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冷,我便生火温暖你》 学校遇故人 白鸾已经十七岁了,在新安高中这所高中已经高二,只有一年便可以高中毕业,获得成人资格。 这是白鸾一生都在盼望的一天。 “小鸾,再见啊。” 高大又陡峭的山坡上,一位已经五十多岁的大伯伯挥舞着手使劲的再见。 “知道了。” 白鸾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声清晰地飘荡在每一片土地上。 几个跳跃,白鸾迅速消失在这片茫茫的大山之中。 新安市距离白鸾居住的地方足有五百多里之多,但对于她来说,不近也不远,恰好作为锻炼她身体的一种较长旅途的方式。 中午她背着重达十多公斤的行囊在偏僻无人的小路上行走,不到两个多小时,她便到了新安市的边界。 只是这一次有一点不顺,因为她看见在目之所及的最高处站着一个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白鸾原本平静的心迅速变得激荡。因为这个男人是她最讨厌的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偏偏不在乎,无论她冷漠无视还是出口责骂,统统不理,牛皮糖一样粘着她,想见她便来了,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这才是她最讨厌的地方所在。 “miss。” 男子看到她,眉眼都跳动着快乐。从高处一个翻身,迅速来到了白鸾的身旁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没有再进一步。因为这已经是白鸾接受的最低线,再前进一步她会抓狂的。 男子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和以前来看白鸾时一样,里面装满着他为白鸾购置的行头。 “这是我给你买的风大衣,红的一个白的一个,其他的都是你唯一喜欢的绿色。这是你同学上一次说喜欢吃的栗子和火龙果。这罐子里是我从百花上收集来的蜂蜜。这是我请几位全国最有名的教授合作做的高考模拟题。这是……。” 这包裹已经足够巨大,但男子却不紧不慢的从中将东西各个分门别类后,数量和分类包含十分丰富,衣食住行,若非住的行的白鸾不需要,恐怕他从包裹里掏出房子跑车也是可能的。 男子把东西翻出来给白鸾看后,重新又放了进去,温柔的笑着递给白鸾:“宝贝,给。” 白鸾沉默了,她没有伸手去接,低着头思索。以前她也坚决不接受,可是那人锲而不舍。她把东西扔到地上,拼命从他身边跑开,没想到跑的了白鸾,跑不了学校。他直接跑到学校请老师转交给她。 那些老师不论男女各个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哪有不应承之理?一来二去她为了息事宁人,只能被动地选择接受。 白鸾沉默片刻,伸出手把行囊拎在手里,一句话也没说,几个跳跃,迅速从男子眼前消失。 白鸾回到宿舍时,仍旧和以前一样,空无一人。 她进去后把东西放在位于下铺的床位上,正要去拿塑料桶和拖把把地拖一下,眼神扫描到那个男人送的包裹,伸手就要把它扔到垃圾桶里。 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包上的肩带,只要她一用力,它就可以化为灰烬,毫无任何痕迹,但是她犹豫了。最终她还是把手放开了。 “小鸾,我回来啦。” 最先来到宿舍的是白鸾最好的朋友,蒋佳雪。她是个面色红润、皮肤白皙的可爱小姑娘,和白鸾同岁,就住在她的上铺。 “喏,这是我今天专门回老家请我奶奶帮我考的红薯,怎么样,香喷喷吧。” 蒋佳雪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两个烤红薯递到白鸾,贼兮兮的道:“为了这两块红薯,我还专门来了大早哪,快吃快吃,要是那几个馋猫来了,肯定会抢着吃光的。” “谢谢了。” 蒋佳雪的奶奶是烤红薯的好手,当年蒋佳雪的爷爷外出考古突遭遇不幸,全家失了顶梁柱,全靠着她一个人上街卖烤红薯撑起了整个家,把蒋佳雪的父亲送进考古系,成了高材生。现在家里条件大大改善,但老人家还会时不时的给孙女做几个,除了给这个馋鬼解解馋,另外也是免得自己忘记这手曾经的绝活。 白鸾揭开红薯的皮儿,露出金黄色的红薯肉,鲜艳如深秋的霞,一股香气直钻鼻孔,让她忍不住吸了几口。 “香。” 白鸾轻咬了一口,赞叹道。 “唔,当然了,我,奶奶,休一(手艺),最好的。” 蒋佳雪嘴里含着红薯肉,含糊不清的与有荣焉。 “小鸾,这是什么。又是那个人送你的?” 蒋佳雪是班里唯一一个知道那个男人存在的人,因为她曾经无意间见过那个男人一面,故此知晓。 “我吃好了。” 白鸾吃完,把吃剩下的红薯皮扔到桌上挂着的垃圾袋里,头也不回的道:“我要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先走了。” 蒋佳雪见她又不高兴了,偷偷在背后吐了吐舌头。明明知道小鸾不喜欢那人,又干嘛不长脑子的非要提起他。 蒋佳雪搬着书去了教室时,班上已经稀稀落落坐了十几个正在学习的学生,各个都在低着头看书或者做卷子,或者两三个聚在一起探讨难题,很少有人干别的事。 也难怪,只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的暑假,暑假一过就到了高三,哪里敢不踏踏实实学习?何况他们还是省重点学校的重点尖子班里的学生,竞争和压力比别的学生更加大。 “小鸾。” 蒋佳雪刚把英语卷子打开,就听见白鸾那独特的走路无声、却带风云的步法,立刻站起来打招呼,让她进去。 两个人不仅是上下铺,还是同桌。 “有事吗。” 白鸾看不看蒋佳雪一眼,打开英语课本背单词。 “你知道吗,听同学们说,校长老师的儿子要来转到咱们学校了。” “那个人很有特点吗?” 白鸾兴致缺缺。 “他很帅。” 蒋佳雪兴奋地道。 白鸾嘁了一声,毫不在意。道:“多帅。” “自然是比不上你家里的哪位了,不过他是个不同类别的帅哥哦。” 蒋佳雪仍然花痴状时,白鸾拍了一下桌子道。 “蒋佳雪,如果你把花痴的时间用来学习,我想你就不用整天在我耳畔抱怨自己的成绩比不上我了。” 白鸾严肃的警告她:“你爸爸可是京大的高材生,如果你连这所学校都考不上,我看你如何向你爸交差。” “知道啦,大聪明鬼。” 蒋佳雪冲白鸾伸长舌头做鬼脸,悻悻的打开数学卷子坐了起来。 风波 可是当白鸾轻视了这位还未转校就已经在学校里掀起狂风巨浪的转校生。 第二天,当她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时,她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为什么宿舍里的人全都醒了?她居然是最后一个醒来的。而且她们早就洗漱完毕,正在挤在一团,争抢着在宿舍里唯一的一面镜子前搔首弄姿,手里还拿着至少目测要五六件的衣服正在一件一件的搭配。 “你们呢,在做什么。” 白鸾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在干什么。以前的懒虫加睡虫每次都要她哐哐当当折腾好大好久的声音来吵她们,才能让她们从被窝里爬出来,今天是打了鸡血还是上午要考试发奋图强? “我们在看哪个衣服穿上更好看。” “无聊,我先去洗漱了。” 洗刷刷洗刷刷,白鸾五分钟搞定后火速从水房奔到宿舍。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啊! “你们到底干嘛。谁能告诉我,以前的懒虫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比我还要勤快的小蜜蜂啊。” 白鸾换下睡衣,从衣柜里的衣架子上扯下小背心换上,然后穿上白色衬衣,最后在外罩上宽大的校服,见一群人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只能好心的提醒她们:“就算是要来什么大明星,也用不着这样子啊。好心送你们一个建议,校服可是学校规定每天都要穿的。你们再怎么搭配,也只有穿在里面,外面是看不出来的。没用,所以美女们,赶紧走吧,再有十五分钟就要打预备铃了。” 然而话音刚落,白鸾就被义愤填膺的舍友们用手里的衣服嗖嗖嗖砸了过来。她敏捷地一跳,衣衫纷纷落地。 “白鸾,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一样天生丽质难自弃吗?” 最先咆哮出声的却是蒋佳雪。 “自打你上了高中,你看看,咱们学校的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有早恋事件发生了。因为全校男生的视线全都被你吸引住了,各个为你神魂颠倒,每天收到的情书没有一刀也有一打,可你又对这些男生不感冒,没有一个拒绝的。名花没主,导致全校女生没有一个能够谈成恋爱的。所以麻烦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老不开窍,不代表我们不想风花雪月。” 蒋佳雪是全宿舍女生中最伤心的。因为她是全校女生里唯一一个能和白鸾说得上话的,所以那些个男生见自己心中的女神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她,进行曲线救国。可偏偏其中就有一位男生追白鸾追的特别猛,可蒋佳雪还偏偏对人家一见钟情。 好心把人家约出来告白,结果人家特别真诚的说道:“同学,不好意思,麻烦你能把这封情书送给小鸾吗?” 蒋佳雪一颗砰砰乱跳紧张兮兮的又雀跃又害怕的小心肝瞬间碎成了渣渣,结果也让躲在树林后看好戏的同宿舍的同学集体跌倒,瞬间集体声讨祸害精白鸾。 幸好那位同学心肠还算好,谁也没说。要不然传出去,蒋佳雪恐怕要跳河了。若不是蒋佳雪当时还算有脑筋,和白鸾同志的革命情谊也是经历过烽火锻造耐得住千锤百炼,否则她真的要“冲冠一怒为红颜,抛却红颜换蓝颜”了。 “我没觉得我哪里漂亮,只能说你们的审美观有问题。” 嗖嗖嗖,又是几道咋过来的破空声,只是这次换成了枕头玩偶。 集体挑灯打扮的可不止白鸾一个宿舍,当白鸾提着电脑包去教室上早读的时候,从每个宿舍经过的时候闻到浓浓的混合着各种气味的,香水。 “今天女生是怎么了?” 白鸾更好奇了,问身边一起上学的蒋佳雪。 “别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蒋佳雪难得没有回答白鸾的问题,拉着她匆匆赶到教室里上早读。 整个早读全体女生(除了白鸾)都心不在焉,都在等着第一堂课的到来。 “时间怎么那么慢啊。” 不断有女生在看过时间后小声地抱怨着。 吃过早饭刚刚端着洗净的饭盒回到座位上的白鸾见女生们今天打扮的格外鲜艳,着实被挑起了好奇心,回到座位坐下,想问蒋佳雪却又见她一直在拿着小镜子在偷偷的尝试着如何让小夹子让自己变得更美丽这一历程。 “今天有什么事吗。” 她转而去问坐在自己身后的一个男生。好奇怪啊,今天她去餐厅吃饭,发现整个餐厅都是打扫干净的可以映出人影,桌面擦拭的一尘不染,以往穿的脏衣服扫地的保洁阿姨竟然全体换上了全白(上下都很白很白的那种纯棉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新做的,第一次穿上身!如此大张旗鼓,必定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只是来的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全校的女生为之疯狂,各个大张旗鼓的打扮自己,难道不怕学校领导点名批评吗? 她突然主动去问男生,被问得男生显得受宠若惊。他小心脏砰砰跳了好一阵才努力让自己开口,但时机不等人,已经有人抢着回答了。 “听小道消息说是个红色子弟,而且还是个童星出身,听说长得还不赖。” 被问男生的同桌按着同桌的脑袋,整个身子斜插一杠,整个人都窜到白鸾面前,抢先回答白鸾的问题。 “谢谢了。” 白鸾客气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无语的耸了耸肩。 身后,两个同桌正打成一团,坐在白鸾身后的那个男生为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被无良同桌抢走,而同桌却为此沾沾自喜。 距离上课只有五分钟的时间,突然班长苏雨宁来叫白鸾:“白鸾,数学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找他。” “什么事。” “不知道,大概是又从哪里得了数学卷zi,想让你做吧。” 等白鸾一走,终于回过神来的蒋佳雪回味回来,张牙舞爪的冲向苏雨宁骂道:“秦老师什么时候叫我们家小鸾去找他了,你干什么,想让小鸾被老师骂吗?” 说完,性急的蒋佳雪就要冲出去把白鸾喊回来,却被苏雨宁一把拉住胳膊骂道:“你是白痴吗,若是她在这,阳宝还会看到我们吗。这是我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你想干嘛,破坏啊。” 蒋佳雪歪头想了一阵,默默坐了下来。反正小鸾对男人也不感冒,干嘛要让她平白无故又多一位追求者? 转校生 上课铃声响后,被几位领导簇拥着送进精英班里的被人称为阳宝的少年终于姗姗来迟。 “阳宝来啦,阳宝来了。” 有靠窗的人看到大家的阳宝出现在楼下,立刻尖叫着冲了出去,速度快的让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当场愣在当地,紧接着所有的学生呼啦啦一声全部尖叫着冲到护栏杆那儿,挥舞着胳膊,伸出栏杆。跳着,蹦着,尖叫着,一阵响彻一阵的喊声:“阳宝!阳宝!阳宝!” 听到耸动人群的叫声,甄阳抬起头看见人头攒动,微笑着伸出胳膊打了一声招呼:“同学们好啊。” “阳宝好!” 声音齐声,振聋发聩,响彻整片校园。 “行了,赶紧回去。” 反应过来的老师们又推又吓的情况下,才把学生们“请”回了教室里。虽然老师们仍然继续讲课,但情绪严重高涨的同学们怕是没有多少心情去听了。 学校领导们簇拥着甄阳进了白鸾的教室,和老师叮嘱了几句话,就走了。 “大家好,我是甄阳,想必不用我多做解释了。从今天开始,我将在这里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希望和大家相处愉快,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甄阳人如其名,五官干净美好,灿烂的笑容像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温暖绚烂。 “哦呜——。” 一阵掌声雷动,全体学生都兴奋地跳了起来,无论台上的老师怎么维持都无法让兴奋地学生们迅速安静下来。 甄阳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但这一切热烈的欢迎仪式随着一个身影的进来,瞬间消解。 “安静。” 声音还未响起,人刚到,刚刚还热闹的如同集市一般的教室,人人站立哄闹跳跃的情形,迅速烟消云散。人人安静,规矩坐着。 仿佛眨眼前的兴奋热烈是海市蜃楼,让人不可相信。 “老师,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白鸾弯下腰,向老师道歉。 “没事,想来是哪个老师找你去了。快回座位上坐着吧。” 英语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很慈祥的老教师,虽然很多同学都很讨厌他啰嗦的嘴巴和占课的行为,但对于他的教学能力还是钦佩的。 白鸾道了谢,走的时候眼睛微微扫到甄阳的身上,见是他导致全校如此如临大敌一般。只一眼,又迅速收回,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对于她的打量,甄阳报以微微一笑。 “好了,甄阳同学,根据班主任的安排,你坐在苏雨宁旁边的座位上。在第三排的第二列,去吧。” 英语老师扶了扶眼睛上的黑框眼镜,指着连忙坐得直直的苏雨宁的位置提点甄阳,接下来就打算上课。 “可是老师,我想坐在那位同学的身边。” 甄阳微笑的指着其中一个方向,提出不同意见。 英语老师顺着甄阳手指的方向一看,吓了一跳,那是白鸾旁边蒋佳雪的位置! “你想和白鸾坐同桌?” 英语老师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 他很不想让这个名声大噪的少年坐在白鸾身边。因为这个人的名声太大,刚来教室就引来这么大的动静,这让古板的老师第一印象就很不好,生怕他将来带坏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可是想起这人的来头,英语老师又犹豫了。 “是的,我刚来肯定会有一些不适应,刚才见全班同学好像很服这位同学,我想跟她在一起适应会更快一点。” 甄阳确实被这个淡淡的少女吸引了目光 但英语老师还没说什么,蒋佳雪已经气的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 原本对他十分痴迷的迷妹蒋佳雪,瞬间勇气暴涨,大声拒绝。 “为什么。” “这是我的位置,你凭什么对我的位置指手画脚?再说了班主任安排你的位置是跟苏雨宁坐同桌,你跟他商量了吗?再说了,我和小鸾做了三年的同桌,我不要和她分开。” “哦,那这位同学,不如这样,我送你一套即将发售的个人co集如何,上面还有我个人的亲笔签名。这可是有市无价的哦。” “我要那做什么。” 蒋佳雪语气颇为轻视。 “是吗,可我刚才进来时发现这位同学也很欢迎我,难道不是我的忠实歌迷吗?” 蒋佳雪俏脸一红,可她梗着脖子道:“那又怎么样。金钱诚可贵,偶像价更高。若为小鸾故,二者皆可抛。” 打油诗一出,原本寂静的教室里一片死寂,旋即又传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声,更有好事者笑的眼泪流出来,有的拍的桌子,瞬间再次沸腾起来。 “这个啊,既然人家女生不同意,同学啊,你就不用强人所难了。去那里先做着吧。” 英语老师也被蒋佳雪突然冒出的活宝笑话笑的肠子打结,但他还是最先忍住笑,让这节课先上下去。 只是自始至终,舆论中心——白鸾始终沉默不语。 “同学你好,我叫甄阳。” 英语老师刚走,甄阳便迫不及待的走到蒋佳雪的桌前,自我介绍。无视于身后几十双打量在二人身上探寻的目光以及众女生嫉妒又无奈的心情。 “白鸾。” 白鸾冷静的回了一句,继续埋头于书本之中。 “这位同学。” 甄阳见她仍旧不理自己,有些挫败感,伸手就想去拉她的手臂。但他眼睛一花,白鸾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突的消失不见。 甄阳一愣,想也不想迎面而上,迎着上去去攥,但白鸾就好像知道了他的出招一般,几次三番都不曾得手,反而最后被她抓住了手腕,中指尖尖的指甲似有意无意的划过他手腕处的血管。 两人皆是一愣。 “你们干什么。” 蒋佳雪距离两人最近,她只觉得眼前花了眨眼的功夫,就看见白鸾的纤纤五指握住了甄阳的手腕,接着是甄阳吸气的声音。 “你出来一下。”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原本沉默如古井的白鸾,在握住甄阳手腕的瞬间,霍的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而甄阳沉默片刻,竟然跟了出去。 呼啦啦,所有淡定的不淡定的男生女生都涌了出去,目送着二人远去的身影。 “你说白鸾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 这是男生内心不敢相信的小揣测。 “不是吧,白鸾竟然和阳宝出去独自见面了,难不成两人真的一见钟情了?” 这是众女们内心崩溃的心声。 熟人 学校其中一栋宿舍的楼顶上,两人面面相对,甄阳不知该说什么。 “说吧,你是谁,我不记得族中有如此背景人物?” 甄阳怯懦的退了一步,才小声说道:“其实是半年前我游玩时遇到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他的真名叫甄阳。他说他不想继续这种生活,因为我们长得像,所以才拜托我帮忙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族中人。” “哦,我问你,你真名是什么。” “哈,哈想。我母亲叫云间雪。父亲是普通人。” 哈想小声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才又小声的问道:“不知您是?” “我不是说了吗,白鸾。我姓白。” “白?” 哈想呆如木鸡,虽然他从未去过族内,可也听母亲提起过,白,便是现任族王的姓。 “族王他老人家还好吗?” 哈想心惊肉跳的躬下身子,再次供下,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 “好,他很好,只是,我没想到族人居然有私自嫁给普通人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愈演愈烈。” 白鸾皱了皱眉,道:“除了你们一家,还有谁?全说出来。” “没了。” 哈想吓得险些瘫倒在地,若是让族王知道了,只怕他全家都要过不了这个坎。 “真的没了?” 白鸾皱了皱眉,继续追问。 “没有,若是有认识的,我也不可能这么好奇,因为除了母亲,您便是唯一我认识的人了。” 白鸾见他不像有所隐瞒的样子,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叫你父母都来见我,越快越好。还有,你父亲家族的人,知道你们母子的特殊之处吗?你母亲可有将自己的来历和秘密告诉他们?” “没有,知道母亲身份的只有父亲一人。母亲知道族里的规矩,故而从未敢忘。” “那就好,记住,别以为能瞒过我,我自己会查,若是让我知道有谁敢骗我,谅你们也受不起这刑罚。” 二人从天台上跳下来时,旁边空无一人,两人才匆匆回到了教室。 只是二人这一来一去,瞬间在整个学校炸开了锅。 男生们纷纷抱头痛哭,以为自己的女神被拐跑了。而女生们则咬牙切齿的恼恨白鸾又把一个帅哥勾走了。 “白鸾你快告诉我们,你和阳宝到底怎么样了,就是就是啊。” “快说快说。” ………… …… 晚上,回到宿舍后,整个宿舍的女生肩负着为众女性同胞揭开真相的使命,纷纷上前想弄清楚内因,对白鸾轮翻进行轰炸。 “闭嘴。” 一边泡脚一边打开电脑上网搜查资料的白鸾被她们围的心烦意乱,已经回来一个小时了,她们絮絮叨叨竟然一直是这个话题,令她快烦死了。 被她的眼睛那种眼神扫射到的女孩各个哆嗦了一下,齐齐失声,再也不敢围着问她了。迅速回到自己的床上,各干各的事情。 因为白鸾从不轻易生气,但一旦发怒,没有人能在她的眼神下保持冷静沉稳,各个都惧怕得要命。别说这群年少无知、天真烂漫的少女,便是一校之长,也无法对视,往往不到一秒钟,便败下阵来,噤若寒蝉。 她们担待不起白鸾发怒的后果。 “总算安静了。” 上铺的蒋佳雪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小说,见人群散去,才从上铺伸出脑袋对上着网的白鸾道:“要我说,早就该如此了。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蒋佳雪!” 同宿舍的其他人集体怒了,纷纷眼刀飞向蒋佳雪。 人家好不容易不生气了,你居然鼓动人家祸害我们,什么意思? 我们怕发怒的白鸾不错,可你算哪根葱。大家半斤对八两,谁又怕你了? 蒋佳雪耸了耸肩,缩回脑袋,继续看书吃零食,优哉游哉。反正经此一事,她对这位所谓的大明星甄阳,彻底歇了兴趣。什么名人,不过尔尔嘛。 “你别吃了,碎屑已经飘下来了。” 全宿舍都能听到蒋佳雪吃薯片的咕哇咕哇的嚼东西的声音,白鸾凉凉的提醒她:“已经快十点了,如果你还想减肥的话,最好赶紧洗漱,不要吃零食了。” “是吗,糟糕。” 蒋佳雪一拍脑门,赶紧攀床而下,轻灵的落在地上,迅速抓起牙具和牙刷牙膏洗面奶冲到了水房。行动迅捷,俨然是位有身手的人。 但不过几分钟,蒋佳雪又冲了回来,告诉白鸾:“刚才我要去水房,没想到咱们班所有的女生全都堵在咱们宿舍几个女生周围,打听她们追问你的信息。看那样子,似乎又是苏雨宁挑唆起来的。你以后注意点,她可是甄阳的狂热粉丝,听说这次为了成为他的同桌,她可费了不少心思,没想到人家第一眼就发现了你。估计这次,她真的被你气到了。以后要小心哦。那个女人家里有势力,心胸又狭隘,这几年一直被你的风头压得死死的,只不过你一直不在乎这些她才没有下死手,恐怕这次,真的要悬了。” “那你来给我通风报信,不怕她找你吗?” 白鸾轻笑着抬起头,望着蒋佳雪。 蒋佳雪不答,显然看愣了。 皎洁生光的皮肤,高挺的额头,细长的黛眉,深深的眼眶里藏着一双浅棕色的晶亮眼珠,高高的竖鼻,殷红的唇色,细致精美的下颚,火辣窈窕的身材,勾起唇角时似有似无自带的的五六分邪气,却又无害。明显的混血儿五官特征,却又各个精雕细琢,无一不完美,无一不是上帝杰作,何况这上帝亲手持刀杰作又是全部集中到了一人身上却又相配得当,丝毫没有影响她的一丝美丽。这分美丽不是十分,而是十的幂次方起步。 “喂,又看呆啦。” 白鸾伸手在蒋佳雪眼前晃晃。 “啊呜,小鸾你为什么是女人,我为什么不是男人。如果这样的话,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啊啊啊啊啊。祸水啊祸水,小鸾你的名字叫祸水啊。” 蒋佳雪扑倒白鸾怀里拱啊拱,哀嚎着。 “你够了,赶紧去洗漱吧。” “啊呀,糟了。我得赶紧去了。不然没时间了的话。” 蒋佳雪风一般的跑出去,又紧接着跑回来道叮嘱:“记住我的话,千万小心啊。” 白鸾伸出手指看了看,笑了笑,就凭这几个菜鸟,开玩笑。她还怕火力全开了自己没办法收拾后果。 哈想和白鸾成了好朋友的消息迅速在学校里传开,苏雨宁本是甄阳的铁杆粉丝,听说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 对敌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么邪门,风怎么这么大?” 一个郁闷的声音,一个郁闷的同学,裹紧被风吹开的外套。 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时,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我说老付,你怎么,啊——。” 回头去看同学状况的那个男生,在看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时,瞬间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去。 就在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那个抱怨的学生躯体就像秋风中无力挣扎的枯叶一般,被一个身体融入黑夜的不明人形物体抓在嘴边,吮吸着! 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人,因为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电影中看过的人——吸血鬼!! “撤!” 一直在队伍最前方的哈想注视这周围一切环境的状况,却忽略了让人截了胡,从身后包抄而来! 一声令下,白鸾在前,哈想在后,指尖在掌心兵器印记处一划,鲜血涌出,浸湿了血红的兵器,那原本印刻于掌心的兵器,竟然逐渐变大,最后豁然发亮,成为了主人手中一病杀敌利器! “哈哈哈,我果然猜得不错,这一次,你们雪族果然来了!” 一个面容俊美却又异常苍白的男子从暗影出悄然而出,轻轻踱步来到白鸾面前,嗤笑着盯着眼前这两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小毛孩子,鄙夷道:“就你们两个,算什么,来这里找死吗。” 看到那人来时的速度,哈想腿脚忍不住打一个哆嗦,但他想白鸾一个女孩子,立刻鼓起勇气回道:“就凭我们两个小孩子,就足够把你们收拾了。哪里还需要族里大人出场。” 男子见些世面,他见哈想明显年纪比这个女孩子大,但腿脚哆嗦,声音里透着惶恐,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少不更事。但距离他更近的这个女孩子却面容一丝沉静,眼光镇定,一丝慌乱也不见,显然是个经历不少世面的角色,瞬间就把目光落在了白鸾身上。 她不吭声,他也不回答。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一动不动。各自身后,是几个目光透着嗜血和疯狂,和几个腿脚哆嗦吓得想哭也哭不出来的孩子。 “抓住了一个。” 远处细微的响动自然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可白鸾和哈想两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能轻易离开,否则阵型一乱,连这些人也保不住。 “”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空际,旋即,一个年轻的吸血鬼手里挂着一个面容苍白却没有昏过去的女子飞了过来。 白鸾定睛一看,竟然是苏雨宁! 她怎么来这里了? 白鸾皱眉,却不动。 “白鸾,你快来救我啊。” 苏雨宁老远就看到白鸾沉默的和人对峙着,她何其聪敏,瞬间明白了白鸾是个不怕他们的厉害角色,立刻求救。 不过眨眼之间,拎着苏雨宁的吸血鬼就来到了白鸾面前五米的地方,笑嘻嘻的盯着她道:“小美女,不放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这个女人跟我说她是你的同学,不如我放了她,你把那些食物还给我们,就此两清。咱们双方互不损伤如何。何必为了这些无能的食物而影响了大家的关系。” “白鸾。” 听他这么说,就在她身后的一个男同学吓得脸都白了,怯怯用抖得筛糠一般的手的拉了拉她的衣袖,乞求她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不好意思了,我和她关系从来不好,你若是吃了她,还算帮了我一个忙。何况,我们和你本身便是对立的双方,从未听说过我们一族遇到你们这群吸血的家伙放手的。” “你果真要和我们过不去了?” 拎着苏雨宁的中年男子见白鸾一个小丫头竟然口出狂言,不由大怒,对方两个人,他们却有七八个,却被对方小瞧了去,登时一手拎着和塑料袋一样的苏雨宁冲白鸾冲了过去。 同行的人没有跟着去,也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子的力量如何。 他快,白鸾更快。当他晃到白鸾面前还有三米的时候,白鸾忽的手中长了一条长达三四米的赤红鞭子,长了眼睛一般抖了一下,啪的一声打在那人拎着苏雨宁的胳膊上,力度大的让他胳膊猛然一阵酸胀,直接把苏雨宁抖了离手片刻。 但也只有这片刻的功夫,白鸾身形一动,已经抢上前去,在那人出手抓住苏雨宁的片刻,鞭子已经卷住了苏雨宁的另一条胳膊,抢先的功夫甚至不到片刻,白鸾已经回屋着鞭子把苏雨宁拉了回来。 苏雨宁虽然恐惧到了极点,但她的身体一直在大脑的控制下本能的准备随时逃离魔爪。白鸾的鞭子刚刚触及到她,她的心里已经明了,趁机主动跑开,顺利躲到了白鸾的身后。 “可恶!” 见已经到手的食物被老熟人抢走,男子气恼的大吼一声,上前一拳打在白鸾的面门上,她往旁一躲,迅速躲离,同时两脚两掌同时连连出动,将距离自己较近的几个人包括苏雨宁踹到了哈想旁边保护起来。 “别跑。” 男子大吼一声,趁着白鸾去保护那几个食物的空当,一把思思握住了白鸾的右手腕,令她动弹不得,无法使用武器,同时张大了嘴巴往白鸾的颈部咬去。他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当做食物吃下肚,看她还敢挡自己的道! “白鸾!!!” 眼见白鸾情势危急,守在后方的哈想大吼一声,想也不想抢上前去救,右手中握着的赤红弯刀冲着那男子的背影砍去! 见自己的同伴有难,几个剩余的吸血鬼呼啦一声同时上阵,准备把这个碍事的家伙解决掉! 咔嚓! 一道几乎不存在的声音在耳力极其灵敏的几人耳中却如同雷霆之音,几人不约而同的去看,却发现原本大张着嘴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吸血鬼缓缓倒了下来,映入哈想眼帘的是面不改色、淡定的白鸾,好像刚才扭断了那个身高马大的吸血鬼的人不是她。 “怎么可能。” 其他吸血鬼呆若木鸡,恍然不敢置信。被她杀死的可是这一群中力量和速度都极其强悍的存在,所以当他一个人面对着那个淡定的小女孩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把他杀死了! “哈想,我没有那么无用,回去,把他们送回学校。” 面对 “这就是她整天查的东西?” 苏雨宁让人查了白鸾上网的痕迹,发现全部都跟吸血鬼有关的新闻,冷笑一声,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对这些虚幻的东西着迷? 只是她眼睛一转,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学校开始悄悄传开一则恐怖消息: 有几个住校生趁着晚上出去打游戏,结果去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餐厅内,几个学生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这个话题。 “会不会是打游戏打得太上瘾了,所以不想回来了。” 有过玩游戏心得的人自然知道游戏的魔力到底如何。 “不会吧,听说最先失踪的一波到现在已经七八天了。学校领导急的都快疯了,家长也通知了,警察也叫了,寻人启事发的满天地,可就是没有寻到一点踪迹。哪有玩游戏玩得这么疯的?全市再大,微博上网上什么都发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那你说会不会是人贩子把人抓走的?” “有可能,这个靠谱。” “不会吧,听说这些人出去打夜市至少都得三个人做伴的。大晚上的再怎么危险,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况且他们出去都是去学校附近的网吧里,也不远。不可能一下子失踪这么多吧。”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要不然,谁会连续做这么多的大案?你知道吗,我哥是刚考进公安局的,他跟我说,这件事已经惊动省里了,听说,马上就要立专案侦查了。” “不是吧,这么危险,看来以后千万要小心点,千万不能出去打游戏了。” “就是就是。” 只是这些事情统统与白鸾无干。她继续冷静的看书做题,与这种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只是这种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天,她刚刚到教室,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哈想拉到僻静之处,告诉她这不是什么案子。 “你说什么?他们?他们又出现了?” 白鸾几乎不敢相信,她在这里上学已经已经两年,从未听说过他们来到此地。 “是真的,我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哈想伸出手掌,掌心处有一颗赤血的刀,在隐隐跳动着。 “你看,这便是反应。” “你。” 白鸾惊奇的盯着那个跳动的赤血的刀,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她的手掌心赫然也有一件与众不同的兵器——赤红的软鞭。 “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我和妈妈天生有一种奇异的感应能力。一旦自己周围百里有他们的出现,我们与生俱来的兵器印记便会隐隐跳动。如果只是路过的,印记只会跳动几次提醒我们,可若是在这时间超过一天并且犯案,印记便会不停的跳动提醒我们。” “真的?如此神奇?” 白鸾几乎不敢置信,小心的点了点哈想掌心处的刀印记,果然,在不安的跳动着,喧嚣着。 “我的算什么,我妈妈的还能发光呢,根据敌人力量的强弱不同,发出的光亮预警也不同。” “是吗。” 白鸾又惊又喜,她抬起头突然问哈想:“哈想,这是你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和来临吧。” 哈想脸一红,点了点头。以前只是从妈妈的口中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与众不同和他们的存在,却从未真正的面对面的见过。 “害怕吗。” 哈想头更低了。 “没事,都会有第一次的。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也很害怕。可是最后,我还是安全的回到家里。” “族王舍得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哈想有些惊奇。这几天他缠着母亲,把族里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才知道白鸾是现任族王白哀的孙女,也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听说白哀幼年所有亲人都在追捕他们的过程中殒命,他的妻子又在生下女儿后因为难产去世,而他的女儿,也就是白鸾的母亲,在生白鸾的时候不知又因为什么原因死去。想来也是因为难产,却因为族王妻子女儿二人皆死于难产,族中人不忍年老无依的族王想起这天伦惨剧,才故意说他的女儿失踪了吧。 “当然,我是族王的孙女,将来必然是族里的顶梁柱。倘若不能以祖先之任为先,那我还存在这世间有何用?” “可是,这太危险了。” 哈想咬了咬唇道:“这次就让我和我妈妈去吧。” “怎么,怕我出事?我告诉你,我七岁时跟着族中大人去捕捉他们,自那之后从未怕过。如今十年过去,难道我还更加胆小不成。” 听白鸾淡淡的谈论着自己的过往,哈想头更低了。七岁就去了?自己七岁在干什么呢? “今天晚上十点半,跟着他们出去,别忘了。” 白鸾说完,便离开了。 黑夜中,学校已经结束了晚自习,学生们也大多进入到梦想之中。校园一片寂静。 但就在这全校寂静之中,靠近校园高墙的一丛郁郁葱葱的灌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 “嘘,小声点。别让老师发现了。” 几个成功逃脱出值夜老师的追捕的学生,躲在早就商量好的地方,悄悄等待着时机。 “嘿,能让我们俩也一起去吗。” 悄无声息间,突然有人敲了他们的背,被敲得人猛的一哆嗦,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等那人挪着步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哈想。 “不对,你们?” 有人听出了不对劲,才一个人,他怎么说我们? 哈想指了指某处阴影处,人才察觉出人影晃动,方知那里也藏着人。 等所有人都跳墙出来后,那人才把蒙面的面罩取了下来——白鸾,瞬间惊动了众人! “你们俩也来出来打游戏?” 有些男生甚至不敢相信她也来,惊诧到甚至看到了真人,仍然揉了揉眼睛才确信本人无疑! “你怎么也来打游戏?不是听说学校领导特许你拿电脑吗?” “现在宿舍已经熄灯,若是在那里玩,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嘘,别说话,当心惊动别人。” ………… 只是众人谁也想不到的地方,有人在偷偷打电话。 “对,她来了,你快来吧。” 说完,那人挂了电话,阴测测的盯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冷笑着:“这次,白鸾,你等死吧。” 跳过墙,众人选了一条近路——学校南面有一处公园,从公园的小路穿过去,十分钟就到了那个条件最好的网吧。 只是这一次,阴风瑟瑟。 对敌2 “可你一个人。” 哈想有些犹豫。 白鸾轻飘飘的飘来一句话:“我七岁时就杀了五个吸血鬼,十年后这几个人还能伤了我?” “好。” 哈想咬了咬牙,迅速护送着慌里慌张的几位同学往学校里跑去! “一起出手吧。” 白鸾淡淡的转过身,面对着面色各自不同的吸血鬼们。 “上!” 他们咬了咬牙,知道今天碰上硬角儿了。若是不一起上阵,看她轻易地折断他们一员大将的手段,恐怕不付出全力,今日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但是,当他们一起出来时才终于明白人家为什么非要坚持一起上了。因为,太费力气了! 火,太阳一般光明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照亮了附近的天地,也点燃了他们的躯干! 火,吸血鬼最为害怕的一项东西。谁也想不到她居然随身带着制衡他们的东西——磷火! 虽然有些人眼疾手快往后退,但在大火吞噬过来,仍然在一眨眼的功夫间夺去了四位他们的同伴! 现在,只剩下两个,一男一女。 “小心!” 男子低声小心的嘱咐同伴,白鸾却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的低语。 两人不动,她也不动,三个人就这样轻轻对视着,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白鸾有些不耐烦了,这两个人一直不动是想做什么,难道还以为她耗不过他们吗? 但事实很快就让她明白过来,因为她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 那是被哈想护送回学校的学生们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咬到发出的惨叫声! 那声音她如此熟悉,吸血鬼! 这惨叫声让她有了片刻的分身,呆了片刻! 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时刻到来的渔翁们兴奋地抓住这个机会,女子死死从身后抱住白鸾,不让她动,另一个守株待兔的农夫迫不急待的张开大嘴,兴奋地咬上了白鸾的脖颈,大力合上嘴巴! 却在此时异装再次突起! 原本准备大饱口福的男子在喝到白鸾的鲜血后,突然脸色发青,整个人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中毒之后的肤色,甚至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内,他的身体迅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男子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想离这个可怕的女孩子远一点,可他只走了几步路,便结束了他在人世间最后的生命! “你!” 死死抱住白鸾的女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就被冷笑着的白鸾一拳头打穿了肝脏! 收拾完这些无聊的家伙,白鸾一边拍手,一边迅速的跑到了事发地点,心里却在暗暗祷告着自己赶得上! “哈想!” 白鸾火速赶往跟到事发地,发现其他同学横七竖八的倒在一起,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生气,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个小口,正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血。只剩下苏雨宁一人惊恐的死死搂着哈想的脖子,整个人环在他的怀里,一双美丽的大眼死死盯着那群目光如恶狼一般的猎食者们! “看来,他们的杀手锏就是这些家伙!” 哈想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但还是挣扎着想要保护苏雨宁。他见白鸾平安无事的赶来,才松了一口气。 “白,白,鸾,他,他们……,怎,怎么,怎,他,样子,这样。” 惊恐绝望的苏雨宁口齿都在打哆嗦,话语也说得不顺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群看着他们如同食物一眼的人,曾经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可是熟悉的外貌,那些人还是她的同学们吗?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她有限的知识里无法告诉自己答案! “很简单,他们是最初被吸血的对象,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他们的同类。所以现在,他们不是人,而是以吃人为主的,吸,血,鬼。” 白鸾平静的回答着苏雨宁的提问。只是苏雨宁没有想到,当她从白鸾口中听到那个词,吸,血,鬼三个字时,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晕了过去。她不敢接受这个消息,因为她害怕。 “白鸾,想不到我们学校的第一美女竟然是雪族人,我们的死对头。” 一个面容清秀脸色苍白的男孩子眼光流露出野兽一般饥饿的目光,死死盯着白鸾白皙的脖颈,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保护好自己。” 白鸾留下这一句话,迅速上前和那群饥饿的猎食者打了起来。 虽然这些新生的吸血鬼能力不如先前那些老练的吸血鬼厉害,但胜在他们对事物的更加渴望,他们对鲜血的渴望控制力几乎为零,所以,他们更加疯狂,人数更多,足有十人之多! “白鸾!” 哈想腿脚颤抖的看着眼前厮杀的一幕,他虽然非常害怕,可是那种遗传自母亲的对于狩猎吸血鬼的天生的呼唤,呼唤着他去加入白鸾,体会那种与可怕的强敌进行殊死搏斗时的亢奋与快乐! 可是他又不能,因为他身上还挂着一个死死抱住他、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她不松手的苏雨宁,她很害怕,他能感应的出来,所以他和她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看着她,保护她。虽然这感觉让他很不爽,因为他很讨厌苏雨宁这个自诩为出身于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身上的那种骄傲高高在上之感。但是,他还是得保护她,因为这是家族中铁定的使命!他,不得违抗! 因为已经使用过一次火焰,白鸾现在的体力根本无法允许她再次使用,她只能硬碰硬的和这些曾经的同学打一场硬仗! 十个人,其中八个都在围着白鸾,剩下的两个,对哈想怀里的苏雨宁虎视眈眈。 越打,白鸾身上的鲜血流得更快,她的体力也消耗的更快,眼见白鸾逐渐处于下风。哈想无奈之下伸出右手,左手取下苏雨宁头上的发卡,用尖尖的一端轻轻划破手掌,鲜血滋润了他与生俱来的武器,一把赤红大刀逐渐闪闪发光,眨眼之间它便从哈想手掌中的一个印记变成了一把真正锋利的杀鬼刀! 两个正盯着苏雨宁的两个吸血鬼,目光正注视在她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哈想的变化,这对哈想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 趁苏雨宁一个不注意,他将她高高抛入高空,紧接着苏雨宁发出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在寂静的夜空里是那样的吸引人的耳朵注意,不仅吸引了那两个吸血鬼,就连正和白鸾斗得正酣的八个吸血鬼中有五个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机会。” 哈想心中一喜,虽然初次和白鸾联手,但两个人已经奇迹般的产生了心灵的默契。二人目光相对,双方瞬间明白了对方所想。 趁着这个机会,哈想趁机上前,他的速度本就快,这次为了活命,力量和速度更是超越了他现有的极致。赤红刀借着他巨大的力道狠狠砍进了其中一个吸血鬼的脖子上,同时他趁着砍到吸血鬼脖子上的瞬间那个当,利用他的躯干产生的反射于自身的力气,双脚借势狠狠踢到距离这个吸血鬼有大半米距离的另一个吸血鬼的腿上。 他可不会那么傻乎乎的去踢那个吸血鬼的脖子,那距离吸血鬼的嘴巴多近啊,万一他忍住痛一把抓住自己的腿就咬,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对敌3 哈想偷袭成功,一个吸血鬼直接被他砍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另一个吸血鬼虽然出了一点小差错,也被他准确的踢到了白鸾不到三米的外围处。 趁着这个当,白鸾已经收到自己手掌上的赤红长鞭子顺势而出,趁着其他吸血鬼被吸引注意力的当,她右手握鞭子,左手成拳头状,鞭子顺势缠住了那个被哈想一脚踢飞的吸血鬼,同时一用力,再次把它甩给已经做好准备的哈想,哈想趁势上前扑,赤红弯刀飞了出去,正正砍在那个倒霉鬼的腰上,转瞬之间,一个向前送的巨大力道,还有一个直直飞向自己的尖锐利刃,前后夹击之下,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捅了个透心凉。左手同时出招,嘎嘣一声,狠狠打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新生吸血鬼的侧脸加上,活生生把它的骨头给打断,声音的清脆和狠绝响彻在所有在场人的耳中,让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颤抖。 与此同时,原本围着白鸾东西南北各有两人围攻的地方,被白鸾一拳狠狠砸翻在地的西方少了一人,恰巧从西方嗖的射来一支箭,力道一大的惊人,把剩余的一个吸血鬼活生生射飞了去,原本守卫森严的方针,西方,瞬间变得无人阻挡! 一个轻巧的步子在西方飞快而来,沙沙的踩在地上的声音和由于速度太大带起的风声响彻在每个人在场者的心里,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人动,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一方到底是敌是友。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微微喘息的中年女子,女子四十四五上下,一双不大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机警和锋锐,眼珠一动便让人感觉到她的冷酷与刚强,一身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到脚踝的长长的墨绿色裙子,墨绿色外套,在风中瑟瑟抖动着。 她到来后一声不吭,沉默着盯着那些看着她的人,吸血鬼,包括哈想与白鸾,都在默默地打量着她。 “小姨!” 哈想看到女子到来的片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兴奋地挥舞着手:“小姨,你来的好及时啊。” 原来,这女子便是哈想的小姨,云间霜,云间雪的妹妹。 “抓住她,快走!” 那群刚刚变成吸血鬼的倒霉家伙终于发现了现在对手的强大与带给他们的恐怖,他们也终于明白过来,现在自己,身为一个新生的吸血鬼,太嫩了。一个脑袋比较聪明的家伙见状立刻明白:三十六计走为上,打不过,我撤! “想跑吗?” 云间霜冷笑一声,刷的一声再度弯弓射箭,红色箭头嗖的一声,射穿了其中跑的最快的一个头颅! “小姨,厉害!” 哈想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叹。 但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云间霜突然脸色一变,和白鸾一起冲他跑来,同时大喊:“快离开!” “什么?” 哈想还没有想到,直觉背后阴风飒飒,他心里一抖,好歹刚才还和这么多吸血鬼战斗过,立刻拔腿就跑,但已经为时已晚,但那个有些熟悉的吸血鬼张大嘴巴凑到他那准备喝他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躲过去,却晚了。 “啊——!” 当白鸾和云间霜拼命地想跑过去救他的时候,那两个正准备迫不及待的去吸哈想血的吸血鬼,却一同发出了一声惨叫! 白鸾视力更好一些,在惊讶中也发现了其中一个是被苏雨宁拿着属于哈想的赤红弯刀,砍到了吸血鬼的后脑勺上!而另一个吸血鬼,眉心正中一枚小小的袖箭!深深透入脑门,其中尖端还穿过整个脑袋,穿了出来! 眼见有救,她立刻扑了上去,和云间霜一人一个,迅速解决了两个受伤的那两个吸血鬼,同时一人手里拎着一个人,迅速退后,防止剩下的吸血鬼趁势反扑。 “苏雨宁,你怎么啦。” 白鸾首先注意到苏雨宁的不正常,而云间霜却注意到了另一个人。 “姐。” 随着云间霜的一声轻叹,一个和她面容一模一样的女人走了出来,只是这个女子显得更加活泼,缺少了云间霜的十分冷冽严肃。 “兔崽子们,赶紧放我儿子。” 云间雪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险些被死敌当做食物吃掉,立刻火冒三丈,掐腰瞪眼大骂道。 “撤!” 本身自己实力相比突然大损了两名战将,对方又多了一个人,双方对比由8:3,改为3:2..。这样的比率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只能先行撤退。 “想跑?” 白鸾和云间霜冷哼一声,集体上前。 白鸾本是一员猛将,加上有云间霜这名经验丰富作战力同样十分厉害的队友,进了吸血鬼群里穿梭厮杀,就像两匹狼在六匹羔羊里一样,任由她们宰割。加上没多久云间雪也加入了进来,但她好像对这些厮杀对招激烈危险的活动很不感冒,只是瞅准时机射一冷箭,加上她箭法十分了得,百发百中,搞得那些吸血鬼心惊胆战,行动间更加束手束脚,不知所措,很快就被白鸾二人收割宰杀完毕。 “快走吧。” 云间霜抬手玩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连连催促外甥赶紧回学校,免得被人发现他不在的秘密。 “不行,我们得把这些吸血鬼的尸体整理好,你带药水了吗?” 白鸾摸遍全身也没有找到销毁尸体的药水,转身去问云间霜。白鸾问的药水是族内自制的一种秘药,专门用来对付吸血鬼。刚开始是因为杀了吸血鬼后,尸体留了下来,但是因为族的存在不能为外人所知道,所以为了掩护自己的存在的痕迹,吸血鬼的尸体自然也不能被人发现异常,经过多年的研究,也不知是哪个天才的族内医师发明了这种药水,一旦吸血鬼被宰杀以后,只要把药水涂抹在伤口上,他们的身躯就会渐渐僵硬,在一个小时内就会变化成普通人死亡后的样子,转而掩盖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同样也隐藏了本族人的存在。 “没有。” 云间霜摇了摇头。 “放心吧,即使没有药水,我也有办法处理掉。赶紧带那个女孩回去吧。” 云间霜手指指了指一滩泥似的瘫坐在地上的苏雨宁。 “小姨,那你呢?” 哈想问道。 “我自然有办法。” 云间霜仍然一副冷然的姿态道,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走吧。” 云间雪见儿子和那个小姑娘站立不动,伸手拉了他们就离开:“放心吧,你小姨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既然她说了没事,就一定可以搞定。” 对敌4 “小姨,那我们走了。” 哈想犹豫了片刻,想了想,催促着白鸾一起回学校宿舍。 “等一下,那个女孩儿呢?” 云间霜见她们就走,有些疑惑,出声提醒她们,那里还有一个已经吓得傻了的小丫头片子坐在地上啊,瞧瞧,脸色都发白了。 “苏雨宁?” 白鸾一眼瞧见了那个女孩,她由于害怕而脸色如纸张一样白,哆嗦的身体,坐在地上也忍不住内心的发抖。 “刚才好像就是她拿我的血刀救了我,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刚才她很勇敢的。” 哈想上前几步盯着苏雨宁,想不明白。 “不知道,管她呢。苏雨宁。” 白鸾走上去扶起她,却在触摸她皮肤的时候发现了异常:温度怎么这么低? 想不了太多,白鸾拉起苏雨宁,夹着她,和哈想迅速离开了案发地,把后续工作交给了云间雪与云间霜姐妹俩。 “你没问题吧。” 准备各回宿舍前,哈想悄声问白鸾。毕竟苏雨宁和她不是一个宿舍,她总不能穿墙进去吧。 “放心,我有办法。” 白鸾推了他一把道:“赶紧回去吧,再见。” “拜拜,祝你晚上祝个好梦。” 哈想打了个哈欠,刚刚经过一场艰难又激烈的打斗,他都快累死了。头一处和天敌打斗,好过瘾,可是也好吓人。 等哈想走后,白鸾左右看看无人,一手劈晕了趴在她肩膀上的苏雨宁。虽然苏雨宁大脑此时出于一片混沌状态,并没有意识可以注意到她的存在,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打晕了比较好。 她后退几步,一个跳跃轻轻松松攀上了四楼的一间阳台的窗沿,耳后空着的一只手抓着窗户上的防盗窗,双脚蹬在下面的窗户上,接着如此反复,很快就跳上了宿舍楼的最高一层的天台上。她从上面找到通往下方的入口,吱呀一声打开盖子,身子一探先探入口,进入后悄声把盖子放下,才像小猫一样跳了下来,然后迅速回到四楼苏雨宁的宿舍楼,找到她所在宿舍的门,站好后犹豫了片刻,闭上眼睛,先去感悟宿舍内谁谁的最熟。 “开门。” 白鸾几年来第一次用这种异能,并不敢太过大意,她先控制了一人的大脑,长达一分钟后,觉得无误才发出了命令的信号。此时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上床休息。” 白鸾再次发出命令,那个梦游似的女孩立刻听话的上了床,盖上了被子。除了白鸾外,在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半夜起床过。 白鸾松了口气,找到苏雨宁的床铺,把她的被子扯开,然后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才悄悄地离开。不过幸好苏雨宁住的是下铺,否则的话,她还真要花上大力气呢。 回到自己的宿舍就不用那么麻烦,她直接敲了敲门,因为在出去之前她就告诉蒋佳雪,说她要去一楼的一个宿舍内给一位学妹讲题,让她先不要睡,醒着给她开门,蒋佳雪不疑有他,立刻同意了。反正这妞最喜欢晚上偷偷一个玩手机,经常凌晨一两点才睡。 “回来啦。” 蒋佳雪蹑手蹑脚的打开门,看白鸾回来,立刻爬上了床。 白鸾不吭声,锁上门后她上床准备休息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个错误:糟糕!她忘记去锁苏雨宁那个宿舍的门了!她猛地坐起,思量着方法,但转念一想,随它吧,又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清早进行早读的时候,白鸾精神抖擞的进了班,正准备读书,却发现哈想顶着两只黑黑的眼圈、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捂着嘴巴来找她,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觉。 “你怎么不睡觉?” “昨晚上累死了,又吓死了,头一次啊,我当然兴奋又害怕了,搞得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办法入睡。” 哈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上下打量了白鸾一番道:“真佩服你,居然什么异样都没有。” 白鸾翻了个白眼,她是专家好不好,在这行里,她已经活跃了十年了,如果还像你这个生瓜蛋子一样青涩稚嫩,估计着他们一族的命运真是可以想见,可悲可叹。 因为蒋佳雪还没来,两人声音又低,丝毫不用担心别人听到,两人多说了几句。 “你昨晚上是怎么把苏雨宁送进去的?” 哈想问。他抓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做的啊。 “你是怎么进去的?” 白鸾不答反问,一双眼睛里隐藏着狡黠阴险,眼珠子在哈想脸上转了转,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 “我出来的时候就提前没把门关上啊,而且我跟他们说我要出去玩游戏,所以他们才不会惊讶。” 老实孩子哈想老实道。 “我也一样。” 哈想:“……” 鹦鹉学舌。 此时,班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哈想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白鸾的关系,立刻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装作很认真的读书。其实他已经高三了,居然为了那个不知道去哪里的臭小子重新上高二。臭小子,知道我付出的代价多大吗?哈想心里谋算,等那个小子回来以后,他一定得好好跟他聊聊他的经历。 “诶,苏雨宁怎么没来?” 读了三十分钟的书,哈想脑海里突然想到昨晚上苏雨宁救了自己的事情,原本想找她说声谢谢,同时也希望她不要出去说。可是当他的目光在整个教室里都看了个遍,都没有看到那人的人影。 “不知道。” 和哈想同桌的男生脑袋转了转,也没有见到,没有放在心上,因他和苏雨宁关系并不亲密,只摇了摇头,继续埋头背书。 但是接下来一整天,班上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苏雨宁的身影,各科任课教师也没有对苏雨宁的突然消失不见深究。有些好奇心旺盛的人去问苏雨宁的舍友,可是舍友们各个吞吞吐吐,说话不清不楚,隐约透露出有什么不能说的。无奈之下,哈想只好把这个感谢的念头压下去。 “小鸾,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啊 几天过去,粗心肠的蒋佳雪发现白鸾颈部掩盖在纱巾之下的几颗小小的牙印痕迹,牙印结的痂依然脱落,露出粉嫩色的新皮肤,已经接近快好的状态,才问。 “没什么。” 白鸾放下被蒋佳雪撩起的头发,继续看书。 “你知道吗,苏雨宁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疯了。” 蒋佳雪瞅瞅仍然那里空着的位置,悄悄趴在她耳边道:“前几天她的舍友早晨一醒来才发现她的床在不停的颤抖着,以为她梦游。赶紧掀开被子,没想到苏雨宁大睁着眼睛、蒙着被子在发抖,掀开一看才发现她出的汗把整个床铺都淋湿了。那眼神儿让那个发现的人都吓得不轻,后来怎么叫也叫不回来魂儿,赶紧去告诉老师,老师又叫家长又打电话,最后拉进医院医生说这是心理上的疾病。结果结果一出来,才说是惊吓过度,吓疯的。这几天听小道消息说,她的父母正疯了一般招人治病。” 那人,那往事 白鸾没有回答她,继续看书。蒋佳雪得了个无趣,悻悻的拿了书蒙着脸。 第二节下课后大课间,白鸾出去和同学出去玩,但不过几分钟她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叫:“小鸾,小鸾,你家的那个大帅哥又来找你啦。” “什么我家的帅哥?” 白鸾有些不高兴,她家里的人哪里会来这里找她? “就是你家的大帅哥啊,那个超帅超帅的大帅哥,总是冲你微笑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大帅哥,感觉脾气超好超好的,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如沐春风”,就是那个灰眼睛高鼻子的西方帅哥。立体感超强的。” 蒋佳雪还在兴奋地连珠炮似的解释来人,白鸾却嗖的从她眼前跑了出去。 等她意识回来,才傻傻的发现:咦,人呢?刚才还在眼底下现在在哪? 她把头翻到桌子底下、教室角落开始到处找人。 “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来找我吗。” 白鸾迅速跑到在门口等她的威廉,还未而等他开口,抓着他的手,迅速的跑到一处僻静处,咆哮的质问他。 “咦,果然被咬了?” 威廉小心的翻开白鸾脖子上系着的纱巾看到里面的伤口,心疼的从灰色的过膝大衣口袋里掏出药膏,挤出一点来小心翼翼的抹到白鸾的伤口处,涂抹均匀。 “虽然毒液对你没有影响,但毕竟流了血成了伤口,容易感染,以后小心注意。” 当威廉的指尖触碰到白鸾的伤口处的肌肤时,指尖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全身不由打了个哆嗦,可是那细长的手指、柔柔轻轻的摩挲,却又让她心不由主的闭上了眼,放弃了挣扎,渐渐沉沦在那种令她心里麻酥酥、热乎乎、令她感觉温暖幸福又无比快乐的感觉。 威廉动作轻缓,眼珠不动地盯着自己手指把药膏均匀涂抹到白鸾的伤口处,瞧不见了伤口,才舒了口气,。顺手把药膏塞进白鸾的兜里,见她正低垂着头,侧过着的脸不知想什么,笑着伸出大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怎么啦。” 白鸾正沉浸在那种幸福的海洋中荡舟漂荡,早已心醉神迷。被威廉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瞬间低着的头更垂了一些,脸忽的红红的,为自己的心志不定而羞愧。 “你来干什么。” 她定了定神,稳住自己还有些发懵的脑神经。她凶巴巴的冲威廉吼,却自知底气不足,心虚不已,这一声吼,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只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羞愧。 “听说这里来了他们,担心你受伤,来看看。听说你救了有一个叫苏雨宁的女孩疯了?” 威廉并不生气,笑着又温柔地解释。 “你怎么知道。” 白鸾警觉地抬头盯着他问。 “你忘记了,我有什么能力。” 威廉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道:“其实这次也怪不得他们。那些人原先只是从这里路过,那个女孩却对你有敌意,拿钱叫那些人偷偷出去演一出戏,本来想吓你一吓。没想到和那些人撞了个对面,被他们当做食物来用,而且还成了吸血鬼。” 白鸾心里一动,她思维敏捷,已经明白了苏雨宁发疯的其中原因。她对自己有敌意,又从自己的电脑上查出自己上网经常查阅吸血鬼的新闻。就故意拿钱叫一些学生藏起来,然后等一阵子在学校里散播吸血鬼的传闻,想让自己以为周围有吸血鬼出没,最后说不准她还会叫人假扮吸血鬼来吓她,最好把自己吓得休学离开学校。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真的会有吸血鬼的存在,而她叫的那些学生偏偏做了倒霉鬼,昨晚上她又亲眼见到熟悉同学因为她的缘故做不成人,害了那许多关系亲密同学的命,她自己又被吸血鬼抓住,险些做了口中食物,自是又惊又怕又愧又伤,却又不敢也不能对人言,活生生把自己逼疯了。 “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威廉拿眼珠细细盯着她看,脸上、身体一丝一毫也没错过,道。 白鸾正想告诉他自己遇见一个很憨很实的娃儿,他很可爱,却突然想起哈想的异能,立刻吓得跳了起来,连推带轰的方式把他赶走。 “快走快走,这里有人。” 威廉愣了一瞬,便明白过来,飞快的离开了。 “哎,那人不就是吸血鬼吗?大白天的居然还如此嚣张,怎么不去收拾他?” 原本哈想正在教室里看书,可掌心的赤刀印记突然跳个不停,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书本一推就跑了出来。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没察觉出什么异样,遂走到学校门口,果然看见白鸾和一个身材修长、背影却极其安静文雅的棕色头发的男子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担心出问题,立刻跑了过来帮忙,没想到那人后背长了眼睛似的,立刻飞快的走了。他的速度又极快,两人距离又远,等他追过去,知道根本赶不上,只能悻悻的没去追。 “你没事吧。” 哈想上看下看发现白鸾无事,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会和吸血鬼在一起?” 既然没事,哈想开始算总账。 “哦,没事啊。我杀的多了,所以也认识一些他们里的高层分子。这一次一下子杀了他们十多个人,所以来兴师问罪了。吵了几句也就走了。” 白鸾瞟了他一眼,见他左臂仍然吊着,关心的问道:“伤口恢复的如何。” “我啊,还好啦。这一次只是皮外伤,没什么事。” 哈想性子憨厚,虽然聪敏,却十分单纯,并没有对白鸾生了疑问。他挠了挠脑袋道:“以后若是有他们来找你,千万不要一个人来,若是出了事,我和我妈妈两个也赔不起一个你啊。” “你们当然赔不起了,我可比你们两个厉害多了。” 瞧见白鸾冲他眨眼睛,哈想脸轰的红了,想起那晚自己的表现,又羞又臊,气恼的一跺脚,跑回教室里生闷气去了。 那人,那往事2 “当然了,你没看到她们两个长得一摸一样吗?” “可是为什么两个人的性格那么不一样?” 哈想低头,不语。 任谁都觉得这俩人不像同卵双胞胎姐妹。 云间雪,从小好吃,好玩,好穿,好睡,怕吃苦,怕受累,怕受疼,最缺的还是怕流血。每每哈想的外公想带她们出去见见吸血鬼,不说宰掉几个,揍揍他们,给女儿们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可是每到这个时候,云间霜总是兴奋异常,活跃积极,临行前总是把自己的弓箭擦得干净锃亮。可是大女儿却总是呼天喊地,说这里疼那里痛的,刚开始外公还真的以为大女儿身体不好,所以格外疼惜她,没有让她跟着去。 可是云间雪觉得装病这招好用,不懂的发明创新,翻来覆去总是这一招,外公也不是白痴,自然看了出来,一怒之下把她暴揍了一通,逼着她跟自己出去闯荡一番。可是云间雪一听到出去跟吸血鬼玩命儿心里就发哆嗦,打死都不肯去,任凭老父亲怎么拖怎么拽,哪怕硬生生拖着她在地上拖行出去,她也是索性闭着眼睛就是不肯去。 见她这副无赖狗的无用模样外公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任由她“堕落”下去。虽然云间雪打架不是好手,可因为喜欢吃,烹饪手艺总是不赖的,做出的饭总能让族人一饱口福,饕餮一般吃光。 可即便如此,在村里那种靠武力和揍吸血鬼立足的地方,云间雪这种性情自然无法让别人瞧得起。外公觉得这个大女儿丢人,尤其是当看到小女儿云间霜,两者对比,他就感叹,这是同卵双胎吗?小女儿从小就给他争气,性情坚硬,又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她对吸血鬼有一种天生的能力,而且超级讨厌他们,见到他们从不害怕,总是勇猛大胆,猛打猛冲,虽然是个女孩,平时锻炼身体成绩也是不错。 所以最后云间雪最后选择了离开族里,因为混不下去了嘛。族里见到人说的不是去锻炼了多长时间,怎么锻炼的,要么就是怎么追的吸血鬼,宰了几个,这些话题对于她来说,实在插不上嘴啊。而且越长越大,族里人对她的评价也从原来的“云丫头,赶紧去锻炼”“云丫头,快去,别怕”之类的催促鼓励变成了:“怎么还在这里做饭?都多大的人了,还沉浸在厨房里,玩物丧志,颓废无用”“瞧瞧人家,告诉你,要是怕吃苦受累怕死,将来就会变成她那样子,只能在后面给人做饭,一辈子都没出息。听见没有,赶紧去锻炼。” 总是被人用各种轻视或看不起的口吻议论看着,云间雪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她不明白,难道自己就只能做打架流血的事吗?自己只是喜欢安安静静的生活,想做做饭,怎么碍着他们的眼了?你们喜欢打架,凭什么要求我也和你们一样? 一怒之下她离家出走,再也不肯回族里一步,后来遇到哈想的爸爸,喜欢上了他,就和他结了婚,生了孩子。这些事,她一直没有和家里说,只有妹妹云间霜来找她时发现了这件事,妹妹和她关系好,怕她被捉回去受刑,几方努力替她瞒着。所以族里多数人也不知道,直到白鸾发现儿子的存在,这件事才逐渐传到了族里。这一次族里派云间霜来考察,除了有对哈想父亲的考研,还有就是来看一看白鸾过得怎么样。 “你小姨也有那个能力吗?” 白鸾伸出右手掌晃了晃,指着手心的兵器红印。 “可以,这是妈妈和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哈想伸出手指,目光细细的望着那道自己与生俱来的赤红弯刀印记,一丝一寸都没有放过。这道印记,在他幼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亦没有注意到自己力量大的惊人,与其他小朋友的不一样。直到后来三岁的时候他遇到那个想绑架自己威逼父亲放了自己团伙老大的团伙。 那群团伙拿刀恐吓他,用棍子打他,他当时只有三岁,并没有什么胆子,见到这阵势,当场就吓得哭了起来,后来,他越哭声音越大,惹恼了那群团伙,最后被吵得实在忍受不了,绑架他的头头就让人拿刀割了他的舌头。 人往往越是在逆境和苦难中才会成长发展,他也不例外。可是他年纪小,虽然他体内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潜能,见到那人蛮横的拉出自己的舌头,准备用刀子割下他舌头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于他们身上的狠辣无情,他害怕起来,哆嗦着。 可是那人拿着刀硬生生要把他的舌头拉出来时,由于他害怕而开始不停地挣扎着反抗着,那人触碰到了他的肌肤,当场“哎呦”了一声,手一哆嗦,回头对头头道:“老大,这小子怎么这么邪门,温度好高,有些烫。” 老大当时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不耐烦的道:“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赶紧割了,省的到时候这小子大哭大号给警察报信儿。” “好。” 那人答应了一声,利索的继续准备把舌头割掉。可是两人谈话的时间给了他思考和准备反抗的机会,因为他已经明白这些人会做什么。由于害怕,他霍的站起来,不在发抖哆嗦,而是下意识的一巴掌打在那人的脸上,想把他推开。当他下意识的准备哭着去夺那人的刀子时,他却惊诧的发现那人不在了。 从那时起,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开始慎重起来。 因为那人直接被他的全力一击打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上,活活的把墙壁撞破了个大洞。 “咋回事?” 准备喝水的头头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拍飞,甚至由于事发突然,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 那时候的自己大概以为那些人很好对付吧。他并未意识到自己体内潜藏着的力量到底多厉害,只是他轻而易举的就把大部分人打的趴在地上吐血,有几个甚至当场晕了过去。 “打晕他!” 因为见自己的力量太过邪门,头头下了暗令。因为那群人被他吓得再也没人敢动手,他就老老实实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以为父亲很快就会找到自己。那些人见自己老实起来,趁他不注意,趁机偷袭,脑袋一晕前,听到老大阴测测的这么说。 他被人扔到了湖里,那时可正是数九寒天啊。当父亲找到那群人听到自己被扔的地方时,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活不成了,家人都哭的死去活来的奔去寻找他,甚至在去的途中抬了一个小小棺木,拿上了纸钱准备烧给他。可是只有母亲仍然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果然,当找到自己的时候,家人看到自己闭着眼睛躺在冰湖上一动不动,嚎啕大哭而前,爷爷哭的尤甚,一把抱起躺在冰湖上的自己揽入怀里哭的不能自已,撕心裂肺。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困了在睡觉,结果自己却被吵醒,揉着眼睛问:“哭什么?我要吃饭。”那时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睡前已饿的前胸贴后背,见了亲人,早已把那些绑匪忘得九霄云外,伸手便要吃的。 全家人的哭声戛然而止,都跟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数九寒天,光着肚皮在冰湖上呆了一整晚,孩子却活蹦乱跳,连个感冒都没有,是鬼吗? 考量 后来,越来越大,他越来越对自己异于常人的体能感到诧异。虽然爷爷奶奶都不知道自己的体能,可母亲却一直在督促他勤于锻炼,而且经常找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训练他,母亲还一直叮嘱自己,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不同。 后来上了初一,看了一些吸血鬼的电影。看到电影中那些体力和速度都异于常人的吸血鬼,他心里打了个突,心里十分害怕,以为自己是吸血鬼,连夜逃回家问母亲自己的身世。 当时母亲听到吸血鬼这个词,态度是轻视的。可是他却不肯告诉自己原因,直到后来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的小姨在他狂追乱堵无奈之下,才道出了自己血缘的特意和吸血鬼世代为敌的家族传统。 在那个时候,他才懵懵懂懂的对母亲的家族赶到了一丝好奇和敬仰,一直想去看看。可是由于族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准族里人和旁人结婚生子,所以母亲的婚约等于是违抗了这个神秘又强大的家族数百年来的传统,他不敢去,因为不知道那位威严的老族王会怎么惩罚自己和母亲。直到现在,遇到了族王的孙女,白鸾。他,避无可避,无路可退。只是幸好,白鸾帮他镇住了那些想把自己和母亲抓回去挨打的人。 高二的学习是紧张的,但他们又必须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学校每个星期天晚上都会放一天晚上的假期,让学生可以有一晚上的时间来做事情。比如逛街,洗衣服。 白鸾的洗衣速度很快,xi洗完衣服便去学习。 高二的学生,或许最怕的就是——期末考试。 因为期末考试意味着他们的暑期生活是否水深火热,是否能够出去旅游,是否能够进入精英班中的精英班,是否能加入火箭社团。 所以不管平时怎么吊儿郎当的学生,这时候都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奋斗,在题海中奋斗遨游,就差学日本鬼子在头上带一条写着“奋斗”的头巾了。 收起小说漫画书,女生收起梳子镜子和化妆品,男生放下手机不和哥们儿相约打架,整个班上其乐融融,到处可见认真读书做题的学生。 这让班主任和其他授课老师异常的满意,不止一次的在班里说:“要是你们平时就这么努力懂事,就算不能喝白鸾同学一样免考直接进入火箭班,享受生活费补助。至少考一个能上一本的成绩,也能让你们的父母稍微省些心嘛。” 众埋头苦读的学生:“……” 老师,我们揍你可以吗? 白鸾,以前是所有男生爱慕的对象,女生羡慕的对象。现在是所有学生的仇恨对象,老师们打击不听话学生的symbol。 白鸾,因为入学考试第一,每回考试第一,全市考试第一,语文第一,数学第一,英语第一,综合第一,已经在新安市的教育界和学校大出风头。新安市凡是有一个孩子上学的家长,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的。凡是在教育界混的人,没有一个没见过她的。 大名如雷贯耳,响彻新安市的九霄。所以,当所有同学们都在苦哈哈的为期末考试奋斗的快要绝望崩溃的当儿,人家继续优哉游哉的以往的生活。每天晨练,每天读课外书,每天不用假条自由出入这所全封闭式学校。 “白鸾,你出去的时候能帮我买一些面包吗?” “白鸾,出去的时候帮我们捎一些零食。” “白鸾,你能……” 每当白鸾出去回来的时候,总会有女同学拖她帮忙捎东西,总会手里大包小包拎着回来。 这一次同样,可这次白鸾拒绝了。 “我没空。” 众学生沉默,啊啊啊啊啊,他们(她们)也想出去呜呜呜呜呜呜。 可是出不去啊,人家出去是为了参加xx大学xxx教授组织的科学调研。人家可点名要这位女生去的,就算他们去了也是两眼一抹黑。 白鸾出去只在市里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哈想开的车上。 “那位真正的甄阳什么时候来啊,我们已经转了十几公里了。” 两条长腿搭在副驾驶座上,坐在后排的白鸾靠在椅背上,闲闲的无聊,抖着腿。 “不知道,谁会知道他突然告诉我他家里人要来看他,我只能赞避其锋芒了。” 哈想也有些郁闷。好容易遇到一个性格相投的朋友,他还想多和白鸾学习一些如何捉那些吸血鬼的经验呜呜呜呜。 “那你估计他的家人会来多久?” “不知道,估计得到期末了吧。想来这学期我都不能出现在学校里了。” “什么?!” 原本一直无聊又闲闲的半躺着的白鸾,立刻呆住了,身体迅速趴到腿上,伸着脑袋问:“那你的意思是我要一个人继续到期末了?将近一个月!那我还不无聊到发霉啊。” “可我也没办法啊。” 哈想郁闷的耸了耸肩,继续专心致志开车。 “小子,你够十八岁了吗。” 看到哈想开车有模有样,白鸾脑袋里灵光一闪,立刻找到了欺负哈想的好方法。 “当然了,我四月出生的。半年前就拿到驾照了。” “哈想,要不这样。我呢就跟老师说一声,说我有一些事,所以啊,这二十几天我就不在学校住了。老师肯定会同意的,反正期末考试我考不考也无所谓,正好把这个第一的位置让给其他人。你呢,就趁这个暑假教我开车怎么样?” “不行的,我得回家,我已经跟妈妈说好了。” 老实孩子认真开车,却没有看到身后白鸾那贼贼的笑脸。 “那我住到你家里好了,反正我正要打算去见见你父亲,考量他值不值得。” “住到我家?” 哈想吱嘎一声停了车,有些吃惊的扭头看了看后座上的白鸾。 “不行吗。” 白鸾冲他闪着自己发白的牙齿,磨着牙,意思他不答应就咬他。 “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 不知为何,哈想潜意识里不想让白鸾住到自己家。虽然白鸾非常非常非常漂亮,非常非常非常聪敏,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住到自己家。虽然他和她相处的很好,可他遗传自母亲云间雪的本能立刻使他潜意识里意识到这是个很危险的提议。 “真的不可以?” 白鸾贼贼笑着伸出魔爪,伸向了哈想。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啊不要啊。” “我认输我认输。” “好啦好啦,我让你去让你去啦。” 痒,好痒。连挠带抓的攻势让哈想半倒在车窗上,双臂使劲的夹着,想用力挤压白鸾放在自己腋窝下的双手。但白鸾何许人也,见状不进反退,不仅如此,还腾出一只手去挠他的肚皮和脖子。这下哈想笑的更大声,连眼泪都挤了出来,双腿乱蹬乱踢,双臂在空中无力地挥舞着。 只是却害苦了倒霉的车子,此时车子失去了控制,直接冲撞到了路旁的一侧绿化隔离带上。 车祸 “啊——,撞车啦撞车啦!” 正在玩闹的十分开心的两人几乎没有意识到车子的危险,甚至来不及有一个人去控制住失控的车子,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一头撞破了护栏,撞进了绿化带! “怎么回事啊。” “什么素质?” 突发的异状使在后面开车的司机们的大脑瞬间发蒙,好在大多数人技术过关,手上的技术没落下,立刻踩了刹车。他们有些恼怒,纷纷摁起了喇叭。 “都怪你。” 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哈想整个人被弹出来的气囊包裹住,倒是没受什么伤害,只是这心灵上的冲击和伤害是巨大的。他从来中规中矩,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情?要是要家里人知道了,还得了? “什么怪我,分明是你不让我去你家玩。” 白鸾不肯认罪,反而耍起赖来,把责任全部推到哈想身上。 “没事吧。” 后座上的白鸾没事,好笑的看着被撞得眼冒金星的哈想,伸出手拉住他问:“感觉怎么样。” 只是,拉着哈想手的手掌,突然有异样的感觉。她笑着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哈想的手掌心的赤刀印记,正在发着光,不安的跳动着! 吸血鬼,在附近! 脸色大变的白鸾心脏猛地开始不安的跳动着,目光迅速往四处打量。她立刻就找到了不安的来源,威廉和另一个人站在很远很高的大楼天台上,正浅笑着看着她。那一直注视在她身上的视线,立刻指引着她找到了,看到了他。 虽然离得很远,白鸾甚至无法看清他的脸,但她知道威廉在冲他笑,他似乎很开心,开心地能让她感受到他的爽朗,他在笑。见她已经看到他,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去了。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诶,怎么回事。” 后知后觉的哈想也意识到了手掌上的异状,正想去看,白鸾却笑嘻嘻的跳着坐到他的旁边,双掌一左一右拖携着哈想的脸蛋,嘻嘻笑着左右摇晃起来。原本脑袋就有些晕的哈想,被她这一晃,脑袋更晕了。 也不知是谁打了报警电话,在两个人嬉笑玩闹的空当,不到七八分钟警察叔叔们就开着警车来到了事发地点。 “驾照。” 警察叔叔黑着脸看着两个小屁孩,伸出手问司机要。 “给。” 哈想低着脑袋,胸腔里的心脏由于害怕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姓哈?” 检查驾照的警察翻了翻哈想的驾照,见到他的名字,有些吃惊。哈姓,好像很少哦。 “嗯。” 哈想低着头,心里暗暗祈祷驾照不要被没收。 “你才十八,就有了驾照?这么小,你家人就让你一个人开车?太不负责任了吧。既然是生手,就该好好注意,怎么搞的……” 检查驾照是真的,警察叔叔开始开启“训诫模式”,驾照被他捏着一边啪啪甩在手上,看样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警察叔叔,对不起了。” 白鸾挤过低头不语的老实哈想,一脸天真状:“这是我同学,刚才是他送我出城,可是你也知道,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他就趁这个机会问我一些不懂的问题,原以为在车上无聊,说说题也好,可谁想到刹车突然失灵,就这样撞到绿化带里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那个,拜托了,能不能不要扣分写进记录啊,我怕学校和家人知道了会训我们的。当然了,这个损失我们是会攒钱赔的。” “你是,白鸾?总是考第一的白鸾?” 警察叔叔似乎见过白鸾,见到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给同学求情。原本有些生气的肝脏,立刻呼呼放出了气,心一软,不生气了。 “是啊是啊,我是白鸾。警察叔叔认识我啊,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什么总考第一啊,运气,运气而已。” 原来警察哥哥有一个正在上高一的妹妹,他代替父母去参加全校师生大会的时候在台上见过代表优秀学生发言的白鸾,记忆深刻。如今近距离的观察,发现这小姑娘不仅人长得非常漂亮温柔,这么聪明又努力的学神,居然还这么可爱,没有一丝传说中的冰冷,反而十分平易近人,谦虚好学。心理对他的好感更是刷刷的往上蹭,自然对于闯祸的“哈想”也爱屋及乌了,又看到哈想那惴惴不安的表情,口气不由得温柔起来。 “没事,这次就不扣分了。不过以后注意啊,小同学,再怎么努力学习,在开车的时候是一定要全神贯注的,否则出了事,那可不得了的。知道了吗?” 虽然警察叔叔开了罚单,但是这态度前后大变。让哈想更加十分的郁闷。 “车可以开吗。” 主动帮忙把车从绿化带里推出来,警察叔叔还帮人帮到底,帮忙查看车辆的损毁程度。 “没关系,只是一些小伤,修理一下就没事了,可以开。” 和警察叔叔挥手再见后,哈想正在关门打算启动车子离开,可耳朵灵敏的他却听到警察叔叔的赞叹声:“好可爱好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啊。” 这小姑娘自然是白鸾了。 什么招人喜欢,就会装,还专门喜欢欺负他。哈想愤愤不平的咬着牙,恨不能把方向盘给咬了。他透过后视镜观察正得意笑着的白鸾,肚子里的气,又开始上涌了。 狡猾,会装,而且还超级可恶。 这就是哈想对白鸾的最新评价。 “嘿,哈想,听说你在高中和一个超级大美女走得很近,今天来怎么不把人带来让我看看。” 一所高档寓所内,真正的甄阳手里拎着一包哈想来看他时买来的水果,一边抬着头问他。 “没什么,闹掰了。” 因为被她捉弄,哈想气愤不已,生怕她去捉弄自己的好友,半路上把白鸾赶了下去,反正她跑得够快,让她自己跑回学校吧。 哈想气鼓鼓的把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甄阳,随后气哼哼道:“她去我家了,我才不要她和我在一起玩儿。” 半晌,旁边不见动静。哈想回头一看,才发现甄阳捂着嘴巴、躺在床上偷笑,显然刚才他忍得很辛苦。 局面 “有什么可笑的?” 哈想见他也觉得可笑,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立刻气的脸通红,大吼道。 “哈想啊,不是我说你。那个女孩子看来不仅没有读成书呆子,反而更加聪明了。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你能轻易地逃脱今日的罚吗?我倒觉得,反而是你显得有些傻傻的不知道变通。今天你这一说,我对她反而更有兴趣了。这么有趣的女孩子,可是很难见了。” 甄阳见哈想更加生气,才停止了笑,擦干眼泪,道:“我是真的为你好才这样说的,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圆滑永远比不滑强,聪明比愚笨强。如果我带你到我的圈子里待几天时间,你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哈想哼了哼,却不予置评,显然这些话他已经听进去了。 “我今晚上有几个当地官员请我去吃饭唱歌,你要去吗?” 甄阳换了个话题,尽量使刚才尴尬的话题被提起。 “我看还是算了吧,今天我爸妈也来看我了。” 哈想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真的很想他们。 “既然这样,不如请伯父伯母一起来。说起来,我们认识都快两年了,可是你见过我的家人,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就这么说定了,顺道请他们来见见好吗。” 哈想原不想与这些官员有所关联,但碍于甄阳的热情邀请和坚持,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什么?要我去?” 白鸾背后靠着两个靠枕,手里拿着薯片往嘴里吃的吧唧吧唧吃得欢,看着电视,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听到云间雪难为情的请她一起和夫妻俩前去,有些不情愿又有些诧异。 “是啊,小想是这样说的。他说他那位朋友非要见见你不可。说,说既然是这样的一位超级大美女,他哪有不一见之理?” “想见我?” 白鸾冷哼了一声:“好啊,我倒是想看看哈想会教到什么样的朋友。” 晚上六点半,三人打扮妥当,正要去酒店外找一辆出租车,哈想却打来电话说甄阳派了一位司机来接他们,并用短信发送了司机的电话号码和车牌号和车款型号。 白鸾和云间雪对视了几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位,请进。” 司机是为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目普通,只是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三人,在看到白鸾的瞬间被惊艳到,随机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依旧面不改色的弯腰打开车门请三人进入,但白鸾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得更加对他们尊敬了。 “欢迎光临。” 门口的侍者见有人来,立刻弯腰九十度,并殷勤的打开了旋转门。 “谢谢。” 白鸾从侍者面前走过去的时候,道了一声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侍者愣了愣,大概是因为以前从未有人对他们这么尊敬,立刻换上标准的职业微笑回答。 等到了包厢里,白鸾自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包厢位于这家酒店的最安静的地方,隔音效果很好。尤其是外部的装潢与别处极为不同,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发现包厢很大,天花板上吊着的彩灯流光溢彩,十分美丽,却不刺眼,柔柔的,感觉很舒服。包厢里一左一右放着两张桌子,在靠近开门处的一个角落里,还专门放置了几张漂亮舒适的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整齐的堆放着的有扑克牌和杂志,摞成一摞。在距离茶几四五米的墙上还悬挂着一台电视机。 “妈,白鸾,你们来啦。” 和甄阳坐在一起正和那些人寒暄聊天的哈想发现了他们的到来,立刻站起身来引着他们到自己做的餐桌上就坐。 因为头一次与人见面,礼俗很多,三个人都很小心的按着哈想的安排坐下。 等白鸾坐下抬头打算看一看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她打量到与自己距离不远处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愣了一愣,随机打招呼:“侯雅娴,你怎么在这里?好巧。” 原来最重要的两个主座上坐着的是甄阳和另一个中年男子,甄阳身边分别坐着哈想的父亲哈父、云间雪,接下来是哈想和白鸾。那一位中年男子的身边坐着的就是安安静静侧耳听着二人谈话的侯雅娴。 “白鸾?是你啊。好巧。” 侯雅娴看见熟人,立刻热情的走到白鸾一侧,和白鸾打招呼。 “雅娴,这是谁?” 中年男子看见白鸾,同样惊艳了片刻,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微笑着问道。 “爸,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一时的同班同学,白鸾。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她的名字吧,我们学校持久不变的first。” “是吗,你好啊,白鸾同学。以前就经常听雅娴听说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学习好,长得也好看。” 侯俊杰跟着走过来,和白鸾握了握手,才微笑的对甄阳介绍道:“甄先生,这是小女的同学,白鸾。” “不用了,我想,我应该更清楚吧。甄阳同学。” 白鸾并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让哈想的身份被曝光,随手指着甄阳道:“甄阳,是我现在的同班同学,就在我们班上课。对吧,雅娴,记得他刚来的那天,全校都引起轰动了。” “是啊,而且我记得现在学校还在传。说大名鼎鼎的甄阳来学校,结果进了班才发现有个女生对他很冷的样子,而且最尴尬的还是这个女孩居然不认识他。” 侯雅娴接过话茬,很快就把局面搞得很热络起来。 “服务员,上菜吧。” 同桌的十个人寒暄了一阵,大约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服务员进来询问,甄阳点了点头同意上菜。 餐桌上,白鸾一直很安静的吃着饭,眼神却不时的打量着正和侯俊杰谈笑风生却丝毫不落尴尬局面的甄阳。 听哈想说他来自京城,家里很有权势。有权有势还有名,长得帅,有才华,还如此善谈,讨人喜欢,贵而不骄,傲而不横,言谈举止无论哪方面都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和后天精心培养出来的气质,这个家伙,是个和那个男人很相似的存在。都不好对付,很有城府。不像哈想那样单纯,非常讨厌。 敌意 白鸾一边沉默着的往嘴里放着食不知味的美食,一边这样想。 几个小时后,这顿晚宴才算结束。 “哎呀,甄先生,这一顿饭可是吃的尽兴,真好,改天我一定要再请你搓一顿,可不要推辞哦。” 一一次聚会下来,侯俊杰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脚步虚浮,眼神迷离,正被女儿和秘书艰难地驾着往车上送。 “再会了,甄先生。” 趴在后排上的侯俊杰仍然不忘挥手致意。 “再见候叔叔,今天晚辈和您在一起吃饭也很开心。” 甄阳打完招呼,关上车门,嘱咐司机道:“开车的时候注意点,一定要亲眼看到人回家。” “您放心吧,甄先生,我们会注意的。” 侯俊杰的司机点了点头,在一众人的注视中,发动车子离去。 “接下来我们去跳舞怎么样?” 现在吃晚饭不过刚九点,仍然不困,饭桌上还有一些人在撑着,有一些爱玩的人提议去其他地方继续high。 “老甄,你们去玩吧,我爸妈马上就要走了,我想多陪陪他们。” 哈想虽然单纯,但他看得出甄阳有些犹豫,知道一会儿要去的地方他们跟着去有些失礼,先替他解决了难题。 “那好吧,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仍旧是那个司机,按原路送他们回酒店休息。 洗漱完毕,已经十点。白鸾摸着湿淋淋的头发,不想现在就睡,去了隔壁找哈想玩一阵。 “哈想,哈想,你在吗?我进来了。” 白鸾轻轻地敲门,喊道。 “等一下。” 屋内有人急匆匆的回答,想来是正在进行什么事情。只是这声音听着却像甄阳。 “来了。” 甄阳一边穿好睡衣,一边急匆匆的赶来打开门。 “怎么是你,哈想和他爸爸呢?” 白鸾进门打量着一眼周围,只听见洗手间哗哗的流水声在预示着有人洗澡,屋内却少了一个人。 “老哈在洗澡,哈叔叔吃得太多,所以出去走走消食好睡觉。请坐。” “嗯。” 白鸾应了一声,见只有他一人在,不想和他说话,但为了避免尴尬,看到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欣喜的走到两张床的其中一个坐着,顺手打开电视机,转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哈想不是说你住在其他的地方吗?” “哦,刚才我住的酒店出了点事,所以我不想在那里继续住下去,所以搬到这里来。可是来的有些晚,已经没有空房间了,所以今晚只能暂时和他们住一间房。” 甄阳说着,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掏出一些女生爱吃的零食,请白鸾吃。 “谢谢,不过我刷过牙了。” 白鸾继续双眼盯着电视机,视线也从未移动过。 “我就那么让你反感吗?” 甄阳盯着白鸾看着半天,妥协。有些无奈的站在白鸾和电视机中间,伸开双臂,问道。从白鸾见他的第一瞬间,他就察觉出白鸾对他的敌意和戒备。他从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早已养成了很好的直觉只是她不明白,哪里会让她如此讨厌。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想太多了。” 白鸾继续冷冰冰的看着甄阳那张俊脸,不动。 “那你为什么宁愿选择自己非常讨厌的电视剧,宁愿看这种没有营养、流水线出产的肥皂剧,也不愿跟我说话。”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甄阳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从来不看电视剧,可现在你却盯着电视屏幕不动。你虽然很聪明,可是演技真的超烂的。要不要我拿出镜子让你看一看你刚才看电视的无聊表情,简直是讨厌又厌恶,可你仍然选择它们。” “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正在两人快要吵起来的当,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哈想头上的短发湿漉漉的,走了出来。 “有什么吵得,我在里边都听到火药味了。” “不是我吵,而是他太自恋到无敌了。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要围着他转,这样才可以。” “白鸾你胡说什么,甄阳不是这样的人。我认识他一年多了,我清楚他的为人。他是一个正直勇敢有责任心而且分得清黑白善恶的人。” 哈想不知道白鸾为什么会如此讨厌甄阳,但他下意识的为哥们儿洗白。 白鸾却不回答,那般辉亮明艳的脸却冷若冰霜,瞪着甄阳。她不时撇头看看一脸迷茫不知发生什么又有些担心两人吵起来的哈想,看他时那张瞪着甄阳的冷脸却显出犹豫,场面有些尴尬,她也不想继续和甄阳纠缠下去,想了片刻突然道:“走”。 拉着哈想的手,头也不回地去了自己住的房间。 甄阳心里有些气,但想了想,过了十几分钟,跟了去,敲响了门。 开门的却是云间雪,她打开门请他进来,他眼睛一亮,盯着那个正拉着哈想的手教他跳舞的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孩子,有些愣住了。 优美的华尔兹,轻柔的音乐,在水一般寂静柔和的旋律中,白鸾有些湿漉漉的发丝由于主人转得飞快,在空中飘舞着,轻轻的诉说着。在一片无人的旷野中,白鸾很快就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轻声哼着幼时学的歌儿,独自一个人跳着,舞着。 她想起来家乡的巍峨雪山,她想起了爷爷送给她的嘱咐,她想起在学校里的无忧时光,她想起和蒋佳雪在一起的时光,她想起欺负哈想时的快乐。 …… 她的思绪越飘越远,越来越前,直到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踩着轻柔又快乐的舞步,跳起华尔兹时,她想到了那个教自己跳华尔兹的男子,那张浅浅微笑、美丽又迷人的脸! 她心虚一乱,脚底一划,却忘记自己正在做一个高难度的旋转,整个人甚至来不及思索,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白鸾,你怎么了?” 哈想距离白鸾最近,也是最先察觉出白鸾情绪变化的人,他正在疑惑,就看到白鸾整个人跌在地上,快的甚至来不及去拉她。 甄阳1 “你,你怎么出了一身的冷汗?” 云间雪第二个扑过去,因为是女性,她可以轻松的扶着白鸾的后备,但她随机感觉到触摸到白鸾背部的湿润,伸手一看,全部都是汗珠。 “白鸾,你怎么了,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吗?” 白鸾略略睁开眼,看到他们母子担忧的神情,勉强支起一个微笑:“没事,是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放心好了,今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那好吧,你休息,我们先走了。” 哈想母子立刻就才想到她会以到的可怕事情是什么,却决不能叫甄阳知道的。他拉着同样对白鸾很担心的甄阳,进了自己的房间。 “给,喝杯牛奶,对睡眠有好处。” 云间雪下楼到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瓶装牛奶,上来在热水里放热,拧开盖子,递给正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不着的白鸾。 “谢谢你。” 白鸾接过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云间雪瞅了瞅她那稚嫩却又坚强的容颜,忽然叹了口气:“族王到底怎么想的,你这么小就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啊。既然融入到了普通的生活,那就好好生活下去吧。” “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虽然小,可是我很里厉害的。” 喝了大半瓶,白鸾把剩下的放在床头柜上,去洗手间抒了漱口,继续回床上睡了。 “我是为你好,你太小了。” 云间雪虽然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可对于她来说,混吃等死似的平凡又无聊安静生活才是她一声想要追求的东西。那种打打杀杀看起来很刺激又很高尚的生活,却是她最为抗拒的。所以她才会选择嫁给一个平凡人,选择了平凡的生活。 “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 白鸾把被子一蒙,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没有人会相信我,就连你也不相信我。” 睡梦中,那个男人低垂着头低哑的嗓音,却带着隐藏不住的哀伤悲凉,冰凉的双手紧紧地插进她的肉里,他眼中压抑的波涛汹涌像浪一样席卷而来,却被迫隐忍不发的悲凉,深深灌入了她的眼中。 眼睛,忽的睁开,却看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有耳边云间雪轻微的鼾声。 她狂乱的心脏瞬间安静了下来,深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处,感触到那里的跳动,一下两下,这种生命的跳动,让她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白鸾,白鸾,还不起啊。” 第二天哈想六点多就醒了,他闲得无聊,先去酒店里的健身处,先举杠铃,然后压了压腿,将跑步机调到最大速度,一连续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去外面买了早餐,结果回到房间才知道白鸾早晨被老妈叫醒穿好衣服刷完牙洗完脸,又上床睡去了,还没起,立刻跑过去叫醒她。 “我知道了,出去,我要换衣服。” 白鸾睁着一双似醒非醒的眼,打着哈欠,拿着枕头去打哈想,防止他继续站在床边拍自己。 “好,我知道了。” 哈想伸手扯过枕头,顺手抓住白鸾的手,原想让她不要玩闹了,但当他抓住白鸾的手的瞬间,愣住了。 “白鸾,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生病了吗?” “是啊。还不是昨晚上因为你那个什么朋友,害我半夜着了凉。” 白鸾随口忽悠过去,把哈想轰了出去。 门外边,哈想挠了挠后脑勺,想不明白:“这个族的族人也会生病?不可能吧。他虽然只有一半的血缘,可他从小什么病都没有,身体健壮似牛。甚至那回,有一处人贩子故意把他丢到了距离家里很远的河里,那时正值数九寒冬,河里的冰厚的可以让人们安全的溜冰,而且那人临走时还把他的衣服全部脱了光光,可最后他妈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脸蛋红扑扑的,呵出的哈气扑在他爸爸脸上,他爸爸当即就吧嗒吧嗒流下了泪,那样的铁汉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没事一般,看到他的瞬间居然就哭了。” “我好了,走吧。” 白鸾关上门,拿上门卡,正要走,却听到哈想在嘀咕:“你是族王的孙女吗?居然还会着凉,真奇怪。” 白鸾听在耳里,下意识的紧紧攥紧了手中的门卡。她自然知道这“着凉”是怎么回事,可她能说吗? 接下来甄阳领他们出去玩,直到中午的时候甄阳才发觉白鸾的手掌心居然有一个伤口,连忙翻过来看了看,有些担心的问:“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不说?” “与你无关。” 白鸾冷冷的抽回手,转身离去,给了甄阳一记背影。见自己被她无视,轻松的甩下,甄阳脸色一僵,看到哈想一家已经离开,才算舒了口气,算是万幸了,幸好没有人看到。 甄阳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敌视,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赶紧跟了出去。 “今天上午我们做什么?” 哈想扭过头问甄阳行程。 “今天没有人要来见我,我想随便走走,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甄阳把目光转向哈想,哈想一头雾水,他也刚来没多久,哪里会知道。无奈的他转而把视线转移到了白鸾身上,祈求的望着她。 白鸾冷哼了一声,扭过头盯着甄阳看了片刻,看的他有些不自在,又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哈想,思索了片刻,才道“甄阳先生,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既然如此,你干嘛非要明里暗里又是从旁敲击使这些手段来算计我观察我考证我?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吗?或者说,怎么偏偏对我们起这么大的兴趣,我很好奇,你能告诉我吗?” 甄阳面色一僵,而后迅速震惊的表情,顿了顿才道:“白小姐真是会开玩笑,我干嘛要挖空心思的想观察你?我又不是学心理学的学生。我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准备考试还差不多。” 白鸾见他抵死不认,厚着脸说瞎话,哼了一声,把背重新靠在了后排座上的背上,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声不吭。 只有哈想这个单纯的家伙才会以为甄阳是个单纯孩子。 她不吭声,车里,倏忽安静。 真相1 回到学校以后,期中考试已经进行着,她刚刚回到学校门口,就被看到她的同学给拉回了教室里。 看到眼前举着无数的作业本卷子,白鸾有些无语,最后从中选了一个本子,从文具盒里选了一支笔,趴在桌上开始向自己问题的学生讲题。 大约十分钟后,语文老师拿着上一次发的卷子走进教室,开始讲解。 “这首词讲的是什么,哪位同学知道站起来给大家讲一下。” 讲到古诗词鉴赏这一体形,三十多岁的胡老师手指捏着眼睛的镜脚架子,问道。 “我。” 哈想站起来回答道:“这首词是苏轼在……。” 他回答的很好,语文老师一边听讲时一边赞许着点着头。但是,当男子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白鸾的头霍的转了过去,目光灼灼的瞪向他! 这个声音,不是哈想! 甄阳,他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哈想吗? 白鸾一时之间思绪有些混乱,接下来的课堂上,语文老师讲的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一下课,白鸾就坐不住了,迅速来到甄阳的桌旁,问道:“哈想在哪里?” “他只是替我上几天课而已,我来了他自然就走了,而且,他也该准备高考了。” 皱了皱眉,白鸾抿了抿唇,转身离去,不想甄阳却突然伸出手拉住她,那温热的触感让她一愣,身体神经一动,就想把他甩开,但瞧见侯雅娴扫过来的疑惑目光,生生退了回来。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说罢,甄阳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小鸾,下一节课是数学课呀。” 蒋佳雪的呼喊声淹没在全班同学轰然大叫的声音中。 大约谁也想不到甄阳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冰山女神的手走出去。 “白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你和哈想可以做朋友,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敌对?” 甄阳一双俊朗的大眼不解地瞪着白鸾。 白鸾不语,一直注视着甄阳,脑门上隐隐有汗珠渗出。 “我不是哈想,你故意接近我们两个打的什么主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不必我告诉旁人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我们族的存在,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 望着白鸾脸上那高深莫测的笑,甄阳突然有些惊慌,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对你们一族只是好奇,并无恶意。” 望着白鸾走开的背影,甄阳突然焦急的喊道,不知为何,他突然害怕起来。 白鸾的背影并没有停留,直接去了课堂上课。 这一节课老师讲卷子,但白鸾脑袋里乱蒙蒙的,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干嘛要再次去使用这种阅读别人大脑思维的能力?难道她就真的甩不开那个男人的影响吗? 这个死哈想笨蛋哈想,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看不出谁才是他的朋友吗?看不到甄阳包藏的祸心吗?为了他,她牺牲大发了! 白鸾又是忿忿不平又自己对自己怄气,第一次没有认真听课,拿圆珠笔在演草纸上用简笔画画出哈想的脸,看着他憨实温厚的嘴角,她气的拿笔在他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x! “小鸾,你怎么了?” 蒋佳雪担心的看着白鸾无意识地拿着水笔在桌案上划来划去,她是不是魔怔了? “啊?有数学题要问我吗?” “小鸾,现在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蒋佳雪彻底崩溃,指着教室黑板上方的钟表道。她的小鸾,什么时候居然上课也跑神? “呃,这么快?” 白鸾哑然,她居然跑神了? “白鸾,我想和你谈谈。” 下午准备吃饭时,甄阳突然转身抓住白鸾的身畔,一脸正色。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白鸾理也不理,正因为她没有在甄阳的思维里读出对她的亲人起坏念头,这才放过了他。但两人还有什么可谈的? “不是你和我,是你们和我们。” 在没有告知老师的情况下,白鸾扒着墙头跳了出去,甄阳却开着车大摇大摆的从校门口离去。 本地的市政府某一间办公室里,白鸾见到了一个中等身材却异常魁伟结实一张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他面色黑黑的,不苟言笑,眉目间透露出一股子铁血杀伐之气。正襟危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她进来,立刻站起来迎过来。 “你好。” 中年男子伸出了手。 “你好。” 白鸾接触到男子手上的肌肤时,那手上虎口几处粗糙的触感让白鸾一怔,加上看到他双脚间的距离以及身体的站姿,瞬间对男子的身份做出了判断,这应该是一名军龄在二十年以上的军人。 “坐。” 中年男子伸出手,客气的指着沙发道,尽管他努力在压制着,但眉宇间那种沙场铁血的凌厉杀气还是浓浓袭来,那股威严虽然没有让白鸾害怕,却让她陡然升起一股警惕之心,严阵以待。 “白鸾同学,你喜欢喝什么?” 白鸾才十七岁,叫她小姐太早也不好听,但若叫她小姑娘小朋友,双方的关系也没有那样的亲密,也难为这位糙汉子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称呼。 “红酒,窖藏二十年以上。” 邀请她坐下喝东西,看来今日是要和她长谈了。白鸾心里打了个突,她从来没有和人打过这种交道,对对方的算盘更是一点不知,如何让她提起警惕?故意选了一个她比较熟悉的饮品。 “哦,你还不到十八岁,居然喜欢喝红酒?” 中年男子一怔,但没有多问,直接让人去准备。 白鸾只是一笑,她长这么大,对饮品从来没有过要求,咖啡茶叶的好坏更是一无所知,只是小时候天天跟着那人,红酒倒变成了她最熟悉的味道。 “你来找我,到底想谈什么。” “白鸾同学不必如此警惕,我对你们并无恶意,只是敬佩你们的身手,想同你们合作罢了。” “合作?”白鸾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 后续 直到离开市政府的大门,跨上车子,白鸾还是有些懵懂,什么意思?她想不透其中的原因,瞥了一眼身畔坐着的甄阳,计上心来。 半夜里,甄阳在暂住的高档单元房里洗漱完毕,正要开灯准备挑灯夜读,窗户处却突然有些异动,他心理一惊,正要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枪,不料却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我不我不”,声音好像是哈想的声音,他微微一笑,正欲缩回手,不想背后忽地刮起一股阴风,一双手突然握住了他的喉咙,紧接着白鸾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袭来:“你倒是很警觉嘛,可惜,对我们来说,子弹没用。” “哎呦。” 甄阳被白鸾大力掼在地上,那冰凉的水泥地磕在他的背上,让他不由有些疼痛。 “这里是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大半夜的,没人能来救你。我既能不动声色地从你身边那些保镖底下把你劫出来,就最好问什么答什么,听到没有。” 虽然甄阳知道他们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白鸾那股装模做样的凶恶却显得十分可爱,她太过稚嫩了,让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能干什么。” 哈想慢吞吞的从身后走上来,苦着一张脸道。他和甄阳熟悉了两年多,让他对这样熟悉的朋友下手,让他日后怎么面对他? “哎呦。” 迎面又是一通无影拳。 “闭嘴,我都告诉你了,怎么还傻兮兮的相信他无辜。告诉你,他就是一只最奸诈狡猾的狐狸。真是够笨的。” 揍完了哈想,白鸾正要转身继续逼供不料甄阳却已经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好了。” 十多年前国家有探险队进入到白鸾族人所居住的地方探宝,不想却突遭到狼群袭击,大多数人都被饥饿的狼群攻击吞下肚腹,只有探险队的队长因为经验丰富侥幸撑到了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是白鸾的爷爷族王恰巧遇到,出手救了他。那一瞬间,族王的身手深深震撼了探险队队长,尤其是在族里养伤的那些时日,他才发现这是一个天生身体上的力量异常惊人的神奇族群。 这位探险队队长年轻时曾经在国家最隐秘的特种部队里呆过几年,军队中颇有地位。他伤好后被族王蒙上眼睛送出去后,便迫不及待地像领导报告,希望能把这个村落里的人成为国家最厉害的国防力量,维护国家安全。 最初国家派人去他说的地方寻找,可是并没有找到踪迹,以为那位队长是发魔怔,便放弃了寻找.但二十年后却偏偏由于机缘巧合,又从其他地方得知了这一族群的活动存在。自此国家便上了心,一直想要寻找,但由于这一族隐世而居,散落在中国深山里的族群何止千万,如何能找出来分辨? 这种僵局直到两年前被甄阳打破。那一次他举办演唱会,不料却在前夕被境外的恐怖分子挟持,逼迫他的家人放出一名被军方逮捕的恐怖分子首领。由于甄阳的家族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整个高层都被调动起来营救,却因为恐怖分子事先计划严密,一丝痕迹都无,但那个囚犯无论如何是不能放出去祸害人的。无计可施之下,甄阳的家人已经订好了棺材准备为孩子举办追悼会,不料几天之后甄阳却满身伤痕的回来了。 甄家大喜之下询问,才知道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山里玩耍时无意发现他,顺手就把他救了出来。高层原本不相信有哪个少年如此神通,但当甄阳说出那人的体温高的吓人时,知情的高层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神秘又奇特的村落。 高层顺藤摸瓜查到了哈想和他的母亲的异常之处,确信他们就是那个族群的后代,但因为云间雪多年不曾和族群联系,高层更不敢惊动了云间雪,只好暂时蛰伏下来,密切关注云间雪母子的一举一动。因着哈想的父亲也是警界一员,因此对于他们家的举动被密切的关注了下来。直到云间霜看望姐姐时的谈话被提前发现的密探潜入家中安装了窃听器,从云间霜的口中得知了族王的孙女白鸾在外上高中的消息后高层如获至宝。哈想是没什么用的,但那个族王的孙女在族里肯定地位超然,只要说服她,那不是成功了一半吗?于是高层便暗暗利用甄阳和哈想一直保持着联络的良好关系,顺利进行了这项“李代桃僵”的计划,却不料刚刚实施就被白鸾发现。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直到现在从甄阳口中得知这一切,哈想还有些郁闷,他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也想过通过你母亲传达消息,但因为你母亲已经和家里断了关系,而且你的母亲在族里的位置并不高,又害怕轻易说出来会让你母亲对我们产生警惕之心,以为我们有恶意,这才瞒了下来。你也看到了,正因为你的家族多年隐居,不曾与外界有太多联系,心里定然会对我们产生警惕,害怕我们。喏,你瞧白鸾不就是对我们满满的戒备吗?” 甄阳耐心解释道。 “恐怕族王不会答应。” 哈想挠了挠头:“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家族来充当军人呢?国家不是有好多军人吗?” 甄阳笑了笑,没说什么。恐怕哈想这只单纯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只有清水,连浆糊都没有吧。 他只是把目光重又投向了白鸾,见她正在思索,显然拿不定主意。又笑了笑,没关系,爷爷二十年都等了,他不介意等几个月。 第二天清晨早读,白鸾第一次破天荒地迟到了。 “老师,这道题我不会啊。” 蒋佳雪一手拿着试卷完全地遮住了在班里值日老师的视线,冲门外的白鸾适宜可以进去,她才捂着打哈欠的嘴巴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来。 与蒋佳雪一起吃过早饭,白鸾刚进到门口,却发现哈想正坐在甄阳的旁边说这话,她惊喜的冲到哈想身旁:“你不是转学了吗?” “我又回来了,甄阳说我们俩坐同桌。” “可是你不是已经上高三了么?如今上高二还准备考试吗?” 白鸾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眼睛里的雀跃和贼贼的打量着哈想的目光。 “可以,高三只是重新把高一高二的知识重新复习一遍罢了,我可以自己复习的,而且高二时间没有那么紧张,我可以更轻松的准备,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好。” 白鸾兴高采烈地回了自己的桌子上。 “我觉得你成了一只小白鼠。” 白鸾回去后,自然瞒不过甄阳,他上下打量着哈想,微笑着道。 “我怎么会是小白鼠?” 哈想一笑,摊开试卷准备做题。 “你是白鸾心里作弄的小白鼠,哈想,只怕你以后的苦日子要到来了,小心点。你难道没注意到刚才她眼睛里的精光兴奋异常吗?” 哈想茫然地摇了摇头,只是回头看过白鸾的兴奋,下意识地离她更远了一些。 后续2 哈想的到来给整个学校带来不小的风波,谁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人。刚开始同学们都以为哈想是甄阳的亲戚或兄弟,最后却得知两人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不由得开始惊讶起来。但这种热闹的八卦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接踵而来的消息打翻了笑脸:今年的期末考提前半月考试。 期末考试一旦开始,便意味着没有回头箭了。 期末考试前有一个五一劳动节,虽然只是个小节日。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期末考来说,总要有一个过渡期,回家享受一下难得的假日。 “小鸾,我走了,再见。” 蒋佳雪的家人开着车子来接她回家,临走前她邀请白鸾去她家里住几天,但因为白鸾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见到爷爷,拒绝了她。 “有空常联系啊。” 蒋佳雪临走前如此叮嘱白鸾。 “知道,拜拜。” 送走蒋佳雪,白鸾把被褥快递回家,而后把其他杂物收拾好,拎了箱子就冲冲找哈想去了。 在甄阳住的高档小区门前,白鸾贼笑着冲里面伸出了中指:“哈想,等着我吧,你的苦日子要来到了。” “什么?族王让我回族里接受训练?” 原本正要和母亲通电话的哈想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噌的坐起来,吓得连连摇头:“不要不要。” “由不得你。” 白鸾得意洋洋的道。这可是她和爷爷暗地里说甄阳这件事时特意给加上去的,专门为哈想准备的假期“超级大餐”!!哈哈,小子,你有得苦受了! “不要不要。” 哈想吓得连连摇头,太突然了,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什么不要啊。” 门突然被打开,三分钟前刚刚下去准备买水果蔬菜招待白鸾的甄阳突然回来。 “他说他不要吃辣椒。” 白鸾立刻抢在前头抢答。 “对啊,你也知道我对辣椒过敏的。” 哈想难得配合了一回。 “是吗,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打算买辣椒。” 甄阳笑着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走到自己的卧室里,不到一分钟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灰色男士钱包,看样子是回来拿忘记的钱包,冲白鸾挥了挥手道:“我去买菜去了。” “这小子好像故意在冲你招手示意啊。” 哈想瞄了一眼,目测甄阳手的位置道。 “大约是想巴结我吧,你忘记了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嗯,我现在正考虑要不要暑假离开,虽然他还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敢在他面前如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说话了,就怕哪句话说错了会给族里带来灾祸。” 哈想心里烦躁,顺手抄过沙发上的靠垫在手里打着出气,过了一阵才重又抬头道:“你也知道的,我笨,不像你那样能够一眼敲出他心里藏的是猫是狗。等着一次借口回家,我就回原来的高中准备高考,不在这里学习考试了。” “那你失去了朋友,不难过吗?” “难过又怎么样,人总的有舍有得才行。两者冲突时,两害相权取其轻,没有了甄阳,我还有其他的朋友,若是我的亲人有一个好歹,我便成了孤儿。何况,他这个人心思太重,以前你对我说,我当时不敢信,可是现在和他做了同桌住在一起,才发现他的心思真的好深,平日里说话总是担心受怕,还是断了的好。” “可是你从未见过族里的人啊,怎么下定决心放弃自己交往了两年多的好友的?” 白鸾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从来没见过,可是我的爷爷,我的妈妈,我的小姨,包括我自己,都是,我必需得为我们这个家考虑。两方牵扯,总会选择分量更重的那个。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陷入这种两难选择中吧。真羡慕你。” 门外,甄阳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脑海里响起哈想那句“选择分量更重的那个”,心里涌起一股酸涩,闭上了眼睛,阻止了往外流的眼泪。 “谁做菜?” 甄阳提着菜走进来,三人望着桌上一大堆的蔬菜肉食面面相觑。 两个男子不约而同把希冀的视线投降了白鸾,白鸾扭过头装作没看到。女子虽然要求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在她生活的那个环境里,女孩和男孩没什么区别,都要求上得高强打的了大灰狼(吸血鬼)。 “你们平时是怎么吃饭的?” 肚子饿得骨碌骨碌直响,白鸾举手投降问道。 “有阿姨做饭。” 甄阳苦着脸道:“早知道就让她晚一天回家了。” 三个大活人硬生生被食物难住了,明明各个饿得肚子软下去了,可看着一大堆的生鲜食品,硬是一点办法没有。 “有了!” 白鸾突然大喊一声,身旁两位男士集体齐齐望过去:“吃火锅!” 甄阳重新去楼下买了火锅料和一些食物,哈想负责洗菜择菜,白鸾负责切菜,等甄阳赶回来时到厨房发现白鸾正挥舞着菜刀把案板切得咚咚响,可是切过的菜肉却有模有样。 “你以前练过刀工吗?” 甄阳好奇,不会做饭的女孩子怎么会切菜? “我没练过刀工,不过以前我我练过刀法。” 甄阳:“…………” 哈想:“…………” 好吧,女侠,你赢了。 食物一熟,三个脑袋低下去,手指翻飞,在锅里夹起自己喜欢的食物,谁也不肯相让。三人中,白鸾的手指最为娴熟,甄阳和哈想谁也抢不过她,只能看着她抢着一块又一块的食物到自己的碟子里。 吃到最后,甄阳落到了最后,白鸾和哈想早早一哄而散,跑到旁边装路人去了,只剩下他苦着一张脸收拾碗碟又擦桌子又洗碗的,忙碌了半个小时。 “给,这是山楂,若是饱了可以吃些消食。” 甄阳体贴的洗干净了山楂,端上来。 “是吗,谢谢。” “五一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两人正吃的欢快,听到甄阳说这句话,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装的好难受。 “回家。” “回家。” 两人异口同声。 “是吗?老哈,我家人让我请你去京城游玩,原本打算单独请你一人的,既然如此,那不妨连你的父母一起请了吧。” “为什么请我?” “你忘记了?两年前是你救了我,我们家人早就想谢谢你,可惜一直忙着,没什么空闲,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这次我父母刚好有空,他们前几天打电话来说要我无论如何请你去一趟。” “不用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白鸾抢道。 “小事?我的命很不值钱吗?” 甄阳皱眉,有些生气。 “不,而是我们救人已经成了习惯,假如我们救的人每个都要感谢,恐怕我们早就累死了。” “可是现在我和他是朋友,就算这层请他也顺理成章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想和你家人分开吧,这好办。” 甄阳说罢,进屋里打了个电话,但由于关着门,客厅里的两人听不清。 “他打算怎么办?” 哈想问,白鸾同样茫然地摇了摇头。 后续3 甄阳刚刚走出来,哈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来一听,那头老爸却说:“儿子,甄阳想请你去京城玩你就去吧,正好我刚才接到通知,说让我五一到京城办事,这样子我们刚好一家团聚。” “怎么会一家团聚?爷爷奶奶不是在乡下老家串亲吗?”哈想讶然。 “没有,刚才爷爷奶奶给我打了电话,说甄阳连他们一起请了,现在你爷爷奶奶的几个兄弟姊妹也会领着家人去,估计现在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呢,过节你就不要回家了,直接跟着他去京城玩玩也不错。” “爷爷奶奶身体不好。” 哈想试图垂死挣扎。 “没事,听爷爷奶奶说甄阳派了个专机过去,飞机平稳,不会有事的。” 哈想瞬间呆若木鸡,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了甄阳在回屋准备收拾衣物前冲他一笑,那笑里包含了不知多少情绪。有得意,有轻松,似乎还有嘲讽他和白鸾的单纯。 “我想戳死他。” 云间霜恶狠狠地磨牙坐在白鸾身旁,一双拳头在手边的座椅背上来回摩擦。 “怎么连你们都来了?全部打包的吗?” 白鸾看着云间霜和云父云母,磨牙。 “不是的,是因为爸爸妈妈刚好和姐姐和解,前天两家刚好见了面,没想到甄阳那小子就打了电话,哈家的爷爷奶奶太热情了,所以连我们也被他们两个老人打包送来了。” 白鸾从座椅中的缝隙往前瞧去,发现甄阳正和云际夫妻俩谈的十分契合,无奈地捂住了头。 甄阳这件事因为事情大,所以白鸾只告诉了爷爷,而族王也只和族里极个别的年轻砥柱商量了这件事,悄悄隐秘,云间霜恰好是其中之一。因此云际并不知晓,却不料这次连他们一家也给卷了来。 “哎呀,和你这种年轻人谈天就是有趣啊。” 下飞机后,云际十分开怀地和甄阳挥手作别,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儿孙子一脸如灰的表情。 “是啊是啊,我和爷爷您谈的也十分开心。” 甄阳脸上带着灿烂地笑容,更让云际开怀。 “笑完了没?” 两人正谈的开怀,身后,白鸾看不下去,冰着一张脸走到云际身后,那一身一脸的冰霜寒气丝丝冒出来,不由让云际冻成了冰碴子,立时禁了声,身体不受控制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发一言。 “我有话要和他说,你靠边站。” 白鸾丝毫没有一丝对老年人的尊敬,伸出食指随便指了个地方,冲云际示意。 “哦。” 云际老老实实的退了几步,把耳朵塞了起来。 “甄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以为这些小算盘有用,即便你心思如海深,你也无法成功。” “为何。” 甄阳的脸上仍然带着笑。 “因为族里做主的是我爷爷,也包括我。即使你能劝说全族都同意了,只要我和爷爷不同意,这件事便行不了。你信吗?” 甄阳看着白鸾一副笃定你输了的模样,瞧了一眼云际仍一副噤若寒蝉的唯唯诺诺模样,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 “即使我爷爷不在,继任族王同意,只要我反对,这件事也别想轻易成。甄阳,我问你,你想着让我族为你所用,你对我族里的事情了解多少?你又有几成把握做得到?你知道我爷爷在族里是什么地位吗?你又知道我在族里的地位吗?” “你是什么地位?” 甄阳脸色渐白,声音渐渐趋向平稳,又似古钟声般。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精神领袖。” “为什么你会是精神领袖?仅仅因为你是族王的孙女,下一任族王继承人吗?” “甄阳,看来你真的对我族一知半解啊。不妨告诉你,族王都是根据能力选上去的。族里的人从不会允许两任族王是直系亲属关系。我的地位是靠我自己挣来的,谁也坍塌不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打哈想和云家的主意了。” 甄阳说完,慢吞吞的和云际打了招呼后,又慢吞吞的走了。 可第二天,甄阳却又准时的来到他们住的酒店大厅里早早等候。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我昨天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白鸾突然有种抓狂的冲动。看来这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在甄阳带领下,几乎游遍了京城所有的名胜古迹,万里长城,故宫几乎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可是哈想几人却兴致缺缺,没有办法,知情的四人索性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不跟着大部队游行,只由着性子去玩。 唯一不同的是这几个人谁都没有买票。 因为没有和大部队一起,哈想的爷爷(非云际)一气之下把他们的银行卡冻结,现金没收。京城的景区票价又是出了名的贵,四个人,都不是有闲钱的主,所有人加起来全部身家不超过五百,哪里有哪个闲钱?所以,干脆跳过去吧。 这天下的墙大约是没有能够高到阻拦住这几人的。 到了颐和园那里,哈想最后一个跳墙进去时,正要去和站在不远处的家人会和,不料身畔却突然响起一阵稚嫩的童声:“哥哥,你怎么从墙上跳过来,怎么不买票啊。” “不是,哥哥买了,买了。” 哈想瞬间急出了一头汗,这女童一喊,周围人挤人人挨人无数双正在观赏景物的眼睛齐刷刷瞪向他,让他无所遁形。他想解释,可惜依着他的性子,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借口。 “这个哥哥买了,在我手里呢,你瞧。” 不知从哪里挤出来一个年轻的老外,用纯正的汉语对小女孩说道。摊开的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两张票。 女孩子天真的追问,显然很好奇。 “因为这个哥哥从小就不老实,就喜欢上蹿下跳,这次来玩看墙这么高,忍不住想试试自己的身手退步了没。” “哥哥好厉害哦,我爸爸都没你厉害。他可是特种兵,可是都没你厉害。” 七八岁的小女孩嘻嘻笑着说完,转身拉着身旁父母的手一跳一跳跳着走开了。 “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老外转而用纯正的汉语字正腔圆地微笑着注视着哈想。 哈想却没有答话,当老外那双冰凉的手触及到他炽热的皮肤上时,他顿时全身都酥麻了,一股惊恐惧怕涌伤心来。不仅身体麻了,舌头也木了,大脑瞬间白板一块,思绪早已丢落到了九霄云外。 那手掌心的赤红弯刀在不安的强烈的跳动着,提示着他对方的人多势众。他几乎疯了,比面对甄阳时更加不知所措。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在他的面前,居然还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不怕他直接拿刀砍死他吗? 生日宴会 “放开他!” 不远处的云间雪和云间霜同样意识到了危机,立刻来到近处低声喝止:“你们人多,我们也不少,最好别闹事,否则你们也休想占到便宜。” “哦,谁说我是来闹事的。我来找人。” 男子微笑着转过身朝不远处同样身体僵直的白鸾那里走去,浅笑着伸出手:“prinness,跟我走吧。” “做梦,放开她!” 云间霜率先冲上去,紧紧握住白鸾的双手。 “你来是为了我吗?” 白鸾渐渐恢复了平静,原本血气上涌的恐惧渐渐消散,瞳孔似乎也变化了一些。 “他在等你,希望见你一面。” 两人用的是外语,哈想三人听的如坠云里雾里,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瞧着两人似乎十分熟识的样子,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吸血鬼是谁。 “你们自己玩吧,我先走了。” 这一走,白鸾晚上都没有回来。 云家几乎吵得把酒店的天花板都掀翻了。 “你们怎么能任由吸血鬼带走小鸾?她可是族王唯一的亲人,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族王活不活了?” 游玩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的云际几乎气的疯了。 “对方人太多了。” 哈想哆嗦了一下,努力辩解道。 “啪”,云际甩手一巴掌打在哈想的脸上,老爷子被孙子的无用气的胸膛练练起伏,指着他骂道:“就你说的这句话,在族里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吸血族是我们的死敌,一旦遇上便是不死不休,从来没有哪个人会因为对方人多就胆怯后退的?就算这些年双方签订了协议,不再大规模讨伐他们,可这不能抹去双方对敌的状态。我云际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孙子?真是丢你姨姨的脸。” 一通咆哮,骂的哈想头缩的更深。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意。 第二天清晨刚蒙蒙亮,门突然打开,被这轻微声惊醒的云家众人睁开眼睛,发现却是白鸾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没事了没事了?” 云际刚要兴奋的冲上去抱她,脚步刚冲出一步,却戛然停止。 身后跟进来的是几个面无表情的吸血鬼,每人身后都拖着两个特大行李箱。 “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说完,他们停也不停,走了。 云间雪好奇,挨个打开,却发现里面没有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真的如那些吸血鬼所说,礼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乎都备齐了。 “这是什么意思?” 年纪最大的云际面对着这一切,呆若木鸡。 十个箱子里,两箱装载着给他们一家人的礼物。哈想、白鸾和老族王的礼物却是单独列出来的。他们三人,占据了整整八箱。 “他们是谁的手下?” 震惊过后,云际询问。 “威廉安。” 白鸾面无表情的答,如霜般冷。 “miss,我等你来。” 白鸾闭上眼,威廉那张嘴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意思,就如狂风暴雨般在她的脑海里,冲刷着。 身为高中的学生,大抵最缺的就是假期了。身为尖子班中的学生,假期更短,三天刚过,他们就要离京返校了。 可白鸾却突然间悠然的停了下来,不仅如此,还让哈想也停了。这一举动让云家人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哈爷爷奶奶都走了,偏偏留下他们呢? “这是请柬。” 人都走完,白鸾才慢吞吞的从抽屉里拿出一纸张来,摊开,放在云际面前。 “威廉安明晚上有一个舞会,他要我去,说有事同我商议。” 如此蹬鼻子上脸的打脸行为,让云际异常愤怒,当即拍板:不走了,看这老不死的怪物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因着多出一天的行程,甄阳便邀请他们去参加他们内部的一个足球比赛。 房间内,正兴致缺缺的白鸾趴在床上看原版的英文新闻,不仅她,就连其他人都一样。观赏还差不多,参加这种小儿科的比赛?你逗我哪吧。 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前几天甄阳各种大手笔的散钱,让从来不喜欢欠人情的云际违心答应了。至于他孙子哈想救了甄阳这笔买卖,他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足球场在甄阳所住的小区内,面积不小,全部是真材实料的草坪。 看到自己对手的那股精神百倍势在必胜的劲头,几人压低声音商量:“谁上?” 云际夫妻年纪大了,占着年大的光,自得的看这几个小辈们愁眉苦脸。白鸾是族王的孙女,而且身手太过彪悍,也被剔除。云间霜与云间雪哈想三人商量了半天,石头剪刀布择出哈想去应战。 “去吧去吧。” 没有被抽中的两个双胎姐妹兴高采烈地往看台上跑,丝毫没有顾及到哈想的灰白脸。 就这几个软鸭子,一巴掌就打晕了,武力值不对比,也丝毫不能引起哈想一行人的注意,因此,这变成了一桩苦差事。 裁判哨声一响,身穿红衣的一方迅速抢到了球,那先锋着实厉害,利落的几个假球闪过了对方的放手,直冲白方的足球门前冲去。 “哈想,愣着干啥,赶紧截胡,球一旦进了就玩了。” 甄阳和哈想同处一组,却见他懒洋洋的靠在一处边角心不在焉,急忙扯着嗓门大喊。 “啊,哦。” 哈想愣了一愣,脑袋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插手,毕竟胜败还关系着自己。 他这一跑,全场都愣住了,他这是什么速度? 眼睛刚眨巴了几下,哈想就已经伸出脚去绊,可是他第一次玩足球,虽然速度快的晃花了前锋的眼,但直觉还在,没让他把球劫走。 “别劫,把球踢出去。” 甄阳知道他不会踢足球,立刻从远处跑向哈想,大喊道。 “哦。” 哈想答应了一声,利落的一脚把球踢飞了! “啊————!” 一声惨叫,因为前锋倒霉孩子,力道太大,速度太快,来不及躲避,直接被哈想一脚,连人带球一起踢走! 幸好哈想没有兴致,力气不大,不然的话,这一脚丫子直接对上,还不把他的小命给报销?可饶是这样,他也在空中飞了五六米,才落地。 这一脚瞬间让哈想名声大噪! 接下来的比赛,哈想躲都躲不及,那些队员们见到他如此厉害,纷纷把传球的任务交给了他,让他不胜烦扰。忍无可忍之下,他直接四肢朝天躺在地上,声称自己身体不适,要退赛。 “别走啊,小伙子,你的速度和力量都不错,跟着我吧,我保证你能打破世界所有跑步项目的记录,让你功成名就。” 一个国家队的教练冒着星星眼来拐人了。 “无聊。” “不感兴趣。” “烦死人了。” …… 正因为知道风头大胜赶紧趁势溜走,没想到在这里仍然有人给堵上了。云际老爷子的美丽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甄阳在他们回酒店的时候,看着那一家的背影,意味深长的想着,可惜了,由不得他们。 “爷爷,你干嘛。” 哈想刚回酒店发现云际直接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好奇问道。 “走人,再这么无聊下去,我宁愿去参加那个老不死吸血鬼的宴会。” 见他避之如瘟神,哈想突然感到一阵好笑。 “欸,这是什么?” 云际夫妻俩和云间霜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坐电梯下去,却发现白鸾住的屋子前放着几个盒子。云间霜敲开白鸾的门,把盒子递给了她。 她却不知道,当白鸾送走他们转身关上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是,叹了口气,就知道还是衣服。 夜晚,白鸾换好衣服走出来时,哈想的目光已经呆滞! 好漂亮! 微微有些亮色的橙黄半身裙,如牛奶一般泛着幽幽润泽的光。剪裁得体的流线型下摆轻巧地遮盖住了白鸾的膝盖与大腿连接处,将小腿完美的曲线展露了出来。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古人诚不欺我。 “很漂亮!” 他赞了一句。 在走之前哈想已经和云际打好招呼,若是需要打架,他会立刻给他打招呼。 全家磨刀霍霍,专等打架上场。 穿着那身美丽耀眼的礼服,白鸾和哈想几人踏上了那场来自敌人宣战的地方。 “妈,这是该打架呆的地方吗?” 哈想傻傻的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眼前男女各个衣着华贵高雅。男的或西装,或燕尾服。女的或雍容华贵的长尾礼服,或火辣性感的超短裙。一个个微笑的打招呼,互相吹捧,手里端着红酒杯,这里也是一场无声的争斗。 天花板上数不清的灯光照在哈想脸上,将他那种傻傻又无知的表情清晰地映在了被邀请而来的人的眼中。这与他之前的设想完全不符,甚至颠覆了他的想象。 “哈想,别说话。跟我走。” 白鸾拉着哈想的右手,她可以感受到正被自己紧握住的哈想的手心里那道赤刀印记正在不安又狂躁的跳动着,提醒着他们这里敌人数量的众多可怕。 两个人急匆匆登上旋转楼梯,迎面的正是给白鸾发请帖的威廉。 他里面穿着白衬衣,外面套着西装,面上带着一副造型可爱的面孙悟空具,微笑地打量着穿上自己送给她的白鸾,赞赏的点了点头:“甜心宝贝,你今天更漂亮了。” “喂,你到底想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是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揭露你自己的身份吗?” 哈想性急,直接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宝贝,你别急,跟我下去,你就会知道今天让你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威廉伸出手臂,伸向白鸾。 白鸾咬了咬唇,犹豫了很长时间,伸出了手。 “白鸾,别去。” 在一旁的哈想差点喊出威廉的身份,见白鸾上前,大吃一惊,上前就要去拉她。虽然他听不懂两人交谈的话语,但他能瞧出白鸾的打算。 “小子,别捣乱。” 身后不知何时忽的闪过威廉随从哈伦的身影。他一把扯住哈想,把他扯到了一边。哈想随手一个翻滚,躲了开去。 “住手,今天不是让你们打架的。哈伦,退下,哈想,你也该知道,如果让地下那些人看到你们的身手,他们会怎么想。暴露的不仅是我们,还有你们。” 威廉提醒着有些激动的哈想,一边,他的手挽上了白鸾的臂膀,有些微微颤抖。 两个人慢慢的又静静的踩着地毯走下去,来到众宾客面前。 “各位,今天的主角,是她。” 威廉抬手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白鸾介绍:“同时,也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威廉先生,请问这位是谁?” 威廉笑了笑,只说道:“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说完这句话,威廉不管在场其他人哗掀起的狂风巨浪,往后退了一步,弯下腰,伸出手,恭敬地请白鸾跳开场舞。 “好,我接受你的邀请。”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放入威廉的手中,两个人滑进舞池,音乐一响,虽然其他不明就里的人仍然云里雾里,但既然是来参加舞会比赛的,那就继续好了。 “miss,今天你狠漂亮。” 威廉附耳,在白鸾身边夸奖她。 “谢谢夸奖。” 白鸾仍旧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但威廉却丝毫没有所动,依然很专注的跳着舞。 一曲毕,白鸾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想逃。 “宝贝,我的miss,恭喜你长大了,十七岁快乐。” 威廉反手一拉,白鸾重又回到他的怀里。 白鸾心里咚咚跳着,很快很快。她的大脑已经紧张的不能思考,甚至暂停。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的无聊,她只想赶紧离开,可是,她又不想离开。她想在这个男人身边呆的久一点,哪怕这种感觉令她自己很厌恶。 威廉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白鸾甚至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无法动弹。她只觉得威廉脸上的阴影射在她自己的脸上,然后,是一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唇吻上自己的额头,冷的她打了一个颤。 “miss,恭喜你,终于长大。” 一旁的哈想都快气疯了,看着这只骄狂的吸血鬼居然敢占白鸾的便宜,他恨不得立刻将威廉给踹走,可抬头看看这里的吸血鬼数量,沮丧地低下了头。如果他乱来的话,估计他会死的很惨,说不定直接就会被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吸血鬼分尸吃掉也说不定。就算白鸾再厉害也不可能救下他,他还年轻,尤其不想死得这么难看。 哈想胆怯的鄙夷着自己。想到白鸾稳重却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他开始想,如果是白鸾这样,恐怕根本没有吸血鬼敢这么威胁她吧。因为她只会直接开揍,把他们打得很惨很惨。 好在威廉并没有难为哈想和云间雪,只让哈伦带着他们去饮食区就餐,才让哈想两人松了口气。这两位一个没心没肺,一个刚初出茅庐,面对着这样大的吸血鬼场面,顿时吓得毛骨悚然,虽然没有当场逃离,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妈,你说爷爷若是知道咱们吃了吸血鬼准备的食物,还没用的这么胆小,会不会把咱们俩吊起来打?” 想起临行前爷爷对他的警告,哈想便开始双腿发软。 “我更不知道。” 两人惴惴不安,却不知晓跳了舞就不见踪影的两人正在激烈争吵。 “你为什么要当着哈想和他妈的面见我,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你十七岁了,按照家族的传统,十七岁的女孩子就该举办这样的宴会,告诉别人你已经成人了。” 威廉安耐心的解释着。 “去你见鬼的家族传统,你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居然还记着当人时的家族传统,简直可笑。我懒得和你废话,我要走了。那些你请来的比你还老的老家伙,我才不要见呢。恶心我。” 白鸾气咻咻的一脚把铜门揣了个大洞,大踏步的离开了。 打劫 “先生,看来这次你把她打扮的太美了。” 不知何时哈伦悄悄到了房间,提出了反对。白鸾从小就是个漂亮娇美的女孩,如今愈发大了,却美的愈发惊心动魄。莫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就连他请来的诸多活了千百年的吸血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睛里也充满了惊艳。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便好,省得知道了恶心她。” 威廉手肘支撑着下颚想了想,突然觉得面具有些碍事,索性伸手揭开,露出一张美丽无比的脸庞来。 “难道还打算让她一直这样单纯下去?十七八岁的孩子,正该情窦开了。你瞧今日那许多人瞧她的眼神,只怕由不得她单纯下去。” “那就顺其自然吧。她未来什么样子,由着上帝赐予吧。我只希望她能够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活的长长久久。” “你们还在吃东西?” 白鸾出来到处找哈想两人的身影,结果却发现这两人正拼命地吃着肉食,那饕餮模样让她瞬间生了一肚子气,原来她在他们心里地位如此低,居然丝毫不关心她的安危。 “没事啊?没事就好。嗝,噎死我了。” 原本正左手牵牛肉右手持寻鸡块的哈想发现白鸾平安无事归来,瞬间松了一口气,直接两手一挥,将肉扔到了一旁,一边寻手纸一边道:“幸好你出来了,否则我真要吓死了。” “你吃这么多,就以为一会儿有恶仗要打?” 白鸾斜睨着眼看到白鸾与云间雪的可爱模样,瞬间把那怨气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族已经签了停战协议,怎会轻易开战。何况我可是族王的孙女,只会抓了我做人质,哪会杀了我?不怕得罪了我爷爷,两方直接打起来?” 在坐上回新安的火车上,白鸾无奈地把头垂在一旁道:“他怎么又跟来了?” “不知道。” 哈想已经有些开始失望,甄阳的坚持也太强悍了吧。 正说着,甄阳手里拿着两瓶饮料过来,坐到它们的旁边道:“哈想,你还打算留在新安上学吗?” “对,我打算高考时再回家里参加考试。” 哈想回过头见甄阳盯着白鸾看,他一望白鸾,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你看她作甚。” “她真的好漂亮。尤其是穿那件橙黄色的晚礼服。” “你怎么知道她穿的那件晚礼服是橙黄色的?” 本来背靠着椅背的哈想,瞬间身体坐直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甄阳。 “没什么,我恰巧看到了而已。对了,哈想,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你怎么会认为她是我女朋友?” 哈想有些哑然的感觉。 “因为她对异性很排斥,只有对你很亲近。” “这样的话她和族王更亲近。” 哈想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甄阳仍看着白鸾,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什么呀,只是我对她好奇是真的。” 甄阳笑了笑,立刻回了自己的座位。 但谁会料到这场旅途会如此多磨? 刚出火车站,本来是想和别人拼车便宜一些,就倒霉的遇上了黑车。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出租车司机和“原先的乘客”一人一只枪,黑洞洞的对着他们。 三人互望一眼,甄阳把手缓慢伸到腰后,时刻关注着前方的情况,镇定地准备把枪。白鸾兴致缺缺:“无聊。”哈想点头同意,的确无聊。 于是乎,两人同时出手,同时轻松手指一捏,枪,变成了废枪。打劫人的被人打劫了。 “东西都搜完了吗?” 白鸾见哈想和甄阳朝自己走来,问道。 “嗯,搜完了,现金十多万,还有七八部手机和一些首饰。” 甄阳垂首无可奈何的道。 “现金给我,手机和首饰交公。” 白鸾毫无顾忌地伸出了手索要。 甄阳:“……” 哈想:“……” 你还啥都敢要啊。 “这些都是他们抢来要归还失主的。” 甄阳试图垂死挣扎道。 “你觉得就他们俩那种架势,还会留下失主的命吗?就算有人,也是无头尸案。与其交公,不如给我。” 白鸾一边数着钱一边啰嗦道。甄阳不信,过去揍了几下。那两人却是个软货,甄阳只揍了两拳,便主动开口交代,果然如白鸾所说,手里有七八条人命案。 甄阳心里不由一个哆嗦,既为他们的凶残,更为白鸾的奇特。似乎在她面前,没有人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警察到来之后,把甄阳和哈想叫了过去:“只有这些东西吗?” “对。” 哈想硬着头皮,甄阳昧着良心回答。 “哦,是吗?这也是头一次见到人身边不带现金只带金银首饰的。” 警察叔叔自言自语,却让两个孩子同时面有愧色。若非被白鸾威胁实话实说就揍他们,他们怎会如此这般惭愧? 白鸾心也太黑了,一毛钱都不留下。 回到宿舍,白鸾兴高采烈地拿钱请哈想和甄阳吃饭。 甄阳却兴致缺缺,突然开始对白鸾除了好奇心外增添了一层恐惧,一种由于不了解导致的恐惧。 她看起来没有野心,没有机心,却可以轻易地看出他潜藏的意图。他调查过她,没有任何官场背景,没有学习过任何心理学知识,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每个人在她面前却不能有一丝隐藏。 在他过往的十七岁中相处过的人,白鸾,是个谜字。 “白鸾,我可以答应你不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但是你同时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白鸾高兴的和哈想碰杯时,甄阳突然张口提出了要求。 “什么?” “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不能推辞。” “好。” 白鸾满口答应,十分爽快。 但他们刚吃完饭,甄阳就提出了要求。 就在刚刚,一个神秘来电告诉他,新安一辆运钞车被抢了。由于抢劫犯的凶残和狡诈,已经有七八名警察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却无人能救。那人道:“让他们俩去,看看他们的能力决定值不值得我们有放长线钓大鱼的耐心和容忍。” “把那些抢劫犯抓住,把他们救回来。” 甄阳坐在靠前的一辆警车里,指着那些身重数弹倒在血泊里、垂死挣扎还有生命气息却无人能救的警察道。 “两个任务,谁去收拾抢劫犯,谁去救那些警察?” 哈想的父亲正是刑警,对他而言警察又一种天生的亲近感,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但对于白鸾来说,死亡和血液是常见物,并不如哈想那般激动积极。 白鸾慢吞吞的转动着身子对哈想问道。 “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救人。” 本打算立刻冲过去的哈想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觉得既要救人又要抓人很难,只好缩回已经伸出车外的身体。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见他们俩还有心情玩耍,甄阳忍不住吐槽几句,正要去提醒他们,不料白鸾哈哈笑着:“我赢了”一边兴奋的从车上跳下。 “劫匪手里有人质。” 甄阳忍不住想提醒,不料却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何止是简单利落,倒霉催的劫匪还没发现她的踪影,她人已经冲到了劫匪的跟前。哈想见了趁机把警察一捞几个扛到肩上,如离弦之箭奔到救护车旁,把人交给等候许久的医生护士,旁人的感谢话还未出口,他重又窜到了负伤警察的旁边。时间紧,哈想赶着救人,倒没有心思去管别的。 只是白鸾却出了差错。 她第一次从普通人手中救人,还以为和她从吸血鬼手中救人一个架势。她一扯一个,左手一个劫匪右手一个人质扔飞了出去。甄阳在车里只听到啊啊啊的惨叫声,还没回过神来,接着接连传来咚咚咚几声不知什么重物的落地声。 他打开车门冲过去一看,才发现是白鸾冲到十三楼的楼顶,她却不分敌我,人质和劫匪全被她抛了下来。幸好在救援时警察局长害怕劫匪把人质推下楼,在楼的四周放上救生垫子,只怕人质也会倒霉的摔个鲜血直流。 等警察报告说劫匪全部被抓、正在清场,警察局长才把甄阳放了上去。 “你怎么能把劫匪扔下大楼?这可是十三楼。” 甄阳来到犯罪现场,看着正被三四个中年警察叔叔围着训话却无知无觉的白鸾,无语万千。 “我哪里知道他们那么弱,忘了。” 甄阳一过来,那几个训白鸾的警察让了开来,给她留了个空隙。于是奔到栏杆弯下腰去去看被自己粗枝大叶扔下去的人质。 “放心吧,那几个人质无事。” 甄阳见白鸾满脸的歉疚愧责,也不好意思说她的莽撞。 身后一众警察忙碌的收拾案发现场,同时呼叫救护车,驱散围观的群众。正当众人忙忙碌碌时,警察局长却突然满头大汗跑来找刚才表现异常英勇无畏的白鸾:“不好,劫匪老大不在那些被抛下的人里面。” 众人轻松的思绪闻言俱是一紧,却突闻到头顶传来的一道尖叫声! “别过来。” 却是劫匪老大耍诈逃脱,绑架了其中一名警员! “派直升机,送我出去。” 老大声嘶力竭地喊着,估计是被白鸾的伸手吓坏了。 白鸾刚想一动,老大却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叫她出去,出去,不然,我就在她的脸上划一道口子。” 老大也是个练武好手,可是他当他看到白鸾那鬼魅一般飘影的身手,别说鼓足勇气斗一斗,他已经被吓得什么都不想,只要平平安安远离这个怪物一般的女孩,他绝对老老实实过完自己的后半生。 “我知道你被我吓坏了,不知我们谈谈可好。” “老子不跟你谈。” 劫匪老大是个粗暴脾气,即便是自己的属下,动辄呵斥打骂,这时也免不了爆粗口,但冷不丁想起白鸾那可怕的厉害之处,一瞬间全身都哆嗦颤抖起来。但出于强烈的求生欲望,他的手仍牢牢扼住保命符的喉咙处。 甄阳见老大的情绪近乎崩溃,赶紧上去想拉白鸾离开,不想白鸾理也不理,继续站在那里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本是天上一只无恶不作的九头蛟龙,偷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下界,我是老天爷派来专门收你的。臭孽畜还不赶紧跪下求饶,我还能求情免你的责罚。” 她胡乱乱扯一通,见老大的视线被自己紧紧牵绊,心中一喜,再继续忽悠,一瞧,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自己身上。 白鸾越贫嘴越是胡诌的厉害,当所有人都以一种“这丫头是不是傻了的”表情看着白鸾自说自唱时,忽听到老大一声惨叫,咕噜噜从楼梯滚了下来,所有人心中一凛,抬头望去,发现那被抓的女警正花容失色的倒在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怀里,晕厥了过去。 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产生疑问,他什么时候到的? 只有甄阳知道。那一刻,当哈想的残影出现时,他突然回忆起了当年他亦是这般单纯又轻松地把自己救了出来。他的速度和力量,让他心声艳羡。 可惜,他不是。 “好一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盯着白鸾道。 白鸾胡乱掰扯一番,连救人的都被她抓住了注意力,何况对她心存恐惧的劫匪? 因着立了大功,警察局很高兴的给哈想和白鸾发了奖金。厚厚的一摞人民币,看的白鸾一阵欢喜。这是五年来她手里第一次不为钱发愁。 “你说你是为了大学的费用?” 夜晚下的街边小摊,甄阳亲耳听到白鸾说,几乎懵逼,不敢相信。你的村落到底是多穷啊啊啊,居然让你一个人挣大学钱。 “对啊,现在终于不用愁了。” 白鸾难得一次没有在甄阳面前端着高冷,喜滋滋的她正**着桌上的那张银行卡。吃烧烤时她偷偷打量了甄阳几眼,对他多了几分喜欢,少了几分戒备。对甄阳提议的合作做什么事的坚决抵制渐渐冰消雪溶,大约是自己想多了,跟着这个小子干活,最起码不用操心钱的问题。嘿嘿,哪里像抓吸血鬼,族里的人拼命拼力气拼狡诈,不知折了多少人,族里除了多很多的孤儿寡妇外,啥也没捞到。 白鸾第一次开始认真而又全面的考虑起甄阳的提议,如果对己方有利,干嘛不去干?不过嘛,这小子一肚子阴谋诡计,给他们的套儿是一个连着一个,这人信不过,还是继续观察打听为主,不可妄动。别到时候好处捞不着,反倒来了个与虎谋皮,得不偿失就不妙了。 白鸾摸着下巴,思忖着。她无法猜测甄阳那边会出什么样的方法,但她能读懂甄阳的心术,有这个异能,还怕他出幺蛾子? 原本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却在一个偶然因素的挑动下,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暗暗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这世间的事,可真是一个耐人寻味。但这一切,甄阳并不知晓。 过了几天,甄阳得到上面的回应:继续工作。 那样的身手,由不得某些人眼馋。 齐子衿 这样过了一月有余,平安的到了哈想高考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甄阳早早等候在哈想参加高考的学校门前,果见哈想与白鸾一同来了。在这里守株待兔,果然是没错的。 送了哈想进入考场,白鸾便想到其他地方转转,毕竟时间已经足够长,够她玩一阵了。 可她一转身就看到了甄阳,想跑却来不及。她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跑路吧。 “什么事。” 白鸾不满的翻了个白眼问道。虽然她的态度由顽强抵制慢慢发生了转变,但不代表她喜欢甄阳。有那个吸血鬼老怪物的心机深沉,还多了他没有的野心和阴谋。如果他像那个人一样安静的读读书,画画画,或许她能勉强给个好脸。 “没有。闲来无聊,想和你聊聊。” 甄阳笑容一如往昔,好似没看到她对他的戒心。他的脸皮越来越厚,让她自叹弗如。 “聊什么。” “聊一聊暑假怎么过,哈想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想请他出来玩玩。” “甄阳,哈想憨厚的智商跟忠实牧羊犬有一拼,拿你当朋友,你却利用他,如今还恬不知耻的继续和他攀交情,您难道一点羞耻都没有吗?” “我不觉得这是羞耻。白鸾,你大约一直没有见过各种惨绝的灾祸吧。你见过地震过后的惨重吗?你见过洪水时的惨状吗?你见过这些灾祸后惨死的人吗?你见过那房屋倒塌、一片狼藉吗?你听到过各种悲惨呼号的救命声吗?没有,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说我没有羞耻感?真正单纯无知的是你。你没见过这些灾祸,自然可以在这里大言不惭骂我,可你不能对这些视而不见。” 说起这些灾祸,甄阳脑海中闪过他几年前当志愿者到处跑看到的惨景,情绪激动声音却丝毫不变,显然定力不弱。他见白鸾仍旧一副“你别说说了我也不相信不想听”的表情,叹一口气,却不说话。这个人,对他到底警戒心太强了。 经过两天暗无天日的高考,哈想整个人也似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似的脱胎换骨般,有颓废,也有轻松。甄阳的提议刚好中了他的下怀,虽然他对甄阳的心思仍然保存着几分忌惮,但到底有着几年的交钱,仍把他当作朋友。而且不花钱就能玩耍,何必要当冤大头?跟着白鸾许久,这厚脸皮的本事倒是学会了几分。 “喜欢这个地方吗?” 果然,去的还是京城,甄阳的老地盘。 一家装饰的金碧辉煌的高等ktv里。 “请进吧。” 甄阳推开其中的一张门,率先走了进去。回头见那货哈想一副吞了苍蝇一般的神情,倒是白鸾的神情正常些,笑了笑,伸手道:“进来呀,愣着做什么。” 三人刚进去,一直跟着他们的一位漂亮服务员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盘子上放着一张纸,走到甄阳面前,巧笑倩兮:“甄先生,想点什么?” 甄阳指了指旁边一坐下就拿起靠枕的白鸾道:“她是主角儿,给她。” 美人脸色一僵,看到白鸾那张把自己比到渣渣里的脸蛋,恨恨地走过去,口气不善:“喏,想看什么?” 第一句话娇若莺啼,第二局却冷气嗖嗖。 “全部都上来一份。” “全,全部?” 美人听闻如若被雷劈,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三个人,这么多菜,你是猪吗? “对。” “是。” 因白鸾抬起头时瞟了一眼对自己瓮声瓮气的女侍者,美人见她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立刻挺了挺胸,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优势,立刻昂着脖子走了出去。 白鸾哼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停留在自己脸上各处扫视的甄阳带着几分打趣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怎么跟她置气? 她心里就是不爽。这京城,正是那个吸血鬼老怪物的老巢之一,她能有好气吗?万一再遇上他,再来一个什么聚会party,逼着她去,她能不去吗? 她在包厢里呆不下去,霍地站起身,道:“我去趟卫生间。” 可这一区,便是十多分钟。 “该回来了吧。” 甄阳抬起手腕看一下时间,心理一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出来吃顿饭罢了。” 哈想嗑着瓜子,兴致很高地找着喜欢的歌曲,却见甄阳突然脸色大变,抬腿大踏步走出了包厢的门,往卫生间的方向疾奔过去,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果然,还未到洗手间,就瞧见门口堵了一多众吃瓜群众围观,还能听到一个浪荡子弟的调笑声:“小美妞,怕什么,跟着哥走,保证你要什么有什么。” 甄阳和哈想挤过众人发现果然是白鸾被人围着了,赶紧上前准备帮忙。 “甄阳,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看到甄阳,立刻打招呼。 “子元?既然是你,给我个面子,她是我请的客人,别过分。” 甄阳急促的道,由于着急,语气很快,呼吸有些粗重。 “客人?既然是客人,那就也该做做我的客。是吧。” 被叫做子元的男子误以为白鸾是那种“客人”,好笑的视线在甄阳年轻的脸上扫了扫,意思是你小子也开窍了啊。原本就轻薄的心态更加轻薄了几分,上去就握住了白鸾的小嫩手,嘻嘻一笑,刚触碰只觉滑嫩爽手,还未来得及给一句赞赏,身体突然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在对面的墙上,疼的他立刻晕了过去。 “王八蛋,敢戏弄我,再敢那样看我,挖你眼珠子。” 无事周围一众人的呆若木鸡,白鸾走到子元的身边,愤愤直接上脚。她本来心里就充满了火气,这色小子居然还敢戏弄轻视她,更让她火上加火。咔嚓一声,整个手腕都被她一脚踩扁。 “哈想,不吃饭了,走。” 哈想愣了愣,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甄阳,立刻跟了上去。小子,自求多福吧你。敢这么色迷迷盯着她看还敢揩油的主,若是老妈看见了,估计会当场要了他的命的。 果然,再次见到甄阳,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你真是会给我捅娄子。” 甄阳郁闷的以手支肘,筷子无聊的挑着盘子里的菜。 “我没要他命已经看在你的面上,还想干什么。” 白鸾提起那件事,想起那个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就觉得火气直冒,仍然语气不善。 “嘘,大姐,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要命之类的。” 甄阳压低声音四下望了望,发现餐厅里零零散散没有几个嗯,才放下心来道:“他是人,又不是吸血鬼,不是你们的死敌,有必要下那样的死手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和他们是死敌?” 白鸾狐疑的望着他,直接把他的路给堵死了:“哈想绝对不会告诉你,他只是单纯,不蠢。” 见她如此笃定,再瞧着她突然出手,看自己被她握在手里暗暗发力的手腕,他背心一凉,突然脑海里闪过子元被她一脚踹断手腕的事情,立刻察觉出危险。 “不是哈想告诉我的。” “那你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我们一族从来不会对旁人提起。难道你是从吸血鬼那里得知的?” “疼疼疼。” 曾经险些被砸死的甄阳也算得上身经百战,死里逃生,可白鸾那轻轻一握,他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散架了,疼的他连声轻嘶。 “说。” “大姐,你先放手行吗?我疼。” 甄阳郁闷的连声讨饶。 “说罢。” 甄阳私下瞧了瞧无人才道:“我不能说,等我把那人带来你自己去问吧。” 甄阳算得上守信,不过两天,白鸾便见到了他口中的那个人。 “嗨,美女,你好啊。” 齐子衿见到白鸾,立刻双眼放光,立刻扑了上来抓住白鸾的小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打量:“你的寿命线挺长的吧,似乎都看不到边,哎呦呦,老寿星啊。哎,你的爱情线怎么这么浅?难道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没人追?我跟你说,我可以帮你介绍。” 八婆齐子衿正喋喋不休,却被不爽的甄阳一把拎起脑后的衣襟提到了一旁:“别一见面就无聊的整天研究人家的手心。” “小子,别打扰我跟美女谈心。” 齐子衿奋力抵抗道,不停地挣扎着。 “要不要你跟我谈谈心,出去找个僻静地方?” 甄阳见他死性不改,狞笑着把骨节捏的嘎嘣嘎嘣脆响。 “不,不用了。” 齐子衿小心脏一个哆嗦,老老实实蹲到角落里,不敢吭声了。 “这臭小子摸你你怎么也不知躲一下?” 全程不吭声的白鸾安静的让甄阳心里不爽。 “嗯?摸我?他不是给我看手相吗?”白鸾微微一怔:“他和那个叫子元的不同啦。他这个人好逗的,我不排斥。” 甄阳一愣,转而捧腹大笑。白鸾的眼睛好毒,不错,齐子衿这个二缺就是个人形哈士奇。 “美女,你是雪族的人吧。” 见自己被无情嘲笑,齐子衿心里滴血,这个王八蛋,于是故意狂刷存在感。 “你们这一族每个人天生手心都有一个血色兵器,以前我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真的见过。” “你怎么知道?” 白鸾渐渐收起了轻松,皱起眉头瞪着这个看起来很怪的人。 “你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书籍叫做古本吧?我家祖先世代在清朝的书籍库里担任管理员,所以对于一些奇特事件,自然了解一些。” “你是说我们曾经存在于书上?” 白鸾皱着眉头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太糟糕了。 “对,我也是机缘巧合下得知的。你们隐藏的够深的,那么多描写奇异的书籍上,只有一本书上曾经轻描淡写地写了几句,可偏偏我祖先引起了兴趣,终其一生想去寻找这个奇特的族群,却求之不得。可惜,可惜。” “我们和吸血鬼之间的关系,书上也记载了?” “这倒是没有,关于这一点,是我三爷爷告诉我的,他生母是外国人。他外公曾经是一间教堂里德高望重的主教,所以一生听过无数人去祷告,其中就有一位信奉上帝的吸血鬼常去,并和他成了好友。从那个吸血鬼口中得知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上的奇异事件,包括你的族群和他们之间的战斗。原本老人家是不该将这些事公之于众的,可是这些事件实在让他心动,于是将所闻写成了一本日记,留给了他的女儿,而后传到了我叔爷爷手里。后来这本日记又传到了我手里,所以,我自然知晓了。” “你和甄阳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他?还有谁知道?”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没得说。有一次他喝醉酒无意间说漏了嘴,偏偏我就在旁边,也是唯一的知情者,所以,他们那些人就让我加入了。” “齐子衿!你今天说的太多了!” 甄阳喝道。 “怕什么?她们迟早也要加入你们,这天下有你老兄办不成的事吗?” 齐子衿痞子一样笑着,突然又伸手抓起了白鸾的手,仔细一握,愕然良久,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感觉不错,惊奇的问道:“书上说你们一族身体强于众人,温度更是热的惊人,可你的手怎么感觉这么凉,比我们普通人还要冷上几分?” “是吗?” 甄阳一愣,他却从未意识到过。虽然他不清楚,可和哈想一起久了,他温度高的他都受不了,常常底下笑话他直接把鸡蛋放到他身上,不知能不能煮熟。可白鸾又岂会温度比常人更低? “你的手出问题了。” 白鸾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问道:“能把那本书给我瞧瞧吗?” “行啊。” 齐子衿一笑,转身去了角落里打开行李箱,取出书籍,双手捧着递与白鸾显然对这本书十分珍视。不想白鸾接过去,直接一把死了个碎片。 望着漫天飞舞的碎片,齐子衿终于勃然大怒:“王八蛋,居然敢毁了我家的传家之宝。” 说着就要扑上去打白鸾,白鸾轻轻伸手一挡:“你确定真的要和我动手?” “你!” 气急败坏地齐子衿跺了跺脚,骂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这个毒妇人,诅咒你永远嫁不出去,永远生不了儿子,永远……” 他各种开骂,白鸾却不动如山。反正她已经毁了,任由他骂破天又如何。 “这贼女子,贼王八,贼……” 回家的路上,齐子衿还在不停地咒骂着白鸾。心上的那口火怎么也消不了。 “行了别骂了,那些知识你不是早就牢牢记在心里了吗?找个时间默写出来不就行了。我看还是你笨,在人家面前提记载着人家秘辛的书,还傻乎乎的把书拿出来,不是主动送上门的肥肉吗?” “这不一样,内容可以重新写,可那本书传了都一百多年了,我能不心疼吗?这个贼女子,早晚落在我的手里,我定要好好报今日之仇。” 齐子衿仍旧恼怒地发誓道。虽然他的记忆事件委实太短了些,明天起来又会故态仍犯,颠颠儿的去找白鸾这位美人。 小号吸血鬼 “还喜欢吗?” 白鸾的生日那天,已经是高二暑期。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哈想家。至于甄阳和齐子衿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甄阳还专门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谢谢。” 甄阳送的是一套最新款的护肤品,白鸾并不懂,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送了礼物,自然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甄阳,我想和你谈谈。” 宴会party结束,甄阳正要告辞,白鸾第一次主动和颜悦色地道。 “好。” 一个“好”字,却不知道道尽了他多少心思,多少喜悲,藏了多少雀跃,又隐了多少心酸。 路旁的一家普通小摊,齐子衿吆喝着要了几份小菜和啤酒,便在一旁默不作声。 “你坚持了这么久,不累吗?” “累也要坚持。”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们的帮助,白鸾。” 甄阳第一次如此的真诚:“不管这个国家有多少的黑暗和暴力,但我们总要去做一点寻找光明和帮助别人的事。” “你,什么意思?” 白鸾本想从他这里打听一些关于双方合作的事情,却不料他却是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看到白鸾一双眼睛里射出的迷茫,甄阳仔细解释:“就是去抵制暴力,以暴制暴。” “和我有关系吗?” “白鸾,我听说有时候你们会救一些在登山时遇难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救他们。” “不救他们他们就会死,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两者就是一样的道理,你们救人,我们也救人,没有区别。不过你们救人应该没有目的,遇到了就救。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有目的的去救人。我虽然对你们不太了解,但我可以猜测到一些,你们一定是与外界交流不深,对我们充满了戒备。但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等你们醒悟,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白鸾走后,齐子衿笑呵呵的举起酒杯:“庆祝一个吧。辛苦了这么久,万里长征总算撬开最关键的一步了。” “是该好好庆祝。” 甄阳喝了一口酒,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问道:“我让你去查她和威廉的关系,你查到了吗?” “查了,证实这件事太怪了。” 齐子衿放下酒杯,瞧了瞧四周都是喝酒的人,一脸正色却又压低声音道:“小阳,这个威廉的身份,我查不出来,唯一公开的身份,就是young girl设计公司的总设计师和董事长,另外他声名鹊起是十几年前的一场设计比赛,但奇怪的是他很快就在设计界打开了名气,现在他还被誉为世界上最优秀的设计师,没有之一。” “只有职业?那他的籍贯,年龄,教育程度这些都查不到吗?” 甄阳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不明白,但脑海里闪过那时他吻过白鸾额头的那一幕,突然察觉心里有些堵。他一甩头,立刻把这个甩了出去。 “查不出来。就连他的容貌都不清楚,我甚至去问过一个他狂热的粉丝,据他说从威廉一开始出道设计他就变成了粉丝,可这十几年来,他却从来不清楚他什么样子,好像他每次出现脸上都会挂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只露出下颚和嘴唇。” “难道没有其他途径可以调查吗?” “没有,除了他身边的极个别人外,恐怕没有人知晓他的底细,尤其他还来自国外。你调查他做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他好像和白鸾的关系很近,我担心他也打着和我们同样的主意。” 高考结束后,哈想成绩已经出来,万事具备,白鸾是除了读书便是想一些事,搞得她兴致缺缺。无聊的哈想和白鸾因着无所事事,索性北上去了京城住了下来,无事的时候去哈想填报的那所大学转一转。 “我做梦都想考上这个大学。” 哈想指着这所全国最有名的大学道:“可惜我的成绩只能上一个普通的一本学校,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不成问题的吧。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想过考哪里吗?” “不知道,反正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城市的学校。” 白鸾嘻嘻笑着拿着小石头往湖面上砸去,一个个水圈渐渐打开,又渐渐消散。 “你该不会还想玩我吧。” 她那副兴奋的表情让哈想突然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想起甄阳告诫他的话,你就是白鸾大姐的布娃娃熊,随便蹂躏的那种。 “对啊,不喜欢吗?” “当然不喜欢了,你总是喜欢捉弄我。” “是吗?那你试试看,不过回族里训练的事,准备好了没。” 提起这个,哈想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要不你给我求求情,让族王放过我。” 面对着甄阳的苦苦哀求,白鸾严肃地道:“爷爷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 而且,让哈想回去接受训练的提议就是她出的。住在云间雪家里,她实在看不上云间雪那种状态,尤其是哈想,早晨带着他出去跑了不过五十余公里,他就嗷嗷叫着喊累喊疼,忒娇弱了。每次都能给她撩拨出燎原之火。 “就知道。” 正当两人谈话时,忽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妈妈,妈妈,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两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仰起头,眼巴巴的瞅着母亲举得高高的袋子,可怜巴巴的求道。 “小天,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到家里就给你了,为什么不能停一会?” 母亲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脸色有些焦急,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不嘛不嘛,小天现在就想喝。我都好几天没吃,我饿了。” 小孩子一直在坚持着要。 “现在这些小孩子真是的,真嘴馋。” 看到那个熊孩子的模样,白鸾低声道:“我们那里的孩子如果敢这个样子,早就被暴揍了。” “许阿姨。” 哈想却觉得那女子有些熟悉,仔细在头脑中搜索了一遍记忆,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这女子好生熟悉,原来是他父亲的同事。 “你认识啊?那去打个招呼吧。” 哈想点了点头,正要走,突然掌心里那个赤红色的弯刀突然发热,让他心里一紧:“白鸾,你看。” “不会吧,哪里有吸血鬼?” 白鸾四处张望,发现艳阳高照,她们所处的地方正是大学里的职工宿舍楼群,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吸血鬼存在? 可是这一次的跳动太异常了,一旦有吸血鬼出现,哪怕只是路过,哈想那个印记都会跳动预警,可这次却只是发热,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阿姨,你好。” 白鸾胡思乱想的当,哈想已经走上前打招呼了。 “你是,哈想?” 女子愣了片刻,发现是他,松了口气道:“许多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年我高考完,没事出来逛逛。” “这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看到旁边站着的白鸾,女子微笑着细细打量,好漂亮的女孩子啊。 “呃,不是的,许阿姨,这是我朋友。” 哈想有些愕然,连忙解释。可是心里却突然心跳加速,因着他掌心里的赤红刀印热的更厉害了。 “阿姨,您袋子里拎着的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在一旁一直不动的白鸾一直静静的站着,不动声色地看着旁边那个白嫩嫩圆滚滚的小孩子,突然插嘴道。 “白鸾,你饿了吗?” 听她提起一个如此突兀的要求,哈想转头问道。 女子不答,愣了一会道:“你若是饿了,阿姨一会儿给你做饭。” “给我。” 白鸾一直紧紧盯着那个小孩子,发现女子塑料袋里装着的东西发出来的味道,又看到她不由自主紧握的手,突然大喝一声,抢先去撕开女子手中的袋子。袋子应声被她撕开,东西散落一地,白鸾不由分说,上前一脚踩扁塑料袋,众目睽睽之下,里面装着的红色液体流了一地,散发出粘腥的气味。 “哇”,孩子看到自己的食物被白鸾不由分说的踩扁,哇的一声大哭,扑到白鸾身上,用小拳头不停地捶打着:“坏人,坏人!” “哈想,带他走!” 哈想二话不说,虽然眼前发生的一切令他不敢置信,但是第一时间冲上去一把扯下哇哇大哭的小孩,并从背后紧紧扼住他的喉管,不让他有咬到自己的机会。 “你家在哪里?不妨我们去谈谈。” “不,不要。” 女子哀求道:“不要伤害小天。” “那就带我们去见这个孩子的父亲!” 白鸾冷漠的看着她,冷漠却又带着几分愤怒的训斥道:“你们生下了一个怪物!如果想让这个小怪物活下去,最好按我说的做!” 女子被逼无法,只好一边哭着一边领着她们到自己的家里去。 回到家里,女子站在门口,左右为难,迟迟不肯掏出钥匙。 “你若不开门,我现在就杀了他!” 白鸾一把从哈想怀里抢过吓得一动不动如木鸡一般的小孩,手紧紧攥住他纤细的脖颈道。 “白鸾,别这样。” 看到孩子脸色都吓得青了,哈想有些不忍,上前试图劝解。 “如何劝解,人得认命。人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要走的道路,他这个孩子是个怪物,他是个吸血鬼的孩子!你忘记了吗?他吸血!” 白鸾的声音掷地有声,哈想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孩子,叹口气,退了一步。这孩子,哎,难怪他的预警装置只发热不跳动,因为,这孩子的母亲却是个人类。 “我知道了。” 女子用手背擦去眼泪,双手颤抖如筛糠,最后还是打开了防盗门。 白鸾和哈想抢先一步冲进去,全身的神经和肌肉都绷紧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是刚入却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和一阵咚咚的切菜声。正在做饭的人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微笑着道:“回来啦?饭菜马上就好。” 却在看到哈想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你是,哈云的儿子?” 男子仔细辨认了一阵,因双方已经有七八年不曾见了,好久才想到哈想的父亲,知道是故人,立刻热络的从储物柜里拿出茶叶和茶杯放在桌上,同时从净水器里接了一些水,一边加热一边哈哈笑道:“哈想长大了,越来越像妈妈,真好记得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岁吧,还没我的腰高。如今一见比我都要高半头,好好好,今年十八了吧,考上大学和女朋友出来玩吗?” 男子一边忙碌的为哈想和白鸾准备吃的,热水,洗水果,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可半晌背后没有动静,扭过头发现哈想和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呆立原地,遂丢下东西,以为他们俩扭捏,笑着道:“坐啊,以前你那么开朗,怎么大了就这么忸怩,叔叔又不是生人,傻站着做什么。” 大叔,不是我们不坐,而是因为你让我们咋坐? 哈想内心是崩溃的。原本准备大战一场的对方,结果却是自己曾经的叔叔,还热络的忙着为她们准备吃食,这,这让她们如何下手宰人,呃,不,宰鬼啊?尤其还有身后那对身体瑟瑟发抖吓得一声不敢吭的母子俩! “要不,算了?” 尽管掌心的印记一直不安分地跳动着,可是哈想还是不忍。 白鸾脸色爆红,崩了半天的神经,眼睛一闭,咬牙切齿道:“上!” “那你去啊!” 哈想吼,红着脸,红着眼,怒斥。 白鸾:“……” 我也下不去手! “呃,你们说什么哪?” 男子不明所以,愣了半天道。 “你,过来!” 白鸾内心经历了不知多久的挣扎倾轧,面上的肌肉紧太过绷绷,以至于几乎僵硬没有感觉,身体的紧绷意识着她时刻都可以以最好的状态进入战斗,她的身体变化告诉她应该立刻趁那个男人没有发觉时立刻杀了他,可是大脑却在告诉她,不能杀。两者在不停地做着斗争,哪方都有理由,哪方也无法压倒对方。她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不知如何抉择过。 男子愣了愣,好笑的走了过来。 “砰”,迎面而来的无影拳牢牢砸到他的后脑勺上,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绑起来。” 这倒是可以,哈想从厨房里找出绳子把夏叔叔捆了个结结实实,放倒在沙发上转身发现白鸾把那对母子也给绑了起来,立刻气得跳脚道:“把她们放了!” “不行!我怕到时候我下不了手。” 白鸾无力的坐到地上,望着哈想道:“我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哈想和白鸾相顾两望,哀叹一声,怎么办嘛。 “我饿了。” 天色渐黑,小孩子吸了吸鼻子道:“我要吃饭。” “说真的,我也饿了。” 哈想苦哈哈的摸了摸肚子,看到孩子那样可爱无辜的脸,心中一软,转身去厨房端出一些东西,替许阿姨和小孩子解开绳子。 哈想和白鸾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哈想看到许阿姨正往孩子嘴里喂饭,大约是饿的紧了,孩子大口大口吃的很香。 “孩子他不是吸血鬼吗?还能吃饭?” “嗯,孩子他可以吃饭。” 许阿姨低声啜泣了一声,继续为孩子喂饭。 “他平时都吃什么呀。” “主要是吃饭。” “那,那他就吃饭长这么大。” 如同天方夜谭般,哈想结结巴巴,几乎不敢置信。 “对啊,他又不是完全的吸血鬼。” 说话的却是白鸾,一副老神在在好不惊讶的样子。 “你,你怎么知道。” 哈想继续结巴。 “我,我从小见了那么多吸血鬼,当然知道了。” 白鸾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被白鸾鄙夷,哈想摸了摸鼻子,很是尴尬。 拜访 砸晕了这家的男主人,却好意思的吃着人家做的饭,大约也只有白鸾有这厚脸皮做了。 “许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女子哄睡昏睡的孩子,正在地垂着头收拾着碗筷,哈想趴在椅背上,从低处往上看,望着这个眉眼低垂可怜的女人,心里涌起一股不忍。 “哈想,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想犹豫了片刻,伸出自己的手掌道:“你看,我们一族和吸血鬼是死敌。” “你们一族?你们是什么人?你爸爸不是普通的警察吗?” 女子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不是我爸爸,是我妈妈,她所在的一族是一个很异常的族群,所以,连着我也是,至于她,叫白鸾,是我们一族族王的孙女。” “那你们,你们会如何对待吸血鬼?” 哈想沉默了片刻到:“我爷爷说,吸血鬼伤人命,是我们一族的宿敌,遇到了,杀无赦。” “可是,可是老夏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情啊。” 听到杀无赦这三个字,女子身体一软,瘫软在地,却不敢嚎啕大哭,只咬紧了嘴唇,挣扎着支起上半身,苦苦握住哈想的腿,求着这个比自己小一辈的孩子:“哈想,难道,难道就不能通融一次吗?你们杀吸血鬼是因为她们无恶不作,伤害了人。可是,可是夏叔叔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不要,不要杀了他,你忘了,以前,夏叔叔很疼你的。他变成了吸血鬼是被逼无奈的,就算许阿姨求求你,给他一条生路好吗?” “许阿姨,决定夏叔叔生死的不是我,是她。” 哈想犹豫了片刻道,伸手指了指进去守着那个小孩子的白鸾道:“在这种事上,我听她的。” “听,听那个女孩的?” 女子眼前一亮,她以为丈夫和儿子都必死无疑,只是求哈想,是她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想到他居然仍然称呼丈夫为夏叔叔,这代表丈夫仍然被他承认。她心里一喜,立刻跌跌撞撞爬着爬进了儿子睡觉的房子。 哈想坐了又坐,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先。 “你先告诉我你丈夫是如何变成吸血鬼的吧。” 白鸾脸色如此冷漠,是哈想从未见过的严肃,冰冷的道。 “是,是,好。” 女子连连答应道。 原来,十多年前,女子的丈夫还是一个普通的登山爱好者,有一次他和几个朋友相约去一座山峰登山,不想却在宿营的当晚遭到一群吸血鬼的攻击,除了他外,其他人全部葬身于吸血鬼之口,尸体被抛入了万丈深渊的冰山里。 但男子或许命不该绝,他无数次昏迷,无数次醒来,硬是凭着对妻子的一腔爱意,硬生生只凭着一口气活了下来,爬回了家里。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变冷,以为只是在山里呆的时间太久,过一阵就好了。可是从这之后,男子再也无法进食,每次吃下去的东西都会吐出来,只有血块他才勉强可以进食。 身体和饮食习惯的逐渐变化让一家人感到心惊,他们不是白痴,吸血鬼的传说实在是流传太广,由不得他们不信。 最后,这对夫妻没有办法,身旁的好有亲属又无法面对他们的目光,只好离开了原来的城市,搬到了京城,渐渐远离了熟悉的环境,原本以为就会这样悄无声息地过下去,不想却又遇到了哈想。 “那你丈夫这十多年间都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女子犹豫了片刻,嗫嚅着不敢吭声。 “是人血。” 不知何时,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哈想猛地站了起来。 男子摆摆手道:“哈想,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是请你们也要保证不要伤害他们两个。” “你杀人?” 白鸾斜睨着眼道,手,豁然攥紧,做出战斗前的准备。 “不,不是,我在看守所里当教导员,每当一阵子就会有死刑犯被执行死刑,就是靠他们的血他才活下来的。” “难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死刑犯为你们提供鲜血来源吗?” 白鸾冷笑着道。世界上难不成还有那么准的事情吗? “不,不,没有的话我就放我自己的血给他喝。” 女子低声啜泣着道:“这些年来,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能让我们商量一下吗?” 哈想低声道。 “可以。” 男子沉默的搂着妻子的肩膀,扶着她走了出去。临行前细心的他把门也关了上。 看到那瘦弱的妻子和那宽阔肩膀的丈夫,那丈夫似乎是妻子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港湾。哈想心想,若是没有这一点,他们该是多美满的家庭啊。可现在,这样美满的家庭,却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境地。这决定,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哈想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到了现在,他已经有了主意,想放过这一家。但做决定的不是他,于是,他把目光投向白鸾,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白鸾。” 哈想沉默的看着白鸾,却发现白鸾的眼睛却一直盯在熟睡的孩子身上。意味深长的,久久的注视着不肯离开,似乎是想将自己印刻在这孩子身上。 “哈想,我想问这对夫妻几个问题再做决定。” 良久,白鸾抬头,如此道。 “能让我单独和他们谈谈吗?” 哈想一愣,想问为什么,但看到白鸾眼睛里的认真和疑惑,还有她那脸上浓浓被感动的温情,默默走了出去。想来,她也是犹疑不定的,但是倾斜的天平一方,是和自己的主意心照不宣。 “许阿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当你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吸血鬼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害怕过吗?” 女子头一次听到一个女孩子有如此清亮柔和的嗓音,这么好听,微微一怔。尤其这种声音出自刚刚要杀死丈夫和儿子的人身上。 “害怕,但是害怕不算什么。” “害怕不算什么?” 白鸾细细咀嚼这这几个字,若有所思,却又迷茫的看着这对夫妻。 “对,他是我丈夫,我们是夫妻。害怕,真的不算什么?” “你是想说你爱他,所以,即使害怕,也敢留下来?守在一个怪物旁边。” “他不是怪物,是我丈夫,是我爱的人。” 女子对怪物这个词很不满意,认真纠正道:“还有,他是一个人,只不过和旁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罢了。没有你说的那样可怕。” “你想过逃离吗?离开这个可能随时会吃了你,把你当作食物一样吞下肚的男人。” “我有过害怕,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逃离。”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爱他?因为爱情?” 白鸾更加迷惑了,这和她所受的教育不一样啊。 “孩子,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孩子。虽然我不知道其他的吸血鬼是什么样子的,大约他们的确很坏,坏到你们见了他们就恨不得杀了他们。但物有两面,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坏的,也不是所有的都是好的。希望你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比如我的丈夫,他就是一个好人。” “夏先生,难道你就没想过吃了你的妻子吗?” 见无法从女子口中得出一些自己想要的结论,白鸾转而去攻男子。 男子愣了愣:“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妻子?” “可你是个吸血鬼啊,不喝血的话你会死掉的。” 白鸾有些着急,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夫妇啊。 “我是吸血鬼就要喝我妻子的血吗?” 男子反问道。 “如果假如有一天你快死了,可你要活下去,只有吃了你的妻子才可以活下去,你会不会,何况,你平时就喝过她的血。” “那我的妻子就会放血给我喝,然后我把她背出去两人不都可以得救了。” 男子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偏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为什么你非要认为两人要死一个另一个才可以活下去?难道就不能两个人都活下去吗?” “我。” 白鸾无语凝噎,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一着急下,她冲进房间,把孩子抱了出来道:“如果按你们所说这件事情没有错。可你看看,你看看,你是吸血鬼,可你的妻子却是个人,你们生出的孩子不是人,也不是吸血鬼,他是个怪物。” “谁说他是怪物。” 孩子被突然弄醒,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那个虽然漂亮却很凶的姐姐抱着,吓了一跳,当即就哇哇大哭起来。孩子母亲心疼的从白鸾手里接过孩子道:“他是我们的宝贝。” “可是,可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半人半吸血鬼的物体存在啊。” 白鸾辩解道:“这太奇特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难道人类从一开始就是高等动物吗?为什么我家的宝贝不可以成为开天辟地的头一个存在?” “可他,可他是个,是个怪物啊。” “谁说他是怪物?难道非要跟别人一样才能成为正常人吗?那这世界岂不是变得很无趣?” “可是,可是。” 白鸾被反驳的说不出话,一激,抓住孩子,见他哭,吓唬他道:“不许哭,再哭的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孩子大约是真怕被她扔下去,打了个哆嗦,不敢哭了。 “小弟弟,你现在还小,如果你长大了,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个怪物,你该怎么办?” “和别人不一样?” 看到孩子黑葡萄一般的好奇,白鸾点了点头道:“对,和别人不一样,就比如你,比如,我。” 说道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不知道,不过妈妈说过,要做自己,不要去学别人,否则会被人骂作跟屁虫的。” 小孩子的天真让白鸾几乎想笑,她道:“如果有一天别人因为你的不一样而去排斥你,骂你,你还会这样子吗?” “别人骂我我就要哭吗?妈妈说,别人如果要是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否则会被别人看不起的。”看到白鸾要流出的眼泪,小孩子懂事的用手擦去了白鸾的泪水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去听别人骂你的话那?别人骂你,你可以去找你的爸爸妈妈说话呀。我们不听就行了。妈妈说,如果我们伤害了别人,做错了事当然该骂,可如果我们没有做错事,别人就骂我们的话,那就是他们的错了。” “可是,如果,如果原因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是你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怎么办呢?” 白鸾喃喃自语道,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她刻意想要忘记的往事。 “啊?” 小孩子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被白鸾绕晕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小天,快去睡吧,别惹姐姐伤心了。” 女子上前抱起孩子,进屋去哄他睡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不过,如果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妨坦然接受如何?” “坦然接受?怎么能够接受呢?那本来就是个错误啊。” 男子无所谓的口吻让白鸾抓狂,痛苦的把自己的一头秀发挠成了鸡窝。 男子看了看道:“为什么一定要正确?错误难道就罪无可恕了吗?” 他现在有些生气,他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这些人就要因为他变成了吸血鬼就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他?是,他变成了吸血鬼,这的确是个错误,可难道就因为这个错误,别人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毫无顾忌地指责他吗?凭什么?他并没有对他们产生这个影响,接受这个错误,就那么难吗? “接受错误?” 白鸾懵懂的看着男子道:“怎么接受错误?” “人生来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必定会有缺陷。可是,人活下来,不就是为了活着吗?为什么非要去追一些很空很大的无聊目标?既然这样,何不接受一些事实,也不错啊。谁说有缺陷就一定要改变的。我没有你那样的雄心壮志,我只想和自己的妻子孩子,我们这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如果是你难以接受的事情呢?” “你能经过努力改变啊。” “哪里能,从一个胚胎开始就是了。” “天生就有的,那就接受好了。好好的过着有错误的人生,或许也不错呢。小路有小路的精致,大路有大陆的开阔啊。” 看到白鸾眼睛里的不解,男子有些好笑,还是个孩子啊。 “你是不是和你的爸妈吵架了?” “没有。” 白鸾头一扭,有些别扭的反抗。 “你变成了吸血鬼,难道就没想过离开或者对妻子产生不好的影响,该怎么办?”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回答不了。” 男子皱了皱眉,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多问题啊。关键是,是她自己自寻烦恼。虽然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这丫头明显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小天乖,快睡了。” “妈妈,我想吃葡萄。” “好,明天我帮你买。” …… 屋内,那一对母子的对话很平常,可落在白鸾的耳朵里却刺耳的很。今天遇到的一切都超脱了她能够理解的范畴,她该怎么办? 回到住的旅馆内,白鸾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哈想正在洗漱,甄阳就准时来敲门了。 “你怎么来了?” 哈想突然有些头疼,大哥,能不能求放过啊。 “你说你来玩怎么不找我,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不是朋友,吗?” 甄阳原本兴冲冲的来找哈想玩,联络感情。当然还是想和他死缠烂打,无论如何都要他答应自己,可是当他看到和他同住一间房子的白鸾时,脑袋里的某一根神经,嘎的一声,断了! “哈想!” 他吼,甚至没想到的,自己的拳头就落在了哈想的脑门上。 “干嘛?” 才睡了四五个小时的白鸾正睡得香,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给吵醒,睁开眼却是自己最讨厌的某只跟屁虫,立刻跳了起来大怒道:“甄阳,大早上的吵什么吵,给我出去!” 甄阳面目呆滞的在白鸾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发现她穿的整整齐齐,似乎是昨晚上睡的时候白天的衣服都没脱就直接睡下了,他才松了口气,纵然被白鸾扔过来的枕头咋了个结结实实,他也好不生气,正欲转身出去,却看到哈想脸上顶着拳印,满脸的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氛围,一双眸子沉闷愤怒的瞪着他。 这个,是自己打的吗? 甄阳心里偷偷心虚了下。 “出去。” 哈想打开门,甄阳看了看他那个架势,估计着自己逃不了一通暴打,赶紧上前又是赔罪又是大出血,才算让哈想的脸上好看了一点。 拜访2 “你们两个怎么睡一间房?” 中午吃饭时,甄阳仍然有些食不知味。 “白鸾说,双人间,省钱。” 甄阳:“……” 中午两人吃了午饭,白鸾才慢吞吞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 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似乎突然想通了一个困扰自己多年的大问题。白鸾看到甄阳,居然难得的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甄阳,你有求于我们,是不是得好好得讨好我们才对。” “呃,嗯嗯。” 甄阳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跟随着答应。 “那你就请我们去旅游吧。” “嗯嗯。” “那好,地方我定,到时候再告诉你哦。” 白鸾笑得很诈。 去旅游是个好选择,只是地方太远,做了飞机后还要转做火车,做了火车后还要转做拖拉机。 在卡车上被风吹的头发如同疯子一般的齐子衿怒了:“老子不坐了,晃来晃去,我的胃都快要吐出来了。” 说罢,又开始狂吐起来。 “喂,所有的行李都是我和哈想拿的,钱是甄阳掏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陪同者?” “……” 齐子衿不理,一直吐。 “就是这里了。” 等到了白鸾所说的地方,齐子衿等三人下车后看到她所说的旅游胜地,面面相觑,瞬间呆滞! 她选的的确是世界上著名的旅游胜地没错,可地方这么大,为毛要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为什么不去酒店里住?偏偏跑到这千里都是草原的地方来玩?这方圆千里,最多的就是牛羊,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是世界上最有名的牧业区,人烟稀少,到了晚上,你住哪里啊?难不成露天?可是他们又没带睡袋啊。 疯了! “晚上我们住哪里?” 甄阳还算平静,指出了最关键的地方,问道。 “这还不简单,有牛羊,肯定就有人居住,去问问不就行了。” 甄阳:“……” 我拿那么多钱,难不成是出来穷游的? 可白鸾性质十分高涨,哈想和甄阳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齐子衿只好委屈的跟着走。 他们运气很好,没过多久就遇到一个骑马的牧民,白鸾和他交谈了一阵,微笑着转过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快说快说。” 齐子衿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消息是我们可以找到住的地方,那人说附近十里外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堡,人很少。坏消息是那个地方我认识,主人,是,吸血鬼。” “打死都不要去。” 齐子衿坚决摇头拒绝道。没必要为了住房子把命搭进去吧。 哈想和甄阳赞同这个观点。 “好消息是那个吸血鬼主人,我认识。” “啊?!” 三个男子震惊,看到白鸾眼中的兴奋雀跃,她该不会打算直接杀上门去,把人家全家杀个鸡犬不留,然后鸠占鹊巢? “哈想,走了。” “哦。” 哈想看了看甄阳和齐子衿一眼,两人齐齐后退一步,用鼓励和赞赏的目光鼓动他跟着去。大哥,这是你们一族的战斗,我们这种战斗人渣还是不要给你们添乱了。去吧,即使把那里杀个底朝天也没关系,凡事有我家人撑着。吸血鬼,不杀白不杀。 “那个,白鸾,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半路上,哈想一边活动身体一边犹豫着开口。 “什么?” 白鸾越靠近那所熟悉的房子,骨子里越是兴奋,又藏着几分忐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里的吸血鬼数量,有多少。” “不知道,去了看看不就行了。” 白鸾好不轻松的口气让哈想一噎。万一人多了咱撤退行不?没必要为了一个房子把命搭进去吧。 远远地,大约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哈想就从郁郁葱葱的树梢中的缝隙看出那城堡的规模很大,越走越近,这神秘的城堡渐渐变得清晰,全体都露在了哈想的眼前。 这是一座集合罗马和希腊建筑优点于一体的城堡,城堡很高,大约有五六层楼二十米左右高,很宽,左右大约延伸了一百米。整体呈现出一个青灰色,越走越近,哈想看的越发的清晰,那时因为整个城堡主体的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和爬满了绿色的植物,看起来郁郁葱葱,生长得十分茂盛。虽然隔得尚远,却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鸟鸣兽叫,一派和谐景象。 越近,哈想发现,这是一座完全和周围林子融为一体的建筑物。外部是郁郁葱葱生长了几百年的大树,城堡外围的墙壁很高,但是却老远可以瞧见里面露出的一点青绿色,大约也是因为里面植满了高大树木的关系。 “这城堡好高哦。” 在距离城堡一百米左右的时候,哈想停下脚步道。 “对,好像是中世纪的时候当时的主人消耗了十年的时间修筑好的,是为了防御外敌侵入,所以你看,这座城堡背靠着大山,一旦城堡被破,里面的人还可以通过逃入密林来逃命。” 白鸾指着城堡背后的大山道。 哈想仔细瞧了瞧,的确如此。 “我们怎么把他们拿下?” 哈想摩拳擦掌,说话间,脑海里已经闪过七八种法子。 “什么?拿下?” 白鸾莫名其妙,住进去还需要拿下吗?难不成这小子以为她打算强攻吗? 正当两人默不作声时,正仔细思索着如何才能进去的哈想呼听到耳畔不知哪里的一声呼啸,紧接着一个身影轻轻巧巧的在旁边的树梢上跳跃而来,很快就落在他们二人面前。 男子长着一张典型的富有立体感的脸庞,深邃的双眼,高立的鼻梁,一头浅金色的头发。男子站在他们面前,脸上全是惊喜激动,叽里呱啦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开心的张开了手臂,当着哈想的面,拥抱了白鸾。 嘎巴,哈想头脑里的一根线,死机了。这,这这,掌心里一直跳动着提醒他有吸血鬼的存在,现在由于距离太近,他掌心里的赤红弯刀印记跳的更加厉害。可是,可是,还没准备攻击,人家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可是也不打,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也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白鸾和男子平静地交谈着,哈想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惜他一句都听不懂,只能干着急上火。 “哈想,这是埃迪森。” 白鸾指着男子对哈想介绍道。 然后她又用一种哈想听不懂的语言对男子说着什么,男子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微笑着拍了拍白鸾的肩膀,伸手提起了白鸾手中的行李,在前边走了几步带路。 拜访3 “走啊,傻了。” 白鸾见哈想呆立当地,伸手扯了扯他,示意他赶紧跟上。 “白鸾,你该不会是主动送上门去准备给他们当食物吧。” 哈想内心是崩溃的,怎么办?进吸血鬼的屋子?那不是羊入虎口,还有回的机会吗? “哎呦。” 白鸾一拳把哈想揍得跌倒在地,翻了个白眼嫌弃道:“我会有那么白痴吗?走吧,不会有危险的。” “可他们是吸血鬼啊。” 哈想愁眉苦脸道,那可是他们一族的死敌。 “你那个夏叔叔不也是吸血鬼吗?” “那能一样吗?” 哈想咆哮道:“夏叔叔善良又憨厚,怎么能和他们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不都是喝血吗?” “赶紧进去。” 看哈想还不肯动,白鸾索性拎着他的后衣襟,把他拖了进去。 越往里走,哈想掌心里的赤红弯刀印记跳动的越厉害,预示着里面数量。此时他几乎想要晕死过去,白鸾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啊。 没过多久,呼啦啦出来一大群男女,各个都惊喜万分的看着白鸾,却没有理会已经呆若木鸡似的哈想,轮番和白鸾说话,拥抱她。 “小猴儿,他是你族里的朋友?” “嗯,不过他爸爸是个普通人。” 白鸾双手轻松的插到兜里,闲闲道:“他妈妈在族里混不下去,所以找了一个普通老公嫁了。” “哦?怎么混不下去?” 一个女子一边给白鸾煮咖啡,一边问。 “他妈妈不喜欢打架,只喜欢做饭,所以他爸爸认为没本事,所以就把她赶走了。” “是吗?那是我做饭好吃还是他妈妈做饭好吃?” “他妈妈做中餐很好吃。” 女子争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哈哈大笑道:“小猴儿,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调皮。” “咦,詹姆斯在哪?怎么没见他?” “詹姆斯?昨天晚上就没见他了,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 女子微笑道:“你回来的不巧,先生现在在中国京城,如果他在的话我想他一定非常开心的,你说是不是啊,小猴儿。” “我不叫小猴儿。我叫白鸾。” 白鸾见她还是唤自己小猴,十分不满的抗议。她已经十七岁了。 “可是我们从来都是叫你小猴儿的。” 白鸾和女子的对话旁边的哈想听的如坠云里雾里,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正坐立不安时,耳畔忽然听到庭院里一阵喧闹声,他正坐的尴尬无聊,立刻站起身来到窗户处看,却发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风一般从大门里闯进来,浑身脏兮兮的,由于他低着头,哈想并没有瞧见他的容貌。但很快他就见到了。 这是个小版的吸血鬼,容貌与那个接自己进来的男子十分相似,稚嫩的脸庞,想来不是父子便是兄弟。 男子冲了进来,正要喊,却突然发现白鸾居然在这,眼神立刻变得异常惊喜的却又带着十分委屈的扑到她怀里,脑袋在她怀里藏着拱啊拱,那些杂草污泥顺势被他弄到白鸾的衣服上,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等他开口,却是万分的委屈,带着撒娇:“姐姐,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欺负我。” 嘎?那少年一阵风直奔白鸾,哈想正要去救,不想那少年没有,反而一头灿烂的金发堆在白鸾的怀里,抬起头可怜巴巴又委屈的看着她。 那可怜巴巴的神情,那天上地下我最委屈的表情,这是,卖萌吗? 哈想晃了晃,险些晕倒,不淡定了。 “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又和你打架了?” 詹姆斯的母亲卡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小儿子身上的泥巴和脑袋上的草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能。 “姐姐,你得帮我打回来。” 詹姆斯可怜巴巴的道:“你不知道,自打你走了之后,那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仗着家里只剩我一个小孩,总是人多欺负我,爹地妈咪哥哥去责难,斯皮尔特家的人却说这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不值得一说。你看看,他们又把我绊倒到河里,淹了我一夜才肯放我回来。” 詹姆斯委屈的指着自己仍然有些湿淋淋的衣服,道。 “帮我报仇。” “他们仨今年已经十六了。” 白鸾想了想道:“比我小一岁。还玩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游戏?” “嗯,就是,无聊又幼稚。” 詹姆斯肯定的点头。 “没关系,这次我们民主,我不以一敌三,我们一对一打回来。” 白鸾伸手拍掉詹姆斯身上的泥土,又摘下他头上的水草道:“换衣服,我们去应战。” 正说着,卡特走了过来道:“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跑到门口来了。” “好。” 白鸾一脸狞笑着站起来,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哈想,你不是想揍吸血鬼吗?走,跟我去啊。” “什么?” 哈想一脸蒙,吸血鬼在里面,打的话干嘛往外走? “姐姐,姐姐。” 詹姆斯换好衣服,洗好脸,如小鸟一般跳跃着走出来。 “詹姆斯,记住,无论如何把他们放进来。关门打狗,懂吗?” 白鸾双手捧着詹姆斯的脸,细细叮嘱道。 “明白,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詹姆斯握了握拳头,一副严肃的表情如同接了天大的旨意般走了出去。 白鸾拉着哈想躲到一旁的树后,等那三胞胎走到跟前时才指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小孩道:“看到了没,一对一,我选第一个,你选哪个?” “随便。” 哈想脑袋还有些蒙。 “好。” 白鸾答应了一声,立刻跳了出去:“大斯皮尔特,二斯皮尔特,小斯皮尔特,你们好啊。” 三个人正得意洋洋又气势汹汹准备找詹姆斯,不想树后却突然跳出来一个女子,微笑着同他们招呼。 “你是谁?” 三胞胎中的老大问,仔细一瞧,瞬间大惊,想逃跑的念头都给吓没了,看她那副表情,显然已经知道他们以三敌一群殴詹姆斯的事了。只能讪讪笑着:“姐姐,你回来了?” “嗯。” 白鸾点头,一边摩拳擦掌狞笑着道:“听说你们还喜欢玩一对三的游戏哦?” 在窗户处观看的几人齐齐捂住了耳朵,不去听下边传来的三胞胎的惨叫声。 “这次他们应该会老实一阵子吧。” 卡特瞄了一眼正揍得兴奋开怀的白鸾道。这次看样子揍得不轻啊。 “应该说以后半年内都不敢踏破我们与他们之间的界限了。” 卡琳道:“正好如此,省得这几个小崽子耀武扬威,该有个人制止他们。” 几分钟后,白鸾率先退出战局,等詹姆斯和哈想先后退出战场才一跃从铺满墙壁上取了几根藤条,几根捆成一捆,扔给詹姆斯道:“捆起来,掉到墙头上。” “几天?” “你觉得该几天?” 詹姆斯伸出十根手指,一翻。 “二十天?恐怕不出三天他们的家人就会找上门来了。” “哼,活该。” 詹姆斯恨恨的在已经奄奄一息的三兄弟身上又补上一脚。 “白鸾,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不逃呢?” 看到原本张牙舞爪的三兄弟如今乖乖任由詹姆斯捆起来,没有比他们更乖的了。异常好奇的哈想十分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从小就是这样。” “我想大约是因为从小被她揍得心里有了阴影,知道打不过,索性老老实实等她出了气吧。若是真让她下死手,恐怕他们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揍得。” 卡特见弟弟一个人动手,走出来帮忙,同时忙着回答哈想的问题,却是用英语回答。 “从小?” 哈想几乎不敢置信,目光在白鸾和卡特之间来回逡巡。 “是的,三胞胎大约从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被小猴儿揍了,除了有阴影,大约已经被她揍得产生了恐惧,一见到她身体都酥了,哪里还想得到逃。她从小就调皮捣蛋爱捉弄人,你没少被她捉弄吧。” 哈想没回答,因为他的脑袋都已经被震晕的。 再次见到甄阳和齐子衿,是他们给白鸾打了电话之后,俩人以为没有危险,高高兴兴地拎着行李箱过来,只是看到身旁那一大群,瞬间晕倒! 妈呀!太可怕了! 这是齐子衿晕倒前唯一的念想。 “啪啪啪。” 齐子衿醒来了,可是因为他的脸蛋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打的直响:“饭做好了,起来吃饭。” 齐子衿偷偷睁开眼,看是一张稚嫩的脸庞喊他。见不是被他们当作食物吃掉,齐子衿才算松口气,可是刚坐起来就忍不住嘶了起来,这个王八蛋,他是不是故意打他的,都肿了。 “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他们?我要和姐姐一起玩。” 詹姆斯一边坐在旁边无聊的看着两人吃饭,一边不满的对母亲抱怨。 “让你姐姐和哈想多单独在一起不好吗?” 卡特温和的对儿子道:“说不准以后他会成为姐姐的丈夫哦。” “可是,行吗?姐姐会活很久,可是他只能活几十年,叔叔为什么要同意呢?他死了以后谁来陪伴姐姐?我想还是文森哥哥就不错。他可以陪姐姐很久,而且他很喜欢姐姐。” “可是姐姐不喜欢他哦,昨天你也看到了,姐姐和哈想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啊。” “可是姐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啊。” 詹姆斯双掌托着下巴道:“我还是希望姐姐能找一个能陪伴她很久的丈夫。” “妈妈,我能去找姐姐玩吗?我不喜欢和这种人在一起。” “好了去吧,去吧,姐姐一来,谁都拘不住你了。” 卡琳送走儿子,转而用英语问道:“你们还要汤吗?” “谢谢,不用了。对了,哈想和白鸾怎么没在这里。” 经过一夜的适应,甄阳虽然仍然战战兢兢,但已经不似昨天那样紧张了。因为他看出来这些吸血鬼对他们并无恶意。 “他们两个去骑马去了。” “骑马?哈想不会骑马的。” “是啊,所以是白鸾教他的。” 听到这,甄阳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匆匆拿了一瓣面包,喝了几口牛奶,就冲了出去,只剩下齐子衿一个人目瞪口呆。 “你不要那么紧张,腿松开。” 哈想紧张的握住缰绳道:“要不我不学骑马了。” “在草原上不会骑马,就好比汽车没有轮子。” “我自己有腿,可以自己跑,而且绝对不会比马慢。” “你废什么话,我把自己的马给你骑,还想怎样。好好学。” 白鸾不耐烦地道,冲马儿眨了眨眼。那马儿已经七八岁,由白鸾一手养大,关系极好,又通人性,见她往自己屁股上一拍,立刻扬蹄子长嘶,奋力往前奔去。 “啊————!白鸾快让马儿停下来啊。” 马背上,哈想大声求救! “别紧张,双手握住缰绳,双脚踏着马镫,身体压低,别掉下来了!” 白鸾见哈想脸上一阵青紫,却不得不老老实实按着她说的做,很快就有模有样,瞬间乐得大笑起来。 “白鸾,你会骑马?” “对啊。” “我也会,不如我们赛一赛如何。” “行啊,试一试呗,反正我已经有五年没有骑过了,权当练练手。” 远处,一直观看着这方情况的卡特皱了皱眉,转身去找还在吃早餐的齐子衿,十分客气的问道:“请问您和甄阳是哪里人?” “我们是京城人。” “那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机密,恕难奉告。” 卡特微微一笑,转过头对弟弟詹姆斯道:“把他带到地下室去!” 赛场上,白鸾一身浅绿色骑装英姿飒爽又清脆可爱,微风一吹掀起衣襟,不仅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开始喽!” 白鸾咯咯笑着道:“我可是从小都会骑马,你若是不想输的难堪,最好现在就投降。” “未必吧。” 甄阳压低身子道:“除非这马儿帮你作弊。” “开始!” 卡琳在一旁充当裁判,她一声令下,两只马儿就如同风一般往前跑去,疾奔而去。 这边热闹的厉害,只是那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却仍然被吊在半空中,一点食物不进,早就吓得半死了。 “大哥,你说姐姐那么漂亮,可为什么这么凶悍?” 老二郁闷的看着在风中飞扬着的衣襟,不禁想大喊:快放我下来!” “哼,詹姆斯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就是仗着姐姐厉害!” 老三酸溜溜的道:“若是姐姐也这般偏向,我看詹姆斯那小崽子还敢怎么嚣张?” “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逃脱吧。” 老大最为稳重,此时也撑着一张苦瓜脸道:“爸爸也打不过她,我们又不占理,怎么办?难道真的如姐姐所说被吊三天?” 那样的话恐怕他父母的脸估计着都会被丢光了。 因为估计着依着白鸾的性子,铁定要拍照片大肆发散的。 “我赢了!” 在接近比赛终点的时候,甄阳与白鸾一直不分上下,可偏偏最后一秒他突然加速,愣是生生挤出半个马头的优势。 “恭喜。” 白鸾到了一句恭喜,随手牵着马打算走。甄阳以为她生气,赶紧上前道:“你去哪里?” “我去给疾风洗身子啊。跑了这么久,肯定除了好多汗水。” “那我们一起去吧,虽然这不是我养的马,不过没有它我也赢不了。” “行啊。” 白鸾冲正在慢悠悠骑着马的哈想挥手:“要不要一起去啊。” “算了,他刚学会一点,还是让他自己慢慢联系吧。” 甄阳才不愿意让甄阳插进来,赶紧背地里捅刀子。 “那去吧。” 此地地处东欧与中欧交界地带,夏季水量充沛,河水流量暴涨,甄阳很轻松的用盆子接了一些水打上来,用刷子刷洗着马毛。 “白鸾,你和这些吸血鬼是什么关系啊。” 见白鸾哼着歌,开心的为马儿刷洗,那脸上的开心眉眼却是他从未见过的轻松,让他心里有些紧张。 “没什么关系啊,只不过以前我爷爷和吸血鬼签订停战协议,代表吸血鬼签字的就是这家城堡的主人,所以就比较认识了。” “是吗?” 甄阳心里仍然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何,他并不愿意白鸾与外国人有太过亲近的接触。 “齐子衿呢?怎么没见他?” 刷洗玩马,白鸾一边看着马儿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突然想起齐子衿来。 “是啊,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吃早饭没必要这么长时间吧。” “他是不是去附近玩了?毕竟这里有很多漂亮的地方。” “的确是。” 两人正闲闲聊着天,却不知道齐子衿却正处于水深火热中。 “你到底说不说?” 昏暗的地下室里,齐子衿五花大绑,望着眼前两个献出原型正对他虎视眈眈的两只吸血鬼,其中一只还把牙齿搁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咬他就被沦为盘中餐,立刻吓得大叫道:“我说,我说!别吃我,别吃我!” “早该如此!” 卡特微微一笑,扯过弟弟,道:“说罢。” 往事 甄阳和白鸾晒过马,中午的时候并行回到城堡,经过会客厅走向客厅的时候,甄阳突然注意到墙壁上刮着的几幅人物油画,停下了脚步。 “这几人画的真传神啊。” 甄阳仔细观察了一阵后,抬头望着,指着其中一副戎装的英武男子道:“尤其是这幅,男子眼中的刚毅顽强都活生生表现了出来。画这幅画的人手法不错啊。” 白鸾没理他,看了看几幅画,皱了皱眉,转身去找卡琳去了。 “我妈妈的画像为什么会取下来,难道你认为那样年轻美丽的人都比不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吗?” “不是,这是五年前你离开时先生吩咐的。” “那我妈妈的画像去哪里了?” “放在地下室里。” 卡琳还未说完,白鸾脸色一变,匆匆走过,来到地下室,一脚踹破大门,从数量如山的画像里找出了母亲的画像,发现保存完好,这才松了口气。 “詹姆斯,把这幅画挂上去。” “可是,已经没有地方了。” 詹姆斯目光转了转道。 “取下一个不就行了。就那个。” “那是叔叔的父亲,曾经这座城堡的主人,怎么可以取下。” 詹姆斯辩解道:“不行。” “你看一看,他已经有三幅了,为什么不能取下一个。” “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可是我妈妈,你看她多漂亮,还有哪个老头有什么好看的,五十多了,胡子拉碴又难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他可是这个家族的祖先。” “和我没关系,快点,去下来。” “不行。” 詹姆斯坚决拒绝。 “你去不去?” “不去。” “你不起我去。” 说罢,不等詹姆斯反应过来,白鸾已经迫不及待地随意的一跳,又随意的把这位曾经城堡的主人的画像随意的丢在地上,把自己母亲的画像挂了上去,左看右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满意还不罢休,又把哈想和甄阳齐子衿三人车过来观赏自己母亲的画像。 “我妈妈,漂亮吗?” 白鸾得意地指着自己母亲年轻时的画像对几人介绍道。 “你妈妈真漂亮。” 甄阳赞道。 “是啊,真漂亮。不过你好像和你妈妈不太像啊,咦,白鸾,这是不是你的爸爸妈妈合照?” 正在观赏的哈想走到最边上,发现有一张,却非画像,而是照片的放大版,端端正正的挂在最边的位置上。 “嗯?啊——” 白鸾扭头差点眼珠子瞪出来,这,她不是只放了妈妈一张单独的画像吗?这张合照,是谁放上去的? “还别说,这么一看,白鸾更像爸爸呀。我说你怎么长的那么像外国人呢,原来是因为爸爸就是外国人呢。” “是啊是啊,仔细一看,白鸾的眉眼鼻子和额头八九分都像爸爸,只有下颚和嘴巴像妈妈。完全继承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发扬光大。” 甄阳正在细细点评,却听不到白鸾回应,转身一看,却发现白鸾已经不在了。 “你为什么要把那张照片放上去?” 白鸾起的双手叉腰骂道。 “你能放你妈妈的画像,我为什么不能放你们全家的合照?只有那一张了啊。” “那你干嘛偏偏这个时候放上去?” “那你干嘛偏偏这个时候放你妈妈的照片?你取下的可是这个家族的祖先,你的祖先。你居然如此对他不敬,简直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他都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年龄算起来都能当我十辈子的爷爷了。哼,那个活了几百年的家伙,真奇怪我妈妈当初怎么回看上他?” “叔叔年轻帅气又有才华,迷他的女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你妈妈那么优秀自然看上他了。” “胡说,他当我妈妈的太爷爷又太爷爷资格都够了,完全就是一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怪物,妈妈年轻美丽,为什么要看上他?” “那你去问你妈妈去啊,我怎么知道?” 詹姆斯吼。 “不要说其他,把那张合照给我取下来。” “不要!” 詹姆斯坚决拒绝。 “你不取我揍你!” “你揍我我也不取,不取不取就是不取!” 詹姆斯扯着嗓子对吼,有本事你真打我啊。 “你!” 见詹姆斯死活不肯,白鸾气呼呼的转身:“我自己去!” 白鸾去了见哈想和甄阳三人正满世界的找她,于是趁三人不注意,迅速跳上去把那张合照小心的取下来。 甄阳上楼下楼满屋子找,吓得出了一身的汗,生怕她被吸血鬼抓走当食物吃掉,不想却见到她从地下室里走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迎上去略带着几分责备问到:“你进那里做什么?一下子不见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快吓死我了。” “怎么,你以为我有事?” 白鸾颇有几分自豪道:“就凭他们,只有被我吊打的份儿。” “别那么自负,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处处都觉得让人毛骨悚然。” 甄阳素来小心惯了,自然此时也不例外。 “放心吧,这里安全的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地面上走,刚走上去很远的地方就闻得建筑物的大门处一阵喧闹,白鸾定睛一看,从细密的树叶中侥幸透过的微弱光线中隐隐觉得那人的背影十分熟悉,正细细想来,那人已经解过捆绑在斯皮尔特家老大的绳子,丢在一旁,转身去解老二的绳子,脸颊的侧面正钉刻在白鸾的眼中。曾经熟悉的百年不变的弯弯的曲线,在那一刻,白鸾的脑袋轰地一声炸裂开来,全身的肌肉都被迫绷紧。怎么是他? “快藏起来!” 白鸾飞快地抓住甄阳往楼上跑,脚步不停,那从未见过的焦急模样让甄阳心里一紧,连忙道:“出了什么事?” “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人,如果让他嗅到你的气息恐怕他会把你当作大餐吃掉!” “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她如此惊慌、如临大敌般,甄阳的心脏剧烈的挑动了起来,开始害怕。 “他当然打不过我了,只是可气的因为我不能对他动手。而且那个人有些神经质,经常会无缘无故大发脾气,谁也捉摸不透他会干什么,所以只能先做好准备,祈求最好别让他看到你。” 白鸾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停噔噔踏在年代久远木制的楼梯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却让甄阳更加惊恐。被当作食物吃掉,还不如当初被那些恐怖分子给宰掉,好歹死的壮烈还有身后名啊! 将甄阳推进藏满酒的酒窖,白鸾随意打开一个放置红酒的缸里,揭开木盖子,拎起甄阳往里一扔,迅速把盖子赛好,希望酒味可以遮挡住甄阳的气味。处置好他,白鸾马不停蹄的又去找正和哈想在一起的齐子衿,但因为房子太大她正漫无目的的乱找时,正巧被那个人瞧见,立刻一手拖着一个斯皮尔特家的老二老三,奔到白鸾面前。 “维纳斯,你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鸾开始头疼,绰号多了也是个麻烦事,粗粗一算,她至少在这十七年中拥有过不下于十个绰号。 “没几天,你来我家有事吗?怎么突然就来了。” “当然是来问你,为什么把斯皮尔特家的三小子揍成这个样子。好歹他们也喊你一声姐姐,下手也太狠了吧。” 男子正义凌然道:“所以,我是来主持公正调解纠纷的。” 白鸾见他堵在那里不动,心中焦急,面上却显露的不明显,第一次觉得被他缠着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我为什么会把他们吊起来?三对一,好意思吗?还把詹姆斯扔到水里泡了一整夜。我已经很仁慈了。” 听她如此说,男子啧啧了几声,用一种无比同情的眼光扫视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小子道:“看来当弟弟的也有远近之分哦!小鬼头真可怜。” “能不能把我们放下了?” 被一直忽视当作背景板的老二异常不满,已经托人给你捎信让你有借口接近姐姐了,还不赶紧放开我们吗?已经被掉了两整天,还被你拖着到处走,很痛的。 “好,去歇一会儿吧,我来和她谈谈,绝对会让她放了你们。” 男子说完,松了手正要去坐下好好和白鸾“商谈一下”,不想白鸾已经连连摆手道:“不必了,既然已经有人说和,那你刚好带着他们走吧,不送不送。” “为什么你这么急?” 男子一愣,见她有些焦急的模样,恰巧此时一阵风吹来,也同时带来了一股气味,瞬间大喜:“原来你带来了美食啊!” 闻到气味的不仅有他,白鸾见到迎面撞上的哈想和齐子衿看到自己立刻加速奔来,知道再也无法隐瞒,正要招呼哈想保护齐子衿,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赶上去一把拉过齐子衿入怀,张开嘴就欲要去咬,不想抬眸一看发现有一个和白鸾同族的人也在,更是大喜,这样的话自己可是赚到了。于是扔下瑟瑟发抖的齐子衿冲哈想奔去,不想身后突然一阵风传来,他还没有意识到,已经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捆起来。” 白鸾扯过绑斯皮尔特兄弟的绳子,转眼就捆住了另一只准备当“调解者的”文森,扯过还没有回过神的哈想,坐到对面。并吩咐詹姆斯带走齐子衿,并把甄阳从酒缸中解救出来,做好一切,文森也悠悠转醒。 见自己又被白鸾捆起来,他气愤的抗议道:“作弊!你不能捆我的。” “我们的确和你们家族签过不对你们动手的协议,但你别忘了,不动手的前途是什么,你居然妄想伤害我们一族的人,已经撕毁了合约。” 白鸾冷然相对,见旁边的哈想听的云里雾里,于是细细的向他解释了原因:“哈想,因为几百年来我们和吸血鬼不死不休,双方死亡都非常大,所以才会不得已签订停战协议,规定只要他们不伤害我们一族的人,不对人类做出太大的危害,双方就和平相处。” “我明白了,只是什么时候签的?” “五年前。我爷爷和吸血鬼其中的最大的几个家族签订,并约定他们也要管理好其他的吸血鬼,这才换来了短暂的和平。其中就有这个家族,还有斯皮尔特三胞胎的家族,以及这个家伙的家族。” “可是,我们不是还是进行了吗?” 哈想瞧周围虽然只有他们三人,也不敢太过大声,悄悄凑到白鸾耳畔道。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对面的文森翻了个白眼,我的听力很好的,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切。 “这些家族至少存在了数百年,很有势力威望,但我们狙杀的基本上都是新近的吸血鬼,因为他们无组织无目的,比这些人破坏性更大。对于这些守规矩的家族,我们一贯是井水不犯河水。” “哦,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我们一族的血液呢?我才明白过来,他先抓着齐子衿,可是后来又抛下他朝我来,分明是想找我。为什么?” “你先别问了,等一阵子我全部告诉你。” 两人咬完耳朵,对面的文森已经等得不耐烦,翘着二郎腿道:“还不给我解开,难道让我父亲和你谈吗?” “你以为试图伤害我们的族人,我会轻易地放过你吗?” 白鸾冷哼,直接拎着绳子,如他拖着斯皮尔特兄弟那般,拖着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条,朝向酒窖。 把他扔进甄阳被迫塞进去的同一个酒桶,白鸾还坏心的强迫他喝下了不少的红酒,难受的文森直咳嗽。见他如此狼狈,白鸾才稍解了气,转身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上去后,白鸾将自己一族的秘密全部说给哈想听。 “我们一族世代居于群山最高峰的一处山坳里,具体什么时候到了那里居住,我也不太清楚了,大约近千年了。但就在几百年前,从1840年后,西方人第一次进入到了中国,于是有很多外国人涌入了中国。大约在十年之后,第一个吸血鬼和我们的乡亲遇到,由于他试图去抓一个村里一个小孩子来吃,被族人发现打死了。但就在他死亡之前把讯息传了出去。于是在西方一直横行无敌的吸血鬼开始知道了我们这个村子的村在,在那个地方,有一个足以和他们为敌的村子。后来那个吸血鬼的亲朋来找到了村子给那个吸血鬼报仇,大多数人都被打死,只有一个逃了出去,但那便是我们一族噩梦的开始。因为那个侥幸逃出去的吸血鬼刚开始被我们打怕了,不甘再来,但他却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吸血鬼吸一般人的血只能维持生命不死,但如果是我们这个村落的人,却可以增加自己的能力。 吸血鬼大多数都是后天由人变成的,但无论是谁,他们的力量从变成吸血鬼那一刻注定了,永远不会增长,即使经过很艰苦的训练,也只不过是反应能力的增加,他们的力量和速度永远不变。但喝了我们村落的人血,能力却会增加。所以那些吸血鬼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成为吸血鬼界的顶尖存在,才会一直对我们村落的人虎视眈眈。” 说到这里,白鸾停了下来,看了哈想一眼,哈想正听着,见她停了下来,道:“那我们一族的人有不少都丧生于吸血鬼的口下吧,那后来为什么又会签订停战协议呢?” “我们的确有不少人丧命,但也有不少吸血鬼死在我们的手下。年纪小的人的确不是吸血鬼的对手,但经过后天训练,大部分还是可以和吸血鬼一拼的。所以经过一百多年的血战,双方都死伤无数,伤亡惨重。这世界上的人都无法承受失去亲友的痛苦。所以到了我爷爷这一代,便和吸血鬼中几个实力最大的家族签订了协议,只要他们不伤害我们云蒙村的人,我们就不会对他们这个家族出手,而且保证不对别人泄露他们的存在。” “我明白了,互不伤害对吧。我们的确出手杀了一些吸血鬼,但那些都是没有和我们签订协议的人。那那个文森就是其中一个家族的人了?” “对,而且那人脑袋有问题,你不用理他。” 白鸾指了指脑袋道:“他不学无术,不必理他。” 文森刚来,原本好容易才适应了与一群吸血鬼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三个男子,重新陷入了刚来时的状态——全部精神崩溃。 往事2 以往,虽然内心里对吸血鬼感到惧怕恐慌,但每天清晨起来那位超级会料理的吸血鬼阿姨就会端上热腾腾又香喷喷的饭菜,每天不重样,好吃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这里的吸血鬼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只要乖乖遵守他们的要求,不乱跑乱走,他们会很和气地和你交谈,并带着你去外出兜风看周围的如画景致,带你去品尝附近的地道小吃,和他们在一起,绝不会让你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这里的吸血鬼很客气而且很有东道主的风范。 大家彼此客客气气的在一起玩,客客气气的守着各自的楚河汉界。 但这种和谐的场景在文森到来后彻底打破。 他来的第一天,就从附近捉来了一个人当美食开吃,丝毫没有顾及到附近正在学骑马的齐子衿和哈想。两人第一次学骑马,正胆战心惊,不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嚎,尖嚎声响不过一秒便随风消逝,却把本就心惊胆战的两人齐齐从马上跌落下来。 哈想倒是无事,爬起来就冲文森冲去要救人,齐子衿却脚踝着地,嘎嘣一声,疼的他当场嚎叫起来,虽没有疼的满地打滚,却也瞬间痛的冷汗齐出。 “文森,快放下他。” 哈想气势汹汹窜到跟前,手持着那把赤红弯刀,对准了文森,用英语喝止道。 “ok,please。” 文森很和善的把人抛到哈想怀中道:“顺便帮我挖坑埋了。” 哈想不死心,和甄阳两人抢救了半天依然无效。感觉到那人越来越冰冷的尸体,哈想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回头抄起放在床上的刀,就朝文森奔去找他拼命,却被甄阳死死拦住。 “哈想,你疯了,想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么?” “可是他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 哈想咆哮,将刀收进掌心,双掌捧着脑袋,痛苦的坐在床边摇着头道:“自从我知道了我的家族与旁人的不一致后,我便认为自己是个英雄,可以救弱扶贫,可是没想到却亲眼见到一个人被自己的死敌杀死却无能为力,我。” 甄阳叹气,想劝他几句却又想起了白鸾,疑惑道:“她为什么不管?” “因为我们都无能为力。” 哈想抬起头道:“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一族与文森的家人签订了停战协议,只要他们不对我们一族的人动手,我们就不得干涉他们正常的捕食行动。” “捕食?” 听到这个词被用于人类身上,如甄阳也从头到脚打了个冷颤。 “是的,就如同我们捕食动物一样。” 哈想捧着头,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静一静。” 这只是第一件,预示着未来不会有好的结果。 结果,他刚来没多久,就将原本平静的生活搞得鸡飞狗跳。 他整天笑眯眯的跟在白鸾身后,一口一个维纳斯,喊得极其亲密。喊得白鸾几近抓狂,搞得其他三个男子想和白鸾说句话都插不上嘴,尤其是他时不时的用打量着猎物的神色盯着甄阳和齐子衿,让没有任何保护盾的二人更是如坐针毡。 实在熬不下去了,他来不到四十个小时,甄阳只好提出了离开。 “我们走吧。” 齐子衿哀哀的求着白鸾。 “好,走吧。” 白鸾也注意到了文森打量着二人的神情,估计着这丧心病狂的主真的会趁她不注意把他们两人当作食物吃掉。 “不准走。” 听到白鸾也要走,原本不在乎的文森炸了锅,一拳把卡特准备送几人离开的车子打了个稀巴烂。 “为什么不走,难道要你吃了他们再走吗?” 几人吵了起来,其他人也插不上嘴,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几人吵得沸反盈天。 “声音很大啊。” 正吵着,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道饶有兴趣的男声。众人回头一看,詹姆斯和卡特立刻奔了过去,抱着那人大喊:“dad,dad。” 来人正是威廉的随从哈伦。 “他也来了,你要走吗?” 哈伦微笑着用自己的母语问白鸾,语气意味深长又带着几分开怀:“你这次来不是来看他的吗?” 白鸾身体瞬间僵直! “让那个白痴滚走。” 白鸾选择留下,立刻指着旁边的文森道。这死小子,总是喊她维纳斯,自称丘比特,王八蛋,她干嘛要当这个家伙的老妈?所以每当他喊自己维纳斯时,她总能被他勾起怒火,却又不能出气,实在是憋得难受。 “好。我会让他走的。不过,那两个人也要走,他们很危险。” 白鸾同意点头。却忘了问一句,哈想怎么不让走?” “你们走吧,我得留下,因为还要见一个人,说些事情。” 甄阳和齐子衿走后,哈想愈发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怪异。因为甄阳和齐子衿走后不到两个小时,那个神秘人物终于出场,却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吻过白鸾的神秘吸血鬼。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威廉,是这个家的主人。” 威廉回来,所有人都在门口迎接,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寂静的恍若无人。白鸾和哈想却没有去门口,而是悄悄拉开落地窗的窗帘,瞧瞧窥视。 “主人?那其他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怎么也可以住在这里。” “因为威廉不是吸血鬼之前父亲是个贵族,这个城堡就是他们家住的地方。至于哈伦那些人,都是那时候这个家里的仆从,还有圈养的骑士,那个哈伦,就是骑士。” “还骑士,那这个家里有教士吗?搞了半天,原来是统治阶级。和我们对立。” “嘻嘻,你说对了,这个城堡附近数万草原都是属于威廉,现在还在他手里,还真是统治阶级。连资产阶级都不是。” “所有人都是他的随从吗?那他没有亲人了吗?” 哈想瞧了瞧,那里所有人都是弯腰九十度,态度十分谦恭。 “嗯,他当时全家有父母,还有一个哥哥,好像还有一个嫂子,和他哥嫂的两个孩子。不过只有他活到了现在,不过他哥哥有后代遗留下来,现在他还和他哥哥不知道几代重孙子联系着呢。” “那这些东西都在他手里,别人不起疑惑吗?” “怎么会,我不是说了吗?他大哥的后代他一直都有联系,都靠那些人暗箱操控。怎么会有人知道。” 白鸾说着说着不由自主扒上窗沿,双眼直勾勾盯着墨镜下的威廉,忍不住猜,这个时候,他会想些什么? “白鸾,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哈想疑惑的问道。 “你真笨,我当然知道了,我还见过他大哥的不知道第几代重孙子呢。我,” 正说的兴起处,白鸾猛地咬牙,糟糕,顺嘴说溜嘴了。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吗?” 白鸾翻着白眼冷笑着:“你真够笨的。” 笨哈想:“……” 你把人家后代十几代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和知彼知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哈想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不想白鸾瞧见威廉看到了自己,臊的拉着哈想脚底抹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晌,白鸾正捧着书看,大木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威廉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见他也不放衣服,却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自己,明显是在揶揄她刚才偷窥他的行径。 她脸微微一红,强辩道:“你到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威廉一笑:“这也是我的房间啊,这是两个房间。你的左边,我的右边。” “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好,不过,miss,你能告诉我这次为什么突然回来的原因吗?” 威廉温和的问道。 白鸾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墙壁,偏不理他。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问了我想问的,至于你想不想说,什么时候说,我等你。” 威廉说完,走出白鸾小小的房间。 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房子,从外部来看,威廉的房间是一个完整的屋子,但在内部,偏偏又用一堵墙从中切了一部分出来,就像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表面,被人用刀子随意在苹果最厚的一点剜了一部分果肉出来,显得十分突兀。这个小小的壁橱似的小房间,正是白鸾住的地方,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空域地方下脚了。而只要一推开门便能看到威廉用来歇息的床,一张特别大的古席梦思床。 “我饿了。” 下午六点后,白鸾放下从威廉的书架上取下的柏拉图一本书,推开门,发现威廉正背对着自己,正对着画板画窗外的景致。 “你看我画的如何?” 威廉挪开身子,指着画板道。 “你几百年前就是有名的画家了,现在还问我这种话,是故意显摆还是笑话我画的不好。” 见白鸾又开始曲解自己的意思,威廉倒没有生气,笑笑道:“这是我新创的一种画法,正在创作期,让你品评一下。这个家里大约也只有你能看懂三分,其他人看了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我不看,我饿了。” 白鸾见他迟迟不肯陪自己下去吃饭,把精力放在自己的画上,不免有些吃醋,嘟起嘴巴。 “好,饿了就去吃饭。” 威廉如何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只是时隔多年见她重又对自己显现小女儿情态,心理又是高兴又是悲伤。 下楼后,桌上是刚出锅的烤牛肉,旁边配着一杯红酒和一杯清茶,典型的西方饮食。只是却苦了哈想,他从小使筷子使的特别顺手,对于刀叉却是破天荒地头一遭,明明烤肉的香气不断地顺着白气不断飘进自己的鼻子里,却只能笨手笨脚的拿着刀叉不知如何下手,一手持刀一手持叉子,正满头大汗的费力的与面前的烤肉作斗争。 “干嘛费劲,厨房里有筷子啊。” 白鸾白了他一眼,从厨房里拿了两双筷子,其中一双递给哈想。 别人吃饭都是先用刀把肉切成小块,再用叉子插着吃。可这两位却是用筷子夹起整块牛肉,用嘴巴撕咬下一块就大嚼起来。那滑稽模样看的周围的吸血鬼都偷笑了起来。 “喜欢吗?” 吃到一半的时候,卡琳又端着两盘烤肉走了出来,见他们两人吃的大快朵颐的模样立刻眉开眼笑,把盘子放到桌上问道:“还想吃吗?想吃我再去烤一些。” “不用了,谢谢。” 哈想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用英语答谢道:“你做的很好吃。” 他只是实话实说,虽然他不懂为什么不吃饭的吸血鬼为什么做饭这么好吃。但他的夸奖立刻让卡琳对他的喜爱增了几分。 “还想吃些什么,要不要喝些汤。光吃肉不好哦。” “不用麻烦您了。” 哈想正想推辞,不想对面正吃饭的白鸾吃的满嘴都是肉,却仍吱吱唔唔的道:“我想翡翠黄金汤和玉米饼。” “好。” 卡琳答应一声,立刻又去厨房忙活了。 “你也太不客气了吧。” 哈想瞧见其他吸血鬼正在客厅里聚在一起,小声用汉语道。 “你不懂,卡琳以前是个普通的妇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烹饪。但自从她做了吸血鬼后,做饭却没有人吃,几百年了,她心里憋得发慌,你越是要她做饭,越夸她做饭好吃,她就越高兴,认为你这个人好。” 白鸾道:“所以我才会不客气。” 她等着哈想夸她,不想哈想目光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十几秒后才问道:“你怎么知道?” 白鸾:“……” 呜呜,又说错话了。 在客厅里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威廉到此处,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眼见白鸾目瞪口呆却吐不出一言来,朝詹姆斯使了个眼色,詹姆斯立刻乐颠颠儿跑了过去。 “哈想哥哥,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和我去放牧好不好。” “放牧?” 哈想奇道。 “对啊,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是草原,不放牧,又能做什么?” 白鸾想了想问道:“大斯皮尔特今天也要来,对不对?” 詹姆斯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我怕他们又要和我打架,所以想拉你一起去。姐姐,你想不想去看看槐树林。现在树长的很好。” 听到槐林,白鸾心里一动,等了几秒钟,立刻拖着二人窜了出去,快的哈想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如塑料袋一样被白鸾带了出去。 “哈想哥哥,好看吗?” 詹姆斯得意伸大拇指炫耀道。 “好看。” 哈想呆滞点头,目光痴痴地瞪着那里的槐林,口水险些流出来,太美了!他是个狂热的环境保护主义者,对大自然一切天然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眼前是高大浓密的槐树林,刚刚走进去却已经望不见天空的颜色,只有满眼满眼,在满眼中不断蔓延开来的绿色海洋,风一吹,那叶子哗哗响,那树叶的跳动旋律让他想起了曾经见过的碧绿海洋。 哈想想不动了,他的脑袋也不动了。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征服,跌跌撞撞,如同一个孩子急切的奔向母亲的怀抱,奔向了槐林。 白鸾熟络地来到秋千旁,跃了上去,手指轻轻抚过那已经有些破旧的麻绳,也不荡秋千,只坐在那里,将脸颊贴在绳子上,闭上眼睛,似乎又能重新回到那个时候。 “姐姐,姐姐,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年幼的詹姆斯得意的在秋千上站着,快乐的笑声飘荡在整个槐林里,骄傲的如同刚刚登上王位的新王。旁边不远处,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眼巴巴的望着,羡慕的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啃,大斯皮尔特最稳重,三斯皮尔特却沉不住气,不住的问:“姐姐,詹姆斯什么时候可以不玩。” 那时,她就站在后边,不时地跳起从半空中推一下詹姆斯的后背。那时,正是春天,槐花开的正好,细如丝丝头发的花香不时飘进她的鼻子里,随着她的一呼一吸,不多时,便香遍了她所有的五脏六腑。于是在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也玩了秋千后,她领着四个小鬼跳上树把开的正好的槐花的树枝折下来扔到地上,然后高高兴兴地拿回家让卡琳用蒸锅蒸了,熟了后用醋、蒜汁、辣椒蘸着,放进嘴里,又好吃又有香味。 可是,可是当威廉看到他心爱的槐林再次被他们几个小鬼乱七八糟,总是会大发脾气一通。他虽然生气,却从来没有打过她。 可是,可是现在,她居然又回到了她曾经发誓再也不肯回来的地方!居然还偷偷摸摸,骗过爷爷的耳目! 白鸾想到这里,脸色突然有些发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片曾经她最喜欢的地方。 哈想看得高兴,下意识的正要去和白鸾说几句话,却看到她突然仓皇地逃了出去,速度快的他眼前闪过一道残影,大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发现原本白鸾站的地方空无一人,这才意识到刚出那不是他的幻觉,而是白鸾突然跑了出去。 他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在槐林里四处游荡,看着到处可见的鸟儿乱飞,心里把詹姆斯也抛到了脑后。 “哈想哥哥,你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跑出去了吗?” 詹姆斯见到白鸾跑了出去,摸不着头脑,于是去找正傻呆呆地乱逛的哈想道。 “呃,我也不知道。” 哈想同样呆呆地望着白鸾消失的方向。 相遇 两个人逛到中午才回去吃饭,不料正叫白鸾吃饭时,她站在庭院一颗很大很高的树根前,和威廉面对面地不知在谈论着什么,不知突然白鸾说了一个很好笑的话,威廉面具下的嘴唇突然扬了起来,而后伸手摸了摸白鸾的后脑勺。 “很好笑吗?” 白鸾有几分郁卒,生气。 威廉不答,拉着她的手往餐桌去。 吃罢饭,洗洗刷刷完,哈想趁其他吸血鬼不注意的时候,悄声和白鸾商量离开的时间。 “你和詹姆斯玩的不是很开心吗?干嘛这样急着走。” “是高兴。” 哈想瞅了瞅四周无人才道:“可是上了餐桌看到那么多的吸血鬼,我忍不住发怵啊。” 白鸾犹豫了几下,才试探性的问:“哈想,如果这里住的不是吸血鬼,你还会这样害怕吗?” “当然不会了,这里好吃又好玩,最重要的是环境足够的beauty,简直就是完美。” 哈想说着说着想起这里做的牛排就忍不住流口水,眉飞色舞,添了几分兴奋。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将来有一天,你发现我也是吸血鬼,你会害怕我吗?” 哈想一愣,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可笑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不会吗?别忘了,吸血鬼就是由人变成的,你忘记你的那个叔叔了吗?” 白鸾有些激动,她让哈想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想起那个叔叔,完全语塞。眼前的白鸾令他觉得有些陌生,苍白的脸,带着几分彷徨愤怒失去活泼的语调,近乎于张牙舞爪、在半空中胡乱飞舞不知放到哪里合适的双臂,急促的呼吸,由于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和一耸一耸的胸脯。更令他诧异的是他第一次发现白鸾居然会紧张到肌肉紧绷,这激起了他的好奇。他用眼珠更仔细地观察着白鸾的变化,才发现与以往的不同。 白鸾的肌肤白的如雪一般,却不是黄种人中皮肤较白的人的那种白里透红的健康白,而是白的有些透明,白的好像没有充足的血液来供给,就好像,好像。 哈想搜肠刮肚想了好久,才想起一个比较恰当的比较物,冰。不是高山上晶莹无暇的白雪,而是高山上形成的万年不化的玄冰。 “你们做什么?” 哈想正想得入神,背后威廉那总是沉静如万年沉寂的湖却又让人觉得有几分冰冰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我们在讨论一些问题。” 哈想连忙岔开话题,看了一眼正似乎生气似乎又有些恐惧的白鸾,生怕她说出些不好的话来。其实他多虑了,白鸾此时大脑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无暇去注意到周围的事情。 “走吧,我拿了一些葡萄酒,你应该会喜欢的。” 威廉举了举手中的玻璃瓶子,透过透明的物体哈想正瞧见那颜色深重的如在里面掺了颜料的血液,突然有些恶心,赶紧拉着白鸾跑开。与其和那些东西,还不如去吃牛肉。 威廉笑了笑,正好,省得这小子瞎看。 晃荡了半个月后,哈想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詹姆斯等人愈发熟稔,可要回去的念头越来越坚决。因为呆的时间越长,他发现哈伦等成年吸血鬼对他的态度越暧昧。那不断在他身上扫视的目光温柔的越来越让他起鸡皮疙瘩,每天睡觉都忍不住从噩梦中惊醒,尤其让他不住打冷战的文森,不知为何,原本不属于这个家庭的文森,这阵子频频自由出入,但随着他来的次数越多,看他的眼神也越发的恨恨不平,那碧绿色如狼一般的幽暗的眼珠,每次如蛇吻一般隔空抚摸着他的肌肤,他每每不寒而栗。 “其实我来是为了训练你的。” 白鸾在哈想又一次提出离开后道。 ”训练我什么?” 哈想摸不着头脑。 “我们的天敌是吸血鬼,所以需要知彼知己。” 哈想顿时跑了,只是跑了不到十公里就被詹姆斯几个小孩抓了回来。 “你看看,这就是你不锻炼的下场。连这几个小的你都打不过,以后遇到真正的敌人该怎么办。” 白鸾忍不住训斥起提着拉杆箱背着旅行包却垂头丧气的哈想。 接下来,无论哈想被四小鬼围着虐打嚎叫成什么样子,白鸾都不曾插手。 眨眼间十几天已经过去,在幽深的城堡深处某处生长了数百年的大树底下,浓密的树桠使树下变成了阴凉的国度,正当这时节的夏季热浪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偶尔有坚强的阳光穿过无数层层阻隔成功在地上投下几枚指甲盖大小的亮斑。 正是在这样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声的环境下,白鸾躺在不知从何处淘来的珍贵红木躺椅,闭着眼睛晃动着椅子,吃葡萄不时吐出葡萄皮和葡萄籽,一边悠哉的看着被詹姆斯和斯皮尔特三胞胎围在中间挨揍的哈想。 “果然还是要挨揍才能进步。” 白鸾默默评价道。 第一天四个小鬼丝毫不留情面,哈想上去不到半小时就被揍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等过了半个小时他能够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嗷的一声扑了上去,继续打。哈想性子随了他母亲,不爱这些打打杀杀。可惜被四个小鬼揍得那样惨,还被他们围着耻笑了半小时,他的自尊心熊熊燃了起来,这几日的训练强度让白鸾都忍不住咋舌。 “miss。” 白鸾正默默吐槽的当儿,威廉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 “不去画我了?” 白鸾瞟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 “miss,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威廉低下头,认真的眉眼安静的盯着她。 “什么意思?” “你离开已经五年了,现在突然回来,又想方设法延长期限,不就是因为你有什么需要却不好意思张口吗。” “那我也可以去问詹姆斯哈伦他们啊,谁说偏偏是问你的。” “你问他们,会直接问的。这半个月来,你一直欲言又止,那个对象不就是我吗?,miss,声东击西,想趁机瞒天过海,你瞒不过我。” “你。” 见白鸾气的砸过来一盘葡萄,威廉伸手托住盘子,送回桌上。 “行,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恨我吗?” “恨你?” 白鸾明显高估了威廉思维的转换能力,听到白鸾砸过来的这个问题,威廉直接被砸懵了,半天只吐出这两个字,便愣在当地,不知所以然。 “对,毕竟,如果当初没有我,妈妈,她,或许就不会难产。”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无所不能威风八面的白鸾一瞬间攒起她所有的勇气,一瞬间,让她红了眼眶。 听到这里,威廉释然一笑,原来如此。 他上前距离白鸾半步的地方站定道:“不会。” “真的?” 白鸾抽了抽鼻子,却带着异常的欣喜惊叫。 “饿了,就要吃饭。这是一种本能,我永远都不会恨你,相反,我感谢上帝赐予你的到来。现在饿了,就要张嘴,吃葡萄。” 威廉顺手拿起一枚殷红的草莓,好像很有默契一般,白鸾张开嘴巴,一口咬住。 第二天,白鸾就拖着行李箱和哈想走了。 “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就是啊,这次回来住了一个月,下次什么时候有空啊?” “听说中国有十一国庆节,再有一个月姐姐就可以回来了。” 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在送白鸾和哈想上飞机的路上,詹姆斯和斯皮尔特三胞胎一直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十一我要去看爷爷。” 得不到想要的允诺,几个小年轻忍不住叹了口气。 飞机再有十分钟就要起飞,可一群吸血鬼却拖着白鸾一直说一直说,让等在一旁不时赶飞机的哈想直冒火。 “你们不用坐那趟飞机了,坐专机。” 一路上都看不见人影的哈伦突然出现,指着半空中盘旋降落的飞机道:“你们得压货。” ????? 中国境内,接到哈想打过来的求救电话,说带的东西太多,让他帮忙运输,甄阳立刻点头同意,迅速叫上不锈钢哥们齐子衿开了两辆车充当运输司机。 只是等他开车到了机场等机时,他看到齐子衿身后跟的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不满。 “你干什么?” 到了机场后,所有人都忍不住跑到最前方去瞧一瞧齐子衿口中的“绝色大美女”,背后的甄阳和齐子衿落在后面,他忍不住带着几分责备问道。 “白鸾不是说她拿的东西多吗,让我多带人帮忙,越多越好。这可是她的原话。” 齐子衿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奸笑道。 “可是你能不能不找这么多雄性荷尔蒙严重激增的家伙来?” 甄阳看到一众雀跃着等待白鸾出来的同学,愈发不爽。哈想和她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已经够让他心里郁卒了。 “哦,为什么不能?她那么漂亮,让其他人多见见也好啊,而且,你们俩不是都商量好了要让她转到你的高中上学吗?提前见个面也没什么的。” 正说着,白鸾已经和哈想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眼尖的她立刻瞧见了甄阳,伸出手冲他们打招呼。 “嗨,过得好吗?” 喜笑颜开的白鸾,是甄阳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在那一瞬间,让他恍忽了。 “当然好了。” 一贯细心的齐子衿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迎了上去,只说了一句话,就被蜂拥而至的学生挤到了一旁。 瞬间,白鸾被簇拥到中心,就连和她一起的哈想也被迫逃走。 “我看着白鸾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瞧瞧这架势,比甄阳出场的时候如何。” 哈想问齐子衿道。 “势头不弱。” 齐子衿很中肯的评价道,瞟了一眼甄阳发现此君脸色已经接近猪肝色,暗爽,小子活该,谁让你整日拽的二八五万的,今日碰到铁板了吧。 “美女怎么能做这种重活呢,让我来,让我来。” 围绕着白鸾的诸男此时都可当作雷锋叔叔的良好榜样,只是那太过殷勤的态度不时碰撞到白鸾身上,她忍了半晌,直接扯过行李箱,大力扯得一些正撕扯着抢箱子的人东到西尾,她嗖的一声跳了出来,还未落地拔腿就跑。 “你们才开这一辆车,够吗?” 白鸾忍不住指点道:“至少也应该开一辆吨级的大卡车来啊。” 甄阳和齐子衿面面相觑,来一辆吨级卡车,你到底捎了多少东西啊? 只是当看到那如山一般的货物时,甄阳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白鸾所言不虚,一辆吨级卡车哪里够?至少两辆才对嘛。 “这,这到底有多少东西啊。” 原本打算来看美女的人却被甄阳毫不留情的拉过来当壮丁,一个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哪里受得了这种苦,一个个叫苦连天起来,相应对比之下,甄阳一声不吭一直埋头扛包的形象瞬间显得那样高大,让哈想和白鸾忍不住不时回头侧目。 “跑车已经都装满了,实在装不下了,不如这样,我已经联系了一辆卡车来,我们先去机场附近的咖啡厅休息一下,等车来了我们再动手搬。” 一听还要搬,一众壮丁立刻跑得没影。 “真没用。” 白鸾和哈想一口同声评价。 “对啊对啊。” 不知何时,突然从树荫下传来四道声音,齐子衿和甄阳扭头一看,差点晕倒:这不是詹姆斯和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吗! 吸血鬼! “他们怎么来了?” 齐子衿看见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眼光贼一般四处溜达。 “你在看什么?” 甄阳看他那副怕怕的样子立刻响起某人,立刻抓过白鸾问道:“该不会那个家伙也来了吧。” “谁?” 白鸾正捧着西瓜汁喝的爽,见甄阳同样一副如临大敌状,明白过来:“文森没有来。” 听闻此言,两人心头齐齐一松,跌回椅子里。 “是他们非要来的,说要跟着白鸾一起上学。” 哈想道:“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去新安了。” 看到四小只正蹲在旁边不远处的桌子上看杂志,那认真可爱的模样让甄阳和齐子衿心头忍不住生出喜爱,却没有听到哈想说的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卡车轰隆轰隆开来,装满东西后又轰隆轰隆开走。此时忙完,甄阳才有空去问哈想:“这谁这么有钱,成吨的昂贵品。” “一部分是斯皮尔特的家人送的,还有一部分是文森的家人送的,大部分是威廉送的。不过这里面都是送给家里人的。” 正说着,白鸾已经把四小只塞进甄阳开来的车里,她和齐子衿四人乘坐齐子衿开来的车回去。 只是最后只留下齐子衿一人载着死小鬼离开,他走的时候一副如丧考妣般,乐的甄阳差点笑出声来。 正走着,甄阳问白鸾那些东西如何处置,白鸾想了想请他先找地方放起来,等她有空再提出来。 回到甄阳独自一人居住的家里,歇了一下午,哈想正欲带着行李告辞,不想白鸾变魔法似的从甄阳手里接过一张纸,打开冲哈想晃了晃。 “哈想,我决定了,我要去京城上学。” 白鸾拿着一封通知函郑重其事道。 “噗”,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逃离她的魔爪,却没有料到魔爪居然也伸进了京城,哈想脑袋一晕,差点倒下去。 “谢了,甄阳。” 白鸾高兴的眉开眼笑,拿着那封他打了一个电话就把她的学籍档案全部转移的那封通知函亲吻起来。 看到白鸾那鲜艳如血般的唇,甄阳突然觉得想变成那个通知函。 “白鸾,你一直对哈想紧追不舍,是不是喜欢他。” 他有些妒忌道。 “我当然喜欢他了。” “啪”,甄阳突然好想哭,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自己的心碎了。美梦如此轻松幻灭,他的人生都虚幻了。 “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嘎?甄阳坚决摇头表示,自己五官很正,对一个同性不会有兴趣。 “他又憨又老实还总是一副总二八经的样子,你说他多可爱。” “所以你喜欢他?” “对啊。” 甄阳:“……”算了,我不问了。 一晃眼马上就要到哈想上大学的时候了,甄阳专程到哈想的家里去给他庆祝,不料却看到哈想激动得抱着白鸾大喊大叫,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抱了。” 甄阳不耐烦的分开两人道:“想好怎么庆祝了吗?” “想好了,和同学们一起庆祝。” 在庆祝会上,哈想把白鸾介绍给自己仍然单着的男同学们,看到一众男士眼中狼一般的眼神,哈想十分得意。小子们,到时候好好巴结我吧。 一时间,情绪瞬间被点燃到了顶点。现场所有的男学生都将白鸾团团围起来,和她聊天。至于从来都是人群焦点的甄阳,彻底被人遗忘到了墙根底下。 看到白鸾如此受欢迎,甄阳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他看到白鸾穿着那件去参加威廉宴会的那件漂亮的橙色裙子,就想起她曾经被威廉亲过的事实。 咕咚,又是一瓶酒下肚。 意识快要开始被酒精麻痹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在他旁边坐下道:“能和你聊聊吗?” 声音有些熟悉,他扭过头一看,却发现他面上架着一副超大的墨镜,只露出下颚和嘴唇,立刻在头脑中搜索出他的信息:威廉。 病情 “你派人来调查我的底细了?” 甄阳以为对方是来找茬的,倒也干脆的点了点头:“是。” “你喜欢miss的话,最好听我的劝,立刻绝了这个念头,她和你不合适。” “miss?白鸾?!” “对。” 男子点了点头:“这算是我一个过来人对你的忠告。” “你别胡说,我没有喜欢白鸾。” “不,相反,我认为,你比在场的许多人都喜欢她。” 威廉那副笃定的架势让甄阳突然生出几分厌恶,你那副好像万事在你掌控中,是什么意思。于是他脑袋一热,立刻反唇相讥:“胡说八道。” “你看到她穿着漂亮的衣服,看她那样漂亮的样子,眼中有欲望。而其他男子,只是惊艳,迷恋。” “什么欲望?” “性。” 威廉的直白让甄阳无言以对,仰头又灌了一杯酒。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窘迫,甄阳微微红了脸。的确,他的确梦过和白鸾拥抱亲吻的梦境。 “你来做什么?” 正在和同学们喝成一团的哈想正高兴,不料手掌心里的赤红弯刀突然跳个不停,他举目四望,发现甄阳身边正坐着一个他很熟悉的人,立刻抛下众人,几乎嗖的一声奔了过去。 “小孩子不要火气这么大。” 威廉微笑着眯起嘴巴,看到哈想,他不自由的有几分高兴,同他打了个招呼,才慢吞吞的走了。 待他走了,甄阳才发现,他面前的酒杯里的酒水,一滴都没喝。 “以后见了他躲远点。” 哈想嘱咐道。虽然威廉对他没有敌意,但他却是其中最难对付的一个,由不得他胆战心惊。 “为什么?” 甄阳一愣,那人好像个智者。 “你不是知道我们彼此是死敌吗?还问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他不是好人。” 哈想嘱咐完,继续去喝酒,只留下甄阳一人原地凌乱:和哈想是死敌,那威廉不就是?想到这个可能,他忍不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出了一身的冷汗。好险。 “你们在说什么,过来玩啊。” 被一众男生围在中间跳舞跳的正high的白鸾看到哈想和甄阳在一起,扬手招数他们过去。 “你去吧,我没兴趣。” 甄阳头一转,不去看哈想探寻的目光。 “好,我过去了。” 哈想上大学的前一个星期是甄阳高三要开学的时间,两位专门陪着白鸾女士回新安市办理离校手续。 不料却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什么?你这个家伙,是为了这个家伙才离开我的吗?哼,白鸾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朋友了。” 蒋佳雪嘟着嘴巴恨天高,异常不爽的瞪着哈想,一张白皙又有些肥的手指异常坚定的指着哈想,却难得她没有把甄阳和哈想弄混。 “不是的。” 白鸾捂头悲愤,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她和哈想联系在一起啊?讨厌死了。 “不许狡辩,以后别来见我了。” 蒋佳雪一甩头,气呼呼的叉腰拦到哈想面前,左看右看觉得不爽,这家伙有什么好,居然敢抢她的女人?可恶至极! “其实不是啦,她转校未必是因为我。” 哈想才弱弱的表示,就被蒋佳雪狠狠一脚踩上去。 “去哄哄吧,一股子的酸味.” 齐子衿哈哈笑着推了推白鸾,白鸾明白过来,立刻拉着蒋佳雪到一旁说话去了。 “我觉得这个不错哦,哈想,那个丫头和你很配。” “别扯了。” 哈想连连摆手:“我不是。” 只是这一去,让甄阳更加郁卒,憋得他差点淹死。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看到他?难道不觉得他比那只只会摇着尾巴的大傻狼聪明得多吗? “佳雪,加油,到时候我们一起到北京相见。” 临走时,白鸾和蒋佳雪许诺道。 “北京那么难考,我怎么可能考得过?不过为了你,我会努力的。加油!” 看见她们两人如此这般,齐子衿忍不住龌龊起来:“白鸾该不会不喜欢男人,是个百合吧。” “滚!” 甄阳更加火大,一脚踹开。 一路上其他三人有说有笑,只有甄阳坐在一旁郁闷着脸,看了一路的庄稼,直到白鸾拖着行李搬进他的学校才好了一些。 “甄阳,这就是你的学校?很不错嘛。” 刚刚下了火车,坐上出租车轰走其他两个电灯泡,甄阳的耳朵彻底的静了下来,此时他正领着白鸾在学校各处转悠,心情异常的好。 “对,我们学校是整个京城里最好的高中,没有之一。每年有好多学生削尖脑袋都想进来,教育界有句笑话,说只要进了这里,你一脚已经踏进了211、985的大门。” 甄阳说着,突然看到一旁的玫瑰花树,立刻指着树道:“你瞧,那里是玫瑰花树。” “有什么特别吗?” 白鸾见他变得高兴,也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玫瑰代表爱情吗?所以学校有些谈恋爱的男女总会偷偷来玫瑰花树下许愿,希望将来他们能够一起考入大学。” 甄阳有些激动道:“好多人都喜欢,我们也去看看吧,现在正开的好呢。” “行啊,去看看。” 白鸾听到爱情这个词,心里一动,想起那里的那片槐树林,牵引着她走向那里。 说来也巧,玫瑰花树下正好站着一个女子,背对着他们看玫瑰花。 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女子转过身来,看到他们,微微一笑,露出一张姣好如玉的脸庞。 “白鸾,甄阳?好巧,你们也在这里。” “她是谁啊。” 甄阳走过去之前悄声问白鸾,他对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人家都喊出了名字,总不能直接大咧咧的问她“您老是谁啊?” “侯雅娴,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她老爸做东。” “哦,侯市长啊。” 甄阳点了点头,那他认识。 “雅娴同学,你也在这啊,好巧。” 甄阳伸出手,礼貌而又绅士。 “好巧。你们来这里玩吗?” “不是啊,这里是我上学的地方。” 甄阳呆滞,她不是在新安市上学吗? “不会吧,你们也在这里上学啊?这么巧?这么说我们以后还是同学了?” 侯雅娴脖子稍微一动,露出细长的脖颈,如天鹅一样优雅。微微一笑,灿然如面前正开盛的玫瑰花。 “是啊,真巧,你什么时候转来的?” “刚转来没多久,和你一样。” “那你为什么要来京城上学?” 甄阳突然问道。不知为何,他对侯雅娴产生了一种厌恶,面前的女孩子明明明眉皓齿,一双狭长凤眼眸温柔眨着,肌肤如白玉,全身气质优雅美好,可偏偏他无法对她产生一丝好感。即使是面对着对他忽视、一直生气吃醋的没什么脑子的蒋佳雪,他心里也留了几分喜爱。 “这不是很奇怪嘛,我虽然成绩不错,可是我又不是白鸾那样的学霸,为了有一个好的学校,我爸只能想办法把我弄进北京,不然,我只能考全国排名前五十名的学校,想北大清华?做梦还差不多。可在北京就不一样了,我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一个前十的学校。为以后的出国做准备。” “是吗?你爸是副市长,应该可以调动关系把你调到这里吧。” “不是我爸把我调到这里,而是恰巧我爸前一阵子被调到北京,所以我们一家人都来了京城。” 侯雅娴娴静的笑着:“你们在哪个班?” “不知道,我没看。” 白鸾想了想道。当时她一心想去捉弄哈想,只记住了学校的名字和地址,哪里会想得到其他,反正身边有甄阳陪同,也不怕跑丢了。 “和我一个班,在1班。” “是吗,好厉害啊,我来听人说了,1班是全学校最厉害的班级了,据说进了那个班的都是特别有能力的,不是学习成绩好的,就是有很棒的特长。” 侯雅娴还在娴静的说着,旁边的甄阳却不耐烦却有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要送白鸾到宿舍,晚饭我请你们到学校食堂吃饭怎么样?” “行啊,待会见。” 侯雅娴一愣,但还是微笑着踩着小碎步慢悠悠的走了。 “温柔雅致,娴静照水。” 白鸾摸着下巴笑道:“以前有好多人都希望我变成一个温柔淑女,可是我总是做不到。若是我有她一半,估计唠叨也会少许多。” “未必,雅致娴静是外表,内心如何,你知道吗?走吧。” 甄阳冷然道,完全不似对着白鸾的和蔼态度。这种人,他见多了,表面上有个人样,背地里不知藏着什么东西,这侯雅娴看着处处都像是一个家教良好的小女孩,可是他看见的时候却猛然起了戒备,这是他数年形成的直觉,虽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但这种人,还是少让白鸾打交道的好。 二人把宿舍打理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白鸾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看甄阳的满头大汗、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心里过意不去,道:“我请你喝饮料吧。” 甄阳自然不舍得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答应下来。哪里料到两人刚到餐厅,就碰见侯雅娴在那里坐等。 “看来这次得你破财了。” 白鸾嘻嘻一笑,促狭地瞥了甄阳一眼。 “你该不会专门在这里等着我们,宰甄阳吧。” 白鸾刚坐下就忍不住问侯雅娴。 “一半原因,这里安静又干净,反正还没开学,我来看书。” 侯雅娴扬了扬手中的《红楼梦》道。 “红楼梦啊,我以前看过一点。” 两个女孩说着话,甄阳拿着买好的三杯果汁走了过来,问:“一杯西瓜汁,一杯橙汁,一杯可乐,要哪个?” “我要橙汁。” 侯雅娴道。 甄阳听了,把橙汁递给侯雅娴,把西瓜汁递给了白鸾。 白鸾看到那红红的西瓜汁,不由喉头一阵恶心,脑海里闪过那鲜血淋漓的场景,一把夺过甄阳手中的可乐道:“我喝这个。” 甄阳以为她生气,忙解释道:“喝果汁对女孩子皮肤好。” “不要。” 白鸾赌气般一口喝下半瓶,看的甄阳和侯雅娴都愣住了。 甄阳觉得有些尴尬,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连忙掏出手机,笑着道:“是齐子衿这小子打来的。” 说罢,便走到一旁接电话,只是眼神却不时瞟到白鸾那赌气的脸上。 “甄阳,白鸾在不在你旁边。” 甄阳还来不及问,那头,齐子衿的声音忙不迭地传了进来。 “我们在餐厅喝饮料,怎么了?” “哎呦,爷爷,疼。” 那头,齐子衿莫名其妙喊了一声痛,又莫名其妙的喊了这几句话,让甄阳如坠云里雾里。 “子衿,旁边还有谁。” 过了一阵,甄阳约摸无人,才问道。 “好像是白鸾一族的人,你不知道,那两人多凶,吓得我话都说不全了,劲儿大的差点没把我骨头捏碎。” 齐子衿还在絮絮叨叨,甄阳已经猛然坐直了身子,遥望着远处的一个快速移动的小点。刚开始还是蚂蚁般大小,眨眼之间已经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再一眨眼已经瞧见了那两人的全貌。 一个四五十岁的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悬胆鼻,只是样子有些急促,跟在后面走得飞快,周围扫的十分干净的路径上硬是被他荡飞了不少的灰尘 前面的一个七十多岁模样,须发皆白,眉毛异常的黑硬,显然性格十分强硬,眼睛不大但异常有神威,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怒自威,让他不由得心里一跳,身体不自觉的站起来,麻杆一般直,直直的看着老人越走越近,他的心跳的越厉害。 旁边还在喝果汁的女孩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到来的两人,不知聊着什么聊得起劲。那老者视线紧紧盯在白鸾的脊背上,不远处的甄阳又尴尬又害怕,正犹豫要不要提醒白鸾,那老者已经叫出了声。 “小鸾,过来。” 声音不大,可是却让在场的几人从心底感到寒凉一片。 听到小鸾这两字,甄阳心里咯噔一下,这年纪,这气势,联想到白鸾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她在族中的地位,再有这两字小鸾,他若是还猜不出来人身份,他就可以找块豆腐砸晕自己算了。 “爷爷。” 白鸾转身看到老者,立刻吓得跳了出来,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噤若寒蝉。 “跟我来。” 老者看也不看甄阳,转身就走,白鸾垂下头乖顺地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哎。” 等两人走了老远,齐子衿才从餐厅门口的大盆景处出来,心有余悸道:“我终于明白为啥白鸾这么牛了,虎爷无犬孙。白鸾的爷爷,更吓人。” 他顺手拍在甄阳背上,却觉湿润一片,抬眸一看,却察觉甄阳的衣服都给浸湿了。三人中,却只有侯雅娴最为闲适得意,正拿着手机玩游戏玩得起劲。 “欸,你不怕吗?” 注意到侯雅娴的举动,甄阳突然有些敬佩她。 “怕是自然的,但是他找的不是我,二来。” 侯雅娴狡黠的笑着举起手机:“我害怕可以玩游戏转移注意力啊。” “爷爷,你怎么来了。” 白鸾嘿嘿笑着,有些讨好的看着老人。 白哀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又去和那几个吸血鬼小崽子玩在一起了?” “是啊,不过是他们一直缠着我,我没办法,只好带他们一起玩了。而且是谁说来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吸血鬼杀那么多人,我得引导他们向善,走向光明大道。” “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 白哀看着孙女时而讨好时而义正词严变着表情,突然有些晃眼,这么开怀的灿烂的笑容,他有多久没见过了?小鸾本性是个爱笑爱闹的捣蛋女孩,这么拘束她,她真的能快乐吗?白哀有些哀伤,心硬了几十年的他,头一回心软了。 “随便你吧,只要能引导他们向善,我无所谓。” 啥?白鸾有些傻,看着爷爷。爷爷好像变了哦,以前若是他知道了,不把自己吊起来掉个三天三夜才是怪事?今天是怎么啦? “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鸾有些好奇,她一直很小心的不让别人知道,难不成是哈想嘴露说出去的? “威廉送几大车的礼物过去,还打着你的名义,你当爷爷傻啊,你有那么多钱吗?” 嘎?白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来还是礼物泄的密啊。 “爷爷,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来检查身体。” 白哀道:“顺便瞧瞧你这玩疯了的都不知道回家的丫头。” “爷爷,对不起。” 白鸾低下脑袋,有些难过的道歉。 “行了,用不着道歉。” 白哀看着孙女这副谨小慎微生怕惹怒自己的表情,叹一口气道:“陪我出去走走。” 原本他是又急又气,想来找孙女算账,可是看到她那么灿烂的笑容,他所有的怒气却一下子都没了。他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白哀有些后悔,这些年来威廉一直默默想帮助他,他知道,可就因为那一股气让他不愿意松软。如果他愿意的话,会不会他的孩子就不会难产而离开?会不会今日他已经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了? 白鸾并不知道此时爷爷思绪万千,她正想着如何让爷爷不生气。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听到甄阳替白鸾请假,皱了皱眉道:“才来第一天就请假?” “是,她爷爷突然来检查身体,她得陪同。” “她爸妈呢。” “她爸妈不在。” 甄阳道。 好事 第一天就不来上课给班主任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纵然甄阳绞尽脑汁想替她挽回,也无济于事。 此时在医院里,白鸾有些尴尬的看着来陪侍的威廉,趁爷爷去作ct时悄悄问他:“你怎么也来了?爷爷居然也没有生气。” “我每年都会预约三次帮他检查身体,以往他都不来,好容易来一次,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了。” “照顾他有我啊。” 威廉默默看了她一眼道:“我请的是最好的医生,他来的这样急,如果我不亲自来,谁哪里会真正重视你爷爷?” “这些医生听说都眼高于顶,你平常都不怎么和人来往,怎么会和他们有来往?” 时间无聊,白鸾索性和威廉聊天打发时间。 “是他们在屁股后面撵着想和我做朋友。” “为什么?” 白鸾奇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啊。 “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你爷爷突然来检查身体,哈伦把他们的信息给我,说他们的女儿是我的狂热粉丝,一直都想要我见见我,我想只见见人很简单,我就答应了。” “所以呢?” “所以他们就同意第一个为你爷爷看病。” 正说着,门开了,穿白大褂的医生打开门,看到威廉,立刻招手叫他进来。 “医生,老先生的身体怎么样?” “比你预想的还要严重些,肝脏和肾脏两年前已经衰竭。真是奇怪,我问过他,他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口?而且心肝肾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威廉不是太懂,就问:“照这样下去,他还能活多久?” “好好保养的可以多活几年,但是如果他继续不听,恐怕两年都熬不过去。” 威廉一愣,身体明显抖了几下,他急忙追问道:“那麻烦你好好帮他调理一下身体,钱不是问题。” “这是我的本职责任,不过哈慕斯先生,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紧张他。” 威廉笑了笑道:“我的亲人。” 虽然白哀检查了身体就回去,没有和威廉说一句话,但白鸾知道,他和威廉的关系,无一又进了一步。 “我先走了。” 在车站送走爷爷后,白鸾打算回学校,不想威廉突然道:“miss,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什么事。” “关于你爷爷的身体状况。” “爷爷他怎么了?” 是关爷爷,白鸾不由得紧张起来。 已经晚上,甄阳却还没有见白鸾回来,有些担心,看见自己拨打的二十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再次拨通了白鸾的电话。 这次,响了很久,久到甄阳以为又要失望,那头却突然响起白鸾低沉的声音:“恩?谁?” “白鸾,我,甄阳,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你爷爷在不在你身边?” 甄阳随着白鸾话的尾巴一连串的问,有些担心她。 那头顿了顿,大约停顿了两三秒,那头突然传来“哇”的一声大哭。 “白鸾,你怎么啦?你爷爷打你了?” 听到白鸾哭,甄阳心肝都如鹰爪挠了一下又一下的疼,赶紧哄她。 只是那头的人似乎伤心到了极点,无论甄阳怎么哄,白鸾仍然是,哭。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抽噎低噎,一会儿呜呜咽咽,搞得甄阳瞬间头大如斗。 “你别哭了,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由于白鸾哭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甄阳无奈之下只好打开白鸾手机上的定位系统,才算在学校附近的公园的长凳上找到正哭的稀里哗啦的白鸾。 “你怎么啦。” 甄阳刚坐下,却被白鸾一把抱住:“哈想,我爷爷不行了,呜哇娃。” 甄阳:“……” 我是甄阳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爷爷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白鸾脑子里彻底乱成一团糟糕,爷爷,为什么他只有两年的寿命了?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够帮助爷爷? 对于白鸾而言,爷爷就是她信念的支柱,在她以往的时间里,她所做都是为了让爷爷好好的,可如果爷爷没有好好的,该怎么办? 晚上十点多,宿舍的门已经关上了,可是附近的一所普通的小旅馆房间内,三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围着靠在沙发上哭泣的女孩傻眼,都不知道怎么去劝她。 “到底怎么回事。” 半夜被叫过来的哈想正准备睡觉,却被甄阳的电话吵了出来。 “不知道,她一直在哭,说不清楚,大约是她爷爷身体出了状况。” “族王出了什么事,姥爷没告诉我啊。” 哈想略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爷爷今天刚来,估计着是今天刚知道吧。要是没事的话,你让你姥爷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甄阳压下心底的火,冷眼瞪着哈想。若不是因为怕再次触及白鸾内心的伤疤,他才不愿意打电话给哈想呢。 哈想却没有想到别的,见白鸾哭的这般伤心,眼看着哄不住了,遂跑到外边给威廉打了电话,同时把白鸾的电话号码也告诉了他。 “白鸾,给,威廉的电话。” 哈想把手机递给白鸾,扭头扯着甄阳和齐子衿出去。他这一扯,让甄阳不爽起来:“干什么。” “她要和别人通话,最好别在这里听。” 甄阳正想反驳,却一瞥看到白鸾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情绪也大有好转,只好跟着哈想走出去。 “miss,别哭了,听我说好吗?” 那头的威廉悄声劝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不知道,好像是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宾馆里。” 白鸾抽噎着道。 “好,你先等着,我就在附近。先等着我。” “嗯。” 白鸾随便从桌上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纸,胡乱的擦了擦眼泪鼻涕,便眼巴巴的瞅着窗户,等着威廉的到来。 但不到一分钟她便意识到了不妥,威廉是一个吸血鬼,哈想认识见了倒也无碍,可是甄阳和齐子衿见了算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立刻踢拉着鞋子推开门,看见三人就在门口站着,立刻把他们轰走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白鸾脸上的泪水还没流干,窗户就吱嘎一声响起,她扭过头一看见是威廉,却也不动,坐在被窝里眼巴巴的望着她。 “伤心了?” 威廉心疼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立刻伸出手打算替她冰一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不干净,生怕污浊了她的眼睛,又跑到洗手间里用香皂洗干净了手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搁在她的眼睛上。 “好了一些吗?” “嗯。” 白鸾半趴在他脊背上,闭着眼睛舒服的从喉咙里回了一个字。 两人相对半夜无话,莫了临走前威廉道:“凡事有我呐,你别担心,既然知道了病情,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那你就好好管管那些吸血鬼,让他们安生一点,爷爷就不会生那么大气了。” “放心吧,睡好了吗?” “睡好了。” 白鸾笃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好好休息,好好上学。” “知道了。” 白鸾有些郁闷,大抵她,詹姆斯,还有斯皮尔特家的三胞胎,从上学开始,屁股后面总少不了飞来这几句话:“好好上学。” “甄阳?” 白鸾洗漱完,刚打开门,就看见甄阳在房门前站着,面色犹豫,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昨晚上没走,就住在隔壁。” 甄阳指了指她隔壁的房间,说话间见她神色好了许多,放下了心。 “哦,那我们上课去吧。” 上课,却上出了问题。如甄阳预想般,当白鸾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雄性荷尔蒙气息立刻充满了整个教室,男性们异口同声:“哦!” 若非当时上课的是全校以严厉出名的老班大人,恐怕这些人的口哨声都要响彻云霄。 第一天没上课,第二天还以这样的方式引起骚动,优等生白鸾第一次遇到了对她不满的老班。 “新来的女生,你来回答一下怎么翻译。” 老班指着书上的一段话故意挑衅道。原因很简单,这段话全班翻译出来的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alen……” 白鸾很顺畅的把这段话翻译完就坐下了,于是老班看她的眼神也从鄙夷转为赞许。原因很简单,一个有实力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值得被人尊敬的。 下了课,老班临走前把白鸾叫道讲台上和颜悦色地问:“你原来在哪里上学的?” “在新安?” “成绩怎么样?” 白鸾歪着头想了想道:“大约有十来次第一吧,记不清了。” “老师,她是个学霸,全校考试全校第一,全区考试全区第一,全市考试全市第一,最后考第一考的全市教育界没有不知道她的。” 甄阳见老师对白鸾印象改观,立刻适时上前替她刷刷好感。 果然,老班看到白鸾的眼神由赞许转为狂热。好一个尖子生啊! “适应吗?” 老班瞬间慈眉善目了。 “有些不适应,感觉不如新安。” 白鸾老老实实的回答。 “放心吧,不要有压力。你的底子好,全市考第一,来了这里至少也是全年级前五的。再努力一把,清华北大不是梦。” 在学生时代,大抵在老师眼中,白鸾就是好学生的代表吧,而好学生,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对了,你英语口语如何?” 临走前,老班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问道。 “老师你要找翻译吗?” 白鸾有些跟不上老师的步伐了。 “是这样,我看你英语不错。下个月全国有一个高中生英语选拔赛,如果能够拿到名次,高考的时候可以加分,有没有兴趣参加。” 结果是不管白鸾有没有兴趣参加,甄阳都拉着她区参加英语小组了。 英语小组有专门的房间学习,当甄阳拉着白鸾进去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上来拉着白鸾,让她坐到自己旁边。 “她叫马翘楚,是齐子衿的女朋友。” 甄阳如此介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 马翘楚细细打量着白鸾,突然嘻嘻笑着趴在她的肩头问:“那是我的男朋友,你见过了。你的男朋友呢,让我也见见呗。” 白鸾皱眉道:“为什么你们都要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你已经是第七个问我的人了。” “因为我们班来了一个超级大美女,学校都传疯了,所以大家好奇啊,到底有没有。” 白鸾皱眉,烦人。可是看到那么多双八卦的眼睛,她灵机一动,点了点头:“有,明天我就叫他们来给你们看看。” 此话一出,一直竖起耳朵细听的甄阳脚底一软,差点晕了过去。还不止一个? 第二天中午,齐子衿、马翘楚、甄阳、白鸾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甄阳一直不时地去偷瞄一下门口,等着那几位“男朋友”的到场。 为了不落人后,甄阳今天着实打扮了一番,头发比以前更黑了,皮肤也比以前白了。 “来了。” 白鸾见他们到来,出声指了指门口。 甄阳立刻吐出口中的饭菜,拿纸擦干净嘴巴,站起身来,雄赳赳气昂昂,整个过程费时不过一秒。 只是当齐子衿看戏似的朝门口望去,噗的一声把饭菜全喷了出来? 他,他,他?怎么是这几个洋崽子? 因为他没法不熟悉。詹姆斯及斯皮尔特家的三崽子,他差点没被他们给吃了。 “他们就是你的男朋友,看起来好小哦。” 不明真相的马翘楚啧啧评论道:“原来你喜欢姐弟恋啊。” “什么姐弟恋啊,他们。” 齐子衿刚要解释,却被白鸾狠踩了一脚,看到她那威胁的视线,讪讪碧嘴不语。 甄阳如何不会知道其他人被白鸾给耍了,可他却只能不说。 “甄阳,你喜欢白鸾吧。” 离开餐厅的时候,齐子衿故意落到后面,瞅四处无人笑着问,只是看甄阳的神情却似笑非笑。 “是,我喜欢白鸾,没什么好笑的。” 甄阳瞥了齐子衿古怪的笑容,有些怒,你什么表情。 “你想好了?白鸾你了解多少,怎么能喜欢她?你爷爷会同意吗?” 齐子衿作为旁观者清,冷静地分析。 “她是外国间谍吗?她是怪物吗?不是,她祖籍中国,国籍中国,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周围有我,难道你还怕将来有人会挖她?” 甄阳连珠炮似的提问让齐子衿有些发愣,暗自发笑,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栽倒情网里去了。 只是没过多久,马翘楚就神秘秘兮兮的利用课间时间来找齐子衿打报告:“我问清楚了,那四个小帅哥说他们来这里上学的。一来是为了陪白鸾,二来是为了,嘻嘻,哈想你们知道吧,来考验他的。” “考验谁。” “听詹姆斯说他的父母包括一个叫威廉的人都认为将来哈想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可以陪着白鸾一起生活。说白了,就是把哈想当作白鸾的准女婿来培养的。所以,嘿嘿,想瞧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翘楚眼珠子转啊转啊,贼笑着,十分开怀。只是不远处听见的甄阳,却险些掀桌。 还准女婿?甄阳险些想拿刀砍死那帮瞎子吸血鬼。老子和哈想比,除了体能由于先天不足,家室、智慧,老子那点比不过他? “你小心点啊,哈想和白鸾同族,而且他和白鸾的关系明显很好很好。兄弟,这时候,你的家世给你不了任何帮助。” 齐子衿虽然是一番好意,甄阳却差点哭了出来。 他毅然决然决定,出击。 于是乎,无辜的哈想就这样被卷入了这场争夺战中。很多时候,有些人,他们命运的转折点,就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了方向。这个过程,由不得当事人决定。 “这就是你要我来的地方。” 白鸾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高墙,眼前的人。 “英语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有把握吗?” 赛前一个星期,甄阳见白鸾的生活几乎没有多少变化,有些担心她会失败,也想趁机和她多相处相处,及时推荐自己:“我经常去国外演唱,口语还是不错的,要不我们两个练练。” “不就是说话吗?有什么难的。” “你要当心,你以前在新安上学,那里教出来的英语可以说是哑巴英语,很难和外国人交谈的,这一次的英语比赛是为了选拔出一批口语好的高中生做zm交流的,所以口语的成绩占了很大的比例。” 可是不管甄阳如何苦口婆心,白鸾却没有当一回事。据马翘楚小姐偷偷报信,说她是零准备直接上场。 “这样,她能赢吗?” 比赛场上,走后门暗中进去观察的齐子衿有些担心。 “我哪里知道。” 甄阳躁的正拿着一把大扇子猛扇。 “我看她输定了。” 齐子衿却悠闲的紧,推搡甄阳道:“打赌,我赌她输,赌约是9999的豪华大餐,你请客。” 甄阳不答,他的神经已经快要错乱了。因为除了他爷爷,他老妈老爸,舅舅姑姑,所有亲戚几乎全部到场观察白鸾。不同于他的偷窥,人家都是光明正大坐在嘉宾席上。都怪这个齐大嘴,见他这阵子为了讨好白鸾绞尽脑汁却不得其果,把他当作笑话传给了他家人。于是他的所有亲属全部出动到这里观察来了。 在比赛的几个小时里,齐子衿和马翘楚找了个僻静角落,悠哉悠哉的满世界的刷手机,瞧哪里的饭菜没吃过,哪里的饭菜更好吃。 几个小时后,甄阳慢吞吞的来到他面前,沉默良久,伸出手:“掏钱,买单,你输了。” 齐子衿不信,去查获奖名单,找来找去没看到白鸾的名字,当作笑话指控甄阳丢不起人。 “白鸾没有得第一,是因为比赛过程中她违反规则,用至少六种的外语把评委给骂晕了。” “所以?” 齐子衿脑子死机。 “因为台风太过蛮横,言语太过顺畅,内容太过丰富,所以我舅妈当场就把白鸾拉走当翻译去了。” “总而言之,我还没有她能说。” 甄阳总结道。 “你家人高兴吧。” “我爸妈乐疯了。” 甄阳却高兴不起来:“子衿,我觉得,我们的调查,得重新开始了。” “什么调查?” 齐子衿还沉浸在自己损失了一大笔钱的痛苦中,没有回过神来。 “对白鸾的调查。我们之前查到的是她小学和初中都是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上的,如果这履历是真的,她从哪里可以学到这么多的外语。我舅妈告诉我,白鸾至少精通七八门外语,加上略懂的,大约超过十门。你觉得,一个小县城里,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外语人才吗?还有按照我们的设想,他们一族应该和吸血鬼是世仇,可是你看看白鸾和那四个小吸血鬼的关系,是吗?” “你担心什么?” 齐子衿看到甄阳紧皱着的眉头,心头一动。 “我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白鸾身上,藏着太多的迷,在这个迷解出来之前,我不敢喜欢她了,只能防备她。” 白鸾成功地帮助甄阳的舅母解决了她本人的燃眉之急,获得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奖金,她高兴地呼朋唤友,趁一个星期天,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包了一间大包厢庆功。在一起的都是十七八岁的热血小年轻,不拘男女,在一起划拳猜谜,一时间不大的地方充满了喧闹声、猜拳声、喝酒声。 所有人都在吆五喝六,情绪十分高涨,唯独甄阳沉闷坐在角落里,看着白鸾。 酒过三巡,甄阳喝了不少的闷酒,有好事者看到,连哄带骗把甄阳说动,在几人的起哄下,甄阳带着六分的酒意三分被酒气壮起来的胆气一分怯意端着一杯酒,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白鸾面前吼道:“白鸾,你说实话,你的外语口语那么好,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当然是跟他们学的。” 白鸾喝的正高兴,伸手指了指那四只在门口负责接菜倒酒的吸血鬼服务生。 “詹姆斯?” 甄阳的舌头有些口吃,含糊不清地问。 “当然了。詹姆斯,过来喝酒。” 白鸾喝的兴致很高,没有把甄阳的状态放在眼里,转眼看到正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转而把魔爪伸向了他们。 “不要不要。” 听到喝酒,詹姆斯脸色骤白,吓得连连摆手后退,却躲不过白屠女的摧残,被她轻而易举地捉住猛灌了一瓶酒,让他只习惯鲜血滋润的喉管和肠胃立刻抗议起来。 斯皮尔特三胞胎见她又要这样捉弄他们,吓得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白鸾见状,放开了詹姆斯,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在这里做什么服务生,赶紧回去。” “我是打算帮你的。” 詹姆斯抗议道。 “我知道,可是我我不需要,这里有的是服务生。” 她伸出右脚轻轻拂过詹姆斯的屁股蛋,催促道:“赶紧回去。” 生人 白鸾原就心不在焉,即使被侯雅娴拉着狂奔数百米,仍然神游天外。 “就是white shop喽!你不知道欸,white shoppanies的首席设计师长得多神秘莫测,设计出来的衣服多漂亮!每次出来必定引发选购狂潮。奇怪的是,以前他只设计二十岁之二十五岁女子穿的衣服和童装,今年突然增了几款我们十七八岁少女穿的少女装!一定要买啦!不知道我今天我能不能穿上?” 侯雅娴正幻想中,甄阳默默插了一句:“不行。” 说着指了指前边排了长龙的队伍。 侯雅娴默然。奢侈品服装向来都是衣服只有一号,为了避免穿出去撞衫。可是看了看前面的长龙,她默默低头不语,良久,突然抬起头,一把拉住甄阳的手祈求:“好同学,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抢一件?” 抢? 甄阳立刻秒懂她的意思,却默默转过头。调动警察或军人,就为了一件衣服。他倒是有这样的权限,不过依着他老子和爷爷的脾气,过后会打断他的腿。 “那怎么办?即使有出新品,也没我的份啊。” 当侯雅娴为买不到喜欢的衣服急得团团转时,白鸾凭借着自己超过常人五倍的视力清晰的透过遥远的距离,在玻璃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清晰地看到了橱窗里的衣服,好像,很熟悉? 她瞅着衣服瞅了半天才想起来,大部分不都是威廉给她设计的漂亮衣服吗?只不过颜色和款式都略有些改变。 white shop,white shop,white shop…… 她一直在脑海里闪过这个词,意思不就是? 她默默摇了摇头,又被视金钱如命的ex偷偷拿了设计图拿出来卖了。 她瞄了瞄侯雅娴的身材,比自己低点,只要把胸部收一下,把腰部改一下应该就可以穿了。 “我那里有,你要不要。” 当侯雅娴手里拿着白鸾给他的衣服然后找到已经在网上发布出来的新款服装样式,她愣了几秒,而后迅速大叫:“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我在地摊上买的。” 白鸾本想实话实说,可是看到侯雅娴那一脸惊诧的表情,突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威廉的关系,一脸的骄傲,却隐藏不住的得意。看到别人那么喜欢威廉设计的东西,她十分骄傲,与有荣焉。 虽然听到这个答案,侯雅娴脸几乎面瘫,甄阳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可是见过威廉的,当然知道威廉吸血鬼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还有一个著名设计师的身份。 甄阳对白鸾的疑惑越来越多,他再也不敢轻易地猜测白鸾了。因为就在刚刚他父亲给他打来电话,说白鸾在国内上学有一部分居然是假的,他不由地猜测,白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连他父亲都无法轻易地查清楚白鸾真实的生活轨迹,那么她背后,一定有不浅的背景在罩着她。 而这个背景,就是她要查清楚的。 “白鸾,你的成绩出来了,全校第二。” 甄阳从班头那里得知成绩后,兴奋的告诉白鸾这个消息。 “是吗,我。” 白鸾刚说道这里,突然住了口,此时,第一节上课铃声响起,班头兼英语老师走了进来。 班头是个年过四十的古板妇女,修长高挑的身材,却总是全年穿着一身黑,修眉大眼,眉清目秀,每次同学看到她总见着她绷着脸思考着问题,为人严肃沉稳,同学们私底下对她又敬又怕,送其外号“石脸老太” 何为石脸?石头脸也。终年不见其色变也。 只是这次进来,班头眼睛变大了一丢丢,眉毛扬起一点点,那份喜形于色,隔得老远却扑面而来,铺盖了全班,所有学生在一瞬间在脑袋里冒出一个问号:到底有啥大喜事? “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一次全校英语考试,我们班有位同学考了满分。” 班头眉开眼笑地看着白鸾道:“白鸾同学,请你给大家做个介绍吧。” 哗,全班顿时哗然。这次考试,大家考完后凑在一起讨论,公认英语最难,就连那位此次考第一的学神,当同学们问她时,她沉默片刻没有应答。白鸾居然考了满分?? “没什么,就是一做就做出来了。” 白鸾站了起来,迎着班头满怀激情的眼神,抓耳挠腮,才相处这么一个答案来。 全班顿时哗然,啥意思? “好了好了,各位同学不要激动。你们以后可要多学学白鸾同学,看她考的多好,刚来就考出这么好的成绩,英语更是破天荒地考了满分。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平时功课下的足够多。” 班头伸手示意白鸾坐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次可是她老人家查阅了很多英国典籍后出的一套题,专门为了给自己班上的学生们一个下马威。你们不是得瑟地认为清华北大我能进,985、211任我挑吗?整天上课跟老师顶牛,说什么你们反什么,瞧瞧尾巴都翘到天上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好好栽跟头。 可是英语老师却栽了跟头,她愣是没想到这个刚来没多久的白鸾,愣是考了满分。能不让她老人家血压升高吗? 白鸾坐下,不敢直视望着自己的一众各种诡异神色,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干嘛这样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做题的时候她发现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全部都是以前她在报上读过的信息,所以她老人家大笔一挥,立刻做完了。这有什么难的?? 她满脑袋问号。 下课后,甄阳压低声音问:“你咋考那么多的?” 白鸾看到甄阳眼中熠熠生辉的光亮,身子,猛的一抖。完了,被人盯上了。 詹姆斯几人听说白鸾考试结束,在中午吃饭的当儿跑过来找她庆祝。 在重点高中的饭堂吃饭,大家吃饭的速度如同打仗,虽然人多,却安静的像在自习。詹姆斯四人看着白鸾吃得津津有味,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这几天在学校里适应吗?” 吃完饭,白鸾嘴巴一抹问詹姆斯几人。前几日经过斡旋,这四人也跳到她所在的学校学习。但学习是假,来找她玩是真。 白鸾伸手敲了敲小斯皮尔特,警告道:“不许多事。” “我知道,不会泄露我们的身份的。” 小斯皮尔特素来胡闹惯了,但白鸾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七八分,见他老老实实点了点头,白鸾这才放下心来道:“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既然想来跟我一起玩,就收敛一下吃完饭,白鸾正要去班里学习,随意的一瞥却让她愣在当地,斯皮尔特三胞胎的眼睛已经变了。 “first,你们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白鸾面庞严肃,眼珠直盯着他们。 啥时候?三胞胎搔了搔脑袋,却有些迷糊。不愧是三胞胎,连动作都完全一致。 “忘了,姐姐。” “大概有十四天了。” 詹姆斯掰着指头算了算道:“我记得上一次是他们的生日那一天,他们的爸爸送给他们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他们的生日?白鸾掰着手指头一算,吓得立刻跳了起来。三胞胎生日的日期她自然清楚,刚才一算,今天刚好十五天。 十五天,正是吸血鬼进食的最后期限。 如果不进食,他们会立刻衰弱下去,显出自己的原型。 这个习惯,他们三个从小被周围的人捧着长大,从未忍饥挨饿过,自然不知晓。可她却知道。 可是如今,往哪里给他们找食物?她看了看他们眼珠的变化,估算大约只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难道让他们去杀人喝人血?别的不说,甄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他们的。 不过,她们一族人的血好像可以? 想到这里,她立刻行动起来。先把三胞胎藏到一处地下室,她飞奔到哈想所在的大学找他。在哈想还未来得及和她打招呼时,她森森一笑,手起针落,精准的扎进了哈想的血管里,看着他流淌出来的鲜红血液,她嘿嘿一笑,一手摁住哈想不让他乱动,直到那50的血袋满了,她才把针抽了出来,塞给他一个棉签,又往他嘴里塞了颗棒棒糖,快速转身,一边彪悍的道:“鲜血钱。” 留下哈想和他正追求的女生在原地风中凌乱。 “她这是干什么?” 女生的声音温婉,声调却僵硬地紧,显然被白鸾的举动吓住了。 “我也不知道她拿我的血干啥。” 白鸾风风火火地赶到地下室时,詹姆斯正吓得躲到体育器材柜里不敢出来,直到听到白鸾喊他的声音才颤颤巍巍如同老妇一般从柜子里爬出来。没办法,他吓得手脚都软了。 “喝吧。” 原本处于极度饥饿的三胞胎赤红着眼睛,失去理性,正围着詹姆斯的器材柜砰砰猛然敲击。他们处于极度饥饿中,除了自己的兄弟,别说有生气的活物了,若非詹姆斯机灵,抢先眨眼的功夫跳进堆放着大批羊皮做的足球里,若非三胞胎天生对羊味过敏不敢下死手,若非白鸾在晚到一步,估计着詹姆斯就要真的被他们几个给宰了。 虽然不能喝他的血,闻着也是好的。 虽然三胞胎正处于发狂之际,但白鸾一声令下,立刻乖乖围了上来,排好队,一二三,很有秩序。 “姐姐,我差点被他们给宰了。” 看见白鸾回来,詹姆斯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白鸾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啕大哭。 “他们咋回事啊?” “没事了没事了。” 白鸾抱着在自己怀里由于害怕而吓得身体不停发抖的詹姆斯,用手抚着他的背,安抚道:“大人应该教过你们不能超过半月而不饮血吧,以后可不能大意了。” “好像,威廉叔叔跟我说过一回。” 詹姆斯抽着鼻子道:“三胞胎我就不知道了。” “没事了没事了,经过这一次他们就会注意的。你饮血多长时间了?” “五天了。” 詹姆斯吸吸鼻子回答。 “那你还早着,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些血喝。” 听白鸾这么说,詹姆斯放下心来。跟着姐姐有血喝,嘿嘿。 每人喝了20的血后,詹姆斯惊奇的发现三胞胎容光焕发,按理说他们喝的血不是直接从人体中摄取出来的,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但他却发现三胞胎的精气神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好。他从小就和他们三个厮打在一起,对他们的一言一行自然是熟稔的。 “姐姐,你抽的谁的血?这么有效果。” “哈想的。你以为呢,要是常人的血,最多让他们勉强恢复意识就不错了。” “姐姐,下回,也给我哈想的血吧。嘻嘻,反正他还欠我一个月的饭钱呢。” 詹姆斯说的是哈想吃他妈妈做饭的事。 见詹姆斯这么馋,白鸾有些心疼,道:“你最多只有十天的时间,可我抽了他那么多血,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还能抽?他还不得赶紧拉到医院抢救?你要是真嘴馋得很,下次我找他妈妈的血给你喝,好不?” 听见白鸾一口应承下来,詹姆斯的眼睛都笑地成了一条缝,高兴坏了。 “好。” 过了几天,白鸾发现三胞胎喝血却没有通过咬人喝血的方式仍然活蹦乱跳,心头一动,是不是可以试试这个方法?吸血鬼吸血只是为了生存,如果不通过咬人出人命的方式来摄取食物,不是大大减缓了吸血鬼一族和爷爷他们的矛盾了吗? 接着,她又想到了小天的爸爸,那个隐藏了十年的吸血鬼都没有被旁人发现,肯定有一定的方法,是不是可以去借鉴一下? 想到这,她屁股坐不住了。以往四十分钟的课堂对她来说总是飞快,可这次她却觉得度日如年。 连旁边的甄阳都发现了她的异常。 “你别晃板凳了。” 甄阳右手拿着黑水笔,他顺手用笔帽子捅了捅白鸾的胳膊道:“有心事也别这么明显。” 甄阳话音未落,数学老师扔过来的粉笔头精准地砸在了白鸾的脸上,又弹跳到地上,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白印。 白鸾看到数学老师那充满警告的眼神,立刻低下头去看数学试卷,但她的心早就飞到了哈想所在的大学。 数学课的铃声一响,白鸾的屁股就如凳子上安了弹簧一样,搜的弹了出去。 “数学老师我要去厕所!” 还在讲台上讲着最后一道函数难题的数学老师脸色一僵,这叫什么借口?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回来,白鸾就已经飞了出去?不过,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数学老师愣在讲台上不知如何进行下去,索性放下粉笔,走出教室,身体扒出栏杆上往外望去,哪里还看得到白鸾的身影? 而一众正在安静听老师讲题的众学生猛然间哄堂大笑。 白鸾冲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保安伸手拦住:“你的假条?” 白鸾这才意识到假条的重要性,她生怕保安大叔发现她无假条就跑出去,装模做样的伸到兜里划拉了几下,又把手把身上所有的兜翻了个遍才慌里慌张道:“我忘在教室里了,我去拿。” 哈哈,她可不会笨到去找老班开假条。除了病假和事假,高三哪里允许请假?病假?所以,还是翻墙出去为好。 白鸾刚来的第一天就和甄阳走遍了校园,还是甄阳闲聊时偷偷告诉她哪里是监控的死角。她找到那个角落,直接翻了出去。而后又打了个电话给甄阳,教室里的甄阳正在看题,手机一响,他翻开发现是白鸾的电话,一接听哭笑不得,白鸾真能找事啊。 为了找个那个叫小天的小孩,她居然让他说谎话诓骗老师。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白鸾先到大学去找哈想,不管他正在上课,死拉硬扯把他拽了出来。幸好此时是课间,哈想只好让自己的女友逃课来替自己上课,他带着白鸾去找小天的父母。 “你找小天做什么?” 哈想满脸狐疑。 “你管那么多作甚,带路。不然的话我就把你女朋友手上戴着的那个戒指抢过来,说这是我送给的定情信物。” 哈想:…… 死丫头,你想坑死我吗? 前几天刚把人追到手,还没碰热乎你就想把人给我踹走啊。真是倒霉,他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朋友? “戒指是你送给我让我追她的。” 哈想提醒她。 “正因为是我送的,所以我随时可以抢回来。这次干得好,我再从ellen那里拿一个戒指给你。” 白鸾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道:“别废话,快走。” 一路驱赶着哈想,两人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小天的家。 pk 小天的妈妈打开房门,看见是他二人,笑了笑,侧过身子请他们进来。 白鸾偷瞄了一眼小天妈妈略微挺起的肚子,问:“小孩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小天妈妈心情极为舒畅,连带着眼角的细细皱纹都显出几分喜色,眼神慈爱的不时打量着自己略微有些鼓鼓的肚子,满是即为人母的喜悦。 白鸾完全被她面上的喜色吸引了注意力,呆呆地片刻不离视线,忘记了自己来时的意图。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眷恋之情吗?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意,流便她的全身。她的妈妈,在怀她的时候,也必定是这样欣喜的吧。毕竟,她是那样爱着她的丈夫,也定然会爱着她和她丈夫的孩子。 “白鸾,你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小天妈妈被白鸾那副傻呆呆的表情逗乐了,这还是那个第一次来自己家喊打喊杀要把自己丈夫给宰了的冷酷少女吗? “没什么,我来找你和小天爸爸谈些事情。好了,哈想,这件事情是个大秘密,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上课。” 白鸾被小天妈妈一连串的呼声唤回了意识,瞬间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看到身边坐着的闲人甲,立刻卸磨杀驴,把哈想赶了出去。 “哼。” 哈想虽不满,却没有和白鸾吵架,听话地走了出去。 等哈想走了出去,白鸾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暗暗咒骂道:“将来结婚,诅咒你变成妻管严。” “不用你说,小想的脾气就是个妻管严,谁要是嫁了他,那就是一辈子的福气。对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天妈妈抚摸着肚子,一遍打趣白鸾,一边问道。 “小天爸爸他不出去狩猎人血,如何度过这十年的。请你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问这个干什么?” 小天妈妈大惑不解。 “我有用。” 见过威廉后,白鸾把从小天妈妈那里学来的方法告诉了威廉,并得到了他的首肯后。白鸾连蹦带跳地回了学校,在路上,她高兴地放声大唱。十七年来,她从未向今日这般心情愉悦过,连带着她的心儿也飞到了半空中,又蹦又跳,唱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外国歌曲,放飞着自己的压抑。丝毫不管自己唱歌很难听,引得周围路人先察觉到自己耳朵被一阵噪音污染,纷纷皱眉,循着声音传播的方向找到声音的发源地,正要上前好好说教一番这个不懂事的小孩,但看到白鸾那般美丽大方的脸庞,不由被吸引住了视线,等耳朵被污染的难受感觉袭来,人们犹豫片刻,算了,还是个小孩子。 不得不说,漂亮的人,在哪里,都受人欢迎。 但不包括某位怒火冲天的班头。 班头原开车接自己刚上幼儿园中班的女儿回学校继续上课,结果在等红灯时听到一阵刺耳的歌声,五音不全本人却唱的欢快,她随便一瞧看是哪个人发神经,结果却发现是白鸾,立刻火冒三丈。 甄阳说白鸾小日子来了,肚子疼得受不了所以回宿舍休息了,她还好意的给白鸾同宿舍的刘翘楚半袋红糖和半壶热水,让她给白鸾提回去。 这就是大姨妈来了疼的爬不动的白鸾吗?我看她活蹦乱跳,情绪还挺high嘛! 于是老班冲冠一怒,勒令主犯甄阳和白鸾请家长,从犯刘翘楚和齐子衿写检讨。 这下麻烦大了,甄阳头大如斗。若是让他爹妈知道了不过是一通说教,最多老爹踢踢自己的屁股。可若是让他爷爷知道了,哼哼,他老人家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在甄阳的再三请求下,班头同意他不请家长,但是他得挨几棍子。甄阳同意了。 在等待班头叫他们进办公室之前这段时间,甄阳几人在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希望班头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白鸾过来,你的家长来了。” 随着班头的一声令下,甄阳和白鸾磨磨蹭蹭地半天才到办公市里。随后跟着交检讨的齐子衿和刘翘楚也到了办公室,齐子衿和甄阳走到门口的时候对望一眼,彼此暗暗点头。 走进去,发现班主任的座位旁边站着一个外国男子。从背后看到他修长高大的身材挺得笔直,在往上看是后脑勺上那浓密的暖金色的如同太阳光一般颜色的柔顺短发,他的脖子有些瘦削白皙。站在那里静静不动,却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 尤其是甄阳,仅仅一个背影,他的精神就紧绷起来。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人,不好糊弄。 那男子一直站着,听到班头的那句话,他转过身来,他转身不过短短一瞬间,但甄阳的呼吸却紧张沉重的不敢呼吸。这,就是白鸾的父亲? 然而,当男子转过头时,甄阳的脑子嘎的一声,就像以前的磁带,放着,放着,被磁带上带着的磁带卡住了。 齐子衿没有见过,他还不知道吗?那个曾经劝他离开白鸾的陌生男子,仍旧是一副大大的遮住大半张脸的难看墨镜,只露出白的没有血丝的嘴唇和好看的下颚,那个吸血鬼,威廉。 他怎么来了? 他僵着脸,费了好大力气才转过头去看白鸾,却看到白鸾一副心虚的表情,瞬间明了,她也是怕家里人知道,随便找了个熟人代替。 “白家长,你看看你女儿,现在可是高三了,她居然逃课。你说说,该怎么教育?” 人一到齐,班头就忍不住开会。 甄阳偷偷观察发现,威廉一直静静的望着一直在吐槽的班头,虽然他戴着墨镜看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威廉一定一直在安静地听着,没有生气,没有不耐烦,只是认真地听着。他很认真,很尊重班头。就在这一刻,他突然产生了疑惑,他是他记忆中那种狂躁嗜血的吸血鬼吗? 等班头说完,威廉沉吟片刻,这才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能让人狂乱不安的心绪瞬间安静下来的魔力,平静又庄重的开口:“抱歉老师,白鸾她的确不应该私自逃课。不管她是有什么样的理由,这是规矩,是学校的规矩,身为一个学生,她必须遵守。但老师,您认为,白鸾会是那种随意逃课的学生吗?” “不是。” 班头老老实实地回想了一下,带着恭敬的语气回答。 “她逃课是她当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甚至急迫到她一秒钟都无法等待,但是这件事情她又不能告诉您,她有权利保护自己的秘密。但说谎她又不屑,所以她选择了另一种方法,逃课,对吧。” 威廉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白鸾。在他的注视下,白鸾嘿嘿笑着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开始挠头。 “是什么事?” 班头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我不屑于说谎骗人,您还是白鸾的老师。但是,这件事情是我们自己的秘密,请尊重我们保护自己秘密的权利。” 威廉说到这,拉过白鸾道:“但她的确违反了学校的规则,该罚还是要罚,我不会有任何言辞。” 说到这,威廉走了出去。 过了片刻,班头拿着一根细住条儿走了过来,伸手指了指甄阳:“甄阳打手心十下,至于白鸾,写一份检讨。” 甄阳:“……” 老师你太过分了。 白鸾听到甄阳要挨打,抱歉的看了一眼甄阳,却发现他脸色都变了,下意识的又瞅了瞅齐子衿,发现不过趁机来看热闹的他脸色也变了。 不过打了几下,干嘛这么害怕? 良久,甄阳上前走了几步,趴到班头办公的桌面上,撅起屁股。 “我说了,打手心。” 班头继续强调。 这下,连白鸾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打人,打哪里有区别吗?干嘛这么纠结是屁股还是手心? 哦,对了,打在手心会被别人看到?老班想让谁看到?同学?杀鸡儆猴?不太可能。那会是谁?哦,糟糕!白鸾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五,是学校放假的日子。 天!老班也是个腹黑的。自己打了不算,还打算让甄阳回家再挨一通揍? 她脑筋一转,想了个法。 啪啪啪啪啪,响了十下。班头凶着脸对甄阳说:“记住了没?” 甄阳傻楞那,咋打到白鸾手心上了? “打完了,走了。” 白鸾正要走,无意发现甄阳目光呆滞着看着她,又看着班头,她知道他为何疑惑,却不能多做解释,拖着甄阳的胳膊就朝外走去。 “你,你别拖我。” 白鸾的细长的手指略微用力攥住甄阳的臂膀,此时已经是秋天,不比夏季衣物单薄。可白鸾那手指的触感已经透过两三层的衣物的遮挡,毫不留情地涌入她手掌握着的地方,进而迅速流变全身,连他的大脑都嗡嗡嗡地懵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恢复理智,可是身体要比大脑诚实地多。纵然大脑一再告诫他应该克制冷静,可他的心脏却仍然忍不住砰砰的狂跳起来,感觉血液都比平时流动的更快,身体的所有骨骼、细胞都在叫嚣,都在呻吟,他的整个身体迅速僵硬,任由着白鸾把他拉了出去。 “甄阳,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不讲义气让你替我受罚。走吧。” 白鸾豪爽的一拍甄阳的肩膀道:“走,我请你吃冰棍。” 咦,甄阳的脸怎么这么红? “甄阳,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刚才紧张导致血气上涌啊?瞧你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白鸾凑近一点,哈哈大笑起来:“甄阳,你怎么那么害怕老师啊。” 说着,白鸾忍不住伸出手去捏甄阳红彤彤灿若晚霞的脸颊,捏了还不够,还调皮地往外扯了扯。 “你怎么啦,变成木头了?” 白鸾正要伸手去点他,不想甄阳突然扭头,猛地弹了一下,而后拔腿继续弹着往教室里逃去。 “咋回事?” 白鸾感到莫名其妙,她觉得甄阳好像很狼狈的逃走了。 她只思考了0.1秒就放弃,转过头去找威廉,却在花丛的深处看到侯雅娴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没思考侯雅娴上课的时间怎么会在这里,只想赶紧找到威廉。 等放学后,甄阳正和齐子衿商量着一起去锻炼身体,白鸾雀跃着跑到他们身边道:“这星期六威廉请我和哈想去他的草原上去玩,我觉得人越多越好,别忘了啊。” 说完,白鸾跳着继续去通知其他人,甄阳在背后问道:“都谁?” “你们两个和翘楚,还有詹姆斯他们几个,哦,最后一个还有侯雅娴。” “怎么还加上了侯雅娴?” 甄阳皱眉,说真的,他对侯雅娴这种表面温柔沉静实则心机深沉的女子从来是敬而远之。 “在这所学校里,在新安认识的就只有你们几个了。” 白鸾跳着往三班去通知侯雅娴了。 “小阳,你好像很反感侯雅娴?” 齐子衿不如白鸾那般高兴地什么都忘记了,立刻察觉到甄阳对侯雅娴的浓浓厌恶。 “不是厌恶,是忌惮。” 甄阳皱眉说:“她的出现太奇怪。我和白鸾转学到京城,她刚好比我们早来几天。她原本是三班,居然非要住到我们一班的女宿舍里。还有这次,你我和白鸾早就熟识,詹姆斯几个更是威廉这个东道主的至亲好友,翘楚是你的女朋友,也是班上和白鸾关系最好的女生。侯雅娴,她凭什么要去?在新安市,她和白鸾虽然同班一年多,可据我所知,白鸾和她的关系并不好,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也要去?” “你问问白鸾不就行了。” 齐子衿直接道。 “可以吗?” 甄阳犹豫了。 “你要是有顾虑,我去问。” 齐子衿说完,就大步去找白鸾,只剩下甄阳一个人愣愣地坐在空旷的教士。没多久,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噔噔的脚步声,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后面的是齐子衿,前面跑的那么快带风的,自然是白鸾了。 白鸾推开门,脸由于激动显得红彤彤的,。她推开门径直走向甄阳道:“你问侯雅娴为什么去见威廉?其实她跟我说,嘿嘿,她想追你。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甄阳很想把侯雅娴塞到学校的下水道里,然后调到最大水量,把她冲走。 “哥们,你呀。” 齐子衿远远地倚在门上看着甄阳憋屈的脸,为他着急,你早说了不就行了?结果现在喜欢的女孩乐呵呵的要给你当红娘,你咋办? “我不喜欢她。” 甄阳脱口而出。 “不喜欢的话就去跟她说啊。” 白鸾说到这,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一看是哈伦的手机号,立刻拿着手机到僻静的走廊角落处去和他说话。 “哥们,还是赶紧告白吧。” 齐子衿在白鸾走后,伸手搭在甄阳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建议。 “不行,白鸾的秘密还没有全部搞清楚,我怕会泄露机密。” 甄阳皱了皱眉道:“我当然想了,可是现在经过调查才发现白鸾的背景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优秀学生。具体的我不方便透露,但是你只要知道一点,至少现在,我是不能。” 齐子衿听了发怔,居然连甄阳都感觉棘手? 威廉先请他们去ktv唱歌。 虽然甄阳不敢对白鸾表白,但雄性动物都有爱表现自己的天性,尤其是在自己爱慕的女性面前,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美好都展现出来,好好地出一出风头,碾压过同类。 尤其,还是他非常拿手的唱歌。 甄阳以歌星而出名,虽然最大的原因是他背后的势力扶持,但就他自身能力而言,他的歌唱能力在这群人中绝对无人超越。 在刚开始时,白鸾齐子衿等人还有兴趣和甄阳对歌比赛,但几轮过去后发现屏幕上打分的结果惨不忍睹,纷纷弃权,唱歌,成了甄阳的一人的主场。 甄阳正唱着《丁香花》,白鸾听到他嗖嗖上涨的分数,想想自己的分数,气的把耳朵给塞了起来。 “生气?” 她正独自生闷气,威廉拿着一瓶红酒过来,熟练地拧开木塞,把酒瓶口抵在高脚杯口里两三厘米处,缓慢地斜着红酒的角度,那鲜红如血的红酒倾倒着倒进了高脚杯里。 “我唱地太难听了。” 吸血 白鸾沮丧的回答。想起她扯着嗓子高唱一曲时,齐子衿在一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边用手机录像一边笑话她是鬼哭狼嚎。这还不算,录完后又故意递到她眼前,让她去听自己的歌声有多难听。 “你没有唱歌的天赋。” 威廉道。 “你妈妈的声线很好听,但是她真的五音不全,比你糟糕多了。” 威廉仍然柔和的道。 “你想说什么。” 白鸾气馁的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与伦比的天赋与特长,比如甄阳,他的天赋是唱歌和谋划。你的天赋是打架,赛马,还有画画,比这些,我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 “对啊,我干嘛非要跟他们比这个。” 白鸾是那种说干就干的风火性子,等甄阳唱完歌曲。她上前拖着甄阳和齐子衿走出粗了包厢,然后死拉硬扯上车,然后门,砰的关上。 临开车前,她随手替甄阳系上安全带,低声道:“坐好。” 说罢,一踩油门到底,那最高时速可达400km/h以上的赛车发出蜂鸣声,如后羿射日射出的箭一般嗖的射了出去。 等威廉驾车带着剩余的几人赶到他名下一处养马的草场时,齐子衿正趴在某处草上大口大口的吐着在酒吧里吃过的东西,白鸾在一旁站的直直的,双手环在胸前,得意的看着齐子衿大吐特吐,旁边甄阳面上想笑又忍着笑,手里拿着一瓶水,低着头正查看她的情况。 “他怎么了?” 刘翘楚心疼的上前顺着齐子衿的背,希望能帮助他减轻些许痛苦。 “没事,他是晕车。” 甄阳忍住笑。 “晕车?” 刘翘楚愕然。齐子衿晕车她知道,可晕车是由于空气流通不畅才会导致的,坐的是小轿车,还会晕车吗? “白鸾开车开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胃里又填了不少在ktv里吃的水果,这才吐得厉害。等他吐完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还没等甄阳解释完,白鸾就幸灾乐祸开口:“齐子衿,我厉害不?” “厉害,厉害。您大姐大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小人物一般见识。” 说完这话,齐子衿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咋回事?” 刘翘楚隐约明白了头绪,却仍然不清楚。 “白鸾唱歌的时候子衿笑话她鬼哭狼嚎,说了好几声,她记住了呗。” 甄阳说着,目光促狭地瞟了一眼白鸾,白鸾见他打趣自己,浑不在意,朝正趴在刘翘楚膝上的齐子衿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开。 甄阳却被她那突如其来的天真娇憨面容弄了个大红脸。 越和她在一起,越觉得她是个谜,吸引着他猜下去。 甄阳正陪齐子衿说着话,他想尽量躲着追随他而来的侯雅娴。但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忽然听到草场餐厅那里传来白鸾的尖叫声:“可恶!” 甄阳一惊,担心白鸾的他想也不想立刻冲了过去。 但他刚冲到门口只看见白鸾的背影,由于过度愤怒的她此刻浑然如一个泼妇般指着威廉大骂:“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老婆啦,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你对得起你漂亮的妻子吗?太过分了!” 说罢,白鸾上前,气愤的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这时,白鸾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一般,晶体地注视着入侵者! 甄阳定睛一看,发现威廉身边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女服务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虽然不很老,但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侵蚀,有了不少的风霜。眼角隐隐有些皱纹,被主人很小心的用很厚重的粉遮盖着,显然主人是个饱经风霜但又有心往上爬的女性,尤其在她还经受了一定岁月的冲击下。 虽然饱经风霜,但那仍然坚挺的胸脯,那保持良好的柳腰,那浑圆的翘臀,和她仍然保留着六七分魅力的脸蛋,让人相信,她还是有一定资本往上爬的。 难怪会让人生气,只是为何白鸾会如此的生气? “我知道。” 威廉等白鸾发完脾气,选了个凳子坐下,揉着他发痛的脚,好脾气的说:“我从来只爱我妻子一个。” “那她怎么回事?” 白鸾听他这般说,火气已经降了不少,斜睨着眼瞪着那个女服务生。 “与我无关。” 威廉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已我哈里斯家族的祖先发誓,绝对与我无关。” 这话,他是用家乡语说的,除了白鸾和詹姆斯等人,没人听得懂。 听她这般说,白鸾的火气转移到了那个女服务生身上,她大叫着找到这个马场的工作人员道:“把她赶出去!” 因为白鸾的突然发飙,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有甄阳胆大,趁着吃饭的时候,看着白鸾的脸色好了几分,趁机问道:“威廉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问他去。” 白鸾装聋作哑,伸手捏起牛排里的煎鸡蛋塞到甄阳嘴里道:“吃吧你。” 甄阳败下阵来,齐子衿接着上:“威廉的国语说的可真好啊,跟谁学的,你问问他。” “跟他老婆学的。” 白鸾道。 “他妻子是中国人?” 齐子衿奇道。 白鸾用力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所有人耳畔都不时地闪过白鸾大力划拉餐盘发出的刺耳刺啦声。 吃过午餐,由于内心不喜,白鸾直接拎包,嚷嚷着要回学校宿舍准备做题,甄阳几人见状赶紧跟着告辞。 回去的路上,齐子衿看着甄阳叹气:“这一天又白忙活了。得到的信息不少,却没有一个有用的。” “倒是有一个,你说威廉的妻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中国女性?” 甄阳心里烦闷,聊起了八卦。 “不知道,看他的样子,一定也是一个很恐怖的吸血鬼。” 齐子衿哈哈笑着,补充道:“就像这样,半夜里你正在睡觉,她伸着一双冰凉的手伸进你的被窝,然后把你倒立起来,从头到尾吃掉。” 说罢,两人哈哈笑起来,心里的烦闷扫去了不少。 但若是白鸾听到了,铁定把他俩吊挂起来痛打一通出气不可。 说着,车子开进了甄阳的家里,临走前,齐子衿露出一个头来道:“哎,班头打你的事儿,你家里应该知道吧。” “谁知道无所谓,只要我爷爷别知道就好。” 齐子衿笑道回答:“那倒是,就他老人家那脾气,知道了估计还得把你吊起来抽一通。” 齐子衿说的是那一次,两人十岁的时候就是同学。有一次两人上学无聊,甄阳脑筋比较机灵,偷偷模仿着班主任的笔迹写了一份请假条,两人顺利溜了出去玩溜冰。 结果一玩忘记了时间,晚上十点多才回家,急得家里人到处派人找,差点上吊。 等人一回家,甄阳的爹妈倒没说什么,训了几句就让他回去睡了。但甄家老爷子那时还在国外访问,听说这事后立刻打道回府,看见孙子二话不说,直接扒了裤子令他趴在沙发上,用手里的红木拐杖抽甄阳的屁股。 老爷子年轻当兵出身,手头准,又下了狠心,不到一分钟甄阳就被揍得屁股肿的高高的,疼的他哭爹喊妈。甄阳的父母听见儿子的哭嚎声心都碎了,可老爷子动手,谁敢拦? 老爷子打了大约将近二十分钟,打的甄阳几近晕死过去才算撤了手,让甄阳他妈给他上药。等孙子警醒之后,老爷子一边在孙子旁边抽烟一边慢悠悠的说:“下次还敢逃课,看我不把你的皮扒了。” 打孙子不稀奇,可是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又只有甄阳一个儿子,甄阳是甄家的三代独苗苗,老爷子都敢下这么重的手,可知他这次有多生气,也可知他手段有多硬了。 从那之后,甄阳打死都不敢违规,齐子衿也不敢干坏事带着甄阳一起。若是他敢,估计着老爷子能连他的皮一起扒了。 想起甄家那位老爷子,齐子衿从小怵到大。 甄阳回家后,齐子衿玩性不减,给小女友刘翘楚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玩。刘翘楚在电话里喷了他一通,让他赶紧学习。 “我知道,可这次不是被白鸾吓到了。你陪我出去逛逛,行不?” 听齐子衿懒性又犯,刘翘楚压下心中的火气,啪的挂了电话。 齐子衿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声,郁闷地自言自语:“你以为我是真的要和你玩吗?我是有事要和你商量啊。” 齐子衿在脑海里又把今天的事情过了一遍,他敏感地察觉出白鸾和那个叫威廉的吸血鬼的关系的异常。 威廉请她玩,可以看成是他们两族内部的接洽,想来也是为了缓解两方的关系。可是威廉找小三,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怎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威廉作为东道主,居然没有发怒的迹象。难道他是那种可以随意让人拂面子的人吗?不会,仅从他充当白鸾监护人去忽悠班头的举动来看,他绝对是一个有定力、有毅力的人,而且不知道他活了多大岁数,但吸血鬼一般都能活几百岁,他的阅历之丰富恐怕世间无人能骗得过他。 这样一个在吸血鬼族里都很有地位的人,居然任由白鸾一个小丫头大声斥责,过后看他发誓的样子,明显是把白鸾的举动放到来了心里。 太奇怪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看来甄阳说白鸾背景神秘是真的,可是她到底有什么背景?哈想又知道多少?白鸾整个族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一切,只有调查以后才能有所结论。 齐子衿心头思绪乱纷纷,电脑上的高考题弹出来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可他还是难以平静下思绪。 他咬咬牙,索性关了电脑,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运动衣换上,又从鞋柜里找出运动鞋,弯腰极好鞋带,悄悄关上门,走过客厅时发现他爹妈正在书房里讨论着什么,看样子兴致正浓,短时间内不会发现他离开家。 侦探好情况,甄阳打开门,悄悄溜了出去。 他家在四楼,并不高,所以他按着平常晨跑的路线走楼梯下去。 他家并不像甄阳的家里那样很多卫兵保护着,但小区的保安都是从军队退役下来的特种兵训练出来的,其警觉性和身手让他安心的在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出去跑一跑。 夜里,但小区里灯火通明煌煌若白昼,很多老人在一起聊天、散步,这时候金秋时节,天气不热不冷,正是好时光。 当穿着运动服的齐子衿从一群群的老人旁跑过去的时候,老人们最多眼珠子动一动,很快又转回来继续交谈。有些熟悉的人见齐子衿还会打一声招呼。 齐子衿跑了大约有一公里,身上出了很多汗,他转头看了看前方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路,突然失去了兴趣。每次跑步都是这一条路径,换个新花样。他这样想着,跑着跑着,在一条岔路口,他顺从的选择了通往小区健身区的道路。 健身区里有泳池,齐子衿跑到健身区,已经跑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他微微喘着气走到前台,说要去游泳。 前台接待已经认识了这个很爱运动的年轻人,微笑着朝齐子衿打了招呼。齐子衿回了一声,就习惯性的往兜里去掏会员卡。可就在那一瞬间,他愣在那里,糟糕,这次他是突然兴起来的,忘了拿了。 “忘拿了?” 二十多岁的青年姐姐笑着看着齐子衿微变的脸庞,柔声道:“没事,你先去吧,下回来了我记上就行了。” “那真是谢谢了。” 齐子衿道了句谢,进了游泳区,从兜里掏出钱又买了新的泳裤,去换了衣服后就兴高采烈地准备去来个二百米自由泳,游完后他直接回家写题。 可是他突然停下脚步,躲在墙角里偷偷看着那凑在一起的两个人。 侯雅娴和那个今天在草场上惹得白鸾大发脾气的那个欧巴桑。 她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狐疑涌上心头,恰在此时,甄阳对侯雅娴的忌惮直接窜进他的脑海。能让甄阳忌惮到束手束脚的人,齐子衿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一个不会被她们发现又能够听到她们谈话的地方。 侯雅娴失去了耐心,瞪着这个女人道:“是我让你去勾引威廉不假,可你还不是为了他的钱,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才去做的。你自己没本事,丢了工作又来怪我?两万,再多没有了。” 那个女人听到两万这个码,才算老实一点,平静的说:“那你把钱打我卡里。” 说罢转身走了。 嘎?齐子衿大脑死机,这个,侯雅娴让这个女人去勾引一个吸血鬼干嘛? 他不感兴趣,转身游泳去了。 第二天又是上课,齐子衿看到白鸾,想起昨晚上见到的事情,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可想起昨天她对自己的捉弄,又觉得不是个大事,索性搁下不提。 小天妈怀孕之后,哈想发现,白鸾越发对小天和他未出世的弟弟妹妹产生兴趣,经常拖着他一起提着礼物去看他们,只是每次去了小天都会被她上下翻着看一遍有什么变化没有。 “白鸾别看了。” 他大口吃着小天爸爸做的肉丝面,一边看着被她当成布偶一般翻来倒去的小天,有些可怜,出声解救他。 “不行,别忘了,他可是一般人类一般吸血鬼,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白鸾继续翻腾小天,直到小天哇的一声哭了,她才心软放下。 趁着白鸾被鸡蛋番茄刀削面吸引到厨房看煮食物的当儿,他趁机附耳在小天耳畔教他:“以后她一碰你你就哭,她就放下你了。” “呜呜。” 小天红着眼眶,一边揉眼泪一边往嘴里赛葡萄。这个小贪吃鬼。 “谢谢了。” 香喷喷的刀削面出锅,白鸾眼珠子立刻定到了上面,拔了拔不出来。 吃完饭,白鸾借口有事,把哈想拖到了她所在的高中。 “干嘛?” 哈想警觉地问道,身体的肌肉紧绷起来,做出随时都可以战斗的姿势。 当你面前站着四个看见你眼睛冒光的小吸血鬼时,你只怕会吓得掉头就走。 “借你个东西。” 白鸾一副有借有还的口吻。 “接什么?” 哈想听到借东西,放松了下来,还冲四小吸血鬼友好地笑了笑。 “借你10血!” 白鸾话音没落,四小鬼如同预先彩排好的一样,不约而同扑了上来,一人负责哈想的一部分,把他拽的结结实实! “白鸾你要干什么?” 哈想被白鸾打晕前大叫。 “我不是说了,借血呗。” 白鸾慢条斯理地蹲下身子对晕倒的哈想道:“给你个教训,省得你这么晕乎乎的被人骗。” 说着,她拿出从校医院那里偷来的取血针管,把输液管的一头插进詹姆斯张大的嘴里,一边把针头对准哈想的臂上的颈动脉,认准了,狠狠扎了进去! “你别生气了!” 热闹非凡的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白气充盈着不大的店铺,到处传来人说话大笑的声音。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白鸾一边不时地往锅里放着猪肝韭菜,一边语重心长地劝着气的脸如锅底一般黑、正赌气一般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填东西、然后又把东西当作她和他们一般,狠狠地用牙齿切着!切得由一整块变成一块一块、然后又切、切、切!切成小块!切成肉丁!直至最后切成肉末子!咽下去! “我们可不是食物。” 面对着哈想凶狠扫射的目光,大斯皮尔特却一点都不害怕,和他相处久了,自然清楚哈想老实憨厚的性情,不担心他会找补回来。慢悠悠的到了一杯菊花茶递过去道:“辛苦了,姐夫!” 这次,轮到白鸾噗的把嘴里的菊花茶悉数噗到了对面坐着的哈想面上。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 白鸾气的头顶冒烟了额。 四小鬼默然不知如何回答,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好嘛? “我问你们话!” 白鸾气的要去拍桌子,突然看到这么多人,生怕有人察觉出他们四人的身份,生生压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才狰狞着面孔,把手硬生生伸了回去。 “说,谁说得。” “是威廉叔叔说的。他说姐夫性子老实忠厚,很值得托付你的终生。” 詹姆斯笑眯眯的接过话。 白鸾火气更旺:“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再说哈想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 四只小吸血鬼听到这个消息,火气也冒了出来,一连声追问:“谁?哪个学校的?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敢动姐姐的人,看我怎么吃掉她!” 坐着的四小鬼火气更旺,纷纷磨拳擦牙准备吃掉那个胆敢的拦路虎,性急的詹姆斯已经走开准备开门。 见他们准备对自己的女朋友动手,哈想急了,撂下筷子就打算去拦,白鸾伸手摁住他,懒洋洋的吼了一声:“滚回来坐下!” 只这一句,义愤填膺的四小只吸血鬼再不满,也只得乖乖的悻悻坐下,等着她发话。 “幸好这回我选了隔音条件好的包厢,否则你们几个的身份铁定曝光。” 白鸾喝完杯中的茶水,这才伸了伸懒腰,一手拿着一根筷子,站起来,围着坐着的四小鬼背后走了一圈,一人赏了头上一记暴栗。 “我不喜欢哈想。” 惩戒了一番后,白鸾继续坐下喝茶,冲四个翻了个白眼。 “可是。” 年纪最大的大斯皮尔特犹豫的看了一眼哈想。他现在很满意哈想啊,长得好,最重要的是对姐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好性子的姐夫往哪里去找?何况他们四个还能顺便喝点血,皆大欢喜,为什么不行?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 白鸾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激的躁动不安,烦躁的把自己的一头不知不觉有些卷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说实在的,以前由于她的父母,她对于所谓的爱情,从来打心底里抗拒,甚至是厌恶。将一切敢追求自己的男子看作是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她虽然不再抗拒喜欢自己的男子,可是她才刚刚学会不再抗拒,哪里料到这群闲的没事的人居然已经给自己找好了老公? 拜托,她才十七岁,未成年好不好? 白鸾欲哭无泪,烦躁的她索性不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喝菊花茶,想借这去火的菊花茶压一压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 见自己闯了祸,四个小鬼面有愧色,各个老实坐在板凳上,就像屁股被钉上去的。 一时间包厢内有些诡异的气氛。 现在,哈想也有些觉得奇怪了。 威廉他们几个,凭什么关系要给白鸾找丈夫呢?而且,白鸾似乎并不厌烦他们的多余举动,只是觉得他们不懂乱来。而且,刚才,大斯皮尔特喊自己什么“姐夫”?他们和白鸾的关系,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喊得姐姐呢? 喊姐夫,明显他们的关系之亲密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你们的爹是怎么看的?” 努力镇定下来的白鸾,似乎不生气了。 “dad不满意,在这个问题上他始终坚持文森哥。” 三胞胎中心智最为简单的三斯皮尔特抢先回答道。 “你们听你爹的还是听威廉他们,还是选择听我的?” 白鸾语气带着几分温柔,悠长的音调带着一种蛊惑引诱人心的味道。看的旁观者清的哈想一愣,目光呆滞的转移到四人身上。 “听姐姐你的。” 四小鬼异口同声。 “乖。” 白鸾伸手挨个摸了摸他们柔软的头发,但手臂不够长桌子够大,够不着。四小鬼主动跑到她身边站着,伸出头,让她摸了摸。 四人这副齐心协力求摸摸的温顺家狗样,瞬间让哈想想起第一次见到詹姆斯的情景!这小崽子就像个炮弹似的一头射进了白鸾的怀里!在古堡的那一个月里,除了在白鸾面前乖的像个温顺无良又无害的刚出生小狗崽子,在其他人面前,从来都是耀武扬威,而那些人明显习惯了顺着! 现在看着这四个小崽子,分明就是从小被人,不,被周围的鬼给惯着捧着养大的!到现在,除了白鸾,没人能治得了他们! 可这种发自内心的顺从,真的只是由于白鸾火爆的脾气和火爆的身手而蹂躏出来的吗?以前哈想认为是的,可越和他们一起呆的时间长,越能发现他们之间关系的诡异。 今天白鸾为了这四个小吸血鬼功力更进一层,二话没说,连他都给诓了来,抽他血的时候可以一丝犹豫都没有!利落地很!她对他们的管控,若只是基于强硬的暴力,她干嘛连他都舍得下手?只有一个说明,她和这死小鬼的关系,远超过她和他的关系!这种关系,甚至可以延伸至白鸾幼年时候,甚至可能白鸾幼小时候,就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哈想在一旁看的心底涌起万丈波涛,不断冲刷着他一直努力修复的内心平静海湾。当他身体和内心正做着剧烈争斗,白鸾却笑眯眯的摸完四小鬼的头后问:“以后站在谁那一边?” “姐姐这一边。” 死小鬼无比乖巧纯良地答,从外表看,丝毫没有一丝属于吸血鬼的阴血冷冽,完全就是四个无比乖巧的十五六岁小孩。 “不错,回去吧。” 白鸾满意的缩回爪子,看着四小鬼眼中看着自己时的孺慕之情,内心嘿嘿一笑,有这四个小鬼在手,看他们这几个闲人还敢不敢轻易给自己介绍女婿。 吸血 白鸾沮丧的回答。想起她扯着嗓子高唱一曲时,齐子衿在一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边用手机录像一边笑话她是鬼哭狼嚎。这还不算,录完后又故意递到她眼前,让她去听自己的歌声有多难听。 “你没有唱歌的天赋。” 威廉道。 “你妈妈的声线很好听,但是她真的五音不全,比你糟糕多了。” 威廉仍然柔和的道。 “你想说什么。” 白鸾气馁的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与伦比的天赋与特长,比如甄阳,他的天赋是唱歌和谋划。你的天赋是打架,赛马,还有画画,比这些,我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 “对啊,我干嘛非要跟他们比这个。” 白鸾是那种说干就干的风火性子,等甄阳唱完歌曲。她上前拖着甄阳和齐子衿走出粗了包厢,然后死拉硬扯上车,然后门,砰的关上。 临开车前,她随手替甄阳系上安全带,低声道:“坐好。” 说罢,一踩油门到底,那最高时速可达400km/h以上的赛车发出蜂鸣声,如后羿射日射出的箭一般嗖的射了出去。 等威廉驾车带着剩余的几人赶到他名下一处养马的草场时,齐子衿正趴在某处草上大口大口的吐着在酒吧里吃过的东西,白鸾在一旁站的直直的,双手环在胸前,得意的看着齐子衿大吐特吐,旁边甄阳面上想笑又忍着笑,手里拿着一瓶水,低着头正查看她的情况。 “他怎么了?” 刘翘楚心疼的上前顺着齐子衿的背,希望能帮助他减轻些许痛苦。 “没事,他是晕车。” 甄阳忍住笑。 “晕车?” 刘翘楚愕然。齐子衿晕车她知道,可晕车是由于空气流通不畅才会导致的,坐的是小轿车,还会晕车吗? “白鸾开车开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胃里又填了不少在ktv里吃的水果,这才吐得厉害。等他吐完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还没等甄阳解释完,白鸾就幸灾乐祸开口:“齐子衿,我厉害不?” “厉害,厉害。您大姐大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小人物一般见识。” 说完这话,齐子衿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咋回事?” 刘翘楚隐约明白了头绪,却仍然不清楚。 “白鸾唱歌的时候子衿笑话她鬼哭狼嚎,说了好几声,她记住了呗。” 甄阳说着,目光促狭地瞟了一眼白鸾,白鸾见他打趣自己,浑不在意,朝正趴在刘翘楚膝上的齐子衿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开。 甄阳却被她那突如其来的天真娇憨面容弄了个大红脸。 越和她在一起,越觉得她是个谜,吸引着他猜下去。 甄阳正陪齐子衿说着话,他想尽量躲着追随他而来的侯雅娴。但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忽然听到草场餐厅那里传来白鸾的尖叫声:“可恶!” 甄阳一惊,担心白鸾的他想也不想立刻冲了过去。 但他刚冲到门口只看见白鸾的背影,由于过度愤怒的她此刻浑然如一个泼妇般指着威廉大骂:“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老婆啦,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你对得起你漂亮的妻子吗?太过分了!” 说罢,白鸾上前,气愤的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这时,白鸾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一般,晶体地注视着入侵者! 甄阳定睛一看,发现威廉身边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女服务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虽然不很老,但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侵蚀,有了不少的风霜。眼角隐隐有些皱纹,被主人很小心的用很厚重的粉遮盖着,显然主人是个饱经风霜但又有心往上爬的女性,尤其在她还经受了一定岁月的冲击下。 虽然饱经风霜,但那仍然坚挺的胸脯,那保持良好的柳腰,那浑圆的翘臀,和她仍然保留着六七分魅力的脸蛋,让人相信,她还是有一定资本往上爬的。 难怪会让人生气,只是为何白鸾会如此的生气? “我知道。” 威廉等白鸾发完脾气,选了个凳子坐下,揉着他发痛的脚,好脾气的说:“我从来只爱我妻子一个。” “那她怎么回事?” 白鸾听他这般说,火气已经降了不少,斜睨着眼瞪着那个女服务生。 “与我无关。” 威廉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已我哈里斯家族的祖先发誓,绝对与我无关。” 这话,他是用家乡语说的,除了白鸾和詹姆斯等人,没人听得懂。 听她这般说,白鸾的火气转移到了那个女服务生身上,她大叫着找到这个马场的工作人员道:“把她赶出去!” 因为白鸾的突然发飙,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有甄阳胆大,趁着吃饭的时候,看着白鸾的脸色好了几分,趁机问道:“威廉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问他去。” 白鸾装聋作哑,伸手捏起牛排里的煎鸡蛋塞到甄阳嘴里道:“吃吧你。” 甄阳败下阵来,齐子衿接着上:“威廉的国语说的可真好啊,跟谁学的,你问问他。” “跟他老婆学的。” 白鸾道。 “他妻子是中国人?” 齐子衿奇道。 白鸾用力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所有人耳畔都不时地闪过白鸾大力划拉餐盘发出的刺耳刺啦声。 吃过午餐,由于内心不喜,白鸾直接拎包,嚷嚷着要回学校宿舍准备做题,甄阳几人见状赶紧跟着告辞。 回去的路上,齐子衿看着甄阳叹气:“这一天又白忙活了。得到的信息不少,却没有一个有用的。” “倒是有一个,你说威廉的妻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中国女性?” 甄阳心里烦闷,聊起了八卦。 “不知道,看他的样子,一定也是一个很恐怖的吸血鬼。” 齐子衿哈哈笑着,补充道:“就像这样,半夜里你正在睡觉,她伸着一双冰凉的手伸进你的被窝,然后把你倒立起来,从头到尾吃掉。” 说罢,两人哈哈笑起来,心里的烦闷扫去了不少。 但若是白鸾听到了,铁定把他俩吊挂起来痛打一通出气不可。 说着,车子开进了甄阳的家里,临走前,齐子衿露出一个头来道:“哎,班头打你的事儿,你家里应该知道吧。” “谁知道无所谓,只要我爷爷别知道就好。” 齐子衿笑道回答:“那倒是,就他老人家那脾气,知道了估计还得把你吊起来抽一通。” 齐子衿说的是那一次,两人十岁的时候就是同学。有一次两人上学无聊,甄阳脑筋比较机灵,偷偷模仿着班主任的笔迹写了一份请假条,两人顺利溜了出去玩溜冰。 结果一玩忘记了时间,晚上十点多才回家,急得家里人到处派人找,差点上吊。 等人一回家,甄阳的爹妈倒没说什么,训了几句就让他回去睡了。但甄家老爷子那时还在国外访问,听说这事后立刻打道回府,看见孙子二话不说,直接扒了裤子令他趴在沙发上,用手里的红木拐杖抽甄阳的屁股。 老爷子年轻当兵出身,手头准,又下了狠心,不到一分钟甄阳就被揍得屁股肿的高高的,疼的他哭爹喊妈。甄阳的父母听见儿子的哭嚎声心都碎了,可老爷子动手,谁敢拦? 老爷子打了大约将近二十分钟,打的甄阳几近晕死过去才算撤了手,让甄阳他妈给他上药。等孙子警醒之后,老爷子一边在孙子旁边抽烟一边慢悠悠的说:“下次还敢逃课,看我不把你的皮扒了。” 打孙子不稀奇,可是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又只有甄阳一个儿子,甄阳是甄家的三代独苗苗,老爷子都敢下这么重的手,可知他这次有多生气,也可知他手段有多硬了。 从那之后,甄阳打死都不敢违规,齐子衿也不敢干坏事带着甄阳一起。若是他敢,估计着老爷子能连他的皮一起扒了。 想起甄家那位老爷子,齐子衿从小怵到大。 甄阳回家后,齐子衿玩性不减,给小女友刘翘楚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玩。刘翘楚在电话里喷了他一通,让他赶紧学习。 “我知道,可这次不是被白鸾吓到了。你陪我出去逛逛,行不?” 听齐子衿懒性又犯,刘翘楚压下心中的火气,啪的挂了电话。 齐子衿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声,郁闷地自言自语:“你以为我是真的要和你玩吗?我是有事要和你商量啊。” 齐子衿在脑海里又把今天的事情过了一遍,他敏感地察觉出白鸾和那个叫威廉的吸血鬼的关系的异常。 威廉请她玩,可以看成是他们两族内部的接洽,想来也是为了缓解两方的关系。可是威廉找小三,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怎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威廉作为东道主,居然没有发怒的迹象。难道他是那种可以随意让人拂面子的人吗?不会,仅从他充当白鸾监护人去忽悠班头的举动来看,他绝对是一个有定力、有毅力的人,而且不知道他活了多大岁数,但吸血鬼一般都能活几百岁,他的阅历之丰富恐怕世间无人能骗得过他。 这样一个在吸血鬼族里都很有地位的人,居然任由白鸾一个小丫头大声斥责,过后看他发誓的样子,明显是把白鸾的举动放到来了心里。 太奇怪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看来甄阳说白鸾背景神秘是真的,可是她到底有什么背景?哈想又知道多少?白鸾整个族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一切,只有调查以后才能有所结论。 齐子衿心头思绪乱纷纷,电脑上的高考题弹出来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可他还是难以平静下思绪。 他咬咬牙,索性关了电脑,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运动衣换上,又从鞋柜里找出运动鞋,弯腰极好鞋带,悄悄关上门,走过客厅时发现他爹妈正在书房里讨论着什么,看样子兴致正浓,短时间内不会发现他离开家。 侦探好情况,甄阳打开门,悄悄溜了出去。 他家在四楼,并不高,所以他按着平常晨跑的路线走楼梯下去。 他家并不像甄阳的家里那样很多卫兵保护着,但小区的保安都是从军队退役下来的特种兵训练出来的,其警觉性和身手让他安心的在晚上快九点的时候出去跑一跑。 夜里,但小区里灯火通明煌煌若白昼,很多老人在一起聊天、散步,这时候金秋时节,天气不热不冷,正是好时光。 当穿着运动服的齐子衿从一群群的老人旁跑过去的时候,老人们最多眼珠子动一动,很快又转回来继续交谈。有些熟悉的人见齐子衿还会打一声招呼。 齐子衿跑了大约有一公里,身上出了很多汗,他转头看了看前方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路,突然失去了兴趣。每次跑步都是这一条路径,换个新花样。他这样想着,跑着跑着,在一条岔路口,他顺从的选择了通往小区健身区的道路。 健身区里有泳池,齐子衿跑到健身区,已经跑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他微微喘着气走到前台,说要去游泳。 前台接待已经认识了这个很爱运动的年轻人,微笑着朝齐子衿打了招呼。齐子衿回了一声,就习惯性的往兜里去掏会员卡。可就在那一瞬间,他愣在那里,糟糕,这次他是突然兴起来的,忘了拿了。 “忘拿了?” 二十多岁的青年姐姐笑着看着齐子衿微变的脸庞,柔声道:“没事,你先去吧,下回来了我记上就行了。” “那真是谢谢了。” 齐子衿道了句谢,进了游泳区,从兜里掏出钱又买了新的泳裤,去换了衣服后就兴高采烈地准备去来个二百米自由泳,游完后他直接回家写题。 可是他突然停下脚步,躲在墙角里偷偷看着那凑在一起的两个人。 侯雅娴和那个今天在草场上惹得白鸾大发脾气的那个欧巴桑。 她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狐疑涌上心头,恰在此时,甄阳对侯雅娴的忌惮直接窜进他的脑海。能让甄阳忌惮到束手束脚的人,齐子衿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一个不会被她们发现又能够听到她们谈话的地方。 侯雅娴失去了耐心,瞪着这个女人道:“是我让你去勾引威廉不假,可你还不是为了他的钱,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才去做的。你自己没本事,丢了工作又来怪我?两万,再多没有了。” 那个女人听到两万这个码,才算老实一点,平静的说:“那你把钱打我卡里。” 说罢转身走了。 嘎?齐子衿大脑死机,这个,侯雅娴让这个女人去勾引一个吸血鬼干嘛? 他不感兴趣,转身游泳去了。 第二天又是上课,齐子衿看到白鸾,想起昨晚上见到的事情,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可想起昨天她对自己的捉弄,又觉得不是个大事,索性搁下不提。 小天妈怀孕之后,哈想发现,白鸾越发对小天和他未出世的弟弟妹妹产生兴趣,经常拖着他一起提着礼物去看他们,只是每次去了小天都会被她上下翻着看一遍有什么变化没有。 “白鸾别看了。” 他大口吃着小天爸爸做的肉丝面,一边看着被她当成布偶一般翻来倒去的小天,有些可怜,出声解救他。 “不行,别忘了,他可是一般人类一般吸血鬼,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白鸾继续翻腾小天,直到小天哇的一声哭了,她才心软放下。 趁着白鸾被鸡蛋番茄刀削面吸引到厨房看煮食物的当儿,他趁机附耳在小天耳畔教他:“以后她一碰你你就哭,她就放下你了。” “呜呜。” 小天红着眼眶,一边揉眼泪一边往嘴里赛葡萄。这个小贪吃鬼。 “谢谢了。” 香喷喷的刀削面出锅,白鸾眼珠子立刻定到了上面,拔了拔不出来。 吃完饭,白鸾借口有事,把哈想拖到了她所在的高中。 “干嘛?” 哈想警觉地问道,身体的肌肉紧绷起来,做出随时都可以战斗的姿势。 当你面前站着四个看见你眼睛冒光的小吸血鬼时,你只怕会吓得掉头就走。 “借你个东西。” 白鸾一副有借有还的口吻。 “接什么?” 哈想听到借东西,放松了下来,还冲四小吸血鬼友好地笑了笑。 “借你10血!” 白鸾话音没落,四小鬼如同预先彩排好的一样,不约而同扑了上来,一人负责哈想的一部分,把他拽的结结实实! “白鸾你要干什么?” 哈想被白鸾打晕前大叫。 “我不是说了,借血呗。” 白鸾慢条斯理地蹲下身子对晕倒的哈想道:“给你个教训,省得你这么晕乎乎的被人骗。” 说着,她拿出从校医院那里偷来的取血针管,把输液管的一头插进詹姆斯张大的嘴里,一边把针头对准哈想的臂上的颈动脉,认准了,狠狠扎了进去! “你别生气了!” 热闹非凡的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白气充盈着不大的店铺,到处传来人说话大笑的声音。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白鸾一边不时地往锅里放着猪肝韭菜,一边语重心长地劝着气的脸如锅底一般黑、正赌气一般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填东西、然后又把东西当作她和他们一般,狠狠地用牙齿切着!切得由一整块变成一块一块、然后又切、切、切!切成小块!切成肉丁!直至最后切成肉末子!咽下去! “我们可不是食物。” 面对着哈想凶狠扫射的目光,大斯皮尔特却一点都不害怕,和他相处久了,自然清楚哈想老实憨厚的性情,不担心他会找补回来。慢悠悠的到了一杯菊花茶递过去道:“辛苦了,姐夫!” 这次,轮到白鸾噗的把嘴里的菊花茶悉数噗到了对面坐着的哈想面上。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 白鸾气的头顶冒烟了额。 四小鬼默然不知如何回答,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好嘛? “我问你们话!” 白鸾气的要去拍桌子,突然看到这么多人,生怕有人察觉出他们四人的身份,生生压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才狰狞着面孔,把手硬生生伸了回去。 “说,谁说得。” “是威廉叔叔说的。他说姐夫性子老实忠厚,很值得托付你的终生。” 詹姆斯笑眯眯的接过话。 白鸾火气更旺:“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再说哈想已经有女朋友了!” “什么?!” 四只小吸血鬼听到这个消息,火气也冒了出来,一连声追问:“谁?哪个学校的?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敢动姐姐的人,看我怎么吃掉她!” 坐着的四小鬼火气更旺,纷纷磨拳擦牙准备吃掉那个胆敢的拦路虎,性急的詹姆斯已经走开准备开门。 见他们准备对自己的女朋友动手,哈想急了,撂下筷子就打算去拦,白鸾伸手摁住他,懒洋洋的吼了一声:“滚回来坐下!” 只这一句,义愤填膺的四小只吸血鬼再不满,也只得乖乖的悻悻坐下,等着她发话。 “幸好这回我选了隔音条件好的包厢,否则你们几个的身份铁定曝光。” 白鸾喝完杯中的茶水,这才伸了伸懒腰,一手拿着一根筷子,站起来,围着坐着的四小鬼背后走了一圈,一人赏了头上一记暴栗。 “我不喜欢哈想。” 惩戒了一番后,白鸾继续坐下喝茶,冲四个翻了个白眼。 “可是。” 年纪最大的大斯皮尔特犹豫的看了一眼哈想。他现在很满意哈想啊,长得好,最重要的是对姐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好性子的姐夫往哪里去找?何况他们四个还能顺便喝点血,皆大欢喜,为什么不行?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 白鸾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激的躁动不安,烦躁的把自己的一头不知不觉有些卷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说实在的,以前由于她的父母,她对于所谓的爱情,从来打心底里抗拒,甚至是厌恶。将一切敢追求自己的男子看作是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她虽然不再抗拒喜欢自己的男子,可是她才刚刚学会不再抗拒,哪里料到这群闲的没事的人居然已经给自己找好了老公? 拜托,她才十七岁,未成年好不好? 白鸾欲哭无泪,烦躁的她索性不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喝菊花茶,想借这去火的菊花茶压一压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 见自己闯了祸,四个小鬼面有愧色,各个老实坐在板凳上,就像屁股被钉上去的。 一时间包厢内有些诡异的气氛。 现在,哈想也有些觉得奇怪了。 威廉他们几个,凭什么关系要给白鸾找丈夫呢?而且,白鸾似乎并不厌烦他们的多余举动,只是觉得他们不懂乱来。而且,刚才,大斯皮尔特喊自己什么“姐夫”?他们和白鸾的关系,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喊得姐姐呢? 喊姐夫,明显他们的关系之亲密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你们的爹是怎么看的?” 努力镇定下来的白鸾,似乎不生气了。 “dad不满意,在这个问题上他始终坚持文森哥。” 三胞胎中心智最为简单的三斯皮尔特抢先回答道。 “你们听你爹的还是听威廉他们,还是选择听我的?” 白鸾语气带着几分温柔,悠长的音调带着一种蛊惑引诱人心的味道。看的旁观者清的哈想一愣,目光呆滞的转移到四人身上。 “听姐姐你的。” 四小鬼异口同声。 “乖。” 白鸾伸手挨个摸了摸他们柔软的头发,但手臂不够长桌子够大,够不着。四小鬼主动跑到她身边站着,伸出头,让她摸了摸。 四人这副齐心协力求摸摸的温顺家狗样,瞬间让哈想想起第一次见到詹姆斯的情景!这小崽子就像个炮弹似的一头射进了白鸾的怀里!在古堡的那一个月里,除了在白鸾面前乖的像个温顺无良又无害的刚出生小狗崽子,在其他人面前,从来都是耀武扬威,而那些人明显习惯了顺着! 现在看着这四个小崽子,分明就是从小被人,不,被周围的鬼给惯着捧着养大的!到现在,除了白鸾,没人能治得了他们! 可这种发自内心的顺从,真的只是由于白鸾火爆的脾气和火爆的身手而蹂躏出来的吗?以前哈想认为是的,可越和他们一起呆的时间长,越能发现他们之间关系的诡异。 今天白鸾为了这四个小吸血鬼功力更进一层,二话没说,连他都给诓了来,抽他血的时候可以一丝犹豫都没有!利落地很!她对他们的管控,若只是基于强硬的暴力,她干嘛连他都舍得下手?只有一个说明,她和这死小鬼的关系,远超过她和他的关系!这种关系,甚至可以延伸至白鸾幼年时候,甚至可能白鸾幼小时候,就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哈想在一旁看的心底涌起万丈波涛,不断冲刷着他一直努力修复的内心平静海湾。当他身体和内心正做着剧烈争斗,白鸾却笑眯眯的摸完四小鬼的头后问:“以后站在谁那一边?” “姐姐这一边。” 死小鬼无比乖巧纯良地答,从外表看,丝毫没有一丝属于吸血鬼的阴血冷冽,完全就是四个无比乖巧的十五六岁小孩。 “不错,回去吧。” 白鸾满意的缩回爪子,看着四小鬼眼中看着自己时的孺慕之情,内心嘿嘿一笑,有这四个小鬼在手,看他们这几个闲人还敢不敢轻易给自己介绍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