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男人》 第一章 离去都市的夜色是城市最妖娆的一面,华丽、冶艳,繁华的让人有些哀伤。原本一本正经的街道,被各色的霓虹一照,就显得有些堕落的疯狂。 任然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眼里是浓浓的哀伤和不舍,更多的是怨恨和责备,两年的婚姻结束在这个清晨,任然仰头止住了将流下来的泪水,告诉自己不值得,这些天的努力不就为了今天的自由吗?可想起昨天肖誉楚难得特意请假为她过生日,两年了,第一次记得任然的生日,还记得去年今日任然满怀期待的在家等待肖誉楚回家,换来的却是别的女人住院,他陪了一夜,她等了一夜,回来后她哭她闹却让他以为她在无理取闹,昨天竟然特意回来陪她吃饭,是同情还是可怜,我就这么廉价?肖誉楚,我们真的该结束了。任然把离婚协议放到桌子上,扬长而去。 走在大街上,任然犹豫了,她不知道去哪好,去她爸爸那,问她为什么回来,说跟肖誉楚离婚了,她爸爸非劈了她不可,毕竟当初毅然决然说要嫁给肖誉楚的是她自己,再把爸爸气出心脏病来小姨第一个就不会原谅她。 去自己的好朋友席玉那?电话忽然响起,任然接起:“喂,然然你在哪,你才我刚才看到谁了,啊啊啊,是薛娘娘啊,我看到他了,变化好大啊,都快认不出来了”席玉在电话的另一边疯狂的叫嚣着,一点没有平时温婉娴熟的样子,这也不能怪她,大学毕业后席玉被家里塞给一个军人,其实就是个二世祖,谎称席玉贤惠可人,让她一度陷入了人格分裂中,也不能怪席玉,家里的生意得找个依靠,又想继续玩下去,只能听话,反正二世祖整天在部队不常回家,每个月总有几天席玉会从一个时尚前卫高端女成为一个世界模范的贤妻良母,之后,便是要多疯有多疯。“知道了,你在哪啊,我找你住几天。”任然连忙说。”你决定了?去红色咖啡厅等我,我搬家了,一会去接你”听席玉的语气,一定也是知道了她的决定,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一直陪在任然的身边。刚刚席玉给她打电话,一定是那个二世祖刚走,她的本性就爆发了,去住几天慢慢找房子,再想想怎么跟老爷子说,曾经说好的一起走遍世界的豪言壮语她不能去实现了,都是肖誉楚这个混蛋。 任然边想边走,拉着和席玉一起去买的行李箱,当时买的时候,席玉还笑话任然的品位从哆啦a梦降到喜洋洋了,那个喜洋洋的箱子是任然的新宠,走到哪任然都带着赚足了回头率,当时结婚搬家的时候她爸爸和肖誉楚都不同意她带着走,毕竟跟肖誉楚的风格不是很合适,可是任然当时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话,没理也争着有理,说的让人以为不带喜洋洋是多么天理不容的事,肖誉楚没办法,只能让她带着,任然愣是自己拿回去了,席玉还说这是结婚的第一个决定不能让步,否则以后都得听他的了,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又能怎样呢,如今又带着他出来了,喜洋洋还在,任然还在,肖誉楚也还在,只是不堪回首罢了,太阳烤着任然,苍白的小脸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精致的素颜上略显疲惫,再难受也断了思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拿出手机翻出电话本,一声一声叹着气想着怎么回去跟老爷子请罪,大不了死一回,忽然看到一个名字,薛凉睿,席玉刚刚说薛凉睿回来了,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追着自己问你大姨妈来时还疼不疼啊这些问题,薛凉睿是任然的大学同学,一开学迷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可是一段时间过后,追求者所剩无几,薛凉睿就整天围着任然来着,为什么呢,开学没多久薛凉睿就整天拿着个小手绢是不是的捂着嘴点评着别人的穿着,怎么形容呢,像极了接客的妈妈嫌弃着别人的穿着,日久见人心啊,一个男人就这么毁了,在诸多追求的女孩子中,形象从一个高大威猛,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变成了阴阳怪气的伪娘子,伤了多少人的心,有几个坚持下去的,看见他给他递情书,他就拿出那条小花手绢来擦擦手说着哎今天又抹了都少粉啊,这么厚实,连黑头都不见了,人家一听转身走了,就这样薛凉睿成了传奇一时的人物,可惜了是反面的,薛凉睿可不管这些,照样我行我素的,就是整天追着任然跑,任然搞不懂为什么,多次问他,他就说,因为你比较像我,任然也因为这个晕了好几次,又问他为什么一开学你不太说话时故意装沉默吗?“才不是,开学那几天嗓子发炎严重说不出话来,难受着呢。”薛凉睿不屑的说,也就你我还能看的下眼,你看你小鼻子小眼的连个追你的都没有。天啊,可不是任然没人追是没人敢追,薛凉睿天天在自己身边神出鬼没的,一上来个男生,那眼神嫌弃的如同嫌弃别人随便大小便一样,故而,大学四年,出来薛凉睿连个男性朋友都没有,薛凉睿算吗?勉强算上吧先,席玉说,然然你以后嫁不出去就赖上睿睿,让他赔你的青春,说着看向同样再做面膜的薛凉睿,薛凉睿不屑的打量了然然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然然一听拿起一个枕头打过去,任然,席玉和薛凉睿大学时住在外面租的房子里,没办法,都是家里的宝贝,哪受得了一群人对你叠的不好的被子指手画脚,在那个外面的房子里他们度过了最深刻难忘的日子,如今想来,当时过的像是不断冒泡的汽水,充满了快感和刺激,如今回味起来,就像一杯醇香的牛奶了,干净,醇厚。 任然收回思绪,抖抖双肩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对啊,还有薛娘娘,记得结婚的时候,薛凉睿站在然然面前,对她说:“任然竟然有人愿意要你,虽然我挺舍不得,但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再过几年怕是更嫁不出去了,但是咱嫁也得嫁的有骨气,以后那小子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任然听了,笑着也哭了,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她一直是他们的宝贝,不管他们平时怎么损她,还是见不得在别人那里受半分委屈,她很感动,从心里说,能认识薛凉睿和席玉,真是上天眷顾了,两个都是打心眼里能为你两肋插刀的人。然然按下了拨号键,好久没联系了,两年了,任然结婚后他就去环游世界了,说是为设计事业找灵感,其实做什么也只有席玉一个人知道了。 电话声接起,一个充满磁性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看,薛凉睿就是这么会伪装,不知道的一定会被骗。“是我,你都不认识了,你最最亲爱的人啊!”然然欢快的说。“亲爱的人,还最最?任然然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都两年没联系了我以为你失忆了呢。”哎呦,我这不是联系了嘛,想念你了,想过去找你叙叙旧,听说你最近变化挺大啊,怎么样住在哪,我最近要去席玉那住几天,有空咱们聚聚啊,前些日子太忙了,再说你正在进行中你伟大的事业,我哪敢天天去打扰您汹涌的思路呢” “任然然你不会是离家出走没地方去了吧,还叙旧,你真是越来越虚伪了啊。”任然声音一顿,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为了那个凉薄的丈夫,她的确把全世界都排到了第二位。电话另一头的人感觉到了气氛的冷淡,也许真的被他说中了,也戳到了他的痛处,“行了,然然,我刚回来,还得收拾东西,先别打扰我了,有空那个我会去看你们的,我知道阿玉住在哪里,你们请我吃饭啊”说着就挂了电话,想起她结婚那天他对她那个丈夫说的话,他竟敢不守信用,也许当时真不该任由她嫁给那个男人,虽然他够优秀,但是任然的脾气,薛凉睿摇了摇头,拿起一件外套就向楼下的停车场跑去。刚回来还没找好住的地方,一直住酒店,拿起电话打给助理:喂,米莉,去给我找一套房子,地点最好不要离市中心太远,恩,一会找人收拾一下,过来把我的行李搬进去,恩,另外留两个房间,对有两个朋友要搬进来。好,就这样。挂了电话,薛凉睿轻轻的翘起嘴角,脸上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他对未来的日子很期待呢。薛凉睿的妈妈在美国留学生下了薛凉睿,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薛凉睿从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家里只有这一个孩子,继父待他视如己出,从小对珠宝设计特别爱好,得过不少知名大奖,大学毕业就像送他出国,可是薛凉睿死活不去,直到任然结婚第二天就飞到了澳洲。 第二章 在红色咖啡厅,这里是市中心最明显的建筑也是最大的咖啡厅,安静上档次,任然优雅的走下了计程车,拖着她那个喜洋洋的箱子愉快的向红色走去,到了门口,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留下了服务员还在那犹豫要不要禁止她那个箱子进去影响气氛质量,会不会遭到客人投诉,任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走到最后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了,回头率果然百分之百。 “服务员,来一杯espresso” 任然才不管,她本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她老爸任宏图把她放在手心里疼,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任宏图不会说半个不字,还会夸自己的女儿果然有品位。他的女儿就是他的骄傲,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他爸原来以前是个包工头,结交的人多,为人又重义气,后来经人引荐,认识了当地有名的老板,那老板姓胡,很看重他加上有生意头脑,十分倚重他,胡老板膝下无儿无女,一番事业无人继承,有意交给他,就在这时候任宏图提出自立门户,那老板以前也是江湖中人,也没强留他,知道他早晚会有一番作为,他生意在胡老板的帮助下就越来越大,又垄断了房地产,是名副其实的暴发户了,任然是从小吃喝玩乐也是样样精通,用他爸爸的话来说,我的女儿我不宠谁宠,可惜她妈妈在后来任宏图生意场上正得意时被对手害死了,任宏图一度颓废不堪,整日泡在酒里,直到任然的小姨找来,跟任然的妈妈是双胞胎,她曾经提到过有个双胞胎妹妹在上大学,她是被朋友拽着去的,见到她,用任宏经常对任然形容的是:然然啊,我见到你小姨第一面就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了,你妈妈把你留给了我,我还有你,你只有我,她定是上天送来解救我的,我还要照顾好你小姨,你妈妈最疼你们两个了,每每说到这,任宏图就哽咽着,眼里恢复了当年的神采又迅速暗淡下去。 后来任宏图找了朋友介绍了黑道又与他们有了交情,黑道白道双面夹击,那个害死任然妈妈的幕后凶手最终死在情人的床上,他的公司最后还是被任宏图收购了,一时间,名声大躁,都知道房地产老大非任宏图莫属了,谁又敢小看当年一个不起眼的包工头。 任然也是有公主的命,任然就是在众星捧月的世界中长大的,虽然没有了妈妈,但是小姨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说是方便照顾任然,其实是对他爸爸有意思,任宏心里明白却不能表示什么,毕竟,任然的妈妈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为了照顾任然,也默许她小姨一直住着,只等她自己想通了,任宏心里他也是认为一直亏欠着他小姨,她小姨一个大学生去甘愿住在这里默默无闻,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小姨一手包办,让他省了不少心,到今天能有今天的成就,安心事业,任宏心里也是一直感激着。 任然上了大学,也是有些小姐脾气,出过国,念得也是最好的大学,他爸爸也不太约束她,想要什么都二话不说给他她,不知被她小姨说了多少次不能惯孩子,就是不听,还偷偷的给她,说是女儿得富养就得惯。就这样,任然毕了业,任宏忽然让她回家结婚,结婚对象她认识,是肖誉楚。 那个混混流氓土匪,任然讨厌他,小时候来家里住过,那时候肖誉楚黑黑瘦瘦一点也不好看,喜欢站在旁边看着她玩玩具,自己却不玩,眼里却充满了羡慕,最后一次见面吃饭时夹走了任然最爱吃的鸡大腿,在家里,吃鸡大腿从来都是任然专利,他来抢任然的鸡腿,任然哇的一声哭了,小小的肖誉楚不知所措,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小姨把她抱紧房间哄了好久,出来时那个小男孩已经不见了,听爸爸他走了。如今却要嫁给他,任然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个时黑黑瘦瘦抢她东西吃的小男孩,一个是出过国见过世面的公主,怎么可能? 任然当然是坚决反对,就这样他们在电话里吵了好回家被关在房里等着任然感到不可理喻,一直顺着自己的爸爸这次这么强硬,小姨也不帮她,说白了大事上小姨一直都是听爸爸的,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有些让任然措手不及。 任然躺着床上,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然然,是爸爸,我进来了。” 推开门,就见任然用被子蒙上了头,把枕头用力扔向任宏,任宏笑了笑说,好几天没吃饭还这么有力气啊,任然已经绝食好几天了,可是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任宏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饿着睡都不会饿着自己,虽然每天她小姨送来的饭没动,但是她回家带着的几个大袋子越来越空瘪,想想也就是了。 “然然啊,爸爸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你要相信爸爸的眼光,这次这个人打着灯笼都难找,爸爸是很看好他的,爸爸年纪大了,公司的是你和你小姨都不懂,我身体又不好,公司得找个帮手,当然得是自家人,誉楚是个好人,你们从小就认识,他这么些年都在公司帮我,能力又强,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你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他会到我们家里吗?他爸爸跟我是好兄弟,混过黑道,爸爸是欠他一条命的,答应要照顾好他,就把他接回来,后来誉楚这孩子非要回黑道去报仇,有志气啊,他的眼睛坚定的让人心疼,后来他叔叔把他接走了,爸爸还有些担心,不过最近他来爸爸公司做的非常棒,爸爸不会看错人的,嫁给他错不了。” 任然当时听了果断沉默了,没想到那个小男孩那么可怜,“你妈妈不在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剩一个你了啊,唉,你不愿意就算了,至少去看看吧,爸爸都跟人家说好了,不愿意就算了,爸爸养着你,都是我把你惯的,你休息吧,明天我把人约家里说一声,你们两个小时候也是见过的,不结婚也能做朋友” 第二天,爸爸还真把他带回来了,一大早小姨指挥者佣人帮里忙外的,一早把还在睡梦中的任然吵起来了,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气呼呼的开门,双手掐着腰,一副迷茫的样子,眼睛还没有睁开,站在楼梯口。正好这时候大门开了,任宏图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男人,不得不说真是惊着任然了,她见过漂亮的男人不少,薛凉睿就算是顶尖了,可是他,一股冷冽的气息生人莫近却不住的吸引人去靠近,像是罂粟般让人不由自主,甘愿沉沦在那双深沉的双眸里,薛凉睿的美太过柔美慈善,而眼前的那个男人,更是惊为天人,只一眼便是万劫不复。任然仍然记得那时,他也在看她,她就一动不动的掐着腰看他,就好像那么熟悉的过了几十年。 第三章 咖啡馆的落地窗前,任然慢慢的品尝着面前的咖啡,这里,她曾经也硬拽着肖誉楚在这喝她喜欢的咖啡,还记得当时他的表情有多么的不情愿,人在这,心早飞到那个女人那里,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看着他去和另一个也是唯一个女人巧笑嫣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任然都觉得是偷来的,明明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却觉得像是偷来的幸福,那么小心翼翼,他却拒绝她走进他的世界,却允许另一个女人在他们的生活里耀武扬威。那个女的她认得,是酒吧的老板娘,她和席玉常去的地方,也是在那个地方,她亲眼见到自己的丈夫破天荒的竟然在笑,还是对另一个女人。结婚以来,他从没对自己笑过,对任宏图都是场面上的敬意。他竟然对一个酒吧里的女人笑的那么真心,还记得那时任然生气了,刚刚喝下的酒精也让她异常的兴奋,她拿起手里的威士忌朝着他们走去,席玉叫都叫不住,看样子是有干仗的架势,席玉连忙跟上去,只见她站在肖誉楚的面前,两个人对望着,旁边那个浓妆的女人慢慢的喝着杯中酒,看着这一切,任然忍不住先说:肖先生,您不需要对我解释些什么吗?肖誉楚优雅的放下酒杯,冲着旁边的女人低头耳语了几句话拽着任然就出了酒吧。“干什么,肖誉楚你不说话就完了吗,你弄疼我了,那个女人是鸡我知道,我见过她经常在这里勾搭别的男人,你就这品位,随便找个鸡你都笑的这么灿烂。”任然失控了,她控制不了自己,她想要质问,是的,她有这个资格,她疯狂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啪”肖誉楚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正结账出来的席玉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刚想冲上去,却被任然拦住了。任然摸了摸自己被打过的脸,还能记起当时还火辣辣的疼着的感觉,那一巴掌真是把任然的梦都打碎了,任然看着窗外,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咖啡,这样的午后,正想让人一醉不起。然然用力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想露出一个笑容,可是泪水又把她唤回了现实,黄昏吹动着风的软,就着那些苦涩的泪水,任然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肖誉楚回到家,看着刚刚有了女主人的屋子,个大小姐从来不会自己去收拾,衣服扔了一地,肖誉楚弯下腰一件一件的捡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怕她离开了再不回来吧,其实每个人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地一碰,就会隐隐作痛。这辈子算是载到她手里了。 躺在床上,肖誉楚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穿着公主裙玩布娃娃的小公主,她就像个天使,一下子落进了肖誉楚的心里,肖誉楚多想去抱抱他,可是不能,他怕她生气的走掉,能静静的看着她就好,他没有了爸爸,一无所有的他没有资格去拥抱这个天使,所以在任叔叔家住了几天后,他选择了离开,他要撑起一片天,跟爸爸一起的几位叔叔带着他打天下,多少次风里来雨里去,多少次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想着那个小天使他发誓他会成功。那是他心底的秘密,他不敢跟人说,等他有能力去拥有她的时候,真好,她终于嫁给他了,可惜没有爱情。他们在那幸福的末端彼此等候,却不肯主动拉起对方的手。 那个酒吧里的女人刘如和他一起长大,她是鸡,要不是为了活下去,谁又愿意甘心做这行。这么多年了,他们一起从贫穷往上爬,他们相互依靠着,鼓励着,也忍着,到了自己终于成功了,刘如也在圈子里混出来小名气,在加上肖誉楚的关系更是无人不知,都知道刘如是肖誉楚的女人,她确实是他的女人,第一次她给了他,那是干净的,她知道以后他一定有出息,跟着他不会错,她也需要一个人改变她的人生,这些肖誉楚不知道。 但她不知道任然的存在,当得知肖誉楚要娶任然时她的心咯噔一下,忽然没底了,她害怕了,又马上嘲笑自己,和肖誉楚多少年的感情怎么会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替代,那天第一次看到肖誉楚的新婚妻子,她年轻,漂亮又想起自己已经拼搏了这么多年,是老了,但是看着她走过来质问的样子,又感到可笑,她那么单纯,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在风月场混了这么多年自己稍微用点心思加上和肖誉楚的情分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看着肖誉楚拉着她出去,她轻轻的笑了。肖誉楚的脾气她太清楚,他会腻的。他会知道谁才是最合适的人。 第四章 回忆的苦涩任然还记得第一次在家里见他,那是爸爸说要给人家道歉退婚,一开门,她在楼梯上面,他在下面看着她呆呆地模样,他魔鬼般的外表紧紧的吸引着她,爸爸说,看到你那个样子比你小时候看到鸡腿还激动,爸爸就放心了。当时的任然羞红了脸,当时的任然天真的以为他们会到天荒地老,当时的任然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回很好很好,可是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爸爸半个月后给他们办了婚礼,很仓促但是任然很高兴,这半个月任然没有再见到肖誉楚,肖誉楚也没有再来找她,还有一个月的董事大会即将举行,任然知道,他一定会娶她,爸爸有心把公司交到他手里,那是爸爸的心血,爸爸不会看错人,他们结婚他将名正言顺的接受爸爸的公司,还有她。席玉劝她考虑一些日子先和他接触一下再说,任然认为她会融化他,他会爱上他,他们会好好的在一起,看着她幸福的模样,席玉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你再等等,有个人等了你好久。 婚礼宾客的名单上只有几个双方的好友亲朋,包括席玉和薛凉睿,婚礼当天,爸爸把手放在肖誉楚的手里,任然感觉到冰凉冰凉,抬头却看见眼前的男人正静静地凝望着她,那是深情吗,好像醉了一般,他突然开口:我肖誉楚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仿佛真要到天荒地老,任然那一刻真的相信了。 “你说过的话最好记得,她哭你得哄着,那是因为你不够好让她伤心了,她闹你得让着,那是因为你不够好让她难过了,他她去哪你要随时跟着,因为她很容易找不到回家的路”大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人,薛凉睿,一身的礼服高贵优雅,温暖的微笑却到不了人心里,薛凉睿向着牵着手的他们走来,缓缓地说着,看着任然,一步一步,她会哭会闹会撒娇,别烦她,她很难受,她很好,不要欺负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薛凉睿转过头对着肖誉楚说,两个男人对视了好久,肖誉楚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好。 任然看到薛凉睿回来了,激动地跳起来大叫:薛公子回来了,你是专门回来看我的吗?说着要去抱薛凉睿,薛凉睿对她笑笑却轻轻推开了她,我是刚刚回来参加一个发布会,顺道过来看看你,都要结婚了还不老实,小心你老公不要你了,薛凉睿轻轻的笑着对她说,好了,我还有些事,该说的也说了,然然,我有空再来看你,告辞了伯父,轻轻的向任宏图方向弯了弯腰,又转过身朝肖誉楚点了点头,转过身走了。哎,睿睿,你别走啊……席玉后来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么严肃的薛凉睿,你结婚那天他才急急忙忙的飞回来,就急忙来了,看到你和肖誉楚很开心他该是难过的吧!他为什么难过啊。因为你结婚也没跟他商量商量,他当然难过了。噢。席玉轻叹着摇摇头。 到了晚上的时候,任然喝的实在是太多了,都要晕过去了,感觉一个全身酒气的人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她想挣扎,却舍不得因为那个怀抱太温暖了,她想这样睡下去,那个人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轻轻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流连在她的锁骨,任然感觉到自己很热,她想要触摸这个人带给她的凉意,她更加紧紧的抱着他的胸膛,肖誉楚看着眼前的小人,他追逐了一生的小天使,他发誓,他将竭尽所有去爱护这个女人。 真的没什么,才结婚没几个月的任然对自己说,他工作很忙,爸爸也说他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陪自己,每次他回来时她就睡在了沙发上,早上起来又不见了踪影,有时在睡梦中,任然还能听到他的半夜接电话,手机有时响好几次,他还特意换成了震动。明明答应好要一起去度蜜月的,正在任然计划要去迪拜还是法国时,肖誉楚却告诉她不能去了,公司有事要去出差,大约一个月不能回来,任然要跟着去,肖誉楚不让,说是这样会让他分心,还有爸爸会担心,让她安心在家,自己很快会回来。 任然知道不能去胡闹,很不情愿的答应了。肖誉楚次才走了没几天,席玉和任然整天逛街吃饭,形影不离,任然有时候走神在想肖誉楚在干什么,席玉好打趣她说,一嫁人就把我们给忘了,我要是消失两天你也会这样吗。“那是我老公,你们不一样的,我很想他啊,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席玉躺在沙发上,懒懒的问,“你老公那么优秀,你怎么不担心他在外面找女人呢?”这个问题任然还真没想过,总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哪有不偷腥的猫呢? 快一个月了,任然每天都盼着肖誉楚回家,她学着做饭洗衣,像一个真正的小妻子,肖誉楚看到她的这些变化会是什么样子呢。今天早上爸爸给她发来短信说肖誉楚今天会回来,想他的话可以去机场感动一下嘛,任然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化了一个淡妆,任然不化妆也很漂亮,但是因为知道他要回来了太高兴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着,熬出了淡淡的黑眼圈,她高兴地一大早把席玉叫到家里,席玉还抱怨说以后让肖誉楚少出去,都连累多少人了,任然才不管,她高兴地拿起一件一件的衣服放在身前比划着,口里还问着这件怎么样,不行不行颜色太素了,那件太艳了,席玉无奈的看着她说“肖誉楚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你着了他的魔了,哎呦,该吃药了吧!” 机场门口,任然兴冲冲的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激动地等待着肖誉楚出来,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知道她来了后会是什么表情。从机场里面出来一群人,排场不小,全是黑衣,看样子像是专业的保镖,这种人任然看多了,要不就是混黑道的,这种人光明正大的走出来背后肯定有来头,不是普通的江湖混混,要不就是某某高官,这就是民脂民膏刮多了,心里亏得慌,得罪人不少,所以雇些保镖来壮胆,不过真是当官的话这么大排场也该下台了,但是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高官来视察,所以应该是第一种可能。 正想着,拥挤的人群到了眼前,任然被挤到一边,任然立刻站定了整理了一下衣服,抬头却看见眼前这日思夜想的人也正在看她,他被拥簇到中间,看着被挤到人群外面的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不苟言笑,那时任然感觉他好陌生,她可能永远也暖不了他。 “阿楚,你回来了,我来晚了。”任然朝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款款的向肖誉楚的方向走来,女人的直觉告诉任然,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明明注意到了自己,却若无其事的将眼角转过去。 “阿如,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用过来了吗” “没关系,想你了就想先过来看看你,几位老板还在我那等着给你接风呢,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都是场面上的人物” 肖誉楚转过头看着那个还在看着自己不可置信的人,她都看到了,看到了刘如,看到了保镖,看到了他最脏的一面。 任然还沉浸在那一声“阿如、阿楚”中,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何时变成了另一个女人口中的“阿楚”还那么自然,他到底有多少秘密自己不知道。那个女人拉起他就要走,任然脑子放空了般鬼使神差的拉住了肖誉楚的衣角,一下子冲上去甩了刘如一个耳光,肖誉楚条件反射的推开任然,保镖们一哄而上,把两个人围得水泄不通,防着任然在冲上来,他们把任然向后推,穿着高跟鞋的任然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周围的人都为了上来对着任然指指点点。”哎,你看这个女人疯了吧,竟然上去抢别的男人,不会是小三吧,““就是啊,你看她那个样子,一定是被甩了” 肖誉楚刚想上去被刘如一把拉住“算了,算了,可能是认错人了吧这位小姐,我与你从没见过,上来就动手打人可是不礼貌的哦,走吧,阿楚,客人们都等着我们呢”说着拽着肖誉楚上了车,“楚哥,嫂子,慢点,请上车”一个穿黑衣服的小弟说,他定是再为刚刚没有在肖誉楚面前保护好刘如而感到抱歉,害怕肖誉楚的责备,刘如对这句话却感到很受用,眼睛在上车前特意看了看还在地上的任然,一副胜利了的得意表情,肖誉楚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任然的身上,他在挣扎,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妻子,以什么身份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任然摔在了地上,胳膊肘那里破了皮,血丝慢慢的渗出来,真是钻心的疼,丈夫看着自己摔了,却有兴致跟另一个女人去赴宴,自己却成了别人眼中的第三者。 任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笑话,她想去质问那个男人,但是却犹豫了,刚刚他的犹豫让她感到害怕。原来自己不是他的春暖花开,他的世界她一点都不懂,而那个女人,却走得那么如无其事几辆车就在任然面前扬长而去,任然感觉到自己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她哽咽着,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她想嚎啕大哭一场,但她不能。人群渐渐散去了,任然慢慢地起来,她自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想回家,打了个电话给席玉,忍住了想哭出来的冲动,“喂,阿玉,出来吧,我在老地方等你,我们去喝酒去。”席玉感到很奇怪:刚刚还好好的那么有兴致,怎么不一会又要去喝酒了,不是去接肖誉楚了吗,不应该啊,听她的声音好像是哭过了,出什么事情了。席玉越想越不对,也顾不上刚刚二世祖说要今天回来了,拿起衣服就出门了。 第五章 到了酒吧,看到任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着酒,旁边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席玉连忙走上去拿下任然手里的杯子,“怎么喝这么多啊”,任然的小脸喝酒喝得通红,“阿玉,你来了,真好” 说着就搂着席玉的脖子不松手,靠在她身上,“出什么事了,怎么喝这么多酒,你不是去接你丈夫了吗,怎么就你自己啊,然然,你醒醒啊” “阿玉,他不要我了,真让你说对了,他在外面有女人,他根本就不爱我,我怎么办”任然哭着嚎着向席玉搂过去,席玉没办法,只能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自己身上了,只是挺心疼自己新买的衣服,还挺贵的呢。席玉大概是明白了任然的意思,肖誉楚在外面有女人让任然给撞见了还不来解释,也是,早就跟任然说过肖誉楚那种男人不是她能驾驭的了的,爱上这种男人早晚得吃亏。只是席玉不知道自己最后不也是爱上了那个二世祖,还那么义无反顾。 “哎,席玉,你看那是谁”顺着任然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包房通过门缝看到了肖誉楚,别人向他敬酒,他拿起酒杯意思一下就放下了,那些人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失礼之处,仿佛已经习惯了,还是一脸讨好的模样。 “你看,那个女的就是这里的老板娘,听说以前也是卖的,混到现在不容易啊”席玉摇了摇头,又露出意思敬佩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任然连忙的问。 “上次我家那个二世祖带我来过,他和那个女的认识,他后来跟我说的。”任然看着那个女人,坐在肖誉楚的身边,那么刺眼,然自己心里难受,原来是出来卖的,白天还那么趾高气扬,自己好歹也是商界名流的女儿,一个上流社会的公主被一个鸡羞辱了,还抢了自己的丈夫,说出去真是笑话,“我去骂他一顿,要不心里不舒服。”任然跌跌撞撞的起来,拿着手里的威士忌摇摇晃晃地向包房走去,席玉连忙跟上去,怕她出事。 “哐”的一声,任然一下子推开了门,里面的人都转过头往门口看,一个拿着酒摇摇晃晃的女人就这么走了进来,到了肖誉楚面前,“喂,肖先生,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些什么吗?原来她是这里的老板娘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做这种生意,这年头不容易啊,坐台费收的还行吗,哎呦瞧我说的今天这么多人哪能少得了”,看着刘如越来越发白的脸,任然感觉真是痛快,刘如的手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酒杯,那些难堪的过去,那些伤疤就这么被一个今天才羞辱过的不谙世事的女人狠狠的揭开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起,她咬着牙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了,今天任然给的羞辱她一定要还回去。 在场的人都一言不发,都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切惊呆了,一个小姑娘竟然敢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揭开如姐的过去,还是当着肖总的面,这不等于打肖总的脸吗,都知道如姐是肖总的女人,上次一个坐台的小姐新来的背后说了刘如几句话,刚好被走过的肖总听到,直接被卖到越南了,任凭怎么求都没有,就几句话的事,这个小姑娘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了,大家都不敢说话怕惹祸上身,但坐在主位上的肖誉楚一言不发,也没有生气要采取措施的样子,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六章 任然看着肖誉楚一言不发的样子越想越来气,这几天为了他养成的好脾气全让他毁了,也用不着再为他洗手作羹汤了,“怎么了,老板娘,今天白天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认错人了才打的,您老不要放在心上”席玉在旁边暗暗地想,然然真是喝多了,大学里的酒品真是一点也没变,万一这些人计较起来,她们两个能不能出去真是问题,不过在怎么说肖誉楚也是然然的丈夫,应该不会怎么样的。眼看着然然越来越过火了,一个个在座的脸青的青,白的白,差不多了,在说下去就不好收拾了,席玉轻轻扯了扯任然的衣角,轻轻在她耳边告诉说:“然然别再说了,然然”可是正在气头上的任然哪里听得进去,拿着酒杯僵硬着气氛,每个人心里都千思万涌的,只有任然一个人享受着这尴尬的气氛,这些尴尬的表情,像一只白天鹅傲视着在座的所有人。忽然任然又开口了,对着肖誉楚说:”你今天还回去吗,要不咱俩顺路搭个伙,不过也是,回去多冷清啊,这里多热闹啊,这里的妈妈也是够小气的,怎么不多叫几个人来热闹啊,咱们肖公子多有钱啊,别客气啊……“肖誉楚对着刘如耳语几句,铁青着脸站起来拉着任然就走出去,还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各位。”疼,你轻点,肖誉楚,你疯了吧,你冲我发什么脾气,你在外面找女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们那么脏,那个女的就是个不要脸的鸡……”“啪”肖誉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有眼前的才结婚不久的小妻子,任然仿佛清醒了许多。刚刚从门口赶出来的席玉看着这一幕也是惊呆了,肖誉楚竟然打了然然,错的是肖誉楚,他竟然为了那个鸡打他老婆,席玉也是气疯了,一下子就冲上去,却被任然拦下了。“你干什么,他在打你啊,他为了一个鸡打你,他是你丈夫,这就是你当初执意不后悔要嫁的人吗,人渣!” “我让那个鸡下不来台,你就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我打了她一巴掌所以你替她还回来也打我一巴掌是不是”任然歇斯底里的朝着肖誉楚吼着,肖誉楚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不知道他那些狼狈的过去说出来会不会被这个小妻子看不起,但是刘如却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瞒不了她一辈子,他知道刘如的心思,却不点破,那是陪他度过生死的人,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了,他也知道刘如是个有分寸的人,他能给她今天的一切,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肖誉楚拉着还在哭的任然上了车,看着还在骂他的席玉,对她说:“你今天忘记了些什么事吧”,转身上了车,留下席玉在风中思考,看着他们的车越行越远,席玉还在担心着不省人事的任然,有突然想起那个二世祖柯允今天要回来,只顾着任然,忘记去接他了,糟了,又完了。席玉赶紧去路边打车,正着急怎么没有一辆车停下呢,一辆灰色的宝马缓缓地停在了席玉面前,席玉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地方不听挡着她打车了,不长眼啊,之间车窗缓缓被摇下,露出一张熟悉又冷冽的面孔。”上车” “啊,二世祖,不,不是,柯允,你怎么来了,我一会就回去,不,我正打算回去呢” “快上车” “好”席玉努力把声音放低放柔。席玉一上车,柯允就发动起了车,没等席玉关紧车门就疾驰而去。车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席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你怎么来了,你没回家吗,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没有听到回复,看着他越来越难色的脸,席玉还是很识相的闭了嘴,毕竟这次因为然然的事情耽误了。车子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也不管红绿灯,也没人敢管,就算抓住了还得毕恭毕敬送他出来,还得罪了他们柯家。席玉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世道艰难啊。看着柯允俊美的侧脸,席玉真是有些着迷了,一个念头突然蹦到她的脑子里,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啊。不不不,席玉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我不能像然然一样,怎么能喜欢一个二世祖呢?席玉赶忙打消了这种想法,看着眼前的人,席玉心里百味陈杂。柯允看着那个女人变化多端的表情就一阵来气,她还有心思想这想那,自己到家后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打电话给她爸妈,竟然都不知道她去哪里,告诉过她今天会回来竟然还不当回事,还出去疯跑,要不是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他在酒吧碰到一个和自己女朋友长得很像的人,在那和一个女人喝的酩酊大醉,还去找肖誉楚的麻烦,怕她出什么事就紧赶慢赶的跑来了,竟然看她若无其事的问他为什么会来,真是让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再说任然和肖誉楚回到家,肖誉楚只知道结婚前任宏图告诉自己任然有点小脾气让他多让着些,他以为每个父亲都会这么说,再者他定会把任然放在手心里疼,有些小脾气又有何不可呢?可是这次仿佛没有那么容易,她完全看到了自己的阴暗面,他的过去她不懂,更不懂他的脆弱和彷徨。任然一回家就什么话都不说开始收拾东西,往喜洋洋里面塞衣物,她要走,她委屈,她惶恐,他打了她,为了另一个女人,她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这个曾经许诺过不离不弃的人。只是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好好想一想。她的骄傲让她不能这么妥协。“任然,你用的着吗,我和那个女的不过是场面上的应酬,你也知道我有多忙。” “你忙,你是忙,我当然知道你忙,不忙能看着自己老婆摔倒了自己装作没看见还和另一个女人走了,不忙你能任由别人就一个鸡叫嫂子,你把我置于何地,让别人指着骂我是不要脸的小三她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你找也不找个与品位的,找个鸡你羞辱谁呢?”任然歇斯底里的朝他喊着,仿佛要把今天受的委屈连同前些日子对他的思念一股脑的都给他,肖誉楚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和刘如的事情,只能瞒着她,眼睁睁的看着任然拖着那个幼稚的大箱子边哭边走了出去。自己则点了一支烟,慢慢的吸着,烟雾缭绕着填满了他的胸腔却放空了他的心。任然想回家,想回到那个把她当成公主的地方,她用手抹了抹脸,将头发扎成马尾,向着马路招了招手,一辆计程车缓缓停下,司机一抬头看见一个妆花了像鬼一样的女人下了一大跳,刚想走,任然快他一步,把行李放在了车上,自己一只脚先迈了进去,“走吧,回到家给你钱,要不就死在你车上,你敢找警察我就告你强奸”司机摇摇头,哎,今天真背啊!没办法就按她给的地址走了,到了那才发现这条路通向高档别墅区,里面的人不会打车的,一般也不许计程车进入,只有私家车才能进,他在犹豫要不要问问她是不是记错路了,她只催促着快走快走,回到家,看着眼前的房子司机吃惊的终于明白为什么保安看到她却不烂车的原因,住在这里的人到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小姨亲自出来付了车钱,又转身想问问任然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到底也没问出口,只是拉着她进了屋子,任宏图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任然这副模样看了看身边她小姨,小姨只是摇了摇头,做了个不要问的手势,任由任然走回了房间,一回到房间,任然就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家里的人都被吩咐过不能大声说话,都不知道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那么狼狈的回来。任宏图问在厨房帮忙的她小姨:”阿梅,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誉楚一回来就不对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然然刚回来,我那时候哪能问啊”,梅姨洗了洗手,扶着任宏图出去说:好了不要担心,然然这个情况她是不会说的,给誉楚打电话问问,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好,把话说开就好了。你给誉楚打个电话听听是怎么回事,别让然然手里委屈。” “她会受委屈?我不信,该是誉楚受委屈才对,然然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全世界就她不会受委屈,那脾气,一般人受的了吗?”任宏图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就放下报纸去打电话了,再怎么任性,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还不是你给惯坏的,好意思说”梅姨轻声嘟囔着。 “我让誉楚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顿饭,你准备一下,顺便问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哎”任宏图站起来走了,上楼去看任然,轻轻打开了门,发现她还在睡着,就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大早,梅姨就炖好了汤端到任然的房间,任然醒了心里好了很多,好像轻松了不少,梅姨坐到她的床边,看着她喝完了汤才开口,“然然,你长大了,要是你妈妈还在的话,看到你不知道有多高兴”说着用手捂着嘴哽咽着用手擦了擦眼泪,家里从来不提妈妈的事,一是怕伤心,而是时时提醒梅姨的身份很尴尬。今天梅姨主动提起了,任然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也低下头不说话了,妈妈从小就离开了自己和爸爸,都是小姨在照顾,为了照顾到任然,小姨的牺牲是最大的,她不是不明白小姨的想法,只是一直在装糊涂罢了。“然然,小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想告诉你,婚姻最后的胜利都是忍过来的,属于你的你要紧紧把握住,你生气机会就溜走了,最后什么都没得到。我上大学的时候,你妈妈经常跟我写信,说你爸爸太花心,我说你怎么不离开他,离开那个家呢,你猜你妈妈说什么,他再花心那些女人看的着也吃不着,能陪她白头到老的只有我。”梅姨轻轻擦了擦流下的两行泪,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回忆起了什么,嘴角溢出了满满的幸福。”你妈妈走了,我姐姐走了,可是不该在这里的我还在,这个世界多离谱啊,然然,什么都不重要,珍惜眼前人才是真的,爱情不是要多么的轰轰烈烈,对一些人来说,爱情就是平淡,幸福就是遇着沉静的时光相依”,梅姨慢慢的站起来,用手轻轻擦干眼底的泪水,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那一刻,任然看不到小时候陪她一起玩耍的小姨了,为了一个任然,小姨和爸爸,都老了。珍惜眼前人,肖誉楚,未来的路,我们该怎么走? 第七章 三人行青春的可贵并不是因为那些年轻的时光,而是那颗盈满了勇敢和热情的心,不怕受伤,不怕付出,不怕去爱,不怕去梦想青春的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陪你度过青春里的人。 “然然,然然”看着窗外朝着自己挥手的席玉,任然笑了,两年了,任然任性了两年,只有眼前的人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任然心里不止是高兴,还有感动。“干嘛啦,等你那么久才来,死哪了”任然动手拍了席玉一下,假装生气,席玉就是那种你走了很长的路,她会永远跟在你身后的朋友,这个世界上,白发苍苍后,任然希望能和席玉谈论着谁家的孩子比较淘气,谈论着他们的青春他们的过往。 “好了好了,你知道吗,刚刚薛公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去他家做客,他要给我们烤红薯吃,我看我们先去他那里,好久没尝到他的手艺了,我都激动得流口水了。好不好,好不好”,席玉拉着任然的手带着撒娇的说着。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你知道地址吗,先不要告诉他,我们去给他个惊喜。” “恩恩” 两个人到了门口,看门口的大爷却不让进去,说什么除非朋友下来接,死活不让进,席玉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二世祖曾经拿出来炫耀说只要有这个,国务院都能进去,不知道管不管用啊在这,幸好走之前席玉偷出来了。任然正在发愁的直跺脚,席玉把橄榄绿色的小本通行证拿出来递给了老大爷,老大爷不屑地接过打开一看,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忽然把小本双手毕恭毕敬的还给了席玉,还立正敬了一个军礼。把席玉和任然吓了一跳。席玉接过拉着还在迷茫中的任然赶紧跑了进去,留下还在门口敬着礼眼角湿润的老大爷。“怎么回事啊,阿玉,你给他看的是什么啊,你给我看看。” “不给,这个可是那个二世祖的宝贝,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弄丢了我的脑袋都能掉的,看刚刚那个大爷,应该也是个军人,否则不会放我们进来,幸好遇见着个识货的,还挺管用。”席玉笑着说。 两个人到了门口,任然刚想去案门铃,席玉拦住她说:让我来。说完把袖子一挽,一边按门铃一边大喊:肖先生,您买的一百条内裤到了,您在不在啊,我给您放在哪啊,您的特大号内裤到了,请出来取,肖先生,您在吗?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看热闹,任然这时候笑的直不起腰来了,还朝着席玉比划了一个“你真棒”的手势。门忽然开了,一下子把两个人拉了进去,又出去把任然的喜洋洋的箱子拿进来。“你们喊什么,还不够丢人的,我睡着都被你们吵醒了,还笑,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指着两个恶作剧的人说。随后眼睛放在喜洋洋的箱子上,看着任然,挑了挑下巴,对任然说”你的”? “对啊”任然理直气壮地回答,薛公子很沉重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你的风格,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品位怎么还是这么高”? “你,找死。”任然咬着牙狠狠的对他讲,旁边的席玉早已笑的捂着肚子打滚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把行李拿到第二个房间,就是那个蓝色的门,阿玉,你住那个红色的,我住白色的,就这样,自己去收拾。” “谁说要在这住了,明明说好住我那的”,席玉赶紧说。 “住你那,那个姓柯的回来还不扒了我的皮,我可打不过他。”薛公子说。 任然扯了扯席玉的衣角轻轻说:“对哦,你那个二世祖回来我们多不方便啊,住在薛公子这挺方便的,跟大学的时候一样,让他给我们做饭吃。” 席玉瞥了任然一眼,看着薛公子说:“哼,还说是请我们来吃红薯呢,连个饭粒都没见着,以后住在这里把我们饿死怎么办?” “有有有,早准备好了,就等您老人家来用膳了,来来来,两位老佛爷请”说着伸出手做俯首状,席玉就趁机把手搭上去说:“小薛子,扶哀家去瞧瞧哀家的房间” 任然在一旁看着噗嗤笑了,真好,最好的朋友都在身边。 薛公子准备了各种红薯餐,中式加西式,三个人吃的大朵快颐,吃完了东西,又去看cd,边看边喝酒,一瓶接一瓶,三个人几年之后再见,什么都没变,变得只是岁月,只是生活罢了。 都到了凌晨了,薛公子还在那拿着酒瓶跳着舞,别看现在变得有男人味了,偶尔翘起的兰花指还是会暴露出他的本性,另外两个一人拿着一个酒瓶在看着他笑,倍感亲切,有多少日子,他们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又有多少日子,他们不曾互相关心,为了各自的生活忍气吞声,面对彼此的又都是笑容。 第二天清晨,任然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头晕脑胀,怎么也起不来,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自己的喜洋洋还在旁边看着她。忽然想到这是在薛公子的家里,昨天都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任然都不记得了。昏昏沉沉的穿上鞋子,走到门口倚着,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薛公子,又看见在沙发上盘着腿坐着正在喝着粥的席玉,她忽然好安心,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幸福溢满了她的心,她有一种感觉,如果能这样下去,就算失去肖誉楚也无所谓了,本来他就不属于自己,何必去苦苦追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珍惜眼前人才是,梅姨说的话是不是也让她随遇而安呢? “哎,然然,你总算起来了,快快,薛公子,给然然盛一碗,在给我盛一碗,太香了,我还要,然然你快尝尝,薛公子的厨艺真是绝了,绝对的贤夫良父,快来”,看着任然在门口无精打采的依靠着,席玉激动地说。 “你还吃啊,你都吃的三碗了,再吃就成猪了,玉姐,少吃点吧”,说着,递给了任然一碗,又回去给席玉盛了一碗,任然看着手里的粥,顿时感觉食欲大开,不一会,三大碗进去了,薛公子看着她们的吃相,无奈加鄙视的说:“真是两个难民,你们多久没吃饭了” “妈的,再让我去吃牛排什么的西餐就恶心死了,还是舌尖上的中国好啊,尤其是薛公子做的,好喝又大补啊”席玉哈哈大笑的说。“哎,你们一会没有事陪我回家去收拾行李,我已经打算在这常驻了,谁也拦不住我,是不是然然?” “你们自己去吧,我今天公司里有点事得去一趟,还得再去超市买点东西,你们早点回来,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去超市,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说着朝着然然和席玉眨了眨眼。 “好啊好啊,我想吃鱼了。”然然激动地说。 “对,你快点,我们一点钟集合,在这里,一起去买些东西。”席玉故作思考的点了点头。 两个女人逛街会出现什么情况,把席玉的行李拿回去之后,看时间还来得及,两个人到了附近的专卖店去狂购,运动服买了好多套亲子装,走到哪都哈哈大笑,路人都看着这两个没心没肺不顾形象的神经病。又到小摊前去买了好多臭豆腐,记得她们最爱吃臭豆腐和榴莲了。等薛凉睿回到家,一开门就闻到迎面而来的臭气,捂着鼻子大叫:“谁敢在我家里上完厕所不冲啊,你们想干什么”? “来来来,睿睿,尝尝,到附近买的,可正宗了,卖臭豆腐的阿姨还多给了两块呢,来,张口,阿……”任然用牙签插着一块还冒着热气的臭豆腐放到薛凉睿的嘴边。 薛公子一副很嫌弃的表情扭过头去,“去去去,别把汤汁弄到地上,以后你们不许在家里吃臭豆腐,恶心死了”。 “好了,知道了,就你怪癖多,你吃榴莲的时候也没这样啊,都很臭嘛!”席玉抱怨说。 “那能一样吗?”薛凉睿大声说,“你闻闻臭豆腐一股厕所味,多难闻啊。” “好了,好了,以后不再家里吃了,我们保证吃的不让你看见行了吧,你们不要吵了,我们不是还要去买菜做饭么,快收拾快去啊”,任然看着他们两个有吵下去的趋势,赶紧来打圆场。一提到吃饭,席玉两眼就发光,把刚刚的事情都忘了。“快走快走,然然去把东西收拾了,我去拿包包。”席玉催促着,薛凉睿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情绪变化,心里感叹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席玉和任然飞一样的速度收拾好了屋子,最后席玉还喷上了香水,弄的薛凉睿老打喷嚏,而任然就在一旁笑的不可开支。席玉略带报复的故意向着薛凉睿的地方多喷香水,薛公子一直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看着席玉和任然。 到了超市,任然和席玉大叫一声“哇”,不约而同的跑到了零食区,面对着架子上的零食眼花缭乱,那眼神就像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一般,嘴里还流着口水。薛公子赶紧离她们远一点,把头瞥向一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不一会薛公子推着的小车塞满了满满一车零食,这回就是想躲都躲不了了,看看那两个人还在兴致勃勃的往里面塞,薛凉睿突然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提议一起逛超市,他感到头都大了。 “喂,然然,阿玉,你们不要再拿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怎么拿回去啊?” “不是有你吗,难道还是我们拿啊?”任然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可是还没买菜呢,你们晚上就想吃这些,那好,既然这样我就不做饭了”。薛公子双手环抱着说。 “那,那就少拿些,然然,把你的拿出来些。”席玉一本正经的说。 “为什么拿我的,拿你的不就行了,这些我都好久没吃了,都是我最爱吃的。”任然委屈的说。 “你拿了那么多重复的,一种拿一包就行了,快,我也拿。”席玉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为了薛公子的厨艺,席玉真是拼了,忍痛割肉啊。 看着两个人不舍的样子,纠结的两张小脸都要皱到一块了,而且拿出来的动作还那么慢,随时准备着在塞回去的样子,薛凉睿感到一阵好笑,又好像回到了大学的时代,三个人晚上有时肩并着肩有时并排趴在地上,一起吃着零食嘎巴乱响,一起看着狗血的电影哭的昏天黑地,天真岁月里,荒唐的让人心疼。那时候,他还是他,那个翘着兰花指有洁癖的薛娘娘,席玉还是席玉,不是被二世祖逼得发疯的姑娘,任然还是任然,不是被肖誉楚拉下地狱的怨妇。那时候,心愿许的无限大,曾说永远不分离,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可是现实岁月告诉他们,这是一场荒唐的梦境。aaaa 第八章 看着不断纠结的两个人,薛公子把她们刚刚拿出去的又拿了回来,两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仿佛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又生怕他后悔,两个人手里分别还拿了几袋子巧克力。 “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吃那么多也不怕胖死”,薛公子指着她们说,可是还是默认了她们手里的巧克力,“我打电话让人来帮我拿,你们真是麻烦。”说着给他助理打了个电话。几个人又欢呼着薛公子万岁拥着他去了蔬菜区,两个大小姐可是不懂,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就只看着薛公子这个挑挑那个捡捡,好久才挑好。两个大小姐看着薛公子认真挑菜的样子,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给了他一个光荣的外号“中国好男人”过了一会,薛公子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助手来了,席玉和任然无聊的等着薛公子认真的研究着面前的两条不知道叫什么的什么鱼。看着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碧眼,面带微笑的小帅哥,一身紧身的西装更衬得他高大挺拔,只见他走到薛公子面前,很有礼貌的用流利的中文说:”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薛凉睿用手指了指在她们手里的推车,“把这些结账送到我家就行了。” “好的” 两个人还在那里流着口水看着向她们走过来的人,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个外国助理过来很绅士的说:“两位漂亮的小姐,我能先去结账吗?”指了指她们手里的东西。 “好的,谢谢,麻烦您了。”任然贱贱的说着,还鞠了个躬,弄得身边的席玉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着那个小帅哥的背影渐行渐远,席玉目不转睛的说:“哇,连背影都那么迷人,太完美了。”薛公子听到这话,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她们身上,看着还在流着口水回味的两个人还盯着迈克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薛公子做了一个讥讽的表情,看看没见过世面的两个人,对着她们哼了一声又回过头去继续研究着究竟要那一条鱼好。 “喂,薛公子,你的助理好帅哦,他长得好漂亮哦,他是哪国人啊,皮肤那么好,也不知道怎么保养得,再见到他一定要问问。”席玉双手放在胸前,带着仰慕的眼神。 “你去问问柯允就知道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别再糟蹋了人家,他可是很纯情的哦。”薛公子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对席玉说。又看见一旁的任然,嘴里还流着口水,根本没有回过神。面对着两个花痴的女人,薛公子留下了一句: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就转身回去研究今晚怎么做鱼了。 买完了东西回到车上,还真是让薛公子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两个大小姐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还在唧唧喳喳的讨论着刚刚来过的助理迈克。薛凉睿完全被忽视了。回到家后,她们嘴里还不断吵着“累死了,累死了”,有没有搞错,真正累的人还没说话,她们先抱怨起来了。 “对了,帅锅迈克把我们的零食送到哪里去了”任然突然起来说。 “在冰箱里,自己去拿,少吃点,晚上还得吃饭。”任然和席玉“噌”的一下站起来,向着厨房里的目标走去。薛公子嘴里嘟囔着:现在怎么不累了。 薛凉睿又在厨房秀了一把,一阵阵传来的香气惹得他们直流口水,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吃零食的两个人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薛公子大显身手,席玉兴冲冲的说:“薛公子的厨艺真是已经到巅峰了,无人可敌了,不去当厨师真是白瞎了,说不定你以后若是没了工作,去当个厨师给人做饭还能发家呢。” “说什么呢,薛公子人长得又好,厨艺又好,当厨师不是白瞎了。”任然反对说。 “恩,还是然然疼我,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吃到我做的菜的,你们就当做是三生有幸吧!”薛公子把头抻到外面对着她们说。 “像薛公子这样的,在酒吧里随便一招呼,不管是男的女的,都会出大价钱包养他的,那还用去当什么厨师啊。”任然对着席玉一本正经的说。 席玉听完就哈哈大笑,又故作老成的学老夫子锊胡须状:“恩,任然同学看的果然高深远瞩,此言甚是有理,此法甚妙,甚妙啊。”说着还哈哈的笑了几句,逗得任然直打滚。 “行了,我以后没饭吃也不劳您们操心,现在你们还是操心一下你们有没有饭吃吧,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收拾桌椅,在外家里还说三道四,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不想混了是吧!”薛公子手里端着一盘红烧排骨出来说。席玉看见他手里的排骨,任然在旁边很配合的咽了下唾沫,两个人眼睛都发光了,席玉已经跑过去,“快,收拾碗筷啊,然然,别愣着了。” “哦,哦,马上来。” 薛公子在旁边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几个人吃饱喝足之后,都抚摸着肚子露出餍足的表情,特别是两个女的,用薛凉睿的话来说,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是她们的真面目。 “要不睿睿你娶了我吧,你要是不愿意,我娶你也行。”席玉抹了抹刚吃完的嘴,抱着撑得都不会走路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冲着薛凉睿说。 “我还不想死呢,等你家那个二世祖死了我在考虑考虑娶你。”薛凉睿若无其事的说。 “你”,席玉一听到提起他的名字心里就发憷,乖乖的闭了嘴。“哎,要不你娶然然吧,反正她也离婚了,你也单身,你们在一起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样我也好经常来常驻。”听到自己的名字,任然一怔,才意识到自己离婚了,心里还责怪她怎么拿这种事开玩笑。提起离婚了,是啊,真的跟肖誉楚成了陌路了,这样,也好。 “我怎么非得听你的呢,然然那么能吃,再把我吃穷了。”看着任然的表情变化,薛凉睿故意打岔说,又缓和了刚才颇为尴尬的气氛,席玉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大了些,就故意转移了话题。” “谁能吃了,不就吃了你几块排骨吗,真小气,一般人请我吃我都不吃。”任然佯装生气的把手边的抱枕扔到薛公子身上。几个人小打小闹了一会就各自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任然出去就看到薛凉睿穿着整齐,一身黑色搭配,更显得身材修长挺拔。“起来了?过来吃饭吧,看着正在吃早餐的薛凉睿,还有他面前的皮蛋瘦肉粥,马上就来了精神,跑到厨房自己舀了一碗,问着香喷喷的味道,任然就感觉到胃口大开。”阿玉呢,这么一早没看到她好奇怪啊,她还没起床吗,我去叫她。“说着就准备起身。”不用去了,一大早就把我叫起来给她做饭吃,没看到锅里都快没有了吗,真是的。”薛凉睿抱怨说。“听说是那个二世祖回来了,还听说她偷偷拿了二世祖什么东西,被发现了,她去承认错误去了。” 任然突然记起那个万能通行证,一定是那个,唉,这下阿玉可倒霉了,只能保佑她平安度过了。“今天你有什么安排?”薛凉睿突然开口问任然,一下子打断了任然的思路。 “还不知道呢,不知道今天阿玉回不回来了,再说吧。”说着任然还夹了一块煎蛋放在嘴里。 “她今天回不来了,不过你今天可以看到她,今晚有个舞会,商界有头有脸的都会来,还邀请了政治上的一些人来,所以那个柯允一定会来,他应该会带着阿玉,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不就不用瞎担心了。” “恩,也好,那走到时候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任然吃完了还抹了抹嘴。 自从薛公子走了以后,她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刷碗,纠结了快一上午,还没有决定,“算了,不想了,真麻烦。”说着就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刷完了碗又开始全面的打扫卫生,拿着一块抹布,穿着清洁服,真有点专业的架势,开始做开了就停不下来,薛公子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任然正站在凳子上,左手拿着消毒水,右手拿着刷子在刷锅底。都把薛公子惊呆了,任然看到薛公子回来了,还像献宝似的跑过去:“睿睿,快看看,我收拾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干净。”还瞪大了眼睛等着对面人的夸奖。 薛凉睿看着着实没什么变化的屋子,很想问问她到底哪里干净了,为了刷锅底,还把灶台弄得到处是脏水,但话还是没敢说出口,他是怕一说话,任然手里刷锅的东西就会直接刷到他的脸上了。薛凉睿咽了口唾沫:“还行,还真是挺干净的,不错,不错。”心想以后还是别让她进厨房了。真是祸害人,自己今晚又得收拾。 “真的吗,那好,以后你做饭我帮你打下手啊。”任然得到了肯定,高兴地对薛公子说。 薛公子眉头一皱,心里直骂自己多嘴。未免她还想出什么,就赶紧转移话题,“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挑衣服,还有几个小时舞会就开始了。”任然听到舞会,突然记起自己还答应了去参加舞会的,还差点给忘了,就赶紧脱下身上的清洁服摘下手套,不一会就清爽爽的到了薛公子面前,薛公子点了点头表示对她的速度及态度感到满意。 薛公子直接带着任然到了一家店,迎面来的小姐很有礼貌的对他们说:“欢迎光临,薛先生,您的助理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您几天前在我们这预定的礼服也是早上刚从法国出发,几个小时前刚刚到,您可以先去试试,不合适我们再帮您改,因为时间仓促,可能来不及,法国方面已经派了专门的人员全程跟随,不满意可以随时修改。” “麻烦了,moon的眼光我信得过,他设计出来衣服不会不合适。”薛公子微笑的对着那人说。 “走吧,我们去试试衣服。”薛公子拉着任然向前走着说。 任然还奇怪怎么几天前就计划好了要带她去吗,还有他竟然认识法国著名的服装设计师moon,不过他也是做设计的,加上家世也不错,能认识也不足为奇,不过他说的样子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刚想开口问,就被塞了一件衣服在怀里,“去穿上试试,这几天吃那么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塞得下你的肉。”边说着薛公子还用质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任然。 “哼。”任然生气的转过身进了更衣室,不过自己多少有些担心,这几天吃的真是太多了,简直就没有节制。希望这衣服不要太紧身吧。打开这衣服一看,任然惊呆了,真不愧是出自名师之手,一身素白的绸布料,还用白色稠线绣上密密麻麻的的栀子花,一看就知道是手工做的,也不知道忙了多久才做出这么一件。既不花哨又不单调,显得娇俏可爱,无袖接线处还有复古式的花边,显得大方典雅,带着担心穿上一试,任然轻松了好多,还有些高兴,根本没有出现发胖的样子,衣服明明很合身啊,而且裙尾处拖地修长,更显得身材修长。 第九章 任然表示对自己很满意就出去了,看着早就换好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和几个外国人交流什么的薛凉睿,应该是发过来的随行人员把,就带着犹如公主般大方典雅高贵的样子,薛凉睿一抬头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任然,怔了一下,几位外国人更是惊呆了,这件衣服穿在这个中国女人身上,完全把这件衣服所有的特点完美的显现出来了。带着古典的韵味,优雅的身姿,摇摆的裙裾更显出高贵出众,如果是他们老板亲自看见,也一定会满意自己的作品,之前老板还担心薛公子给的尺寸怕是不和,依着尺寸做衣服还是第一次,就是怕不合适才派他们过来,没想到根本就用不上他们帮忙,真是一件完美的杰作。 看着他们惊讶的眼神,任然就知道自己成功了,犹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轻挪莲步。看着薛凉睿一身紫色礼服更显得气质出众了,在配上他那张迷死人的脸还有笑容,那真像一个真正的王子,那么无邪,让人不忍心去伤害。薛公子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蓝色的长方形的绒盒,慢慢的打开,面带着微笑走到任然面前,看到里面的项链,任然稍微有些震惊,这不就是自己经常看的杂志上的最新款吗,精细的后边好几个零呢,席玉还经常说以后要再找个土豪让他拿着这项链来求婚。看着薛凉睿拿起项链慢慢给她戴上,任然心里突然感到满满的感动,眼前的这个人总是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什么,并且毫不犹豫的交到她的手里,一直都是这样,忽然觉得他不只是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指挥者她们干活,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好久的薛公子,他在别人眼里还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席玉和她把薛公子当成保姆一样指使来指使去,却毫无怨言。 “要还的。”只听见薛凉睿在她耳边轻轻说。刚才的感动立刻被一扫而光。心里的愧疚终是少了一分。 相遇薛凉睿伸出胳膊,任然很配合的把手跨在他的胳膊上,两个人优雅的走进会场,任谁见了都会羡慕嫉妒这对金童玉女。有不少人任然都认识,以前和爸爸的公司都有过合作,他们都很亲切的跟任然打着招呼。 过了一会,任然觉得没意思,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席玉的身影,也没有柯允的身影。就到一旁去吃东西了,看着那边薛凉睿得心应手的与每个人应酬着,不卑不亢,既不会冷场,也不会显得谄媚。任然忽然觉得大家都长大了,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他们三个人如今到一起,都对这份感情维护的小心翼翼,在没有了以前的张狂,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陆续进场的人越来越多,任然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席玉正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不得不说,今晚的席玉一身黑色紧身晚礼服,显得身材曲线更加曼妙动人,再加上淡淡的妆容,整个人都令人着迷,引来了不少人谈论,但她依然面带着微笑,像一只高贵的黑天鹅般骄傲,她们两个的衣服正是相得益彰,一黑一白,却不俗不惧。任然看着她,知道她没事就放心了。 任然的衣服不方便走过去拥抱她,刚想低头拿起酒杯,就一个趔趄,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又人压在她身上,任然还没看清是谁,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人发出了声音,“哎呦,我的腰哎,疼死我了……”任然仔细一看,原来是席玉,任然感到很无奈,这种状况怎么办,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来,可是席玉和自己都穿着高跟鞋,衣服也十分不方便,自己根本就起不来,任然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十分尴尬,到处寻找个熟人来帮她一把。 眼光一撇,突然看到一个人,令她终身难忘的人,也令她痛不欲生的人,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她,面无表情,仿佛要看她到骨子里,凝聚的眼神快要揉碎了她的心,她现在不想去面对他,至少现在不想。她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见面,面对着他,任然感到手足无措,像个孩子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如同当初在机场门口,也是很多人,同样的他站在人群里看着在地上尴尬的她。 席玉也看到了肖誉楚,心里又着急,就看到匆匆向这边赶过来的薛公子,就拽了拽任然的衣角,示意她放心。可是她哪里能听得进去,眼神不知道往哪搁,就看到肖誉楚好像走过来了,走到任然面前,非常优雅的向她伸出一只手,正在这时,旁边也出现了另一只手,顺着看去,原来是薛公子回来了,任然总算松了一口气,也稍微安心了一点,有他在,任然再看向肖誉楚时才能更镇定一点,肖誉楚仿佛看到了任然看到薛凉睿突然变得轻松地样子,脸部的线条绷得紧紧地,眼神更加的冰冷。 肖誉楚慢慢收回伸出的手,薛凉睿一把把任然扶了起来,又转过身把还在地上的席玉拉了起来,还十分绅士的弯下腰帮任然把后面的裙子弄得整齐,看着薛公子一系列的贴心动作,让任然感到十分温暖。 在大庭广众下弄完这一切,薛凉睿一只手环过任然的腰,又戴上平时的笑容面具对着大家说:“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我的女伴。”说完,任然向大家鞠了个躬示意。薛公子又指着席玉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席玉也像任然一样鞠了个躬,她们受过高等教育,受过淑女训练,自然知道怎么做才不会出差错。 “刚刚是个意外,大家都散了吧,让两位小姐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过来一个男人对着大家说。不一会,人群散去,席玉贴近薛凉睿的耳边轻轻说:“睿睿,刚刚是有人故意把我扑在然然身上,想让我们出丑的。” “我知道了,你看清他什么样子吗,穿什么衣服?”薛凉睿问道。 “没有看清样子,不过一定是个女的,因为我听到她靠近时高跟鞋的声音了。”席玉说。 “好像是穿大红色的长裙,黑色的高跟鞋,不过我没有看清,阿玉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只是模糊的看到一个红色裙子的女人从阿玉身边走过,不过也许不是,毕竟我没有看清。”任然小声的对他们说。 “坏了,柯允还在门口等我,我骗他说要去厕所就自己先进来了,怎么办,着粗他真的会杀了我的。”席玉激动地说。任然和薛凉睿都对席玉的事件表示惋惜以及无能为力。之间席玉张大了最看着前方,两个人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就见到柯允大步的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脸上带着肃杀之气,而席玉,竟然,竟然,跑了…… 任然和薛凉睿相视一笑,可是一个身影却迅速冷冻了这种气氛,那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迎面而来,他们意识到时,肖誉楚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两个人又很有默契的收住了笑容。看着肖誉楚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个人,手里紧紧地拿着酒杯,指尖发白,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就那么站在那里,一身黑色晚礼服衬得身姿挺拔,再加上完美的轮廓,像个修罗一般,肖誉楚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为他沦陷。他就那么紧紧盯着两个人,任然紧紧的拉着薛凉睿的衣角,薛凉睿拥着她轻轻地走过去打招呼:“好巧啊,肖总,我们又见面了,都好久不见了”,可是薛凉睿没有要过去握手的意思,表面上的笑意也未到达眼角,还藏着一些恨意和嫉妒。 “薛先生带我的妻子来这里我都不知道,看来是我太忙了,竟疏忽了,早知道她想来我就直接带她来了,也就不用麻烦薛先生了,真是不好意思,她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肖誉楚伸出手轻轻地却不容拒绝的把任然拉到他的身边,用轻松地语气对薛凉睿说。“不好意思,我找她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说着就拉着任然的胳膊离开了。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离婚协议你没看到吗?”任然努力的想要挣脱肖誉楚的束缚,她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牵扯了。 “你爸爸昨天来电话说想你了,让我们回去住一段时间,梅姨说爸爸身体不好,这两天心脏病又犯了,说不定哪天就撑不下去了,你也不想让他这么早走吧。”提到爸爸,任然一怔:是啊,爸爸年纪大了,虽然一直锻炼身体,但是总有个意外,万一知道了自己离婚的事情,在气出什么好歹来怎么办? “你单方面的提出离婚,我告诉你任然,我不同意,我还没玩够,我们就不会结束,离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明天搬回家来住,如果上午十点我还看不到你的话,你要知道,我也不愿意装下去了,时至今日,让你爸爸相信你死了我都能做到,到时候任然,你就等着后悔吧,哦,对了,包括那个姓薛的,还有你的好朋友席玉。”肖誉楚咬着牙对任然狠狠的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说出那番话,明明是想好好说的,可是看到她和那个姓薛的娘娘腔在一起那么亲热他就莫名的来气。任然,就是死,你也得死在我身边,你逃不掉的。说完就放开任然走了,任然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任然害怕了,她曾经亲眼看到肖誉楚把一个在酒吧调戏过她的男人的手剁了下来,他真的会做到,他终于懒得演示了,是不是有一天惹火了他也会打她,任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她不敢想,有一天薛凉睿和席玉在因为她出什么事。 她看到到了门口有一个穿着红色打扮妖艳的女人过来挎住他的胳膊,他也没有拒绝,就那么走了出去,那个女人的身影太熟悉,熟悉到任然怎么也不会忘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功不可没。等等,刚刚席玉说,是有人推她的,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她,有人推了一定会说对不起,除非,是有人故意的推她。一定是她,真是阴魂不散。肖誉楚,既然是你叫我回去的,那么若是天翻地覆,可是你自找的。 看着任然的样子,薛凉睿慢慢走过去,“决定了,不后悔?”任然慢慢的摇了摇头,她不能后悔。 第十章 一大早,任然就起来了,席玉一夜没有回来,有柯允在,应该是没事的,柯允的爱,席玉不明白,他们这些旁观者可是越来越明白。她彻彻底底拴住了他的心。柯允其实跟肖誉楚是一类人,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只不过柯允是个天生的王子,家里的优越,让他有些不谙世事的感觉,与生俱来的贵气,天生的优雅与后天在部队里练出来的气魄,同样是凌厉肃杀的性格,肖誉楚是后天磨练出来的王,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早就看透了生死,少年时一次次的厮杀让他具备了杀人如麻,鬼魅般的潜质。若是同样拿着一把枪对着敌人,柯允也许不会轻易开枪,他是个军人,从小家里就把他当成士兵一样训练,他从小就具备军人的素质和纪律,但是换做肖誉楚就不同了,肖誉楚从来就是个优雅的强盗土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面前的敌人,不留祸害。 任然起来把行李打包,又装上了那个喜洋洋的箱子,想想当初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如今,又要回去了,她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可是她不能,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顾虑,哪有了大学时候的洒脱,任然嘲笑般的摇了摇头,转眼都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她也真的好想这是一场梦,等醒过来,她还要拿起书包去上课,席玉早给她占好了座位,回到家,薛凉睿在给他们准备丰富的晚餐。可是,活在现实中,他们怎么也醒不过来。 等任然提着喜洋洋又回到那个曾经充满希望的地方时,好像一直以来,在这里时间最多的只是她而已。任然拿出钥匙,刚想去开门,门就自己开了,任然吓了一跳,看到门后的肖誉楚,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装,任然仿佛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多少个日子前,是她来开门,他进门。 “回来了。”说完就打开门让她自己进去,自己却转身进去了,没有多说什么话,留下任然一个人在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任然拖着行李走进了客房,都是紫色温馨的款式,是梅姨和她一起挑的,都是任然喜欢的,当初她那么用心的布置着每一个房间,没想到最后住进来的是她自己。 肖誉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任然走进了客房,心里一阵闷气,自己在家里特意亲自打扫了一遍,换上了新的被褥,都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款式和颜色,自己亲自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款式和颜色一样的,她连看也不看,话也不愿多说一句,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她,只要她还在身边。 “肖誉楚,我想回家看看爸爸和梅姨。”过来不一会,任然收拾完就出来了,她没忘记妥协的目的,她放心不下爸爸的身体,只能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对肖誉楚说。 肖誉楚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眼前的人,她还真以为自己会对他爸爸怎么样?且不说自己的父亲和她爸爸的交情,就冲着他一直把自己当成儿子看,肖誉楚就不会动他。“等过几天我有空了再去,老爷子现在很好,你不用太担心,又梅姨照顾着呢”。肖誉楚闭着眼睛对任然说。任然看着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肖誉楚,看他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残忍的黑社会。任然看着他无与伦比的脸,小声都囔道:这么好看的脸在他身上,真是白瞎了。肖誉楚听不清在小声的自言自语些什么,他想改善他们的关系,可是该做些什么吗?他特意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为了陪陪她,他不想她怕他。 过了一会,肖誉楚去敲她的门,竟然有些紧张,用力搓着手,紧张的像个孩子一样,门开了,他竟一时词穷,不知道说什么,任然看着肖誉楚,“有什么事吗”? 肖誉楚僵硬的说:“我饿了,要去吃饭,一起吧。” “肖先生,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竟然有时间吃饭。”任然半是嘲讽说。 “今天我不上班,留下来陪你。”肖誉楚是鼓足勇气说的这话,他竟然有些害怕,害怕任然在说出些什么让他难堪的话来。 任然不可思议的眼前的地方,肖誉楚竟然带她来这里,当初任然第一次带他来的时候,他那么的不屑一顾,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带她来这里吃地摊牛肉面。看着肖誉楚一身名牌休闲装不自在的坐在小摊上,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又有些嫌弃的看着店家乱糟糟的厨房,任然不知道肖誉楚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她有些想沉浸在这个将暮未暮的下午。突然肖誉楚的电话响了,肖誉楚拿出电话刚想接,任然就拿手中的筷子不停地敲打着桌子,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肖誉楚看了看她,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任然很满意肖誉楚的做法,“老板娘,一碗牛肉面,不加香菜,微辣。” “好嘞,您稍等,我给您现做一碗。”老板娘面带笑意的对着任然和肖誉楚说。老板娘在这里买牛肉面十几年了,任然从初中开始就喜欢吃他们家的面,上了大学,任然最舍不得的就是这家牛肉面,任然认为出国吃的牛肉面都没有这家正宗。 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肖誉楚纠结的拿着电话要不要接,边看着任然快点吃完。过了一会,牛肉面上来了,任然慢慢的吃着,看的肖誉楚都着急,从始至终,电话就没断过。任然想:这电话肯定不是公司打来的,因为如果是公司,肖誉楚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接,公司的人肯定不会再打,一定会打给爸爸的,而且一直打电话时很没有礼貌的事,公司的人都干不出来,那么只有那个叫刘如的鸡,肖誉楚,看看你能熬多久。 任然的一碗面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吃完了,看着肖誉楚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任然大声招呼道:“老板娘,你家的面真好吃,再来一碗。”任然看着肖誉楚的样子,一副你能怎样的样子,是你带我来吃的,要是跟上次一样把我扔下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眼等着任然的第二碗面上来了,肖誉楚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只能眼巴巴的黑着脸瞪着她,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老板娘也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任然的这碗面真正吃到暮色蔓延到他们的脚尖,金黄流淌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边,温馨的感觉是任然最喜欢的,从小失去妈妈的她,最喜欢在午后静静的享受着温暖余昏。如果现在的肖誉楚就坐在他对面,面带着微笑等她吃完了,那该有多好,可是肖誉楚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拿着电话,等待着任然快点吃完。任然自嘲道:你个傻瓜,他能为你改变多少,一个鸡的电话就扰乱了他的心,你也只比那鸡强一点点,不,也许还不如她,起码那个刘如能让他着急成这样,如果换做是我,也许他连看都不会看。 任然想着,慢慢喝着碗里的汤,直到一滴都不剩,看着任然吃完了,肖誉楚又松了一口气,赶忙起身去结账,不过也是,任然实在是吃不下了,吃第二碗的时候就有些撑的慌,可是任然不想就这样走了,更不想让肖誉楚就这么到那个女人身边去。就走到厨房门口,对着老板娘说:“老板娘,再来一碗,打包带走。”那边结账的肖誉楚听到这番话真是忍不住了,走到厨房门口,对老板娘说:“不用了,她吃不下了。”说着就拉着她出了门口,着急的把她塞进车里。 “是谁说,今天不上班只陪我来着,一下午没接电话急了吧,回去跟那个女人说,可不是我不让你接的。”任然有点挑衅的说,她有些生气,既然他说离婚不作数,那么还是她丈夫的他,总是扔下她去找别的女人,哪个女人这么大度。 肖誉楚的脸绷得紧紧地,任然知道,这是他生气的模样,肖誉楚开车开得飞快,恨不得一下子就到了。任然更加的生气,“喂,肖誉楚,你慢点开,我可不想为了一个鸡死在马路上。”肖誉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也很识相的闭嘴了。任然知道,那个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但是,任然心里恨不得真出什么事才好,谁让她老把别人的丈夫当成是自己的丈夫的。 第十一章 肖誉楚开到一所小别墅前停下了,任然不得不说,眼前这所别墅光是外表就让人惊叹不已,任然在大学里也学过建筑设计,她知道一般人绝对设计不出来这样精致的房子,定是出自名师之手。任然跟他走进去,一排黑衣人整齐的站着,见到了肖誉楚都齐声叫:楚哥好。肖誉楚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一个打扮的像是保姆的女人迎了过来,看到身后的任然愣了一下,转而又对肖誉楚说:“先生,快去看看如姐吧,她惦念您一天了呢。” “嗯。”肖誉楚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拉着任然一直往里面走,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旁边的人一定都奇怪,楚哥拉着的女人是谁,怎么那么亲密,大家都知道如姐是楚哥的女人,大家都尊敬她。听道上的老人说,楚哥结婚了,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楚哥真正的老婆?不是不受宠吗,怎么还带着来看如姐,真是搞不懂。 任然一边被肖誉楚牵着走,她能感觉到到肖誉楚的着急,就故意走的很慢,拖拖拉拉的,肖誉楚不得不用力拽着走。任然一边打量这个房子的设计,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惋惜,这么好的房子让她住白瞎了,设计这个房子的人一定从事这个行业很久了,才能把各种不同的风格融合的那么舒服,既有欧洲风情的浪漫,又有印尼的妩媚,还有中国的古典,美国的大气,在这所房子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达到如此水平的人,真是没有几个,而这个人一定具有很高的天赋和水平,不懂建筑的人看不懂这所房子到底美在哪里,只是知道房子很好看,可是他们不明白,真正意义上,一所房子的灵魂,全在设计师的头脑里,任然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些人在这里住着,依照他们的品位,永远也发现不了这所房子真正意义上的美。任然的愿望从小就是做一个建筑设计师,大学里根本没有教到精髓,大部分都是任然自学的,任然平时不务正业,但是只要一涉及到建筑方面,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止也止不住。 任然有这个天赋,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她特别喜欢世界各地的建筑,原本是想带着一个梦想走向世界的,可是,毕业不久遇到了肖誉楚,完全打乱了她的人生。 肖誉楚带着她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门前停下了,旁边的小弟殷勤的为他开门,不会转脑子的小弟脑子抽风般说了句:“楚哥好,嫂子在里面呢。”其余的人都遗憾着望着他,任然也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愣住了的肖誉楚,心里念叨了一句:这孩子的前途就这么没了。 打开门,一屋子的人围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他们纷纷看向来者,看到肖誉楚身后的任然时,都愣了一下。任然却面带着无所谓的表情,面带嘲讽的看着每个人,还有观察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竟然比她的还要大,真不愧是卖的,总是很容易让男人心甘情愿的掏钱,想到这里,任然看了看站在前面献殷勤的肖誉楚,这些人里肯定也有他,这房子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肖誉楚可真舍得花钱,从结婚以来,除了一个钻戒,什么都没给自己买过,却在别的女人身上大把砸钱,他花的钱还不是公司的,公司还不是爸爸的,爸爸的公司还不是自己的,想到这里,任然越发的气闷,也就是说,是任然的钱养着自己讨厌的人。 第十二章 任然白了还躺在床上用委屈的眼光看着肖誉楚的刘如,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任然感到一阵恶心,都一把年纪了,上过的男人一抓一大把,现在装什么圣女玛利亚。 刘如仿佛看懂了她那种鄙夷的眼神,心里一阵揪心,她不知道看过多少这种眼光,说不在乎是假的,可是能到今天的位置,如果在乎的话,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看向肖誉楚,她真的舍不得放开,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不应该是那个天天发脾气,离家出走的大小姐。 “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肖誉楚带着关切的眼神问道。 “阿楚,我没事,倒是你,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有人接,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呢,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刘如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人。 肖誉楚面带愧疚,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不能说带着任然去吃饭了,不让他接电话,“我不知道付易真的敢这样,一个刚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不让他吃点亏是不行了,还敢在我的地盘上砸场子,让道上的人看笑话。” “付易的确初出茅庐,但是也不好对付,听说来头不小,你万事要小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刘如恳切的说。 任然一听,赶忙说道:“我的丈夫跟我在一起还用外人来担心,我们再一起吃个饭,不想有人打扰,誉楚就没接电话,哎呦,早知道一个电话就能把久经沙场的您吓成这样,以前就该把他的手机摔了,我真是好奇,早就想跟您请假了,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随传随到啊,您经验丰富又功力深厚,还请您赐教啊,平常是怎么教您的女儿做那种生意的,也教我几招。” 肖誉楚一直用愤怒的目光盯着任然,一屋子的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这个当面诅咒他们大姐的女人,却没有人敢上去说些什么,楚哥都还没发话,再说,她的身份的确不好说什么。而刘如一直用阴狠的目光看着任然,任然相信,如果肖誉楚不在这里,她一定会弄死自己,可是肖誉楚在这,刘如不敢怎样。 任然心里也是有气的,她能说出那些话,也是抱了鱼死网破的决心,肖誉楚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是要让他吃不痛快。而且一个刘如紧紧是受了什么惊吓,又没有死人,就这么多人围着嘘寒问暖,她呢,就是死在外面新闻不报道,就没有人知道她失踪了。 肖誉楚一把把她拖了出去,到了门口,捏着她的手狠狠的说:“任然,你别太过分,我能做的都做了,能低的头也低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对他们用那种口气冷嘲热讽,他们天生就该被你侮辱吗,还是你一直觉得你冰清玉洁,就该羞辱他们,那么,你那几天离家出走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我说什么了吗,你又能干净到哪里?”说完,就放开她的手,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留下愣住了的任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他一直竟是以为自己水性杨花,他还大度宽容,愿意再次收留,原来一开始任然就把自己摆错了位置,她不是必不可少的,在他眼里,也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任然不知道怎么回去,也没有人告诉她回家的路怎么走,她一步步沿着小路慢慢走着,离开了那所任然叹为观止的小别墅。 下雨天晚上的夜空渐渐下起了雨,天色晦暗,转眼就变了天气,几个小时前还是流淌在手心里熏暖的夕阳,而现在就快大雨倾盆,任然慢慢的走在小路上,从脸上流淌下来的热热的夹杂着泪水和雨水,任然不敢放声大哭,她怕别人听到嘲笑她的懦弱,刚刚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转眼就成了个狼狈的笑话。为什么要遇到肖誉楚呢,她原本可以过得很好很好,可是他来了,如今还把她一个人扔在陌生的地方,任然很委屈,实在忍不住了,大雨打在她的身上,很冷很冷,她慢慢的蹲下去,双手抱着自己,哭了。打雷的声音覆盖了任然哭的声音,漆黑的夜,漫长的路,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任然慢慢的昏了过去。 任然昏昏沉沉的动了动身子,感觉身下的床好软,好暖,好像又回到了结婚前,像爸爸吵吵着要换一个大床,爸爸还不让,跟梅姨说了好久,梅姨才同意劝说爸爸给她换一个大床。不对,下雨了,明明好大的雨,任然还在昏昏沉沉的想着,是自己过生日吗,对,肖誉楚说要给她过生日,让她在湖中心的凉亭上等着,他怎么还不来,任然好着急,都等了好久了,也是她一个人,也是下起了倾盆大雨,她一个人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她相信,肖誉楚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她那么愿意相信他。可是最后是她在雨中晕了一夜,后来在席玉家里住了好多天才渐渐好转,差点就得了肺炎。后来打电话到公司问肖誉楚的助理,说是临时有事被一个姓刘的小姐叫走了。还是一个下雨天,他把她扔在陌生的路上,她不认识回家的路,她就在那里哭啊哭啊,哭了好久好久。 任然感觉到自己的枕头有点湿了,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头却一直在摇晃,慢慢的睁开眼,原来哭的真的是自己。看着这个房间里陌生的摆设,一看任然真的是不敢相信,这个房间无论是构造还是家具的摆放,都要比刘如家里更上档次,风格品位大方简单却不显庸俗,简单中透露着复杂,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任然一看就觉得一定是设计师本人为自己设计的房子,因为粗犷的气息中又许多细腻的婉约,表面上没怎么用心,可是布局和设置却处处显现出设计师的用心。任然想坐起来看到更多,但是一起床,任然就感到嗓子里疼的很,好像有东西抓痒似的难受,任然不断地咳嗽,根本就停不下,头也是涨涨的,晕晕的,任然很想知道是谁把她从那个雨天救了回来。 第十三章 任然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一切都是拜肖誉楚所赐,被他伤的那么体无完肤还是那么义无反顾,难怪有人说,爱一个人总是会被被爱的人伤害,还那么痴傻,原本任然以为,这次回来,他们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她以为,肖誉楚是真心实意让她回来,会好好珍惜,可是她错了,她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在他眼里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可有可无。想到这里,任然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泪水浸湿了枕头,她痛恨自己,总是那么不争气。 过了一会,门缓缓打开了,任然在浑浑噩噩中隐隐约约看见有个男人走近她的床前,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又弯下腰,替她拽了拽被子,任然隐隐的嗅到这个人身上有很干净的香气,既不像薛凉睿身上参加舞会时故意撒上的香水,也不是肖誉楚整天跟刘如那些女人在一起混上的味道。那只是一种很干净很干净,让人闻了就很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脱离世俗的凡尘之气,没有意思杂质,任然想抓住这种味道,微微的睁开眼,就只看到他离开的模糊的背影,穿着白色的衬衣,白色的裤子,挺拔修长的背影,这种温暖的感觉,任然仿佛似曾相识,实在忍不住,任然睡了过去,但是这一次,却很安心,没有噩梦,没有肖誉楚。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任然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边削苹果的那个男人,任然还记得他,身上的那种味道是如何也掩饰不去的。任然看向他,问道。 “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睡在大雨里可不好,小心被狼吃了。”那个人慢慢放下手中削好的苹果,对她笑了笑。任然看着他的笑容都融化了,那么温暖,那么好看,棱角分明的五官,俊逸的面庞,隐隐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任然真想大叫一声不公平,为什么五官长在男人身上就那么好看,肖誉楚,柯允,还有薛凉睿,再加上眼前的这个人,任然觉得真是自惭形秽,但是眼前的这个人长得太像一个人,任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像谁,他的手指修长,白皙的皮肤,关节好不突兀,只是手就那么好看,让任然看了就觉得有些嫉妒。他的声音那么温暖,像泉水般清澈,那时候,任然觉得,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他突然戏谑的提起在雨中的时候,任然突然感觉到不自在。看到任然没有说话,眼前的人就接着说道:“我姓陆,叫做陆修,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我既然把你捡回来,就不会让你死,你都昏睡三天了,医生说你一直在做噩梦,可能是累坏了,放心吧,这里很安全,你把病养好再说。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说着,俯身向前,替任然盖好被子,对她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很贴心的轻轻关上门。 原来自己都昏睡了三天,也难怪,在雨中那么久,记得上次淋雨病了之后,席玉给她找的医生还说不能再淋雨了,身体虚弱,要好生调养才是,否则很容易再引发肺病,这次病的比上次还要严重,任然知道,要不是那个陆修救了她,自己怕是就死在马路上了。而这么久肖誉楚那里都没有动静,应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吧。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过一生一世的人,两次,都差点为了他丢了性命。任然心里感到一阵绝望,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幻想的,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不是吗?他们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真是阴差阳错。 第十四章 客厅里,陆修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厨房里出来一位佣人打扮的人,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少爷,饭菜都做好了,医生说,那位小姐醒了后要多活动活动,再说她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只输液也不是个事,对身体也不好,您看是不是把那位小姐叫下来一起吃饭,身体也好的快些。” “嗯,你说的对,我这就把她叫下来,吴妈你多准备一双碗筷。”陆修想了想说。 “哎,好。我这就去准备。”说着吴妈就走进了厨房。 陆修走到任然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请进”。陆修慢慢的打开了门,对着还躺在床上的任然说:“下去吃点东西吧,身体好的会快些。” “也好,我还真有些饿了,只是太麻烦你了,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任然对着陆修笑了笑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哦,对了,我叫任然,任我行的任,自然的然。”任然边说着向着陆修伸出了手。 陆修也笑着伸出手,“我刚刚说过了,我叫陆修,在这里就像在家里一样,快下来吧,饭菜该凉了。”陆修伸出手过去主动扶着任然。任然很感动他的细心,刚刚站起来时没站稳,晃了晃,没想到让他发现了,任然感到一阵暖意,很久,除了薛凉睿和席玉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对了,还不知道薛凉睿和席玉怎么样了。 陆修扶着任然慢慢走下了楼梯,看见一个老妇人从厨房里端着汤走了出来,“哎,小姐下来了,快来吃饭吧,都做好了,到了这里别客气,我们二少爷是好人,就是她救了你。”任然没想到还有人,惊讶的看向陆修,“她是我家的阿姨,是专门来照顾我的,你晕的时候,还是她帮你换的衣服呢”。 “哦,谢谢您了,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任然满心感激的说。 “快别说那些了,过来吃饭吧,客气什么。”吴妈笑着走过去拉着任然的手说。 吃饭的时候,吴妈不停的往她的碗里夹菜,也往陆修的碗里夹菜,不管是什么,陆修都笑着默默的吃掉,吴妈并不像是个普通的佣人,看陆修对她的尊敬也能看出几分,刚刚说的话,也有半个主人的模样,任然也不敢小看这个所谓的吴妈,也带了几分尊敬与她对话。可是饭桌上,他们一点也没提起救她的事,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晕倒在雨中,只是平常的聊聊家常,说说她口中的二少爷陆修,问了问任然喜欢吃什么,任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压力,与他们的交流中,任然感到无比的轻松,就好像以前在家里,和爸爸梅姨一起吃饭的时候一样,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平淡。 吃完了饭,吴妈去收拾碗筷,任然提出要和她一起收拾,就被果断的拒绝了,“你病还没好,让你干这些活,这不让别人说我老婆子心狠吗,你好好的去看看电视也好,去二少爷的书房看看书也好,就是别在这里给我捣乱啊。”吴妈假装严肃的对任然说,又偷偷的到任然耳边轻轻的说:“你啊,实在无聊,就去二少爷的书房找书看,他的书,可是比图书馆的书都珍贵。” 任然看了看在吃水果的陆修,偷偷的对吴妈笑了笑点了点头,就朝着陆修的方向走过去,“陆修,陆先生,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只是仰慕您学识渊博,听说您藏书不少,不知您可否赏光,让我去参观一下?”任然一本正经的对着陆修说道。 陆修向后看了看在厨房偷看的吴妈,无奈的点了点头,“走吧,如果你不嫌烦的话,但是,你得保证,不能把我的书毁了,不能把书带出书房,只能在里面看,不能弄乱了书的顺序……” “好了,好了,我统统都答应好了吧,您快前面带路吧,我都等不及了呢。”任然着急的说。 等到陆修真把任然带进看他的书房,任然才觉得为什么吴妈永远都对她的二少爷赞不绝口,陆修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强调书房的重要性,任然站在门口,都不知道如何去表达,眼前的不是一个房间,就像一个无底洞高出地基三层楼,又低于地基大约几十米,就像一个光明的上下通着的圆形直筒,其中的设计确实把书架设计成了螺旋线的形状,及节省了空间,又给人以强大的空间感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上下没有电梯,只有附在书架上的可以攀登的梯子,一层又一层,只有中间有个圆洞可以上下进出,却感觉十分的结实有力,整个房间完全震撼了任然,这几天看到的建筑风格如出一辙,其余两处却有所保守,而这个“书房”,却把设计师骨子里的热情和野性完全的显现出来,任然惊讶着转过头看向身边正在笑着看着她表情的陆修,还是笑的那么云淡风轻,看向这个书房时,却有掩饰不住的自豪感。 “陆修,你能告诉我这所房子的设计师或者是这个房间的设计是谁设计的吗?”任然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问道。 “就是很普通的设计一下,不要见怪哦。”陆修轻松地说。 “你是说,这个房子是你自己设计的?”任然不可置信的问道。 陆修点了点头。“你在这里随便看书,但是不能弄得乱糟糟的。”说完就自己走向一个方向,找了一个地方拿出一本书,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自己看起书来。 任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真的被震撼了,想必刘如的房子应该也是陆修设计的,设计风格如出一辙,可是设计思想有所保留,任然在大学里学过的建筑设计只是固有的套路,这一次真是大看眼界了,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就像一个资深的设计师一样,总能给人惊叹。陆修,陆修,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第十五章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任然看书看得入了迷,看的全是世界上限量版的建筑设计图,这些在全世界被不同的人买走,不可能有人把这些设计图聚集的如此齐全,可是在这里,任然竟然看到了,任然在大学就爱泡图书馆,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今天看到这么多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书籍,任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直到陆修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任然突然回过神来。 “刚刚吴妈说,午餐准备好了,让我们出去。”陆修拿起她手中拿着的书说,又看了看她看的书,“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喜欢看这个,还这么入神?” “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喜欢建筑了,谁准我不能喜欢了,我就是喜欢。”任然一听他有些瞧不起女孩子学建筑的语气,就赌气的说。 “好吧,喜欢就喜欢吧,只是觉得,建筑这一行女孩子感兴趣的并不多,你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些世界上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原稿,可以给你看看。”陆修面带陈恳的说。 “真的?你怎么会有那么珍贵的东西,你到底是谁啊,不管了,说好了可不能反悔啊!”任然听到世界著名设计师的手稿,眼睛都红了,就像要见的本人一样,生怕眼前的人反悔,看到面前这堪比图书馆规模的“书房”,任然一点也不认为陆修会开玩笑。 “不反悔,不过我们得先去吃饭,要不然吴妈等急了可是会发脾气。”陆修半开玩笑的说。 “好,快走,快走。”任然推着路修的后背就向外面走去。陆修在前面无奈的笑着。 下午在看陆修拿给她的手稿时,任然看着走来走去找东西的陆修,坐在沙发上就问:“陆修,我听吴妈叫你二少爷,那么还有大少爷吗,你们家好像古代的地主哦,还二少爷,哈哈哈哈……”任然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我在家里排行老二,他们在我小时候就叫我二少爷。我还有个哥哥,只不过,他不经常回来住,至于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妈妈去迪拜定居,最近几年才回来,好了,我都已经说了,以后前万别当着吴妈的面问这些,知道了?”陆修很认真的对任然说。 “哦,知道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任然面带愧色的说。 “没关系,以后一定要记住了。” “嗯嗯。”任然故意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住在这里也有半个月了,任然想是不是该回去了,老打扰别人也不好,况且爸爸和席玉那里也会担心,毕竟这么长的时间没联系了,但是,说实话,任然真的是不想回去,住在这里的半个月,任然每天过的都很快乐,很随意,而且陆修和吴妈也很照顾她,从来没有让任然感到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他们家里真是一个谜,传说中的陆修的哥哥从来没有现身过,爸爸也没有出现过,这些在陆修上次提到后,任然就绝口不提这些事,也绝不打听。每天和陆修在一起看书看电视剧,有时还会两个人一起研究建筑设计图纸,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是越平淡越依赖。 任然真想就这样住下去,可是她不能,她要去照顾爸爸和梅姨,要去看看席玉和薛凉睿,要去面对肖誉楚。她要坚强,路,总是要走下去的。 半夜,任然想了好久不知道怎么跟陆修说自己要走的事情,在门外徘徊着,犹豫着敲开门后怎么说,忽然们开了,陆修穿着睡衣倚站在门口,眼神朦胧,揉了揉眼睛,问道:“大半夜不睡觉,你来回走什么呢,要减肥平时看你也没少吃啊!” “我…我…,我想说。” “说什么啊?”陆修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任然刚想说,看到陆修睡衣没有系紧的腰带,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皮肤还特别好,任然顿时红了脸,说话更结巴了,“我…陆修,我是想说,我要走了。”说完就不说话了。一阵安静,没有任何动静,任然看了看陆修。 “你不是要走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我送你回房间啊!”陆修万物按倚靠在门框上了,他真的已经困得不行了。 “哦,那你先睡吧,我明天跟你说。晚安,陆修。”任然就郁闷的回头走向房间了。 “晚安。”就听到一阵关门的声音。 回去后,任然辗转反侧,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吴妈和陆修都对她那么好,怎么说不让他们难过呢? 一晚上没有睡着,任然带着两个黑眼圈出了房间,吴妈见了,赶紧迎上去,心疼的看着她说:“哎呦,然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有睡好啊,早就告诉过你晚上就不要熬夜看书了,女人晚上的睡眠是最重要的,二少爷也是的,怎么就不拦着点呢,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在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看着吴妈殷切的问候和滔滔不绝的话语,任然心里一阵感动。 “她哪是用功的啊,她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门口走来走去,你也知道,我是有一点声音就睡不着,更何况她走来走去的声音那么大,最后说了一句话就回去了,我看啊,她八成是前些天脑子坏掉了。”陆修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边对吴妈说着。 看着陆修神清气爽的样子,任然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说什么呢,不许这么说然然,吴妈然然多听话啊。”吴妈亲切的抚摸着任然的头对陆修说,“你就才起床,快去准备准备,可以吃饭了。”说着就拉着任然向餐桌走去。 吃饭前,吴妈照常把陆修的药膳准备好,放在他的面前,这是陆修每天在上一定会喝的一碗药膳,听说是养肺的,可是无论是陆修还是吴妈,都不愿意多说什么。任然也就没有多问,但是,看陆修平时的状况来说,陆修身上的确有病,而且时间很长了,从他喝的药膳就可以看出,他实在细水长流的养身体,不敢下狠药,否则身体怕是会支撑不下去。 饭桌上,吴妈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睡眠的重要性,这边陆修已经堵起了耳朵,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正在慢慢喝着地瓜粥的任然不说话。心里却一阵难受,他昨天明明听懂了,她要走了,他故意装作没有听懂就是想想一想他到底不舍得什么。今天早上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下定决心了,自己就算再舍不得,也不能强留她,就凭他救了她一次,又能要求人家做什么,为他留下吗?凭什么?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何必再拖累他人。陆修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 本来就是陌路,本来也只有他一个人,本来他就是孤独的,救了她,不只是她该感谢他,还是他该感谢她。这么短短的半个月,却让他想念着天长地久,只是,她也许从来都不属于他。 “吴妈,陆修,我,我想说,我要回家了,我的爸爸还在家里等着我,我一定要回去的。”任然终于成功的打断了吴妈的说话,鼓起勇气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这些天,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也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虽然我很舍不得,单位还是要回去的。”任然很认真的对着陆修和吴妈说。 吴妈先是愣住了一会,转而又看向还在神态自若吃饭的陆修,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表态,就又看向刚刚说话的任然,只见她低下了头,也不再说话了。 “走也可以,不过我哥哥明天就回来了,吴妈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就多呆一天,帮帮吴妈吧,也好准备准备。”陆修放下手中的面包,轻轻地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手,起身,转身,上楼了。留下还在沉默中的吴妈和任然,过了一会,吴妈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去收拾桌子干活去了。 任然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好,就一个人回了房间,趴在床上继续研究着一开始陆修借给她看的大师的手绘稿,说实话,要回去了,任然出来舍不得吴妈和陆修,还有就是陆修的书,这些天从陆修与她的交谈中,任然意识到陆修真的很有想法,说是探讨,其实大部分都是陆修在说,她在听,任然跟着陆修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都是书上所没有的。 第十六章 第二天,任然早早的就起床了,昨天陆修说今天他的大哥会来,任然倒是很好奇,他的大哥会是什么样子。陆修的才能已经让任然叹服了,他的大哥会是什么样的呢?再说他们家的关系也是够让人费解的。 任然一出门就看到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吴妈,就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把吴妈吓了一跳,“哎呦,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这里不用你帮忙,快回去再睡一会,昨天就没怎么睡好,快快,女孩子家睡觉时最重要的。”说着就把任然往门外推去。 “吴妈,我都已经起来了,也睡不着了,你就让我呆一会啊,就一会,吴妈……”任然拉着吴妈的手撒娇的说。 “那你也不要在这里,会弄脏了你的衣服,去看电视吧,早饭就不做了,桌子上有牛奶面包,你们先凑合着吃,我厨房里还熬着汤呢,不要再来了哦。”吴妈把她带出去一本正经的说。 “嗯,知道了。”任然点了点头朝着餐桌走去。任然想到就要离开这里了,心里一阵感伤。正在吃着,就看到陆修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她在吃面包,就感叹了一句:“看来吴妈为了大哥的到来,今天的菜费了不少心思,你算是有口福了,吴妈的手艺都是拜过师的。”陆修对任然笑着说道。 厨房里的吴妈听到了这番话,心里乐的很,还是探出头来来,对着陆修嗔怪道:“别胡说,上不了台面的手艺,拿出来炫耀什么?” “上不了台面?欧洲一流的师傅都对您做的菜赞不绝口,还说上不了台面,吴妈,现在就别谦虚了,明明心里高兴着呢!”陆修对着吴妈说道。 “真的吗,吴妈好厉害啊,改天一定向您请教请教,看来今天真的是有口福了,我得少吃点面包,一会一定要大朵快颐。”任然对吴妈说。 等了一上午,吴妈老是经常地向着门口望去,像是一个盼望孩子归来的母亲,而陆修仿佛都习惯了,依然坐在那里看着电视剧,任然也不能表示什么,但是,认识陆修之前,任然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看电视的男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渐渐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吴妈赶忙跑出来,还记得的说着:“二少爷,然然,看,大少爷回来了,是他的车啊,二少爷快来看!” 只见陆修慢腾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的朝着门口走着,一副要不是吴妈在急促的催促着,他压根就不想起来的样子。然然也跟在陆修的后面慢慢的走着,其实她很想跑过去看看什么样子。 等到陆修快走到了门口,门就被吴妈打开了,“大少爷来了,快,快进来,二少爷正念叨您呢!” 任然和陆修无奈的看向吴妈,明明一早上念叨的人是你好吗。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紧身休闲衣的男人跨了进来,一身的黑色,进来的人环视了一周,摘下了墨镜,一张和陆修很像很像的脸,可是陆修像一个天使,面色苍白的他让人一看就想去保护,而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气场还是态度,都带了一种不羁的表情和霸气。这让任然想起来肖誉楚,如出一格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却又令人沉迷。这样虽然他和陆修很想,却很容易分别,一个天使,一个修罗,任然不敢想象是什么造就了两兄弟的两种性格。 “吴妈,还是这么年轻啊。”来人进来抱了抱吴妈,又向陆修的方向走去,陆修笑着张开双臂,“哥,欢迎回家。” “最近还好吗,身体怎么样了?”来人紧紧抱着陆修,拍了拍他的后背关切的问道。 “有吴妈的照顾,想不好都难。”陆修对着吴妈笑着说,“吴妈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做了拿手好菜,哥,你一会一定要好好尝尝。” “嗯,辛苦吴妈了”,来人转过身对吴妈说。 “哦,对了,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任然,任性的任,自然的然。”陆修拉过任然对着付易说,“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大哥,叫付易。” “你好,任小姐。”付易很有礼貌的向她打招呼。 “您好,您还是像吴妈和陆修一样叫我然然吧,我就叫您一句大哥,您看行吗?”任然大方的对着付易说。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陆修姓陆,而他哥姓付,但是也不好直接问,算了,改制的的总会知道的。 “大哥?行啊,陆修你的速度够快啊,这么快哦!”付易对着陆修眨了眨眼。 陆修只在一旁微笑着默不作声,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任然,任然,付易嘴里念叨着任然的名字,眉头轻轻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而又恢复了常态,和陆修说说笑笑。 任然忽然意识到,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刚想解释,就被吴妈打断了,“快进去说话吧,喝口水也好,一会就该开饭了。”两个人点了点头就进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任然。任然在思考,付易,付易,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不过不想了,他们家这么有钱,说不定在哪一本杂志上看过的。 任然在一旁看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兄弟分别说着自己的事,自己默不作声,他们谈话中提到她就应和两句,其余的都是她在听他们说话。 等到吃饭的时候,任然不得不说,吴妈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平时吃她做的菜就觉得已经很好了,没想到真正做起来这么好吃,看着她的吃相,三个人都笑了,任然还没有意识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不吃啊,去吗做的菜这么好吃,可别浪费了,来来来,吃吃吃。”三个人看着她就笑了。陆修拿起一张面巾纸,很细心很温柔的替她擦了擦嘴角,看着他的笑容,任然差点就陷进去了,又赶忙红着脸低下头接着吃。 她能感受到三个人传来的目光,不敢抬头一顿饭结束了,任然的脖子都疼了。 吃完饭,陆修和付易去了书房谈话,吴妈示意她不要跟着,任然想了想,只能回房间收拾收拾了,他大哥也来了,说好了,她会走,就回到房间,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自己本来没有带任何东西,在这里穿的衣服,都是陆修找人给她量身定做的,拿不拿走意义不大,还是不拿走了,在这里,每天都穿不一样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有故事,那只是她和陆修的,任然想着,就坐在床边回想着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已经很长时间了。 过了一段时间,门开了,任然抬头看到陆修走了进来,陆修看到满床的衣服,脸色暗了下来,“你还是要走,决定好了?” “嗯。”任然点了点头。 “你还会回来吗?”陆修带着期待的眼神问道。 “当然会,我们是朋友,我想你了会来看你,你想我了也可以去看我啊!”任然说。 “是啊!我们是朋友。”陆修笑了笑出去了。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任然心里也堵的慌,她知道陆修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她不能做任何回应,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人人捧着的大小姐可以为所欲为了,肖誉楚彻底让她死了心。 想着,任然还是转过身收拾了几件常用衣物准备带回去的,这是她还真有些想念她的喜洋洋。想到要见到席玉和薛凉睿了,还有爸爸和梅姨,任然心里一阵轻松。 第十七章 收拾完东西,任然去吴妈房间里告别,吴妈就像是妈妈一样照顾关爱她,丝毫没有让任然受一点点委屈,而且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这些天来,任然最感动的就是吴妈了。 任然去门口敲了敲门,“进来。” “吴妈,是我,我是来跟您辞行的,我一会就要走了,虽然很舍不得,吴妈,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任然说着都哽咽了。 “怎么今天就要走,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走吧?”吴妈担心的说。 “不了,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大家都很担心我,爸爸都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任然说,其实家里真的是找她找的都要翻天了。爸爸和梅姨整天念叨着,任然的手机也坏了,没法和家里联系,也是最近通过msn知道席玉和薛凉睿整天的到处转,因为中间有个肖誉楚一直没有报警,听说爸爸把肖誉楚骂了一顿。 “那好吧,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当初二少爷救你的时候,虽然没有问你的背景,但是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孩子,你的过去不再我们的记忆里,在我们的眼里,你永远是个最好的姑娘。”吴妈边说边抚摸着她的头,哽咽着说。 任然一下就扑在吴妈的怀里,是他们,在大雨夜,把她救了回来,也是她和陆修,把她当成自己人一样照顾,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和席玉薛凉睿在一起回忆的是青春,大家都过的小心翼翼,珍惜着回味着。而在这里,任然感觉到的是快乐和轻松,他们没有问她的过去,仅仅相信她是个好人,就毫无保留的爱她,任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活在当下是最重要的,她必须一步都不能走错,因为爸爸一病,任然没有了主心骨,她要自己坚强。 她感谢这个眼前的人,给了她温暖和信任,她真的想保留这份美好,“吴妈,不哭了,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的,等我把事情安顿好,就再回来吃你做的饭菜。”任然笑着说,“好,等你再回来,我一定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去跟二少爷告个别,你一走,他又得一个人了,你来之前,他都好久没这么天天开心了,你不走该多好!”吴妈遗憾的看着她说,又转过身去,偷偷的擦了一下眼泪。 “好了,吴妈,我去看看陆修,你先休息吧。”任然说,转过身也流下了眼泪,在这里,最让人心疼的是陆修,那么瘦弱的肩膀,却给人最安心的笑容。明明很孤独,明明满腔的热情,却凝固在一张张的图纸里。 任然不确定对他的是同情还是什么,只是他的淡漠让任然心疼,他明明是普通人,他却站在花花世界的外面,看着这世界车水马龙,歆羡又哀伤。他看向自己的哥哥的眼神,没有因为自己哥哥是谁而骄傲,而只是他是自己的哥哥,就应该爱他。 陆修现在应该还跟付易在一起,要怎么跟他说,才能看不到他失望的眼睛,正好,陆修和付易从楼上下来了,看到她和身边的行李,付易很吃惊,看向旁边的陆修,“然然,这是做什么?” 任然听到付易的问,不知道怎样回答,看向陆修,只见他笑了笑,“我…我要回家看看。”任然说。 “是啊,看到大哥你回来了,她也想家了,正好大哥回去,就麻烦你捎她一段路吧,她不认识路。”陆修对付易说道,又看向任然,朝他安心的笑了笑,陆修一阵难受,终究眼前的人不是属于他的,她要走了,这些天的日子,这些天的快乐,都是他偷来的,他天生就不该有情感,这样就不会不舍。 “行啊,捎一段没问题,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本来是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的,可是明天还要出趟差,等我有空再来看你和吴妈。”付易面带愧色的说着,“既然然然要回去,我就替你送一下,你好好调养身体,有事就给大哥打电话。” “知道了哥,你不去跟吴妈道个别么。”陆修笑了笑,问道,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不去了,要不然又惹她伤心,你回头跟她说一声就行,我尽量经常回来。”付易看了看吴妈的房门紧闭,叹了口气说道。 到了车上,陆修低下头给任然系好安全带,小声说了一句话:“记得回来,我等你。” 任然瞬间就红了眼眶,付易跟陆修告别,车子缓缓发动,任然一直都看向窗外,都很远了,远方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一会儿,吴妈从房间里出来了,来到陆修的身边,叹了口气说道:“你哥每次走我都不送他,因为我知道他还会回来,现在然然也走了,又只剩下你我了,我们就是天生孤独吗?我这样子没关系,我是自作自受,你妈妈怪我,这是报应,可是,可是你呢,你该怎么办啊?”吴妈看向他,叹了口气,仿佛又回想起当年的一切,看向他充满了愧疚。 “别再提当年的事了,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我不怪你,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有恨过,也都忘记了。”陆修还是一动不动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却是对吴妈说道。吴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进去了。 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的洒在陆修苍白的脸上,这样一个温暖的下午,本来他应该和然然一块在看书的,再等着吴妈做好饭,愉快的讨论着心得。他真想把她留下,可是他不能太自私了,那么好的人,应该属于阳光,属于欢声笑语的世界。 付易的车上,付易问道:“然然,你觉得我弟弟这个人怎么样?” “他很好啊,永远都给人暖暖的感觉,也很照顾我,可是他从来不大喜大悲。”任然还在想着,笑容就不觉的露了出来,又想起晚上他们一起看情景喜剧的时候了。 “是啊,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姓付,他姓陆,为什么吴妈不像是个保姆?”任然没有做声,她知道,付易一定会告诉她的,她好奇了很久的真相就要付出水面,可是忽然,任然却不想知道了,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过去,任然都只认识一个叫做陆修的人,他救了她,他很好很好。 见她没有做声,付易接着说:“你们口中的吴妈是我的亲妈。”任然一听,惊讶的望了他一眼,只见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和陆修是亲兄弟,我妈认识我爸的时候,不知道我爸爸已经结婚了,哦,就是陆修的妈妈,更可笑的是,我妈和陆修的妈妈还是最好的姐妹,我四岁的时候,我妈没有钱抚养我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又没有人愿意要她,就找上了我爸,那时,陆修才刚刚出生没几个月,而且他妈妈还得了产后忧郁症,这些我妈都不知道,我爸给我妈钱,我妈不要,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任然看向他都红了眼眶,知道他说起来一定很难受,再回忆那些过往。 只见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妈那时候知道陆修的妈妈是她的好姐妹了,原本想躲的远远地,可是为了我,她抱着我在冬天里他们家是屋外面站了一夜,要求给我个名分。” 任然想象不到吴妈抱着一个孩子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陆修的妈妈出来打了我妈,我妈没有还手,当时,我爸出来了,还给陆修的妈妈带了一件衣服怕她冻着,他妈妈一下子就扔到了地上,发了疯似的当着我和我妈的面哭着打我爸,我爸就一声不吭任由她打,我妈看在眼里,就上去拉开他的妈妈,一不小心把她推在地上,我爸一下子把我妈推在地上,那个夜晚,我永远也忘不了。”任然不敢相信原来他们家的事情如此纠结,那么吴妈和陆修还相处的那么好。 “我忘不了,他妈疯跑进屋子里,抱出刚刚睡醒的陆修,没有给他穿衣服,抱着他就跑,我们当时都吓坏了,跑了很长时间,爸爸一直在后面追着,那时,我看着我爸爸在追着他另一个孩子跑,那种担心的神情对我从来没有过。那个时候,陆修都不哭了,她妈妈跑上一个大约二十米的高台,当着大家的面,把陆修扔了下来,还哭着说着,去找你另一个儿子吧,当时我爸和我妈都吓坏了,站在那里,没有想到能做出这种举动,我跑过躺在地上,接住了掉下来的陆修,他身上冰凉冰凉的,没有穿衣服那么久,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大家都以为没有希望了,我爸小心翼翼的接过他,终于望了我一眼,却没注意,下一个从上面跳下来的人,他妈妈的头正好磕在石头上,就这样死了。爸爸还在哭着,我妈妈接过陆修,已经没有气息了,妈妈她揭开衣服,放进怀里,慢慢的。过来一会儿,竟然又听到了哭声。 后来,爸爸病了,我妈带着我住进了大房子,却始终不肯看我妈一眼,他在恨她,却让我时时抱着陆修,那时候,陆修的命是捡回来的,身体特别弱,我知道,他想让我好好照顾他,那是他一生的牵挂,他真正牵挂的人已经走了,是被我妈逼走的。爸爸死的时候,只有我和律师在他身边,他把全部的财产给了陆修,监护权却给了我妈妈,把我划到陆修妈妈的名下,带着对陆修妈妈的爱与愧疚走了,从此,我就是正式的成为了付家的人,他让陆修姓陆,时时提醒着是我妈逼死了姓陆的人,让她难受一辈子。后来,我妈不让我叫她妈妈了,让他们都叫吴妈,自己就做了付家的保姆,她往后的日子里就围着陆修转,喊我们大少爷二少爷。 一直以来,陆修身体虽然很不好,可是一直很开朗,当陆修知道这件事情后,就变得沉默了,身体就更加的不好,有一次严重了,住到医院,我妈就在家里跪在陆修妈妈的灵前,怎么劝都不听,她是真心爱陆修的,把对我的爱都给了他,我知道,我们欠陆修的太多太多,慢慢的,陆修好多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看那些建筑设计,都是他的灵感,他太有才华了,有时连我都嫉妒,可是他不想走出世界,他害怕。”付易看着任然说,付易的眼神愧疚又温柔,对他的弟弟,说不清道不明,眼泪擦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任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第十八章 “好了,让你见笑了,我知道你虽然住在那里不少日子,但是你肯定不知道这些事,他们也没有告诉你。”付易努力对她扯出一个笑容说道。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任然问道。 “因为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陆修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一走,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很伤心,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我以为他会这样过一辈子,可是我看到你就知道,他不会的,他会走出来,他会站在阳光下,会想要活下去,你是他的希望,所以,我以大哥的身份请求你,不要离开他。”付易看着任然认真的跟她说。 “可是我……” “我知道。”付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接着说:“我知道你的难处,肖誉楚那里的确是不好办,但是你放心,一切都交给我。” “你怎么知道肖誉楚,你调查过我?”任然怀疑的问道。 “你也别介意,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的一举一动我自然什么都知道,你一个大活人住了进去,我怎么会不知道,从他遇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了你的一切。”付易对她说,“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住那么就都没人知道,你以为,以肖誉楚的本事,找个人还很难吗?” “是啊,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肖誉楚还没找到,这也太奇怪了,除非是像付易说的,付易故意封锁了消息,不让人找到,这样就说的通了。”任然想到。 “那我该怎么办呢?是苦苦维持着原来的婚姻,一日一夜的等待着丈夫从另一个女人身边回来,还是去勇敢的放下,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遇到了陆修,是不是天意呢?” “任然,你的爸爸也希望你幸福,如果在他百年之后,你任然过着这样的生活,那时候,在没有人为你遮风避雨了,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任然,你自己好好想想,肖誉楚那种人你爱不起,也不值得,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们根本不合适。选择一个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结果也只能是一念之差。”付易严肃的看着任然对她说道。 “我知道了,我再好好想想。”任然面无血色的说道。 她到底该怎么办?对肖誉楚的绝望,而陆修就像是让她绝处逢生,是慢慢等待着肖誉楚回心转意,还是在路修的世界里生根发芽,任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妈妈走了,我姐姐走了,可是不该在这里的我还在,这个世界多离谱啊,然然,什么都不重要,珍惜眼前人才是真的,爱情不是要多么的轰轰烈烈,对一些人来说,爱情就是平淡,幸福就是遇着沉静的时光相依”。 是苦苦维持着原来的婚姻,一日一夜的等待着丈夫从另一个女人身边回来,还是去勇敢的放下,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遇到了陆修,是不是天意呢?” 第十九章 任然想到了梅姨说过的话,当初若不是学会了珍惜,又怎会与肖誉楚纠缠在现在,又怎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伤害,差点丢了性命。那么陆修是自己的爱情吗? 任然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付大哥,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回去在好好想想。但是,话说回来,付大哥,陆修的问题要解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把他当成弟弟,到底是因为兄弟之情,还是只是因为愧疚,或者说,因为他的放弃和绝望,你代替他继承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你也许只是在利用他没有安全感,而每个月去施舍似的看他一次,还有你的妈妈吴妈,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最爱的是你,最疼的也是你,她把罪恶拦在自己的身上,却把光环给了你。 而这一切,如果你们没有出现的话,陆修会活的更好。陆修的凄惨换来了你的荣耀,你也在庆幸,庆幸今天得到了这一切不是吗?“任然郑重的对他说,这种心里大家都有,你也不必介意”,任然看着付易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她,任然想:老奸巨猾,真不愧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上次去刘如家,他们提到的付易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今天他说的一番话,表面上看是为了任然和陆修,其实是想借任然牵制陆修和肖誉楚,自己若真是听了他的话,那才是真成了笑话。自己在怎么说,也跟着爸爸学会了不少,爸爸是个老狐狸,自己就是个小狐狸,那些手段,只是不屑用罢了,也许付易本没有想那么镀,可是自己把他心里面最黑暗的地方揭了出来,目的就是想让付易好好照顾陆修和吴妈,也是个警示,他的小心思别人一猜就能猜到,更何况吴妈呢? 任然接着说道:“你若真的不想让他们寒心,就经常去看看他们,多和吴妈说说话,他们是真的拿你当成最亲近的人。付大哥,我说的话你也好好想想,我先走了,不管陆修知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管以后我们会怎样,付大哥,陆修永远在我心里。”说完,就下了车。 任然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边的风景还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没有变,她却仿佛在世外桃源过了几百年,任然忽然看见前方远处的几辆车越来越近,任然认得,那是肖誉楚的车,看,该来的还是来了。 车子在任然面前停下了,打开车门,就只见一身西装的肖誉楚急急地下了车朝她的身边走来,站在她对面任然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看着他焦急的眼神,任然狐疑的看着他,感觉身上一紧,肖誉楚紧紧地抱着她在怀里,勒的她生疼,“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下雨出一直嘴里念叨着“然然,然然。”任然自己都不敢相信,又嘲笑了自己,他哪是担心自己,是怕爸爸知道了,商场上在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吧,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如不是遇上陆修,任然不敢想象自己的后果会是什么。 任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也不说话,肖誉楚仿佛感觉到了身体的僵硬,慢慢的放开了她的身子,温柔的看着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我以为你会在外面等我的,我真的不知道,然然。”他想解释,可是不知道怎么说。 “肖誉楚,我们离婚吧,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会去找律师办手续,我们好聚好散。”任然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肖誉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神露出了懊悔的眼神,他焦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他知道,任然这次是认真的,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想,明明得到了全世界他最想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又把她弄丢了。他真的很后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任然讨厌刘如,自己就该为了她再也不跟她来往吗?她讨厌自己跟黑道流氓似的,自己就该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去西餐厅优雅着吃着西餐吗?自己真能放下一切,只为了她而活吗? 不能,真的不能,道上的兄弟还靠着他养家糊口,商场的厮杀还需要他们来摇旗呐喊,刘如这么些年了跟着自己什么也没要,他们一起互相鼓励,摸爬滚打到现在,自己又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肖誉楚,我们真的不适合,这些天我也想过了,我们根本不像夫妻,也不是。我们都好好想想,别再难为自己了。”任然看着肖誉楚认真的说,“我这么长没回家,爸爸和梅姨一定是想我了,我要回去看看。”说着就越过肖誉楚的肩向着车门走去。 为她开门的小弟正是原来家里的司机,大家都叫他小赵,年纪小又机灵,是爸爸以前的老司机带出来的,也在家里待了好几年了,看见她,眼眶突然红了,差点哭了出来,任然看见了,一阵感动又懊悔自己怎么不早点回来,让大家担心了这么久,连小赵都担心成这个样子,更别提爸爸和梅姨了。 看到任然走过来,小赵激动地打开车门,叫了一声:“大小姐回来了。”就哽咽了一下。 任然看着他,笑着说:“这么久没见,是不是想我了?一见面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任然故作轻松的说。 小赵赶紧擦了擦眼睛,看起来眼睛还是红红的。任然钻进了车内,小赵看了看还站在那里的肖誉楚,正在为难要不要叫他,任然伸出头来对着肖誉楚喊:“喂,你走不走啊?我们先走了。”说完对着小赵示意了一下,小赵领会了,就关上车门了。肖誉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反正后面还有几辆车呢?他又不会走回去,也不会跟自己似的差点死在路上。 车开了一会了,任然就看到后面几辆车跟了上来,也没理。就听到小赵说:“大小姐,你这些天去哪了,你爸爸他们都快急死了,怎么也找不到你,肖总那天疯了似的回来问你在不在,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把我们都急坏了,大家都出去找了好几天,也不敢报警,怕出什么事,现在你回来就好啦,回去跟你爸爸好好说说,大家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任然听了,感到一阵愧疚,“我迷路了,幸好有个好心人收留我,我才能平安回来,这些天辛苦大家了。” “应该的,最辛苦的其实还是肖总,天天要来回的安慰老爷子,又要忙公司的事情,还要去追查你的行踪,都好多天没睡好了。”小赵从反光镜里看着任然说道。 “是吗?他也会着急,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还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他会想不到后果吗,还是以为我会一直在他看得见的角落,手舞足蹈,自娱自乐?”任然听了小赵的话,在心里想。 不一会,就到了大门口,远远地,任然就看见站在大门口那里向他们这个方向张望的两个人,爸爸和梅姨相互搀扶着,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那时候,任然想哭了,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他们也会在那里等她回家。他们真的老了,任然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他们怀里的乖宝宝了,他们也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垂垂老矣。自己还没来得及珍惜,时光就带走了他们的故事。 任然一下车,梅姨就扶着老爷子慢慢的走过来,任然发觉到爸爸的腿脚更加的不灵便,任然一下子扑到老爷子的怀里,叫了声“爸爸” 老爷子抚摸着任然的头,说着“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而梅姨在一旁却是看着哭了,任然走过去,抱着梅姨,轻轻的在耳边叫了声“妈”梅姨一怔,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先进去吧,爸身体不好。”向着说话的人望去,原来是肖誉楚刚刚下车,在旁边说。 梅姨也反应过来,“对对对,快进去吧,又话进去说,你爸爸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吹不得风。”任然点了点头,左手挽着老爷子的胳膊,右手拉着梅姨的手,慢慢的走了进去。梅姨还在无声的留着眼泪,不知是为任然平安归来,还是为任然刚刚叫了一声妈妈。肖誉楚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然然,这些天究竟去哪了,为什么连誉楚都查不到,大家怎么也找不到你,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子一坐下就迫不急待的问道。“孩子刚回来你就问,也得让她先休息休息,在问清楚,那么急做什么,看到她平安回来就好了。”任然还没有张口,那边梅姨已经抢先说了。任然十分感激没有永远都那么贴心,任然确实不能直接说陆修和付易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去说。 “你就惯着吧”老爷子朝着梅姨说道,又向任然说:“那你先去睡一觉,明天再说。” 第二十章 老爷子把肖誉楚叫到了书房,梅姨则扶着任然上楼休息了,任然躺在床上,梅姨在旁边帮她盖好被子,“梅姨,我……”任然刚想开口说话。 “然然,什么都不要说了,也不用去解释什么,还是那句话,然然,你回来就好,你不仅仅是你妈妈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命。”梅姨看着任然认真的说道。 任然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梅姨呆了一会儿,看她睡着了,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其实任然并没有睡着,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任然在想这个时候不知道陆修和吴妈在做什么。 “二少爷,吃饭吧,饭菜都凉了。”吴妈在门口对陆修说道。已经叫了好多次,就是没有动静,她真怕出什么事,这个样子,一定是因为然然走了,她一走,把他们仅有的快乐也都带走了,吴妈在门外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下去了,老天真是不公平,遭罪的应该是自己才是。 陆修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拿着一杯红酒,慢慢的嘬,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寂寞的自己,哥哥不会回来向小时候一样陪他,吴妈心疼自己,那是愧疚,是可怜,只有她,意外的到了自己的生命之中,让他又活了起来,第一次,他那么想活下去,他放她回去了,她会不会忘记在这里的日子? 这边任然还在想着,就听见外面的门关了,是肖誉楚走了吧,不知道爸爸会问他什么,他会查出来是陆修救了她吗?也许会的,但是任然不希望,她不想把陆修那样干净的人扯到这里来,这般虚伪的世界,最不适合他。 第二天,任然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看看太阳也就知道,已经是中午了,任然走下楼去,看着还在厨房里忙活的梅姨,爸爸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对面坐着肖誉楚。他怎么又来了,昨天都说清楚了,他以为自己在开玩笑吗? “然然起来了,快,肯定饿了,你梅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煮鱼,都做一上午了,快下来尝尝。”老爷子先是看到她对她说。然后,旁边的肖誉楚也望向她,任然故意撇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神。在厨房里听到声音的梅姨赶紧出来说:“都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饭桌上,爸爸和梅姨不断地给她夹着菜,碗里堆成了一堆小山,任然看着就发愁,正在这时,肖誉楚拿起她的碗和自己的换了,自己碗里没有饭,肖誉楚把她碗里的菜又夹到自己碗里,调换了两个碗,老爷子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而梅姨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任然不知道是不是要接着吃,就见梅姨又夹了菜刀她碗里,说了句:“快吃啊!饭都凉了。” 任然点了点头,一顿饭吃得真是纠结。老爷子不知道肖誉楚还是梅姨跟他说了什么,没有再提出要问任然这些天去哪的事情,任然也感到听轻松的。 饭后任然提出要出去走走,顺便去找下席玉和薛凉睿,他们一定还在担心着她。老爷子起先不同意,怕再出什么事。还是梅姨在一旁说话,老爷子看看肖誉楚,肖誉楚点了点头,老爷子才松口。任然感到很无语,出去趟肯定还要被监视着。 第二十一章 到了席玉家门口,任然敲了敲门,开门的人却把任然吓了一跳,任然忽然有一种想抬腿就跑的冲动,因为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柯允。 “是你?居然没死,看来付易没亏待你吗?”柯允用漫不经心还有捎带遗憾的表情说道。 “是是是,托您的福,没死利落。”任然很狗腿的说道。他怎么知道付易的事,原来他们以为是付易救了她,这样也好,他们不知道陆修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任然就是怕别人知道陆修的事情,就像怕别人剽窃了自己珍贵的记忆一样。 “那个,请问一下,席玉在吗?”任然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扔出去。 “在。”简短而有力地语言让任然顿时生畏。可是没有丝毫要让任然进去的意思。 “那个,我能进去看看她吗?”任然说。 “不能。”说着就要关上门。任然一下子挡住了,鼓足勇气,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朝屋里面喊道:“席玉,阿玉,是我,我是然然,我回来了,你快出来,快出来啊!”柯允看着眼前趴在门框上扯着嗓子喊得人,一头麻烦。不一会,传来了蹬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然然,然然,你回来了,想死我了,快进来。”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里面的人的回应。 任然挑眉看了看眼前的柯允,得意的松开了手,等着他让出门口。而席玉这一边已经跑了过来,拖鞋都只剩下一只了。 “还活着,太好了还活着。”又把她在面前转了一个圈,“四肢健全,没有残疾,皮肤水嫩又光泽,不错,不错。”席玉点了点头。又忽然趴在她身上哭了起来,对她又捶又打。”你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还知道回来,死在外面算了。”席玉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抹在她身上,任然虽然惊讶于她情绪的变化如此之快,但是任然连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她抱着,哭着。柯允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就带着鄙夷的眼光看了两个女人一眼,转身上了楼。 “阿玉,你别哭了,柯允怎么回来了?还有都发生什么事了,薛凉睿怎么样了?”任然问道。 “你还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哦,对了,薛凉睿知道你回来了吗?得快点通知他,这几天可把他折腾死了。”席玉抱怨的说。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回来了,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任然还是很坚持的问道。 席玉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拉着任然就进了屋,“好多事,我慢慢告诉你,你肯定特别高兴。” 任然充满期待的看向席玉,“什么事我会高兴?” “那天晚上,你家肖誉楚发了疯似的去薛凉睿家,让薛凉睿把你交出来,薛凉睿还不知道什么事,一头雾水,他带了好多人把薛凉睿家搜了个遍,没找着人就上我这里来了,把我吓坏了,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你不见了,然后我一着急就打电话把柯允叫了回来,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会找到的,没想到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消息。 原本是瞒着你家里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听说还把肖誉楚骂了一顿,后来肖誉楚直接去了刘如家,跟刘如吵了一架,出来了,听说还把刘如气哭了,后来柯允跟我说,肖誉楚那时候是怀疑刘如把你藏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快?”席玉说。 任然心想:肖誉楚竟然去找刘如的麻烦,这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但是那又怎样,当时差点就死了,还不是因为刘如和肖誉楚? 席玉接着说:“然后,我跟薛凉睿很着急,把你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你,后来,柯允就不让我出门了,只剩下薛凉睿一个人了。”说道这里,席玉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任然摇了摇头,只听席玉接着说:“过了几天,柯允让我不用着急,他说确定你没事,我就问他,他也不跟我说。我就干着急,前几天他又说你快回来了,我还不信,谁知道我竟然跟你联系上了,然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任然认真的说道:“我遇到一个好心人救了我,否则我早就没命了。” “是那个叫付易的吗?”席玉连忙问。 “不是他,你也知道付易?”任然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他们都以为是付易救的他。 “我听柯允给肖誉楚打电话时偷听到的,说什么在付易家里很安全之类的,不是他,那是谁啊?”席玉问道。 “是付易的弟弟,阿玉,你想象不到,那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你见到他一定会惊讶的,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任然提到陆修就满面笑容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要保密哦,连柯允都不能说。” 席玉点了点头。 他们却没有料到,楼上的人正在房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微微挑了挑嘴角,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他到真想见识见识,付易还有这么个弟弟,要是肖誉楚知道还有这个人的存在让任然赞不绝口的话,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柯允不会去说,且不说,任然和席玉是好朋友,要是知道自己出卖的任然,还不知道怎么闹呢?这些天都有点受不了了,而且跟肖誉楚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他们商场上的你争我抢的,自己是个军人,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想了想,柯允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这些天因为任然的事,席玉没少折腾他,连觉都没睡好,自己又不能说,价值嘛,总是在最后才能看出来,跟席玉说了,无异于告诉了全世界,最后跟肖誉楚一说,正好让肖誉楚去接今天回来的任然,还好付易提前打过招呼,付易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他们同一届,不过最后一个征战沙场,一个征战商场了。两人原本都断了联系,因为一次同学聚会提到席玉,又提到了任然,又提到了任然有个厉害的丈夫,两个人就这么联系了。 任然果然不同凡响,失踪的这几天,不仅仅黑道白道全部出动了,这几天就像是轰动了一样,就为了寻找一个任然,连警局也在派人秘密寻找,不过谁也没想到,会是付易故意让人找不到,消息封锁的真严,要不是自己以前仿佛听到过任然失踪附近,有一套付易的老房子,就试了试付易,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付易藏起了任然,不,应该是付易的弟弟,付易一开始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会好心去就肖誉楚的妻子,况且,任然那时候如果真出什么事,对付易那是百益而无一害,任然出了事,他们家的老爷子不会放过肖誉楚,那时候,就是肖誉楚在厉害,加上付易,肖誉楚的处境都会变得难堪,必然受挫。一个女人就可以重创肖誉楚,付易又怎么会自己找麻烦去就她呢? 下面的两个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又听见有人敲门,听声音应该是通知了的薛凉睿来了,薛凉睿这个人,柯允不得不说,他不知道任然口中的付易的弟弟是怎样的人。至少在这几个人中,最关心最适合任然的一定是薛凉睿,任然失踪了,就跟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一刻都没有休息好,就像自己都佩服他,可是,薛凉睿对付不过肖誉楚,他也争不过他,薛凉睿注定是得不到任然的。 听着下面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柯允自己也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有几个贴心的朋友在你受伤的时候为你担忧,自己的朋友都在部队里,可是不能让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因为他的坚强就是别人的坚强。 第二十二章 很晚了,才听到他们打算走,薛凉睿打算送任然回去,可是巧的是,肖誉楚正好来接她。说是老爷子担心晚上出什么事,要肖誉楚亲自来接,任然一出门,就看到在外面停着的肖誉楚的车,还有里面的人。他们都愣了,只见肖誉楚下车,拿过任然手里的包,拉着她的手向车边走,没有对席玉和薛凉睿说什么话,任然回头看向席玉和薛凉睿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薛凉睿叹了一口气,知道任然经过这几天,嘴里满是那个陆修陆修的,今天连送她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以后是不是只能默默地守护着她,他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她和肖誉楚结婚,他知道,她一定会后悔,他等着,那么,这次,恐怕任然自己都不明白,那种提到别人眼里的神情,那种喜欢那是爱,自己隐藏了多少年,始终没有勇气对她说出那句话,薛凉睿想,算了,还是不说了,以后能跟她老了和席玉三个人一起围着火炉烤地瓜也不错,他就当她一辈子的守护神也不错。任然见席玉朝着她眨了眨眼,好像是说肖誉楚开窍了似的,唉,今天白跟席玉说了,怎么就不明白呢? 柯允在楼上阳台看着他们的离去,还有他们的神情,看来肖誉楚是认真了,任然想摆脱他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薛凉睿如果是个明白人就不会说出来,那个陆修和付易,柯允抿了抿嘴唇,他倒是想看看,任然最后会如何选择。 肖誉楚的车上,任然不知道想些什么,看向窗外,任然一般在车上喜欢听着音乐,可是肖誉楚不喜欢,他随时随地都要思考着怎么去对付别人,不喜欢嘈杂的音乐声。任然不想和他争,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想快点回家,还有在想着那个“桃花源”里面的人。 肖誉楚也觉得蛮不自在,平时她可没有这么听话,一上车就放音乐,因为自己的车音质好,这个肖誉楚可不明白,只是觉得挺烦人,就不许她开着。今天任然反常的没有开音乐,肖誉楚也知道他们有些事真的回不去了,当时她一回来见他的第一面第一句话就提到了离婚,她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原本发了誓会好好照顾她,不会再把她弄丢了,她的一句话,却是想剥夺了照顾她补偿她的权利。 “肖誉楚,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你今晚上没有事吧?”任然突然说话,把正在想东西的肖誉楚吓了一跳。 “没有,任然你饿了吗?我们去吃你最爱吃的披萨好么?”肖誉楚打断她的话,想转移话题,他现在不想和她谈,他怕会失控。就想带她去上次她带他吃的披萨,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有多不耐烦,一会还要会要开,秘书正在催着,她却兴高采烈的介绍着她爱吃的口味,最后还是他扔下她结账先走了,他不知道她一个人默默地把所以的东西都吃完了,收拾东西的阿姨都吃惊的看着她,而她,就默默的走了。 “我不饿,肖誉楚,有些话我们早晚得说明白。何必把事情闹得不堪时,让别人来看笑话呢?”任然严肃的说。 肖誉楚仿佛都不认识任然了,这不是他认识的然然,他忽然觉得这些天,她变了,变得陌生,她不会再围着他打转,他真的会失去她了。 “你要说什么,我听着。”肖誉楚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的说。 “肖誉楚,还是那句话,我们离婚吧,我们并不合适,在一起也不快乐,不如我们都放手,痛痛快快的。”任然鼓足勇气一气说完,就看着肖誉楚的表情。 可是肖誉楚什么也没说,脸色煞白,一踩油门,车越来越快。 任然意识到这不是回爸爸家的路,他忽然拐弯了,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那是他们的家,任然忽然害怕了起来,她没想到后果,忘记了肖誉楚是干什么的,跟一个流氓讲道理,会听吗? “你干什么?肖誉楚你发什么疯,你要去哪,你停车,我要回家。”任然着急的说着拍打着车门。 “就是要送你回家啊,你结婚了,也不好天天会娘家住,否则让别人误会我们出什么事了呢,我会给你爸爸打电话,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如果你不听话,你也知道,你爸爸的心脏受不了打击。既然你不饿,我们就休息吧,我好不容易陪陪你。”说着给她打开的车门,一下子把任然扛在肩上就走。 任然使劲挣扎,不过还是在作无用功,她老是忘记肖誉楚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回到的他们的家,还是那个风格,什么都没有变,肖誉楚一下子把她扔到了床上,她刚想下床跑,肖誉楚像拎着小鸡一样又把她拎了回来,狠狠的说道:“任然,我不管你是谁,你想离婚可以,但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的呆在这里,否则你别怪我做出什么事,你以为你这些天和谁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吗,你以为一个付易就能瞒过所有人吗,那个姓陆的还没他哥厉害,我随时都能弄死他。”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放在任然面前,向浴室走去,关门声把任然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任然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任然惊住了,他提到了陆修,他知道陆修,他说他会杀了他,他说到就会做到,任然看着眼前的手枪,好像能想象到肖誉楚拿枪指着路修的模样。任然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浴室里传来了“哗哗哗”洗澡的声音,任然慢慢的靠近着那把摆在她面前的手枪,如果杀了肖誉楚,是不是就不会威胁的陆修了,不,她很害怕自己有这个想法,她不能这样做,也不敢,就又退回了大床的一角瑟缩着。她第一次打心眼里害怕肖誉楚,她总记得,那是他丈夫,她不知道,有一天,他也会威胁她,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不同的了解。 那个慌乱的夜,任然不会忘记,任然都快要晕过去了,却还能感觉到上面的人滴下来的汗水,带着威胁,任然不敢看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感受着他也在慌乱的呼吸,那一晚上,肖誉楚像是多恨她似的,都快要把她撕裂了。 第二天,肖誉楚神清气爽的起来,看着还在熟睡的任然,摸了摸她的小脸,知道自己昨天过分了,有点后悔拿出枪来吓唬她,真把她吓坏了。但是这些事她早晚得明白,付易不过想利用她打击自己,他不知道陆修是谁,只不过,爸爸在她身上安装了录音导航,害怕她再出什么事,他又怎么会让他在出事呢?他在车上听着她跟席玉他们谈论着陆修,他真的嫉妒了,他不能就这么失去她,用尽一切方法,哪怕放弃一切,也在所不惜。 昨天做的是有些过分了,忘记了她本就是个不食烟火的公主,可是,昨天真的是气疯了,真的有种冲动想去打死任然口中的陆修。 第二十三章 点了一支烟,站在阳台上,肖誉楚这些天也想了很多,自己原本配不上她,也是想做一个能配的上她的人,做到了今天,有了今天这一切,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算是混上了上流社会,他有时候想想,每次她在喝咖啡的时候,他也许正在喝着别人剩下的白开水,她坐在西餐厅里吃着顶级西餐的时候,他也许在吃着盒饭,她在音乐会上和高雅的人握手致意,用流利的英语交谈着的时候,他也许正在黑暗处和别人争一块地皮打架。 等他赶上了她的生活,到了该拥有爱情的年纪,拥有了她,他学会了喝咖啡,吃西餐,可是学不会那些听起来会让她哭的音乐,和外国人交谈流利的语言,他只能站在她的世界外面观望。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区别,如果当时任然爸爸坚持把自己留下,也正好自己在不懂事一点,坚持着留下的话,也许他们会更好一点,离彼此更近一点。可是命运没有安排他们相濡以沫,当他光明正大的回到任然爸爸的面前,当任然爸爸提到两家联姻时,当他知道自己就要娶到她时,任何人都不会明白自己的喜悦,他奋斗的多年的目标就要到达终点,这比当初带着兄弟们打下一片又一片的江山更令他自豪,他娶到了这世上最美丽的天使。 结婚以后,他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的生活节奏自己根本跟不上,她讨厌自己的心机,讨厌自己身边的人,讨厌刘如,一开始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小女人的吃醋,可是发展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知道刘如的把戏,任然的生日那天,明明没有事,却谎称有事,拽着他不走,当时叫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要是走了,那就等于打了刘如的脸,以后别人都会嘲笑她,她这么多年的奋斗就白费了,所以他没走,却时时惦记着还在等着他的人,等到他赶去时,她已经走了。 他知道她病了,也知道她差点活不下去,他想好好补偿她,等他有机会,他会把最好的都给她,可是她一直没有给他机会,好不容易陪她吃次饭,结果是到了刘如那里,差点把她弄丢了,还让她认识了陆修。 快到了中午,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肖誉楚掐灭了手中的烟,看着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自己,吓得一哆嗦,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肖誉楚眼里一阵刺痛,还是镇定的说:“去洗个澡,一会吃饭。”说着就走出来房间,他当然不会做饭,只能让人送。 听着浴室里关门的声音,他竟然松了一口气,他害怕面对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他这次真的想去挽回她,用自己的一切,他不会在她讨厌的时候接电话,也不会经常去刘如的酒吧,更不会经常去加班,他都安排好了,也想明白了,任然才应该是他的生活,他该是活在他的生活里。 任然真是讨厌自己,也许她真的是喜欢上那个云淡风轻的人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再去面对他,经过昨晚,任然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肖誉楚不敢做的,他弄脏了自己,用那种手段。 任然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出来了,她又想起昨天肖誉楚提到了陆修那恨他的模样,她担心陆修,肖誉楚会不会对他做什么,想问又不敢,走到客厅看到肖誉楚正在优雅的吃着东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确也饿了,肖誉楚看到她,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任然过去坐下,拿起碗筷想吃又担心着陆修的事,想问一下又怕肖誉楚发火,就吃的很慢,肖誉楚明明吃饱了,但是为了陪她一会也在慢慢吃着,在他印象里,两个人好像从来没有面对面这么安静的吃过饭,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终于任然吃的差不多了,还是端着碗筷来掩饰她内心的紧张,小声的抬头问道:“肖誉楚,你不会对陆修怎么样吧?” 肖誉楚一听,使劲的把手中的碗筷摔在饭桌上,那么大的声音,吓了人任然一跳,就看到他起身朝着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停了停,说道:“他现在没得罪我,自然会好好的,等哪天他得罪我了,你再来求情也不迟。” 知道陆修平安,任然撇了撇嘴,念叨了一句:“真没素质,流氓,还敢摔桌子。”不过也意识到,是不是该给陆修打个电话报平安了,都那么久了,他一定担心着。 任然想着就拨通了陆修家的电话,是个女的接的,应该是吴妈,任然亲切的叫了声吴妈,吴妈好像听出来是任然,高兴地问东问西,在楼上陆修听到吴妈这么大声高兴的说着话,就下来看看,果然,能让她这么开心的电话,出来大哥的就是任然的。 “然然啊,回家有没有想吴妈啊,有没有想我们二少爷呢,你是想吴妈多一点还是像二少爷多一点呢”?“乖了,吴妈真是没有白疼你。”正在说话的吴妈看着正在走过来的陆修,高兴地说:”你等等哦,二少爷来了,你和他说说话。”说着就把听筒递给了陆修。 两边都没有说话,还是任然打破了这种寂静,“陆修,你还好吗?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我回家了……” 任然还没说完,陆修就打断了她的话,“然然,肖誉楚对你好吗?” 任然怔了一下,他什么都知道了,她竟然忘记了,付易是他的哥哥,自然会把利益最大化,也许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筹码了,也许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任然忽然害怕了,害怕陆修嫌弃她。 “你都知道了?他对我很好。”说完这句话,任然马上就挂了电话,她怕在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站在陆修旁边的吴妈知道这一切,就说道:“你何必提到她的过去,她若是快乐,你又怎么会在大雨中救她回来。她若是快乐,又怎么会那么害怕提到过去。你的一句话生生的把你们的距离拉开了好远,二少爷,你若是真的爱她,为什么要在乎他的过去?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陆修听着吴妈的话,脸色更加的苍白,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听筒,刚想转身,电话又响起,陆修接起:“喂。” “我一点也不快乐!”电话那头的人大声喊道,说着就挂了电话。 陆修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上楼走去。吴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摇了摇头,惋惜道:“珍惜眼前人才是,命运让你遇到了,你抓不住,别埋怨命运的绝情,孩子,别像吴妈一样遗憾。”陆修顿了顿,不做任何回答,又继续向楼上走去。 而任然这里,说完那句话就在旁边哭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有时候真想要不就这样死了算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就想逃开,可是,还有爸爸和梅姨,他们也会活不下去的。 听到哭声的肖誉楚从房间里出来,他也听到了那一声嘶喊,走到她面前,任然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无所畏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坚定地眼神,肖誉楚问道:“不快乐?那你怎么会快乐,告诉我,然然。” “放我走,让我自由。”任然坚定地说。 “如果我不同意呢?嗯?你会怎样”肖誉楚玩味的看着她,问道。 “我会死。”任然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对肖誉楚说道。 “你死了,你爸爸怎么办,梅姨怎么办,席玉和你那群朋友怎么办,哦,还有那个叫陆修的怎么办?”肖誉楚低下头靠着她的头问道。 任然忽然推开他,跑向窗户,打开窗户,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不放我,我就死给你看。”任然朝着肖誉楚喊道,她真的想死一次,怕过了今天就没有了勇气。 肖誉楚不相信她会真跳下去,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有恐高症,而且一个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怎么会这么容易死,这种事情他见多了,“你跳啊,跳下去不管你死没死,你都自由了。”肖誉楚说,他就是不相信。 “你说的,我跳了就自由了,我们互不相欠。”任然说。 见肖誉楚点了点头,“当然,我是不会要一个残废的。” 任然就松了一口气似的朝着下面跳去。肖誉楚手快的抓住她的脚,她竟然真的跳了,为了不想和他在一起,真的想死,残废也不怕,肖誉楚紧紧抓住她的一只脚,就听到一声撞在墙体上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头,肖誉楚一阵着急,用力把她拽了上来,抱起了她的头,就看见额头那里都流血了,人也已经晕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肖誉楚赶紧打电话,叫车送到了医院,送到了急救室,看着他急成那个样子,连医生都吓了一跳。随后到来的是听到风声的刘如,看到她肖誉楚一阵心烦,不耐烦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刘如一怔,不知道那里得罪他了,就说:“我听说你到医院了,怕你出什么事,就来看看你,没什么事就好。” “我没事,里面的人是然然。”肖誉楚不想在说下去了。可是刘如还等着听原因呢。 见到他不说了,也识相的不问了,在任然消失的这几天,她虽然庆幸,但是也看出来肖誉楚对她用了心。自己没那么傻,用他最后的一点情分,在招他烦。“哦,大小姐嘛,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你别太担心了,照顾好自己要紧。”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没事不要出现在然然面前,她讨厌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肖誉楚不耐烦的打断刘如的话说道。 “我怎么了,我只是好心过来看看而已。”刘如解释道。 “好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会好心吗?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也不代表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当做没看见。”肖誉楚对着刘如吼道。 “你知道了什么?”刘如压抑住心里的惊讶和担心。 “刘如,我什么都知道,包括任然这次失踪,她没事回来了,我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也不想以后翻脸了,可是刘如,我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以后别对她动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肖誉楚看着刘如狠狠的说道。“还有,我的兄弟毕竟是我的兄弟,也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收买了的,他们尊敬你,叫你一声如姐,你也要自重些。” 刘如一愣,忍住心里的怒气和惊讶,自己收买了跟着任然的两个保镖的事情以为谁也不知道,没想到任然一出事他们就跟肖誉楚说了,只能说了句“好”就扭着屁股走了。肖誉楚也没理会她的态度,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抚着眉头,一脸的愁绪。 “誉楚,这是怎么回事?”只见梅姨扶着任然的爸爸来了,他们脸上写满了焦急,“你必须跟我解释,然然刚平安回来,怎么就一晚上没回家,在你那里就跳楼了,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任然的爸爸大声对肖誉楚质问道。 旁边的梅姨正安抚着任宏图,“慢点说,慢点说,先问问然然的情况怎么样了,誉楚,你倒是说话啊,快急死我们了。”梅姨着急的担忧任然。 “医生还没出来,情况还不知道。”肖誉楚说道。 看到肖誉楚不愿意多说什么,任宏图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真是苦命,从小就没了妈,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罢了,若是她好了,什么事就由着她吧,你们的事情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也许当初是我错了,不该把你们硬凑在一起。看,我的报应来了,一把年纪了,还得操这些心,唉……”旁边的梅姨也跟着哭了起来,“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刘如的那个女人对然然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觉得然然长大了,我不能保护她一辈子,总要等她自己慢慢长大,而我也相信你,能处理好婚姻之外的事情,没想到,又出来这种事情,看来,是我高看了然然,也高看了你。” 肖誉楚震惊的看着任宏图,他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消息一直被瞒的很好,任然每次回去自己都跟着,也都没说什么,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也是,能混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否则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正僵持着,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梅姨红着双眼赶忙迎上去,“方院长,我女儿怎么样了?”肖誉楚和任宏图也都看着院长。 只见方院长摘下口罩,面带遗憾的表情说道:“手术还算是成功,但是病人在受伤的过程中,尤其是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导致晕厥,胸腔也有出血的现象,不过送来的还算是及时,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我们初步怀疑,病人可能出现间接性失忆,具体会成什么样还得再观察几天,这几天你们尽量跟她说一些开心的事情,可能对她的病情恢复有帮助。” 肖誉楚在那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保住了性命。 “间接性失忆是什么,方院长?”任宏图问道。 “间接性失忆就是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有可能现在做的事情下一分钟或者两分钟就忘记了上一分钟做的事情,时间不确定会多久,也有可能会是一天,也有可能选择最想忘记的,但是不要着急,这种病得慢慢来。”方院长说道。 “那什么时候会好?”梅姨着急的问道。 “不知道,时间不一定,有可能是一天会好,也有可能一个月,还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好。你们主要是要照顾她的心情愉快,千万不能说些刺激她的话试图把她唤醒,那样会对她更加不好。”方院长说道,“任老您放心就好,我们一定会尽力,用最好的药和最先进的设备去救任小姐。”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她?”肖誉楚问道。 “先让病人休息一下吧,有人照顾就行了,明天就可以看她了。” “谢谢方院长了,让你多费心了。”梅姨开口道。 “不客气,那我先回去,有事您再来找我。”方院长带些恭敬的语气说道。 等到了方院长走后,任宏图冷着脸,三个人沉默了一阵,梅姨先开口道:“誉楚,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然然这里有我们呢,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梅姨,你和爸爸回去吧,我在这里,爸爸的身体还需要您照顾呢。”肖誉楚说道。 “你回去吧,院长刚刚都说了不能受刺激,会加重病情的,等她好了你再来看她,先把你的事情解决好了在说,我的女儿也不是就该让别人欺负的,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我任宏图的女儿还能白让别人欺负不成,哼!”说完连看都没有看肖誉楚气冲冲的走了。梅姨也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肖誉楚还在原地很久没有回过神来,还在为刚刚任宏图的一番话而震惊,他知道了是刘如,会不会做什么呢?一直以来,是自己小看了任宏图,一直以为他不管事了,公司里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己在管着,今天听他这一番话,分明是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任然有这么个好爸爸真是她的福气啊。不一会儿,肖誉楚走了出去,直奔刘如所在的酒吧。 病房外面,两个人透过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梅姨眼睛又红了,任宏图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孩子不是没事吗,总算是保住了命,也算是老天对我们不薄啊!” “宏图,你刚刚说什么害然然的那个人你不会放过是真的吗,他是谁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梅姨擦了擦眼睛问道。 “你们啊,就只知道我退休了,不管用了,是不是,你以为,把公司交给誉楚我没有过担心吗?我和他爸爸虽然是至交,但是毕竟他在外面那么长的时间,我多少有些不放心啊,再说我一手打出来的天下,说送人就送人了,那人是我的女婿没错,可是更重要的是我的女儿,我得给她想好了路,我才能放心哪。”任宏图语重心长的说,“还有你,我不能不给你们留后路,万一我看错了人,岂不是毁于一旦?那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然然好好的。”梅姨申请的看着任宏图哽咽的说道。 “我知道,委屈你了,一开始我不相信,可是,你跟着我大半辈子了,我信了,你就是你,你姐是你姐,然然要不是有你活不到现在,我们都活不到现在,阿梅,辛苦你了,谢谢你。”任宏图红了眼眶,看着面前的梅姨说道。 梅姨摇了摇头,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也都明白了一些东西,看透了一些东西,纵使他们正在老去,纵使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光,可是有的人,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里遇到另一个人,而是遇到另一个人时才是最好的时光。他们现在就是这样,因为爱情,所以一切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差不多是第二天,任然醒了,看着倚在另一张床上的老人,叫了声“爸爸。”任宏图突然间惊醒了,看到已经起来的任然,又惊又喜,正巧收拾衣服回来的梅姨看到了已经起来的任然,高兴的差点哭了,连忙跑过去:“然然,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饿不饿,我去让刘嫂给你做好吃的。” 任然看来梅姨一会儿,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任宏图和梅姨都不解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任然朝着梅姨张口叫了句:“妈妈。”把任宏图和梅姨都愣住了,梅姨看向任宏图,任宏图说道:“孩子叫你呢,还不快答应。” “哎。”梅姨哽咽着答应的一声。她等这一声“妈妈”真的是等了太久,从妙龄少女等到了白发苍苍,而且还得到了任宏图的认可,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越雷池半步,没有对两个妇女用半点心机,只是默默的照顾着他们,用亲人的名义,以爱的立场。今天却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这么多年的认真付出,终于有人听懂了。 第二十五章 “爸爸,我怎么会在这里?”坐在床上的任然突然开口问道。 还在情绪中的两个人忽然看向了说话的人,对视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纷纷看向任然。 仍然还是一副懵懂的表情,梅姨赶忙走过去,关切的问道:“然然,还记得我是谁吗?”任宏图也期盼的望着让任然。 只见她笑了笑,一下子抱住梅姨的药撒娇似的说道:“知道,从小把我养大的梅姨,我的妈妈,会给我买漂亮衣服的爸爸现在的梦中情人,呵呵。” 梅姨望了任宏图一眼,露出了放心的神态,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忽然又听见任然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星期几?席玉呢,是不是今天上课,怎么不叫我?”说着就要下床,任宏图赶紧拦住她,对梅姨说道:“快,你去叫医生。” “哎。”梅姨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不一会儿,医生来了,任宏图赶紧说道:“医生,你快看看她,真的忘记了,还以为自己在上学呢!” “先不要急,方院长都跟大家说过了,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意料之中,我们必须知道她到底忘记了什么,这需要你们的协助,请你们们尽量配合。”医生安抚的说道。 “医生,我们一定配合,治好我的女儿要紧。”任宏图说道。 “我先得问她一些问题。”说着医生对还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任然问道:“任小姐,知道你为什么来医院吗?” 任然摇了摇头,看着另外两个人着急的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知道他们分别是谁吗?”说是医生指向任宏图和梅姨。 任然点了点头,笑着大声说道:“我爸爸,和我新妈妈。” “为什么是新妈妈?”医生不解的问道,听方院长说,任宏图是医院的最大董事,任宏图的夫人早逝,没有再娶,有一个小姨子一直住着虽然只是负责照顾饮食起居,不过也和当家的差不多了,就差了个名分,出去看见她睡不说她是任宏图家的人,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不在乎流言蜚语也真是令人敬佩了,不过没有听说两个人有结婚的意思,那为什么要叫梅姨为“新妈妈呢?” “爸爸答应过我的,我十八岁生日一过,他就会向梅姨求婚,我昨天在过的生日,还有席玉也在,她也知道的。怎么阿玉没来,她去哪里了?”任然辩解道。 任宏图听了任然的话,愧疚的看了梅姨一眼,他的确说过这话,等她到了十八岁就娶了阿梅,可是心里一直过不去那道坎,就一直拖着,然然期间提到过几次,自己也只是当她是小孩子发发脾气,没有在意。没想到她最在意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情,她心里最过不去的坎,就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妈妈,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娶了她的梅姨,做她的母亲。 是啊,这不能怪然然对她亲生母亲无情,她母亲走的时候,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又能记得多少,自己记得那么多,活在回忆里那么长,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放手的洒脱。 只见医生看向任宏图,任宏图点了点头,心中无比的沉闷,原来她的记忆停在了十八岁,还没结婚的年纪。 医生想任宏图失示意出去一下,任宏图点了点头,看来任然一眼,又看向梅姨对着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就出去了,梅姨走过任然的身边,任然亲切的抱着她甜甜的叫了一声“妈妈。”梅姨摸着任然的头不知道发出什么感慨才好,多少年前的一句承诺,其实她是知道的,原本以为就这样算了,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能得到什么,可是命运捉弄,多少年后,然然旧事重提,不,在然然的世界里,这才是昨天的事情。 病房外,医生皱着眉头对任宏图说道:“任先生,你女儿的情况非常不好,看样子她是直接忘记了很多事情,又回到的十八岁的时候,这种情况我们都没有料到,比我们预料到更加严重,命虽然保住了,但是脑部神经受到撞击损害,如今只能靠她自己恢复,加上药物辅助,应该会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任宏图问道。 “尽量让她心情愉快,不要逼她想起她不想想起的事情,这种事情急不得,要慢慢来。”医生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在家里恢复的比较好,建议还是回家慢慢治疗。” 陆修的家,付易匆匆的跑进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吴妈一看先是一阵惊喜,又看到他脸上急匆匆的模样,“吴妈,他在吗?”吴妈自然知道那个他是指的陆修。 吴妈掩饰住自己的失望,点了点头说道:“他在房间。”没等说完,付易就冲上了房间。 还在房间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陆修,正在画着设计图,被忽然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哥,你怎么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 “兄弟,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任然出事了。”付易说道。 “出什么事了,哥?”一听任然出事了,陆修急急地问道。 “她从楼上跳下去了,人没死,但是情况很不好。”付易严肃的说道。陆修一听,什么话都没说就跑了出去。还没到门口,就急的双手捂住胸口,蹲在原地,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在一起。吴妈看见了,赶忙上去扶着他,大声的喊道:“快,打电话叫王医生过来,快。”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付易站在旁边,低着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易,你不该这么对二少爷的。”还站在那里的付易听到声音,看向门口说话的人,吴妈倚在门口,眼里充满着浓浓的哀伤和失望,“你明知道他的身体受不了刺激,你是故意的是吗?小易,他是你弟弟。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你都听到了?他喜欢任然,我这样做又什么不对?”付易辩解道。 “你这样告诉他,跟想让他死又什么区别,小易,别忘了你爸爸死前你答应他的话,别忘了你发过的誓。”吴妈重重的强调了“爸爸”两个字。 “那是陆修的爸爸,当年要不是他妈妈死了,哪有我的立足之地?”付易听了吴妈的话,顿了顿接着说道。 “小易,你怎么能这么想?陆修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他那你当最亲的兄弟尊敬,他以你为傲,对我,不仅没有半个不敬,也是非常照顾的,我们欠他的,还都还不清了,怎么可以这么想?”吴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好了,你愿意安心伺候他一辈子就呆在他身边,老头子说的话,我没必要顺从,他的江山,要不是我,哪能到现在,如果是陆修,他哪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能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老头子的遗嘱是把所有的财产所有权交给陆修处理,凭什么?”付易歇斯底里的压低声音努力的说道。 吴妈看着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出去吧,病人这时候需要休息。”说着就走到陆修的床边替他盖了盖被子,付易看了他们一眼,就“哼”了一声出去了。坐在床边的吴妈,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心里都是懊悔和愧疚。 那边,席玉知道了任然出了事,记得都要跳墙了,柯允拦都拦不住,她正在给薛凉睿打电话,完了拿起衣服就出门了,柯允担心她路上太着急出什么事,就一直跟着,看着她和薛凉睿会合后一起向任然家里去了,才放心的回去。薛凉睿应该也是急匆匆的出来的,看出他脸色不好,可能是听到消息太着急的缘故。 两个人到了任然家里,看着任然头上裹了厚厚的好几层白沙布,顿时,席玉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梅姨轻轻的走过去对他们说:“席玉,她结婚以后的事情都忘记了,还记得你们,你们来了就好,多陪陪她,医生说,让她心情愉快对她的身体恢复有帮助,去跟她说说话吧。” 席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上次见面她们还在一起高谈阔论,谈着她失踪那些天发生的事情,仿佛就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般模样? 席玉和薛凉睿慢慢走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任然,两个人刚刚被悲伤地情绪感染,就看见忽然床上的任然睁开了眼睛,紧紧抱住了席玉:“阿玉,你怎么才来啊,还有薛娘娘,我没去上课老师点我名了吗?” 听着任然的话,两个人都想哭了,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点名占座的时候,任然回去了,可是他们还留在现实,陪着她演着这一出戏。 “嗯,给你请假了,老阎王还说你不在,他上课上的更自在。”薛凉睿说。老阎王是他们的英语老师,因为长得很凶,所以题目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老阎王”,每次上课任然都喜欢跟他对着干,总说他教的东西有问题,题目标准答案跟实际不相符,现实生活中不是那样说的,每次说到条条是理,说得老阎王张口结舌,老阎王都快被他们气死了。 听到薛凉睿的话,任然笑了:“等我回去,他的噩梦才开始呢,先让他得意几天。” 三个人都笑了,那两个是想起来青春时光,他们回不去的日子,那些难以割舍的情感,如今,青春呢仿佛就是昨天刚过去的,现在他们站在这里,谁又能想到,三个人几年后重新走到一起,会是这般模样。 梅姨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对话,倚在墙上,捂着嘴,也忍不住的哭了。 肖誉楚第一时间知道了任然的事情,虽然很想过去看看,但是还是忍住了,她能躺在那里,不就是自己害的吗?她用生命的代价换得了自由,换得了忘记他这场噩梦,他以后就不要再走进她的生命里了吧,从认识她以来,他带给任然的只有伤痛和一次次的绝望。 两个月过去了,席玉和薛凉睿把她照顾的很好,身体恢复的很快,他们带着任然去医院复查,梅姨和任宏图没有跟着,任然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去,不让跟了,任宏图看见她恢复的很好,加上她一撒娇,就答应了,不过还是家里的司机小刘送的。到了医院,薛凉睿不放心只给她检查脑部和胸腔,就提出做一个全面检查,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等任然做完了,薛凉睿和席玉在急切的等结果的时候,任然走了,仿佛又魔力似的指引着她到另一个地方,原来是一个病房。 任然不知怎么的打开了门,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床上躺着一个人,面色苍白却惊为天人,任然仿佛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无法想起,那种熟悉感让任然感到亲切,任然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就想把他叫醒,想听听他的声音,任然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就想着这样看下去也好。 门外却传来了席玉和薛凉睿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然然,然然……”喊声打断了病房里的寂静,任然看了他一眼,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就走了出去,她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听到她的名字时眉头皱了皱眉,在她出去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而迎接任然的,却是另一个晴天霹雳,席玉和薛凉睿知道了她的检查结果后,都震惊了。任然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任然想起一切,在耽误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梅姨和任然的爸爸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不能替她选择,薛凉睿在那里抱着头,不知道怎么办。等找到了任然,就看见任然面无表情的向他们走过来,席玉和薛凉睿镀不约而同的看向任然的肚子,还是平的,再过几个月就会大起来,那时候不想要就晚了。 他们也没注意到任然的情绪变化,各怀各的心事往回走,路上,席玉故作明快的对任然问道:“然然,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你有了一个小宝贝会怎样啊?” 任然看向她,笑着说:“你记得要多给红包哦!” 席玉和薛凉睿看着她的表情,叹了口气,又松了口气,她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 天渐渐凉了,任然恢复的越来越好,这让任宏图和梅姨感到高兴,只要她好好的,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又有什么要紧。而肖誉楚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任然,但是有好几次,偷偷的跟在席玉和薛凉睿后面,看着他们玩耍,就像是一个偷窥幸福的孩子似的,像多年以前,羡慕着那个在阳光下沐浴的公主。可是,他却再也无法拥有她的梦想。 同样看着她的,还有一个人,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陆修。从付易查到的资料里,陆修知道了任然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一个曾经跟他说过她不快乐的人,原来是这么不快乐,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陆修经过几个月的恢复,加上进口设备的治疗,更重要的是他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希望,陆修慢慢的好起来,但是也没有那么快,只能是比以前好,付易和吴妈还奇怪怎么经过两个月卧床之后,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第二十六章 因为席玉是经常在这里,有时候恨不得和任然睡在一张床上,弄的柯允每次见到任然都恨得牙根痒痒。就在那一天,任然忘不了,那天下午,她和席玉坐在院子里喝着咖啡,陆修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时候她和席玉刚刚摆弄完花草,薛凉睿刚刚走,他公司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那时候,他就毫无征兆的再次重新拜访任然的生命。 那天下午,任然想一定是老马跑过了夕阳,在即将告别的那一天,他出现了,伴随着暮色漫延到屋檐下,沉沉的将暮未暮,他浸了一身的暮光,他就那么出现在门那边,一身白色休闲服,带着浅浅的微笑,正式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向她问好。 那天,任然看见他时,他在大门外面,隔着刚刚种上的花草,他们就那么对望着,很长时间,好像要到天荒地老似的,任然慢慢的走过去,明明失忆了,却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那么熟悉的说了句:“你来了” 那个人点了点头:“是的,我来了。”声音那么澄澈干净。他们就那么看着对方,看着看着,任然就哭了。 席玉后来说,看见陆修,就忽然想起然然以前跟她提到过的那个遗世而独立的人物,任然之前受的那么多苦难,一定就是为了那天那个人做的准备,老天终于可怜她了。 从那以后,陆修正式的加入到任然的生命里,任然一直说,其实命运对她很好,给了她一个很爱她又有钱的老爸让她不愁吃穿,又给了她席玉和薛凉睿这两个不离不弃的好朋友,还有陆修这个与她携手到老的人。 任宏图看见陆修的时候,也被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震撼了,那么干净的人,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去招待他了。 “爸爸,这是我的朋友。”任然愉快的向他们介绍道。 “伯父好,伯母好,我叫陆修,是然然的朋友。”说着看向身边的任然笑了。 任宏图和刚刚出来的梅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向身后的席玉,就只见席玉迎了上去,说道:“是的,他是陆修,我们的朋友,听说然然病了,特意过来看看。”席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陆修解释,可能是看到了任然期待的眼神,也可能是看到了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叫做情愫的东西,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让他们见面了,原本只是听任然提到过陆修,如今一见,才知道,难怪任然提起他会赞不绝口。 任宏图和梅姨留陆修吃饭,陆修也没有拒绝,吃完饭后,任宏图示意席玉将任然带走,要跟陆修单独谈谈。陆修点了点头。 “陆修,我之前并没有听然然提到你,你真的是她和席玉的同学吗?”任宏图打量着他,眯着眼睛用眼睛看着他,仿佛他一说谎就能立即点破似的。 陆修笑了笑,对任宏图说道:“我就不瞒您了,我原本是不认识席玉的,今天是第一次见,可是我认识您的女儿,任然。她失踪的那些天都是在我那里住着,外面虽说是付易救了她,其实付易是我哥哥,那天晚上,是我把她救回了家,那天,她差点就死在了马路上。”陆修说完,任宏图顿了顿,他能想象到任然一个人躺在马路上孤独的模样,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任然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既然你救了任然,为什么不早来,现在来有时什么意思,你想要什么?”任宏图精明的说道。 “您误会了,我之前不来,只是想做她生命中的过客,过去就算了,虽然我救了她,但是那也是她心中的痛,不是吗?现在我来了,因为她告诉我她不快乐,所以我来了,我可以告诉她,我喜欢她,我想让她快乐,她的人生,不应该在这种生活中度过,那对她不公平,她忘记的,都是最痛的,不是吗?可是她还有些记得我,她最没有忘记的这些人,除了之前就认识的你们,就只有我。”陆修坚定地说道。 “你喜欢任然?”任宏图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我喜欢她。”陆修确定的说。 “她结过婚,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未来还不知道会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你还愿意喜欢她吗?”任宏图怀疑的问道。 “我爱她,不管她是谁,只要她允许我就永远爱她,她不允许,我就永远思念她,我可以确定我了解她,我可以给她她最想要的人生。我从见她第一面开始,喜欢她的认真,她眼里的忧伤,她明朗的笑容,她惊讶的神情,还有她撒娇的模样,那时候,我确定,她就是,我这辈子最想找到的人。”陆修看着任宏图,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任宏图被他说的,愣了还一会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陆修接着说:“我的一生,也是那么的不幸,一开始,我放开她,我就想,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温暖。可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那些天,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全世界都是阳光。伯父,您其实一查就知道,我身体一直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陪她走下去,可是只要她愿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想多陪她一步。”任宏图听了,摆了摆手说道:“别整这些文词,我是个粗人,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句话,你会对任然好,是不是?” “是。”陆修坚定地说。 “你们随便吧,年轻人的事情,我是不懂了,还是你们自己去解决吧,最后在一起,那是你们的缘分,没在一起,那是任然没有这个福分啊!”说着,任宏图叹了一口气,就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任然和席玉在楼上的拐角处偷偷的听着,等他们谈完了时,席玉转过头,就看到泪流满面的任然。原来她什么都听到了,又或许,当她看到陆修的时候,什么都记起来了。可是席玉什么都没说,任然有她自己的选择,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着她,不管做什么事。 从此以后,陆修就成了任然家里的常客,有时,连薛凉睿都嫉妒他的性情,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那么洒脱。 任宏图和梅姨也默认了他们的关系,特别是梅姨,对陆修尤其有好感,拉着陆修拉家常,陆修一点也不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每一个话题都能说得说的津津有味,这让梅姨在任宏图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说得任宏图都听得不耐烦了。 任宏图和梅姨知道了陆修和任然在交往,他们也怎么管,不管陆修是谁,只要能照顾他们的宝贝女儿,他是谁又能怎样,肖誉楚的事情不止一次让任宏图自我反省,不能干涉女儿的自由。那是她的幸福,她的人生总会找到最适合她的。再说,陆修也不错,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相貌人品,任然跟着他绝不会吃亏的。 这些天陆修在任然的家里混的风生水起,有时候和任宏图下棋,输的那个人一定是任宏图,却偏偏要耍赖,有时候和梅姨一起包饺子,和任然一起看电视,和席玉他们三个人一起玩。全然不当自己是个外人,而任宏图和梅姨也过上了什么事都要叫上小陆的生活,若是有一天陆修不来或是来晚了,打电话催不说,任宏图是一定要生气的,明明是自己想下棋了,非说对任然没有诚意,来了却拉着陆修不放,非要去大战三百回合。 吴妈也知道陆修和任然的事情了,有时候也跟着陆修去看看任然,宛若一家人一般,付易对这些事情没有明确的表态,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对自己有利的有多少,而陆修执意要和任然在一起,自己也不能明确的阻止,那个任然,付易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在车上一眼就道破了他的黑暗,逼他承认自己就是个恶魔。 肖誉楚在这其间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不见他的消息,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了,真的随着任然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这让大家松了一口气,不会来刺激任然了,任然会快乐起来。可是,只有任宏图知道,肖誉楚其实一直都在,他们的一举一动,肖誉楚都无比的关心。但是他只能佯装不知道。 一段时间以后,当陆修提出要结婚的时候,任然愣了一下,任宏图却是挺高兴,提出先订婚,但是梅姨却是愁眉不展,过后,梅姨找到任宏图悄悄的说:“任然和誉楚还没离婚呢。” 任宏图叹了一口气:“罢了,为了我女儿,我就折了这张老脸。”说罢就招呼司机小刘备车,说要出去一趟,梅姨知道是要去找肖誉楚,也不拦着。但愿肖誉楚能放开然然,任宏图自然不会亏待他。 到了肖誉楚的家,开门的都快让任宏图认不出来了,眼前的人满脸的胡渣,面容憔悴,一屋子酒味,酒瓶子到处都是,再没有当初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的霸气。任宏图叹了口气说道:“誉楚,你这是何苦?”就径直走了进去。 肖誉楚关上门,仿佛能猜到任宏图的来意,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了任宏图,任宏图一看,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任宏图看来他一眼,缓缓的说道:“誉楚啊,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你的手段和性格像极了当年的我,我就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还有你爸爸”,提到他爸爸,肖誉楚缓缓的抬起了头,眼里终于恢复了些神采,只听见任宏图接着说道:”当年我和你爸爸一起打的天下,我走白道,他走黑道,那时候,谁不知道我们两个兄弟,你爸爸死后,就剩你一根独苗了,那时候啊,我就想,你要是想跟着我,你就是我儿子,我会把你养大,照顾你;你要是想走,我就给你一片天空,我派人跟着你十几年,多少次,我看见你和别人拼命的时候,我就像看见你爸爸一样,我就知道,未来的天下,一定是你的。 你回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高兴,你娶了我的女儿我放心,你爸爸也放心,可是誉楚,我没有考虑过你们年轻人的心思,只是一门心思想着亲上加亲,让你爸爸放心,是我仓促了,害了你们两个人。 誉楚,公司有我的一份,也有你爸爸的一份,现在,我把你爸爸的一份交给你,而且把我的一半也给你,从此以后,公司就是你的了,我也不管什么用了,年纪大了,就想着以后安稳下来,带着你梅姨到处去走走,我欠她的,太多了。 你好好的,以后叫我一句爸爸,你就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喜欢然然,可是誉楚,为了她,不要再去打扰她。振作起来,才是个男人,你看看你现在,让别人看笑话还少吗?你好好想想。”说完就走了,留下肖誉楚一个人还在回味刚刚任宏图的话,从来,然然就是自己的梦想,没有了梦想的人,还能活下去吗? 任宏图出了门松了一口气,其实打心眼里,他是心疼肖誉楚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连任宏图也想不到,当初在家里一起吃饭的小小少年,能一次次在血泊中爬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多少次他想去把他拉起来,可是下一秒,他自己就站了起来。 任宏图走后,一个女人走进了肖誉楚的家中,她看见了任宏图的车,知道那是任然的爸爸,她嫉妒的看了一眼,恨恨的走进的屋里。“阿楚,你好些了吗?”她故作温柔的说道,“兄弟们都在我那,想知道你怎么样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出什么事情,就让我过来看看。” “我没事,你回去跟兄弟们说,让他们不要瞎想。”肖誉楚坐在沙发里不耐烦的说道。 “我先给你收拾收拾吧,你看你这里乱成什么样子了。”说着就要动手收拾地下的酒瓶。 却被肖誉楚一把拦住:“我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吗?这里不用你管。”两个人僵持中肖誉楚却不小心将刘如推到在地,满地的玻璃渣子一下子扎进了刘如的身体里,还有,她的一半脸上。当时血从刘如的身体里流出来,还有从脸上流下来,把肖誉楚吓得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任然跳楼又不关我的事情,我以前是害过她没错,我已经得到报应了,她爸爸找人把我的姐妹们都打了一顿,酒吧也打的差不多了,你不管也就算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是你的老丈人,好,我理解你,但是你就这么快想甩垃圾一样吧我甩开吗?你以为任然离开你都是我的错吗?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你为她做过什么,你就是冷血,别人对你好,你看不到,等到失去了,才去假惺惺的惋惜,你真是活该!”刘如朝着肖誉楚歇斯底里的嚷着,哭着,喊着,像是要把这么些年的怨气全都还给肖誉楚。 肖誉楚过去想扶起还在地上的刘如,却被她一把推开,自己慢慢的站起来,恨恨的说:“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样完了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说完就踉踉跄跄的向外面走去。肖誉楚想追出去,可是没有,他自己心里也烦,但是他知道,刘如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就一定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任然和陆修订婚前几天,薛凉睿把陆修叫出来说是要谈谈,在咖啡厅,薛凉睿不安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他不知道怎么跟陆修说任然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陆修的。 等到陆修来到他面前坐下,薛凉睿才发现他们的差别在哪里,陆修就是让人一看就能过目不敢忘的人,那种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不会记在心里的眼睛,最让人着迷,“薛先生,您找我什么事?”陆修打破了薛凉睿的沉思,最先开口道。 “哦,不好意思,我找您来确实有些事情,你也知道,我和任然还有席玉是最好的朋友,而你将和任然订婚了,在此之前,我想和您说说关于任然的事情。”薛凉睿先是调整了自己失态的模样,有礼貌的对陆修说道。 “然然都跟我说了,你和席玉都是她最信赖的人。有什么话您尽管说。”陆修微笑着说。 “是这样,你也知道,任然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并不愉快。”说道这里,薛凉睿停了停,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陆修的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后又接着说道:“她也是真心喜欢过肖誉楚的,但是她失忆了,你能确定说不定哪一天她恢复了记忆,又想回到肖誉楚的身边吗?这样,你还是坚持要娶她吗?” 陆修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她如果还爱他,就不会失忆了,如果真有那一天,薛先生,你放心,那一天我一定尊重然然的选择。” 薛凉睿心里不禁对他佩服了几分,但是重点还没说出来呢,“那如果,她怀孕了呢?” 陆修一愣,拿着咖啡的手一抖,不小心洒在衣服上,总算有句话能让他有点表情了,薛凉睿想到。 “看你的表情,应该不是你的,我也相信,纵使她在你那那些天,你也不会对她做什么,那么,这个孩子只可能是肖誉楚的,你还愿意毫无怨言的娶她吗?”薛凉睿紧张的等待着陆修的回答。 “这件事,然然知道吗?”陆修开口问道。 “应该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孩子,这件事连然然的爸爸和梅姨都不知道,只有我和席玉知道,现在再加上你,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了。”薛凉睿沉重的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后悔,我爱她,也会爱她的孩子,那也是她的生命,她在我心里,不会因为有了别人的孩子而比以前轻贱几分,她就是她,我爱的就是她。倘若有一天她不爱我了,我会放手,否则,谁也不会改变。”陆修诚恳的说道。 “若是有一天然然知道了自己有孩子,就说是我的孩子,别让她有心里负担,对任然的爸爸妈妈也这么说,一口咬定就是我的孩子。拜托你们了。”陆修真诚的说道。 薛凉睿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说的他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为然然着想,自己终究是输给了那个叫陆修答应会照顾任然长久的那个男人。 陆修家里,付易和吴妈对陆修的行为表示支持,吴妈是真心希望陆修幸福的,真心为他结婚而感到高兴,而付易,则是因为陆修结婚,能增加自己的实力和势力而高兴,不管怎样,这都是他乐见其成的。 最后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最后陆修把他爸爸留给他的遗嘱里的财产一半给了任然,而退回了任宏图给的嫁妆。任宏图知道后,语重心长的对梅姨说了一句:“姓陆的这小子真是不错,这次应该没看错人,任然这次算是看对了。 这让付易知道了十分的生气,最后去质问陆修:“你想做什么,娶了个二婚的女人,搭进去那么多钱,最后还不要嫁妆,你想赔死吗?那这桩婚姻有什么意义?”付易大声的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修喊着。 “我娶她,不是为了她的钱,也不在乎她的家庭,她就是个乞丐,我也爱她。” “那你给她那么多爸爸的遗产是什么意思,我奋斗了那么多年,你就这样说给别人就给了,你让别人怎么看?”付易说道。 “你不是也说过,那是我的爸爸,留给我的东西,我自然可以随便送人,是不是,哥?”说完了,就看来他一眼,转身上楼了。留下付易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从小那么听话的弟弟,从小围着他喊“哥哥,哥哥……”的人,竟然长大了,竟然敢反驳他,还是当初自己说过的话。也就是说,在医院里的那次,陆修是清醒着的。 一天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那会陆修、席玉和薛凉睿都在,吃着吃着,任然就感到一阵恶心,跑进了卫生间,一阵干呕,梅姨赶忙跑过去问她,那里不舒服,任然只是摇了摇头,席玉赶忙扶上去说道:“梅姨,你去吃饭吧,我来照顾然然就好。”说着就带她向楼上走去。 等席玉下来的时候,被他们的阵势吓了一跳,任宏图冷着一张脸,严肃的说:“席玉丫头,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席玉啊,你跟梅姨说说,然然是不是怀孕了?”梅姨凑上去关切的问道。 “额……恩,我……”席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然然是怀孕了,是我的。”这时候,陆修突然站起来说道。 席玉惊讶着望着他,而薛凉睿好像早就猜到结果似的,一点也不惊讶。 任宏图看着他,大声说道:“胡闹,胡闹。”气的他差点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就直接说:“订婚不用办了,直接办婚礼”。说完就走进了书房。 在场地人都松了一口气,陆修说了句“好”就坐下了,对梅姨恭敬地说道:“梅姨,婚礼的事情有劳您多操心了,我回家跟吴妈说一声,也让她准备准备。” “哎。”梅姨痛快的答应了。 楼上的任然听到这一番话,仰起头止住了要流下来的泪水,默默的说了声:“谢谢!” 第二十七章 在公司里,肖誉楚正在准备开会内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喂,你好!” “阿楚,你高兴吗?你的宝贝现在要结婚了呢!她上一个新郎是你,现在又换了,多下贱的人啊,你难过吗?没关系,我不会让她这么舒舒服服的就这么结婚的,她凭什么什么都是最好的,我不会让她好过的,肖誉楚,你等着看,我要你们鸡犬不宁。” “刘如,你要干什么?”肖誉楚大声喊道。 “嘟——嘟——嘟——”电话那边已经挂了。 知道了任然要结婚的事情,肖誉楚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刘如想做什么,她容貌被毁,现在已经接近丧心病狂了,真怕她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至于任然,他真的要放手吗?她用生命的代价去跟他换了一个自由,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偷窥他的幸福,尽管那幸福他曾经唾手可得。还是远远地看着吧,躲在围墙后面,偷偷的看着里面的她,他的小公主。 因为任然肚子里的孩子,婚礼将会被提前举行,所有的人都在任然家里准备着,就连柯允也被席玉死缠烂打拉了过来帮忙,任然的婚礼准备的多有面子,他们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剪着红纸,摆弄着定制的婚纱,那婚纱,还是薛凉睿从他那法国的设计师朋友那里弄来的呢,所有的人都在欢欢喜喜的准备着一场幸福的开始,却没有人料到,灾难也开始了。 还是明朗的一天,任然在家里摆弄着花草,她坚持结婚时一定要用自己家里种的薰衣草,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她想告诉所有人,她一直在等待的爱情已经来了。席玉一直在欣赏她的那件婚纱,拽地的长裙,细致的收尾,还有腰间一圈连贯的薰衣草,席玉在旁边看得都呆了,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直到柯允看到她羡慕的眼神,想过去嘲笑她一件衣服就能惊讶成这样,走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来口说话,席玉鬼使神差的问了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柯允意识没反应过来,席玉见他一直没有回答,撇了撇嘴,说了句:“算了,就这样也挺好,结什么婚哪!”嫣嫣的自己走了,等到柯允反应过来了,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之前自己一直说要结婚,席玉就是不同意,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强制婚姻,在他们的世界里,她是处于被动地位的。 柯允一直懒得解释,等她心情好了,自然什么都好说话,可是就是不见她主动提起,这次好不容易提起来了,唉,又过去了,还是等她忙完任然的事情再说吧,她的世界里,出来父母,任然是第一位的,中间还有个薛凉睿,自己只能排第三。最让自己生气的就是薛凉睿,自己是个男的不去找媳妇,暗恋任然这么多年了不说,弄不弄还带上席玉出去玩,最可气的是上次自己去部队里那些天,席玉竟然在他的家里住了那么长时间,虽然知道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心里提起来就是不舒服。 柯允被迫拿着摄像机拍来拍去,席玉说了,一定要把她还要席玉大家最好的一面抓拍下来,这是任然结束单身最重要的日子了,趁着人都齐了,还特意去朋友那里借来的,这件事情柯允是极其不愿意干的,可是不敢这个就要去陪老爷子下棋,要不就陪任然收拾行李,这事原本是席玉干的,可是任然选来选去,就是不确定,一件东西要想几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席玉就偷偷溜出来了,柯允想起老爷子那耍赖的技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拿起摄像机,到处走,其实拍没拍都还不知道呢! 再看现在薛凉睿在干什么呢,在和任宏图下棋,任宏图手里拿着一本书,薛凉睿一定不是故意的,他老是输,弄得任宏图怎么教都教不会,任宏图气的牙痒痒,那叫个恨铁不成钢啊,拿起手里的书气急了就向薛凉睿的头上打去,一点也不留情,嘴里还说着:“你这个笨蛋,怎么教都教不会,还不如任然呢,你这个笨蛋……” 梅姨则在厨房里为大家准备好吃的,可是,值得强调的是,她给了厨师假期,自己亲自下厨,一开始听说梅姨要亲自下厨,一屋子人都特别开心,除了任然和任宏图两个人眉头紧皱,他们还奇怪呢,等到梅姨的点心出来了,他们才明白原因,真是大跌眼镜,梅姨真不是当厨师的料,一个点心里面放了糖和辣椒,还得看着每个人吃下去,他们通通看向任宏图,只见任宏图什么话都没说,抿了抿嘴,拿起一个天道嘴巴里,咬了几下就咽了下去,他们都敬佩的看着任宏图,由此,产生了崇高的敬意。 看着屋里的人打打闹闹,任然心里想,也许这就是幸福吧,最好的朋友都在身边,最爱的人就在面前,一切都还好。 这时候,陆修是不在的,他在付易的办公室里,等着一会儿开会回来的付易,付易还是不同意陆修的事情,两个人都有翻脸的趋势了,可是昨天晚上,吴妈到他的房间,跟他说了好多,这些年,也多亏了吴妈,陆修心里说没有怨是假的,可是毕竟活着的人还在眼前。而吴妈也照顾他这么些年,无怨无悔的,陆修早就当她是半个妈了。 陆修还记得,任然昨天晚上差点给他下跪了,不禁抿了抿嘴,付易啊,我的好大哥,你有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羡慕的东西,还去争什么? “二少爷。”门缓缓的打开,陆修坐在办公桌前画着图,在设计着一样东西,见有人来,就放下笔,“吴妈,进来吧,有什么事?”陆修笑着问道。 “二少爷,我想跟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有,你想谈的是大哥的事情吗?”陆修问道,嘴角依然挂有一丝微笑,只不过到不了眼底的笑容只是掩饰而已。 “陆修,你还恨吴妈吗?”吴妈认真的问道。她的眼神告诉陆修,她是认真的,她渴望知道答案,期待,或悲伤。 可是陆修没有回答,没有说话,他知道,吴妈还会继续说下去的。 吴妈见他没有说话,摇了摇头,面带失望的说:“是啊,你恨我是应该的,你该替你妈妈恨我,替你爸爸恨我,你知道吗,你妈妈人很好很漂亮。”说着,吴妈的眼神透过陆修,仿佛看到了别的东西,“你真的长得跟你妈妈太像了,就像你妈妈还生活在我的身边,我们还是好朋友,也在提醒着我,她从来没有忘记恨我,把你送到我身边,就是为了时时提醒着我,我再也不能活的坦荡荡。” 就只见吴妈顿了顿,眼底略有湿意,接着说:“是我的到来,害的你失去了家,失去了父母,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欠你一句:”陆修,对不起。”我的下半辈子一直在赎罪,为我,为阿易,每次你生病时,我总觉得是你妈妈在惩罚我,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害得你,我也一直以为阿易会是个好大哥,可是我错了,我没有教过他做人,不,我自己做人都这么失败,怎么去教他呢? 当年我们都还小的时候,你妈妈对我说,以后她的孩子一定要叫带有修字,你妈妈学的是文学系,她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所以你的名字里带有“修”字。 我们曾经说好了,要当彼此孩子的干妈,我们也曾经天真无邪,肆无忌惮,可是命运弄人啊。”说到这里吴妈不断着擦着流下来的泪,仿佛要擦掉大写不好的记忆一般。 “陆修,吴妈把你放在心里疼,我忘不了你从高地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没了哭声,也忘不了你妈妈跳下来的时候的绝望,我知道没有这个资格,但是请允许我,把你当成我的孩子,陆修,吴妈不希望你们两个兄弟反目。我希望你能快乐,任然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从你把她带回来开始,你们一定会走到一起的。付易他当惯了商人,什么都有利益价值衡量,当然不明白这些事情。 其实付易心里也有疙瘩,他虽然姓付,可是到死你爸爸都没让他叫一句,可是他的本性是好的,当年他趴在地上接住了从上面掉下来的你,也是他,认准了你没死一定会活下来,你爸爸去的时候,是他整天抱着你才不哭,他怕我伤了你,就不让我碰你,长大后,他每次出差都会带着你的病历,遇到好的医生或者是药就会带回来请专家进行鉴定,你们的缘分是天意,陆修,去原谅他一次好吗?你是他最爱的弟弟,他是你最爱的大哥啊,你们两个不管是谁,都是我的心头肉啊!“这时候吴妈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站起来就要给他跪下,陆修连忙扶住吴妈。”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谈谈的,毕竟他还是我哥。”陆修说道。 “谢谢你,陆修。”吴妈叫的不是“二少爷”而是”陆修”,她终于敢去面对这一事实了,陆修笑了笑。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好多事情要忙。” 陆修浅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吴妈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打开门走出去,即将关门的时候,陆修笑声说了句:“我不恨你。”只见门外的人顿了顿,陆修知道,她听到了,这句话算是给她这些年的付出一个交代,在陆修心里,在他的记忆里,吴妈已经必不可少,那是他母亲的模样。 到底该恨谁呢?陆修也不知道,谁把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就注定了他悲惨的开始,怪他亲生母亲把他扔下去?怪他爸爸对他母亲的不忠诚?还是怪付易把他救了回来?怪吴妈这些年悉心的照料悔过?他谁都不能怪,也没有资格,只能怪他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偏偏留了下来,可是他会好好照顾任然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让他经受这些苦难,其实任然已经想起来了,他知道,从看见她第一眼就知道,任然看他的眼神,就是好久不见的熟悉感。 他愿意让她继续十八岁的记忆,他愿意她故意忘记一些事情,只要还记得有个人叫做陆修,很爱很爱她,就够了,想到这里,陆修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只是想好好照顾她,那个从大雨夜被遗忘的女人。 门突然开了,付易走了进来,放下手里的文件,“怎么,看看你爸爸留下的公司被我糟蹋成什么样了?”付易邪笑着问道。 “大哥,那也是你爸爸。”付易愣了一下,没有料到他能说这话。 “你来有什么事?”付易收起玩笑,问道。 “我想和大哥说说话了,以往都是你去找我,我也想来找你一次。”陆修笑着说,坐在沙发里,脸上带了几分笑容,慵懒的倚在沙发里,仿佛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陷在里面。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是什么人,你不早就知道了吗?”付易讽刺的说道。 “是啊,我很早就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他会在我生病时照顾我,也会在我不吃药是骂我,我从小学开始,他就帮我去揍欺负我的小孩子,他是英雄,他是我引以为傲的哥哥。”陆修慢慢的闭着眼睛说完,又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怔住了的付易,“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把我救回来,如今又要舍弃我,为什么要救我,凭着血缘关系,一样能拿到所有的财产,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帮我治病,哥,因为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哥。”说完就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下。”哥,你一直不明白,我的就是你的,你若是开口,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还有,别让吴妈担心了,她整天睡不好觉,有空回家来看看。”说完就走了,只听见关门声。 陆修一出办公室的门,周围的人就指着他叽叽喳喳的说着,眼里一片惊讶,“这是谁啊?跟咱们老板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啊,哎呀,好帅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老板还帅的人。” “他跟老板有点像,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听着他们说话在谈论自己,陆修感到很不舒服,却也只能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致意,没想到呼声更高,这地方,他是再也不想来了,早知道是这样,就该叫着付易一起走,这样真是不舒服。不过总算解决了这件事情,付易就是付易,这么多年了,陆修了解他,晚上若是来了,什么都会好的,不,他一定来。 婚期越来越近了,任然的肚子也越发的显了,不过,乍一看,也许就以为是发胖,这几天任然老是说闷,想出去走走,席玉被磨的不行了,就一起去求情,任宏图当然是一口拒绝,不过梅姨考虑到心情却是会影响到孩子,就提出和他们一起去,也好照顾他们。 薛凉睿这些天被任宏图打的不行了,不敢经常来了,倒是柯允,天天往这里跑,柯允休了一年的假,不用去部队了,天天陪着席玉来任然家里玩,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天出去,柯允也跟着了,他们四个人浩浩荡荡的走着,如果任然知道出去会发生什么事,她打死都不会出去的。 他们到了卖膏药的地方停下了,这几天老爷子一直喊着骨头疼,应该是天气凉了,空气湿度大,关节疼,梅姨刚刚想上去问问,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拦住了:“阿姨,您别相信这些,这些膏药没有用,我以前就用过。” “你用过?”席玉说道。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道:“是啊,以前经常和别人打架,关节疼的厉害,不过现在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真的?你吃的是什药啊?”梅姨激动地问道。 “我也忘记了,不过家里还有,我把要给你们,你去给病人照着买就对了。”年轻人说道。 “真的吗?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梅姨说道。 “真的假的,有这么灵吗?”任然在一旁怀疑到。 “这样,你们跟我走吧,去我家里,可能有点远,但是天黑前你们一定能赶回来。” “好,就这样吧。我们走。”梅姨赶紧说道。 “妈,不能随便相信别人,万一是坏人呢!”任然说道。 “不会的,你看不是还有柯允吗?不会有什么事的,这样你爸爸以后刮风下雨的腿就不会疼了,你看医院里开那么多药就是没有,有些高手就是藏在民间的。”梅姨说道。 “对,我爸爸也这么说。”旁边一直心不在焉的席玉听到这番话也斩钉截铁的说道。 柯允在旁边一直观察着那个人,一直就觉得不对劲,想拦着但是梅姨又坚持,他们开车去的,那个男的说着地址,柯允就开着车,还一边记着路标,生怕发生什么事,他们越走越远,越来越偏僻,那个男人一直在和梅姨聊着天,席玉和任然却是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柯允这时候偷偷的按到警局的号码,一发生什么就按拨号。 肖誉楚这时候正在办公室里批文件,突然电话响了,“喂!” “楚哥,下午如姐到了一个郊外的废弃仓库,刚刚任小姐几个人也朝那边去了。”对方说。自从刘如上次打电话来说了那些话以后,肖誉楚一直派人盯着她和任然家里,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跟任小姐在一起的还有什么人?”肖誉楚连忙问道。 “有他们家的梅姨,还有席玉小姐,好像还有个事席玉小姐的男朋友。”还没等说完,肖誉楚就挂了电话,柯允也在,肖誉楚就稍稍放心了。 第二十八章 肖誉楚就赶忙给柯允打电话,等到接通了,“喂!” “柯允,我是肖誉楚,你们马上回去,刘如在里面,她不知道会对任然做出什么,你们马上掉头回去。”肖誉楚着急的喊道。 “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你已经说晚了,来不及了,你快找人过来。”说完,就挂了。 肖誉楚来不及穿上衣服,赶紧叫上一群兄弟,向他们那里赶过去。心里在颤抖,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 柯允他们一下车就觉得不对,那个男的一下子就用刀子抵住了席玉的后背,故意给柯允看了看,梅姨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老太太,我们对你不感兴趣,我们大姐就想见见任大小姐,让我千方百计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请过来,没想到你们在一起,我只能一起都带过来了,不过,有件事我真的得提醒你一下。你应该听任大小姐的话,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看,后果来了吧。”说着,又转过身对他们说,“任大小姐,您先请吧,否则席玉小姐这细皮嫩肉的可要留下疤了,柯少爷,我知道您在部队里呆过,巧的很,我也呆过几年,烦的不行了,就回来了。您还是别挣扎了,我虽然打不过,但是您的手段我都知道。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大姐该等急了。”说着就拉着席玉向里面走去。 梅姨紧紧地拉着任然,生怕伤着她,柯允慢慢走在最后面打量着这里周围的东西,寻找着有利的地方。 这里就是一件废弃了的水泥化工厂,周围还有一些遗弃了化工产品,还有易燃易爆物品被密封住了,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个非法聚集的研究地,不知道为什么不要了,留下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柯允闻到一些什么味道,应该是汽油的味道,看来这里洒满了汽油,那个刘如真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哪!这里到处都很危险,凭他一人之力用武力根本行不通,还会逼急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就偷偷的对任然说:“闻着味道,应该是汽油的味道,这里周围都是汽油,还有天然气,一些易燃易爆物品,一会不要轻举妄动,让梅姨小心,我们见机行事。”还在担心的看着席玉的任然听到这番话后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生死关头,来人还不知道是谁?会是谁呢?她有什么仇人,还是爸爸商场上的,像对待妈妈一样的把戏杀了自己来打击爸爸?不应该啊,爸爸退休多年了,商场上也没听说有什么对手,现在是肖誉楚管事,肖誉楚的事怎么会扯到自己身上来?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感情不和,根本就威胁不了他,再说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没有动手,现在都知道自己已经离婚了,都快要嫁给别人了,那到底会是谁?那个男人口中的“大姐”到底是谁? 忽然任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背影,是她,一定是她,是刘如,她爱肖誉楚,自己跟肖誉楚没离婚时刘如碍着肖誉楚的面子不敢动手,现在离婚了,当然可以动手了,不过以她们只见那点小事,就是吵吵嘴而已,用得着动刀子吗? 从里面的废弃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们看到眼前的人,一身红裙,妖娆的身段,面容被红纱覆盖住,更显得朦胧神秘。可以看出来,是特意打扮过过来的,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向他们走过来。真的是她,是刘如,任然想。 “任然,任大小姐,好久不见了”。刘如说道。 梅姨看到她,赶紧上去护着任然,看向身旁刚刚还在聊天欢快的那个小伙子,他手里的刀还在席玉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红线,柯允一着急,就要上前,“别过来,柯先生,想救席小姐,用任大小姐来换。” “不行,柯允,我没事,你快想办法啊。”席玉说道。只见那个男的更用力了,席玉的脸都白了。 “柯先生,别挣扎,否则伤到无辜的人我可不敢保证。我只是想要她一个人而已。”说着就指向任然。 其实任然在看到刘如的时候,脸就白了,她想躲,想躲的远远地,可是他们还是找上了她。任然开口道:“刘如,你想做什么?”席玉看着任然,她听得出,任然的声音在发抖,她在害怕,她努力想忘记的终究还是让她记起来了,也许很早,也许现在,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原来,任大小姐,你没有失忆啊,你还记得我,哈哈哈,真是可怜,你真可怜,肖誉楚更可怜。”说着,眼泪就从刘如还在笑着的脸上流了下来,“你是故意忘记肖誉楚的是不是?哈哈哈,真是好笑啊,要是他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他整天为了你不省人事,真是活该,报应!”刘如狠狠的说着。 梅姨惊讶着看着任然,然然没有失忆,她早就恢复了。“然然,你好了?” 任然看向梅姨,说道:“妈,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任然向梅姨解释道。 梅姨点了点头,这里只有柯允一个男人,任然还怀着孩子,他们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肖誉楚的人正在往这边赶,红灯不知道闯了多少,可是还是开的那么快,丝毫没有把外界的干扰放在心里,一心就只想着任然出事了,肖誉楚并不知道任然怀孕了,更不知道孩子就是他的。 刘如大声的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跟了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情分,他说丢就丢了,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都是你……”刘如一下子把脸上的红纱摘下来,右边一半脸上,全是疤痕,扭曲的没法看了。 把席玉吓得大叫了一声,刘如看向席玉:“怎么,吓人么?在叫,我就把你也弄成这个样子。”刘如恶狠狠的说道。 “我是当过鸡,我是不干净,可是这么多年了,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他舍不得把你拿出来给别人看,我却一直在他们中间斡旋,没有我,怎他么可能有今天。 我到今天才知道,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谁又把谁放在了心上啊?他把你放在了心头,却任由我痛得千疮百孔,眉头都不皱,这就是肖誉楚,我用一辈子在爱的肖誉楚,你听到这些话是不是很高兴?你很得意是不是?从我见你第一面我就小看你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当初就应该下狠手,杀了你,真是祸害。 说着就看向任然:“任大小姐,我一定也让你尝尝这滋味,生不如死的感觉,怪就怪在肖誉楚太无情,我没有了退路,没有了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凭什么你就能一生下来就是做大小姐的命,我们生来就该做鸡吗?每次你说完,我都想狠狠的把你的嘴撕开,想让你也跟我们一样脏,那时想知道你会怎么样?” “刘如,我已经和肖誉楚离婚了,我们没有关系了,对于以前对你说过的话,我向你道歉,不过,你的脸,可不管我的事吧,我都好久没见过你了,肖誉楚对你怎么样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你还想怎么样?”任然开口说道。 “我想怎么样?我自然知道你离婚了,但是因为你,你爸爸把我奋斗了一生的成果都毁了,就是因为你生了场病,肖誉楚明明知道了,却不阻拦,就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却过得好好的,凭什么?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问我想怎么样?我要你死,我要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刘如歇斯底里的大喊道狰狞的脸上更加可怕,青筋都凸起来了,她真的疯了。 “好,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你把她们都放了,我留下。”任然说道。 “不行”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好,本来也不关别人的事,留不留下自己决定好了,多一个人死,你就多一份伤心,我也乐见其成。我不怕他们出去搬救兵,只要一秒钟的时间,这里就会飞灰湮灭。”刘如得意的说着,还拿起手中的打火机摇了摇,随时准备着按下,“谁也别想逃了。” 说着就示意旁边的那个男人放开席玉,席玉一得了自由,柯允马上迎上去,关切的问着:“怎么样,疼不疼,还有哪里疼,伤到哪里了?” 席玉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小伤。”说着就转过身对任然说:“然然,我们一起走。” 任然回头对客柯允说道:“柯允,带我妈和席玉走,快点。”说着就往外推他们。 “不,都是妈妈不好,不该执意带你们来这里,该留下的人是我才对。”梅姨哭着说,“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紧紧的握着任然的手。 “别这么说,梅姨成了我妈妈,我高兴地很,我的妈妈。”说着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快,你们快走。”说着就推着梅姨和席玉他们往外走。“我不走,任然,我们这么多年了,我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开吗?你不走,我也不走。”席玉流着泪却是笑着对她说道。 “柯允,带他们走,求你了。”任然哽咽着对柯允说道。 “任然,我是个军人,军人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再说了,她说会死,我们就会死吗?”柯允沉着脸说道,说着,笑着看向刘如,时间差不多了,该来了啊。 就在这时,刘如给一直在他们旁边的男人示意,那个男人就突然过去朝着任然的方向抓去,柯允一下子把任然拉到旁边,那个人却忽然改变了方向,用刀子抵住了梅姨的脖子,“妈……”“梅姨……” “不要过来,我知道,柯允你厉害,我们都打不过你,但是最毒妇人心听过吗?”刘如狠狠的说道,“逼急了,我就把她提前送走。”说着,就把刀子的尖锐部分抵到梅姨的颈部。仿佛只要梅姨或者是柯允他们一动,就会毫不犹豫的刺穿梅姨的脖子。 “然然,然然快走,梅姨能有你这个女儿,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你快走,不要管我,你还有你爸爸,你爸爸离不开你,你快走,柯允,快带她们走!”梅姨哭着喊着对任然说道,又转过头让柯允带她们走。 任然听了,哭着摇着头:“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妈妈,你不能离开我,爸爸也不能离开你,我不让你死,我会救你的,妈……”说着就要冲上去,被席玉拦了下来,“任然,你冷静点,刘如已经疯了,你不能过去,她真的会杀了你的。”席玉用力的抱住要过去的任然。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车停下的声音,他们都向外看去,只见肖誉楚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你怎么不带人呢?”柯允问道。 肖誉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向刘如的方向走去,中间经过任然的身边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看,可是任然却更加紧张了,刘如显然是没有料到肖誉楚回来,看向旁边的那个小弟,“对不起,大姐,楚哥救了我全家,又赏了我一口饭吃,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说着走到了肖誉楚的后面。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刘如狠狠的说着刀子在梅姨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红痕马上显现出来,还有血滴渗出来“梅姨……” “妈……”“梅姨……”任然焦急的想过去,却还是被席玉紧紧地拦住了,梅姨疼的差点晕了过去,还是硬挺着对着任然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没有事情,不用担心。 肖誉楚看向任然焦急担忧的眼神,心里一紧,站在只有距离刘如两步的地方停下,对刘如说:“阿如,放了梅姨,不要再闹下去了。” “肖誉楚,你还有脸来到这里?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你看了不感到恶心吗?连我自己都恶心,你是为了任然来的?你还不知道吧,哈哈,真是好笑啊!”说着就看向任然,任然顿时脸色煞白,她费尽心机想隐藏的秘密,终将会被她最不想知道的人知道。 肖誉楚看向任然,看着她煞白的小脸,还有故意闪躲的眼神,心里一抽,顿时明白了什么,只听刘如说道:“肖誉楚,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放在心里的人,她在就恢复记忆了,记起了所有人,就是不想记起你,你看看,你有多可怜,是不是比我还要可怜,哈哈哈,肖誉楚,我就说,我们是一类人,我们活在黑暗里的人,他们永远看不起,你看看,她不仅不想记起你,就像你从来没有到过她的生命一般。哈哈……” 肖誉楚看向任然,只见席玉挡住了任然的视线,不让肖誉楚看见她的脸,任然就躲在她的背后,眼泪迷糊了双眼,也不敢擦,任然就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现在的深情,她已经回应不起。 “你瞧瞧,你的心上人怀孕了,要嫁给付家的二少爷,那才是真正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肖誉楚,不管你再怎么伪装,你永远也不会再得到了。”刘如看着肖誉楚说道。 肖誉楚痛苦的看着任然的方向,原来她早就记起来了,就是不想承认,就是想独独的忘记他,原来她从来没有原谅他,哪怕有一天成了陌路。 “原本,我就想找任然一个人,不过现在好了,现在可是热闹了,任然最好的朋友和亲人都在这里,还有你肖誉楚,你最爱的是她,你伤我最深,若是一起死了,倒是都干净了,是不是?”刘如说着就把刀子在没有的脖子上面用力,肖誉楚快速反应过来,上去夺,可是一抢一争之间,刀子就那么划过了梅姨的脖子,掉到地上,刘如没想到会这样,放开了梅姨,梅姨就直直的躺到了地上。 “啊……”席玉大叫一声,柯允也连忙上去抱起梅姨,任然听到声音,看到时,梅姨已经躺在了柯允的怀里,血从梅姨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梅姨就看向站在那里看着她的任然,向她伸出手,任然摇着头,不肯向前,她不相信,不信从小照顾她的梅姨就这么走了。 “然然,我的孩子……”梅姨虚弱的声音叫着,任然慢慢走了过去,不敢相信刚刚还在跟她说话的梅姨就这么躺在这里,她蹲了下去,握紧她的手,“妈。”任然叫了声,就什么再也说不出来了。 “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爸爸,不要难过,好好活下去。”梅姨用尽了力气说出这几句话,其实她想说的还有很多,可是没有时间了,她还没有忘记,走的时候任宏图让她去买牛肉干,任宏图最爱吃着牛肉干喝酒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人,她的女儿,她爱了一辈子的人。 梅姨慢慢松开了任然的手,闭上了眼睛,席玉在一旁哭着叫着“梅姨……”,柯允抱着梅姨的手在发抖,他在忍着悲痛,这些天最照顾他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做的菜不怎么好吃,却会在他干活累的时候帮他擦擦汗,还夸奖他能干,这么些天,他都习惯了,现在,梅姨就躺在他的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任然就蹲在那里,没有哭,没有闹,看着梅姨,紧紧握着梅姨的手,嘴里一直叫着“妈妈,妈妈……”就仿佛她想把这些年欠她的“妈妈”都给补回来,就是叫不够。 肖誉楚也站在那里看着,他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后果却让一个不相关的老人承担了,他还记得每次去家里,梅姨总会亲切的为他夹菜,嘱咐他多吃饭,多穿衣,一切就仿佛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肖誉楚看向刘如,只见刘如站在那里看着,面无表情,是啊,她没有经历过的爱,又怎么能在她脸上乞求出现一丝丝伤痛呢? 只听见刘如突然开口狰狞的笑道:“任然,你终于难过了,你难过我又多开心啊,你看见她死了是不死很伤心,你怎么不哭呢,你应该哭啊,不,还是等下一起哭吧,现在轮到你的朋友了。”说着拿出打火机,肖誉楚刚想上去,趁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任然已经扑向她,想抢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肖誉楚连忙回头对柯允说道:“把席玉和梅姨弄出去,这里危险。” 柯允也没有多说,拉起还在哭的席玉背起梅姨就向外面跑去,席玉还不肯走,哭着想去找任然在的方向,柯允二话没说,打了她一个巴掌:“席玉,你睁开眼看看,梅姨在我身上了,你现在去是想害死任然吗?出了事,你想护着他,她也一定护着你,她已经失去了妈妈,还想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失去你吗?肖誉楚在这里,她不会出事的,你相信我。” 席玉愣了一下,就跟着向外跑去,走到门口那里,突然回过头大喊:“任然,我是席玉。”说完就跑了出去。 在里面的任然当然听到了这句话,那是属于她们的秘密,她笑了笑,刘如看着任然的笑愣了一下,却突然停下争抢,她向肖誉楚笑了笑,肖誉楚也愣了,趁着肖誉楚没有回过神来,一下子从他裤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记得上次肖誉楚就是从这个裤袋里掏出的手枪,那是习惯,他不会忘,她也没忘。肖誉楚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任然会从他身上掏出手枪,真的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竟然忘了,当初不就是连死都不怕,执意跳楼,今天又怎么会害怕死亡呢?每次他都小看了这个女人。 只见任然拿着手枪就向门口跑去,刘如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肖誉楚就追了过去,到了门口,她拿起手枪对着刘如,嘴里轻声说了句:“去死吧!”就轻轻的按动了扳机。“不要,然然……”肖誉楚扑了上来,可是已经来不及,子弹通过摩擦穿过了刘如的胸部,而正在此时,刘如也按下了打火机,顿时一片火海,穿透了云层,最后一刻,就只见肖誉楚和任然消失在火海,虽然在最外面,可是爆炸声此起彼伏,已经来不及。 第二十九章 “任然,任然,然然……”席玉哭着大声喊着向那门口跑去,却被柯允拦着,柯允已经报了警,救护车也马上来,柯允心里第一次感到害怕了,他拦着席玉,自己也想过去看看。 这里战火连天,而任宏图正在家里和刚刚下班过来的薛凉睿又下上了棋,“你这么笨,一会不让你梅姨给你做饭吃。” “好啊,把陆修家吴妈叫来吧。” “你这个白眼狼……” 医院里,当任宏图赶到的时候,席玉已经哭死过去,一次又一次,柯允努力镇定着,却还是不经意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模糊了好多次。他从一开始就打电话已经从外国请了最有权威的专家团队来准备救治,只希望还来得及,…… 任宏图和薛凉睿赶到了时候,就看到陆修站在手术门外,看医生已经竭力抢救好几个小时,几进几出,什么都不说,他就那么站着,吴妈和付易也赶到了大家就在那里等着结果,等着任然活着出来。 刚刚任宏图去看过了梅姨,也是什么话都不说,就站在那里握着她的手,眼里流着泪,什么话都没说,因为想说的,一直都没说,想说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那里看着梅姨,看着无怨无悔陪伴了他几十年的人,第一次看的那么认真,早上的时候还嘱咐他要多喝水,下午就不见了,在他面前躺着在也不能起来唠叨了他了,在任宏图心里,那是爱吧,无声无息的,细水长流中,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其实那就是爱,爱上了他的阿梅,当他终于想面对她的感情,给她幸福,想在任然结婚后带着她去看看山水她说她最喜欢江南小镇,任宏图记下了,已经在那多余的南方买了一所小小的四合院,主人只有他和她。可是,来不及了,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声:我爱你。 现在任宏图不知道什么感情,自己的女儿还在里面,不知死活,自己从一个包工头到现在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什么没有经历过,但是他害怕了第一次感到害怕,甚至是绝望,害怕任然在也不能叫他一声爸爸,害怕他的宝贝就这么离开了他,害怕他的阿梅走了,任然也走了,只留下他,守着回忆想念。他只能等,什么话都没说,坐在那里,像等待一个新生命宣判般的庄重严肃,什么话都没说,就是在那里,和那些人一起,等待着他的女儿活过来,在叫他一生爸爸。他已经失去了两个爱人,如果在失去一个女儿,他连想都不敢想。 陆修就站在那里,不急不躁,却没有人埋怨他的绝情,因为仔细看就可以看到他的眼里,浓浓的绝望湮没了他的生命。 席玉又在柯允的搀扶下回来,晕过去几次,好像看开了什么,伤心又能怎样,任然不会一下子跳到她的面前,在叫她一句“阿玉”,所以她还想在这里等着,她想第一面就见到任然,不管是死是活,席玉没有忘记,在离开的时候,对着任然喊了一句:“任然,我叫席玉。”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席玉对任然说的第一句话,那是任然拉着沉重的行李箱,穿着极其淑女的裙子,炎热的夏日,一身蓝裙走在校园里,脸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绝对是个很美的风景,男生看向她那一闪而过的赞赏,可是席玉经过她的身边是却听到任然嘴里爆着粗口。”妈的,这么热的天让老娘穿成这样……正巧,有个人趁着开学人多,摸走了席玉身上的钱包。”抓贼啊,有人偷钱包啦……”席玉大喊道。 那个小偷一听就往前跑,正好撞到了前边还在抱怨的任然,“抓住那个贼!”席玉大声喊。 任然一听就就住了那个贼的领口不放,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一只脚放在花圃的石砖上,掐着腰,一只脚就放在那个贼的脚上,那可是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啊,疼的那个贼汗珠都出来了也不敢动,“让你撞到我,不知道今天本小姐开学吗……”任然还在说着,席玉急急地跑过去,说道:“谢谢你。”说着就看向那个贼。”我的钱包交出来,要不就报警,你选一个。”只见任然突然放开了手,那个贼就跑了,席玉刚想问为什么,就只见任然指着前方很多人向她们走来,任然马上拉着席玉就跑,跑着跑着,他们就认识了。 “我叫席玉,主席的席,宝玉的玉。”席玉伸出手,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她充满好感的女孩子。 “哦,我叫任然,任性的任,自然的然。”任然还在裙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水,握住了席玉的手,这一握,就是手足。原本以为上了大学没有认识的人,没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呢!她立即就记住了这个女孩子,真实,单纯,有意义,巧的是,她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而且接触下来,她们的习惯经惊人的相似,喜欢用左手喝水,喜欢番茄酱,但是学校住宿的生活太拘束,就商量了一下,搬出去租了一个房子,随后住进来的,还有薛凉睿,铁三角,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席玉和任然,成了学校共同的话题,但是他们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她们从俩没有翻过脸,吵过架,也许是薛凉睿的原因,也许他们彼此都十分珍惜这段感情,谦让,和善,她们无话不谈,没有秘密,她们的感情没有经过时间的磨砺而平滑,也没有淡却,就像新酿出来的米酒,越久越醇厚。 别人不知道,可是薛凉睿会知道,席玉最后朝着然然说的那句话,是告诉任然,不要怕,我们还会一起走很久很久,一起白头一起老。这就是她们定义的友情,他们说,若是哪天忘记了,就提醒一下,重新介绍自己,这辈子,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其实在席玉的眼中,任然永远是第一位的,不管后面有没有柯允,对她有多么重要,她时刻的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个爷们性格的“小淑女”,可是,也许在任然眼中,肖誉楚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对待爱情就像对待生命一般,不过,席玉能够理解,她的经历席玉更希望任然能够更幸福一些。 一天一夜了,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他们谁也没有走,在这里的,都是最最疼爱任然的人,任然其实很幸福,但是更坚强。 救护车把任然救走后,肖誉楚就没有了消息,任宏图派人去找过,可是没有消息,可是听说,在这场火灾中,有两个死的。一男一女,其实不用说,大家都会认为是肖誉楚为了救任然死了,任宏图没有再追查下去,多番的打击让他心力交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他的亲人在他以为快要圆满的时候一个个的离他而去,他还能说些什么,这么大的年纪了,只能看天意了,年轻的时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只想一家人守着红泥小火炉温暖一生都成了奢侈。 两天两夜,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陆修一刻能没有坐下也没有动过,就这两天,他的爱表达的就是这么彻底,这么简单,他的心情谁都能看出来,他爱她,如此深沉。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眼里掩饰不住的疲惫,还是强打起精神对他们解释,任然从后面被推出来,只见脸上全被缠着厚厚的纱布,只留了眼睛在外面,但是还是可以看见被烧得坏了的皮肤。席玉和薛凉睿连忙跑过去,任宏图也站了起来,就是没有走过去,他不敢过去看,害怕真的失去了她。 还是柯允过去,问刚刚出来的医生:“凯瑟,辛苦你们了,病人现在怎么样?” 大家都看向刚刚出来的被柯允叫做凯瑟的女医生,想知道怎么样了。“柯,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女孩的生命救回来了,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柯,我感到很抱歉,我们保不住。”那个叫做凯瑟的女医生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着,就看到她向大家露出了一个抱歉了的表情。 听到这话任宏图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所以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陆修,只见他还是站在然然的面前,紧紧的看着,根本没有把凯瑟说孩子保不住的事情感到惊讶,仿佛在就料到一般,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仿佛这样做,她就会醒来,但是柯允还是注意到,当凯瑟说任然的命保住了的时候,他的眼里也表现出了轻松的样子。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柯允再次代替大家问出了每个人最关心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受伤比较严重,脸上百分之八十被烧伤,但是头部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撞击,如果病人愿意的话,她应该很快就醒来了,但是,柯,你们要做好准备,她的脸要复原非常的困难。”凯瑟顿了顿,用很沉重的语气说道,“如果她醒来的话,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柯,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我们先去休息了,剩下的方院长会安排的。”说着,就朝着柯允和大家点了点头,带着她的团队走了。 任然的孩子没有了,他们都感到遗憾,但是只有席玉和薛凉睿知道这孩子不是陆修的,虽然他们共同期待过孩子的降临,但是也许真的是没有缘分吧,至少,任然的命是捡回来了,看向陆修,也是同样,依照陆修的脾气,他应该也会难过吧,他也曾经和大家一起想过要是男孩取什么名字,女孩取什么名字。 再看吴妈,脸上露出了失望和哀伤,毕竟她一直以为孩子就是陆修的,是他们付家的孩子,但是现在孩子没有了,她应该很难过吧。但是他们更关心的是眼前人。 席玉和薛凉睿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的确,如果任然知道自己的脸被毁了的话,一定是不愿意醒来的,她虽然平时一脸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模样,但是其实她是很爱臭美的,如果她一辈子都是这样,席玉不敢想象,就算她活过来了,任然也不会真正的快乐。 第三十章 任宏图知道自己的女儿没事了,打心眼里呼出了一口气,老天还是给他留了个亲人,他的心肝宝贝,只是孩子没有了,心里也是一阵心疼,毕竟那也是自己的亲外孙,但是跟任然比起来,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过去了五个月个月,任然已经不住在病危加护病房了,任宏图提议把一间地理位置最好的房间改装成任然的专用病房,陆修亲自操刀设计的,那里房间的光线是最好的,起初是因为任宏图在那间原来的病房感到腿疼,就是房间里湿气太重,其实原来那家就是整个医院最最贵重可以称得上是奢华的房间,但是任宏图不满意,执意要换,陆修也觉得不好,就搬进了那间原本是董事开会的会议室里。 任宏图的心情很不好,可以说是急躁,任然的昏迷让他担忧,他每天都会去守着任然,下棋说话,每天也是直到阳光正好的下午坐在摇椅上说着说着就睡了,陆修把他带回去,等着席玉他们来看她,陆修知道,她们一定会来,席玉和薛凉睿对任然的心疼不比谁少,何况这么多年的感情,陆修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悄悄地出去一段时间,让席玉他们说说话,席玉很感激他的细心,也知道陆修不容易,眼睁睁的看着陆修每天晚上不睡觉就这么照顾任然,给她擦身子,给她按摩,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身体原本恢复的挺好,只不过,任然的事,更没有心思治病了,一心就扑在了任然的身上。这一点,连任宏图看来都非常的感动。 付易每次来也只是待一段时间就走了,他主要是来看看陆修的,听梅姨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还是强撑着,现在任宏图的公司大部分项目都给了付易,任宏图的公司群龙无首,任宏图把副总提拔上来,有什么事还是任宏图拿主意。陆修几乎搬了过来与任然同吃同住,每次都是吴妈在家里把饭送过来,不知道多少天陆修没有好好休息了,晚上的时候,陆修就静静地在黑夜中看着她,仿佛要看下去一辈子也好。 “然然,医生说你好了,你可以醒来了,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呢,我会送给你一个很大的礼物,你为什么不醒来,你爸爸年纪大了,你忍心看着他一一天的熬下去吗?梅姨走了,伤心的不止是你一个人,你爸爸心里的痛比谁都深刻,可是没有人安慰他,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任然,你回来吧,席玉说你不醒来她就不结婚,弄得柯允天天来看你,快烦死了,薛凉睿说他要去法国当模特了,你不醒来,他就不回来,他还说等你结婚时他要当伴郎,他还要送给我们一个大礼,任然,大家都盼着你醒来,不要再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任然,我们结婚吧。”陆修顿了顿,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慢慢的诉说着。 黑暗中,他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眼角慢慢溢出了眼泪,“任然,不管你醒没醒,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吧,任然,我爱你,很爱很爱,认识你之前,我的人生是空白的,我在恨与不恨的纠结中过了大半辈子,认识你之后,我才确定,爱你才是这个世上最有意义的事情,从我把你救回来,从我见你第一面,从你认出了我的设计,从你告诉了我你不快乐,从你依赖了我的家,我就知道,任然我们这一辈子牵扯不休了,我知道你出事的时候,我不难过,我想,当时如果你走了,我替你照顾你的爸爸,然后就去陪你,现在你没醒,你愿意睡下去,你不愿意面对,我也愿意等你,等你醒来,等你好起来,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等下去,无畏白头。”陆修说道,黑夜中他也流下了眼泪,他不敢承认自己其实是个胆小鬼,他习惯了孤独,却惧怕寂寞,害怕黑夜却融入了黑夜。 寂寞和孤单不一样,孤单只是你的旁边没有人,而寂寞却是你的世界没有人,一个人太久的寂寞则是会把他自己都忘记了,陆修就是这样。他一声又一声的咳着,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止不住,回荡在房间里,他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给他药他就吃,就想看她多一点时间…… 医生说,任然现在是有意识的,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知道,她恢复的很好,只是不肯醒来。陆修说的这些话,就是怕任然现在容貌全毁,怕她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也是真心想告诉任然,不要放弃,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会一直的等下去。 的确,任然知道他们说的每句话,她是清醒的,可是潜意识的不想醒过来,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起不来,她也不敢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脸被毁了,会比当初的刘如更加的可怕,她完全成了一个怪物,她不敢看别人看她的眼神,那种恐惧,她连想都不敢想。 梅姨的去世,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时时提醒着她又一次没有了妈妈,梅姨是因为她而死的,是她害死了梅姨,如果不是当初执意嫁给肖誉楚,如果不是为了争一口气和刘如结下了梁子,梅姨就不会有今天,都是因为她。她不敢面对爸爸,不敢面对陆修那样干净的人,她想永远的睡下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流着自己的泪。 对于肖誉楚,在最后的一刻,他为她挡下了火海,那么多次,在刘如和自己之间,总算有一次,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人生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如果彼此出现的早一点,也许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相扣,又或者相遇的再晚一点,晚到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经历中慢慢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与妥协,也许走到一起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任性的转身,放走了爱情。 任然在最后的一刻,总算的认清了,她爱肖誉楚,就算他伤了她一次又一次,就算她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她该是恨肖誉楚的,就算她愿意跳下楼去去挣脱束缚,选择的自由,就算认识了那个令人心疼的对她千般好的陆修,就算所以人都认为陆修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逃避的,是她最爱的,她其实一直在逼着肖誉楚做出选择,逼着肖誉楚把她作为人生的重心,其实她不知道,一直以来,肖誉楚对她,永远都是包容与忍让。直到火海中,席玉的告别,任然抱了必死的决心,迎接火海的燃烧。当肖誉楚扑过来时她都懵了,他是有机会逃出去的,可是他没有,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身影和一句话:“然然,我爱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从生到死有多远,呼吸之间,从迷到悟又多远,一念之间,从爱到恨又多远,无常之间。 肖誉楚说爱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信了,就算在昏迷中,她还记得肖誉楚说的话。那是只属于他们的世界,没有席玉,没有薛凉睿,没有爸爸,她可以很自私,也可以很无耻,她不想醒来,因为陆修,因为肖誉楚,因为自己的脸。当新欢笑着旧爱,当记忆飘落尘埃,当一切是不可得的空白,人生,是多么无常的醒来。 对陆修,她说不出是什么感情,是爱吗?也许是的,只是更多的是愧疚,她想躲在他的后面,也想和他一起的“活着”,在那一段最落魄的时候,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又被人间烟火弄得伤痕累累的陆修,把她拉了出来,给她阳光,给她温暖,告诉她值得着世上最暖的光,最暖的夜。他们互相依偎,互相取暖,如果肖誉楚是一瓶烈酒,让人心甘情愿的醉生梦死,任然爱的奇怪,什么都介意,习惯了万众瞩目,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最后痛了无数次,又什么都能原谅;那么陆修就是一场好梦,只闻花香,不见悲喜,喝茶读书,不争朝夕,阳光暖一点,再暖一点,日子慢一些,再慢一些…… 肖誉楚走了,梅姨走了,人生也许就是不断地放下,然而令人心痛的是,都没能,好好的与他们道别。 听着陆修一天天加重的咳嗽,任然的心仿佛被纠了起来,他每天说的话她都知道,也许之所以会心累,是因为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也许之所以会困惑,是因为喜欢一件不该喜欢的东西,不能自拔,也许之所以不快乐,不是因为拥有的太少,而是因为奢望的太多,也许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记性太好,该记得与不该记得都留在记忆里。 我们总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懵懵然就哀伤那个人,然后,不得不用进一生,遗忘。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和你白天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她只能一辈子怀念着肖誉楚,带着他的爱。 任然,亲爱的自己,好的坏的都收下吧,然后一声不响继续生活,照顾爸爸,去爱爱你的陆修,去爱席玉和薛凉睿,忘记爱你的肖誉楚,忘记爱你的梅姨,守着剩下的流年,看一段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任然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日暮西山的午后,阳光还是暖暖的味道,如同那天看到的陆修般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就看到陆修正在拉开窗帘,如水的暮色已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隔着岁月长河,穿越风尘漠漠,那时,任然为了陆修而活,为了那个温柔的男子,不是一见钟情在则日久生情的,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距离产生美,也不是寂寞比浪漫更可靠。爱情是没有逻辑可言的,各有各地姿态,你爱了,便是爱了。 她就躺在那里看着陆修优雅的动作,挽起袖子,又轻轻的把窗帘摆弄的整齐,他整天无事可做,整天在这些小事上细致入微,整天围着任然转,脸色更加的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了,夜夜止不住的咳嗽犹如在耳边,还是坚强的守在她的身边。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料到的时刻里出现,任然喜欢那样的梦,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和感激,胸中满溢着幸福,只因为他就在眼前,对她微笑,一如当年。 当陆修转身,熟悉的弯下腰为她盖好被子时,看到她看他的眼睛,溢满了感动与与感激。陆修愣了一下,看了任然好一会,确定醒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任然还奇怪,想起身,却使不上力气,却听到外面隐隐的传来一阵阵想努力压住却压不住的咳嗽声,任然心里一抽,想努力的起身,却不小心一下子滚到了地上:“啊……”一下子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果等一些东西。 外边的陆修听到声音,赶紧跑进来,正好席玉和柯允来了,看到陆修跑了进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跑进去,就看到陆修把任然从地上抱了起来,任然看着陆修,只是流着泪。席玉看着任然醒了过来,在陆修的怀里,席玉不可置信的看着,慢慢的泪眼朦胧,看向柯允,柯允也看了一会,就赶忙跑出去了,席玉慢慢的走向任然,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任然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阿玉,我是然然” 席玉才反应过来,原来任然真的回来了,距离上次席玉对她说:“任然,我是席玉”。以为那是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谁也不敢说任然一定会醒过来,可是她回来了,回到了他们身边,那场大火就像昨天的一场噩梦,有些人永远的留在了那场噩梦里,永不苏醒,有的人只是留下了人人都知的暗伤,等待时光去将之复原。 陆修轻轻地把任然放在床上,抿着嘴不说话,像对待一件珍宝一般,席玉走上前,眼里满满都是欣喜,和随之到来的哀伤,任然也注意到了。正在这时,柯允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随后跟着进来的,还有一群医生,正是为任然手术的凯瑟他们,刚好在这里做学术报告会,回忆进行到一半,被突然进来的的柯允打断,“柯?有什么事?”凯瑟问道。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是什事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柯先生竟然不顾形象的闯进的会议室,“凯瑟,任然醒了。”说着,过去拉着凯瑟就走,后面还跟着一群人,人人都听说过一个住在董事会议室改装成的病房的人,那是任宏图最心爱的女儿,可惜了,大好年华,所有人都认为醒不过来了,只是感叹一声,惋惜罢了。 可是刚刚柯允却突然跑进来说她醒了,真是不可思议,经历了大火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真是少之又少,凯瑟团队的能力他们是没的说,医学上许多的奇迹都是他们创造的,不得不说大家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任宏图每次到来,都会在他们会议室呆着,在他们探讨医学上自己的多少多少成就时,提醒着,自己的女儿还在那里昏迷着,让他们羞愧的无地自容,如坐针毡,又不能表现出不满,他是最大的股东,是在哪都能说上话的人,如今,任然总算醒了,他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等凯瑟他们进来时,连忙走过去,“大家都先出去,病人需要呼吸新鲜空气,都出去。”凯瑟说。 柯允拉着恋恋不舍的席玉出去了,只是陆修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凯瑟也知道他,没日没夜照顾任然的就是他,要不是凯瑟给他定期看病,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凯瑟感动于他的坚持,他对她的不离不弃,心里也默默的对他产生了好感。原本只是惊讶于他惊艳的容貌上,只是渐渐的,也不知不觉的沉浸在他照顾任然时的温柔中。 凯瑟从小就志向高,父母都是医学界的权威,凯瑟从小就对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到了凯瑟的年代,年纪轻轻已经赶上父母的成就了,更是成立了自己的团队,人人提起她都翘起大拇指,天才。从来追她的男人不再少数,出众的相貌,曼妙的身材,惊人的本事,是个男人见到她都会惊艳,包括柯允在内,可是柯允就是不来电,没什么感觉,最后反倒成了好朋友,有事没事的被他呼来喝去的。 她对那些男人都不屑一顾,唯独见到陆修,起初只是惊艳而已,他的满不在乎,他的超凡脱俗,他的遗世而独立。 她跑去问过柯允关于陆修,柯允只是抿紧了嘴唇,半天说了句:“凯瑟,他不适合你,不要说出来,不要爱上他,你会伤的很痛。”开始,凯瑟不信,后来,渐渐的看到他为了照顾任然而不顾自己的身体时,心里竟然慢慢的为他心疼,深深吸引,只是知道他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付出,她为他疗伤。她才真的相信,为什么柯允要跟她那么说,她才知道,她爱不起那个叫做陆修的男人。 他跟她说的仅有的几句话也都是任然的病情,她不能直接告诉这个男人你心心念念的任然如果再不醒,也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这是病人自己的医院问题,她只能说,只要从细微处照顾到病人的心情,病人会醒的。陆修的眼里只有任然,就算她变成了丑八怪,就算她面目全非,她想努力的治好任然,这样陆修就不会失望了。 凯瑟没有再坚持让他出去,陆修站在一旁,看着任然也看着他,离不开眼睛,仿佛一眨眼,她又会睡过去,这一切又成了梦。看着他们对视着,凯瑟只能苦涩的正了正心神,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是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也许只有快点把任然治好,他才不会这么痛了吧。 第三十一章 任宏图一听说任然醒来了,急匆匆的往医院赶来,看到一群人围在周围,任然在床上躺着,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也是几个月前,大家也是这么围着,期盼着他们的然然再回到他们身边,几个月后,他们惊喜的看着任然又活在了他们生命里,一切,恍若隔世,又仿佛昨天的事。 “凯瑟,凯瑟,然然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会好?现在可以出院了吗?”席玉急急地问道。 凯瑟很喜欢柯允的这个小女朋友,她的直率,勇敢,和坚强还有对朋友的真诚,让凯瑟对她充满了好感。“任然现在身体恢复的很好,但是还是要留院观察几天,刚刚恢复了神经系统的实践性,可能腿脚不太利索,你们帮着她多锻炼,会慢慢好起来的,如果恢复的好的话,应该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自己行走了。”凯瑟说道。 “真的吗?然然你听到了吗?凯瑟说你快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去逛街了呢!”席玉激动地说道。只是随后又沉默了,任然的脸还没有好,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没有办法见人的,很吓人的那种。大家也都意识到了,都没有说话,席玉正在为自己说错话而自责,不该这样说让任然难过,凯瑟站出来说:“的确,身上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着手给你恢复脸上的伤了。” 任然看着凯瑟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神采,大家都看向凯瑟,只是凯瑟没有看到意料中想看的人,陆修从来没有注意到凯瑟说的话,只是看着任然,看着任然听说自己可以恢复脸的时候那种惊喜,凯瑟也看到陆修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欣慰。 而旁边的柯允却注意到凯瑟的变化,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摇了摇头,凯瑟应该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他也已经告诉过她,只是她不相信非得以身试险,现在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搞得遍体鳞伤,但愿未来的路还很长,凯瑟找到自己的幸福。 大家都看向凯瑟,只听她说:“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我已经问过我的妈妈,我妈妈在这一方面认识的人比较多,任然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她说要恢复应该没什么问题,等身体大好了就可以做手术。” “好啊,好啊,老天总算把女儿还给我了。”任宏图听了,长叹一声,原本还担心任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会再想不开,现在听凯瑟一说,心里顿时敞亮了不少。 任然看向任宏图,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爸爸,对不起。”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她为她的任性道歉,差点就想永远的睡下去,自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还有一个视她如珍如宝的父亲,醒来以后发现,爸爸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不服老的爸爸终于也为她一下子老去了几年的光阴。还有梅姨,梅姨的死一直是他们过不去的坎,一个陪了两父女二十几年的人,早已经活在他们的生命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了,谁也没有提起,都很巧合的忘记。 等到付易和吴妈赶来时,其余的人都回去了,他们都知道陆修其实有更多话要跟任然说,可以说,任然能醒过来,都是因为眼前的人,大家都没有争辩,默默的回去了,心甘情愿用生命陪伴任然一辈子的,是没日没夜照顾她,把她当做人生全部的陆修。 付易看到任然时,也红了眼眶,为弟弟松了一口气,任然的清醒,可以说是陆修的重生,说了一会话把陆修叫出去说话了,留下吴妈看到任然醒了的时候,声音哽咽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拉着她的手,说道:“然然啊,你总算醒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昏迷的时候,陆修他就没日没夜的照顾你,有时候一天都不吃饭,身体都快被拖垮了,有次直接就晕倒了,要不是那位凯瑟小姐,陆修真的就不行了,你醒了就好,他要是出什么事情,我真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脸下去见他妈妈,然然啊,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好好的,陆修就好好的……”。 吴妈还在说着,然然就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她一直都知道,陆修对她是毫无保留的爱,但是吴妈那句“你好好的,陆修就好好的”还是触动了她,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坚强了半辈子的男人为她不堪一击。 陆修,下辈子,让我来爱你如此撕心裂肺可好? 等到吴妈和付易走后,陆修走进来,任然看着他,对他说出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陆修,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也许陆修知道,也许他不知道,也许他不想知道,但是任然还是说了,这是她欠他的,陆修弯下腰,为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宽容与爱都包含在这个吻里,他都会只以为这些日子里他为她的担惊受怕,他会用剩下的生命,去爱她。他说:“任然,你活了,我就活了。” 一切仿佛都进入了轨道,这些天,任然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每天爸爸会来跟她下棋,明明不想让着任然,却要装作大方不在乎的样子,说让多少多少次,任然偏偏让他多让,看着他纠结跟什么似的,任然心里就一阵好笑。 席玉会来跟她说薛凉睿在法国时尚界的事情,薛凉睿在她醒来那几天听说了任然醒的消息,二话没说,从正在进行的服装大秀上走了下来,直接坐飞机来到了任然的面前,站了好一会,半天憋出一句:“任然,我都不忍心去抱你,你现在的样子太丑了。”说着就哽咽了,转过身去擦明明留下的眼泪。 后来,从法国专门来找他的人随后来了,薛凉睿介绍到,任然,他就是给你设计晚礼服的那个人。任然大吃了一惊,法国时尚界有名的设计师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苦口婆心的劝着薛凉睿赶紧回去,任然简直不敢相信呢,薛凉睿在哪都能混的风声水起。 一来就引起了轰动,直到陆修把薛凉睿赶到门外,所有的人就围在门外,还记得那天正好是任然复诊的日子,凯瑟特意从外国回来,看到门口那么吵嚷,让保安等把大多数人清理出去,剩下薛凉睿和那个设计师,对着他们就一阵说辞,把她们说的一愣一愣的,还没法反驳,当即就偷偷向陆修要了凯瑟的电话。 现在席玉每天都会过来和和任然说说话,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也许这就是她们的感情,干净,简单。有时候柯允也会跟着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来的,虽然有点嫉妒席玉对任然的关心,但是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认识这么久了,除非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柯允一定会跟着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太讨厌任然了。 每天有空的时候,陆修就会扶着任然到处走走,多运动,她恢复的很快,慢慢的,任然也能自己走了,每天陆修都不会离她太远,每次都跟在她后面,在她偶尔累的站不稳时,轻轻上前扶着她,每次都是趁着别人来看她时,才会不知不觉打盹,任然每次睡觉前都会劝他也睡,可是他每次说好了,等半夜任然偶然醒来,还是会看到陆修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任然想,这份情,太重,太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还得起。 这几天,大家一直在为任然的脸部手术做准备,凯瑟说,要想完全恢复,必须去美国,准备工作在那边都做好了,专家在那边也准备好了,只是国内的仪器设备达不到他们的标准,所以才想让任然去美国治疗。 大家都以为任宏图会跟着去,可是任宏图却摇了摇头,说:“年纪大了,还是留下吧,一辈子没出过国,心里没底,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好,然然会回来的,我在这里,她就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我走了,你们梅姨怎么办?她想我时找不到我,怎么办?”说着,就用手揉了揉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是他通红的眼眶已经出卖了他,任然醒后,可以说是出事后,第一次在大家面前提到梅姨,大家都尽量的避免这个话题,想让他淡淡遗忘,可是都明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提不代表会忘记,有些人心里记得比谁都深刻。 跟着去的有陆修,有席玉,有柯允,薛凉睿说就在美国等她。 天空昨晚下了一夜小雨,清晨还有点微微湿润,地面还是湿的,只不过并不泥泞,地面也干净的让人心里舒适。这天任然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陆修进来了,就看到她在那里看着远方,眼里有淡淡的湿润。 有些人出现了,又走了,然后一切回归原点,只是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回忆,时光打磨,没有让他暗淡,反而更加刻骨铭心,那些出现在年华里的人,不论属于爱情、友情,都同样刻骨铭心,因为他们教会了勇敢,教会了坚强,教会了等他们都离开时,也可以一个人向前走,不害怕,不迷茫。 也许旁观者是最清楚的,正如在美国时,任然发现了凯瑟看陆修的眼神,发现了薛凉睿看凯瑟的眼神,也发现了陆修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叫做爱的东西在缓缓滋长。如果没有自己,也许陆修跟凯瑟在一起是好的,在大陆的那几天,女人的敏锐很直觉得告诉她,凯瑟这个姑娘已经爱上了陆修,却没有说出来,也许是看到陆修对自己的付出。自己也没有跟陆修去说,陆修也许早已经发现了,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至于薛凉睿,任然是最希望他能够幸福的。只是,随缘吧。 等到手术完毕,任然问了一个很傻很傻的问题,还没有拆开纱布,她问陆修:陆修,如果我的脸好不了,如果我一辈子都会这个样子,你还会不会娶我,整天面对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陆修蹲下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认真的说道:“任然,你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希望,你知道吗,我们是一群坐上了旋转木马的人,游戏还没有结束,我们都不能下马,只能随着音乐不断旋转,人生就像一个洒满珠宝的荒原,大家都在寻找闪烁的宝石,但大部分时间,你只看得到荒原上的孤烟和蔓草。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宝石,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出现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们仍然要活着,就现在,就此刻,好好的,说着温暖的话。任然,我爱你,你爱我也好,不爱也罢,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 任然的心情,已经也许不仅仅是感动了,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与她相依为命,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她真该忘了以前的一切,陆修是她唯一的选择,两个受过伤的人在一起,正好。 当拆线的时候,任然的心里比谁都紧张,席玉和薛凉睿他们也是紧张的看着,一动不动,不敢眨眼,凯瑟看着就觉得好笑,明明说过,出现意外地情况连百分之十都不到,可是还是这么紧张,在看陆修,抿着嘴笑着看着他们,任然就瞪了他一眼,陆修就收起嬉皮笑脸看着,柯允在一旁无聊的看着他们的表情,早在之前,就问过主刀的医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告诉了他们就是不听,一个劲跟看什么似的看着,其实柯允心里也是紧张的,可是又激动,任然好了,都会好了,他的席玉就会嫁给他了,想到这里,就抿了抿嘴微笑,任然看见柯允也在笑,一阵好气:“阿玉,你看你们家柯先生,有那么好笑吗?影响我的心情。” 席玉就回头看了看柯允:“柯先生,滚出去笑,快点。” 柯允愣了一下,他和任然的差距今天才看出来,原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摸了摸鼻子,什么话都没说就出去了,凯瑟在旁边看得心酸,柯允这么强势的男人,也只有甘愿被席玉收服了。 陆修在旁边也忍不住的笑,“陆修,你也出去。”任然有点生气的说。陆修就优雅的转过身去,忍着笑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差点笑蹲下了。 “啊……”外面站着的两个男人听到屋里面席玉的一声叫喊,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连忙跑进去,就看到席玉还在叫着,任然看着她,旁边的凯瑟无奈的堵住了耳朵,薛凉睿在那里抱着任然脸左看看右看看。看向任然时,只见任然的皮肤已经完全看不出被烧过的模样,真是昨天跟今天简直是两个模样,而且皮肤红嫩,原本就是个美人,现在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任然好好的,席玉还在大叫,柯允过去二话不说堵住了她的嘴,“任然都好了,你瞎叫唤什么?”柯允无奈的问道。 “我高兴。”席玉朝着柯允瞪了一眼,就慢慢的挪到凯瑟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凯瑟妹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也把我变得在漂亮一点呢?”说着,还朝着凯瑟眨了眨眼睛。 大家都看着席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听凯瑟说道:“办法是有的,不过你要先毁容。”凯瑟诚恳的说道。 大家都笑了,席玉面带遗憾的说道:“算了,反正我够漂亮的了,在漂亮会让人嫉妒的。”柯允在旁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 “啧啧啧,然然,你看,我们阿玉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薛凉睿坐在任然旁边无耻说道,“是不是,美丽的凯瑟小姐?” 只见凯瑟转过头去,根本就不理他,薛凉睿好像习惯了一般,没觉得什么,只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心里还会有些许遗憾。 大家都看着任然的脸,好像比任然还要开心的样子,陆修也深呼了一口气,这么久的吊着的心终于算是真正放下了。 大家在哪呆了几天就回国了,任宏图还在家里等着,他年纪大了,任然怕他担心,就急着要回去,大家也都能理解,梅姨不在了,他把所以的爱都倾注在任然的身上,那是他的寄托。 到了一下飞机的时候,就看到司机小刘早早的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见到任然还不相信,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到后面拿行李的陆修时,还有在旁边的席玉小姐,才反应过来,那个粉红色上衣,白色运动裤,扎着马尾对他笑的人就是他们家的大小姐,简直不敢相信,变化这么大,忽然就觉得,大小姐回来了,他们家又会快乐起来。 他们朝着小刘走过去,任然挽着陆修的胳膊,陆修也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两个人就跟度蜜月似的甜蜜,真是郎才女貌,还有旁边也想牵着任然的手的席玉小姐,可是柯允不让,非拉着她的手隔开一段距离,四个人就这么回来了,薛凉睿是直接回到了法国,凯瑟也没有来。 小刘看到这一幕,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原本以为他们家都要散了,可是看到这一幕,真是可惜,老爷子不来,死活要在家里等着。 “小刘,是我,我任然又回来了。”任然走到小刘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把正在激动中的小刘更加激动了,他们爷们似的大小姐真的回来了。 正在这时,看到匆匆赶来的付易和吴妈,陆修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付易问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事了,你看,然然比以前还漂亮呢!”席玉过去说。 陆修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你那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放心好了。”付易说道。 任然刚想去问什么事情很顺利的时候就被吴妈拉了过去打量着,吴妈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然然还是那么漂亮,真是好看。” “大小姐,回家吧,老爷子还在家里等您呢,您不知道他都急成什么样子了,这两天老是念叨。”小刘过来说。 任然点了点头,看着陆修说道“陆修,我们去看看我爸爸吧,我一想也就知道,他一定是急死了。” 陆修点了点头,小刘就上来说道:“那就一起走吧,老爷子说了,不管多少人都得去,给然然接风。”小刘故意模仿老爷子的口气说道。 等大家回到了任然的家时,在门口就看到走来走去的任宏图,时不时的看向来的方向,等到大家下了车,任然看到爸爸也在看着她时,眼睛都湿了,她连忙跑过去,抱着任宏图,叫了声:“爸爸”,任宏图一听,眼眶都红了,他再等一句这句爸爸,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打量着从鬼门关里出来的女儿,感叹道:“好啊,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来来来,都进来,我这个老头子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是有两个臭钱没出花了,今天我的女儿回来,大家能来的,都不是外人,就不用那些虚的,我从外国找了两个厨师来,我们尝尝鲜,给然然接风。” 大家都进去时,都傻了眼,这就是任宏图说的随便找了两个厨师,厨房都半载客厅里了,简直成了一个美食沙龙,餐桌一直摆到后面的花园,上面全是吃的,一排厨师就在那忙活着,说着不知是什么的语言自己交流着。他们就过去,玩自己的,吴妈和任宏图在一边看着,任宏图感叹了一句:“你看,年轻真好,这些年轻人在一起,真诚,勇敢,热情,不怕受伤,不怕痛,不怕付出,不怕去爱,不得不承认,我们都老了啊,任然能活过来这一次,我都没有想到,我真是以为她过不去了,老妹妹,谢谢啊,养大了陆修这个好孩子,这个孩子,我喜欢。”说着跟吴妈碰了一下杯子,笑着说。 “你的女儿才优秀呢,陆修这孩子从小就孤僻,但是善良,任然能跟陆修在一起,只能说是缘分呐!”吴妈感叹道。 两个人在聊着,看着远处几个年轻人开心的玩着嬉笑打闹,反反复复也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模样,少不经事的少华与纯真,一颗勇敢跳动的心,他们能走到一起,就像一段爱情,从初识相恋到热烈绚烂,而后各执一端,渐去渐远,感谢着彼此走入彼此的生命,带给彼此的诸多欢喜,总是要有开到荼蘼的记忆才会让人铭记于心,经久不忘,岁月抹去了激情和坚持,带走了青春和单纯,伤口也早已愈合,疼痛感也遁形的无影无踪,唯有那长长的一道疤痕昭示着爱曾经来过。 清晨,刚刚下了蒙蒙的小雨,空气里还浮动着湿润的气息,干净清爽。陆修过来找任然的时候,看到任宏图就在院子里下棋,只不过,这次换了司机小刘,看着小刘一脸苦恼的模样,陆修对他笑了笑,表现出一个同情的表情,对任宏图问了声好就进去了,门口还是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陆修打开任然的房门时,任然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 “陆修,我想去看看梅姨和肖誉楚。”看着陆修进来了,任然对他说道。 陆修显然没有料到任然一开始会跟他说这件事情,也愣了一下,他们努力的想遗忘过去,可是过去并不会消失,他就活在你的生命里,不来不去。 其实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地一碰,就会隐隐作痛。 陆修牵着任然的手,踏着微微湿润的小路,向着肖誉楚和梅姨的墓前走去。 站在梅姨的墓前,任然没有哭,就是看着照片上的人,叫了声“妈妈”,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原是为了陪我走一段路,看着我成长,你离我而去,也只是为了成全我,让我独自承担自己的生命,体现我在你身上所领悟的一切,清洁勇敢如新生。生命不正如此,活只能活一次,伤悲只是伤悲而已。她曾经伤悲于妈妈的离去,往事经年,看到席玉,陆修,还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已清已静。 陆修有拉着她到了肖誉楚的墓前,看着他熟悉的模样,曾几何时,她还想拼命的逃离他,那会的恨之入骨,也许割舍不下的,已经不是喜欢的那个肖誉楚,而是那个默默付出的自己,也许自己爱上的人,并不是肖誉楚,而是当初付出的自己,到最后,剩下的独角戏里,感动的人,也只有自己。 总要走完那段路,回头看到时候,才会看到两边的风景跟刚才来的时候有些不同,那是觉得过不去的,也许只是我们太倔强,不愿意改变,也许只是我们习惯了那些不该习惯的习惯,习惯了被捧在手心里,可是那些伤总会慢慢的愈合,总有一天这些都会过去。 肖誉楚,阳光任然是暖暖的味道,这场爱情却已经像烟花般失去了那瞬间的美丽,而那刹那间的感动,任然盘旋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失去和拥有,不是人生永恒的定律,我们也曾十指相扣,一起走过春暖花开,白天黑夜,虽然这已经是过去,我任然感谢你曾经的陪伴,谢谢你,爱过我。肖誉楚,我会幸福的。 在看看旁边的陆修,温柔的看着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守在她身边无怨无悔付出的人,任然忽然明白了,幸福就是与这沉静的时光相依。这一她不后悔了。 任然抬手擦干了眼泪,却看见陆修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扳过她的方向,替她擦干了眼泪,“任然,你许我天长地久,我予你地老天荒,我牵起你手的那一刻,便没想过要放下。就算是年华老去,你不再是今日这般美貌,我仍旧会如今日一般爱你,这便是我能承诺的唯一。我会疼爱你一如既往,任然,在这里,在爱你的人面前,我愿意向你发誓,我会爱你,求你,嫁给我。”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戒指,单膝跪地,对着任然说道。 任然完全愣住了,没有想到会在梅姨和肖誉楚的墓前,向她求婚,这是多大的诚意,任然的眼睛模糊了,真的要重新开始了,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件事,也许他们已经结婚了,也许孩子还在,也许他们会一直很幸福。时隔这么长时间,又提起结婚的事情,这次,任然笑着点了点头,当陆修把戒指给任然戴上的时候,席玉、柯允和薛凉睿他们突然出来了,对他们笑着,薛凉睿说:“看看,然然终于要结婚了,最高兴的可不是陆修啊!” “那是谁?”席玉问道。 大家都看向席玉,“当然是咱们柯少爷了。”薛凉睿笑着打趣道,“当初是谁说任然不好就不结婚的,现在然然都要结婚了,还不把柯允给高兴坏了。” “什么呀?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情,我才不嫁呢!”席玉红着脸说道。 “不嫁给我你嫁给谁啊?连孩子都有了。”柯允冷着脸说道。 “不许说。”席玉大声说道。 大家都吃惊的看向她,和她的肚子,“真有孩子了?”然然小心的问道,“我有干儿子了?” 只见席玉红着脸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太好了,正好,要不我们一起举行婚礼吧。”任然提议道。再看向陆修,他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柯允什么都没说就是默认了,其实只要结婚就行,一起也没什么,更何况几个人都是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 “不行不行。”薛凉睿说道,“不行,我们三个人是一起的,得等到我也要结婚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结吧,你们看好不好?” “不好。”柯允和陆修异口同声的说道。 薛凉睿噎了一下,在没说话,大家都看着他笑了,等他结婚,席玉肚子里的孩子都该出世了。 几个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却没有注意到远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大家都在欢欢喜喜的准备着婚礼,任然也在满心期待着等待着新一个开始,临近婚期的一天,陆修高高兴兴的去找任然,说是要送给任然一个礼物,是个惊喜,任然左看右看,明明是空手来的啊,陆修就用一块布蒙住了任然的双眼,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走的时候看到任宏图,还跟陆修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姿势,陆修把任然带进车,“陆修,到底去哪啊?还要开车去,你是不是忘记带了?” “那礼物是带不来的,你只能过去看,别急,一会就到了。”陆修温柔的说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听到陆修说了一句:“好了,我们到了。” 终于到了,任然都快睡着了,刚想拿下眼上的布,就被陆修阻止了,“等等,一会再拿下来。” 又走了一段路,任然感觉是到了一个房间,“好了,然然,睁开眼睛吧!”说着把布条缓缓地摘了下来。任然揉了揉眼睛,适应了所在环境的光线,等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任然愣住了,陆修就看着她的表情,温柔的笑着:“你说你喜欢我的设计,我就自己亲自为设计了一所房子,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你啊,说不定还能在这里找到灵感,这所房子是我早就想送给你的,也许从见你第一眼时,就想亲自为你任然一个人设计一所独一无二的房子。” 任然听着他说着,看着自己所看到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跑出去,在门口看整个房子的设计,只见实而精致,显得自然、轻松、休闲、质朴,与庭院的亲水平台、泳池、回廊相结合,呈现一种美国乡村风情的生活格调。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华贵又不庸俗。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简洁对称突显沉稳,各房间都为端正的四方形,功能的空间划分和位置布局体现德国式的严谨。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以大自然为皈依,推崇儒教,兼蓄道、释,含隐蓄秀,奥僻典雅。在幽静的山林一套欧式别墅映入眼帘,仔细观察是用一块块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竹林满眼。建筑的中与西结合得如此和谐,中式的基础韵味与西式的建筑符号和细节取长补短,不但富有审美的愉悦,更重要的是令居住舒适而贴近自然。外部空间布局有中式住宅围合的感觉,整体体现了小而精的优势。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任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听见他说:“以前老早就像动手了,可是一直没有空,你走的时候我就开始动手了,当时我就想,都是送给你的,一定要与别人的不一样,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没有事情做,把你照顾好了,空余的时间就去画设计图,这份设计还是你给我的灵感,我依照你每天的睡颜想象着你在我身边发生的一切,才设计出来的,我把设计图给了大哥让他找人帮忙做,正好,刚刚完工,结婚后我们可以住进来了,以后席玉他们来找你时也可以住在这里,房间很多,不用怕豆腐渣工程,都是我哥亲自监工的,就算是地震,想塌了也没那么容易。” 任然看着这一切,心中溢满了感动,他总是能随时随地给你惊喜,不大的地方却玲珑精致,里面包罗万象,任然从来没有见过建筑史上有这么一笔,大胆的运用到了实践中,这就是陆修给她的惊喜,真是够她一辈子惊喜的了。 “然然,屋子的室内装修设计就交给你了,我希望,我们可以共同完成我们的家”,陆修对着她深情地说道,“顺便也可以锻炼一下你的设计灵感和品位。”刚刚还在感动中的任然听到这句话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嘲笑她的品位。 当席玉和柯允来参观他们的新家时,席玉的嘴张的可以放进去一个鸡蛋了,柯允也愣了,不过随后恢复了自然,谁让人家就是干这行的呢!薛凉睿来的时候毫不客气,还说着,以后就可以在这里度假了。还要找更多的女朋友一起来玩,让席玉和任然一顿好揍。只是他们没有问出口,他和凯瑟的事情怎么样了,看薛凉睿这个样子,他们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现在也不好问。 婚礼那天终于来了,很早,吴妈他们就去了任然的家帮着收拾,任宏图激动的一晚上没有睡着,真是万事沧桑,想当初任然嫁给肖誉楚的时候,那时候前一天晚上是梅姨跟她说了一晚上的话,现在就剩下任宏图一个老头子了,他敲开任然的门,看到她在收拾行李,一下子眼眶就湿了,他的女儿终究还是要嫁人的,不能陪他一辈子。 “爸爸,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任然说道,又把他慢慢的扶进来。 “我还没老到不能走的地步,你这不是要走了吗,我来看看你,然然,你告诉爸爸,你爱陆修吗?”任然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问这个问题,任然点了点头。 “胡说,然然爸爸是过来人,你骗不了我,其实你很清楚你那是依赖,不是爱,任然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你不爱他,你也要学着爱他,肖誉楚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就算回来,你们也不可能有以后。”任宏图义正言辞的对任然说道。 任然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努力的爱他,为什么爸爸这样轻而易举的看出来,任宏图的一番话惊醒了任然,她不能抱着凑合的心思嫁给陆修,那样对她不公平,他对她付之以爱,她该报之以爱。 “然然啊,你这辈子太不顺了,也许这件事情过后,嫁给陆修,你会慢慢的好起来,陆修这个男人,说句实话,跟肖誉楚比起来,我更喜欢陆修,就爸爸来说,他可以给我的女儿快乐和幸福,他在我女儿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就凭这一点,然然你嫁给他,是这辈子做的最不会错的一个选择。你梅姨生前也跟我说过,陆修绝对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不要再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了,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她好,有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他懂得你的好。”任宏图认真的跟任然说着,他多希望任然能够明白,等有一天他不在了,也不想知道她有后悔的一天,“然然,珍惜眼前人吧!”任宏图拍了拍任然的手,说完了这句话就起身走了。 “珍惜眼前人”,曾经梅姨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那时要她珍惜的人是肖誉楚,今天爸爸跟她说,要她珍惜的是陆修。 一夜未眠,第二天薛凉睿他们来到时候还吓了一跳,“哎呦,这黑眼圈浓的,要结婚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兴奋的睡不着了?哈哈哈……”任宏图过去一下子踹了他一下,“就你废话多,还敢笑,席玉姑娘那准备好了吗?” 看到是任宏图来了,才正经了起来,把任然笑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不少,“那个,任叔叔,席玉那都准备好了,让我过来看看。”说着又转过头对任然笑着说:“人家席玉可没像你似的,兴奋地睡不着,我去的时候,她还没睡醒呢,柯允在那急的跟什么似的,哈哈哈……” 任宏图过去又踹了他一脚,“任叔叔,你干什么老师踹我啊,我又没得罪你。”薛凉睿委屈的说道。 “让你笑的跟什么似的,我看着就难受。”任宏图理直气壮的说。任然看着这两个人斗嘴谁也不让谁的样子就感到好笑。 “好了,别吵了,化妆师来了,快,准备一下。”吴妈突然进来说道。 “对,然然。这个化妆师可是不得了,那是法国时尚界有名的化妆师,我可是亲自去说才来的哦,人家可是给赫本黛画过的,多少大牌一线明星想请都得排队呢!还有你跟席玉的婚纱,那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人,就是上次来找我那个人百忙之中亲自操刀设计的,你应该感到荣幸,还得感谢我啊!”薛凉睿看着正在换衣服的任然,自豪的说道。 任然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越过他去了化妆间,那时候薛凉睿绝对的感觉到了一种深刻的被无视感。 当到了婚礼现场,看到同样到来的席玉正在对着她笑,任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熟悉,温暖,仿佛昨天他们还在一起上课挽着手听歌,今天就已经一起结婚了,中间的事情就像是梦一场,原来,光阴,过的这般快。 当挽着爸爸的胳膊和席玉一起走在红地毯上向着新郎走去时,就不得不让任然想起和肖誉楚的那场婚礼,他说过的不离不弃,丧在了那场大火里。看着还在远处对面的陆修很远就向她伸出了手,任然笑了,这一刹那,她什么都将放下,只会是陆修的妻子,就像爸爸说的,珍惜眼前人。 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你的爱人,无论你此刻被光芒环绕,被掌声湮没,还是那时你正孤独的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湿。无论是飘着小雪的微亮清晨,还是被热浪炙烤的薄暮黄昏。他一定会穿越这世界上汹涌的人群。他一一的走过所有人,怀着一颗用力跳动的心脏走向你。走向任然,陆修就像等了几千年,终于在他眼前,对他微笑,一如当年。有时候,不是最好的就是最合适的,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所有的人都为他们松了一口气,苦尽甘来,郎才女貌,只有任然知道,爸爸握着她的手时有多紧,递给陆修时有多难受,放下时有多洒脱。 在他们接受着大家的祝福的时候,在他们想要开始新生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在一个角落看着他们的欢声笑语,这一生,总有一些说不出的秘密,留不住的时间,挽不回的遗憾,触不到的梦想,忘不了的爱。 他们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个身影的落寞,听说他们终于要结婚了,凯瑟抱着最后一点念想来到了这里,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入别人的世界,也许他本来就是属于任然的世界,更可笑的是,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去治好任然,明明该恨她的,她可以让她永远都是人人恐惧的丑八怪,可是却到处找人欠人情,就为了治好心爱的人爱的女人。 妈咪说她真是傻透了,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每次看见他,就会不自觉的向他身边靠去,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明明没有什么结果,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奢望。 有心人总会看到有心人的,当凯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凯瑟看着陆修,眼神里的哀伤与绝望,深深的刺痛了薛凉睿的视觉神经。 同样的婚礼,同样的女主角,同样的他,任然的世界他走不进去,与陆修相比,他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旁观者,他把对任然的爱都埋藏在了心里最底层的角落,努力的让自己触不可及,可是看到凯瑟时,她那是滔滔不绝的教训着自己,毫不畏惧自己是谁,像极了当年什么都不怕的任然,他仅仅是想去认识带有熟悉感的人。 后来,接触下来,发现事情发展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自己竟然被这个外国女孩深深吸引了,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就想出来了,他太害怕,把她当成任然,很快的逃了出来,可是当站在她的世界外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陷进去的只是自己而已,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倒是每次去看任然的时候总会神采奕奕,原来那里的人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陆修,陆修,好不容易有个人会把任然当成宝贝不离不弃,自己怎么会容许别人来破坏他们的好事呢?于是,带着八分真情两份私心开始对凯瑟进行了疯狂的追求。如果可以,他愿意放下玩世不恭,只对她一个人认真,结果,超乎了他的想象。 当薛凉睿等在凯瑟的门口的时候,从门口里出来的两个人真心的刺痛的他的心,凯瑟挽着一个外国男人说说笑笑,两个人走两步就不时的拥抱拥吻,薛凉睿那是真心的感到了心痛的滋味。原来,这场独角戏里,入戏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薛凉睿正是知道凯瑟在做戏给他看,凯瑟心里的人是陆修,就算得不到,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堕落,美国人虽然放,但是与凯瑟接触下来,就知道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自己趁着任然婚礼回国了,没想到凯瑟也来了,对她来说,应该是心痛的吧,或许她只是迷恋着陆修,误把仰慕当成了爱。 席玉的孩子八个月了,席玉看起来已经是大腹便便,腿肿的都快走不动路了,柯允还是像喂猪似的喂她吃饭,反抗了很多次,可是每次最先妥协的还是席玉,这就是拒绝不了美食诱惑的后果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着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了一个鸡腿边吃边看着她的任然。任然身材苗条,不同的是,身材是越来越有料了,前凸后翘,让谁看了都会流鼻血的那种,在看看自己,谁看了都恨不得快走几步,真是被柯允还惨了,陆修把任然养的可真是好啊! 任然现在在家里,不是浇浇花,就是看书,有时候还把大家召集起来举办个沙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了,自己去任然那里多住两天柯允还得跟着,不许这不许那的,想到这里,觉得更委屈了,当初为什么一心软就嫁给他了呢?“怎么样吗?到底能不能去啊,别人可都来哦,你家到底谁说了算啊,要不我去跟柯允说。”任然开口说道。 “我们家以前当然是我说了算的,可是自从有了孩子以后我说了就不算了,我也想去啊,大家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要不我在跟柯允说说?”席玉失落的说道。 “去说说,我们这么多人照顾你一个,还不如他一个人照顾你吗?跟他好好说说,拿出你席大小姐的气势来。”任然说着还做了抬起一只手做出一个加油的姿势。 席玉下来大决心似的点了点头,“那我去了。”说着越过还在床上吃东西的任然,向着书房走去,中间还回过头来说“然然不要吃了,把油弄到床上,跟在床上吃东西一样,都是罪不可赦,柯允是会杀人的。” “你怎么不早说?”爱在吃着的任然听到席玉的话,赶紧放下手里油不拉几的烤鸡腿,可是悲惨的是,下床太着急了,鸡腿还是掉到了清新的小床单上。 当时任然想死的心都有,上次在他家吃香蕉,香蕉皮随便扔到地上,正好被刚刚下班回来的他踩了个正着,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任然差不多两个月都没进了他家的门,而却也不许席玉去自己家,最后还是席玉一孩子为威胁,软硬兼施,任然才得到“大赦” 现在把鸡腿弄到了床上,这比香蕉皮好像还要严重,这是作死的节奏吗? 书房里,“老公,亲爱的,让我去吧,在外边野营多有意思啊,你在部队里不是经常去吗?让我去吧……” “不行,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出来问题谁负责啊,再说,跟着任然去,我就更不放心了,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能去照顾别人,开什么玩笑?”柯允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会的,不是还有陆修和薛凉睿吗?他们总会照顾我的,还有付易和吴妈,连任然的爸爸也会去的,他们都去了,我们不去不合适的。”席玉哀求的小脸就差拿个碗端到他的眼前了,可是他就是不吃这套。 忽然,席玉就站了起来,掐着腰说:“我告诉你柯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我是去定了,任然在的地方我必须在,有任然的地方就有我,你的儿子现在就想出去接近大自然,这是勇敢的表现,不能抹杀了,你敢揍他吗,来来来,你敢揍他吗?”说着,席玉还得寸进尺的上前几步,挺着个大肚子颐指气使的问道。 柯允不耐烦的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她,“任然都把你带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在我儿子没有出来之前,你们不许一起出去。”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出去,就要出去……”席玉一听,就吵起来,任然还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床单上的鸡腿不知所措,听着他们吵得不亦乐乎,心里越发的害怕,“一会柯允不会把气撒在自己的身上吧?怎么办呢?” 第三十三章 想了想,就屁颠屁颠的跑进来书房,任然在门口就感受到了硝烟的味道,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门,两个正在僵硬着气氛的人看到门口的人,“进来。”柯允对她说。 “然然,你怎么来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去的,大不了离婚,一点都没有自由,我不干了。”席玉赌气的说道。 任然一听,坏了,这事可是闹大了,连忙上去说:“别啊,别,就是小事而已,我已经跟大家说了,我们不去了,一切等你生出来再说,你想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带着我的干儿子去野营,那多有意思不是?所以我们现在不去了。” “任然,你对我真好,我爱死你了。”说着,席玉就要上去抱她,可是大肚子搁在了她们之间。 那边还坐在那里的柯允看着她们的变化,心想:任然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她一向都是无聊的唯恐天下不乱,这么快就变了,一定有事。 就打量着任然,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她的手还泛着油光,嘴上也是,一想就赶紧站起来,不理会她们在屋里表达感情,直接越过他们向着她们刚刚出来的房间走去。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有床上的被子乱了,任然弄乱了不可能不敢不收拾,只有比弄乱了被子更严重的事情,他走过去一掀开被子,一股烤鸡腿的香气迎面扑来,就看到一直还没有被吃完的鸡腿安静安详的躺在他的床单上。顿时,气氛凝结了,任然拉着席玉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柯允忍着怒气,叫了一声“任然” “到”任然赶紧上前去,抱着必死的决心喊了一声。看着他将要发火的前兆,任然赶紧上去说:“我可以赔的,全新的,一模一样的。” 旁边的席玉见她这样摇了摇头,也没打算上前说什么,只是惋惜着看着任然,不敢想象她的后果。 “当然得赔,不仅要赔,任然,以后如果我让你再来我家,我就不姓柯。”说着就掏出电话,打电话,席玉和任然还在迷茫怎么那么快就完事了,就听见柯允电话里的人说道:“陆修,来我这一趟,快把任然带回去,真是受不了了。” 原来他是给陆修打电话,这事可是闹大了,任然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拔腿就跑,向着门口跑去,可是还没到呢,柯允就在楼上对下面的保姆说:“阿姨,把门关上,我们留任小姐在这里吃饭。” “好来。”席玉家阿姨做的饭真是没的说,任然也很喜欢,在他这里,任然都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和厨房的阿姨搞的的关系是尤其好。一听说任然要留在这里吃饭,阿姨更是高高兴兴的关上了大门,任然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席玉是怎么想的,朝着下面的任然喊了一句:“然然,快,左边的窗户。” 柯允还看着她,听见席玉的话,向着左边跑去,还真有个窗户,任然二话没说就跳了过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门口。把还在厨房里的阿姨都惊呆了,席玉也没反应过来,真是风一样的女子,那是柯允的直觉就是任然真是个运动员的好料子。 等到了柯允来的时候,就看到席玉挺着个大肚子看电视,柯允正好下楼,“来了?”柯允说道。 “然然呢?她不是说来这里了吗?”陆修没有理会柯允,一看柯允的态度就知道任然一定又是老虎头上拔毛了,就向席玉问道。就看见席玉撇了撇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刚走,不,是刚跑,我以为你们还能遇上呢!”柯允说道。 “出什么事了,还跑?柯允你怎么就知道欺负人?”陆修对着柯允说道。两个男人就这么对峙着,席玉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她相信,如果任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叫好的。 “哎!陆先生来了,任小姐刚走呢,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呢,就从窗户跳出去了,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正在厨房里的阿姨听到声音出来看看,就看到陆修来了,她对陆修也是充满了好感,小伙子人又热情又温柔,看着就招人喜欢。 “谢谢了,既然她走了,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拜访。”陆修听见阿姨的话,就对着她说道。 席玉这时伸出手,摆了摆手,对他说:“陆修,你现在也许在他爸爸那里能找到她,去试试吧!” “恩,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陆修对席玉笑着说道,然后就看来柯允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陆修对自己笑,席玉都被迷住了,还在看着陆修走时的背影,柯允看来更加来气。过去走到她面前:“好看吗?” 席玉点了点头。 “以后我们家里不许吃鸡腿,不许吃鸡。”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留下刚刚醒悟过来的席玉,“不让吃鸡腿?开什么玩笑,厨房里阿姨还给我煲着鸡汤呢!” 等陆修赶到任宏图家里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象,任然在那里荡着秋千,旁边任宏图在那里摇着看着,旁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盘烤鸡腿,任然嘴里还嚼着,那叫个惬意。不过看看,然后他都把女儿惯成什么样子了。 当两个人注意到陆修的时候,任然连忙跑下去:“老公来了。”陆修走过去,叫了一声“爸”,任宏图点了点头。”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正好,留下吃饭吧,任然以来我就知道你一会就会来,我看任然也吃得差不多了,我让厨师做了几个菜,我们喝一杯。”说着就拉着陆修进去了,留下还站在那里的任然,直接被无视了。 吃完饭,非拉着陆修下棋,任宏图就这一点不得不说,太愿意耍赖了,陆修让了好几个子不说,最后赢了的时候,还非要悔棋,陆修也对任宏图的棋品佩服的五体投地。任然在书房里上网,任宏图看了看她,就转过头对陆修说:“好女婿啊,你看看席玉都快要生了,怎么我们然然还没有消息,你要努力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再看不到我大孙子,我还怎么活啊?” 陆修一听,愣住了,他也想过要个孩子,可是就是没有消息,也不能去医院看,怕伤了任然。“我知道了,爸,这种事情急不来,该来的会来的。” 他也害怕上次大火的时候,任然流产,是不是伤到了身体,也没有提,怕出什么事。不过看她每天这么没心没肺的活着,挺好的,也就没有提到这件事,好不容易快要遗忘,他怎么敢去旧事重提。那是任然心里一道最深的疤,血淋淋的伤口让人不敢直视。 任然在书房里,其实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每次看着席玉挺着个肚子走来走去,她也是羡慕的,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现在应该会叫妈妈了。每每想到这里,她就不敢再想下去了,那一段噩梦,每次触及都撕心裂肺。 陆修带着任然回家的路上,陆修问任然道:“然然,你不是去席玉家里去劝她参加你的野营计划吗?怎么样,成功了吗?” 任然一听就像焉似的,“别提了,什么野营啊,不去了,还是等席玉的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能让你改变主意?”陆修开玩笑地问道,其实陆修已经猜到了,肯定是柯允不同意,而任然又恰好得罪了柯允,这次放弃了。 “哎呀,都怪鸡腿,我一去他们家,他们家的阿姨就主动拿出烤鸡腿给我吃,我一激动也不知道柯允有洁癖啊,不就把鸡腿弄到他的床上了吗,还那么凶当着我的面把你叫过去。”任然抱怨的说道。 陆修一听就笑了出来,把鸡腿弄到了床上,这种事情也只有任然做的出来,他可以想象当时柯允的样子,难怪自己去的时候,那种想要吃人的表情。从来在部队生活的人,都要做到一丝不苟,更何况任然把吃的东西弄到了他睡觉的地方,他没当场杀死任然,都觉得任然是赚到了。 “你看看,我在家里也总是这样,你就从来不发脾气,还是我老公好。”说着,就往陆修的肩上靠去。陆修无奈的笑了笑,哪是不发脾气,是发了也没用,有一次他在睡觉的时候任然在床上看电视吃蛋炒饭,结果任然笑的太开心了,蛋炒饭撒了一床还不知道,等他醒了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在蛋炒饭的世界里做完了一个梦,醒了很严肃的警告过不许她在床上吃饭,她也答应了并且承认了错误,可是多次表示,根本就没有用,也就不再做些无用功了。 陆修的身体一直都在调养着,吴妈有时候会特意去看看他的身体状况,付易也一直在到处给他治病想办法。自从结婚以后,他的身体比以前是好多了,可是还是无法彻底根除,凯瑟曾经说过,陆修的病西医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靠中国传统的中药来治,但是又不能随便吃,是药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更加的不好。任然有时候也会担心他的身体,但是每次陆修就会笑着说他不会这么容易死,让她不要瞎想了。 过了一段日子以后,任然想席玉了,又想起柯允那凌厉的眼神,就放弃了去找她的想法,只能去打个电话表达一下对席玉的思念。柯允家里更是差点翻天了,最近席玉的脾气是越来越大,没事也得找事,要不是阿姨说怀孕的女人就这样,柯允真就受不住了。正好来了电话,柯允去接,一听是任然的声音,直接就说:“对不起,你打错了。”直接就挂了电话。 可是那边的任然又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一遍又一遍,终于被席玉看出来了,在席玉警告的眼神下,柯允没有再下一步动作,看着席玉跟任然愉快的说着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她们说了好久,不知道说了什么,席玉愉快的放下电话,就叫司机去开车,柯允听到声音,赶紧下来,“席玉,你想干什么,去哪?” “我去哪你管得着吗?你不让然然来看我,还不让我去看她啊,我好久没见她了,想她了,去她们家住两天,你就不用跟着了。”说着,就扶着大肚子往外走。 柯允知道现在跟她讲道理根本就没有用,就赶紧跟上去,心里面却是把任然骂死了。回头还跟阿姨说收拾几件衣服送到陆修的家里去,在那呆几天。席玉执意要去,他哪能不跟着去,早晚被她们两个女人给折腾疯了。 到了任然家门口,就看到任然早就在那里准备好了,站在那里张望,看到他们的车,就高兴的跑过来,给了席玉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到柯允也来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还走过去用挑衅的语气说着:“欢迎啊,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小心眼,我不会公报私仇的,我这里你随便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柯允“哼”的一声看了她一眼就越过她走进去了。 在任然家里住了几天,柯允才知道任然为什么那么多臭毛病了,都是陆修惯的。每次他们看到柯允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就感到好笑。任然随便扔垃圾陆修也不管,就在她后面捡起来,看着柯允就感到生气,席玉每次看到他生气的时候就想笑,真没想到柯允还真能在这个环境下陪她住下来。 这天,陆修带着席玉和任然在楼上看电视,柯允受不了他们就自己在书房里看书,陆修削完了一个苹果递给席玉,又递给任然,她们两个吃苹果从来不用切成小块,就那么拿着啃,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苹果上转来转去,不一会就下来一个又薄又细又长的苹果皮,两个人都快迷死了。 席玉在那拿着苹果吃着来回走着,说是要多运动,生产的时候会容易些,陆修就跟任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席玉走来走去,他们说着话,等到老了的时候,任然想起这个画面,真是温暖极了。 走着走着,忽然席玉捂着肚子,扶着沙发,一脸的痛苦,“你怎么了,阿玉?”任然看见了就喊道。看向陆修,他还算是镇定的,“席玉要生了,快把柯允叫回来。” “哦”任然听了,就赶紧跑出去叫柯允,柯允听到声音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进去,就看到陆修正在地上抱着席玉,席玉满头大汗,下面已经有血流了出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开车,送医院,打电话通知方院长做好准备。”陆修大声说道。 柯允这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抱起席玉就下了楼,“然然,我去开车,你去通知大家,让人把这里收拾了。”陆修对着任然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道。 任然就那么点了点头,等到任然她们到了医院,席玉他们已经进去了产房,柯允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想进去可是让别人拦着说进去影响他们工作。 任然也着急的看着房间里,里面不时的传来席玉痛苦的哭声,把在外面大伙的心都揪住了,尤其是柯允,急的成什么了,吴妈一来就跟他说:“没关系,席玉不会有事的,能哭是好事,没有力气哭才不好呢,生孩子都这样,会好的,不用太担心了。” 柯允也只是点点头,听不进去什么,心想,以后还是不要再生孩子了,这是要命的事情啊。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不出来,每次护士出来就端着一盆盆的血水,把柯允都急坏了,过来一阵子,方院长带着一个医生出来了,严肃的对柯允说:“柯先生,我就不浪费时间了,长话短说,席小姐现在很危险,原来是个双胞胎,不过不是左右声的,而是上下叠着长的,这一点我们没有事先查出来,现在必须剖腹产,但是骨盆已经开了,现在做手术随时都会有危险,您必须做一个决定,是要孩子还是大人。 “你说什么,什么要孩子要大人的,两个我都要。”柯允现在就像一头狮子,随时都会发疯。大家都看着柯允,任然也是期待着,她不知道柯允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来不及了,我们都会尽力,如果真有这个情况,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另外,我也不得不提醒你,席小姐这次难产以后有可能再也生育不了了。”方院长严肃的跟他说。 任宏图看着柯允,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命啊。 任然什么话都没说,冲进了病房,柯允看着任然进去了,也跟着跑进去,其余的人也想进去被陆修拦住了,“让他们两个进去吧,我们就在外面等就行了。” 任然跑进去,看着到处是血的产房,一下子就去握着席玉的手,那时席玉已经累得快要昏了过去,脸色苍白,“阿玉,阿玉,你看看我,我是然然。” “任然,我是席玉。”席玉好像听到了任然的叫喊,用虚弱的声音回复着。 “医生,医生,快,保大人,保大人。”柯允看着快要晕死过去的席玉,拉着方院长就说。 “你决定了?”医生再次强调道。 “是。”柯允斩钉截铁的说道,任然听见了他的话,抬起头看他,不知道是怎样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说出这个字,多重的爱才做出这个决定。原来,她和席玉一直很幸运,她遇到了陆修,她遇到了柯允。 席玉好像听到了什么,嘴里小声念叨着:柯允,孩子,要孩子。任然一听就哭了,席玉做了母亲,她再也不是当初和她一起逛街的孩子了,她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了,也有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人。 “席玉,阿玉,你不要睡,我是任然,我是然然,我们说好了要在一起的,我们还有一辈子,你不要走,当初我要死的时候,你也告诉过我不要离开,你怎么能自己离开。”任然在旁边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席玉,哭着喊着。 柯允在旁边看着席玉,就那么坐在地上拉着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终于,孩子出来了,“哇”的一声,拢回了大家的思绪。医生把孩子递给柯允,柯允看着孩子在他手里哭着,慢慢的放在了席玉的枕边,过了一会,又听到一阵哭声,是个龙凤胎。在外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任然在旁边看着,席玉越来越虚弱的呼吸,让她心里感到害怕,是不是当初自己想昏迷不醒就像一了百了的时候,席玉也是这种心情。她不相信,陪自己走了那么久的席玉就这么离开了,以后就想想念梅姨一样想念着她,她做不到,做不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阿玉,你醒醒,你听听,你有两个孩子了,我们以后还要当亲家呢,阿玉……”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病人的心跳加快了,快,还有希望。”任然一下子有了希望,紧紧地握着席玉的手,旁边的柯允也跪在了她旁边,紧紧的握着她另一只手。 任然摸了一下眼泪,就说:“是不是孩子的哭声叫醒了她,快让孩子哭,大声地哭。” 柯允也擦了一下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对,打他,使劲打,打男孩,让他们哭,使劲哭。”医生听着他们的对话,都没有动手的,这要是打坏了怎么办啊。 柯允看他们没有动手的,自己抱起一个孩子,下了下狠心就开始打,一下一下抽在屁股上,一道一道的红印子,哭的是越来越厉害了,任然都没有忍心看下去,旁边的医生忽然拦住他说:“够了,病人可以抢救了,既然有了意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不要再打孩子了,再打下去,孩子才会真的出事的。” “你们现在快出去吧,不要呆在这里了,真的会打扰病人抢救的,快出去。”方院长走过来说道。柯允就是不出去,就呆在那里,看着席玉,就看着珍宝一般。 医生呆在那里,摇了摇头,不再管他们,继续抢救了,医生把孩子抱出去,外面的人看到孩子没事了,都松了一口气,又听医生说病人正在抢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大家提着的心都放下了。 第三十四章 当席玉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任然和柯允就跟在后面,陆修连忙走上前,任然看到陆修就晕倒了,陆修直接把她抱起来,后面的方院长过来看了看说:“她没事,就是累坏了,再加上害怕,本来就有些低血糖这样子是正常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陆续就把她抱到病房里去休息了。 而柯允,还在那里紧紧跟着席玉,一直到病房,才被拦住:“柯先生,你不能进去了,这里是高温杀菌的病房,病人现在很虚弱,你进去会带着细菌,病人会很容易感染。”柯允就停住了脚步,透过玻璃看着躺在里面的人。 原来就看见陆修这般失魂落魄,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原来,怕失去一个人是这种滋味。 任宏图他们都回去,任宏图看着席玉这样,心里想,还是不要催任然生孩子了吧,一切还是随缘的好。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等任然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陆修坐在旁边正看着她,她忽然想起席玉还在手术,就起身就要下床。陆修也不拦着,帮她穿上鞋边跟她说道:“不用担心,我刚刚去看过,医生说席玉已经脱离危险了,柯允还在那里照顾着。” “我一定要去看看才放心。”任然急急地说完话就走了。陆修笑了笑赶忙跟着出去,看着她跑的方向,对她喊道:“然然,病房在这边,你跑错方向了。” 任然听到后又返回来。等到了席玉的病房,看着里面柯允穿着消过毒的衣服在里面照顾着,就问陆修:“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没有事,只不过那个男孩子可能要委屈了一点,被柯允打的,现在还没睡着,老是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柯允看着任然说道,“听说你们在里面楚的馊主意就是让孩子使劲哭把席玉叫醒,她是醒了,哪是叫醒的,她那是吓醒了的,现在怎么办,柯允到现在也没有去看一眼孩子。” 任然想了想,就说:“要不我们先去看孩子吧,这里有柯允就够了。” “恩”陆修点了点头。带着任然去找孩子了。 任然还回头看席玉,恋恋不舍的模样,又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孩子面前,她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孩子的屁股被打得只能趴着了,一碰就开始哭,真不知道柯允怎么想的,下手没轻没重的,真是可怜了孩子。“哎,看看柯允给打的,什么爸爸啊,我一定要跟席玉说,不过这几巴掌把席玉换回来也值了。”说着就抱起了那个孩子,哄着,那孩子一被抱起哭的更厉害了,陆修从她手里接过,“你去抱另一个小女孩吧。” 还真是的,那个孩子在陆修怀里真的就不哭了,睁着大眼睛看着陆修,脸上还带着泪痕,那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刚被任然抱起来的小女孩,看见哥哥在陆修的手里,就开始哭,手朝向陆修,意思是也要陆修抱抱。任然见了这种情况,陆修示意她把孩子递给他,只见他一只手抱着一个,两个孩子在陆修的手里就不哭了,都眨着酷似柯允的大眼睛看着陆修,任然在一旁看了,不屑地说了句:“小小年纪就知道重色轻友了,跟你妈妈一点也不像。” 陆修听到了任然的话,点了点头:“对,跟他们的干妈倒是像。” 任然反应过来,“陆修,你说什么呢?” “然然,我们也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吧。”刚刚还在生气的任然听到陆修这么简单直接的说出来,愣了一下,随后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我又没有说不生。”说完就假装生气转身走了出去。 陆修在后面听到这句话时就笑了,刚刚他发现任然抱孩子的时候那么的珍惜,那么的小心翼翼,就知道她也是喜欢孩子的,就随口说出了这句话,原本他后悔自己的莽撞,原来自己没有猜错,任然真的把有些事情放下了,至少她在学着放下。 任然去看席玉的路上,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太任性了,虽然陆修没有说过,但是从今天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喜欢小孩子。 到了病房,就看到柯允正在用酒精给席玉擦着手,这个平时只会凶的男人,也只会对席玉一个人温柔了吧,在产房的时候,还记得他脱口而出的“保大人”,不知是爱之深,还是爱之切,宁愿失去永远要不了孩子的机会,也不愿意放弃他眼前的那个女人,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柯允那样呢? 如果,如果换做了是自己,陆修应该也会这样的吧,陆修、陆修,自己真的是欠他太多了,首先就是欠他一个孩子。 “大哥,打听过了,国内没什么情况,就是一个叫席玉的女的生了孩子,听说还差点难产,不过最后生出来了,是两个双胞胎。”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对着坐在窗前喝酒的人说道。 “嗯,知道了。”在那边的那个男人用沙哑了声音说道。 “是,那我先出去了。”那个人恭敬地说道。 “继续盯着,不要让人发现,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坐在那边的男子开口道。 “是。”说着就退了出去。 坐在那里的男人喝了一口手里的红酒,看着远方,光洁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可是右面却带了一张面具,透着神秘与危险。 只有最亲近的人的知道,那不是故作神秘,那是刻骨不忘的记忆。都这么久了,席玉连孩子都生出来了,那么,你呢?你们都把我忘记了吗? 席玉的病房里,看着终于醒过来的席玉,柯允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可是面对着围上来的众人,席玉的第一句话是:“生孩子的时候,是谁打的孩子?”任然很识相的闭上了嘴。跟陆修一起看着柯允不说话,任然心里得意着呢:谁让你平时老是找我茬的,现在好了吧! 忽然就看见柯允抬起头来,一脸诚恳的说道:“是我打的,当时你都快不行了,还是任然提醒了我,要打孩子,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就让我打。” 任然吃了一惊,没想到柯允能耍赖,虽然这话确实是自己说,但是当时那么乱,谁也没有注意到到底是谁说的,怎么他就那么确定就说出来了呢? 席玉看向任然,现实凌厉的眼神扫过她,吓得任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阿玉,我来看你了,看看给我宝贝干儿子带来什么礼物!”门口还没见到人就听到有人先说话了,任然顿时松了一口气,听着声音,一定是薛凉睿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也很及时啊。 看着一屋子人都很严肃的站在席玉的床前站着,跟罚站似的,松了一口气其实不仅仅是任然一个人,连柯允也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有对薛凉睿的喜欢像今天这样热烈,来的太及时了。 席玉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两个人,看向门外正好看着进来的薛凉睿,拿着大包小包,“我干儿子呢,我要去看看他,是不是跟他干爸爸一样的帅气。”只见薛凉睿一进来就到处看,等看到一屋子人都站着,只有陆修坐在旁边什么事都没有拿着一个香蕉吃着,反而是柯允和任然站在一旁低着头,那样子薛凉睿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真是太有意思了,特别是任然可柯允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只给你干儿子带了礼物,你干女儿呢?”席玉问道。 “干女儿?阿玉,你生了几个啊?”薛凉睿带着惊讶的眼神看向席玉。 只见席玉拿起后面的枕头就扔了过去,“还能生几个,就两个,龙凤胎哦!”说着还自豪的向着薛凉睿眨了眨眼睛。 “这是好事啊,一会我去把我干女儿的礼物补上,从法国空运过来,马上的。”薛凉睿笑着说道,“但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然然和你们家柯允怎么了,难不成是偷情了?” 柯允抬头瞪了他一眼,那种眼神真是能杀死人,然然上去就踹了他一脚:“要不就不回来,一回来就他妈的找死。”正好这是陆修把香蕉皮往地上一扔,薛凉睿被任然踹的向后买了一步,正巧踩到了陆修扔的香蕉皮上,一下子倒了下去。 “哎呦,你们这是连起来杀人啊,我是来看我干儿子和女儿的,我算是看出来的,这里最狠的还是陆修,然然,小心跟着他吃亏哦。”说着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席玉看了看就笑着说:“真是活该,算了,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让他们一会吧孩子抱过来,顺便我也看看,被有些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就看向任然和柯允,吓得他们两个赶紧转移目光,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等到了孩子被抱过来,薛凉睿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谁知道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听话,就是一个劲的哭。弄得薛凉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席玉看了,就张开手说:“给我,给我,我来抱,别再糟蹋我的孩子了。” 第三十五章 薛凉睿递过去,男孩子还真是不哭了,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席玉,席玉顿时的心就融化了。可是那个女孩子还在哭,席玉怎么哄都哄不好,这是陆修伸出手把那孩子抱了起来,孩子还真的是不哭了,大家都惊讶的看着陆修,陆修就那么抱着那小孩子笑着,那孩子看他笑了自己也“咯咯……”的笑了,席玉惊奇的看着,柯允在旁边嫉妒的不行,就伸出手把孩子抱过去,谁知孩子一到他的手里就开始哭,席玉在旁边瞥了一眼,“你看,连妹妹都知道爸爸打了哥哥,哼!” 薛凉睿在旁边笑的不行,陆修也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拉着她的小手,谁知孩子就握住了他的手,不哭了,席玉也在旁边笑的不行,柯允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任然在旁边撇着嘴对席玉说:“这么小就这么色,哼……” 几个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席玉和任然在房间里,任然看着他抱着孩子的样子就伸出手动了动他肉乎乎的小手,就听见席玉说道:“然然,转眼都多少年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我都有了两个孩子,然然,你呢,我看陆修也挺想要个孩子的,然然,过去的还放不下吗?你们应该有个新的开始,一个完整的家庭,你有了他,你有了安全感,那么他呢,也许他随时在做着失去你的准备,孩子也许就是他的安全感。” 任然就在那怔怔的听着,原来旁观者看的比谁都清楚,原来陆修是没有安全感,他给了自己一个家,遮风挡雨,自己给他的却是那么少得可怜。 “然然,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我们还活在这里,有的时候你主动一点没什么不好,相反的他会很高兴,这么些日子了,他为你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都感动在你们的世界里,可是你只是让他拉着你的手向前走,没有想过你也去拉着他的手向前走,这样子,他会累的。” 任然笑着拉了拉孩子的小手,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了。” 席玉摇了摇头,说道:“你任然原本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说一不二,现在你就是逃在陆修的世界里,成了一个胆小鬼。” 等到席玉出院的时候,在家里邀请大家摆了一桌百日宴,那时候,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凯瑟。大家都很高兴的围在孩子周围,孩子是由席玉抱着男孩,柯允抱着女孩,也不知道是怎么原因,柯允一抱男孩就哭得不止,难不成真记住了一生下来就被他爸爸打的不敢睡觉。 任然和陆修一起帮着他们招待客人,看到凯瑟,任然走过去:“嗨,凯瑟,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我可能也活不到现在,我敬你,谢谢你。”任然真诚的说道,接着就举起手边的红酒,一饮而尽。不管凯瑟对陆修是怎么的感情,至少她救了自己,这一点不可否认,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像凯瑟这样的女人,太优秀了,任然对她真的很有好感。 “这都是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任小姐太客气了,再说我与柯允是多年的好朋友,他都说话了,我怎么能不给他这个面子。”说着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回敬了一杯。 陆修看见了任然和凯瑟在说话也走了过去,凯瑟一直都在看着陆修,从进门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看着陆修向他这边走来,心里不禁的很紧张,任然注意到了凯瑟的变化,就回头一看,果然是陆修走了过来,一身白色的西装紧贴在身上,确实像一个白马王子。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她的陆修变得真是越来越迷人了,真是多少的福气,有了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就看到他走上前来,双手很自然的搂住了任然的腰,举起酒杯对着凯瑟说道:“凯瑟,谢谢你救了任然,也救了我。”说着就一饮而尽,低下头看着任然,任然也看着他,凯瑟被这一面的幸福刺伤了眼睛,心里的苦涩就那么蔓延开来,原来,他也可以笑的这么幸福。 薛凉睿看到了他们,也看到了凯瑟,就走过去,在那里招呼客人的席玉和柯允也走了过去,薛凉睿说:“凯瑟,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任然。” “是啊,凯瑟,谢谢你,我们的好朋友,谢谢你救了然然。”走过来的席玉抱着孩子对她说道。 凯瑟苦涩的笑了,所有的人都在谢谢她救了任然,所有的人都向着任然,她到底有什么好,自己明明是个外人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多看上陆修一眼,这么一看,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就是现在走了都不会有人察觉到,因为他们的世界从来没有邀请过她。 “没有关系,都是应该做的,柯允的宝贝都生出来了,还一下子生了两个,真是娶了个好太太,恭喜你们。”凯瑟有礼貌的对她说着,同时也暗示同时结婚的任然,现在还没有消息,也在不经意间揭起了她的伤疤,她流过产的事情。 柯允和席玉一听,就听出来了凯瑟的话中有话,在看向任然,脸色煞白,没有想到凯瑟会这么直接的戳中她的痛处。陆修也没有说话,抿着嘴,只是看到指尖握着的酒杯发白。凯瑟看到自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有些得意,薛凉睿一听,就哼了一句:“听到了吗,陆修,你可得努力了,别心疼然然的身体,能生孩子是好事啊,一家三口多幸福啊,总比有些人连机会都没有。” 陆修听了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点,“是啊,但是还得看然然愿意才是,你们帮我说说,省的整天说我胡思乱想。”陆修的一句话缓解了气氛,大家都笑了起来,但是,柯允注意到凯瑟的脸色都白了,但是也没办法,没有想到她这么执着,她从小就什么都有,不吃点亏怎么能行,看她刚刚的话,是心里还有念想,不过刚刚陆修的一番话,应该给她的打击不小吧。 看向凯瑟,果然在陆修说了那番话以后脸色就白了,也不敢看陆修,凭什么都向着任然啊,自己又比她差在哪里,从小没有输过的自己还没开始就败在了任然的手里,现在还任由别人嘲笑自己得不到。真是可笑。 任然看着凯瑟的样子,也真是同情她,就说:“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看看我和陆修给孩子准备的礼物吧。”说着就拉着席玉走了。 薛凉睿看了她一眼也转身走了,留下柯允和凯瑟站在那里,柯允看着凯瑟说道:“你不该这样说的,陆修不适合你,别再坚持了,你会遇到更好的。” 只见凯瑟的眼泪簌簌的流下来:“连你也觉得我比不上她对吗?” “没有,只是这世上有一种人,不疯魔不成活,陆修就是这样的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希望凯瑟能够明白。 陆修就是这样的人,他的一生完全的为任然而活。为什么,努力想忘记的就记得越深刻。凯瑟就擦了擦眼泪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向着卫生间走去,她不会输的,因为她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和吴妈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陆修夹了一筷鱼放到任然的碗里,任然刚吃下去,就捂着嘴去了卫生间,陆修赶紧起来追上去,吴妈看了一眼,笑着对付易说到:“咱们家的喜事也要来了。” 付易还不明白吴妈在说什么,就只见吴妈看着刚刚被陆修扶着回来的任然,陆修对吴妈说道:“吴妈,家里还有治胃病的药吗?” 吴妈对着任然说道:“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看啊,不是普通的生病,药可不能乱吃。吃错了可是大事。” 任然看着吴妈,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点了点头,陆修和付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妈看着就笑了。 等医院检查的结果出来,方院长拿着检查结果对陆修说:“恭喜你,陆先生,任小姐这是妊娠期的正常反应,没有什么大问题。” 任然看了吴妈一眼就笑了,陆修还没有反应过来:“方院长,你的意思是然然怀孕了?” 方院长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前三个月一定要小心,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定要小心注意情况。” 陆修惊喜的紧紧抱住了任然,“谢谢。” 任然也回抱了陆修,“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好了好了,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让别人也高兴高兴。”吴妈笑着说道。 “是,快打电话通知爸爸,他一定会高兴地。”任然说道。 “恩” 第三十六章 刚刚回到了家,任宏图就紧赶慢赶的赶来了,“然然,然然,我有孙子可以抱了?”任宏图一进门就开始问。 任宏图确实是喜欢极了小孩子,每次席玉去抱着孩子看他的时候,任宏图都抱着孩子不撒手,孩子也愿意找他玩。其实他是一直都羡慕着,现在听说任然怀孕了,二话没说就赶来了。 “爸爸,快进来,医生说然然的身体弱,这几个月不能随便走,得小心照顾着,你进来看她吧。”陆修在门口对任宏图说道。 随后进来的还有席玉和柯允,席玉一进来就大喊:“然然,然然,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陆修招呼了一声:“在房间里呢!”大家进去了,就看到任然在房间里倚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恭喜你啊,然然,正好你在生两个,我们还能做亲家,多好啊,青梅竹马的,我也不用担心他们受欺负了。” 任然瞪了席玉一眼,“我不放心你啊。我还是觉得自由恋爱是好,万一以后我家宝贝不喜欢怎么办。” “陆修,你看看任然的样子,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你干儿子的终身大事,你管不管,你们家到底是谁说了算啊?”席玉转过头对着陆修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家谁说了算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这是现在说还早,不过这亲家我们是做定了。”陆修笑着说,可以看出自从医院里回来以后,陆修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一直都是笑容满面的,任然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几个月过去了,任然的肚子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冲着陆修发脾气,陆修也不生气,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弄的席玉在一旁见了都想揍她一顿,回去跟柯允一说,柯允就带有惊奇的眼神问她:“你竟然不跟任然站在同一立场了,你也知道她很过分?你想想吧,这就是当初的你自己。”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弄得席玉毛骨悚然,他那是什么眼神,自己怎么了?当初席玉的脾气可是比现在的任然厉害多了。 还是那个地方,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站在那里,对着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说:“大哥,那里的兄弟们传来消息说,任小姐怀孕了。”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还得硬着头皮说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果然,坐在那里的人不说话了,每次听到任然的消息就会陷入沉默中,不明白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不去找,就让兄弟们这么看着,只要知道消息,其他的什么都不做。 那边的任然正在国家级保护中,吴妈和任宏图都搬去他们家,为了方便照顾着任然,席玉确实不常来了,宝宝和贝贝来打扰了任然。宝宝和贝贝就是席玉的两个小孩,名字还是席玉给起的,柯允曾经多次表示不满,可是每次听到席玉叫“宝宝、贝贝”的时候,心里就一味的心酸,在为孩子的将来忧愁啊。 可是任然却是十分赞同席玉起的名字,认为她起的直观、简介、大方、高端、上档次,说要不是席玉先起了这名字,自己的孩子也非得这么起,顿时,就看见陆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柯允和陆修都很无奈的看着两个人津津有味的夸着彼此的品位,关于起名字的事上,真是没法说了,谁说跟谁急,还是等孩子出来以后让老爷子来说吧,再怎么说能起出任然这个名字,品位肯定差不了。 等到了任然临盆的那几天,席玉和柯允根本就是住在他们家里了,陆修有时候会给他们看孩子,他们何乐而不为,而且宝宝和贝贝都喜欢跟他。一天晚上他们刚刚吃完了饭,任然和席玉坐在沙发上吃着苹果看着电视,陆修在厨房里刷碗,吴妈最近腰疼就干不了活,做饭什么的都是陆修和柯允做的,两个大男人被逼的做饭的手艺是越来越熟练了,起先弄得柯允灰头土脸的,后来就熟悉了,一个男人的权威和地位在家里就这么没了。不过再想想,旁边刷碗刷的欢快的陆修本来就没有过地位,心里顿时好起来。 忽然就听到外面任然叫了一声,把苹果掉到了地上,“然然,然然,怎么了?”听到席玉的话,他们赶紧出来,就看见任然抱着肚子痛苦的坐在那里,“快是要生了,去开车,让医院做准备。”席玉坚定的说着。 任宏图听到声音也赶紧出来,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赶紧的说:“快,联系方院长,让他们带人过来,根本就做不了车,快打电话。” 柯允一听就开始打电话,不一会方院长就带人过来了,任然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可是大家都不知怎么做,血也染红了床单。 “大家都出去,准备接生,打开窗户保证空气的流通,把窗帘拉上,不能让风吹进来。”大家都忙成了一团,陆修在外面看着任然,心里急得不行了,害怕任然像上次席玉似的出什么状况。 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啊,这就完了,这么顺利,我还没进去给她加油呢。”柯允瞪了她一眼,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等护士把孩子抱出来,说:“恭喜,是个男孩。”陆修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问了句:”大人怎么样了?” “不好了,病人开始大出血。”还是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屋里的人喊了一句,外面的人都着急了,任宏图直接就晕了过去,付易把他扶回了房间,过了几个小时,方院长走出来,对陆修说道:“陆先生,任小姐的情况很不好,现在不是在医院,没有很好的仪器可以治疗,现在送去医院也不好,路上的颠簸对她的身体不好,她的身体本来就弱,现在力气都用完了,更加的虚弱,随时可能会有危险,现在需要输血,谁的血型和她一样?” “我的和她一样。”陆修站出来说。 “我的也是。”席玉说道。 “用我的吧,席玉刚刚生产完,才一年的时间,身体恢复的也不是很好,况且她还是个女的,两个孩子还需要她。”陆修看着席玉说道。 “可是你的身体也不好,任小姐需要大量的血,如果把你的血给了她,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不是在医院,我们保证不了你的安全,随时都有意外发生。这是拿命在换啊,你可要考虑清楚。”方院长看着陆修认真的对他说道。 “我考虑的很清楚,就用我的吧,这里人没有和我们一样的血型了,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况且我也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再大的事我们都过来了,这一点算什么?是不是,席玉,你也希望我们会好,是吗?”陆修看向席玉,问道。 “嗯。”席玉流着泪点了点头,席玉知道,不是因为自己虚弱的问题,而是他想和任然同生共死一回。所以他把孩子也托付给了自己,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跟几年前的自己不能比了,以前可以义无返顾的去生去死,现在他们还有了孩子。他们不能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 “好吧,你跟我进来。”方院长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 陆修转过身去对着他们说了句:“不用担心,会没事的。”说着就把孩子递给了席玉。 柯允对着陆修点了点头,陆修也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刚刚回来的吴妈看着陆修进去了,擦了擦眼泪,对着自己说了句:“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只有医院的人来来回回的走着拿着药品,其余的人就坐在客厅里谁都没有说话,席玉的两个宝贝也不哭不闹了,就坐在他们旁边拨弄着手指。 “大哥,刚刚兄弟来信说,任然小姐生产完好像是什么大出血,好像是不行的的样子,她丈夫在给她输血,好像听到医生说什么一命换一命。” “什么,一命换一命?”停着的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忽然就说起来,“情况有多严重?” “这个没有查到,反正医生护士来来回回的医院和他们家里两边跑,看样子是挺着急的。”那个人说道。 “去订机票,我要去看看。” “是。” 那边医生已经出来了,席玉他们连忙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任小姐是好多了,但是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是大出血的情况是止住了,但是陆先生这边情况不是很好,他原本渐渐好转的身体这么一折腾,以后就算好了,怕是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这个还得看具体情况。” 席玉看了柯允一眼,柯允点了点头,吴妈在旁边抽泣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没事的,吴妈,路修以前能治好了,现在就也能治好的,不用担心了,他们的命大得很,你去抱抱孩子吧,那可是陆修和任然拿命换来的啊。”付易走过去说道。 第三十七章 “现在虽然已经从医院里取来了血给陆先生用上了,但是毕竟刚刚一下子失了那么多血,正常人一下子没有了那么多血根本就会支持不去下的,一定会马上休克,再加上陆先生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一切还要看他的意志力,靠他坚持下去。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现在我们要把陆先生带到医院去,这样也方便我们照顾,但是任小姐的情况不适合来回的颠簸,所以他只能待在家里,需要什么会让人从医院里送过来,我会派人在这里照看着的。“方院长沉重的说道。”孩子就不用送到医院了,也留在这里吧,孩子离不了妈妈,我也会派专人过来照顾着,大家千万不能乱。我先回去了,陆先生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好,辛苦您了。”柯允说道。 方院长摆了摆手。 “方院长,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吧,我去照顾着陆修,他那里没有人怎么行,我跟着你去。”吴妈突然叫住方院长说的。 “好吧。” 吴妈把孩子递给了席玉:“你们好好看着然然和孩子,我去看着陆修,要不然他醒来没有看到然然一定会着急的。” 席玉接过孩子对她笑着点了点头,“你放心吧,等然然醒了我就告诉您。” “我也去吧,那也是我弟弟。”付易站出来说道。 看着他们走了,席玉看了眼怀里抱的孩子,刚刚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哭的没玩没了,现在却闭着小眼睛睡着了,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 席玉看了看柯允,“我们先上去看看然然吧。” “嗯。”柯允点了点头。 “老爷子?你不是晕倒了吗?怎么又起来了?”席玉看见老爷子正站在然然门口张望,就问道。 老爷子看到席玉手里抱着的孩子,就接过去,看着孩子,说道:“就这么一个孩子,还想要我宝贝女儿的命?呵呵……” 柯允看着老爷子状态不好,连忙上去把孩子接过来,“老爷子,任然这里有我和席玉就行了,薛凉睿也快回来了,你不用担心,她会好起来的,都死过一次的人了,不会出事的。” 老爷子看着柯允,呐呐的说:“是啊,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陆修还说要我给取名字呢!” 说着就向沙发那边走去,坐下去,旁边的宝宝和贝贝爬过去,拉着老爷子的手,“咯咯……”地笑着,老爷子看着他们,就模糊了眼眶,倚靠在沙发上,眯上了眼睛流着泪,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两个孩子站起来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席玉和柯允看见了,就把孩子放到柯允怀里,走就过去对任宏图说道:“叔叔,不要担心了,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能垮下,任然最爱的人就是您了,在这个时候,你最不能这样,他们一定会好好的。” “丫头啊,老头子我都七十多了,不管我服不服我是真的老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故事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答应过她妈妈,会把这世界上最好的给她,可是为什么她的生命里总是那么不幸。我就是拿我这条命去换,换她幸福快乐,丫头,你信吗,我都是愿意的。”说着就擦了擦眼底的泪水。 “我信的,叔叔。我当然信,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我的爸爸妈妈也是。” 不一会来了几个护士和医生,把孩子接过去,“方院长交代过,要定时给孩子检查喂奶,保证他的健康。” “那就辛苦你们了。”柯允说道。 医生点了点头,柯允把他们带到另一间客房,和病人隔离开,然后又回到了大厅。 那边飞机场,“怎么还不起飞?”男人不耐烦的说。 “对不起,现在空中正在管制,飞机没有办法准时起飞,请您谅解。”服务小姐有礼貌的说。 “大哥,先别着急,我再去催催。” “嗯。” “水,水……”任然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然然你说什么?”在旁边的席玉看到任然的嘴唇在动,听不清在说什么,就考上去听。 “水?然然,你是要喝水吗?”席玉问道。 这时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位医生,“怎么?病人醒了?” “嗯,刚刚还要水喝呢!”席玉高兴地说道。 “太好了,这是她自己正在恢复,好好调养一段日子应该就没事了。” “真的啊,谢谢,谢谢你医生。”席玉高兴地说道,“不行,我的把这好消息告诉其他人。”说着就跑了出去。 机场,一位客服小姐走过来说道:“先生,飞机可以起飞了,很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 “大哥,我们走吧。”说着就拿起了行李走在前面。 “大飞,你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 “是。” 那边的薛凉睿刚好在去往同一个方向,刚刚耽误了时间也不知道任然怎么样了。全然不管助理帮他拿着行李走在后面,忽然瞥眼一看,左前方有个人他感到很熟悉,他的身边围绕着冰凉的气息,让人老远就感觉到危险。很熟悉,会是谁呢?刚想走过去看看,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席玉。 “喂!然然怎么样了?” “睿睿,然然现在好多了,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对了,还生了个儿子,你快回来吧,不过,恩……” “不过什么?你别吊人胃口,有事就说。” “然然是没有事了,不过陆修还在抢救,还没有醒。” “陆修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啊?”薛凉睿着急的问道。 “然然大出血,需要大量的血才能救回来,那时候什么都没有,陆修就用自己的血全输给了她,现在还在昏迷着没有醒。” “知道了,你在那里照顾着,我马上就到了。”“先生,请把你的手机关机,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一位乘务人员走过来说道。 “好的。”说着就关掉了手机。在想陆修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什么,趁着飞机还没起飞,对着乘务人员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想出去打个电话,非常重要,我的爸爸不行了,请您通融一下。”说着,就用手抹了抹眼泪。 “啊,这个,那好吧,但是不能超过两分钟,否则飞机就会起飞了。”乘务人员看着他说道,真是好看啊,多俊朗的男人,说话还这么温柔,就是太可怜了,他的爸爸就要不行了,顿时就心软了。 旁边的助理撇了撇嘴,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的爸爸不知道不行了多少次,都是因为中国的那两个小姑娘,要是他爸爸知道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说的这么动人,被骗的这些个小姑娘还就愿意信,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反正他一定会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薛凉睿真的回来了,坐在那里不说话,同样一架飞机上的还有一个人,也是紧紧抿着嘴唇。 在美国呆着的的凯瑟刚刚接到薛凉睿的电话,说是陆修不行了,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努力的止住了眼泪不让自己流出来,她早就料到这一天,陆修和任然在一起,陆修注定要死在任然的生命里,自己还要去做救世主,救他们出火海,柯允说任然怀孕了的时候,凯瑟就彻底的死了心,如今是要把渐渐熄灭的心燃烧,还心甘情愿的。 想着就下定了决心,既然爱不了他一辈子,就陪他一辈子吧。说着就拿起电话给同样是医学界翘楚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喂?”“朱莉,有件事情麻烦你,去中国一趟吧,帮我救一个人,我也会赶过去,我们到那里会合。””正好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我马上过去,拜,亲爱的。” 凯瑟挂了电话就给她的爸爸妈妈写了封信放在了家里,自己走了。 刚下飞机,那个男人就发现了薛凉睿,一路尾随着来到了任然的家里,站在门口的不远处,看着现在在眼前的房子:任然,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离开了我,你现在快乐吗? “然然怎么样了?”一进门,薛凉睿就问道。 正在那里抱着孩子的席玉看见是薛凉睿,就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小声点,然然刚刚是醒过来了,现在又睡着了,你刚下飞机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我没事,陆修呢?” “陆修还在医院里不知道情况。吴妈和付易过去了,刚刚柯允也过去了,她的情况比任然的严重多了。” “我已经打电话把凯瑟叫过来了,她应该会救陆修的,但愿他们没事才好。” 席玉点了点头:“是啊,我们都经历了这么多了,孩子都有了。你啊,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就然学会了放手,为什么这次又不干脆了。” “你怎么也跟我妈似的,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要去看看任然和孩子。” “在楼上呢,护士看着,老爷子心情不好,你注意点说话,安慰安慰他,别让他太担心了。” “知道了。” 第三十八章 “席玉,阿玉,醒醒。”任然摇了摇睡在旁边的席玉。 “然然,你醒啦,我去告诉叔叔。” “孩子怎么样了?”任然苍白着脸问道。 “孩子没事,你放心好了,是个男孩,把老爷子高兴坏了,现在在在另一个房间,有护士照顾着呢,你要看的话,我让人抱他过来。” “陆修呢,他怎么没在。”任然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显示了她此刻的虚弱,但是现在陆修不应该不在啊。 “啊,我先去告诉叔叔,他担心你好久了,都两天没有睡觉了。”席玉故意转移话题的说道。 “爸爸没有睡好,就让他睡一会,我在问,我的丈夫,陆修呢?”任然坚持的问道,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陆修出事了。“你醒啦,然然,我可是特意回来看你和小宝贝的哦。”正在这时,薛凉睿走了进来。 “睿睿,怎么没有看到陆修?他去哪里了?还有吴妈,怎么柯允也没在?”任然着急的问道。 席玉呼了一口气,“反正你早晚得知道,我就告诉你了吧。” “席玉。”薛凉睿打断了她。 “让她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快告诉我。” “你生宝宝的时候,大出血,急需用血,陆修就让医生把自己的血都给你了你,急救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晕了,现在他们都赶过去了,听说情况很不好。” 看着任然越来越苍白的脸,席玉都有些后悔说那些话,“然然,你先不要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已经叫凯瑟过来了,她那么厉害,一定会救陆修的。”薛凉睿连忙安慰道。 “我要去看看他,现在就去。”说着就向外走去。 “然然,你现在不能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医生嘱咐过不能乱走动。”席玉连忙拦住她。 “我一定要去,你别拦着我。” “让她去吧,去看看也好,让司机送你去,我和你一起。”这时,薛凉睿站出来说,“席玉你留在家里,照顾着老爷子还有孩子,有什么事情会打电话的。” “嗯。”席玉就点了点头,“然然,先换件衣服吧,外面凉。” 任然匆匆忙忙的披上一件外套就跑出去了,薛凉睿紧跟其后,看着车子远去的影子,神秘人张口道:“跟上,看看去哪里? “是。”一辆黑色的车紧紧跟在任然的车后面,只不过都没有人注意。 到了医院,看见急匆匆跑来的然然,吴妈惊讶着看着她:“然然,你怎么来了,你刚刚生产完,身体还不好,怎么能够出门呢?” “吴妈,陆修怎么样了?”任然着急的问。 吴妈叹了口气,擦了擦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唉,还不知道呢,医生不让进去看,据说情况不好,方院长又去开会商量方案去了,已经三次了。” “那凯瑟还没来吗?”薛凉睿问道。 “听他们说是在路上了,航班延迟了。”付易在旁边说。付易这几天也很容易看出来脸色很憔悴,对这个弟弟,他是真的心疼了。 薛凉睿看向旁边的任然,安慰道:“然然,你别担心,凯瑟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陆修现在在那里?”任然着急的问道。 “在你以前住过的病房。”付易说,“不过现在医生不让进去,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还没等付易说完,任然就向着那边跑去,看到玻璃窗里面的陆修输着血,带着氧气罩,这么严重了,前一秒还在厨房里对她们说说笑笑,现在就躺在曾经她曾经躺过的地方,也曾在这里死死挣扎着,陆修也是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自己,转眼就改变了角色。任然不自觉的哭了,看着病床上的人,就是想哭了,沿着墙角蹲下去,双手环抱着自己,头紧紧地埋在身体里,抽泣着,薛凉睿看着这一幕,什么话也不说,蹲下去,摸着她的头,这时候,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蹲下去,陪她做一只蘑菇,她不需要任何安慰,哭就哭吧。 “任小姐,你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能来呢?”这时,走过来的方院长看到两个人蹲在地上,看着屋里面的陆修,对她说:“先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凯瑟小姐已经到了,正在手术室里做准备,而且还带来了一位医生,我们的希望更大了些。” 任然看着医生把陆修抬上推车,就站起来紧紧地跟着他们,也顾不得擦满脸的眼泪了。她拉着陆修伸在外面的手,嘴里也说不出话,就是抽泣着。 薛凉睿在后面扶着她跑,到了手术室门口,医生把她拦下了,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凯瑟看见了她,哭得那么伤心,出了事情只知道哭,能救他的却是自己。从这一刻开始,陆修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了吧,终于可以活在他的生命里了,既然放不下,还是不放了吧,放下太累了,所有人不相信自己的执着,只有自己知道。 不知道等了多长的时间,他们都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关了,里面的人也出来了,任然连忙上去,一看不是陆修躺在那里的却是凯瑟,这是怎么回事?凯瑟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没有血色,没有生机。薛凉睿看了,脸色一变。又推出来一辆,任然上去看,这才是陆修,比刚刚要好一点,脸上有了一点血色,最后出来的是方院长和一个黄头发,蓝眼睛,高挑的外国女人,脸上挂满脸泪痕,看了他们一眼,带着讨厌和恨意就转身走了。 “方院长,这是怎么回事?”薛凉睿问道。 方院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啊,是凯瑟用自己心脏换了陆先生的心脏,她应该是有备而来,刚刚那个女医生,就是医学界有名的心脏专家,说是各项指标都符合,他们研究的结果就是陆先生从小身体弱,是因为心脏供血一直不足,加上体寒之症心脏功能衰弱,可以说这次失血更是雪上加霜,都快要没有生命体征了,只有换新这个办法。”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为什么不拦着她?她要换你们就同意了吗?那也是一条命啊,一命换一命亏你们想得出来啊,你们怎么能这样……”薛凉睿上去就紧紧地抓着方院长的衣服,激动的说。 付易连忙上去拉开薛凉睿,让他冷静一点。 看向薛凉睿,脸色苍白的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方院长的话已经彻底的震惊了,凯瑟跟陆修换心了,真是要死都要留在他的心里,自己自作多情了这么长的时间,始终没有换来的,已经被她无私的奉献给她爱的人了。 任然也被凯瑟的行为震惊了,以前只知道凯瑟喜欢陆修,以为只是普通的爱慕,没想到她爱的这么决绝。 “陆先生的情况我还不敢确定,这次不是我主的刀,是那位外国医生,她们已经把完整的方案给我看过了,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不同意,那么陆先生就马上会死在手术台上,连机会都没有,凯瑟小姐也在志愿书上签了字,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愿意,但是她们执意这样做,我也是医生,凯瑟也是医生,她当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方院长也在激动地说着,“不说了,凯瑟小姐已经安排好了飞机,做完手术马上就要走了,外国的治疗经验会更有希望的,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你们要不去送送她,要不就去看看陆先生吧。” “凯瑟,凯瑟。”说着薛凉睿就向门口跑去,就见一家私人直升机盘旋在上空,凯瑟就躺在担架上,正在被抬上去,薛凉睿连忙扑过去,被人拦住了,这时那个高挑的外国女医生过来说:“你们害得她还不够惨吗?有事的时候就一个电话叫来了,没事的时候还要看你们多么亲热,现在你满意了,她现在就这样了,能不能活都是个未知数,以后你的丈夫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也拜托你们不要再找她了。”说着就转身上了飞机。 留下任然怔怔的站在那里,旁边的薛凉睿就在旁边看着飞机远去,已经不知道做什么了,任然转身回去看陆修,她现在心里只有陆修,薛凉睿还站在那里,看着飞机远去的方向,木木的向前走着,离开了医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就是一直在走。 “陆修怎么样了,医生有说他什么时候醒吗?”任然进去病房,就看见吴妈坐在旁边看着陆修。 “医生也不知道,说是还要看术后的反应,如果问题不大的话,应该是顺利的。”吴妈看着任然说道,“然然,你身体还不好,快回家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他醒过来一定是想看见我的。”任然的嘴角微微向上翘,想象着陆修见到她开心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在意陆修的想法,曾经他就在这里每日们日夜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醒过来。 第三十九章 现在任然也想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她们会幸福的,任然相信,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的确定,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刚刚回到家里的柯允,接到方院长的一个电话,知道了凯瑟的事情,拿着电话不知道怎么办,当初是他把凯瑟卷进他们中间,因为顾及着凯瑟对陆修的感情,顾忌着席玉和任然的交情,一直没有对她太多的靠近,以为她会渐渐的过去,没想到一向活的洒脱的凯瑟,也走不出她的世界,活在了他的世界里。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凯瑟就在他旁边坐着,一次老同学的学术研讨会上,认识了传说中医学界的女天才,他在旁边都快要睡着了,那时她突然站起来反驳一位权威教授的见解,声音之洪亮,一下子把他吓了一跳,那时大家都望着旁边这位美女,佩服着她的勇气,后来,他就经常听说她的事情,再后来他们就渐渐认识了,成了好朋友,后来,陆修和任然的事情上,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寻求她的帮助,没想到,却是让她万劫不复。 “怎么了,柯允,你回来了怎么不说话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席玉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柯允,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隐约看见眼底闪烁着的眼泪,心里有隐约的担忧,“是不是陆修出什么事情了?”席玉小心地问道。 “没有,陆修很好,任然在那里看着。” “那是什么?” 柯允摇了摇头,不说话,就是止不住眼泪流出来,席玉一把拽住了柯允:“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啊。” “是凯瑟,她把自己的心换给了陆修,陆修没事了,她拿自己的命换的啊!这个傻丫头。”说着就扶住了墙,眼睛通红的对着说。 “我当初就不该把她卷进来,她不该认识陆修,她就不会死,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还会骄傲的活在她喜欢的事业里,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都是我……” 席玉走上去,抱住了他,抚摸着他的背,想让他平静下来,“不管你的事情,这是她是选择,她没有办法活在陆修的爱里,就选择了在他的生命里长眠,跟你没有关系,柯允,不要这样。” 第二天,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大哥,听说陆修手术很成功,是有人给他换了一颗心,他们都很高兴,但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还是那个人恭敬地对着眼前的人说。 “他还真是好运气,都一只脚迈出人世了,竟然有人给他换心,又活过来了。” “任然怎么样了?” “她在医院里照顾着,说着什么也不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任然,你真的是为了陆修不顾自己的身体了,自己都病成那个样子,还是要守在他的身边,这就是你的幸福吗?想着就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个带着面具的地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哥,如果您想恢复脸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医院,不会有问题的。” “不用了,你回去吧。” “是。”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大哥很在意自己的那块伤疤,却执意不肯去医院,不知道为什么会烫的那么厉害,但是做下属的也不该多问,要是没了脸上那块疤,绝对会迷死许多女人的,说起女人,好奇的就是,大哥从来就不碰女人,尤其是夜店里的女人。 又过了两三天,任然一直在医院里呆着,席玉中间去过几次,怎么劝她都不回来,顾念着家里任宏图和几个孩子,就自己回去了。好在医院里的条件还算不错,还有吴妈照顾着,自己也就放心了。 这一天,任然还在睡着,就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陆修,任然还以为自己在那里做梦,后来看到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手掌的温度也不是以前冰凉的,温热的感觉就在自己的额头上,就“咕咚”起来了,还碰到了陆修的头。 “陆修,是你吗?” 只见眼前的人笑着点了点头:“嗯,是我,我回来了。” 任然一下子上去抱着陆修,眼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几天强忍着的委屈和担惊受怕,就在这一刻哭了出来,“以后不要这样子吓我了,我害怕你再也回不来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好,我以后不会了,别哭了。”陆修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又替她擦了擦眼泪,安慰着说,其实如果再有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的。 进来的吴妈看见这一幕,一下子把手里的暖瓶掉到了地上,“陆修!” 陆修转过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吴妈,这些天,辛苦大家了。”他知道,这几天,吴妈和付易他们一定是特别担心。 “不,还活着就好,一定是的妈妈在天有灵,在保佑着你。”吴妈笑着流着眼泪,对他说着。 “也是你这个妈妈。把我照顾的好。”陆修放开了任然,走过去,对着吴妈说。 “你,你说什么?”吴妈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修,刚刚陆修竟然叫他妈妈了。 “我是说,谢谢你,我的妈妈。”陆修笑着对她说,“如果你是因为愧疚而这么照顾我的话,从我成年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欠我的了,一直以来,都是我欠你的,如果你认为,一个从小把我拉扯长大的人,都不适合做我的妈妈,那么,那个从小就选择离开我的,或者说,想带着我一起离开的人,会有资格吗?” 吴妈听了这一番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是有资格做他的母亲的,捂着嘴,说不出话来,任由眼泪就在陆修的面前流下去,在外面倚靠着墙的付易,也叹了一口气,从他小时候救了从高台上掉下来的陆修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弟弟,他得疼一辈子。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去管公司里的事情了,如果陆修真的出了什么事,吴妈也不会继续这样的活下去,虽然,他的母亲心里更加宠爱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但是付易真的不知道,除了吴妈和陆修,谁还能让他坚持下去。 “是啊,吴妈,从一开始,吴妈就把您当成最亲近的长辈了,不是因为什么,也不是因为谁,就因为您从一开始就对陆修负起的责任和照顾,那就是一个母亲对他儿子的爱。”任然走到陆修的身边,看着吴妈说道。 看着渐渐走近了的方院长,付易走进了房间,“方院长来了,先让他看看你的身体再说。” 方院长一进门,看着站在那里的陆修:“醒了?看来恢复得不错,没有产生什么手术的不良反应,看来,凯瑟小姐真的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换心这项可以称得上是大手术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休养,千万不能大意。” 陆修迷茫的看了看方院长:“什么换心手术?”看着方院长不说话,就转过头问旁边的任然:“到底怎么了?换什么心?我输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修有些着急的问道。 “唉,是凯瑟小姐,和你换了心。”方院长顿了顿接着说“你的心脏因为大量失血,本来就不好身体更加的严重了,你随时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心脏功能衰竭一直是你的根本,这次,凯瑟时有备而来,她应该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各项条件都十分符合的前提下,和你换了心,以后你就不会再出现以前的病了,可是凯瑟,她……” “她在哪里?怎么可以这样做,一命换一命,万一失败了呢?”陆修朝着方院长大声的说着。 任然连忙制止住了他,“陆修,你冷静一点,方院长都说了,凯瑟这次是有备而来,谁也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做。” “陆修,你现在就要好好地活下去,对了,这是凯瑟在手术前托我交给你的信。”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很抱歉,任小姐,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认为,我又义务,为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完成她最后的嘱托。” 陆修从方院长手里接过信,颤抖着拿着。 “我们先出去一下吧。”方院长提议道。 任然看了看陆修,犹豫了一下,看着陆修拿着那封信不说话,还是放开了挎着陆修胳膊的手,向着门口走去,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关上了门。 陆修慢慢的打开了那封信,信应该是早就写好了的,“陆修,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时候,我已经在你的心上,我将伴随着你走完整个生命,我很高兴,我从见你第一面就爱上了你,也许,我爱的,只是你对任然的痴情,可是就是爱了。 你的眼里没有我,我很遗憾,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愿意为了任然去死,那一天,我就会为了你去死,这样以后你想死的时候,会不会想想我,也许就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很羡慕任然,就像妈妈说的,爱上一个人,就是义无返顾的爱下去,我很高兴,以后,我也会像任然一样,活在你的生命里。我做出这个决定,请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的大脑里本来就有恶性肿瘤,已经是晚期了,这个大家都不知道,与其自己一个人狼狈的死去,不如在你的生命里,替我看这世界的风景。 我爱你,陆修。 第四十章 陆修拿着那封信,不知道心里是哪种滋味,苦涩与愧疚通通的涌上心头,其实偶尔一转身是可以看见凯瑟对他不同的眼神,那种眼神陆修似曾相识,就像自己看到任然时候的很像,可是人生让他先遇到了任然,如果自己遇到的是凯瑟,相信自己最后爱上的还是任然,这就是命运,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开始陆修只是很感激她,感激她救了任然,救了自己,但是现在却后悔认识她,一个在夏天里盛开如花的女孩子,大好年华里就为了他放弃了一切荣耀和生命,为他枯萎,只为了能在他的生命里多跳动一分钟,不管她说的恶性肿瘤是不是真的,陆修还是欠她的,太多了。 陆修打开门走出去,看到大家都站在门口,任然走到他的面前紧紧抱着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怕失去他,陆修也伸出手抱住了她,两个人在这里深情相拥。走廊那头却有一个人复杂的看着他们,也许是看着任然,带着帽子和墨镜使人看不清他的脸,眼神却是死死地盯住他们,没有恨意,确实纠结和复杂交替。 “大哥,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很容易让他们发现。”旁边的人小心的说。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边的付易已经看到了这边的两个人。 “是谁?”说着就跑过去。 那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任然和陆修也只看到了一个黑影。“到底会是谁呢?”吴妈在旁边说道。 任然摇了摇头,努力搜索着,就是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陆修看着她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哦,我没事,我们先进去吧。”说着就拉着他的胳膊走进了房间。 “以后还是不要经常出来了,今天的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动作,但是我还是觉得来者不善,以后要小心,我会安排人在附近保护你们的。”付易走进来说。 “对,而且你才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千万不能功亏一篑,也不要经常下床走动,不利于恢复,该运动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的。”方院长看着陆修说。 又转过头对任然说:“还有你,你现在刚刚生产完,怎么能到处走动呢,很容易留下病根,以后很难治的,你还想经常到这医院里来吗,我可是不想再看到你们了,你马上回家去,看着孩子,都受不得凉,饮食方面也要注意,至少在家里呆上两个月不能出门。” “两个月,那怎么行,陆修要呆上多长时间?”任然问道,旁边的吴妈在捂着嘴笑,付易也是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才这么几天就舍不得了,时间还长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你们还是把身体调养好再说吧。”吴妈笑着说。 “陆修也至少得住两个多月,还得看看情况,再决定他什么时候出院。”方院长在旁边对着陆修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做个检查。” 看向陆修,也在看着她温柔的笑着,眼角有丝丝戏谑。 任然一下子就红了脸,“没有,我是说,你们都不回去,家里就剩下我和席玉还有柯允,还有孩子,爸爸也没人照顾,怎么能忙过来?” “放心吧,我会回去看看的,柯允也说了,先把家里的阿姨叫到你那里去,重点照顾你们母子。”吴妈笑着说。 “知道了。”任然不好意思的赶紧说道。 “大哥,让柯允过来把然然接回去吧,在医院里时间长了不好。”陆修开口说道。 任然瞪了他一眼,嗔怪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去看我儿子去,不在这里烦你了,哼!” “好了,在他来之前,现代在这里陪陪我,我们可是会有两个多月见不到你面,你也替我对我们宝贝孩子说一声对不起,对了,孩子还没起名字吧?” “对啊,我正在想着呢,叫什么好呢,反正好纠结的,我一定要给我的宝贝起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一听就无比的响亮,还是独一无二的。” 众人听了,皆是无语,陆修更是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在那坐了一会,说了一会话,大家都不敢在她幻想孩子名字的时候说什么,正说着,柯允就来了。 “走吧,席玉还在家里等着,她和老爷子都快要乱套了,孩子老是哭,快走,我们快点回去。”柯允一来就说。 “薛凉睿不在家里吗?”任然问道,“刚刚还在的,我以为他回家了呢。” “没有,来了就没回去过,我们都没有看到他。” “糟了,我和薛凉睿看着凯瑟上了飞机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我以为他心情不好回家了,找不到他了,怎么办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任然自言自语的说道。 她竟然疏忽了,薛凉睿喜欢凯瑟,这么多年了,虽然不说,但是看得出来,这次看着凯瑟的为陆修做的事情,一定是受不了这个事实,万一真出什么事情怎么办?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陆修在一旁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薛凉睿是个大人了,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现在就让人出去找,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定会找到的,你先别担心,有消息就通知你了。” 说着就看向付易:“大哥,去找找他吧,去他常去的地方,还有机场,我怕他是出国了,一定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你们都不要着急,不要乱。”付易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好了,大哥一定能找到的,不用担心,你现在就安心的和柯允回家去找席玉,说不定他会和席玉联系呢,你们就在家里等消息吧。”陆修试图安抚任然不安的情绪。 “走吧,老爷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也会派人出去找的,我们先回去吧。”柯允看着她这个样子说道。 任然点了点头,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等着他们的消息,但愿薛凉睿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到了家,任然一进门就有人一下子抱住她,不用想这个人一定是席玉,看着家里一尘不染,一点也不乱,席玉围着围裙,戴着帽子,手里还拿着铲子,看样子是刚刚从厨房里全副武装出来。 老爷子就坐在沙发上拿着象棋装模作样的教宝宝和贝贝怎么下象棋,可是很明显,贝贝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老爷子身上,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机里面演的海绵宝宝,倒是宝宝,拿着一个象棋放在那里又拿起来,就是不决定放在哪里,把旁边的老爷子快急死了,都没有注意到任然进来了。 真是辛苦他们了,自己和陆修都不在家,他们就毫无怨言的放着自己的安稳日子不过,跑过来替她看孩子,看房子,照顾老爷子,还在这里等她回来,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把自己放在客人的位置,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真正的朋友应该就是这样吧,这辈子任然最没有后悔过的事情,就是认识了席玉。 “然然,你回来了,怎么样了,陆修没事了吧?”看见席玉笑着搂着自己的脖子说着话,任然忽然涌起了感动,差点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陆修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陆修很好,医生说手术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太好了,等陆修也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吃饭,我就可以大显身手了,最近我很认真的在学做饭的,哦,阿姨在楼上房间里看孩子,你还没有看见你儿子吧,长得可漂亮了,跟你一点也不像。” 任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在张牙舞爪说着的人,后面进来的柯允就听到了这一句话,笑着看着席玉,席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席玉,你这是在嘲笑我很丑吗? “没有,没有,我是说,他长得可真是像陆修啊,简直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真好看。”说着就双手抱拳,想象着小孩子的可爱的模样,就喜欢得不得了。 任然鄙夷的看着她的样子,“整个花痴一个,难怪你家的孩子那么像你,整天抱着我们家陆修不撒手呢。”说着,就像这里面走去,任宏图这才看见任然,还严肃的看着她对她说:“然然回来了,陆修怎么样了,我听柯允那小子说,没什么大事,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不要你儿子了?” “没有,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知道,让我亲爱的爸爸担心了,陆修那里有些事情,不过现在没事了,很快他也就会回来了。”说着任然就走过去,搂着老爷子的脖子撒娇。 这时候,电话就响了,老爷子接了起来,“喂?陆修?” “好啊,好啊,原本我以为你是爸爸,你起一个就行,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好好好,你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放心啊。”说着就挂了电话。 第四十一章 任然在旁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让老爷子这么高兴,自己刚刚回来,有什么事情啊? 就向老爷子问道:“爸爸,陆修打电话什么事情啊?” “哦,没什么事,就是说他最近挺忙的,没有空给孩子起名字,让我帮着起一个,其实啊,我早就想好了,打算等你们回来就告诉你们,谁知道陆修这孩子这么体贴,你真是找了个好丈夫啊。”老爷子拍着任然的肩膀说道,然后就乐呵呵的起来,“好了,你在这里看着宝宝和贝贝,我去看看我宝贝孙子醒了没有。” 任然就在旁边愣住了,原来陆修就是为了这件事,明明说好了孩子的名字自己起,现在怎么回事,竟然打电话给老爷子,真是气死人了。等回来再跟他算账。 柯允笑着走过去,抱起两个孩子,“走了,我们去睡觉觉喽!” 席玉听到了,从厨房里走出来,“你怎么老是让他们睡觉,会长胖的,不许去,去带着他们玩去。” 刚刚迈上楼梯一步的柯允听到这话就停下了,看着两个都快要困得不行了的孩子,惋惜的摇了摇头,真是可怜了孩子。就又回去,把孩子放下,两个小孩子就坐在沙发上,倚靠着枕头,无聊的看着电视机上的海绵宝宝。 任然看到这一幕十分的惊讶,原来生了孩子的席玉可以变得这么有权威。再看看自己,连个名字都不让起。 “对了,然然,怎么睿睿没有跟你回来啊,他明明去找你了。”席玉又从厨房里出来说。 任然一怔,“他……他,他不见了。” “什么叫他不见了?他怎么就不见了?”席玉看着她说道。 “是凯瑟的事情,他知道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什么……”席玉吃惊的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付易也再找,你们不用担心,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的。”坐在那里的柯允对她们说道。 “不会出什么事吧?睿睿到底去哪里,会不会到美国了?”席玉问道。 这时,任然闻到什么味道,“你再不回去,我们家就会出事情的,厨房快要着火了。”坐在那里的柯允抱着贝贝在腿上玩着,泰然自若的对席玉说道。 “糟了,我的菜!”席玉这才意识到厨房里还在烧着菜。 “柯允,到底什么时候会有消息,他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任然走过去坐下,看着柯允问道。 柯允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摆弄着孩子的衣服,“想听实话吗?” 任然点了点头。 “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 任然刚刚要生气骂人,就听见柯允接着说“你们三个人,脾气都很像,你们可以想想,如果你们爱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去死,你们会怎么做?”说完就抱起了旁边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宝宝,转身上了楼。 任然还在那里思考着柯允刚刚说的话,如果换做是自己,会怎么样呢?可是心里就是没底,没有办法去站在薛凉睿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但是那种情况下的绝望,任然肯定,要是换了自己,在以前的话,一定会生不如死,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冲动,或者说,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再去为人生付出些什么了。 席玉把厨房里的东西收拾好以后,就出来,看着任然,坐在她的旁边,“然然,医院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睿睿听说凯瑟的事情,就……” 任然点了点头没有看她。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会出事情呢?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怎么办啊?然然?”席玉着急的拉着任然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任然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付大哥和柯允都去找了,一定不会出事的。” “来来来,然然,过来看看你儿子,长得真是好。”这时候,任宏图抱着孩子慢慢的下楼了,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医生,一身朴素的打扮,扎着马尾,让人一看就感到亲切。 任然看向席玉,席玉连忙过去说:“这位是孙医生,她就是方院长介绍来的,有丰富的经验,这两天也是多亏了她,我们才没有手忙脚乱的……”说着,席玉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没有,您太客气了,我本来也是快要退休的人,既然方院长都这么说了,就是信得过我,他平时待我们都是不错的,我们又怎能拂了他的好意,再说,能来这里,我也是很高兴的,在家里没有事情做,家里人都不在了,我一个人也很难过下去,所以一切还得多谢你们。”孙医生有礼貌的说着,抬起手把掉在前面的头发又顺到了耳朵的后面。 “是啊,是啊,多亏了孙医生,要不我这个老头子真的被柯允和席玉这两个不争气的气死。”说着还瞪了席玉一眼。 席玉连忙吐了下舌头低下头去。 任然笑了笑,看见看见老爷子怀里的孩子把手放在了嘴里吮着:“来,我抱抱孩子,我还没有抱过他呢!” 老爷子把孩子递给她,任然就感到一团小小的生命在她的怀里蠕动,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一切都是那么神奇,她第一次当母亲,这是她和陆修的孩子,任然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满足感。 “来来来,老爷子下来了,就开始吃饭吧!”席玉高兴地招呼道。 “来,把孩子给我吧!你还在坐月子,不能经常受累。”孙医生上去说。 “没关系,我就抱他一会就好。”任然高兴地看着孩子,眼神里都是温柔的神色。 “阿姨,阿姨……”席玉朝着楼上大声喊道。 就看到他们家的阿姨出来了,“怎么了?” “阿姨,下来吃饭了,把柯允也叫下来,尝尝我亲自做的。” “知道了,等一下。”转过身去了房间,正在哄孩子的柯允早就听到了席玉在下面喊的那大声,看到阿姨进来,就说:“我知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就出去。” “好,那少爷你快点,要不今晚上又别睡觉了。”说着还看了柯允一眼,带着同情的眼神,然后就走了出去。 在那里的柯允听到这句话后,就觉得两边青筋突起,气不打一处来,连阿姨都知道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就是前些天,柯允抱着孩子不撒手,好不容易孩子开始跟他了,不哭不闹的,舍不得撒手,席玉做好了饭叫他,他就是不答应,当做没有听见,谁知席玉他们都吃完了,一点也没有留下,还把锅碗刷的特别干净,半夜席玉还不让他进门,把他锁在了外面。 正打算去客房的时候,遇到了出来的阿姨,看到他这个样子,问他去哪?柯允只好说,去陪孩子睡觉。阿姨却像是知道什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走了,却忘记了照顾孩子的孙医生一直住在孩子隔壁。那晚上柯允就在沙发上睡着的,醒了之后,还无比的感谢任然,当初死乞白赖的要买这个软的不像话的大沙发,自己还笑她特别幼稚,现在确实十分庆幸她买了。 想到这里,柯允立马起来下楼吃饭。刚刚坐下,这时,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大家都在,都不是外人,然然回来了,陆修我那好女婿也发话了,不给他这个面子也不好,那我就说说孩子名字的事情。” 任然心里的不情愿的感觉又出现了,刚刚想说话,就老爷子一眼瞪过去,把话又噎了回去。 就听他接着说道:“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了好久,我的女儿这么漂亮,我的女婿这么出色,他们的孩子必须与众不同,不能像某些人起的什么宝贝之类的,一点内涵都没有。”说着还瞥了一眼席玉。柯允在那连连点头,觉得老爷子今天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席玉刚刚想起来反驳,看了柯允一眼又坐回去,他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还觉得老爷子说的话有道理,真是活够了。 “所以呢,我就想给我孙子起一个不同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到底叫什么啊?老爷子,你都说了这么多了,还没有说出重点。”席玉看着老爷子抱怨道。 “就叫,陆大仁。” “噗……”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任然听着这个名字,心里想着,陆修啊陆修,你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席玉笑的直不起腰来,还竖起大拇指,对着老爷子比划了一个“棒!”“老爷子,这个名字果然是大气上档次,哈哈哈,真是与众不同啊,哈哈哈……”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就撇过脸去,看着柯允,问道:“这里面,也就你的品位还好点。你跟大家说说,我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柯允听到老爷子叫到他,眼皮一抽,席玉用同情的眼神,还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这个,我觉得,任然可能会表达的更加精确一点。” 第四十二章 任然没想到,柯允会把问题抛给自己。刚刚想说话,就被老爷子打断:“任然啊,她什么都好,就是品位没有遗传到我,这是她唯一遗憾的地方,所以柯允,你说说吧!这名字的每个字都有特殊的含义哦!”任然直接被忽略了,那种像是吞下癞蛤蟆的表情,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 柯允一副逃不掉的感觉,这要是说好的话,以后孩子还不恨死他,要是说不好的话,老爷子会恨死他,算了,还是眼前重要,只能对不起陆修了。 柯允想了想就硬着头皮说道:“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老爷子的一个陆字,是想让孩子记得,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回家。” 老爷子和任然惊奇的看着他,连席玉也张大了嘴巴,原本是想看他笑话的,没想到平时那么冷的人连话都不愿多说几句,竟然脱口而出这么有内涵的句子,真是典型的闷骚男,竟然也有这么儒雅的一面。“哦,那么”大“呢?”老爷子接着问道。 任然和席玉也都看着他,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大僻天下寒士俱欢颜’,是要想孩子长大了以后,心怀天下,有着不同常人的抱负。”柯允看了看已经惊呆了的大家,对老爷子说道,说完,还拿起手边的果汁,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拿腔拿调的慢吞吞的说着“至于‘仁’嘛,以来是与任然的姓氏谐音,二来,是想让他以后做个好人,但是能当得起一个仁字的,都是古代的君主,所以我认为,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想让孩子,有君临天下的气魄。”说完,就看着老爷子笑道。 老爷子看着柯允,不禁的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旁边的席玉和任然都已经惊呆的说不出话来,刚刚柯允的样子真像一个儒士,更像一个把玩天下的君主。不禁对柯允产生了十二万分的敬佩,席玉更是对她的丈夫刮目相看,原来就只是以为一个当兵的粗人,只比别人多了一点钱和地位,都是包装起来的,今天才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做深藏不露。 “柯允说的果然不错,我就说,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想不出个尾巴,你看看人家,说的有条有理,把我的意思全都表达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陆修的姓氏也那么有内涵,原本就是想取他们两个的姓氏,但是不太顺耳,这才中间加了个大,还不知道怎么跟陆修解释,怕他不好意思说,今天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佩服我自己,原来这么有才,还挺有内涵的,不错,这个名字真是不错。”说着,就拿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 旁边的人都说不出话来,再看向柯允,脸部的肌肉更是快抽风了,原来只是随意起的名字,自己还真当回事了,陆修啊陆修,还有你孩子,以后千万不能怪我啊,只怪你外公太奸诈了。 当任然在电话里跟陆修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任然等着看他的反应,谁知陆修就说了句,“恩,不错,挺好的。”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陆修听了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竟然忘记了,任宏图是任然的爸爸,两个人的风格那可是家族遗传啊。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有点担心孩子的未来的心里会不会产生什么阴影。还有柯允在那里捣什么乱啊,乱弹琴。 旁边的吴妈看着他挂了电话以后,表情就大不一样了,怎么跟然然通完电话以后,就成这样了?就问道:“陆修,任然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就是老爷子给孩子起了个名字,我挺激动的。” “哦?孩子起名字了?这是好事啊,叫什么啊?” 陆修犹豫了一阵,嘴里嘟囔了一阵,下定决心,就说:“叫陆大仁。” 正在倒水的吴妈愣住了,开水撒到了外面,“哦,早就听说他们家老爷子说要起个与众不同的,没想到,果然,果然不一样啊,陆修,你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老爷子能起这么……嗯,好名字。” 陆修在那里直接闭上了眼睛,没听见吴妈说什么,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等回去,再看看还有没有转机。 过了几天,阿姨出去买菜了,老爷子也闷不住出去散步去了,席玉和任然在家里照顾着孩子的时候,就看见柯允接了一个电话,脸色沉重,席玉以为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就蹲在那里哄着孩子,便问道:“是不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情?要不你先去忙吧,家里我在就行。” 这时候,旁边的任然站起来,看着他,“是不是有薛凉睿的消息了?” 席玉也停下看着他,就见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刚刚美国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人看见了薛凉睿,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说啊?”席玉着急的问道、“而且他在凯瑟的医院里,抱着凯瑟就是不走,他的经纪人都快疯了,派人去找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一起不见了的,还有凯瑟。”柯允顿了顿说。 “什么?凯瑟也不见了,那么凯瑟现在的情况是……?”席玉问道。 “植物人,就是吊着一口气而已,其实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他们的家人正在考虑安乐死。”柯允沉重的说道。 “那,她的家人,知道这件事情吗?”任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一开始都要疯了,不过,好像看了一封信,又没有什么动静了,估计是凯瑟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的。” “那信上说了什么?”席玉好奇的问道。 柯允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我又没看到,我怎么知道,我们只要知道,凯瑟把事情的后果办的很漂亮就行了,还有,我们欠她的。”柯允怔怔的看着任然。 “是啊,欠她的,太多了,太多了……”任然看着地面,目光不转动的看着一个方向,说起来,不仅仅凯瑟救了自己和陆修,其实,她爱他,比自己爱陆修要多得多,她爱的太决绝,也爱的太无私,太真挚,任然是打心里佩服这个女孩。 “那么,也就是说,薛凉睿带着凯瑟跑了,他们一块不见了?”席玉强调道,又把任然的思路拉了回来。 “是的。”柯允郑重的点了点头。 “派人找了吗?” “已经派人找了,美国方面,包括凯瑟的父母也都在找,他们很生气,已经发动了警方,如果再没找到的话,事情会闹大的,我们得快点找到,否则,薛凉睿很可能会有麻烦。现在消息被我们瞒着,但是瞒不了多久的。”柯允严肃的说道。 “那么,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吗?”任然着急的问道。 “都找了,什么地方都找了,可是就像消失了一样,就是找不到。任然,你想想,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地方,是他想去没去成的。” 任然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过,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过美国的事情,更不可能提到凯瑟。” “算了,我们还是接着去找吧,你们再好好想想,想起什么就告诉我,我得去一趟美国,现在付易那里也脱不开身,两个公司他得照看着,所以,我得亲自去安排一下事情,席玉,你就在家里照看着他们,医院里你有空也去看看,吴妈一个人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有,如果必要的话,去问问方院长,陆修的病情能不能回家休养。”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有事情我会打电话的。”席玉认真的说道。 “你现在走吗?”席玉问道、柯允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订好了机票。”说着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时间还早,收拾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去给你收拾收拾衣服。”席玉对他说道。 柯允点了点头。 席玉又转过头对任然说:“你先看着孩子,我一会就回来。” 任然点了点头。 席玉就拉着柯允的手回房间了。 任然慢慢的蹲下去,其实她不仅仅是欠凯瑟的,欠席玉的,欠柯允的,欠付易的,欠吴妈的,他们原本都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一个个都被卷进来了,而且都没有丝毫的抱怨,席玉和柯允更是把家都搬到了她这里,就是为了照顾自己。 任然湿了眼眶,模糊了双眼,她是何其有幸,能在有难的时候,得到他们无私的帮助。不管什么时候,一回头,他们永远都在。 她在楼上看着他们道别,看着他们拥抱,看着他们因为她,而奔波分离。 等到送走了柯允,席玉一回头看到在楼上看着他们的任然,就笑了笑,走上去“怎么了?不要担心了,睿睿那么精明,不会出事的。” “阿玉,谢谢你。”任然看着她认真的说。 席玉没有想到任然能说这句话,“怎么了?说着话做什么,睿睿也是我的朋友,这不都是应该的。”席玉假装生气的说道。 第四十三章 “不是说这个,阿玉,我是想说,这么些年了,你们一直在我身边,谢谢。” 席玉也正了正神色,倚靠在楼上的栏杆上,“你知道就好,不管是你还是我,更或者是睿睿,我们一起长大就不会变,我们都希望彼此很好,希望几十年后,等我们老了,我们还在一起,像着今天这样,说着温暖的话,一起到白头。 所以,没什么对不起,你也许欠别人的,欠凯瑟的,欠付易的,但是,你要记住,你不欠我的,不欠柯允的,不欠睿睿的,因为如果换做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撒手不管。” 任然在那里看着席玉:“是,但愿这次睿睿没事,能够挺过去。” “他一定会挺过去的,当初那么难,都过来了,都能放手,这次不过是失去的有点措手不及,一定会的,他总会遇到适合他的。”席玉看着楼下说道。 “当初?什么当初?”任然看着席玉问道。 “然然,你真的不知道吗?薛凉睿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你不知道,可是我看得清楚,原本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但是,事情发展的没有那么简单,你嫁给了肖誉楚,那时候,他真的受伤了,也是真心的想让你幸福,就不想让你知道,我去问他,去安慰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你高兴就好,我等着她。然然,他说他等着你,他说肖誉楚不适合你,你们一定不幸福,他就一直等你,等你想起他来。可是,还没等你想起他,陆修又出现了,你知道吗,我看见陆修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们家睿睿,没有希望了。” 任然惊讶的看着她,听着席玉说的话,她只顾自己,没有想到薛凉睿心里原来是爱她的,一直以为他们会是最好的朋友,一直以为,他们关心的理所当然。 席玉看了看她惊讶的神情,笑了笑,接着说:“原来你真不知道,你知道吗,当睿睿第一次看见陆修的时候,他也说,这次你找对人了,你一定会幸福的,他是真的放心了,也是死心了,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 那时候,你从大火中出来,你只知道,陆修为你差点送了命,却不知道,他也是,他去法国是想离你远点,但是每天又会问我你的情况,那时候,他也生病了,在法国一个人,没有人看他,也没有告诉大家,因为怕我们分心,他也想站在你的身边等你醒来,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就一个人走了。等到回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多高兴,他说,这次你活过来,他真的就放心了,也死心了。 其实你一直很幸福,有这么多人在你的身边,而我,一直很幸运,遇到了柯允一个人,就够了。 至于,凯瑟,那是睿睿真心的想对她好,可是一开始,他对我说,凯瑟像极了你,才想去追求。可是最后也许连他也没想到,自己陷进去了。” 席玉转过身对任然笑着说。 看着任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席玉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了,也不用觉得对不起睿睿,都过去了。”看了她一眼,就去了孩子的房间,留下任然一个人把全身的力气倚靠在栏杆上,眼泪悄无声息、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这么多的人。原来从一开始,他们一起都陷了进去,谁也没打算先出局,那场舞会,依稀还能记得薛凉睿当时的神情,满足,高兴,甚至是得意,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看不清他的模样,独自走在一条小街上,仿佛又回忆起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又来到这个面摊,坐在这里。 老板娘出来招待,看到一个气质出众,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对面的凳子,有点眼熟,“先生,您吃点什么?” 男人才回过神来,“哦,一碗面。” “好的,您稍等。”说着,转过身去还回头望了几眼。 男人没有注意到老板娘的眼神,就呆呆的注视着眼前,仿佛还在看着眼前人,满足的吃着碗里的汤面。嘴角还嵌着温暖的微笑。 等老板娘把面端了上来,他看着热气腾腾的汤面,又想起了当年在热气中对她微笑的那张笑脸,可惜,再也不属于他了。 任然,两年了,这两年里,我看着你开始新的生活,看着你美满幸福,看着你结婚生子,你终于还是忘记我了,忘记了肖誉楚,也好,我没能做到婚礼上对你许下的承诺,没能陪你天荒地老。 可是这些,陆修都做到了,看着你们幸福,也好。 火海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活着,对不起,只要我不在,你会活的更好。 老板娘不时地向外面看去,总觉得这人很眼熟,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看着外面的人只是看着,也不吃,也没有要吃的样子。 肖誉楚看着面前的热汤面,眼里也渐渐地聚集起了雾气。这时候,还是那个叫做大飞的男人急切的跑过来,“大哥,我们回美国吧,那边出了些问题,不知道听了什么风声,趁着大哥不在,为了那块新的地皮,跟兄弟们打起来了,没见到大哥的指示,大家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金帮那帮人的意思是等您回来他们才肯出手。” 老板娘在屋里听着他们的谈话,一头雾水,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就看着那个男人听了来人的话以后,面色沉重,从衣服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老板娘连忙追出去,可是不一会,两个人的身影句消失在拐角。 上飞机前,肖誉楚又去了任然的家附近,在车里看着她现在住的地方,陆修真是给了她一座城堡,自己永远也无法给她的,也许这就是他的生活,就算重新活了一次,就算忘不了她,自己仍就是要活在黑暗中打打杀杀,而她,终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过着她光明温暖的生活,做着他无法企及的美梦。 “然然,怎么办?睿睿会不会真的出事?”席玉接了一个电话就跑进来说。 任然放下手里的布娃娃,“什么出事,柯允是不是传来什么消息了?” “柯允说,哪里都找不到,机场也没有他的记录,你说,他会去哪呢?都这么多天了,他到底在哪里,他法国的经纪人也在找,现在差不多能找的人都去找他了,就是像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席玉着急的对任然说着,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那么,付大哥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席玉哭丧着摇了摇头,又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然然,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出什么事情,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走过来这么多的路,我真的害怕,有一个人就突然不见了,然然,我真的害怕。”说着就抱住了她。 任然完全能明白席玉的心情,不仅仅自己也是三个人中的一员,而且,她知道,朋友对于席玉来说,意味着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害怕的席玉,也许,经历了这么多,她真的是害怕了。 任然突然推开了还在哭着的她,说道:“对了,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什么地方?”席玉听到任然突然的说话,还有点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在睿睿的家里。”任然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她,他的家里没有去找,也是大家最不能去找的地方,最容易忽视,那个地方,对他们三个有特殊的意义,薛凉睿一定就在那里。 “可是,都查过了,只有他的出境记录,没有入境记录啊,没有理由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国的。” “不是还有轮船吗?他猜到我们一定回去查,所以去坐轮船,随便一种身份就行。” “有可能,那我让柯允去查查。” “先不用了,我们两个先去一趟,错了也说不定,但是如果真在那里,我们去情况也不会太糟糕。”任然考虑的说道,也许这个时候,薛凉睿躲起来,就是不希望被人找到。 “那好,我去嘱咐阿姨一声,你等等,我们一会就走。” “嗯。”任然点了点头,但愿这次,她不会猜错,但愿这次,薛凉睿没事,一定要挺过去。 两个女孩子收拾好后,就向着薛凉睿家走去,没有用司机,两个人自己去的,出门前席玉还担心任然还在月子里,想一个人去,可是任然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跟着去。 席玉看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就由着她了,走之前,还给她找了一件厚厚的衣服穿上。 到了薛凉睿家门口,看见房门虚掩着,席玉轻轻推开了房门,任然慢慢的跟了进去,到了楼上,看见薛凉睿的房门果然开着,在窗户前面沙发上坐着人,看不清楚模样,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 第四十四章 或者是,只露出了一个头,没有正面,夕阳把他的身影向左边拉的很长很长。席玉在前面推开门,没有看到房间里有别的人。 听到声音,薛凉睿回头看去,看到来人是席玉和任然,竟然一点也不吃惊,勉强了咧开嘴笑了笑:“你们来了。” 任然看向他,脸上的胡渣已经好像很久没有刮过了,这么多天,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了当初翩翩公子的味道,却多了几份成熟与沧桑。 席玉和任然慢慢的走进去,站在他的面前,任然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哭了,说不出话来,两只手捂着嘴,看着眼前也正在看她的薛凉睿。 薛凉睿看着任然,笑了笑,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温暖,那么熟悉,可是却包含了几分无奈与伤悲。两个女孩子蹲了下去,仰着头看着他,她们靠进了他的怀里,薛凉睿也紧紧地拥抱着她们,闭上眼睛,眼泪也留了出来,两个女孩子就在那哭着,在他们三个最熟悉的地方,说不出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回不去的曾经,也许是为了说不清楚的将来,也许是为了孤茫无助的现在。 很久很久,薛凉睿把她们温柔的两个拉起来,拉到了沙发上,替她们擦干了眼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啊,是怎么想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你们会想到,可是我不知道这么快。” 席玉哽咽着,忍着泪水说:“是然然说,你可能在这里,我们就找来了。” 薛凉睿看向任然,她还在哭,薛凉睿又用袖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然然还是那么聪明,一猜就知道我在这里,陆修恢复的还好吗?”任然见他提到了陆修的恢复,就又想起了凯瑟,又想起他是因为凯瑟才变成这样的,心里更加的难过,哭的更加厉害,可是还是忍着点了点头。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她们不敢贸然的提起凯瑟,但是没有看到凯瑟的影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美国那边,是不是已经闹翻天了?”薛凉睿看着远方的夕阳,怔怔的问道。 “嗯,大家都找不到你和……,都快急死了,就连法国的人,也到处在找你,还有你的爸爸妈妈,都快疯了。”席玉看着他的脸说道。 “对不起啊,突然,突然就想躲起来了,想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可是,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会找来的。”薛凉睿用愧疚的眼神看她们两个,“给大家添麻烦了,这几天没有睡好吧,看看你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说着,就用手动了动席玉的眼眶。 “睿睿,你会好好的,对吗?”任然用怀疑又担心的语气问道,她的心里在害怕,她需要薛凉睿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让她安心,告诉自己,会永远活下去。 任然愿意承认自己很自私,不愿意看着别人一个个的离开她,而自己却不顾他人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明明知道,薛凉睿在她的身边,也许痛苦,也许不快乐,也许死了会解脱,但是就是不想承受这种单方面离别的痛。 她也受不了,本该陪她走一生的朋友,在半路上,就不见了踪影。所以她问了出来,问他会不会好,哭着问他,看见她这样,他会不会心软。 薛凉睿定定的看了她很久很久,就一把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下巴抵住了她的额头,她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抽泣着。 “是,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看着你们幸福,看着我们所有的孩子长大,在听他们叫我一声”薛爸爸”。 听着他的话,席玉在旁边终于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我带你们看样东西。”薛凉睿摸了摸任然的头,转身对着席玉说道。 薛凉睿站起来,又把任然和席玉也拉了起来,拉着她们的手,离开了这个房间。 “你们知道吗?凯瑟在我这里,哦,一定是知道的,但是你们不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薛凉睿用苦涩的声音说道,就像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我想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就是植物人也好,可是她趁我不在,偷偷的拔了氧气管,就没了。” 任然和席玉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一番话,不知道,他用了多少次的伤痛才能有勇气去面对,才能这样若无其事的说出来。看着还是那么步履轻盈的走在他们前面,只是走的不像以往那般欢快生动。多了一种沉重的心情,和打不开的心结。 “对不起,睿睿,都是因为我。”任然小心的诺诺的说道,心里自责极了。 只听见薛凉睿轻笑一声,说道:“怎么能因为你呢?爱情这个东西,谁又搞得明白?如果换做是我,我也许也会那样做的。”说着就看见他低下了头,声音渐渐地小了。 他带着他们来到那个房间在门口,席玉和任然面面相觑,这个房间,任然和席玉从来没有进来过,只是因为薛凉睿不同意他们进来,她们那时候也没有兴趣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等薛凉睿打开了那间房间,她们进去看,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陈设的风格与其他房间不太一样。和古代的家具陈设倒是相似,两把太师椅,一把紫砂壶,没有床,水泥的地面,显得古朴而沧桑。最里面还有一个竹子材质的书架,上满没有书,只有一些古董器具。 “你们还记得这个房间吗?我不让你们进来,那时候,我其实知道,你们早晚有一天一定会进来的,这里的陈设,是我外公最喜欢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外公的,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记得怎么摆放。 我的外公,是最心疼我的人,我还记得小时候,暑假中就去农村找外公,他会带我去摸鱼,带我去葡萄架子下喝茶乘凉,会给我讲着他年轻的时候的故事,小小的手牵着小小的人。 他说,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带给他看,一定要紧紧抓住,可是,然然,我没有抓住你,也没有抓住凯瑟。“说着就苦笑了一下,看着正在看着他的任然,笑着说。”我真的爱她,真的,可是她就是不相信,她把心给了别人,用最决绝的方式拒绝我,然然,你说,我哪里不好,她为什么不信?”说着就用手指了指,书架上的白瓷瓶,“她在那里。” 任然和席玉看着正在说话的薛凉睿,就哭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弄得这般狼狈,看向他指的那个小小的白磁瓶,已经火化了? 就看见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拿下来,像护着什么珍宝一样,捧在手里,“我外公是信佛的,他说,他要回到佛祖的身边,我相信,他一定是回到了佛祖的身边,我把凯瑟放在这里,想让我外公带着她去安详的地方。 她会宁静的,不会再爱的这么要生要死了。到时候,我会去找她。”薛凉睿说着,用手抚摸着那个小瓶子,嘴角挂满微笑,就好像,她真的在等他,那样温暖,眼角的泪水也随之而下,落在晶莹的瓷瓶上,夕阳反射的昏黄的光在那里打着盹,一切还是那么安静。 等她们回到了家,已经很晚了,家里人已经快急死了,看见她们回来,才总算的松了一口气。老爷子看见她们回来更是从沙发上起来上了楼,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知道吃晚饭的时候,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薛凉睿怎么也不肯回来,只是让她们把凯瑟带了回来,还给她的父母。虽然也没都很担心薛凉睿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他执意要让她们回来。 席玉走过去打电话,任然径直上了楼,看着熟睡的孩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今天的薛凉睿真的是吓着她了,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爱的这么认真。 等到了柯允风尘仆仆的回来,看见了那个小小的瓷瓶,又忍着泪水,心情沉重的回去,任然那时候,才明白有些人不是不重要所以不在乎,而是太重要了所以装作不在乎,比如说薛凉睿和自己,比如说柯允和凯瑟。都是故事里的人,都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等到了陆修回来,等到了席玉的孩子会喊爸爸、妈妈了,等到了薛凉睿有一天忽然过来说要去旅行,背起背包,放下一切说走就走,等到了有一次和席玉去吃那个老板娘做的面汤,老板娘偷偷的告诉自己,以前和自己来过的那个人前些日子刚刚来过。 任然才知道,到底变了些什么,那些人该在的还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回忆还在,永远都不会当做没有发生过。只不过,变的是身边不同的风景,和不一样的心情罢了。 老板娘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肖誉楚,肖誉楚到底死没死,对她的意义还大吗? 第四十五章 就算真的是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她还是她,是陆修的妻子,是她孩子的妈妈。他们已经错过了太久,回不了头,她爱上了这种生活,只记住了在火海中的肖誉楚。 任然就连自己都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也能够如此从容淡定的回忆起以前不敢想的事情,一笑而过,以前受过的伤,现在能当做记忆回想起来,原来自己这么傻。 陆修的身体真的恢复了,不管出于什么,都要去看看凯瑟,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当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任然起先先愣了一下啊,随后就笑着点了点头,也许陆修也想放下一些东西,去真正的放松,才想去做一个告别。 跟大家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柯允脸色沉重的思考着,席玉知道他与凯瑟的交情,就看着他的脸色,很担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这样提起,会不会很难受。大家都看着他,他就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跟着去看看。” 席玉之所以知道柯允对凯瑟的死耿耿于怀,还是在那次柯允参加凯瑟的丧礼上,席玉没有去,是柯允不许她去。 她还记得他要走,“柯允,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流下来照顾任然和陆修就行。” “可是,我也想去看看凯瑟,我们也是好朋友啊!” “她什么时候是你好朋友了?她拿命救任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要是任然拿命救另一个人的话,你能眼睁睁看着吗?”他第一次对自己那么说话,第一次,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外人,像防备着虚伪一样,来防备着自己,来护着心里的脆弱,就是那个大家都对不起她的凯瑟,他在为凯瑟不平,他把凯瑟当成至交好友,更是妹妹般疼爱,就像自己和薛凉睿一般,他心里很难受。 席玉瞪大了眼睛,听着他说完了这番话,眼见着他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了她一眼就出门了。 席玉没有跟过去,他不想她去,她不去就是。他的世界,就那一点,留给那个叫做凯瑟的遗憾。她一直在等着被爱,冥冥之中,她也爱的主动了。 从丧礼上回来以后,他们都很有默契的再也不提起凯瑟这个名字,可是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这次陆修主动提起来,也是想事情能有个了结,柯允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陆修,而自己的立场,也没有资格在执着下去。 看着席玉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这件事情又能怪谁呢,怪他们没有珍惜?怪他们没有在乎?怪他们没有伤心?还是怪陆修没有爱上凯瑟?只能怪这场爱情故事里,没有人把她当做主角。 看着席玉担心的眼神看过来,柯允点了点头。席玉看着他答应了,那么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在耍小性子了吗?不禁自嘲道,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 到了美国,他们直接去了墓地。雪花已经慢慢地飘起来了,落在了他们的肩上,头发上,宝宝和贝贝也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看起来像个小球一样,圆圆鼓鼓的。 陆修和任然的宝贝陆大仁紧紧的趴在妈妈的身上,伸出手,去接着落下来的雪花,他已经被任然包成个小团子了,红彤彤的小棉袄紧紧地裹在身上,像个肉丸子一样可爱,粉粉嫩嫩的。不时地还露出刚刚长出来的两颗小牙,对着那边趴在陆修身上的贝贝笑一笑。 为了防止孩子摔倒,陆修抱着席玉家的贝贝不撒书,其实是贝贝不肯撒手,看见陆修就张开小手,贴在陆修的身上,就是不肯下来,陆大仁在任然的肩上趴着,看着爸爸抱着另一个小女孩,像葡萄一样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不哭也不闹。 倒是在柯允背上的宝宝,对爸爸拳打脚踢,就是一刻也不停下,但是搂着脖子就是不撒手,柯允也舍不得放下,好不容易孩子开始跟他了,怎么舍得打呢,再说孩子的小手小脚在他看来不过就是挠痒痒。 他们一路走向凯瑟的墓前,到了那里就停下了,照片上,黑白色的女孩还有这花儿一样的笑容,却没了色彩,就仿佛还是昨天,那么骄傲的充满自信的向着他们走过来。 现在一张照片,就定格在了一块冰冷的石碑上。她就永远的留在了那里,那个笑容再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陆修轻轻的蹲下去,小心的放下贝贝,贝贝这个时候,也不哭不闹,也眨着大眼睛,看着照片上的人,陆修从席玉手里拿过一束白百合,柯允说,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他亲自买的,带着满满的诚意与感激。 “爸爸,照片上的姐姐是谁啊,好漂亮啊!”在柯允怀里的宝贝看着照片上的人,指着照片上的人天真的问道。 “她是……陪着我们走路一段路,就累了,停下来歇着的人……”说着,就渐渐的低下了声音,看着照片上的人还在巧笑嫣然。 席玉听到这里,就用手轻轻的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上前去,把手中的花儿放在墓前,又站起来。 任然抱着孩子,看着还蹲在那里的陆修,定定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心里不禁一纠,像被紧紧缠住了一样难受她的心就在他的身上,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看着陆修在那里看着凯瑟的照片,柯允就站在那里看着:凯瑟,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把陆修带到了你的面前,让他带着你的心跳,去感受你的冰冷,凯瑟,你现在要是知道,会不会很高兴,他在看你,只看你一个人,那么仔细。 你不是常常说,陆修的眼里从来没有你吗?他现在的眼里,只有你,只看你,带着你的生命和你的心跳,把你放在了心里,傻妹妹啊,你还能看到吗? 过了好一会,他们不说话,就站在那里,任由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头发上,墓碑上,还有照片上。 陆修起来的时候,抱起了贝贝,虽然挡住了脸,但是任然还能明显的看到,陆修眼里的红血丝,他哭了,为了把心给了他的那个女人。 有时候,在大雪里走一回,雪花落在我们的头发上,不去抖落,不去拒绝,一路走下去,是不是也和你共了一次白头。 他们刚刚要往回走,就看见了一直在远方看着他们,还来不及藏起来的人。虽然戴着墨镜,遮挡住了眼睛,可是还是很明显的看到他的脸上,因为烧伤,留下的疤痕。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想努力的记住那些他们想方设法想忘记的东西。 这样的见面,那么的措不及防。上次那场大火历历在目,在这里,在墓地,多么戏剧性的相遇。 肖誉楚那么看着抱着孩子的任然,没有了之前的任性幼稚,这样仔细地看她,还是第一次,变得成熟又带有妩媚。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却不是为他而改变的。 任然也那么看着肖誉楚,惊讶,感伤,了然。 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在不远处,危险正在渐渐濒临,他们又要面对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爸爸,你看那是什么,那个叔叔好酷哦!”只听见趴在柯允肩上的宝宝突然说道。 还在惊讶中的柯允顺着孩子的视线望去,只见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带着墨镜向着他们走来,可是却不像是冲着他们去的。 柯允一皱眉,“陆修,带着他们快走,这里怕是不对劲。” 这句话把还在沉思中的陆修和任然拉了回来,向着后面看去。 “他们是谁?他们要做什么?”席玉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手里拿着枪,她着急的说道,她竟然忘记了,这是在美国,拿枪不算犯法。 身后站在那里的肖誉楚也发觉了不对劲,向着他们的方向看去。“快走!快”肖誉楚冲着他们大喊道。 一边从口袋里也掏出一支手枪,指向来人,可是已经来不及,对面的人就在离着任然不到三米的地方开了枪,冲着肖誉楚,可是任然还没反应过来。 “嘭……”,枪声已经开了。 那边的肖誉楚拿出枪来反击,冲着黑衣人开枪,一边还要掩护着那几个人。 任然不知道枪声持续了多久才停下,也不知道身边的孩子哭了多久,就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慢慢的倒下,胸前,那颗刚刚活过来的心,正在流着那么多血。 浸透了他白色的底衫,融化了一片片滴在他身上的雪花,混进他的血液里,消失不见。 任然看着他渐渐苍白的脸,手里抱着的孩子也没有了力气,慢慢的可以说是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孩子一下子就“哇……”的一声哭了。席玉连忙走过去,抱起孩子,哄着。 任然走上前去,接住了还在对着自己笑的人,接住了他将要倒下的身躯,还有温暖,还是那样的耀眼,仿佛早上替他选衣服的时候,还在对比着穿什么衣服会搭他这件浅蓝色的羽绒夹克。 第四十六章 看着苍白的脸色,和汩汩流出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然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说好陪着自己走一辈子的人,就在她的怀里,渐渐的失去了温度。 任然慢慢的坐下去,他就躺在自己腿上。她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也听不到席玉的叫声,就仿佛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隔绝了这个世界的声音。只看到席玉在哄着孩子哭着,柯允在抱着他们的宝贝向四周看着,想要拉起席玉,对着自己叫嚷。 任然怔怔的握住了陆修的手,很凉啊,眼里的泪就是止不住,自己明明没有伤心的感觉,为什么还要哭,就情不自禁的流出来,滴在陆修的脸上。 陆修苍白着脸,扯起一抹微笑,努力的对着任然,手慢慢的伸向席玉怀里的孩子,“然然……大仁……就……交给你了……” 任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就看见他的嘴在很吃力的想说话,一张一合,他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看着他的手无力的垂下,任然接住了将要垂下来的手,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 她不知道肖誉楚怎么过来,又怎么叫了许多人过来,看着陆修被抬上车,自己还在那里握着他的手就是不肯松手。 她只是觉得,这一次松开了,陆修就不会主动地握住自己了。 等到陆修被车接走了,等到手里真的没有了他的温度,等到肖誉楚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她,等到了席玉抱着正在哭的陆大仁走向她,等到了柯允也红了眼眶。 任然,你又被同情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希望肖誉楚从没出现过,希望他彻底的远离自己的生活。 “啊……”任然突然就哭了起来,那么大声,那么的歇斯底里,那么的放纵。 她蹲在大雪中哭着,看着面前陆修留下的血,渐渐的被雪覆盖住了颜色,不再那么刺眼。 像个孩子一样,蹲在那里,双手抱着腿,不顾形象的大声的哭着,没有人过来拉着她,没有人过来拦着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嗓子都哑了,哭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哭得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第一次见到陆修,坐在床边看着自己,那么温柔,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陆修会无时无刻的不看着她笑,陆修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管自己做什么,需要时,他总会第一个出现,他会开心的抱着孩子笑,他真的很喜欢孩子,任然就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为他生一个小孩。 陆修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弄完了,就陪着自己看电视,削着苹果地给自己,那么的自然。 陆修会在席玉和柯允过来住的时候,主动的抱着宝宝和贝贝,看孩子,会引来柯允的嫉妒。 陆修会在每次吃饭的时候,小心的为她夹出她不喜欢的肥肉和鱼刺。 在那里,陆修还会对她微笑,一如当年,人生最悲惨的事情,任然都遇上了,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任然也遇上了,就是遇上了陆修,都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最爱的人就站在对面。 可是,一转眼,又到了冬天,下着大雪,陆修满身是血的对她微笑,那么无奈,那么愧疚,那么不舍。向她伸出手,任然想抓住,就是够不到,慢慢的,陆修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要走……”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熟悉的地方,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好像命运都安排好了一样,她和陆修都要住在这个房间。 每次在这里她醒来的时候,都会一睁眼就看到,在身边看着自己的陆修,那么温柔,像水一样,终于把自己看化了,终于她融入了这潭水里,他不见了。 任然猛的坐起来,掀起被子。没有穿鞋子就向着外面跑去。这时,吴妈从外面推门进来了,“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床上去躺着,现在还不能下床。” 任然紧紧的握着吴妈的胳膊,期盼着看着吴妈,用十分不舒服的嗓子,沙哑着对吴妈说话,“妈,陆修呢,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没有在这里?” 吴妈听她提起了陆修,就慢慢地低下了头,一下子红了眼眶,“然然,你快回去吧,要是陆修知道你这样子,他也走的不会安心的。”吴妈抽泣的说道。 “什么走?他去哪了,他不能扔下我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然然自言自语的说着,就要向外面走。 一把被吴妈拦着,“然然,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月了。陆修已经不在了,是我亲自送他的。” “怎么会呢,他刚刚还在那里对我笑,就在那里。”然然哭着说着指了指床边的方向,就像是害怕没有人相信她。 “然然,你听话,回到床上躺着,我去告诉你爸爸,还有席玉他们,都担心急了。”吴妈摸着任然的头发,温柔的对她说道,努力的想让自己笑着说,可是还是红了眼睛。 “不,我一定要去找陆修,他就在那里等我,他不会离开我,他说过的,他不会离开我。”任然大声的反复地说着这一句话,就向着外面跑去。 “然然,然然,你别跑……”吴妈在后面跟着追过去。 任然一直向着外面跑,穿着病号服,引来了很多注目的人,撞到了人也什么都不说,就是一直向前跑。去找她的陆修,那个答应过不会离开自己的人。 门口刚刚下车的席玉和柯允抱着孩子刚刚下来,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任然跑了出来。急匆匆的,眼神没有焦距,就是跑着,没有方向。 “然然!”席玉看见了她,大声地喊道。 柯允听到了席玉的喊声,忙转过头去看,就看到了然然跑出了医院门口,向着他们所在的相反的方向跑去。仿佛没有听到席玉在叫她,头也不回。 还有吴妈在后满追着。席玉把孩子塞到柯允的怀里,连忙跑到吴妈那里拦住她,“吴妈,出什么事了,然然醒了为什么要跑?” “席玉啊,快追吧,别说那么多了,知道了陆修的事情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担心再发生什么事情,吴妈快去追上她。”吴妈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说道,说完又接着向着任然跑的方向追去。 席玉看了柯允一眼,就见柯允点了点头,就跟着吴妈跑过去。 很久,就看到吴妈在那里停下了,不远处,任然就蹲在那里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找不到了家。 吴妈在那里看着她,也不上前去,自己也已经累得够呛。 席玉小跑过去,到了吴妈身边,“吴妈,怎么样了?” “嘘!”吴妈用手比划了一个安静的姿势,“让她静一静吧,刚醒过来。” 席玉点了点头,看着任然蹲在那里低着头哭着,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模样,只知道,任然的头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有光泽了,现在的头发枯黄,干燥,就像是她的人一样,失去了原本的生命活力。 直到,柯允开着车过来,下车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径直向着任然走过去,席玉想拦住他,可是没有拦住,柯允没有看席玉,直接走到任然的面前,站住。 “任然,你起来看看,不是失去了陆修,你就会绝望,你爸爸为了你,天天在家里治疗,每天一定要看你一次才会回去睡觉,那是因为他还知道你还活着,每天晚上,拿着你和梅姨的照片睡觉,医生说,他有可能随时就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柯允大声的对她说道。 席玉想走过去拦着,不让他说那些话,可是被吴妈拦住了。 看向吴妈,向着她摇了摇头。席玉就在那里担心着向这边张望。 这些天,的确,老爷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医生也找他们谈了好几次,要做好准备,从知道了陆修的事情后,老爷子的眼里就绝望了,他知道,任然这次也许真的过不下去了,没有第二个陆修像当初陆修照顾任然一样,再去拾取她的心。 自己每天和柯允吴妈一起,两边跑着,还要去照顾三个孩子。肖誉楚自从把他们送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任然听到柯允的话,明显的身体一颤,却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听着柯允继续说道:“陆修死的时候,让你照顾好孩子,你却只顾自己,你不知道陆修有多爱那个孩子吗? 他就是想让你活下去,让你没有了他,还能好好活下去,能有个依靠。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谁见了都害怕,你看看车上你的孩子在那里看着你,你想在他的面前去死吗?你想让他长大了,对别人说,我妈妈是在我的眼前死去的,他不要我了。” 任然身体猛地一颤,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车的方向,一个小孩子穿着红衣服,拿着奶瓶,喝着奶,站在后座上,透过玻璃看着她,那就是陆修的孩子。 第四十七章 还有两个小孩在他旁边,看起来明显的比他大,应该是席玉的,在照顾着中间那个最小的。 任然又不自觉的模糊了眼眶,“任然,你看看,你一病,你在那床上睡了几个月,我们哪,我放下自己公司里的事情不管,去帮你们家的公司做项目,我一天要去多少个地方,签多少个合同你知道吗? 还有吴妈,整天在那里照顾你,陆修一死,你和孩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席玉就更不用说,一有空就抱着孩子去看你,她一个人看三个孩子,晚上都睡不着觉,还去偷偷的看你,她知道,这次没有陆修在了,你一定会难受,所以,她无时无刻不想看着你,怕你出什么事情。 付易现在还在公司里,我们两个人看着公司,你有想过吗,就是因为你,我们认识了你有多倒霉,你死了以后我们是不是还得特别同情你的给你把孩子养大? 任然,你想得美,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没有资格再去学人家要生要死,你要为我们每个人付出的努力负责任,我们想努力的把生活过好,你别托拖我们后腿。”柯允红着眼睛对她喊道。 任然一直看着车里的小小身影,缺牙的孩子,对着她笑。 陆修,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吗? 看着任然的变化,席玉连忙跑到车上去,抱起陆大仁,“来,大仁,干妈抱抱,你妈妈在那里,吴妈去找妈妈好不好?” “好……”小孩子笑着,用还不清楚的发音回答道。 看着席玉抱着孩子向着自己走过来,好像看到了陆修微笑着,抱着孩子走过来,“然然,过来啊,你看,孩子在这里。” 任然怔怔的走过去,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泪,走到面前了,看着席玉,席玉叫了一句,“然然,我是席玉。” 任然才反应过来,他不是陆修,是席玉,看着席玉,发黑的眼圈,通红的眼眶,一定是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出了事,一定会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永远不会走。 “呵呵呵呵”就看见席玉手里的孩子看着自己笑着。任然伸出手去抱住了孩子,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 五年后“大仁,你别跑啊,一会我们去看外公,他一定会想你的。好不好?” “不要啦,小爸爸说,外公最疼的不是我。”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停下转圈,低下头,手指缠着红色的夹克衣服,别扭的说道。 “怎么会,你外公就你一个孙子,不疼你疼谁啊?” “小爸爸说,外公最疼的是妈咪你。” “好了,别听你小爸爸胡说,你外公当然疼你,等看完了你外公,我们去你干妈家里,今天是你哥哥姐姐的生日呢!” “会有好吃的吗?”一听是生日,小家伙来了精神,任然无奈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当然了,你干妈准备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你干爸爸也买了好多礼物呢!” “哦,太棒了!”说着,就跳了起来,围着任然转起圈圈,忽然又停下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任然,“那小爸爸会去吗?他说过,要给我带好东西的。” “会,你小爸爸一定会去的,一会他就来接我们了。” “太棒了,小爸爸说要给我买一个机器侠,好酷的那种!”小孩子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捂着嘴,可惜已经晚了。 “你说什么?你房间里都那么多东西了,还缠着小爸爸买东西?” “没有了,不是我,是小爸爸说,他回来就给我带最新款的,好厉害的,比哥哥的那个还要厉害!”小男孩张着嘴巴,想要描述一下新款机器侠的样子。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都那么多了,等你小爸爸买回来,把他当做礼物送给哥哥就好。”任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要啦,小爸爸不会同意的,舅舅会伤心的。”小男孩委屈的撅着小嘴说道。 “你小爸爸不会伤心的,我会让他同意的。”任然笑着看着还没有自己腿高的儿子。 每次见他,总会觉得太像了,越来越像陆修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像极了陆修,就连吴妈每次看着他睡觉时都会出神,就好像看到了陆修的小时候,也是这么的可爱。 门口传来了车的声音,就听见小孩子跳起来说:“哦,太棒了,一定是小爸爸来接我了。”说着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你慢点跑,小心点。”任然无奈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孩子,摇了摇头。 这些年,也多亏了大仁陪着自己,每当自己过不去的时候,就看看冲着自己笑的儿子,她不能扔下他的笑容自己走开。 “有没有想小爸爸啊,你在家里有没有听话啊?”就听到一个声音越来越近。 “有啊,我每天都有想,小爸爸,我的钢铁侠呢?” “嘘,不能让你妈妈知道的,在车里放着呢,放心吧。” 就看见一个人抱着大仁走了进来,任然双手环抱着自己,对着来人说道:“薛凉睿,你这些日子又去哪里了?” “法国那边还有一些事,刚忙完我就来了,过几天我再去云南一趟。” “去云南?去哪里做什么?” “找灵感。”薛凉睿说着,还向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任然瞥了一眼,“好了,我们先去看看我爸,走吧,哦,等我一会,我去告诉吴妈一声。”说着,就转身上了楼。 “小爸爸,我妈妈说要把你给我的礼物送给哥哥,你千万不要上当啊!”大仁凑到薛凉睿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没关系,我多买了一个,一定会有你的份。”薛凉睿也悄悄的对大仁说道。 “你们再说什么呢?还偷偷摸摸的。”任然在楼上看着他们走了下来。 “然然啊,路上小心,多穿件衣服,别冻坏了,太晚了就不用回来了,在席玉家住一晚,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不给你留门了。”吴妈出来站在楼梯的栏杆上,对着任然说道。 “知道了。”任然回头说道。 “快跟奶奶再见。”薛凉睿说道,“吴妈,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好,玩得开心点。” “奶奶再见。”大仁冲着楼上的奶奶招了招手。 “再见,大仁,出去要听妈妈的话。” 陆大仁听话的点了点头。 到了席玉家的时候,一看是她来了,两个孩子都围上去,“干妈,干妈……” “宝贝哦,生日快乐啊!”薛凉睿挡在任然的前面去抱住了两个孩子。 “然然,快来,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看见任然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的席玉连忙出来,对着她招呼道。 “知道了。”绕过了几个孩子,就向着厨房走去。席玉还真是有耐心,这一点任然绝对是佩服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去钻研厨艺。 “柯允呢?”任然问道,“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他?” “他开会去了,一会就回来了。你也是,他说要带着大仁一起去公司,你也不让,公司以后怎么办?”席玉看着她说道。 “大仁还小,我想等他再长大一点,再让他去学着管理,现在他会吓着的。” “好,就你惯着他,我们家宝宝每次柯允开会都会跟着,也没吓成什么样子。” “他还小嘛,公司这几年能撑下来,还是要谢谢你们,要不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任然面带愧色的说道。 席玉放下了手中正在洗的菜,严肃的对任然说:“然然,我实话跟你说吧,公司如果只是靠柯允和付易根本就撑不下来,是国外的一股势力,定期的来投资,而且数目巨大,这才让公司倒不了。 然然,你知道是谁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吗?他不敢来见你,你也从不提起,真的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任然还在继续手中的活计,洗着手中的菜,也没有看席玉,“我没有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呢?陆修都没了,这么大的变化还不够提醒我现在的处境吗? 至于他,我不想提,他投资公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公司以前也是他的,我们家从小也是世交,他帮助公司,就算是为了我,我也只能说,是为了我爸爸的遗愿。那是我爸爸的心血。” 席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啊,算了,不说了,都这么些年了,什么都过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还在。” “嗯。”任然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还是偷偷的红了眼眶,怎么可能波澜不惊呢? 外面一片吵闹,听着孩子们叫着“爸爸……”,应该是柯允回来了。 席玉出去一看,回过头来对任然说道:“还真的是柯允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任然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菜,也出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累了,很累很累。 晚上,孩子们在一起玩到很晚,大仁吵着要和哥哥一起睡,柯允睡在了书房,薛凉睿和贝贝一起给小姑娘扎辫子去了。 第四十八章 任然和席玉一起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着温暖的话。 感觉好久没这样了,几年前,还是年轻的时候,仿佛还在昨天,薛凉睿还会在厨房里给他们做好吃的,还会和她们一起去逛街。 “然然。” “嗯?” “你困吗?” “不困。” “然然,你后悔过吗?” “什么?” “你后悔过嫁给肖誉楚吗?如果没有他,也许你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真的问我,会不会后悔,我只能说,我不后悔,我爱过,痛过,也伤过,可是这些,比起陆修带给我的爱,又能算的了什么?我很幸福,遇见陆修,是最幸福的事情。” 任然转过头,看着席玉,“还有你,席玉,谢谢你,这句话,我一直都欠你的,遇见你,真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个死党,怎么就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怎么就那么害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有时候想想,真是不值得,可是,就是想这么做,想老了以后,还能看着你。 有时候想想,是不是等你失去过,才会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受,可是,你每次都会失去的太多,如果换做是我,我也许早就撑不下去了,所以,我哪有资格说你什么,你只要好好的,就好了。” 任然看着在说话的席玉,眼角慢慢的湿润,“对不起。”任然轻声的说。 “然然,五年了,每次一到陆修的大日子,我就最害怕,害怕你会做出什么,你不知道,老爷子走了之后,我就担心没有人能栓住你的心了,孩子你可以交给我一走了之,可是你没有,真好。” “是啊,那是我最难忘的日子,算一算,又快到了,快睡吧,今天都累了。” 听着席玉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任然才敢转过头看着她,这个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对不起了,这一次,又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很坚强,我伪装的很累,剩下的,交给你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让我任性。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着席玉在旁边支着手看着自己,就打趣道:“怎么,把我当成你们家柯允了?这样色眯眯的看着我。” “我就是觉得,这样的早晨,真好。”席玉带着满足的微笑,对她说,那微笑,真的是刺痛了任然的眼睛。 “快起来吧,你也不早叫我,他们肯定在等我们。”任然想赶紧脱离那种眼神,她现在觉得,温暖的东西,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她不能被这种温暖束缚住。 到了大厅,看见大家都已经起床了,阿姨也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看见她们出来,大仁高兴地喊道:“妈妈起来了,我们去吃饭。哥哥,走。” 薛凉睿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这么晚起床,知道别人饿着肚子等了多久了吗?” 任然看也没看他,直接无视的走过去,弄的薛凉睿很无奈。 在饭桌上,任然鼓起勇气说道:“柯允,你今天带着宝宝去公司,顺便也带着大仁去吧!” 柯允诧异的抬起了头,看着她,眼神里露出一些怀疑的神色。 “你不是昨天还说,大仁还小,不舍得让他去吗?怎么今天又不小了?现在舍得了?”席玉看着她打趣道。 “他早晚都要学的嘛,长大了学,什么都不懂,可能会更累,而且,大仁愿意粘着哥哥,这样也好。” 一听说自己可以跟着哥哥,小家伙立马跳起来:“哦,太棒了,我可以整天跟着哥哥玩吗?” “就知道玩,向你哥哥多学习,你哥哥多认真,别跟你妈学。”薛凉睿在旁边说道。 “随便。”柯允面无表情的说道,心里却是明白了些什么,所以这话说出来,带着一丝怒气。 席玉也没在意柯允的说话口气,反正他一向都是冷冰冰的。 陆修的忌日,这一天,大家都来了,从早上开始,吴妈的眼睛就红红的,付易也是,席玉他们来了,很晚才走,把大仁也带走了,怕吵着任然。 走的时候,任然很不舍的看着大仁小小的身影,渐渐模糊了眼眶,席玉还奇怪,怎么今天这个样子,也许是因为陆修的缘故吧,今天就格外感伤些。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明天就会好。 大家都睡了,很安静。任然穿着一件白色茉莉花的睡衣,陆修说过,这件衣服最衬她的肤色,就一直留着。 她走到衣柜里,拿出一盒安眠药,指尖狠狠的抓着,这是她偷偷藏起来的,家里的药品吴妈都会有记录。她只能一片一片的收集,甚至是半片,吴妈也知道,她一直都有失眠症,也就没有在意,没隔几天会给她准备半片安眠药,有时候给她弄一些养生的药膳。 这一整瓶,是她一点点攥起来的,她拿着那个小瓶子,赤着脚走到桌子边,拿起一瓶红酒,一个杯子。 走到了阳台的玻璃门前,没有出去,坐在那摇椅上,慢慢的坐下,把一整瓶药倒进了红酒瓶里,慢慢的摇匀。 走到床边,摸到枕头下面的一个小绒盒子,拿出来,打开,原来是一枚戒指,是结婚的时候,陆修亲自给自己戴上的,细密的纹理在月光中闪闪反射着光,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她慢慢的把戒指套在了手指上,又走了回去,做到摇椅上,拿起酒瓶,缓缓地倒了一杯红酒。暗红的酒色,在月光下也反射着灼人的光泽。 “陆修,等我。”她拿起那杯红酒靠近了嘴边,慢慢的喝了下去,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边的痕迹。微笑着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样温暖的微笑有会到了自己的脸上。 “说好了,给我五年,我会找你,陆修。”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妈,今天公司里有事,我晚上不回来吃了,你和爸爸不用等我吃饭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穿着西装从楼上走下来,脸上满是笑容。 “怎么今天又有事,你爸爸怎么搞得,怎么把工作都交给你做?他自己倒是享清闲。”说着就瞥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人一眼。 沙发上的人听了,就抬起头来,“哼,我又不会死干不动了,你看看你大儿子干脆都不让我插手了,这个儿子长大了,也要自己飞了,用不着我了。” “没有,爸,我是和哥哥都打赌了,今年看谁的业绩多,你不正好闲着没事就在家里陪着妈妈,说说话,逛逛街。哦,还有贝贝,我听说她交男朋友了。” “什么?什么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人,家是哪里的,是干什么的?长什么样子?”在一旁的看报纸的柯允听到了就瞥了一眼。 “贝贝都二十了,人家交个男朋友干什么非得和你说,你看看,又不是要结婚,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行,万一是个坏人呢?我得去她们学校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席玉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才不去呢,我一去,她们校长又该请我喝茶了,那茶叶,真难喝。”柯允摇了摇头说道。 “她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了!” “她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听着他们一直在吵,大仁悄悄地走了出去,松了一口气。刚刚上车,就看到席玉追了出来,“大仁,大仁!” 听见有人叫自己,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妈,怎么了?” “我还忘记了,你小爸爸明天会来,你明天拒不要去工作了,今天安排好了,去跟你哥说一声,明天让他回来。” “知道了妈,你快回去吧!” “路上小心。”席玉看着车子渐渐的远去,席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然,你走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会把你的儿子养得这么好呢?他像极了陆修,真的好像。 每次去看吴妈的时候,付易和吴妈都会盯着看好久,就像是真的看到了陆修一样。 如果,你想到了这一天,会不会还会走得这么洒脱?不,你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是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扔下,你不会舍得,其实最舍不得的,从来都是自己。 回到屋里,“说了?那小子最喜欢薛凉睿,也不看看谁把他养大的,薛凉睿那小子有什么好,整天吊儿郎当的,还整天粘着他。” 柯允气呼呼的说道,“以后让他少来,过年来拿点礼物意思意思就行了,别整天没事就来勾搭我孩子。” “你这是吃醋了?薛凉睿是孩子的小爸爸,为什么不能来,再说他们从小就喜欢睿睿,你就只知道教训孩子,当然会怕你啊。”席玉瞥了他一眼说道。 “那,大仁就不怕我,他还愿意找我玩。”柯允争辩道。 “你不是天天跟他吹,你自己怎么给他取的名字嘛?哼,还好意思说。” 柯允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唉,还有大仁这孩子,什么都好,怎么就不肯去看看然然呢?每次都是我们去,他说什么都不去,吴妈见了都不忍心。”说着,席玉就红了眼眶。 第四十九章 “都过去了,还提她做什么,孩子不愿意去,自然是有原因的,等他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明白的。”柯允叹了一口气,安慰道。 跟柯允的大儿子宝宝比起来,哦,宝宝该名字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很雷人时,就自己执意改了名字,叫柯云腾。 比起来,大仁更像是柯允的儿子,做什么事情,果断,坚毅,不服输。 柯云腾却是像极了陆修,温暖,阳光,有活力。 薛凉睿常常说,柯允你是不是存心把孩子教成这样的…… 年轻的时候,和席玉和任然在一起,我喜欢任然,连席玉都看出来了,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这样的关系还不错。我们三个人真的是天真的相信,天上的朵朵白云,都会有天使,都是梦想。 任然结婚了,我是听席玉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我想去看看,是谁,能把任然迷成这个样子,到了非嫁不可的地步。 到了她的婚礼上,我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陷进去。那个人有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睛,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所以我一去,给她的只有祝福。 可是我也觉得,那个人并不适合任然,她是温室里长大的,而他,我听席玉说过,什么都干过。那么狠的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向上爬。 这样的人,对谁都狠。别说是任然这样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她是公主,可是他不是王子。我很担心她以后的日子。 可是,我真的担心对了,听席玉说,好几次,她都被气哭了,我那是候有私心,本想着,等她伤心了,我再去安慰她,再出现,能让她看到我的好。 她对我说,她离婚了,我那是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真的跟想的不一样。她又回去了,这一次,真的回不来了。 她失踪了,不见了,等到她再回来时,明显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眉间仍有几分怨气,可是很明显的看出来,她对肖誉楚已经不太在乎了。 到底是谁呢?让她改变了这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然然失忆了,真好,她还记得我,忘记了肖誉楚,那是因为太深刻么?所以想忘。 那时候,我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个人,走进了她的生活。那是一个真正的王子,骄傲,自信,翩翩年少时。 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跟然然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了。站在陆修的身边,谁都会黯然失色,只有然然不会,那么得相得益彰。 那个时候,我是彻底的死心了,席玉看着我时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怜悯,可是有什么用呢?这样也好,他会比我,照顾的任然更好。 那场大火,我以为她再也不会活过来了,我们都绝望了,就算活过来又能怎么样?让那么骄傲的任然看见自己变成了那个模样,不是还是会死吗? 可是那个陆修,就是相信然然能活下来,他相信她能,站在门外看着陆修坐在床边,那么认真的看着任然,我就知道,我输定了。 我去了法国,走进了时尚圈,因为需要在她身边的不是我,就算她能活下来,陆修也会陪着他,真的跟肖誉楚不一样。 陆修就是个天使,来拯救任然的天使。在我们都绝望了的时候,真的奇迹发生了,任然醒了过来,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不敢相信。我没有立马回去。让席玉帮我捎了信,让任然好起来,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任然去了美国,那天,我也去了,我就看着他们实验室,在外面,没有人看到我。手术结束后,席玉打电话给我说,手术非常的成功。 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活过来了。我只是爱她而已,用心爱,而陆修,也只是爱她而已,用生命在爱。难怪我会输的这么惨,却这么心甘情愿。 我喜欢上了那个给然然治病的女医生,她笑起来像极了然然。可是我也知道,她不喜欢我,她喜欢陆修,从他的眼神我就能看出来,不一样的。 我就更要去追求她,不能再然然的人生中在发生什么了。原本想,我把她追到了,然然和陆修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我自己却陷进去了。 她那么干净,纯洁,像极了大学时的然然。可是她的眼里只有陆修。我害怕自己陷进去更深,就回到了法国。 再看到时,她就已经躺在那里,把心给了陆修。两个女人,一个把命给了他,一个把心给了他。留给我一堆遗憾。 我跟着去了美国,发了疯似的把她带了回来,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了,明知道不可以那样做,还是做了。我回到了我们三个人住的房子,那时候,凯瑟还有生命。可是,就在我睡着的时候,她自己偷偷的拔掉了输氧罐。 那时候,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似的,恨不得安到她的身上。 在那里呆了好长时间,我知道,席玉和任然两个人一定会找来,别人不知道,他们知道。 她们果真找来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爱任然爱的浅薄,只是爱她的阳光,爱她的温暖。看着她们哭着,在这所房子里,沧海桑田,真的是什么都回不去了。 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又回到了生活中,告别了那些我偷来的时光。 陆修死的时候,我感到了莫名的悲哀,当时就觉得,完了,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可是天没有塌下来,出乎我们的意料,任然没有伤心太久,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我们也稍微放心了些。看着大仁一天天长大,他越来越像陆修,有时候,看向任然,就会看见任然看着孩子出神。 任然多活的这几年,只是想向我们证明,她爱这个孩子,爱我们,愿意为我们活下去,可是更爱陆修,愿意时隔多年,仍然生死相随。 她走的那么安静,吴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这边沉默了很久,得出的结果却是,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体会失去的痛苦。留下这些痛苦还是让我们来承受吧。 当席玉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握着自己的手,那个戒指,她最爱的,还是陆修。 孩子和朋友牵绊了她五年,五年就是给我们的时间,现在她走的那么安静,那么洒脱,那么,祥和。 席玉哭了很久,其实我知道,这里面最舍不得的,就是席玉,最伤心的,也是席玉。那么多年来,席玉的生命里任然是最不可少的一位。 我看开了,也看懂了。 柯允知道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伤悲而已,仿佛早就料到这种结果。 吴妈想照顾孩子,想着自己年纪大了,也每个照应,就把孩子交给了席玉,席玉也是很乐意的,付易工作那么忙,没有时间带,每个星期,席玉都会带着孩子去看吴妈,大仁自己也愿意跟着席玉。 五岁的孩子能记住很多事情了,大任这孩子,不得不说,看着任然就躺在那里,明明每个人都很悲伤,自己却在门口不想进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边的任然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哭,眼里满是坚定的神情。 我知道,他长大了,小小年纪承受了这么多,一下子就长大了。 后来他就跟着席玉走了,很平静,很乖巧叫席玉叫妈妈,叫柯允叫爸爸,还是喜欢黏我,叫我小爸爸,喜欢我的礼物。 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提起任然。我们提起的时候,他就在听一个陌生人一般听着我们说着悲伤的往事,那五年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有一天,他却忽然不一样了,他跑过来问我,他爸爸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问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他说有个叔叔找过他,给了他一个喜洋洋的大箱子,那个箱子好幼稚,叔叔说,那个箱子是妈妈的。 我告诉他,他的妈妈,是个很单纯,很纯真的人,她只是年轻的时候,太相信这个世界,相信天上的朵朵白云上面,一定会有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