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冬暖夏凉》 我只是个恶心人的存在 师洋最后还是走了,在送他去机场的时候,他看着我说:“向暖,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走。” 对此我无言,似乎从他提出要去美国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了,自然没有什么好问的。 看着我不说话,师洋的表情从生气到恼怒再到平静整整转化了一遍,这才开口:“我就是再也看不下去,你这么作死的折磨自己。” 闻言,我表示很不能认同,在飞机场习惯性的与他发生争执:“你懂什么,我对乔木这叫爱情。” 每一次师洋都会狠狠的敲着我的脑袋,用各种语言来试图改变我的想法。独独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安检,看着他的背影我才真的意识到,我将失去唯一的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叫向暖,这是我原本的名字,后来得到一个很是讽刺的名字,虽然我从来不用,夏冬暖。 而乔木则是夏凉的男朋友,我的姐夫。 对于我对乔木的爱,师洋不止一次说,若是写本书的话,书名就叫向暖的青春伦理。每当他这么说,我都会扬扬拳头,你日后的自传就叫,论师洋英年早逝。 虽然每次争执的结果,师洋都会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但是他却总是在我心情愉悦的时候上来补刀,这也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的,为什么会有人没事就爱找揍。 第一次见面,师洋从国外回来,那是庆祝他回归的酒会上,夏凉一如既往一身华贵的礼服,跟在她妈妈身后,见着各个成功人士的子女。而我一如既往的坐在角落里,玩着手里的psp。 师洋的出现似乎是厄运的开始,他打翻了我面前的盘子,弄脏了我的衣服和游戏机。我很生气的揍了他一拳,顿时众人惊愕。温柔大方,在人前举止得体的夏凉吓坏了,也不顾礼貌带着我离开。 所有人这才发现一直坐在角落的我,和面色僵硬的夏夫人。曾经谁说过,这世上总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捅别人刀子的。于是只是短短的一会功夫,所有上流之间都知道了我向暖,乃是夏家的私生女。 那一次,狠狠的丢了夏夫人的面子,让她在人群中尴尬的无地自容,所以回来趁着夏凉不在,她狠狠的收拾了我一顿,并且再度狠狠的咒骂了我的母亲。 我生母的职业乃是传说中为人所不耻的小三,而且还是个很不成功的小三,她妄图上位但没能成功,于是便将自己生的女儿送回夏家,知道夏家的千金叫夏凉,还特地取了个夏冬暖,试图恶心别人,却没想到终究只恶心了自己。 我记得当时她带着我出现在夏家门前的时候,夏凉的爸爸妈妈脸色都是青绿的,即便跟着她日子不好过,我也不希望留在不被欢迎的地方,可惜我只是一个报复的工具,为了达到恶心他们的目的,她还是将我留了下来。 因为dna鉴定,夏凉的爸爸很无奈的将我留了下来,夏夫人本想将我打死扔出去的,结果没能成功,却是因为她亲生女儿夏凉替我挨了揍。 从那个时候起,夏凉就成了我唯一的护身符,只要是在家中,她就绝不会留我一个人,即便后来跟乔木谈恋爱也会带上我。 夏凉从来都是不该死的 乔木是夏凉的钢琴老师,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将钢琴弹得那么优雅,夏凉似乎也没见过,于是他们在一起了。 对此我是很不认同的,在我的眼里只有我才能与乔木相配,因为我们有相似的身世,不过他较我幸运的事,她妈妈并没将他丢与旁人,而是独自将他抚养长大。于是每次乔木与夏凉约会的时候,我总是竭尽所能的去讽刺挖苦他们。 而师洋则是跟在我身后,如果我讽刺他们一般的讽刺我,他说:“夏冬暖,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有你这么犯贱,竟然爱上自己的姐夫,还当着你姐的面挖墙脚。” 我狠狠的回瞪了一眼:“我也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有你这么犯贱的跟了我三年,只是为了骂我。” 自从那次聚会,师洋就像是上帝安排的厄运一样,进了我读的那所高中,然后坐在了我旁边,从那刻开始,我的厄运就再也没摆脱过。 因为两家世交的关系,他总有各种办法出现在我和夏凉的面前。那时候他对于夏凉如此护我很是不能理解:“夏凉,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一个如此凉薄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夏凉的回答是:“向暖是我们家悲剧造成的,她是无辜的,所以我在补偿她。” 最后夏凉也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她的言行一致,兑现了补偿我的诺言,她用自己的生命补偿给了我。 夏凉的死,是我歇斯底里要乔木跟她分手的时候造成的,原本是我要自杀,我自小生在江边,所以我是会水的,可是夏凉不会,她却跳下去救我。她说过这是命,她的妈妈用钱抢了我的爸爸,所以我如今也来抢她喜欢的人,她不怪我。可是事实上,我的妈妈才是不该存在的第三者。 等夏凉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僵硬了,夏夫人第一次没再注意形象,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抽了我几个耳光,恶狠狠的吼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夏凉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一再的报复她!” 对此我竟然无言以对,乔木也傻了似得站在旁边,他没想到夏凉会为了救我被冰凉的太浦河淹死。 看着乔木对我的冷眼,我心更冷,对着师洋说:“从来该死的都不是夏凉,是向暖。” 师洋第一次没有讽刺我,他搂着我的肩膀:“或许乔木觉得夏凉从来都是不该死的,就像我觉得你从来都是该守护的一样。” 那天我听得懵懵懂懂,不过有一句话我却是说对了,从来该死的都不是夏凉,夏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夏凉还停在殡仪馆的时候,夏夫人开着她那辆大红色的宝马朝着我冲了过来,我想她是要送我去见夏凉,心里也很能理解的,所以我站在原地没动。 却没想到,原来不动也是能躲过急速的车。夏凉的爸爸,我的生父,看着车朝我冲过来,他第一次尽到了父亲的义务,将我推到一旁。脑袋磕在水泥台阶上,直接将我摔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师洋告诉我,夏夫人疯了,因为她撞死了自己的丈夫。 我从没想过你会离开 一天内失去两个至亲的人,她终于疯了。夏家所有的财产莫名的全部记到我的名下,就在我将夏凉和爸爸的遗像摆在别墅里的时候,那个生我的女人出现了。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我是她的女儿,强烈表示要搬进来照顾我,要补偿她亏欠我的母爱。 看着她与我相似的脸,我只能想起,她是如何生下我就将我丢在乡下,后来为了恶心夏家将我送过来。 从头至尾她都是嫌弃我的,而这里是照顾了我三年的夏凉的家,我想都没想关上大门。她的毅力也是可贵的,一直徘徊在别墅门外,在我觉得家里即将没有食物的时候,我或许要被这个女人的纠缠,饿死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乔木和师洋才将她赶走。 乔木说他答应过夏凉要照顾我,于是他留了下来。 我一把锁,锁上了夏凉的家,考上了她一直想念的大学,那是在魔都的名校。报名那天是乔木送我去的,我以为离开了这里,将彻底告别了师洋,没想到上天的安排总是那么不尽人意。 抱到那天太阳有些晃眼,新生报名处,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师洋晃着手中的通知书,他和我是同一个院系的。 于是三年的高中他看着我作死的去追乔木,四年的大学他一如既往的看我作死的追求乔木。 每当我因为乔木寻死觅活时,他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狠狠的打我的脑袋:“向暖,你这么做对的起你的姐姐么。” 我说:“夏凉为了我死的,所以我念她要念的大学,过她要过的生活,自然要爱她要爱的人。” 我以为师洋会幡然醒悟,接受我的言论,并大力支持我帮助我,毕竟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但很显然他并不认同,总是无时无刻的跟着我,以防我对乔木做出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这一跟就是四年,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师洋会离开,所以在他告诉我要去美国,他家的企业在那,那里还有苦恋着他的学妹。 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我以为的永恒都是会被轻易打破的,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师洋也会离开。 为了表示对师洋的离开,我还是很伤感的,特地买了三打啤酒,一盘花生米和一些卤味,想要祭奠一下即将结束的友谊。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对于啤酒这种我从未触碰过的东西,我竟然这般抗拒,所以三打啤酒除了我开过的那瓶,其余全都进了乔木的肚子。 原本打算一醉方休的主角,从我直接转换成乔木。 我本着师洋离开很是忧伤的情绪,看着乔木一个劲的灌酒,觉得得想个理由赶快终止这场跑偏的祭奠。 乔木却在丢掉最后一个啤酒罐之后,凝视着我的双眼。 就在我觉得他是不是把我当成夏凉的时候,乔木开了口,说出让我难以置信的话:“向暖,其实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你如此歇斯底里的闹腾,不过是觉得我配不上夏凉罢了。” 也没想过你会回来 我睁大双眼,看着乔木,脑子飞速旋转着想找出只言片语反驳一下,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乔木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你说你喜欢我,不过是觉得我配不上夏凉,你想守护夏凉,所以才选择这种方式想让夏凉放弃我。后来,你是为了折磨你自己,为了你心中的罪孽。可是你知道么,我从来喜欢的都不是夏凉,而是向暖。我留下来照顾你,也不是因为夏凉,只因为让我放心不下的是向暖。” “知道为什么我会和夏凉在一起么?因为她无论何时都和你在一起,你总是那么凉薄,除了对待夏凉。即便我曾那般是好,你也装作没看见,只有跟夏凉沾上边,才会进入你的视线。后来为了夏凉你说你喜欢我,我知道那是假的,因为你的视线从来没有真正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师洋,我知道你说的话只是要阻止我和夏凉,我依旧很开心。可是我却无一与你相配。”乔木说着话,看着我的目光灼热到我无法直视。 我彻底惊呆了,乔木道出了我的秘密,还有我从未发现的事。的确无一与你相配,在我的心里乔木是配不上夏凉的,夏凉是公主,只有王子足以与他相配。乔木很显然不是王子,他没有显赫的家世。 而我喜欢师洋,从第一次见到就喜欢,可是我是不被认可的私生女,他是豪门公子。 夏夫人还没疯,这一切没发生的时候,她曾说过,夏凉长大是要嫁给师洋的。 那是我偷听来的,是师洋的妈妈来夏家做客和夏夫人说起的,我想双方父母之言便是真的吧。 也只有如师洋这般的王子,才配的上高贵纯洁如百合花的夏凉。 坐在墓园,夏凉的墓碑旁边,离这不远就是国际机场,一架架飞机从头顶飞过,我想师洋应该已经到了美国,那里有他的家,有苦恋他的学妹。 我从始至终都没告诉他,乔木已经走了,比他早一天,在说完那些话以后,乔木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那里有他的妈妈。 我则是回到来夏家以前的生活,孤零零的只有我一个人。 看着墓碑上,夏凉的照片,依旧笑得那么温婉,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 这是到夏家这么多年,第一次我觉得孤单到无力抵挡,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滴落在冰冷的墓碑上。 “夏凉,你是不是从来都知道,乔木喜欢我?” “就如同我从来都知道向暖喜欢我一样。” 不该出现的回答,让我心脏停拍。 闻言,我抬起头,刺眼的阳光有些看不清楚来人。 但我知道,他是师洋。 后来师洋问我,为什么从来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我想起他当时焦急的模样,狼狈不堪只是看着我笑。 我不会问他,因为我不想记起,曾经差点错过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