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 引 子 :阴谋的开始 云州市,位于我国北部地区,是一个拥有一千多年悠久历史的经济、文化大都市。我国大多数的重点学府、科研单位甚至军工院所都聚集在这里,因此该市也首当其冲地成为国际间谍机构、反华组织常常觊觎窥测之地。 这是位于云州市中心贸易大楼的一个普通早上,衣着鲜亮的白领们,手提各色公文包,形色匆匆地走在上班的路上。偶尔也有人抬头看看中心大楼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滚动播出的一条新闻: “昨晚,我市公安机关破获一起特大走私案件。犯罪贩子均持有武器,与我方公安机关激战半小时后,当场被击毙三人,被捕五人。在交战中,我市公安局副局长陈洁同志壮烈牺牲,年仅三十二岁。” 贸易大楼的下边是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很多家长正带着孩子吃早餐。一位爸爸模样的青年男子刚想夹起一小块咸豆腐放在女儿碗里,猛听到大屏幕传来的“陈洁”两个字,拿筷子的手立刻哆嗦起来,整个人也如遭电击一般,直愣愣地呆在原地。那边的女儿已经哇哇地哭了起来,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于此同时,a国间谍情报组织总部。 “老板,这次行动失败,都是我指挥失误造成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不,这次计划,本来就是要求你们必须失败。” “失败?老板,我不明白。” “中国政府正全力进行一场高度机密的军事卫星科研,预计五年后在军方全面投入使用。上面指令,在中国结束研究后,抢先一步把成果运到我国进行解密。这样的话,我国在台海地区的军事战略至少就不会处于下风。” “那,这次行动我们不是提前暴露目标?”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中国人,他们有句话,叫做‘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们让中国的反特组织赢一次,正好利用他们麻痹的神经,展开我们真实的计划。” “老板,我请求加入这个计划。” “立刻给’蝴蝶’发送加密指令,三天后按照我们的方案去公司报到,执行a计划!”一场威胁到我国军事安全的重大阴谋,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章:蹊跷的绑架案(一) 云州市国家安全局第六处处长办公室。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这个城市开始进入梦乡,杨方烈的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此刻,他正仔细地查看刚刚从厅里送来的印有“传阅”标头的文件。 杨方烈今年三十五岁,标准的国字脸,平头,单从相貌上看很像是哪家工厂的车间主任。他的名片上印的是“云州市宜家装修公司客户经理”,真实的身份是云州国家安全局反间谍特别六处处长。在云州安全厅厅长黄晖的眼中,杨方烈是所有处长里面最年轻,也是最有能力、最有干劲儿的一个。不过,杨方烈的手下们对这位处长颇多忌惮,他整日绷着脸,对工作出一丝纰漏的科员批评起来毫不留情,甚至,杨方烈常被下面的人调皮地称为“灰太羊(杨)”。 “杨处,这么晚了还不走?”一科长沈晴晴走了过来,手中端着刚为杨方烈冲好的咖啡。30出头的沈晴晴是南京人,有着南方女子的清秀和温柔,因为工作的需要,她留着齐耳短发,从不浓妆,这让她反而有种沉静、朴素的美。沈晴晴和杨方烈毕业于同一所公安大学,并一同分配到国安局工作,两人搭档起来非常默契。 “嗯,刚看完局里送来的材料,这就走。”杨方烈接过沈晴晴递来的咖啡,刚要去衣架取外套,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诺基亚的和炫铃声让人心里一紧。 “喂,我是杨方烈。” “杨处长吗,我是沈炳钧啊!老弟,你下班了吗?” “老沈,咱们都是一样的命啊。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市中心贸易大楼旁边的小广场发生一起绑架案,我正在现场指挥,你要是有空过来帮我参谋参谋,老哥我这次有点吃不准。” “好,我十五分钟赶到。”杨方烈让沈晴晴先回家,然后迅速到车库启动他的黑色“奥迪”,箭一般地驶向贸易大楼。 沈炳钧,现年四十五岁,云州市公安总局副局长。杨方烈做警察的父亲曾是沈炳钧的上级,而且是他父亲一手提拔的沈炳钧,所以两人非常熟悉,曾在一起协同破获多次重大刑事案件。对于杨方烈的冷静、果断以及超出常人的逻辑分析能力,沈炳钧非常佩服,碰到难题时常想到比他小十多岁的这位年轻处长。 十几分钟后,杨方烈来到了案情现场。贸易大楼边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荷枪实弹的公安干警们手持冲锋枪械,纷纷把枪口瞄准广场中央,如临大敌。 “老沈,情况怎么样了?” “你看广场那,绑匪名叫潘大海,四十岁,有吸毒前科,被绑架的女孩李杜娟在一家书店里上班。潘大海腰里捆着的炸药至少五十公斤,这个重量足以炸平周围几栋家属楼了。” “家属楼里的群众都疏散了吗?” “早就疏散了,可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绑匪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也就是要我们不要向前靠近!” 杨方烈接过沈炳钧递来的望远镜。灯火通明的广场中央,凶犯左手搂着女孩的脖子,右手拿着炸药的遥控器,正惊恐万分地四处张望着。出于职业本能,杨方烈调好望远镜的“夜间模式”,仔细观察犯罪分子的头部、耳部处。 “老沈,这家伙还有同伙。” “你怎么知道的?” “他戴着无线耳机,而且你注意下他眼神一直四处张望,很有可能正在等同伙的指示。” “各小组注意,我再重复一遍,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开枪。”沈炳钧也已意识到,这场绑架案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凶手虽然有些惊慌,却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绝不大吵大嚷,而且绑架后并不向公安机关提出要辆汽车、要求警察退开等等诸如犯罪分子“合理”的请求,仅凭这点就大大违背常理。似乎,他的目的仅限于大半夜把警察们组织起来,进行集体“围观”。 “老杨,算上这次,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绑架案了,而且他们手法十分相似:专挑闹市区,绑上炸药,被绑架的还都是二十出头刚刚上班的女孩。哎呀,现在群众意见都很大,照这么下去,我这个副局长算是到头了。” “那,前几次的人质怎么解救的?”杨方烈皱着眉头问,现场分析加上沈局长的消息,让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遇到的那名可怕的对手,都是制造绑架案、爆炸案,吸引安全机关注意,趁机执行真正的计划。 “嗨,还谈什么解救。我们刚派出谈判专家谈判,还没到半小时罪犯就离奇死掉了,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好像都跟心脏病突发一样。” 杨方烈仔细琢磨着沈局长的话。与此同时,劫持人质的潘大海突然间情绪失控,大吼一声:他妈的,老子不跟你们玩了,你们,我,还有这小娘们都得死! 被绑架的女孩哭的更厉害了。看来,是到摊牌的时候了! 沈炳钧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意思是命令他的狙击手们,找准机会立刻将犯罪分子现场击毙!埋伏在周围的狙击手纷纷端起枪,就等着局长下令,把这个潘大海击穿在地! 杨方烈看着远方,猛地一拍额头,大喊一声“不好!老沈,快救人啊!” “杨方烈,怎么了?”沈炳钧正莫名奇妙,前面警察大喊: “沈局,潘大海……他……死了。” 杨方烈和沈炳钧快步跑到广场中心。只见潘大海四肢僵硬地平躺在地上,眼睛睁得极大,样貌极其恐怖。旁边被绑架的女孩两腿直发抖,见身着制服的杨方烈走来,像是见到亲人一样,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杨方烈安慰下女孩,让沈局长派名女警员送她回家。然后蹲下来仔细观察潘大海,正如沈炳钧所言的前两次绑架案一样,潘大海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 “怎么样杨处,真是邪了门到家了。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杨方烈摸了摸潘大海的左手,立刻感觉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赶紧松开。 “老沈,立刻把潘大海的遗体交我们国安局的技术科吧,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 “也好。时间也不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尽管没有结果,大半夜把杨方烈请来协同办案,沈炳钧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行了老沈,你还跟我客气,我想再到局里好好想想。另外,现场一定要封锁,等我们侦查员过来再说……” 回到办公室后,杨方烈点燃一支烟。他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刚才的绑架案,总觉得有些不对,又有些似曾相识。杨方烈离开转椅,有些烦躁地拉开窗帘。窗外,黎明时的云州,格外的静谧,街边只有卖早点的小贩,还有清洁工人们忙碌的身影。 位于市中心的钟声响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对,时间,是时间!”杨方烈终于想到绑架案的蹊跷之处,他刚想拨通公安局沈炳钧的手机,抬头看了看钟表,时针指向五点,无奈地摇摇头。杨方烈拉开抽屉,看到两盒“胃安康”,明白是沈晴晴临走放进去的。杨方烈轻声笑了笑,一阵困意袭来,疲惫朝沙发走去,倒头睡了起来。 一大早,杨方烈就被隔壁会议室里的争论声吵醒。他赶紧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六处会议室。狭小的会议室里,六个科室的科长早已经到齐。 在国家安全局,有一份极为特殊的内部报道,是针对所有工作人员反间谍能力的评估。在特别报道中,杨方烈被这样记载:“厌恶开会,喜欢简洁明了地解决问题,从不循规蹈矩,典型实用主义者”。关于“实用主义”评价这一点,六处的科长们可谓感同身受,每天的例会上,从未听过杨处长任何废话,针对问题,开门见山,简直是“反特狂人”。 报道中提到过,杨方烈鼓励下属要“常犯错误”,而且他多次公开指出,一个不懂得犯错误的情报人员,就像是一只被束缚在笼子里的老虎,虽然循规蹈矩,却难以有所成就。杨方烈也高度认可我党早期情报工作中对特工信仰的高度重视,对于一个隐蔽战线的特殊工作者来说,内心拥有赤诚的信仰,将有利于他抵御外界花花绿绿的诱惑。报道还指出,杨方烈喜欢在没有案子的时候,组织大家对“主义“的讨论,并时不时组织大家进行隆重宣誓。杨方烈的目的是想锻炼出一直敢打硬仗、素质过硬的铁血队伍。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所谓的开会上,我们是特工,不是政客,时效性比什么都重要!”杨方烈常常这样批评那些在会上模棱两可,喜欢援引“领袖语言”的科长们。 “石头,大清早的你们嘀咕什么呢?”杨方烈沉着脸,询问侦查科科长石三磊。 石三磊,六处最年轻的科长。24岁从公安大学毕业后成为刑警,后又被安排到杨方烈的侦查科,从最基层的侦查员做起,凭借一流的武术、射击基本功,以及过人的侦察评估能力,不到三年就做了侦查科科长。 “报告头,我们正讨论昨晚的绑架案,都觉得有些奇怪。” “哦?你们也注意到了这个新闻。好,挑重点说。”杨方烈笑着看着他的得力干将。 “一般的绑架案,一定选择在白天。因为白天的人流多,犯罪分子容易趁着人流混乱时逃离现场。我看新闻说,这次绑架发生在凌晨一点多,太说不通了,简直就是在给警察演戏看。” “嗯。很好,还有几点值得我们注意。”杨方烈清清嗓子,大家立刻收起了刚才开玩笑的表情,认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这次案件详情,会后沈科长会发给大家材料,我要说的是: 一,犯罪分子耳部有无线耳机,说明这是个团伙作案,而且非常专业。或者说,绑架人质,索要赎金,并不是他们的目的。 二,罪犯面对武装特警,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惊慌,说明他已经做好充分心理准备,而且,这个人似乎已经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三,本市已经接连发生四起类似的绑架案件,而且每次犯罪分子都是死于不明物质。” “太离谱了,头,难不成他们都是被传说中赛亚人的冲击波击中?”石三磊玩笑的话,几个年轻的科长立刻笑起来。 “昨夜,我已经通知技术科做详细化验,散会后我去技术科了解情况,大家回自己公司,在没有收到正式命令之前,大家一律照常工作。” 国安局的工作因为其特殊性,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公司打掩护。比如杨方烈和沈晴晴同在“宜家装修”,李磊在“舜天旅游”等等。普通人根本无法辨别出他们就是武功精湛、胆识过人的特工成员。 十分钟后,杨方烈来到国安局六处技术科。 “怎么样老陈,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毕业于清华大学化学系的陈炳光,和所有理工出身的人一样,对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们情有独钟。这个视工作如生命的中年人,平日里头发蓬乱、木讷寡言,对提拔、补贴、女人毫无兴趣,但是提到跟新材料、化学元素有关的话题时,他却能双眼放光、滔滔不觉。 “噢,杨处长你看,这是刚出来的尸检报告。”陈炳光把报告交给杨方烈。杨方烈注意到,平日沉稳的陈炳光两手竟然在微微打颤!他立刻意识到,报告里的东西,其危险性一定会大大超乎他的想象。 “你说什么?潘大海身上发现微量t.x.物质?这个t.x.到底是什么东西?” “t……”陈科长刚开口解释,杨方烈背后,一个身穿墨绿格子衫、头顶架着副太阳镜的年轻女孩不知从哪冒出来,插口说道: “t.x.呢就是一种隐性的透明液体,无色无味。被注射t.x的人刚开始除了脸部发烫外,没有任何特殊反应。不过,半小时后药性一旦发作立即毙命,身上看不出任何伤痕。这可是常识,你不会这个都不懂吧?”这个女孩的语速如机关枪一般,把堂堂国安处的处长呛得一句话说不出。 “方田鸽,怎么说话呢?对不起杨处,这是我们这刚报到的实习生。不过,她所说的倒都是事实,t.x的确是一种隐蔽性很强的杀人武器。” “嗯,不错,挺专业嘛。哪毕业的?”杨方烈看来对方田鸽颇为欣赏。 “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方田鸽想到刚才太过鲁莽,吐了吐舌头,这次总算收敛自己的语速。 “杨处,这t.x.是国际最新型的近距离杀伤性武器。目前,在我国这可是第一次出现,你要有充分心理准备。” “先不说了,我赶回厅里,找黄局长汇报”。杨方烈转身离开技术科办公室,身后的方田鸽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杨方烈来也匆匆,却也匆匆,干净利索,心怀坦荡,就像一个古代的侠客,方田鸽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第二章:蹊跷的绑架案(二) 云州市安全厅局长办公室。 黄晖的办公室里古色古香,老式书架上,放的都是《诸子百家》、《吕氏春秋》等等古线书,墙上挂着一副笔法浑厚苍劲的书法:上善若水,是书法家欧阳中石的墨宝。杨方烈走进来的时候,黄晖正挽起袖子挥毫泼墨,空气里散发着淡淡墨香,电脑里传出的古琴曲《平沙落雁》,杨方烈灼急的心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杨方烈把云州市发生的几起连环绑架案详细地向局长黄晖汇报后,局长黄晖随后的几句话,让他立刻证实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杨方烈,据可靠情报,a国的间谍集团最近有一场针对我国某军事基地的秘密行动。你们云州,是高科技重镇,最近发生的任何事故,你们都要高度警惕。” “局长,我看这几场绑架案,不伤人、不劫财,可以断定这是敌人惯用的’障眼法’。问题是,现在还看不出他们的真实目的。” “不伤人,不劫财,看来,这帮人倒是仁慈的很呐!” 黄晖端起杯子抿了口刚沏的“铁观音”,脸上依旧挂着昔日的平静。这位破获几百起间谍案件,经历过多次谍海巨浪的老安全人员认为,浮躁是这一行最为忌讳的,它往往会影响到判断力。空闲的时间里,他把时间全部用在书法、读书和古琴上面,借以修炼心性。 任何行业做到极致时,其实都是哲学。真正的高手,才来就像是一个高明的剑客,修炼自己的意志,激发自己“料敌机先”的本能,那么手中无论是宝剑、铁剑甚至即使是把木剑,都足以百步之内轻易取敌首级。达到这种境界,看淡万物,参透阴阳,便多了份从容,少了份慌乱。 “局长,是否记得五年前的间谍案?也是相同的手法,制造一起起的爆炸案、走私案,借以麻痹我们神经,他们最终的目的是针对我们的781军工所研究项目。” “噢,你说的是……那个’蝴蝶’吧?” “是的。可惜’蝴蝶’实在是太狡猾,那次让她跑了。甚至,我们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想到五年之前的那一场场跟蝴蝶组织斗智斗勇的较量,杨方烈还是觉得十分遗憾。‘蝴蝶’是他特工生涯里难得一见的高手,跟这样的高手对弈,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对于我们安全人员来说,这种直觉很重要。杨方烈,昨夜绑架案的凶手潘大海的死,你怎么看?” “凶手死于t.x,这种t.x只能在短距离内使用。昨晚的行动中,并没有老百姓围观,所以我认定,公安系统内有间谍分子的卧底。” “很好,真不愧是杨方烈。我还要到部里汇报,你们立刻着手,把这个卧底挖出来!” “是。” “另外,杨方烈啊。我知道陈洁的死,让你对’蝴蝶’集团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可是你越是急躁,敌人反而更能从中取利,再等等吧,他们迟早要跳出来。哎,都这么多年了,听说晨晨还是不开口讲话?” “去了很多医院,都说是心理问题……”杨方烈盯着窗外,秋天的落叶铺的满地都是金黄,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绕着几棵银杏树嬉闹着,老人们都在不远处的健身广场聊天,深秋的阳光,柔和地照在他们身上,让人心里一暖。这样平凡朴素的生活,他杨方烈却没有资格拥有。 五年前,杨方烈的妻子,云州市公安局副局长陈洁,在跟“蝴蝶”集团指使的走私分子发生火并时,被一颗流弹击中脑部,当场身亡。母亲意外的死亡,让晨晨一下子无法接受,整天沉默着,或许她是用沉默来抗拒上天的不公。 “不急,会好起来的,别急。”黄晖安慰道。 “嗯,但愿吧!” 走出总局大楼,杨方烈立即拨通公安局沈炳钧的电话,请他派人把昨夜绑架案的录像资料送到六处。打完电话后,刚开车门的杨方烈被总局一个科员叫住了。 “杨处长,这是新派到你们处的实习人员档案,听说是计算机图像模拟的高手。” 杨方烈打开档案,出乎意外地竟然是早上遇到的方田鸽。第一次看到方田鸽,他就觉得这小女孩眼睛里透着股机灵,是做侦察员的好材料。想到黄局长刚才布置的任务,他立刻想到这是局长特意调来的帮手,杨方烈笑了笑,驱车离开。 假如杨方烈能想到,正是方田鸽的到来,才导致他后来的被“停职审查”,此刻他就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与此同时,云州市海阳路。 一名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急匆匆地赶路。这名戴着墨镜,穿着灰色工装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手写的广告纸,走到海阳路北段的公交车站台前,把广告纸仔细贴在旁边的广告牌后,看了几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后迅速离开。 杨方烈回到云州的办公室后,匆匆拿着沈炳钧送来的录像资料赶往技术科。 “陈科长,这是昨晚绑架案的录像。我怀疑,凶手就在警察队伍里。你们立刻着手,对录像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好,就交给我们吧。对了杨处,刚在接到局里命令,让方田鸽到侦查科实习。” “好,让她跟石头好好学,说不定还是个侦察高手呢。”杨方烈笑着说道。 云州贸易大楼中心广场,石三磊正带着几名侦查科的人在犯罪现场进行搜索。搜索和盯梢是侦查科的日常工作,都是高度细心的技术活。从针头线脑的小小线索中寻找敌人留下的破绽,是特工组织们的家常便饭。几个小时以后,在距离凶手毙命点60米的草坪里,石三磊找到了一个金属材料的小瓶子,立刻觉得非同一般。 石三磊命令手下人继续勘察,自己返回处里报告。 “太好了,马上交技术科化验。”杨方烈甚至有些兴奋地命令石三磊。 “是。” 半小时后,石三磊拿着化验报告走进杨方烈办公室。 “报告杨处,这个小瓶子里装的就是t.x” “跟我想的一样。录像的分析报告怎么样?” “已经出来了。但是技术科在和公安局技术部门鉴定排查后,确定公安局里没有这个人,杨处,这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奇怪的,凶手肯定利用夜间监控不清晰的特点,经过精心易容。看来,得找个图像模拟的高手…….”杨方烈立刻想起方田鸽,局里特别安排的计算机模拟高手。 “石三磊,这事让方田鸽去做。另外,你给沈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们对此事一定要高度保密。” “好。” 石三磊离开后,杨方烈盯着办公室窗台的墨兰,却陷入更大的困惑中。 t.x属于高性能杀伤武器,照例不该是普通间谍分子执行任务,可是对于反侦察能力高超的间谍分子来说,怎么可能会把金属瓶遗漏? “难道……?”杨方烈把’蝴蝶’五年前作案手段回忆一遍,轻声笑了。 他越来越能感受到一种非常熟悉的气息,那种次曾相识的气息,正是从“蝴蝶”身上传来。杨方烈酷爱这种毫无边际的间谍案,这种能激发他战斗热情的案件,让他变得十分亢奋。 传说,古代有一个叫荆轲的剑术高手,凭一口祖传宝剑打遍敌手,举国之内再也找不到值得他拔剑的剑客,而他的宝刀竟然生锈!直到他遇到一个叫高渐离的人,那人虽不懂武术,却善击筑,荆轲在他的音乐中,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这也就有了荆轲后来接受燕国太子丹的请求,刺杀秦王的故事。 有些人太孤傲,只因为还没有找到值得他们尊重的对手。杨方烈,一直在等着“蝴蝶”,他知道“蝴蝶”一定还会回来的。 第三章:“神秘组织” 寰亚公司,坐落在a国南部山区的一个小镇上,是a国十大军用航天设备的生产厂家,六十岁的科鲁斯退休前曾在这所大名鼎鼎的工厂担当首席设计师。科鲁斯退休后,老伴和儿子相继去世后,他变得十分孤单,整日呆在家里。 迷恋东方文化的他某天心血来潮地要去中国香港旅游,在铜锣湾某家古玩店淘宝时遇到了同样迷恋东方文化的李金哲。 李金哲的年龄和科鲁斯儿子差不多大,聪慧有加很讨人喜欢。 样貌斯文的李金哲告诉科鲁斯,自己是新加坡人,现在在香港某大学做研究工作。科鲁斯发现两人对神秘的中国茶道、武术、甚至道教、佛学志同道合,于是告诉李金哲自己酒店地址,希望他们能找时间好好聊。 一天以后,李金哲就找到了布鲁斯的酒店,并带来些小礼品。李金哲告诉布鲁斯,这些造型极为雅致的小工艺品都是自己研究所送的礼物,反正他自己那里还放着一堆,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三天后,李金哲再次来拜访科鲁斯时,布鲁斯惊讶地发现,李金哲竟然拿着一幅中国明代画家石涛的真迹!虽然百般推辞,拗不过李金哲的好意。李金哲告诉科鲁斯自己的研究所每年都会发给一笔不小的活动经费,他正好利用这笔经费发展自己“淘宝”的爱好。科鲁斯感动地接受了他的礼物,并告诉李金哲:自己愿意帮助他完成让李金哲头痛许久的空气流动力研究。 科鲁斯出于友谊,帮了李金哲一个不大不小的忙,没想到李金哲竟在半月后送他一栋房子的钥匙,说是自己亲戚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刚好可以让住在酒店的科鲁斯搬进去。 经过这件事后,两人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李金哲最近工作似乎并不忙碌,整天跟着科鲁斯去古玩店“淘宝”,科鲁斯一直认为自己在香港交了个“忘年交”。 几个星期后,李金哲兴奋地告诉科鲁斯,自己研究室的主任希望见见他,而且很有可能留他在研究室从事研究指导工作。科鲁斯非常开心,爱好旅游的他退休后的收入微薄,远远无法满足他旅游、淘宝的欲望。于是,几天后,在香港一家酒店豪华套房里,他按照李金哲的指点,找到了那位“主任”。 “主任”见到他后,立即开门见山地指出自己的公司非常需要寰亚公司的技术资料,包括国防卫星、“战斧”导弹、以及反导弹军用激光仪的设计图纸。更让科鲁斯意想不到的是,这位“主任”竟然对自己以前从事公司标有“绝密一级”档案的编号记得一清二楚。科鲁斯知道,自己的寰亚公司属于a国重点保密机构,自己在入职时曾宣誓,如果泄露公司任何机密将会被a国高院以“叛国罪”论处。“这绝对不是普通研究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科鲁斯问道。 “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科鲁斯惊讶地发现原来照片上照的是他的六岁的孙女。这张照片是3年前在他南部州的家门前拍摄的。 “您有一个很可爱的孙女,”主任说,“我们之间合作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从安全的概念上来说,我们之间是相互信任的。”主任把相片收进口袋里,“假如我们中间有人执行任务出事,我们的其他同事会帮助照料家庭。” 科鲁斯自然明白这种暗示意味着什么,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但是孙女是他活着最大的精神支柱。于是科鲁斯妥协了,他接受自己加入研究院的邀请,同时还有30万美元的年薪。 研究所提供给科鲁斯一架微型照相机,科鲁斯利用自己以前的关系,拍摄了许多寰亚公司内部的科技机密,其中就包括有雷达全天候防御系统的设计图。 其后几年里,凭借自己的记忆能力,科鲁斯又为研究所提供了“爱国者”地对空导弹的全天候雷达系统、“战斧”以及反导弹激光系统的设计图、操作说明图。从研究所里,换回了高额的钞票。科鲁斯一直没觉得自己是“叛国”,因为主任称自己是h国特工组织,而h国跟自己所在的a国是战略合作关系,“幸好,研究所不是中国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a国特工组织在对各国军情例行调查时,发现了寰亚公司很多高级机密被泄密的情况,寰亚公司立刻开出十个嫌疑人的名单,科鲁斯榜上有名,被列为“间谍嫌疑人”。特工组织利用科鲁斯决心挖出背后的“主任”,但是“主任”以及他所工作的研究所好似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根据a国反间谍机构掌握的资料,李金哲是新加坡籍人,是某个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情报组织的核心人员。在其随后上报a国众议院的报告中,特工组织称因为这个神秘“研究院”的原因,本国造成查过数百亿的巨大损失,并在国防科技上至少让对手节省三年科研时间。北约防御系统图纸的遗失,也让整个北约组织在军事上陷入极大被动。于是众议院一致通过,要彻查出这家神秘的亚洲情报机构。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a国反间谍机构便派遣了汤姆.金麾下的包括“蝴蝶”在内的几支精干间谍小队来到了亚洲。 “蝴蝶”来到中国境内,所接受的任务;一是彻查那个神秘机构,二是两月内解密d4金属盒,将其运回境内! 381军工所资深研究员章呈进入他们的视线。章呈掌握着d4开启程序,而且对军工所诸多机密十分熟悉,更要命的是这人和他老婆长期分居两地!对于间谍组织来说,拉这种人下水简直再也容易不过,于是章呈成为他们“a计划”的最好突破口。 正匆匆打着分析报告的杨方烈抬头看看钟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眉头一皱,拨通沈晴晴的电话: “沈晴晴,我晚上要加班写分析报告,那个晨晨……” “知道。放学接她回家。杨大处长,我上班为案子忙碌,下班还当你使唤丫头,不行,这次好歹敲诈些劳务费。” 杨方烈因为工作特殊,女儿晨晨常托付给别的同事轮流照顾。先是石三磊帮忙照看了一个月,杨方烈本来觉得很满意,只是当他回家后发现依旧不爱说话的晨晨竟然嚷嚷着要给他表演单手开砖! “我十岁的时候,已经能单手劈开三块了。”石三磊这样给杨方烈解释,他一点也没觉得这么带孩子没什么不妥。 杨方烈对石三磊的逻辑无可奈何,技术科几个同事自告奋勇接替石三磊照顾晨晨,杨方烈不忍拒绝同事好意,将信将疑地把家门钥匙交给他们。两个星期后,让杨方烈恼火地看到,晨晨满屋子乱跑着给他展示遥控电子烟花! “遥控电子烟花可以有效避免晨晨放烟花时,引起不必要的火灾。”技术科这样解释道。 杨方烈仔细想了想,男同事确实不适合带孩子,最后想到了沈晴晴。“沈晴晴总该靠谱点吧!”杨方烈心想。 沈晴晴和杨方烈因为是同学,又在一起共事多年,彼此非常熟悉。甚至,杨方烈有时候觉得办事干练的沈晴晴,有些跟自己兄弟差不多,不需要客气,不需要伪装,保持着最简单最纯洁的友谊关系。 “我说,咱们不是好哥们吗,怎么以前也没见你要小费啊,这可是直接颠覆我对你崇高形象的认识了。” “杨方烈,我再重复一遍,我是个女的,‘奔三’后的女人,那也是女人。” “好好好,那我晚上赶回去,亲自下厨给你们姐俩做饭,一准给你俩养的白白胖胖,吃了这顿惦记下顿。你还没尝过正宗的扬州菜吧,我可告诉你那叫……” 沈晴晴把电话放在免提上,一科的人听到平素的冷脸先生这会儿调皮像个大男孩,一个个惊讶的仿佛见到外星人举着激光棒,哼着国歌杀进地球一样。沈晴晴得意地取了大衣,关了电脑,哼着歌离开办公室。 “这两位,什么情况?”沈晴晴走后,办公室里争论一片。 杨方烈的女儿杨晨今年九岁,五年前妈妈陈洁殉职后,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医生分析她得了严重的自闭症。下课后,她总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发呆,脸上也从未露出过笑脸。 沈晴晴来到小学门口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学生早就走光。她下车后看见杨晨孤零零站在校门口,手里抱着一只棕色的玩具熊,杨晨的身后,一个长发、长裙的美丽女子正和杨晨一起焦急等待着。 “你好,我是来接杨晨的,您是她老师吧?” “对,我是新来的班主任秦晓兰。没想到,杨晨的妈妈这么年轻漂亮?” “噢,我不是,我是她爸爸的同事,那个他晚上要加班,所以我过来接孩子。” 秦晓兰抚着杨晨的肩膀,眼神满是关切:“这个孩子不太一样,她上课从不说话,你请她父亲以后多多关心孩子,工作再忙,也要花时间陪陪孩子。” “行,我回去一定好好说,那老师再见,我们先走了。” “再见,杨晨再见。”秦老师笑着跟杨晨招手,杨晨看着远处,毫不理睬。 杨方烈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半,沈晴晴已经把饭菜热了三遍,然后陪着晨晨一起看动画片。杨方烈走过去,把女儿搂在怀里,冲脸蛋亲了一口: “晨晨,今天在班里乖不乖呀?” 杨晨头扭过去,竟是没有任何表情,等杨方烈挠起她痒来,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看着杨方烈,认真点点头。 一边的沈晴晴半辛酸半羡慕地看着这父女俩,笑着冲杨方烈说着: “想不到,你这大处长,还有做父亲的天赋。晨晨有你这样的好爸爸,真是福气。” “天赋?这叫做父女连心,对不对晨晨?”杨方烈亲昵地把女儿拉在怀里,杨晨嘿嘿笑个不停。 “杨晨新来的班主任不错,对孩子挺负责任,也挺漂亮,叫秦晓兰。” “秦晓兰?是不是留着长发,眉心有颗痣?说话很温柔,带点杭州口音?” “口音我没听出来,不过是有颗痣,哎?你怎么知道的?” “两年前,去杭州旅游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她是个导游,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她。” “怎么,一件钟情?”沈晴晴顺手拿起一个苹果,眼睛盯着电视,表情似乎满不在乎。 “那不至于,当时聊了会儿诗词,挺谈得来。后来,她还主动给了我号码,只是我从没拨打过。咱们这行,不能随随便喜欢一个人,你说……”杨方烈话没说完,看了看沈晴晴,竟然穿的是自己的白衬衫,故意生气说: “我说沈晴晴,你怎么又穿我衣服,不是你说自己是个女人嘛。” “我乐意,天天接你家小公主,劳务费一毛没有就算了,这小祖宗没有一次冲我赏脸笑笑,我再不穿你件衣服补偿补偿,心里落差太大,下次我罢工你可别赖我!哎?你就说,我穿你衣服合不合身吧?”。 “合身。”杨方烈老实地承认,沈晴晴穿上他的衣服的确有陈洁当年的感觉。 杨方烈仔细盯着沈晴晴的眼睛,认真地说, “小晴,你真该找个婆家了,你瞧你眼角都有鱼尾了。” 沈晴晴抓过杨晨的玩具熊扔了过去,杨方烈笑着抱女儿躲开,到餐厅里面品尝起沈晴晴的烹饪手艺。沈晴晴来到餐厅,给他爷俩端汤上菜,贤惠的像个妻子。杨晨看看忙碌的沈晴晴,再看看心安理得享受着的爸爸,又嘿嘿偷笑起来。 三年前,沈晴晴和她结婚不到半年的丈夫离婚后,再也没心思成家。沈晴晴的前夫总在说她太过聪明,嘴上不饶人,而且又不爱下厨房,没有男人会喜欢。沈晴晴曾经照着镜子好好分析过自己,模样还说得过去,脾气也算是温柔型,就是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嘴上也不怎么服软,非要跟人争个雌雄来。至于下厨房,她觉得可以改改,女人不下厨房,从人类历史衍变规律的角度还是普通人民大众对女子价值观评价的角度,怎么都说不过去。沈晴晴对杨方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杨方烈能让她感觉到踏实,她也愿意跟杨方烈在一起生活,就是杨方烈总是一副高声莫测的样子让她拿不准。于是,她决定小小试探一下杨方烈。 “哎,你说,当年跟我结婚的要是你的话……”沈晴晴看着杨方烈,一脸期待。 杨方烈立即举手投降,“那跟你离婚的,一定是我!” 沈晴晴立即苦涩地回复,“你怎么知道,要是我们在一起,没准真能白头到老呢。” 沈晴晴有时候真的没有自信,难道每个跟自己在一起的男人都会觉得自卑吗,甚至包括杨方烈这样绝顶聪明的男人? 第四章:代号A7(一) a国情报集团总部。 五十岁上下的部长汤姆.金正仔细阅读着来自云州市经过重重加密的的绝密邮件,他的助理,三十岁的凯瑞正在帮他沏咖啡。 “谢谢。”汤姆接过咖啡,顺手放在办公桌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凯瑞,云州的那里看来一切进展顺利。” “您应该相信’蝴蝶’的能力,在这方面,她是专家。” “具体负责云州a计划的成员是哪个?” “‘茉莉’。三年前由蜘蛛介绍加入组织。” “美丽的外表下,总有不可告人的阴谋。马上视频蜘蛛,我要了解”茉莉”所有的资料。”汤姆盯着助手大腿黑色的丝袜,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五分钟后,代号“蜘蛛”的中年华裔男子出现在汤姆办公室的大屏幕前,蜘蛛详细介绍了代号“茉莉”的女子加入机构的经过。 “‘茉莉’,毕业于中国的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曾做过两年晚报记者。她很漂亮,有能力,也很爱慕虚荣,一直对西方的高度自由和民主十分向往,我正是利用她这一点,利用采访的机会诱惑她加入的组织。” “我很有兴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蜘蛛”仔细回忆起拉拢“茉莉”下水的经过。 三年前的一个夏天,《云州晚报》记者何晓云采访一位美籍华人。何晓云穿一身职业裙装,面对采访机前谈笑自若、风度翩翩的“蜘蛛”,心生崇拜。采访结束后,他主动邀请何晓云到香格里拉吃饭,何晓云愉快地答应了。 “你们说的‘民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何晓云好奇问。 “绝对的自由,不受任何主义、制度约束,可以完全不受限制地表达自己主张。” “蜘蛛”把西方世界描绘成自由王国、梦的天堂,更让何晓云心里向往极了。何晓云的报社本来就是机关单位,里面的陈腐气息,以及人为设定的条条杠杠让她对自己选择做新闻记者的梦想一度产生绝望。更让她气愤不已的是,当她写完一篇报道本市恒大房地产借机炒作、欺诈消费者的报答时,报社主管竟然把稿子毙了,还明着警告她,恒大房地产老板是市长小舅子,任何报纸都不可能刊登对他们不利的言论! 何晓云决定出国,这个梦在她心里压抑了很久,“蜘蛛”的出现大大鼓舞了她。 “你看,我能出国吗?”何晓云有些不自信地问。 “当然,任何人都可以。” “可是,我没攒够出国的钱,那要一大笔钱吧?”何晓云皱眉说道。 “那,要看你能不能相信我……”蜘蛛用腿碰了碰何晓云的腿,何晓云低下头,老实讲,这个蜘蛛无论长相还是气质,至少她都不太讨厌,而且,她也觉得对,不给人家点“好处”,人家凭什么告诉你这么多? 所以,她在床上很配合,甚至,比蜘蛛还要主动。 那,是何晓云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华裔男子。 三年后,已经是一名高级间谍的何晓云回想起第一个跟她上床的人,发现她其实并不恨“蜘蛛”,走上这条不归路,可能正是她自己内心的想法。 两人发生关系后的第二天,“蜘蛛”带着何晓云逛遍了云州大小楼盘,为了彻底拉拢她下水,蜘蛛决定给她买一套商品房。 “刚才那套房子,面积才一百三,采光不好,而且绿化也太差!”蜘蛛在车里,看着何晓云,装模作样地说。 “可是,那房子面积不小了,我们单位很多老记者拼死拼活一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何晓云完全被感动了。 “那怎么可以呢,你可是我的美丽公主,我怎么能让你住在那么简陋的房子里。这样吧,我看‘镜湖公寓’有几套房子还凑合,那家物业公司是家国外企业,全封闭管理,你去看看有没有看中的,我帮你买下来!”蜘蛛十分豪迈地说。 何晓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可是全云州最贵的房子了,我可住不起!” “住得起,相信我,你的价值远远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在金钱、出国、房产的诱惑下,蜘蛛觉得跟何晓云摊牌的时间已经成熟,于是在他们某此“激战”之后,蜘蛛跟她说起了自己另外的身份。 “情报处?你是说,你在a国情报部门工作,那你不是间…间….”何晓云呆在床上,两眼发直。 “间谍怎么了?间谍在我们国家也是门职业。我知道你们国家对间谍还是有所顾忌,可是你想想,我们只不过那些军事机密卖给需要这些机密的企业而已,用来换取应得的钞票,我们有什么错?”蜘蛛继续诱导着何晓云。他懂得何晓云的心理,何晓云晚报记者的身份可以做极好的掩护,同时她缺乏国家利益安全的人,非常容易被鼓动。 果然,想到以后可以凭借这些收入,早点出国,再想到自己微薄的收入,何晓云咬咬牙,决定冒着风险,实现自己多年来的出国梦想。 “高明的计策,那么后来她就成为真正的间谍了,是吗?”汤姆问。 “刚开始,她为我提供许多有价值的绝密经济数据,然后,我跟她说需要搞到更多军事资料,‘茉莉’开始是恐惧的,但对于一个想出国想的发疯的人,钱,永远是不嫌多的。” “你觉得,她的床上功夫如何?”汤姆忽然转移了话题 视频那边的蜘蛛冷笑一声, “汤姆先生,我很高兴的告诉您,‘茉莉’的床上功夫,绝对可以征服任何一个对我们有用的男人。” 云州市国安中心六处会议室。杨方烈召集他的手下,召开紧急会议。 “据方田鸽的模拟技术,我们查出杀死绑架案的凶手名叫a7,男,清华大学化学系毕业,五年前在美国麻省理工读研究生时被a国间谍机关策反,是我安全机关重点监控的间谍嫌疑分子。”石三磊边拿着投影仪的遥控器放录像,边向大家介绍。 “也就是说,在这五年内,a7没有接到任何命令,对吗?”一直低头记录的方田鸽,抬头问道。 “不错。头,’蝴蝶’花这么大力气请这个a7出山,动作真够大的。”石三磊回答完方田鸽提问,又忍不住感慨。 “石头,a7在他们内部主要负责什么任务?”杨方烈紧锁眉头,询问石三磊。 “a7是’蝴蝶’小组的爆炸专家。根据技术科监听的电话录音分析,a7这次接到’蝴蝶’的命令,是指导他们的一次爆炸行动。不过奇怪的是,a7不该在此刻就出现在我们视线,这十分不符合逻辑。” “没什么奇怪的。”杨方烈听完石三磊的汇报,终于想通了上午的疑惑。 “如果按常理出牌,她就不是’蝴蝶’了。” “头,看来你还真挺了解’蝴蝶’的,她什么样,是不是个美女?”方田鸽八卦记者的提问,很多人跟着也好奇起来。 “说真的,我也从未见过’蝴蝶’真实面目。石三磊,你带着方田鸽还有侦查科的人,一定24小时眼皮不眨地地盯着a7,这可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千万不能出差错。其他人,着手搜集a7的所有资料,散会!” 三小时后,云州滨海公园内。石三磊和和方田鸽扮作情侣,在距离a7几步远的位置,亲昵地说着“情话”。 “石三磊,你说这a7没事跑公园来干嘛呢?散步?” “这我可不知道。根据我的侦察经验,不是他还没接到上级命令就是,正在等待上级命令。” “这不一样嘛。不过,根据我的心理学经验,他应该是在想着自己苦难的童年,回忆自己因病去世的母亲什么的。” “行了,别瞎猜了,你当拍电视剧呐。我给沈姐打个电话,看她那有什么进展没有。”石三磊说着拨通了资料科长沈晴晴的电话。 “沈姐,我跟方田鸽盯了他快三小时了,就见他在那发呆了,你那里怎么样。” “石三磊,根据我们对他手机的监听来看,他这两天极有可能坐火车去历城,你们一定要把他看紧。” 放下手机后,石三磊把沈晴晴他们科调查的资料告诉给了方田鸽。方田鸽更感兴趣的却是仅比她大五岁,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做事却别任何人都果断的沈大姐。 “哎,石头,你说沈姐跟咱头什么关系?” “没关系,大学同学呗,还有就是现在一起工作。”石三磊说话的时候,眼神从未从a7身上离开。 “木头。”方田鸽把嘴一撇,眼神又转移到所谓的“间谍嫌疑分子”身上。她现在开始怀疑,当时主动请缨分配到六处是不是人生最大的失误了。侦查科,听起来蛮有意思,整天干的却是盯梢的苦差事,二八芳龄的方田鸽为调到侦查科叫苦不迭。 晚上六点,李晨、韩筱接替石三磊他俩。方田鸽兴奋地坐上石三磊的车,一路开往六处总部。 “没想到,你这人不咋地,开车技术倒还勉强凑合。”方田鸽觉得下午的表现有点失态,试图跟石三磊道歉,到了嘴边又成了损人的话。 “谢谢,顺便说一句,晚上回家简单收拾下行李。我估计最迟明天晚上,我们就要去历城了。还有,你是不是感冒了,我下午听见你打了好几个喷嚏,我办公室有感冒药,回去记着问我要。” “好。”方田鸽瞬间觉得一股暖流荡漾开来。这个不太爱说话,愣头愣脑,感情木讷的“小上司”,倒也不是块绝对的木头。其实,颇有侠义气息又懂得温柔的石三磊也还是蛮招女生喜欢的。 汽车开到六处楼下,方田鸽抬头看到位于四楼处长室的那个窗口依然亮着灯。等待杨方烈他们的,又将是通宵的战斗。 凌晨一点,六处办公室。杨方烈、沈晴晴、石三磊等人正在侦听科里议论白天监听到的电话。杨方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正在执行侦察任务的李晨打来的。 “喂,李晨,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头,晚上八点,a7去了华西路一家餐馆吃饭。一个小时后打车到了海阳路北段,一直在那附近走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回家了。头,这段时间的录像还需要送来吗?” “在海阳路,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没有。不过在二号公交车站牌前盯了会就走开了。” “让韩筱把录像拿来,你继续在公寓前盯着。” 20分钟后,韩筱送来了他们侦察时的录像。石三磊打开放映机,办公室的人紧张地盯着录像。a7是现在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不能从他身上有所突破,我方局势将会十分被动。 画面到了华阳路公交车牌时,沈晴晴突然说了句,“杨处,这个站牌应该有问题。” 杨方烈稍加思索后点点后,拨通韩筱的电话: “小韩,你想办法把那块广告牌给我卸下来。” “请求重复命令”侦察员对这个命令十分不解。 “立即把二号广告牌卸下来立刻送会议室!” 方田鸽欲言又止,只好冲石三磊递个眼色,石三磊摇摇头,表示他也不解。 等韩筱喘着粗气把广告牌扛来时是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韩筱打的时,司机见他半夜扛着广告牌,还以为是个盗窃犯,死活不让进,直到他掏出工作证,师傅这才哭笑不得的拉他到了六处。 杨方烈、沈晴晴盯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广告纸,仔细地寻找。 “就是这张”,杨方烈指着其中一张用普通信纸手写的广告,“方田鸽,你来给大家读一下广告内容。” 方田鸽站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小心读着,“誠聘助理一名,要求是认真的人。手糙的不要来,月薪千元管飯,不相信可参观我的店。” “把标点后的最后一个字连在一起读一下。”沈晴晴笑着提示石三磊和方田鸽。 “名人来饭店,沈姐,我还是不太懂。”方田鸽困惑地盯着石三磊,石三磊正低头专心地分析这几个字。 “噢,我懂了。其实是来名人饭店!”石三磊兴奋地举着笔记本。 沈晴晴笑着看着石三磊,点点头。 “根据沈科长和技术科破译的加密讯息,a7将乘坐明天下午三点的火车赶往历城。这个名人饭店,就是他的目的地。”杨方烈果决的声音,让他手下的科长们听起来丝毫不容置疑。 “我还有个疑问,沈姐、杨处,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广告牌有问题的?” “这是’蝴蝶’他们的老伎俩,他们一般通过间谍外围分子告知接头地点,却亲自通知执行任务的间谍行动时间。这也是为了逃避我们的监控。”办案经验丰富的沈晴晴说道。 “石三磊、方田鸽明天跟我一起去历城。沈晴晴、陈光,你们两个科分成三队一起负责逮捕这个写广告的人。” 石三磊等人大吃一惊!人海茫茫,哪里去找这个写广告的人,难不成把云城翻个底朝天? 杨方烈向沈晴晴递个眼色。沈晴晴会意地起身,拿起广告纸。 “大家来看,广告的内容是用繁简两种字体写成。目前,只有年龄在50到60岁之间的人会写这种字体。因为他们正好赶上了我国的文字改革,能极为娴熟地书写这两种字体。第二,大家仔细看这张信纸,这张纸非常整洁,没有任何折叠的痕迹,说明贴广告的人住在华阳路附近,不会超过两公里。他可以步行赶往广告牌,所以用不着把广告纸叠起来。从犯罪学的角度来看,我们知道,罪犯从事这种事情总是做贼心虚,所以他从本能上会选择他觉得相对安全的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家里。第三……” “第三我知道,就是‘手糙’这个词,这个词不常见,是岭南地区的方言,说明这人在有可能岭南吴地生活过很长时间。”总算摸着点头绪的方田鸽在钦佩沈晴晴分析能力的同时,也根据生活常识,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杨方烈笑着点点头。“还有一点,这张信纸做工十分粗糙,甚至在印刷竖着的o时竟然印成了横的o,这就说明,这绝对不可能是供给超市的商业用纸,而是单位里自产自销的印刷用纸。假如是前者的话,这种错误一定是要纠正的。 那么,明天大家就按照这三个信息排查。六十上下、华阳北路、曾在吴地长期居住。另外我补充句,这人的字体沉稳中不乏灵动,是位太极拳高手,大家可以从家住华阳路附近的太极拳爱好者中逐一排查。本次行动,由沈晴晴科长统一指挥,嫌疑人代号为793.” 杨方烈布置好明天的任务后,大家各回办公室沙发床上休息。方田鸽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发现桌上多出一个红色塑料袋,打开一看是三盒感冒药。方田鸽笑了笑,石头这家伙,做事永远比说话速度快。 第五章:代号A7(二) 第二天上午七点,杨方烈、石三磊、方田鸽三人往火车站候车大厅赶去,方田鸽手里提着大大的旅行袋。 “头,你说这丫头手里提着什么东西?”石三磊好奇地问。 “不知道,看来她是把执行任务当作公款旅游了!”杨方烈皱眉应答。 “也可能像是去赶庙会。”石三磊嘟囔着。 安检处,一个胖胖的工作人员拦住方田鸽,坚持要过完安检。 “对不起,我们是国家局的,不能让你检查!”杨方烈笑着解释。 “安全局有啥了不起,还有你那个包,一起接受检查,一个不能过!”胖子看来也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同志。 “这个……”杨方烈手里的公文袋,里面是大量绝密文件,自然不能轻易给不相干的人看到。于是,杨方烈摸了摸鼻子。 石三磊当然清楚杨方烈为什么摸鼻子。杨方烈只有两种情况下喜欢摸自己鼻子,一是考虑高难度案件时;二是,他想杀人的时候! 石三磊把他的黑色手枪掏出,等胖子不客气地检查他口袋时,石三磊立刻用枪顶住他的脑袋。 “敢再动一下,我就崩了你!”石三磊严肃地说。 “我发誓,他有权力这么做。”杨方烈在一边补充。在大厅来回检查的副站长发现后,认真检查了杨方烈等人工作证件,连称“误会,误会”,终于放行。 下火车后,杨方烈一行来到名人饭店,找到负责酒店安全保卫的王科长。 “王科长,我们是特工,要接管你们这里的监控系统。”杨方烈掏出自己的证件。 王科长立即表示支持安全局的工作,方田鸽到显示器前盯着监控,杨方烈和石三磊到a7预订的房间安装微型摄像头,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杨方烈他们去历城的时候,沈晴晴正安排她的人紧张地执行“731行动”。 “第一队,以张贴2号线广告牌的工人入手;第二队,以海阳路2号公交站为圆心,周围3公里为半径进行搜素,特别注意排查周围家属院中有岭南口音,爱好太极拳的中年人;第三队,以信纸为突破口,调查信纸生产厂家。 一个小时以后,是第三队先有消息。信纸的厂家是位于海阳南路一家食品厂的下属印刷厂发给单位职工家属的信纸。 “1队、2队,马上支援三队,进行彻底排查。”沈晴晴在控制室命令道。 信纸的切割过程中,第一张和最后一张在对角线处总会有几毫米的偏差,这种偏差加之该单位对粗劣印刷的放任,是第三小队找到突破点的关键。他们对本市现有的信纸厂家测量数据进行了广泛排查,并对印刷厂进行实地评估。这一切都是静悄悄进行着,工作人员进入工厂时,只说是“例行质量抽查”,只有厂里的党委部门才知道特工身份。很快的,对信纸的排查集中在本市的两个厂家。接下来的任务就简单多了。 第二队的侦察也有了结果,从海阳路附近居民调查结果来看,符合长期在岭南居住,五十岁年龄,会太极拳的人只有十个,根据和第三队食品家属院的资料一对比,最后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他叫张鸣。 就是他! 同一天,历城和顺路上,一辆白色的“捷达”与黑色的“奥迪”发生追尾事故。“捷达”的女主人,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子忙从车里出来,跟“奥迪”的主人道歉。 “对不起师傅,我刚学开车,您看看该赔偿多少,我一定赔偿您的损失。”女子俏丽的眼神中写满了歉意,本就瘦弱的身材不停发抖,像极了被风雨拍打的荷花,任何男人见了都无不忍心再去责备。 “嗨,就掉了点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赔了姑娘。”奥迪车的主人,50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十分厚道地说。 “师傅您真是难得的好人。这样吧,我不赔您修车费用了,但是一定要请您吃顿饭。”女子几乎用央求的口吻说道。 “这,那好吧!姑娘,你前面带路。”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历城有名的“俏江南”。年轻女子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引着中年男子径直走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前。 “我叫何晓云,师傅您贵姓?”年轻女子问道,语笑嫣然,中年男子竟有些发呆。 “啊?我,我叫章呈。”男子第一次和长相这么惊艳的女子吃饭,说话有些磕巴。 “看您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样子,一定是位大知识分子吧?”何晓云边点菜,边十分随意地询问着。 “我,我是搞研究的。” “呀,我真幸运,今天竟然撞上了一位科学家,您可一定要多喝几杯,我从小就崇拜科学家。” “好,好,一定。” 何晓云,“蝴蝶”组织内专门执行“诱惑”任务的特殊间谍,代号“茉莉”。这次接到的任务,是拉381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章呈下水。从组织内部的资料中,何晓云了解到章呈是农民后代,依靠刻苦学习,考进清华大学,后分配到381从事秘密军工研究。章呈为人非常正派,组织内几次金钱诱惑他都置之不理,后来是蝴蝶本人查到他的家庭情况,发现章呈的妻子是381老所长的女儿,长相极为普通,两人感情平淡,长期分居。蝴蝶分析,这种人的性欲望压抑的肯定厉害,这种被压抑的人,是间谍下手最好的对象,于是她专门向总部申请了风情四射的“茉莉”执行任务。 章呈自己也不记得被何晓云灌了几杯酒。等他醒来时,骇异地发觉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旅馆的床上,旁边躺着同样一丝不挂的何晓云! “我,我做了什么?”章呈呆呆望着何晓云美丽的胴体,惊慌地说。 何晓云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柔顺地把头贴在章呈的肩上。 “章哥,我跟你好,不图你钱,也不图什么名分,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你可要好好待我。” 章呈真的以为自己五十多岁,遇到了电视里常说的“红颜知己”,他颇为感动地把何晓云搂在怀里。 “你知道吗?我刚刚跟我男朋友分手,心情差到极点,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今天要不是遇到你,兴许就在国贸跳下去了。章哥,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分……” 听完这席话,身为国家科研院所领导的章呈再也顾不了其他,他激动地抱住眼前的美丽尤物,野兽般疯狂吻着…… 名人饭店监控室。杨方烈、方田鸽、石三磊紧紧盯着监视器,画面里是刚下火车的a7。他们注意到a7把随身携带的皮箱藏在席梦思床里面的储物柜里,于是断定这只箱子肯定隐藏着a7来历城的真正目的。 “他一会儿肯定要出去吃饭,石三磊、方田鸽你们想办法和他纠缠,我进去调查箱子。” “是。” “方田鸽,今天暗号?”杨方烈盯着显示器,询问正要和石三磊出行的侦查新兵。 方田鸽一愣,“暗号,什么暗号?” 旁边石三磊,暗叫一声“坏了!”,忙给杨方烈道歉,“头,我给忘了!” “忘了?行动没有暗号,你这句‘忘了’很可能导致方田鸽送命!”杨方烈冲着石三磊厉声喝道。方田鸽还是第一次见杨方烈发脾气,也是第一次见石三磊这么惶恐不安地站着。方田鸽马上过意不去,走到杨方烈面前,请求处长给她行动暗号,她保证立刻背熟。 杨方烈愣了愣,然后点头从公文袋拿出三张a4文档纸,里面记录三天内我方联络暗语,暗语每隔半小时一换,假如暗语忘记,那很可能会被当做间谍打入我方的卧底被“清除”队伍,绝非小事! 五分钟后,方田鸽自信满满地把纸交给杨方烈。 “完了?才五分钟?”石三磊一愣,这些密语毫无关联,除非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否则没有可能半小时内记牢。 “烧掉吧!”石三磊更惊讶地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处长竟然笑着向方田鸽发令!石三磊很清楚杨方烈的笑代表什么,一是他见到宝贝女儿晨晨时,另外一个就是当他发现人才的时候。 石三磊也开始关注起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小丫头来。 半小时后,a7离开房间走出饭店,到门口拦住一辆出租车。石三磊和方田鸽赶紧上了另一辆出租,紧跟着a7。 “哎?你说这a7干嘛不在名人饭店里吃饭,非要跑出来吃,难道不怕暴露?”方田鸽不解地问道。 “他们这么做,正是为了尽可能避开监控。像a7这种受过特训的间谍,很容易甩掉我们的跟踪,不过谁让他这么倒霉偏偏遇到咱俩?”石三磊口气十分自信。 “间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出租车司机忽然来了一句,倒把石三磊、方田鸽吓了一跳。根据国家保密规定,安全机关工作人员除非紧急状况,否则严禁公开自己职业。方田鸽是刚毕业缺乏经验,石三磊是喜欢方田鸽一时情不自禁,这倒好,两人把身份都暴露了。 不过,聪明的石三磊立刻想到一个拖住a7的办法。 “老师傅,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待会还得麻烦你一下,我们要想办法拖住一个间谍。”石三磊亮出了工作证,这让方田鸽充满疑惑。 “没问题。我告诉你小伙子,我以前可是个立过功的老兵。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石三磊悄声对司机说了几句话,老师傅点了点头。 a7下车后,石三磊和方田鸽的出租车也靠边停下。 “年轻人,一共是50块。”老师傅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哪能这么贵,这才几公里?”已经走出车门外的石三磊气愤地说。 “哎,我开车几十年了,怎么还骗你不成?”老师傅一脸愤怒地说。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让我看表。你打表了没有?” “打表就不是这个价了,懂不懂啊你?” 石三磊和老师傅的争吵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甚至连饭店就餐的客人都出来看热闹,a7也被堵在门口。 “来来,师傅你给评个理,他不打表,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骗我们?”方田鸽拉住a7,觉得自己被信任的a7颇公平地劝说司机把行车路线说给大家听。 利用石三磊和方田鸽拖住的机会,杨方烈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取出大小合适的弹簧刀,轻易打开了a7的房间门。 站在房间门口,杨方烈并没有急着进入。他先拿出化学目视镜对着地面进行扫描,确信没有化学荧光粉之后仔细观察下床头灯、周围四角等查看有没有微型监控设备,之后才走进卧室,并在a7床头找到伪装成床头灯罩的箱子。开启行李箱的密码对于杨方烈来说小菜一碟,只是当他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杨方烈在箱内仔细摸索很长时间,才在暗夹内发现一只带有自毁装置的小铁盒,这种自毁装置一旦启动,盒子内的重要物品损坏不说,还会惊扰到敌人。杨方烈只好仔细地把铁盒放好,把箱包放回原处,然后拨通了石三磊电话。 正和司机拼命“争吵”的石三磊看到是杨方烈打来的电话,心知那边已经成功,假装不耐烦地塞给司机五十块,围观的人正纷纷不解。a7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想打车回名人饭店,谁知刚打开车门,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石三磊大吃一惊,检查一遍尸体后,立刻拨通杨方烈电话。 “头,a7死了!从死亡现场情况分析,很有可能又是t.x!” “你说什么,死了?”杨方烈也是惊呆了,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反应如此迅速,而且下手的凶狠,让人毛骨悚然。不过也就片刻后,他立即冷静地对石三磊下达命令: “石头,通知历城国安分局,对a7尸体进行解剖,你和方田鸽立刻赶来饭店,咱们等等看,a7一死’蝴蝶’那边,还会有什么动作”。 半小时后,一名脸上有明显刀疤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戴墨镜的男子悄悄潜入a7的房间。 监视器这边,杨方烈看着刀疤男子极为熟练地打开金属盒,并取走了盒中的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 “头,要不要逮捕这个刀疤男人?a7一死,这是我们唯一线索。”石三磊建议。 “不,先养起来,看他们下一步计划。我们连夜赶回云州,我敢肯定,他们的目标一定是针对云州!” 火车启动后,杨方烈、石三磊和方田鸽陷入长久的沉默。石三磊懊悔自己太过鲁莽,认为是自己的失误导a7的死。方田鸽正试图推敲a7死亡的原因,只有杨方烈的嘴角却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从a7的离奇死亡,到刀疤男在他死后的及时出现,这一切不符合正常逻辑的间谍行为,更让他觉得,对手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蝴蝶”! “石头,是不是还在为a7的事难过?” “头,要不是我的鲁莽,a7也不会提前暴露,我们也能利用他钓到大鱼,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方田鸽,你说呢?” “我正琢磨a7和那个神秘刀疤男子的关系,他们之间靠什么联系,他们又听从了谁的指令,执行什么样的计划。头,我有个预感,当然纯粹是预感,a7的死,也许是他们内部早已安排好了的。” 杨方烈赞赏地点点头,又看看沮丧的石三磊: “石头,我看你倒是多该跟方田鸽学习,我们安全人员,必须时刻保持绝对冷静。至于方田鸽所担心的,回去后你们就知道了。” 石三磊、方田鸽交换个眼色,重新陷入不解。 与此同时,历城国安分局,局长赵文元正向两个侦查员下达跟踪命令: “小赵、小宋,你们一定要确保24小时眼皮不眨地跟踪监视器里的三名男子。记住,千万别出岔子,这可是云州杨处长的命令,出了事,谁都担不起责任!” 赵文元今年五十多岁,挺着圆圆的大肚子,头跟身子直接连在一块,圆圆地像个皮球一样好玩。方田鸽在历城办案的时候,有空就摸着他的大肚子,笑嘻嘻问: 局长,几个月了? 赵文元一脸无奈。 第六章:神秘“刀疤男” 历城,淮海东路。 历城国安分局侦查科的赵、宋两位科员正奉令跟踪三名神秘男子,三名男子先是在街边小摊吃饭,又跑到台球厅里转悠半个小时,似乎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半小时后,三人出了台球厅打车朝郊区方向驶去。 赵、宋一路尾随他们,来到郊区一家化工厂,三人冲门卫说了几句后进入工厂。 赵、宋等他们进去后忙跟过去,却被门卫,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大爷拦住: “站住,干什么的,工厂能随便进吗?” 姓赵的侦查员见事情紧急,掏出工作证,亮明身份: “安全局,奉令执行任务,请配合!” 没想到老大爷丝毫不领情,一副见过大世面的姿态呵斥二人: “安全局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抓个事故安全,你吓唬谁呀?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这个证啊不好使,我就认我们厂里的通行证,要不介绍信也行!” 门卫的阻拦,导致二人跟踪任务失败,刀疤男子逃离出安全机关视线。 晚上十点,云城国安总局六处秘密会议室。石三磊正在向所有科长汇报历城发生的事情,然后对自己的失误作出深刻检讨。方田鸽见他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忙起身对大家说,是自己的鲁莽造成的,跟石三磊没有关系。杨方烈背对大家坐着,望着窗帘不置一词。 几分钟后,杨方烈的电话响起,赵文元在电话里对跟踪失败深表歉意,杨方烈心中大惊,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冷静地安慰下赵局长,并指示他们继续会同历城公安部门,继续调查三名男子下落。 “报告,沈科长电话说张帖广告的嫌疑人已经纳入我方视线范围,此人名叫张鸣,请示是养起来还是立刻逮捕?” “所有人,去监控室!”杨方烈率领六处的人来到国家安全局专门负责监控嫌疑人、联络我方侦察、机动人员的总控制室。 “3271,报告张鸣准确位置。”杨方烈拿起抗干扰呼机。 “北亭路中段,目标一人正往云海大酒楼方向走去。”一名侦查员报告说。 杨方烈愣了愣,张鸣只是间谍嫌疑分子,并没有适当理由抓捕,更何况他现在是在公共场所,更需要一个合理的可以不必不打草惊蛇的理由。 “头,我记得方田鸽档案里提到,她精通易容术,我们能不能试着让她……”石三磊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给咽了回去。 杨方烈端起茶杯,很感兴趣地看着石三磊,“说下去。” “那个,让她扮作妓女勾引张鸣,然后我在扮作公安人员查房……” 杨方烈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种馊主意,你都能想出来?”回头看看方田鸽,“妓女,容易扮吗?” “简单,十分钟的事儿!”方田鸽说完,冲大家嘿嘿一笑,回自己办公室拎了个大包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石头,这个方案有件事情一定要控制住,你想到了吗?” “这个……”石三磊搔搔头,“噢,是时间,是查房的时间要控制好。” “对,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同志。你……”话到这里,杨方烈眼睛突然往门外看去,大家顺着他的眼神一看,不禁愣住了,眼前的方田鸽,一袭黑色皮裙,大腿根处高高的开叉,随着方田鸽故意摆出的勾引姿势,露出白笋如玉的两条大腿。一条墨绿色的项链下面,乳沟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灿若星辰的两颗杏目风情万种地在监控室里扫来扫去,见到的人无不心生怜惜。 杨方烈点点头,没有任何正常的男人会抗拒这张天使的面孔,尤其是天使还有着魔鬼的身材。他原本不赞成这么冒险的计划,但是方田鸽的易容术实在大大超乎他的想象,他立刻下决心采用这套方案。 方田鸽看了看办公室的人,石三磊正似笑非笑盯着她,杨方烈眼神盯着窗口,保持一贯的高深莫测。顿时心里一凉,“真让我扮……妓女?咱们情报机关可是有原则规定,不允许使用‘美人计’!” 石三磊说,“原则上不允许,但是在执行的时候,不妨做个诱饵。” 石三磊保证说,只是个诱饵而已。 十分钟后 云海大酒楼 这座云州市为数不多的四星级酒店旁,站满了拉客的性工作者,方田鸽从石三磊的黑色“帕萨特”一下来,往那些浓妆艳抹、涂着刺鼻香水、梳着高高发髻的人堆一站,立刻鹤立鸡群起来。 “石头,通知方田鸽,张鸣从酒店出来了!”扮作“服务员”的沈晴晴利用无线耳麦提醒石三磊。石三磊低头暗骂一句,为了不引起张鸣怀疑,方田鸽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通讯仪器,看来,只能估摸着时间行动了。 方田鸽顺着电梯到了五楼,在走廊里看到迎面走来的张鸣。方田鸽紧张的冷汗直冒,还是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先生,能帮我个忙吗?” “非常乐意为你效劳。”张鸣还装的很绅士。 “有个同事给我讲了个笑话,我听不懂。她说古代有个秀才,每天晚上看书的时候都要在书桌边放碗水,说是为了把手湿了以后好翻书。有次他跟媳妇干完那事去看书,桌边却没放那碗水,倒也不影响他翻书。为什么呀?” 总控制室里,早已接手酒店监控系统的杨方烈等人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杨方烈,笑骂方田鸽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张鸣淫荡一笑,听方田鸽讲故事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的大腿开衩处,这下更确认她的职业后,更大胆回答,“因为,干完那事,手自然就是湿的呀!” 方田鸽身体一拧,贴了过去,用腹部蹭着张鸣下部,通红着脸说,“真的吗,那人家想看看嘛!” 呼吸紧促的张鸣再也控制不住,拉着方田鸽往自己房间走。比起久经欢场的老手们,方田鸽的楚楚动人,还有恰到好处的羞涩,都能激发正常男人的战斗欲望,即使是a7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勤间谍。 “脱了吧!”张鸣把方田鸽扔到床上后,满脸淫笑的说。 “别,别急嘛!”,方田鸽心想,石头你最还赶紧过来,否则我真就惨了。 “噢,懂了!”张鸣从皮夹里取出几十张百元钞票,放在床边。然后急不可耐扑在方田鸽身上,粗手往方田鸽裙底摸去…… 方田鸽痛苦地闭上眼睛,她默默祈祷着这一切赶紧结束。默默祈祷着石三磊赶紧出现。 等在外边的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拉响警笛,带领公安局的人冲进酒店。 “你没事吧?”在张鸣房间里,石三磊见到躺床上悠闲地看着电视的方田鸽。 “没事啊,挺好的。”方田鸽盯着电视,看都不看石三磊一眼。 “没有…….那个吧?”石三磊还是不放心。 “那个呀?” “就是……算了,没事就好。”实在太尴尬,木讷的石三磊还真是说不出口。 张鸣被捕后,杨方烈单独让石三磊到他屋里一趟。 “石头,行动顺利吗?” “顺利,跟公安局配合的不错。” “没有意外损失吧?”杨方烈想了想,才用到“意外”这个词,委婉问道。 石三磊愣了愣,“不知道,她不说。” “嗯,有些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报告,张鸣的档案已经整理完毕!”档案科人员走了进来。 杨方烈回过身询问前来报告的小王,“他是哪个单位的?” “报告,是云城381军工所的保卫科长。” “什么!381军工所?”杨方烈大吃一惊,“石三磊,立即调查381最近有什么科研项目,特别是重大军事项目!” “是。” 张鸣被捕后,杨方烈立即命令审讯科连夜审讯。 国安局六处审讯室里,白色墙壁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蓝底大字格外醒目。 “知道国家安全局是干什么的吧?” “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老实说吧,你跟’蝴蝶’怎么联络的?” 听到’蝴蝶’的名字,张鸣吓的两腿开始哆嗦起来,心知已经暴露的他只好彻底交代: “哎,单位工资低,老伴身体又不好,我需要用钱,就……他们只说让我把这个纸帖在广告栏上,然后就等待命令,其他的我真什么也不知道。” 审讯结果,让人十分沮丧。 “这个张鸣,他只是间谍组织的外围,甚至连间谍也算不上。这样吧,把张鸣立即释放,交代给他我们的政策,同时对他实施24小时监控。”杨方烈在监控仪的控制台上下达指令。 “杨处,381军工所是我国最新研制的军事卫星‘东方七号’的核心研究院。”刚从381出来的石三磊,报告完后把桌前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全灌进肚子。 a7的死、刀疤男子的失踪,本就云山雾绕的绑架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办公室外,夕阳为这座繁华古都镀上一层金黄色,附近楼宇上班的人们从大楼里出来,又形色匆匆地赶上回家的班车。刚和一支拥挤的人流分手,又重新加入新的拥挤队伍,这样辛酸又踏实地活着,是这个急剧膨胀的物质社会、追求现实利益的时代里,绝大多数人的无奈心酸的选择。 盯着窗口思索案情进展的杨方烈被手机铃声打断,拨打电话的竟是杨晨的班主任,秦晓兰! “蝴蝶”根据a国情报机构多年潜伏在云州市的间谍网络提供的重要数据,把381所作为重点工作对象。在对该院所的高级研究人员底细进行彻底摸排后,最终确定了把381所负责“纳米分子技术”的高级研究员章呈作为重点工作目标。根据“茉莉”报告的结果,“蝴蝶”了解到了在甘肃某军工所的确存在这种d4金属盒。“蝴蝶”向总部报道这一发现后,总部立刻调集最精锐的间谍网络聚集在甘肃省,想办法把金属盒从那里窃取到。“蝴蝶”觉得事情重大,他还亲自去了趟甘肃省,与负责此项任务的间谍头目碰头,两人就接下来的任务探讨后,“蝴蝶”的任务后,在甘肃省的金属盒到达云州市后,派出自己最得意的手下进行接应,接下来或者进行直接解读,然后把数据发送到网上,或者安排一条最适合的渠道,把金属盒托运出境。 对于开启d4的程序,也就是所谓的“磁张力系统”,“蝴蝶”知道在很多军工所都有这种开启方式,他授意“茉莉”,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章呈,并且从他的口中掏出“开启磁张力”的密码。目前,“茉莉”已经向他报告,自己已经接近章呈,但是并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拉他下水。“蝴蝶”知道,身负任务来到中国的a国特工绝对不可能是他们这一支,但是只有他们成功地接近了军工院所,所以他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争取在总部面立下大功,然后就辞职。这么多年,他开始厌倦作为一个“分析工具”“间谍机器”,他有自己的追求,已经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如履薄冰的感觉。 至于所谓的“神秘组织”,他现在还没有一丝的线索。他怀疑,这支队伍并不属于官方机构,否则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这些人就像是从空气中蒸发一样。“蝴蝶”也懒得再管这么多,他想只要能把d4安全发送给总部,自己至少在陆军部面前能抬得起头了,到时候他们也绝不会太难为自己的。不过,他还是内心十分佩服中国安全部门的防范措施。 第七章:“若只如初见” “老弟,有个事儿又得借用下你的人。”杨方烈的电话响起,是沈炳钧的来电。 “跟我还这么客气,说吧老沈,这次怎么回事?”杨方烈问。 “老弟,没时间解释。这样,你先派个你们处里最机灵的几个人赶过去,我现在要去总局开会,没法去现场指挥。你让他们直接开车到七峰镇路口,其他的见到那里的大队长再说,我先挂了啊,就这样。” 杨方烈听到对方听筒里已经响起了“嘟嘟”的声音。 “石头!”他冲门外喊了声。 “到!”侦察科长石三磊走了进来。 “带几个你的人,立即出发去七峰镇,看那帮人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 “明白。” 石三磊驾驶着厅里的越野车,风驰电掣地来到七峰镇路口时,一个持枪拒捕的犯罪分子正在跟全副武装的警察对峙。 “怎么回事?”石三磊直接走到大队长赵军面前。石三磊以前在刑警队干过,两人很熟悉。 “石头,你来了我就踏实了。这家伙被我们围困在加油站,本来我觉得他要投降,没想到他扬言如果有人靠近,他就引爆加油站。” 石三磊闻了闻空气里,并没有闻到什么汽油味,知道这家伙八成是在吓唬人。 “他准备用什么引爆加油站?”石三磊问。 “石头你往他左手看,”赵军递过他的望远镜,“他手里有把打火机,扬言只要我们靠近就引爆加油站,他这么一说,我们还真不好靠近他。人逼疯了,什么干不出来?” 石三磊轻蔑地笑了下,这家伙的想象力也够丰富了。储油罐是埋藏在地下的,凭借他手里那个小打火机,还有那支七七式手枪,就想引爆加油站简直是做梦。石三磊拔出自己的手枪,推上膛,做了个瞄准的姿势。赵军见他就要射击,忙拉住他手臂,“石头,你别胡来,万一他要来来真的,咱们都得玩完!” “就凭他,不配!”石三磊说完冲着周围的干警们吼了一声,“来个不怕死的!”然后石三磊在大家的惊愕声中单枪匹马地往杀人犯的方向冲了过去。 干警大部分都不认识石三磊,还以为他是别的地方临时借调的“高手”,见人家都不怕死,很多人被他这么一激,也跟着冲了过去。几个人的密集火力下,原本骄横的杀人犯被射成了一个筛子。 看着石三磊驾着“越野”离去的身影,干警纷纷议论: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 “喂,请问是杨晨的父亲吗?” “我是,您是哪一位?” “我是她的班主任,您快到学校来看看吧,杨晨头很烫,很可能发高烧!” “我立刻赶过去!”收起电话,杨方烈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赶,被匆匆赶来的沈晴晴撞个满怀。 “怎么了老杨,有新线索?” “不是,晴儿生病了,我我上去学校。” “病了?那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有个照应。” 杨方烈和沈晴晴赶到学校时,保卫处的人通知他们,杨晨已经被秦老师送到了中心医院!问清楚病房号码后,杨方烈带着沈晴晴心急火燎朝医院赶去。 “秦老师,让你操心了……”推开杨晨的房门,沈晴晴冲坐在晨晨床侧的秦晓兰打招呼。 穿一身白色外套的秦晓兰正把手搭在杨晨额头,听到沈晴晴的招呼声忙转身过来,眼神与杨方烈撞在一起后,两人均是一愣。 “你就是,杨晨的爸爸?” “是我,秦小姐,不,秦老师……好久不见。” 三人局促地站在狭窄的病房内,均觉有些尴尬。沈晴晴第一个开口解释杨方烈正负责一个工程,最近时间一直很紧张。秦晓兰和杨方烈却低头,各怀心事。 两年前,泗城影视城旅游景点。 “先生,这本书是你的吗?落在旅游车上了。” “噢,是我的。谢谢。” “你也喜欢纳兰性德的词?” “还行吧,他的《凉水词》常看。怎么说呢,苏词之后,恐怕就数纳兰词最有灵性。” “‘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的词看透人间炎凉,但求一生平淡,俯仰无愧。惟愿此生山中度日、与鸟为邻…”…… “那次分手后,我给了你电话,可我一直没有等到你拨打……”秦晓兰缓过神来,带着哀怨的口气轻声抱怨。 “你不对我说,但愿和我‘只如初见’吗?我也怕破坏对我的印象。”杨方烈注视着同样用温柔的眼神注视他的秦晓兰。两年后的重逢,竟然是在医院,两人动情之余不免有些欷歔。 沈晴晴见此,心中一酸,就要转身出门,却听到杨方烈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老师,我和小沈夜里还要加班,晨晨就先拜托你照顾了。”杨晨拿起电话就往外走。 “好的,你们路上要小心。晨晨这里,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秦晓兰起身送别杨方烈,眼神明显带有不舍。 杨方烈、沈晴晴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杨方烈四下观察后,这才接了石三磊打来的手机。 “头,有人联络张鸣!”石三磊的语速很快,明显带着兴奋。 “终于让咱们等到了,先让张鸣接受对方指令,其他的一切等我过去再说!” 二十分钟后,出现在监听室的杨方烈、沈晴晴认真听着监听仪的录音: “你是张鸣?” “你是谁?” “一个小时候,去城南三元桥下,有人会跟你碰头。” 杨方烈把录音反复听了几遍,抬头盯着天花板思索很久后,询问张鸣: “你们平时联络,是不是直接指名道姓地传递命令,有什么暗语没有?” 张鸣两只手握在一起来回攥着,十分紧张地说道: “杨处长,算上这次,我才跟他们联系过两回。第一次直接在邮件里下达命令,这回是电话,没听过有什么暗语。” “杨处,你是不是怀疑,和张鸣保持单线联系的人,也许不是间谍。”一直站在窗前静听录音的沈晴晴询问道。 “用暗语联络,通过‘事先约定’交代事件和地点,这些都是间谍组织的常识。单从这次电话录音来看,联系张鸣的人,绝不可能属于间谍组织。除非是……” 杨方烈向大家分析到这里,抬头看看钟表,从张鸣接电话到现在,刚好一个小时。于是命令张鸣马上去三元桥等候命令,并让石三磊带两个侦查科的人暗地保护张鸣安全,一切安排妥当后,杨方烈拨通秦晓兰电话: “秦老师,今天恐怕要麻烦你一晚上了,明天晨晨出院后,一起吃个饭吧!” 电话那边,是秦晓兰愉快地应答声,让杨方烈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这顿饭,竟让秦晓兰足足等了半个多月。 等石三磊带着张鸣来到六处,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杨方烈正盯着历城名人饭店的监控录像,录像里刀疤男子正带着两个戴墨镜的男子鬼鬼祟祟往a7房间走去。 “啊?这个戴墨镜的不就是……”张鸣指着屏幕,惊讶地说。 “怎么,你见过他?”杨方烈示意大伙坐下后,语气平淡地询问张鸣。 “我不敢确定,从脸型上看,刚才和我接头的那人,跟左边戴墨镜的似乎有点像。” “全明白了。如果我没估计错,你刚才应该是接到一张地图,而且,他们还要你继续等待新的命令!”杨方烈的话,字字千钧且十分的胸有成竹,竟让石三磊在内所有六处骨干听得目瞪口呆。 “您?处长您是怎么知道的,不错,他真的给了我一张地图!”张鸣从包里取出一张标示“利川水电站”的平面图,图上还用不同颜色笔圈点过。 看到地图的名字,杨方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沈晴晴拿过地图来,微笑着对杨方烈说: “处长,我现在就带着这张图去中科院请教水利专家,剩下的事情,看来你要亲自指挥了!” 杨方烈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同样笑着点点头,一边的方田鸽再也沉不住气: “哎呀,两位大神,你们别卖关子了。我就不信,张鸣什么都没交代,你们就能猜出他的下一个命令,这也太离谱了。” “嗯,好吧我来试试。张鸣,你的下一个命令是不是去某个酒店或者ktv取货,而且所取是类似枪支、文物、毒品等等非法物品?”沈晴晴说话的时候,依旧挂着标志性的微笑。除了杨方烈,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张鸣身上,弄得张鸣两手一直来回使劲搓着。 “你们安全局的人真是神了!不错,他们给我的下个命令正是明早七点半去鸿飞酒楼取货,至于是什么,他们也没告诉我。” 办公室里沸腾起来。 “大家听我说,其实很简单,杨处已经说过,从电话录音来看,这些人不是间谍分子,但是从张鸣张贴广告告知a7来看,他的确又是受’蝴蝶’组织指派。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蝴蝶’内部并不团结,有人想利用张鸣军工所职工的特殊身份搞走私活动,从中牟利,当然,这一切都是隐瞒着’蝴蝶’上层。仅仅从这点我们也能分析出,联络张鸣的人,并不是’蝴蝶’组织的核心成员,至少不是有信仰的资深间谍。” “刚才沈科长解释的很清楚,目前我们最需要知道这张平面图背后隐藏的阴谋!石三磊领队,侦查科、审讯科、秘书科、资料科现在立即出发,赶往鸿飞酒楼接手监控系统,明早六点之前,必须确保每层楼,每个出口都在我们监视之内,这次行动由我亲自指挥,代号‘捕蛇行动’,出发!” 半小时后,中国科学院水利工程研究所。 “沈科长,这张是利川水电站的爆破结构图,五个被圈点起来的地方,正是水电站的核心组建所在,一旦爆破成功,水电站以及周围将立刻夷为平地,实在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人画的?”七十岁的老所长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向沈晴晴分析后果。 “对不起老所长,这是涉及军事科研的高度机密,请恕我无权奉告,谢谢您的指点,我要连夜赶回处里报告。”沈晴晴立即收拾好平面图,离开研究所。 沈晴晴回来时,杨方烈正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晨晨的相框,若有所思。沈晴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杨处,我回来了,跟我们预料到的一模一样,我看明早可以按照计划执行‘捕蛇行动’!” “也就是说,跟张鸣直接联络的间谍,应该就是我们在历城见到的刀疤男子。那这张平面图,就是从a7自毁装置里取出的那张,而明天所谓的‘取货’只是刀疤男人的擅自行动,跟’蝴蝶’本次计划毫无关系。” “我也这么想,杨处,要不你先休息会儿,明早五点,我们直接去鸿飞楼!” “沈晴晴,这么多年,你该了解,我一向喜欢后发制人,等他们跳出来一网打尽!可是,这一次,涉及利川几十亿的资产,几万人的性命,我只能这么做了。” “我明白,杨方烈,别这么悲观,也许刀疤落网,’蝴蝶’心一乱跳出来不一定。” “看来,一切都要等到明天行动结束了……” 杨方烈开着车,一边还想着后天晨晨的小学要开运动会,准备回家之后告诉她,明天陪她一起到新开的服装城买套运动装备。杨方烈想自己体格健硕,晨晨身体素质也应该差不到哪去。他甚至已经看到了晨晨拿到了某个运动比赛的名次,举着奖杯向他“示威”呢!杨方烈这样想着,从旁边草坪里忽然歪歪斜斜地走出一个人来,他赶紧踩了刹车,“嘎”的一声汽车总算在那人身前止住了。杨方烈惊出一身冷汗,他准备下车后好好教训下这个人,以发泄自己刚才的担心。不过,当他摇下车窗看了一眼后,马上打消那个念头。因为那个走路东倒西歪的人是个女人,她在离着杨方烈汽车附近的松树旁拼命呕吐起来。 “这女人,竟然喝成这样!”杨方烈心想还是等她吐完自己再开车过去好了,这人现在走路完全没有章法,又分不清东西南北,万一被她讹上,那岂不很糟糕? 杨方烈还在那里琢磨这女人为什么这么喝醉,这是杨方烈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他喜欢揣摩人的心理。根据这名女子的外形,他想八成这女人刚刚跟丈夫干了一架,想不开就自己跑家酒馆里喝了个昏天暗地。那女人往杨方烈车窗的方向侧了下脸,路灯灯光,杨方烈竟然发现那人脸型很熟悉。虽然酒精让她醉的东倒西歪,表情痛苦,但是仍然无法掩饰她那俊美的脸蛋。杨方烈又仔细看了看,竟然是晨晨的小学班主任老师,秦晓兰! 杨方烈赶紧下车把秦晓兰抱到车里。杨方烈的车里立即被一股刺激的酒精味道还有秦晓兰呕吐残留物的味道充斥着。杨方烈还是很欣赏这个女人的,她有气质,有品位,而且给人以非常安静舒服的感觉,当然杨方烈绝对不会欣赏她现在头发凌乱、舌头僵直的醉酒丑态。 杨方烈看着躺在自己车里,表情是十分痛苦的秦晓兰,心想晚上还是要把她送回她自己家里,要是让晨晨看到自己大半夜背着一个醉酒的女人回来,不知道那张小钢炮一样的嘴巴又要说些什么。问题是,秦晓兰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详细住址。杨方烈推了推秦晓兰,希望她还能用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住址。 “秦老师,你醒醒。你家在什么地方?” “嗯……”秦晓兰把眼睛睁开一点,呕吐之后似乎有了点理智,“我……师傅,送我到紫金公寓352”。 “师傅。”杨方烈想自己这回成了秦晓兰的司机。不过他很小的时候是立下过宏愿,要做一名卡车司机!手里握着方向盘,威武神气地驾驶着巨大的一堆钢铁,真是过瘾。 杨方烈把车停在紫金公寓前,从车里架着秦晓兰出来,秦晓兰刚下车门,呼吸到新的空气,又“呜呜”地蹲在地上吐了起来。杨方烈只好等她吐完后把她背在身上,往352走去。 “有人吗?”杨方烈敲了几声门,都没人应声。杨方烈直到她是单身,但是没有想到秦晓兰会选择独居。 杨方烈从秦晓兰外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推门进去后把她放倒在卧室里。杨方烈站起身喘着粗气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秦晓兰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连体裙,白色的裙装让她的腿部以及手臂露出的肌肤显得更加洁白,长长的卷发下,是一张安逸睡去的洁白面孔。杨方烈走进厨房拿出玻璃杯,给她倒了杯水摆放在枕边,然后把她外边呕吐弄脏的连体裙帮她褪下。杨方烈尽量克制不去看也不去想秦晓兰白色乳罩和那条小巧的白色三角裤下包裹的春光,他从卧室的橱柜里帮她找出一件红色睡衣,然后仔细地给她换上。杨方烈想再多看她一眼,甚至也想亲吻一下她,可是又怕她醒来,两人会很尴尬。明明自己是帮了她,杨方烈却觉得自己像个流氓,竟然站在这里觉得很心虚。他苦笑一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干就离开了秦晓兰收拾的极为雅致的公寓,开车往家赶去。 第八章:捕蛇行动(一) “各小组注意,目标出现!”早上六点五十分,鸿飞酒楼,门童打扮的石三磊优雅地为两名墨镜男子打开车门后,并通过无线耳麦提醒专案组同事。 鸿飞酒楼外,小吃摊、修车铺、修鞋摊、露天咖啡馆…….安全局的人乔装成各色人员,聆神待命,伺机行动。 “一共有两名,西装皮鞋墨镜,其中一个手提黑色皮箱,两人往315房间走去,注意接应。”服务员打扮的方田鸽说道。 两人上电梯,片刻来到315房。 “你是张鸣?” “我是,你们……?” “我们是谁不重要,这箱东西你亲自带到b市千禧夜总会。完事之后,10万美金。”提箱子的男人说。 “这个,好说……”张鸣边说边干咳两声。石三磊领几个人,率先踢开房门,迅速将二人制服。 “石三磊,问问他们,刀疤男人在哪?”监控仪前,杨方烈下达命令。 “你们老大,那个带刀疤男人在哪?”石三磊把枪口顶在其中一个墨镜男人头上,严厉问道。 “不……不知道,我们都是电话联络。但是,但是他说过完事后,会给我联络。” “捕蛇行动”铺排这么大,只有两条“小蛇”落网,石三磊等均觉有些失落。警车上,方田鸽却咯咯笑石三磊真是够笨,“你想,我们抓了他小弟,这家伙能坐得住哇?”,方田鸽冲石三磊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笑他的呆头呆脑。 石三磊笑了笑,他怎么能不明白杨方烈的心思,给这丫头多点表现机会,会增加好感度,这是他的“计策”而已。 回到处里后,杨方烈一不询问抓捕详情,二不安排审讯。线索毫无进展的前提下,竟然安排大家明天休息! 杨方烈端详女儿晨晨的相片,早被细心的方田鸽看在眼里。来的路上,方田鸽跑到花店买了几束满天星,在车上仔细扎了起来。石三磊还以为方田鸽是送自己的礼物,故意装作视而不见,心里却乐开了花。 “头,这是……我送您的花,我看你办公桌前空空的,就顺手买了个花瓶,我放这了…”下班后,方田鸽带着一个插满鲜花的花瓶,跑杨方烈办公室里,小女生一样忐忑说道。 杨方烈微微一笑,心知其意,又怕伤到下属的心,故作幽默: “石三磊的办公桌也是空荡荡的,这块石头更需要这瓶花,你觉得呢?” “头,我……”平日豪迈的方田鸽此刻害羞地低下头,欲言又止。 正说着,石三磊进来汇报上午的抓捕工作,无意间看到办公桌前的花瓶,转头看看方田鸽害羞的样子,心中顿时一冷。 方田鸽第一个低着头走了出去。杨方烈看着石三磊,眼神中满是鼓励: “傻小子,这种事,你还让女的先开口。给,这花本来就是送你的,抽空请方田鸽吃个饭,主动点!” 石三磊接过花瓶,默默点点头。 石三磊走到方田鸽的办公桌前,她正把一堆女生化妆用的油膏唇彩放进书包,见石三磊拿着花瓶走来,理也不理。 石三磊憋了半天,满脸通红。满肚子对方田鸽要说的话,只冒出一句: “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你的花。”说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后,石三磊把花瓶往桌上一放,匆匆离开。 方田鸽看着又回到自己桌上的花瓶,想哭哭不出,想笑不能笑,心里乱透了。 正要赶回家的杨方烈,突然被监听科长匆匆叫住: “杨处,又有人联络张鸣了!” 一切都如杨方烈沈晴晴所言,刀疤男子终于要沉不住气了! 这次任务,的确是他完全违背’蝴蝶’上层的单独行动,两名手下去了鸿飞酒店后,他的心一直没有平静下来:一方面,担心此事惊动公安甚至安全局的人,另一方面,又担心’蝴蝶’内部启动“清理机制”,对于这种高度机密的间谍组织而言,这种事都是家常便饭。终于,几个小时过去,两个手下的电话一个无人接听状态,心知不妙的他,只好冒着极大风险,联络了张鸣。 “能查到呼叫来源吗?”杨方烈冷峻问道。 “处长,对方是在石河公寓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呼叫。” “明白了,石头,叫上侦查科的人,立刻锁定猎物。你给我记住,这可是我们唯一有价值的线索,要是弄丢了,你给我提头来见!” 石三磊的侦察的本领真就不是盖的,在确定刀疤男完全纳入我方视线后,回到处里向杨方烈报道。杨方烈立刻让档案科根据石三磊提供的刀疤男子图片,进行资料汇总,不到一个小时,一摞摞的资料放到杨方烈的办公桌前。 “段云鹏,三年前境外走私时与国外间谍接触,怀疑被策反,被我方安全机关纳入嫌疑人范围,代号‘3512’。根据我方掌握的资料,3518在本市共有别墅三套……” 杨方烈决定先端掉3512一个蛇窝再说!杨方烈选择这么做,一是觉得最近“蝴蝶”行动完全不在他掌控范围内,他觉得闷的要命;二是他内心对毒贩子十分厌恶,五年前,和他妻子发生火并的人里面,不少人都是毒品走私。几年来,杨方烈一直通过安全局“内线”放出话去:五年前,是他杨方烈杀死的那帮毒枭,所有债都该算在他杨方烈的头上! 杨方烈决定,自己心里压抑多年的痛,就让这倒霉的3512来偿还了! 一个正常人,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是几点? 深夜3点到4点半,是正常人困意最重,也最没有反抗力的时候。杨方烈认为,他今天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什么正常人类,所以,他干脆决定选择在白天行动。 中午1点,杨方烈站在一间屋子里,用望远镜扫视着3712一个别墅的火力配置,他很欣赏自己对手的策略,从杨方烈自己身下的屋子里与对面的屋子构成了交叉火力,这种配置的话,可以同时进攻,同时又能掩护撤退。 杨方烈看了看手表,一点半,敌人防范意识极弱了。 “出发!”他通过无线耳机说。 别墅里,一个毒贩子刚推开门,被一阵巨大的气浪推到在地,接着是一阵轻微的枪声过后,一个靠在窗户口的毒贩觉得有些奇怪,探出头来询问,一只安装消音管黑色的枪管对准他的眉心射去,毒贩立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切过后,迅速恢复了宁静。 石三磊走到一间房间,敲了两声后,经过五秒后又敲了第三声,这是从3512两个爪牙嘴里套出的“暗号”。屋里的毒贩起来开门,石三磊从门镜里看到毒贩的身体慢慢移动过来,等到门镜中只能发现他的脚时,石三磊套出微冲,对准门镜射了出去,一排子弹投射过门镜后,穿过毒贩的脑袋。 窗台边。在屋顶埋伏好的几名别动队员立刻起身,脚悬屋檐来了个“倒挂金钩”,掏出微音冲锋枪对准自己负责的房间内一阵扫射,几声惨叫声后,整个别墅园内,只有几只看门狼狗在乱叫。 据外线侦察来到情报显示,3512的另一处公寓位于闹市区,周围是超市、儿童乐园,看来毒贩们对云州地形十分熟悉,此地交通便利,不远处直通郊外大山,如果真有急事,毒贩可以从容离开。 杨方烈跟石三磊勘察地形时,发现啊周围都是些购物、带孩子游玩的家长,如果发生大规模枪战,稍微处理不慎,行动就会波及到无辜市民。 “公寓里的毒贩,一个不留!”,杨方烈在六处向别动队说出此次行动要求,队员均是心里一凛。这样的要求还是第一次,也可见杨方烈心里对这些祸国殃民的毒贩子何等的气愤! 杨方烈收拾好枪支等要出门时,忽然感觉背后一只小手拉住了他。回头一看是方田鸽。 “你能不去吗?”方田鸽小声说道,满脸通红。 杨方烈很惊讶,“方田鸽,你今天是怎么了?” 方田鸽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只是一想到杨方烈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心里就是一阵不安。作为安全人员,她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作为女人,她深深担心着自己深爱的杨方烈。 “你是处长,应该运筹帷幄,不能当突击队长……”方田鸽咬着嘴唇,低着头,脸蛋通红地小声说,她自己都知道这理由太牵强。 杨方烈笑着拍拍方田鸽肩膀,走出门口又转头笑着对方田鸽说,“放心吧,我一定没事的!” 杨方烈和石三磊一前一后向毒贩所在的房间走去,杨方烈按照“约好”的联络方式敲了三下门。 “有今天的报纸吗?”杨方烈问。 “没有,只有去年的报纸,要吗?”屋子里传来一声沙哑嗓音。 “不要,我只要今天的报纸。” 门打开后,杨方烈从怀里掏出半张报纸,一个中年人掏出另一半。 见一切核对好后,两个打手开始检查杨方烈和石三磊有没有携带枪支。杨方烈穿一身西装,石三磊上身t恤,显然两人都没可能携带武器,但是两个打手还是要求他们举起双手靠在墙边。屋子里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见打手检查完后,装模作样说, “混账!自己人还来这套!” 杨方烈这才转过身来,笑着说“还是,按照规矩办事安全。今天来了几个弟兄?” “等一下……!”里屋里突然走出一个人,眯着眼盯着杨方烈二人,“你不是山炮,他人呢?” 杨方烈他们抓的两人里面就有个叫山炮的,因为知道底细,杨方烈十分沉着:“他晚上来,炮哥说去‘夜来香’见个人,让我先过来交货。” “山炮这小子,整天惦记‘夜来香’那骚货,你们看着,这小子早晚毁在她手里。行了,既然都是自己人,验货吧!”留着胡子的男人说。 “好。”杨方烈说着,用手摸摸鼻子,然后指着屋外大声问,“那是谁?”屋子里的几个人转脸向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杨方烈趁机会从衬衫领子里把伪装好的钢刀抽出,“嗖”的一声甩到小胡子脖子动脉处,小胡子转过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杨方烈。从里屋走出的那名毒贩右手握拳朝杨方烈打来,杨方烈顺势拧住他的手腕,拿起钢刀向他喉咙处插去。不到一分钟功夫,两个毒贩头领就被杨方烈干净利索地解决掉。 石三磊这边,已经解决掉一个打手。另一个打手忙掏出手枪朝石三磊开火,石三磊低头躲过,顺手把一枚硬币朝打手手腕击去,打手手臂吃痛,扔掉枪哇哇叫,石三磊拿起枪,砰砰后,屋子里唯一的毒贩被击倒在地。 楼下面两个啃着西瓜聊天的毒贩见势头不对,两人交递了个眼色后忙冲到外边正拿起枪往上看,伪装在高处的两名狙击手向他们各开了一枪,他们的鲜血混着脑浆,身后的屋门立刻被染成一片绯红。 公寓大门处,两个打手正在啃着狗肉,听到二楼的枪声后,忙把油乎乎的胖手朝大腿上一抹,两人急着找冲锋枪时,门外两名“安装工”掏出两只加了消音器的黑管瞄准了他们,“砰砰”声后,两人应声倒在地上,和他们啃剩下的狗骨头永远待在了一起。 按照六处的规定,除非是处长本人下令,否则任何人不准私自进入监听科。但是自从早上杨方烈带领别动队执行“捕蛇行动”后,全处的人都忘记这个规定,狭小的办公室里,满满地挤了一屋子的人,沈晴晴和方田鸽更是跑到监听科,眼皮不眨地盯着仪器。行动结束后,杨方烈冲着抗干扰对讲器平静说了声“平安”,全处上下立刻欢声一片,“平安”的意思是圆满完成执行任务,而且没有任何人员损失,方田鸽捂着脸激动朝办公室跑去。 第九章:捕蛇行动(二) 10月1日,云州市国安六处监听科里,技术人员监听到了一个打给3512的神秘电话。电话内容是:“利用十一特殊时间,制造特大轰动性事件!” “特大轰动性事件!哼,简直畜生!”案情分析会上,石三磊拍桌子骂道,“什么‘特大轰动事件’,妈的,还不是绑架人质、制造爆炸案那一套。国庆节,老百姓好不容易放假休息,这帮王八蛋还玩这套,真要让他们得逞,我们这些人怎么跟老百姓交代!” 杨方烈准头看着低头记录的沈晴晴,“沈科长,你的意思呢?” “立即上报总部!等待上级指令!”沈晴晴果断说道。 杨方烈点点头,冲方田鸽一扬眉,“把案情整理成报告,发往部里,请求命令!” 方田鸽走后,石三磊一激灵,好奇般地询问他的“偶像”: “处长,你猜,部里命令如何?” 杨方烈半握拳敲打着太阳穴,“这还用猜吗,‘马上敲掉,杜绝隐患!’” 方田鸽的请求报告发上去以后,大家在会议室里无聊地等待着上级命令。方田鸽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看闭目沉思、高深莫测的杨方烈;一会儿又瞧瞧低头整理档案的沈晴晴,嘴里还“啧啧”地发出奇怪的声音。石三磊顺着方田鸽的眼神望去,愣了半晌后又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看方田鸽,大是不解: “小姑娘,你干嘛呢!” “老男孩,我在练习……测心术。” “真的?那有什么发现?” “你说,杨处的心里在惦记什么?” “这还用说吗,3512下一步行动呗!”石三磊对于这个简单问题,极为不屑。 “切,我觉得,头是要准备跟沈姐说点什么悄悄话,而且,一准是关于晨晨!” 几分钟后,杨方烈果然走到沈晴晴身边,两人开始低语交谈,杨方烈还做出了个“拜托”的手势。把石三磊给弄懵了,一愣一愣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在杨方烈心里,比案情更重要的,也只有他的宝贝女儿晨晨。杨方烈心知,3512已经没有可能继续养着,一场战斗即将展开。看淡生死的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心里唯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晨晨。几乎每次战斗,他都要找点借口把沈晴晴支开,然后把晨晨托付给她。 英雄并非意味着毫无私心。其实,对于一个忠于国家,拥有政治信仰的高级特工来说,家人的幸福,也许是他们最大的信仰。 下午三点,部里的指示终于到来,核心意思和杨处的猜测一致。方田鸽开始嘟囔,“部里那帮人决策真是够慢。” “你以为这跟你吃梅花糖一样简单?部里的一个决定,关乎整个行动成败!”石三磊一边忙着写行动方案,一边还不忘记回答方田鸽好笑的问题。 枪械、毒药、工具箱准备好后,杨方烈正式下达了行动命令:由他和方田鸽一起去3512家中搜索密码箱以及毒品等,石三磊率领行动组消灭掉3512所有爪牙! “头,这药到底有没有效果呀?”草丛里,方田鸽和杨方烈趴着一动不动已经半个小时,他们眼睛死死地盯着3512家中的两条大狼狗。这两只狼狗在津津有味地品尝了杨方烈他们特别配置的牛肉后,还是精神抖擞地在院里转来转去,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你看,倒了!”方田鸽顺着杨方烈手势看过去,果然见两条狼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人迅速从外墙内翻进去,到达铁门后,杨方烈的耳机响了起来: “头,外线报告,3512正往这赶来,估计目标到达时间为十分钟后!” “知道了!方田鸽,弹簧刀!”杨方烈不置一词,更没有对石三磊下达任何命令,让方田鸽大感意外。 杨方烈把弹簧刀插进保险锁,十分轻易地推开铁门。进门前,杨方烈把一支微冲交给方田鸽,依然用冷峻地口气说,“保护好自己!” 方田鸽跟着已经升级为她的“心中偶像”的杨方烈来到伪装成电视机的密码箱前。方田鸽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从里面取出光学仪交给杨方烈,又取出一张感光片覆在保险箱的密码盘上。杨方烈用光学仪从保险箱的背面为这个密码盘拍了张光片,迅速对感光片进行显定影技术处理。杨方烈戴上眼镜,依靠冷光灯,仔细研究底片,等把齿轮的位置牢牢记住之后,打开背包,取出开保险箱所需的工具。 这时候,方田鸽和杨方烈的耳机又响起来,“头,3512的两个手下,正接近你们!” “收到,报告距离!” “15米!” “听着,这两个我们自己解决,第三个出现时,狙击组上!” “明白!” 杨方烈伸手示意方田鸽警惕,两人一左一右靠在门口的墙上。两个“炮灰”走近想要打开保险门时,大门突然大开,两只拳头冲他们颈部动脉狠狠袭来,猝不及防地被打倒在地。方田鸽走过去,拍拍右边打手的脸蛋,确信已经被她打倒之后,这才歪着脑袋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使劲揉揉自己的胳膊小声嘟囔着,“真是痛死了!” 杨方烈摇摇头,走到密码箱前,打开后取出大量的海洛因,以及蝴蝶组织用来联络的密码本。方田鸽蹲在杨方烈身后,手托着脸蛋,像是看电影一样地欣赏杨方烈迅雷般的开箱动作。身怀绝技,而且侠肝义胆的男人,总是能轻易打动女人,只要有杨方烈在,方田鸽的心里总是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呼叫总部,3512已经进入狙击组视线!” “收到。放他们进来,狙击组不动,冲锋组准备!” 杨方烈和方田鸽蹲在里间卧室的床下边,只听二楼传来一声稚嫩的女童音, “爸爸!” “雨儿,乖,爸爸先忙完后就去陪你!”说话的是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人,语气十分温柔。 利用3512分神的几秒钟,杨方烈二人箭一般窜出房间,用手枪指着中年男子,杨方烈猜测那人一定就是3512,因为报告中特别提到他有一个十分疼爱的女儿。 石三磊马上赶来回合,他的两只手枪则对准了3512的四个保镖。 “不许动,国家安全局特工,你们被捕了!” “安全局?你们凭什么抓我,有逮捕令吗?” “逮捕令即可下达,至于为什么,你心里明白,就冲你这几十斤海洛因,判个死刑,绰绰有余!”杨方烈眼睛紧盯着3512,脸上却泛起了欢乐的笑。 石三磊明白,如果摸鼻子意味着“杀人”,那么杨方烈灿烂的微笑,则意味着“收网!”他刚要通过耳机发布命令,二楼又传来雨儿撒娇的声音,“爸,你还不过来呀!” 石三磊下意识把枪口抬高,利用这个空挡,四个打手立刻拔枪,石三磊猛一低头,双腿一提来个“侧空翻”,两只枪口立刻喷出火来,四个打手应声倒地。 冲锋组立刻赶来,持枪对准地面尸体。 “不用了,石头的枪口下,断无生还余地。”杨方烈笑着一扬手,几个人立刻过来把3512押到车里。 “头,这里怎么处理?”石三磊看着满地尸体,询问杨方烈。 “报公安,就说我方跟贩毒分子交火,现场击毙四人,以这个名义向外公布!” 方田鸽盯着满地的血肉横飞,闻着空气里散发的腥味,强忍几下终于没有忍住,跑到墙角哇哇吐了起来。一边的石三磊一边清理现场,一边称赞方田鸽,“不简单,能撑到这了。” 3512被捕之后,安全局一直希望能从他嘴里掏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让人遗憾的是,自他被捕后,像是被灌了哑药一样,沉着脸不说话。气的石三磊在办公室里“哇哇”的叫嚷,“干脆毙了算了!” 夜里十点,国安六处处长办公室。 杨方烈盯着窗帘,眉头紧皱。五年前他还是副科长时,曾见识过’蝴蝶’擅长“障眼法”的伎俩,所以这一系列“打草惊蛇”的举动,旨在扰乱“蝴蝶”的计划。可惜的是,随着a7、刀疤男子的落网,’蝴蝶’分子竟然毫无动静,这种安静,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对于安全人员来说,最怕的不是敌人气势嚣张的制造一次又一次大动作,而是彻底地隐匿起来,音讯全无。古语说,“飓风过岗,俯草惟存”,这种宁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更加不可告人的阴谋。一旦爆发,极有可能让人卒不及防。 想到五年前,杨方烈想起自己因为逮捕’蝴蝶’殉职的妻子陈洁,最后把目光落在办公桌前女儿晨晨的相框上。相框里是一张晨晨五岁时吹气球的照片,看着女儿鼓起腮帮乐呵呵吹气球的样子,杨方烈心里一暖,笑了起来。 “女儿,女儿……”杨方烈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低头沉思。 杨方烈认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致命弱点。当一个人已经死过一次或者差点死去之后,他的内心将会的变得十分脆弱。如果再能能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那么所谓的信念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3512这种毒贩,虽然明知自己无论如何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可是他也一定会为女儿未来担心,这就是他的致命弱点,如果能让他在极度脆弱的时候见到自己最希望见到的人,那么对安全部门的戒备心理也会变得格外松弛起来。虽然杨方烈不能确定的是,3512在蝴蝶集团里是否是个重要角色,但他相信3512一定掌握他们想要制造的“轰动性事件”的核心计划。对于杨方烈来说,这才是当务之急。 “快,立刻切换3512的房间!” 房间里,刀疤男子坐在床上,表情悲苦。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杨方烈透过监视器看到那是一张女孩的照片。杨方烈走到控制台,“我是总部,立即让技术科长到监控室。” 几分钟后,陈炳光出现在监听科,依旧是蓬松的头发,皱巴巴的外套,方田鸽在旁边看外星人一样地“啧啧”嘴。 “老陈,你那还有没有让人吃了后剧痛无比的毒药?” 陈科长一愣,“有,三啡止胺!” 第二天清早,看守3512的武警送来早餐。3512吃完后,腹部剧痛,捂着肚子大叫起来,看守武警立刻把他送往安全局卫生室。 打了两针后,病情缓和的3512被“总部”命令带往审讯科。3512注意到,两个正要审他的科员被叫到屋子外边听候指示,而桌子上的对讲器却被他们粗心地落下了。几分钟后,从里面传来监控科控制台的声音: “李科长,3512被人在饭里投毒,到底怎么回事?”是杨方烈的斥责声。 “处长,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在缉毒科里,有3512的同伙。我们分析,这次投毒,很有可能是他干的。您知道,公安局缉毒科跟我们的看守所很多同志本来就是战友,他们想混进去,本来就不是难事。”一个姓李的科长“争辩”。 “我没兴趣听你讲这些人际网的废话。那个缉毒科的人,叫什么名字?” “噢,处长,我们查出来,他叫……”那边声音一下子低沉起来,3512没有听清后面说了什么,但是心里已经发冷。所谓“盗亦有道”,对于3512这种贩毒组织来说,没什么发现被自己同伙出卖更加心寒。杨方烈正是利用他的这一弱点,根据我方掌握的资料,让李科长配合,唱一出“以毒攻毒”的好戏。 “把3512的孩子,送到审讯科!”杨方烈在监控室已经看出对手的防线基本崩溃,现在也就差他女儿这“临门一脚”了。 当陷入绝望的3512在冰冷的审讯室里见到自己的女儿可爱的脸庞,泪水立刻忍不住流了下来。 “孩子,爸爸可能要出趟远门,等爸爸回来,好吗?” “嗯,”雨儿很懂事地点点头,“爸爸,我等你,多久都行,您一定要回来!” 国安六处审讯科 下午三时 审讯室里,3512给审讯他的科员要了跟烟,放在嘴边猛吸一口,突出大团烟雾,然后一字一顿地说着自己的“使命”:“ 我,在’蝴蝶’内只负责向下面的间谍传达上边的指示。这次见张鸣,其实是我私底下的行动,上边并不知情。为了什么,其实你们也早就明白。他们让我把平面图交给张鸣,让后让他等着一个叫做‘毒龙’的人送炸药。至于,交头地点,还有具体谁负责爆炸,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对3512的审讯,虽然没有找出谁是指挥利川爆炸案的人,却大大鼓舞了杨方烈他们。至少,他们现在知道,张鸣在这场爆炸中还将充当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只要顺着张鸣这条线索,那么可以一举将利川爆炸案的人员通通落网。这样,足以极大震动’蝴蝶’高层。 张鸣只是一个普通交通间谍,他有必要知道“蝴蝶”内部这么多事吗?新的问题,重新困扰起杨方烈。沈晴晴知道他的心思,递给他杯水,像是专门回答他的心底问题一般: “如果我是‘蝴蝶’本人,肯定不希望下面的间谍知道太多。哪怕这次炸毁水电站只是他们‘虚晃一枪’,那也没必要把任务都安排给一个间谍执行,这样做,就意味着露出极大破绽,这种常识,不像是‘蝴蝶’的做法。当然,除非是,张鸣的身份……” 杨方烈伸出手示意沈晴晴止住,同时笑看着沈晴晴,“行,就你这悟性,我看过不了几年,我这处长只能让给你来干了!” 杨方烈让几个侦查员把张鸣的住址秘密监控起来。 几分钟后,杨方烈手机响了起来,是公安局长沈炳钧的电话: “杨处长吗,我是沈炳钧。我正在578国道利川加油站,我们刚刚查获一个携带大量炸药的嫌疑犯!” “好,我们马上赶来。”杨方烈立即命令侦察科所有人员放下手头工作,立即赶往利川加油站。 近半小时后,杨方烈等人来到位于云城城郊的加油站。 “辛苦了,老沈。怎么样,交代了吗?” “他一直喊着冤枉,只知道名叫张新。这几天刚好碰到石头告诉我,你们最近在抓水电站的事,他,我就交给你们了。”沈炳钧笑着说。 让杨方烈等人惊讶地是,张新携带的炸药竟不足十公斤!杨方烈立即意识自己中了’蝴蝶’集团的“调虎离山”计。他赶紧命令侦查科立即赶赴利川水电站,务必确保水电站安全,然后他驱车回安全厅里向局长黄晖报告。 一场关系到利川水电站以及附近几万居民的生死较量,即将展开。 第十章:“利川骗局” 杨方烈赶到国安总局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局长黄晖仔细听他汇报完’蝴蝶’集团最近的行动后,问他具体有什么看法。 “局长,从本市的爆炸案来看,’蝴蝶’不惜动用a7这种高级间谍执行谋杀任务,其目的就是吸引我们的视线,而a7在历城以同样手段被杀死,更加可以证明这一点。我推测,所谓的炸毁利川水电站也是一个幌子而已。可是,关于水电站……”杨方烈说到这里,也不敢再往下想。 “我明白。你是想通过水电站挖出’蝴蝶’,可是,万一他们真正要炸掉水电站,几万人的生命,几十个亿的损失,你又承担不起,是不是?”黄晖依旧保持着微笑,让人觉得似乎没有任何难题能难倒他。 “不愧是老局长。根据3512提供的情报,’蝴蝶’将会向张鸣提供大量炸药。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张新携带的那几公斤炸药,我们并没有见到足以炸平水电站的炸药,这也是我非常困惑的地方。” “杨方烈,回去从张鸣那里寻找突破口,一定要彻底粉碎’蝴蝶’针对水电站的计划!这是部里的最高指示!” “是,保证完成任务!” 云此同时。云城 百花夜总会。 何晓云和章程正在床上缠绵,章呈喘着粗气要“进入主题”时,何晓云笑着推开他。 “着急什么呀,我还有新花样呢。”何晓云妩媚地冲章呈一笑,从床上坐起来。 她从自己白色手提包里掏出一小瓶香水似的东西,往自己手了喷了几下。这是她在受训时,从“总部”带回的一种能迅速激发男人性激素,提高性能力的神奇香水。何晓云让章呈转过脸来,用喷过特质香水的双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按摩着。章呈觉得,何晓云的手所按摩的地方,就是是吹过一阵清风,让他觉得舒畅无比。何晓云的手在章呈的耳根到嘴部之间反复来回按摩着,在这种刺激下,章呈的脸部开始发烫,并且涨的通红。 何晓云见按摩的差不多,就把章呈放倒在床上,那双洁白修长的手臂,在他身上自上而下地来回推动着,每次到敏感的地方时,她还很善解人意地停顿一下,这让章呈觉得自己简直进入一个极乐世界。 章呈原本是一个很正统的国家机关的科研人员,平日接触女人本来就少,自己的夫人从外表到思想又很保守,虽然他也听过“按摩女”“三陪女郎”“小姐”等让人想入非非的词汇,但他想也没有想过会去那种地方,尽管作为一个压抑许久的男人,他对“那事儿”还是很好奇的,也特别想自己体验一下那种带有情色按摩的滋味。何晓云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真是进入了一个醉生梦死的世界,那种让他全身筋骨酥掉的感觉,一步步让他沉迷下去。章呈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到夜里,各个夜总会、洗浴中心的大门前总是一排排高级轿车,也怪不得有这么多有钱人愿意享受这种身体上的快感。 章呈也真的相信了何晓云那番“爱上他”、“恋父情节”之类的鬼话,也就很放心地跟她厮混,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让他醉生梦死的女人,一步步带他走到命运崖边,并把他彻底推进了无底深渊。 何晓云的手慢慢向他小腹移动着,一直按摩他的大腿内侧。章呈立刻觉得一股热浪从身体里面涌动出来,这感觉让他天旋地转。章呈下意识地侧侧身,他还是不好意思在何晓云面前太过“赤裸”自己,于是侧身来掩盖自己早已挺拔的下面。 “耶,还跟我害羞啊?”何晓云那声嗲叫,让他浑身觉得舒服,他那本来仅存的理智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于是他颤动的双手往何晓云修长如玉的大腿摸去…… 何晓云把一杯酒笑着递给章程,章呈正色迷迷盯着眼前的尤物,想着她在床上娇喘吁吁的媚态,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拉过赤裸的何晓云,准备继续鏖战,何晓云笑着推开他: “先别忙啊,章哥,你这电脑有什么稀奇的?怎么每次我们约会,你都带着它呀?” 章呈一脸淫笑地凑过来,“这你就不懂了,里面可有很多高度机密的东西呢。” “章哥,那你给我看看嘛。” 章呈皱了皱眉头,何晓云似乎问过自己好几次,不过他还以为何晓云只是好奇,并没有太过留意,所以还是选择拿话来敷衍她: “哎,那可不行。里面的东西不能外传的。再说你一个女孩子看它什么用。不早了,睡吧啊。” 夜色里,何晓云推开身边沉睡的章呈,皱眉思考着。 她推了推章程,见他没有动静,立即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熟练地开启了章程的电脑,看到桌面有个命名“d4”的图标,立刻兴奋双击鼠标: “请输入登录密码” 何晓云失望地叹了口气。 何晓云一直认为,金钱和美女一直诱惑男人最好的武器,她在上大学的时候曾经读过一份犯罪学方面的书籍,她发现奸淫、盗窃这两件传统的犯罪,竟然一直沿袭至今屡见不鲜。或许这是男人真的如佛洛依德所言,“本能的缺陷”。a国总部的培训时,她形成自己的工作的“黄金三板斧”理论即:金钱诱惑、色情跟紧,然后是随之一定会有的“欺诈要挟”。 何晓云在勾引自己床边的章呈之前,已经知道他是个从来不愿意接受陌生人财物贿赂的人,“蝴蝶”集团派出间谍对他几次行贿,都被他拒绝。何晓云自己出马时,本来也想把他们偷换的淫秽场景拍摄下来,没想到这个章呈的警觉性非常高,每次都是自己亲自挑选地方,而且还要恨细心地检查周围是否安装监控设备。至于他旁边的电脑,何晓云曾经试探过好几次密码,均没有成功。 “不行,今晚一定要成功,这老头子要拖我到什么时候!”何晓云一咬牙,拨通一个很熟悉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请求援助,我需要章呈所有资料。” 合上电话后,何晓云打开电脑,登陆自己的邮箱。很快她收到一封邮件,附件里就是关于章呈最新研制的“纳米高分子材料”进展情况。 何晓云从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个空白光盘,然后又拿出一支记号笔,在上面写上“纳米高分子技术章呈”几个大字。当然,这招基本上就是“空城计”,能否有用,还不见得。 何晓云推了推身边睡成死猪一样的章呈,“你醒醒,你醒醒。喂,你老婆来了!” 睡梦中的章呈一听到“老婆”,浑身一哆嗦地坐起来,睡意全无。“哪呢,哪呢?”他四下张望着。 “我想给你说个事儿。”何晓云收起平日笑意,严肃地坐在床边。 “小云,什么事,是不是需要钱,你尽管开口。”章呈扶着她的肩膀,满脸笑意。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欧洲开公司,她很需要你电脑里的那个什么d4的资料,她说能换很多钱” 章呈听她提到了d4,就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可怕的消息,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眼前的美丽女人,仿佛跟不认识她一样。 “你……你怎么会知道d4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章呈警觉地问。 “我……我是小云,是你的情人啊。你到底愿不愿意嘛”,何晓云把手搭在章呈肩上。 章呈松开她的手,紧张地站起身来,“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间谍行为!” 何晓云装模作样地发着嗲,“哎呀,什么间谍呀,人家只是拿你的东西,换点钱而已。你想啊,亲爱的,咱只要能赚钱,就能一起远走高飞,去任何想要去的国家,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章呈听她越说越是离谱,忙打断她,“小云,你听我说,d4是我国最高的科学机密,里面的技术假如民用的话,的确能赚很多钱。可是,万一你那个朋友跟国外军方有联系,那我们这就是在犯罪呀,你是不是受什么人骗了?”章呈天真地以为,是何晓云一时糊涂,着了别人的道。 “你别说这么多,给句痛快话,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何晓云见他越说越激动,觉得形式不乐观,索性就想起自己的“空城计”。 “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你。” 何晓云冷笑一声,集中精力让自己眼睛里挤出点泪,把自己尽量弄成一个正遭到男人遗弃的可怜形象: “姓章的,咱们认识一场,我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还天真以为,你真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我不图名分,只想着跟你厮守,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让你帮个小忙,你就在这里推三阻四,我何晓云真是瞎了眼,认识你这种没心肝的男人!”何晓云说着说着还真来了感觉,从桌子下面拿出削水果的小刀,放到自己脖子前:“我这就死给你看!” 章呈见她这么说,也动了真感情。凭良心说,他从小就很自卑,一直觉得自己矮人一等,自己的老婆仗着她父亲是自己的领导,动不动就给自己脸色看,只有从何晓云这里他才能找到做男人真正的尊严。他想想自己一没长相,二没权力的,人家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章呈这么一想,心就软了下了,谈了口气,拿下何晓云的小刀, “小云,咱们好商量嘛,你这是干什么。” 何晓云见形势不错,决定再添把火,她从桌上拿起那个空白光盘,“姓章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看看这是什么!” 章呈一看,那个光盘上写着的标题,正是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他是一个纯粹理工科的人,有着理工科出身的人共同的弱点,“能把火箭送上天,却不能分清哪张是媳妇儿的脸”,章呈见他拿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声音颤抖着问,“小云,你……你拿着我的成果干什么?不经过院里领导许可,擅自处理自己的研究成功是要坐牢的!” 何晓云也没想到他这么好骗,继续瞎编下去,“干什么,当然是赚钱啦,这个赚的虽然是少了点,但是就当是我这几个月认识你的辛苦费吧。” 何晓云说完后,见章呈“扑通”一声坐在床上,心知此人已经被自己完全控制,又换了副面孔,撒娇地说,“亲爱的,我们就是拿着东西换点钱用,你说,中国这么多研究所,谁知道是从你这里泄露出去的,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章呈叹了口气,他再也无话可说。 何晓云见时机终于成熟,笑着给章呈倒了杯酒递给他,“你来说,我来输密码,这样就算追查下来,也是我的。” “来吧,我给你输……”章呈接过电脑,熟练地敲打着键盘。 杨方烈赶到六处办公室时,石三磊和他的侦察科正垂头丧气地坐着,见处长走来,石三磊马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头,我们盯了一晚上,没有任何收获。” 杨方烈招呼石三磊坐下,然后向审讯科询问对张新审讯的结果。 “头,这次我们真抓了个盗窃犯,而且他还交代自己在百花夜总会还有个同伙。至于炸药,我们查清楚,是有人跟他掉了包,他原来的包里装的都是女人的手提包!” “女人的手提包?”杨方烈对这条貌似普通的信息表现出极大兴趣。 “是的,他还交代在夜总会的同伙也是只偷女人的手提包。据这小子说,女人的防范意识差,所以容易下手。” “包里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化妆品,还有一条女人内裤。” “内裤?” “是,这家伙‘爱好’很特殊,每次作案都要偷一条女人内裤。上次沈局长那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一名中年妇女,声称在东郊民场遭到抢劫。头,您猜猜看,这家伙抢的什么? “别绕弯子,直接说。” “这妇女一见歹徒,犹豫一下,索性自己主动躺在草堆里,正等着那凶手用各种变态的姿势折磨,没想到人家歹徒走到她跟前,把她裙子掀起,扯下三角裤就走了。因为案情离奇,在社会产生一定恶劣影响,公安局曾专门调查此案。我估计,这名歹徒就是张新的同伙。” 杨方烈低头思索着这条线索,沈晴晴去科里提取档案,会议室一片寂静。 石三磊盯着方田鸽桌前白色的手提包,眼睛里满是关切。方田鸽自然懂他的意思,羞地低下头。 杨方烈起身望着窗外,又一条线索断了,利川的炸药也没有找到,这个’蝴蝶’最近是不是动作太慢了? 正在大家低头沉默时,沈晴晴推门走进来,“杨处,有人拨打张鸣的电话!” 这消息大大鼓舞了所有人,杨方烈兴奋地招呼大家,“快,去监听科!” “你是张鸣?” “我是。你是哪个?” “你店里有没有百合?” 监听科这边,大伙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笑,和间谍分子打交道多年,他们深知对手都有一套自己的联络暗语。果然,他听到张鸣回答道, “没有,只有君子兰。” “我就是毒龙!到滨海公园内接炸药!” 听到男子自称毒龙,杨方烈、石三磊等更加兴奋起来,一条大鱼就要咬钩了! 沈晴晴却格外清醒地提醒杨方烈,“这个张鸣,并没有对我们彻底坦白。” 杨方烈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先确保水电站安全无虞,其他只能以后再谈了。 “立刻通知历城分局,逮捕毒龙!” “是!” 六处的人奔波好天,现在有了重大线索,都趴在办公桌休息起来。杨方烈刚到沙发床躺下,手机铃响了起来,是网络安全科赵凯的电话。 “我是杨方烈。” “杨处长,出大事了,381所的数据库昨晚遭到入侵!” “你说什么?是黑客攻击还是客户端入侵?” “是客户端。381规定晚上9点后,任何人不得登录数据库,昨夜有人在十一点使用客户端强行进入!” “有没有丢失数据?” “有,磁张力数据库被客户端下载!” “立刻通知六处所有科室,召开紧急会议!” “是!” 半小时后,国安六处秘密会议厅。b市安全局网络安全科长赵凯正跟大家解释“磁张力数据库”的用途: “目前我国最高级别的军事科研项目是‘东方七号’军事卫星。军事卫星的核心交流数据被安置在d4金属盒中。d4金属盒的开启方式,便是磁张力程序。” “那么,盗取这个磁张力也没有意义呀,如果他们不去盗取d4金属盒的话。”石三磊的提问,也正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头,我有个想法。”方田鸽忽然说道。 “说吧。” “既然国家卫星计划分散各地,那么’蝴蝶’集团很有可能在其他地方盗取d4金属盒,然后在我们这里窃取开启程序。” “只是盗取密码的话,冒着被暴露风险制造爆炸案有必要吗?”杨方烈问道。 “这个,我没想过。”方田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大家注意,各回岗位,特别是监听科,一定要关注毒龙的消息,我去向部里汇报。” “是。” 二十分钟后,杨方烈从黄晖那里得到一个惊天的消息,兰州某科研所的d4金属装置被盗! “d4金属盒,没有密码他们就无法开启。所以很可能会通过海关将其转移到a国,借助他们自己的力量将其打开。”黄晖跟杨方烈交流着从部里下达的最新的消息。杨方烈习惯性地把自己用于记录案件的本子掏出,拿出笔准备记录,被黄晖一把摁住。 “用脑子记,不要记录”。黄晖严肃地说。 杨方烈点点头,把本子收了起来。 “局长。他们盗取磁张力,就是想从云州把d4金属盒打开,然后通过网络将其发送。假如失败,他们就通过海关,从云州将d4金属盒转移出去!” “没错!所以,你们要尽快找到突破口,将磁张力程序毁灭,绝不能把磁张力程序留给间谍分子。杨方烈,这可是关系到我国最高军事机密的安全!哦,对了,军方专家介绍,这个d4金属盒也有一个自毁装置,如果三个月内不启动金属盒,那么金属盒就会自动爆炸。” “军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安全部门这些?” “我想,副部长的意思,应该是提醒我们金属盒的重要性,另外,也是启发我们破案思路!” “看来,留给’蝴蝶’的时间,也不多了……” 第十一章:“茉莉”花的秘密 “杨处,盗取磁张力的ip我们查到了。”刚回处里,赵凯就向杨处报告。 “在什么地方?” “市区人民路,百花夜总会!” “石三磊、方田鸽、沈晴晴,马上去百花夜总会!” 百花夜总会,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回答方田鸽的询问。 “客人名叫章呈,晚上七点开房间。八点半,一名女子去找过他,晚上十一点两人一起退的房。” 当石三磊和沈晴晴来到章呈房间时,见他正躺在浴池里,已经断气。 他们在章呈的房间里只找到了一台笔记本,一瓶轩尼诗,还有一个和爆炸案现场相同的t.x.金属瓶。、 “根据我们初步调查的结果。这名间谍为女性,穿着时尚,酷爱化妆品。从现场发现的t.x金属瓶分析,该间谍非常大意,不属于’蝴蝶’集团核心成员。”会议厅里,石三磊正跟大家介绍着。 “没有她的影像资料吗?” “没有。夜总会的监控系统图像十分模糊,而且晚上光线暗加上人流太多,服务台的人员对她印象十分模糊。” “头,你们没觉得这个夜总会的名字很熟,好像从哪里听过?”方田鸽问道。 “对呀,杨处。我们抓的盗窃犯,他不是说他的同伙就在那里工作吗?”沈晴晴提醒道。 “石三磊马上去百花夜总会,看看有什么收获。方田鸽,你对夜总会图像资料进行处理,尽量还原间谍本来面目。另外,沈晴晴,对毒龙的审讯进行的怎么样了?” “毒龙不同于普通间谍,从历城审讯毫无成果,这家伙嘴巴严的很。” “这样,把毒龙押解到云城,另外徐光负责调查毒龙的家庭情况。必要的话,做做他家人的工作。分头行动,散会!” 大张村,毒龙家乡。毒龙的家里,只有一位70多岁的奶奶。据他邻居讲,毒龙七岁时,母亲跟一个外地人跑了。八岁时,父亲因白血病去世。毒龙自小由奶奶带大,因为是唯一的亲人,毒龙与奶奶感情非常深。陈光买了些水果,花了很多时间向毒龙的奶奶解释自己身份,并表示,只要毒龙肯合作,一定可以减轻他的罪责。满头白发的奶奶听后,扑通一声给陈光跪下,说一定会劝说自己的孩子回头,请政府宽大处理。 六处,杨方烈办公室,从百花夜总会刚回来的石三磊兴奋向杨方烈汇报此行的重大发现。 “杨处,我根据张新提供的线索,向服务台询问他们员工李桥的消息。他们却告诉我,昨天晚上李桥因为盗窃客人手提包被举报,已经被送往派出所。您猜,他偷的手提包是谁的?” “是,那名女间谍的包?” “嗯!他看那女间谍衣着鲜亮,包里肯定有值钱东西。谁知道除了一个香水瓶和几张废纸没别的东西。他一生气就把香水瓶丢在垃圾筐里,把包偷走了。” “香水瓶?”杨方烈一怔,“难道是t.x金属瓶?” “对。我们还以为是这个女间谍不小心弄掉的呢。头,包里有张她的照片,不过显然是精心易容后的,另外在一张名片后,还有一串奇怪的数字。头,他还交代自己顺手把那女的内裤偷了出来!” 云州国安局拘留室。 看到奶奶的一刹那,毒龙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他交代自己四年前接受’蝴蝶’集团策反,此次任务就是把炸药交给张鸣,然后交代张鸣将炸药放置云州南部山区的大佛像旁边,在a7指导下,由他直接执行爆破任务。 听完毒龙的分析,杨方烈叹了口气,想到假如自己慢半拍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出谁是杀害章呈的凶手。 反间谍六处目前对章呈的资料掌握的非常有限,从公开的资料只能知道他的研究课题、婚姻、学历等状况。如果进入381所进行大规模调查的话,必须要由军方的人陪同,这同拉网式的排查,是杨方烈最不愿意做的。 难道,这个间谍,真的没有留下破绽?这两天一直忙碌工作,等杨方烈想到和秦晓兰通话时,已经是三天以后。 “秦老师,晚上来我家坐坐吧,这两天一直托你照顾晨晨,真是太麻烦你了。” “好啊,我晚上带晨晨一块过去,亲自常常杨大经理的扬州菜。” “好,那就说定了。” 杨方烈下班后,到菜市场买了一堆菜,上楼刚插钥匙,发现防盗门开着。杨方烈暗叫一声不好,沉住气按下门铃。 “来了,来了。”穿着杨方烈衬衫,挽着袖口的沈晴晴推开门。“哟,买这么多菜,我这都做好了,晨晨呢?” 原来杨方烈因为工作特殊,陈洁去世后,他索性把家里钥匙给了沈晴晴一副,这样处里忙的时候,两人可以轮流照顾晨晨。此刻,杨方烈却为这个决定叫苦不迭,一会儿还邀请秦晓兰来,见家里这么一标准“家庭煮妇”,那不是很尴尬? 那天在医院里,秦晓兰已经知道他妻子去世的事儿,而她也暗示了自己一直单身。两人见面,分明就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氛围,谁知沈大科长把饭勺菜刀这么一举,人家刚刚激发的雌性荷尔蒙,还不瞬间蒸发成胆固醇? 无奈,杨方烈也只能学学武侠小说的侠客,见招拆招了。杨大厨立即全面接管厨房,把厨艺含糊的沈小厨笑着推到客厅里看电视,自己一板一眼地煎炸烹炒起来。 一会儿,门铃响了起来,躺床上美滋滋享受电视、薯条的沈晴晴也是一愣,平日里杨方烈的家基本上可以说古墓派一般独门独户,什么人能抽风到他家做客? 等她开门后,发现竟然是领着杨晨的秦老师!两人在杨方烈家里碰面,更是尴尬到了极致。秦晓兰见她明显穿的是男式衬衫,本就敏感的她心里顿时不悦,以为两人已然情侣,把晨晨领进去,脸上明显挂着委屈,却极力装出笑意: “麻烦你跟杨方烈说声,我晚上还有事,晨晨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哎,秦…….” 沈晴晴一把拉过杨晨抱在怀里,“晨晨,这几天过的好吗?” 晨晨点点头,把一张自己画的粉彩画交给沈晴晴。 图上画的是一片火海,火海里画着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 沈晴晴端详着晨晨的“作品”,又仔细看看晨晨,似乎想起什么,她立刻跑进厨房,对正在忙碌的杨方烈低语许久。 晨晨拿过铅笔,在自己画的图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两个大大的字: “蝴蝶”! 云州市。紫金酒店。 一名手提箱子,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正在一楼大厅焦急站立,似乎在等什么人出现。 几分钟后,何晓云进入紫金酒店,径直向那男子走去。 “请问,你们店里有百合吗?” 那男子一见是自己人,不过竟然是个绝色女子,倒也觉得惊讶。 “没有,只有君子兰,去733我房间里谈吧。” 这名男子是a国间谍总部甘肃驻地的间谍分子,他手里所提的就是杨方烈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d4金属盒。这名间谍分子的本职工作,其实是甘肃某科研所文职人员,戒备森严、管理严密的科研单位,让他一直向往东部地区的开放。何小云挽着他的胳膊,胸部有意无意向他靠近,这让男子心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来到房间后,男子倒了杯酒端给何晓云: “为什么,毒龙没有出现?和我接头的应该是毒龙,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呀” “组织最新安排,由我代替毒龙接管d4金属盒。盒子呢?” 男子还是有些迟疑,毕竟’蝴蝶’组织结构严密,绝不能临时更改命令,而且并不通知直接执行的间谍。 何晓云见对方迟疑,也没功夫跟他瞎折腾,干脆就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你,没觉得这房间有点热吗……?”何晓云边说边脱去外套,伸手过去把男子衣裤脱掉,男子按捺不住,一把抓住何晓云丰满的双峰,笨拙地抚摸起来。何晓云闭上双眼,极为配合地轻声呻吟…… 正在家里陪晨晨吃饭的杨方烈突然接到局长黄晖的电话: “杨方烈,据可靠情报,d4金属盒已经抵达我市,你们马上行动,务必将金属盒找到。” 放下电话,杨方烈对沈晴晴叮嘱几句后,匆匆出门往处里赶去。晨晨从床上取过大衣,忙跟着跑了出去: “爸……爸爸,大衣!” 那一刻,杨方烈就像听到最美的音乐,身上每个毛孔变得熨帖起来,说不出的舒畅。 杨方烈取过大衣,在额头亲了下晨晨立刻离开了,走在车上忍不住双泪横流。 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切的沈晴晴,欣慰地笑了。 杨方烈赶到六处时,侦查科石三磊、韩筱、方田鸽等早已在会议室集结待命。最近的一切行动都在围绕d4金属盒,所以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次行动的非比寻常。 “好,下面我简单讲一下本次行动的具体部署。在局里统一调度下,本次行动由我们和市公安局的同志一起负责。根据甘肃分局提供的资料,罪犯所使用的是3715241983开头的假身份证。他到云州第一天,肯定会在酒店利用假身份证登记,侦查科立刻兵分三路,向东城地区各大小酒店、旅馆逐个展开搜索行动。石三磊、方田鸽,你们跟我去南城搜索,立刻出发!” 三小时后,云州紫金酒店 “你好,安全局,请协助调查!”杨方烈一行抵达酒店后,直接亮明身份。 “你好,请问有什么帮助您的?”服务总台也是惶恐问到。 “请问今晚有没有人利用3715241983开头的身份证住宿登记?” “您等一下,我查一下,有一位丁先生用这个号码,和一位女士一起进入733房间,不过客人在两个小时前已经退房。” “你说什么,退房?”杨方烈三人失落地互相看着对方,这就意味着d4已经毫无悬念的流入云州市。 “头,如果d4金属盒落入’蝴蝶’手中,而她用同时拥有磁张力开启密码的话,应该很快通过网络展开行动,我们是不是让网络科和国家网络安全局协作一下,严查最近的国际网络传输?”方田鸽边走边向杨方烈提出建议。 “嗯,方田鸽,我记得我们在章呈死去的房间里,曾发现过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条?” “是的,当时和沈姐一起研究半天,没见什么头绪,也就放弃了。头,你怎么想起问它?” “立刻通知所有人员返回处里,召开紧急会议。” 一个小时以后,在六处车库下的秘密会议厅,处长杨方烈向所有科长们分析比对着投影仪的数字。 大屏幕上是几个黑粗体的数字78315978839 63191620788格外醒目。 杨方烈点燃一颗烟,又烦躁地在烟灰缸里拧灭。 “根据国际通用密码作业,我们做减法,就会得到一组数字,15224358151!你们要24小时不停地监听这个号码。”杨方烈在小黑板上得出结论后,迅速向监听科下达命令。 “头,你的意思是说,这数字其实是一个手机号码?不会吧,这女的可是个高级间谍,不会犯这么低级错误吧!” “细小的疏忽,往往意味着巨大破绽。从理论上说,没有毫无破绽、无法攻破的案件。”杨方烈对号码表现出极大兴致。 “头,我想下班后,去你家蹭饭,正好有个礼物送给晨晨。”方田鸽眼神带着期待。 “好吧,那晚饭一起吃吧。石头,你来不来?” 石三磊右眼瞟了下方田鸽,见她表现出莫不关心的样子,干脆赌气说,晚上跟几个哥们喝酒,走不开。 沈晴晴看看赌气的两个年轻人,和杨方烈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 傍晚后,本来冷清的杨方烈家里,竟然有了过节一样的热闹。 杨方烈因为到部里汇报情况,沈晴晴去小学接的杨晨,杨晨第一次冲她张开怀抱,激动的沈晴晴又是掉泪又是在晨晨胖嘟嘟小脸上亲个不听。方田鸽跑超市里,萝卜白菜地海选个不停,这道原本普通的家庭晚宴,大大超出规格。两大人、一个小鬼头正嘻哈闹个不停时,门铃响起,杨晨大喊着“爸爸”蹦蹦跳跳去开门,门开开后,杨晨愣住了。 “秦……秦老师?” 秦晓兰对上次遇到沈晴晴后就黯然退出,心有不甘,她忍不住打电话给装修公司,杨方烈觉得也想趁方田鸽在,正好缓和气氛,并向秦晓兰表示,自己和沈晴晴只是普通朋友,这个消息让秦晓兰非常开心。所以这次她干脆以“准女友”的身份重新审视下杨方烈的单身公寓。 杨方烈平时虽不常回家,多亏有沈晴晴在,把房子打扫的整洁异常。和做饭的沈晴晴她们打过招呼后,到书房看了看杨方烈的藏书。秦晓兰惊讶地看到,杨方烈喜欢的书大部分与历史、军事有关,竟然没有一本与装修有关的书籍。她走到杨方烈的办公桌前,发现几张厚厚的a4文稿纸里,记录的都是与二战时期各国情报机构的设置等有关。 “杨方烈真的这么爱好历史?”秦晓兰困惑地问自己。 方田鸽正交给晨晨一个自己做出来的电子仪,方田鸽担心性格孤僻的晨晨在学校被人欺负,把一个中等功率的电子仪重新组装在孩子常玩的悠悠球里,方田鸽告诉晨晨,如果小学里有人欺负她,就用这个保护自己,晨晨点点头,对这个高科技包装的“悠悠球”表现出极大兴趣。 杨方烈周围的三个女子,带着相同的心思,用着不同的方式,对喜欢的男人展开攻势。 第十二章:“381疑云” 自从张鸣被我方安全机关控制,杨方烈就悄悄安排侦查科的人,每天一岗雷打不动地监视着这所保密性极强的院所。尽管如此,在超市带着女儿买零食的杨方烈还是接到局长打来的电话。 局长黄晖在电话里语气沉重告诉杨方烈,昨夜381所失窃,有人利用职工的卡和密码,潜入381所几处研究室。只是,此人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然而,在保密性极强的381发生这种盗窃事件,简直害人听闻!也可见,’蝴蝶’集团已经猖狂到何种地步。 杨方烈马上赶到处里,批评几个渎职的科员。但他立刻感觉到,潜入科研院所这种低级手段,并非’蝴蝶’集团的一贯做法,而’蝴蝶’最近迟钝的反应,更让人十分不解。 “会不会是他们所的工作人员有紧急任务进入的研究所?”沈晴晴问。 “不会。381所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有不在场证据。”杨方烈叹了口气。 “而且”,石三磊补充到,“根据我们侦察员送来的录像显示,此人精通易容术,作案时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等线索,绝对是一个专业窃贼”。 “石三磊,对方深夜潜入381所的事,你怎么看?”会议厅里,杨方烈边翻阅沈科长送来的资料,一边忙不迭地召开案情分析会议。 “头,你说这个冒险进入所里的,会不会就是’蝴蝶’?”石三磊的思路十分不清晰,只是凭借直觉,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怕暴露,除非是’蝴蝶’本人。 “这人绝对不会是’蝴蝶’。我们来推理一下,假如d4金属盒在’蝴蝶’手上,她绝对不会想到去科研所寻找解码方法,这十分不符合高级间谍逻辑;另外d4不在’蝴蝶’手里,那她更没有可能潜入研究所,这样暴露的几率基本是百分之百。”这是档案科沈科长的声音。 “没错,即使这样做真能得到d4,‘蝴蝶’也绝对不会自己冒险。”杨方烈非常支持沈晴晴的看法。 方田鸽却一直闷着头,这让杨方烈觉得很是惊讶,杨方烈心里,石三磊能吃苦、心眼实,但是缺乏应变能力,而方田鸽正好能弥补他的缺点。这也是,杨方烈为什么总把他俩安排在一个行动组的原因。 “方田鸽,想什么呢?” “头,沈姐,目前我们视线内其实有两个身份模糊的人,一个是’蝴蝶’,另一个就是杀害章呈的神秘女人。我在想这个潜入381的人,会不会就是杀害章呈的女人?因为从两种不符合逻辑的行为上分析,这应该是出于同一个人的手笔!” “很好,方田鸽,继续说下去。”杨方烈眼神中带着鼓励。 “如果是这样,我们不难解释为什么d4到达我市后,’蝴蝶’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还有,昨夜,那名深夜潜入的间谍,无意中帮了我们大忙!” 方田鸽此话一出,石三磊、韩筱几个年轻科长一阵惊讶,杨方烈低头不语,沈晴晴略微一想,冲方田鸽轻轻一笑。 “石三磊,今后我们工作重心,就放在381所,侦察范围被人家帮忙大大缩小,还不明白?” 石三磊等人点点头。d4的磁张力系统设计云州多家院所,好几百职工,几千号人的排查,确实工作量巨大。’蝴蝶’内部一个小小的疏忽,无意中帮助安全机关一个大忙。 “这样,你们把手上的活先放放,全处出动,彻查381所。从司机到保安,逐个排查,逐个评估!” 下班后,方田鸽把一份关于百花夜总会的档案交给杨方烈。杨方烈“嗯”了一声,结果,抬头一看方田鸽还在那站着,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很奇怪。 “有事?” “头,下班后跟你一起去接晨晨吧!” “好吧,让石三磊开旅游公司的车。” “噢!” 杨方烈低下头,良久后见方田鸽还站在原地,略加思索后,杨方烈笑了笑: “谢谢。” 方田鸽这才“嘿”一声跑了出去,杨方烈苦笑着摇摇头。 汽车到红旗小学后,杨方烈下车去学校接晨晨。车里只剩下方田鸽和石三磊,两人一时无话可说,石三磊觉得尴尬,干咳两声: “咳,咳,我觉得你对咱头挺关系的啊。”石三磊的话里明显带着醋味。 “你看看头,事业优秀,人品优秀,连作父亲都这么优秀。”方田鸽边说边像个女中学生一样做陶醉状。小方同学陶醉半分钟后,郑重其事地问了石三磊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要是帮着看孩子怎么样?” 石三磊心里泛起了嘀咕,看来这丫头已经把自己放到未来“处长夫人”的角色,不禁对其冷嘲热讽起来: “你,就凭你?算了吧,你带还不如我带呢!” “你带?我听说,大名鼎鼎的石三磊同志,曾不厌其烦地教导一个六岁孩子单手劈砖头,还好为人师地教给一个五岁孩子打枪!”方田鸽把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八卦包袱,在石三磊面前抖了起来。 “嘿嘿,这个,的确是我。那个方田鸽,我觉得你插的花真的很好看,我真的很喜欢。”石三磊低着头,小声说。 方田鸽害羞地扭过头去,偷偷笑了。 第十三章:又一个神秘女人 何晓云所在的快递公司位于云州西郊的一幢高档写字楼内,凭借自己可以魅惑男人的过人姿色,还有对金钱无止境的贪婪,d4金属盒以及开启系统按照她之前想象的,统统被她掌握,这让一直以“女强人”自居的她更加陶醉起来,甚至觉得’蝴蝶’机构不值一提,还不如她单枪匹马,征服男人于床上来的痛快。 刚加入组织时,何晓云还心存胆怯,按照从电子邮件里获取的上级指令,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让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事情发展的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为了尽快实现自己出国梦想,她决定再赌一把,单线和国外间谍总部联络! a国 间谍机构总部 汤姆.金端着杯咖啡,坐在电脑椅前惊讶万分从他的特别助手那里听到一个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邮件。 “凯瑞,你的意思是,这封邮件是”茉莉”绕开‘蝶’跟我们单独联系的,对吗?” “是的,汤姆先生。我想,‘茉莉’是获得更多金钱。” “天呐,这个女孩简直是个撒旦!她难道不想要命了吗?” 虽然担任部长多年,手下的间谍人员过千,却从未见过向”茉莉”一样,擅自更改上级指令,甚至绕开上级直接跟总部联系。汤姆虽然心里十分欣赏”茉莉”的魄力,却不能不按照组织的章呈,决定对“茉莉”实施惩罚措施。 “凯瑞,请你马上去技术部跟’蝴蝶’联络,让她派我们最得力的间谍去敲打一下这朵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茉莉’,但是注意,别杀死她,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位美丽的东方女孩。”汤姆的眼睛,写满征服的欲望。 “我不懂,先生,难道我们非要他出面吗?” “没错,只有他知道该怎么惩罚不守规则的人。” 十分钟后,“蝴蝶”收到从总部发去的电文:让“剑龙”出面,教训”茉莉”! 何晓云对于朝九晚五的白领工作没有丝毫兴趣,想到d4托运处境,也许公司负责的国际快递渠道会有所帮助,她的精力立刻放在研究老板沈家和的个人喜好上。遗憾的是,沈家和不同于一般成功人士,属于新时代极为罕见的“妻管严”,每天按时上下班,工作严谨,为人老实的近乎木讷。这回,擅长逢场作戏的何晓云竟然一时间束手无策起来。 正低头沉思的会儿,电脑提示有新的邮件,何晓云一看发信人名字是’蝴蝶’机构的暗语,心里闪过一丝不好预感,点开一看几个黑体大字格外显眼: 警告你,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何晓云轻蔑的一笑,同时更认定自己手里砝码的重要性。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的身份定位于一个商人,不知道这么想是能为自己“间谍”的身份减轻负罪感还是别的,总之,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自己手里的高科技换取更多的金钱。至于间谍组织的其它信仰使命什么的,她根本不会去想。 杨方烈的女儿杨晨在开口说话之后,马上恢复了自己开朗甚至调皮的一面。比如杨方烈工作忙时,石三磊来接她时,张嘴来一句“石头叔叔,你坏!”,这个“别出心裁”的招呼声,往往让一起接孩子的家长们忍俊不禁,本就不善交际的石三磊只能冲杨晨“嘿嘿”两声,然后拎小鸡一样抱进车里,杨晨还不失时机地大喊“绑架啦,绑架啦!”石三磊无奈地转身回去给周围的家长一遍遍解释自己是她爸爸的朋友,不是什么“绑架犯“!逗得老师家长们直乐。 今天早上,杨方烈给女儿做了一套在军队时学会的“科学套餐”,古怪的味道让杨晨几乎是强忍着咽了下去。第一节课一下课,立马往厕所冲,由于飞奔的速度实在过快,竟然撞在班主任秦晓兰身上,方田鸽专门为她做的小圆球被打飞,反弹在柱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后,才落在地上。秦晓兰惊愕地愣在那里,杨晨却笑着点点头,似乎对方田鸽阿姨的作品十分满意。 “你说什么,爆炸?”杨方烈接到学校的电话,立刻想到方田鸽出于好心专门制作的“秘密武器”,真是哭笑不得。下班后,他立刻开车到花店买了束粉色百合花,然后转弯去学校向秦晓兰道歉。 杨方烈见到秦晓兰时,她正在学校钢琴教室里弹奏着肖邦夜曲。秦晓兰那天穿着件粉色v领套装,曼妙的曲线的凹凸有致,杨方烈盯着弹琴的秦老师,竟然有冲过去拥抱在怀的冲动。 “秦老师,真是对不起,那玩意没伤到你吧?”杨方烈说着,递过百合。 秦晓兰既惊讶又感动地接过百合花,冲杨方烈笑了笑, “没事,不过我很好奇,这东西市场上有卖的吗?” 杨方烈立刻解释道,“噢,没有,是我们装修公司的一位同事,她爱好搞些小玩意。” 两人随即沉默起来,秦晓兰好几次登门,都以为沈晴晴或者方田鸽的事儿,黯然离开。杨方烈自然知道其中的尴尬,只是在沈晴晴跟秦晓兰之间,他并没有清晰的答案。凭感觉讲,秦晓兰温柔又漂亮,难能可贵的是,还有现代女子的独立,的确让杨方烈心动不已,只是工作的特殊性,让他对接触的女子都有职业性怀疑,这也是为什么他对秦晓兰一见钟情,却迟迟没有联络的原因。 “杨方烈,上次是你把我送回家的吗?” 杨方烈想起来,自己是有次把喝的不省人事的秦晓兰送回家。 “是。你怎么能喝成那样?” “那我些衣服,也是你帮我……”秦晓兰欲言又止。 “我帮你换掉的,是你脏了的外套。” “那你就没有……” “我保证,绝对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杨方烈跟秦晓兰强调,尽管他的心里不是这么认为,但是该强调还是要强调。 秦晓兰心想,你就是瞧见了,我又能真怪你么。 她有时候觉得杨方烈呆的像是木头。 “石头吗?我是杨方烈,你去一趟市公安局,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第二天一早,杨方烈把石三磊叫道办公室里有点神秘地说。 “头,交给我吧。要是政治上没问题,是不是‘处长夫人’咱就这么定了?”石三磊的脸上忍不住的喜悦,只要那人不是心爱的方田鸽,管她明星还是大腕,石三磊都恨不得两人今天就赶紧就把事儿办了,好让他踏踏实实追方田鸽。 “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在这混了?我这是给别人打听的。懂了吗?”杨方烈的脸上,看不出喜悦还是严肃。 “噢,懂了。我一定低调,放心吧,头!” 第十四章:谁的“野蛮女友”?(一) 下午六点。六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杨方烈让沈晴晴先下班照顾晨晨,自己留下来和石三磊、方田鸽整理381军工所的档案,并做出是否“间谍嫌疑分子”的评估。正当大家忙的焦头烂额时,监听科值班人员打来电话: “头,有人拨打被我们监控的手机!” 杨方烈三人立刻飞放下档案往监听科跑去,“头,有信号了”技术人员说到。 电话里传来的是名中年女子的声音,“请问,店里有红宝石吗?” 被我方监听的手机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嗓音,分不清是男是女,“刚巧还有一颗!” 中年女子:“请问,我的开店计划,总公司批准了吗?” 监听电话:“公司,已经批准了你的计划,立即执行!” 电话声断了。杨方烈询问技术人员,“能查到呼叫来源吗?” “噢,已经查到了,对方是在朝阳公园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头,我现在就去朝阳公园。”石三磊风风火火地说。 “嗯。”杨方烈对他的侦探科长十分放心,他就一直在琢磨通话内容,“另开分店”到底意味着什么?虽然从常理来说,暗语和实际内容可能相差万里,但是间谍分子毕竟也不是神,他们也担心手下人掌握不清确切行动指令,所以有些暗语可以模糊指出他们的真实意图。杨方烈坐在办公桌旁,掏出小本子划拉着自己才懂的奇怪符号。 方田鸽见石三磊的身影就要离开办公室,情不自禁喊道,“石头,小……小心”说完后,立刻红着脸低下头,这提示实在太明显了! 对于男人来说,最不能忍受的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瞧不起;最兴奋的,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牵挂。石三磊回头“嘿嘿”一笑,无比畅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朝阳公园虽然位置处于云州市东郊,却是本市最大的公园。石三磊打车到公园门口时,正值夕阳西下,诗意浪漫的晚霞让人陶醉,公园的花香被四月春风轻轻一送,好个“春风沉醉”的傍晚!侦察科长石三磊没功夫享受花香,他正拦住收摊回家的一个卖零食的老头,询问他,十分钟前是否有人在公话亭通话! 老人立刻指出,那个正在公园口买报,戴着墨镜身着黑色风衣的中年女子曾在几分钟前去过电话亭。石三磊轻声笑了一下,不是老大爷记性好,实在是这个间谍过于“聪明”,一是目前电话普及,使用电话亭的人本来就少;二是她的一身黑色装扮实在太过晃眼。不知道这些间谍是不是看那些电视剧看多了的缘故,总要披一身黑色出现在公共场所,要知道,中国不是西方,黑色在传统文化中,本身就是不吉祥的颜色,在戴上副墨镜,不被特工盯上,那算是命大! 石三磊见那女子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忙走向附近的一辆白色“北京现代”,掏出工作证: “我是特工,需要征用你的车!” “别理我,烦着呢!”车里坐着一个声音挺年轻的女子,把杂志搭在脸上,不耐烦地回答。 石三磊见“目标”已经上车,一气之下把那司机姑娘往车外一拉,就要开车走人。 “哎,你神经病啊你,什么特工,吓唬谁呀!你给我出来……”这姑娘十分恼火,伸手就拽石三磊。石三磊越发着急,一个直拳打了出去,姑娘闷声倒在路边。 一个小时候后,等目标彻底纳入我方监控视线范围后,石三磊手持鲜花出现在市医院352病房门口。他正要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女子吵闹的声音。石三磊受过听力特训,自然知道那声音就是“现代”的女主人,被自己“直拳”重击在地的姑娘! 被石三磊击倒在地的姑娘叫陶梦,381所副所长陶潜的独生女,向来娇生惯养的她怎么能忍受别人这样对她。这会儿正跟她父亲和父亲的机要秘书嚷嚷着,“告他!管他什么特工,这是侵犯人权!” 陶潜毕竟是军队出身,知道有部“国家安全法”,这次他一改往日对女儿的纵容,厉声批评:“胡闹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妨碍国家安全人员办案,人家不告你,已经是万幸,你还指望告他?简直笑话!” 陶梦惊愕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父亲,转头小声问旁边的机要秘书,“孙叔,真的吗?”看到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孙秘书也沉默着点点头,才知道自己这回闯了大祸,这才有点惊慌地说,“那,那怎么办呀?他要是告我,我得坐几年牢啊?” 石三磊见时机成熟,忙推开病房门,向陶潜、陶梦道歉,并笑着把鲜花递给病床上的陶梦。 怒火中烧的陶梦抓起鲜花就要砸向石三磊,见父亲“咳咳”两声才想起对方身份,忙换了副笑脸,冲石三磊还吐了吐舌头笑了笑。石三磊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保密规定》送给陶梦后,劝她好好读读,免得以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d4金属盒以及数据密码通通到手后,何晓云一直绞尽脑汁想着读出数据的方法,为此她竟冒险潜入381所,正是此举让“蝴蝶”大为光火,“蝴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茉莉”的胆量,同时也高估了她的智商,这种引起中国特工组织特别关注的“下三滥”伎俩,她闭着眼睛都能推测出“茉莉”会暴露。让“蝴蝶”惊讶的是,中国特工这次似乎并没有特别关心这件事,而“茉莉”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被安全人员盯梢。于是“蝴蝶”决定依照总部指示,派出自己得力干将“剑龙”继续敲打“茉莉”,同时也启动了代表清理机制的“断尾计划”,如果“剑龙”行动失败,那么他将把“茉莉”彻底排除在本次行动之外。 下午三时,位于云州市郊的“云天度假村”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正在人工湖边悠闲地垂钓。因为是vip限制的垂钓区,老这里垂钓的人非常少。男子似乎也不在乎自己已经枯坐了两三个钟头,却没有一条鱼咬钩的现状,眼神悠闲地望着湖面,一幅“解下铠甲,归隐田园”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飘然而至。她就是何晓云,收到组织的加密邮件,特地赶来听从新的指令。 何晓云见景区内那位垂钓的中年人非常符合邮件中提到的“剑龙”的打扮,于是装作闲逛,慢慢接近他。 “你是老张的三姨夫的舅子吗?”何晓云询问。 “不是,我是老何家的大姨夫。”中年男子平静回答,眼神仍旧盯着鱼漂。 暗号对上以后,何晓云这才仔细打量下对方,随口说道,“想不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剑龙’,哼,倒像是个退休老干部。” 男子这才收起鱼线,眼神紧盯着四周,“组织已经知道你的企图,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d4里面隐藏的机密,不是你这种人应该知道的。” 何晓云又“哼”了一声,“你们不用吓唬我,不就是钱吗?谁给不是给!” “你加入‘蝴蝶’多久了?” “三年,包括在印度特训时间在内。” “你前几年表现一直不错,看来你是个绝对聪明的人。可我告诉你,我们这行,死得最惨的就是聪明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何晓云心里却暗暗的开心,要知道根据商业谈判的原则,对方越是表现出了焦急,就意味着自己的价码越高。何晓云想,凭借自己的“价码”,他们能轻易杀掉自己吗?逼到份上,还不是往自己户头上打给多钱? “好啦,谈话到此结束。想让我合作可以,必须多给酬劳!”何晓云丢下一句话,抽身离去。 中年男子看着四周,脸上浮起诡秘的微笑。多年的间谍经验,让他已经习惯习惯了这些自以为是的新手,他甚至闭着眼睛就能想到何晓云的下场会有多惨。实际上,总部开展d4行动以来,派出的间谍集团,绝对不光是“蝴蝶”,仅凭他知道的,就有三家。做这行,这么多年能顺利避开中国安全部门的视线,甚至做到“蝴蝶”内的核心骨干,他凭借的无非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以及牢牢记住“绝对不能破坏行内规矩。” 又是一个暖风拂煦的清晨。今天何晓云心情特别好,她已经和境外好几家间谍集团联系好,出的价码高出“蝴蝶”的好几倍,她已经毫不在乎这盒子的“销路”问题,也不再费力研究什么破解方法,干脆把精力都放在如何勾搭老板沈家和上。起床的时候,何晓云特意没有戴胸罩,穿上一条黑色丝袜,自己的美腿显露无疑,还往自己腋下喷洒一种印度特殊的迷情香水,一切准备就绪后,尚小云往客厅地板上喷洒“六号化学粉”,这才匆匆离开“镜湖公寓”。 被纳入我方视线的女间谍分子这时正在公寓前的小摊吃饭,见尚小云离开公寓后,忙付钱走到保安室里,掏出一张“住户证”,走了进去。 “3745呼叫总部”,我方一名侦察员对着呼叫器喊着。 “收到,我是杨方烈,请讲!” “3745进入‘镜湖公寓’,目标仍在我视线内。” “收到。继续跟踪,看清她意图,不要打草惊蛇。” 侦查员看到,间谍潜入3单元302房间。为避免引起她的警觉,只好放弃跟踪,向总部汇报后,在公寓外面等待目标出现。 陶梦今天还真是有点抓狂,先是早上刷牙时,把鞋油当成牙膏刷了起来,接着步行去酒吧路上,还遇到一条大狼狗猛追着她叫!等她到了酒吧,却发现同学还没来,倒有个“熟人”——石三磊却在那形单影只地喝着闷酒。想起上次自己的过时,加上这家伙给她莫名的熟悉感,陶梦走过去打声招呼: “嗨,怎么一个人喝呀,对啦,上次的事……” 石三磊粗暴地打断她,“小姐,我们认识吗?” 陶梦正在很尴尬的时候,一个扒手悄悄盯上她,这扒手看这正品的lv包,想这小妞包里肯定不少东西,干脆趁着人流,抓住陶梦的包包,准头就跑。 陶梦大呼,“抢包了,救命啊!”周围人都呆呆站着,她把求助的目光洒向石三磊,石三磊面无表情地吹了下左手中指,这是他的老习惯,让对方先跑,他再“后发制人”,他认为这样比较公平。 十秒钟后,石三磊才从座上凌空跳出,右手食指勾好一枚硬币,“嗖”的一声打了出去,正中扒手后脑勺,可怜的家伙闷声倒地。周围漠然的看客们,不自觉为石三磊的武艺拍掌。石三磊把包扔给陶梦,不等她说声“谢谢”,转身离开。 陶梦越发觉得这个身形,还有这种漠然的眼神她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边愣在那里,直到有人喊,“这小伙子忘记穿外套,”她才往石三磊刚才的座位看去,果真看到一件黄色的风衣,“对,就是他,‘凤凰侠客’,我想到了!”陶梦顾不得跟同学致歉,匆匆买单走人。 四年前的一个夜里,陶梦和她的男友——艺术系的“才子”并肩走在凤凰古镇的山间石道上。她的男友1米八的个头,白白净净,还写得一手好文章,两人“一见钟情”,“才子”对陶梦关爱有加、千依百顺,这两人是他们学院有名的“天生一对”。 如果,一个女子愿意深夜和男子旅游,那么她对男子一定是百分百信任,而且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至少陶梦当时就是这么想。 “停下,把钱、存折交出来!”迎面三个蒙面汉子拦住他们去路。这时候,陶梦的“才子”男友见势不妙,第一反应是把女友推向蒙面汉子们,然后抽身离开,陶梦一呆,泪如雨下。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信赖的人出卖更让人心痛的呢? 三名男子淫笑着走了过去,抚摸陶梦的胸脯、下身,正当陶梦喊天天不应的关键时刻,一名侠客“从天而降”,施展精湛的腿功,两个回合就把三个恶人当场击倒。 “滚!”侠客对地上躺着的三个畜生说道。三人恨不得自己多长条腿,拼了命地消失在夜色中。 侠客最后脱下风衣,遮住陶梦裸露的身子,转身离去。等陶梦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远。陶梦紧紧把侠客的风衣紧紧抱在怀里,一直珍藏到现在。 四年来,陶梦一直在寻找那名陌生侠客。她想,如果自己以后能遇到他,一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同时,她对自己鉴别男人的能力产生极大怀疑,如花的年纪里,拒绝一切男子的表白,痴痴等她的侠客。她从石三磊跃起的动作,一直那种漠然的眼神认定,石三磊就是她找了四年的侠客! 第十五章谁的“野蛮女友”?(二) 傍晚要下班时,何晓云把整理的报表交给老板沈家和。也许是小云太能干了,对下属极为苛刻的沈家和竟然连称“了不起,有前途”。小云刚想约老板吃饭,施展她的“肉弹计划”,没想到沈家和已经提起皮包,去了外套,起身离开公司。小云在明白方案流产的同时,也暗暗羡慕老板的夫人,如今,像老板这样身价过亿,还能做个“模范丈夫”的物种,真的是稀缺了。半年多来,她的确攒了很多钱,却始终过着形单影只的落寞生活,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男人,那些人在她眼里,虽然一个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骨子里个个都是“偷腥”、“猎艳”的高手。 银行卡的数字带给她的竟然是更大的空虚。说到底,女人的本质还是家庭,没有安定的家庭,哪个女子能真正幸福呢? 小云回到家后,只是职业习惯地带上化学目视镜往地面扫去,惊讶地发现她喷洒化学荧光粉的地面上,竟然有别人践踏的痕迹。想起昨天“蝴蝶”集团的警告,她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来到卫生间,等她挪开马桶一看,本来放在下面的d4盒果真不见踪迹!小云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蝴蝶”内果真是“卧虎藏龙”。 那名女间谍的举动都在杨方烈的掌握之内。遗憾的是,虽然是国家安全部门拥有各种特权,但是“镜湖公寓”的外国企业一直拒绝与安全部门合作,关于间谍在302取走了什么,302又住着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为了避免蝴蝶高层警觉,杨方烈只能忍气吞声,狠狠锤了桌子几拳。 “其实,不用从302做文章,我们不是还有条线索吗?不妨动动她嘛。”沈晴晴温柔地劝着怒气冲冲的杨方烈。杨方烈抬头,看看沈晴晴,笑着点点头。在学校的时候,沈晴晴就被暂为“鬼才”,常常能在案情毫无头绪时,思路清晰地指出对方破绽。杨方烈有时候真的很感激沈晴晴,六处的工作年年被部里表扬,跟她的“突发奇想”绝对少不了关系。 会议桌这头,石三磊正在一张白纸上划出自己琢磨的“人物关系图“,方田鸽又用两手抵住那颗小巧的脑袋,眼神一会儿看看杨方烈,一会儿看看沈晴晴,撅着嘴,大是羡慕二人的默契。 “处长,目标又呼叫152的监听手机了!”监听科长拖着他肥大的身材,气喘呼呼地跑了进来。 等杨方烈等来到技术科时,那边的信号已经接通了。 女间谍:货已经取出,放在指定地点。 被监听电话:知道了,我是“蝴蝶”!为什么拨打这个号码? 当152用户自称自己是“蝴蝶”时,六处的人立刻低声欢呼起来。方田鸽注意到杨方烈的脸上依旧保持镇定,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不禁又暗暗佩服了几分。 女间谍:我被他们盯上了,但现在没有情况。 蝴蝶:知道了,下午两点,在“云天度假村”等候救援,这个号码以后不能使用了! “石三磊,对于这条线索,你怎么看?”秘密会议室里,杨方烈就刚才的电话询问侦察科长的意见。 这里有必要介绍下这间不为普通人得知的会议室,它位于六处车库下面,设计构想与a国驻s国情报机构一致。上世纪80年代,a国情报机关发现,自己的会议室里竟然有一个针孔摄像头,据此推断,不知多少绝密消息被敌国窃听!a国总统大怒,干脆建立了一个不含任何有机材料的“玻璃房”。此事被某记者曝光后,被很多国家纷纷效仿。 “被监听的电话加了变音器,而且对方已经明确不再使用这个号码,所以,这条线索根本毫无意义!” 对于石三磊如此草率的思考,杨方烈心里有些生气。要知道,特工组织本来就是从微小的线索中发现敌人破绽,而且,显然石三磊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过,杨方烈脸部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作为一个个性十足的领导人,他从不对部下求全责备,而是让他们尽可能最大发挥自己的优点,这也是他在六处广得民心的秘诀之一。杨方烈转过头,又询问方田鸽的看法。 “头,我觉得这个号码有些不对劲!”文职单位出身的方田鸽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试探性说着自己见解。 “继续说。” “嗯,对于有经验的间谍来说,一定要选择别人的号码,或者起码是随时变换号码,因为这样就很难被特工跟踪。但是这次我们看到‘蝴蝶’竟然使用了一个固定号码。我怀疑,这个号码不是用来拨打电话,而是紧急情况下的接听号码!” “噢,我明白了,”石三磊抬起头“也就是说,这个号码等于是他们的接头地点!” 杨方烈笑着点点头。数字时代,接头地点已经升级为固定在数字密码组合的空间,这对反间谍组织来说,不能不说是个极大考验。 “石三磊,‘云天度假村’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在我们侦察科监控范围内,放心吧头!”提到自己老本行,石三磊的嗓门提高了不少。 “杨处,你说这次‘蝴蝶’会不会亲自出马?”沈晴晴询问。 杨方烈笑着盯着沈晴晴,她今天换了件白色衬衣,加上齐耳短发,说不出的英姿飒爽,“你知道答案,何必问我?” 这两天,陶梦心里真是乱透了!在觉得石三磊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救命恩人之后,她一直在寻找接近她的办法。她瞄准了安全局门口的西餐厅,整整两天,雷打不动地跑那点了杯咖啡等石三磊出现。陶梦怪异的举动,给餐厅的服务人员本来枯燥的上班时光增加不少乐趣,两个服务员站在她旁边小声议论: “这人不是有病吧,呆坐两天了,什么也不干?” “八成又是个失恋的大学生…… 陶梦用汤匙漫不经心搅动着咖啡,眼皮不眨地望着安全局的大门。女人的忍耐力往往是惊人的,而这种忍耐力如果用在等待自己喜欢的人上,往往执着到天地动容。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的小说故事里,都是女子痴痴等待恋人的原因。男人往往缺乏这种耐心,甚至瞧不起这种等待,男人的优势在于进攻性,他们把更多的金钱,更好看的房子摆放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然后继续去赚更多的钱,更多的房子,等他们回家发现那个苦苦等待自己的女子远远比不上自己工作时碰到的那些丰乳肥臀,于是他们果断地“红杏出墙”,寻找更有挑战性的女人。男人和女人,如果有了爱情,变不再是朋友,而是一定程度上的敌人。 “云天度假村”。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完全被六处的侦查员替换下来,韩筱在门口修车,陈光变身迎宾员,石三磊和方田鸽跑到湖边假扮游玩的情侣。在湖边长廊上坐等救援的“目标”警惕观察了下景点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盯死,“蝴蝶”答应的救援人员却迟迟未到,心里一凉,她也明白自己的暴露,恐怕“蝴蝶”又要启动所谓的“断尾计划”了。女间谍本能地站起身准备夺路而逃,石三磊等人也正暗暗提高警惕,谁想奇怪的是发生了,逃跑的女间谍“啊”地叫了一声,痛苦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石三磊等人马上叫来自己的车,把“目标”送往医院。同时联络度假村保全机构,调取当日的录像资料。 半小时后,医院传来消息,女间谍抢救无效死亡,死亡原因经技术科认定,仍旧是t.x! 杨方烈听完石三磊的讲述后,没有像科室其他人一样,面露失望之色,他询问方田鸽,有没有可能是“目标“在进度假村的路上遇害? “绝对不可能”方田鸽肯定地回答,“一路上,她都是选择游人稀少的小径,即使凶手使用的是t,x,也缺乏作案条件。” “那好,方田鸽把湖边录像仔细鉴别,特别是留意最有可能接触‘目标’的人!” 杨方烈正在跟方田鸽交代任务,秘书科打来电话,“头,有件急事非要你处理不可!” “什么事非要我处理不可?”杨方烈皱眉,他最厌恶不负责的员工。 “怀孕!” “…….” 在咖啡馆等了两天后,陶梦正觉得这么干等不是办法,何况见到石三磊说什么都是大难题。方田鸽于是决定去干脆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 陶梦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跑到云州市国家安全局门口,比比划划了大半天。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耐心地听她说完后,告诉她我们这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也警告她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自己曾经和安全局的人有过任何交往。陶梦好气又好笑,她觉得安全局的这些工作人员简直是自相矛盾,既然他们这里没有石三磊,为什么又告诉自己不要跟人提起石三磊?但是安全人员告诉陶梦,公民有为自己知道的国家机密保密的义务,而且他们毫不在乎自己的话是否符合逻辑。 陶梦听完他们的解释十分失望地回到了西餐厅。这两天,她总是能梦到在凤凰古道上,那三个剥下她衣服的禽兽,那狰狞可怕的面孔,自己孤独无助地呆在地上,从天而降的“凤凰侠客”,潇洒的身影,还有那件鲜血淋漓的黄色风衣…… 从石三磊冷酷的笑,以及他那天击打歹徒的动作,还有他冷漠的身影来看,石三磊就是她心里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只是他不承认而已!陶梦想要为自己心中的英雄做任何事,她愿意花一辈子时间等他…… 陶梦正在胡思乱想时,有个服务员提到自己家乡一件趣事:有两个年轻人恋爱后,女方家长死活不答应,这俩年轻人干脆来个“先斩后奏”把孩子生了下来,跑到女方家里一“逼宫”,这么一折腾,就由不得他们不同意了。 陶梦从小在机关院里长大,周围都是工作严谨、生活朴素的科学家,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儿从未听说过,听完服务员这么一说,心里一激灵,干脆跑安全局大厅里说自己“怀了安全局石三磊的孩子!” “小姐,你慢点说,你怀了谁的孩子?”工作人员一脸迷惘问道。 “石三磊,你们安全局的石三磊,我怀了他的孩子!” “……” 杨方烈把石三磊叫到办公室,表情严肃地问道:“还记得被你征用车辆的陶梦吗?” “记得啊,这么了?”石三磊茫然回答。 “她怀孕了!” “噢”,石三磊低头,漫不经心应答到。 “听清了小子,她告诉我说,她怀孕了!” “怀孕了,好事啊,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石三磊仍然一脸困惑,他抬头看看处长正盯着他,表情意味深长。顿时,心里一慌, “她不会说的是,这忙是咱哥们帮的吧!” 杨方烈点点头,他仔细观察下石三磊的表情,更加确定自己最初的判断。当工作人员跟他说明经过,他凭借直觉这女孩在撒谎,跟沈晴晴一商量,两人都觉得陶梦举动非常可疑,加上她的身份,杨方烈立刻想到一个主意。 “石头,你去追求陶梦,利用她的身份看看能有什么突破?” “啊?不是头,这小丫头正等着我上钩,我这不是羊入虎口吗?”石三磊最担心的是方田鸽误会,心里十分不愿意执行任务。 “头,我倒是觉得这个陶梦十分可疑。”会议室里,方田鸽发言道。 “为什么?” “首先,她和石三磊每次相见,都是很特殊的情况,另外她刻意接近石三磊的理由十分荒诞,至于她外表的天真,那是完全可以伪装的。” 石三磊清清嗓子,顺手捏了下方田鸽,“我看嘛,她就是一普通丫头,虽然是野蛮了点,但是本质上没什么问题!” “石三磊,接近陶梦,不管她有什么企图,都要弄清楚!这是命令!”杨方烈换成了不可置疑的口气。 “某些人,嘴上为难,心里还指不定多开心呢!”方田鸽小声嘟囔道。 石三磊再次见到陶梦时,她正在安全局门口瞎溜达。这种情况下,木讷的石三磊不知道如何开场,干脆干咳两声。 “闹够了?”石三磊压抑心里怒火,依旧用他犀利眼神盯着陶梦。 陶梦被他盯的十分不好意思,干脆咧开嘴“嘿嘿”两声,娇气地说“人家不就是想见见你嘛!” “折腾一上午,饿了吧?我刚发的薪水,走吧,我请你吃饭!”石三磊觉得,不管这女孩怎么调皮,最终还是为了自己,这样他想到自己对方田鸽不也如此吗?这样一想,立刻觉得他跟这小丫头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好啊,我要吃糖醋鱼……” 第十六章:502的秘密(一) “头,图像处理结果出来了,你看!”一大早,杨方烈就被方田鸽拉到她的办公室,听她汇报自己连续奋战两天两夜的战果。 “这个人”方田鸽指着画面上一个穿着黑色立领的中年男子,“在‘目标‘走进湖边时,他突然出现,并假装出不小心碰了下‘目标’的胳膊,也就是利用两秒钟的时间里、,凶手使用了t.x近距离杀伤性武器。” “太好了,方田鸽,那能查出他的身份吗?” “我正在做技术处理,同时联系公安局技术部门做形象识别。凶手头发与脸部明显有剪贴痕迹,显然是经过精心易容的。” 半个小时后,六处会议室。 “陈哲,男,45岁,云州市四方区人大代表,中共党员。五年前出国访问期间被a国情报机构策反,属于间谍嫌疑分子,代号为‘502’”方田鸽放映着幻灯片,给大家做着介绍。 “噢,我另外补充一句,根据我们科的化验结果,那条三角内裤的主人并不是被502杀死的女间谍。那么,还有一个女人没有在我们掌握范围内。”陈炳光说。 “那么502在云州住址查到了吗?”杨方烈询问 “花园小区2号楼3单元802房!” “立即组织技术科的人,对502的房间安装摄像头,你们要保证24小时监听!”杨方烈的话,斩钉截铁。 凭借方田鸽提供的情报,杨方烈意识到,502绝对不会是专职杀手这么简单。他的特殊身份,很容易避开安全机关的审查,开展交通串联阴谋。而且,是“蝴蝶”亲自指示502出面“营救”,可见其人在“蝴蝶”内部的分量。 杨方烈不是一个按规矩出牌的特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持靠直觉办案。直觉,按照西方心理学家佛洛依德的解释,是人类潜意识的积累,是本能体现,那么直觉比教条的理性更轻易接近真理。杨方烈常常告诫手下,不要害怕出错误,好的特工很大程度是靠出错误锻炼出来的。 六处监控室。自从技术科的人在502家安装好监控设备后,监控科的人眼皮不眨地昼夜盯着他。已经过去了两天,502一直闷在家里看电视,除了接了个电话以外,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电话,放一遍录音!”等石三磊送来录像,杨方烈说到。 502:哪位? 陌生男子:陈叔啊,我是小黑啊,怎么你当了官,就把我忘了? 502:哦,是小黑啊。怎么会忘呢。你家也搬云州了? 陌生男子:是啊叔,对了我明天去你家坐坐吧。 502:行啊,明天下午两点过来吧,刚好有点特产你带回去。 陌生男子:好嘞! “头,我看这电话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石三磊摆弄着放映机。 “是没什么特别的,这个叫黑子的座机号查了吗?” “查了,对方地址也已经查到。” “嗯,你注意502最后一句话了吗?如果只是亲戚串门,你听过有几个会精确时间的?” “可是,万一是碰巧呢?” “那也有可能。嗯这样,石头,带上你的人立刻逮捕这个叫黑子的人!” “逮捕?”石三磊觉得这个命令让他很惊讶,“头,万一这条线断了怎么办?” “如果他去502家,是去取d4金属盒,就算是断了也值得!” 第二天下午两点,黑九准时出现在502家中,并接过一个做工特殊的旅行箱,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安全局的监控系统。遗憾的是,两个跟踪黑九的特工人员是实习人员,经验不足,竟让黑九跑了,这让石三磊大为恼火。 “你没脖子上顶的是什么?一个大活人给弄丢了?”石三磊只好联络公安局局长沈炳钧,请求公安局的人帮忙寻找黑九。沈炳钧立刻按照石三磊的描述命令执勤民警在自己警区寻找黑九,终于在晚上十点时,在民警协助下,石三磊带领他的侦查科来到黑九跟情人约会的小旅馆。 “国家安全局,黑九,你被逮捕了,穿上衣服跟我们走吧!”一个特工掏出证件给赤身裸体的黑九看,跟黑九约会的女人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身子,惊恐地望着黑九。 “今天下午,你去干什么了?”审讯人员问道。 “没干什么呀,生活问题好像不归你们管吧?”黑九狡辩。 “别嬉皮笑脸,说清楚点,下午干嘛去了?” “干嘛…噢,行,我说。下午我到超市给小红,就是我那相好的买了点补品,到了晚上我们就到小旅馆里约会。同志,还要再具体点吗?” 黑九决定死磕到底,反正安全人员又没有证据。 石三磊和杨方烈通过监控器注视着审讯科的举动。“看来,这个黑九十分狡猾啊!”石三磊看了眼杨方烈。 “狡猾?哼,他那不叫狡猾,叫侥幸!” “问题是,咱们对黑九了解太短,对他的缺点并不了解。这样审讯十分被动。” 杨方烈皱眉,对黑九的审讯必须加大力度,如果天亮后502发现黑九失踪,一定会引起警觉,那就麻烦了!“石头,黑九跟502不同,他并没有说过专业训练,对于他们来说,不用很确凿的证据。有时候,模棱两可的证据也能吓到他们!”杨方烈启发石三磊。 石三磊低头想了想,跑到屋外叫一个自己手下,“小李,去找一个跟黑九一样的皮箱来!”杨方烈盯着石头的背影,欣慰笑着。 半小时后,石三磊带着皮箱走进审讯室,把箱子放在审讯的办公桌前,走到黑九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直接把黑九打懵了。然后转身回到箱子边,一屁股坐下,“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啊?”石三磊装作不耐烦地问。 黑九心虚地盯着那个箱子,石三磊坐的太严实了,他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只箱子就是自己下午提的那只,于是心里十分忐忑起来,害怕真的被安全机关掌握什么证据,最后弄个“出卖国家机密”的罪名,那……他不敢再想。 石三磊转过脸对审讯人员说:“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案吧。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他是否招供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审讯人员会意地点点头,“可以啊,早点结案,我们也等着下班。” 石三磊故意对看守大吼一声,“带走!”黑九又是被吓一哆嗦,颤巍巍被看守架着虚弱的身子,身后传来模糊的声音,“你要是死了,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好!”黑九终于控制不住,猛挣脱开看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妈的,真够没出息的!”石三磊走过去扶黑九起来。 黑九交代,自己是通过做生意认识的502,并一直替他执行传递消息的任务。这次502告诉他,总部要从四川运回一个箱子,然后运往历城,502让黑九从历城取到箱子后交到他手里。但是今天502又通知黑九去自己家去取箱子,包括502自己在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箱子呢?”石三磊问 “你们不都是知道了吗?”黑九低头小声说。 “是自己交代,还是我们替你说啊?”审讯人员故作严肃地问。 “箱子,我放在了红星宾馆312房间……” 石三磊等人立即出发,终于在红星宾馆床下面找到那只特殊材料的箱子。 “头,箱子找到了!“石三磊在电话里报告。 “带回技术科,仔细查看!” 黑九带回的那只箱子带回技术科后,箱子虽然被打开,但是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一本杂志,一瓶矿泉水,几袋速食品,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技术科长陈炳光熬了个通宵,第二天天亮时还在用静电对着杂志一页页处理。终于秘密在他执着下被解开了,书刊有几页别人轻轻压过的痕迹,经过静电技术处理后,终于发现压痕的暗语连在一起是,“b计划启动” “b计划?意味着什么?”杨方烈盯着窗外,眉头紧皱。 方田鸽摇了摇正打瞌睡的陈炳光,“老陈,跟我走!”陈炳光惊讶地被方田鸽拉着往门外走去,“不行啊,我还要开案情会议呢!”方田鸽喘着粗气,“没事,跟处长请假了,处长特别批示,让你跟我走!” 安全局外面,停着一辆旅游公司的公务用车,“我不会开车”陈炳光不好意思地说,确实这个头发蓬乱的人能从细枝末节里寻找破绽的技术天才对本职外的东西,一窍不通。 “我来开啊!进去吧!”直到车开进医院,陈炳光还是不敢相信,像方田鸽这样柔弱的女孩,能有这么高超的车技。 “我在军委大院长大,从小看他们开车,这有什么?”方田鸽解释道。 市医院儿科急诊室里,陈炳光5岁的女儿瑶瑶正在挂着点滴,见爸爸走来,忙从床上伸出手臂让爸爸抱,嘴里还在嘟囔着: “爸爸,你这么才来看我呀,我昨天晚上就发高烧……” “对不起,孩子,爸爸对不起你!”陈炳光把头趴在女儿胸前,泪流满面地道歉。 方田鸽把脸别过去,双眼含着泪,这种场合下,女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石三磊这时候走了进来。方田鸽惊讶地看到,石三磊竟然对这个场面毫不所动。 “你们男人,就是心狠!”方田鸽不满地说道。 石三磊看着方田鸽,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哎,两年前,我记得那天是我给杨处看孩子。那天正好接到个任务,咱们这行你也知道,只能是人等事,不能事等人,等执行完任务下班,已经是晚上八点。我往晨晨的幼儿园跑去,门口走就没人了。后来,我在幼儿园传达室门口见到了晨晨,当我看到她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门口,眼巴巴盼着爸爸来接她的可怜样,我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方田鸽觉得,石三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可爱极了。 第十七章:502的秘密(二) “这个‘蝴蝶’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折腾一圈就是为了在箱子里弄本破书,毫无章法!”六处会议室里,大家对黑九的箱子就行案情讨论。 “沈晴晴,你怎么看?”杨方烈问 “估计又是‘蝴蝶’的障眼法吧。‘蝴蝶’的虚晃一枪,显然也是分散我们的视线,同时也能说明的是,他们要开展真正的行动了!” “那么,头,我分析现在的d4金属盒,已经落入‘蝴蝶’本人手中。”方田鸽插嘴道。 “嗯。近期502有什么动作没有?” “502最近一直呆在家里,看电视看书。只是又一次,他化妆成一个女人,跑到市中心一个女厕所里,冲走一些东西!”侦查科回答。 “头,我认为他冲走的,极有可能是他们组织内部新的联络方式。”石三磊敏锐感觉到,502近期会接到新的指令。 然而杨方烈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这。从对黑九的审讯结果,一个偶然的细节一直困扰着他,那就是黑九招认的,曾有一个中年男子声音的人打电话让他联系502!那个神秘的中年男子是谁,他和502、黑九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杨方烈认为这个人物绝对非同小可。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他能感觉出,这个没有露出破绽的神秘人物在操纵着一切,从绑架案到爆炸案,这个人应该一直在遥控指挥着。而“蝴蝶”本人刚好利用安全人员视线的转移,开展他们真正的计划,至于那个“b计划”,杨方烈认为如果利用502抓获神秘的中年男子,他们的意图就容易识破了。 下午五点,一身职业装的何晓云出现在某咖啡馆。上午的时候,她接到总部命令,让她在咖啡馆里等候指示。何晓云心里对总部盗取金属盒,让她计划功亏一篑的行为恨的牙根直痒,见面后她准备问他们个说法,凭什么拿了盒子还不给钱? “又是你!”何晓云看到,这次负责和她下达命令的,依旧是那个再度假村里遇到的中年男人。 “你在‘蝴蝶‘内部到底是什么职位?”何晓云惊讶问道。 “这个你不该知道。盒子我们已经取出了,你知道吗?我想,总部的能力你应该有所察觉吧,我问你,如果我们这次是要你的命,你还能坐在这吗?” 何晓云喝着咖啡,心里也真开始哆嗦起来。是啊,自己的防控措施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儿科,如果这次真的是要自己的命,那…….何晓云第一次真正感到,“间谍”意味着什么。作为间谍机构来说,不但会发现有能力的间谍,更会及时清除掉不按规矩出牌的间谍。 “怎么样,把密码光盘交出来吧!”中年人见时机成熟,道出了他的此次约见的真实意图。 何晓云稍稍犹豫片刻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光盘,转身就要离开。 “你是个聪明人,只要知错就改,总部还是会重用你的!”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何晓云这次再也不敢露出丝毫得意,重用?狗屁!现在盒子和解读密码都落入你们手里,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何晓云觉得自己的间谍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想到自己出国的经费还差许多,心里不免惆怅。 “蝴蝶”觉得这次又被组织内的人给耍了,这种被羞辱的感觉让他非常愤怒!当从一直信赖的“剑鱼”手里拿到数据盘时,他立即放入电脑,发现光盘里只是些外文版的科技报道而已,根本没有什么解读数据!“蝴蝶”毕竟是谍海高手,他深知“茉莉”这种涉世未深的新手,绝不可能胆大到这种地步。蝴蝶意识到自己是远远低估了中国安全部们对绝密科技的保全措施,这样来看那个章呈早就进入安全局的视线……“蝴蝶”立刻联络“剑鱼”,于是才有了黑九和502倒腾箱子那一幕看起来没有任何逻辑的事件。当然,这出“闹剧”最大的看点,在那只箱子。 a国总部曾提供给他两套执行方案,最完美的当然是能从网上安全传送到总部,假如这一计划失败,他们计划利用铁路、快递等等各种方法将盒子托运。如何避开安全部门检查,又成为一大难题。d4金属盒本身材质,决定了它必须要靠一个特殊的通过安检的旅行箱才有可能托运。在这方面,a国情报总局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借用华侨美国商社的名义,到中国南海开设了一家玩具厂,这家玩具厂表面生产玩具,实际上却小量生产出一种化学高分子材料制成的旅行箱,可以顺利避开任何国家安检。就连杨方烈等人也没有想到,黑九手中的那只旅行箱能如此神奇。 另外对于“茉莉”,蝴蝶并未真正想过放弃。“茉莉”毕业于名牌大学,有见识,也懂得利用自己姿色让男人在床上醉生梦死,特别是在印度特训其间“学习”的销魂叫床术,更是让她玩弄各种男人于胯下。何晓云所在的国际快递公司,或者会成为他们进行托运d4的一条渠道。“狡兔三窟”,对于“蝴蝶”来说,从来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头,我真实搞不懂,咱们干嘛不直接搞掉502,看看‘蝴蝶’反应,像现在这样整天盯着显示器,那不是太被动了?”石三磊最不能忍受安静,他酷爱丛林法则的残忍,甚至,就算是流血,也能让他感受到活着的好。前天拉着方田鸽看美国刚拍的《911》,片中那句“痛苦,证明我们还活着”,让他惊呼原来在西半球好莱坞都能找到自己知音,这种发现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下班后的石三磊像小姑娘一样整天往dvd店里跑,搞的那个胖胖的店老板几次明着暗着提示他年轻、帅气的“上帝”:拐角第四个格子边有饭岛爱、苍井空的纪念“作品”! “要是你嫌麻烦,可以申请去别的组,回公安局也行!”杨方烈瞪了眼石三磊后,朝方田鸽使了使眼色,方田鸽正小心地拉着石三磊的胳膊,示意他少说两句,收到杨方烈暗示后,忙起身说道: “咳咳,我觉得,头的意思是502这种低级间谍抓了人家也不见得着急,倒不如利用他钓出背后的‘大鱼’!回答,完毕。” 杨方烈示意温柔坐下后,看沈晴晴正盯着502换女人内衣的图片发愣,把脸凑了过去: “怎么,看出什么来了?” 沈晴晴摇摇手,“自从152的手机号码不再使用后,我们也失去‘蝴蝶’组织的联络地点,现在最麻烦的是,假如他们还拥有一条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接头方式,那就太危险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502去冲毁东西,为什么还要化妆以后去女厕所。销毁东西去市中心公厕这种闹市区,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噢,沈姐的意思,是不是这个公厕是502和跟他上级碰头的秘密地点?”方田鸽问。 “小方悟性就是好。可惜,就算咱们知道这是个碰头地点也没用。每天进出女公厕的几千号人,对手肯定又经过易容,这样逐个排查难度肯定很大。”石三磊说。 “为什么要逐个排查?石头你想想,接头地点选择女厕所至少说明502的上司是个女的。而且,她进入公厕的时间应该在502进入前后半小时左右,这样排查对你们侦查科还有难度?”沈晴晴反问。 石头一愣,“女的?” “如果他和502一样是男的,那么两人接头都需要伪装,这种办法让他们出错的概率大大增加。从犯罪心理学角度说,两人秘密接头时,总是会试图选择最安全的方案,这是种本能的反应。但是,假如502的上级是个女的,这一切都非常容易解释。易容是件很繁琐的事情,502的上司当然不愿意化成男子,那么只有502自己化妆成女人。两人在女厕所先后进入,完成指令传达与接收,神不知鬼不觉。”方田鸽说话的时候,手里的笔一直用拇指和食指夹着来回转。 正当案情随着大家的讨论越来越清晰时,监听科小张推开办公室门,喘着粗气说:“处长,502要出窝了!” 印度两个月的“特训”对于何晓云来说,简直是场噩梦,除了整天研究如何在床上取悦男人,还有跟各种年龄、各种肤色的人做爱,最恶心的是有些人就喜欢变态的姿势。不过,后面的“化妆术”课程她十分喜欢,现在她能坐在镜子前,把原本端庄优雅的公司白领5分内打扮成风韵犹存的中年熟妇,完全是总部特训时期的功劳。 这次她接到的任务是,去“老地方”接收“b计划”的具体开展方法。“蝴蝶”组织隶属的a国,早就在三年前已经耗资几十亿成功发明了破译网络邮件的方法,他们并不确定中国是否掌握此类技术,所以“蝴蝶”集团的传达方式,从电话、网络到最原始的“公厕”内接头,对于“蝴蝶”来说,联络手段没有什么高级跟原始,只要能达到目标,而且避开安全人员的视线,他从没有什么顾忌。 502出厕所后不久,何晓云来到了女公厕内,按照事先约定,从抽水马桶水箱后面拿出一本杂志后,转身离开。奉命执行侦察任务的方田鸽等在门口,一眼看出何晓云的头发、眉毛经过易容,她跟踪何晓云到她的居所,发现正是神秘女子去过的镜湖公寓302室! “302,是我们的一个很大疏忽!方田鸽,我后天去部里开会,你要用最短的时间用计算机模拟出在女厕所跟502接头的人!还是,她是不是就是那条短裤的主人!”杨方烈严肃说。 方田鸽鼻子一扬,“放心吧,头,包我身上!” 石三磊注视着方田鸽走后,回味她刚才鼻子扬起的可爱劲,心想不知道捏一下方田鸽鼻子是不是很好玩。 第十八章:502的秘密(三) 吸取前几次教训,何晓云决定改变子策略。首先,她把自己报表的几个重要数据全部删改,然后算准快下班时,硬着头皮敲开总经理沈家和的办公室。 一切都如她预料之中的那样,沈家和非但没骂她,反而还宽容地安慰她:“不要太紧张了,这几处错误要说是老业务员呢,也经常搞错。何况你刚来不久,不熟悉业务。那要不这样,我晚上跟你一块加班吧,我帮你重新制作一份报表。”然后沈家和拨通老婆的电话,低眉顺目地给老婆赔不是,等把老婆哄得开心后,才放下电话拿起手里报表仔细算了起来。 一切都在按照何晓云计划中进行着。她利用去厕所的机会,脱下乳罩,并换上一件下摆很窄的短裙。何晓云自己照了照镜子,觉得还不够性感,又涂了点唇膏,这才满意地坐回办公室。 很快下班后,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二人。何晓云故意把自己衣领拉低,然后借故向沈家和坐的越来越近,方便沈家和看到自己的乳沟。凭借以往“成功”案例,何晓云发现自己的这对豪乳一直是冲锋陷的先锋,这次她不断调整角度,希望能让自己的“前锋“有用武之地。 很快,沈家和注意到了何晓云的胸部,但他只是微微一看,就立刻转头仔细看起报表来。沈家和之所以能保持镇定,除了他有个相貌过人的娇妻,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办公室恋情”可怕之处,弄不好,会极大削弱自己在公司员工心里的地位。这是他从日本留学后最大的感悟,因为在日本,“办公室绯闻”一直是职场大忌。 何晓云并不气馁,她又尝试把下面大腿打开,办公室沙发很低,这样的姿势,何晓云很容易露出自己裙底风光。何晓云高兴地看到,沈家和果然朝自己裙下瞄了几眼,不过又迅速转移视线。何晓云决定加大力度,利用她在印度学的瑜伽性术,她集中意念把胸部弄的坚挺起来,然后走到沈家和面前请求给他按摩一下。 “沈总,这次多亏有您在,这样吧,为了报答你,我给您按摩一下!” 不知道是真的疲惫了,还是不忍拂下属好意,沈家和竟然没有拒绝。何晓云走过去,用手温柔地在沈家和肩处揉捏着,让他彻底放松了警惕后,用胸部和小腹轻轻磨蹭着沈家和背部,这种性暗示可谓非常明显了,不过沈家和只是摇摇手示意她,“好了,不用继续了”。 何晓云颓丧地坐在沙发上,“难道真的是我没有魅力吗?”她不服气地想。刚好,这时候她叫的外卖到了,何晓云去楼道口去接外卖,回来的路上,把一种特制的催情水喷洒在蛋糕上,“妈的,看这次还不能搞定你!”何晓云愤愤地想。坦白说,从女人角度讲,她对沈家和还是很佩服的,工作认真,有钱,还不花心,这样的男人真是很少见了。不过,间谍是不能有自己感情的,她也顾不上钦佩,她只知道,这次辛辛苦苦创造的机会如果不好好利用,下次就没这么容易掉他上钩了。 “沈总,蛋糕来了!”何晓云故意把喷洒药水的蛋糕递给沈家和,并接过他递来的咖啡。 疲惫的沈家和看到蛋糕,当然是胃口大开,让他疑惑的是,刚吃了半块后,就觉得眼前有点恍惚。他模模糊糊看到,何晓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妻子,正在往下褪掉自己性感的短裙!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正在办公室里做表格吗?怎么能回家呢? 何晓云边脱裙子边得意地笑着,看来她今晚就要把沈家和拖下水了,这样的话自己手里又多了张王牌,害怕不被组织重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此时沈家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的老婆又在催他了! 沈家和被电话声一闹,又恢复了意识,立即和风细雨地给老婆解释自己正在忙着加班。何晓云心里是越来越急,没想到沈家和还真是个现代版的“柳下惠”呢。这下没别的选择了,何晓云走到沈家和面前,蹲下身子,不假思索地脱下他裤子…… 沈家和正在跟老婆打电话,又不能组织她,只好竭力压抑自己的声调,继续装作没事的跟老婆通话。何晓云吻着沈家和的下身、耳根,然后冲他耳朵轻轻哈气说道: “快点x我,我要你边打电话边x我!” 是不是人仍旧改变不了原始蒙昧时代的野性冲动,当何晓云提出让沈家和一边电话一边x她时,一股强烈征服欲望从心底深处涌出,让他彻底把工作、妻子还有名誉抛之脑后。 沈家和匆匆跟老婆挂了电话后,转身把何晓云抱到来扔到沙发上。何晓云闭上眼睛,心里叹了口气,哎,终于还是成功了。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觉得伤心,连沈家和这样的男人都不值得信任,还有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托付? 何晓云这种利益至上的女人永远不会懂得,信任永远都是双方的,爱情,也不是一场交易。何晓云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体轻易征服男人为她卖命,却不能真正了解他们的内心,也不可能真正去信任他们。 翻开解密的国际女间谍档案,我们轻易发现,很多机密之所以泄露,完全是女间谍们利用男人关键时刻,把持不住自己的致命弱点。许多事关国家利益的肮脏交易,都是在她们迷人的身材上完成的。 国安六处,秘密办公室。方田鸽在做着她奋战几天来的最新发现: “何晓云,女,29岁,本市户口,金河国际快递公司骨干。三年前,担任《云州晚报》记者执行境外采访时,被‘蝴蝶’组织策反,内部代号为‘茉莉’,其间一直未能启用。何晓云本人对西方社会非常向往,我们分析她加入间谍组织原因是想尽快赚钱出国。此人曾在502出现的地点多次出现过,根据技术科汇总报告表明,何晓云就是那条三角裤的主人!也就是杀死381军工所章呈的凶手!” “头,我看可以去‘镜湖公寓’对何晓云实施24小时监控。就是,现在有个很大的难题…….”石三磊说。 “什么难题?噢,你是管理‘镜湖公寓’的物业公司,这个我去向黄局长请示部里安排,你去装修公司协调,对何晓云的监控要尽快落实!” 第十九章:茉莉花落(一) 在安全部的会客厅,开完部里会议的黄晖仔细听取了杨方烈关于近阶段工作的报告。 “接下来要锁定这个‘茉莉’了,你们准备怎么做?” 扬方轻声笑了笑,“局长,您还记得情报史上大名鼎鼎的‘金唇行动’吗?” 黄晖一拍桌子,“哈哈”一笑,言简意赅地说:“24小时监控‘茉莉’,等着‘蝴蝶’上钩!” 黄晖和杨方烈谈到的“金唇行动”指的是发生在s国和a国之间的一场情报战役,堪称世界情报史上的经典案例。 在上个世纪60年代,位于我国北部边境的s国以及与它隔海相望的a国是两个超级大国,两个国家之间经常展开军备竞赛,两国之间的情报竞赛格外激烈。 为了进一步了解a国情报机关的情况,s国情报部门特别制作了一份“神秘礼物”,准备把它献给a国驻本国的大使。 为了把那份神秘礼物交给a国大使,s国大名鼎鼎的可勃勃特工组织们制定一套代号为“自由”的特别行动方案。2月9号,s国“阿尔泰克”少先营被授予五星劳动奖章,该营要在稍后进行授旗仪式。孩子们兴奋地给a国以及e国元首们发去贺信,希望他们能到时参加这一活动。忙于公务的两国元首自然不可能参加这种级别的儿童活动,这一切都在可勃勃的计算之内。果然,随后两国元首又专门派遣大使专门参加这一欢庆活动。 由当乐队奏响a国国歌,s国少先队员用英语合唱a国国歌之时,开营典礼进入了高潮。a国大使完全趁机在孩子们营造的欢乐气氛中,原先抱有的戒备心理完全松弛。也就是在这个时刻,由四名少先队员抬着一枚a国的巨大国徽走进会场。这枚a国国徽是由名贵的紫檀木、黄杨木、红杉木、柔美棕木、波斯帕罗梯木、红木及黑木拼装而成的,造型十分古雅。 高超的技艺水平,让与会人员大吃一惊。a国大使更是兴奋不已,一直手足失措地说,“天,这么优雅的礼物,我该放哪里好呢?” s国总统抓住时机地说,“为什么不放在您办公室呢,这样的话,您的对手一定会嫉妒的发疯的!” a国大使把真枚“珍贵”的国徽放置在办公室里,并炫耀式地放置在大厅中央。每一个到使馆参观的客人无不对其赞赏有加,这枚国徽一共在使馆里待了整整八年。 八年来,换过三任大使,每次更换时,新一任大使都会从墨水瓶子到桌上的鲜花把办公室统统换了个遍,唯独这枚国徽,从来没有人想过更换,甚至,还有一位大使为了配合它的颜色,干脆把大厅的窗帘更换了颜色。 可怕的是,这枚国徽的里面早已掏空,而且安置了一个叫做“金唇”的窃听工具,在国徽被安置好后,可勃勃的特工们从容地跑到使馆对面安置一架高灵敏度的雷达。这事儿对特工来说,简直跟抽烟一样悠闲。 此后八年里,可勃勃组织从使馆内不知道了解到了多少绝密情报,这是一个无法用数字统计出的巨大失误。 八年后,一个“好事”的英国科员无意中发现使馆内有不同频率的物体存在,于是“金唇”的秘密,终于大白天下。 有趣的是,a国特工组织对此事一直沉默,也许是他们觉得实在丢不起这人,另一方面他们也实在是感觉到了自己跟s国情报系统的巨大差异,把精力用在了加大情报系统投入上。 仿照“金唇计划”对“茉莉”进行接触,是沈晴晴和杨方烈商量出的结果。原来在沈晴晴的档案科对何晓云所在公寓进行调查时,发现陶梦也住在镜湖公寓,而且和何晓云是上下楼邻居。对于何晓云这种受过特殊专业训练的间谍,屋子里被安装监控系统的话,一定会引起她的突然警觉,甚至会震动到“蝴蝶”,安全部门掌握的唯一线索就有可能中断。 把监控器材安装到陶梦家里自然最好,而且沈晴晴立刻想到,如果石三磊可以假扮和陶梦结婚的话,对他们安装器材需要装修房子,便有了个很好的理由,这样的话,理由更加充分。 杨方烈把石三磊查到的情况与历城市国家安全局协助查到的资料进行了反复的对比,凭借直觉,杨方烈认为陶梦这个人单纯而且机灵,应该可以用。 杨方烈一直相信直觉。或者说,高手从来都是依靠直觉。 “就用她!”杨方烈最终拍板。 石三磊这次以云州市国家安全局的身份主动去见陶梦。陶梦从公寓的监控电话里知道石三磊来,兴奋地赶紧开门: “怎么是你?快进来呀?” 石三磊走进房子,发现陶梦一个人竟然住了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心想这丫头真够浪费的。但是今天没工夫跟她闲扯,石三磊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表情十分严肃。 陶梦十分不适应他的严肃,也害怕石三磊鹰一样犀利的目光,陶梦干脆笑嘻嘻做个鬼脸,“我知道,国家安……全……局……嘛。” 石三磊尽量严肃地陶梦谈论他们要征用她房子的事儿,因为有“前车之鉴“,石三磊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点,省的这位大小姐再次发飙,他石三磊总不能挥拳再给这丫头一下子吧,更何况现在是有求于人家。 没想到陶梦答应的十分干脆,而且好像很开心国家安全局能看上她的房子,不过她提出一个不容置疑的条件,就是“只跟石三磊一个人合作!” “头,这个不行!”石三磊通过无线耳麦可怜巴巴地求杨方烈。 “为什么,她能吃了你?”杨方烈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冰冰。 石三磊心想,这丫头本来就对自己心怀叵测,而自己对方田鸽又心生好感,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投怀送抱”那不等于羊入虎口吗?但是石三磊想这种理由,总不能通过无线耳机说吧,被监听科的人听到了,那他在六处以后怎么混? “那,我什么身份?”石三磊小心问着杨方烈。 “未婚夫!”石三磊一惊,竟然有两个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陶梦还以为石三磊是跟她讲话,很果断说出自己的想法,更没想到的是,陶梦“未婚夫”的提议完全符合杨方烈和沈晴晴之前制定的“计划”。石三磊觉得自己脑袋一下子变得老大。 “表哥、表弟,还有保镖行不行?”石三磊试图跟陶梦商量商量。 “绝对不行,你以为我这么随便,跟自己保镖住在一起!”陶梦的口气,毫无商量空间。 “我还得‘住’这儿?”石三磊跟杨方烈抗议,他想自己好歹也是发育正常且十分正常的热血男儿,整天面对“颇有想法”的陶梦,但凡陶梦来个“美人计”,那他的“清白”就彻底没了。这倒也不是开玩笑,石三磊在陶梦家的一举一动到时候都会有音视频记录,这特工也是正常人,万一这要是… “石头,你听我说,‘镜湖公寓’是24小时封闭式管理,如果有陌生人经常进出,一定会引起管理人员怀疑。何晓云不同于黑九,甚至不同于502,她是一个很有头脑的高级间谍,如果有陌生人出入频繁,她一定会警觉到。所以你最好以未婚夫的身份住在陶梦那,这也是为了整个计划。”沈晴晴在无线耳机里很有耐心地说。 “你们在我家,监视的是谁啊?”陶梦问。 “何晓云,就是你楼下邻居。”既然要用陶梦,自然要让她知道一切。 “晓云姐?她,她怎么了?”陶梦惊讶问道。 何晓云的父亲和陶梦的父亲陶潜在“文革”里一起挨过批斗,也一起下过乡,算是“患难见真情”吧,两人被平反后,关系变得非常好。陶梦因为父亲的关系,自小和何晓云非常熟悉,可以说亲如姐妹一般。 “何晓云,是我们重点监控的高级间谍。”石三磊口气尽量平静地说。 “间……间谍?怎么可能呢?”陶梦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呆在那里。良久后,陶梦咬咬牙点点头,“好,我相信你,我愿意为了你,‘出卖’自己朋友。” 石三磊明白她的感受,所以他说出真相后,一直很耐心地等她反应过神儿来。直到陶梦说出,“我愿意为你,出卖朋友”后,石三磊那一刻真想把陶梦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安慰她。 接下来就是最麻烦的一个环节,如果要对何晓云实施近距离监控,一定要安装一些器材,安装器材对石三磊来说倒不是麻烦事,关键是那势必会闹出一些动静出来,假如引起楼下何晓云的怀疑,照样儿会前功尽弃。 “嗨,这还不容易,看我的。”听完石三磊分析后,陶梦噔噔噔跑出门去。 “她干嘛去了?”一直监听两人说话的方田鸽问,“不是去报信了吧?” “不会,陶梦这个人非常聪明。再说,这么明显的告密,她绝不会做!”杨方烈肯定的说。 片刻后,陶梦返回家,手里拿着一串门房钥匙,“给,何晓云家钥匙”她笑嘻嘻递给石三磊。 石三磊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么做到的?” “嗨,w我就说咱家要装修,我怕吵,就去她家睡午觉拉!”陶梦说的非常轻松。 “你真是……”石三磊赞赏道,“做特工的天才!” 陶梦呲呲牙,冲石三磊嘿嘿一笑,还是那么的天真可爱。 云州市朝阳公园内。 中年男子又约何晓云见面,“你胆子太大了!”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四周。 何晓云以为他指的是自己跟老板上床的事儿,非常害怕“蝴蝶”内部有人盯梢了。要知道,靠“蝴蝶”本人的分析能力,用脚丫子就能想出她这招的用意。 “我,我也没犯大错吧?”何晓云额头冷汗直冒,不自信地说。 “大错误?你还嫌这个不够大?!那个光盘到底怎么回事?” 何晓云迷惘了,“光盘,什么光盘?不是已经送你们了吗?” 男子压抑愤怒,低声说道,“那光盘,他妈的都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光盘都是从章呈那里下载的呀,难道那个老家伙骗了我?” “何晓云,你最好……” 这次何晓云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要那玩意什么用,你们都把盒子带走了!” 其实中年男子这次约见何晓云,只是敲打下,他当然明白光盘不是何晓云掉的包,只不过是在告诫她今后行事一定要小心。因为,他们内部的情报显示,何晓云已经把章呈杀死,而且使用的是txt,这一切都是不符合组织规定。 “那个老家伙呢?” “已经死了。” “哼……怪不得警方封锁消息。你以后行事一定要注意按照组织规定,明天去户头查下下吧!这个月的酬劳已经下来了!你跟沈家和上床的事儿,组织已经知道了。你的功劳,组织上是不会忘记的。” “……”何晓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她的确知道自己小看了“蝴蝶”。 石三磊回到六处后,先到监听科把录像带送过去,然后去杨方烈办公室报告何晓云最近的动静。 “噢,走的时候把这个袋子带上。”杨方烈用眼睛瞟了下自己桌前的购物袋,里面鼓鼓的显然不少东西。 “头,虽然我工作是比较辛苦,但是也不用这么客气吧!”石三磊顺手抓了个里面的苹果,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 “哎哎哎,想什么呢。这些都是陶梦最爱吃的食物,给她带过去。”杨方烈看着一份标明“传阅”的文件说。 “明白。” 石三磊离开前忍不住去了趟方田鸽的小办公室。方田鸽的办公桌摆满了鲜花,走到这办公室立刻显得非常浪漫,简直花园的感觉。方田鸽正埋头研究给晨晨的最新“防身武器”,上次的悠悠球被杨方烈一顿狠骂,这次她决心发明个更高级、更隐蔽的防身武器。 “一定会成功的!”方田鸽挥舞起自己的小拳头对着杨方烈的办公室,龇牙咧嘴地发着狠劲儿说。 “嗨,干嘛呢?” 方田鸽听出是石三磊的声音,立即站起来,往办公室外边走去,小嘴嘟着,像在赌气。 石三磊拦住了她,“怎么,不说话了?才几天,不认识了?” 方田鸽白了他一眼,“走开,瞎子!” “瞎……”石三磊琢磨这个词,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第二十章:茉莉花落(二) 陶梦把一堆杂志摆放在床上,又把一堆零食摆放在床上。她准备先吃一点零食,然后再看一会儿杂志,或者先看一会儿杂志,再吃一会儿零食。陶梦喜欢上让自己变得轻松快乐的零食,因为这两天她十分不快乐,她至少三天没见到石三磊了,真是不知道他又回六处干什么去了。这两天来她床下取录像带的人,都是六处侦查科的其他科员,这让她十分郁闷,说好她只跟石三磊一个人合作的! 这两天陶梦又梦到在凤凰古镇上发生的惨景。狰狞的笑、裸露的身体、还有那些禽兽身上流出的血。可怖的场景从是一次一次让她在睡梦中惊醒,她早已下决心要去找那个人。打心眼里她希望石三磊就是那个人,从身手和淡漠的眼神来看,两人的确非常相似,陶梦决定有机会好好问问石三磊,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心里的凤凰侠客? 监控器材安装在陶梦的床底下面,本来是出于安全考虑。即使何晓云哪天真要来检查陶梦的房间,总不至于掀开她被子查看她的床吧,毕竟间谍也是人,也有自己朋友。但是实际操作起来,石三磊却是叫苦不迭。白天还好,陶梦去别屋看电视,但是一到晚上,石三磊待在床下,就感觉上面的陶梦一个劲翻来覆去倒腾个没完。他又不好意思劝人家消停点,毕竟这是她的地盘,石三磊只能暗暗叫苦…… 看着杂志无聊的陶梦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一个激灵从床上站起来,主动打开门,倒把刚要进来的石三磊吓一大跳! “这两天,你去哪了……”陶梦的语气,像是个被男友忽略的女孩儿。 “我们的工作,不能打听。对了,这是给你的”石三磊把纸袋交给陶梦。 “真的吗?我看看.”陶梦不相信地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果然是她最爱的食物,心里一感动,对着石三磊脸亲了一口。 石三磊被她亲的猝不及防,又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径直走进陶梦的卧室,看到那件黄色风衣,微微颤了一下,但是没有迟疑地继续到床下盯着监控显示器。 这几天,跟何晓云接触的人,都是些走私贩子。石三磊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间谍跟这帮人接触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只是他实在分析不出这些阴谋意味着什么。石三磊喜欢的是进攻,是把敌人制服,不是高深的推理。他把这一消息告诉杨方烈,杨方烈并没有跟他想的那样采取行动,杨方烈认为现在行动实际还不成熟,还应该再等等,石三磊有时候真的很不懂自己的领导,有什么可等的呢,直接一锅端了,岂不是更省事吗? 这次的跟何晓云上床的,是一个叫陈皮的人,陈皮在云州古玩界也算小有名气,两人说的都是英语,不知道在掩饰什么。 陶梦实在好奇,石三磊整在床底下在看什么,她也跑到床底下,盯着小屏幕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何晓云跟陈皮亲热的场景,立刻脸红起来。 “嗯?你怎么也跟下来了?”这下面本来就很狭隘,两个呆在床下,更是紧的要命。 陶梦很欣赏石三磊工作时候的样子,眼皮不眨地盯着显示器,眼神里有着看透一切的犀利,还有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切都迷人极了…… “你英语怎么样?”转过头来问她。 “啊?还……还凑合吧!”仿佛让石三磊看穿自己的心事,陶梦立刻低下头。 “那好,你来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石三磊把监视器往陶梦那边扭了扭,然后摘下耳机戴到陶梦头上。 “他们……何晓云说,‘你轻点,死鬼’……”陶梦红着脸。 “嗯,继续。”石三磊掏出本子,准备捡重要的记录。这是他跟处长杨方烈学的“秘诀”,用这种方法可以帮助思考。 “何晓云说,那货都是好东西,你就放心吧,比你那个……都好” “那货……她没说是什么货?”石三磊皱眉问 “没有,就说是好……”。 “她让男的明天自己去取?” “大概意思是这样。” 在显示器看到何晓云十分主动勾引陈皮跟她上床时,石三磊分析这个陈皮一定对何晓云一定非常有利用价值。那么她在床上“通知”陈皮去取的货物是什么东西呢?会不会何晓云想把d4金属盒交给陈皮,然后通过走私的途径,把金属盒托运出去呢?如果真是这样,非得要提前做好防范不可了。 石三磊立刻将这一情况和他的意见通知了杨方烈的指挥部,并建议指挥处排人手加强对何晓云的监控。 陶梦忽然听到石三磊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着,忙说,“啊,你还没吃晚饭?” 石三磊说,“还没有呐!”陶梦立即兴奋地钻出床,自高奋勇地表示要给石三磊做饭。 就像男人喜欢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自己勇猛的一面,女人似乎更热衷于用征服男人的胃来取悦自己喜欢的男人。最为从小在管理森严的机关大院长大的陶梦来说,一旦认定对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便会毫不犹豫投入到一场感情中去。至少偶尔,石三磊觉得这个女孩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对于陶梦所谓的“做饭”,石三磊是有过多次领教的,她的饭就是把买来的罐头往微波炉里直接一加热,或者,干脆煮两包方便面,也就凑合着算是“做饭了”。不过石三磊是个对吃饭没什么特殊爱好的人,只要能填饱肚子,他从来不会跟人计较这个。而且,虽然陶梦十分不客气地让他吃了几天热罐头,弄得他这几天肚子总是在怪叫不止,他还是觉得陶梦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至少陶梦还懂得给他做点晚饭! 石三磊以为,这次陶梦还会继续她的老一套,他从来没奢望从小娇生惯养的陶梦能有什么改变?不过当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时,石三磊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看走眼了,陶梦终于开始学着做饭了! 石三磊强忍着饥饿继续作战,忍了几分钟后,终于听到了“开饭”的声音,忙摘下耳机往厨房冲去,他简直不敢相信陶梦竟然已经给他摆出了“三菜一汤”出来。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石三磊搓了搓手,准备大快朵颐,他实在是饿坏了! “嗯。吃吧,就是给你做的!”陶梦还做了个“请”的手势,还真是像个家庭主妇的样儿。 石三磊用筷子夹了口菜,刚送到嘴边,陶梦猛地大喊一声,“慢!” “怎么了?”石三磊莫名其妙。 “要是,真的难吃,你别勉强…….”陶梦害羞地说。 石三磊笑笑,把菜送到嘴里,仔细品尝很久。陶梦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很难吃吧?” “嗯,味道还不错!”石三磊边说还伸出大拇指。陶梦开心地夹起一口菜,美美地品尝着。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下厨房,她很高兴石三磊是第一个见证她正式进入烹饪生涯的人。陶梦还非常豪迈地表示,这并不是她的最高水平,她一定会继续看电视看杂志上的烹饪节目,争取把烹饪这个很有意思的事业进行到底,希望石三磊多多捧场之类。 石三磊看着可爱的陶梦,觉得跟她在一起其实非常放松。 六处会议室。 大家真针对石三磊近期送来的图像资料,进行案情讨论,讨论的焦点还是在,关于何晓云最近为什么频频接触文物走私贩子身上。六处的人也都很奇怪,既然百花夜总会里杀害381研究院章呈的凶手以及秘密联络512间谍的人都是何晓云,何晓云就是“蝴蝶”的可能性非常大,为什么不立即抓捕“蝴蝶”呢? 凭借杨方烈一向自信过人的直觉,他断定,这个“茉莉”绝对不可能是“蝴蝶”。在杨方烈的笔记本,何晓云留下的破绽非常之多,其中包括:把那个重要号码放在手提包内、潜入381所、杀死章呈,当然更要命的是她竟然为了讨好区区几个文物贩子就跟他们上床!这些破绽让杨方烈感觉到,“蝴蝶”比自己想象的心机还要深沉,只是杨方烈到现在没有发现除了电话号码之外的任何破绽。 可怕的是,“蝴蝶“已经宣布,再也不会启用那个号码。所以杨方烈要利用何晓云找出真正的“蝴蝶”。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也有限,这就让“蝴蝶”出错的几率大大增加。 “陶梦那边表现怎么样?”杨方烈扭头问问石三磊,石三磊看了看方田鸽正撅着嘴,清清嗓子很没底气地说:“她一直表现挺不错,人也很配合的。” “那就好。但是,你一定要注意,最近沈科长提起过,我们在制定计划时,并没有通知陶梦的父亲陶潜,所以,陶潜很肯能会上门找你麻烦,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行,只要我一口咬定是陶梦的老同学,这次来云州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她,我看那边没什么问题。” 散会以后,石三磊跟陶梦在安全厅旁的咖啡厅碰面。石三磊把杨方烈的顾虑告诉了陶梦,陶梦认真想了想,然后告诉石三磊,他们只有把戏演好,才能骗得过她父亲。 “演好,是什么意思?”石三磊问。石三磊感觉她已经进入女友角色,这让石三磊十分为难,石三磊一直觉得陶梦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因为工作“假戏真做”从而伤害到她。 “就是说,我们在公共场合,一定要做些亲密动作,像对真正的情侣一样。”陶梦说这话的时候还眨巴着眼睛。 “只要是公开场合,没问题,但是私底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石三磊警告。 “知道了。”陶梦吐了吐舌头。 石三磊笑了笑,忽然感觉出了一种杀气。他从小就有这天分。石三磊转过头,果然见到几个人凶神恶煞地往他们这赶来。 “陶梦,原来你真的在这里!”领头的人,三十上下,留着平头,说话的时候还用余光不怀好意地扫了扫石三磊。石三磊正慢悠悠喝着咖啡,旁若无人。 “张猛?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陶梦问平头男子。 “每天,我都在寻找你的气息,终于在这里我找到了你。你忘记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咖啡馆。”平头男觉得自己很有诗意。 陶梦觉得这个张猛简直就是个自作多情的疯子,不过她还来不及发表高见,旁边的石三磊实在忍不住,一口咖啡吐了出来。 “彪子,就是这混蛋,抢了我的女人!”平头男冲石三磊指了指。 石三磊注意到,跟在平头男身后,一个膘肥体壮的人眯着眼睛盯着他看。被平头男称呼为“彪子”的人高出他一头,后面还跟着三个打手,显然是道上的人。石三磊稍稍注意下他们走路的步伐,知道都不是高手,依旧喝着他的咖啡,头也不抬。 彪子见眼前这个瘦瘦的小子能这么镇定,也是心下佩服,双手抱拳,吼声震天:好,果然是条汉子,兄弟我佩服! 彪子按照规矩客客气气给石三磊打完招呼,见对方竟然毫无反应,有些尴尬。然后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兄弟,咱们也都是江湖中人,都不容易,你看现在这个情况,我出个主意。待会儿我这个小弟会站在十米外距离的位置,头上顶个苹果,我们来看看谁有这个能耐能用小刀射中苹果。你赢了,女人你带走;我赢了,对不住,这女人归我兄弟,不过你也不干,这有一万块钱,算是精神补偿,大家各让一步,兄弟意下如何?” 彪子把一万块钱“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又示意自己的一个手下走到10几米处的地方,把苹果举在头顶,两条腿打着哆嗦。 石三磊拿过把小刀,仔细端详一下,刀刃被磨平,但是刀子重量没有问题。彪子的这个提议很古典,他倒是很欣赏,这让他想起了《三国演义》里“辕门射戟”的故事。 三国的时候,寿春太守袁术意图兼并徐州,边派遣他的大将纪灵统兵十万攻打刘备治下的徐州城。刘备地小兵少,便请猛将吕布为其说情。吕布是威震三国的第一猛将,无论是张飞、关羽还是纪灵,均对其非常忌惮。吕布说情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小将跑到几百米外把自己的方天画戟插在地上,然后他自己搭弓射箭,声明若是能射中,俩家便要罢兵,若是射不中,两家再安排厮杀。最后,吕布凭借自己的射技,竟然把一场大战消弭无形。《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因此给吕布极高评价,并夸奖他“温侯神技天下无双”。 这个故事,石三磊从小听说过,他佩服智勇双全的吕布。而且,他觉得这个叫彪子的人显然为他想的十分周到。假如自己失败了,可以从容离开,而且即使这事儿传出去以后也可以跟人说,是自己比赛输掉的女人。另外,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彪子竟然还想到给自己一笔赔偿金!他拿起刀子,慢悠悠说: “既然彪子大哥给咱兄弟面子,兄弟也不能不兜着不是?行,不过,如果是平局怎么算呢?” “平局嘛,当然算你赢了!”彪子十分豪迈地大手一挥。“那这样的话,兄弟我就先来献丑了!” 彪子拿过小刀,刀柄挨着自己的眼睛,瞄了又瞄,瞄了又瞄,终于一使力,刀子“嗖”的一声从手里飞出,稳稳插落在苹果中央。 这边的陶梦心里大急,她想尽管石三磊是安全局的人,射击应该没问题,但是这个胖子看来也是个行家,真要是输给他,那自己真的要跟着这个变态的张猛…… 陶梦胡思乱想着,石三磊已经站起来,右手拿起小刀,瞧了一眼后把刀子随意扔了出去。让彪子几人惊讶的是,石三磊的刀子射中苹果后,苹果竟然一分为二,那把刀子把苹果连着射穿! 几人正感慨的份上,有人大喊“警察来了”。石三磊可不愿意跟警察有什么纠葛,拉起方田鸽就往后窗跑去。他们所在的咖啡馆在写字楼的三楼,到了窗口,石三磊不假思索跳了下去。陶梦吓了一跳,捂住眼睛。 过了几分钟,她没有听到石三磊的惨叫,这才挪开双手,见石三磊正悠闲地看着她。“下来吧,我接着你。”石三磊说。 陶梦往下看了看,差点吓晕过去,不过也就是稍微一犹豫后,她也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石三磊顺手接住陶梦,笑着看着她,“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挺勇敢的。是相信我,还是觉得刺激?”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接住我,没想到你真能接住,真棒!”怀里的陶梦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凑到石三磊脸上亲了一口。 石三磊这次并没有躲闪,他发下自己更加喜欢自己怀里的小女孩了。 “你真的不怕死吗?”石三磊想自己喜欢的女生,一定是跟自己一样不畏惧生死。 “不怕啊,生死本来就是上苍注定的,为什么要害怕?”陶梦从石三磊怀里跳出来,顺手整理下衣服。 石三磊想到一件事,赶紧拨通杨方烈电话: “头,我刚才跟几个混混比了场飞镖,被公安的人盯上了!” “你担心,那帮小混混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杨方烈问. “是!“ “好办,我给老沈说一声,把他们严加审讯。” 等杨方烈开车到沈炳钧的办公室后,却被告知,那几个刚抓住的小混混已经被“上面”安排放走了! “杨方烈,你说句实话,这个案子是不是还有别的领导在抓?怎么你还控制不了全局呢?”沈炳钧右手锤着太阳穴,问杨方烈。 杨方烈盯着窗外,心事重重。 第二十一章:茉莉花落(三) 石三磊和陶梦挽着手走到镜湖公寓门口时,正好碰到了刚刚出门的何晓云,何晓云看了眼陶梦身边的陌生男子,心生疑虑。 “晓云姐,出门啊?我介绍下这是我的未婚夫,石三磊!” “你好,我叫石三磊!”石三磊大方地伸出手。 “你好”何晓云疑惑着伸手握了握,同时仍旧疑惑地问陶梦:“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于是陶梦十分有耐心地向何晓云谈起那套早就编好的鬼话,石三磊惊讶地看到这个小姑娘原来说起谎话来一点不知道脸红,从大学里两人是怎么避开众人视线谈起了“地下恋爱”再到后来又是如何失去联系,又是如何阴差阳错走在一起。 “总之,我们很有缘!”最后,陶梦还不忘记做个总结性的发言。 两人走后,何晓云掏出手机,拨通了陶潜的电话。 “不行,我得赶回局里一趟”石三磊说,“这家伙肯定有新动作。” “以后不要总往这里跑了”杨方烈说,“何晓云可能已经怀疑到你,下次你直接把录像资料放在‘镜湖公寓’西侧的咖啡店,我们已经监管那家店。你今后主要工作就是监视何晓云!” 杨方烈所谓的录像资料就是石三磊从监控器材里取走的录像,监控器材是自动持续工作,但是带子需要人为更换。石三磊必须把资料交送监听部门,由他们进行分析汇总,并上报指挥部。 “明白”石三磊说完,转身就走。 “急什么?怪不得监听科一直说你是‘泡妞享福’去了,没出息!”杨方烈开玩笑的说。 石三磊叫苦不迭,“头,我这妞儿泡的可是一点都没觉得浪漫,不信你让他们试试!” “好了,这些东西你带上”杨方烈丢给石三磊一捧鲜花,一袋食物,“今天是陶梦母亲的忌日,她心情肯定不好,你要多安慰一下她。” “这种事,您都知道了?”石三磊接过袋子,不得不佩服杨方烈的细心如发。 “陶梦这种女孩子,你给她多少钱,多少首饰,她都不会开心。这个女孩子很珍惜感情,特别是她在乎的那些人。如果你能陪她今天去看看她母亲,这女孩一定对你迷得死心塌地。”杨方烈点拨石三磊,他对石三磊在这方面的潜力实在没有信心。 “噢,头,我还记得你常挂在嘴边的,如果想让一个女人迷上自己,那就牢记四个字……” “雪中送炭”杨方烈笑着补充。这短短四个字蕴含多少人生哲理。 石三磊到陶梦家里时,发现她正和何晓云在客厅说话。 “陶梦,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石三磊故意问。 “是啊,晓云姐来看我们的‘二人世界’了!”陶梦回答。 何晓云也极热情站起来,称赞陶梦对石三磊真是“一望情深”。何晓云和陶梦本来就是好朋友,作为间谍,她的职业让她不得不对周围的每个人心存戒备,只是怀疑归怀疑,她当然也不希望平白无故失去这么好的朋友。特别是在仔细查看了陶梦的卧室、厨房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监控器材,于是何晓云开始相信这两人真的是在恋爱。 “小陶还跟我看了你们大学时代的情书呢!”何晓云笑着说,她这么做也是继续试探下石三磊,看看他的反应。 “哟,那酸溜溜的东西,陶梦,你干嘛给别人看,那不让人笑话嘛!” “哼,我给晓云姐看的,是我写给你的情书,有没有给她看过你写给我的情书,你管得着吗?”陶梦故意发嗲的说,这招实在很高明,石三磊心里实在佩服。试想,假如何晓云真的要把内容拿来“试探”下,石三磊也可以凭借“没见到陶梦写的情书”为理由搪塞,而且合情合理。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的甜蜜生活了。走了”何晓云起身告辞。 何晓云走后,陶梦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并由衷感慨,“这日子过的,天天跟演电影似的,太刺激了。” “陶梦,今天是你妈妈的……”石三磊小心地引入话题。 陶梦身子明显一颤,抬头看看石三磊放在桌子上的鲜花,心里一感动,泪水马上流了出来,激动地抱着石三磊,亲个不停。 “处长,人才啊……”石三磊一边任由她抱着,一边还在感慨。石三磊知道,这场景晚上一定会被监听科那帮人知道,到时候,他可以被他们好好嘲笑一番了! “妈妈,我来看你了。”陶梦带着石三磊来到母亲的陵墓前。在母亲面前,陶梦收起了平日的调皮,陌生的连石三磊都觉得有点认不出。陶梦向目前说了自己留学以后遇到的一些事,说起了陶梦的父亲常常不回家,自己觉得家里没有母亲感觉冷冷清清…… 石三磊站在后面静静地听着。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工作,他起先绝对不会跟陶梦这种女孩有太多交往。凭他对女孩的认识,他觉得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女生做事都是任由性子胡来,没有头脑,也没有目标。但是,随着对陶梦认识的深入,他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喜欢这个外表单纯,内心善良、勇敢的女孩。石三磊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方田鸽,甚至他的眼里现在觉得陶梦似乎更加适合自己。 “我六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陶梦和石三磊坐在墓碑台阶旁,陶梦依偎在石三磊肩旁,讲起来自己小时的经历,“那天,是我生日。爸爸所里有任务,他回家很晚,而且忘记给我买生日礼物。我想妈妈,想着她总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陪我一起逛街、一起唱歌,那天夜里,我决定离家出走,我不愿呆在没有妈妈的家里……” “离家出走,6岁?”石三磊惊讶问。他六岁的时候虽然能单手劈开3块砖,但不见得有勇气一个人大半夜离家出走。 “那天,我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啊走,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只想要妈妈,后来,就一个人来到这儿,趴在妈妈这里呆了一夜……” 石三磊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喜爱的玩具,跌跌荡荡地一个人在大半夜走向母亲的陵墓。他心里也变得柔软起来,任陶梦枕着自己肩膀哭泣着……. 回家以后,陶梦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告诉石三磊,为了防止何晓云怀疑,她还主动带何晓云去了卧室。 卧室?石三磊心想这陶梦真是够大胆的,器材都埋在床下边,虽然已经做了隐蔽,但是万一……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两面的,何晓云看了后也许不会那么疑虑自己的身份。 “对了”石三磊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仪器,“如果今后遇到紧急情况,按一下这个按钮,就会有人出来帮你。” “那,是你吗?”陶梦歪着头问。 “不一定是我,谁离你最近谁就过来帮你。” “噢”,陶梦失望地嘟囔着,“那,我先试试。” “别,你要现在就试,那埋伏在公寓四周的兄弟就会冲进来,万一惊扰到何晓云,我们的计划可真是要搞砸了!”石三磊惊慌地说。 “嘿嘿,不会的,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等着,给你做饭……”陶梦还拍拍石三磊,石三磊觉得自己刚才就像是幼儿园里弄坏玩具的小孩子,被陶梦老师宽慰似地拍了拍。 这些日子,“蝴蝶“集团一直没有动静,杨方烈分析他们也在寻找更好的托运处境。沈晴晴和杨方烈通过对黑九那只皮箱里面杂志的折痕分析,“蝴蝶”他们可能已经放弃了原先企图在国内把金属盒破译的计划,那么接下来他们可以选择的就是把金属盒托运出境,如何选择合适的渠道就成为“蝴蝶”需要面对的问题。 石三磊不能忍受现在等待的无聊的日子,陈皮迟迟没有出现,在隔壁卧室休息的石三磊只好掏出一本书仔细读起来。石三磊的身上进攻性太强,缺乏间谍人员应有的忍耐,杨方烈多次拿情报史上的风云人物给石三磊举例,还给他介绍好几本书,石三磊是那种见到书就想睡,看一会书就一定睡的人,这次他随身带的这本书是《钱壮飞传奇》。 “前辈,我这回全指望你了。”石三磊指的是,他要踏踏实实睡个觉的事儿。 钱壮飞是中国早期隐蔽战线上最杰出的代表,与“特工之王”李克农、胡底并成为党的情报工作的“龙潭三杰”。强壮飞凭借对党的忠诚,对革命事业的信仰,深入龙潭虎穴,为保卫党中央安全做出极大贡献。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的钱壮飞曾到西北的冯玉祥部担任军医,因为拖欠军饷,一家人生活没有着落的他只好又流落上海,无意中在报上看到无线电训练的招考广告,后以第一名的考试成绩进入国民党的无线电培训班。 这个无线电训练班属于国民党最新组建的特务组织,钱壮飞考入后很快表现出自己卓越才华,且又与特务头子许恩曾是老乡,许恩表示调钱壮飞为机要秘书。钱壮飞认为情况复杂,通过各种关系联络到了在上海从事情报工作的李克农。李克农立即报告给周恩来,周恩来分析后认为机会难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国民党的情报机构拿来为我所用。周恩来指示李克农、胡底、钱壮飞三人组成特别党小组,直属中央特科。经钱壮飞介绍,李克农、胡底也加入了培训班,并一起受到许恩曾重视,成为上海和天津特务机构的负责人。在国民党特工内部,三人形成了隐蔽战线的“铁三角”。 情报侦察,自古就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隐蔽性极强的斗争。中国共产党的情报侦察工作,是1925年自廖仲恺被刺身亡后,周恩来组建成立。成立初期,周恩来曾说过,要建设一支具有坚定信仰革命队伍。也正是依靠这种对共产主义的强烈信仰,共产党才能够以极为弱小的力量,打入敌人内部,甚至包括要害部门。 1929年钱壮飞打入国民党组织部调查科以后,精明强干、廉洁自律的他当然很快收到上司重视。特务头子许恩曾虽然重视钱壮飞,但是他本人防范意识极强,密码本子从来随身携带,只让钱壮飞处理文件和电报收发工作,“铁三角”商量出一个计策。 一次钱壮飞陪许恩曾到上海歌舞厅,趁其去更衣室换衣服的空当,钱壮飞从其口袋里掏出密码本,由守在外边的同志迅速拍照后,再送还许恩曾的兜里。从此以后,对估计有价值的电报,钱壮飞都是开封首译,然后封好后上交。凭借这本密码本,国民党几次大的“围剿”计划刚刚制定完毕,作战部队的配置命令还未下达,其作战计划便已经被机要人员全部破译,并将内容发送到军委负责人桌前。 1931年4月24日,长期负责党机关保卫的顾顺章叛变后,曾向南京国民党提出要三天内把中共上海的负责人全数供出。当地特务机关向许恩曾连着发了六封甲级电报。当时情报处的人已经下班,钱壮飞接到电报后进行破译,当他看到顾顺章叛变的事情后极为震惊,钱壮飞顾不得自己安全,把电报发往党中央,钱壮飞此举为保卫党中央安全做出了重要贡献。 “这说明,时机很重要,跟等待没有关系吧!”石三磊把书盖在头上,呼呼睡了起来。 中午从“装修公司”下班后,杨方烈准备到超市给晨晨买个玩具,后天就是晨晨生日,他这个当爸爸的平日常不在家,一直是“晴妈妈”在帮忙照看,杨方烈希望这次给女儿过个热热闹闹的生日,也顺带提升下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地位,省的这丫头三天两头问“晴妈妈”:我爸爸是不是准备走下父亲的“岗位”,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这闺女,一点不像我女儿,整天满脑子乱想。”杨方烈低头笑着想。 在去超市的台阶边,杨方烈听到有个女人大喊“抢包了,抢包了”,一个穿黄色夹克的青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女士坤包,正往他的方向跑来。杨方烈见他跑进后,拔腿稍微往前一伸,男子一个趔趄就要倒地,杨方烈一把抓起他,手往前一伸,夹克男子见对方是个“练家子”,乖乖把包交给杨方烈。后面的女孩喘着粗气跟了过来,杨方烈把包丢给她,转身就要离开,女子急急叫住了他: “师傅师傅,您别走啊,您什么单位的,好歹我得给您送个锦旗什么的。” 杨方烈盯着女孩看了一眼,女孩烫着卷发,衣着暴露,身上还撒发着浓浓的廉价香水味。凭直觉,杨方烈觉得这女孩是个“三陪女郎”,杨方烈对这样的女孩一向没什么好感,笑着摇摇头就要走开。 “哎,师傅,你听我说。我何红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今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给,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自称何红的女子把一张红色的名片放在杨方烈手里,笑了声后走了。杨方烈把名片放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杨方烈叹了口气,超市下边的小广场里几个老人正在激烈谈论着对世界局势的见解,路边的小摊上小贩们正卖力吆喝着,“蝴蝶到底在忙什么呢?”杨方烈想。 “蝴蝶”确实最近有点忙。虽然在铁路部门,他们的人手很充分,但他仍然觉得何晓云的老板是个最可靠的人选,沈家和有一整套的国际物流系统,把d4金属盒混在他的货物里,应该是容易通过安检,只要上了飞机,“蝴蝶”在中国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问题在于何晓云,这个女人的贪婪和自大让“蝴蝶”头痛不已。迫于形势,“蝴蝶”无奈之下还是决定启用何晓云,让何晓云直接执行“b计划”。 中午十二点,何晓云来到朝阳公园门口,按照事先约定,去见一个穿衬裙、系丝巾、戴墨镜的“女子”,当然那名“女子”就是被侦查科纳入侦察范围内的502。今天502一出门,侦查科简直就要认不出他,除了衣着时尚,胸前也不知道垫了什么东西,竟让自己胸部特别丰满。502到公园门口见到何晓云后,干咳两声算是暗号,然后步行去了一家超市。何晓云紧跟着去了超市,侦察人员看到,两人在超市中并没有做任何交谈。502在超市兜了几圈后,买了几个苹果,随后步行回到自己公寓,何晓云一直紧随其后。 “妈的,搞什么鬼?”历城安全局长赵文元挺着他圆圆的大肚子,专程从自己辖区来到云州支援杨方烈,第一天就被502和何晓云之间莫名其妙的“跟踪、反跟踪”给搞糊涂了。 杨方烈注意到,502走到楼栋下的对讲机前,大声说了三个数字,然后四处看了看就走开了,并没有直接回家。在这个过程中,何晓云一直紧随其后,包括她也听到那三个数字。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茉莉’,也就是何晓云,应该是502的女上级”。沈晴晴分析道,“上级跟踪下级到他的家里,从逻辑上讲十分不正常。” “是不是这个502被我们监控的事情让‘蝴蝶’知道了,所以何晓云要除掉502”赵文元问。 “不可能”杨方烈回答的斩钉截铁,“何晓云并不是职业杀手,而且她没有理由亲自执行暗杀任务。数字……沈晴晴,你再看看502读的那串数字!” “噢……我知道了,502在帮助何晓云认自己家门!”沈晴晴惊喜地说。 杨方烈想到这层,立刻想到何晓云其实是去502家中取东西,问题在于502家中已经被安全机关纳入监控范围,“蝴蝶”也不应该把重要物品留在502这种低级间谍家里。杨方烈联想到石三磊送来关于走私贩子陈皮的情报,立刻对沈晴晴下令: “沈科长,你现在马上去公安局,我联络一下老沈,让他协助你,一定尽快把陈皮捉拿归案,这个何晓云下一步究竟该干什么,陈皮一定知道的很清楚!” 第二十二章:茉莉花落(四) 这两天方田鸽一直很忙碌,利用自己进入六处侦查科以及与石三磊建立的良好关系,她了解了更多关于杨方烈的情报,并把这份情报组织成报告发往b市安全局。方田鸽这次被b市安全局调往调往六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针对杨方烈的工作能力和思想情况写成一份书面报告。b市安全局正需要一个年富力强的业务副局长,杨方烈成为很多人看好的人选之一。不过很多安全局的高层人员对这位“个性特工”也有其他不同看法,包括他对历年活动经费的个性化处理、对思想工作的过多重视,以及常常不按照规矩出牌让安全部门形象抹黑等等。在这种情况下,b市安全局方局长派出一位他最信任的干部,也就是自己24岁的女儿方田鸽来到了六处。 在长期工作中,杨方烈发现因为自己工作的特殊性,很多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国家还有一部《安全法》存在。很多宣传机构只是应付式的读一下干巴巴的法律条文,无法在老百姓心里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也有很多普通百姓因为不了解维护国家利益的重要性,以及特工工作的隐蔽性,无形当中阻碍了安全机关的正常侦察工作,甚至构成严重的侵犯国家利益罪,稀里糊涂的就这么侵犯了《国家安全法》。很多百姓根本不知道,根据《国家安全法》的规定,只要是国家特工出示相应的工作证件,就可以在限制区享受免检权力,以及优先乘坐各种交通等设施的权利;在交通发生障碍的时候,国家安全部门可以优先使用交通、通讯工具的权力。从不知道国家安全人员只要出示证件,可以有权力检查任何出入境公民的身份证以及通讯工具的权力。很多百姓也没有了解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明文规定:阻碍国家安全机关执行国家安全任务,造成严重后果,即使未使用暴力、威胁方法,也将以妨害公务罪定罪判刑。很多人就是因为不懂得法律以及维护安全机关人员的工作权力,从而触犯法律后悔不已。 上次在历城发生的一位六十多岁的执勤人员因不知“安全局”的含义,阻碍特工办案,结果造成侦查员侦察任务失败。这位六十多岁,一直兢兢业业的老同志,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送进了法院。这件事给杨方烈的触动非常大,在历城工作间隙,他和局长赵文元决心利用新闻舆论,搞一次“虚拟普法演练”。在这套演练行动中,他们把安全人员享有的诸多权力,分解在一个个的具体案件中,然后组织人员进行实际操作,如进出入收取门票的景区、不受交通法则的限制、地铁公交等公共交通的优先使用权等等。在本次普通行动中,赵文元局长还亲自组织机动人员,抓获几十个不懂法律,妨碍安全机构人员办案的罪犯,通过“虚拟法庭”,利用新闻舆论的方法予以曝光。此举在历城引起极大反响,极大促进了安全机关工作的开展,让很多老百姓认识到了自己作为国家公民,应该履行的维护安全机关权力的义务。 方田鸽在整个事件中,是直接目击者,她认为这种创造性极强的宣传活动,值得各个安全机关引进学习。方田鸽为了提高这件事的“层次”,还牵强附会地把当年毛泽东在湖南宣传“工人夜校”时使用各种文艺方式来达到吸引、教育群众的目的。她觉得自己的报告一提交,一定会对杨方烈的仕途大有帮助,没想到,正是这份材料杨方烈差点丢了饭碗。 “吃水果吗?”陶梦把脸转到床底下,手里举着个刚刚削好的苹果,对正盯着显示器的石三磊说。 “不用,谢谢。”石三磊眼睛一动不动。 “晓云姐在干什么?”陶梦好奇问道。 “干什么?少儿不宜。”石三磊笑着回答。 监视器里,石三磊看到何晓云穿了一身半透明的真丝睡衣,丰硕的乳房若隐若现,她从客厅端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交给床边的沈家和,沈家和眯着眼睛,一脸淫荡地看着何晓云,满嘴污言秽语,与之前堂堂快递集团总裁的身份判若两人。 “晓云啊,你真好,每次都能弄出最新潮的姿势出来。哎,跟你在一起,我才享受男人的快乐!” 何晓云用中指对沈家和鼻尖一指,“哎!你们男人只要在需要女人的时候,才说那些哄人的鬼话,得到我们女人身子后,哪个不是甩脸不认人?” 沈家和一把搂过何晓云,把嘴唇凑过去吻她白笋般的脖颈,另一只手也顺势摸进她的睡衣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胡说,我就不是那种人。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 沈家和并不是一般那种招蜂引蝶、只顾享受的登徒子,作为一个商海挣扎多年的人,他更懂得天底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自从第一次跟何晓云上床后,他就一直在明里暗里提示何晓云,把“条件”谈清楚,让自己心里有底。何晓云却一直用“为了爱情才跟你上床”来搪塞他。爱情?扯淡,沈家和相信金钱,相信地位,相信利益。就是不相信什么该死的爱情。他还记得自己从高中一直相爱到大三的女友,当年两人也曾山盟海誓、亲亲我我,后来一毕业真面对现实问题了,相爱六年的女人毫不犹豫地做了某个房产商的地下情人!沈家和恼羞成怒,原本想做记者的他从倒腾保健品起家,一砖一瓦地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现在的女人,他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他的岳父是云州市的人大代表,在开拓业务方面曾帮了自己不少忙。沈家和的爱人非常保守,两人亲热一直保持一万年不变的男上女下,这种循规蹈矩的性生活一直到何晓云主动勾引他,沈家和觉得遇到何晓云才找回点男人尊严,也许他真的也有点喜欢这个女人? “家和,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想让让你把两件古董装成货物托运出去,好吗?” “古董,什么古董,有批文没有?”沈家和警惕地问到。 “哎呀,要是有什么批文,还有得着你嘛。就是两件普通古董,我一个朋友托我卖的!”何晓云信口编了个理由。 “不行啊小云,我们公司一直是遵纪守法的正规公司,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沈家和起身正色说到。 何晓云冷笑一声,“家和,你看那。” 顺着何晓云手指的方向,沈家和看到在何晓云卧室的窗台左侧,竟然有一架微型摄像头在闪动!沈家和暗暗叫苦,他知道一旦自己拒绝何晓云,那么她就会把录像交给自己爱人,到那时候,爱人闹起离婚来,自己的财产一定会被分出一半给她!沈家和不愿意离婚,至少不愿意为了两件古董把事情搞的太大。 “好吧晓云,这可是最后一次了,我们以后再也别见面了。” “那今天,我可要好好伺候你了。”何晓云伸手去拉沈家和的裤链。 何晓云很满意今晚的设计,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至于沈家和的“最后一次”她并不害怕,何晓云知道对于沈家和这种外强中干的懦夫,自己稍一威胁,他就不能不妥协。何晓云一直很骄傲自己认识男人的能力,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沈家和,也是最后一次执行间谍任务。 杨方烈开车把晨晨和沈晴晴送到家后,又急着出门买菜,这是他和沈晴晴多年来的“分工”:他负责买菜、洗碗,沈晴晴负责做饭、舀汤。当然,如果杨方烈心情好的话,他会把活儿一个人全揽下来,沈晴晴可以惬意地搂着晨晨去看动画片。晨晨依旧保持她的“优良传统“,每次见到沈晴晴都不忘一句:晴妈妈,昨天那个阿姨比你还漂亮。等沈晴晴眯着眼笑着问她:是嘛,那个阿姨哪漂亮啊?这小姑娘立刻没词儿了,为了避免场面尴尬,迅速扭转话题:不过,她做饭比你那是差远了,我吃了她做的饭,数学、英语都没考及格…… 沈晴晴很难想象,假如杨方烈听到他自己的亲生闺女把数学考不及格归罪于晚上伙食质量差,脸色会难看到什么样。沈晴晴最佩服杨方烈的就是他逻辑的严密,没想到他闺女思维是完全无视各种规则的自由发散,于是沈晴晴觉得老天爷其实很公平,它给你开了一扇窗,一定会为你的后代子女们关上一个门儿。 杨方烈走到公寓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紧身黑裙的女子笑着跟他打招呼: “哎呦师傅,这么巧啊!还记得我吗?” 杨方烈一看是昨天在超市门口替她抢回包的何红,笑着回答:是啊,真巧。 “我就在这附近租的房子,以前留意您几次了。没想到,您太太真漂亮!”何红嘴里还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我……我太太?”杨方烈立刻想到是沈晴晴,沈晴晴隔三差五往这儿跑,准是让这个何红误会了。“她不是我太太,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师傅,上次你帮我的事儿,我都还没报答您呢。要不,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杨方烈好不容易才跟何红说明自己晚上要回家做饭的事实,其实杨方烈也不愿意跟一个素未平生的人一起吃饭,还要边听边琢磨她的爱好以选择共同话题,真是够费劲的。 第二天一大早,杨方烈来到“装修公司”后面一座普通大楼,从门卫手里接过一把特质的电子钥匙,楼宇后面的墙壁打开后,杨方烈径直进入墙壁后面的陈旧楼梯,那是通往他的办公室唯一通道。 石三磊清晨送来的资料中,并没有发现陈皮的踪影,这个跟走私犯在跟何晓云一夜风流后,就像无故蒸发一般,这两天再也没有踪影。杨方烈深深认同沈晴晴所说的,假如“蝴蝶”集团还有一种他们所不知道的联络方式,那么d4金属盒被秘密托运的话,他们这个特别组将前功尽弃。 “我就不明白,老弟,咱们干嘛不把底牌掀了,先把‘茉莉‘抓了再说?”赵文元瞪着两个圆圆的大眼睛像个不倒翁似的望着杨方烈。 “因为我们的对手是‘蝴蝶‘,这是一个从来没有规则的对手,我们只能选择等待。”杨方烈回答的言简意赅。 “可是,老弟,我们就只能等吗?实在不行,先动一动那个502也好嘛!”赵文云提议到。 提到502,杨方烈想到一件事,他立即带上赵文元驱车去见黑九。黑九是502的直接下属,也许502、“茉莉”下一步的行动,黑九会有所了解,当然,这也只是他的推测。 杨方烈和赵文元要出门时,监听科传来消息,“502带着箱子,似乎是要出远门。”杨方烈和赵文元对了个眼色,两人都不知道502又吃错什么药,“莫非是察觉了?”赵文元猜测。 “不管他,继续侦察”。杨方烈去车库开车。 502这次出门没有跟以前一样化妆成女人,黑色毛衣、天蓝色牛仔裤,外面一件黑色休闲外套,甚至连他标志性的黑色墨镜也没有戴,这让侦查员们惊讶不已。502提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行色匆匆地往打车,最后在一家酒厂的职工宿舍登记住宿,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侦查员的视线,502的情况也迅速传递给了杨方烈。 “8100,通知酒厂保卫科,控制502,一切等我们回来再说。”杨方烈对一个侦查员说道。所谓“百密一疏”,杨方烈绝对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术语“控制”,差点让酒厂保卫科捅个天大的娄子。 半小时后,还在车上的杨方烈和赵文元接到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502被酒厂保卫科扭送到了安全局! “这帮人,就是这么理解‘控制’的?我真是怀疑他们有没有从警校毕业!”赵文元说完自己先乐了,他当然也知道这些普通的保安是不可能接受系统的业务培训,更别谈什么警察学校毕业的事儿。 “不行,老赵,我们得赶回去!”杨方烈说。 “怎么,不去找黑九了?” “既然,人家把502请来了,咱们必须得招呼招呼吧!” “知道谁是何晓云吗?”审讯室里,杨方烈询问502.杨方烈明白,这次审讯其实非常,就凭着安全部门掌握的监控资料,就足以让这位间谍吓破胆了! “不认识。谁是何晓云?”502反问。 “噢,何晓云也叫‘茉莉’,是‘蝴蝶集团’的核心间谍。” 杨方烈说完后,明细察觉到502脸部轻微痉挛了一下。杨方烈懂得,这个502根本就是死撑,接下来要做的,仅仅是加把火而已。 “你让黑九去你家取得东西,跟你领着何晓云去你家所取的东西,是一样东西吗?”杨方烈继续问道。 502心里就像炸锅一样,起初被那几个不明真相的保安糊里糊涂抓进来,他还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安全机关手里,谁知道审讯刚刚开始,人家就把自己这几天执行的任务抖了个一清二楚。502一低头,叹了口气: “不是。黑九取的是个大箱子,里面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金属盒。” 杨方烈想了想说道,“那么,黑九的那只大箱子,实际上是你们在干扰视线,没有其他用意?那你带着‘茉莉’去的地方,是不是你家的地下室?” 502一惊。“你们…….?”他实在佩服眼前这位审讯他的人,推敲严密、句句见血! 杨方烈其实也是在猜测而已。试想,502给‘茉莉’指引自己家的方向,如果‘茉莉’进入502的房间,是不可能不被监控到的,为什么后来的显示器中,并没有出现‘茉莉’的身影?杨方烈想到了地下室,这个被他们忽略的地方!杨方烈认为,侦查员去502的公寓安装监控设备时,忘记去他的地下室看看,这一个小小的疏忽直接导致了‘茉莉’从侦查员眼皮子地下取走物品! “她从你家带走的,是什么东西?” “两件古董。”502低头回答。 “什么,是古董?”杨方烈想起陈皮是个走私古董的大贩子,看来502并没有说谎。 “你为什么交给她古董?”赵文元插嘴问。 “这个……我真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一行您最清楚了,该问的问,不该我们知道的,上头一定不会告诉我们的。这两件古董都是组织的财产,用途我就不清楚了。”502回到。 “何晓云有没有可能把这两件古董据为己有?”杨方烈问。 “啊?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组织也不会饶了她!” 502带走后,赵文元问杨方烈为什么觉得何晓云会把古董据为己有的问题,杨方烈刚想解释这是“从她联系陈皮推测的“原因时,执行抓捕工作的沈晴晴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方烈,把杨方烈看的心里发毛。精明的赵文元见势不对,两个小圆眼睛骨溜溜转了转后,拍拍杨方烈的肩膀,冲沈晴晴笑了笑,踱着步子,哼着小曲,慢悠悠走了出去。 “怎么了?”杨方烈讪笑着,沈晴晴的表情真是怪怪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杨方烈,咱们认识至少十年了吧!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爱好!”沈晴晴坐下后,喝了口水,尽量试图让自己语气平静些。 “什么……什么爱好?”杨方烈让她说的发毛,自己有什么把柄让她抓住了? “杨方烈,男人都有那方面需要,这个我懂。你可以去找些‘良家妇女’谈谈恋爱什么的嘛,咱们安全局的人又不是不能结婚,你总不能花钱找……找小姐吧?”沈晴晴还在气呼呼的。 “谁,我?我找小姐?”杨方烈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的笑话,“我有时间找小姐?” “你还不承认?今早我去沈局长那,刚巧看到他们抓回几个卖淫女,其中一个见到我非说认识我,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人家通过认识你,才知道的我!”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认识你,认识我的。你继续说,后来呢?”杨方烈懵了。 “她特激动,一个劲儿说‘终于找到报答大哥的机会了’,看来,跟你还不是一般的亲,这丫头后来给我讲到昨天一个客人是走私犯,后来我一问他相貌,你猜是谁,就是那个搞走私的陈皮!” 杨方烈点点头,他想到了那个卖淫女就是何红。对于何红来说,她的“客人”范围很光,陈皮偶然撞上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杨方烈从沈晴晴后来的描述中了解到,陈皮在想办法弄到那两件古董之后,心里一高兴就跑去按摩院里嫖娼。在何红软绵绵的肚子上,陈皮的嘴皮子就像少了个把门的,把自己偷来两个古董的事儿全给何红讲了。当时何红也是这么一听,在公安局见到沈晴晴以后,觉得这消息应该对她有帮助就告诉了沈晴晴,谁知道帮了沈晴晴她们一个大忙,真要是满云州的抓陈皮,非惊动何晓云不可。 男人的弱点就是女人。男人在享受性的乐趣时,恰好也是防备心理最差的时候,很多秘密就这么被抖落出来。在s国的解密档案中,美女间谍们之所以屡屡得手,都是利用男人快要高潮时的弱点,攻其不备。 “等等,你是说,那古董是他偷来的?”杨方烈问,他现在顾不得跟沈晴晴解释自己跟何红只是偶尔认识,并不存在什么“生意”关系。 “对,我们根据何红提供的线索,在‘江南村酒店’抓住了陈皮。这小子解释说,是何晓云让他去自己公司偷那两件古董。陈皮刚开始还不干,何晓云非要坚持,说那两件古董是自己同事的,自己做不了主。陈皮见了图片后,觉得可以赚一大笔钱,就去何晓云的快递公司偷了古董。” “明白了,何晓云真是想把古董据为己有!‘蝴蝶’把古董交给她,目的应该是通过某些渠道托运处境,从而检验我们的防范能力。但是何晓云是个视财如命的人,她觉得古董很值钱,干脆就让陈皮去快递公司偷古董。而她自己又在‘蝴蝶’面前演了出好戏。看来,这个女人的间谍生涯快到头了。”杨方烈这边正和沈晴晴讨论着案情,石三磊推门进来报告这两天何晓云的动静。 “我要出门的时候,何晓云来见陶梦,提到待会儿要出差。算时间,这时候,何晓云应该出发了吧。”石三磊末了补充道。 “糟糕,通知‘外线’,何晓云有危险!”杨方烈果断对石三磊下令,石三磊立刻去控制台发布命令。 杨方烈他们抓捕了502,加上何晓云私吞古董的事儿,“蝴蝶”不采取清洗行动,那才奇怪呢。 同一时间镜湖公寓所在的紫藤路上。 一个戴墨镜的男子正开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朝镜湖公寓方向驶去。几分钟后,男子见到身穿黑色风衣的何晓云从公寓里出来,突然猛踩油门直冲着何晓云驶去,一声惨叫后,“桑塔纳”扬长而去。 一直守在公寓路边的侦查员慌了,拨通120后,赶紧给杨方烈汇报: “我已经记下他的车牌号码,现在就去交管局把凶手捉拿归案!”侦查员有些慌乱。 “他不是用的冒牌车号,就是一辆报废汽车,你给我动动脑子!”杨方烈在对讲器里愤怒说道。 “老弟,你这个时候可要沉住气啊。沈家和那架物流班机就要起飞了,只要控制班机里的盒子,我们还能将功补过!”汽车里,赵文元宽慰杨方烈。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叫这家伙气昏头了!石头,沈家和的班机什么时候起飞?” “半个小时以后。” “老赵,拉警笛!石头,通知一组,立刻赶往机场!” 第二十三章:秘密调查 方田鸽在档案科里把所有的文档标题通读一遍后,最后在最小的一个橱柜里面,终于找到了她最希望看到的绝密档案。方田鸽受命到杨方烈的反间谍六处,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调查传说中的“神秘组织”是不是违反有关的组织规定。方田鸽在办公室里仔细阅读着一份份杨方烈和该组织进行交往的秘密文档,那些文档中出现的名字,都是自己的化名,甚至连自己书写的任何字迹也没有留下,而只保留他们与杨方烈个人联络时的通讯代码。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杨方烈自己知道如何跟那个组织取得联系。这样的做法,当然是出于对当事人生命安全的考虑。在情报机关也曾有过工作经验的方田鸽当然也清楚,这些海外的神秘人员,肯定也被自己所在国家的情报机关所监控着。为了自己祖国的利益,他们都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 但是方田鸽还是希望能从里面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假如自己连份像样的报告都写不出的话,一定会让总部的人不满。她发现,杨方烈似乎对一个叫“何公平”的人特别关注,甚至在很多文件中都提到过:交“何公平”同志传阅。她拿起自己手头那张记载情报史上一件重大转折的故事,仔细读了起来。 这个故事关于a国情报机关“通讯情报处”成立以及在战争时代发挥重大作用的一段历史。 1929年7月19日,a国首都一个气候炎热的午后,一位姓吉的将军在他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次会议,与会者大都是参与情报通讯工作的专业人士。他们讨论建立情报中心一个新机构的问题。这个机构的使命,将是集成统管密码的编写,密码的破译,并且集收发、侦听、破译以及翻译于一体。除此之外,他们还兼管这密写药水的使用和侦破工作。在与会人员的激烈讨论下,最终会议决定成立四个科:密码本与密码表编制科、密码本与密码表破译科,情报侦察与测向科,以及密写药水科。大会一致通过新机构名叫做“通信情报处”,由一位叫做威廉的上尉担任处长。而十年之后,人们才意识到,让威廉担任处长是整个会议最英明的决策。 威廉是犹太人,在s国南部一个名叫基什尼奥夫的城市长大,10岁的时候,威廉的父母带着他偷渡到a国东部城市。威廉获得了康奈尔大学理学学士学位,其后又成为河岸研究所的一员。(“这是改变威廉命运的一个研究所”杨方烈的批语)这个坐落于a国南部的研究所并非商业性质,里面设有各种各样的研究机构,从事关于音响学、符号学、化学、人类学的实验,更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个隐语密码实验室。 不久以后,威廉作为优秀学生中的代表,成为优生学以及隐语密码室两个部门主任。后来,这个原本非商业的慈善机构开始接受a国政府的军事任务。威廉的命运,从此改写。 威廉不久之后领导他自己的小组开始破译从a国国务院以及司法、军事系统送来的密码文。在当时的时候,a国的政府还没有能力处理这些隐语的电文以及情报。这些电报经过威廉小组们的解译后,一般会在几天后被退回。 又过了几个月,a国陆军部知会军官到河岸研究所接受密语训练,一切截获的军事电文也必须送到那个研究所去破译。两个月后,a国大名鼎鼎的“情报八科”成立,大部分被截获的材料都被发送到八科破译。但是河岸研究所,仍然接受着训练的任务。在威廉特殊方法的指导之下,一个被派遣往f国的4名军官,在六个星期的时间里,进行了一次非常紧张的密码训练。这次训练非常成功,从而使陆军部门非常开心,他们在下一期里,军官人数猛增到了60人。 威廉也因为在培训时期的特殊表现,被授予正式军衔,派遣到f国。在大战就要结束的时候,威廉的工作就是不断破解敌国的密码体系,彻底摧毁敌国情报系统。到1922年的时候,威廉担任通信兵密电暗码科科长,威廉上任后立刻改编了陆军部参谋部门的密码体系,在其后的八年时间里,威廉和他唯一的助理以及一个打字人员组成了陆军参谋部整个密码体系。 也就是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4月24日,通信情报处诞生。也就是在当天下午,他们接到来自a国陆军部长本人的命令,命令规定了情报处的任务、职责等。作为通信情报处第一任处长的威廉的新职责包括有,“编制、修改陆军的密码以及暗码,战时截获敌人无线电和有线通讯系统,测定敌人电台的方位,破译截获敌人密码、隐语的电文。” 当然,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威廉也具备自己的权力,包括雇佣4名密码分析人员以及1名助理。 威廉心中的密码专家是具有扎实的数学功底,在法、西、德语,更重要的是日语方面至少懂一种语言的人来担任这四个密码翻译的任务。 (杨方烈在这里批注:情报工作,需要的是真正的专业。专业性是a国情报机关在维护国家利益上屡屡得胜的重要原因。) 威廉从8个应聘者中挑选了3个人。其中有一个叫罗伯特的年轻人,年仅22岁,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亨利学院。罗伯特担任威廉的秘书。 几天后,一个名叫y的人担任法语方面翻译的职位,接着是s担任西班牙语的工作。 接着威廉要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最艰难的任务,他要选择一个对本国绝对忠诚,同时又精通j国语言,能够担当翻译任务的人。最终,一个名叫赫特的人被录用。 (杨方烈在接下来的内容用红笔特别标注出来:) 威廉组建完自己的队伍之后,马上着手建立培训体系,培养一支力量充足的后备军官制度,让普通军官也懂得掌握隐语和密码技术,以便于应付未来复杂的战场局势。根据他的建议,a国国务院索性批准通过建立一所情报学校。其后,一个叫做罗兹的通讯兵中尉前来报到,他是这个学校的第一个学生,但是也是唯一一个学生。 教学开始后,威廉把工作重心转型到密码的截收和破译上,这是最难的部分。此时的a国还是从法律上禁止对情报进行拦截的。但是随着战争的不断持续,在其首都建立一个大型的实验性截收台。这个由陆军司令部亲自挑选的截收台位于一座大厦内,里面装备了遥控的收发机。这个截收站成立后,开始源源不断地为威廉和他的情报处拦截到各种大小通讯情报。当然除此以外,a国情报机关也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建立很多无线情报小分队,也发送截获的电文。 随着世界局势不断恶化,a国十分担心自己卷入战争,1937年的是ihou,通讯处提出申请,计划在巴特海湾建立一座截收台。这个电台竟把收报设备设计在陆军通讯中心,其重要作用是来监听大使馆地区以及商用中继电台之间的无限电频路。因为根据情报组织的分析,绝大部分的外交电文都是走的这条线路。虽然这份报告没有被国会通过,第二年在梦摩尔却建立了一个新的截收站。 设立在巴拿马地区的监听站,因为起地理位置,所以显得格外重要。1938年该站接到指示,要每天搜索天空拦截情报。对于“邪恶轴心国”的三个首都城市要重点关注。另外是j国与南美洲各国的外交通讯。各地区的情报截收如火如荼展开着,威廉担心这种做饭一旦被泄露,会造成巨大灾难,为了保护工作人员,他想官方呈递报告,授权在和平地区对无线电情报的接受和密码破译的工作,a国陆军部长批准了这个报告。 有了官方批准,就相当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一样,通信情报处开始大刀阔斧干了起来。1939年9月1日,德国闪击波兰时,情报通讯处已经由7人增到了19人,到大战结束,已经超过1万人。 随着各地截收站点的迅猛增长,通讯情报处更加注意到了来自j国的威胁。威廉干脆辞去处长职位,全力进行密码破译的研究,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如一个苦行僧一样去研究j国最新近的密码系统。 根据从各处截获汇总的情报分析,j国在使用至少不低于9种密码体系,并且最重要的是一种被称之为a型密码机的机译系统,专门用于最高级别的外交电讯。1932年,该国开始采用这种密码体系,直到了1935年a国情报机关才开始着手研究,1936年的时候破译了此系统。至此以后,a国的密码破译人员可以很从容地破译j国外务省所收发的每一份电报。 然而这样的成功却带来一定的隐患,威廉开始焦虑起来,因为在本国内部的通信处以及向政府提交的公开报告中,提到j国的密码体系时一律称之为a机,这个名字极易被j国情报部门所注意,隐蔽性太差,于是威廉决定借用色谱颜色给j国各种系统以不同的代号。a密码机被选定的颜色是“红色”,从此红色机就取代了a机。 1938年末,j国的外务省把一种最新发明的密码体系发往各地军方部门,正式取代a机,在该国的代号为b机。a国的通讯处给该密码机的代号是“紫色”机,这个机器的复杂性要远远超过以往的红色机器系统。看着这个高深莫测的密码体系,a国通信情报处的集合所有精英力量,在1940年努力奋战一个夏天后,将其破译成功。在情报处的总部大厦里面,他们把一些晚宴六色的电线、接触点以及闭合装置进行配置,最后弄出一堆跟面条一样的东西。1940年9月25日,这堆东西发出了第一件清楚而又准确的“紫色”电报的译文。 该密码机成为世界情报史的一个重要转折点。a国的情报人员为一个人类从未见识过的机器制作出一个完美的再生体系。 1941年12月的第一个星期六的早晨,a国一个位于某个小岛的监听站上,截收了一份j国外务省发送给该国驻a国使馆的一份加密电报。这份电报共有14部分,小站一共截获了13部分。此后第二天,这个小站又截获了几份电报,这些电报转发给威廉领导下的“通讯情报处”进行破译处理,内容破译之后,通讯处把破译内容发往海军作战部。作战部值班军官,一名叫做m的中尉通过紫色密码机把密电又翻译成英语,知道了j国要终止和a国谈判的绝密信息。 这位m中尉还不知道的是,当地时间上午九点,在戴蒙赫尔德北部约莫20英里,一只由6艘航空母舰组成,由战列舰以及巡洋舰支援的大型舰队正偷偷地抛锚漂动。这就是由j国某海军中将率领的突袭舰队。 m中尉心急如焚,立即联络陆军参谋总长乔治.马将军。滑稽的是,马将军竟然骑马外出了。一个小时多以后,马将军才知道这份绝密电报,当然,他马上看出了事态的重要性,这意味着两国可能马上要发生战争!他本来可以利用机密的电话机跟夏威夷的指挥官肖将军取得联系,但是他觉得“紫色”电报过于重要,而加密电话并不能够做到万无一失,马将军最后决定把警报电报交给陆军部通讯中心。但是通往夏威夷的线路根本不通,最后竟有商业渠道的方式,辗转拍发。上午7时33分,美国无线电公司一家打字机收到这份电报,这份甲级绝密电报被装进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夏威夷肖指挥官收”。 上午7时55分,珍珠港福待岛上响起了第一颗炸弹,该岛水上飞机停机坪遭到轰炸。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马将军的“绝密电报”直到下午3点才转到肖将军手中,望着这份明日黄花的电报,这位将军流下心痛的泪水。 方田鸽看完这段早已公布的档案里,是杨方烈亲自给“何公平“的一个人写的总结: 组织结构混乱,分工不明晰,使a国因为情报机关的缺陷,遭受重大损失。 文件中也提到二战时期,f国一位炮兵排长因为通信泄密遭到袭击的真实事件。文件引述案例说,f国的一位炮兵排长,因为思念妻子,在前方每天都要往家里邮寄一封信。在信中,他提到千万别把自己驻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以免被d国的间谍窃听到。他的妻子显然非常缺乏安全意识,把丈夫提醒0的话当成杞人忧天。某天,她的妻子在外出购物时被歹徒打劫钱包,一位“好心的女人”出手把他们制服,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一天,“好友”告诉炮兵的妻子,自己最大的爱好就是集邮。妻子一听,把自己丈夫从前线寄来信件上的邮票全部扯下来交给“好友”。让她惊讶的是,“好友”得到邮票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再发来过信件。 半月后,炮兵的妻子才见到自己的丈夫,不过那是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通讯兵很遗憾地告诉炮兵的妻子:“d国的情报系统实在太过厉害,排长虽然五次更换领地,都被他们识破了,最后排长被敌人狙击手射杀而亡……”妻子这才明白是自己的无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这是情报史上有名的“炮兵腓力案”。 “什么意思?”方田鸽十分不懂,这些档案都是公开的,有些只要翻阅历史课本,甚至都能查阅的到,杨方烈为什么要对何公平说这些呢?有什么意义呢? 方田鸽在杨方烈发往“何公平“的秘密文件中,还有很多涉及到国家经济利益的间谍案例。如有一个发生在中国北部一个国家,依靠自己的情报系统,获取a国花费了二十年心血,耗资十多亿美元才研制出来的代号为“协和”的客机资料。依靠这份珍贵资料,该国抢在a国之前,把世界上第一架超音速客机,即“图-144”,送上天空。据该国内布工程人员透露的信息,所谓的“图-144”和a国研制的“协和”客机在外部、功能上一摸一样,甚至包括一些关键部位的螺丝都是保持一致。 在杨方烈的材料中,叙述更多的还是位于中国东方的j国情报系统。杨方烈对于j国把私立学校的商业课程与培养海外间谍所需要的人才集合的方式非常警惕,他特别在文件中标出,“该国外出工作人员中,既能担当工程、学术、技术方面的工作,也能担任经济情报的搜集工作。”这种类似于“全民间谍”的高端手段,大大降低获取情报的成本,而且让别的国家,特别是缺乏维护国家安与国家利益全宣传的国家,反间谍任务的难度大大增加。在j国,每次出现一个技术方面的问题,他们会派出自己的情报成员,四处进行活动,十分卖力地搜集情报。对于在某个领域有显著成就的专家学者,他们会通过朋友、同事的关系,竭力鼓动他们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出书,或者到该国进行友好访问,甚至用贿赂的方式进行资料的索取。在杨方烈看来,正是j国人骨子里具备的把经济情报搜集当做战争年代的军事情报搜集一样重要,把搜集别国情报的行为等同于爱国主义,才有了该国经济的飞速增长,但是我国国民却错误的以为是j国人“善于学习”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杨方烈接着引述一个产业经济案例,来提醒何公平对经济间谍的警惕: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a国一家位于半导体公司准备用来制造半导体硅集成线路的光电蔽光框丢失,此事虽然该国调查局介入,但是毫无结果。后来a国情报局得知这东西其实到了j国的首都,情报局的人立即组织人员前往调查,一番辛苦之后,情报局的人沮丧着脸回到a国,最后此事竟然不了了之。让人惊讶的是,j国的半导体工业此后却突飞猛进,在高级半导体的记忆元件上该国取得巨大成就。一年半以后,a国半导体工业出现生产性障碍,产品无法售出,j国趁机把自己领先的半导体产品推销给该国。 方田鸽一字一字地看完这些所谓的“绝密资料”,她觉得自己简直被杨方烈搞的天旋地转。 “这家伙什么意思呀?”方田鸽把头趴在桌子上,沮丧着脸,“这些从教课书里都能查阅到的公开资料,为什么要转发给这个‘何公平’呢?这些情报案例对于这个‘秘密组织’起着什么作用呢?” 在杨方烈的绝密档案中,前部分是关于情报工作对一个国家特别是在现代战争期间甚至起到决定全局的作用,接着他又借用一个案例来说明保密工作的重要性,然后又提到了j国产业间谍对于该国经济的巨大作用。方田鸽分析整个逻辑思路i,渐渐有了头绪,“我想到了”,方田鸽兴奋地舞起了拳头。 杨方烈与该组织虽然没有从属领导关系,但是鉴于他本人一贯“好为人师”,喜欢板着着脸孔教育人的作风来看,方田鸽已经猜出杨方烈是借用这些案例对这个机构进行“思想教育”,那么这些材料其实就是这个机构的培训材料。杨方烈之所以煞费苦心,完全是为了在不违反国家保密规定的前提下,对该组织的成员进行思想教育。按照这个分析,加上石三磊的曾经提到过的一个“商社”的事情,方田鸽肯定推出这家“神秘组织”一定是伪装成一家商业公司。 “这,就是破绽。”方田鸽打开电脑,准备打印一份报告。 但是随即,她又叹了口气。这么多家公司,她到哪里查这个机构去?她从该组织的装备清单得知,这个机构的装备非常齐全,完全就是一支受过特训的特工组织装备。利用这些设备,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化整为零,单独在世界各地建立情报分站,也可以大规模进行情报兵团式的作战。这些装备包括:能够安装在普通圆珠笔里面的微型窃听器,能够安装在外套领间的超声波传声器,能够安装在烟盒大小的包装里面的微型监控器,还有能够可以伪装成别针样的微型针孔灯,这样可以即时不打开档案袋,也能轻易解读档案内容。除此还有可以拍摄信件、包裹内容的红外线照相机。 “大海捞针,空欢喜一场。”方田鸽坐在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想着。 第二十四章:为君而死 为君而生 杨方烈率领手下赶到机场后,离沈家和班机起飞时间只有十分钟。杨方烈立刻联系机场保全部门,亮明自己身份。石三磊跟一个机场地勤人员悄声说了几句,她听后点头往vip候机室走去。 “请问您是沈家和先生吗?”地勤彬彬有礼问到 “我是啊,有什么事吗?”沈家和疑惑地回答。 “有一位叫何晓云的女士在2号候机室等您。” 沈家和一听是何晓云,还以为她是要改变把古董托运的计划,忙跟着地勤人员来到“2号候机室”。杨方烈等一干人等早就在那里荷枪实弹地等着他。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沈家和一见势头不对,不过总算他是见过世面的,还能勉强假装镇定。 “我们是特工,怀疑你货物里有非法物品,希望你能配合。”杨方烈掏出证件,尽量保持自己的笑容。 “特工?你们有什么证据干涉我的自由?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是知法犯法!我要控告你们!”沈家和气势汹汹地说,两条腿早就打起了摆子。 “噢。”杨方烈很仔细地听着,笑的更开心了。石三磊当然懂得这个笑的意思,他走到沈家和跟前,一把抓起沈家和的右手放在写字台上,然后从兜里迅雷般地掏出水果刀,向沈家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缝隙中插去! “哎呀,疼啊,疼死我了!”沈家和在说这话时的嗓门还是很大,不过这回就像杀猪似的嚎叫。石三磊在旁边,轻蔑地看着沈家和。 “你听着,何晓云是我们一直重点监控的间谍,你跟何晓云干的那点破事都在我们掌控之中。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何晓云交给你的东西到底放哪了?”杨方烈冷冷问到。 “就在那批处境的箱子里。何晓云真的是间谍?不是,这个我真不知道……”沈家和捂着自己受伤的右手,试图跟何晓云撇开关系。 “好了,带他下去止血,石头,忙上带上你的人去查看那批货物!” “明白。” 石三磊带着几个手下往机场的行李间赶去,他觉得这次肯定能找到d4金属盒,于是嘴上泛起了微笑来。说实话,他也不知道d4金属盒到底有什么用途,但是既然最近一个多月以来,这个盒子成为他们小组工作的核心,只要找到盒子看来就能好好休整一下了。等他们几人把那批货物翻了个底朝天后,石三磊几人立刻傻眼了,他们真的从箱子里找到了两件古董! “操,费这么大劲儿,就托运两件古董,‘蝴蝶’是不是个疯子?”赵文元忍不住骂到。 “没什么奇怪的老赵,如果‘蝴蝶’只用这一种方式托运d4金属盒,我倒是要怀疑他的能力了。这两件古董还需要专家鉴定一下,这次我们掐断‘蝴蝶’这条运输线,在找到更稳妥的运输方式前,我想他短期内也不会轻举妄动。” 赵文元实在佩服杨方烈,不管发什么多大的事,都能沉住气,绝不会像他一样动不动破口大骂,方寸全无。赵文元为了侦破一起间谍案,曾长期伪装成一个猪肉贩,在跟屠夫们整天打交道的日子里,他的脾气伴着腹部的赘肉都暴涨不少。更让他恼火的是,他在做“屠夫”的日子里谈的对象,竟然跟另外一个屠夫好上了,原因竟然是那个屠夫可以一次扛上两头猪! 那个年代,人疯狂的很……回忆起这事时,赵文元就这么总结到。 “头”石三磊想到一件事,眉头紧锁。 杨方烈从没见过自己的手下这么心焦过,他很快想到石三磊是担心陶梦的安全,“茉莉”被清洗,跟“茉莉”接触最亲密的就是陶梦,陶梦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别慌,我们送她的报警器没有工作,看来陶梦不一定有事。这样,你带着你的人马上赶往镜湖公寓。” “明白。” 陶梦现在真是恨透了自己的粗心!她在二楼客厅已经听到自己家保险门的锁眼有被轻轻转动的声音,陶梦心里一惊,赶紧去卧室找石三磊送她的报警铃铛。可是向来不知道收拾屋子的她,这会儿又方寸大乱,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救命的铃铛。陶梦赶紧跑到电话机前,刚想拨通石三磊电话,身后一个打手挥拳把她击倒在地,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陶梦绑在二楼走廊的扶手上。 几个打手翻箱倒柜地开始寻找安装在陶梦家里的监控器材,几分钟后,昏睡的陶梦清醒过来,见自己手脚被捆绑者无法动弹,嘴上也被这帮人缠上胶带,陶梦心里暗暗祷告:石三磊啊石三磊,你快点来吧。 几个人终于在卧室床下找到经过改装后的监控设备,陶梦听到其中一个打手问: “那个小娘们怎么办?” 陶梦听到一个嗓音尖尖的男声回答他,“杀了她!” 片刻后,陶梦看到一个脑袋尖尖,长得跟个猴子似的打手手里拿着胶带向她走来,陶梦明白,她是想用胶带蒙住自己鼻子,让自己彻底无法呼吸。陶梦想到这里,心里一着急,两条腿就不停蹬着地板,心跳的速度也急剧加快,被绳子勒住的胸脯也跟着上下运动着。陶梦上面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随着心跳加速,以及陶梦两腿的挣扎,两个丰满乳房开始急剧颤抖起来。瘦猴子一样的人呆住了,他忘记了自己是要把陶梦杀死的,情不自禁地抓住陶梦丰满的乳房,尽情地抚摸起来。 “他妈的,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后面几个打手走了进来。 “这小妞儿这么俊,不让哥哥享受享受就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吗,哈哈……”边说着,匆匆褪下陶梦的短裙。 石三磊上楼的时候故意把脚步声迈的很重,他想让屋子里的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认为他不过是个没有受过射击训练的普通人。石三磊就像平日一般转动锁眼,然后轻轻推开房门,让里面的人以为这就是他的速度,然后石三磊一个迅雷般速度走到门后抽出钢刀插进门后打手的心脏!那人临死时,瞳孔瞪得老大,似乎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石三磊顺势打滚,掏出手枪向蹲在二楼走廊后面两人开火,“砰砰”之后,这两人也去见了自己同伙。 二楼客厅里,一个家伙以陶梦作为挡箭牌,朝石三磊射击,石三磊转身躲过,枪声击碎了他身后的花瓶。没等那人过来,石三磊的子弹后发先至,准确击穿打手的脑袋,只听到“噗”的一声,从陶梦身钻出的大脑袋,立刻变成个烂西瓜,血水喷溅了陶梦一脸。 陶梦惊呆了,她想到了几年前的夜里,那个救自己的人也是同样的冷峻,也是同样的沉稳,也是同样潇洒的身手。是他,她更加确定当年救了自己的凤凰侠客就是石三磊!陶梦开心地笑了,这么多年她没有白等,终于让她找到自己一直寻觅的人! 石三磊见陶梦眼神恍惚地绑在那里,忙走去去帮她解下绳索。陶梦甜甜地看着石三磊,忽然间,她的笑僵住了,原来在卧室衣橱里还躲着一个打手,他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石三磊!千钧一发的时刻,陶梦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力气推开石三磊,子弹向她胸口射来,然后她就就失去了知觉,躺在地上 陶梦大学的时候,她看过一篇报道:有两个年轻人很相爱,女的工作供自己的男友一直读完博士,男的毕业后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正当两人感觉见到命运曙光时,女的却被查出患有白血病!男的花光自己所有积蓄,还是远远不够医疗费用。两人婚期越来越近了,周围的人见他太苦,都劝他推掉婚约。男的摇摇头,“她不负我,我不能负她”,半月后两人在病房里举行了“最感人的婚礼”。陶梦从杂志看到这篇报答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她认为自己是那个女人的话,就算婚礼当晚死在男人怀里都值得!陶梦一直觉得,人早晚都是要死掉的,女人为爱情而死,生命才更有价值。 秦晓兰已经很久没去杨方烈家,让她气恼的是,杨方烈竟然也没有主动联络过她。秦晓兰上大学的时候,一位她很喜欢的教授曾说过:女人接近三十的时候,如果还选择单身,那就会对周围的一切产生一种本能的怀疑和厌倦,这是几万年以来女性在人类群体中所一直承担的“相夫教子”的角色定位留下的原始烙印。女人是一定要回到家庭中的,否则就会觉得自己像是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没有丝毫安全感可言。秦晓兰喜欢和杨方烈在一起的感觉,她觉得冷冰冰的杨方烈其实是个内心很有热情的男人,能给她最大的安全感。可是,杨方烈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觉,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生活,这些都让她迷惘。 下班后,秦晓兰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她沿着一条陌生小路任意走着。秦晓兰真的累了,她希望自己就这样沿着这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小路一直走下去,走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天。 前面,几个喝醉酒的青年民工刚从饭馆里出来,吹着口哨,说着满口的脏话东倒西歪的走着。接着橘黄的路灯,他们见到了低着头独自漫步的秦晓兰,在酒精的刺激下,几个本来憨厚木讷的农民工起了歹意,向秦晓兰快步走去。 “站住,往哪去呀,陪哥几个过一夜吧?”领头的一个斜脸歪嘴地说,空气里满是从他口里散发出的酒气,让人作呕。 “你们想干什么?”秦晓兰用随身携带的提包捂住胸口,警惕地看着这几个头发蓬乱的民工。 从机场回来后,杨方烈去了趟“装修公司”,等他下班后已经很晚了,杨方烈驱车从东郊赶回家。正巧碰到秦晓兰被几个民工围住,杨方烈打开车门,挥拳朝一个瘦高个子打去,那家伙吃了一拳后,大为恼火,用左手捂住伤口,挥舞着右拳向杨方烈打来。杨方烈一笑知道他没有受过任何搏击训练,因为这小子至少因此暴露三个要害!杨方烈不避不闪,抬起一腿向他小腹踢去,那人腹部一阵剧痛倒也顾不得,赶紧逃命,其他人一见形势不妙,纷纷作鸟兽散。 “秦老师,没事吧?”杨方烈扶着秦晓兰坐进他的车里。 “没事。你这么会在这儿?”秦晓兰有些惊喜。 杨方烈解释后,不忘批评秦晓兰几句,这几个路口治安环境很差,不能一个人晚上乱跑。 杨方烈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晓兰一直眼神不眨地看着杨方烈,脸上似喜似悲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见到自己久别丈夫的一个怨妇,眼神里分明有着无限的思念,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扬方正觉得很奇怪。 秦晓兰这才把脸别过去,“没什么,我觉得你刚才说话的口气,特别像我的父亲。” 杨方烈心里一软,他读过很多心理学著作,知道如果一个女人觉得一个男人像他父亲,十有八九已经爱上他。秦晓兰接着讲起自己小时一个故事,她很奇怪,这个故事为什么要讲给只有几面之缘的杨方烈,也许杨方烈身上有一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感的气质吧!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是爸爸一个人带我长大。爸爸是个出租车司机,每天算好我放学的时间,准时在学校的胡同口等我放学。有一次,我被小伙伴们拉去看街上花花绿绿的衣服,那些衣服真好看,我一时贪玩就忘记了回家的时间,等我回到胡同口时,我的父亲已经在那里整整待了三个多小时。爸爸见到我来后,说话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也许是我自己太过要强了,还有没有一个男人这么跟我说过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杨方烈一时语塞,不知再说什么好。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着直到车子在秦晓兰的公寓前停住。 “不上来坐坐吗?”秦晓兰声音中带着一丝暗示。 杨方烈摇摇头,“下次吧,今天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秦晓兰没有继续挽留,她一向觉得对男人不能太过热情,何况她也不是那种饥渴的女人。秦晓兰回到公寓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后还在回味着刚才和杨方烈的谈话。秦晓兰觉得和杨方烈谈话愉快极了,自称“装修公司经理”的杨方烈在她心里,就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可以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实际上秦晓兰对杨方烈的了解很少,更多的时候,她通过杨晨交上来的关于“我的爸爸”等小学生流水账的作文,了解到杨方烈虽然工作忙,每天还是尽量给女儿做晚饭、从不吸烟喝酒,还有杨方烈的”路见不平“,都让经历男人无数的秦晓兰觉得,这个杨方烈绝对不是一般男人,他就像一个谜一样深深吸引着她。 每次和杨方烈面对面时,她总觉得自己跟他是有默契的,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秦晓兰欣赏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每次单独和杨方烈在一起,她都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精彩,甚至自己会有心跳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的原因,她开始变得有些忐忑,这是不是就是自己爱上了杨方烈,她不确定,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杨方烈对她总是若即若离,这让她觉得十分痛苦。 秦晓兰走到镜子前,仔细观察镜子里面这个皮肤白皙、容貌俊俏的女人,秦晓兰知道自己还是非常吸引人的,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新的追求者送自己鲜花。但杨方烈是个意外,杨方烈总觉得十分满意和秦晓兰目前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不愿往前走一步,秦晓兰有时候觉得她在这位“装修公司经理”面前就是个式样精美的古董,而不是一个可以靠近可以去爱的女人。 直到杨方烈看到秦晓兰301的房间亮起了灯,杨方烈这才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八点多,“糟糕,晨晨要饿肚子了!”他赶紧踩紧油门,往自己在“装修公司”的公寓方向驶去。 等杨方烈救火一样跑到家里一看,晨晨正悠哉在吃着零食看电视,客厅里摆放着晨晨的小书包,显然她已经做完作业。杨方烈知道自己闺女淘气归淘气,没做完作业是不会看电视的。 “效率不慢嘛!“杨方烈盯着晨晨的书包,打着哈哈。 “承蒙夸奖。您要是没其他事就该干嘛干嘛去,我还得看动画片呢。”晨晨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杨方烈苦笑着摇摇头,从厨房拿出一袋方便面,“饿了吧,先垫着点,待会老爸给你做拿手的扬州菜!”杨方烈说着,破开一袋方便面。 “多谢您还惦记着,我已经吃饱了。”杨晨眼睛不眨地盯着电视。 “谁给你做的?”杨方烈惊讶地问。 “是我,头。”方田鸽从杨晨的卧室里铺好被子走了出来,“沈姐今天很忙,我就来了个‘先斩后奏’,您不会怪我吧?” 杨方烈注意到,方田鸽把头发盘起,身上还系着条墨绿的围裙,把自己拾掇的倒像个小妇人。杨方烈心里很感动,看来女人照看孩子跟男同志是有区别的,石三磊一心想着把晨晨培养成武术高手,于是交给她单手开转;技术科的几个家伙更觉得高科技实在些,就正儿八经交给晨晨如何捣鼓电子烟花器。杨方烈就像所有普通父亲一样,觉得只要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长大,快快乐乐成长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过要把晨晨培养成什么旷世奇才。这这点上,无论是沈晴晴还是方田鸽,都很让他放心。 “你还没吃饭吧,等会儿,我马上给你端菜。”方田鸽说着跑去了厨房。 杨方烈走进自己的卧室,习惯性地把手搭在电脑主机上,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电脑被人开过,毫无疑问是方田鸽干的。杨方烈并没有质问方田鸽,因为从方田鸽第一次调进六处,他就觉得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后来跟b市总局方局长的一次谈话,更让他证实自己的看法。 第二十五章:美丽女教师(一) 杨方烈去b市参加关于“d4金属盒秘密会议”的时候,曾在杨局长的办公室里被单独召见过一次。方局长谈完工作后,换了副随意的口气问起了刚调到六处不久的方田鸽的情况。 杨方烈一愣,他想到局长也姓方,而且眉宇间似乎跟方田鸽有些相像。杨方烈隐约之间猜出方田鸽和局长的关系,例行公事地回答局长几句后,开始琢磨局里掉方田鸽到六处的深意。 方局长看出了杨方烈的顾虑,他想了想还是把最近内部需要提拔一位年轻干部的“内部消息”透露给杨方烈,希望杨方烈能把“d4金属盒”的案子办好,对于他今后的仕途大有帮助。 “其实,总部一直对你是很有意见的。”方局长继续说,“六处的业绩虽然高出其他部门,但是你的个人色彩太过明显,而且对你在资金调配方面,局里有些领导也颇有看法。希望你能有所准备。”方局长说的意味深长。 杨方烈对于加官进爵虽然不排斥,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准备点什么。杨方烈对过很多古代将军的统兵思路做过系统研究后发现,他们都有很明显的个人主义色彩。杨方烈是个喜欢做实事的人,对某些干部通过巴结逢迎走上领导岗位的做法十分不屑。只是杨方烈自己也不知道,那些支持他工作的领导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方田鸽坐在杨方烈桌前,为杨方烈舀汤夹菜,杨方烈觉得这个家是方田鸽的,自己只是偶尔来参观下的客人。方田鸽小眼睛咕噜着,寻找杨方烈感兴趣的话题。调进六处来,方田鸽从未好好跟对面的男人聊过天,她知道像杨方烈这种阅历丰富、思想深刻的成熟男士,是不屑于跟她这个“青春少女”交流的。方田鸽利用给晨晨做饭的机会,曾几次打开杨方烈的电脑,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些杨方烈关于爱情方面的见解,也好拉近两人思想上的距离。杨方烈电脑里面大部分是关于当前我国转型时期,老百姓特别是大学生们思想状态的思考。杨方烈在文章里,多次引用梁启超在《少年中国说》里的文章少年志则国志,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杨方烈对目前教育只是单纯灌输教条知识,而不从根本上提高国民素质、开启国民智力的做法痛心疾首。他还以自己亲身工作的实践经历指出:当前的很多案件,从一般的民事案件到刑事案件甚至包括危及到国家利益的间谍案件,犯案人员越发的年轻化。扬方认为这和教育的失败有直接关系,方田鸽读完这几篇关于“思想与未来”的思考文章后,对杨方烈为什么要在内部开展一次次的思想教育、入党宣誓等工作更加深了认识。 在杨方烈的一个命名为“依法治国”的文件夹下,方田鸽发现杨方烈非常推崇我国古代一个叫商鞅的政治家,对其人在秦国实行的“举国上下、一体同法”的变革十分感兴趣。方田鸽在后来上交的评估报告里,也提到这一点,她觉得这是杨方烈对当前形势思考的核心总结。 商鞅,原名公孙鞅,原本是卫国一个贵族后裔。后跟随中国古代最有名的一位教父级大师——鬼谷子学习变法革新。商鞅先跟着魏国丞相公叔痤做了十年的普通书记员,在这十年里,苦苦思考天下大势。后公叔丞相遭人陷害,商鞅先后去过齐国、韩国,都没有发现值得托付的君主,直到秦国年轻的政治家孝公赢渠梁公布一道“求贤令”,在那部求贤公文中,年仅23岁的秦孝公历数祖先施政的荒谬,并渴望一位经纶大才与其共同治理秦国,分享秦国。商鞅于是到了秦国,和秦孝公一起宵衣旰食,20年内克服各种困难,终于变法成功,让一个被诸国嘲笑的边陲小国成为一个敢于和最强大的诸侯国抗衡的军事、经济大国。更可贵的是,早在两千多年里,政治家商鞅就提出了全国上下,唯法是务;举国上下,以法为尊的可贵思想,为中华文化的王冠上镶上一颗极为耀眼的明珠。 “求真务实,崇拜做实事的古代政治家商鞅”,方田鸽后来在报告中如是写道。 杨方烈和方田鸽交谈几句后,发现这个丫头并不是自己以前想象的那样天真幼稚,在某些方面的见解上,竟然和自己颇为相像。杨方烈喜欢跟有深度的人探讨,觉得那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那么,你第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方田鸽问。看来无论多么有深度的女人,爱情总是他们避不开的话题。 “18岁,大一”,杨方烈自我感觉很自豪的说。 “还行。那你什么感觉呀?”方田鸽歪着脑袋,眨着眼睛可爱地问到。 “感觉就像是,被人灌了一瓶酒,晕晕乎乎的,满嘴就是胡说八道的。整天不知东西南北,赢得一个姑娘的芳心,还以为就是赢了全世界。” 杨方烈这两句关于爱情的比喻让方田鸽前仰后合地笑个不停,方田鸽笑的时候非常爽朗,胸脯也跟着一上一下,怀里就跟有只小鸽子一样。方田鸽的笑声清脆悦耳,让杨方烈听上去觉得十分天真可爱,她刚刚发育完毕的曼妙身材又让杨方烈觉得她有种迷人的气质。这种既有着少女天真又同时还具备着成熟女性的感官诱惑,让杨方烈心里觉得非常的舒服。杨方烈立刻想到石头他们经常赞赏一个女人的词儿“天使的笑声,魔鬼的身材”,杨方烈想用到方田鸽身上倒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方田鸽的年龄,正是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的时代,童年里看多了的关于“王子与公主的故事”,结局里统一的“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潜移默化地开始影响刚刚成年的她们。杨方烈关于恋爱的比喻,让她觉得十分惊讶,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杨方烈关于“婚姻是爱情坟墓”的言论。杨方烈不认为婚姻就一定会把爱情埋葬,当然也不赞成爱情的归属就一定是婚姻。杨方烈觉得,爱情和婚姻根本就是两个不同思考层面的问题。爱情是人类浪漫的极致,它是一种纯粹主观主义在客观事物上的浪漫升华,是一种绝对激情和冲动的美。而婚姻,杨方烈认为那是一种经历爱情风浪后的一种平静。就像是一条乘风破浪很久的船,见过很多美丽风景后,总要回归到一个安静的港湾。那些坚持“婚姻是爱情坟墓”的人们,混淆了爱情和婚姻在人不同阶段的不同影响,错把激情和浪漫跟家庭生活的平凡真实相比较,从而产生的一种极大的失落感。说到底,爱情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在一开始它就是一种自我欺骗,它把某个客体极端放大后,又因为受到各种打击,然后又把客体极端缩小,也就是说,当一个人不愿意相信爱情的时候,是因为她不想再被自己欺骗,也不想在欺骗自己。 方田鸽觉得杨方烈的理论就像是佛洛依德的“本能论”,虽然条例清晰,却太过于理性。方田鸽不相信人类是绝对理性的动物,她觉得杨方烈一定是受过很大的刺激,比如被自己心爱的人背叛等。方田鸽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她曾经在石三磊跟杨方烈之间权衡过,石三磊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年轻有活力,而且十分善良,只是他身上缺少一种足够吸引她的冷静和智慧。而杨方烈最不缺少智慧,这是她选择杨方烈的主要原因。 “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方田鸽在办公室里见到石三磊后,语气有些吞吐。 石三磊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电影上的词儿,咱就不用了吧。说吧,你看上谁了?”石三磊笑眯眯盯着方田鸽,他没有一点失望,相反觉得十分轻松。 “我……”方田鸽犹豫了下,害怕伤害石三磊,还是没说出口,再说这话说出来也太害羞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瞧了瞧杨方烈的办公室。 石三磊顺着方田鸽的眼神看过去,“噢,天呐,你想做‘老板娘’,有前途!”说着还伸出大拇指。 方田鸽却失落地低下头来,眼角似乎有泪珠在滚动,石三磊一直觉得方田鸽跟自己妹妹一样,这会儿了想安慰安慰,又不知道怎么下嘴,只好试着拍拍方田鸽肩膀,张嘴来了句: “你,被老板甩了?” 方田鸽大怒,看来这个石三磊还不是一般的笨,跟他讨论感情问题,简直比对牛弹琴还气人,她气呼呼叉起腰,右手背一挥,把石三磊赶出门外。 “我怎么了?”石三磊摇摇头,看了看下班时间到了,赶紧往家里赶去。石三磊最近一直按时上下吧,六处的人都觉得很惊讶。只有石三磊自己心里清楚,他要回家看一个人,一个自己整天牵挂的人,陶梦! 陶梦的命也真算大,幸好子弹没有伤到心脏,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就出院了。出院后的陶梦非要坚持住在石三磊家里,理由是自己在镜湖公寓租的套间里有“血光”,自己晚上会做噩梦,不知为什么石三磊竟然相信了这个“谎言”,而且还很乐意陶梦住在自己家里。医生在给陶梦做手术时,她从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吵闹,手术后刚睁开眼就对坐在床边的石三磊开心咧嘴笑。石三磊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在十个小时前曾被歹徒绑架,他开始觉得陶梦真就不是一般的女孩。 “你还真是够勇敢的。”出院回家的路上,石三磊很自然地挽着陶梦胳膊,发自内心地称赞她。 “怕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石三磊觉得这话他听了很感动,心里一激动,环腰把陶梦搂住。 石三磊回家后,已经给石三磊做好晚饭的陶梦正蹲在洗手间里给他洗衣服。 “回来了。”陶梦听到开门的声音,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净是洗衣液的白色泡沫。陶梦见石三磊正惊讶地盯着自己收拾一新的房间,顺手挽了下短发,颇为自豪地说,“怎么样,还行吧?我发现,不管再干净的男人,总能把家里搞的跟非洲难民营一样。你平时怎么也不自己收拾收拾呀,你这怎么住呀。”陶梦接过石三磊手里的水果,完全进入石三磊女友的角色。 石三磊还是觉得有些恍惚,他实在是搞不懂,像陶梦这样在蜜罐里长大的女生,怎么可能会收拾房子,怎么可能会做饭,怎么可能会洗衣服。石三磊用自己可怜的逻辑能力仔细想了想,想不出什么答案,只好盯着陶梦继续看,陶梦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一看,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是不是,我没经过你同意,擅自收拾你家,你不开心了?”陶梦小心问到。 石三磊摇了摇头。 “那,是不是,我住到你家,你觉得别扭拉?”陶梦继续问。 石三磊还是摇摇头。 “那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有点不太好……”陶梦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是石三磊那件白色的衬衫,她觉得穿起来挺合身的,也就一直没脱下。“那,我们吃饭吧。”陶梦说。 石三磊觉得三菜两汤的晚饭真的很丰富,比起他平日里的“西红柿鸡蛋面”显然更加可口。陶梦做饭的境界似乎更高了一层,石三磊惊讶地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菜都充满了艺术感,本来很普通的三道菜,被她精心地摆成三盘工艺品,他现在都不好意思吃下去。 “我问你件事行吗?”陶梦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 “说吧。” “你到底去过凤凰古镇没有?” 石三磊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 陶梦想了想,他应该是不会再承认了。石三磊虽然外表耿直,其实内心十分善良,他一定是怕自己把他当做救命恩人看待,从而让两人今后的地位不再平等。陶梦发现自己更加欣赏外表冷酷,内心多情的石三磊,想想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给女孩子稍微做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嚷嚷着恨不能天底下人都知道一杨。 吃晚饭后,陶梦从卧室搬出毯子,替石三磊整理好沙发,前几天石三磊都是在沙发上睡的。 “噢,你别忙了,今晚上不用了。” 陶梦一愣,心里突突跳起来。以前都是她睡床,石三磊睡沙发,今晚他来了句“不用了”,难道是他也想睡床,那不就是……陶梦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耳根都在发烧。 “你,真的想……”这种话,陶梦想了想还是说不出口。 石三磊一琢磨,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点容易让她误会,赶紧解释: “不是,今晚上我还要返回处里,有个同事请假了,我去替他顶个班。” 陶梦放心地舒了口气,不过片刻后她就觉得很失望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陶梦跑到厨房里刷开了碗筷。石三磊听着厨房里陶梦刷碗的声音,真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杨方烈的家里,沈晴晴在厨房里忙碌着几个人的晚饭,杨方烈和石三磊在讨论“蝴蝶”最有可能的托运d4金属盒的方式,方田鸽却在晨晨的小房间里交给她一件“特殊礼物”。 “方阿姨,您真厉害,上次的那个会爆炸的球一响,把我们老师都吓坏了。”想起上次制造的“爆炸案”,杨晨还是觉得很过瘾的,尽管后来被爸爸一阵狠批,但她还是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 “上次呢,是阿姨考虑不周,不过这回……”方田鸽从兜里掏出一串可爱的小铃铛交给杨晨。 “铃铛?好看是好看,可是没有伤害值,不能恐吓那帮男生。”杨晨对于改进版的武器看来相当不满意。 “你听着,万一你遇到紧急情况时,只要一直按着这个铃铛,就会有人来救你啦。” “真的呀?怎么觉得跟《西游记》里那根孙悟空的猴毛一样呀,方阿姨,您不能忽悠我。” 方田鸽想了想,这事儿最好还是不要让杨方烈知道,否则又不知会不会挨处分了。于是她伸出了小手指,并试图跟杨晨来个约定: “你要答应阿姨,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好吗?来勾手指。” 于是,杨晨很仗义地跟方田鸽勾了手指。 杨方烈、沈晴晴,就连方田鸽自己在内,都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串铃铛会在几天后,救了很多孩子的性命。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二十六章:美丽女教师(二) 五月的云州城迎来一年中最为火爆的旅游季,本市有名的几个驰名中外的旅游景点舍利宝塔、白云山、白马书院,均是人山人海、游人如织。杨方烈特别讨厌人多的地方,他觉得旅游业的发达并没有让老百姓的思想境界提高多少,人都是群体性动物,这种被组织起来参观“佛教圣地”的商业行为,就跟上世纪60年代农村春节前后十分兴盛的“赶大集”没有本质区别。杨方烈顺着环城湖随便走着,五月的春风里带着些花的香味儿,从湖边吹拂到脸上,真是惬意极了。杨方烈就这么随意走着,遇到了同样在湖边一直站着发呆的秦晓兰。 “这么,在想心事,不高兴?”秦晓兰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 扬方见是秦老师优雅地走了过来,忙友好地冲她笑笑。 “晨晨在班里表现一直不错,她很听话。”秦晓兰不知道该说什么,顺嘴把杨晨拿来当成话题。 杨方烈寒暄几句,心里明白的很,杨晨要是能听话,就不是他女儿了。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这丫头钻起牛角尖来让大人都头痛不已,更别提她“很听话”的事了。 “我最近往你公司打电话,他们一直说你不在公司。”秦晓兰说。 杨方烈一愣,“有什么事要说吗?” “有啊,噢,没有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 杨方烈笑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这么跟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 “杨方烈,”秦晓兰突然有些生气地问他,“你平时工作真就这么忙吗?你就是一个装修公司的客户经理,可是从来就没有想过给我打过电话,还有每次我找你你都不在公司。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装修公司的人,你这么神神秘秘简直就是个可勃勃组织了。” “对不起,这段时间公司真的是……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杨方烈想跟她赔礼。 “好啊,我正好知道有一家饭馆,他们的日本料理特别出名……”秦晓兰开心说着,就像是个刚谈恋爱的少女。 秦晓兰引着杨方烈来到一家充满日本风情的饭馆,里面从装修、服务员打扮再到背景音乐都带着浓浓的岛国气息,让杨方烈真就觉得自己来到了日本。 “你喜欢日本风味的餐厅?”杨方烈问。 “是啊,我的妈妈是日本人,她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工作忙,从没带我来过饭馆。我下班常路过这家店,总觉得能找到童年的感觉,很亲切。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一起进来吃饭。” “那,你就把我给拉来了。” “对啊”秦晓兰冲杨方烈眨眨眼睛,“我一向都是很小气的,有人请客当然不能错过啊。怎么,你后悔了吗?” 秦晓兰说完后自己都吓了一跳,刚才那句话,还有眨眼睛的动作,都太像是恋爱的中女人啦。秦晓兰从来不记得,她对哪个男人眨过眼睛,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心里一惊。 和杨方烈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阅历丰富的杨方烈总是能把一些琐碎的小事情用很幽默的口气讲出来。秦晓兰静静地听他讲自己小的时候作个小学教师的宏伟梦想。“那时候就觉得我们那老师特威武,端把椅子往教室里一坐,报纸往头上一蒙就开始睡大觉。偶尔醒过来,两眼往我们身上一瞪,后面的教竿跟着往桌子上一敲打,简直就是个大将军嘛!”最让秦晓兰着迷的是,散发成熟男人魅力的杨方烈,有着难得的拘谨。秦晓兰领教过很多男人,比他优秀很多的也不是没有,但没有一个像杨方烈一样让她着迷,或者是因为杨方烈从来没有向她表露过心意吧,若即若离的感情总是最美的。 “你的初恋一定很有趣吧?”回家的车上,秦晓兰自然就提到了杨方烈的初恋。 “还不错,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偷偷摸摸跑小树林里说悄悄话。有时候,我送她个发卡,有时候她送我支钢笔。那时候很穷,都没什么钱,但是人就是很奇怪,越是清贫时候的感情越觉得珍贵。” “是啊,我昨天还去看了一部台湾人拍的电影,也是讲的初恋。也不知道现代人是怎么了,整天怀恋自己的初恋。可能是,那个时代里,还不懂的这么多人情世故,更加真诚地面对一份感情吧。”想到自己美好的初恋往事,秦晓兰也是一阵唏嘘。 秦晓兰觉得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车子就到了公寓门口,实际上她真的很愿意一直和杨方烈这么聊下去。 “进来坐坐好吗?”意犹未尽的秦晓兰笑着对杨方烈发出邀请。 杨方烈本来是要拒绝,他的职业习惯让他总是警惕遇到的每个人,自然包括这个美丽的女教师,而且,他总是觉得秦晓兰有点怪怪的,好像不是个单纯的教师。有好几次,装修公司的门卫都悄悄告诉他,秦晓兰一直在悄悄打听他的情况,杨方烈心想也许是人家对自己的牵挂吧,到也没怎么在意。杨方烈看了眼面前这个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便没再好意思拒绝。 这是杨方烈第二次来到秦晓兰的家里,这个优雅的女子家里每个物件都十分的精致,从窗帘到床单,处处透露着女性特有的典雅。 “你可真会收拾屋子。“杨方烈赞道。 “一个人习惯了,总是干干净净的看起来舒服点。”秦晓兰端给杨方烈一杯茶。“猜猜,这是什么茶?” 说到品茶,杨方烈也算是半个行家。他的岳父,也是就陈洁的父亲开着一家很大的茶店,他也跟着老爷子学了不少茶道的本领。杨方烈注意到秦晓兰刚沏好的新茶,色泽翠绿,全身白毫如雪;形状如雀舌,挺直且饱润。朵朵均净,宛如兰花一般;汤色清碧,叶底细嫩。杨方烈轻吟一口,果然如传说中那样香谧甘甜。 “绿茶中的极品,安徽的‘敬亭绿雪’对不对?”杨方烈一笑,颇为自信地说。 “说到安徽的茶叶,普通人也就知道毛尖,杨方烈你果然不简单。” “嗯,清朝还有诗专门赞赏敬亭绿雪‘色澄秋水味兰花’。茶中君子,名不虚传,哈哈。” 秦晓兰赞赏地点点头,说着还扭动下脖子,伸了伸腿。 “怎么了,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啊?”杨方烈很关心地问到。 “老毛病了,坐办公室时间太久,容易颈椎出问题。” “我跟一位亲戚学过一点推拿术,要不我帮你捏捏吧。” “那,好啊,麻烦你了。” 杨方烈站到秦晓兰的背后,先帮她小心放松下肩膀,手法从轻到重,逐个人体关键穴位为她按摩着,秦晓兰感觉一股暖流从杨方烈按摩的地方为中心,向身体其他地方散开,那种感觉真的舒服极了。 “嗯,别说,你的功夫还真不错呢。”秦晓兰赞赏到。 杨方烈的按摩手法变得更加温柔起来,甚至有些类似情人间的爱抚,这让秦晓兰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按摩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暧昧的暗示。杨方烈并不讨厌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她浑身都在散发一种很自然的清香,不像是很多女孩子涂了很厚的化妆品,满屋子都是化学药剂的味道,秦晓兰是那种稍微一化妆,就能让人迷倒的女人。一个女人如果外貌一般,但是很有学识的话,一样可以征服成熟魅力的男性;一个女人如果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化妆上,欣赏她的男人,也是一些招蜂引蝶的登徒浪子。假如一个女人有着美丽的外表,更不缺乏宝贵的智慧,那她一定会吸引周围很多爱慕者的目光。杨方烈现在就觉得,自己要对这个单身的美丽教师产生性的渴望。 如果一个女人是单身,她敢于把一个信赖的男子邀请到自己的家里坐坐,而且还有勇气接受他十分暧昧的推拿,那至少她也是愿意和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故事的。杨方烈自信自己在这方面的分析从来没有失误过,女人对性是害羞的,特别是那些受过高等教育,有着良好修养的女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这样的渴求,这少不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隐藏这种渴求。 杨方烈觉得自己分析十分得当,于是向秦晓兰丰满的双峰间试探着,爱抚着。秦晓兰的嘴里发出了“嗯”的一声轻叹后,下意识地把身体往杨方烈的小腹靠了靠。杨方烈索性把她揽过来,亲吻她的头发、耳垂。秦晓兰毫不避讳地把嘴唇向他靠近,两人很快拥在一起。 当杨方烈把手试着往秦晓兰隐秘的田园探去时,他觉得那里已经是洪水泛滥。杨方烈正要采取进一步行动,从身体上征服自己怀里美丽的酮体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两人赶紧起身穿好衣服。杨方烈抚了一下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让自己的口气尽量平静些后,按下接听键: “老板,出大事了!”石三磊在电话里说到。 第二十七章:特殊调查 在杨方烈对d4金属盒的调查进入关键时刻时,b市安全总局也成立了以党委副书记为首的“调查小组。”这个调查小组的任务,是对几位副局长的候选人进行内部民意以及工作能力的评估,以确定最合适的人选。在安全部门,最忌讳的就是频繁的职位调动,特别是针对领导层的职位调动,业务副局长的人选就显得格外重要。 “这里有份材料,你们先拿去读一下,作下参考。”方局长指的是自己的女儿方田鸽送来的关于杨方烈“工作问题以及思想状态”的秘密报告。 工作组再仔细阅读报告后,觉得杨方烈的问题十分严重,他们向高层请示,应该对反间谍六处处长进行“特别调查”,在调查期间,杨方烈的一切工作暂停,由云州安全局另选其他人员暂时接任杨方烈的工作。 “站住,别动!”调查小组进驻六处的第一天,杨方烈一大早就赶着去处里报到,他一直在思索着这次调查小组来的原因,冷不防被站在办公室门后的人吓一跳,杨方烈本能地朝袭击者小腹挥拳打去,门后面立刻传来方田鸽痛苦的呻吟声。 “哎呀,妈呀,杨处长的拳头真是太厉害了!”方田鸽捂着肚子,倒也不忘记称赞句。 “是你呀,怎么样,没事吧?”杨方烈这才反应过来。 “有事儿,把肚子里的馋虫都给打醒了,今晚非要去你家好好吃一顿不可!” “没问题,只要你胃口够大,我们家有的是粮食,最近晨晨还给她的‘安琪塔’刚买的口粮,你要是不忌口的话,我反正没意见!”y杨方烈倒也真佩服方田鸽的精神,被打中后,还在那里想着吃的事儿。 “安琪塔”是晨晨刚买回的一只宠物狗,晨晨最近对养狗发生极大兴趣,因为几个班里的男生居然笑话她没有爱护小动物的意识,这让她十分不服气! 方田鸽其实有自己的盘算,自己给总局发送报告的事情,无意中让一个侦查科的人见到了,侦查科的人立刻见到了石三磊和其他同事。杨方烈在六处实在太有威望,这让她方田鸽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甚至就连早上石三磊见她都不打招呼。 在“特别调查组”随即召开的全处大会上,工作组组长向全处通报关于暂停杨方烈领工作的意见,由云州总局特派的一位领导人负责六处工作。小组组长在宣布完后先看了看下面的科员们,一个个把头搭拉着,显然为自己“偶像”的不公待遇用无声的方式表达不满。组长又转头看看坐在末位的方田鸽,方田鸽也是双眼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仿佛被停职受检的不是杨方烈,而是六处的全体成员。 大会以后,石三磊去见杨方烈请示下一步工作,办公室里又遇到了方田鸽。石三磊鼻子里“哼”了一声,极为轻蔑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方田鸽红着脸低下头用牙齿轻咬着嘴唇,她明白自从自己被委任为“特别调查组”一员的那天起,自己就算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什么用,不会再有人相信她的出发点本来是为了让杨方烈仕途更加平坦,却没想到自己为六处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在调查小组对杨方烈进行问话的时候,杨方烈低着头,像是在沉思。高深莫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哀,没有一个人知道此刻的他心情如何。 调查组问:“听说你在工作的时候对手下十分宽容,甚至是纵容。你常常说‘不怕没有做好,就怕没心去做’,这种话你有没有说过。” 杨方烈很坦率地说,“这话我说过,反间谍情报工作本身被弄的太神秘,实际上很多机遇都是需要冷静的头脑,但是也需要果敢的勇气,而我作为处长,就是要给手下人最大的勇气。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豁出命执行任务。” 调查小组组长不满地皱眉,这场景倒像是杨方烈给他们来做“艺术化管理报告”了! “在我们的一份秘密报告中,我们得知当你的手下一名侦察科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跟几个流氓斗殴,后来被送进警局。你曾给手下人交代说‘假如打架打输了,就不要让我去公安局领人。打赢了,去领人还行。’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说过吗?” 杨方烈一愣,然后朝方田鸽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凉。他想到石三磊的工作因为过于特殊,每个月基本上都能跟地痞流氓的干上一仗。假如让沈炳钧的人发现那还好,县城几个派出所什么的那就麻烦了,非得他这个处长亲自出面要人不可。杨方烈想这个也属实,就回答说,“六处侦查科人,本来就是年轻的小伙子,心气高、血气旺,他们执行起命令来不含糊,打起架来也不在话下。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错误,不能让底下的人一边当乖猫,一边又要求他们当老虎吧,那也太难为人家了。至于您刚才提到的打不过地痞的事,那是他们自身素质太差,连几个小地痞都打不过,还怎么敢说自己是搞安全的?还怎么去对付反侦察强悍的间谍?真让底下的派出所关几天,倒也能让他们好好反省自己,是不是平常太不抓训练?” 调查组长见杨方烈见招拆招的功夫实在了得,从心里暗暗佩服,“那么,你是否因为自己妻子的殉职,对贩毒分子特别气愤,曾经利用职务之便,清剿过好几次他们的‘老巢’,更说过,对于毒贩子坚决‘一个不留’之类的话?” “这个事情我的确做过,我也不掩饰。至于你提到的那句话,我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了,就算是说过,我也不觉得有问题。”…… 杨方烈十分规矩地坐在下面,老老实实地回答调查小组的问话,这个场景让方田鸽心痛不已。方田鸽见惯了自己的处长叱咤风云、一呼百应的威武,现在见到自己昔日的“偶像”如今像一个“犯人”一样,谦卑至极地坐着,心里掺杂着各种委屈。调查小组并没有交代,自己掌握的“重要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杨方烈刚才那一瞥,让方田鸽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各种蔑视。 “可以了吗?”杨方烈问。 “好了,今天啊就先问到这里。你先回家,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后天我们接着问。啊,你先回去吧。”调查组长十分高傲地说。 杨方烈一语不发地站起来,神情黯然地转身离开。方田鸽注视着他的背影,紧闭的双唇开始发白,方田鸽不顾一切地冲杨方烈追了过去。 “处长,请等一等。”方田鸽大呼。 杨方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处长,我真的不是故意告密,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子,我本来是要帮你的……”方田鸽冲上去,竭力解释着,因为委屈泪珠滚落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生爱怜。 杨方烈看了她一眼,然后冲调查组所在的办公室递个眼色,轻声告诉方田鸽“现在这个情况,你最好什么也别说。说完大步走向自己办公室。 方田鸽望着杨方烈远去的背影,用手紧紧捂住自己嘴,终于委屈地大哭起来。 杨方烈回办公室时要路过一些科室的透明玻璃窗,里面工作的科员见杨方烈走过来,立即站起身目视处长离开,用军人所特有的最无声的方式表达最自己敬爱领导的支持。杨方烈心里感慨,常言说‘人走茶凉’,自己虽然没有被调离岗位,但毕竟正接受调查,看到自己的同事们对自己的信任,杨方烈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些安慰。 “处长,这里有份资料需要您亲自签字。”杨方烈盯着材料一看,是外线侦查员发现在“镜湖公寓”附近发现大量聚众吸毒者的报告。杨方烈刚要签字,想了想自己处境,对前来送报告的机要科摇摇头。 “杨处长,您一定没事的。我们机要科的人都会支持您。”机要科员十分诚挚地说。 “谢谢你们。” 机要科员走后,杨方烈仔细思考着这份情报,“镜湖公寓,又是镜湖公寓,这仅仅就是个巧合吗?”杨方烈想继续思索下去,想起自己已经被停职,自嘲一下后,离开了办公室。 杨方烈驱车又来到湖边,在湖边一块巨石上坐下后,呆呆望着静静的湖面,直到太阳下山。 “你还好吧?”沈晴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递给杨方烈一瓶水后,跟着并肩坐在巨石上。 “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真撤我职,我不是还能会‘装修公司’吗?饿不死。”杨方烈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扯远了。杨方烈,你没觉得这次总局的调查有点蹊跷?” 杨方烈也一直在想总局方局长给他提到过的“总局需要提拔一位副局长”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杨方烈问。 “你还记得晨晨开口说话那天,我给你说的那件事吗?” 沈晴晴提到的是,那天晨晨在一张a4稿纸上画了一只蝴蝶的事情,后来细心的沈晴晴突然发现晨晨的辫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安放了微型窃听器。 “你指的是,你发现窃听器的事儿?”杨方烈一愣。 “是啊,那些天只有秦晓兰一个人接触晨晨,我从那天起就怀疑这个女人不是普通教师这么简单。”沈晴晴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补充道,“杨方烈我可不是挑拨你跟你‘女友’的关系,我这是以事论事,啊?” 杨方烈笑着看了眼沈晴晴,发现夕阳下的沈晴晴其实特别美,这种美平日里无法察觉,只有当男人真正受伤时,无意中才觉得它那么的让人惊心动魄! “你要拿我当朋友,我就继续说下去。你想咱们工作这么特殊,你跟秦晓兰频繁接触的事儿,肯定有人告诉上层,上面的人能不有所察觉?”沈晴晴继续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说,高层也在怀疑秦晓兰的身份?” “你想,你早不被调查,晚不被调查,偏偏在d4金属盒马上破案的前夕被调查,这难道只是个巧合吗?我觉得,这个秦晓兰一定是‘蝴蝶’集团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 杨方烈把头别过去,看着湖水,内心十分复杂。 沈晴晴侧着脸默默看着自己偷偷喜欢十多年的男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在她眼里,杨方烈一直是个坚强的男人,即使自己爱人殉职,都没见他像今天这样痛苦不堪过。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秦晓兰?”沈晴晴像是听到自己内心在默默叹息。 两个小时以后,被云州安全局局长黄晖奉令叫到办公室谈话的杨方烈第一次佩服自己的老搭档沈晴晴的分析。局长后来踱着步子慢条斯理地跟他的一番谈话让他彻底知道这次“特别调查”的原因。 “嗯,是这样的,我今天是受总局方局长的委托来跟你谈话。”黄晖边说着,拿起书橱上的一本旧书,随意抚了抚上面的尘土。杨方烈坐在局长办公桌前的座椅上,疑惑地看着他。 “关于这次调查嘛,你不要太有压力,相信你也知道局里要选副局长的消息。” “我知道,杨局长跟我谈过。” “还有,据我们的可靠消息,你的那个‘女友’秦晓兰极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查找到头号间谍分子‘蝴蝶’!” 杨方烈的心里其实早就炸开了雷,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直信赖的老局长:“这个情报来源……”杨方烈困惑地问。 “情报来源是绝对的可靠。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秦晓兰也已经通过自己的组织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现在早就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遥控指挥自己的手下。现在的问题是,你必须要在尽快时间内,找出她的蛛丝马迹。” “我明白了,总部想利用我被撤职的事情,迷惑一下‘蝴蝶’,让他们放松对安全机构的警惕,趁乱把d4托运。” “嗯,我就知道你的悟性一直很好。我给你提一个要求,要把d4金属盒给我安全带回来;另外对于秦晓兰,我希望能捉活的,我真是想看看这个‘蝴蝶’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局长啊”杨方烈苦笑着,“您这可是两个要求啊。” 黄晖把书放进书橱,笑着鼓励杨方烈:“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两个要求,可是对于杨方烈,这算是便宜了你!” 杨方烈回到家时,沈晴晴已经哄着晨晨睡觉,她自己从杨方烈书房里随便抽了本书胡乱翻起来,实际上什么也看不进去,杨方烈目前的处境让她十分担忧。 “回来了,怎么样,黄局长怎么说?”沈晴晴一脸关切地问。 “唉?忘记‘工作条例’了?”杨方烈故意打着哈哈。 六处的‘工作条例’是,不该问的不可以问,不该知道的不可以知道。从理论上说,沈晴晴是科长,没有权限知道杨方烈和局长的谈话。 “得了”,沈晴晴合上书,“算我白问了。 “晨晨吃饭了吗?”杨方烈关切地问。 “你当我弱智啊,还是你自己白痴啊,也不看看几点了?”沈晴晴突然还涨了脾气。 “得了,”杨方烈举起了手,“也算我白问。” 杨方烈疲倦地坐在沙发上,这一天大喜大悲的折腾真让他筋疲力尽。杨方烈无意朝茶几桌上一看,上面有封信。 “我前夫的信,懒得看。”沈晴晴解释到。 “懒得看,你怎么往我这儿送,要不我帮你看看?”杨方烈对此看来颇感兴趣。 “要看你自己看啊,别念出声来,他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词儿。” 杨方烈盯着沈晴晴看了眼,摇摇头。女人总是这样,就算是她心里很想看看自己前夫的信里说了什么,也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杨方烈拆开信,看了两眼,觉得十分肉麻,赶紧重新丢在桌上。 “怎么了,是不是很恶心?”沈晴晴问。 “那倒不是,关键是你那前夫一个劲儿说自己这也不对,那也不好,把自己姿态降得挺惨的。说真的,晴儿虽然有几分相貌,不过这脾气……”杨方烈嘴里还“啧啧”着。 沈晴晴心一软,自己脾气有时候是真够倔的,老让前夫下不来台。男人嘛,总是好面子的,你总不能一个劲儿让他觉得自己理亏吧?沈晴晴想起自己读过一本介绍爱情的书里曾说,“千万别让丈夫觉得自己很聪明,这是大忌”,当时她还觉得讲这话的人没女人的骨气,现在自己的婚姻走到这步,看来有些前辈的经验不服气还是不行的。 “我说,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在破案方面是个天才?”沈晴晴正拿着本侦探小说,想故意考考他。 “天才是谈不上,但是蒙住整天看小说的小女生,够用了。” “行,那就让见识一下,你是怎么把我这个整天‘看小说’的女人蒙住的吧。听着啊。” 沈晴晴给杨方烈讲了一起发生在中国北部一个大城市的真实案件,这起案件目前并没有定论,是沈晴晴的一位做警察同学在聚会的时候透露给她的。 一位跑出长途的生意人,因为最近手头紧绑架了一名儿童,结果由于勒索未遂,把孩子也杀掉了。他被公安局抓住后,经过公安局技术科的人对笔迹进行鉴定,他的字迹跟敲诈勒索的笔迹完全符合,此人也承认自己绑架、杀人的经过。 “奇怪的是,他最近又不承认是他干的案子,是公安局的人逼他,他才被迫认罪。”沈晴晴讲到了案情疑点,询问杨方烈的看法。 “你真当我神仙啊?”杨方烈抗议,“事情的来龙去脉,犯罪嫌疑人的笔迹你都没让我见过,你让我说什么呀?” “又不是让你真去破案,你就给我分析分析,这种案子从哪着手,让我也开开眼界。” 杨方烈坐在沙发上沉思一会。沈晴晴看着杨方烈认真思考的样子,觉得还是挺帅气的。 “我发现,虽然我很了解男人,但是我并不了解你。”沈晴晴笑着说。 “我对你发誓,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百分之百。”杨方烈举手。 “你是一个可能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对工作充满热情的古怪男人,噢……你该不会是那个吧。”沈晴晴的语气开始神秘起来。 杨方烈没接她的话,他真开始琢磨那个“案情”。“笔迹不能说明一切”杨方烈站起来说,“笔迹也不能作为有效证据。比如拿你的字来说,全国至少有一百万以上的人,跟你字迹相同。” “这种常识的东西,还用你教?还有别的吗?我那同学说了,他们监控范围内,就这个人的嫌疑最大,况且,他并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他绑架孩子,准备勒索多少钱?”杨方烈想到犯罪嫌疑犯的背景是“跑长途的”,便顺着问了这个问题。 “两万块。”沈晴晴想起自己同学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她当时也楞了下。 “这个人作案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跑长途的人,一趟车下来,就算是给别人打工的话也有几千块了,车是自己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他有必要为了一万块就干这种蹲号子的事儿?” “对了,我同学说了,他最近做生意不是手头紧吗?” 杨方烈还是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绑架信上是怎么写的,你记得吗?”杨方烈问。 沈晴晴的同学并没有告诉她勒索信的具体内容,不过沈晴晴心想既然要考考他杨方烈的能耐,干脆自己想了个“勒索信”的内容,看看杨方烈反应如何。 “他在信上说,‘把一万块的钱装在塑料袋里,然后把塑料袋放在纺织厂一个电线杆下面。那个电线杆下面有三颗长钉作为标记。” 杨方烈反被双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脑海中想着这封信的可疑之处,他已经凭借信函内容推测出,这名司机绝对不会是杀害孩子的凶手,接着他要继续缩小犯罪嫌疑人的范围。在电视剧里,那些所0谓“神探”们破案都是从一个个敌人留下的破绽入手,杨方烈当然知道那都是骗人的把戏,现实中敌人没有什么破绽,有他也不一定想得到,实际上,杨方烈破案更多的是靠一种习惯,或者是靠自己的常识。 “肯定不会是他!”杨方烈接着把自己的理由告诉沈晴晴,“你所说的那个城市在北方,北方人没有说‘一颗钉子‘的习惯,而是说‘一枚钉子’对吧?只有在两湖、江西等地,那里的人才会说‘一颗钉子’,另外根据勒索款的数字分析,凶手肯定是个新手,外地民工、学生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我是你同学的话,会从那个孩子的学校入手,再查他父母接触的人群。” “还不错,有点道理。我明天给她说说。” 两人闲聊不少时间,沈晴晴看看石英钟,已经到深夜了,就起身做了个换衣服的姿势。沈晴晴太晚的时候,是在杨方烈家里过夜的,那种情况下,杨方烈只有睡沙发的份儿。沈晴晴看了眼杨方烈,他似乎还沉浸在案情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很晚了,我该换衣服了先生。”沈晴晴柔声说到。 杨方烈这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是该回避了,他转身准备去晨晨房间转转。 “不用,把头转过去。” 杨方烈重新坐在沙发上,把头转过去,等着沈晴晴换好衣服。 “听说,晨晨现在喊你‘晴妈’了,怎么回事啊?”杨方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沈晴晴想到这个称呼就觉得很开心,不过回答杨方烈的提问却颇为费力,“这个嘛,我们关系好呗。” 杨方烈觉得沈晴晴真是会开玩笑,按照这个逻辑,自己的几个手下,包括石三磊在内都被晨晨喊“什么什么妈”“什么什么爸”,还真是恐怖。杨方烈琢磨着,晨晨平时叫石三磊“石头叔叔”,总不能他俩熟了后,就改口“石头爸爸”吧,这让杨方烈觉得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太别扭了。 “嗯,孩子在成长阶段,绝对不能少了母爱。”沈晴晴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理由很靠谱。 “所以,你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把自己的‘母爱’分出一点来,给我们晨晨?” “嗯,是有这么个意思。” “要真这么说,这丫头这两天表现不错?” “乖得不得了啊。”沈晴晴开心地说,“上次我接她放学回家后,觉得自己不舒服,就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这丫头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从你那药盒子里找了些感冒药什么的。忙前忙后,把我给感动的呀,你别说杨方烈,我真是很久都没有这么被人疼过了。” “那么,你一感动就带着她上街,去了她最想去的肯德基,点了份套餐,最后一结账发现这东西还不便宜。对吗?” 沈晴晴很纳闷,“嗯?这事你怎么会是知道的?你跟踪我们了?” “跟踪?我那闺女也就这点手段,我都上过好几回当了!”杨方烈想起自己闺女种种“劣迹”,也有点气愤。本来他是要把她培养成温柔可爱的小鸟依人,现在呢?这只鸟看来不但“依人”,更会“宰人”呐。 “你是说,我还中计了……?”沈晴晴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接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哎,杨方烈,我跟你说个正事。”沈晴晴坐直身子,表情严肃。 杨方烈见沈晴晴就穿了件挺单薄的睡衣,胸罩的轮廓在里面若隐若现,十分诱人。杨方烈赶紧做了个求饶的姿势,“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个很正经的人!” 沈晴晴一愣,“你小子想什么呢,我是想让你明天给我装一回男友,我大学同学要聚会,前夫也会去,我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嗨,就这个,小事儿。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借钱呢,看我这冷汗冒得。” 沈晴晴表情复杂地看了眼蜷在沙发上的杨方烈,轻叹口气。“杨方烈,你要是爱上一个人,但是又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爱你,你怎么办?” “好办。约她去一家情调酒吧,暧昧的灯光下,趁机吻她。如果她让让你吻,十有八九能成,她要激烈反抗,那就算了。” “……杨方烈,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二十八章:同学会 第二天去沈晴晴她们聚会的公寓时,沈晴晴一路上都很沉默,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害怕自己‘旧情复燃’?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杨方烈关切地问。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结婚?我很少按时回家,有时候案子来了,就把他一人仍在大街上。只不过他没有跟我提起过,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就开始不满意我了,只不过人家修养很好,没说出来吧。”沈晴晴叹息到。 “不可能把,我看你每天给晨晨做饭都挺及时的呀。怪不得这丫头一个劲叫‘晴妈妈’叫的那叫一亲热,连我都嫉妒了。”杨方烈笑着。 “哼,你们这些男人都知道什么呀。对了,一会儿我那前夫要是一个劲灌酒,你就往我这儿推,他总不忍心把我也喝趴下吧。” 杨方烈冷笑一下,他的酒量,就连沈晴晴这种朋友都没领教过呢。 沈晴晴她们同学聚会的公寓是在云州南郊的一个高档别墅群里。“吆,你这同学还是个有钱的主儿?” “因为她在21岁大学毕业那年,嫁给一个40岁的港商。所以她现在也成了豪门一族。”沈晴晴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十分不屑。 沈晴晴和大学的四个室友被人合称为“五朵金花”,这五个人个个相貌如花,常被其他院系的男生寝室在节日里拉去搞什么“联谊活动”。那四个人早带着自己的爱人来了,沈晴晴他俩成了最后一对来的。 “对不起,来晚了,这车堵得真是够厉害。”沈晴晴笑着跟大伙打招呼。 “小竹签,怎么才来呀。”杨方烈才知道原来沈晴晴在大学时的闺名叫做“小竹签”。 “是这样,我大学的时候个子比较矮,也瘦一点。”沈晴晴拉过杨方烈小声在他耳旁嘀咕。 杨方烈看着现在1米5零,看上去依旧弱柳扶风的身材,实在想象不出当年她要瘦小成什么样子。 刚踏进公寓大厅的时候,杨方烈就觉得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立即猜测那双眼睛来自沈晴晴的前夫。果然,沈晴晴一会儿转过来给杨方烈介绍,“这是我的前夫,马军。”沈晴晴尽量让自己口气平静些,同时也盯着马军旁边一个容貌姣好、前凸后翘的女孩子看了起来。 “杨方烈,搞旅游的。”杨方烈干脆自己主动伸出手,“早就听晴儿说起过你,幸会幸会。” 马军迟疑了下,还是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象征性握了握。然后回头看见沈晴晴正盯着旁边女孩看,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顺手把那女孩揽过来,还亲昵吻了下女孩的额头,这才转脸给杨方烈、沈晴晴得意地介绍: “这是我媳妇儿,梦寒。” 那个叫梦寒的女孩伸手跟大家打招呼,杨方烈觉得她的声音嗲的要命,突然想起网络现在很流行的“绵羊音”,再看看这女儿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心里一乐,觉得马军这哥们真够搞笑,搞不定温婉大方的沈晴晴,干脆另辟蹊径地跑大学里“诱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了。 “我,把带来的红酒落车里了,杨方烈你过来帮我下。”沈晴晴走了出去,面露不悦。 “你前夫看来还没忘记你,他还在爱着你。”杨方烈打开后备箱。 “他爱的人多了去了,‘梦寒’哼!口口声声在跟我道歉,还不都是假的!”沈晴晴气呼呼地。 杨方烈觉得女人简直是反逻辑的动物。沈晴晴的前夫把信寄来,甚至还打过电话来,她从来都瞧不瞧上一眼,这下可好人家跟自己新认识的女友秀恩爱,她自己倒是觉得委屈起来。怪不得以前有人说过,女人心就是七月的天气呐。杨方烈这种研究女人多年的“情场圣手”发现自己现在一点搞不懂沈晴晴。 “那你说,我跟那个‘梦寒’,谁更漂亮。” 杨方烈觉得白痴都能看得出,人家‘梦寒’最多23岁,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样貌可人,沈晴晴虽然容貌不错,但是常年不规律的作息,让她毕竟没有平常女子那样好好保养自己。杨方烈觉得当然不能说实话,否则今天这聚会肯定要变成小型犯罪现场,他假装努力想了想,然后认真告诉沈晴晴: “你人善良、热情,对孩子也很有耐心,而且很有内涵,那个梦寒虽然也样貌漂亮些,不过就是个绣花的枕头,怎么能跟你这种气质女人相比”。杨方烈说完后还真感觉沈晴晴挺好的。 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多研究对方优点,一定白头到老。这天歪着脑筋想对方缺陷,就算是天生“金童玉女”也会有破裂的一天。 “真的?”沈晴晴开心笑了起来,踮起脚尖在杨方烈额头亲了下。 沈晴晴回到大厅后,开始给杨方烈介绍自己同舍的其他“四朵金花”。大姐有些胖叫做“南瓜”,她自己是老二叫“竹签”,老三个子高叫“橡树”,老四脸皮白净叫做“鸽子”,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老五,也是他们宿舍里唯一能在大学里教书的女硕士,竟然被叫做“呆鹅”! “她整天就是闷在书本上,我们的集体活动一概谢绝,所以被我们戏称‘呆鹅’咯。” 沈晴晴扎好围裙,对蹲在厨房里择菜的杨方烈、马军几人大声吆喝着:快走快走,今天男人一律不准靠近厨房,厨房是我们女人的事儿。 “厨房是什么?”女教授的丈夫大声问到。 沈晴晴重复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这让做了教授的“呆鹅”十分不满,“凭什么说厨房是女人天下,难道男人就能天天花天酒地,女人就活该整天灰头土脸呆在厨房,伺候男人吃喝后还落下个‘黄脸婆’的外号,最后被男人一脚踹开,这根本就是谬论。”女教授说着把自己正在吸烟的丈夫重新揪着耳朵领进厨房。 杨方烈平时不怎么上网,但一直听说现代人调侃“女硕士”是游离于男人和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她们粗犷的生活作风、不合时宜的彪悍言论,让一般男人望其项背,杨方烈很佩服“女教授”的丈夫,天天身在水深火热中,还没被彻底打垮,而且还能保持正常人的鲜活思考,实在是个奇迹! “就是就是”沈晴晴宿舍的老四,也就是公寓女主人提到这个更是满腔愤怒,“男女平等都几百年了,我们女人真的站起来过吗?”她想到自己家里家外的活全都是自己揽过来,那个快五十的丈夫还在外面“精力亢奋”地吃开“嫩草”,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 老三接过话茬来,“你就别哭诉了,整个一豪门贵妇人,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些穷老百姓的辛酸。你至少不用每天为孩子吃奶粉的钱愁得慌,不用天天担心什么时候该交电费,该交房贷,你这舒服日子过的,就算是不公平也有大把大把的女孩子抢着上。” “鸽子”想了想,自己确实比一般女人物质上更加宽裕,可自己怎么也不能跟她们解释清楚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守着一个大房子的凄楚,只好保持沉默地切菜。 “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古往今来的教训。”沈晴晴还在卖力地推销自己言论。 “打住打住了,啊”女教授听到这个问题,像是听到冲锋号角的蛮夷战士,精神亢奋地反驳沈晴晴:“竹签,你那说的是农业文明时代,现在是信息时代拉,男女都要上班,都要忍受职场压力,凭什么做饭归女人,男人回家就该当大爷?” “就算是信息社会,男女也很难平等。”沈晴晴继续分析,“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他自己受了委屈,绝不会回家跟媳妇说,女人就不同了,碰到一丁点的事儿就往丈夫怀里钻;第二,凡是正常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女人跟孩子整天家吃糠咽菜。男人都比较有事业归属感,总想着哪天出人头地,让自己家人跟着沾光。这点上,女人就不同了,女人的核心还是在家庭和顺,相夫教子上。” “二姐,我怎么以前没怎么发现啊,你还真是个当叛徒的人才。好歹你也是个女人,胳膊肘老往男人身上拐个啥劲儿。”女教授对沈晴晴的言论十分不满,最后打出一张“大家都是女人,不能搞内讧”的王牌。 “现在‘女权主义’风行,结果呢?很多女人自以为自己很独立了,跟丈夫可以自由对话了,甚至能‘命令’自己丈夫了。可是结果呢,很多家庭出现矛盾,都是因为没有分清楚男女分工的事儿,弄得家里整天鸡飞狗跳。我跟马军离婚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女教授听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人家都拿自己失败案例当论据了,自己还能说啥。 “沈姐说的有道理,沈姐的言论如果在电视上广播广播,那不得了,沈姐一定多出上万个爱慕者来。”女教授的丈夫打起了哈哈。 于是这段“男女分工”的讨论暂时休战,女人们继续做饭,男人则在外面吸烟、聊天。争论归争论,男人的强势地位,也不是在短期内就能改变的了的。 杨方烈很快发现自己跟沈晴晴同学的爱人们实在缺乏共通语言。这些人讨论的无非是自己穿的什么牌子的衣服,用什么牌子的手机,好像自己穿的价格贵了,自己的价值也跟着提升了似的。杨方烈厌恶这种浮躁的讨论,但是为了给沈晴晴冲冲门面,又不能不继续陪这帮肤浅庸俗的家伙们继续寒暄。 “今天真是让你为难了。”沈晴晴趴在杨方烈耳朵边悄声说到。 “还行,比我想象的容易些。” 沈晴晴在席上似乎有些过分热情地对梦寒不断夹菜,让梦寒觉得十分局促。 “梦寒啊,你跟我们马军什么认识的?”大姐插嘴问。 “噢,是这样的。我和军军是在一个写字楼上上班,我记得那天吧下了很大的暴雨。公交车都停开了耶,马军把自己的车借给他的香港老板后,跟我一起在站牌下等出租车。一个老婆婆看样子也在等公交车,军军还把自己的伞借给了她,军军人真的很好噢,我就是看中他人好。”梦寒说着还深情地望着马军,马军得意地喝了杯酒。 杨方烈想了想,随意问到,“你说的是去年那场暴雨吧,我记得那天有台风,所以公交车当晚就停运了。” “对对,就是去年,杨大哥好记性耶。” 沈晴晴喝了杯果汁,冲杨方烈会意地递了个颜色,两个人憋了又憋,实在没憋住,沈晴晴一口果汁吐了出来,杨方烈把脸转过去对着墙壁,其他人莫名其妙。 “咦,沈姐姐似乎很开心噢。”梦寒十分惊奇地问。 “不是,你别误会。小姑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沈晴晴边给梦寒夹菜边商量着。 “姐姐尽管问,我知无不言噢。” “嗯,去年那场是大台风引发特大暴雨,电视台、广播、报纸都已经提前一天说过,公交车会在下午四点停运。既然是这样,怎么会有一个老婆婆出现在站牌呢?就算她不知道公交车停运的事,她是如何出来的?难道是下着暴雨去超市,恐怕不会吧?据我所知,那天超市、卖场还有学校通通关门,哦?”沈晴晴又朝杨方烈递来颜色,杨方烈严肃地点头配合着她。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耶。”梦寒低下头去。 “还有,你说马军把自己的车借给了香港老板,既然是香港老板,他的驾照在大陆能使用吗?香港人的守法意识很强,怎么可能借公司员工的车呢?又怎么会在明知有台风的情况下海能让你们这么晚下班呢?” “这个,唔,我真的不知道呀。”梦寒急的要掉出泪来。 “啊,那个,我们今天难得聚会,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谈了。杨经理既然是装修公司的‘客户经理’,想必酒量一定是不错,来,小弟敬你一杯!”马军举起酒瓶,给杨方烈满了杯酒。 马军见杨方烈和沈晴晴关系亲密,本就醋意大发,刚才又质疑起自己和女友的“浪漫故事”,心里更加恼火。马军于是想凭借敬酒的机会整倒杨方烈,把他喝趴下,也好为自己出出气。但是马军发现自己眼中低估了对手,杨方烈的对他的敬酒不但来者不拒,而且头脑清醒地每次还回敬他一杯。马军发现自己这次彻底遇到了酒场高手。 马军面对杨方烈酒场上的豪迈,越来越担心这么继续喝下去出丑的人恐怕会是自己。于是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梦寒。梦寒会意地起身端起酒杯:“杨大哥,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杨大哥见多识广、豪气风发,杨大哥真是小妹心中的男子汉耶,杨大哥,小妹我…… 杨方烈不等梦寒把话说完,赶紧端起手中酒杯,眼睛不眨地一饮而尽。他虽然酒量豪迈,但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南方“小妹”发嗲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感觉这个梦寒就像是他平时办案时遇到的那些三陪女郎。 “好,杨大哥不愧是海量。来,梦寒,难得你跟杨大哥这么投缘,再敬大哥一杯!”马军在旁边继续怂恿到。 沈晴晴已经为杨方烈能为了自己,出席这种无聊的聚会而感动不已。她见一方一杯杯白酒地这么喝下去,却真的替他担心起来。她不知道杨方烈的酒量有多大,但她的确知道这个跟自己生活两年多的马军是个大大的“酒缸”。沈晴晴刚开始只是觉得杨方烈跟马军喝酒让她过意不去,但是当马军示意自己旁边的女人待他敬酒时,沈晴晴的火气立刻猛地窜了上来。马军这个混蛋,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出面,算他妈的什么男人!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自己丈夫的自私虚伪,跟杨方烈的豪气干云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下。沈晴晴也真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恋爱、结婚。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瞎了眼!等梦寒的酒杯端过来,沈晴晴立即站起身来: “这杯我喝了,我跟梦寒‘妹子‘也投缘的很!”沈晴晴说这话的时候盯着马军,马军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哎?那怎么能行,这是人家好意敬我的。梦寒妹子,看我的!”杨方烈说完又是一饮而尽。杨方烈在酒场上气吞山河的豪迈,让在座的女宾为之侧目。 “二姐,真有眼光!”老三悄悄对沈晴晴说着。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沈晴晴开的车,杨方烈走路已经有些晃悠了。 “你就这么放心我开车?我告诉你杨方烈,我现在可是被那个马军气的精神恍惚了,要真出了事故,你可别怪我。”沈晴晴去了钥匙,把杨方烈推进副驾驶座上。 “没事儿。真要出了事,大不了就跟你一起上路了,路上也不怎么寂寞。”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杨方烈竟然伸手轻轻抚住沈晴晴的秀发。 沈晴晴笑着推开杨方烈,路上一个劲儿问扬方,“按个梦寒你觉得她怎么样啊?” “她?哎呦,真是受不了,‘杨大哥你真是我的心中偶像’我这儿听了,浑身发冷。” “哈哈哈哈”,沈晴晴终于开心地笑了,“她还编造出什么‘等出租’的故事来,也不看咱俩是干嘛的,‘一见钟情’,也就骗骗中学生差不多。”沈晴晴很开心地发现,杨方烈说的真是对的,那个女的除了比自己漂亮点、年轻点,其他什么都不如自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绣花枕头。”!沈晴晴觉得今天真的是开心透顶。 有修养的男女离婚时,一般会礼貌地祝福对方,“祝你幸福”。如果几年后,两人再次相遇,相信许多人会无法忍受对方真就比自己过得更加幸福,不过反过来对方真要是过得挺凄惨,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自己讲点同情的话,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也是可以的。 沈晴晴把车停到车库后,毫不客气地跟着杨方烈“噔噔噔”上了楼。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守妇道,这好歹是我家,也不跟我大声招呼?”杨方烈故意说到。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去你家打过招呼,别跟我来那套。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沈晴晴给杨方烈倒了杯白水,自己用水果刀削了个梨吃了起来。 “什么人啊你,我喝水,你吃梨,拿来!”杨方烈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沈晴晴吃了一半的梨躲过去,大大咧咧地啃了起来。 沈晴晴看着杨方烈,忽然感觉到自己浑身毛孔都扩散,她竟然觉得非常幸福。是啊,真正的夫妻不就是这样吗?可以毫不避讳地吃她剩下的饭,喝她剩下的水。 沈晴晴忽然觉得足部有些痛,忙脱下鞋来。 “怎么啦?好久没穿过高跟鞋,不习惯了?”杨方烈问。 “哎,咱们这行,彻底跟流行告别了。也就今天穿了次这时髦的鞋子,这脚就跟我抗议啦。” “好啦,我来帮你按摩下吧。” 杨方烈说着帮着沈晴晴把脚从那双高档的高跟鞋里小心取出,抱到自己怀里仔细按摩起来。杨方烈按摩的时候,一点没有觉得自己不好意思,甚至,他已经忘记了沈晴晴还是个女人。 “嗯?怎么了这是,还哭上了?”杨方烈猛一抬头,见沈晴晴眼睛里挂着两颗大大的泪珠,觉得很奇怪。 “还不是被你感动的。”沈晴晴笑着,眼中含泪。 “哎呀,这算什么呀,你天天照顾晨晨吃饭,我也没怎么感谢你呀。” “没想到,你还知道我给你当‘免费劳力’。” 杨方烈笑了笑,继续啃他的梨。看来真的是喝的有点多了,吃着吃着梨,头一歪竟然在沙发上打起呼噜来。沈晴晴笑着摇摇头,给杨方烈拿来毯子盖上,然后盯着杨方烈孩子般的睡姿,在他额头上亲亲吻了一下。 沈晴晴一直和杨方烈保持着一种哥们般的友谊,两人可以一直吃饭,一起在一间屋子里睡觉却能相安无事。沈晴晴一直很珍惜和杨方烈这种微妙的关系,她觉得这种像是朋友却又超出一般朋友的关系,让她很舒服,有时候又让她很苦恼。她想进一步和杨方烈亲近,却又害怕亲近后会很尴尬。杨方烈在她开心地哄她,陪她吃饭,陪她逛街,却从来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举动,有时候沈晴晴甚至愿意杨方烈主动和她发生点什么,可是杨方烈总是试图挽留这份纯真,还有难能可贵的矜持。有次沈晴晴生病,杨方烈在病床上一直守护着她,她醒来后一感动,当晚曾主动暗示要跟他那个,但是被杨方烈拒绝了。也许杨方烈也认为,能有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比什么都珍贵吧。 “认识你,不知道是我的福气,还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沈晴晴用手轻轻抚着杨方烈的脸颊,暗自叹息。 第二十九章:三陪女郎 杨方烈离开六处后,方田鸽一直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发呆。下班后,方田鸽在家里,饭都不愿做,他担心杨方烈,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甚至怕他一时想不开……好几次方田鸽想拨通杨方烈的电话,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终于挨到了第三天,也就是调查组对杨方烈继续审讯的日子,方田鸽迫不及待地拨通调查组同事的电话。 “喂,杨方烈来了吗?”方田鸽小心问。 “噢,已经到了,正在机要科接受调查呢。”同事回答。 “他,还好吧?”方田鸽想了想,只能这么模模糊糊问同事。 “还行,一般吧。” “我觉得他可能这两天会比较痛苦,你们……” “痛苦?没有吧,他现在精神很好,比前天好多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噢,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田鸽了解到杨方烈现在状态“很好”的时候,竟然会有些失望。这说明,杨方烈有给自己疗伤的人,说不定,还是哪个女人…… 方田鸽盯着桌上的红色电话机,不知道自己应该伤心还是高兴。着急了整整两天,方田鸽一直想对杨方烈说句“对不起”,可他居然已经精神很好!“难道,我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她心里真是乱极了。 实际上,“特别调查组”在六处对杨方烈进行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工作阻力非常的大。关于杨方烈是否是利用职务之便对毒贩进行“清剿”六处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这一点。至于杨方烈是否说过“对于毒贩,应该一网打尽”之类不负责任的话,六处的人更是予以彻底否定。工作组的人想到了特别别动队队长石三磊,刚想从他嘴里套出点有价值的线索,没想到石三磊根本就拒绝承认杨方烈指挥过“清剿”行动,而且石三磊一口咬定“清剿”毒贩的行为都是自己参与策划和实施的,跟杨方烈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调查组最杨方烈的疑点只剩下了最后一处,也就是“神秘组织”的问题。方田鸽利用和石三磊建立的个人关系,从石三磊嘴里后来套出“神秘组织”的建立初衷,是杨方烈以“华侨经商”的名义经历起来的一支神秘情报队伍。虽然该组织曾经为我国国防、军事事业立下过很多功勋,但是它的背景只掌握在杨方烈一个人手里,这引起了高层的争议。 有些人认为,杨方烈的做法完全违背了组织规定,而且这种“专案专人负责”的办案模式,特别容易滋生腐败问题。但是另外有人支持杨方烈,认为他这种做法,更有利于情报工作的改革,而且极大可能地提高了安全工作人员的效率,并且最大限度保护了情报人员的安全,应该给予支持。于是调查队长最终决定从“神秘组织”入手,看看杨方烈的反应。 杨方烈拒绝透露这个组织的具体信息,他的理由是那些人只不过是些爱国华人自己组建的非正式队伍,并非属于安全局领导下的特工序列。在当今世界上,有很多热爱祖国的海外华侨,他们非常想为自己祖国的发展出一份力气,于是利用各种朋友渠道,把很多重要的信息反馈给中国的安全部门。这种行为应当给予支持,他们的人身安全,应该给予保护。而且,他们显然已经受到所在国家的特工组织的特殊关注,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越多,也越是危险。杨方烈从这个角度出发,拒绝提供他们的详细信息。 最终调查组对杨方烈的政治思想、工作能力的考核完全通过,组长在意见一栏中写道:杨方烈同志身上有着安全人员特有的果敢,还有着实干家的精神,是从拥护党领导的前提下,颇有个性地采取了时效性很强的领导方式,建议对该同志重点培养。 “这么说,杨方烈的问题可以告一段落了?”方田鸽在电话里开心地问方局长。 “本来就不是大的问题,接下来的关键是尽快落实好那只金属盒子的案件,我也好替他在高层面前说话。”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方田鸽很豪迈地说。 结束完调查的当晚,方局长特别邀请杨方烈去了家酒店。杨方烈觉得b市总局局长亲自马,绝对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果然在席间上,杨方烈见到了方田鸽。 “怎么,听说最近杨大处长不理睬我家这丫头了?”方局长笑着问。 杨方烈抬头看看方田鸽,见她一直低着头,好像是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一样。 “这个事情,本来是局里的一项特殊安排,我派别的人也不放心,刚巧这丫头自高奋勇。” 于是方局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杨方烈细细讲了一遍。杨方烈注意到,在方局长讲时,几滴泪珠从方田鸽的眼中掉了出来,看来她真的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放心吧局长,我没有怪方田鸽,她也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杨方烈的话,还是有些模棱两可。 接着方局长和杨方烈谈到目前d4金属盒案的进度,并且建议他继续暂停工作,因为只有最大限度迷惑“蝴蝶”,才能逼迫她早一点出手。 “‘蝴蝶’真的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我自己暴露的?”杨方烈疑惑地问。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也是从我们一位卧底那里知道的。总之,你以后要更加小心,‘蝴蝶’要比我们想象的还有狡猾。” 杨方烈起身告辞后,方田鸽忙说要蹭杨方烈的车赶回处里,于是两人一直搭车回去,一路无语。 “对不起”方田鸽忍不住,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哎呀,你真是,我从来就没有责备过你。”杨方烈解释道,“这是他们早就布好的一步棋。” 方田鸽默默看着自己昔日的“英雄”重新焕发光彩,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她那小眼珠一转,询问杨方烈能不能以后常去给晨晨做饭。 “行”杨方烈毫不客气地说,“晨晨倒也很喜欢你呢。” 秦晓兰这几天非常痛苦。当她通过公共厕所的水箱下面找到自己最信赖的搭档“剑龙:”发来的信息时,差点昏厥过去。 “杨方烈是中国安全局反间谍六处处长,我们的老对手!” 杨方烈!他? 她实在难以接受这一点,怎么可能呢?她以为自己是很了解杨方烈的,从几次跟踪以及秘密调查来看,杨方烈并没有留下让她疑惑的地方。只有那次杨晨手里拿了个爆炸的悠悠球,倒真是让她大吃一惊,但是她立刻想到这可能真如杨方烈所说,只是自己爱好电子发明的同事捣鼓出的玩意。谁知道,就在她渐渐放弃自己原有的戒心,和杨方烈更进一步要接触的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她突然收到这个情报!不过很快她就明白,“剑龙”并不知道自己和杨方烈有过接触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告诉自己这条线索,这也是很正常的。 作为一个女间谍,秦晓兰觉得自己首先是一个受雇于国际情报组织的一名专业间谍,其次才是一个有权利追求爱的女人。这些年以来战战兢兢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秦晓兰觉得自己是时候选择退出间谍职业了。当然,前提是把d4托运出中国之后。当她的手下告诉她,杨方烈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时,她在为杨方烈心痛的同时,还是很开心的。这么多年,杨方烈一直像是梦魇一样折磨着她,这下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心执行计划了。当然,“蝴蝶”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其实是特工组织故意泄露给她的。 “开展实施‘烟花计划’”她在加密的电子邮箱里给‘剑龙’下达行动指令。 “这两日,在‘镜湖公寓’附近发现大量吸毒者出入,他们大部分持有枪械,在某个不固定的公寓内集中吸毒。”六处会议室里,石三磊报告着近两日的情报,他有些兴奋,因为自己信赖的杨方烈又“秘密”回到了领导岗位。 “对这些吸毒者,要进行24小时监控。他们肯定是‘蝴蝶’新放出来的烟雾弹。”杨方烈说完又看了眼方田鸽,“杀害何晓云凶手的画像,模拟的怎么样了?” 方田鸽一愣,这两天一直担心杨方烈的事情,把工作上的事儿倒是抛诸脑后了。 “人家这两天比较忙,没功夫搭理这些小事。”石三磊语气里还带着不屑。 杨方烈低头想了下,“石三磊,你马上带人去他们吸毒的地方安装监控。万一他们要跟‘蝴蝶’有联络,我们也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明白。” 石三磊走后,沈晴晴安慰杨方烈,“留给‘蝴蝶’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她们也快到摊牌的时候了。” 杨方烈点点头,他让沈晴晴整理一份关于“申请海关部门协助严控d4金属盒走私”的报告,然后告诉方田鸽,杀害何晓云的凶手一定要找到,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二十分钟后,石三磊打来电话,告诉杨方烈,这伙儿毒贩曾经带过的一处公寓的保险锁怎么也撬不开,请求杨方烈亲自出面。 “我现在名义上是被停职的,你得问问你的新处长愿不愿意。”杨方烈笑着回答。 最后,是方田鸽跑到处长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在里面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里屋还传来那个新处长豪爽的笑声,“好吧,就由你‘监视’杨方烈,协助石科长办案!” 方田鸽从办公室出来后,杨方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又看,“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方田鸽撅撅小嘴,摇摇头,又拉起杨方烈的胳膊,“咱们还是先去帮石三磊开锁吧,那家伙可不是好脾气。” “头,你终于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撬好几次都不行!”石三磊看到旁边的方田鸽“你怎么也来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什么破‘调查组’的人我就巴结你,你到这里来,根本就不符合工作规定,赶紧走赶紧走。”石三磊说着还真做了个挥手赶人的手势。 “石大科长别忙啊,你确定这栋公寓的人都撤离了吗?”方田鸽歪歪脑袋,调皮地问石三磊。 石三磊手下人知道方田鸽话里的意思,都偷偷笑了起来。原来,在某次执行任务时,杨方烈让石三磊把某个别墅的居民转移后安装窃听设备。石三磊领着技术科的人把窃听设备安装到一半时,在某个套间床上却发现一个闭目养神的老头!幸亏人家老爷子耳朵不好,神智也不大清醒,外屋子的事儿,一概不知晓,否则非要破坏整个计划不可。这事在六处也成了个大笑话,杨方烈因为这件事曾狠狠批评石三磊,在侦探工作的时候不能够只图效率,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机智过人的石大科长能犯下这种致命错误,我这个才疏学浅的小女生偶尔犯个小错,那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石三磊很不服气,两人争论起来。 这边杨方烈却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保险锁打开。“真是搞不懂,怎么还有这种锁,石头记着也给我买一把,回头我安家里,晨晨就算是有了护身符了。”杨方烈打趣道。 “通知监听科的人,一定要24小时盯着这几处公寓,看看这帮家伙到底要干嘛。”临走时,杨方烈下令。 秦晓兰知道自己的身份极有可能已经暴露,虽然现在的住所没人知道,但职业的本能告诉她还是必须要提高警惕。秦晓兰心里面最担心的是放在“剑龙”家里的金属盒,她知道,此人虽然一向做事严谨,但是毕竟也已经在安全机关监控范围内,稍微一疏忽,也许会导致自己整盘计划失败。秦晓兰琢磨很久,最后决定启用自己从中国南方买来从未使用的妓女——何红。 秦晓兰是在来到中国的第三天见到的何红。那天她正去海南的“玩具厂”查看旅行箱的生产情况,半夜在一家酒店旁遇到了狂吐不止的何红。秦晓兰一时好心,把何红带到自己酒店的房间里,喂她醒酒汤,还帮她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何红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自小被爸爸的一个朋友,一个姓何的叔叔带大。在她17那年夏天的一个夜里,那个抚养她长大成人的何叔叔把手伸到她的裙子底下……何红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秦晓兰一样“真心”对她好的人,请她到高级饭店吃饭,为她买崭新的衣服,还送她去夜校学习知识……何红天真认为,自己真的遇到了“贵人”,整天想着要好好报答“秦姐”。 秦晓兰看中的是何红不错的漂亮脸蛋,也许能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为她卖命。何红随着秦晓兰来到云州之后,就到一家夜总会里当了坐台小姐,凭借自己骄傲的身段,何红渐渐能在云州生存下去,并因此结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秦晓兰在梳妆台上呆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自己都要认不出镜子前的女人时,才拿起皮包向何红租住的小区赶去。秦晓兰是个很谨慎的人,她绝对不会蠢到自己跟“剑龙”主动联络,让外表单纯的何红出面,可以为她传递不少情报。 “秦姐,你怎么回来?”何红推门一看是秦晓兰,高兴地打开门。 “你这小屋子,收拾的不错嘛。”秦晓兰说着,四处打量何红的公寓,特别是留心墙角旮旯处。何红没有参与过自己组织内的任何任务,没有任何道理被安全局的人监控,只是职业的本能,让秦晓兰不得不提高警惕。 “小红啊,这两天工作不忙吧。” “嗨,忙不忙的,反正啊我这碗饭就这样,只要男人高兴了,我就有钱赚。” “嗯,过两天,秦姐可能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看你有空吗?” “真的吗?秦姐,我一直希望能帮你点什么呢。这么多年,要是没有你我早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世界上了。” “头,根据侦察科外线的描述,凶手的模拟图已经出来了,你看。”方田鸽指着自己电脑前一个用软件“画”出的男子图像说。 “干的漂亮,方田鸽。这样吧,你马上把画像挂到我们的内部网站,知会兄弟单位,看看这个凶手是不是在哪个安全部门监控下。”杨方烈说。 “明白。” 交代完“画像”的事情,杨方烈接到一个从“装修公司”打来的电话,一个女客户指明要“杨经理”去她家里装修房子。 “她没说自己名字?” “何红!” “杨大哥,终于见到你了!” 当杨方烈带着施工队伍来到何红公寓的时候,何红手里端着杯水,很开心地看着杨方烈。 “怎么,装修房子?” “对呀,所以就想到你了,沈晴晴姐姐告诉我了你的公司,也算是报答你咯。” “谢谢。”杨方烈笑着点点头。他想,何红的确是个挺懂得报答别人的人。 “杨哥下午有事吗?”何红问。 “没有,怎么,你要出门?” “我要上班,你要没什么事,开车带我去吧!” 杨方烈觉得何红毕竟替自己拉了个活儿,虽然自己是名义上的装修经理而已,他也不好拒绝何红,何况她已经主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去哪?” “皇朝夜总会,听说过吧?杨哥人这么老实,一定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咯。” 那是一家本市最著名的夜总会,杨方烈自然是知道的。 “没去过,我那点工资,不饿死就算不错了,哪有那个闲钱。”杨方烈说的自己挺惨。 “哈哈,好呀,那我就带你见见世面吧!”何红颇仗义地说,“里面都是些有钱人,你多认识几个,也许对你生意有帮助耶。” “算了吧,我怕是连入场费都付不起。”杨方烈打心眼里厌倦那种浮躁的地方。 “哼,那帮人看到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谁还敢收你钱?”何红用手臂轻轻碰了下杨方烈,十分好奇地问他,“你跟那个公安局的沈姐什么关系?” 杨方烈一听她把沈晴晴当成公安局的人,也懒得解释,“没什么关系,朋友吧。” “切,不说拉倒。朋友?我才不信呢,朋友能老往你家跑,还管接送孩子?你们俩没那个……?”何红暧昧地问。 “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他的确和沈晴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有就有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现在哪还有纯洁男女关系?” 杨方烈觉得再解释下去也是白搭,于是干脆沉默。 “我认真问你件事”何红把手臂搭在杨方烈肩上。 “你说吧。” “你会说实话吗?” “我会。”杨方烈心想,你又不能证明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上床?”何红眼神里有期待,也有深情。 杨方烈万万没想到何红这么直接,他差点不小心把手里的方向盘丢掉,车轮往右一偏,杨方烈头上冒出冷汗,他赶紧抓住方向盘,把车轮打正。何红这么直白突兀地问他这个问题,让正在专心开车的他吓了一跳。 “哈哈哈……”何红就喜欢看杨方烈窘困的样子,或者,她已经很少见男人会因为跟她上床的问题这么紧张。这时候,何红的手机响了起来,杨方烈终于长舒了口气,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没这么紧张过。 何红接起电话来,“老板,有事吗?”杨方烈听电话里有个声音很粗的男人不知道跟何红说了些什么,何红回答“今晚吗?那可是额外加出的活动,需要额外给我补偿哦……行,看在老板面子上,就两千吧,好,拜。”何红合上手机,“杨大哥,今晚除了坐台费,还会有两千块的额外收入。这样吧,既然是你带我来的,我们就一人一半吧,我何红绝不会亏待朋友!”何红还用力拍了拍杨方烈的肩膀,颇为豪迈。 杨方烈赶紧推脱自己晚上有事,真的没空看她的演出。但是拗不过何红的“好意”,只好跟她去了传说中云州市最富丽堂皇的夜总会。 “杨大哥,现代人都讲享受呀,你一个月挣的那点工资,都不够到这里消费一次的。今天我是主角,这的老板又很买我面子,正好让你开开眼界。快走啊!” 何红挽着杨方烈的手臂,推开夜总会的大门。 “这是我大哥,你们照顾着点”何红冲着大厅两个戴墨镜的保安说,两个保安点头答应。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待会儿看我的节目。” 杨方烈被何红带到一个t型台的观众席上,冲旁边的服务生叮嘱几句后,自己转身往舞台后面的一个小门走去。 杨方烈环顾了下这个t台四周,t台设计跟普通时装表演的舞台如出一辙,稍微不同的,舞台中间有几十盏高倍白炽灯,t台上被这几十盏灯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而t台下面却被控制的一片漆黑,坐在观众席的人相互之间很难看到对方模样。杨方烈当然知道大部分夜总会里都会有情色方面的演出,他立即明白舞台这样设计的用意,到这里来消费的人,绝对不可能携带家眷,更不愿意让自己朋友、同事碰到以免“尴尬”,设计者正是抓住这一心理,让消费者相互之间谁也看不清楚谁,这样这些人也能放心在这里一掷千金了。杨方烈看了看靠近舞台的席位上,模模糊糊有不少的人,看来到这里来消费的人还真是挺多。 这时候,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主持人走到t型台,大声问大家,愿不愿意知道更衣室的场景。漆黑的观众席里,立刻有人高声呼应。杨方烈惊讶地看到,t型台上的大大的液晶屏亮了起来,里面出现更衣室里一名女子正在换衣的场景。杨方烈已经认出来,那名换衣服的女子正是何红。 “真是‘别出心裁’的活动。”杨方烈冷笑。 液晶屏幕上,只穿着内衣的何红,侧脸对着镜头,薄薄的内衣更让她曼妙的曲线暴露在观众面前。何红两只手不停在身上游走着,先是在自己的胸前仔细爱抚几圈,然后把手放至小腹,并在自己两条光滑性感的大腿上面游走着。片刻后,何红又把脸转向镜头,屏幕里立刻出现了何红白皙的脸庞,以及她吐出的红色舌尖。何红的舌尖在唇边诱惑性地添了几下,鼻子里还有意无意地轻声哼哼着。杨方烈已经听到自己旁边的顾客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接下来,何红拿起一条黑色的连身丝袜,镜头随着她的动作,从她的大腿特写到她小巧的脚趾上面,她把丝袜小心拉到膝盖位置,然后站起身来把丝袜提到自己的腰间,黑色的丝袜包裹下,何红原本凝脂般修长的大腿又增添一份诱惑。她换好丝袜后,又在外边穿上一件日本漫画里常见的女生水手服,站在更衣室的大圆镜子前自己照看许久,这才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t台。 随着刺激撩人的音乐声响起,何红站立的t台亮如白昼一般,她所谓的“演出”也随即拉开序幕。杨方烈把脸转过去,他不是对女人的春光没有兴趣,更不是所谓的圣人,但他觉得这种淫秽的演出实在让他觉得恶心。艺术和色情的区别在于,艺术赞美裸体赞美性,而色情利用的是人的偷窥欲,勾引人最原始的欲望。 “下面,我们的‘茜茜公主’要跟一位先生一起合唱一首歌曲,有哪位先生自告奋勇吗?”主持人在旁边大声喊到,音乐也随之停住。 所谓“茜茜公主”看来是何红在这里的“代号”,杨方烈想。 “我来”。杨方烈因为把头转向观众席,凭借声音,他还能隐约看到离自己很近的一个男人起身站立起来。现场灯光师为了调动大家兴趣,干脆把一束灯光调向“自高奋勇”的男人所在的方向。 杨方烈终于见到那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光秃秃的脑袋上油光锃亮。何红走下t台,向那个中年胖子身边走去。 胖子似乎是这里常客,很明白“合唱”的意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往空中举了举,立刻有服务生端着盘子接住。 借着灯光,杨方烈看到位于胖子后边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似乎对这场表演十分不感兴趣,正侧脸看着别处。杨方烈盯着那个瘦瘦的男人看了几眼,发现他的脸型十分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 音乐声响起,何红拿着麦克风走向中年胖子前,坐在他的腿上,胖子伸手向何红的短裙里摸去,何红的歌声也变成了诱惑的呻吟声,观众席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合唱”,只有杨方烈在苦苦思考着,到底从哪里见过哪个人? 坐在胖子后面那个瘦瘦的男人,也许是因为自己暴露在灯光之下,竟然站起身来。等胖子蹲下身去亲吻何红时,瘦男人竟然转身离开了。这时候,杨方烈也想到了,这个男人就是上午的时候,方田鸽模拟出的那名凶手! 也就是杀害何晓云的职业杀手! 杨方烈顾不得多想,赶紧随着他的身影走了出去。 “先生,您是何小姐的朋友,她请您节目结束前先不要离开这里!”服务生拉住杨方烈。 “噢,是这样的,刚才离开那个人,把手机落这里了,我得给他送过去呀。”杨方烈掏出自己手机,跟服务生解释到。 夜总会外边,瘦个子早就打了一辆车走了,杨方烈驱车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 “妈的,算你走运!”杨方烈咒骂一句,只好先返回来接何红下班。 “手机给他了吗?”何红站在门口。 “嗯,那个……给他了。上车把,我送你回去。“杨方烈打开车门。 “你这个人还真是个少见的傻瓜,哎,这年头像男人像你这样的真是难得了。捡了手机自己用呗,干嘛要还给人家呢,太傻了。不过,跟你再一起,倒是显得特别的踏实。” 何红感慨完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给,这是你的一千块,咱俩说好了,要一人一半的,拿着。” 杨方烈见何红真给自己一千块,赶紧推脱不要。 何红低下头去,很不开心地小声说,“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钱挣得见不得人?” 杨方烈见她这么说,知道再拒绝会伤害她的自尊,赶紧把钱接了过来。 “就是嘛,这才是哥们。”何红高兴地说。 杨方烈一直在想着如何把那个职业杀手缉捕归案的事儿,一时没有头绪,或许应该从何红嘴里问问?他一时又不知道如何问起。 “说真的,杨大哥。你是不是想劝我换个工作?”何红一开口,打破车里的安静气氛。 “换工作?换什么工作啊?” “哎,很多人都劝我,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好办法。有些男人跟我上床后,又劝我找份正正经经的工作,你这么不劝我呀?” “你会听吗?” “不会!” “那我何必浪费时间呢!” 何红瞪着大眼睛盯着杨方烈看,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也不一定,可能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会听你的话呀!” “想过干其他的吗?” “想过,也干过。可是,那点工资够干嘛的呀,还是这一行来钱来的快。我听有有个姐妹说,哪天她让一个作家上了,上完后作家还很怜悯地告诉我那姐妹,他说自己‘很同情我们这一行的’。呸!都是假的,我告诉你吧,我们这行的女人,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女人,又没什么一技之长,有了也懒得起早贪黑挣那点钱……” 杨方烈觉得气氛太尴尬,而且他一直想从何红的嘴里套出关于职业杀手的信息,于是便转移话题: “那个胖子,似乎是常客啊。” “对,他是常来的。” 杨方烈停留片刻后,接着问,“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很瘦的人,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他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我以前没有见过。” 杨方烈失望地点点头,看来从何红这里问不出什么了,也不知道方田鸽那里的“通告”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秦晓兰,你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杨方烈一边开着车,一边有些心烦地想着。 第三十章:浮出水面 方田鸽的“全国通告”果然起了作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杨方烈就在会议室接待了几位从锦川安全局专程赶过来的两位干事。 “欢迎你们到来,这次你们可要帮我们大忙啊。”杨方烈向两位干事握手寒暄着。 “杨处长别这么说。这个杀手一直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这两周突然没了踪影,我们还正着急呢,后来看到你们发布在网上的‘通告’,我们才知道这小子跑你们云州来了。”一位姓肖的干事笑着说。 “他是间谍?”杨方烈询问。 “不是,只是间谍嫌疑人。此人名叫马大博,经营一家外贸公司,三年前去a国进行业务谈判时,被情报机关收买,其间一直未被启用,在我们局的编号为7321。” 在六处随后召开的案情讨论会上,石三磊与赵文云共同建议,应该把7321抓起来,找出他幕后主使者。沈晴晴和方田鸽建议应该先“养”起来,这么重要的间谍,秦晓兰绝对不会放弃。 “石三磊,镜湖公寓那几个吸毒者,有没有动静?” “这两天还是呆在家里吸毒,并没有特别的动静,不过……”石三磊停顿了一下,“除了有个送外卖的总去他们公寓,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特殊。” “外卖?”杨方烈下意识摸了下下巴,“这两天送外卖的,都是这个人?” “是的。是个20多岁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样子挺漂亮。头,我觉得没什么可疑的。”石三磊说出自己见解。 “7321大老远从锦川赶来,绝不可能是执行暗杀任务,在摸清他的真实意图之前,我们决不能动。现在我们并分三路。第一组,继续监控那帮吸毒人员,看他们一旦有举动,立即报道。第二组,对7321进行24小时监控,重点看他怎么跟外界保持联络。第三组,查明那个去送外卖的小姑娘,查查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如果有必要,对其24小时监控。”杨方烈下令道。 秦晓兰最近一直在留心观察着安全部门的动静。她故意派出何红去“剑龙”手下吸毒的公寓送外卖,一方便是查看下何红的工作能力,能否真正承担起“最后的使命”;而在另一方面,也是检验一下安全局的反应能力。让她兴奋的是,秦晓兰的手下告诉她,何红这两天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而且并没有被安全局的人盯上。秦晓兰决定再去见一次何红,跟她正式谈谈移交d4金属盒的问题。当然,秦晓兰绝不会告诉她,那个盒子到底代表什么。虽然她能肯定,何红是那种为了钱就能随便跟人上床的人,但不见得就是那种为了钱就敢出卖祖国的人。 在何红公寓前的小湖边下了计程车以后,秦晓兰从包里掏出自己红色的手机,拨通了何红家的电话。 “红儿,是我呀。”秦晓兰说,“我想到你那随便坐坐,欢迎吗?” “是秦姐?欢迎,当然欢迎,快来进来呀!” “你不开门我怎么进来呀?”秦晓兰已经来到了何红家的保险门外边。 何红刚下手机,把秦晓兰让进来,亲昵地搂着秦晓兰,“秦姐,想死你了!”说着在秦晓兰脸上亲了口。 “好家伙,这天这么热,你想‘上‘我呀?”秦晓兰笑着打趣。 “只要秦姐开心,我反正不会拒绝。” “去你的。对了小红,这些钱给你。”秦晓兰说着把一摞钱放在何红桌上。 “秦姐,你这是干嘛呀?我也没干什么呀?”何红觉得自己是个贪钱的女人,但是绝对不会贪心到什么钱都想要。 “这两天,你帮了姐姐很大的忙,而且,说不定过两天后你还要帮我个忙呢。”秦晓兰把钱硬塞给何红。 “嗨,我帮什么忙呀,我不就送个……”何红刚想把话说完,秦晓兰赶紧站起来,摸着自己肚子,“哎呀,好饿啊,我刚下班,还没吃饭呢,走吧,我们去楼下餐厅,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餐馆。” “好的秦姐,我们好好吃一顿。” “行啊,这次看看谁吃的多。” 秦晓兰的职业习惯,让她很不喜欢在私人场所谈论工作。给她做培训的一位赫赫有名的少将级间谍曾说,“不要相信任何私人场所,那里可能早就有准备好的监控设备对准了你。”每次谈论工作的时候,甚至包括在给下级通话的时候,她都是选择公共场所,人流极多的地方。在那种地方,反而很难被窃听到。这也是她为什么把何红拉出来吃晚饭的原因。 秦晓兰挑选了一家国内很有名一家的连锁餐厅,点了几样南方菜系的精致小菜,给何红特意点了她最喜欢的大闸蟹,要了一杯香槟酒。秦晓兰把何红接下来要真正完成的任务,用自己编制的谎言告诉了她: “红儿,是这样的。秦姐有个亲戚,原来是家公司的老板,后来他的公司破产了,现在在云州找工作,日子过的很难。秦姐想帮他,可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我要是自己出面给他钱,他一定不会要,所以我想让你……” “你想让我帮你把钱送给他,对不对。嗨,我当多大事儿呢。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何红很豪迈地拍拍胸口。 秦晓兰告诉何红,她会下次见面的时候把钱装在一个小袋子里带来,然后再约跟自己的亲戚约好在金沙滩见面,再让何红把小袋子的东西交给自己的亲戚。何红答应了后,秦晓兰暗自舒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香槟。秦晓兰很喜欢喝香槟时的那种亲吻泡沫的感觉,舌尖也是麻麻的,酥酥的,感觉非常不错。 吃完晚饭后,何红非拉着秦晓兰又到自己公寓里坐会儿,并给秦晓兰泡了杯茶。 秦晓兰端着茶杯,另外一只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转到体育频道,并把音量调至最大。秦晓兰是个很谨慎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谈话很有可能被窃听,而这种办法,即使房间里有能够窃听的设备,也无法正常工作。秦晓兰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这么小心,毕竟何红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而且这两天的观察来看,她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坐台小姐的身份,至少让她接近一些陌生男子有个很好的理由。 秦晓兰觉得还应该观察一下整套房子,于是对忙着铺床的何红说,“我去个厕所”。何红给她打开洗手间的门。 何红家的卫生间分为两间,外边供梳洗。里面是厕所。秦晓兰站在外边小间的镜子前,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化妆盒,拿出唇彩小心地对着嘴唇小心涂抹后,照了照镜子。在何红面前,秦晓兰一直没有展露过她的真实面目,她对自己镜子里的形象笑了笑。她对自己的“易容术”非常满意。秦晓兰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接着镜子看到一个很奇怪的景象:在何红屋子的一角,有一个明显松动的钢钉,在钢钉的后面有一段白色的几乎与墙壁颜色混为一体的导线!秦晓兰倒吸一口冷气,很明显,这是一个被人经过伪装成钢钉的微型摄像机的工作探头。何红已经被监控起来! 秦晓兰感到自己的身子都僵直起来,她的脑海在进行着飞速盘算下一步计划。显然,何红的身份已经被安全机关控制,也就是她在去镜湖公寓送外卖的时候,已经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还要不要让她继续执行运送金属盒的任务呢? 秦晓兰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她上午通过卫星电话给a国总部发布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总部已经给各个交通员下达了加密指令。假如现在她改变计划,包括总部在内的很多计划都会被打乱,引起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只能设法麻痹安全机关,让他们放松对何红的防范意识。 秦晓兰感觉自己后背一直在发冷,她开始后悔自己拿外卖的事情“试探”何红,自己原本处于谨慎的考虑,没想到进行到现在居然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局面。然而,“蝴蝶”的应变能力毕竟是一流的,她立刻想到一个让何红“脱身”的办法,当然她对自己是否暴露是毫不担心的,虽然杨方烈、沈晴晴见过她的真实面貌,易容之后的这张面孔他们却无论如何不会跟她联系在一起。秦晓兰决定以后继续保持这副“尊荣”,知道逃离中国边境。 “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了?放心吧,你说的那件事啊,我一定…….”秦晓兰不等她说完,忽然就抱住了何红。 “姐,你……?”何红没有想到秦晓兰真的跟她来这一套,她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啊,红儿,你好美,真的好美。”秦晓兰轻柔地亲吻着何红的脸颊、耳畔。 何红对这种事虽然并不陌生,而且自己的姐妹里也常见到,但她对这种事儿总是很排斥,她总觉得这种行为就跟“乱伦”一样让她恶心。也许是抚养自己长大“何叔叔”给自己的成长留下太多黑暗阴影,她跟男人上床觉得是种交易,而现在亲吻自己的竟然是最信赖的秦姐,她竟然一时无措地僵直身子站在那里。 秦晓兰的拥抱开始让何红有了反应,何红感受到秦晓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成熟女人才有的体温和香味儿。 秦晓兰似乎并不理会何红的反应如何,她顶着何红的额头,用自己的嘴唇吻着何红的嘴唇,把舌头探进何红嘴里,轻轻搅动着。 “红儿,你喜欢姐吗?”秦晓兰说着对她的耳朵吹着热气,让何红一下子觉得非常舒服。“嗯,姐,我喜欢。”何红终于觉得,跟自己喜欢的秦姐一起“做”,其实比跟那些酒气熏天的男人更有情调的多。 “红儿,我一直没告诉你,秦姐其实很早就想‘上’你。”秦晓兰看着何红,眼神里充满深情。 秦晓兰觉得,即使中国特工部门怀疑何红的身份,也并没有掌握她参与间谍活动的具体证据。只要自己把这场“女同性恋”的戏做足了,安全机关自然就没有什么收获。至于“烟花计划”,秦晓兰以为自己精心设计的两场戏,一定能避开安全人员的视线。 秦晓兰把何红放倒在沙发上,脱去她外边的单衣,故意疯狂地把她白色的乳罩扯下,双手爱抚起何红圆润如果般的乳房来。 “啊,舒服,好舒服。”何红终于呻吟出来。 秦晓兰可没功夫搭理她舒服不舒服的问题,她用嘴吻着何红的乳房、小腹,并顺手扯下她的短裤,对着她那美丽的神秘地带继续爱抚起来…… “213呼叫总部!” “我是杨方烈,请说话。” “7321离开住所后,目前正在金沙滩徘徊,应该是在等人。” “继续监视,对于7321接触的任何人,都要有图像资料。” “明白。” 杨方烈吩咐完外线侦查员后,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监听科里送来一个“额外的收获”。 “躲在‘镜湖公寓’里的几个吸毒犯今天使用固定电话向外拨打了一个移动号码!”一个科员来报道。沈晴晴看了杨方烈一眼,“行啊老杨,这事儿你都能预料,算是服了。” “立刻24小时监听这部手机!”监听科科员敬礼走后,杨方烈才转过脸来,给沈晴晴解释:“哈哈,我也没想到,当时不过是想试试运气,用个老话说叫什么来着‘树上有枣没枣打一竿子’没想他们真有个笨蛋敢拨打移动电话,哎呀,什么事儿就怕有人捅娄子啊!”杨方烈忍不住十分得意地说。 “你说,这部电话会是谁的?”沈晴晴拿起圆珠笔在手里转着,又看看杨方烈。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我敢肯定不会是秦晓兰的手机。秦晓兰不会蠢到让自己的手下给她打电话,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是‘蝴蝶’所能忍受的。” “哎?你说会不会是7321直接控制这帮毒贩呢?” 杨方烈摇摇头,“这也不可能。7321出现在我们视线的时间,和毒贩出现的时间基本上是一致的,我判断,指挥7321的人和这批毒贩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人在‘蝴蝶’内部绝对属于核心人物。遗憾的是,关于这个人的线索,我们一点也没有。” “等等看7321在金沙滩有什么行动再说吧。” 半小时后,云州金沙滩。 一名身穿短裙的青年女子出现在沙滩边,她避开人群拥挤的地方,在沙滩边的一个冷饮摊前拍了拍一个带黑色墨镜、穿黑色皮鞋的男子。那名男子,正是被侦查员控制的7321. “请问,今天是5月5吗?”女子问。 “不是,今天不是清明节。”7321回答。 “谢谢。”女子说完就走开了。 因为害怕引起7321的怀疑,安全局的外线侦察人员一直与他保持一段距离,海滩的特殊地形,使得安装窃听设备又极为困难。因此,两人的对话也没有引起侦察员的特殊关注。 7321买了一块雪糕,把包装纸随手扔在地上,准备扬长而去。海滩的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掏出罚款单。 “对不起,先生。您在公共场所乱丢垃圾,罚款十元。”工作人员随之撕下一张罚单。 “哎?谁说是我扔的,你凭什么说是我扔的呀,有谁看见了呀。”7321大声辩白。 两人一句句争吵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侦查员也挤在人堆里,掏出微型录像机。 刚才那名问7321日子的女子去而复返,看样子觉得应该帮他一把,就走了过去,捡起那张包装纸,并向两人走进。 “哎呀,不就是一张纸吗?看看,我帮他捡起来,这不就没事了?”女子把包装纸捡起来,冲两人示意一下,然后扔进垃圾箱内。 一场小闹剧,就这么收场,人群渐渐散去。 杨方烈因为安全厅召开思想教育会议,侦查员把7321在金沙滩活动的影像资料送来时,他安排石三磊、沈晴晴、赵文元几名六处的精英对录像进行分析。 “你说什么,你们把7321跟丢了?你们还有脸给我说?”石三磊接了一个电话,是他侦察科的人报告7321已经逃出外线监控范围。 “你们马上给我去找,找不到,别回来见我。”石三磊锤着桌子,冲着电话吼。 杨方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他听见会议室里回荡着赵文元粗犷的大嗓门声: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跑到沙滩上一整天,什么都没干,真他娘的气人!” “可能他真是要约见什么人,我们人难道身份暴露了?”石三磊看着沈晴晴,沈晴晴笑而不语。 杨方烈回到办公室后,仔细看了一遍录像带,当看到女子问7321日期时,转头对沈晴晴说,“这个女的是何红?”杨方烈十分惊讶。 “是她,是你的好‘朋友’啊”! 沈晴晴故意把“朋友”加重了语气。 “怎么,老弟你认识这个女的?她是干什么的?”赵文元十分惊讶地问。 “老赵,这件事情以后再给你慢慢解释。当务之急,必须抓捕何红!”杨方烈下令。 “头,就算何红跟7321说了几句,我们也没证据就说她是个间谍吧?再说,她万一是真碰巧问路什么的呢?”石三磊困惑地问。 杨方烈觉得这种问题最好留给下级自己领悟,这样也好提高他们破案的信心。于是杨方烈向方田鸽递了个颜色,方田鸽正鼓着嘴巴,两手托着下巴想事情。见杨方烈示意,立刻从沉思中醒来, “头,我觉得那个叫何红的女人,去而复返,应该有问题。刚才我让石三磊放了下慢镜头,在何红举着包装纸走进7321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好像不经意间碰了他口袋一下。但是我不敢肯定,因为她动作实在太快了。” 杨方烈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上次在跟何红闲聊的时候,他听她说起过,自己在做三陪女之前,也曾经偷过别人钱包。何红是个豪爽的女人,对自己信任的人,毫不设防。 杨方烈想,假如何红以前真的当过扒手,那么她往7321口袋里放点什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方田鸽,你跟石头带着几个人,随便找个理由,先把何红抓来,安排审讯。” “明白。” 何红在离自己住所不远的广场边上下了车,她注意到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何红喜欢在傍晚的时候看广场老人们带着孩子散步,她觉得那种感觉非常温暖。何红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爸爸曾经带着她去游乐场的情景,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啦。后来自己从养父家跑了出来,饿倒在路边上,是一个瘸子见自己可怜,便把自己偷窃的“绝技“传授给了她,20岁正是别的女孩读大学、谈恋爱的阳光季节,她却整天跟一帮吸毒、偷窃的小流氓整天厮混在一起,要不是后来遇到秦姐…… 想到秦姐,何红心里变得温暖起来。秦晓兰是除了她父母外,第一个真心待她的人,甚至给她介绍过“干净“点的工作,只是她觉得那些工作赚钱太慢。不过,她还是感激秦姐为自己做的一切。所以,对秦晓兰今天交代给她的两件事,她做的十分卖力。 何红正低头回顾自己的过去,一辆白色的印有“云州市第四精神病医院”的救护车突然停在她身边,何红一愣,几个白大褂的人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拖进车里。 “救命啊”何红大喊。 一个“医生”对路上纳闷的路人说,“她是我们院刚跑出来的病人,有严重精神障碍。”路人纷纷点头。医生上车后,救护车扬长而去。 杨方烈从这几日何红为毒贩们送外卖,再想到她接近7321的事情,都觉得十分的蹊跷。如果何红接近7321是要交给他什么东西的话,那么不管她要交给7321的是什么,都会被外线侦查员监控到,秦晓兰的计划就一定会失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秦晓兰在明知道何红被安全部门监控起来之后,还要让她继续执行命令呢?在跟秦晓兰几次明里暗里较量中,杨方烈发现她从来都是谨小慎微,没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绝对不会行动。杨方烈想到了,也许秦晓兰要以何红为诱饵,吸引安全机关的视线?还是有其他什么特殊任务?他想不通,目前“蝴蝶”的行为也让他十分不解。虽然,杨方烈已经请示安全厅对秦晓兰进行全国通缉,但是他并没有对“通缉令”有多少信心,对于秦晓兰这种反侦察能力超强的间谍来说,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越境。 “事实证明,秦晓兰并没有离开云州,那么她到底在等什么呢?”杨方烈想,一切等何红的审讯结束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啊,你说我是‘间谍’?你们搞错了吧!”审讯科里,几名审讯人员给何红提示“安全部门”的职责后,何红表现的十分惊讶。 “是,我何红是个贱女人,男人有钱就能‘上’,但是我再贱,也知道什么叫‘汉奸’吧!我何红可以出卖自己,但是绝对不可能出卖爹妈,出卖祖宗!”何红越说越是激动,简直就成了个“爱国女青年”形象。 “头,这怎么回事?她反应这么大?”监控器前,方田鸽托着下巴,脑袋一歪,看着杨方烈说。 杨方烈环抱双臂,皱眉思索。从他对何红的接触,还有自己的直觉来说,他觉得何红没有撒谎。何红极有可能属于秦晓兰集团的外围间谍,为秦晓兰工作,但是不是个真正的间谍,就像他们以前抓的张鸣一样。 “张鸣,何红……”杨方烈嘴里轻声说着。 “在金沙滩,你有没有交给这个男子什么东西?”审讯人员拿出7321的照片。 “我……”杨方烈从显示器里看出了何红的紧张。 “到底有还是没有?”审讯人员加大嗓门。 “你喊什么喊,我给了怎么样?难道违法啊。”从何红的观点来看,这帮人难道会因为自己给秦姐的“亲戚”送了一叠钱就把自己送进监狱? “把何红带到我的办公室,我来跟她谈谈。”杨方烈在控制台上下达命令。 “杨大哥,你也是……?”何红在这里见到杨方烈,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你也怀疑我是什么间谍?” 杨方烈摇摇头,“你绝对不是,但是你应该告诉我们你在金沙滩的事儿,否则,我是没有办法帮你。” 何红低头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杨方烈的原因,她对这里不再向先前一样充满戒备。何红告诉杨方烈是秦晓兰让自己去金沙滩见一个她的亲戚,然后把一打钱放他口袋里。 “一打钱?”杨方烈皱眉,他还是搞不懂秦晓兰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下午的时候,秦姐又给我打来电话,说自己的亲戚收到后很过意不去,非要送给她一包特产。秦姐说自己没时间去,但又不忍心拂亲戚的面子,所以下午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个男人,就是你们照片上的那个人。”何红接过杨方烈递来的一杯白水,“后来在朝阳公园里,我们第二次见面后,他交给我一个袋子,说是土特产,托我一定交给秦姐。我想那是秦姐的东西,也就没动,我正准备下次见她后,把‘特产’交给她呢,结果我刚出门你们的人就把我抓来了,还说我是‘精神病’,妈呀,吓死了。” “那东西,现在在哪?”杨方烈终于明白秦晓兰的用意,那么所谓的“土特产”肯定就是d4金属盒! “就放在我家啊,大哥,那东西是不是重要?” “走,我们一起去你家。”杨方烈来不及跟她多解释,让石三磊开车,自己跟何红坐在后面。 “头,你说‘蝴蝶’联络她的号码,咱们能不能……?”石三磊没把握地问。 “没有可能。她一定是通过公共电话给何红拨打,就算是用的手机,号码也不会固定。小何,你没有你秦姐的电话吧?” 何红摇摇头,“没有,秦姐一直不让我跟她联络,说需要我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大哥,秦姐真的是间谍吗?” 杨方烈迟疑一下,看着懵懂的何红,沉重地点点头。 第三十一章:最后的较量(一) 何红引着杨方烈、石三磊来到自己家里,何红掏出钥匙要开门,杨方烈示意他把钥匙交给自己,然后冲石三磊递个颜色。何红退在两人身后,见石三磊掏出手枪,猛地推开大门,就着地毯顺势一滚,起身后掏出手枪,见四下无人对杨方烈点点头。杨方烈才示意何红带他们到放“特产”的房间。 何红来到自己卧室,拉开抽屉,让她惊讶的是,本来下午回来放这里的包裹,竟然不翼而飞! “我,我就是放这儿的呀,怎么就没了呢?”何红着急地哭了起来。 杨方烈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是中了秦晓兰的诡计了。秦晓兰是通过何红的手,把d4金属盒拿到自己身边,也就是说,她要正式策划处境的事情了。 “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杨大哥,我真就把……”何红还在哭泣着。 杨方烈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何红疑惑地抬起泪汪汪大眼,“大哥,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红儿可以出卖自己,但是绝不会出卖自己祖宗!”何红紧紧抱住杨方烈,大声痛哭起来。 “派个人,好好保护她。”从何红家里出来之后,杨方烈命令石三磊。 “头,是派人保护她,还是要派人监视她?”石三磊问。 “这有什么区别?”杨方烈反问,狠狠瞪了石三磊一眼。 秦晓兰在何红家里拿到金属盒后,心里像是一块巨石落地。想来想去,她觉得都应该把何红杀死,何红知道的太多,而且已经引起安全机关的重视。但是,她一时又安排不了人手,而且,如果杀死何红,她自己心里也会觉得难受。秦晓兰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间谍了,心肠越来越软。 “算了,反正她又不知道我们的核心机密,而且,也没有我的行踪。”秦晓兰安慰自己。 现在最要紧的,是执行托运金属盒的任务。秦晓兰坐在电话机前,插上变音器,拿出电子表算好时间。她拨通了一个号码,听到那边响了两次后迅速挂断,然后又重新拨打一次。这是她跟自己手下事先约定的联络信号,以防止他们在接听时麻痹大意被特工监听到。 “头,有人拨打被我们监控的手机!”杨方烈刚回到处里,监听科的人就跑到他办公室里说。 杨方烈马上赶了去过,信号也已经接通。 拨打电话:你们店里有安徽毛尖吗? 被监听电话:没有,只有西湖龙井。 拨打电话:明天晚上八点,“天国茶楼”二楼12座,面谈吧。 被监听电话:再见。 “跟‘蝴蝶’联系的这个人,会是什么人呢?”赵文元在会议室里挺着他的肚子,来回转悠。 “我说老赵,你这转来转去的,我都眼晕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减肥?”杨方烈拿他开玩笑。 “我说你这,你还不让我转悠了。这不是没头绪嘛。”赵文元嘴里埋怨到。 “处长,‘何公平’刚刚打来紧急电话,您刚才在监听科,是我们负责接听的电话。”六处的科长都在会议室开会,秘书科推门进来。 开会的人几乎都听过,他们处有一个“秘密组织”,负责这个组织的领导人就叫何公平。当然,除了杨方烈外,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他在电话里说什么?” “他说,a国情报部门在我国南海地区建立一家玩具厂,生产出一种高分子材料的旅行箱,可以顺利避开所有国家安检,包括我国在内。” 秘书科的人说着打开投影器,大屏幕上出现一张箱子的图片。 “这就是何公平从a国发来的样品图片。” “咦,这个箱子,我们不是从黑九那里见过吗?”石三磊惊讶地说。 杨方烈摸摸下巴,“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科员看看杨方烈,欲言又止。杨方烈还觉得他是害怕事干机密,被不相干的人听了去泄密。“说吧,没事。”杨方烈想,满屋子的人都是六处破案的精英,没什么可避讳的。 “他说,他昨晚上打到你家电话,你不在家,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他还说,‘你们杨处长真是出息了,家里都有女人了,哈哈。’” 这个科员把何公平笑的声音还绘声绘色地学了出来,六处的人一听,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沈晴晴看了一眼方田鸽,笑着摇摇头,方田鸽吐吐舌头,低下头满脸通红。赵文元盯着方田鸽看了会儿,困惑地问旁边的科长: “方田鸽不是石三磊的女朋友吗?怎么什么时候又跟杨方烈又好上了……” 杨方烈清清嗓子,“他还有什么话吗?” “没有。” “石三磊、沈晴晴,你们两个科今晚就跟海南工商部门取得联系,让他们彻查这家玩具厂,我要他们员工的所有名单。”杨方烈说。 “啊,这箱子上没有标志、没有厂家,这个……”石三磊看着图片,大是为难。 “有标志有厂家,我要你还什么用!”杨方烈看了技术科长一眼,“老陈,你们技术科上次对黑九的箱子有没有做过技术检验?”见他摇头后,杨方烈意识到自己在对黑九皮箱的处理上,犯了一个极大错误。他当时实在是没有想到,那只皮箱成为破案的重大线索。 “我们技术科当时只是检查了箱子里面物品的成分,对于箱子本身材质的查验,我代表技术科请求处里给予处分。”技术科长陈炳光说完站起身来,满脸愧疚地说。 “不,这件事都是我的原因。算是给我们六处集体一个教训吧。再说,谁能不犯错误呢。”杨方烈示意陈科长坐下,他并不迷信“处分”的作用,对于能动性很强的情报工作来说,最大限度发挥人的潜力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将近半夜的时候,一份份关于“正光玩具厂”的资料摆放在杨方烈的办公桌上,杨方烈、沈晴晴几个科长仔细审阅着这些资料,希望从里面找到关于“蝴蝶”组织的蛛丝马迹。杨方烈分析,既然这家企业是a国情报机关设立的,而且目的也是为了生产针对托运d4金属盒的旅行箱,那么他的负责人一定就跟“蝴蝶”少不了关系。就傍晚监听的电话来看,跟秦晓兰联络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也掌握着托运计划的核心机密。虽然两人商议好明天会在茶社见面,那时完全可以来一个“搂草打兔子”,把这帮人一网打进。但是杨方烈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小,秦晓兰能不能亲自露面都是个大问题!还有“面谈”,他们能谈什么呢?杨方烈觉得,这家玩具厂成为一条极好的线索。 然而这些从工商登记材料以及银行信用材料上摘录的公开资料显然不具备任何价值,这种材料只能看出这家玩具厂的老板是一个六十岁的美国人,这家公司属于美国独资公司。这些鸡零狗碎的信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找到他们公司所有员工的名单,我要最新最全的名单!”杨方烈对档案科的人命令。 “处长,我们正在进行。他们工厂的人已经下班了,而且没有值班人员,但是我们会继续同海南有关部门协商,相关调查结果马上出来。” 一个小时以后,一份“正光玩具厂职员名单’又摆在杨方烈面前。杨方烈和几个科长哗啦哗啦地翻阅起了职员名单,希望这份材料能告诉他们什么。 “这份名单并不完整,我要最全的职员名单!”杨方烈对那个科员继续说到。 又过了半个小时后,又一份名单摆在桌前。这次,在“正光玩具厂”执行顾问一栏中,杨方烈见到两个熟悉的名字: 秦晓兰、张鸣! “张鸣,果然是他!” 其实秦晓兰一直是这家玩具厂的首脑人物,在她的安排下,两人的名字从未在正式场合登记过。所以在政府公开的材料上,并没有发现关于两人的详细信息。 “快,快,立即对这个人进行24小时监控!”杨方烈指着张鸣的名字。 “明白。”石三磊转身去部署侦察力量。 在破获利川水电站爆炸案的时候,杨方烈和沈晴晴已经感觉出张鸣不同寻常的身份,而且身上有很多疑点。让他们困惑的是,24小时执行侦察任务的外线并没有带来什么消息。在这段时间里,张鸣就像普通工人一样,上班下班、买菜做饭,偶尔去医院看望自己的老伴儿,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杨方烈因为追查何晓云,渐渐把视线转移。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鸣爱人生病所住院的院长本人就是a国情报组织潜伏在云州的间谍之一。张鸣利用和主治医师谈话的机会,把行动计划写成纸条,装在医生的口袋里,然后由主治医生交给“院长”,“院长”通过他们的网络联络系统对外公布。 半小时后,执行任务侦查员回来报告,张鸣已经不在海阳路的小区居住。 第二天下午,“天国茶楼”外围已经被隐蔽起来的安全人员重重包围。茶楼外边的小吃摊上,馄饨摊、煎饼摊、水果摊等等都被安全局的人换下。石三磊紧了紧自己的腰带,他对今天这身灰色的“工作服”十分不满,目前他是这家茶楼的“保镖”。石三磊斜眼看看门口,沈晴晴正站在那里,穿着服务员的红色工作服,像模像样地对到来的每位客人低眉鞠躬。 晚上七点半,张鸣出现在侦察员视线中。他边走还一边盯着四周的环境,非常谨慎地往茶楼走去。 “欢迎光临。”沈晴晴鞠躬欢迎。 张鸣盯着沈晴晴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上次安排审讯的时候,沈晴晴并未在场,所以张鸣没有任何印象。张鸣去了二楼18座,点了杯茶后等着秦晓兰出现。 八点的时候,杨方烈从茶楼的监控器里看到,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是被侦查员跟丢了的7321! “他怎么也会到茶楼。”杨方烈在办公室里迈着步子,仔细考虑现在的情势。秦晓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所以肯定不会亲自出面,但是她又在电话里说要“面谈”,显然是在演戏。秦晓兰一暴露,那么她的小学教师身份,以及曾经做过“正光玩具厂”顾问的身份也接着会暴露,她肯定也知道张鸣处境十分危险。于是想利用这一招,保护自己人顺利避开安全机关视线。 杨方烈想到这里,马上给石三磊打电话,“石头,小心点,你别让人家给甩掉。” 7321出现后,侦查员的视线马上集中在他的身上,二楼的张鸣趁机利用去二楼洗手间的空隙,从后窗跳窗逃走,外边是秦晓兰安排好的接引人员,两人一起消失在夜幕下的胡同里。 坐在二楼雅座的7321也在这个时候,惨叫一声,倒毙身亡。 “妈的,是慢性毒药。看来这是秦晓兰的‘舍卒保车’了。”石三磊盯着7321的尸体,咒骂到。 “老弟,秦晓兰没道理这么做吧。你想,我们还没发现张鸣的新住所,她为什么要多次一举呢?这不是提前暴露吗?”赵文元十分不解地问杨方烈。 “没什么奇怪的。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见过面,而且秦晓兰也并不知道张鸣的住所是否被我们监控起来。等着吧,‘蝴蝶’这次要摊牌了。”杨方烈笑着说。杨方烈喜欢现在的感觉,他能闻到空气中都散发着战斗气息,越是最危险的时候,他越觉得亢奋。 第二天早上杨方烈一到办公室,机要科把昨天晚上各科室的值班日志交给他。杨方烈重点看了一眼侦查科的报告,里面提到了“镜湖公寓”的那些吸毒犯们今天一大早就集结起来待命的重要通报。杨方烈看完日志后,嘴角浮现出笑容,“这伙人,终于要动手了。”杨方烈立即命令六处各个机动小组进入一级作战作战准备,通知外线紧密观察那帮人的动向。 杨方烈现在已经知道,那伙人其实都是受张鸣的暗中指挥。原来张鸣利用自己在总部的资金,为他们购买毒品,这些亡命徒则会在“关键时刻”执行掩护间谍分子的任务,如爆炸案、甚至杀人案等,这也就是秦晓兰在电话中提到的“烟花计划。” 石三磊一上午都很忙碌地指挥他的手下们按照杨方烈预先制定的计划,加强对那些亡命徒的监视工作。他知道这伙人都携有武器,为安全起见,石三磊已经命令自己手下的别动队员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携带微冲等火力密集型的武器。目前情况十分不明朗,贸然出击又怕打草惊蛇,石三磊觉得自己工作很被动。石三磊以前在安全局刑警队呆过,他分析这伙人应该是想携带武器进行打劫,可是石三磊拿着地图看来看去,并没有发现公寓周围有值得下手的目标。 石三磊此刻也明白秦晓兰不惜牺牲掉7321这种高级间谍来保全自己心腹———张鸣的原因。现在张鸣已经逃离中国安全机关的视线,躲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进行遥控指挥一切,安全局的人只能在这里干等着。这就是她秦晓兰高人一等的地方。 杨方烈中午的时候去了黄局长那,就秦晓兰近期可能潜逃出境的行为向黄晖进行汇报。 “你觉得秦晓兰最有可能从哪个地方潜逃?”黄晖问。 “东南沿海。”杨方烈回答的很果断。 “这个工作,我会向高层汇报,你们控制好那伙毒贩。” 杨方烈回到办公室后,盯着办公室的交通图看了起来。这是他的老习惯,他喜欢揣摩对手们行动路线。而且,他的直觉一直在告诉他,秦晓兰现在并没有逃离云州。下午一点多时,方田鸽惶惶张张跑进杨方烈办公室: “头,不好啦!”方田鸽头上冒着汗珠。 “别急,怎么了?”杨方烈回过身来。 “晨晨,晨晨可能出事了!” 杨方烈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安装在她身上的定位仪器开始工作了!” “你说什么?” 杨方烈赶紧走向通信中心,方田鸽跟着他解释这一切: “上次,您不是说那个悠悠球太危险,我想了想就给她做了个特殊的小铃铛,表面看上去是个可爱的小铃铛,其实那是个伪装后的定位器。刚才我这里的接收器一直持续不断接受信号,晨晨一定是出事了!头,晨晨他们学校今天有活动吗?” 杨方烈想起来,昨晚晨晨提到过,今天学校组织他们去历城丰台山游玩。“那,有没有可能是晨晨不小心碰到那个铃铛?”杨方烈想,也许是虚惊一场也说不定。 “绝对不会的”方田鸽十分肯定地回答。“我这里接受的信号是持续的,只有晨晨不断摁下那个铃铛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且,我已经把使用铃铛的方法交代她很多次,晨晨绝对不会弄错的,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杨方烈走到通讯中心时,屋子里的人都在盯着电子地图显示器,显示器里一个亮点不断闪动着。杨方烈注意到,这个亮点正不断在云州一条国道持续移动着。 “速度”杨方烈问旁边的石三磊,看来他已经来了一会儿。 “时速50公里。初步推断,晨晨正在一辆高速行驶的客车上。”石三磊说。 方田鸽刚给石三磊说明情况的时候,石三磊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想,晨晨时有名的调皮,喜欢东跑西窜的,上次自己也是通过那串铃铛,把她从一家超市里找到的。他也为这次也是一样的。但是当他的手下向他报告,那伙毒贩在街角分手后,突然兵分三路,其中一路开车往晨晨所在小学的方向驶去。石三磊再想到张鸣他们的“烟花计划”,心里打了个冷颤:晨晨会是他们最好的护身符! 杨方烈虽然是这次行动总指挥,但他毕竟也是晨晨的爸爸,这种情况下不方便出面,况且杨方烈在名义上是被“撤职了的”。石三磊盯着显示器,拿出抗干扰对话器: “2队,报告你们位置!” “319国道,洪福大酒店。” 319国道,那个小亮点所在的位置就是那里。“2队想办法把你们前方那辆校车车速压下来,我们立刻赶到!” “明白”。对话器里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轰声。 石三磊边说着拿起地图就往外走,方田鸽看了一眼杨方烈,也跟了过去,“预备队把车准备好,我立刻出发。” 在通往历城的国道上,一辆校车正在高速行驶着。司机额头冒着冷汗,他的后背被一个黑色枪管顶住。这辆校车里,都是二年级的小学生,他们见车内有两个陌生的大人,其中一个还拿着枪指着他们,都哇哇地哭着。晨晨反而很冷静,她瞪着自己乌黑的大眼睛,用右手紧紧摁住那串铃铛中间的一个,她知道只要自己这里不松开,爸爸就能找到自己,那么全车的人都会没事。 “别哭了边哭了,真是烦死了。喂,你赶紧开呀。”司机后面的毒贩大声嚷嚷着。 “好好,你先别激动。”司机赶紧回答。同时他看到前面道路上,一辆大卡车从逆向行驶过来,往马路对面的方面缓缓驶去。因为道路狭窄,卡车留下的空隙,校车根本就不能通过。毒贩无奈,只好安排司机先停车。 “喂,赶紧把车开走啊,你这不是挡道吗?”一个毒贩探出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我新手。”一个年轻的司机探出头来。当然他就是石三磊手下的一名侦查员。这名“新手”似乎很着急,结果越是着急越是没办法发动卡车,校车也一直被挡在路上,动弹不得。 石三磊驾驶着军用越野从后面终于赶了上来,“我们是特工,里面的人赶紧出来。” 车里的毒贩一听,有些慌神,其中一个探出脑袋冲石三磊开了一枪,石三磊低头咒骂一句,副驾驶座的人立刻开枪还击,子弹从他往外探出的圆圆的脑袋里射进去,后面的小学生哇哇地哭的更厉害了。 另一个毒贩凶狠地看着满车的小学生。抓起其中一个小女孩,“妈的,不准哭,你跟我走。”坐在后排的晨晨见那个女孩就是自己的好朋友,不假思索站了起来: “她胆子小,你要抓抓我吧,我爸爸是公安局的,你抓了我,他们不敢杀你。” 毒贩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8、9岁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好”,他竖起大拇指,“小姑娘,我只要安全了,绝得不会伤害你。来,跟我下车!”他一把抓过晨晨,用手枪对着她的小脑袋,往车外走去。 “听着,你们只要敢开枪,我就杀死她!把枪放下!退后!”石三磊走下车来,对这后面的狙击手反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你别冲动。我这就放下武器。”石三磊说着把枪扔掉,后面的人也跟着把手里的冲锋枪放在地上。 “好,你们很配合,我也不会伤害她。这样,你们退后,给我安排一辆车,你们的人不许追赶,否则我就杀了她。”毒贩说完,用手枪顶了顶晨晨的脑门。 “晨晨,晨晨!”方田鸽从车里冲了出来,往毒贩的地方就要冲过去。 “哎,你喊什么!”石三磊立即止住方田鸽,当务之急还是以静制动的好。方田鸽冲着晨晨眨眨眼睛,然后用脚狠狠跺跺地。晨晨马上会意,用手拍了拍自己红色的蝴蝶结。毒贩见方田鸽跺脚时,还以为她是着急,看自己绑架的小姑娘摸了摸发卡,觉得十分莫名其妙,这时候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阵眩晕,立即晕倒在地。 石三磊一看毒贩竟然自己晕倒了,不禁松了口气,赶紧冲过去制服毒贩。方田鸽把晨晨抱在怀里,“没事吧丫头”方田鸽爱怜地问到。 “嗨,这点事。”晨晨豪迈地拍拍胸脯,“我的外号可是‘飞天女侠’!”晨晨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心有余悸的样子。 杨方烈的电话打了过来,方田鸽接过石三磊的电话,“头,晨晨刚才使用了‘瞬间眩晕雾’现在没事了。晨晨要跟你说话呐。”方田鸽把电话交给晨晨, “老爸,我可没给你丢脸!” “没丢脸,晨晨是好样的。”杨方烈眼角湿润着。 “那是。不过,爸爸,我数学这次没考及格,您不会不开心吧?” “……” 石三磊通过无线耳麦听到自己的手下的其他两个组跟踪其余毒贩情况。一队监控的客车被警车堵截在一个小工厂内,出进不能。三队监控的客车,直到现在也没有公安系统的车辆跟进。 “给云州公安局报告3队的位置。”杨方烈对石三磊说。 第三十二章:最后的较量(二) 中午下班后,杨方烈回到家里,方田鸽早就打车来到杨方烈家,为晨晨准备着午饭。 “你速度不慢嘛”。杨方烈看着自己厨房里,扎着小围裙,梳着发髻的“小少妇”,方田鸽回头冲他嘿嘿一笑。 “今天的事情,必须保密,知道吗?”晨晨点点头。她虽然调皮,但是知道,涉及自己爸爸工作的事情,是决不能多一句嘴的。 “头,我下午请个事假。”方田鸽在厨房里喊到,“我妈要来云州看我。” “行。”扬方也不知道方田鸽是真有事,还是为了杨晨的事情请假,不过,他真的愿意有个女人能留下来陪下晨晨,自己的女儿随然勇敢过人,但是毕竟只是个8岁的小姑娘。 吃晚饭后,杨方烈驱车赶回处里。石三磊给了他一个意料之用的消息。 “1队、3队报告,两辆客车的人,都死光了!” “全死光了?” “是的,一个不留。公安局技术科的人现场验尸,说他们中了一种慢性定时药剂。这种药剂,根本就没有任何发病症状,时间一到,只能等着送命,不过公安局的人还抢救过一个命大的。这人说过,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绑架这些小学生,上头给他们的命令是绑架校车后,吸引警力。这伙人还真是实在,绑架的学生里很多都是机关单位领导的孩子,这么一折腾,云州公安局不得不出动所有警力对付他们啦。” “这些,也都在秦晓兰的算计当中。” “是啊。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一旦逃离出云州的国道,立即就把车子停下,然后自己想办法逃命就行。这帮人还真天真以为,只要是把孩子留下了,公安局的人就不追查下去,哎……”石三磊还真是感慨起来。 “现在,还不是我们高兴的时候。你别忘了,我们还不知道秦晓兰他们到底想干嘛呢!走吧,跟我去机要科。” 就在石三磊指挥他的别动队员们紧锣密鼓地对毒贩进行围堵时,由b市杨局长率领的国内顶级密码破译团队进驻云州安全局六处。在这两天里,张鸣利用自己那部被侦听的电话,向外联络过三次。这三次的接听者都是在公共电话亭,而且是选择人员流动性密集的场所,当然所使用的都是暗语。这这个紧要关头,杨局长带着他的团队来到六处。 “接听者十分谨慎,而且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符合秦晓兰一贯做法。”杨方烈分析。 晚上八点,机要科里传出一阵惊呼声,密码专家们终于把秦晓兰最后的出境计划破译出来。 最后的收网行动随即展开,行动代号为“旋风”。 秦晓兰早就料到中国安全部门一定会在南方海运上进行围追堵截,所以很大胆地采用从中国北方出境的方案,取道s国到达a国总部。“烟花计划”失败后,她和张鸣特地选择人迹罕至的小道,所以颠簸了十几个小时路程,才来到位于中国东北部的一家大型农场,这家农场已经被a国间谍总部控制的间谍人员承包。当风尘仆仆的秦晓兰、张鸣从车里下来后,立刻有“总部”的交通间谍走进迎接,然后带他们去了一架微型直升机。这种农业用的单引擎直升机可以实现超低空飞行,后面的客舱也仅容两个人,能够有效避开雷达系统的搜索,是秦晓兰与“总部”商量好的最佳越境工具。 “现在就飞吗?”张鸣问。 秦晓兰摇摇头,“安全起见,等天黑下来再飞。” 秦晓兰没有想到的时,自己行动的具体计划已经被中国安全部门破译,她那出于“绝对安全”的考虑,反而最终让她企图携带金属盒越境的计划彻底流产。 “我们黄昏后再飞。”高雅兰说。 连日来的奔波与焦虑,让秦晓兰觉得非常疲惫。她随便找了个机场附近的草堆,枕着装有d4金属盒的背包立刻进入梦乡。秦晓兰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正站在一片桃花树下张开双臂等着她,秦晓兰拼命往父亲方向跑去,自己肩上的背包越来越沉重,让她跑的越来越慢。秦晓兰一生气,要把背包扔掉继续跑,却怎么也扔不掉,再往父亲的方向看去时,却发现桃花树下已经空无一人,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秦晓兰着急的掉了眼泪,突然她见到一只黑色的大狼狗向她咬来,秦晓兰拼命的喊“救命啊”,杨方烈突然又出现在她的梦境里,笑着对她说,“别怕,有我呢。”杨方烈甩出一把钢刀,黑狗“嗷”的一声倒毙在地。秦晓兰惊讶地看着他,大声说,别杀死它呀,你别杀死它…… 说着说着秦晓兰就从睡梦中醒来,额头上冒出大滴汗珠。秦晓兰醒来后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一个她不认识的老妇人掏出汗巾向她走来,秦晓兰一激灵,本能地从靴子里面抽出防身的匕首。 “你,你要干什么?”秦晓兰问。 老妇人年龄太大,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刀刃,更没听懂她要说什么。老人见这个姑娘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草堆里,有些可怜,掏出随身的汗巾帮她擦擦汗,顺便准备把秦晓兰领到自己家里,让儿媳妇招待她些吃喝。 秦晓兰见这老妇人只管往自己这里走,也不回答她的问题,怀疑她有对自己不好的企图,便把匕首丢了过去,匕首准确地插在老人心脏上,老人立即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秦晓兰拢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走到老人面前,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她真的不想伤害老人,只不过这两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阶段,对任何陌生的人都处于高度提防。“哎……”秦晓兰摇摇头,她想到刚才的梦,刚才的梦里竟然是杨方烈出手救他,真是太荒谬了。杨方烈是中国特工,自己是个间谍,怎么可能会救她呢?秦晓兰看着就要落山的夕阳,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再见了,杨方烈。再见了,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老奶奶,对不起。”秦晓兰对自己脚下死不瞑目的老人说。她准备找个没人见到的地方把老人简单埋葬一下,她自己解释说,如果老人的尸体被中国安全部门看到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现在的行踪。秦晓兰不知道现在怎么能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成为a国特工的第一天起,她就被告知,优秀的间谍,是从来不能有私人感情的,心软是间谍最大的敌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可能是她真的已经厌倦现在疲于奔命的生活了吧。秦晓兰想,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盒子运出去,等到了a国,一切再重新开始吧。 秦晓兰叹了口气,想着哪个地方合适埋葬老人时,忽然注意到张鸣的手里,正拿着一部手机不断往外拨打! “你,在干嘛?”秦晓兰厉声问到。 “我,我觉得咱们马上就要出国了。我放心不下老伴的身体,可是这里的手机信号实在不好,我拨了好几次都没拨通,哎……”张鸣拿着手机,慌张着解释。 “你不能再打了,这样下去会暴露我们目标的,赶紧扔掉手机,你的手机号码肯定已经被监听了。” “我们这不是马上就走了嘛,所以我寻思他们就是知道我们的位置,那也来不及了呀。飞机一起飞,我们就安全了。”张鸣解释到。 “不行,还是安全点要紧。”换做平时发生这种荒唐暴露行踪的行为,秦晓兰一定会不惜除掉自己同伴,任务的顺利执行在她心里是第一位的。可是,也不知道如何,她现在却无论如何再也下不了手,甚至她特别能体会到张鸣现在此刻复杂的心情。 秦晓兰心事重重地想着,一时失去理智。她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声音颤抖地问张鸣,“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通过手机跟他们联络?” “这个号码是新的,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再说只用他跟你打过三次电话,还用的隐语。” “妈的,你这混蛋!”秦晓兰粗暴地骂了同伴一句后,果然听到不远处有大队汽车急速前进的声音。心知大事不妙的秦晓兰立刻跳上飞机,大声命令驾驶员“立即起飞!” 郑鸣和驾驶员见秦晓兰这么紧张,也慌慌张张跳进机舱内,驾驶员哆哆嗦嗦地准备发动引擎。可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了,飞机迟迟不能发动,简易的土堆飞机场里,尘土飞扬,秦晓兰已经听到车队的声音离自己很近了。在秦晓兰和张鸣的催促下,驾驶员终于成功发动引擎设备,飞机歪歪扭扭地起飞成功。 a国间谍总部的那个负责联络的间谍一见到大队车辆赶来,也意识到了事情十分不妙,见秦晓兰的飞机起飞后,他立刻跳进另一架小型直升机,却由于太过紧张,飞机竟然迟迟无法发动成功,这时候石三磊的警车已经堵在他飞机的前面了。 石三磊走出车门,单膝跪地,以膝支撑,抬手一枪把交通间谍杀死。 “头,‘蝴蝶’驾驶直升机逃了。”石三磊沮丧地杨方烈说。 杨方烈立刻拨通黄晖电话,简单说明这里情况后,黄晖合上电话后,立即拨通了云州军委的电话。 约十分钟以后,云州军委某空军基地的两架军用战斗机立即起飞,往秦晓兰乘坐的飞机赶去,并最终发现了一架低空飞行的“蜜蜂”直升机。战斗机在空中多次向直升机发出警示,但是直升机置之不理,继续极限飞行着。无奈之下,战斗机向地面指挥部请求命令: “最好让它迫降。假如迫降失败,直接打掉。”空军基地传达黄晖的指令。 就在秦晓兰驾驶着直升机和两架战斗机周旋时,杨方烈和石三磊驾驶一辆越野车,也在企图向秦晓兰直升机的方向靠拢。 “头,他们要跳伞了!”石三磊大声说到。 直升飞机见到两架战斗机往自己方向追来后,飞行的高度不降反升。石三磊据此推断,他们马上要跳伞求生。 “石头,快,把车开到他们降落点的位置。” 秦晓兰知道自己降落后杨方烈他们一定会跟来,所以降落好了以后立刻把降落伞收起然后躲藏在树丛中,她希望凭借夜色躲过今夜,然后明天在考虑求生办法。 杨方烈把车开到丛林后,掏出手枪在夜色下的丛林中走着。这一带的树木极多,杨方烈赶紧拨通黄晖的电话请他申请调一批特警过来把树林包围,进行地毯式搜索。杨方烈合上电话后,仍然在树林里四下寻找秦晓兰的踪影。 “你终于还是赶来了,佩服。”秦晓兰从他身后突然出现,手中举着一把手枪,语气中还带着些许骄傲。 杨方烈心想,这下自己要完了。他无奈地举起手来,把枪仍在地上,等待那声让他致命的枪响。让他疑惑的是,枪声始终没有响起。 “你为什么不杀死我?”杨方烈奇怪地问到。 “杨方烈,我们一定要做敌人吗?我不想杀你,因为我真的喜欢你。”秦晓兰举着枪,语气中带着辛酸。 “间谍是不可以对敌人动真感情的,你放过我,一定会后悔的。”杨方烈的声音,还是往常一样冰冷。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能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男人。”秦晓兰说着把杨方烈反手背过去铐在一棵大树上,转身离开。 “等一下,秦晓兰,你逃不掉的。” “杨方烈,你已经无计可施了,我实在是佩服你的胆量。也许来世,我们真的能做夫妻。” 秦晓兰说完后,背起金属盒的背包,拿着手枪往树丛深处走去。走了片刻后又返回身来,给杨方烈脸上、手臂上涂了一些花露水之类的药剂。 “我不杀你,也不能让蚊虫杀死你。”秦晓兰说完,冲杨方烈一笑走掉了。 “你不会以为,我会被你的手铐难倒吧?”秦晓兰刚走没多远,一回头,竟然发现杨方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手里举着另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她。 “你……你,怎么”秦晓兰一慌,脚下踩空,杨方烈见势不好,立即伸手抓住了她。 “抓住我,别松开。”杨方烈喘着气。 “杨方烈,不行,这样我们都得掉下去,你快点松开!” 杨方烈死死抓住秦晓兰不放,没想到自己另一只手抓住的树杈开裂,杨方烈失去借助的力量,两人竟然都掉进树丛里的一个深坑里。 两人掉下去后,顾不得满脸的尘土,立刻举枪对着对方。这两个兴趣、爱好极为相似的年轻人,尽管在性情上十分投缘,却因为各自肩负着不同的使命,他们不得不放弃心中的爱,选择用枪口指着对方。两人手里举着枪,心里也在各自猜测着对方的心思,一时间默默不语。良久之后,秦晓兰放下手枪。 “哎呀,还是想办法先出去吧。” “嗯,这就对了,先看看四周再说吧。” 两人往洞穴四壁望去,墙壁光滑如镜,显然靠攀援是不可能的。只有洞口那颗小树可以依靠,不过距离洞底至少四米多。 “这下好了,咱俩都出不去了。你拽我干嘛呀?”秦晓兰没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跟扬方能死在一起的话,倒也是很不错的结局。 “你真的是‘蝴蝶’?” “嗯,杨方烈,你是不是很失望?” “曾经失望过。先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不杀死何红,她也知道你们很多机密。” “哎,也许是你们的行动,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也许是,我一时心软……” 杨方烈抬头看看洞口的树,“你先上去吧!” “算了吧,你还真以为我跟美国大片一样,会飞檐走壁呀?”秦晓兰轻声叹道。 “这样,我用肩膀托住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对这个大名鼎鼎的特级间谍来说,简直就跟泡茶一样简单。” 秦晓兰也想到他们俩最后一次见面,她亲手为他泡茶的温馨场景,忍不住莞尔一笑,“你不怕我上去后,索性来个一去不返?” “你不是那种人,否则我也不会活到现在啦。快上来。” 秦晓兰趴过身来,“杨方烈,如果你不是敌人,我真愿意一辈子做你妻子。” 杨方烈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该把枪留下,这样我会比较放心些。” 秦晓兰十分听话地把那把小手枪仍在地上,“现在可以了吧?” 杨方烈蹲下身子,秦晓兰轻踩上去,杨方烈慢慢直起身子来,距离小树已经非常近了,秦晓兰左手拉住小树,右手掏出匕首在墙上一别,凭借两边的力量,立刻跳出洞外。 杨方烈在下面等了一会儿,秦晓兰还是没有出现。杨方烈觉得,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秦晓兰去而复返,手里还拖着一根长长的藤索。原来,她刚才是用匕首砍了一堆藤木,然后又把它们编制在一起。这附近的藤木非常结实,刚好可以利用。 “抓住藤条,我拉你上来!”秦晓兰在洞口大喊。 杨方烈顺着藤索,一步步接近洞口。出来后,一个翻身,刚想拔出手枪对准秦晓兰。让他惊讶的是,秦晓兰竟然已经拿出一把很小的手枪对准了他。 “你真就觉得,我就一把枪啊。”秦晓兰说话的样子,似乎在跟男友撒娇。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好像她在杨方烈面前,真就无法凶狠起来。 杨方烈只好举起双手,想看看用什么办法脱身,这时候,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意思的事情出现了,秦晓兰笑着向自己走来时,后面的张鸣抬起了手枪。杨方烈顾不得多想,冲秦晓兰大喊一声“走开啊”,掏出匕首往张鸣方向掷去。 秦晓兰见杨方烈掏出匕首,还以为要对付自己,本能地往左侧树丛冲一闪身。 “嗤”,杨方烈的小刀插进张鸣的心脏,张鸣哼的一声倒地而亡。 “噗”,张鸣的子弹射进杨方烈身体。 “不,杨方烈你不能死。”秦晓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杨方烈竟然是为自己挡了子弹。她赶紧跑过去,用力拖住杨方烈后背,“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背你去医院,去医院……” 杨方烈摇摇头,“就算我死了,中国的安全机关也不会放过你。秦晓兰,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不管了,总之我知道,我不能就让你这么死去。”秦晓兰索性掏出枪管又往天上放了三枪。她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逃离中国,可她觉得无悔。杨方烈,她的对手,竟然是唯一敢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 秦晓兰随后听到大队汽车赶来的声音,她望着自己怀里安静躺着的男人,笑了。 尾声 半年后。 “石头,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的身体早就复原了,整天躺这里算怎么回事?”杨方烈气冲冲地对侦察科长石三磊说,石三磊笑了笑,拍了拍一直陪着他守护杨方烈的陶梦,推门出去。 石三磊因为在破获“d4金属盒案件”中的出色表现,目前已经调到云州安全厅的侦查科。不过没有任务的时候,他还是常来医院看望自己的老处长。 “杨大哥,你干嘛这么着急?是不是担心晨晨呀?” 杨方烈轻声一笑。他现在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晨晨啦。 杨方烈家里,方田鸽正系着一条淡蓝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着煎炸烹炒。她今天特别开心,因为晨晨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厨艺,还时不时地叫她一声“小鸽子妈妈”!刚听这孩子叫的时候,她还很害羞,不过现在觉得这个称呼也挺不赖的。早上的时候,她往医院打了个电话,医院说杨方烈的身体复原很快,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方田鸽举着小铲刀,发誓一样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征服杨方烈的胃,一定要! 晨晨的小学门口,因为快要放学了,门口站着很多接孩子的家长。在这些人群里面,有一位模样清秀的中年女人,像是所有家长一样,她眼神焦灼地盯着教学楼的方向。因为待会儿,会有一个很调皮很可爱的二年级小姑娘冲她跑来,撒娇地冲她大喊:“晴妈妈好!”那一刻,她会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