的打量着我说，“还是你们谭家人最合适啊。” 我戒备的看着她，欲说话，只见一条分叉的舌头从我嘴里冒出，随后发出几声‘嘶嘶’。 这怎么回事？！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惊愕的视向前方。 我怎么会…… 我的舌头…… 甘露像是看穿我心中疑惑，勾唇道：“谭婧，你知道人变成蛇会是什么滋味吗？你马上就能体会到了啊——” 油然而生的恐惧萦绕在我的心头，我忍着口腔内的不适，质问甘露，“你到底要干什么？！” 甘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自然是让这一切都回……”说到这儿，她得意的神情一敛，望向一旁沉声道：“谁！” “用本君的人去化蛇，提前和本君打过招呼了吗。”容君清冽的声音响起，跟着一只白皙的手环住我的腰。 那只手掌心泛着寒意，渗透薄薄的布料席至肌肤上，压制住我体内的热燥。 我抬眸，看到正站在我身边的容君后，不知为何，有几分激动。 甘露看着容君，厉声质问：“你是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容君看都未看她一眼。 挥袖间，几道红光冲甘露飞出。 甘露闪身躲开，阴狠的眸光转向我道，“蛇皮已披，逆鳞已种。不管你是谁，你都救不了谭婧！” 什……什么？！ 我表情震惊，将手背到身后去摸脊骨，果然在上面摸到了几块凸起。 第10章 执意做条蛇 这鳞片是什么时候种上去的？ 指甲抠弄着那几块的凸起，我脑海中浮现出甘露的那个拥抱。 难道是那个时候吗？ 我自问。 容君的笑意阴森，说：“能不能救，可不是你一条畜生说了算的。”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后，又有无数道的红光飞出，纷纷冲甘露射去。 甘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君，“你、你是……” 她的话音还未说完，眼前倏地起了一团浓雾，将她的身影遮盖。 等浓雾退散，甘露早已经消失不见。 我抬眸看向容君，只听容君冷呵一声，偏首与我对视道：“一条畜生幻化的人，你也能认错。” “既然她不是甘露，那甘露呢？”我问完，细长的舌头本能吞吐两下。 “她在哪儿，与我何关。”容君扼住我的下颚，压在我下唇上的拇指向里揩了揩，舌尖不受我控制的去挑逗他的指尖，“你们谭家人，倒是化蛇的好料子。”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是不会去变成蛇的。” 脊骨上的逆鳞，我会将它拔掉的。 容君忽然间扼住我的脖子，深邃的瞳孔倒映出我的脸庞，“若我执意要让你做条蛇呢。” 我艰难说：“那我宁愿去死。” 容君玩味的目光从我脸上刮过，唇贴近我的耳畔警告道：“谭婧，我记得我说过，你的生死由我不由你。” 说完，他将我松开，“逆鳞你若是想拔便拔，如果不怕疼死的话。” 我揉着自己被掐出红印的脖子，心想疼死总比变成一条蛇好。 抬眼看着这陌生的四周，我见容君还没有走，便问他这是哪里。 容君扫我一眼说，“庙神庙。” 庙神庙？ 可周围这一切，压根不是庙神庙啊…… 容君像是知道我心里所想，嗤嘲道：“你们庙宇村的庙神庙，可不止一座，谭婧。” 我有些半信半疑。 从这个地方出去后，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牌匾。 牌匾是木制的，早已发霉腐朽，刻写在上面的自己也已被磨平，只能看清大体的轮廓。 我正盯着那轮廓看，远处却传来姥姥焦灼的声音，“婧婧！” 回头，只见姥姥和甘露爹正疾步朝这边来。 姥姥看到我后问，“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你怎么出来了？” 我正欲说话，却想起自己的舌头变得和蛇信子一样，只好止住声摇了摇头。 姥姥发现我的异样，眯了眯眼对甘露爹说，“先回去，回去再说。” 甘露爹冷哼一声，“谭凤蓉，你回去可别忘了救我家甘露的事情。” 听这意思，是找到甘露了吗？ 我好奇的看向姥姥，姥姥领悟后对我点了点头。 回到家，只见甘露像丢魂似的坐在院子里，而旁边她那是怀着二胎的妈。 甘露妈看到我们回来后，连忙起身，“婶子，现在甘露就只有您能救了。只要您肯救她，您说什么我都答应。” 说完，她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不知咋回事，看到甘露妈，我的舌头想往外吐，甚至都探出了尖。 我赶紧抬头捂住，故作清嗓咳嗽。 甘露这时也猛地抬头，满脸惧怕的拿手指着我说，“蛇、蛇妖！你不是人，你是蛇妖！” 她又疯狂摇头，嘴里一个劲儿的重复，“我不要变成蛇母，我是人，我不要变成蛇母。” 甘露妈见状，赶紧上前去安抚她。 甘露伸手将她妈一把推开，随后疯疯癫癫的朝外面跑去。 “甘露！” 她爸妈喊她，而后也跑去追甘露。 离开之前，还略带责备的瞪我一眼。 等人走远后，姥姥才看向我问，“婧婧，你怎么了？” 我刚挪开手，嘴里舌头就迫不及待的吐出来。 姥姥愣住，几秒后缓缓问我，“这……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将她走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了。 姥姥领着我进屋，沉着脸急声道：“婧婧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鳞片长出来了多少。” 我照做。 衣服脱掉后，姥姥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长出来这么多……” 我垂眸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两侧腰线上密密麻麻的蛇鳞。 抬手去摸后背，摸到了不少粗粝的鳞片。 后背顿时泛起一阵冷意，我抬头看姥姥，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姥姥……你帮我将逆鳞拔下来吧。” 姥姥抬头，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当时您要化蛇时，容君说只要拨了逆鳞，再在长出逆鳞出抹上雄黄，就能恢复成人。” 姥姥错愕道：“婧婧，拨鳞脱皮之痛你是受不住的。” “我能受得住。”我说，“姥姥，我不想变成这幅鬼样子的。” 见拗不过我，姥姥重重地叹了声气，只好同意。 我背对着姥姥，姥姥粗糙的指尖触上逆鳞时，我吐出舌头嘶嘶两声。 脊椎处渐渐袭来疼痛，刚开始还轻，到最后疼得我眼泪狂飙，痛不欲生。 原来，拨鳞之痛，这么要命。 我疼得渐渐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那逆鳞才完完全全拨出来。 姥姥将雄黄倒在自己手中，要给我抹雄黄时，突然愣住。 我忍着脊骨上的痛，偏首问姥姥怎么了？ 姥姥抬手触上长出逆鳞的地方，我倒吸一口冷气，听着她惊愕的说：“逆鳞不是被拔掉了吗？怎么可能还会长出来？” 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姥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姥姥，你刚才说什么……” 姥姥神情凝重，重复道：“逆鳞、又长出来了。” 听到这话，我血液仿佛凝固，一股冷意从我脚底登时蔓延向全身四处。 许久后，才讷讷回神，震愕的看着姥姥说，“那我岂不是……” 要彻底变成蛇了吗？ 不，我不想变成蛇。 第11章 逆鳞拔不掉 姥姥眉头拧着，安慰我道：“婧婧不会的，姥姥绝不会让你再变成蛇的。” 听到姥姥的话，我缓缓回过神。 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姥姥低声继续道：“你背后的蛇鳞，我会想办法帮你弄下去，别怕。” 说完，她拍了拍我的手，教我放心。 我压下泛起的寒意，轻轻嗯了声。 姥姥睨了眼蔓上我两侧腰线的鳞片，而后让我把衣服穿好。 她对我说，“婧婧，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去找趟青杰道长，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你身上的蛇鳞。” 我点头说好。 姥姥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我，随后便离开了。 她走后，那股被压下去的冷意又泛上来。 也就在这时，我的手臂倏然传来一阵刺痛。 我抬起手臂，垂眸去看，发现蛇鳞正蔓延向我的整个手臂。 望着那黑黝黝的一片，恐惧、心慌盘旋在我的心头，喉咙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支吾不出半个字。 我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一旁放着雄黄就不管不顾的跑过去，将它们洒在手臂上。 蛇鳞明显停住了蔓延的趋势。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既然手臂停住了蔓延的趋势，那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 想及此，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浴室去看。 我站在镜子前，正要撩起镜子去看，眼前的镜子中央倏然间映出甘露的那张脸，顿时将我吓得不轻。 镜子里的甘露，蛇鳞从脖颈蔓延向脸颊，神色痛苦的凝视着我，声音恶恶道：“谭婧，是你把我害成了这幅鬼样！我要让你一一偿还！” 我不明不白的看她，启唇想要问她话。 镜子里的甘露此时吐出信子，不停的嘶嘶像是再说什么话。 那阵嘶语，传入我耳中，我身体开始难受了起来。 犹如万虫啃噬着心肉，痛不欲生。 身上的蛇鳞也跟着蔓延，所生之处像是着起了火，令我四处抓挠着。 视线朦胧时，眼前出现一抹显眼的红影。 凭着仅剩的理智，我认出那抹身影，“容……容君……” 容君略带施舍的乜我一眼，对镜子里的甘露沉声道：“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合适吗。” 话落，他挥袖，墙上挂着的镜子‘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他移步到我的身边，我整个人像是无形间被人操纵般，身体朝他逼近贴过去。 容君淡淡的视线瞥过我，夹着一阵轻嘲，“谭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像一条蛇了。” 我眼眸半眯着，轻启着唇，舌尖探出一厘说：“我不会的。” “不会什么？”他一手摁着我的后背，一手抬起我的下颚，指腹碾压着下唇，“怎么不继续说了。” 摁在我后背的手寸寸游弋向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容君用手指碾着脊椎处的逆鳞。 我轻哼出声，听他冷笑的声音在我耳畔萦绕着，“不是说要拔掉逆鳞吗，怎么还在，嗯？” 偏过视线，我昂视着他脸上的面具，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身上的逆鳞拨不掉的事情？” 容君没否认，亦没有承认。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更加确定心底的答案。 我有一种被耍着玩的感觉。 欲要问他知道为什么不说，却忽然想起他先前说的那句‘让我执意变成蛇’。 也对，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我变成蛇，怎么可能将这事告诉我呢？ 第12章 能抑制蛇性 我敛起视线，正要将舌头收回的时候，舌尖却被眼前的男人用手指夹住。 容君幽深的眸光打量着我，后脊碾磨逆鳞的指尖寸寸渡上我的脖颈，“这蛇鳞蔓延的速度，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快。” 我蹙眉，抬手去摸脖颈，摸到的是粗粝的鳞片。 这蛇鳞怎么会…… 想起甘露呢喃的那串嘶语，我暗暗猜测，是因为这个吗？ 容君松开我的舌尖，另一只手则顺着脖颈处的逆鳞丈量着，漫不经心的问我，“就不想让这身蛇鳞褪去吗？” “想啊。”我问他，“可是……你会帮我吗？” 容君轻嗯了声，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又问他，“帮我的条件是什么？” 像他这样的人，可不会让自己白白吃亏的。 容君与我身体逼近，炽热的气息喷在我脸庞，冷冽道：“日后你便会知晓，” 我凝望着他的那双红眸，里面好似放射出魔力，编织成一张网，将我笼罩其中。 “好。”我答应他。 容君轻笑一声，随后与我保持开距离。 欲要说话问他该怎么做，我的腿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 垂眸去看，只见一条红白相间的蛇尾缠住我的小腿。 看到那条蛇尾时，我本应心生胆寒。 可这次并没有，反而是一种异样的情绪出现在我的心底。 后脊逆鳞处袭来一股凉意，我不禁打了个颤栗，视线也跟着变得迷离。 我双臂撑在洗手台边，望着里面盛放的清水…… 水里，倒映着的雪白、艳红，纠缠成一团，最后荡起圈圈的涟漪。 容君从背后拥住了我，手掌抚摸着我的小腹，低哑道；“留给你的东西，能抑制住你体内的蛇性。” 我去看撑在洗手台边的手臂，上面的大片蛇鳞不知在何时已经褪去。 垂眸望向水面倒映出来的我，舌头已经恢复原样，身上的蛇鳞也消失不见了。 想起后脊的逆鳞，我偏首问他，“那、逆鳞……” 容君打断我的话，“你身上的逆鳞，只有你家那块蛇皮能解决。” 但那张蛇皮已经不见了啊…… “蛇鳞这次褪下去后，还会再次长出来吗？”我问。 如果不会再变成那副鬼样子的话，那逆鳞我便不动他了，就任它长在我身上。 容君先是意味不明的轻笑，而后手指扼住我的下颌道：“你如果想要一辈子都是条蛇，我可以帮你。或者……” 说着，他侧头睨了眼浴室的门，补道：“让你最信任的姥姥帮你。你们谭家的化蛇术在这世上可是谁都比不过的。” 我蹙眉狐疑，什么意思？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问，容君就将我松开，不见了踪影。 这时，姥姥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婧婧！” 我回过神，透过脚边的镜子碎片看了自己一眼。 把衣服穿好，我才应声出去。 姥姥的目光瞥过我的脸，问我：“婧婧，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随口搪塞了句，赶紧转移话题道：“姥姥，你去找青杰道长，他说什么了？” 姥姥脸色凝重起来，沉声道：“青杰道长他……上吊自尽了。” 什……什么？！ 我惊愕地看着姥姥，怀疑自己听错了，便向她确认：“你……你说青杰道长他上吊……自尽了？！” 姥姥点头说，“我去找他，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他说去屋里找个东西，或许能解决你身上的逆鳞，可这一找就是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出来。于是我便去屋里找他，却看到他上吊自尽了。” 她说完，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皱起眉问我：“婧婧，你的舌头怎么好了？” 我嗯了声。 “发生了什么！”姥姥一脸紧张地问我。 我突然顿住话音，浴室里的那事我难以说出口，便编了个理由说：“你走后蛇鳞开始蔓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拿雄黄粉往身上洒，结果发现蛇鳞有褪去的趋势。” 姥姥听我说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雄黄。” 这话我听着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如今青杰道长死了，你身上这逆鳞……”姥姥话音梗住，喃喃道：“难道要在身上长一辈子吗？” 我脑子里想着容君提起的蛇皮，跟着接了一句，“蛇皮能解决我身上的逆鳞。” 姥姥：“婧婧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隐瞒她，“你回来前，容君告诉我，咱们家里藏的那张蛇皮能解决掉我身上的逆鳞。” 提起蛇皮，姥姥神情骤然一沉，拔高声音冲我吼道：“咱们家里没蛇皮！” 我奇怪的去看她。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平静下来对我说，“婧婧，你先去把东西收拾收拾，晚上我带你离开这儿。你身上的逆鳞，或许有个人能帮你解决。” 我说‘好’。 天黑下来后，我和姥姥带着东西刚打开大门要离开。 却看到村长跪在我家门口，哭得泣不成声，“嫂子！我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和婧丫头能够救整个村子了！” 脚步一顿，我无措的去看姥姥，只见姥姥冷脸看着村长。 村长继续说：“庙神震怒，蛇灾降世，青杰那小子被蛇皮绳勒死便是这场报应的开始啊！” 姥姥漠然道：“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我是不会救的，尤其是你们这些想要我们谭家人命的人！” 村长理气十足，“这场报应谁都逃不掉的！包括你们谭家！嫂子，十八年前婧婧她妈以及你们整个谭家的遭遇您都忘了吗？” 姥姥神色恍了恍。 村长见后又继续说，“嫂子，你这不只是救我们啊，也是在救你自己和婧丫头啊！当年您没有救下谭家，现在您也要不救婧婧吗？” 他的这席话，引起我的好奇。 他提起我妈，十八年前我妈的遭遇到底是什么？ 姥姥阖眼想了几秒，才淡淡开口道：“救你们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送婧婧离开。这场报应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被你们牵扯进来的。” 村长启唇，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最终道：“……好！那您今晚先救人，待到明日一早，我便让我儿子送婧丫头离开。” “现在。”姥姥说着，拉住我的手，往我手心里塞了一个东西，“现在就送婧婧，我要亲眼看着她出村。” 第13章 来了条蛇吗 村长忽然蹙起眉说，“嫂子，现在天太黑路上……” 姥姥打断道：“如果我不亲眼看着婧婧出村，我是不会救你们任何人的。” 村长犹豫了几秒，最终答应下来，并让我们去村口等着。 来到村口，村长的儿子许文州早已等候多时。 出发前，姥姥嘱咐我到了镇上去找一个姓崔的香婆。 我小声问：“那你呢？” 姥姥这时看了村长一眼，拍拍我的手说，“不用担心我。” 我也跟着望了村长一眼。 村长像是察觉到什么，笑呵呵的说，“婧丫头你放心吧，你姥姥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轻嘲一声，没再说什么。 许文州是个话痨。 上车后不停的问我事。 我一边警惕的盯着他，一边谨慎的回着，生怕多说一个字。 车行至半路，忽然停住不走了。 戒备心登时窜起，我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到兜里。 兜里是一把折叠刀，是姥姥出发前塞给我防身用的。 许文州拍了拍方向盘，纳闷道：“这车怎么不走了？” 他推开车门，说下去检查检查。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刀，点头说行，并让他快点。 许文州下去后，我心里隐隐泛寒，眼皮也跟着跳，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 透过车窗我看向外边，去寻许文州的身影。 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许文州身后有两道影子。 一道是他自己，而另外一道…… 则是细长细长的，很像是蛇的影子…… 就在这时，噼里啪啦的拍打声从车底响起。 我的后背滋生出寒意，小心又胆怯地看着周围。 车窗外的许文州忽然转头，他的眼眸不知何时变得细长，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启唇，凄惨的女声从他嘴里发出，渗透玻璃传入我的耳中。 “谭婧，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庙宇村……” 声音听起来很像甘露的。 我偏首去看，发现后视镜上缠着两条大蛇，正用蛇尾拍打着车窗。 而许文州的身影，已经不在车外了。 拍打声愈发强烈，车窗上已然出现裂缝，仿佛下一秒就碎裂。 那阵凄惨的女声再度响起。 “谭婧，你不能走，你还没有献祭庙神，你不能走……” 我强行压住心底害怕，颤着手去从随身包里掏雄黄，以防外面的大蛇打破玻璃进来。 这时，车窗外出现一道欣长的身影。 我定睛一看，是容君。 他抬手扯下后视镜的那两条蛇，‘啪’的一声甩在地上，“滚。” 两条蛇似有不满，发出嘶嘶声。 可下一秒，一道鲜红的血溅在玻璃上。 容君眼底闪过几抹嫌色，嗤嘲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容君来了，我心底的恐惧莫名消下去不少。 我打开车门下车，正要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许文州。 “他怎么了？”我皱眉问。 容君扫了眼，“被蛇附身中了蛇毒。” 附身？ 我正想着的时候，容君清冷开口，带着几分讥嘲，“蛇魂怨女布阵，你们村子的人是越来越厉害了。” 什么意思？ 我困惑的去看他，问了嘴。 他视向我，反问：“就没想过，这车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停下吗。” “我……”嘴里刚蹦出一个字，我忽然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试探的口吻道：“你的意思是说，车是许文州故意停下来的，为的就是用那个什么阵困住我吗？” 容君并未直接回答；“庙神降怒，你可是你们村唯一的祭品。” 我冷笑，看许文州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一丘之貉。” 倏的又想起姥姥来，我飞快的跑去驾驶位，“不行，我得回去接我姥姥。” 容君倚着车神，不屑的看我，“就凭你吗，谭婧。” 我拉车门的手一顿，听着他继续说：“谭凤蓉将你养大到现在，可不是让你去送死的。当好人菩萨的前提，是自身要有本事，你有吗。” 脑子里的那抹冲动消退，我逐渐冷静下来。 姥姥好不容易将我从村里送出来，我不能就这么回去送死。 我坐到驾驶位上，想到走前姥姥塞给我的纸条以及半块石头，于是找出来看了看。 纸条上写，见到崔香婆后将那半块石头交给她。 看完内容后，我将纸条用火柴烧成灰烬，发动车子去找崔香婆。 到镇上打听到崔香婆的住址后，我下车徒步去了她家。 到她家时，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碎花褂的老太太在院子里喂黑狗。 黑狗看到我后，凶神恶煞地冲我汪汪。 我是不怕狗的。 可这时不知何原因，看到这条黑狗，不敢再往前一步。 喂狗的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狗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问：“好重的蛇腥味，是来了条蛇吗？” 这话说的我有些不舒服，眉头微拢说，“是崔香婆吗？我是谭凤蓉的外甥女谭婧，她让我带着这个东西来找您。” 老太太转过身，浑浊的眼上下打量着我，“原来是谭家人身上的蛇腥味啊！有十几年没有闻到了。你刚才说你是谁？” 她便问，便朝我这边走。 等她离我不到几步时，我又重述一遍，并将那半块石头掏出来递给她。 崔香婆看了两眼，便将那半块石头扔到狗盆里，转身朝屋里走去，“跟我进来吧。” 跟着老人家进屋后，她问我，“除逆鳞需要蛇皮，蛇皮带了吗？” 蛇皮？ 我摇了摇头说，“我姥姥只说，您能解决掉我身上的逆鳞，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崔香婆浑浊的眼瞳一瞬变得澄澈，乜着我说：“没有蛇皮，我可没绝对的把握除掉你身上的逆鳞。” 我说：“那您能试试吗？” 崔香婆哼了声，而后起身让我跟着她去里屋。 里屋放着一个浴桶，她命我先去里面泡半个小时。 泡完我出来的时候，只见崔香婆拿着蜡烛，正在烧一把木刀。 奇怪的是，那把木刀并没有被烧焦。 她抬眸睨我一眼，命我过去，后脊朝上在床上躺好。 崔香婆淡淡扫过我的身子，漫不经心的问，“你体内的蛇性，被他抑制住了？” 我愣了愣，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崔香婆笑道：“我从二十岁就开始给你们谭家的人除逆鳞，蛇性有没有被那东西抑制，我一眼便知。” 第14章 迟早要知道 她的话直白大胆，我耳根不自觉泛红。 但…… 我捕捉到什么关键字眼，颦眉道：“您刚才说您二十岁就开始给谭家人除逆鳞……这是怎么回事？” 崔香婆用力摁住我的肩头，我不禁痛呼一声，听着她问我，“谭凤蓉就没有和你说过谭家的事情吗？” 我淡淡嗯了声，说：“‘谭家’这两个字，我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谭家的事，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崔香婆轻笑，“既然谭凤蓉不肯跟你说，那我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小丫头，知道太多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我也没有再继续问了。 崔香婆拿起一支药膏，顺着我的脊椎向上涂抹。 涂抹在逆鳞处时，灼烧感顿时席卷而来，身体里更像是有条虫子在来回钻一样，很难受。 崔香婆看了我一眼说，“小丫头，记住别晕过去，我可不想除完逆鳞还得过阴去捞你的魂魄。” 我用牙咬着胳膊，让自己时刻疼痛着。 粗糙的指腹在我的逆鳞处按压着，我眼角余光瞥见她拿起那把被烧过的木刀。 下一秒，滚烫的刀刃贴在我的肌肤上，令我痛苦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咬舌自尽。 时间一点点流逝，长时间的疼痛让我神经麻木。 瞥见崔香婆起身，我以为逆鳞除下来了。 可这是，我却听到崔香婆满是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这逆鳞怎么可能连撬都撬不动……” 我从胳膊中抬起头，“您刚才说什么？” 崔香婆问我：“你这逆鳞长出来多久了？有没有拔过？” 我说是今天刚长出来的，同时还将逆鳞拔了又长的事情和她说了。 “我给人除了几十年的逆鳞，还是头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她神情凝重，对我说：“你这逆鳞怕是扎根长死了，若是不用伴生蛇皮，怕是要十年二十年才能解决掉。”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问：“这么久吗？” 崔香婆点头说，“伴生蛇皮我等会儿联系你姥姥，让她送过来。你身上还披着层蛇皮，我帮你将蛇皮扒了，免得日后出门一身腥味被当成妖。” 我嗯了声。 扒蛇皮虽然比除逆鳞快，但疼痛却胜其几倍，我都忘记自己是怎么撑过去的了。 蛇皮扒下来后，我皮肤火辣辣的，泛着淡红。 崔香婆拿着那层皱皱巴巴的蛇皮，狐疑的视线投向我，“谭凤蓉的蛇皮怎么披在了你的身上？” 我疑惑地去看她，随后问她要来了那张蛇皮仔细翻看。 是姥姥要化蛇时，我给她扒下来的那张！ 上面还有干涸的血以及我扯出来的洞。 想起逆鳞和蛇皮是那个假扮甘露的畜生所为，我满腹疑惑，我姥姥的蛇皮怎么会落到那条畜生手里？ 我记得扒蛇皮时，除了容君和青杰道长没有其他东西在场了啊！ 崔香婆拿走我手中的蛇皮说：“这张蛇皮我还有用就先拿走了。刚扒完蛇皮正值虚弱，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头有事叫我。” 我嗯了声。 在屋内歇着的时候，满脑子想着逆鳞和姥姥的事情。 有点担心她，便起身去找崔香婆想着给姥姥打个电话问问。 刚出屋，我便听到崔香婆握着电话，满是怒气的喊：“谭凤蓉！谭婧是你们谭家的人，这些事情她迟早要知道！” 第15章 被蛇偷了吧 我听着崔香婆的这些话，心起疑惑。 她口中的那些‘事情’是什么？ 而且，听那意思，是说我姥姥有事在瞒着我？ 崔香婆缓了口气，回头看到我也在后，怒气平息下来，对电话那头道：“谭凤蓉你好好想想，老婆子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电话挂断以后，崔香婆朝我这边走过来。 淡淡瞥了瞥我的胳膊，她问我：“身上还疼吗？” 我说了句‘不疼了’，然后问她，“崔香婆，我姥姥她现在怎么样了？” 崔香婆偏头看了眼身后的座机，说：“还活着，没死。不过谭凤蓉跟我说，让你在我这儿先住着，顺便让我教教你该怎么压制你体内的蛇性。” 我蹙了下眉，问她：“那您会教我吗？” 崔香婆先是嗤笑一声，而后冷冷道：“教你也是有条件的。我今年七十多了，过不了几年就该死了，只可惜啊！我膝下没个儿女，也没有个能继承我衣钵的。” 我瞬间了悟她的意思，试探着问，“那我、能不能拜您为师当您的徒弟？” 崔香婆眉梢微挑，道：“当我徒弟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我笑了笑说：“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轻松的事情，总不能因为难、怕就不去做了吧？” 崔香婆露出几抹满意的神情，郑重对我道：“十五天后你体内的蛇性会再次发作。而十五天是你的试用期。如果在这期间让我满意了，我便收你为徒教你如何去压制蛇性。” 我道：“那我就先提前谢过崔香婆了。” 崔香婆哼了声，“小丫头，可别高兴的太早。” 我回了句，便回了崔香婆给我准备的房间歇息。 半夜，我睡不着，便起身。 边望着外面的月亮，边想着崔香婆怎么确信十五天后我体内的蛇性会发作？ 难不成她也经历过这些吗？ 正猜测入神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跟着一阵沙哑的女声传来。 “谭婧~谭婧~” 这声音…… 我怎么感觉很熟悉？ 我敛起所有的思绪，全神贯注的盯着窗外。 那阵沙哑的女生再度传来，“谭婧~谭婧~你是谭家人……谭家人不能离开……” 话音到最后，响起一阵阴森的笑声。 我心底有些害怕，起身想要去关灯。 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着窗户那边去。 走到窗边，我的胳膊不自觉的抬起来去开窗户。 而就在窗户被我推开的那一刻，一条褐色的大蛇从我眼皮底下探出来！ 它的蛇头朝我伸过来，竖直的眸子泛出寒光，如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我。 我恐惧的往后退。 想要逃离这个屋里，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那条大蛇嘴里传来细碎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 “快！吃了她！趁那条蛇没来之前快吃了她！只要吃了她——你就可以变成人了——”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舔过我的头顶，我本能的去看，巨大的蛇口映入我的眼帘！ 可就在我以为要被吞进蛇腹之际，一道红光击在大蛇身上。 跟着，容君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负手，冷眼看着那条倒地的蛇，“记不住教训，是吗。” 地上那条蛇怨恨的目光盯向我，嘶吼道：“一个人类而已，何必这么护着。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只要让我吞了她……” 话音还未落下，一阵冷风刮进屋内。 只听‘唰啦’一声，屋内的所有玻璃瞬间爆裂。 “看来……”冷风卷起容君的衣角，面具下，他的那双眸子闪起微微红光，“你的修为，是不想要了。” 掉在地上的碎片骤然间扎进那条蛇的肉里，我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听着那条蛇痛苦的嘶叫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容君并未理会，只是冷漠看着。 那条蛇见求饶不成，困难的从地上挺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奔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眼前的蛇迅速爆开。 鲜红的蛇块落在我脚边，散发着腥臭味，令我胃里一阵翻涌。 屋内的门这时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跟着刺眼的灯光亮起。 我抬头去看，来的是崔香婆。 崔香婆站在门口，看到地上的玻璃渣和恶臭的蛇肉后，指着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说：“刚才有条蛇冲进来了。” 崔香婆冷哼一声，视线望着我身边的容君，“我家院子里养着狗，有蛇钻进来会吼的，除了从屋里放出去。” 说着，她敛回视线定在我身上问：“是你做的，还是你身边的那条蛇做的？” 我启唇想回答，却听崔香婆先声道：“不管是谁，赶快给我清扫干净。” 我赶紧答应说好。 崔香婆背着手走进屋里。 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倏然停住步子。 她是背对着我的，我只能看到她弯下腰捡起了什么东西。 “谭凤容的这张蛇皮是废了。”崔香婆啧了声，“倒是可惜了。” 姥姥的那张蛇皮？ 我好奇的走过去，看到崔香婆手中残破不堪的蛇皮后，愣住了。 “这张蛇皮不是在您那里吗？”我问。 “被蛇偷了吧？”崔香婆侧眸视了眼身后的容君，沉声问我：“谭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边的那条蛇，是姓容吧？” 我点头，问她怎么了？ 崔香婆将手中蛇皮收起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早点收拾早点睡觉，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我嗯了声。 送崔香婆出去后，我拿着扫帚边清理地板上的东西，边好奇的问容君知不知道那条蛇是怎么进来的？ 容君说是跟着我进来的。 我手中动作一顿，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可我并没有感受到身后跟着蛇。” 不止是我，就连崔香婆也没有感受到。 容君垂眸，视线落在我的小腿上，“那条蛇用障眼法缠在了你的腿上。若是不信，不如看看你的腿上有没有蛇痕。” 闻言，我放下手中工具，卷起裤腿去看。 皮肤上，一圈又一圈鳞片压过的痕迹。 后背不自觉的发冷，我想起来时发生的事，便抬头问：“是停车时缠上我腿的吗？当时连你也没有察觉到它的踪迹吗？” 第16章 袋里装的鱼 容君微微颔首，说：“那条蛇隐去身上的腥味，直至刚才我才察觉到它的存在。” 听到这话，我暗自感慨，这条蛇还真是狡猾。 将地板给清扫干净后，我便去睡觉了。 估计是被那条蛇吓到的原因，我后半夜做起了噩梦。 在梦里，我看到一个看不见脸的人被一群蛇扒掉皮，啃咬着血肉。 而为首的那条蛇，在梦里说这是我们庙宇村的报应，谁都逃不掉的。 我被吓醒了。 醒来时冷汗不止，将衣服浸湿了。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庆幸这只是一场梦。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发现快七点了，便急忙起床去收拾。 来到客厅，崔香婆早已做好了饭。 她冲我招了招手说，“快吃完，吃完饭跟我出去看事。” 我愣了愣，这么快吗？ 吃饭的途中，崔香婆跟我讲了讲这次要看的事以及事主。 当我得知这次的事主是甘露的时候，我神情滞了几秒，才缓缓回过神来问：“崔香婆，甘露这事好解决吗？” 崔香婆喝了一口粥说，“等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吃过饭，我拎着看事要用的东西，跟着崔香婆去了甘露家。 到甘露家的时候，我发现我姥姥也在。 姥姥蹙眉看我一眼，而后朝我走过来，压低声音问我怎么也跟着来了？ 崔香婆掏出三根香，边用火柴引燃边回答道：“是我让她跟着来，帮忙打下手的。” 姥姥启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止住了。 我刚想说什么，却听崔香婆冲我吩咐道：“谭婧，拿着碗去帮我从井里舀碗水过来。” 我嗯了声，拿着空碗去了外面。 从井里舀完水要回屋的时候，我看到甘露妈从西屋出来了。 她看到我，有些惊讶，但是对我微笑问我是跟我姥姥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是跟崔香婆来的。 她手里拎着个黑袋子，里面似乎装的是活物，在来回摆动着。 我看到后，好奇询问，“婶子，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尾音还未落下，袋子里传来一阵求救声。 “婧婧，救救我。” 声音很像是甘露。 我被吓住了，去看甘露妈，她神色不变，似乎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 “今早上帮甘露二婶买的鱼，正打算给她送过去。”她注意到我脸上的恐惧后问，“怎么了婧婧？怎么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我摇摇头说自己刚才从袋子里听到甘露的声音。 甘露妈一下就笑了，“这里面装的是鱼，又不是甘露，怎么可能有甘露的音儿呢？而且甘露现在还在昏迷中，肯定是你听错了。” 我盯着那袋子里摆动的鱼，也跟着说听错了。 这时，崔香婆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唤回我的神，“谭婧，水舀了吗？” 甘露妈听后道：“婧婧，我先去给甘露二婶送鱼了，她还急着要呢！” “那婶子，你路上慢点。”我收回视线。 她冲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不知怎的，我发现甘露妈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双腿歪歪扭扭的，像是打了结，就好像是……电影里的蛇妖走路的那样。 第17章 烧的人是我 我抹了抹眼，想要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可再去看，甘露妈已经不见影了。 我不在想，端着手中的水回到屋内。 崔香婆手中握着三根筷子，沉着脸问我，“让你帮忙舀个水，这么慢？” 我刚想说碰到了甘露妈，却见她从我手里夺过碗说，“我有时间等你，可不代表着事主有时间等你。” 我说不会有下次。 崔香婆这才脸色好看点。 她先是对着点燃的三炷香拜了拜，而后用手扶住筷子，口中低喃道：“拦了您的路，挡了您的桥头，不管您是淹死的，吊死的还是烧死的……都不要为难这丫头。今日献你点水饭，还请您苏苏离去！” 说完，她便将筷子立在清水碗里。 刚立下，只见那三根筷子笔直的立在碗中。 崔香婆上前摸了摸甘露的头，随即皱起眉头，对着姥姥摇了摇头。 我见状，小声问姥姥甘露这事是不是不好解决？ 姥姥说不清楚。 崔香婆将碗里的筷子拿起。 就在她念完话要立第二次筷子的时候，床上的甘露倏然间睁开眼！ 她迅速起身，挥手打碎了床边的碗，而后匆匆朝外面跑去。 崔香婆见状，眉头拢起吩咐道：“快跟着她去看看！看看她去哪儿了！” 屋内的人听后赶紧跟着出去。 崔香婆和我把未燃尽的香收起来后，才跟着过去。 等到后，只见甘露在河边踱步来回走，嘴里重复着，“在这儿，那东西在这儿……” 甘露爹上前伸手想将甘露拉回，却被甘露打掉手。 “它就在这儿……” “闺女，这有什么啊！”甘露爹问。 甘露没有回答他，嘴里一直在重复着那句话。 崔香婆伸手问我要了一炷香，用火柴点着后，只见香头簇簇冒出黑烟来。 她神情凝重，垂眸看着甘露走动的那块地方，对甘露爹道：“香升黑烟，这下面葬的估计就是缠着你丫头的东西，拿家伙来这儿挖下看看。” 甘露爹点头，然后去叫了几个村民拿家伙过来。 我、崔香婆还有姥姥站在人群最外边，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挖了也不知多久，他们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臭。”里面的一个人嫌弃的道。 “抬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落，几个人便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尿素袋走出来。 他们将尿素袋打开，将里面装着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在场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 里面装着的居然是具被扒了皮、被啃咬的满身是窟窿的尸体！ 看到那具尸体时，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一股冷意更是从脚底蔓延向全身。 我昨晚梦里那个被群蛇扒掉皮的人，就是现在这幅模样！ “里头还有东西！” 有些没被吓到的人看到袋子底下还鼓邦邦的，便拎起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是群扒皮扒到一半的死蛇。 对于那群死蛇，我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惧意。 只是觉得头皮发麻，甚至……担心自己也有一天会成这样。 不对，我不是蛇。 我是人。 我挥散脑子里的想法，偏首去看姥姥。 姥姥神情凝重地望着那群死蛇。 须臾后，她开口命令道：“赶快浇油把这些死蛇给烧了！” 对此，有些人好奇的问：“这些蛇不是都死了吗？为什么还要烧？” 姥姥冷着脸道：“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还不赶紧去烧！” 此话一出，那些好奇的人脸色顿时一变。 兜里有火的掏火，有油的掏油。 火苗点着后，以死蛇为中心，‘呼’的一声烧出一个火圈来。 焦臭味从里面飘出。 钻入我的鼻腔时，不知为何，我的后脊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人在我后脊燎起了一把火。 崔香婆最先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扶住我小声问：“谭婧，你怎么了？” 耳边像是有成百上千的人在哭，我头快要炸了。 意识也乱成一团，我不知道自己在瞎吼什么，“快把火灭掉！不要再继续烧了！你们烧的是我！” 站在河边的甘露嘻嘻的笑着，“谭婧，你发作了！快看！蛇女发作了！” “甘建华你还不赶紧把甘露带走！还有，先把火灭掉！”姥姥说完，匆匆跑到我的面前，扶住我的手道：“婧婧你怎么……” 耳边的哭泣声愈来愈大，我根本听不清姥姥后边说的是什么了。 崔香婆也不知道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塞到我嘴里后，我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我发现我正躺在我家里。 而窗边站着的那抹身影，是容君。 察觉到我醒了后，他侧身，幽深的眸光打量着我，“醒了？” 我轻嗯一声。 撑着手臂想起来，后脊又传来那股灼烧的痛意。 容君嗤了声，缓步走到我的床边，命令道：“过来。” “做什么？”我问。 “看看你后脊上的逆鳞如何了。”他说。 忍着后脊的痛意，我来到他面前。 容君的一手托着我，一手落在我的大腿上，而后往下一摁，我便屈膝在他的面前。 这个姿势我的身子很不稳，很容易就倒。 我抬手，下意识的环住了他的腰。 容君轻呵一声，托着我的那只手探入衣襟。 冰凉的指尖顺着尾脊一路向上，脊椎上的痛意随着他的按压并没有加重，反而还褪下去不少。 指尖抵达到逆鳞处，以指腹轻捻着鳞尖儿。 顿时间，一股强烈的噬血欲冲上我的喉咙。 我微微昂首，眼睫好似挂了一层氤氲，痴痴的窥视着他白皙的脖颈。 腿脚不自觉的并拢跪在了床边，我的胳膊自他腰间收回，攀上他的肩头。 双手十指合拢，我往下一带。 容君似是没有防备，脖颈就这么被我带到了我的眼前。 我身子往前探了探，无意识的启开双唇，牙齿就这么嵌入到他的皮肉中。 铁锈味在我的口腔内绽开，我清晰的感受到，后脊处那道灼烧的痛意在渐渐消退。 痛意彻底褪下去后，我脑子里那条断裂的弦无形中被续上。 理智得到回笼，我才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卧室的推门声响起。 跟着姥姥担忧的声音传来，“婧婧，你醒了吗？” 第18章 疯子你也信 我赶紧移开唇，攀在容君脖颈处的手还来不及收回，就见姥姥已经进来了。 心中不好的念头蹿出，我有些尴尬的望着姥姥，“姥姥我……” 姥姥蹙了蹙眉，似乎是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嘴里低喃着，“婧婧怎么还没有醒？” 我还没有醒？ 我奇怪的看着姥姥。 正要出声，容君低沉的声线从我头顶上方传来，“不用怕，她看不见。” 疑惑得到解答，我心底的紧张不自觉松懈几分，问他，“用了障眼法是吗？” “还不算蠢。” 他说。 姥姥也没在屋内多待。 见‘我’还没有醒，便关门出去了。 她走后，我收回手，容君也跟着收回手放开我。 抬眸瞥见他脖颈处显眼的牙印，难言的画面再度浮于我的脑海。 耳根慢慢发烫，我挪开视线，“刚才我……” 容君淡淡的瞥向我说，“将你嘴角的血擦擦。” 我嗯了声，用指腹抹掉嘴角的血。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我抬头问容君，“为什么烧那群死蛇，痛的会是我？还有，你的血……” 说着，我不自觉垂眸去看指腹上未干的血，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为什么可以令我后脊的痛意消退？ “问我，不如去问你姥姥。”容君提我姥姥，言语中难掩轻视，“十八年前，她以谭家子孙后代和庙神做了什么交易，可比我清楚。” 和庙神做了交易？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此时，屋外倏然响起村长的声音：“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有四个人被蛇咬死扒了皮了！再这么继续下去，咱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姥姥叹了一声气说，“十八年前咱们村子的报应，谁都逃脱不掉的。” 姥姥话音刚落，我便听到村长的反驳道：“不！能逃！我过来的时候听村里头人说，你让人在河边烧那群死蛇的时候，婧婧也跟着疼，而且甘建华的闺女还说蛇女发作……” 话还没有说完，姥姥便沉声打断道：“甘露已经疯了，一个疯子的话你也信吗？至于婧婧为什么会疼……她那是被附身了。” 村长意味深长的问，“是吗嫂子？你可别骗我。” 姥姥冷冷道，“你如果觉得我在骗你，不如问问崔香婆。她的话，你还不信吗？” 接着，是崔香婆应声。 容君听到外面的对话后，轻笑道：“你姥姥为了你，还真是什么谎言都能编的出来。” 我眉头紧拢着，注意力全在村长的那两句话。 听他那意思，是在点我是什么蛇女吗？ 那可还真够好笑的。 先说我是什么庙神的祭品，现在又点我是蛇女…… 这总结下来，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不免暗笑一声。 “在想什么。”容君拉回我的思绪，我说：“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容君睨我一眼，“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这是他们的报应，谁都救不了。” “他们？”我神情滞了滞，心头跟着一紧问，“他们、是不是也包括我姥姥？” 容君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 他偏首，阴沉的目光视向我，“谭婧，不要去多管闲事。” 我没再吭声了。 大门倏然砰砰砰的作响，我的思绪被吸引，顺着窗户去看，一个戴着头巾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视野。 是村长的媳妇。 她手里拎着一把菜刀，嗓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谭婧呢！谭婧你给我出来！” 姥姥和村长率先出去，问村长媳妇怎么拿着菜刀了？ 我走到窗前，听到村长媳妇道：“文州被谭婧这小婊子给害死了！！我要让她给文州偿命！” 许文州死了？！ 我震惊不已，视线投过去看，只见村长媳妇红着眼坐在地上哭喊着：“文州昨晚上去送那小婊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而就在刚才，村里有人抬着文州回来了，说是在去镇上的路上遇到的。遇到的时候，文州已经死了！一群蛇正围着文州的尸体啃！” 她说着，突然抬头朝我这边看过来，情绪激动的拿刀指着我，“谭婧，是你害死了文州！你给我出来！我要你偿命！！” 姥姥和村长的视线也一并跟着望过来。 看到我后，姥姥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将窗帘拉上，先不要出来。 我抬手将窗帘拉上，想起昨晚容君提起的那个阵，转身去问他，“许文州的死是不是和那个什么蛇魂怨女阵有关？” 容君道：“谭婧，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说：“好奇。” 毕竟这是泼在我身上的污水。 他轻哼一声说，“蛇魂怨女阵困的人是你。至于你嘴里的那个人类……怕死在装死。” 装死？ 我愣了愣。 要真是装死了的话，那他还真是胆子够大的。 村长媳妇的情绪被安抚好后，就被村长带走了。 姥姥推开我屋里的门，进来便问我，“婧婧，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撒谎说是村长媳妇拍大门的时候。 姥姥没有起疑，问我，“你后背现在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想着在河边发生的事情，便问，“姥姥，在河边的时候我怎么了？” 崔香婆这时走进来，替姥姥回答道：“被那里面的脏东西附身了，不过我已经帮你驱走了。” 我哦了一声。 姥姥问我，“婧婧，你跟姥姥说，昨晚许文州送你去找镇上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我将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 姥姥听后，脸色逐渐变黑，“居然连这种阴招子都用出来了……” “姥姥，那个蛇什么女阵是什么？”我问她。 “没什么。”姥姥并没有告诉我，她看向崔香婆说，“东西我已经给你了，婧婧身上的逆鳞就拜托你了。” 崔香婆哼了声说，“你们谭家人就会给我找麻烦。” 说着，她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长叹道：“不过，我现在带谭婧怕是离开不了。谭家人，只有天黑才能离开庙宇村。对吧，谭凤蓉？” 姥姥面色一冷，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崔香婆！” 崔香婆笑了笑说：“老婆子我讲信用。” 听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我心中疑云升起。 崔香婆和姥姥她们俩之间，到底在说什么？ 还有……谭家人为什么只有天黑才能离开庙宇村？ 第19章 在她体内藏 甘露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崔香婆便带着我过去了，说是得有始有终。 再次来到甘露家的时候，他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崔香婆朝四周看了看，而后对我摆摆手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别的屋子看看。” 我点头说好。 崔香婆走后没多久，甘露家厨房里倏然响起一阵低吟声。 戒备心顿时提起，我站在客厅望向厨房，“谁在哪里？” 没有回答。 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吗？ 而就在这时，一道褐色的影子从厨房门口一闪而过，将我的目光瞬间吸引过去。 跟着，一阵低吟声再度从厨房里传来。 这次的声线很清晰，我听着很像是甘露的。 我将兜里的小刀拿出来，步步谨慎的走进去看。 厨房的角落里，只见甘露分开腿蹲坐在那儿。 她面色潮红，腰间还缠着一条大蛇，正绕着她不断的收缩身子将她缠紧。 我被这一幕吓得忙往后退了几步，“甘露，你……” 甘露此时抬起头，手指抚摸着蛇头，嘻嘻的笑着，“谭婧啊——你怎么来了，是来救我的吗？” 说着，她垂下视线，落在我握着的小刀上。 甘露起身，浑身遍地的青紫色痕迹。 她拍了拍蛇头，似乎在发达什么命令，那条大蛇便迅速松开她，盘旋在角落里，蛇眸充满危险的盯着我，嘶嘶的吞吐着信子。 “谭婧，你不觉得这条大蛇很熟悉吗？”甘露缓步走到我的面前，鼻尖凑到我耳边闻了闻，“原来你身上也有蛇的气息。” 我后退两步，危险的盯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甘露嘿嘿笑了两声，脸色变得耐人寻味起来，问道：“还记得许文州和你家丢失的那张蛇皮吗？” 我目光紧紧盯着她，起初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但当视线瞥见那条大蛇时，我瞬间领悟，试探道：“你是说，这条蛇是许文州披着那张蛇皮化的吗？” 甘露的手攀上我的肩头，低声道：“谭婧，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啊~” 我甩开她的手，将信将疑的说，“但许文州已经死了，死在了去镇上的路上。” “这么说你是不信我喽？”甘露转身背对着我，半纱材质的衣服下，隐隐闪动着鳞片。 我一眼就注意到了，随后将手悄然伸入兜里，里面放着包雄黄。 趁她对角落里的那条大蛇招手的功夫，我飞快的打开兜里的雄黄，抓了一把在手里以防不时之需。 那条大蛇爬到她的脚边，甘露抚摸着蛇头说，“它是不是许文州，你把他身上的蛇皮扒下来不就知道了吗？” “这条蛇是不是许文州我不清楚……”我见甘露转过身来，将手中的雄黄迅速扬向她的了脸，“但我知道你不是甘露！” “啊！” 雄黄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痛的尖叫。 趁这功夫，我赶紧逃离这里。 “快把她给我吞了！”身后是甘露的震怒声以及那条大蛇的嘶吼声，我不敢放慢脚步，一个劲儿的往外跑。 直至看到崔香婆后，我才停住脚步，“崔香婆！” 崔香婆扶住我问我怎么了？ 我气喘吁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跟她说了。 闻言，崔香婆道：“带我过去看看。” 带着崔香婆再次来到厨房时，厨房内只有甘露一人正躺在地板上，和我初见她时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胳膊上，锁骨处起了皮。 地板上还有我洒下的雄黄，以及一条蜿蜒的水痕，但到客厅就消失了。 崔香婆眉头拢起，蹲下身子，手指摸着甘露胳膊上起来的皮。 几秒后，她抬头看向我说，“你兜里还有雄黄吗？有的话给我弄点。” 我将兜里剩余的雄黄掏出来递给崔香婆。 崔香婆将雄黄倒在自己手心说，“把她的嘴给我掰开。” 我嗯了声，随后强行掰开了甘露的嘴，看着崔香婆家将手心的雄黄悉数倒入到她嘴里。 倒完，她又掏出一柱香。 点燃后放在甘露的鼻前，让白烟钻入她的鼻腔内。 然而没过多久，点着的香头突然间就灭掉了。 崔香婆脸色发沉，嘴里念叨起什么咒语。 念动的途中，甘露便开始咳嗽了起来。 “谭婧，快扶她坐起来！”崔香婆停住口中呢喃，冷声命令我。 我不敢耽误，亟亟扶甘露坐起来，崔香婆这时也继续念起刚才那串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动，甘露咳嗽的越来越剧烈。 而就在咒语快要念完的时候，一条细长的小蛇被她从喉咙里咳出。 蛇？ 我看着地上那条还在摆动的小蛇，震惊不已。 蛇怎么会从她嘴里出来？！ 去看崔香婆，想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却听身边的甘露虚弱无力的低喃道：“庙前着怪火，蛇母产蛇女，庙神降血雨。谭婧，你是被庙神选中的祭品，一辈子都逃不掉被献祭的命运。” 这串话…… 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可我现在也没那些时间去想，一直看着甘露睁开的眼再次闭合。 崔香婆拎起被甘露咳出来的那条小蛇，眼里飞快的闪过什么，“原来这条蛇在她的体内藏着……” 第20章 它在庙神庙 我茫然的看过去，问崔香婆：“这条蛇怎么了？” 崔香婆并没有回答我。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袋子，将那条小蛇放进去收起来，才对我道：“这个叫甘露的小丫头，怕不是个普通人。” 我皱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香婆淡淡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甘露，“能在蛇与人之间自由转换，且在胃里藏蛇……哪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些呢？不过我到底好奇，她一个才刚十八的小姑娘，怎么会在胃里藏蛇。” 我垂下视线，想着崔香婆的话。 这时，甘露的爹妈忽然走了进来。 我将甘露放在地板上，起身站到崔香婆的身边。 甘露妈抱起甘露，着急又担忧的问：“香婆，我闺女现在怎么样了？” 崔香婆说没事了，就等着苏醒了。 甘露妈恍然点了点头，而后目光偏向我问，“我听她爹说，甘露是婧婧找到的？” 不知怎么回事，每次接触她，我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尤其是现在。 我后脊隐隐泛寒，说甘露是在厨房角落躲着来，可能他们没有注意。 甘露妈听后莞尔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婧婧你和崔香婆了。要不是你们，甘露或许就……” 她说着，便叹起了气。 甘露的事情解决后，崔香婆便要带我离开。 临走前，甘露妈忽然叫住了我，“婧婧，你过来下，婶子有点事要和你说。” 我停住脚步，先是看了看崔香婆。 得到她的同意后，才过去问有什么事。 甘露妈一副诚恳的模样问我：“婧婧，你和崔香婆离开的时候，能不能把甘露也给带上？” 我愣了愣，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甘露妈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叹气道：“我这不是快要到预产期了吗？过不了多久就得去医院。再加上咱们村子最近发生的这些怪事，我不放心让甘露一个人在家待着，就想着让她跟你在一块待阵子。正好你身边也有崔香婆，万一甘露又出个什么事的，也能帮忙解决下。” 我蹙眉道：“婶子，你这应该跟崔香婆说。” 而不是和我。 毕竟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 甘露妈说：“我先前和崔香婆说过了，她说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几秒后，我搪塞道：“容我好好想想。” 甘露妈也没有立马逼我做决定，“那行，你想好了记得跟我回个信。” 说完，她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体内一股热流莫名涌动起来，后脊的逆鳞处也跟着发痒。 回去的路上，我把甘露妈说的事和崔香婆说了。 崔香婆也承认说让甘露妈问我意见了。 我总感觉这事有点奇怪，但就是想不起是哪点奇怪来。 回到家，我将在甘露家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发现蹊跷的地方很多。 比如，那条缠着甘露的蛇、甘露说过的话。 再比如，崔香婆收蛇…… 后者于我来说关系不大，但是前者甘露说的那些话…… 她说，我家的那张蛇皮在那条蛇身上，而那条蛇又说是许文州化的。 想起村长媳妇来我家闹时，容君说许文州是在装死。 难道，许文州真得是在装死吗？ 可我想不到，他装死的意义是什么？ 我的命吗？ 正入神想着的时候，容君清冽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那个人类胃里养的蛇，被那个香婆拿走了，是吗。” 我回过神，轻嗯一声后，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君没有回答我，只是道：“别和那个香婆走的太近，谭婧。” 我迷茫的抬头。 刚想问为什么，他却将这个话题掠了过去，“你家的那张蛇皮，在化成蛇的许文州身上。” 我愣了愣说，“可他现在不见了。” 容君道：“酉时五刻，它会出现在庙神庙。届时我陪你去取。” 酉时五刻？ 我还未来得及去问他，他便已经消失在我的面前。 直至傍晚六点多，他才出现。 容君带我来到了庙神庙，但是我并没有看到‘许文州’的身影。 我皱了皱眉，转身想问容君。 可我一转身，才发现自己身后的人，并不是他！ 第21章 会要了你命 身后的人不知何时从原来的容君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赤裸着上身，面容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鳞片遮盖，只露出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 我被这男人吓得腿软，当下便跌坐在地上。 那男人幽幽开口，沙哑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谭婧，你不该来这里...... 《蛇妖难缠》第21章 会要了你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 那你舍得吗 “庙神。”迎上他的目光，我愣了愣，迷茫道：“怎么了？” 容漠离没有回答，只是身体朝我逼近。 我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扼住了手腕。 身体紧紧相贴，我感受到他的另一只手覆在了我的腰间，随后探...... 《蛇妖难缠》第22章 那你舍得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章 以后别恨我 容漠离没有回答我，但我这话显然是激怒到了他。 他将我松开，而后反手将我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如往炭火上泼了一瓢冷水，刺激的我轻哼出声。 容漠离他朝我靠过来，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体内撕心裂肺的痛得到片刻舒缓。 食指指腹摁在鹰窗穴上...... 《蛇妖难缠》第23章 以后别恨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章 缸里有村长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若不是甘露妈伸手拉了我一把，恐怕我现在早已经被村长媳妇给砍了。 旁边站着的人见状，急忙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菜刀，将她重新绑了起来。 甘露妈松开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随后谢过她。 ...... 《蛇妖难缠》第24章 缸里有村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章 她现在疯了 我有被吓到。 垂眸去看，只见离我最近的一个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脸上的鳞片也比之前多了两倍，瞳孔竖直，闪烁着幽幽的绿光道：“蛇女……救救我……” 这不轻不重的一...... 《蛇妖难缠》第25章 她现在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章 自尽上吊了 两腮被用力捏着，我不得不抬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你不会这么做的——失血过多对蛇种以及母体都是没好处。” 他瞳孔中的红意涌动，我感受到了我右手手心的伤似乎要开裂，“就这么确定我看重你体内的蛇种？” ...... 《蛇妖难缠》第26章 自尽上吊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章 谭家化蛇术 泪水将我的眼眶淹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将姥姥从麻绳上抱下来的。 将姥姥放在地上，我颤着手将她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询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说好明天早上一起走的吗？ 崔香婆不知何时过来了。 她走到我身边，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怀里的姥姥，...... 《蛇妖难缠》第27章 谭家化蛇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章 遗体不见了 我跑到了祭台，刚好从祭台上下来的崔香婆撞了个面。 她见我一脸的慌张，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气喘吁吁的说，“甘露妈是蛇变的，我姥姥就是被她给害死的。” 崔香婆听到我的话后，蹙眉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将家...... 《蛇妖难缠》第28章 遗体不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章 还真是忠心 我脸色登时一白，嘴唇微颤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崔香婆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随后狐疑的望着我，“怎么、那条姓容的蛇没有提前告知你吗？” 我摇摇头，“他没有。他只告知我，蛇种能吞噬掉庙神留在我体内...... 《蛇妖难缠》第29章 还真是忠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 养蛇的容器 容漠离淡然的觑了白蛇一眼，对我道：“它伤的很重，若想彻底愈合，须得日日喂你的血。但……” 他说着，手掌便覆盖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揉动着道，“你体内的蛇种怕是不好说了。” 我听懂他的意思...... 《蛇妖难缠》第30章 养蛇的容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章 抹雄黄剥心 崔香婆的眼神一刻间变得凌厉，谛视着甘露爹问：“你当真知道？而不是为了让我就你编造出来的谎言？” 甘露爹忙不迭的点头，“香婆，我骗谁，我也不能骗你啊！” 崔香婆哼了声道，“你最好是真的。” ...... 《蛇妖难缠》第31章 抹雄黄剥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章 沦落他下场 我怀疑是自己刚才听错了，就问眼前的白蛇，“你刚才说什么？谁还活着？” 白蛇温和的声音再度在我脑海响起，“刚才那个男人进来时，我就感受到了你姥姥气息，你姥姥她没有死。只可惜我现在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当下就通知你。” ...... 《蛇妖难缠》第32章 沦落他下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章 吃过实心肉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见他一脸的急迫，便点了点头问，“找我什么事？” 男人一听我是崔香婆，眼带希冀的抓住我的手，生怕我会跑了似的，“崔香婆，我想请您帮我解决掉我身上的人，您尽快开价！我、我有的是钱！” 我...... 《蛇妖难缠》第33章 吃过实心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章 人化蛇化人 我身形一滞，愕然抬头望向容漠离，只见他眼中情绪复杂，冷声询问范成功道：“那些实心肉饺子，是谁做给你的。” 范成功先是茫然的看我一眼，而后讷讷回答道：“那些饺子是我在一个路边摊吃的。这……怎么了？” ...... 《蛇妖难缠》第34章 人化蛇化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握着我命门 容漠离没有否认，幽沉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猜出来了？” “很明显。”我起身，臀部倚着桌沿，佯装无意与他对视道：“不过，我很好奇，她一条蛇、是怎么变成人的，而且还能通过实心肉附在人身上？” ...... 《蛇妖难缠》第35章 握着我命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章 都没好下场 跟甘露爹回去的时候，我问我姥姥除了给他东西以及让他转告话，还说别的没？ 甘露爹先是想了几秒，随后摇头说没了。 我盯着他一直看，他有些心虚的撇开视线，随后又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的客房。 直至他将门关上，我才敛回视线，拿着刀片回自己房间去给白蛇抹血了。 ...... 《蛇妖难缠》第36章 都没好下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 还想咬哪儿 铁锈味弥漫在我的口腔内，我试图用吸血来转移小腹袭来的疼痛。 小腹处的疼痛在慢慢消退，被我吸走的血液顺着喉咙流到身体内，化为阵阵温流愈着血肉。 直至疼痛彻底消失，我将他松开，用舌尖舔舐干净嘴角残留的血液。 容漠离扫了我一眼问，“消气...... 《蛇妖难缠》第37章 还想咬哪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章 庙宇村往事 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吸引了过去，问刚才说话的顾客，“你说的是庙宇村吗？” “对对对！就这个村！”那人忙不迭点头，随后看向我说，“妹子，我看你年纪不大啊，你是咋知道这个村的？” “...... 《蛇妖难缠》第38章 庙宇村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章 为你的利益 我问光头为什么不自己去给？ 他说自己踏不进崔香婆的大门。 我狐疑的看着他。 正要说些什么，光头却忽然先声道：“嚯，时间不早了，妹子我就先走了，不然上班迟到了老板扣工资。” 我手中的那块烛龙骨还没来得及还...... 《蛇妖难缠》第39章 为你的利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章 东西谁给的 崔香婆听到他的话，脸色瞬间一沉，“容君，老婆子我可是事先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同意了，怎么现在是想反悔吗？” 容漠离从容的睨她一眼，“怎么说谭婧也是我的人，怀着我的蛇种，我总得弄清楚带她去的真实目的吧？更何况，你这次激发的蛇性可不低...... 《蛇妖难缠》第40章 东西谁给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冷血谭家人 我眼前的…… 我垂眼去看，地上躺着的根本不是我妈！ 是一个破损的纸人！ 手上银镯不知什么时候脱落到地上，在我身边变成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红衣男人。 我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迟迟想不起来是什么。 ...... 《蛇妖难缠》第41章 冷血谭家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章 比你娘还冷 闻言，我握着骨刀的手不自觉的往下一寸。 我姥姥见后，也阖上眼对我道，“婧婧，杀了我吧。如果只有杀了我能消除你的恨意，那不妨下手吧。” “你闭嘴！” 每次她一说话，我的心智就会被扰乱。 ...... 《蛇妖难缠》第42章 比你娘还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求人的态度 容漠离已从蛇身化成银镯落在我的手腕上了，我抬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上被啄出来的血。 冷吗？ 可我并不觉得。 离开时，身后那几个道士向我和崔香婆求救着，我并没有理会。 反倒是崔香婆，帮那个盘发女砍断了缠住她双手的根须。 ...... 《蛇妖难缠》第43章 求人的态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章 御龙氏刘累 《蛇妖难缠》第44章 御龙氏刘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章 刘氏镇族龙 那条巨龙盘旋握着，闭着眼。 奇怪的是，它没有龙尾以及鳞。 崔香婆深沉的望着刘龙后背上的龙，短暂几秒后，她发出一声感慨道，“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还能见到真正的龙。” 我听着有些奇怪。 这意思是在说，刘龙背后的...... 《蛇妖难缠》第45章 刘氏镇族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章 听过龙妻吗 《蛇妖难缠》第46章 听过龙妻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魂儿都没了 崔香婆闻声赶来，挑着眉，一副‘看我没猜错吧’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她一眼，随后对着电话那头的刘龙‘嗯’了一声。 刘龙继续说，“妹子，那块烛龙骨就当是给你和崔香婆的补偿了，实属是抱歉啊。” ...... 《蛇妖难缠》第47章 魂儿都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章 爱人般眷恋 《蛇妖难缠》第48章 爱人般眷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是另有隐情 《蛇妖难缠》第49章 是另有隐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章 鱼咬饵上钩 等他走后，我去找了趟崔香婆，将这事跟她说了。 她听后，勾唇冷笑道，“你倒是救了条白眼狼。” 我茫然蹙眉。 正要反驳甘露爹是她所救时，却听她先声道：“我给你的那张符别丢了。如果那条‘大鱼...... 《蛇妖难缠》第50章 鱼咬饵上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 蛇尾 趁她说话的这功夫，我心底开始默念着容漠离的名字。 在她来之前，我便把崔香婆给我戴的那个项链摘下来了。 毕竟，这关乎我的命。 眼前的程梅见我一脸的平静，轻笑道：“谭婧，再次见到我，感觉如何？” 我说，...... 《蛇妖难缠》第51章 蛇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章 唱给死人听 我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打断道：“你的解释，还是留着到崔香婆面前说去吧。” 说完，我便绕过他，径直向浴室走去。 出来时，我刚好碰到了崔香婆。 她先是看向我的小腹，关怀道：“昨晚受伤了吗？” ...... 《蛇妖难缠》第52章 唱给死人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章 你在乎我了 我不解。 心想自己和祝黄鹂见都未见过，怎么就还扯上了关系？ 我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崔香婆手撑着大腿起身，古怪道：“等你见到那位小黄鹂，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说完，她转身回了屋。 ...... 《蛇妖难缠》第53章 你在乎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章 早早断骨肉 眨眼间，弥漫在女人周围的黑气散去。 我再去看，眼前女人换了身装扮，而那张和甘露一样的脸也随之变化成一张陌生的。 我警惕的盯着她，没再往前走。 白蛇的声音骤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她身上不止有怨气，还有好重的阴气…...... 《蛇妖难缠》第54章 早早断骨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5章 叛逆怨女魂 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有团由黑气笼聚起的人影飘在我身后，正嘻嘻的奸笑着。 身旁容漠离见后，眸光一沉，念动起什么符咒。 跟着，趴伏在我手背的白蛇昂首嘶吼，蛇尾也绕开我的手臂，迅速冲出去，死死咬住那团黑气。 那团黑气里好似困着人。 ...... 《蛇妖难缠》第55章 叛逆怨女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6章 像是局外人 花脸女人满目惊恐的看着我，摇头道：“蛇母！救我蛇母！我不要被它吃掉！”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肩头的白蛇张开巨口，吞食得一干二净！ 弥漫在房间内的黑气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我抬起手，白蛇重新回到我掌心，“刚才它所...... 《蛇妖难缠》第56章 像是局外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7章 你要记住疼 尾音落下的瞬间，眼前司机变成一具皮包骨，被那双手推向驾驶位。 我循声望去，身边正坐着位样貌清秀的少年。 他眉尾有两枚芝麻粒的痣，一身米黄色装扮为他增添了几分活泼。 “你是？” 我皱眉问他。 ...... 《蛇妖难缠》第57章 你要记住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8章 不是个善茬 对此我十分茫然，我什么时候治好了她没舌头不能说话的问题。 祝黄莺将新带来的守宫递给我说，“可是我姐姐说是你……” 还没有说完，站在她身旁的祝黄鹂此时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 《蛇妖难缠》第58章 不是个善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9章 千年的龙灵 我眉头拢了拢，问他怎么回事？什么叫是因为他？ 刘龙叹气不止，“这件事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我才十岁，去后山打猎时碰到山上精魅，被它缠上后，发高烧连续发了整整一周。后来在一天夜里，我看到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小女孩站在我床边，往我嘴里塞了一个糖球，还说什么她救了我，我...... 《蛇妖难缠》第59章 千年的龙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0章 提前准备礼 半夜容漠离出现时，我将崔香婆让我跟着去刘氏禁地取龙的事情第一时间告知了他。 想着他会不会知道崔香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若不知道，也能帮我分析分析。 他轻呵一声说，“想分得千年龙灵一杯羹，她就不怕遭到反噬吗。” ...... 《蛇妖难缠》第60章 提前准备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1章 镇族龙丢了 刘龙看着她说，“我们和那老头没什么可聊的。” 小女孩轻轻蹙眉，“可是……” 崔香婆拄着拐杖走到最前面说，“来人家地盘，怎能不先去拜访拜访主人家呢？走吧。” ...... 《蛇妖难缠》第61章 镇族龙丢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2章 有刘氏血脉 再次来到大堂时，里面只有老者一个人在。 他端着一盏茶，眼皮都不肯掀一下的说，“谭婧，你来了啊。” 我警惕的往前走。 身后却突然‘啪’的一声响，回头去看，是门自动关上了。 老者捏着...... 《蛇妖难缠》第62章 有刘氏血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3章 身上的秘密 我感受到了容漠离浓浓的杀意，但没有出声，只是一动不动的淡淡瞧着。 容漠离步步走向他，那道蛇影也跟着向前飘。 老者脸色苍白的往后退着，也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杀意，“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 《蛇妖难缠》第63章 身上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4章 噩梦的存在 我问她怎么突然提及这个？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她说，“身怀蛇种有蛇性却能进入刘氏禁地，非谭家纯正血脉却有伴生蛇。我活了几十年了，还是头次碰到像你这样的。” 我只回了她第二句的前半句，“不是说我...... 《蛇妖难缠》第64章 噩梦的存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章 我更相信你 若换往常，旁人和我说我梦里的事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我第一反应除了惊愕，还有几分的不信在其中。 可这话从这千年龙灵口中出来，我却是脱口而出的否认，“那不是我！” 都令我自己一惊。 她嫣然一笑，如羊脂玉般...... 《蛇妖难缠》第65章 我更相信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 送你去见他 见后，我匆匆走去，有些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容漠离回了我一句没事，随后抬手抹掉他嘴角残留的血迹。 我不信。 这哪是没事的样子？ 我还想要继续追问，却见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了。 旋即手腕一凉，蛇形银镯落在我腕间。 ...... 《蛇妖难缠》第66章 送你去见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7章 谁让你来的 恐惧油然而生到我的嗓子眼，我无措的站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 可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脚底下有什么东西涌动。 跟着呼啸风声里夹着野兽吼叫，有远向近传到我耳畔。 未知的危险性东西最是让人害怕。 我第一反应就是跑。 ...... 《蛇妖难缠》第67章 谁让你来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8章 是命的赌博 我问他，“如果不将容漠离体内的龙气吸出来，他会如何？” 崔香婆给我的答案很两面性，“那就看他自身的本领了。若是可以承受住这反噬，那边相安无事。若是不能，则会丧命。他现在的情况，也只有你现在最清楚了，谭婧。” 我...... 《蛇妖难缠》第68章 是命的赌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9章 鸳鸯入泉水 “看来是那只小黄鹂将你给啄了。”她笑着摇头，“祝黄鹂可救不了。她不像你，既有刘氏血脉，腹中也有容君的骨肉在。龙气是不会入她体的。” 我蹙了蹙眉，“也就说目前仅有我一人能吸出龙气来？” 她...... 《蛇妖难缠》第69章 鸳鸯入泉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0章 失控成疯子 “你不需要知道，谭婧。”他说。 我继续问，“是对你的碧海青天般的倾诉吗？” 回答我的，只有涓涓的流水声。 我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此时仿佛断裂了。 我借着水势身体向上几厘，随后附身，...... 《蛇妖难缠》第70章 失控成疯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7章 小结。 敲下‘全文完’这三个字时，是在四月二号的上午十点四十。 而写这篇感言时，是在下午两点二十六，我正在琢磨番外。 但奈何从未写过番外，写的乱七八糟的，只能待我重读完前文精修！ 这篇文其实不长，框架也不算大，计划写五六十万字就完结的。 只不过，因为前期两个月断更的原因，导致上不了推荐，只能缩短缩短成现在这样。 在写完蛇妖开头后，我特别焦虑，因为我自打去年四月，就没怎么碰过灵异题材的文了。 甚至连看都不咋看，看的最多的是现言。 就担心写着写着会因为某些原因太监跑路啊，但一写，发现写的还挺爽的（？） 尤其是到后期，阿婧发疯精神失常的时候，写的简直不要太爽。 整篇文下来，卡壳的地方真得很少。 卡壳最厉害的地方，大概就是结局渡门那里。 结局一开始计划是单死，阿婧愧疚以命偿还，但不服输认为是自己赢了。 两世，容狗都对她有情，都舍不得她。 而她却只有一世。 可收尾时，却发现，以阿婧的性格，她不会对容狗有任何的愧疚、和悔意。 即便后悔，也是没有斩草除根将他彻底给弄死，有了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谭小白的死、以及妫婵的死，她永远释怀不了，再加上她是巫族巫女的身份，渡门外面是天罗地网，她逃不出去，只能死。 她也曾说过，无论如何不会让容漠离如愿，便一刀插心，阴鼎炸裂，与其同归于尽。 其实说实话一开始容不是男主，只是反派，奈何他性张力很强，就把他提为男主了。 再加上，我一直有想写主角就是幕后反派的文。 如果用一个词来总结容狗和阿婧之间的感情的话，我想大概是：孽缘。 孽缘在我眼里看来，只能be。 蛇妖这本书缺点很多，节奏也时快时慢的 感谢读者们的陪伴与包容。 愿我的读者们，所得皆所念，所行化坦途~ 咱们下本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