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踏此道》 第一卷 第一章 上羽峰 “此次比试，胜者踏雪宗洛寒霜。” “三个回合就败了，碰到寒霜仙子只能说她运气不好” “寒霜仙子三十二岁便快入了五境，前途不可限量” “……” 昨日比试时，台下人的谈论仿佛还在耳边，但莫萩兰已是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大会现场的，又是怎么来到这千里之外的上羽峰的。 自己六岁开始修炼，四十岁进入四境，没想到一百多年了还在四境，恐怕此生五境无望了。来到上羽峰，只是因为此地曾是自己年少立志之地，这几年每次失意都会来到这里，想要找回年少的自己，却没想到道心再也不曾清明。那道少女立志时刻下的剑痕仿若嘲弄自己一般。说起来那时自己才二十岁啊，若是那时的少女看到如今自己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大概会放弃修炼之道，听从父母的安排，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安享晚年了吧！ 神识感知到有人过来，莫萩兰收敛了情绪，恢复到那个清冷的仙子模样。然后开始好奇这默默无闻的上羽峰为什么会有人过来，是仇家寻仇吗？ 神识感知下是一个穿着怪异的短发男子，步行往上。凡人吗，那来此地是为了什么！ 好奇之下便施法隐去了自己的身影，然后看着男子站在山峰之上，坐在地上微微喘气之后，跳下去了。 哈，尽是个求死之人！善心发作下，莫萩兰抬手，一股气流将男子救了回来。看着眼前大喘气的男子，莫萩兰觉得有些恼火，一是此时却是盛世王朝，百姓安居乐业，凡人不该有寻死的想法，二是此地正是自己回忆之地，不想血污了此地。 “凡人，为何求死”莫萩兰显出了身形，开口问道。 那男人抬头望了一眼，眼中惊艳之色闪过，然后坐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开口说道：“是仙子救的我啊，那既然此地有人，那我换个地方。”然后抬脚打算离开。 莫萩兰看着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男子，失去了兴趣。然后又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哦，好像没有回答仙子的问题。” 男子蹲在崖边，看着远方的风景问道：“仙子知道我现在多少岁了吗？” 男子没有等待莫萩兰的回答“二十七了。” 莫萩兰看着眼前男子的模样，神识感知下，更确切了这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凡人。有意思，丝毫没有其他凡人面对仙人的拘谨。 男子接着自说自话着：“二十七岁，意味着修仙此生无望，也就意味着我一个异乡人要客死他乡了。我一不是什么商业奇才能富甲一方，二不是什么文学大家能巨作传世。我真的不知道在这样没有手机电脑，没有亲朋好友的地方，我该怎么活下去。”碎碎念下满是孤独的滋味，但异乡人又让莫萩兰想起了那些个民间话本。似乎在远古时代，曾有着一些异乡人在此地留下的传说。 莫萩兰觉得自己作为年长者还是应该提醒他两句：“手机电脑？你这样堂而皇之说自己不是此世人，不怕我起什么歹意吗” “歹意，仙子既然救我，就不要用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大道理教育我，十几年的学校生活，大道理听的已经够多了。” “学校？”又是个听不懂的词汇。 男子从腰间掏出来个酒壶，喝了两口继续说道：“听不懂的词语你就当我疯言疯语吧。喝酒吗？我从客栈离开时老板送我的饯别礼，说是什么桃花醉。”看着男人递过来的酒壶，莫萩兰微微挑眉，自己其实有着少许洁癖，陌生男子的酒壶，自己……不过看着眼前眼神澄澈的男子，终归还是抬起自己的手指，施法从酒壶里引出一线酒液。 味道也就是大路货色，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大概是这些年的宗门酒酿养刁了自己的嘴吧。回味时有着些许桃花清香，倒是配得上桃花醉这个名字。 “味道应该比不上什么仙酿，不过我觉得不错，最起码是老板的一片心意。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那老板不该做生意，就他那做生意的实诚样，指不定哪天要亏本关门。扯远了，这半月没和什么人说过话，憋得慌，仙子别在意。”男子看着仙子的手段，挑了挑眉，又从背后掏出来给崭新的酒壶，“这个我没动过，仙子不嫌弃就收下吧。” 也没管莫萩兰收没收下，又蹲在那自说自话：“我呢，如你所见是个异乡人，我是去年睡醒之后从天上掉到河里的。我们那片世界没有这些个仙家法术，是一个依靠电气带动的世界。不理解没关系，因为我对你们这儿的仙家法术也是啥也不懂。” “都说什么穿越者自带外挂，现在更是什么随身系统，自带大气运。反正我在这呆了一年啥也没感受到。我寻思也许是有什么特殊体质，不过去人家宗门检测石那检测了一下后，彻底死心了。幸好这边世界仙人对凡人还算客气，要不然不知道我会不会直接心态崩溃在那就跳崖了。” 莫萩兰想起自己修仙的年龄，插话道：“其实就算你有修仙资质，二十七岁也有点……”话说一半才发现有些不该。 “有点太迟了对吧，其实还好吧。我们那边世界有句学到老活到老，学东西别嫌弃年龄大。不过我当时也就是不死心，想着自己怎么也算是个穿越者，不求称霸一方，好歹做个仙人也算此生无憾。”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说是豁达还是无知的男人，莫萩兰忽然发现他或许只是想找个人倒苦水。 “你不知道，我当时刚来这的时候，一身伤的被村口洗衣服的大娘捡回去。刚醒来那会大娘总以为我是哪的野人，满嘴听不懂的话，穿着还奇奇怪怪。毕竟那会我就穿着个短裤睡觉。跟着大娘和村里面交流了三个月才算听懂这边的话，我当时觉得也许我有个什么学习的外挂，毕竟我高考英语都没及格，现在三个月听懂一门语言。”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还有仙人存在，我还以为只是什么平行世界的朝代，我当时寻思我得赚钱，好歹报答一下好心的大娘。然后在村子里村长介绍下到镇子里的客栈当了个跑堂，后来还混成半个账房。说起来是这民风淳朴还是我运气好碰到的都是好心人，在客栈混了半年，然后那天看到天上御剑飞行的仙人，我坐不住了。我们那世界管御剑飞行叫男人的情怀，所以你应该懂我的激动吧！” 仙子不懂，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看到二十岁的自己。 看着仙子略带迷茫的眼神，男人又自顾自的说起来：“看来仙子也是什么仙门世家吧，不用照顾我的情绪。我们那世界没有仙术整得人还因职位分个高低，就更不要说这世界。又扯远了，我带着盘缠找了个离小镇最近的宗门，名字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磨嘴皮让人家测资质的同意给我测了一下，结果测试石连亮光都没一下。人家也没笑话我，还客客气气陪我聊了会天开导我，可惜我那时一句话也没听清楚。” 莫萩兰看着沉默喝酒的男人，安慰道：“你其实要御剑飞行的话，我可以帮你。” “仙子不明白我要的不是飞起来，而是修仙吗？”仙子当然明白，因为自己其实和他也很像。自己何尝不是想要破境，可是自己找不到自己的道，这辈子都迈不出这一步了。 “我啊，其实一直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机会离开这世界回去，仙子你告诉我破开空间要到什么境界。” 仙子喝了口酒，看着眼前的景色微微有些愣神，最终还是开口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是四境，连仙门都没见到。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圣人能做到吧。” “圣人，那离我太远了，我就在想，也许我自杀一次就能回去吧。” “别试了，你是异乡人，也许能有其他办法修炼，比如灵魂之术。” “仙子还是别留什么希望给我吧，这种话术我在那边见多了！” “你这么聪明，当个凡人度过一世不好吗。” “我确实想过不修仙就这样糊糊涂涂过一辈子，但是我啊，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惜自己就是太聪明，要不然就不会想要的那么多。反正此世没有牵挂，反倒是那边有着父母和朋友，还好上次相亲没成功，要不然就耽误人家姑娘大好人生了。” 莫萩兰听着男人的话，揶揄道：“凡人最看重的不就是姻缘吗。” 男人叹了口气，“也许吧，说起来，仙子有道侣吗？” “咳咳”听着这突兀的问题，仙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就是没有了，看来仙子是一心向道，不问他物。” 看着这没多大没小的男人，仙子摇了摇酒壶，说笑道：“你是真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吗。” “所以啊，仙子现在开心了些吗？” “你是怎么知道……”她忽然在想异乡人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否则凡人怎么看到自己的情绪。 “仙人不是应该高高在上不问凡尘的吗，发善心救人还算能理解，在这种不出名的山峰陪一个凡人唠嗑，甚至隐隐有些羡慕凡人生活的意味。那得是什么心态。虽然我修不了仙，但我还是懂当一个人开始回忆过去那得是现在过的多难受啊！” 仙子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一个凡人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仙子你刚才说带我御剑飞行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第一卷 第二章 求一醉 也没见莫萩兰真的御剑而行，只是带着男子驾着一片遁光飞行。 “仙子，不用剑的吗？”男子好奇地跺了下脚下的遁光，梆硬。 莫萩兰微微愣神，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四境御空已经不需要凭借器物了。” “仙人手段，我是不理解了。”男子看着脚下的遁光感慨道。 “只是可以不用，但就像空手施法和执物施法一样，御剑终归会快一点。” 两人飞行了一会，男子打了个哈欠，干脆盘腿坐在后面：“仙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比如什么名胜古迹或者仙家洞府。” 莫萩兰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你定吧。” 男子掏出了酒壶，喝了口酒：“那陪我去喝两口酒吧。” 仙子点了点头，再次施法加速。也就是几个时辰，两人便在男子的指路下来到了一座小镇。小镇不算繁华，但中心地带的街市还算热闹。 许是此地仙人来往频繁，两人的到来没有引起什么围观。莫萩兰朝男子摆了摆手，意思他带路。 “就那家吧，我之前在这住过一晚。”男子指的那家店铺不算大，因为不是饭点，客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三个食客在那饮茶休息。 找老板点了几瓶好酒，两人便寻了个角落坐下。男子示意仙子坐下，却看到仙子食指点出，桌椅便半点污渍不见。 男子也不见怪，只是倒上了酒：“仙子独处一地，也不是闭关静修，仙子应该不是宅吧。” “宅？”仙子喝了口酒，皱着眉。 “我那的家乡话，那仙子应该不是。”男子解释到，然后看着仙子自顾自的喝着酒，叹了口气，“看来仙子应该和我一样，生活不如意啊。” 仙子微微愣神，也叹了口气：“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男子喝了口酒，味道很淡，这才明白仙子的皱眉。倒着酒感慨道：“这么看来仙人也终归是人。” 仙子不语，只是喝酒的速度快了几分。 “说起来，在下凌启，凌波的凌，启示的启。还不知道仙子名讳，方便说吗。” 仙子皱了下眉，却是对着酒杯看去，轻叹了口气：“我姓莫。” “这只是凡酒，仙子想醉还是算了吧。” “不是酒的缘故，仙人不用法力逼酒，也只是肉胎凡体。只是我不敢醉。”莫萩兰最终还是放下了酒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让凌启感慨此景可入画。 “愿闻其详。” 莫萩兰看着那边已经点上花生瓜子的凌启，轻笑了一声。随后又倒了一杯酒，正坐回忆起来：“我少时立志想要在家族扬眉吐气，四十岁入的四境……”然后便看到对面的凌启面色古怪。 “咳咳，我虽然知道修仙无岁月，不过我觉得我这听完确实要放弃了。”这里的修士大多从幼年才开始修炼，换成相同年份，自己怕是胡子一大把都到不了这境界。 莫萩兰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喝着酒：“我天赋确实一般，否则也不会卡在四境这么多年了。” 凌启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问道：“突破很难吗？” 莫萩兰在桌上画了个圆，回答道：“四境又叫道元，求得自身圆满然后再观现世。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道在哪。” 凌启看着眼前满是忧愁的仙子，仿佛看到那边世界朝九晚九的打工人，按部就班的日常，找不到什么奋斗的目标。 “这不就是大部分凡人的现状，浑浑噩噩过日子。”凌启有点心疼，但自己一个凡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 莫萩兰的情绪有些激动，喝了杯酒继续答道：“找不到自己的道可比凡人没目标更严重，毕竟修仙没有回头路了。” “那你也不用这么愁吧，我觉得四境应该不错了。” 凌启虽然不知道修仙界的情况，但在此地倒确实，四境在大多数修士看来都太遥远了，更多的修士终生卡在二三境才是常态。 “是啊，四境已经是很多人修仙的追求了。可是我姓莫啊，观江九世家的莫家。” “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自己过好自己的不就行了。”凌启是不知道莫家意味着什么，大概是什么大家族吧，总觉得对面的仙子身份忽然高贵了起来。 “可是你不也是不甘心吗？” 凌启愣神，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面的仙子微醺，看着凌启轻笑了几声。 “这天没法聊了，再聊下去就要变成刺猬抱团取暖了。” “好比喻，喝酒。” “好，喝酒。” 天色渐晚，两人的状态都有点晕乎乎。 “其实一开始还是有着自己的路的，可是现在的小辈真的太可怕了。第一剑破了我的阵，第二招碎了我的剑，第三招便制住了我。和这帮天才比起来，我还是太没用了。”仙子已经半趴在桌上，桌上地上摆满了酒坛。 “天才是这样的，在我家乡，那叫别人家的孩子。”凌启也是迷迷糊糊，已经趴在那半眯着眼。 “是啊，别人家的孩子。”仙子看着眼前的男子，又喝了口酒。 “所以仙子不用剑，是因为剑碎了吗？”如果凌启还算清醒，应该不会问出这样的话。不过现在两人都是醉醺醺的，也就没那么计较。 “是啊，跟了我几十年的剑。”仙子直起身看向窗外，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桌上，仿若碎金。 “能让我看看吗？” “太危险了。” “你这话像是我娘在我小时候叫我别玩火一样。”凌启的反应像是小孩闹别扭一样，仙子看着又是轻笑几声。 “断剑比火还要危险。”这话倒是没错，法宝碎片的威能也不是区区凡人能承受的，尤其是现在很多铸器阁都有特别措施。 “仙子你到底多少岁……”凌启话说到一半就感觉到一股寒气，醉意直接笑了一大半。看着眼前仙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忽然觉得刚刚从鬼门关过了一遍。 “小孩子，少问这种问题。”不过仙子倒未记在心上，毕竟修仙者其实对年龄不是很在乎。 “喝酒。” “好，喝酒。” 清酒入喉，察觉到气氛有点古怪，凌启干脆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修仙界就没有强行突破境界的丹药或者秘境吗？” 莫萩兰扶着额头思考着：“丹药，三境之前有，三境之后修的都是对道的理解，丹药多是改善体质和潜力的。不过秘境倒是有，仙人三关，就是去秘境的大多数都回不来了。”说啊，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在那反复嘀咕着。 凌启没有听清仙子的嘀咕，只是宽慰道：“那还是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来，喝酒。” 仙子却激动起来，拍了下桌子说道：“对啊，仙人三关，我想试试。” 凌启微微皱眉，他有了某种预感：“试试就逝世了，妹子，听哥句劝，这个真把握不住。” “小孩子装什么老成。我意已决，不用劝了。”仙子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 凌启只能拖延道，不过眼睛已经开始打飘了：“那最起码你要做好准备再去吧，你的剑不是还碎着吗？” “那好，我去修剑，你要……”后面的话，凌启已经听不清楚了。 第二天凌启醒来时，只看到陌生的天花板。起身揉着快要爆炸的脑袋，才判断出这是客栈的房间。下楼询问了一下老板，说是有位仙子已经垫付过了。 凌启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思绪乱飞，还是走了吗？也是，病人怎么治病人。只是可惜了，还没好好告别，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己让凌启想要再看看这世界了，只是不知道这知己能不能度过难关了。 “小孩子昨晚睡得那么早现在才起床啊。”眼前熟悉的身影让凌启好一顿晃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仙子你” “我的剑修好了，现在来找你告别。”仙子扬了扬手中那三尺多的长剑，剑身素雅，有着淡淡流彩。 “这就是我昨晚要看的那把剑啊，确实好看。”看着眼前的仙子扶剑，到了这时凌启才痛恨自己语文不好好学，连个形容词都找不到。 注意到凌启的目光，仙子收起了长剑。仙子似乎心情很好，还开着玩笑问道：“人好看还是剑好看？” 凌启沉默了半晌，认真回答道：“昨天的你不好看，现在的你才好看。” 莫萩兰微微愣神，然后叹了口气：“你当初的姻缘是怎么黄的。” “穷啊。”凌启摆了摆手，两人看了看，大笑了几声。 莫萩兰正身拱手：“那就告……” 却是凌启抱住了莫萩兰的大腿，仿若无赖一样：“你不带上我就别走了。” “你给我放手。”仙子怕气机伤到凌启，不敢动弹。 “放手你就走了。”凌启的心里有着一些预感，也就不在乎那背上的阵阵寒意。 “我答应你，我不走。”仙子快要被气乐了，真就小孩子性子。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于是凌启松开了胳膊站起身，却看到仙子脸上一片灿烂微笑，手上秀拳紧握。吓得赶紧后退：“你不是答应我……” 仙子依旧笑得灿烂，只是寒意加了几分：“我只答应你不走，没答应过不揍你。” 凌启干脆抱头蹲防：“你闯秘境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见证人吧。” 仙子微微愣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那好，我带上你。” 第一卷 第三章 道元兵阵 仙人三关，其实更算是仙门前的试炼关卡。 倒不是说叩关真的就能让人突破，仙人三关更像那边世界的模拟卷一样，只是给你押题，至于你会不会做，那就不是卷子需要考虑的了。 在凌启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山谷，满地的枯骨和法宝。 “说是这里其实是几万年前远古战场的碎片坠落于此，后来被一位正道仙人施法镇压在此地，一个妖仙在这里喝醉了酒，斩下了一剑，一个道人为了他的徒弟布下了四个阵法做守护。”莫萩兰为凌启挡下了属于仙家法术的威压，在旁科普道，“不过这些都不可追溯了，此地也没有四阵，只有兵，人，心三阵。” “所以这山谷是妖仙一剑斩出来的！”凌启有些不敢想象，这山谷纵横快三百里，还是小觑了这个世界的修士了，不过可惜了，自己给广大穿越者丢脸了，这种倾覆山河的能力还是在梦里想想就好。 看着在那大呼小叫的凌启，莫萩兰仿佛看到了幼年的自己，微微一笑，走到了凌启身前：“不知道，即使是我的师傅也做不到这般地步。你就当听个故事吧。” “可别在这整一出都市传说都是真的。”凌启反倒觉得这大概率是真的，凡人还是和仙人差距太多了。 “？”仙子没听懂，不过也只是微微愣神，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叩关。 一阵寒风吹过，凌启觉得就像刀子刮肉一样，明明现在还是艳阳天啊！ 看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凌启，仙子一阵摇头，掏出一件大衣递给了他。此地离村庄太远，好在此地定时有守关人巡视检查，即使自己回不来，他也不至于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仙子知道是徒劳，还是想着最后劝一次：“其实你真的不该来，此地对于凡人的压力太大了。” 凌启裹紧了衣服，站起身来说道：“总得有个给你收尸的吧。” 仙子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山谷入口：“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凌启看着山谷内那些尸骨，眼眶都有些泛红。 看着这样的凌启，莫萩兰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我……”最终还是向下走去，有些东西，还是不说比较好。 “活着回来。”身后传来的话已经带着些许哭腔，莫萩兰没回头，怕自己最后回放弃，只是向后摆了摆手，答道，“好。” 莫萩兰其实很开心，修行这么多年，父母亲人早就不在乎自己这个天赋平平的女子，和她同辈的人有几个都开始准备叩仙门了吧，那次好友的婚礼上，只有自己连礼物都准备不了，虽然好友嘴上说着人来了就好，但自己心里还是觉得愧疚。不甘心啊，凭什么啊，自己踏上修仙这条路就活该受尽挫折啊。其实看着凌启，自己竟然还有着说不上来的羡慕，这样的人竟然想要走上这样的路，但自己也知道劝不了，就像他劝不了自己一样。话本里说的城里城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思绪飞散，莫萩兰看到了第一道阵，道元兵阵。 兵阵，问的是修士的术法，修士带着什么样的法宝就会面对什么样的攻击，那怎么解决自己的攻击，就是在圆满自己的道。也曾有人取巧想要空手闯阵，但面对的是却是天地之力，堪比渡劫，最终只落得一个身消道死。 莫萩兰修的是剑，融汇了莫家断水剑和宗门逍遥剑，断水要的是势往无前，逍遥要的是随心所欲，莫萩兰都不太懂，她天赋真的不高，但好歹勤奋，断水九式和逍遥十二剑她都是练到大成。 进了兵阵，莫萩兰感觉到一股打量的气息，她知道是阵法开始检测她的法宝和气息境界。然后她看到了面前的一把剑，莫萩兰呼出一口气，看来阵法也不是一开始就下死手。那把剑袭来，带着她熟悉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莫萩兰捏了个剑诀，向前斩去。 莫萩兰退后半步，面上却带着兴奋。不过还没等她平复气息，又是四剑袭来，带的是逍遥的剑式。莫萩兰看着袭来的剑，瞳孔微缩，连出四剑。 “咳咳。”终是破了那四剑，只是当莫萩兰看到面前再次出现的九把剑，这才明白这里为什么又叫死地了。 莫萩兰只来得及出了八剑，错身躲开了一剑。看着面前再次出现的十六把剑，站起身来喊了声：“来。” 莫萩兰不懂什么剑法的破绽，只知道以剑破剑，所以当这次逼得自己连出十六剑时，她竟有些微微兴奋，自己这是突破自我了吗。 她其实是想向那个还在山谷外的男子证明点什么，就像他说的刺猬抱团取暖。不过看着眼前的二十五把剑，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失约了。 “说起来自己好像只说了姓，倒是有些遗憾了。”莫萩兰有些丧气，轻轻说了一句。 “咳啊，啊。”没有全部挡掉，漏了四剑，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然后她看到了眼前慢慢浮现的三十六把剑，甚至结成了她宗门的小逍遥剑阵。 宗门，她在宗门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评价。 “她啊，真的很努力，就是有些东西吧，真的吃天赋。” “可是她姓莫啊，莫家怎么会这么一般的。” “据说她是从小害过一场大病，等救回来的时候体质已经虚弱了。” “莫家没试着给过什么丹药吗？” “你知道莫家这一代有多少人吗，二十六个，更不要说还有莫求心和莫尚这两个天才。只能说，世家做事真的不讲亲情。” “唉。” “唉。” …… 曾经路人的评头论足又仿佛出现在自己眼前，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不姓莫，可惜自己没得选。上次对凌启说找不到自己的道，其实没说实话，莫家作为一个世家，即使模仿前人也会有自己的道。自己的道是其实是被自己打碎的，是那年输给了小自己二十岁的小辈，还是那年输给了宗门的那个新秀。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后来闭门不出了好几个月才被师傅拽出来。师傅那时的眼神真的很可怕，可惜自己知道别人再多的安慰也改变不了自己再无寸进的现实。好像就是那次，自己心中的道晦暗无光。 “活着回来。”恍惚中想起了山谷外的那个家伙，心里的不甘又多了几分。她看着眼前的剑阵，最终决定去试一下，最起码自己已经做到最好。 也许是心中的杂念少了，也许是此时的心境更符合莫家的剑法，她听到了剑吟声，那是剑在回应她。 她出了剑，只出了一剑。这一剑对上了剑阵，剑光一点点消散，剑阵也一点点破碎，最终都消散在空中。 “咳。”她捂着嘴巴，嘴里一股血腥味。这一剑让她很累，几欲睡觉。但是她知道还没结束，眼前的剑变成了四十九把，依旧是剑阵。 她看着眼前的剑阵，她只知道不出剑就会死，但是她抬不起手。想起那个醉醺醺的家伙，她忽然不那么想死了。最起码，让我把名字告诉他吧！于是她干脆将剑式变为前刺，一往无前。 剑阵破了，换来的是身上多了七处剑伤。剑伤只是小事，莫萩兰刚才听到了剑在泣，这把剑，终归不是什么家传宝剑，神兵利器。能挡下这样的剑阵，已经是昨晚加了点材料，求铸剑阁的师傅帮忙的成果了。 莫萩兰真的很累，但她知道不能休息，如果倒下就真的倒下了，她第一次这么想要活下去。但是阵法可不会管你什么，又是剑阵。莫萩兰看着眼前的剑阵，吃力的举起了手中剑，也没有用什么剑法剑式，只是一剑向天，然后狠狠地斩下。 她被剑阵撞倒在地，她知道身上又多了十几处剑伤，但她已经无暇顾及了。因为她看到了天上的一剑，一把巨大的剑。这是剑阵所化，她忽然想要躲开逃走，却发现双腿已经快站不起来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端着仙人的架子，如果自己放下架子，那顿酒应该会喝得很开心。她干脆盘坐在地，将剑放在腿上。她轻轻抚摸着这把重铸的剑，她听到剑的轻吟，她笑得很开心。 然后，剑出，一剑向天，迎上了那把巨剑。 她只觉得昏昏沉沉，强大的冲击让她浑身是血。她的剑落在一旁，上面的流光都淡了几分。 但她知道，这兵阵已过。 “总算过了。”她从储物袋里掏出来几粒丹药，一把咽了下去。看着自己浑身的血污，她浅笑了几声，然后右手施术，将血污去除掉。站起身来，她依然是那个不染尘埃的仙子。 “咳。”她捂着嘴巴，看着接下来的道元身阵，腿竟然有些哆嗦。 原来自己也怕死啊，可惜叩关再无回头路，即使想要回去也没有办法了。不对，尚未进入便生退意可是大忌，果然自己还是修行不足。 又坐在原地恢复了几分，看了看眼前的入口，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举步向前。 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来什么，莫萩兰回头朝向那边的山巅，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酒壶，饮了一口酒。对着远方轻轻说道：“喝酒。” 仿佛看到远方的男子举起酒壶回道；“好，喝酒。” 第一卷 第四章 对不起 在仙子叩关时，凌启的心里却在挣扎着，他其实知道自己可能什么都做不了。想到自己求仙无望，早有死意，又想到她那满是失意的对话，咬了咬牙向下跑去。 凌启一路向下奔跑着，心里却仿若滴血。如果自己不多嘴，仙子也许就不会想到，那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他看不清楚山谷下叩关的情形，但他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嘴上调笑着说为她收尸，但他真的怕，这么个酒友再也见不到了。 一路跌跌撞撞，看到了面前的入口，凌启却不知道怎么往前。光是此地入口给的威压，就让凌启抬不动腿。哪有什么凭意志力抬起来，凌启只觉得全身被重物压在原地，根本动弹不了。但看着入口的“叩关再无回头路”，干脆顺势趴在地上，向前爬去。 “等我，等我……” 而此时的莫萩兰，已经一步跨入了道元身阵。 道元身阵，又叫人阵，问的是修士本身。没有兵阵的窥视感，但莫萩兰却感知到更大的危险，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相似的灵气，相同的境界，不同的是面前这个身影有入道之意。 “如果有的选，我真的想逃啊。”莫萩兰看着眼前这个面无生气的身影，哭笑了一声，抬起手里的剑，指向对手。 对手动了，莫萩兰一惊，仓促间抬手格挡，直接被撞飞出去。太快了，只来及下意识的动作。 “咳。” 又是咳出几口血，莫萩兰擦了下嘴巴，看着对手又是闪身过来，一剑直刺胸口。仙子摆正心态，深呼一口气，一掌拍地，躲了过去。 对方暴风般的攻势，根本来不及做出变招，莫萩兰知道在这样下去只会被一剑刺死，心下一狠，用左手挡住刺过来的剑，右手祭剑。左手传来的刺痛已经顾不上了，看着面前的对手，拼尽全力斩向前方。 被躲了，以伤换招的一剑被躲了。莫萩兰心下一紧，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剑被躲，左手又因为剑伤灵气运转受阻，一时半会用不了。看着对手毫发无损的样子，莫萩兰只觉得心下一片绝望。 “来。” 莫萩兰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好像没有破绽的身影，强打精神。她知道，她所学的一切，这个对手都会，所以如果不能战时领悟什么，那只会埋骨于此。 她主动攻了上去，一剑快似一剑，她希望能够找到对方的破绽。但看着对方并不吃力的防御，莫萩兰只能咬咬牙，放弃现在的攻势。 她尝试掐剑诀，剑化万千，却看到对手也是同样的招式。剑影破剑影，对手依旧是毫发无损。她再是变招身走北斗，尝试布下阵法，但被对方直接一剑刺中阵法核心。她再掐雷法，却被对方引雷剑式直接破除…… 莫萩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只是气息略有不稳的身影，心中渐生无力。这个对她所学所会尽知的对手，如果自己的道还在，可能还有一线机会。但看着心中那个晦暗的道，只能长出一口气。 她不知道怎么破解，但脑海里却总浮现过去他人在背后的议论“天赋一般，勤奋尚可”、“莫家的庸才”、“天赋不够再努力也是不行的”……她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能分心的时候，沉下心看着面前的身影，脚下用力，纵身一剑向下劈去。对手身影一闪，来到了莫萩兰身后，一剑横扫。本该是绝望的一剑，莫萩兰却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忘了道元可御空！”莫萩兰脚在空中用力一踩，回身变劈为刺。为了防止对手远遁，更是强行用左臂去锁对手的剑。 “咳。”莫萩兰倒在地上，连连咳血，不过她笑得很开心，因为她成功了，那一剑刺向了对手的胸口，尽管后背和左臂全是血，甚至左臂可能留有后遗症，但终归她打赢……她顾不得休息，连连后退，因为在她身前的是一道比刚才更强大的身影。 莫萩兰顾不了那么多，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粒丹药一口咽下，眼睛根本不敢离开那道身影。她感受着对方的气息，知道这次连取巧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方动了，只一剑就将她撞飞出去，如果不是目光始终盯着对方，可能连格挡的一剑都来不及。又是一剑，莫萩兰再次被撞飞出去，而且手上传来的阵阵麻痹感，告诉她如果这样下去最多三剑，她的右手就拿不动剑了。 莫萩兰祭出储物袋里那些符咒，只希望能拖住对方一下。但看着在对手剑招下毫无阻挡的符咒，仙子只感受到阵阵绝望。 又是被撞飞，但这次莫萩兰掐了术法，借力向后遁去。看着面前的紧追不舍的身影，她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深吸一口气，将剑横在胸前，掐了数道雷法。对手几剑破除，然后又是杀招逼过来。看着逐渐逼过来的剑尖，莫萩兰眼角里却有几分喜色，大喊了一声：“来”然后一剑刺去，所向无前。 “咳，咳。”又是几口鲜血吐出，莫萩兰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剧痛，面上藏不住的喜悦。她赌对了，以伤换剑，最后关头强行扭动身体错开要害，然后一剑刺向对方的头颅，她成功了。 “咳，咳。”她咳着血，已经准备收剑，却看到了眼前渐渐凝实的身影，她心中全是绝望。又是咽下丹药调息，她知道其实没用，但还是想要最后挣扎一下。她握住了手里的剑，沉下了心，她在蓄势，她只有一剑的机会。 身影凝实，莫萩兰的剑动了，此剑，甚至有了几分真正的断水之意。 剑到了身影的面前，对手动了，只是一剑。 然后莫萩兰看到了让她熟悉的一幕，剑招被破，长剑破碎，然后余力不减的刺向了她。她闭上了双眼，放弃了抵抗。 “咳，咳，咳。”熟悉的声音，然后是无法想象的巨力和疼痛。她吐了一大口血，感觉到怀里有个熟悉的身躯，睁眼看到的是满身是血的凌启。至于那道身影在刺出一剑后就消散了。 “抱歉，咳，我什么都没做到。”看着怀里的这个酒友，她竟有些手足无措，这剑直接贯穿了他整个胸口，自己根本救不了他。 “没事，我也什么都没做到。”她没有问他是进来的，怕他说话太多牵动气息。她只觉得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来叩关。 “可能是我异乡人的身份，咳，前面那个阵法，咳，只是加了一些重力，咳咳，就让我过来了。但我还是没救下来你，咳，对不起。” “你别说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来的，对不起……”是的，那一剑也贯穿了莫萩兰的胸口，只不过借着体内灵气吊着。凌启的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挡下仙人之剑，那一剑贯穿凌启根本毫不费力，去势不减刺穿了身后的仙子。但是莫萩兰已经不关心自己的情况了，她的心里全是后悔，她为什么要来，她为什么要答应让他来，如果不来，是不是…… “仙子，咳，我最后还有，咳咳……”凌启的状态越来越差，说话越来越吃力了。 “说，只要我能做到。” “名，咳咳，字……” “莫萩兰，千章之萩的萩，其臭如兰的兰。”其实仙子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但她还是强打精神，为凌启解释道。 “好，咳咳，名，咳咳，字……”凌启的眼中有着一丝兴奋之色，但脸色还是难看到极点。 “你不要说话了，一定还有办法救你，一定还有……” “对……不……起” 看着怀里逐渐冰凉的身体，莫萩兰心里一团乱麻。过往记忆纷飞，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用发簪割开了手腕，血液横流，她用发簪引动血液在身边画下了一个阵法。 “你我其实相处不久。喝酒的时候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你确实是我的知己。我救不了你的性命，只能尝试护住你的灵魂，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总要做点什么，就像你我说的那句不甘心啊……”一边牵引血液画下繁杂的阵法，一边絮絮叨叨在凌启耳边说着心里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来，但，其实我很开心，因为这是我失意后第一次有人陪同。我不该去告别的，我没有想过你看起来正经的人也会耍无赖，如果知道，我应该只会留书一封……” “咳咳，看来我也快撑不住了，不过我成功了。”身下的阵法发出淡淡的光彩，莫萩兰轻笑了几声，从手上取下一个戒指，轻轻放在了凌启的胸前。 “以血为引，以此为属，魂归此处，不入轮回。”从凌启身体里飘出一个白色气团，然后慢慢融进了戒指里。莫萩兰抓起了戒指，然后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戒指寄向山谷外。 “我不知道这个法术能护住你多久，但我终归还是做到了，我也该走了。”看着远去的戒指，莫萩兰喃喃道。 仙子躺倒在地上，满身血污，满是尘土，她却不在乎这些。只是在那傻傻的笑，一边咳血一边笑。 “对不起。” 第一卷 第五章 白团子 黑。 寂静的黑。 “这是什么？” “呃，这里是哪里？”凌启清醒了过来，看到的是一团纯净的白光。低头看了下自己，啊，自己也变成一团白光了。 “你是谁？” “我，我好像……”凌启脑海里记忆翻涌，那个不甘心的酒友，那让人心生绝望的一剑。我应该是死了才对，所以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你是谁？”凌启这才发现应该是面前这个白团子在叫自己。 “是你在问我吗？” “是。” “我叫凌启，你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这死后的世界怎么啥也没有，而且就两个人吗，什么双人间。 “我叫叶寒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听着声音，感觉年纪不是很大。算了，死都死了想那么多干啥。 “因为我死了啊。”凌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面前的这个家伙。 “你到底是什么！”不对，是自己想错了，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可是自己的胸口都被贯穿了啊。 他想了想，干脆开口反问道：“等会，这里是哪里？” 对面那个团子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这里是我娘给我的戒指里面，你到底是什么？” “戒指？”凌启越发觉得奇怪，不过他既然说是他娘亲给的，会不会是，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有洁癖的仙子，又赶紧丢下了这个念头，“你娘亲叫什么？” “萧浅雪，我娘可漂亮了。” 不是就好，但心中有有些失落。他倒希望能听到那个名字，哪怕那个姓，最起码这代表着她叩关而出。不对，面前这个小白团子，怎么感觉岁数还要再小点。 “等会。你多大啊，叶寒生？” 面前的小白团子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很小的声音传出：“四岁，怎么了。我不怕你。” 四岁，那应该很好骗，呸，很好说话：“呃，我觉得我可能误会了什么。” 凌启和眼前这个小孩子交流了一番，大概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家族是什么俞王朝的世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只是祖上是个当官的。他是他叶家的嫡长子，家里还有个十二岁的姐姐，和他说什么莫家，他不知道。最后通过问他自己以前呆过的小镇才搞清楚现在是自己死后的三百年。三百年啊，看着自己现在的这个白团子的样子，凌启叹了一口气。他大概猜测出莫萩兰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的灵魂放在了这里，只是心里还是无比的失落。 “你好像不太开心？”察觉到凌启的情绪，叶寒生小声问道。 凌启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算了，眼前这个小团子终归是个小孩子，心情不应该带给孩子。还是去找找这孩子的父母问问具体情况吧：“没什么，对了，你说这戒指是你娘给的，你娘呢？” 本以为只是个小问题，但叶寒生听到后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声音里便全是哭腔喊道：“我娘，我爹说我娘被我害死了。” 凌启听着只觉得头大，不是，我真的应付不来小孩子：“别哭，说清楚。” “呜哇哇……我娘……哇哇……” 听着这没完没了的哭声，他有些手足无措，不对，这会已经没有手足了：“不是，什么情况啊这是，你真的别哭啊，我听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啊！” 在安抚下小孩子的情绪后，凌启才问清楚状况。他母亲在怀他的时候回宗门被贼人尾随，与贼人战斗下被刺伤了身体，在生下他后病倒在床，不久就病逝。凌启听完又是叹了口气，难怪他爹会这么说，苦命的娃。 看着眼前终于止住哭声的小团子，凌启叹了口气，安慰道：“所以说不要哭啊，你娘也不会想要你做一个爱哭鬼。” 叶寒生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你怎么知道。” 凌启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哪有父母想看孩子哭的。” 说起来，身世凄苦，戒指有灵，这小孩子怎么看有点像那边世界网文里的主角啊！那我这，等会，我是那个老爷爷吗？凌启心里只觉得古怪，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小白团子，心里逐渐有了想法。 想着面前是个四岁大的小男孩，凌启只觉得自己像个神棍：“你想不想让你爹高兴？” “你能做到？” 凌启干脆神棍到底：“叶寒生，你这样的情况，我以前见多了。所以你是想，还是不想。” “想。” 孺子可教，说起来网文里按照套路接下来是不是收徒了，于是接着神棍道：“那你就……”然而看着面前这个纯净的小白团子，算了，我一个凡人装什么老爷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气运之子，但是我想做点什么，所以我会教你一些东西，最起码让你明白你爹并不是真的怪你，“你叫我一声凌哥吧。” “为什么。” 凌启的理由倒是找的快：“当然是因为我年纪比你大啊。” 叶寒生沉默了片刻，小声说道：“凌哥。” 听着这声凌哥，凌启反而恶趣味地想到自己现在就像个正在收小弟的老大。看着面前这个发着白光的小团子，凌启想要看看，看看这个小家伙的未来在自己的影响下和这修仙世界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凌启将心态端正，向叶寒生开口道：“我不想骗你什么，我不是什么神仙老爷爷，也不是什么外挂启动器。我只会给你说一些故事，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叶寒生没有听懂，疑惑道：“听故事，有什么用。” 凌启“你现在识字吗？” “我爹说六岁才给入学堂。” “你现在不识字，看不了书，还不知道书的重要性。不识字，那就只能我说你听。书是个好东西，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颜如玉。”凌启的脑海里浮现出前世那些著作，他教不了这孩子变成一个强者，但最起码让他不走入歧途，“所以我的故事你听不听。” “我要听。” 看着语气变得诚恳的叶寒生，凌启思索着，缓缓开口：“你才四岁，那我就从……一只猴子开始说起吧。”凌启其实也不记得多少内容了，毕竟自己其实看的更多的是电视剧，但半是回忆半是思考怎么说的情况下，还是向四岁的孩子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启其实不指望叶寒生真的听懂了什么，毕竟对方才四岁。至于为什么先说猴子，倒不是什么文抄公附体，四大名著的分量。主要是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什么一千零一夜，伊索寓言。自己果然是穿越者里最丢人的那个，当初自己怎么就不多看两本书，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是不是有些累了。”看着眼前的团子没了什么亮光，凌启停下了故事，开口问道。虽然没搞明白为啥在这戒指里他和叶寒生都是个团子，但他能看到自己身上的白光依旧，而叶寒生身上的白光随着时间再变得黯淡。猜测下应该和灵魂的力量有关，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年纪，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有身体束缚。 “可是，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小团子的声音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凌启已经能听到满满的疲倦。 “故事什么时候都可以接着说，我又跑不掉。”故事什么的凌启倒是无所谓，只是在想自己现在怎么去回忆起那些童话故事，名著这玩意多多少少有些黑暗的地方，那些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说。 “那凌哥，我走了。” “好。” 看着眼前一片黑暗的世界，尝试着滚动了一下，能动。只是看着哪里都一样的景色，一番思考下，怕叶寒生找不到自己，索性原地趴下，直接睡觉算了。 “凌哥，我来了。” “啊，你离开了多久。”凌启睁眼看着眼前这个小团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连时间观念都没了。说起来这小孩子没什么防人之心啊，按道理现在自己见到的应该是他的父亲或者其他长辈。不过也好，心思纯粹学东西才快。 “我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现在是清晨。” 不对啊，按常理不是应该休息好几天才能进来吗，是这孩子特殊，还是这戒指特殊。凌启听着有些雀跃的声音，倒是懒得想那些。“所以你是睡一觉就跑过来了。” “我想听后面的故事。” “昨天说到哪了。” “说到菩提老祖收徒。” “那今天继续。” 凌启讲故事的同时也在询问着外界的一些信息，确认到叶寒生的父亲并不会严加管教时，便和叶寒生约法三章。 其一，听故事不能影响正常生活。 其二，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 其三，每次听故事都要记下时间。 凌启忽然在想幸亏自己之前是昏迷的，否则清醒的情况下度过三百年，自己可能直接疯掉吧。就现在这个团子模样，连自杀都没地方。那些个仙人到底是怎么耐得住寂寞苦修那么多年的，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修仙吧。 于是在讲完猴子讲神灯，讲完公主讲王子的情况下，日子一天天过去。 凌启通过叶寒生的反馈，才发现这边竟然和那边的世界有着类似的年节划分。二十四节气一个个划过去，叶寒生五岁了。 第一卷 第六章 听话的孩子 一片黑暗景色，两个白色团子发着淡淡白光。 大团子说，小团子听，偶尔会疑惑提问打断。 这就是凌启和叶寒生的日常。 凌启始终会在说完一个美好结局的故事之后提一句“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而当叶寒生问的时候，他只是说一句“故事不可尽信”。 “凌哥，你的意思是故事终归是故事，和现实不一样吗？” 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故事引导的小团子，凌启只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凌启继续引导道：“叶寒生，你知道吗，如果写一个人的少年时期那这个故事只会到他成年工作，如果写一个爱情故事那会写到两人姻缘终成，如果写一个帝王那会写到他一统天下。但是，故事之外的谁又知道呢？” 面前的小团子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才回答道：“我不是很明白。” “你以后会懂的。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小团子，在这里听完了一个长篇故事也光芒依旧，这是灵魂变强了吗。凌启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每天这么折腾到戒指里没害到这个小孩子就好。 “有吗？” “你没感觉吗！算了，只是小事。”凌启不是很在意，自己连出去都没办法，管那么多干什么。 “凌哥，明天见。” 小团子离开了，凌启放松了精神，在那胡思乱想着。看着眼前的黑暗，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些到底意义在哪里，迷迷糊糊间又陷入了沉睡。 醒来时竟然没看到熟悉的小团子，那大概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这一年，叶寒生有时会说自己接下来几天来不了，这次没说倒是挺稀奇的。想了想，干脆又睡了过去，只希望睡醒能看到熟悉的小团子。 “凌哥，醒醒。” “怎么了，等会，你谁啊！”凌启清醒过来看到的是一个面貌甚至有点清秀的小男孩，全身发着白光。 “我是叶寒生啊，凌哥。”小男孩的表情有些困惑，然后凌启就看到小男孩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满脸疑惑的看向他面前这个大团子。 凌启打量着这个浑身发光的小男孩，大概猜到了一些：“还真的是个小孩子啊，咳咳，所以，你昨天发生了啥？” “昨天，我从戒指离开就觉得身体不是很舒服。我爹知道后找了药王谷的人过来。我没听清楚药王谷的姐姐说了什么，只是看到我爹很激动，然后抱着我在那哭。然后药王谷的姐姐说还要七天，然后我爹昨天就在床边陪我聊了一天，，我爹和我说了我娘的很多事，我很开心。” “那是好事。”还真的是所谓气运之子吗，看着手足无措的小家伙，凌启也是有些开心，想了想，缓缓说道：“我觉得我可以给你说一个吃奶娃独断万古的故事。” 故事很长，这次凌启也极为耐心，因为这次的故事其实不太适合说给一个孩子听，毕竟吃奶娃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 叶寒生打断了凌启的讲述：“凌哥你是觉得我也是觉醒了体质吗？” 凌启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向他解释道：“大概吧，毕竟这种故事我这里还有很多。” 小男孩在那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凌启说道：“我姐姐很疼我的，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凌启倒是有些惊讶，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么远，于是赶紧解释：“所以我都说过了，故事不可尽信。” “我知道，而且凌哥其实也不希望我怀疑家人。”凌启觉得这觉醒怎么感觉跟开窍一样，这小男孩心智成长得有点太快了吧。然后看到小男孩在那原地犹豫着什么，小声说道：“凌哥，我今天好不容易让爹离开片刻，这几天我应该都过不来了。” 凌启倒是不在意，好像这小毛孩也不用自己再教什么了：“好不容易和父亲说上话，是应该多交流交流。” 叶寒生向面前的白团子微微行礼，说道：“我父亲快回来了，那凌哥，我走了。” “走吧。” 又是一片黑暗，凌启有些感慨和高兴，感慨的是这个世界也许没有那么残酷，高兴的是自己应该是解放了吧，凡人去教这个世界的世家之子，终归是诚惶诚恐。 “这次应该要睡很久吧。”在这片黑暗的空间，凌启也不知道自己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小家伙几天后会是什么天赋，金色的血液还是至尊的胸骨，轻笑了几声，又是睡过去了。 醒醒睡睡的重复，凌启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凌哥。” 看到眼前这个从闪着白光变成淡淡金光的小男孩，凌启有些不太适应，随后回过神来问道：“你这，到底觉醒了什么？” 叶寒生微微行礼，对凌启回答道：“药王谷的姐姐说是道灵体，几千年前的羽化圣就是这个体质。” 凌启倒是随意，没注意到叶寒生正盯着自己看：“反正就是很厉害对不对，我也不是很懂修仙的东西，你问过你家长辈没有？” “凌哥。” 白团子注意到了小家伙的严肃劲：“怎么了？” 叶寒生看着他，拳头微微握紧，呼出一口气才回答道：“道灵体带来的是解析事物，我看到凌哥的身上有着许多死气，但被一把剑挡在外面。以我现在的力量解决不了这些东西。” 凌启看了看四周，没看明白，安慰道：“解决不了也没有什么，死气，一把剑啊。”自己果然是个死人了啊，那把剑应该和那个洁癖酒友有关。 叶寒生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凌哥。”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叶寒生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很喜欢凌哥说的那些故事，之前不是很明白，现在在天赋解析下我才理解了。谢谢。” “谢什么，那些故事又不是我的，我只是个说书的……”凌启有点慌，他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凌哥，我一定会帮你。” “这些以后再说，那你还要听故事吗？” “我要听。” “那我就继续。” 于是接着吃奶娃的故事。看着眼前这个和以前明显不同的叶寒生，凌启有些恍神，到底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还是这个孩子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故事说完一个篇章，叶寒生起身告辞。 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凌启陷入了沉思，所以眼前的黑暗其实是所谓的死气吗，那所谓的那把剑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手段保下的自己，算了，睡觉吧。 “凌哥。” “哦，来了啊。” 叶寒生有些急躁：“凌哥，我爹为我订下了一门亲事，我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凌启有些奇怪，没记错这边世界联姻订亲很正常啊，索性直接问道：“拒绝干啥，人家小姑娘让你不满意吗？” 叶寒生的回答更让凌启觉得有些奇怪：“我还没有见到，但我觉得儿女私情会影响我修炼。” 凌启莫名有些火气，这小毛孩有了一点天赋怎么感觉人变了：“你这么着急修炼的吗？” “我问了我爹，在大型宗门里，有再造躯体的方法。” 凌启心里明白，但还是心里冒火：“停停停，我都死了三百年了，我根本不着急。反倒是你，你都没见过就拒绝，你知不知道会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和人家家族的脸面。” 看着叶寒生不认错的表情，凌启接着说道：“你才五岁好不好，不要活得那么累。我可没求你帮我做什么。好歹见见人家小姑娘。” “我知道了，凌哥。” 听着声音就知道根本就是在敷衍，凌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这孩子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这上来就否定情感是准备修无情道是吧。甚至心里冒出了奇怪的念头，这小家伙的体质是不是出问题了。 白团子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里忽然想起来之前被同学推荐的那本网文。 正了正声，凌启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你没错，那今天干脆给你说个青梅竹马剑仙的故事。” 叶寒生端正了身姿：“凌哥请讲。” 故事说了一个篇章，就看见叶寒生在那思考着什么，凌启也不打扰，这小毛孩的领悟能力不差，但是看待恩情有点太重了。 好一会儿，叶寒生起来行礼，对着凌启轻声说道：“我明白了，凌哥。” 过了好几天，叶寒生告诉凌启：他最后同意了，对方是姜家的次女，今年也是五岁。 凌启问了过程 当凌启问到对方相貌时，叶寒生没有回答，只是从手里拿出一幅画，画里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粉雕玉琢。 凌启觉得好神奇啊，自己现在连四肢都没出来，叶寒生都可以变出画了。打量了叶寒生一番，这才问道：“不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寒生收起了画，恭敬回道：“只是将记忆碎片取出来。” 凌启听着这个回答，想起了一些因为灵魂受限无法完成的想法“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的白嫖梦可以实现了。” 第一卷 第七章 家人 戒指中的两人讨论了一番，凌启担心会给叶寒生的灵魂造成负担，不过看到叶寒生演示了自己甚至可以进行现实和戒指的影像同步之后，凌启也就放心了。于是，凌启在戒指里的空间多了一个屏幕。 “世家是长这样的啊，还真是凡人难以想象。”看着一房间的隐藏法阵和符咒，凌启感慨着。 叶寒生略微有些紧张，开口问道：“凌哥还想看点什么吗？” 凌启想了想回答道：“去见见你的家人吧。” 叶寒生出了门，迎面是一个躲在柱子后面的小姑娘，凌启细看下才发现这就是叶寒生那个未婚妻。 小姑娘微微行礼：“寒生哥哥，早安。”然后又躲在柱子后面。 叶寒生回礼道：“早上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小姑娘脚下步伐很快，不一会就走远了。 凌启有点凑热闹的意思，点头论足道：“这小姑娘挺懂礼貌啊。” 叶寒生叹了一口气，在戒指里回道：“你要是知道这姑娘在姜家的风评就不会说这话了。” 还有内幕啊，凌启催促道：“细说。” 叶寒生看着远去的小姑娘，扶了下额头才继续说道：“姜亦霖在姜家被叫做‘小魔头’，经常会乘着随从不注意偷溜到青楼去。” “青楼？” 叶寒生继续解释道：“在花魁们身边一口一个漂亮姐姐赖着不走，然后在花魁怀里被赶来的随从揪出来。到最后整个洛城都知道姜家有个去青楼不给钱的小姑娘了。” 想着这小姑娘之前那个怯生生的样子，凌启觉得有些好笑：“她不是才五岁的吗。” 叶寒生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才五岁啊。所以现在被姜家订完亲直接送过来了，见到我第一句就是‘寒生哥哥你真好看，我喜欢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凌启大笑了一会，看着有些无奈的叶寒生说道：“小姑娘挺有意思，那她现在看着还挺乖的啊。” 叶寒生摊着手，一脸生无可恋：“不知道，我当时就摸着她的头回了句‘哦’，然后她就直接躲她娘后面去了。她娘还说小魔王改性子了啊。到现在看到我都是这样的。” 凌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叶寒生问道：“一个刚见面的小姑娘，你就直接摸人家姑娘头，谁教的啊？” 叶寒生笑了笑，回道：“不是凌哥你说的吗。” 凌启想起了自己确实说过故事里男子追女人的手段，只是看着这个心智飞速增长的小家伙，半是感慨半是好笑的说道：“你这天赋还真可怕啊。” 叶寒生倒是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带凌哥见见我爹吧。”叶寒生朝着府内书房走去，一路上向凌启介绍着院里的花花草草。 “小弟，准备到哪去啊！”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叶寒生有些惊喜，转身过去凌启看到的一个刷新自己颜值榜单的少女，眉眼间和叶寒生有些相似。 叶寒生解释道：“这是我姐叶静谣，前几年拜师在玄冥宗下，现在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回来呆几天。”少女直接跑过来，打量了叶寒生一番，微笑着从腰上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佩。 少女把玉佩细心的系在叶寒生的脖子上，又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这才满意的说道：“这是姐姐特意带给你的，别说姐姐不疼你啊。” 叶寒生微微后退行礼：“谢谢姐姐。” 少女有些愣神，然后有些生气地看着叶寒生：“小弟，你好像不一样了。” 叶寒生这才无奈的应付道：“哪有，姐姐抱抱。” 少女的笑容仿若明月，将叶寒生一把抱住：“这才对嘛。” 看着这姐弟俩，再想想那个姜亦霖。凌启只觉得这边的孩子是不是都太早慧了，这姐姐放在那边世界也就是个初中生啊，可能世家确实和凡人不一样吧。 叶寒生和姐姐聊了会家里情况，然后便告辞离开了。少女招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走了一阵，叶寒生来到了书房前，凌启看着书房牌匾上写着的“明心见性”，猜测着叶寒生父亲会是什么样的。 进了书房，看到的是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性，正在写着什么。 “父亲。”叶寒生恭敬行礼后便站在一旁。 中年男性没有抬头，停笔沉默了一会才问道：“寒生，见过你姐姐了吗？” “见过了。” 叶寒生父子俩之后就没有说过话，只是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叶寒生倒是解释过他爹不善言辞，古板正经，尤其工作的时候更是这样。但凌启看着这古怪的父子俩，还是叹了口气，也没有劝说叶寒生说什么。然后便看到了挂在屋子中央的一副画，如果他姐姐叶静谣再长大个几岁，应该就是这个模样吧。 凌启看着不知道怎么和父亲开口的叶寒生，叹了口气。 “孩儿告退。” 桌前的中年男性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停笔抬头看了一眼，不过凌启还是看到这位父亲脸上其实满是开心。 回屋的路上，凌启开口问道：“画像上的是你母亲吗？” 叶寒生停步，轻轻点头：“嗯。” 想着今天看到的这一家，凌启有些感慨：“你的家人都很好啊。” 叶寒生驻步看着天空，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是啊。” 在那之后，凌启在戒指里看到了疲于应付访客的叶寒生，听着他从府中随从那得来的见闻，院子里的花开花败，不知不觉便又是一年过去了。 天上繁星点点，而戒指里凌启看着又长高了一些的叶寒生，心里有些激动：“明天就是学堂招收学子的时候吧。” “是，凌哥。” 凌启回想着曾经度过的校园生活，有些怀念，但看着身边的黑暗，又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学堂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啊。” 看着眼前的白团子，叶寒生问道：“凌哥你那边的学堂是什么样的？” 凌启想起了那些美好和有些痛苦的回忆，轻笑了两声，缓缓开口道：“那边的啊，那边的学子很累但是也很幸福。” 察觉到有些不同的凌启，叶寒生又问道：“凌哥想家吗？” 凌启笑了笑：“你说的哪个家，那边的世界吗。确实挺想的，现在也不知道我那边过去多少年了，算了，说这些干什么。还是想想现在吧，你们入学有什么考核吗？” “这倒没有，只是男女生会分开。所以明天亦霖会和我分开。”叶寒生回答道。 凌启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他不信会有什么考核会难住道灵体，只是想到曾经的世界，忽然有些倦意：“早点休息吧。” “好。” 看着眼前的景色回归一片黑暗，凌启有些晃神，其实那边世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还记得一些说笑打闹的场景。脑海里忽然又出现救自己的大娘和给自己工作的老板，还有那个和自己把酒诉苦的仙子，凌启一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融入到这片世界里了。但看着身边的黑暗，算了，睡觉吧，想那么多的。 第二天清晨，叶寒生好不容易推掉了父亲的陪送，拉着姜亦霖来到了学堂门前。 “这学堂是不是太大了点。”看着眼前宽大的学府门口，牌匾上写着“洛城书院”，凌启有点惊讶。 “这是洛城的官家学堂，几乎算是洛城的一个标志。”凌启听着叶寒生的回答，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你说这是那边世界的大学我都信，哪有这么大的学堂。 “寒生哥哥，那我去女生那边了。”旁边的小姑娘微微行礼，轻声说道。 然后凌启便看到叶寒生摸着小姑娘的头轻声回道：“好。” “还是我教的？”凌启在戒指里揶揄道。 叶寒生倒是一脸平静没做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在导师的带领下，一帮小毛孩听着学院的规矩和布局。然后便是点名，导师在点到叶寒生时，仔细看了几眼才放他坐下。凌启开玩笑道：“你这道灵体还真是出名啊。”叶寒生只是挠了挠头没有回话。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洛城书院的学生了，但我们希望各位不至于荒废年岁……”台上的导师的话倒是让凌启有了几分兴趣，这书院挺有意思。 “我们先从识字开始，先从每个人自己的名字开始。” 台下坐着的十几个小毛孩，导师教导时也不遮掩。凌启便通过叶寒生的同步学到了几十个字。是的，两人的计划就是白嫖课程。没有谁可以在没人教学的情况下一年就学会一个地方的文字，说和听简单，但是写就是另一回事。 因为是第一天，导师没有教导更多，只是让每一个孩子把名字抄写了十遍。叶寒生早早完成，刚抬头对上了导师的目光，在导师的眼神示意下到了外面。 “叶寒生，道灵体。我知道这些课程对于你过于简单，但是我还是想要你和那些孩子保持同样的进度。”导师开口道。 凌启瞬间明白这个导师的用意，开口提醒道：“这是怕把你孤立了。” 叶寒生抬眼望了下导师，随后恭敬称道：“学生明白。” 第一卷 第八章 求学 当然，在课堂之外，这种特殊天赋体质的孩子在学堂该有的优待还是会有优待的。就像现在，学堂课程结束后，叶寒生在导师的推荐下来到了书院的藏书楼。 藏书楼分十三层，也没有什么人在里面，入眼只看到分门别类的书籍。叶寒生靠着导师塞给他的字条，找到了他所需要的辞典，不过半小时就在凌启目瞪口呆下看完了手里的这本书。 凌启颇有些感慨：“你这种天赋，还真是可怕。” 戒指里的叶寒生沉默了一会，看着面前的团子开口道：“凌哥，我其实有点担心。” “说。” 叶寒生将刚刚看完的辞典在戒指中再现出来，然后一指点下，辞典变成了叶寒生身后的几千个文字。听着凌启的惊呼，叶寒生反倒露出一丝苦笑：“在道灵体面前，大部分事物都会被解析，我现在就连看府里人都带着功利心，我真的好怕我哪一天会变成凌哥故事杀生证道的无情之人。” 凌启看着面前才六岁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天赋这种东西有多不讲理在那边的世界就体会过了，一个六岁的孩子表现的就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如果不是知道和叶寒生第一次见面时只是一个防备心略重的小毛孩，凌启就要考虑这是不是也是个穿越者。 不过这种人性神性问题，看过十几年网文的凌启还是回答得上来的：“担心什么，你才几岁啊。我是不懂上仙是什么样，我只是个凡人，但仙说到底只是力量大一点的凡人。你长大后可能会漠视众生，就像凡人看待禽畜。但力量只是工具，要知道力量越大，责任……”想到这句话背后的诅咒，凌启想了想没有说完，“你啊，是不是太急了。” “凌哥，谢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啊，那继续吧。” 书院没有什么时间限制，叶寒生看着满目的书籍也是有些心动，自己的父亲虽然大小是个文官，但在家里确实没有这么多书籍。于是在请示父亲和书院方面的负责人后，叶寒生第二天便住进了书院里。姜亦霖听说了之后倒是好一顿哭泣，叶寒生好说歹说承诺用每天一个故事安抚了这个小姑娘，却看到了小姑娘一抹眼泪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事让凌启知道后颇有些感慨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寒生白天陪着一帮小毛孩练字和数算等课程，表现的没有那么突出。一段时间相处下叶寒生倒是也交了几个每天不干正事的小毛孩，等课程结束后去约定好的小亭子里给姜亦霖说一个小故事，这种小故事的贡献者当然是读过不少恋爱故事的凌启，今天一个七仙女，明天一个白蛇传。只是当叶寒生说道每次讲故事时，小姑娘说这故事太没意思时，凌启疑惑表示不合常理。至于晚上，叶寒生则几乎彻夜埋进藏书楼的书架上，如饥似渴的搜刮着每一本书。 凌启看了一眼从叶寒生记忆中抽出来的书籍，看着书上的奇怪字符只觉得头疼。 终归是修仙界的学堂，叶寒生这帮小毛孩从入学一星期后开始学习修炼之法。只是这修炼之法，凌启也就只能羡慕地看了一眼，索性不再理会。 在叶寒生解析的帮助下，凌启花了六个月的时间终于掌握了这方异世界的语言。倒不是凌启记忆很好，纯粹是道灵体的解析太可怕了。学会了文字，又花了半年时间看了一些杂学书籍。 叶寒生今天讲完了故事，准备回藏书楼继续翻查灵魂相关书籍，后面传来了姜亦霖灵动的声音：“寒生哥哥，今天晚上有庙会，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 叶寒生回头看着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的小未婚妻，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几本书要查，就不去了，你自己玩的开心点。” 也不知道小魔王从那学来的，上前抱着叶寒生的胳膊撒娇道：“寒生哥哥，人家一个人害怕。” 看着面前可爱小姑娘，叶寒生不为所动。拍掉了姜亦霖的手，转头就想离开：“父亲不是给你安排了十二个随从吗？” 小姑娘继续娇声道：“可是我就想要你来陪我嘛？” 叶寒生又是拍掉了抓着他的手：“乖，别闹。” 小姑娘不依不挠，小男孩寸步不让，看得一旁的随从们都有些无奈。 “啪。”两人拉扯下，从姜亦霖怀里掉下来一本册子，上面满是蝇头小楷，凌启依稀辨认出这似乎是叶寒生前几天向小姑娘说过的故事。白团子看了看被突发情况吓到愣住的小姑娘，在戒指里乐得翻来覆去。 “啊，寒生哥哥你什么都没看见。”小姑娘满面羞红，从地上捡起那本册子转头就跑。 叶寒生看着落荒而逃的未婚妻，笑了笑随后转头向藏书楼走去。 路上，凌启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却觉得有些荒唐。毕竟这俩孩子才七岁啊，你管这叫七岁。 凌启干脆向当事人问道：“你们这的孩子都这么早熟的吗？” 叶寒生愣住了一下，向凌启解释道：“凌哥，我们这种世家的孩子在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获得一次天予之礼，所以早慧几乎是普遍现象。” 随后又向凌启解释天予之礼的由来和过程。 传说是一位司掌生命的仙人和天做了一个交易，此世的人们可以用先天之物为新生的孩子送去祝福，上天会赐予孩子一个未来的碎片。到了现在，便是在祭祖庙里通过一个巨大的无名法阵为新生婴儿洗涤躯体。 凌启只能感慨道：“真好啊。” 叶寒生笑了笑：“凌哥，还是看看今晚有没有什么收获吧。” 灵魂相关的书籍极其难寻，尤其是关于躯体重塑方面的。这也不是叶寒生第一次查找，两人其实快翻遍了大半个藏书楼了，关于灵魂方面的书籍都是简单概括，没有详解。看着泡在书堆里的小毛孩，凌启只能安慰叶寒生自己并不着急。 看着叶寒生手里的《魔与灵》，凌启说笑着表示是否有什么夺舍之术，叶寒生摇了摇头回答道夺舍之术被圣上取缔了，甚至设立了新的职位大灵司。这让凌启越来越好奇这个圣上会不会是自己老乡了。 虽然庙会没有去，但在凌启的建议下，叶寒生回府里呆了几天，看了一眼不善言辞的父亲，陪姜亦霖嬉戏了一番。按照凌启的话来说，人不要长期脱离社会，要不然会憋出问题，叶寒生不置可否。 叶寒生回到书院，却听到了一个重磅的消息。 “过几天，书院会进行一次考核，挑选一批人随紫导师学习。”导师的话让下面一帮小萝卜头直接炸开，一个两个满脸兴奋想要表现。 叶寒生举手提问道：“先生，这个紫导师是什么人？” 导师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成熟的孩子，笑了笑回答道：“紫是圣上给这位的称号，这位的大才，我是无法理解的。对于你们，会是一个好去处。” 有小萝卜头问道：“先生，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导师笑了笑：“书，数，画，杂，灵，体六考成绩优异者方可入选。” 下方的萝卜头们又炸了。 叶寒生倒是无所谓的态度，道灵体的天赋几乎不用谁来教导。但导师接下来的话让叶寒生心下一动。 “紫导师的研究项目里最出名的便是躯体和灵魂的关系，凡人和仙体的区别……”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寒生都在准备考核，主要是体考，这项考核纯凭体能不能依赖外物。于是在叶家的后院里，便有着一男一女两个小毛孩在进行着凌启所谓的科学锻炼。 “寒生哥哥，我准备了茶水，先休息一下。”令人意外的是，道灵体的叶寒生体能竟然没有女孩的姜亦霖好，让凌启直呼不理解，顺便还揶揄叶寒生以后在家怕不是没有话语权。 “哦，谢了。”叶寒生伸出了手，摸摸头收服了这个小魔王。 临时抱佛教有没有用，凌启不知道。但看着叶寒生父亲送来的这些增强体质的丹药，大团子表示有个有钱的爹确实不一样。 叶寒生却是笑了笑，没有去嗑丹药。他担心这个紫导师可能会通过什么手段来检查学生的身体，毕竟有些丹药完全吸收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要是检查出什么药物残留就不好了。 “那你那些同学怎么办？”凌启呆了呆，然后想到那些个潜力不错的萝卜头，有些感叹。 “他们可不像我一样需要在意体考，现在我那几个朋友应该在家里恶补课本吧！”叶寒生想起那几个上树下河的朋友，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凌启想到的却是这几个萝卜头上课不太认真的样子，再想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题海战术，打了个寒颤：“考试这玩意不管在哪都是作孽哦。” 于是几天后，考核开始。 等到榜单宣布，几家欢喜几家忧。看着父母陪着孩子来放榜的场景，让凌启又产生了那年填志愿的时空错位感。 叶寒生顺利过关，看到站在远方向他招手的姜亦霖，他也招手回应着。后背传来的重量让叶寒生回头望去，看到的是那几个熟悉的朋友，几人大笑了一会，互相之间击了下掌以示庆贺。 过了几天，他们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紫导师。 第一卷 第九章 紫先生 一帮萝卜头来到了书院后方的一个小庭院，一个青年在摆弄着一架白骨，口中念叨着仙人骨头确实不一样。 这冲击性的一幕吓坏了这帮小毛孩，然后青年才反应过来小庭院进来了客人，看着面前一帮面色苍白的小孩子，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骨头架子，这才赶紧将骨头收起来，咳嗽两声迅速端坐在椅子上。 这时叶寒生才注意到，面前这个穿着有点邋遢的青年自己竟然无法解析，也就是说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竟然是最起码是个七境仙人。凌启倒是很快想通了，这种级别的仙人给你看的才是你能看到的，所以这个男子这个样子也不失为一种考验，叶寒生听到之后沉默了很久。 青年看着面前这帮恐惧中带着好奇的家伙，咳嗽两声正色道：“你们应该就是书院选拨出来的孩子吧，我就是你们现在的导师……算了，自我介绍太麻烦了。你们直接喊我紫先生吧。” 看着这个挠着头发的青年，凌启一阵无语，这活脱脱一个那边世界的自闭技术宅男，头一次见自我介绍都嫌麻烦的人。底下的萝卜头倒是齐声称是，不过一个个还是偷偷打量着这个奇怪导师。 “其实我只是进行一种尝试，所以这个实验最后能否成功我并不能保证。”青年说道这，又挠了下头发，接着说道，“我将这称为后天体质重塑。过程可能会很疼，所以你们如果觉得不能接受，现在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紫先生，你不用吓唬我们，好不容易考核通过却在最后一步放弃，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叶寒生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举手开口回道。 紫先生看着眼前这个目光澄澈的小男孩，反倒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这个道灵体也会选择继续，你应该不需要这种对你没什么增益的东西吧。” 叶寒生也不遮掩，在凌启的示意下直接回答道：“紫先生，我想知道这么重塑身体。” 紫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目光逐渐看向了他手中那枚戒指，微微一笑：“你不担心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吗？” 凌启看着戒指里逐渐凝实的白色身影，也没有什么害怕或者担忧，反倒是目光里藏着几分期待，开口问道：“奇变偶不变。” 男子微微愣神，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这是什么特殊暗号吗？” 凌启只觉得有些失望，看着眼前这个在那尝试分析暗号的男子，提出了那个问题：“不请自来的紫先生，你好。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已死之人该怎么重塑身体吗？” 紫看着面前这个白团子，来回打量了好一番，直到凌启觉得有些不耐烦才回答道：“重塑一个凡人的身体很简单，但我为什么要帮你，而且你想要的应该不是一具简单的肉体吧。这个术法好像是观江莫家的，倒是很有意思的一种灵魂秘术。你的灵魂，有意思，竟然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凌启腹诽道你能看懂我一个异乡人才有鬼吧，和那边的科学家研究外星人一样，到现在也是一团迷。嘴上倒是恭敬回答道：“我我想要修仙。” 紫看着眼前这个白团子，眼睛里闪着绿光，好半天才回过神继续说道：“抱歉，我帮不了你。我只能再现出你曾经的身体，至于给你构现出一个可以修炼的身体，我的道不在此。如果你日后能够碰到一个专修灵魂的仙人，或许能够做到。” 凌启倒是没有太多失望，看着面前这个技术宅，平静回答道：“无论怎样，谢谢。” 紫微微一愣，随后挠着头笑道：“我倒想谢谢你。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会带来一个我解决不了的难题。还妄我在圣上面前说我一眼可知天下事呢。” 凌启随口吐槽道：“哪有什么无所不知，只有学无止境。” 紫哈哈大笑：“说得好，学无止境。就凭这句话，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白交，在小孩子面前露一手吧。”说着在面前写下了几段文字，然后一指点出。凌启看着身边的黑暗被破开，变成了一个白色丝线缠绕着的网包裹着自己。 凌启看着渐渐消失的男子，满是兴奋：“谢谢！” 叶寒生只看到紫先生眼睛里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法阵，自己手上的戒指便逐渐变得烫手，随后便看到戒指上浮现淡淡流光。小毛孩们只觉得好奇，聚集过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了紫先生的话语：“我帮不了你的朋友，但我承他一个情，送他这份礼。” 叶寒生看着依旧邋遢的青年，有些高兴和不解。还没来得及问，便被紫先生下一句话惊到：“道灵体的小家伙，你愿不愿做我的弟子？” 一帮小萝卜头在那大呼小叫，叶寒生自己倒是很是平静：“为什么。” 青年看着眼前这个过于早熟的小家伙，微微一笑，用手指敲了下脑袋：“我有你查不到的典籍，足够吗？” 叶寒生看着手上的戒指，平静回答道：“好。” 于是，叶寒生和其他的孩子的课程在紫的安排下变成了两种奇怪的景象。叶寒生这里会在紫的一种秘术下同时收录数本书籍，而其他的孩子则在一个个大罐子里浸泡炖煮着。在凌启看来，两边都是和地狱一样的场景，叶寒生这里收录的书籍其实很多都是对修仙无用的杂谈评语，而另外一边，看着小魔王第一天回来直接倒在叶寒生怀里昏睡过去就知道有多折腾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寒生面对的是各种奇奇怪怪的问答考验。不知名的剑术，典籍上根本只有两句话，他需要将这种剑术尝试推演完整。数以万计的纸张，他需要在几秒内找到相同文字的两张。在热闹的集市里，记下当天集市所有的交易明细…… 凌启只觉得太折腾人，倒是没有反对紫的这种训练。紫偶尔会到戒指里看看这个白团子，然后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茶壶和茶几，自斟自饮陪白团子看叶寒生的投影。 紫看着这片投影，一边喝茶一边笑道：“道灵体还真是奇妙啊。” 白团子也是感慨：“能禁得住你这么折腾的，没点本事早累死了。” 紫看着蹦到自己茶几上的白团子，喝着茶笑道：“这可是号称入圣便可解万家道的道灵体。可惜这界几千年遇不到一个。“ 白团子尝试舔了舔桌上的茶杯，一种甘甜的味道，回答道；“不是说有个羽化圣吗，这界所谓圣人这么不长寿的吗？” 紫看着远方，带着些缅怀说道：“羽化圣还真的不是圣，他死在成圣的那天。” 凌启忽然有些紧张：“那叶寒生他？” 紫看着面前这个白团子，捂着肚子大笑了几声：“羽化圣的道便是吾道归天，所以成圣其实和求死没什么区别。至于叶寒生，他现在选择的是一条从未有人走完的道。” 凌启却不觉得有什么可开心的，舔了口茶说道：“都没有人走完，你就这么让他走。” 紫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然后看着白团子又是一阵大笑：“不是你说的学无止境吗！” 凌启看着那个还在被折腾的叶寒生，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我家乡的书院都喜欢贴一副字。” 紫好奇问道：“什么字。” 凌启看着叶寒生和紫，笑了笑说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好字。”紫听到后先是愣神片刻，接着大笑了两声，“好字，当浮一大白。” “哪来的酒……”凌启看着这个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坛酒酿的邋遢青年，默默闭上了嘴。 随后凌启看着这个喝了一杯就倒在茶几上的青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们的课程还在继续，不只是叶寒生天天累得回来倒头就睡，其他的孩子也是被各种奇怪的训练方式折腾得痛苦连天。 一转眼，便是三年过去。 几十个孩子，最后获得所谓的后天体质的只有五个，紫看着这个结果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手上那些奇怪的骨架和肉体，让叶寒生代为告别。孩子们最后没有见到紫先生都是颇为遗憾，但最终还是在父母的看管下回到了各自的家里。世家的孩子，选择仕途的很少，修炼之路才是家族的期盼。所以本该十年苦读的孩子们现在都提前离开书院，因为接下来便是一年一次的宗门招收。 看着面前引气御剑的叶寒生，姜亦霖端坐在一旁，右手撑着面颊，笑盈盈问道：“寒生哥哥，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昨天刚刚完成锻基。”看着旁边满面笑容的小未婚妻，叶寒生的脸上却有些古怪。一想到昨天晚上凌启说的那个莫欺少年穷的故事，叶寒生就觉得凌哥是想看他笑话的。 “寒生哥哥想要进哪个宗门啊？”小女孩望着眼前这个有些不近人情的清秀少年，满眼里全是星星。 “这算不算人设崩了。”凌启对叶寒生吐槽道。 “你要是看到我那几个朋友在她面前被教训着齐声喊大姐好，你就不会觉得人设崩了。”叶寒生摸着小迷妹的头向凌启揭穿着小魔王的真面目。 第一卷 第十章 宗门考验 宗门招收的现场其实挺像集市的，只不过这个集市是在洛城有名的碎阳峰上举办，有着被凌启吐槽纯粹折腾孩子的登山考验，也有着被叶寒生吐槽没有意义的记忆环节。但无论两人心里如何想法，两人想要达成目的第一步还是需要加入宗门。 路上凌启吐槽着这登山的路上怎么还有三十几岁的青年人，叶寒生笑了笑解释道一年一次的宗门招收，倒不是必须在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只不过为了所谓的宗门归属感和名望才从小孩子开始。只要你的根骨天赋符合要求，七老八十也是可以入宗门的。 随后凌启沉默了很久才小声回答道：“我大概只是羡慕吧。” 叶寒生看着头上的山顶，脚步加快了几分，连破几道关卡后来到了第一位。 “寒生哥哥，等等我啊。”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叶寒生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手里拿着好几串糖葫芦的姜亦霖，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等等这丫头吧，也不急这一会了。”凌启反而觉得没什么，因为这会其实叶寒生和姜亦霖已经甩其他人几百米了。于是，在叶寒生点头示意下，小姑娘俏生生的坐在一旁，眼神看了一下还在计算路程的寒生哥哥，又从包里掏出一个果子啃起来了。 凌启看着道灵体的叶寒生，又看了看说话含糊不清的小魔王，悄悄问了句：“你这未婚妻什么天赋啊，能跟着你一路跑。” “不知道，我解析出来不是什么特殊天赋。我猜测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叶寒生再一次尝试用道灵体解析，得到的还是以前的结果。 “运气能解开那个字谜的吗？”凌启只觉得无法理解，那可是由一个小剑阵演化出来的字谜啊，破解方法和字根本无关。 叶寒生只是向一旁不断向自己靠近过来的小姑娘问道：“亦霖你是怎么解开那个字谜的？” 小魔王还以为自己的意图被发现，慌慌张张缩了回去，这才小声回答道：“那个字谜啊，我觉得字谜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一剑点在那里就解开了。” 凌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道：“合着您才是大气运加身吗？” 叶寒生只是略有些惊讶，毕竟这可是在自己在做紫先生训练时直接闯进阵法里喊自己出来玩的未婚妻，紫先生当时的表情很是激动，然后又平静下来坐在那里喝着茶念叨着可惜了。小姑娘到底是真的凭运气还是把自己的光芒收起来就不是未婚夫需要考虑的了。 叶寒生推算了一下路程，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于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包裹，对着还在啃着鸡腿的小魔王摸着头说道：“好了，休息够了该走了。” 小姑娘眯着双眼仿若月牙，收拾着自己一堆零食追了上去。 一路上的考验并没有难住叶寒生，反倒是小魔王似乎运气用到了头，卡在了一个循环阶梯。叶寒生也不着急，在出口等了半刻钟，才看到小姑娘拿着把剑凶狠狠的走出来。 叶寒生看着眼前这个被好友们经常形容的大姐样貌，有些好奇，随后在凌启的提示下才装模做样咳嗽了两声。而听到咳嗽的小魔王瞬间收起了剑，以一种凌启无法理解的速度整理了衣服面容，随后满面通红的缓缓走到叶寒生面前：“寒生哥哥，我……” “我什么都没看到，走吧。”叶寒生摸着小姑娘的头，心下却大概猜到了自己这个未婚妻的天赋。 姜亦霖红着脸看着向上行进的叶寒生，手上的秀拳轻握了几下，然后迈步跟了上去。 路上，凌启看着互动的两人，觉得真是青春。本来还想让叶寒生注意一下小姑娘的天赋，但看着这个对未婚夫满是星星眼的姜亦霖，果然还是小毛孩一个。 最终，让凌启觉得蠢透了的登山考验结束了，叶寒生选择了近几年声望最大的宗门——道一宗。让凌启无法理解的是，这小毛孩随后逼着小姑娘去了另一个宗门——山海门，看着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凌启只能感慨叶寒生属实直男操作。 “凌哥，这所谓的十二宗道统不同，姜亦霖不适合陪着我去道一宗挥霍天赋。”叶寒生倒是直接向凌启解释道。 凌启顿时来了兴趣，向叶寒生问到小姑娘到底什么天赋，叶寒生却有些犹豫的表示猜测应该和剑道有关，剑道相关的天赋在没拿到本命剑之前自己也不敢确认，如果是所谓的剑心，自己的道灵体更是无法解析的。 “你俩什么时候成亲啊？”凌启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两人，表示你俩这样让我这个单身狗夹在中间很难受。叶寒生微微惊讶，随后笑了笑表示最起码等自己真的明白自己心意才行吧，现在还是先到宗门报道再说。 到宗门报道，近一点的由师哥师姐领进门，再远一点的则会有一个专门的师叔带着确保安全，至于相隔更远的十二宗门，那就需要坐在飞舟上几天几夜。路上，长相清秀的叶寒生感受着一帮师姐们对他的喜爱，索性关在房里不再出来。 凌启表示叶寒生这样躲着不是个事，但叶寒生回想起那帮师姐在他脸上蹂躏的场景，摆了摆手表示这种喜爱还是算了。凌启也只是笑了笑，让叶寒生找了点十二宗门的介绍自己在戒指里研究起来。 随手翻到了道一宗，看着这映入眼帘的万道合一，殊途同归，凌启微微惊讶，修仙的道这么真实的吗。然后看着册子里介绍的什么开创者，历代掌门，凌启只觉得头疼。看到后面的什么所谓的发展历史，凌启索性丢开了这本书，去研究登山考验上有意思的题目。 “小师弟，别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不出来啊，师姐带你吃好吃的怎么样。”听着门外清脆的声音，叶寒生却仿佛听到恶魔的低语，直接在床上卧倒装病。 “师姐，今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就算了吧。”叶寒生的装病根本没有作用，门外的这个师姐一听说生病直接一掌推开了带着禁制的房门，然后来到床边让叶寒生张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粒丹药喂进去。 “小师弟，好好休息。”听着师姐远去的声音，叶寒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师姐可是三境，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生没生病。陪自己演这场戏是也不知道图什么。 “回头想来，你未婚妻和你见面那句确实没说错。”凌启看着扶着额头的叶寒生揶揄道。 “长得好看只是一部分原因吧。”叶寒生倒是平静，他对于这些同门师哥师姐在自己态度上这件事还是知道原因的，大概是对所谓道灵体的好奇吧。 “你真的不用和这帮师哥师姐打好关系吗？”凌启还是有些担心，没有姜亦霖在身边，叶寒生的性子就像个机器一样。 叶寒生解释道：“凌哥放心，我知道自己的状况。” 几天后，叶寒生在几个师姐的捉弄下，看到了那巨大的山门，上面写着“道一宗”三字，只是紧盯之下又渐渐模糊。 “小师弟，山门上的字不要久看，那是历代掌门一遍遍描摹上去的，看多了会让你看不清自己的心。”几个师姐用手轻轻遮住叶寒生的眼睛，一个柔和的声音解释道。 “谢谢师姐。” 几位师姐听着叶寒生的话，在后面嬉笑了一番，随后齐声问道：“你谢的是哪位师姐，是遮你左眼的，还是遮你右眼的，还是帮你解惑的？” 叶寒生吓得拔腿就跑，身后的师姐们又是笑作一团。 在守门者的带领下，叶寒生见到了宗门的掌门，是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中年人。中年人看着站在堂前的小男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向守门者伸出了一个指头。堂下的守门者有些愣神，随后恭敬行礼，带着叶寒生来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山峰前。 “之后的一切，你的师傅会告诉你。”叶寒生看着说完就走的守门者，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山峰，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启看着这种熟悉的故事展开，在戒指里笑得前仰后合：“上去看看吧。” 叶寒生看着这没什么特点的山峰，心里还是怀着几分谨慎。一步跨出，叶寒生看到了一片桃林，也没有奇怪，只是打量四周好久才迈出第二步。 场景回到那片山峰，叶寒生笑了笑，又跨出一步，场景又变成了一谭湖水。叶寒生赶紧一步重踏，接着反作用力离开湖面，然后打量了整片湖水，随后又是一步跨出，再次回到山峰。 “你要是日落之前没上来，我就当秦好人的安排不存在。”一个声音从峰顶传来，带着一丝威压让叶寒生差点没跪在原地。叶寒生看着眼前的这个山峰，目光却变得逐渐火热，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阵法了。 叶寒生退后了几步离开山峰界限，绕着这座山峰跑了好几圈，甚至借路到隔壁山峰看向那座平平无奇的山峰。凌启心中也是觉得很有趣，如果只是个死板的收徒，那自己就看不到这么有意思的小毛孩了，看着叶寒生在地上拿着一根木棍推演了很久，又扔出了几个石头探路，这才向山峰迈去。 叶寒生走的很慢，每一步迈出后还需要二次推演，不过在他走到第九步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变成了一个坐在棋盘前的人，看不清样子。那人看着眼前的叶寒生，盯着看了很久，又看着叶寒生手里的戒指，接着有些生气的问道：“道灵体破一个万花迷阵需要这么久吗？” 叶寒生反而更生气，直接回嘴道：“你不动阵我当然不用这么久。” 那人又看着叶寒生，随后样貌渐渐清晰，叶寒生和凌启都是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在戒指里的凌启表示什么叫祸国殃民，这就叫祸国殃民。 第一卷 第十一章 萝卜 女子倒是脸色未变，只是看着还在愣神的小毛孩，开口问道：“你是在哪里看出万花迷阵有变化的。“ 叶寒生回过神来，指着女子面前的棋盘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万花迷阵为什么会这么大，但是根据我的推演，这个阵法的核心就在这个棋盘上。一般的万花迷阵一个真核，三个假核，但是这个棋盘落子是十五目，你在我走的每一步后面都做过改动，没错吧！” 女子听着这番推理，又拿起一枚黑子放下：“推理很好，可惜这只是个普通的棋盘。” 叶寒生看着眼前的女人，压下心中的怒火，随后盯着棋盘又推演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道：“好，是我错了。” 戒指里的凌启有些不解。他实在没看懂这两位的对弈，这种级别的阵法让自己梦回那年的高数。但他知道叶寒生应该没算错，要是算错了就不会走进来了但对方这种刁难的方式，实在让凌启不太喜欢。 “既然错了，那就走吧。”女人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又落了一子。 叶寒生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的女人，压住自己的怒气起身行礼：“小子告退。” 女人拿起一枚黑子，抬眼望了一下眼前这个小男孩，缓缓问道：“会下棋吗？” 戒指里的凌启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叶寒生却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又回到棋局的女人，回答道：“学过。” “那就不用我教了。好了，你可以走了。”女人甩了甩手，不再看眼前这个满是怒火的小男孩。 凌启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在戒指里骂道：“这种女人属实欠……”然后看着在自己面前渐渐凝实的身影，咽下了剩下的词语。 女人看着眼前这个白团子，脸带微笑缓缓问道：“欠什么，继续说。” 凌启看着这个微笑的女人，咽了下口水缓缓答道：“欠，欠……”白团子上都快出现汗珠了，然后才看着她绝色的面容说道；“欠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从，比如说在下。” 女人有些愕然，随后手指微抬。凌启感受到一股失重感，然后看着眼前的女人粲然一笑：“你，好，我给个机会，只要你能让我感受到你的忠心，那我就让外面那个小毛孩不用离开。” 凌启知道这女人的话不可信，但还是掩不住惊喜；“一言为定？ “当然。” 凌启打量着眼前依旧挂着微笑的女人，考虑着要不直接开舔，然后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你要敢靠过来，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破开做素材。” “不是，你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仙人捉弄我干什么？”凌启现在知道这女人就是闲着无聊找消遣的，自己心中所想在她眼里都一清二楚，。 “你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女人忽然走到凌启面前，然后拿出一张算盘，在那拨动了一会，随后满是失望地丢掉了算盘，看着眼前这个白团子，缓缓开口道：“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就当还债吧。”然后女人淡去了身影，只留下一个摸不清状况的白团子。 戒指外的叶寒生只看到女人叹了口气，一把推开了棋盘，对着天空喊道：“小混蛋，别说老娘不讲情面。” 棋盘的推开也将这座平平无奇的山峰真面目展现出来，山峰上满是一种细小的紫色花朵，叶寒生微微惊讶，随后听到女人的声音：“这里原来叫无名峰，我来了之后改名叫有名。山上的花是那个小混蛋种的，每三天浇一次水。我不收徒弟，所以你在这里喊我姐姐就好。” 叶寒生和凌启都有些愣神，反应过来的两人在戒指里拍手庆祝。叶寒生压住心中的喜悦躬身问道：“不知道姐……” 面前的女人却忽然讥笑一声，出声喝道：“小毛孩，姐姐可不是你能叫的。”凌启这才反应过来合着刚才是对自己说的啊，在戒指里恭敬说道：“姐姐。” “乖。”女人这才和颜悦色起来，随后看着满头问号的小男孩，缓缓开口道：“道灵体不是你这么用的，过来。” 叶寒生看了一下戒指，随后在凌启点头肯定下来到了女人面前，正想开口询问便感到一阵眩晕，最后看了一眼伸手一指点在自己额头的女人倒在了地上。 “道灵体这种天赋差点就被糟蹋了。”凌启看着在自己眼前出现的身影，吓得不敢动弹。随后想到自己只是个凡人，干脆坦然一点面对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 女人坐在白团子身前，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人偶。凌启瞳孔微缩，心里满是激动，这个人偶关节分明，还有着奇怪的装备，这不就是。女人没管在那激动的凌启，只是看着人偶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凌启凑近了些，声音有些颤抖：“这个东西你在哪里得到的？” 女人索性把人偶放在了凌启面前，又问道：“这个到底是什么？” 凌启看着这熟悉的造型，来来回回看了好久才回答道：“这叫萝卜,具体是什么机型我不是胶佬不清楚，但应该是萝卜。你到底在哪得到的？” 女人看着在那摆弄人偶的白团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好的。” 凌启正在研究配件怎么装卸，随口回道：“你懂什么，萝卜，龙和妹子可是男人的三大浪漫。” 女人看着毫无线条美感的人偶，讥笑了一声：“就这玩意也配叫浪漫。” 果然拆不下来了，凌启有些遗憾，然后看着这个陷入回忆的女人问道：“你还是没说从哪得到的？” 女人看着远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回答道：“小混蛋临死前送的，还说什么这可是典藏版，让我好好收藏。怎么送给那个蠢鸟就是你那把剑，给我就是这个玩意。” “死了？”凌启有些失落，还以为能见到老乡。 女人拿起那个人偶，抚摸着头部位置喃喃说道：“是啊，死在天劫之下，要不是老娘护着他，连遗言都没机会说了。” 凌启想着这老乡还能带来一个萝卜，自己啥也没带来现在甚至连身体都没了，在那感慨着：“可惜了，我穿越过来连个手机都没带，要不然好歹算是个土特产。” 凌启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女人问道：“那个你口中的小混蛋，天赋怎么样？” 女人扶着额头回忆着，然后又咬着牙齿恶狠狠说道：“天赋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死了。” 凌启有些不解，接着问道：“他有什么表现异常的地方吗，比如说自言自语或者忽然拿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女人看着眼前这个白团子，面色有些古怪，回答道：“你是不是想说他有没有外挂或者系统吧？他以前就喜欢嘀咕这两个词，说什么我要是有系统外挂会是这样吗？还不是骗那个蠢鸟和他签订的血脉交融契约才有那个天赋的。哦，你要是想问那个蠢鸟，她傻乎乎的殉情死了。” 凌启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灭口，自己听到这些八卦的东西真的能活下去吗？听到老乡的天赋是别人给的时，凌启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自己又到哪去和什么人签订这种契约呢。 “三天浇一次水，别忘了。”女人收起那个人偶，对着还在那发呆的白团子说道，随后身影消失。 凌启却在那腹诽自己根本浇不了水，最后还不是叶寒生来。等会，叶寒生倒了，看来只能祈祷叶寒生早点醒过来了。 迷迷糊糊间凌启听到了一声“凌哥”，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冒着金光的小男孩都不想问叶寒生情况怎么样，在那大叫着快去浇水，再不去就完了。 叶寒生只是微微行礼说道：“凌哥，水我已经浇过了，峰主也来看过我的状况了。我现在感觉自己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了，但是峰主说这是我锻基不够扎实让我重新修炼。”说着叶寒生又走下前来有些好奇的问道；“凌哥，你当时是怎么说服峰主留下我的？” 凌启听着叶寒生的汇报，笑了几声回答道：“她啊，就是个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你留下来，我只是那个借口罢了……” “凌哥，别说了。”看着面前面色忽然变化的叶寒生，凌启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看着一脸微笑的女人，压下心里的恐惧说道：“你给我一点时间，你听我给你狡辩。” “你们那边的人都这么喜欢口花花吗？” 听着女人的问题，凌启觉得可能只是单身太久憋的。 “叶寒生，你的训练完成了吗？” 叶寒生想要回答完成了，然后看到不断使眼色的凌启，果断选择卖掉了凌启：“那凌哥，我先走了。” 第二天，叶寒生看着被倒吊在那的白团子，眼皮直跳。而且从戒指里出来就看到一脸微笑的峰主给自己的训练翻了一倍，叶寒生敢怒不敢言，只是希望自家那个小魔王可别变成这种样子的女人。 凌启好不容易从绳子上下来，又是意识一恍，然后发现自己附身在一个土偶上，听着远去的声音传来的三天浇一次水，别忘了，凌启只觉得自己那句没说完的话果然是对的。这个女人属实欠……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我不想信 于是在这有名峰上的日常就是一个土偶有事被女人叫过去，无事就被吊起来。一个小男孩天天背着一块碑上山下山，还时不时被拉到瀑布下面锁起来。 虽然叶寒生和凌启每到晚上都会在戒指里拿着纸笔骂这个女人，但两人其实心知肚明，这看似刑罚一样的训练对两人的提升极为显著，不提现在看不出效果的凌启。三个月下来，叶寒生从所谓的打死一头牛到现在的扛着几万斤的山河鼎到处跑，也是直到这时女人才点点头表示叶寒生的的训练进入下一阶段。 女人走过来时还是冷着那张脸，不过看着一脸疲惫还强打精神站起来的叶寒生，脸色还是缓和了下来。她又扫了一眼不敢动弹的土偶，这才缓缓开口：“叶寒生，你知道修仙的境界是怎么划分的吗？” 叶寒生看着面前这个绝色的峰主，平静回答道：“锻基而后气成，出尘方才入道，观世不知劫难，之后的就不太清楚了。” 女人抬手，一副棋桌出现在两人之间，然后伸手落下一枚黑子。在女人示意下，叶寒生坐在对面执白子跟着下了一子。女人手上没停，看着还在角落里装死的凌启叹了口气：“你说的是仙门之前的境界，而后面入了仙门才算真正的仙。这也是你那个紫先生为什么不说自己名字的缘故，仙人之名不可语。你那的皇帝倒是聪明，用天子之气给他一个假的称号。要不然我都不知道那邋遢鬼怎么入世。” 也是直到这时，凌启两人才明白这女人为何不提自己名字了。看着下了一子后抬眼看着自己的峰主，叶寒生赶紧跟了一子问道：“仙门到底是什么？” 女人抬眼看了一下眼含好奇的小男孩，抬手下了一子回道：“一个虚假的梦罢了。仙门离你太远了，更何况即使入了仙门也无法逆天改命。”看着对面依旧平静的两人，女人又抬手在空中一指点出，身边的场景变换，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出现在她身后，看着面前微微愣神的两人，又平静说道：“如果修仙是一场登山，那仙门就是这座山峰的峰顶。若再往上，便是……”女人又是一指点出，山峰消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那姐姐到底没有再往上了吗？”凌启看着女人的手段，忽然好奇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女人听到后在棋盘前呆坐了很久，直到一声鸟鸣才把她惊醒过来，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当时陪着小混蛋向上走了一段，我走慢了一点，直到小混蛋渡天劫的时候我才赶上。现在说这些也就是发发牢骚，都过去好久了。” 凌启二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在凌启眼神示意下，叶寒生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女人看着棋盘，忽然笑了一声，跟着落下一子，接着轻声对面前的小男孩说道：“你是不是不信？” 叶寒生看着女人的面容，心里平复了一下，接着女人的黑子下了一目，抬头正视道：“我不是不信，我只是不想信。” 女人看着这个小男孩，仿佛看到当年那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少年郎，那年他也是这般说着。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叶寒生的头，然后微笑着给了这个小男孩一个暴栗。看着摸着自己脑袋的叶寒生，女人这才说道：“看着你这样就来气，你出去绕着宗门跑十圈，天黑之前没回来的话……”女人顺手将旁边看戏的土偶提起来吊在树上，缓缓说道：“这个就是你的榜样。” 凌启看着跑得飞快的叶寒生，心里暗骂了一声叛徒，然后看着身后满脸笑容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我又没惹你啊。您要不，高抬贵手放我下来。” 女人却看着吊在树上贱兮兮的土偶，伸手掏了个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说不出来的话的凌启，这才笑吟吟的说道：“你就搁着慢慢吊着吧。” 看着这喜怒无常的女人，凌启心里敢怒不敢言，只能在那痛苦的呜呜叫着。女人向之前叫唤的鸟递过去一封信，这才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那个萝卜捏了捏，又抬头看着远方叹了口气。 叶寒生最终也没有在天黑之前跑回来，也没等女人动手，自己就掏出一根绳子熟练的把自己吊在树上。凌启有些想笑，看着站在旁边的女人又收起了表情。女人走过来看着树上的两人，向叶寒生平静说道：“秦好人问我，这次有名峰参不参加新秀大比，我帮你回掉了。你现在的根基需要时间沉淀下来，所以参加新秀大比只会是自讨没趣。” “好的，峰主。”叶寒生也没有什么情绪，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感觉境界有些虚浮，这还是峰主帮自己压制了境界。 凌启却有些不太明白，这种情况不应该鼓励自家徒弟去争第一的吗，这平白无故让叶寒生少了个实战机会，这女人想做什么？ 听着旁边呜呜叫唤的土偶，女人皱了皱眉头，食指轻点拿掉了凌启嘴上的苹果，问道：“怎么，你们那边人都那么喜欢参加比试的吗？” 凌启心下一转，也不关心不让叶寒生去的原因，只是好奇问道：“你嘴上那个小混蛋在当年很好斗吗？” 女人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回答道：“小混蛋他啊，说着什么战斗才能进步，什么比赛都喜欢凑个热闹。”似是想到什么，女人又咬着银牙骂道：“然后人家公主比武招亲他也去凑热闹，叫他认输他还说什么认真比赛才是对对手的尊重，最后要不是老娘跑去抢亲，他还真打算娶那个小公主……” 凌启的内心万马奔腾，这老乡的人生还真是丰富多彩啊！大家都是穿越者啊，我剧本是不是拿错了。叶寒生倒是没察觉到其中的关系，只当是听故事，习惯下就问道；“那小公主后来？” 女人看着吊在树上的叶寒生，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断剑，叹了口气回答道；“那年小姑娘去了战场，好久之后她的随从到我这里送过来这把断剑。都死了，都死了……”说着又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壶酒，饮了一口向屋里走去。月光下的那道身影，显得那么落寞。 凌启二人沉默了很久，对视一眼，又都叹了口气。凌启对叶寒生说道；“这就是我说的，故事终归是故事。” “凌哥，我知道，所以我不想信。”叶寒生却看着远方，一字一句回道。 “不想就不想吧，所以赶紧下来把我放下来。”凌启却不想纠结那个沉重话题，赶紧岔开话题。 “哦。” 两人从树上下来，索性坐在树下赏月。看了一会，凌启靠着树就睡了，叶寒生则是笑了笑将土偶抬回屋里放到床上，这才又走到院子里背起那块碑下山跑圈了。 三个月后，凌启看着扛着山河鼎还健步如飞的叶寒生，只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上山之前小男孩的体质还没有他那个未婚妻好，这才半年啊，这真的不是什么流着金色血液的身体吗？ 叶寒生放下鼎，看着依旧在那下着棋的女人，躬身行礼说道：“峰主，我锻基已经完成了。” 女人抬眼望了一下，又看向了棋局，抬手落下了一枚白子。这才抬起头看着小男孩点头说道：“这才是道灵体该有的样子。接下来我给你两个选择……” “不用了，峰主你知道我不会选的。”女人看着满眼倔强的小男孩，心里叹息了一下，又看着自己面前这半数白子的棋盘，笑了几声。 女人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册子，扔给了叶寒生：“那好，这剑诀你拿去学吧。” “谢谢峰主。” 叶寒生接下了册子，刚翻看了几眼，便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凌启看着这个心急的小男孩，嘴上笑了几声。回过头来对上了那个女人的眼睛，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担心女人又要捉弄自己，干脆喊道：“姐姐，我没惹你啊。你要是嫌烦，我这就走。” 女人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土偶，忽然问道；“在你们异乡人看来，我长得好看吗？” “哈？”凌启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懵了。 女人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屋。 凌启依旧在那挠着头，不知道这女人抽的什么风。 入夜，叶寒生才醒转过来，看着手上这本册子，对着屋子行了一礼。凌启在旁边说着你这就是矫情，叶寒生也只是笑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寒生便是看几眼剑诀入定几个时辰，而凌启则闲着没事干说和女人下棋。而当凌启五子成线宣告自己胜利时，女人看着面前这个土偶很久，随后在凌启说“回神了”才微笑着把土偶在树下吊着。 而当第二天凌启说“你要学会变通，五子棋就不是棋了”时，女人又是发呆看着土偶，只把凌启看得发毛起身溜了。 女人看土偶的时间越来越久，这种注视让凌启浑身不自在。之前还避开了叶寒生，后来越发光明正大，让小男孩也有些不知所措，问凌哥发生了什么。 终于，凌启忍不下去了，在女人注视下重重拍下棋盘，大声吼道：“你要是看影子自己用仙术捏一个去，你看我叫什么事！我不是他！” 女人有些失落，低着头看着已经乱了的棋盘，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真的不是他。” 第一卷 第十三章 阳春白雪 其实在叶寒生还在书院的时候，凌启就曾向紫先生问过这世界有没有什么转世轮回的说法。当时的紫先生哈哈大笑，说着轮回路是有，不过那只是某个仙人留下的路，至于转世，你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凌启也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喝了一大口茶，看着外面尝试破解阵法的叶寒生，沉默了很久。 凌启不明白，面前这个女人发的什么疯，她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但最终，土偶看着面前这个满是落寞的身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回了屋子。 叶寒生想要上去安慰两句，却看到坐在那的女人忽然掀翻了棋桌，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酒壶，怒气冲冲得离开了。看完了这幕闹剧的小男孩轻叹了一声，又把目光收回到手上的这本剑诀，他可不想某天自己变成这种故事的主人公。 第二天，叶寒生扛着山河鼎继续训练，跑到练武场听到了有人议论昨晚掌门被人打成猪头，现在还躺在床上没爬起来。小男孩猜测到事情的缘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脚上的步伐快了好几分。叶寒生回到山峰，看到被吊在树下的土偶和坐在桌前看书的女人，微微松了口气。 女人放下了书看了一眼小男孩，随口问道：“剑诀练到哪里了？” 叶寒生放下鼎，，微微行礼说道：“第三式。” 女人皱眉，合上了手中的书，抬起头向叶寒生说道：“你尽你的全力用一下第三式。” 叶寒生点头，然后气势一变，将背后的剑取下，然后看着面前的女人，剑出，此剑不留余力。女人看着这一剑微微笑了一下，叶寒生就感到腹部受到一股重击，直接飞了出去。女人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小男孩，平静说道：“我的剑不是这么用的，你不是入定看到过我用第三式的片段。” 叶寒生用剑撑着站起来，抹了下嘴角的血迹，仰起头回答道：“你的剑不是我的剑。” 女人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男孩，这才缓缓开口：“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学剑吗？” 叶寒生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疑惑的问道：“峰主，剑诀你都给了，现在还要再问我一次吗？” 女人笑了笑，抬手向天一指，天空中浮现万千剑影。叶寒生看到的更多，这就是是第三式，但是剑诀里却是另一番样子。女人看着愣住的小男孩，缓缓开口问道：“你不适合练剑，你的剑在你的心里只是剑。” 女人又打了个响指，剑影消失，看着眼前因为怀疑自己而有些颤抖的小男孩，轻笑了一声再次问道：“之前我因为一些误会没有收你为徒，现在你还愿意吗？” 叶寒生看了一眼吊在树上的土偶，看到土偶在那里连连点头，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开口问道：“峰主你真的愿意吗？” 女人微微一笑，忽然起身原地重踏，叶寒生看到了一条布满青苔的路，对，是一条路，这条路上有着兵器，乐器，书籍……女人看着眼前这条路，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对着天空喊道：“你曾让我放下，我不愿。如今我已放下，却发现我眼里已经没了道。” 女人叹了一口气，又原地一踏，那条道便消散了。凌启却知道，这是女人对掌门的无声抗议。那个所谓的秦好人真不是个好人，把自己送过来让人家斩情丝，现在好了人家情丝斩了，这仇记在掌门身上了。 “你若不想放下，又为何放他进来？”天空中传来的回答让女人脸色有些难看。是啊，她当然想放下，只是她和面前这个小男孩一样，放下是为了拿起，所以真正放下时又拿不起来。她对着天空大笑了几声，然后低头对着叶寒生说道：“现在，你可愿意？” 凌启看不明白，但叶寒生却知道这是断了自己的道，逼着自己去继承这条道。叶寒生只能苦笑，对女人回道：“峰主，我不想。” 女人脸上挂着笑容，也不见情绪，又问了一遍：“你可愿意？” 叶寒生不知道，他有些害怕，无助地看了一眼土偶想要询问：“凌哥……” 凌启这时才觉得不对劲，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却恍惚看到了那天去叩关的仙子，他有些害怕，对着女人喊道：“小毛孩子都说不愿意了，你还要逼着他选，你是不是有病啊……” 叶寒生看到土偶飞出去了，看到脸上重新有着生气的峰主，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注意到峰主的眼神注意过来，这才正声说道：“峰主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女人的脸色僵住了，然后叶寒生便发现自己也飞出去了。女人嘲笑了自己两下，随后拿出酒壶，喝了一大口回屋去了。 但是从这天起，叶寒生确确实实成为了有名峰峰主的弟子。道一宗的弟子也从这天起，便时常看到一个绝色女子拽着一个半大孩子在宗门各处出现。那个女子很凶，半大孩子一直被训。当有人想要上去劝诫两句时，便有知情人说那是有名峰的峰主，之后就没有人动过这个念头。 “叶寒生，你再这样练琴的话，我只能把你的道灵体天赋封印起来了。”女人看着眼前这个弹着奇怪谱子的小徒弟，扶着额头喝了口水。曲子说难听倒不至于，只是总觉得莫名地轻佻。 “这曲子是凌哥拜托我尝试还原的，峰主大可放心。”那天的最后，叶寒生在凌启的劝导下拜了师，正式成为眼前这个绝色女人的徒弟。也许是喊顺口了，也许是对女人之前的态度还有着怨气，叶寒生依旧喊她叫峰主。 “那家伙是怎么开导你的？”女人其实也有些好奇，这两人互相搀扶回来的时候，听到叶寒生要拜师时自己还有些错愕，但是听到凌启拍着胸脯说这小毛孩和自己的道不会一样时，还是郑重的对待了这个行拜师礼的孩子。 “我说了师傅别打我。”叶寒生却想到那个自信满满对自己承诺道自己不用继承女人的那条道，然后总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说吧。”女人反倒有些好奇，她知道凌启只是个凡人，凡人去解释仙人的路，真的能看懂吗？ 叶寒生扶着琴，小声说道：“凌哥说，那女人的道不全。” 女人的脸上有些错愕，嘴上重复了一遍问道：“道不全？” 叶寒生咳嗽了两声，模仿着那个土偶说话的神态和动作：“那个女人的心里全是所谓的阳春白雪，连个萝卜都欣赏不来。这是凌哥的原话。”叶寒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了满脸微笑的峰主。 女人笑了笑，然后忽然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所以这个曲子就是他让你练的下里巴人吗！” “是。”叶寒生听着只觉得心惊肉跳，心里想着凌哥对不起，回头帮你研究十首曲子作赔偿。 “你等我一会，我去活动一下筋骨。” 听着峰主远去的声音，叶寒生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研究那首下里巴人的曲子。 夜晚，叶寒生看到被绑在火上烤着的土偶，眼皮直跳。看着坐在火堆旁边烤着鸡腿的女人，叶寒生没感受到仙女落凡尘的别样美，只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来，叶寒生你也过来坐。”女人慢条斯理啃着手上的鸡腿，然后手指轻点，火势又加了几分。 “那个，峰主，您要不先放凌哥下来怎么样？”叶寒生抹了下头上的汗珠，感觉再烤一会，这个土偶就要变成陶偶了。 女人抄起一口锅下起了面条，右手指了一下还在火上烤着的土偶，满是笑容的说道：“他说的，要让我体验凡间生活，说什么展现自己的十大技能，然后在这儿生了火要做烧烤。我想他一个土偶也尝不了味道，就让他自己亲身去体会烧烤的味道。” 叶寒生知道解救无望，索性坐下来拿起一根鸡腿啃道：“这烧烤味道不错。” 女人却有些沉默，看着远方叹了口气，不在乎形象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火堆回忆道：“小混蛋以前也说过什么十大技能的话，然后那次把厨房炸掉了，跑到我这里蹭吃蹭喝了小半年。” “是啊，老乡给你练了小半年的厨艺，都练到自己的道里去了。”话刚出口，凌启就知道自己完了，索性闭上眼睛等死，叶寒生也是低着头喝着汤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凌启闭着眼等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杀气，又睁开眼看了一下。女人依旧坐在地上，也不见什么情绪，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不用刻意这样的，我还不至于需要一个凡人来安慰。” 凌启听到后却觉得有些好笑，稍微扭了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睛看着月亮说道：“你当年为什么没拦着他？” 女人抬眼望了一下火上的土偶，笑了笑说道：“你要是他，希望有人拦你吗？” “当然不希望。” “所以我也是。”女人看着头上的星空，掏出酒壶抿了一口，平静的说道：“谢谢。” 第一卷 第十四章 画中人 有名峰的日常还在继续，道一宗的弟子经常能看到一个小男孩被逼着学习各种技艺。从琴筝箫笛到雕刻字章，甚至因为土偶的嘴碎提醒，女人又给叶寒生加了油盐酱醋。树上吊着的凌启看着女人训斥，男孩学习的一幕，回想起自己在学校那会被老妈拽着耳朵说你怎么不向隔壁小刘学习啊，又摇摇头看着天空笑了笑。 叶寒生结束了堂前的训练，又要去堂后的厨房训练，女人则是背靠在树下看着书，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厨房。 说起那间厨房，这还是凌启画的设计图，里面的装饰充满了浓浓的荒诞主义风格。有名峰哪来的厨房，那天叶寒生借口没有厨房不学，就看到被他坑了一手的凌启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抱着头缩在了角落。女人笑盈盈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看不到直线的图纸，看着图纸又皱了皱眉，右手对着地面轻轻一指，厨房就拔地而起。 女人看着吊在树上的土偶，又看了一眼怎么都觉得不顺眼的厨房，问道：“你这屋子是个什么设计，我是怎么看都像个大号棺材盒，你就是想报复小毛孩子泄密也不能作践房子吧！” 凌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这设计是自己当年看什么方块游戏建筑比赛看到的吧，丑是丑了点，但当时身边的朋友评价都说是实用度极高啊，不过确实挺像棺材盒的。土偶看着又陷入书里的女人，想了想干脆沉默到底算了。 叶寒生做完了菜，看着树下的两人，微微行礼说道：“峰主，是不是把凌哥放下来了？” 女人坐在桌前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随后微微点头说道：“可以进行下一项了。至于这个嘴碎的，绳子是帮他锁住魂魄的，放下来干什么？” 凌启的谢字直接咽进了肚子里，看着面上挂着一脸笑容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语气平缓说道：“没事，树上风景更好。” 叶寒生根本没有参与到这两位的对话中的意向，只是快速的吃完后收起碗筷右手一点驱尘术，又接着去练习雕刻了。女人在教导他时曾说过，有些特殊的法阵是要将法术字符刻在灵石上的，叶寒生也就收起了小觑的想法，现在则是因为凌启古怪的建议下，将浮空术的字符刻入进一张门板里。 女人倒是没有在意这俩私下的小动作，只是在他刻字时问了下用途，随后沉思了片刻将字符修改了几笔，摆了摆手又靠在树下看起了书。 过了几天，当土偶用灵石作为能源坐在门板上飞起来时，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浪费灵石。凌启也没有在意，他知道这世间的浮空阵法早就不使用这种笨办法。浮空飞行不使用大型的浮空阵，而将浮空字符拆掉之后刻进一张破门板里，就类似于生火不用引火术跑去钻木取火一样，属实叫费力不讨好。 而作为厨艺的下一项，女人拽着小男孩来到了道一宗的道藏楼顶，从楼顶俯瞰着道一宗的全景，然后用手中的笔将这般景色绘入到白纸上。女人画完了画，看着画忽然皱起了眉，随后毛笔一挥，画上出现了点点雨丝女人这才看了外面阳光明媚的景色，舒展了眉毛。 “峰主不喜欢此时的宗门吗？”叶寒生在旁边看着女人最后一笔，猜测着用意。 女人的表情有些古怪，随后摇了摇头平静说道：“寒生你记得宗门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吗？” 小男孩迅速回答道：“是今年小暑那天。”道一宗追求自然之道，没有刻意作法祈雨，而今年的雨水又少，所以叶寒生记得很清楚。 女人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回答道：“所以我画的是小暑那天的宗门而已，没有什么特别含义。” 随后又伸手摸着叶寒生的头，缓缓说道：“丹青这技艺，我不懂什么写意写情，我只是求个心情通达，想什么画什么。当然这只是我的道，至于你自己，会有独属于你的景色。” “弟子明白。”叶寒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甩开那只抚摸自己的手，躬身行礼回答道。 接下来的几天，女人常常看到叶寒生提着笔看着远方，只是小男孩一直皱着眉头，迟迟没有下笔。女人也只是笑了笑，随后又靠在树下看着书。 “你就让你这大弟子自己在那悟吗，你们说自己道时怎么都支支吾吾说一半藏一半。”吊在树上的凌启看着这个不负责任的师傅，没好气的说了两句。 “因为我当年的丹青差点被小混蛋毁了，他当时说着什么印象抽象，画上一片狼藉，那幅画也就撕掉了，只是如今想来却有些可惜了。如果留下来，怎么也是个念想。你可打扰这小毛孩子，他需要的只是找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却是难得的好心情，看着那个下不了笔的小男孩，笑了两下又抱起了书。 可惜女人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当她看到被人押到自己峰前的两惹事精，只觉得脑袋生疼。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两人借着门板浮空去画女浴池的美人出浴图。女人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让两人把藏着的画交了出来。看着那幅画，女人又是表情古怪的看了叶寒生一眼，叶寒生赶紧把头缩起来说道：“这是凌哥让我改的。” 凌启也没责怪小毛孩子不仗义，只是讪笑了两下，又赶紧把头缩起来。 女人面上倒是没有变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自己看，这画上的可没有人。”摊开那幅画，不得不说叶寒生的画技已经可称为大家，那上面的展现的一股妖艳之美，让人不禁垂涎欲滴，只不过需要忽略画上出浴的是那个被凌启称作萝卜的人偶。执法堂的弟子也就借坡下驴，大事化小说了叶寒生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执法堂走后，女人也没有生气，只是对着凌启说道：“还有一幅，可以交出来了吧！”凌启一惊，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微笑的女人，叹了口气从自己身体里掏出了一幅画，然后认命似的说道：“要吊要烤，悉听尊便。” 女人摊开了那幅画，很快就确认出这是凌启的手笔，画并不好看，女子的身材比例都有些走样，不过女人却有些神情古怪，然后沉声问道：“你画我干什么？” 是的，画中的女子拿着书靠着树，只是面容有些模糊，身形和这位有名峰峰主有着七八分神似。 凌启倒是坦荡，直视着女人说道：“我倒是想画个出浴图，可是一提笔就觉得眼前的景色不够，然后笔下的景色就变成这样了。”凌启对女人还真没什么想法，只是谁要是每天都看到一个绝色女子在你面前坐着看书，谁都会记住这样一幅画面。而这样一幅画，寻常女子怎么能比得过。 女人大笑了两声，然后伸手烧掉了手里的画，又看着还被压在地上的土偶，平静说道：“仙人不可语，当然也不可入眼。也就是你的奇怪画法不属于此间，否则你现在附身的这个土偶应该已经碎掉了。 然后看着还缩在旁边的叶寒生，摸了摸问道：“你最初画的是什么？” 叶寒生躲闪着那只抚摸自己的手，后退几步行礼说道：“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子。” “是因为什么看不清？”女子把男孩拽到身边，伸手摸着他的头柔声问道。 叶寒生索性任女人抚摸，听着问题沉思了一会，才摇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我要画谁？” 女人又是柔声引导着：“那你为何能下笔？” 叶寒生回忆着什么，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微笑的峰主，正声回答道：“弟子明白了。” 凌启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只是他知道这小男孩落笔时看的是西边的落日斜阳，所以这幅画本来就不是画的哪个人。不过凌启还是很开心，看着眼前这幅景色，只觉得刚才那幅纯粹美色的画烧了就烧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小男孩出现在道一宗的各处，他尝试着落笔，画中的景色依然是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叶寒生有些困惑，他还是尽力去画着，几个月后，当土偶在旁边叫唤你画的人终于有脸了，叶寒生才发现自己的心里事已了。 叶寒生看着笔下的画，画中的人脸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或者说和他的娘亲有着几分相似，还有着几分像姜亦霖，还有着几分像峰主。叶寒生只觉得气血上涌，拼命用手捂着嘴，却捂不住上涌的鲜血。 “寒生，放开心神。”叶寒生只感受到一阵温暖包裹着自己，听着峰主的声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女人的脸色有些焦急，她不知道叶寒生是怎么画下自己的，仙人不可入眼，强行去画只会遭到因果牵扯，这小毛孩子真是乱来！ 凌启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浑身无力，他忽然有些害怕修仙。但他还是强自打起精神，向女人问道：“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女人向天一指，一道道字符汇聚，然后一道繁杂的法阵将叶寒生包裹起来，然后又是几指点在叶寒生身上。她看着法阵里的叶寒生呼吸平缓起来，这才松了口气回答道：“还好，画中人毕竟不是我。只不过我忽然有些相信你说的那句，他的道和我不一样了。” 第一卷 第十五章 酒葫芦 “砰——”有名峰上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土偶被扔飞到天上去。道一宗的弟子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继续他们的日常训练，毕竟这样的场面，他们这月已经第十二次看到了。 叶寒生在空中给自己施了一个轻身咒，看着坐在门板上的土偶，抱怨道：“凌哥你不是说这次绝对出不了问题的吗？现在又炸坏了一个炼丹炉，我这月的月钱都快没了。” 凌启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将小男孩也拽到门板上来，看着下面明显还带着怒气的女人，赔笑道：“你和你师傅说说，我不信她一个仙人还能没个高级点的炉子。” 叶寒生扶着额头，看着山上爆炸后的一片狼藉，有些无奈的说道：“凌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不是换个炉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你说的那个改良方案到底有没有谱啊！” 凌启带着叶寒生摇摇晃晃回到了有名峰，看着面前这个挂着一脸笑容的女人，收起门板拿着绳子就去了树下，嘴上回道：“不劳您动手，我自己上去。” 女人气乐了，手指轻抬帮凌启打了个死扣，这才看向低着头的小男孩，叹了口气，上前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我不给你用乾坤炉是因为你现在的境界无法操纵。别听树上那二货瞎说，他那个改良方案就是少了某个关键点，你要是接着那样炼还是会炸炉。” 叶寒生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纹丝不动，低头看到了自己脚下的缚锁术，翻了翻白眼，也就任由女人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女人抚摸够了，才解开了缚锁术，对着叶寒生又问了一下道术的学习情况，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屋子里。 女人走后，叶寒生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储物袋，随后准备起身去任务堂赚点外快。树上吊着的土偶看着面前这个准备走去任务堂的小男孩，对着后面的屋子喊道：“你徒弟连个飞行法宝都没有，你怎么忍呜呜……” 屋子里飞出来一个酒葫芦，不偏不倚堵住了土偶的嘴。叶寒生看着呜呜叫唤的土偶，把葫芦拿下来，对着屋子行礼道：“弟子谢过师傅。”小男孩将葫芦横放在面前，随后施了个浮空术，坐在葫芦上飞向了任务堂。 入夜，小男孩一脸疲倦降落在了有名峰外，然后掐算了一番，这才一步迈入了有名峰。看着坐在桌前的女人，躬身行礼道：“弟子多谢师傅。”女人打量了一下有些狼狈的叶寒生，掩着嘴巴打着哈欠说道：“你来我这，我还真没给过你什么法宝，这个酒葫芦就算我给你的礼物。”叶寒生点头称是。抬头看到女人走上前右手前伸的动作，小男孩直接跳向后方，连退数十步。女人却是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叶寒生眼前便一阵晕眩，感受到头上熟悉的感觉，索性放弃了挣扎。 女人摸够后欠了欠身子回了屋，叶寒生这才走到树下，把吊了一天的土偶从树上放了下来。凌启询问叶寒生为什么道谢了两次，却看到叶寒生从储物袋里拿出酒葫芦，缓缓说起今天接下的任务。 叶寒生在道一宗也算是个名人了，毕竟有名峰唯一亲传弟子。任务堂的师兄为第一次来接任务的小男孩讲解着，讲解才说到一半，师兄就看到小男孩被人一把抱起。叶寒生感受着对方抱过来时附加的定身符，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头看到了一张娇俏可爱的脸庞，定了下心神说道：“师姐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还要向师兄讨要任务。” 怀抱的主人却只顾着揉弄小男孩，好半天才回道：“我们宗门从哪来的这么可爱的孩子，不行了，我要带回去给他好好打扮一番。” 旁边的师兄连忙劝解道：“师妹外出多时不知道，这是有名峰今年收下的弟子，名叫叶寒生。”然后转头对叶寒生解释道：“这位是绝剑峰的亲传弟子，南宫清影。” 南宫清影这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男孩，然后郑重地把他放到地上，缓缓退后，一脸惊慌的问道：“你是那个冰山美人的弟子？”叶寒生揉了揉肩膀回答道：“如果你说的冰山美人是有名峰峰主的话，那我就是。” 姑娘这才满脸惊恐地向一旁的师兄询问道：“我该怎么办，我师傅会不会不认我啊，当年这女人可是一个人把全宗上下打了一遍。完了，我去问问卜卦的，有没有安葬的风水宝地……” 叶寒生看着面前这个师姐，有些不明所以，眼神询问着被缠住的师兄。师兄扶着额头苦笑了一声，然后对着姑娘吼道：“你给我坐这别动。” 姑娘乖巧地回了声“哦”，然后盘坐在蒲团上，漂亮的脸上写满了不解。看着终于消停的任务堂口，师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向站在旁边的小男孩解释道：“别在意这个二货，她当年误闯有名峰，被困在那好几天，最后哭得那位受不了，把她扔回了绝剑峰。回去后被她师傅警告下次再和有名峰扯上关系，你就没我这个师傅。” 叶寒生看着乖巧坐在一旁的南宫师姐，然后指着脑袋小声问道：“这师姐怎么感觉缺根筋的样子？” 师兄却有些沉默，好半天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被她师傅拍傻的。” 叶寒生却更好奇了，小声问道：“她犯了什么罪吗？” 师兄看了看一旁的南宫清影，叹了口气回答道：“因为那个约好来娶她的男孩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无法接受之下心魔丛生，被关在执法堂的监牢里。她师傅最后看不过去，去牢里斩断了她的记忆让她出来，结果出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叶寒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看到师兄向南宫清影说道：“小师弟说让你保护他完成任务，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看着点头说好的南宫师姐，又看到师兄塞给自己的三境任务，叶寒生和师兄对视了片刻，随后看到师兄无奈的将右手摊开翻了过去，这才接下任务。 一路上的小妖魔都被师姐身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自动跳出打死了，叶寒生倒落得清闲，索性低头推算早上的丹方问题。两人行进了半个时辰，叶寒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看着旁边这个卖力的二货师姐，摇了摇头散去了那个不现实的想法。 不放心的叶寒生御剑在身周划下一个防御阵法，这才点点头示意师姐继续往前。走了不到几百米，叶寒生就感觉到自己的阵法忽然失去了联系，然后抬头看着身边的环境，心下大叫糟了，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师姐就往后跑。 叶寒生感受到身前传来的威压，停了下来。看着把自己二人包裹起来的妖魔们，平静说道：“你们真的有把握吃下我们吗。” 妖魔们迟疑了一下，却听到中间一个沙哑着嗓子的妖魔说道：“你是觉得我们三十二个三境吃不下你们两个宗门弟子吗？更何况这里早就被我改成绝地，最是针对道门弟子。” 叶寒生想要拖延时间尝试送这个二货师姐出去，却看到那个妖魔动了，安叫一声不好，拔剑挡下了妖魔的爪子，正欲起剑诀，又是一爪袭来，叶寒生只好再回身挡掉。 叶寒生疲于抵挡，好在并没有受伤，但看着面前这帮猫戏老鼠般的妖魔，生出一股无力感。只要能有一个空隙，自己就能取出酒壶逃走，可看着面前根本不给自己时间的妖魔，小男孩看着被自己护住的南宫师姐无奈的苦笑道：“师姐，你还有办法吗？” 师姐却忽然不知道发什么疯，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大把奇奇怪怪的符咒散在空中全部引爆。趁着空，叶寒生赶紧取出了酒葫芦，然后就看到这葫芦忽然自己变大，然后飞到空中将妖怪全部镇压死了，就像踩死蚂蚁一样。随后叶寒生便拉着师姐交了任务，在师兄的赔罪下拿到了近十倍报酬。 凌启听完后好一阵沉默，随后看着那个酒葫芦说道：“救命的葫芦，那确实该谢谢这女人。”不过凌启还是有些腹诽，遇敌自动变大瞬间压死三境魔物的酒壶，有您这么溺爱徒弟的吗？ 凌启看着叶寒生继续修炼，没一会就打着哈欠回屋睡去了。叶寒生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屋子轻轻说道：“凌哥，就当我欺负你没修炼过吧。”怎么会有那么离谱的法宝，除非是仙人亲自出手才会这样。 那些妖魔改造出的绝地，直接断去了符咒法阵和施术者的联系，就连灵气也稀薄了很多。叶寒生纯粹是仗着道灵体才能撑住，根本无暇顾及南宫师姐。本来想着让师姐先跑的小男孩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传音：“小清影，我不管你师徒俩怎么想的，但是我这个徒弟今天要是掉了个头发，明天你就等着你师傅挂在宗门门口。”然后叶寒生就看到眼前这个二货师姐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发簪抽出，一头青丝垂落，然后一道剑影闪过。妖魔们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姑娘，又看了看被一剑枭首的妖魔尸体，随后在那个声音沙哑的妖魔命令下，退走了。 南宫清影将剑晃了晃，又变成发簪插了回去，然后看着身后有些愣神的小男孩笑了笑，食指竖在嘴前说道：“小师弟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那就当帮师姐这个忙，别说出去。” 叶寒生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师姐，点了点头说道：“好。” 第一卷 第十六章 说来话长 今天的有名峰极其安静，没有爆炸声，也没有奇怪的物品飞出来。习惯了不太正常的有名峰的道一宗弟子们，今天正常的有名峰却让他们有点无所适从。就在大家猜测着是有名峰是被宗主警告还是那女人良心发现，一声熟悉的惨叫从有名峰上传来，大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他们平时的修炼。然后一声巨响传来，有名峰塌了，于是本来还打算围观凑热闹的弟子们赶紧撤退，发现道一宗的天空都暗了下来。 天空中那风华绝代的女子脸上满是怒火，本来打算想办法溜走的凌启二人被禁锢在原地。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峰主，小男孩向一旁已经躺倒装死的土偶问道：“凌哥，你不是说只是凡间的小玩意吗？” 土偶睁开眼缝，小声回答道：“你不会以为这就是烟花吧，这在我们那战场可都更改了一个时代。而且，还不是这女人忽然进来导致我手一抖把一整罐子倒进去了，就算我有九成的错误，那她就没有哪怕一丝的问题吗？” 叶寒生只能赔着笑脸，对着还在装死的土偶小声说道：“凌哥，你之前说的装痛假叫的法子是不是？” 女人看着眼前嘀咕的两人，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哦，还有这种法子啊。两位，不会觉得这次我打过之后就会消了气吧！” 凌启却知道小毛孩子刚才就是故意的，心思转动下只能硬气地说道：“我们这不是看你有名峰太小了吗，凡间还有碎碎平安的说法呢，你就不想给自己换个更气派的山峰吗？” 女人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碗，碗里装着几条金色的小虫，然后语气平和地说道：“凌启，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个叫金丝蝼蛄，是岩石巨像的天敌，在我这平时给花松松土。现在花没了，要不要给你松松土啊？” 凌启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虫子，看了一眼一旁低头不语的小男孩，然后一脸慷慨地喊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啊啊啊啊……” 女人将已经假装昏厥过去的土偶施术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脚踢出有名峰。她又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小男孩，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然后语气温柔地说道：“小寒生，我知道这事主谋不是你，所以我也不会怪你？” “师傅。”叶寒生却内心忐忑，这女人的话根本没多少可信度，他觉得自己大概率要在树上吊个几天了。 正这么胡思乱想的叶寒生却听到了峰主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对他的惩罚：“小南宫，你不是说小师弟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现在，本峰主给你这个机会，来给你的小师妹好好打扮一下。” 叶寒生抱着女人的胳膊不敢撒手，看着拿着裙子发簪胭脂过来的南宫师姐，只来得及叫道：“师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惜，叶寒生只看到师傅无情地甩开了自己的手，身后师姐那熟悉的符咒让叶寒生更生绝望，而自己的同伙凌哥还不知道在哪颗树下吊着，索性闭上眼睛坦然面对一切。 一个时辰后，南宫师姐看着面前这个带着一丝文弱气息的“女孩子”，无法接受地离开了有名峰，嘴上呢喃着什么师傅我被一个男孩子比下去了之类的话。而被打扮的叶寒生无奈地看向坐在桌前低着头的峰主：“师傅，罚也罚了，是不是……师傅你在做什么？” 奋笔疾书的女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小毛孩子，有些兴奋地说道：“当然是把你现在的这副样子画下来寄给你的小未婚妻啊。你说人家小姑娘要是看到这样一幅画，会不会……” 叶寒生啪嗒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峰主的腿大叫道：“师傅，我错了，放过我吧！” 女人叹了口气，然后右手轻点在叶寒生身上，叶寒生便恢复了原本的小师弟模样。接着有些无奈地说道：“陪你练表演就到这吧，也不知道你这个凌哥还打算再让你学什么奇怪的技艺。” 叶寒生端坐在一旁，看着一片狼藉的有名峰，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那现在有名峰怎么办？” 女人倒是无所谓地继续看着书，随口回答道：“就当碎碎平安。”毕竟当年被小混蛋炸掉的山峰都不知道多少，只是心里有些感慨异乡人好像总喜欢凡间这些小玩意。 “不过有名峰的山头被炸到隔壁百草峰上，过会执法堂的人过来你就陪他们走一趟吧。我去隔壁玄冥宗借个山峰，你俩给我消停两天。”女人说完，那玲珑的身体就变成一张画飘落在地上，只留下有些发愣的小男孩不知所措。 等叶寒生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和百草峰的弟子们道歉赔礼后，都已经是夜晚了。于是在清冷月色下，凌启二人看着仍是一片狼藉的屋子，互相望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天空发呆。 凌启看着繁星点缀的夜空，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说那女人消了气吗？” 叶寒生也是有些傻眼，不过倒也没那么绝望，随后想到了什么说道：“凌哥，要不然我俩去南宫师姐那蹭几晚。” 凌启低下头看着小男孩缓缓说道：“你不会觉得道一宗里还有人敢收留我俩吧！” 叶寒生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废墟，又叹了口气。看着旁边靠在树边的土偶，小男孩索性也坐在地上继续白天的推演，推演到第四次不可能时叶寒生叹了口气，却听到一旁的土偶说道：“别算你那什么配方了，陪我去挖点矿吧！” 凌启这次飞出去的落地点就是道一宗偏远地带的小矿场，挖矿的弟子们倒是也知道这是有名峰上的土偶，也就帮他送了回去，要不然叶寒生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凌启。叶寒生也没反对，索性拿出酒葫芦，在凌启的指挥下，向着那片矿场疾速飞行。 “前面左拐，不对，应该是右拐，等会，好像走过头了，往回走……”在叶寒生快要被凌启的指挥逼疯前，两人总算见到了矿场。 看着面前这深邃的矿洞，又看了一眼头顶的漫天星河，叶寒生只觉得自己是被凌哥又坑了一回。凌启有些尴尬地说道：“难怪矿场现在没人看守了，不过你不是会引火术吗，点个火把是一样的。”然后就看着面前的叶寒生面无表情地划下一道字符，字符微微发亮，然后就消散了。 叶寒生解释道：“这个矿场有些古怪，好像干扰了周边灵气流动，但我刚才查遍记忆确信这里不是什么绝地，有意思！”说完，小男孩又在四周的岩壁上敲敲打打，然后嘴上嘀咕着真不可思议，我竟然没在书上见过。 凌启也没有打扰小男孩研究矿石的意思，坐在一旁看着这安静的矿场，颇有些以前和那帮损友半夜去坟场试胆的样子，不过看到面前小男孩时不时从储物袋里拿出罗盘计算的模样，摇了摇头将自己从那个世界的记忆里拽了回来。 “凌哥，这里的矿场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像是什么人强行把几座矿山拼凑起来，过了几百年后矿石生长出来的情况。”叶寒生拿着罗盘看着四周的地貌，有些兴奋，他想推演出到底是什么矿山拼凑出的地貌。但是看着忽然失控的指针，小男孩心下一沉，掏出酒葫芦，拽着土偶就往外走。 当叶寒生往回走撞进一片密林时，只来得及向后交代一声：“凌哥，小，凌哥，你在哪？”叶寒生看着自己身后的空无一人，忽然有些害怕。但随后小男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便没有一丝迷惘。 叶寒生收起了葫芦，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石子，对着各个方向投出，随后站在原地画出一道又一道法阵，喃喃自语道：“这片空间有些古怪，不像是阵法，更像是什么法术对撞产生的空间乱流。” 小男孩尝试破解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轻咬食指，将血液滴在酒葫芦上，酒葫芦发出白光不到片刻又黯淡下来。叶寒生看着这一幕有些绝望，这说明了这里有什么干扰了师傅和自己的联系，不知道到底是空间有古怪还是，小男孩心中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继续尝试推演这片空间。 而此时的凌启又回到了白团子的样子，四周是一种压抑的黑暗，比当初戒指里的黑暗还让人害怕。白团子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人影，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对面的人影却开了口，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你到底是什么种族？” 凌启此时倒显得有些光棍，直接回道：“我乃天外来客，你当然不知。” 人影却忽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不害怕吗？” 白团子倒是洒脱，直接反问道：“我害怕有什么用。既然没用，那还怕个锤子。” 黑色的人影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好像见过你这样的人，在那个小姑娘身边的家伙。你们这种人，无法用常识来理解。” 白团子此时也放开了，靠近了人影问道：“不知道前辈抓我过来干啥，难道就因为好奇吗？” 人影却坐在那里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说道：“不是我抓你来的，你的身体为什么是一个土偶，活人根本进不来这里。” 白团子看了人影一眼，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咱俩好像没那么熟吧！对了前辈，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的？” 人影低头看了白团子一眼，眼神有些玩味地回答道：“这同样有些说来话长。” 第一卷 第十七章 魔族 凌启显得有些无所谓，别人既然不愿意说，那好奇打听一定没好事。白团子准备离这个人影远一点，却听到人影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最好，不要离我太远。”看着又不说话的人影，凌启有种打人的冲动，却又听到人影幽幽的来了一句：“你打不过我。” 凌启叹了口气，看着这黑色人影问道：“前辈是仙人吗？” 人影笑了笑，嘶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如果你说的是入了仙门，那我确实算。你之前见过仙人，而且这人的境界还不低，至少半只脚跨在道上了。” 看着眼前这个仅凭自己一句话就推断出许多的人影，凌启往后缩了缩，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却又听到人影的声音：“你不用害怕，我出不去，也不想出去了。” 白团子看着有些落寞的人影，叹了口气。看来这个说来话长是躲不掉了，凌启向着人影安慰道：“前辈你在这多久了。” 人影看着前方好一阵愣神，然后才低头问道：“现在道一宗宗主叫什么？” 凌启仰头回答道：“应该是姓秦吧。” 人影叹了口气，随后自言自语道：“把那个傻乎乎的小毛头推上了道一宗的宗主之位，你这老道还真是好算计啊？” “前辈？”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原来我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一千七百年了。”人影看着白团子，忽然笑了笑，然后人影向白团子问道：“你不怕我吗？” 白团子看着眼前眯缝着双眼的人影，有些无奈的回答道：“怕前辈什么，你和道一宗的恩怨关我什么事，更何况你我现在都出不去。我死都死过一次了，不过前辈这样问，我大胆猜测一下，前辈不是人族吧！” 人影忽然呆住了好久，接着凌启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威压，逼得自己不得不开口：“前辈，不至于，这很好猜的。” 威压停止了，人影嘶哑的声音传来：“说。” 白团子只觉得自己刚从鬼门关过了一圈，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不信一个人族在得罪道一宗后只能将他关起来，除非他力量太强或者……”说着白团子抬头看向陷入沉思的人影，不再言语。 人影沉思了一会，低头看着白团子，看得凌启直发毛想要往后逃。却看到人影叹了口气，看着四周这黑色的空间缓缓说道：“这里的空间是无观无想大阵构成的，只针对灵魂体。和你猜的一样，我是号称杀不死的天魔，所以那老道只能将我关在这里。” 白团子却有些不解：“前辈不考虑尝试破解这个法阵吗？” 人影给了一个古怪的的表情，然后右手轻点向前方，一道光束从他的食指爆出，然后就像被吃掉了一样，直接消失在前方不到几寸的地方。看着满是困惑的白团子，人影坐在一旁轻声解释道：“无观无想会将所有离开我灵体的灵气，法术，符咒全部吞噬掉。这个大阵不知道困死了我族多少，怎么可能那么好破解？” 看着沉默的白团子，人影又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真正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凌启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有些犹豫地问道：“前辈为什么要把我抓进来？” 人影低头看了一眼白团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的那个土偶有些意思，可惜我牵引进来的那一刻，土偶就和你分离开了，对此我只能说声抱歉。” 凌启却显得有些无所谓，平静回答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死了，你说寻常人到底能有什么办法才能步入修炼之路。异世界真的很好看，仙子一个比一个好看，仙术一个比一个神奇。我只能怪自己不是魂穿而是身穿了。” 人影听着凌启的牢骚，却忽然笑了笑，嘶哑的声音传来：“你的这个问题，我族也想问。人族为什么排斥魔族，我其实心知肚明，但如果我族不这样做，怕是只会灭亡。” 白团子抬头看了一下忽然感慨的人影，讥笑了一声说道：“前辈，种族之争我不懂，但是从来没有什么种族会因为不做某件事就会灭亡，只会因为做了某件事被群起而灭之。前辈既然心知肚明，为何当初不尝试去改变呢？” 人影却忽然苦笑起来，然后看着白团子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尝试过？我不自夸的说，我是我族最受期待的天才，我只凭借灵体就到了仙门外，甚至用遮天大法配合着族人为我准备的仙人之血跨过了仙门。我去了战场，看着战场上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族人，我最后选择逃出去。” “我用阵法掩盖住自己的气息，游历在人族的城镇，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就这样活在人族的城镇里，直到我遇到了那个家伙。那个老道，是我碰到过最强的人族，我不知道我在哪里露出了踪迹，那个老道发现了我。我逃了一路，最后被一个好心的小姑娘救走了。” “我逃走了，却听到了一个消息。那个老道要在玄空山处死救我的小姑娘，我当然不愿，不顾族人的反对来救这个小姑娘。可是哪有什么小姑娘，只有一个老道带着几个人族仙人等着我。” 凌启听着觉得那老道果然可恨，但看着面前这个咬牙切齿的人影，觉得有些古怪，最终只是沉默的看着人影。 人影看着沉默不语的白团子，惨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信我。” 凌启却抬头看着这个人影，缓缓说道：“我不信道一宗会无缘无故要杀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人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异乡人还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凌启笑了笑，看着前面的黑暗景色问道：“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们天魔和人族对立的原因。” 人影又是笑了笑，回答道：“人族据说是这片世界最被神明喜爱的种族，只有人族的身体才有无限的可能性。而魔族却是被身体所禁锢的种族，所以……” “你不是不用身体就突破了吗？”凌启打断道。 人影笑了笑，也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恼火，只是平静地说道：“你不是猜到我被道一宗追杀的原因了吗？” 凌启愣了一下，随后心里一声叹息，嘴上嘀咕着：“再天赋的魔族最后都需要身体啊！” 人影笑了笑，然后又有些落寞地说道：“是啊，除非我选择自断道路，但这就算我愿意，我的族人也不会愿意。虽然那个女孩已经病重，但这终归是我的选择，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又何尝不是希望得到一个修仙的体质，或许只有投胎转世才不会有遗憾吧！”凌启有些感慨，去争辩对错就太愚蠢了，毕竟即使这个天魔错了，他现在也得到该有的惩罚了。 人影的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然后看着白团子缓缓说道：“那也是人族才有的权利，魔族从世界阴暗中诞生，根本没有怀孕这个概念。” “难道魔族没有性别的吗？”凌启的脸色也古怪起来，这又不是那边世界的西方神话故事里的天使，而且按照之前叶寒生那小毛孩看到的战场相关的书籍，魔族应该有性别之分啊！ “你觉得土偶能改变你的性别吗？”人影反问道。 “当然不能，身体怎么会影响灵……”凌启说到一半，也意识到了天魔的意思。 天魔笑了笑，帮凌启回答道：“是啊，身体怎么会影响灵魂。” 白团子有些无奈，看着头上一片的黑暗轻声说道：“那你们魔族繁衍的时候不别扭吗？” 天魔却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虽然他们自称魔族，但那些魔族生下的已经不算纯粹的魔族了，只能算是怀有魔族气息的人族。” “那前辈你，生过孩子吗？”这话一出来，凌启就觉得自己刚才脑子一定抽了，看着眼前同样愣住的人影，白团子往后缩了缩。 人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倒也没有恼火，只是有些遗憾地说道：“虽然获得的身体确实是女性，但我在人族的城镇光顾着体验美食，倒是忘了情爱也是人的一部分。” 人影似乎有些怀念美食，喉咙动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我现在也失去了身体，想要体验也没有机会了。” 凌启只觉得一时有些无法接受，魔族的观念让他不得不缓一缓。白团子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这才缓缓问道：“这边没有其他获得身体的方法吗？比如说什么人造躯体？” 人影叹了口气，回答道：“我族何尝没有试过，但就算是可以断肢再生，躯体重塑的仙人，也做不到无中生有。” “躯体重塑？你是说魔族的仙人可以躯体重塑？”凌启却听到了自己最在意的词汇，颇有些激动地问道。 人影有些好笑，伸手准备抚摸眼前的白团子，却又想到了什么，最终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回答道：“如果你说的是所谓的根骨改善，那我就可以做到。” 凌启却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奢望，在魔族眼里，人族不过是玩具罢了。就算外面有善心泛滥的魔族，那也要自己能活着见到。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凌启只觉得有些心累。 第一卷 第十八章 别恨我 黑暗压抑的空间，一个白团子呆在一个黑色人影身边，看看前方的一片黑，再看看身边人影的一片黑，叹了口气。 凌启倒不觉得有什么在这会有什么遗憾，只是看着旁边这个忽然笑盈盈的人影有些心烦，索性问道：“前辈，你看着我一直笑干什么？” 人影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只是听到凌启的问题思考了一下，然后嘶哑的声音传来：“我是看到你脑海里翻腾的奇怪想法想笑，你为什么会想到什么化妆成魔族然后找我族仙人逆天改命呢，甚至还编了身世凄惨的故事，你不会觉得世间真的有什么慈悲心肠的魔族吧？” “人最大的潜力就是想象力，在另一个世界人们就是靠着想象力才有了研究的方向，而且你又不能代表所有的魔族，你怎么知道不会有这种可能呢？”凌启有些不服气的争辩道，不过看着人影不为所动的样子，最终还是将头转向了前方，看着眼前这片压抑的空间，不知道自己还能呆多久。 人影看着身旁这个白团子，眼睛里金光浮现，他想要尝试解构这个奇怪的灵魂，只是看着忽然一脸提防盯着自己的白团子，打了个哈哈说道：“你的灵魂到底是谁帮你护下来的，有着一种奇怪的秘术，好像还有什么……“ “前辈，研究小白鼠还是等出去再说吧，你不是说施法会被吞噬吗？”凌启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个魔族的前辈好像还藏着什么。 “法术只要没有离开灵体就不会被感应到，自然就没有什么损失。”前辈顿了下，继续说道，“不过这个法术对你确实没有什么作用，异乡人果然有意思。” “前辈既然可以在眼睛上施术，为什么不尝试将自己的灵体往人类的躯体上靠近呢，哪怕只是有些相似也会减少这个阵法对你的禁锢吧。”凌启索性闭上眼睛，趴在那里随口回答道。 “哪有那么简单，我族研究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解析出人族身体的构成，只能通过特殊功法将人族身体模拟出来，而且也只是似是而非的产物。如果我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我族那些长老就不会干涉我的选择了。”人影说着说着又开始了喃喃自语，凌启睁眼看了一下面前这个有些单薄的身影，又摇了摇头在自己心里说道自己还真是不自量力，之前想要帮人挡剑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帮人家种族解决生存问题，好像成为了穿越者之后就有些飘了，果然是小说看多了。 “对了，前辈你说你是天才，那如果我说某种法术的用途，你能创造出来吗？”凌启其实挺希望这个天魔不耐烦自己，然后一巴掌拍过来，不过瞧到前辈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还是低头回想起那些小说里的奇怪法术。 好半晌，凌启抬起头，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我只说这些法术的作用，我想要一个改变身材样貌的法术。” 人影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白团子有些疑惑的问道：“就这么简单吗？”人影抬头思考了一番，然后右手打了个响指，只见身形变换，一个长发飘散，长相温婉的女子出现在凌启面前。 凌启有些不知所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前辈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天魔的面上表情古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半开玩笑道：“我觉得，你或许就是这个打算。” 凌启有些无奈，也不去争辩什么，这个形象绝对是这个天魔从自己记忆里窥探出来的，抬起头微微犹豫后又说道：“前辈不觉得这个形象配上嘶哑的声音有些奇怪吗？” 天魔的表情更加古怪，看了凌启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回答道；“你确定需要我更改声音吗？” “变换样貌不更换声音，那法术岂不是徒有其表？”凌启心里也是有些奇怪，一个美貌的女子开口的声音就像是铁锯在木头上横拉竖切一样难听，仙人施术也不能出来个瑕疵品吧。 “那好，”天魔咳嗽了一声，看着凌启期待的眼神，缓缓开口道：“异乡人，你还有其他想要实现的吗？” 凌启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无奈的天魔，带着一些尴尬的说道：“你之前是故意用那种声音和我对话的吗？” 凌启不知道天魔是不是在刚才那句话上施加了什么魅惑的法术，只是自己刚才确实脑袋空空，恍惚了好长时间。看着面前这个也许只是玩心大起的天魔，凌启其实觉得自己挺庆幸的，看来所谓的七十二变应该也难不倒仙人。看着眼前担心自己又不敢触摸自己的天魔，凌启却觉得有些好笑，这畏手畏脚的样子像极了自己那个喜欢吃糖的外甥女，虽然自己就是那颗糖罢了。 “你之前不敢接触我，也是因为你的灵体有问题吗？”白团子想起了之前天魔伸手又收回去的一幕，抬头问道。 天魔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上面回忆着什么，用一种有些发闷的声音说道：“只是种族的天赋罢了，而且只是因为你现在没有身体。好不容易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你可别这么就没了？” 凌启却抬头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回答道：“如果我下面说的法术就是杀人的呢，那你要怎么演示给我看？” 天魔笑了笑，看着身前这个白团子，在确认到对方没有开玩笑时，有些沮丧的说道：“如果是杀人的法术，那我只能一个人在这片空间继续苦熬着。” “你为什么不做个分身出来呢，这样你就可以一个人下象棋或者多做几个打麻将。”凌启也不纠结这个天魔会这怎么处理自己，只知道眼前这个天魔和那个绝色的峰主一样，嘴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骗人的。 “下象棋，打麻将？那是什么？”天魔的脸忽然凑了过来，把凌启吓了一跳，看着离自己很近的脸庞，凌启有些语无伦次回答道：“那只是一种凡间消磨时光的游戏，你别靠这么近啊，你要是想知道那个游戏我可以详细告诉你，我又跑不掉……” 看着天魔微微上扬的嘴角，凌启大概知道对方又是在捉弄自己，有些无奈的喊道：“前辈，你真的没必要捉弄我一个凡人，很没意思的？” 天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声音无比柔和：“你真的没有其他想做的吗？” 凌启却是看着前方一片黑暗，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天魔说道：“其实之前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只不过你说做不到，我就放弃了。” “什么想法？” “以前在话本里描述过一种法术，在油尽灯枯之时通过将自己的什么道果以某种法术传递出去，道果幻化成人再走一遍修仙路。只是你说你们魔族不能真的化人，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凌启的话里满是牢骚，看着眼前这个眼里闪着光彩的天魔，半是放弃的说着。 温婉女子却在原地呆了好久，然后盯着白团子似是要将他看透一样，好久才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这个法术确实有意思，道果是将自己的一世所得所求都放进去吗？如果能逃掉轮回路，确实是重活一世。既然是道果，那身体便显得可有可无，还少了什么……”天魔看着眼前这个白团子，眼神有些急切，“你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没有说，这个法术或许真的能让我逃出去。” “哪有什么没说的，那只是话本里虚构的东西，而且话说回来，我一个人族凭什么帮你一个天魔越狱？”凌启看着眼前有些激动的天魔，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所谓的正义作祟。 “我可以帮你一起出去，你其实还想再去印证自己的那些想法，不是吗？”天魔的语气越发焦急，甚至忘记了掩盖自己的声音。魅惑的声音传到凌启的耳朵里，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可以让自己付出一切，自己什么都不用想……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那把碎掉的剑，凌启只觉得心下变得清晰，一番思索之下回答道：“那本话本里确实没提到，但我想起有个另辟蹊径的，由自己的身体诞下自己的身体。” 天魔有些惊讶白团子并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推演了一番之后看着凌启说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但在我的推演中，还少了一个关键的物品。” “前辈，你看着我又没用，我又不懂法术。总不能我就是那个关键吧！”看着面前目光渐渐柔和的天魔，凌启苦笑着确认了，也对，终于可以回归自然的野兽怎么还会把身边的口粮随身携带着。 凌启抬起头，假装洒脱的说道：“那你稍微快点，我不怕死但我挺怕疼的。” 天魔看着白团子，心下不断犹豫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在这里遇见你，谢谢。”随后天魔的食指轻点了一下面前的白团子，白光破碎融进了这个长相温婉的女子身体里。 女人揉着肚子，看着面前忽然安静的黑暗空间有些失落，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希望你会带给我一个奇迹吧，毕竟我这次赌的有些大。” 女人施术点在自己身上，于是温婉女子坐在原地，看着渐渐隆起的小腹，揉着肚子絮絮叨叨的将自己的所求说出来：“由天魔诞生的孩子应该算魔族吧，但是我希望是个人族……” “我从你的记忆片段里看到了你叫凌启，我希望能记住这个名字……” “我希望修炼不再艰难，体质不成天槛……” 女人说话很慢，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幸福，但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会恨我。” “那么，再见，凌启。” 一个婴儿由女人产了下来，女人的脸上满是幸福，只是身形渐渐模糊，身影开始消散。婴儿便在睡梦中送出了大阵，来到了人世。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老道士 一条大江横断南北，沿着大江往下走，水势渐缓，有一条支流形成一个湖泊。湖泊养活了一个渔家，时间推移，渐渐变成了小村庄。小村庄往北走十里远的后山上有个道观。道观不大，往来的渔民只知道有个老道士在那里隐居山林，平时村里有个什么大小事情会到道观去让老道士说说，毕竟老一辈口口相传这是个仙人。 道观外的老道士正在给菜地浇水，听到村里一个青年人气喘吁吁的跑来了这，笑呵呵地给青年人递了口水。青年人端着茶碗就往嘴里灌，喝到一半在那咳嗽，老道士又笑呵呵地扶了下青年人的后背。老道士一脸笑容地看着还有些急促的青年人，慢悠悠地说道：“慢慢说，别急。” “老神仙，今天老郑家婆娘在湖边洗衣服，从上游漂过来一个东西，离近了发现是个小孩子，下面是几十条鲤鱼托起来的。那些鲤鱼把小孩子送到郑家婆娘面前就游走了，她眼疾手快把那个小孩子捞起来。村长说这小孩不是一般人，让我来找老神仙看看，这不就来请老神仙了。”青年人平复了下呼吸，这才把事情说清楚了。 老道士的眼神变了变，然后又是笑呵呵地说道：“这么个事啊，那我跟你走一趟看看。”一路上，老道士向青年人询问着小孩子的特征，听着青年人的描述点了点头，心中的怀疑变成了几许期待，看来不是什么来寻仙问道的官家人布的什么局，就是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当老道士看到这个粉粉嫩嫩的小孩子时，脸上一丝震惊之色闪过，环视了四周这些善良纯朴的村民，伸手在小孩的头上轻轻点了两下，一个小法阵在老道士手上缓缓展开。村民们看着在那闭着眼频频点头的老神仙，有些焦急地想要上前询问，但被一旁的老村长伸手拦了下来。 那个法阵其实是遮蔽法阵，他还是想要这给村子远离那些仙家琐事。老道士本来只是想要察看一下这个孩子的资质，轻点之下确认到自己之前确实没有看错。这孩子的体质简直就是为修炼而生，只不过看着小孩眼里的平静和好奇，老道士想要再仔细看看这个小孩，却看到小孩眼里的愤怒和不屑。老道士遮住了身边的声音，有些好奇说道：“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要更仔细点确认你的资质。放轻松。” 看着眼神变得平静的小孩，老道士又笑呵呵伸出手指点在了小孩的额头上，好一番仔细检查才确认这个小孩不是什么特殊血脉，又是松了口气。老道士以前和血脉继承者打过交道，只觉得对方的家族就是一群疯子，好不容易才躲开了那个家族，现在可别又和什么家族扯上关系。老道士又确认了一番，看着小孩动了收徒之心，于是开口问道：“我要是收你做徒弟，你可愿意？”看着小孩眼里的不屑，老道士倒是哈哈一笑，也不在意。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又看了下法阵外的村民们，老道士心下一转，还是决定将这孩子带走。 老道士收回了法阵，看着身旁这些焦急的村民乐呵呵地说道：“这是个好苗子啊，老道我都想把他送到道观去继承我那点仙术了。就是有些可惜，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老神仙那么厉害，这小孩不喜欢你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一旁打量着放在菜篮里的小孩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老道士摸着少年的头，笑眯眯的说道：“这小孩比我还要厉害，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且老道我修行讲究个顺心意，不愿意那就不愿意吧！” “村长，我准备带这孩子去道观住着，是个好苗子，可不能让这帮臭小子带坏了。”老道士回头看向一旁那个熟悉的老人，将菜篮子里的小孩抱了出来，又看向想要凑上来看看的一帮半大孩子，开着玩笑向老人道出自己的要求。 “老神仙，我们就是想看看小孩长什么样？” “是啊，老神仙，我娘说这个小孩可好看了，我之前在河里捉鱼还没看过呢？” “老神仙，给我们看看啊？” “……” “一帮臭小子，别在老神仙面前闹腾，也不知道跟着老神仙去学点字？”村长拽开了这帮捣蛋的小鬼，看着老道士缓缓说道：“老神仙你想带走就带走吧，这娃子一看就不是个打鱼的，留在村里像个什么话？” 老道士呵呵笑道，一路上接过那些村民送过来的瓜果蔬菜，陪着几个小毛孩子说了几个故事，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道观。 回了道观，老道士这才叹了口气，自己说着再也不管仙家事，怎么就没忍住。只是看着这块璞玉，老道士又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影响到这个孩子。看着这孩子在襁褓里好奇地打量道观，老道士又笑呵呵的伸手去触碰小孩的手指，轻声说道：“你是什么仙人转世也好，神明后代也罢，在我这道观，你就是个小孩子。这是老道我能给你的承诺。” 小孩的眼神里有些平静，随后咿咿呀呀地伸出了小拇指，老道士看着这一幕，坐在台阶上哈哈大笑，随后也伸出小指，和小孩的小拇指碰了一下。 老道士的日常变化了一些，平时没什么人的道观隔三岔五来个人送点蔬菜鱼肉，要不然就是几个半大孩子说着来看小孩在道观里吵吵嚷嚷的。老道士都是笑呵呵的回应着，他知道村民们只是有些好奇，也不去多做解释。 只是那几个臭小子总想去捏小孩子的脸，老道士看着小孩眼神里的怒火，笑呵呵地拉开了伸手的半大孩子，坐在原地给他们说了些神鬼故事。半大孩子们闹够了，到了快天黑才急匆匆地往家跑，老道士隐在空中看着这帮臭小子一路快跑回到家，然后被自家亲娘按着屁股一顿敲打，笑眯眯的飞回了道观。 老道士看着襁褓里还有些怒火的小孩，笑了笑说道：“那几个娃子又没有恶意，你又为什么要生气呢？”看着小孩生气地望向自己，老道士又笑了笑说道：“也是，老道拿自己修行的标准来约束你这娃子，倒是老道错了。” 入夜，老道士在小孩身边布下一张奇怪的阵法，看着小孩身上那种有些好闻的气息消散开了，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回屋睡觉去了。带回小孩的那一夜，老道士不知道杀了多少因为小孩围聚过来的阴晦之物，被逼着坐在小孩一旁守了一夜，所幸没发生什么意外。 小孩渐渐长大，也就慢慢可以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小孩不是很喜欢说话，偶尔会说一句谢谢，坐在桌子上总是盯着自己双手看。那帮小毛孩也时常跑过来看看，只不过老道士总是提前将他们支开，也就没有什么机会去捉弄桌子上的小孩。 村子里也时常有人送过来些食物，从老道士这打听到小家伙很喜欢村里的鱼后，村里的青年人有些兴奋，连着往道观里送了好几天的鱼，吓得老道士赶紧解释小家伙胃口没那么大，大家不用这样，这帮没什么心眼的村民才不再那么频繁送吃食。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道士算着时间向村长辞行出了趟远门，将小孩寄养在村长家。那帮小毛孩倒是高兴，天天往村长家跑，逗弄着张牙舞爪的婴儿，然后被走过来的村长一人一拐杖的罚站在屋前。村长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的小孩，摇了摇头，然后叹着气走出了屋子。 老道士这趟远门走了七八天，回来的时候有些狼狈，身上的道袍仿佛被什么野兽啃过。村民们也就询问了两句，听着老道士嘴上说着只是小事，看着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村民也就放了心。 老道士将小孩抱回了道观，小孩好奇地看着在地上刻画着奇怪阵法的老道士，听到老道笑呵呵的解释道：“本来想推算你的生辰，结果老道终究境界不够推演不出。还好老道还学过辨识骨龄，总算推算出你这小家伙的年纪。还好，老道我学的东西很杂，不能让你这么个苗子少了点根基。” 老道士刻画法阵刻画了很长时间，这个法阵的范围也渐渐变大，最后覆盖住了整个道观。小孩看着辛苦的老道士，好半天才张开嘴轻声说道：“谢谢，但你真的不必。” 老道士倒是哈哈一笑，看着多说了几句的小孩说道：“我修炼是顺心意，所以这件事是我想做，如果你不愿，那我可以停下。但是小娃子你其实心里很喜欢不是吗？” 小孩只是点了点头，又是轻声说道：“谢谢。” 老道士想要伸手，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收回了右手，看着面前这个眼神澄澈的小孩说道：“小娃子，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小孩看着远方的天空，又看了看自己小巧的双手，叹了口气。老道士倒是依旧笑呵呵的看着，准备帮小娃子完成这次洗礼，却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凌启，凌波的凌，启示的启。” 老道士哈哈大笑，回头看着这个小娃子说道：“好名字啊！” 第一卷 第二十章 英雄救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启看着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问道。 “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人影逐渐清晰，是那个温婉的女人，然后女人微微一笑，又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浑身是血的家伙。然后这个家伙看着凌启，忽然向后退去。 “说清楚啊……”凌启追了过去，然后，梦醒了。凌启看着自己依旧幼小的双手，又看到坐在一旁笑呵呵的老道士，叹了口气。 “你的梦里到底出现了什么？”老道士看着唉声叹气的小孩，递出一口水问道。 凌启艰难地拿起那个小杯子，又看着坐在一边笑呵呵的老道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一个我看不清的家伙。”看了一眼旁边的老道士，凌启好奇地问道：“仙人是不是都是神经质，想一出是一出？” 老道士闻言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看着远方生起的朝阳有些感慨地回答道；“修仙本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受凡尘约束，与其笑仙人善变，不如说仙人才是真正的自由。” “那老道士你呢，我记得你说自己修的顺心意，你应该不是仙人吧。”凌启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有些苍白的老家伙，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道士依旧是笑呵呵的回答说：“老道我还差了最后一步，只是老道我不想迈出那一步。老道我修炼二百余年，送走了无数亲友，现在只想守着这一间小道观，平凡的过凡间生活。” “这么说的最后都没过上啊。”凌启在一旁小声吐槽道，老道士听见了也没有脸色变化，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迎着朝阳在道观的小院里打起了一套拳，之后又是帮凌启准备了点早饭，看着凌启吃完这才乐呵呵地拿起水桶去道观前的菜地浇水。 看着这个隐居山林的道士，凌启其实有些羡慕。如果让自己去选，在那个世界的自己应该真的想要这样一个小院可以独自生活，然后想到了房价，存款，工作……世界不一样，果然追求不一样。想起在这个世间接触到的遗憾，凌启有些感慨，只是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真的看破红尘还是逃避过往呢？ 太阳高照，老道士笑呵呵的提着一只兔子进了小院，熟练的放血切割，凌启看着这一幕有些好奇，开口问道：“你不觉得仙人做这些不太合适吗？” 老道士放下手里的兔子，回头反问道：“在你眼里，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凌启仰头回想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大概是一个逍遥自在，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老道士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说道：“你说的仙人也是我理想的仙人，只不过你若是真的见到那道仙门，你会觉得我这样才是对的。” “可是你要真的想要隐于世，就不应该把我养在道观。”凌启有些火大，这里修仙的为什么都有些魔怔的感觉，我以后要是能修炼，我希望自己绝对不要变成这样。 “老道我求的是个顺心意，看你这么个好苗子就这样荒在凡间，老道我有些于心不忍。”老道士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面前这个小娃子哈哈大笑，好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原来小娃子是这个意思，你不想修炼吗？” “我想要的是自己去修炼，而不是被你们这帮仙人逼着去修炼。不能念头通达，不知修仙为何，老道士你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吧！”凌启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变得严肃的老道士，郑重回答道。 “不喜欢啊，老道当然也不会喜欢。修仙还不能求得自由，那真的是苦涩啊！”老道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看着远方的天空，忽然又笑呵呵地说道：“看来不用你这小娃子提醒，我这隐于世的美梦确实该醒了。” 道观外传来了敲门声，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我家小姐下个月寿辰，希望先生能够答应她。” 老道士推开了门，门口是一个娇小的侍女，容貌极佳，看着开门的老道士目光平静，只是微微行礼。老道士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侍女手上的一方纱巾又是一声叹息，随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告诉你家小姐，老道我最近偶得一子，就不去叨扰了。” 侍女的面色有些惊讶，看到院子里那个坐在桌上的小孩，又看了一眼老道士，目光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老道士笑呵呵地说道：“请回吧，路途遥远，老道我就不送了。” 侍女走了，老道士又是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准备出去刻画那个阵法。凌启的眼睛里写满了八卦与好奇，看着老道士的背影问道：“你拿我当借口，就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那个姑娘应该有个更好的将来，而不是在我这样的老道士上纠缠不清。”老道士回头缓缓回答道，但看着依旧一脸八卦的小孩，笑了笑说道：“也罢，我的故事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天色尚早，老道也就唠叨几句吧。” 老道看着天空，坐在桌前说道：“那时的我还是个刚走出宗门的愣头青，听到路边女子的呼救就冲了过去，心里幻想的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看到的却是满嘴是血的狼妖在躲藏着身后人族的追杀。我还是出手阻拦了，也许是因为追杀的人长得太凶恶吧，也许是那个狼妖确实太惊艳吧，总之，追杀的人走了，那个狼妖却在那里千恩万谢。” 似乎是回忆起那时的场景，老道士笑了两声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个狼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发簪，似乎是想要作为谢礼，只是那个发簪我太眼熟了，那是我和小师姐对赌输掉的礼物，我看着那个狼妖很久，忍住了想要拔剑的冲动，选择开口询问情况。” “老道士你那个时候还能那么冷静真的厉害。”凌启听着描述，心里想着真是好一个误会啊！ “那个狼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听到那个答案我宁愿自己从来没问过。师妹竟然真的是死在她的手里，那个狼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一个劲的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凌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老道士，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老道士看了眼小娃子，笑了笑说道：“但我毕竟救了她，沉默了许久我选择放她离开。也许是她真的伤重，她希望我可以护送她回去，我有点恼火，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当我再次回去时看到的是她的手抓破一个人族的身体，我将她救走了，我心里清楚她不知道那些倒下的人族里有着我的几位同门，但我终归还是一路上对她大吼大叫着，将她送回妖族的领地后，我向宗门领罪。本以为可以通过自罚得到一些宽慰的我却看到掌门那有些激动的眼神，我没有被关押，甚至成了所谓的妖族英雄。于是我逃掉了，一路上别人看我的眼神让我发疯，最终我去了妖地。我对过来见我的狼妖动手了，当然没有成功，但是我被妖族赶了出来。我有些开心，但是回到人族的我依旧没有得到谅解。后来我离开了宗门，想通了一些，也放下了一些……” “你就没有想过错的不是你，而是世人吗？”凌启当然知道，话本里的终归只是故事，但看着眼前这个老道士，心里还是有着些遗憾。 “小娃子，我在乎的不是世人的眼光啊……”老道士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天空叹了口气，然后平静的对着道观外说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一个有些高挑的女子，即使见过峰主那般绝色也让凌启感慨不已，确实是人间少有的女子。女子看着小院里的老道士，又看了一眼坐在桌上的小孩，轻声开口道：“若不是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藏一辈子？” “不知道圣女来此有何贵干。”老道士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看着走上前想要触摸凌启的女子开口阻拦道。 女子叹了口气，看着笑呵呵的老道士，有些恼火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来？” 老道士示意女子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才说道：“圣女又何必来寻我一个糟老头呢？” “你就是气我父亲当年断你仙路。”本来喝了茶已经平静下来的女子又因为老道士的话再次发怒，只是女子看着仍旧笑呵呵的老道士，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凌启看着奇怪的两人，最终还是憋不住说道：“老道士，你要是真心拒绝就不该这样。”看着朝自己看过来的两人，凌启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老道士你啊还是不懂女人心，让女人死心的最佳方法是当着女人的面去夸另一个男子，比如说我。” 女人被凌启的话逗乐，凑过来问道：“这怎么就会让我死心呢？” 凌启看着惊艳的面孔，深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不知道这位圣女会来这里到底是为了还恩还是因为……” “圣女不用急着回答，因为这两个答案都是错的。这么多年，圣女真的还挂念着这个老道士吗？” 凌启知道这只是个诡辩，但两人需要的就是这个诡辩给的台阶，如果这个圣女不是徒有其表，那么…… 女子愣了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满脸笑容的说道：“这个约定还作数吗？”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立场 这张纸上只画了一把剑，但是看着老道士唉声叹气的样子，凌启有点好奇当年这两位到底定了一个什么样的约定。 “你当时说，如果我打赢你，你就会听我的，就像这次我打赢你一样。”女子的脸上满是回忆，只是再回头看到眼前这个有着斑白头发的家伙，脸上便全是怒意。 老道士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女子手里的这张纸，又看了看身边这个看戏不嫌事大的凌启，苦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只问招式。” “好。”女子点了点头，笑若桃花。 女子拿出了一柄剑，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忽然认真的老道士，轻笑了两声说道：“你根本就忘不掉心里的仙，为什么要隐居在这个地方？” 看到对面的老道士没有回话，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手里剑被握紧，然后声音停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老道士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然后看到了一道白光，快得不可思议。 一旁的凌启什么都没看清楚，只看到两人对了一剑，然后女子那精致的脸上有着点点血迹，老道士收回了剑，叹了口气说道：“圣女请回吧！” 女子的脸庞变得极为恐怖，满是怒火的看着背过身去的老道士喊道：“回什么回，老娘明明就是打赢了，你今天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何必呢，我若是多下一分力气，我就不好向妖族交代了。”老道士有些无奈，转过身去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写满了怒气的女子，轻声解释道。 “宋闻书，你有种今天就在这杀了我！”女子脸上的怒气不减，只是语气多了几许希冀之意。 “圣女请回吧，你我立场不同，不必多说。”老道士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也不去看那望着自己的女子，只是看着手里收回去的剑，又是叹了一口气。 凌启却觉得这分明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和那个别扭的峰主一样。你们修仙的涉及儿女情长是不是都是这么没脑筋的，明明只要挑开说就能解决的事，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唉，自己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也没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就是了。 凌启咳嗽了一声，看着看过来的两人说道：“两位既然争辩不出结果，不如再比一次吧，这次题目由我出，两位意下如何。” “你个小娃子能出什么问题？”女子的脸上满是笑意，看着桌上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凌启，调笑道。 “那你是同意了吧！”凌启深呼一口气，看着另一边依旧沉默的老道士，叹了口气问道：“老道士你呢？” 老道士看了一眼桌上雀跃不已的小娃子，又看了一眼有些忐忑的女子，叹了口气说道：“好。”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不知道二位听说过凡间有一种用于战场上的黑色粉末吗？”凌启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开口问道。 “是那个不好保存，高温引燃的黑色粉末吗，这种东西我族也有一些。”女子孙然不知道凌启的问题，但看出了凌启望向老道士眼里那种眼神，如果女子活在现代，应该就会懂，那是恨你是块木头，恨你心绪如流水，落花有意也向东。 “现在有消息称，对方的族地有人藏起了大量的这种粉末，你会怎么做？”凌启压下了心里那些紧张，语气平静地问道，然后深呼出一口气，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 “我说，人族的死活与我何干，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女子的脸上有些不解，人妖之间虽然近年来关系有所缓解，但对方族地被害，自己这边怕是只会说一句活该。 “那这位前辈，是不是觉得人类的心里想的就是，妖族的死活又与人族何干呢？”凌启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然后缓缓问道。 “除了眼前这个傻子，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女子看了一眼沉默在原地的老道士，自斟自饮了一杯，然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前辈刚才就是用伤换赢的吧？”凌启虽然没有看到两人的那一剑，但是他知道老道士的剑后出而先至，应该是老道士的剑更快，但看两人之后的对话，这个老道士终究不想伤了人，至于原因那就不是凌启需要知道的了。 女子的脸色一阵变换，最后叹了一口气有些嘴硬的说道：“可是我还是赢了啊！” 凌启看着眼前这关系有些复杂的两人，心里觉得有些有趣，然后看向眼前这个女子，缓缓开口说道：“你觉得吧，你要不考虑派几个族内高手把这老道士绑回去，不比在这和他磨嘴皮强。” 女子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老道士，苦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手里的茶盏说道：“你也知道我逼他没有用，何必挖苦我呢？” 凌启看着女子，面色有些古怪，又看了看身后的老道士，脸上满是笑容说道：“前辈还是请回吧，就像这老道士说的那样，他真的不适合前辈。” “为什么？”女子看着眼前这个小娃子，看到他眼里的认真，心里有些恐慌，她怕小娃子说的是真的，只是抬头看到老道士脸上无奈的表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离去的身影满是落寞。 女子离去后，凌启看着老道士说道：“你真的就这样愿意看着她回到妖族吗？” 老道士看着远方的天空，喝了一口桌上早已凉掉的清茶，缓缓说道：“她是妖族圣女，之后才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小狼妖。你不是已经问清楚了吗？” “是啊，就是因为问清楚了，才觉得更是遗憾。”凌启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写满了失落的老道士，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老道士恢复了笑呵呵的样子，看着桌上的凌启说道：“今晚为你进行洗礼吧，应该会有个好结果的。” “希望吧。”凌启看着面前这个笑呵呵的老道士，情绪并不是很高，只是随口应和道。 入夜，老道士前几天刻画下的阵法散发着淡淡金光，笼罩了近半个山峰。老道士又在一些地方放下奇怪的祭品，将法阵补进了几笔，法阵的光芒渐渐亮起，直至冲入云霄。而被老道士放在法阵中心的凌启，感受着一种奇怪的气息流进自己的体内，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感受着脑海中运算推演的能力提升，心里有些兴奋，却想到法阵外的老道士，心里又有些不太舒服。 一夜过去，凌启看着守在道观旁边一夜的老道士，开口说道：“我不想白白接受你的礼物，所以我真的希望你和那个圣女能有个更好的结局。” 老道士有些奇怪，不过依旧笑呵呵的说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去做，我不觉得我和这位圣女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凌启有些意外老道士竟然仿佛想通了一样，不过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侃侃而谈；“我读过的话本里有很多因为立场问题而最终分道扬镳的人，我一直觉得明明两个人只要真的肯抛开立场就可以获得不一样的结局。话本里的主角是不是把自己想的过于重要了，你的家族又不是离开了你就真的不能运转了，凭什么只能被迫要一个啊？” “立场吗？”老道士喃喃自语道，然后看着桌上的小娃子微微行礼说道，“我会去见她一次说清楚的。” “那就好。”凌启看着凌空飞走的老道士，挥着手告别道。 老道士到了妖族，在说明来意后被引见到了妖族祠堂，然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狼妖。 “小姐，你真的想通了吗？”妖族祠堂外的守卫看着眼前这个狼族圣女，守卫对这位的事迹有些耳闻，所以听到这位要进祠堂才有些惊讶，不得不开口再次确认。 “我当然……”本想回答的圣女被身后的人影拽住，回头本想呵斥对方的她看到对方的相貌后愣住了，然后有些激动的拉住那道身影，急切的问道：“你是来见我的吗？” “我只是向你要回那张纸的，我要回宗门复命了。”老道士语气平静，看着面前这个圣女缓缓说道。 女人的脸色剧变，怒气冲冲骂向远方：“你们为什么放他进来。” 一个穿着端庄的中年女子从远方走来，嘴上说道：“他说他来见那个狼妖最后一面，我当然不想拦着。” 中年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圣女，轻笑了几声：“你放不下你的妖族，他当然放不下他的宗门。你还要耽搁别人多久！” “宋闻书，你真的不留一丝情面了吗？”狼妖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平静的老道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随后带着些许希冀看向那个中年女子，看到对方那不容置疑的面色，狼妖苦笑了一声，大吼道。 “你我那个约定本来就只是年少的一句戏言。”老道士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又劝了一句。 狼妖看着面前这个家伙，仿佛第一次确认到这样的混蛋，随后从怀里取出那张画着一柄剑的纸，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还。”然后狼妖张口吞掉了那张纸，看着这一幕中年女人的表情微变，却被身前的老道士拦住了，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行礼向老道士表示歉意。 “也好，既然约定被你吃了，那在下就告辞了。”老道士依旧脸色平静，向中年女子行礼辞别。 老道士快要走出来妖族，却听到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喊声：“宋闻书，你混蛋。” “是啊，我当然是个混蛋。”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买糖吃 完成洗礼的凌启看到了从妖族回来的老道士，脸上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只是话变得有些少。 凌启看着老道士空手而归就知道这次妖族之行恐怕并不是自己幻想中的圆满结局，但看着那副笑呵呵模样的老道士，凌启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人家自己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又哪里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宅男能掺乎的。 村子的村长来过了一次，看着凌启依旧是那副不喜欢的死板样子，凌启也不在乎，冲着村长笑了笑，依旧躺在桌上看天空云卷云舒。村长看着在一旁给菜地浇水的老道士，叹了口气，最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洗礼过后，道观的伙食似乎变好了，凌启感受着自己大增的饭量，看着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老道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老道士哈哈大笑，只是觉得这副模样的凌启才更像一个小娃子。 老道士闲下来的时候会教凌启下棋，第一次教导时看着输得一塌糊涂的凌启，笑了笑准备将棋局剖析开来，看着小娃子眼里的金光浮现微微惊讶，然后看着远方的天空欣慰的笑了笑。 凌启却没有太多感受，他现在才知道金光不是特效，那是所谓的先天之气在体内运转。凌启之前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到底有多强，直到现在开始解析棋局时，才发现自己这个体质和叶寒生的道灵体恐怕相差不多，眼里浮现出那个温婉女子的身影，凌启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道士倒是没有说什么特殊训练，还是偶尔和凌启来上那么一局。平时的小娃子还是躺在桌上看着天空发呆居多，凌启倒也不催促什么，自己一个凡人不见得能比一个仙人眼界好，更何况老道士付出的可比自己看到的要多。凌启回想着自己这一路的所见之人，不知道该感慨凡人没有力量还是恩情无法偿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老道士教了凌启一些修炼的方法，凌启试了试然后摇了摇头。倒不是这些方法不合适，只是凌启觉得似乎没有意义，自己的这具身体似乎到了所谓的修炼瓶颈。在老道士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下，凌启看到老道士半是惊讶半是感慨地说道：“这应该是所谓的先天无瑕体，先天无瑕，当然就不需要所谓的凝气炼体，聚气炼骨。只是这样的体质真的不应该在一个人族身上出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启摊了摊手，看着还在思考着的老道士说道：“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如果我说我是魔族的孩子。你信吗？” 老道看着凌启，叹了口气说道：“魔族要是能有这样的子嗣，那人族可能早就消亡了。” “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恩怨真的不可调和了吗？”凌启看着老道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但你一定要远离魔族，你这样的身体对于魔族的吸引力堪比那本道经。”老道士看着凌启，叹了口气然后半开玩笑地凑过去恐吓道。 “又是所谓的仙人之名不可语吗？”凌启看着老道士的眼睛，心绪却不知道飞到哪了。 “你从哪里知道这句话的，”老道士听到凌启的这个问题心满是疑惑，然后有些感慨的说道：“不知道那个轮回路的圣人要是看到你这样的转生者，会不会从轮回路杀到现世来。” “轮回路到底是什么？”凌启听着这个被许多人提及的轮回路，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 “那是一个为了让自己找到超脱之法不断在灵界尝试的疯子，据说仙人死后都会被这个疯子接到那条路上作为力量反馈给他。但那应该只是个传闻，仙人若死，世间不存，还没有人能真的逆转仙人的死亡……”老道士笑呵呵的向凌启解释道，只是说起轮回路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仙人，无法逆转死亡的吗？”凌启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的双手，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老道士察觉到小娃子的心情不好，停下了讲述，只是看到凌启抬起头的眼里有着一丝绝望，轻轻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凌启忽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凡人的命到底值多少，但是想到自己身上背负着的那些愿望，凌启还是压下了那些愁绪。他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至少，让你不会觉得失望。” 之后的凌启向老道士请教着种族体质间的差异，然后在老道士的帮助下一点点的去让自己加速成长。凌启向老道士询问到是否有什么根基不稳影响后续的情况，老道士笑了笑回答说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但你这个体质，就算是所谓的神明降世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也只是让凌启的小不点个子长了一些，三岁的凌启看起来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倒是天天拉着老道士下棋让小娃子的棋艺飞速进步，凌启也只能感慨这具身体的神异。 “凌启，你真的想要出去看看吗？”老道士看着眼前这个陪了自己三年的小娃子，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确认道。 “这个世界想要获得更多的提升只有加入宗门，这一点我不是很早就向你询问确认过的吗？”凌启下了步棋，缓缓说道。凌启对于这一点也是吐槽满满，那些话本里所谓的奇遇解决一切对于这里的修士就和听童话故事一样。哪怕是叶寒生那样的道灵体，在没进入道一宗之前都没有看透自己的体质，更不要说那些更为正统的仙家法术。 老道士看了一眼棋盘，眼里满是欣慰地说道：“你赢了。” 凌启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老道士，深深行了一礼说道：“谢谢。” 凌启离开了道观，只带了一些干粮和衣物，心里除了一些兴奋，还有些忐忑。说起来这还是自己这么多年第一次一个人出去旅行，即使在那边的世界，自己的身边也没缺过那几个损友。凌启倒是没有太多担心，在老道士的评测下，自己的体能已经相当于一个所谓的二境修士，只是老道士说着师门规定，没有传授什么道法。 凌启倒是心知肚明，老道士只是不想自己的道影响到自己，也没有强求着老道士教授自己道术，只是要了一些护身的符咒。老道士本来想把自己的剑也作为护身法宝送给凌启，凌启笑了笑说道你比我更需要。老道士深深地看了凌启一眼，看到小娃子脸上的狡黠，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我做的很好，凌启也只是哈哈大笑说道我就没觉得我能说服你，最终凌启没有带走那把剑，孑然一身向着江州出发。 只不过，当凌启走了几天几夜，身体满是疲惫看到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这几个身影，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上那把剑。凌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问道：“几位，专门在这里等着我吗？” “凌小友，圣女有请，还望不要让我们为难。”面前这个老者怀里抱着一柄剑，微微躬身行礼说道，凌启挠了挠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好。” 一路上，这几位都没有为难凌启，只是用一种奇怪的阵法包裹住凌启，隔绝了凌启对外界的探知。凌启用手尝试触摸了一下，只是一种类似于海绵泡沫的手感，看着法阵外对自己看过的几位，凌启讪笑几下收回了手。 凌启看到了那个眼熟的女子，依旧是那身打扮，只是似乎少了点什么，凌启看了一眼后面，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面前这个圣女。 “你是谁？”女子开口问道，凌启本以为是开玩笑但看到女子眼里的冰冷，叹了口气回答道：“只是一个人族的小娃子。” “你身上有些熟悉的感觉，你认识我吗？”女子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小娃子，有些惊讶，随后缓缓问道。 “不认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所以可以放我走了吗？”凌启看着面前这个依旧一脸冰冷的圣女，心下却有些烦躁。其实凌启在被那些人带到这个圣女面前时，自己甚至还有着一些希冀，人啊，最难消的就是意难平。 “你的身体有些古怪，所以我族希望可以和你谈一笔交易。”女子的眼神没有变化，那眼里包含的冰霜只让凌启一阵心烦。但最终凌启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圣女，点了点头。 圣女看着面前这个小娃子，轻笑了两声，然后点头示意，从她的背后出来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小姑娘好奇的打量着凌启，然后抬头问向身旁的圣女轻声说道：“为什么必须是他。” 圣女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表情柔和地安抚着她说道：“这是你娘帮你推算出来的，你不听你娘的话了吗？” 小姑娘却有些不耐烦，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毛孩子，有些不服气的指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小姑娘，觉得有些好笑，随后咳嗽了一声回答道：“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小姑娘看着面前这个挑衅的家伙，抬起鼻子嗅了两下，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小毛孩子，有些恼火地说道：“反正我没说错。” 凌启捂着肚子笑得很大声，然后抹着眼睛说道：“小姑娘你加把劲，要是能把我从这逼走，叔叔给你买糖吃！”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你敢 凌启大概猜到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有着某种判断真假的手段，但是自己这个身体和灵魂不一致的情况，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说谎，又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能看懂的。 凌启看着眼神含怒的小姑娘，笑了笑抬头向仍然满脸冰霜的圣女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交易？” 圣女摇了摇头，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轻声说道：“妖主推算到这个小家伙的成仙契机在那片时空秘境里，而那片秘境需要一个不会被秘境阵法影响的人族，所以我们找到了你。” 看着小娃子有些好奇的眼神，圣女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身体不应该会有这种境界，不过我不想在这里深究你的秘密，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愿意？” 凌启翻了翻白眼，挠了挠头无奈地向圣女问道：“你但凡态度放低一点，我都可能答应了。”转过身后摆了摆手说道：“我现在不愿，你是不是还会强逼？” “你为什么不愿？”圣女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语气有些不善。 “前辈，你是觉得我一个人族，要对你们这样把我押到人生地不熟的妖族恭恭敬敬吗，还是说前辈你其实是觉得我会承那个老道士一个人情吗？”凌启也是有些不耐烦，求人办事还高高在上是吧，要么给钱要么给东西。 “小家伙，说吧，你要什么？”从远处传来一阵叹息，然后一个空明的声音传来，凌启看到小姑娘和圣女都是恭敬向后行礼，猜测到应该是妖族真正的话事人出面了。 凌启看着又看向自己的两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可惜口中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远处那道空明的声音又传来：“如果你是说小菲和那小道士的事，你可以现在就问问本人的意愿？” 凌启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仿若冰山的圣女，然后就看到这个美女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对着面前这个小娃子伸出了一根食指竖在嘴前：“不可说。”凌启的眼神顿时玩味了起来，你们这帮修仙的要是去参加表演，少说也是奥斯卡级别的。 凌启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然后看向前方问道：“是不是只要不过分，您都可以答应啊！”看着从远方飘过来的一个“允”字，凌启欣赏了一下面前两人的吞鸡蛋惊讶表情，双腿盘坐在地上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个。 天魔那事不能说出口，否则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绝对会成为战争导火索。叶寒生有着那个绝色峰主的关照，好像也不用自己这个啥也不懂的凡人。至于那个酒友，凌启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自己亲自去观江莫家看看吧…… 看着坐在地上沉思的小毛孩子，小姑娘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妖主为什么要答应这个小屁孩一个要求？”圣女看着这个小姑娘，仿佛看到那年的自己，伸出手指点在小姑娘的额头上，柔声说道：“妖主有妖主的考量，而且这个小家伙早慧得比妖族更像妖！” “我想清楚了，但我想等帮你们完成之后再提要求，可以吗？”凌启站起身来看着前方说道，话音刚落，一个允字就化成了一块令牌落在了凌启的手中。凌启打量了一下令牌，放弃了放在嘴里想要啃一口的想法，躬身行礼道：“谢谢。” 小姑娘安心的拍了下胸口，圣女看着面前这个小家伙，摇了摇头柔声说道：“那，就让我来给你说一下那片奇怪的时空秘境。” “时空秘境并不在妖族境内，或者说并不在此方世界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这片世界产生碰撞，而碰撞产生的裂缝就是秘境的入口。秘境中也许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也许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海，也许是茂密的树林……但这些都只是秘境的冰山一角，真正的秘境藏在下面。”女子仿佛想起了什么，捂着嘴轻声笑了几声，然后叮嘱道：“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凌启扶了下额头，看着身边这个一副本姑娘罩着你的小毛孩子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小姑娘应该有着看破虚妄的能力吧！” 女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秘境中的奇怪阵法会让此界人的能力尽数失效，所以小盈盈你的能力也会失去作用。妖主已经叮嘱过，你在秘境里面要听凌启的话。” “小盈盈。”凌启面色古怪地看着旁边这个小姑娘，然后就感受到一股威压让自己喘不过气，小姑娘满是怒气的声音传到耳边：“小盈盈也是你叫的！” “那我叫你什么，小屁孩，小不点，还是小狐狸啊？”凌启看着向自己施压的小姑娘，对她身后那浮现出来的三条尾巴有些好奇，提了口气解开威压伸手就想摸向让宅男有所幻想的狐狸尾巴。 小姑娘直接炸了毛，发现威压无用之后躲在女人身后骂道：“你给我站住。”然后感受到女人微微一笑把自己提到前面，看着面前这个还在向自己尾巴伸手的凌启，有些手足无措道：“我，我让你叫我盈盈还不行吗？”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凌启抬眼看了一罪魁祸首的圣女，却看到女子已经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张桌子品起了茶。凌启翻了翻白眼，心里倒是知道女人其实只是让自己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能有话语权，不至于到时候给自己添乱。 “你们这管事的就没给个什么法宝能对抗这个阵法的吗？”凌启向后退了半步，将双手放在身后问道。 圣女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凌启便看向躲在她身后的小姑娘，小姑娘瞪了他一眼解释道：“以前有人试过，然后被那片秘境排斥不得入内。” “法宝不能进入还是有力量限制。”凌启有些好奇，继续追问道。 “都有，所以我们这些年来只有现在的妖主真的见过秘境，其他的都只拿到了没什么价值的宝物。”女子放下了茶盏，缓缓解释道，然后又将小姑娘提到自己面前，柔声解释道：“小盈盈只是不太喜欢人族，并不是真的大小姐脾气。不过凌启，妖族的尾巴最好不要去触碰，尤其是女子的。” “不会是什么摸了之后有什么非君不嫁的说法吧！”凌启开玩笑道，只是看着面前面色古怪的两人，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咽了一口想要缓解尴尬。 小姑娘有些好笑地说道：“只是妖族很多都是把力量汇聚到尾巴上而已，就像剑修的剑一样，乱摸是真的会出事的。”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凌启也不在意，干脆将心思放在了正事，所以自己的体质可能不受秘境影响，那自己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小姑娘带到真正的秘境面前就结束了。 “今天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日出之后我会让人接你过来。现在你可以在这里随意逛逛，天黑会有人带你去房间歇息。”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忽然正经起来的小家伙，摇了摇头轻笑了两声，安抚了一下小姑娘正声道。 “你不怕我在这闲逛发生点什么意外吗？”凌启有些意外，竟然不是被软禁在什么房间吗，该说是心大还是诚意呢，看着面前这个挂着一丝浅笑的圣女，凌启低下头轻声说道：“比如说闯到你族什么禁地什么的？” “你就是闯进了妖主的寝宫都不会有人说你，只要你记得随身带着那块令牌。”女子笑了笑，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看不懂的小屁孩，摇了摇头抿了下杯中的茶，有些寡淡了，要是有酒就好了。 凌启看着手里这个写着“允”的令牌，翻来覆去打量了好一番，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两人，叹了口气放弃了啃一口的打算，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想过去看看。”看着面前两个欲言又止的妖族，挠了挠头说道：“要不两位带个路。” 小姑娘没憋住，对着面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骂道：“你是不是非要让妖族把你从这扔到河里才开心？” 凌启的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看着手里这块令牌似是有些可惜，然后缓缓问道：“妖主的寝宫去不了，那是不是可以去你的寝宫啊！” 小姑娘脸上却是一阵讥讽，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小毛孩子说道：“你来啊，就你现在这样，怕是本姑娘灵力全失你都做不了什么吧，小屁孩。”看着气结的凌启，小姑娘脸上笑得更开心了，接着说道：“要不要本姑娘送你几张妖族的百美图聊表心意，不用谢我，本姑娘一向体谅他人。” “盈盈啊，你觉得我要是对妖主要求把你送给我当一年侍女，你觉得妖主会不会答应啊？”凌启抛了几下手中的令牌，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好笑的小姑娘，缓缓威胁道。 “你敢？”小姑娘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瞪着凌启说道。 凌启看着小姑娘，眼神有些玩味，然后对着远方喊道：“管事的，我要求……”话没说完，一个带着淡淡香风的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面前这个恳求的眼神，凌启点了点头。小姑娘松开了手，看到凌启有些玩味地拿着一个簪子把玩在手里，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空荡荡，小姑娘又咬着牙杀了过去。 圣女看着面前打闹的两人，眼神里有些怀念，又有些失落。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答应我 妖族风光确实不错，凌启看着从身边经过的这群小花妖，有些好奇地伸出了手想要摸一下她们身上那片叶子。身边这个被妖主下令陪同的小姑娘气得牙痒痒还要出声提醒路过的小花妖不要乱动，要是乱动触犯了凌启身上的应激阵法，那可就不好受了。 “没见过你这种到妖族做事还要妖族给你提供保护措施的家伙，简直就是个无赖！”小姑娘看着面前这个摸着小花妖头上叶子的小屁孩，翻了翻白眼讥讽道。 凌启也没在意，只是看着缩在自己手掌里的小花妖，小心翼翼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臂，看着手掌里这个仿佛小人偶一样的花妖，轻声问道：“为什么花妖只有这么点大，是因为种族的体型差异吗？” “这个啊，这些只能算是被偶然点化的花朵，本体应该是桃花。看，人家主子找来了。”小姑娘确认了一下花妖的种族，察觉到不远处窥探的气息，对着还沉浸在和花妖玩闹的凌启提醒道。 “小妖给您请安，圣女，这位是？”一个有些纤弱的女子从阴影中走出来，对着小姑娘微微行礼，然后看着蹲在那里的凌启轻声询问道。 小姑娘摆了摆手，然后没好气地说道：“他啊，就是个无赖，流氓，色胚……” “停停停，你什么意思啊，有你这么介绍人的吗？”凌启无奈地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然后放下了手里缩着的小花妖，站起身来看着这个纤弱的女子，微微行礼说道：“在下凌启，无赖流氓一个，但不是色胚。” 女子捂着嘴巴轻笑了两声，小姑娘则撇了撇嘴讥笑道：“瞧瞧你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样子，还说自己不是色胚。” “我只对真正的美女走不动道，比如说这位姐姐。”凌启接着话茬说道，看着一旁气得说不出话的小姑娘笑了两下，然后抬头对着纤弱女子一脸郑重地说道：“不知姐姐芳姓大名？” 纤弱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本想调笑几句却看到后面脸色不善的小圣女，急忙施法将地上晕晕乎乎的小花妖收了回来，对着两人躬身行礼，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你在妖族地位这么高吗？”凌启看着刚才有些仓惶离开的女子，转身对后面这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家伙问道。 “不是地位高，只是血脉的压制。”小姑娘有些不太开心，但还是看着面前这个好奇的家伙解释道。 “种族之间没有所谓的压制关系吗？”凌启继续问道。 “你觉得丹修，术修，剑修之间有所谓的级别关系吗？”小姑娘翻了翻白眼，反问道。 “有没有所谓的龙凤一族？”凌启叹了口气，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皇家，那你应该去问问你们人族管事的。”小姑娘有些不耐烦，解释完就拉着凌启继续往前走。 “你这样的圣女有多少个？”凌启也不气恼，只是在路上又抛出一个问题。 小姑娘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身后这个让人烦躁的家伙，叹了口气，拎着他的胸口瞪了一眼，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你是因为菲姐也是圣女觉得圣女是不是有着很多，甚至会像人类王朝争王位一样有着许多候选是吗？圣女只有一个，菲姐因为你们人族放弃了圣女的位置，这才把我这个候选强行提升潜能作为代替，血脉的纯粹就像你身上这种特殊天赋一样，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所谓的地位。” “那个，能不能把手松开点，我有点喘不过气。”凌启提醒下，小姑娘才松开了右手，哼了一声在前面继续带路。 凌启抚平了自己的呼吸，看着面前这个大小姐脾气的小姑娘，笑了两声跟了上去。所以那个狼妖最后竟然真的放弃了妖族选择了那个老道士吗，所谓的吊桥效应吗，还是说另有隐情。凌启的心里窜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后又被他摇了摇头抛在了脑后。 “我理解菲姐的选择，狼族在妖族里的处境不是很好，而妖主又禁止圣女用身份影响妖族内部，所以这些年菲姐在妖族过的并不好。”前面带路的小姑娘似乎消了气，放缓了脚步轻声解释着。 凌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似乎不是很喜欢妖族？” “一群只知道勾心斗角争所谓妖圣大道的老家伙，如果要争大道不去堂堂正正争，反而在妖族祠堂玩什么朝堂游戏。”小姑娘的话里有些无奈和不屑，凌启倒是觉得很有意思，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因为所谓的年纪小不懂事还是妖主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凌启晃了晃脑袋，跟了上去。 “说起来你们妖主没有约束你口中的这帮老家伙吗？”凌启有些嘴贱地多问了一句，问出就有些后悔，这已经涉及到妖族的一些秘闻了，自己一个人类怎么就没管住这张破嘴。 小姑娘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你觉得人族的皇帝就能约束手底下那帮臣子了吗？” 凌启一时语塞，随后也是叹了口气回道：“带路吧，还是说说明天的安排吧！” 小姑娘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小屁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已经到了，这里就算你今晚的住处，小屁孩。” 凌启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仿若自己以前在那边世界游玩的园林一样的府邸，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是你们妖族的府邸？” “你是觉得妖族就应该住在所谓妖气腾腾的地方吗，还是觉得妖族没有艺术天赋啊！”小姑娘有些没好气地怼道。 凌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有些怀念，这个建筑风格太像我故乡的园林。” “哦，原来你是异乡人啊，那你这奇怪的语言习惯我就能理解了。”小姑娘恍然大悟，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激动的小屁孩有些无奈，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凌启抬眼看了一下小姑娘，然后带着三分谄媚地走到她面前，柔声说道：“圣女，说说呗！” “别这么恶心行不行，这里是一位前辈从一个异乡人手里拿到的图纸，做了一些改动建成的。”小姑娘退了好几步，然后看着府邸的门口，脸上有些怀念，缓缓解释道。 “那这算不得你们妖族的功劳吧？”凌启看着面前有些似是而非的设计，有些想笑，最终还是正声询问道。 小姑娘有些恼火，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那位同乡的图纸根本就没人能看懂，要不是我族那位前辈从道一宗请过来无名峰峰主，我觉得这府邸应该会烂在那张图上。” 凌启忽然有些怅然，想起了峰主手里那个一直藏在怀里的萝卜，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小姑娘有些搞不清楚，试探性地问道：“你不说几句争辩一下吗？” “有什么好争辩的，那可是比你还漂亮的绝色峰主，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哎！”凌启有些意兴阑珊，随口回答道。 “不用特意激我，妖主说过，你们异乡人根本就不在乎长相，似乎你们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切平等，所以小屁孩，不用装这副样子。”小姑娘轻笑了几声，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走过去缓缓说道。 “额，可是峰主确实比你好看啊！”凌启回头看着这个又恢复大小姐脾气的小姑娘，狡黠地回答道。 “你，你自己一个人呆着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气冲冲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深吸一口气骂道。 凌启看着离开的小姑娘，轻声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谢谢。”现在的自己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询问明天的安排，看来这个府邸应该就是峰主嘴里那个蠢鸟的手笔了，就是不知道峰主当时是怀着什么心情过来参加建成的，女人的好胜心吗，不过。想起那个绝色女子，凌启摇了摇头，随后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看着自己这副身体，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如今的凌启才想起那天应该是忘了在自己身上系住那根绳子，要不然不会被那个天魔牵引进那个空间，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身体，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凌启笑了笑，随后放平了心态欣赏起这在异世界再现的园林。 园林里没有看到什么人影，看着干净整洁的布局，凌启倒是有些意外，这府主听峰主的意思应该不在了，那这平时还有人打理的吗。继续往前走着，却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水声，凌启笑了笑，恭恭敬敬站在屋外问道：“在下凌启，奉妖主之命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道阁下是？” 水声停止，一个空灵的声音传来：“你是异乡人？” 凌启这才反应过来屋子里的应该就算妖族管事的，心下有些紧张，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躬身回答道：“不知道妖主找我这个异乡人有什么事吗？” “只是有些怀念，那个小家伙很有意思，所以我不想又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再也看不到了，所以你可以答应我不去修仙吗？”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不可说 “不修仙，前辈开玩笑吗？”凌启闻言一愣，然后小心翼翼问道。 “你觉得我会开玩笑吗？”里面空灵的声音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揶揄回答道。 凌启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拂袖就走的冲动，缓缓说道：“这方世界不走修炼路怕不是达不成我的一些愿望。” “愿望，你求长生，还是无敌？” 空灵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只是一个邻家大姐姐一般，但凌启却看到狂风大作，天色都昏暗了几分，感慨了一下这方世界的仙人手段，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求长生，不问无敌，只想看遍世间繁华。” 屋内沉默了很久，然后空灵的声音有些困惑：“看遍世间繁华，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是。”屋外的凌启郑重回答道。 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声，凌启看着四周的满树花开，暖风徐来，再次感慨了下不愧是仙人，却听到了屋内的声音有些恼火的意味：“小家伙，你是来砸场子的是吧！” 凌启有些不明所以，挠着头小心翼翼说道：“前辈，要我做什么直说就好，不用搞这么大阵仗的！”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一声叹息传出来。感受着屋内威压的消失，凌启小声询问道：“前辈？” 凌启大着胆子喊道：“前辈，我推门了啊！”推开门，屋内只是简单的家具摆设，并没有他脑海里浮现的美人沐浴。凌启晃了晃脑袋甩掉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稍微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却听到自己身后一个讥讽的声音传来：“小屁孩才多大就想这些花花肠子了？” 凌启笑了笑，转过身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小姑娘，似乎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凌启也不气恼，只是挺着鼻子轻嗅了两下，故作夸张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妮子刚沐浴就跑过来给我欣赏，不是看上本公子了吧？” 小姑娘捂着嘴巴轻笑了两声，忽然面貌又是一变，变成了那个白日里见到的纤弱女子，躬身行礼说道：“小妖在这给凌公子请安了。” 凌启吓得赶紧往后一缩，紧张兮兮地问道：“前辈？” 女子面貌又是一变，这次出现的是个看不清面貌的身影，身影咳嗽了一声，然后空灵的声音传来：“小家伙，你只要答应我不修仙，她们就都是你的了！” 凌启这次却略有些恼火，深深看着面前这个身影，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在下告辞。” 身影有些呆住，然后语气不善的命令道：“坐下。”凌启就感觉着双腿失去控制把自己束缚到身后的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个身影，苦笑了一声说道：“前辈你是觉得我会喜欢这种礼物吗？” “看遍世间繁华，不就是尝尽世间女子吗？” 身影语气有些困惑，凌启却感受到自己的骨头已经有些咯吱作响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躁动的心才回答道：“不是，您一个仙人就算不知道这句话，读我的心也该知道吧。前辈，要玩好歹等小子把世间事了回来再说吧！” “好，我记着了。”看着面前这个有如偷吃的狐狸一样的妖主，凌启也只能无奈笑了一下。这个前辈，就是要我绑在妖族上面的一个承诺，我们这异乡人到底是有什么东西甚至连这个级别的都惦记着啊。 “不可说，但异乡人的身份确实是关键。”听着面前这个身影的解释，凌启小声说道：“明明就会读心，偏偏要给人下套，那个峰主这样，您也这样是吧！”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痛，看着面前这个甚至坐在旁边的椅子端起椅子品茶的身影，凌启只能陪着笑脸说道：“您随意，我就是您忠实的仆从。” “那你为什么心里还在骂我？”身影凑近了些，看着面前这个讪笑的小毛孩子，轻笑了两声。 凌启感受着腿上那更加沉重的威压，只能小心翼翼解释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骂您，如果骂了，那我不得好死。” 妖主看着面前这个故作真诚的凌启，捂着嘴巴笑了两声，继续施压道：“那你心中骂的‘大龄剩女，绝对没人要’是怎么一回事，小家伙，好好想想，解释不出来，今晚我就把你送到小盈盈那里。” 凌启一想到要是真被妖主这么做，那个小姑娘怕不是会把自己三条腿都剁了，心里暗叹不愧是妖主，借刀杀人玩得这么溜，心下思绪翻转，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故作深情地说道：“您这是听漏了一句，我这全句是您这样的大龄圣女，绝对没人高攀您的身份要您，所以要不就让在下毛遂自荐一番吧，本人男……” 妖主只是手指轻抬封住了小毛孩子的嘴巴，然后叹了口气摸着凌启的头发语带调笑地说道：“你太小了，不过我可以等，不若我们现在订一封婚书，日期就订在十年后怎么样，小家伙？” 凌启只能呜呜表示抗议，面前这个家伙一眼估计就看穿自己所有的情况了，就是不知道她这句到底是玩笑话还是玩真的，不过也不是不行，样貌虽然看不清楚，但能看出来是个大长腿…… 妖主看着面前这个家伙，叹了口气说道：“小家伙，想想就好了，千万别在妖族里说这种话，我怕你说出这种话会被那帮傻子乱棍打死扔在后山当养料。”顿了顿，她又有些怀念地说道：“说起来，那个小家伙被我强订婚约的时候一副打死不从的样子，比你这个小色狼确实有意思多了。” 凌启表示抗议，是你强硬逼我，我是被迫的那个好不好，而且老乡都在这混得一世风流了，你说打死不从，我是绝对不信。 妖主有些哑然，看着面前这个小毛孩子说道：“他当然打死不从，要不是最后道一宗那个老道过来说情，我绝对不会同意那种婚礼。” 凌启面色有些古怪，从妖主的话里还原出当时的场景，再联想到这间府邸的原主人，心里出现了一幅画，画中刚和绝色女子订下约定的老乡，到了妖族被面前这个妖主强逼着和人再定一次，这老乡还真是风流得可以。 “咳咳，只是和那个小家伙在后山诚恳交谈了一番，而且这明明是委屈了我族的小姑娘，他还有什么不同意的。”看着面前不断解释的妖主，凌启知道自己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心下更是感慨，到底异乡人有什么值得这里付出那么多。看着面前这个身影，凌启总觉得妖族是不是都有些缺心眼。 “缺心眼，那丫头说缺心眼还真不为过，付出了自己半身修为最后连个承诺都没换到，不就是让他此生守在这丫头身边吗，有那么难答应吗？”面前的妖主有些怅然，半是回忆半是不解地向面前这个小毛孩子说道。 凌启呜呜叫了两声，妖主这才抬手解开了法术。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他，也不会许下这种承诺。” “小家伙，为什么？”妖主有些好奇，因为这次竟然看不穿这个小家伙的心思，只是感觉到面前这个小屁孩子说的是认真的。 凌启抬眼看了一下妖主，双手托起茶杯故作神秘地说了句：“不可说。” 妖主看着面前姿势有些好笑的小屁孩子，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凌启感受到这次妖主是真的走了，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揉了揉胳膊，嘴上抱怨道：“这什么茶杯啊，这么沉。” 凌启想着自己异乡人身份的特殊，最终还是没有想清楚，要体质没体质，要天赋没天赋，总不能说什么气运好吧，那自己那老乡就不会死在天劫那里，无名峰上那个绝色女子就不会在那苦坐多年不愿向前了。 凌启轻笑了两声，看着窗外那轮明月，有些伤感，又有些前路迷茫。也许不修仙是对的吧，只是不修仙的话，眼中的世界终归少了些色彩，自己的心里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凌启感受到身上一阵剧痛，四周的灵气有些狂躁，想着自己这不是感悟突破吧，有点挑错时间了啊，来个人救命啊！ 身边的灵气忽然平静下来，一道气机安抚着自己的身体，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模糊不清的身影，轻声说道：“谢谢。” “看个月亮就能突破，小家伙，我可以帮你解决你身体的问题，就是……”妖主安抚下痛苦的小毛孩子，带着几分调笑说道。 “前辈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了。”凌启有些虚弱，看着面前这个身影有些无奈，却忽然脑袋一阵眩晕，双眼一黑。 妖主提起地上的小毛孩子，叹了口气，随后拿出一口大鼎，将凌启塞了进去，深吸一口气，在鼎上连拍数道法阵，并指向天，数十道雷霆被牵引下来塞进了鼎中。妖主咳嗽了两声，用手扶去嘴角的血迹，有些无奈地说道：“小家伙，要让你也得到洗礼，那只有将无瑕之体打出一块缺口，希望你不会怪我。” 鼎内的凌启面色平静，身周的雷霆上下穿梭，然后渐渐融进这个幼小的身躯。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是个好人 这一夜，这个府邸有着七彩霞光涌动，有着琴瑟和鸣之声，妖族的许多高手都注意到了，只是刚准备前来查探情况就听到了一声空灵的命令：“无事，止步。”这个府邸也就保持了一夜的相安无事。 凌启这一觉睡得很好，本来因为强行拔高骨骼生长的后遗症似乎消除了，甚至连灵气亲和度都提高了不少。他当然知道这应该是那个妖主前辈的功劳，只是一想到这位对自己似乎别有所求，凌启就觉得头一阵阵疼。 凌启惯例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然后看到一帮小花妖抬过来的一份早餐，心里觉得有趣，便一边品尝着早餐的滋味，手上逗弄着那些小花妖，然后就听到了讥讽的话语：“小屁孩，你是只敢欺负这些小家伙吗？” 听着这句小家伙，凌启愣了下神，抬起头看到的是一脸不屑的小姑娘，这才扶着胸口轻舒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答道：“是你本人就好办了，我就欺负了你敢怎么样……”然后凌启看到了小姑娘身后那个有些拘谨的纤弱女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放下了手上被捉弄地晕晕乎乎的小花妖，小声说道：“姐姐，在下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好奇心发作。” “见到美女就是姐姐了啊，果然是个色胚。”小姑娘看着面前这个故作纯真的小毛孩子，忍不住揭穿道。 “小屁孩，等你长成美女再说这话吧！”凌启倒是不在意，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捂着嘴巴轻笑的女子随口说道，看到直接炸毛的小姑娘，凌启心情愉悦地笑了几声然后正声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小姑娘也是立刻摆正了姿态，郑重答道：“妖主昨夜受了点轻伤，正在调养，所以菲姐让我过来叮嘱你今天最好不要出这个府邸。” 凌启心思涌动下，大概知道了小姑娘的意思，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纤弱女子，小姑娘点了点头，凌启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妖族这么不平静的吗，妖主受个轻伤都要夺权的吗？” 小姑娘翻了翻白眼，看着面前这个小毛孩子有些语塞，抓了抓头发才回道：“你就不觉得你昨天一路上没有遇到过其他妖族有些奇怪吗，你这个特殊体质在某些家伙眼里就是个大补丹，没有妖主的庇护，菲姐担心你乱跑到时候被人抓走给炖了。”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有些开心又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郑重回答道：“谢谢。” 小姑娘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真的谢妖主和菲姐，那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座府邸里，妖族可不都是什么善茬。” 凌启有些无奈，不过看到小姑娘眼里藏着的狡黠，笑了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纤弱女子领着小花妖离开了府邸，小姑娘留在这里，看着坐在桌前涂抹着什么的凌启有些好奇，不过也没有出言打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躺椅，甚至拿出了一杯柠檬水，满眼含笑地坐在一旁。 凌启抬眼看了一下，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今天早上身体的改变让凌启想要尝试一下以前做不到的精细雕刻，不过看到小姑娘一副看押自己的模样，心下一动将本来雕刻萝卜的木头改成了面前这副景色。凌启又抬眼看了一下，却看到面前双手撑着下巴的前任圣女，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轻声问道：“不知道前辈到我这来想要做什么啊。” 这个前任圣女有些好奇地看着凌启手里的石雕，又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捧着书入定的小姑娘，小心翼翼问道：“你对盈盈是什么想法？” 凌启叹了口气，继续手里的工作回答道：“你觉得一个内心大叔的家伙能对一个小屁孩子有什么想法吗？” 前任圣女轻笑了两声，看了一下那旁边椅子上入定的小姑娘微动的耳朵，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那你总是和小孩子较劲干什么？” 凌启笑了笑，放下了手里已经完工的石雕，有些不太满意，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另有所图的前任圣女，掏出另一块石头又雕了起来。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的石雕完成得很快，看着面前还有些疑惑的前任圣女，凌启干脆掏出一块巨大的石头，双眼闪动着金光，这次雕刻的动静有些大，让入定的小姑娘都侧目过来，看到桌上摆放的自己的石雕就想张开嘴询问凌启，感受到身边菲姐对自己的阻拦，又抱起手里的书，只是怎么也入定不下去，挠了挠头发看向旁边碎屑横飞的雕刻。 凌启本来只想尝试将眼中的景色雕刻出来，可是刚才忽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和神识传给自己那种视角交错的感觉不一样，这是一种迷雾散开的感觉，凌启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到了一条不算宽阔的河，只要一步就可以跨过去。 石雕完成了，是凌启如今身处的府邸的微缩景色，凌启有些遗憾，最终都没有能够跨过那条河。看着面前还没回过神的大小圣女，凌启咳嗽了两声，揶揄道：“那个，我知道自己现在确实一表人才，但两位也不用一直这样盯着看吧。” 大圣女看着面前调笑的小屁孩，轻笑了两声对着凌启开玩笑道：“小屁孩，想本姑娘对你有想法，还是再长个十年吧，要不然就像妖主说的那样……”凌启赶紧换了个话题：“前辈来我这里，是有什么变故吗？” 前任圣女有些讶然，看了小毛孩子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道：“秘境发生了一些变化，所以你二人进入之后如果见到幻境一定要谨慎一些。” 凌启抬眼看了一眼，然后试探地问道：“和妖主的伤有关系吗？” 大圣女摇了摇头，抚摸着一旁小姑娘的头发轻声说道：“这个我不清楚，妖主只是让我向你表示歉意。” “那你就带话给她，要道歉自己亲自来，一个妖族仙人做错了事就躲起来了吗？”看着面前两个面色惊恐的美女，凌启叹了口气，也不回头轻声说道：“前辈，来了就不要吓人好不好，我……”凌启看着眼前景色的倒置，心里有些腹诽你们仙人都喜欢倒吊这一出的吗，怎么峰主玩这套，你也玩这套。 身后的妖主示意前面大小圣女不用行礼，然后叹了口气看着倒吊起来的小毛孩子，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在没有从秘境出来之前不要尝试破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谢谢。”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笑了笑回道。 “走吧，我带你们入秘境。”妖主的语气有些无奈，轻轻抬腿跺了下脚，凌启只觉得眼前景色变换，然后就看到了自己身处一片草地，好奇打量了一下，看到了一株数十人抱的参天大树，本想细看的凌启却觉得眼前开始模糊，眼睛金光开始浮现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掌遮住了。耳边传来空灵的声音：“有些东西还不是你现在就能看的，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听着声音里带着的几许调笑含义，凌启反而有些平静，只是开口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我会在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印记，因为我的问题，你进入这片秘境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测的事情，所以你一旦察觉到情况不对就触动印记，我会强行将你二人捞出来……”妖主又在耳边轻声嘱托道。 凌启本来有些紧张，但感受着耳边轻柔的话语和淡淡的香气，没好气地打断道：“前辈，你要是不想我出事能不能正经点。” “果然是个色胚，流氓，无赖……”听着身边似乎有些不满的声音，凌启只能无奈抱怨道：“你们不会觉得我还会临场紧张吧，玩这出让我增加压力吗？” 耳边传来了妖主放肆的笑声和头上有些温暖的抚摸，凌启有些无奈。头上那种让他有些舒适的感觉消失后，凌启听到了空灵的声音，似乎是吟诵着什么字符，然后一阵失重感传来，凌启只匆匆瞥了一眼确认到似乎是很熟悉的景色就直接昏倒过去了。 小毛孩子醒了过来，看着面前昏倒在地上的小姑娘，确认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气息，放下悬着的心。凌启想要推醒小姑娘询问后面的计划，却忽然感受到脑海里的记忆急速消却，然后又是一阵眩晕，小毛孩子便倒在了小姑娘的身边。 凌启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刺鼻，睁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床单和天花板，脑袋还有些刺痛，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我好像还要帮一个人完成一样事情。凌启确认了一番，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嘴里刚想说出什么，脑袋就是一阵刺痛，凌启只能抱着脑袋靠在床上尝试缓解。 感受到头上的刺痛减轻，凌启从床上下来，推开了房门，看到的是有些熟悉的过道，只是依旧是看不到人，凌启摇了摇头向外走去，感受到刺眼的阳光，他伸出胳膊挡了一下，却看到门口那些高耸的大楼，有些熟悉，但只要尝试回想，脑后就会一阵刺痛，凌启索性不再回想，只是看着面前依旧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一个让他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凌启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脑袋一阵刺痛，笑了笑回答道：“我叫凌启，是个好人。”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熟悉 小姑娘有些疑惑，面前这个年轻人让她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他脸上灿烂的笑容让她觉得十分讨厌。看着年轻人伸出的有些宽大的手掌，小姑娘有些气恼地甩开了，凌启只是笑了笑然后轻声说道：“小朋友，这里我比较熟悉，要不要跟我走啊！” 小姑娘抬眼看了一下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家伙，有些生气，然后比划了一下，站在原地不说话。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别扭的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蹲下身来将这个小姑娘抱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丝和善的笑容说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小姑娘感受着有些温暖的怀抱，有些意外自己尽然不是很抵触，随后想到了什么又尝试挣扎了一下。凌启略有些惊讶小姑娘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手上加了几分几分力道，出声劝慰道：“小朋友，相信哥哥好不好，别乱动了？”小姑娘低头哼了一声，在凌启的怀里蜷缩了一些。凌启笑了笑，感受着身边这些熟悉的建筑，向着那个似乎有着特殊含义的地方走了过去。 一路上依旧是看不到人影，偌大的一座城，似乎只有他和小姑娘两个人，天气还算暖和，只是凌启忘记了自己已经多久没有锻炼的身体，才走了半小时就汗流浃背，喘着粗气。凌启看着怀里小姑娘那有些嘲讽的眼神，咬了咬牙走到了路旁的一个站牌下投币推走了一辆公用的自行车，然后将小姑娘固定在背后，轻声叮嘱着：“你不要乱动，我有好几年没骑过这玩意了，要是翻了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 小姑娘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满身大汗却还强装镇定的家伙，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小姑娘甩了甩头抛掉了心里那让自己不太舒服的感觉，扶着前面这个稍显瘦弱的身体，好奇打量着四周飞逝向后的景色，奇怪的柱子，透明的墙，只是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让小姑娘心里总有些不安。 凌启踩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又是半小时，这才停下车转头对着身后的小姑娘有些自豪的说道：“这里应该就是我的……”头上传来的刺痛让凌启不得不蹲下身子捂着脑袋，小姑娘站在一旁有些慌张，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抚一下。 “一想东西就会头疼，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先带你上去看看能不能解决今晚上住啥吃啥的麻烦，然后再去考虑之后的计划。”凌启看着面前这个犹豫不决的小姑娘，笑了笑说道。然后把自行车靠在树旁，拉着小姑娘的衣袖，向这座建筑的里面走去。 凌启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却隐隐有些不安，看着身后虽然面露不悦却依旧跟着自己的小姑娘，笑了笑忍着有些刺痛的感受走进了电梯间。凌启有些意外电梯竟然还能正常使用，为什么自己会意外，凌启赶紧抛开这个多余的想法，然后拽着小姑娘按了一下六楼。电梯的门缓缓合上，小姑娘却忽然有些害怕向角落躲去，凌启看着缩在角落的一团，蹲下身伸出手准备安抚，手上却忽然感受到一阵疼痛，看着咬在自己左手的一口银牙，凌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缓缓安抚道：“陌生的地方让你有些不安很正常，但是你要相信我，你看我长的多人畜无害，所以能不能松开你的嘴巴了。” 小姑娘抬眼看了一下满脸痛苦还强自微笑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讨厌，甩掉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慢慢松开了自己的嘴巴，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有些欣慰的脸庞，恶作剧的伸出舌头在伤口舔了一下。 凌启只觉得身体仿佛过电，看着面前这个眼里闪烁着得逞笑容的小家伙，摇了摇头拽着她的衣袖走出了电梯。凌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面前这间屋子，看着面前自己十分熟悉的房间布置，只觉得自己的脑后仿若有几十根钢针扎在那里，咬着牙蹲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凌启睁眼看到的是小姑娘有些担忧的目光，笑了笑强打精神扶着门框进了屋，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屋外有些犹豫的小姑娘，轻声说道：“进来吧，小朋友不用那么紧张，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先坐着。” 小姑娘听着凌启这声小朋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看着走到里屋的凌启，握着拳头进了这间屋子，有些拘谨的按了下沙发的坐垫，有些惊讶这个东西传来的舒适感，然后看了眼里屋确认凌启一时不会出来，这才一个跳跃，全身扑向了沙发。 凌启进了里屋，感受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但似乎缺少了什么，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刺痛，赶紧甩开了回想的念头，翻找着抽屉冰箱，好一会才从冰箱的下层翻出来两袋速冻饺子，挠了挠头看着身后的灶子，熟练地拿锅点火烧热水。 等到凌启做完饺子端出来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自己珍藏漫画的小姑娘有些想笑，将碗筷拿出来盛好，然后似乎有些怀念地喊道：“别玩了，过来吃饭了。” 小姑娘有些念念不舍地放下了手上的漫画，看着桌上传来的香气，有些犹豫，凌启笑了笑，从两个碗里都夹了一块饺子，当着小姑娘的面忍咽了下去，然后忍着嘴里烫得跳脚的感觉故作平静回答道：“现在相信了吧！” 小姑娘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狼狈的年轻人，乖巧的坐在桌前，吹着气轻轻咬了一口饺子，然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凌启。凌启可不敢说什么自己厨艺惊人，不过看着小姑娘继续吃了下去，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好吃吗？” “马马虎虎吧，只是这种食品真的是你做的吗？”小姑娘吹着气又咬了一口，也没有抬头，轻轻夹起一块饺子问道。 凌启挠了挠头，看着面前这个满是好奇的小姑娘，尴尬的回答道：“额，你觉得能吃下去就行，这个饺子你让我做也可以，就是味道不敢保证，当然你现在吃的这个应该是机器加工出来的。” “哦。”小姑娘只是轻声应了一下，然后低着头专心对付面前的饺子，凌启抹了下不存在的冷汗，也坐在桌前应付着自己已经咕咕叫的肚子。 吃完后凌启熟练的拿着碗筷去了厨房，听着厨房里的水声，小姑娘觉得有些温馨，瘫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是心里忽然一阵悸动，似乎自己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看着厨房里哼着歌的身影，又有些不想动弹。 凌启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小女孩，有些无奈地咳嗽了一声，看着小姑娘有些气恼地坐起身，凌启竟然有些负罪感，甩掉了脑中那些奇怪的想法，坐在小女孩对面轻声说道：“我们互相交流一下自己的情况，我先说，我叫凌启，二十七岁，其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你呢？” 小女孩看着面前这个微笑的身影，忽然有些害怕，只是看到面前这个诚恳的笑容，小声回答道：“盈盈。” 凌启有些开心，看着面前这个总算和自己有所交流的小女孩，伸出了手。女孩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然后继续捧起一旁的漫画，凌启看着这不再搭理自己的小女孩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那只被拒绝的手。 凌启看着沉浸在漫画里的小女孩，抬手嗅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皱着眉头去了卧室，拿着换洗衣服打开淋浴正准备脱衣服洗澡，就看到小女孩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凌启只能轻声解释道：“那个盈盈啊，哥哥现在要洗澡，你能不能去沙发那玩啊！” 小姑娘看着眼前这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家伙，轻啐了一声，然后转身关上了门。凌启看着这个仿若乡下不懂事的小家伙，摇了摇头锁上了门开始洗漱。 几分钟后，凌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看着还躺在沙发上的小姑娘，轻声问道：“盈盈你要不要洗澡？” 小姑娘却沉默了很久，然后眼里带着一丝狡黠看着凌启问道：“然后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观赏本姑娘的身体了，对吧？” 凌启笑了笑，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回答道：“盈盈你戒心太重了，我可是正常的成年人，对小女孩没有任何兴趣。” 小姑娘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总算没有怪味道的家伙，跳下沙发向浴室走去。凌启忽然想到什么，拍着脑瓜快步进了浴室，和小女孩说了一下这些沐浴用品的用法。看着小姑娘有些不耐烦的眼神，凌启讪笑了几下从浴室里走出来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姑娘谨慎地嗅着这些用品的味道，然后轻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小姑娘才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多余的衣服，这才没好气的向门外喊道：“外面的，衣服。” 沙发上的凌启听到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卧室里翻找了一下，最后从隔壁的房间翻出来有些眼熟的衣服，只是感受到脑后传来的刺痛，凌启赶紧拿着衣服放到了浴室门口，对着里面的小女孩说道：“我放在门口了，可能不太合身，你将就穿吧！”说完逃也似的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捂着脑袋蜷缩着。 几分钟后，凌启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着，看到了穿着白色连衣裙出来的小女孩，有些意外竟然真的合身，夸奖了几句，然后顶着满身的疲惫回卧室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空白 “这个作者的作品怎么没有结尾啊？”小女孩趴在沙发上，右手挥着昨天那本漫画，看着在房间里翻找着东西的凌启问道。 “这本啊，我好像有印象。这本的结尾不太好，被我撕掉了好像。”凌启捂着头说道。 小姑娘的脸上有些遗憾，小腿晃动着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明明两人就快在一起了，还会有变化吗，总不会男主变心了吧？” 凌启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缓缓解释道：“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男主的错吧，记不太清楚了。” 小姑娘看着还在忙乎的凌启，语气慵懒地问道：“你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找回来啊？” 距离两人初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些天凌启时不时就会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看着他一脸痛苦，小姑娘也只能放弃询问凌启记忆的事。只是看到凌启对这里的熟门熟路，小姑娘心里总有些不太舒服。 “这个啊，我总觉得找回记忆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所以我并不着急。”凌启看着已经彻底变成废人一个的小女孩，有些想笑，最后还是一脸正色说道。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了，你书架上的我已经看完了。”小女孩也不在意凌启的回答，只是随口提着自己的要求，这几天凌启总是有求必应，一开始小女孩还有些拘谨，但现在已经变得理所当然了。 “小姑奶奶，看这么快啊。我想想，图书馆，在城市中心好像，离这里骑车要一个多小时，明天我带你去怎么样？”凌启抱怨了一句，坐在小女孩身边安抚着她的后背，小女孩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便躺在那里微眯着双眼任由凌启的手在自己后背抚摸。 凌启安抚了一会，便捂着头去了浴室，开着花洒站在那里发着呆，小姑娘则是半躺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眼睛有些愣神。 一夜过去，凌启醒过来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小女孩，有些发懵，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姑奶奶，您今天这么着急呢？” 小女孩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家伙，面色平静地走出了房间，让凌启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番洗漱之后，凌启拉着小女孩的衣袖走到了楼下，从树下拉出一辆电动车，这是凌启犹豫了好久从一个店里偷出来的。凌启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心里还是清楚这个城市有些不对劲，所以在小女孩一天到晚举着漫画问书里的东西在哪里时，只好咬着牙对不存在的店主说了声抱歉。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凌启总觉得路上是不是少了些什么，但又怕回想时会头疼便又放弃了。小姑娘倒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在凌启要求在后面抱着他的腰时瞪着他很长时间，最后不情不愿在后面拽着凌启的衣角。凌启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小女孩有些害羞很正常，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奶奶在车上拧着自己的后腰肉想做什么。半路上感受到腰上的疼痛，凌启也只是回头，看着毫不示弱瞪着自己的小女孩笑了笑，脚上的力气加了几分。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五层楼建筑，凌启摇了摇头，对后面有些好奇的小女孩解释道：“这个就是所谓的图书馆，你要看的漫画好像只收藏了一部分，不过我需要查一下我想知道的东西，所以一会进去你看你的，我找我的。” 女孩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家伙，低头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好。” 凌启便引着小女孩去了儿童出版物那里，虽然看着上面陈列的都是些死火海的漫画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一脸严肃地对小女孩说道：“那我就去三楼了，你自己看会。” 凌启去了三楼，翻找了好一会，然后看着手里的所谓二十四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翻看了一会，挠了挠头将这些书籍放回了原地，又转身去了四楼。翻找了一些所谓的专业书籍，挠了挠头又放回了原地。正准备去五楼，却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拖拽感，回头看到有些不太高兴的小女孩，大概知道小女孩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这不能怪我，这种官方的图书馆怎么可能收录那些比较冷门的书籍。你先试着看看吧，小姑奶奶，我明天再去学校附近的书店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两本。” 小女孩摇了摇头，只是拿着手里的漫画看着凌启，然后叹了口气走下了楼。凌启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小姑娘的心思还真的难猜啊，可能是图书馆的书真的太无趣了吧！ 凌启又翻找了一些书籍，都是翻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又放回去了，等到他看到天色渐晚走下楼时才看到小姑娘趴在一楼休息区的沙发上，呼吸平缓，手里还抓着一本儿童绘本。凌启有些惊讶这么大的小女孩还能看下去故事简单的绘本，但看着睡得有些香甜的盈盈，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小女孩嘟囔了几句伸手拍掉了凌启的右手。凌启有些哑然，随后坐在她旁边看着这图书馆熟悉的布局，有些怀念的想要再仔细看看，但摸着自己已经开始刺痛的后脑勺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痛苦的念头。 小姑娘睡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凌启啃着从附近超市顺出来的面包开口问道：“盈盈睡得还行吗？” 小姑娘一脸古怪地看着凌启，对上凌启脸上挂着的笑容扭开了视线，轻声回答道：“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谢谢。” 凌启挠着头发，看着面前这个小大人模样的盈盈，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大概是图书馆的氛围比较适合入睡吧。” “也许吧。”小女孩又是一脸古怪地看着面前这个啃着面包吐字不清的家伙，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 凌启吃完了面包，看着外面的夜色，伸了个懒腰说道：“那回去吧。” “好。” 一路上无话。 凌启到了家，从冰箱里拿出来一袋速食面，加了两鸡蛋切了点葱花，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端到了饭桌上，对着趴在沙发上的盈盈说道：“盈盈，那个今晚实在是没啥东西，明天我带你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食材。” “谢谢，不过明天我不出去了。”小女孩坐在桌前，手里的筷子挑着面，看着坐在对面有些局促的凌启笑了笑回答道。 凌启看着面前忙于对付面条的小女孩，笑了笑说道：“那也行，明天我出去一趟吧！” 小女孩抬眼扫了一下，然后有些缓慢地吃完了碗里的面条，轻声说道：“小屁孩，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面色古怪地回答着：“盈盈，小屁孩可不是对我这种成年人可以说的了。你要是想家，那你可以回忆回忆，我回头帮你去找你家的位置。” 小女孩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凌启，你到底想把我关在这里多久啊！” 面前这个年轻人愣了好久，然后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嘴里念叨着：“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哪……怎么能叫关起来呢……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今晚你先去洗个澡，我明天……” “凌启，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啊！”小女孩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看着面前满是狼狈的年轻人，有些无奈和同情，但更多的是满心的恼火。 凌启坐在椅子上，扶着脑袋轻声絮叨着：“让我多呆几天吧，就几天。我离开这里好多年了，有些东西都记不太清楚了。我知道这是幻境，但是它也没有危害不是吗，就再多呆几天，我还想再看看……” “凌启，清醒一点吧，如果不是妖主帮你守住魂魄，你现在已经被这片幻境吞掉了。”小女孩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虚弱的年轻人，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她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依旧缩在椅子上的家伙，抬起了右手，身后的三条尾巴具现，一串字符出现在她的手里。 “求求你，再陪我几天，几天就好。”看着抱着自己右手一直恳求的年轻人，小女孩的心里却越来越像一滩死水，她看了凌启好久，然后平静说道：“放手。”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小女孩，放开了小女孩的右手，然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双眼有些失焦，轻轻说道：“要不要听我说说那个漫画的结局？” 小女孩有些恼火，但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平静的年轻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凌启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回忆道：“一开始在医院里我就是清醒的，我知道这座城市都是假的，一开始在街上遇到你，我是带着捉弄的心情把你领回了家。我一开始以为城市里空白的东西是妖主设下的禁制，但当我听到你说漫画没有结尾时我忽然想起这大概只是幻境依托我记忆虚构的城市，所以那些我不太清楚的事物都是模模糊糊的，所以图书馆里的书才会是大半的空白。那本漫画的结尾我是从我学生时代喜欢的女孩口中听到的结局，女孩的寿命将尽，男孩用自己的记忆和那本天书做了交易，最终女孩重获新生，男孩又再一次和女孩相遇在最初的地方，真是一份完美的结局，对吧！” 小女孩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了很久，然后点亮了那串字符，随着字符扩散在空中，幻境也渐渐消散。凌启有些释怀地笑了笑，小女孩确别开了视线，轻声说道：“谢谢。”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如此就好 小女孩的法术成功了，两人回到了一片山间密林中，凌启有些印象，这种树好像就是妖族后山的树，看着身边这个有些失落的小女孩，凌启摊了摊手，伸手向身旁的枝丫挥了一下。这片山间密林便在两人有些复杂的目光下渐渐消散，凌启看着沉默的小女孩问道：“盈盈，这里有你很重要的记忆吗？” 小女孩也没有辩驳凌启对自己的称呼，只是蹲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渐渐化成点点光芒的景色，平静地说道：“我的血脉很是纯粹，所以生下来就被妖主选中，之后就一直在那片后山生活修炼着，就像你记忆中的那间屋子一样。不过终归都是幻境，少了一丝最需要的东西！”说着，小女孩侧目看着身旁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的小屁孩，巧笑嫣然。 小屁孩有些沉默，看着这有些安静的幻境，轻轻说道：“是啊，再相似的景色终归只是景色，心里的记忆终归是在相识的人那里。” “看着你这个模样真是别扭，你能不能早点长大啊！”小女孩也顺势躺在身旁，看着天空，嘴上带着几分揶揄问向凌启。 凌启叹了口气，伸手向天空抓去，有些感慨地说道：“你要是真是那个不知道的家的小女孩该多好啊！” 小女孩看着身旁的小屁孩故作深沉的样子，笑得花枝招展。凌启只是叹了口气，带着几许欣赏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不太淑女的小姑娘，然后也在一旁大笑着，笑声中有着几分解脱。 两人看着幻境消散，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两人对视了一下，然后都是摇了摇头。身影看着两人，没有动作，只是天色逐渐昏暗，凌启这才有些无奈地说了声：“要真是那个管事的，这会应该会把我俩吊在树上打一顿，散去吧！” 小女孩看着身旁这个小屁孩，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么确信妖主会打我们一顿吗？” 小屁孩看着面前消散的身影，有些兴奋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信是不是，只是你的东西还没拿，我们肯定不能就这么出去啊！” 小女孩看着一旁玩兴大起的小屁孩，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跟上了这个兴奋得已经跑到前面的凌启。 看着面前出现的面目有些模糊的峰主和莫仙子，凌启似乎有些失落，对身后的小女孩解释道：“如果这个幻境只是这种手段，那还是算了吧！”然后凌启忽然就说不出话，瘫坐在地上，双眼通红。 峰主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面前是一个金黄色的小鸟趴在一个有些微胖的男子身上，她没有说话，只是身体有些颤抖，然后看着凌启，语气里满是愤怒：“为什么是小混蛋，不是你？” 莫仙子只是满身是血，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眼神里有些温柔和伤感，嘴上只是呢喃着对不起，那把破碎的剑就这样悬浮在她的身边，然后一点点扎在了莫仙子的身上。 凌启跪坐在地上，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后，却不太担心什么，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比划着自己的身高，然后有些气恼地看着身前这个小屁孩的背影。 凌启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两位仙子，郑重地回答道：“我一直想不通我在这片世界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不过现在我有些知道了，谢谢。” 面目模糊的峰主看着小屁孩，提着一壶酒离开了。受伤的莫仙子伸出了手，看着面前这个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屁孩，有些欣慰地说道：“好。” 凌启摆了摆手向逐渐消散的仙子告别，然后听到了身后语带讥讽的声音：“给自己的记忆去美化，然后让幻境帮你去完善，真是个无赖，流氓，色狼！” 凌启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有些疑惑地说道：“我只是有些遗憾幻境并不能帮我补上所有缺失的遗憾。” 小女孩的语气有些恳切，看着面前这个背影问道：“在你的眼里，这片世界不算重要吗？” “你喜欢你眼里的妖族吗？不喜欢，但是放不下。而我和你恰恰相反，我很喜欢这片世界，但是我只是个异乡人，所以我放得下。”凌启的脚步变缓，语气有些慷慨，只是这句话却让身后的小女孩不太开心，眉头越皱越紧。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凌启觉得似乎走了很久，但询问过身后的小女孩却说只走了五分钟不到。凌启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个已经充分了解那边世界文化的小女孩，然后伸手拦住了还要继续向前的小姑娘，有些兴奋地说道：“你要的东西，应该就在前面了。” 小姑娘看着面前还没自己高的小屁孩，面色却有些凝重，直到刚刚凌启拉住自己的胳膊时，她才感受到刚才自己错判了时间。想到进来前妖主的叮嘱，小姑娘伸手拉住了凌启的手，语气平静的说道：“凌启，带路吧。” 凌启有些惊讶地看着拉住自己的手，又看到手的主人那满脸平静的样子，摇了摇头向前走去。两人就这样继续走了很长时间，在小女孩准确计算下得出两人走了七十一个小时后，凌启有些沉默，然后仰头说道：“你不要告诉我，我还要拉着你向那里爬去。” 小姑娘顺着凌启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一段看不到尽头的阶梯，看了一会有些头晕，眼神余光扫了一下还在那里感慨的凌启，摇了摇头拉住了他的手。 凌启看着身后闭着双眼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身前这个漫长的阶梯，抬起了左脚，笑了笑说道：“希望我真的能够帮到你吧！” 一步踏上阶梯，凌启只看到无数场景从自己身边划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身后闭着双眼的小女孩说道：“盈盈，脚抬高点，这个阶梯不太对劲。” 小女孩有些踉跄地上了台阶，感受着自身的压力，语气平静地说道：“凌启，背我。” 凌启看着身后这得寸进尺的小姑娘，揉了揉自己的双腿，蹲下了身子对小女孩说道：“上来吧，小姑奶奶。” 两人就这样慢慢吞吞向上攀爬着，一路上走走停停，凌启看着上面那遥遥无期的所谓终点，把小女孩放了下来，然后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凌启看了一下身后的小女孩半开玩笑说道：“你要的东西不会在上面吧！” 小女孩笑了笑，倒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右手将凌启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在凌启的头上轻轻按压着。凌启的面色有些古怪，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的血脉是随着年龄增长的吗？” 小女孩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按压着凌启的额头，凌启也没有在意什么，索性大大方方体验了一把膝枕，感受这种温柔的指压，凌启闭上了双眼，不再过问小女孩身上的变化。 凌启睡醒过来，看着仿若雕像的小女孩，有些不忍打破这种氛围，只是很快就听到了讥讽的声音传来：“醒了就给我继续工作，小屁孩。” 凌启也不在意，有些吃力地背起了小女孩，笑了笑说道：“好好好，小姑奶奶。” 凌启就这样背着小女孩继续向上，只是步伐越来越缓慢，凌启费力地登上了又一个台阶，无奈的对小女孩解释道：“你这样让我有些没办法啊。” 小女孩却是笑了笑，然后跪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凌启咽着口水看着那片白花花，有些艰难地扭开目光回道：“盈盈，那个无功不受禄，我自己休息会就好。” 小女孩只是面色有些古怪，然后又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凌启干脆故意大声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听到声音的小女孩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也就不再劝凌启过来休息。 休息片刻后的凌启又背上了小女孩，然后继续向上，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只是凌启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得到了一些放松，然后仰着头半开玩笑地对背上的姑娘说道：“看来你的那个愿望快满足了。” 姑娘却故意凑到凌启的耳边，带着几许调笑说道：“那不知道小女子的身子让客官满意了吗？” 凌启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只是有些可惜，你的愿望好像还差了一段距离。”凌启看着身前的阶梯，有些遗憾又有些解脱，看着自己被拔高的身体，感受着身后传来的丰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姑娘的语气有些期待，然后环住凌启的力道加了几分，在少年的耳边轻轻说道：“不知道小女子如今是不是能让公子以礼相待的美女啊？” 凌启看着面前已经到了尽头的阶梯，心里有些遗憾，感受到身后的香气，笑了笑轻声回答道：“你不会希望我真的以礼相待的？” 女孩的脸上写满了失落，然后又扭头向上，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真的放得下这片世界吗？” 凌启的脸上有着一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放不放得下并不重要，姑娘，我还不想把话挑明，我要是对你说……”凌启的话被一根食指封住了，面前这个女孩巧笑嫣然，对着凌启说道：“那就这样就好。” 第一卷 第三十章 报酬 一对陌生的男女在妖族的后山忽然出现，而且带着某种道的味道，让一些急于突破的妖族们有些按耐不住。只是当他们想到那是妖族后山，意动的妖族们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看着后山天空浮现的那个巨大的剑阵摆着手回去继续闭关。 空灵声音的主人看着这两个浑身狼狈的小家伙，轻笑了两声，一个闪身带着这两回到了那座府邸，在这里坐立不安的前任圣女看着面前这两个陌生有些熟悉的小家伙，有些惊讶，但最终只是在妖主的命令下继续看守着这座府邸，只是目光偶尔看着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的少女，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向天边的景色。 三天后，少女才清醒过来，只是刚清醒过来就一直在床上坐着，一句话也不肯说，听说凌启就睡在隔壁房间，爬了起来，手上捏了个剑诀，但是看着面前这个少年郎，少女高高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凌启，你给我起来，喜欢装睡是吧，再不起来我就……” “你就什么啊，小姑奶奶，我已经好几年没睡过好觉了，放过我吧，盈盈。”少女看着面前这个无赖样的少年，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旁边看戏的前任圣女面色古怪地看着少年，又看了看有些平静的少女，眼神询问着她的意思，看到少女点了点头后，前任圣女也是扶了扶额头，心里有些腹诽我们妖族是欠你们人族的啊，想到少年郎的身份，最终叹了口气，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小家伙。 凌启还是从床上坐起，然后盯着面前这个长大了太多的少女，暗中比划了一下。坐在床边的少女手里捧着本书，眼角的余光看到少年的小动作，有些想笑，却忽然又有些失落。 凌启看着窗外的日上三竿，小心翼翼地问道：“盈盈你就没觉得应该先去吃点东西吗？” 少女摇了摇头，依然坐在那里捧着那本书，只是当凌启看到书的名字时，有些慌张地想要夺过来，少女看着凌启撞在禁锢法阵上，笑得满面桃花。凌启看着法阵外将半边脸藏在书里的少女，摆了摆手，然后看着身旁这个花枝乱颤的少女，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右手用力在床上一拍，这个装饰华丽的床应声散架。凌启右脚一踏，向着身旁有些愣神的少女扑了过去。 凌启正想着自己这次应该技高一筹时，却看到少女的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对着自己的身后说道：“妖主贵安。”凌启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束缚在原地，脑袋缓缓向后转去，看到的是满脸惊讶捂着嘴巴的前任圣女和有些迟疑的模糊身影。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妖主的语气很是平静，只是凌启看着天空的电闪雷鸣，乌云密布，讪笑了几下，连腹诽都不敢。 妖主从盈盈手里拿过那本书，扫了几眼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镇定的少女，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们在里面见到了什么？” 凌启感觉着身上的束缚消失，赔笑了几下，乖巧地坐在床边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因为我的缘故出现的幻境，那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我以前有过的一些遗憾的记忆。你要是说我俩为什么出来一身狼狈，那你就要问问某个想要拉着我签订契约的小狐狸，你们妖族都这么随便的吗？” 一旁的前任圣女有些惊讶，看着少女眼神询问着，确认到少女那平静的首肯只是叹了口气。倒是一旁的妖主笑得很是开心，看着有些无奈的少年，空灵的声音问道：“我族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我们和他人签订契约都是要确认很久的，倒是小盈盈这次选择你，确实有些莽撞了。” 凌启这才有些放心地回答道：“对嘛，你赶紧劝劝这个死脑筋的小姑娘，这片世界这么大，你还会碰到更好的人，何必在我这个异乡人身上浪费精力呢，我终究对这里没有太多归属感，何必呢？” 妖主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翻看了一下手里的书，然后叹了口气对着身后有些不满的少女说道：“小盈盈你啊，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商量的嘛，你要是真的想要把这个小家伙束缚在妖族，那我自然会做到完美无缺的。”言毕，反应过来的凌启感受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少女走去，只能有些无奈地劝道：“管事的，你想清楚啊，上一个和你们妖族契约的异乡人最终可是负了那位，你们妖族吃了这么大亏还不明白吗？” 妖主这才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语带几分调笑地说道：“你知道我当初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是我竟然没有给那个小女孩一场属于她的婚礼，如果当时我的态度强硬一些，也许就不会留有那个遗憾了。” 看着面前这个笑得无比灿烂的少女，凌启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看着身旁这个模糊身影轻轻说道：“你还是不知道异乡人为什么再喜欢这里都不愿留在这里，我啊，其实想的东西很简单，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所以我不去耽误姑娘大好未来，不去乱动世间纷争。管事的，还是把我放开吧！” 面前本来笑容满面的少女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语气诚恳的少年，笑了笑说道：“本姑娘就想试试你骨头硬不硬，看来是我想错了，那这次算我输了。” 凌启愣在原地，深深看了少女一眼，这才从储物袋里卷出衣物施术穿戴好，对着一旁的模糊身影说道：“那管事的，既然此间事了，那我就告辞了。” 妖主看着面前似乎英俊不少的小屁孩，又看了看身后这个有些失落的少女，点了点头，示意旁边这个看戏的前任圣女送他出去。 一路上，凌启只是不紧不慢跟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女子的脚步向前，面色平静，让前面这个前任圣女放弃了询问的想法。 女子施术下，凌启便看到身边的景色不断变换，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那几个妖族邀请自己的地方，凌启有些感慨，看着身边这个前任圣女，笑了笑说道：“前辈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可以问了。” 女子只是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景色轻声说道：“你明明心里满是欢喜，却还是出言拒绝。我明明应该支持那个小家伙，可看到你拒绝的态度，心里却有几分开心，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的心里终归是妖族放在首位吧！”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明明聪慧却故作糊涂的狼妖，笑了笑回答道：“我做不到你们二位那种地步，我若是给君王，怕只是个为博美人一笑，宁毁江山万代的昏君，我只是不希望你们这样心思纯粹的人被我这样的混蛋给害了。” 女子看着面前故作成熟的少年，捂着嘴轻笑了两声：“你要是混蛋，那我们妖族在人间怕是找不到个如意郎君了。我可是记得道一宗的那位说过你们这种异乡人最是痴情，只是不知道如今那位怎么样了！” “你若是说的是那个天天在那下棋看书的无名峰峰主，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她过得应该是很开心的，毕竟现在有了一个帮她看清道路的徒弟。”凌启倒是没什么在意，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的女子回答道。 狼妖的面上有些古怪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徒弟是？” 凌启有些失笑，然后看着有些忐忑的前任圣女说道：“只是个被我灌输了些异世界文化的小毛孩子，仙人境界的峰主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没有意义的事呢。” “倒是忘了她的道最是繁多，若是她可以踏出那一步，我想我们妖族和道一宗怕是又要好好地商谈一次了？”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坦诚的少年郎，脑海里却是许多年前那个自己眼里傻乎乎的小道士，摇了摇头，有些释怀地笑了。 女子看了看天色，有些揶揄的问道：“后面的路我就不送了，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混蛋，有没有什么想让我带的话。” 凌启挠了挠头，然后促狭道：“告诉那个小狐狸，活得自在点吧！” 女子呆了呆，叹了口气回答道：“你这句话恐怕她不会听。”毕竟小丫头想做的事，只有你这个异乡人才真的满心赞同，拒绝了她的你叫她放下这些事，只怕这丫头又要对着后山那片树林发脾气了。 凌启对着远去的身影摆了摆手，然后看着离这里不远的城镇，有些期待地迈开了脚步，然后又是心下一紧向后闪去，一柄长剑插在了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凌启确认了一番，拿起了那把剑，向着剑飞过来的位置走去。 剑是把好剑，只是剑的主人现在似乎不是很好，凌启看到的是三个道门弟子被一群妖魔包围了起来，两边的是两个有些狼狈的男子，中心的是一个坐在地上，嘴角还有些血迹的小姑娘，凌启有些好笑地又看向狼妖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几位，是否需要在下出手帮忙？” 三人的脸色有些惊喜，其中一人说道：“道友来得正好，只要道友帮我阻挡片刻，在下就可以脱困出去。” 凌启却有些无赖地调笑道：“那我的报酬是什么？”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醉意 凌启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老道士给的符咒还在，要不然这个数量的妖魔也不是他一个二境修士就能解决的。只不过本以为会欣赏到所谓道门弟子的脾气，却没想到对敌的男子看着中心伤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好，如果道友能够解决，我这里有一件六阶法器可以作为报酬，在下太上宗申斯决不食言。” 凌启挠了挠头，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耿直，想到道一宗那帮天天在无名峰前看热闹的弟子，心里有些腹诽道门弟子看来都没有什么心眼啊。凌启叹了口气，看了一下包围圈里的三人，从储物袋里取出近一半的符咒，连掐数次道术，全部激活后冲进包围圈抱起中心伤重的小姑娘喊道：“还不走。”符咒被激活后在空中闪烁着彩色的流光，只不过凌启无心去查看效果如何，毕竟为了节约时间，自己没有使用杀伤力更大的雷诀符咒，几乎都是禁锢和禁法符咒。随着炸开的禁字，迷字，乱字符咒，那些妖魔被困在原地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看着也不问缘由就这样跟在身后的两个男子，凌启有些怀念地笑了笑，脚上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好一会儿，凌启才气喘吁吁地示意停步，在平坦的草地上放下了怀里的小姑娘。看着想要上前支付报酬的男子，凌启摆了摆手问道：“你们是太上宗的？” 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恭敬回答道：“我们是太上宗七峰弟子，不知道道友？” 凌启的面色更是古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太上宗就这么放心你们这几个出来，没有什么师姐师兄缀在后面吗？”凌启想到叶寒生那次任务时身边那个南宫师姐，看着面前这三个伤势都不轻的年轻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申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了一下身后的同伴，从储物袋取出伤药给小姑娘敷上然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不瞒道友，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太上宗还有两月就会进行一次考核，我们想要在考核前提升一分实力，这才……”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过于淳朴的男子，看了看身后的树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不会觉得就凭你们这几个刚入二境的修为，说从太上宗里逃出来就能逃出来吧！” 男子笑了笑解释道：“我俩的天赋一般，师妹的天赋倒是不错，只是性子太软了。我们也是被峰主教训多了，才想着能够在下次考核能够有些成绩。在七峰的上百位弟子里我们真的不起眼，我想，就算被发现了，我们峰主应该也不会太在意我们的出逃。” 凌启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向大路的方向走去，对着身后的三人说道：“这话你还是和你身后那个女子解释吧！” 凌启也没有去看这三个初出茅庐的道门弟子之后会怎么解释，只是笑了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袋水喝了几口，嘴里哼着那边世界的歌曲，继续向着前面的镇子走去。 一路上倒是看到几个商队，倒是没有冲突，只是凌启看着驱使马车的是几条狼才有些失笑，摇了摇头也不在意。有个商队的老板好心停下问道是否要上来带他一程，凌启笑了笑拿出储物袋的剑掐了个剑诀，老板便继续向前，只是嘴里嘀咕着现在的仙家喜欢体验凡间生活了吗，又是让凌启一阵失笑。 来到了城镇，看着有些热闹的街市，凌启有些怀念，不过看着这城镇的繁华，凌启又有些失落，曾经以为自己修仙不会有所谓一朝得到，仙凡永隔，没想到自己如今看到这些人间的热闹也只是觉得有些有趣。而且想到那个城镇陪自己喝酒的酒友，凌启叹了口气，想了想大步来到了面前这个满香楼门口，看着楼里有些道门弟子，凌启有些好奇，想到城外碰到的三人，凌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不太适应仙家这些弯弯绕。 凌启进了满香楼，问了下竟然真的有仙家酒酿，凌启有些意外，随后要了两壶，坐在了酒楼的角落里。 凌启品着酒，看着窗外的热闹街市，又看了看楼里这些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的道门弟子，摇了摇头掏出了一块石头雕了起来。 凌启手上的石头不断掉着碎屑，一个趴在桌上醉酒的姑娘便逐渐成型，还没等凌启想着是否要雕上容貌，手里的石雕便被一个小娃子伸手拿着，凌启微微抬眼看了一下，似乎是个世家小孩，带着三分逗乐问道：“小家伙来我这里要做什么？” 小男孩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邋遢的少年，手里却紧紧捏着那个石雕，确认了凌启不打算拿回去，才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凌启问道：“哥哥你问什么要雕我家姐姐，你是喜欢我家姐姐吗？”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写着纯真的小男孩有些想笑，然后看着自己临摹的对象还在离他几十米远的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摸了摸男孩的头调笑道：“是啊，你把这个石雕送给你家姐姐，帮我带句话，就说谢谢你为我的酒添了三分醉意。” 小男孩看着面前这个毫不做作的凌启有些发愣，手里的石雕不知道是放回去还是拿过去，却听到凌启又是一句充满诱惑的话语：“话成功带到，我就给你点一份黑白糕怎么样？” 小男孩抱着这个石雕晃悠悠地向那个醉酒女子走过去，路上却被一个男子用剑拦住了。小男孩有些无助地看向身后的凌启，凌启笑了笑，看着这个面色不善的男子问道：“不用为难这么一个孩子吧！” 男子却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道：“朋友，你送这个石雕用意何在，你不会看不出这么多道门弟子守着这个女子，就是不想横生意外。”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古板的男子，捂着脑袋叹了口气解释道：“在下就是见美色在前，心痒难耐雕了一个，人家弟弟看到要了过去，这也算是什么意外吗？” 男子还是死板的一张脸，沉声说道：“我不希望发生什么变数，所以道友要是真的见美心起，还是希望能够甄别一番，别最后浪费了一片心意给了这个妖女。” 凌启听着妖女两个字，心下又是一沉，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是武极宗的弟子，耐着性子解释道：“就算这个女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是交由这里的官家来处理，就算她是仙家犯事的，也不是你们一帮道门弟子该管的吧？” 男子面色有些难堪，看着坐在桌前自顾自喝着酒的凌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坐了回去。凌启心里有些意外，还以为会冲突升级招来此处的官家来，没想到这男子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蠢，看着回头看向自己的小男孩，凌启点了点头示意他过去。 不过男子和凌启的争吵还是引来酒楼里的注视，不少道门弟子面色都有些不悦地看着凌启，让凌启有些受宠若惊，长这么大还真没受过这么多关注，对着四周赔着笑脸继续坐在那喝着酒赏着景。 小男孩抱着石雕回去了，摇着醉酒女子的胳膊叫道：“姐姐，醒醒，快起来看看。”趴在桌上的女子才一副还没睡好的样子爬起来，摸了摸男孩的头，然后看着放在桌上的石雕，有些惊讶，然后看着小男孩轻声问道：“雕这个的家伙说什么了吗？” 小男孩的眼里闪着几分狡黠，眼神躲闪着回答道：“那个哥哥说他觉得你醉酒的样子很好看，想要娶你。” 酒楼里一帮看客看着角落里满脸错愕的凌启，然后看着面色平静的女子，都有些好奇这个女子接下来会做什么。女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轻声说道；“那你帮我回他一句，也谢谢他的石雕为我带来了三分清醒。” 凌启听着这回答有些惊讶，端着酒杯腹诽着这个女子趴在这里装醉干什么，不过看着这个明明深陷包围却依旧满脸平静的女子，凌启又有些佩服。看着小男孩想要往这里带话的样子，凌启笑了笑，在桌上留下了钱两，然后几个闪身离开了满香楼。 凌启本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远离事端，但当他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拉着小男孩的女子，他就明白了自己可能真的卷进一桩麻烦事里。凌启捂着脑袋有些头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姑娘你不会真信了你这个便宜弟弟的话吧，在下事先说明，我讨厌麻烦。” 面前这个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有些意外，轻笑了几声说道：“你知道的那么多，我有点不太放心了。” 凌启看着又向前走了一步的女子，扶了扶额头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的，跟你过不去图什么，我真的不喜欢麻烦事，尤其是这种帮谁都是错的破事。” 女子看着面前语气诚恳的少年，点了点头拱手几个闪身离开了。凌启刚松了口气，又看到面前出现的这帮道门弟子，扶着额头说道：“你们又是什么意思，要是问那个女子怎么逃出来的，那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还有你能不能别板着你那一张脸了，求人问话你这个态度迟早要吃亏的。” 面前这个死板着脸的男子僵硬地笑了一下，然后拱手问道：“在下武极宗弟子肖乾程，道友是？” 凌启也是拱了拱手回道：“散修齐翎。” 肖乾程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沉声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道友勿怪。” 凌启有些奇怪，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死板男子，小心翼翼问道：“我就是送个石雕，你们做你们的事，谢我干什么？” “那个女子竟然为了护住石雕和肖师兄硬拼了一记，现在身上多半留有暗伤，我们当然要谢谢你。”旁边一个抱着剑的少年看着面前沉默的师兄，上前和凌启解释道。 凌启闻言有些意外，原来那石雕竟然是这样卷进来的，那刚才女子过来寻他怕是想要揍他一顿，自己这说着不惹麻烦事最终还是被卷进来了，下次记着进酒楼坚决只喝酒，手怎么就那么闲！ 凌启和这帮弟子客套了几句，有些意兴阑珊地走在大街上，然后看到了身旁这座有些富丽堂皇的红楼，看着楼上这些莺莺燕燕，凌启这才反应过来此世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带着几分好奇，凌启拐进了这家花间轩，进门看到几个相貌不错的侍女整齐地来了句“客官，来，请坐”，凌启恍惚间看到了那些狐朋狗友死党们的风流史，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不过感受着侍女们手上传来的力量，凌启看了一眼搂抱着自己关节的几位，待看到这些侍女有些担忧恳切的目光，凌启有些招架不住，顺着她们的引导来到了此间的二楼。 看到坐在桌子对面这个熟悉的身影，凌启挠了挠头发，然后轻声恳求道：“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我这就走。”能不走吗，面前这个身影正是如今已经长开的小狐狸，少女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灰溜溜的少年，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来这里什么也没尝到，就这么甘心走了啊！” 凌启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大红长裙的少女，叹了口气又坐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比那酒楼里的要更清甜一些，正声说道：“你这次出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有你说话的份吗？”少女抬眼看了一下，又捧着书看了起来。 “盈盈你别太过分啊！”凌启有些羞恼，这什么个社会性死亡，我又什么都没做。 “给我跪那别动。” “是。” 凌启看着自己这双下意识就跪下来的双腿，又看了一眼对面躲在书后还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必要的牺牲，要不然这小姑奶奶回去一说，自己以后别想进妖族了。 少女平复了心情，看着面前还跪坐在那的少年，眯着双眼说道：“这儿的花间轩是我的产业，所以这次真的只是碰巧，下次你换家，也许就看不到我了。”看着少女从怀里掏出来的一块令牌，凌启躲闪着眼神腹诽着这个小姑奶奶现在越来越不检点了，却没注意到少女看着他的反应，眯着的双眼里，全是桃花。 这间楼当然不是少女的产业，只不过少女得到妖族长老的命令来这里等着一个人，而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消息也最是灵通。不过这些，对于眼前这个少女，都不是很重要，本以为自己在这个异乡人心里没有太多分量，看到凌启跪坐在那里的样子，心里却是十分满意。 少女咳嗽了一声，手指勾动了一下示意凌启坐过来。跪坐的少年看着面前眯着双眼不知道心思的少女，有些忐忑地走了过去，然后感受着肩膀上的力气，自己的脑袋就陷入了一片柔软，凌启抬眼看了一下，看着藏在两座山峰间的少女，眼神询问了一下，却看到少女右手敷在自己的眼睛上，轻声说了句：“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躺好受罚。” 凌启索性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穴位上传来的舒适感，凌启总有些坐立不安。想到峰主嘴里说过的那句蠢鸟，凌启心里叹了口气，妖族怕不都是这种蠢家伙，我一个大龄宅男，何德何能消受的了这种待遇哦。 “你看的书里，似乎你这样的都喜欢这种所谓有些死心眼的姑娘，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满足你这位异乡人的要求。”少女的话语就在凌启的耳边炸开，轻柔的语气带着淡淡地香风，让凌启有些心猿意马，但听着少女的话，凌启又有些腹诽，我当初怎么就把这么个妖孽带进了自己的记忆里，现在好了，人家对自己知根知底，自己那点小心思怕是得烂在肚子里。 “盈盈，我要是说自己还是不愿意……”凌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毕竟这会少女正拿着一个棉签在自己耳朵里钻弄着，要是一个不高兴，估计自己就要赶紧从储物袋里掏伤药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我又没求着你，而且你现在的态度，我其实很开心。”少女依旧贴着凌启的耳朵轻声细语，看着少年向后躲闪的动作，她笑得很是灿烂。少女伸手按住了脑袋往后缩着的凌启，右手在少年的额头上描画着什么。 “你不会还看过我房间里那些奇怪的书籍吧。”凌启感受着自己额头上有些熟悉的线路，小声地问道。 少女依旧遮覆着凌启的眼睛，只不过换成了一根红色的绸缎，看着面前这个总算有些顺眼的相貌，少女捂着嘴轻笑了几声：“你房间里没有看过，不过你电脑里那个学习资料隐藏文件夹我倒是看过。” “小姑奶奶，你还有什么要求说吧！”凌启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这小姑奶奶可是有本事直接在这边还原出来那些影像的，仿佛感受到天都黑暗了一样。凌启摸了下眼睛上的绸缎，腹诽了一句这丝绸这么厚的嘛。 “你这不惹麻烦的闲人怎么成了我的买家了。”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凌启拿掉了绸缎，看着山峰间少女那得逞的笑容，凌启叹了口气，准备坐起身子，刚要动作就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气和少女脸上挂着的浅浅微笑，凌启咳嗽了一声不再挣扎。 对面的女子拉着一个熟睡的小男孩自顾自地坐在那，看着对面这个红衣少女有些审视的眼神，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说道：“这是你们要的，我的报酬呢？” “他身上的毒解了吗？”少女对着凌启比了下手势，依旧是抱着凌启膝枕的样子，只是脸上不再是一副玩闹的表情。 女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有些不解的看着对面的少女问道：“拿钱办事，说起来你腿上这个家伙给我增加了点阻碍，是不是加点？” 凌启有些气不过，跟着话茬就回道：“那我不是还给你额外的报酬了吗？”话刚说完，就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力气又增加了几分，看着头上巧笑嫣然的少女，凌启只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欠。 “那不是你心痒难耐的随手作品吗，而且都已经送出去了还能算作报酬吗？”女子看着这个躺在少女大腿上的少年，摇了摇头，说话间给他加了一把火。 “石雕？”少女看着面前这个端着酒壶喝着酒的女子问道。 女子喝了几口，似是觉得味道有些寡淡，又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个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回答道：“是啊，石雕。”说着女子又掏出来那个石雕放在桌上，看着面色惊恐的少年又加了句：“还有那句谢谢你为我的酒添了三分醉意。” 少女的脸上满是笑容，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笑着说道：“既然他都送出去了，确实不算报酬，那我额外加上一成灵石，算作他给你的赔偿。” “来人，带这位去领报酬。” 凌启看着少女打发走了女子，心里一片死灰，看着这个满面笑容的少女，闭上了眼睛，好久，只听到了少女的一声叹息。睁开眼的凌启看到的是满脸平静的盈盈，她的手里是那次在府邸雕刻的人偶，凌启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听到少女那有些不平静的话语：“你又不是石雕，怎么可能属于某个人，所以我只是忽然在想，你是否有一天会愿意雕下这片世界？”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穷光蛋 几天下来，凌启过足了封建老爷瘾，从起床更衣到吃饭喝水，都是一帮莺莺燕燕在伺候着，就是一直没有看到盈盈让凌启有些不安。不过想到少女临走时说的那句之后的事情我还不想让你看到，凌启也就安心当个享清福的人。 凌启一直等了快半个月，才看到面色疲惫的少女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让正无聊雕着长大版小狐狸的凌启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桌下。少女只是扫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少年，摆了摆手就往凌启身后的床走去。凌启更是有些慌乱，这小姑奶奶别是受了什么内伤跑这来养伤的。凌启刚想开口询问，半闭着双眼的少女又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太累了，右手摸索着解开了衣带，凌启赶紧别开目光，让已经睁不开眼睛的少女脸上多了一些笑意。凌启正嘀咕着少女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设防，就听到扑通一声，少女已经一头栽倒在床铺上了。 凌启看着直接倒在自己床铺的少女，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动作轻缓地帮她扶好盖上了被子，倒不是怕这小姑奶奶着凉，只是她这一身衣服全是裂口，白皙的肌肤漏在外面，让凌启直接坐在桌前连喝了三杯冰水。凌启想了想，关上了房门，手指轻点地面除去了少女进来的痕迹，这才摇了摇头坐在桌前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 凌启手里的雕像快要完成最后一笔时，睡在床上的少女醒了过来，凌启抬眼看了一下，语带调侃地问道：“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你们妖族还需要你这个二境的圣女来帮忙的吗？” 少女只是从床上爬起来，凌启吓得手里的刀都没拿稳掉到了桌上，这小姑奶奶刚才在被子里偷偷解开了外衣，现在身上那是清凉到了极限，白花花的大腿更是直接闪瞎了凌启的双眼。少女脸上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让凌启更是有些面上挂不住。 “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自重一点，这屋子里可还有个男人啊？”凌启扭头将注意力转移到刚刚从储物袋里掏出来的书本，至于雕像，他怕自己把少女现在这副清凉模样给雕了出来，直接放在桌上不敢再碰。 少女脸上挂着笑意，款款走到凌启对面，手里拿着桌上还差一笔的雕像，抬眼望着面前这个眼神飘忽的少年，调笑道：“你这是拿来给我赔罪的还是境界有了感悟想要突破了？” 凌启还是拿书挡着自己半张脸，嘴上支支吾吾解释道：“你要是这么觉得那就是吧，不过你要是今天不让我心里踏实点，这雕像我还就不送了。” 少女看着面前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少年，轻笑了几声，正声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妖主让我去给妖族几处禁区尝试解封，如果成了那到时候妖族的话语权就会大很多，只是有些可惜，只解开了两处，倒是显得有些鸡肋。”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明明一本正经却还是让自己觉得心火乱窜的少女，摇了摇头喝了一杯冰水继续将目光投到了书上，看着少女伸手拿刀想要补上最后一笔时，这才有些慌乱地说道：“这个最后一笔，你不能动。” 少女有些错愕，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认真的家伙，又仔细确认了一下手里这个石雕，反复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不解地问道：“最后一笔有什么特殊的吗？” 凌启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刚想解释，就又坐下来喝了一杯冰水。少女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凌启也只是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手里掐了个道术，将石雕夺了过来。少女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少年，心里的好奇更是多了几分，看着少年拿着刀在石雕的后面挑了一下，面前的石雕多了一些色彩，凌启有些得意，把石雕放在桌上说道：“现在这个才是送给你的礼物。” 少女闭上双眼，好一会儿睁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这个是替死的妖，而且还是真正的妖，不是那些小花妖那种造物，可以独自修行的妖。” 凌启闭上双眼感受这少女在自己脑袋上的触碰，面上还在思考着什么：“只是可惜我只是按照我对妖的固有概念雕刻而成，所以她和你们此世的妖族其实是两类人。” 少女压下了心里的惊讶，面前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只是二境啊。心下多了一些挣扎，但想到这家伙在妖主面前说的那番话，又摇了摇头把那个有些荒唐的念头甩开，正色道：“你可能不知道你手里这个东西的意义，不过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就只当它是你送我的礼物，不过我希望这会是独属于我的礼物，不知道你是否能答应？” 凌启甩开了少女环住自己的胳膊，挠了挠头发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我真的不敢保证，要是我老乡在，怕是分分钟能做出来几万个这样的东西，只不过沾了一些眼界的光，我可不敢说自己真的有什么大的能力。” 少女脸上的笑意更甚，也不管凌启在那拼命的拒绝，直接掐了个术诀搂着坐在椅子上的凌启，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你要真是什么大英雄，小女子可就高攀不起了。现在这样正好，还算没有辜负本姑娘的期待。” 凌启无奈地挣扎了一下，发现少女的术诀甚至掐出了一个连环锁阵，摇了摇头放弃解开的想法，正声回道：“所以，小姑奶奶，我也该走了吧。” 少女有些愣神，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送送你吧？” 凌启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石雕，轻声回答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有你的妖族，我也有我的目的，而且我依旧答应不了你什么。” “好。” 凌启离开了那座小镇，脸上还有些失落，又看了看手里这张没啥大用的地图，确认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地，这才几个闪身出发了。 凌启感受着仙家法术赶路的神奇，只是一天就来到了一座商业都城，看着这高耸的楼房，宽阔的街道，还有这天上来回穿梭的飞行坐骑，凌启挠着头，颇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一路上谢绝了一些商家的邀请，凌启来到了商业都城的中心——传送中枢。付了钱走进了传送中枢的中心，外面的询问了下目的地，便运作法阵向凌启挥手告别。 凌启也不知道该说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色变换了几下，然后身体一阵失重，自己就来到了另一座商业都城。还是繁华的场景，只不过建筑风格已经从高大的门面变成了别致的格栅，让凌启有些咂舌。仙家手段果然是不可想象，就是有点贵，这次传送直接耗费了凌启储物袋里剩余的全部灵石，让少年直接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其实一开始凌启是打算尝试租用飞行坐骑或者所谓的仙舟，但从盈盈嘴里得知租用的价钱，凌启直接死了心。少女看着有些失落的少年郎，解释着传送法阵在几族合作下，尤其是某位踏上天涯路的圣人大力赞助下，这才变成了一项只是有些昂贵的仙家法术。而飞行坐骑和仙舟，想要满足凌启路途需要的至少是六阶，而且租用都是熟客才行，凌启这样查不到归属的是要交一份极为昂贵的押金，所以价格才会显得有些遥不可及。 解释完后的少女还有些坏心眼地轻声劝着凌启不要顾及自己的面子，想要乘坐仙舟的话，自己可以赞助，不用偿还。凌启抬头看到少女的脸上就差写着“我养你啊，小白脸”这几个字，果断拒绝了这个有些诱人的条件。 凌启回想起最后盈盈那张满是不悦的脸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凌启晃了晃脑袋甩掉了那些杂念，翻看了下地图，这才一脸踌躇地向路边卖糕点的问道：“大叔，请问太上宗的选苗在什么地方？” 大叔看着从他这里买了一打桂花糕的少年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呵呵地问道：“小兄弟是外地来打算在这撞仙缘的吧，太上宗的选苗最是严格，小兄弟看来有些本事在身啊。” 凌启拿着一块桂花糕嚼了起来，有些奇怪此地的味道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八卦的大叔，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刚从山里出来，我师傅叫我入一个好宗门，听说最好的宗门叫太上，这才跑过来撞仙缘嘛。” “你这种天赋体质还要撞仙缘，那还让不让我这样的修士活了。”凌启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的是一个拿着奇怪罗盘的小胖子，念叨着什么朝这走过来，身上还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咒。凌启眼里的金光浮现，更是有些惊讶，这小胖子身上的衣服竟然看不透。凌启收回目光，笑了笑回答道：“传闻太上招收仙苗看的更多的是潜力，你这样的才更符合他们的要求吧！” 仙家收苗多是十几岁的孩子，一个屁大点孩子能看出来多少潜力，所以除非真的天赋过人，否则仙家收的很多都是世家的孩子，而面前这个小胖子，凌启是不信他是自己一个人奋斗到现在这个模样的。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不选 小胖子有些自来熟，两人在老板的摊位前聊起了天赋和努力的话题，凌启有些感慨世家果然是世家，就算不是道灵体，也不是一般孩子所能相比的。就算是自己提到的所谓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这小胖子都能结合这里的地域情况聊着自己的畅想。只是当自己问道小胖子的出身时，这家伙只是挠了挠头换了个话题，让凌启有些阴暗地揣测这家伙不会是从家族里偷跑出来的吧！ 两人和糕点摊老板告了个别，小胖子拉着凌启去了一家茶楼，然后半遮着脸躲在了茶楼的角落，让凌启更怀疑这家伙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不过看了看外面也没有什么世家的随从搜查着什么，凌启看着已经缩到桌子下面的小胖子，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倒了杯酒。 “钱小叔，你怎么躲在这儿啊？”凌启听着从桌子下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惊讶竟然躲过自己的感知找到小胖子的，然后低头看到桌子下面那个似乎附着窥视术的小飞虫，缩在一旁的小胖子只是嘟囔着我绝对要自己做主什么的，也不去回应小飞虫上的传音，让凌启又是一阵摇头。 果然，凌启第二杯酒还没喝完，一个身上挂着许多吊坠首饰的小姑娘从茶楼外走了进来，对坐在桌前喝酒的凌启笑了笑，然后有些无奈地蹲下身子向里面缩着的小胖子问道：“钱小叔，跟我回去吧！” 小胖子只是别开了目光，小姑娘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对凌启笑了笑，然后恭敬说道：“观江钱家钱三七。” 凌启听着这有些刺耳的词语，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躬身道：“散修凌启。”倒不是没考虑过报个假名字，但想到自己要是被太上的选苗考核查出来就不好解释了，而且观江九家也是从叶寒生那了解到，那可是有着自己家族血脉传承的，真要说起来和妖族似乎还有点渊源，自己这个名字也不算什么秘密。 “凌道友，我小叔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小姑娘这副成人般的言谈举止配上这刚比桌子高点的个子，让凌启有些想笑又不敢笑，咳嗽了一声才回答道：“你小叔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吗？” “什么逃多难听，我这叫追寻自由。”桌子下的小胖子爬出来抗议了一句，对上小姑娘的眼神又战战兢兢缩了回去。小姑娘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小叔你就不能给爷爷一点面子吗？” “你爷爷那就是我爸，给什么给面子。”桌子下的小胖子又是抗议一句，对上小姑娘的眼神，嘴里的话是越说越小，让旁边点了一盘花生米看戏的凌启心下一阵好笑。 最终小胖子被这个叫钱三七的小姑娘拖走了，凌启摇了摇头，看向茶楼里坐着的一个望着自己快半个时辰的女子，提着酒壶晃晃悠悠走了过去，看着这有些面熟的面孔，凌启笑了笑问道：“不知道前辈找我何事？” 女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看着走过来的少年，举了举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然后掐了个术诀，空中显出“我那几个后辈有劳相助，谢谢”的字样。 凌启脸上有些古怪，手指指了下女子对面的椅子，看到女子点了点头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对面，学着女子的样子掐了个术诀，桌子上显出“前辈是不能说话吗”的字样，看着女子有些愣神的表情，凌启这才收起眼里的金光，擦了下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女子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看不懂的少年，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然后掐了个术诀。 “这只是一个约定，还是说回你的话题，你想入太上是吗” “是” “你这样的天赋体质，我想不需要去和普通人抢夺那个名额了吧” “前辈想要直接让我走后门进去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凌启看着桌上出现的字样，又深深看了一下对面这个没什么表情的女子，苦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前辈不喜欢我。” “确实不喜欢” “不喜欢的话，前辈明明可以在我叩关时增添难度把我刷下去的” “那样对你不公平” “可是走后门进去还是不公平啊”凌启手中的灵力消散，看着面前这个依旧看不出表情的女子，笑了笑散去了术诀。 “那我就不打扰前辈了，告辞。”凌启躬身说道，然后几个闪身离开了茶楼。茶楼里的女子看着桌子上出现的“前辈，帮在下付一下酒钱，来日答谢”，捂着嘴轻笑了两声，然后又连忙施术散去了声音，有些好笑地在桌上留下了钱两离开了。 凌启离开茶楼就直奔着那座所谓的太上考核的山峰跑去，身影闪烁，让路上奔跑的马匹都有些受惊，凌启回头安抚了一下，对着马车上的小女孩笑了笑，又是一个闪身向前跑去。 好几个时辰，凌启才看到面前这个有着三千台阶的山峰，有些期待地抬起了左脚，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破水之音，凌启回头看着身后的一条漂浮在空中的鱼，脸上有些好奇，却看到空中显现出一个问题： “若前方无路，你该如何？” 凌启看着这个问题，心里有些好笑，转回来看着面前的万丈深渊对着天空喊道：“我修仙就是为了不受凡人之苦，你跟我说这个。”少年一步跨出，一道法阵在脚下将他托起，少年看了看天空，摇了摇头又跨出一步，然后有些挑衅地看着天上，直接跑了起来。 可惜还没走出几步，那条鱼又出现在眼前，空中接着显出一个问题： “若心中无路，你该如何？” 凌启面色古怪地看着面前这个问题，然后坐在地上，仰头看了看天空，又觉得不太舒服，干脆躺在那里，胳膊枕着脑袋，然后对着天空喊道：“心中无路所以去寻死路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前辈你要是再问这种心中有着标准答案的问题，我就把你付酒钱少了两个铜板的事编成话本到处说了啊！” 凌启知道在太上的地界对自己感兴趣的只有那个女子，不过付酒钱少两子倒是凌启随口编的，就是想看看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子会不会露出其他的表情。凌启正等待着这女人会不会发飙之类的，却看到空中的鱼又转到了自己的头上，然后一行行计算显现在空中，接着是一句“是我算错了吗”的字样，让下面掏出酒壶喝酒的凌启差点喷了出来。 凌启咳嗽了几声，然后看着头上的术诀字样，笑了笑说道：“前辈这算不算第三个问题啊？” 字样没有变化，凌启只当那个女子默认，坐起身来说道：“前辈什么境界我不知道，但仙人是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算错的，前辈你是把自己的道……” 空中的鱼一个翻滚，然后凌启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看到空中显现的“不可说”的字样，让凌启好一阵无奈，自己这张破嘴还真是，欠。 凌启笑了笑掐了个术诀，空中显现出“不知道前辈是想继续问还是就这样放我回去”的字样，然后凌启就感受到声音又回来了，叹了口气看着空中出现的“继续”字样，盘坐在原地点了点头。 “名字” “凌启” “境界” “二境” “年龄” 凌启本想张口答道，却忽然想起如今这个身体不是原来那个，摇了摇头朗声道：“前辈不妨算一下。”本以为只会收到一句拒绝的凌启看着出现在空中的繁杂字符，有些吃惊这女子的较真，带着半分好奇坐在那里等着这个推演的结果。 字符推演到了一半，凌启看到字符忽然闪着强烈的白光，直接在半空中爆开，然后空中显现出女子的问话。凌启看着空中的“你身上被人遮掩过天机，我算不出来”的字样，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 凌启站了起来看着空中那条鱼，苦笑了一声问道：“那我这算合格了吗？” 那条鱼翻滚了一下，然后又是字样浮现。 “你真的要入太上吗” 凌启有些古怪地看着这个字样，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此世有路，前辈你当如何？” 凌启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女子的回复，只看到那条鱼好一阵跳动，只是没有看到字样，然后凌启看到自己已经踏上了那座山峰的第一个台阶，摇了摇头看着头上有些漫长的台阶，又踏上了一步。 随着凌启一次次抬脚落下，他身边的景色不断变换，只是让凌启有些啼笑皆非的是这些景色竟然只是些二选一的两难题，凌启皆是笑了笑把两个答案都抛掉了。凌启回头看了一下，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鱼，挠了挠头问道：“前辈啊，人往往都是没得选，如果有选择，那往往还没到需要你的时候。” “可是你两个都不选择” “因为我两个都不喜欢啊。”凌启索性坐在台阶上看着面前这条有些呆愣的鱼解释道，“你只是给我选择，但我又没说我就一定会选。”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你在听吗 太上这三千台阶三千幻的考验，对于见过太多的现代人凌启来说，还是显得不太够看，更不要说如今催动眼睛甚至可以直接破除幻境。身后那条鱼也没有再给出选择了，让凌启松了一口气。 凌启登上了峰顶，看着面前这些穿着太上服饰的弟子，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亭子里喝茶的女子，凌启的面色有些古怪，看来这个女子就是这次选苗的负责人了，那自己倒是有些负了她的好意。 那个女子掐了个术诀，然后亭子里的一个女弟子就躬身行礼，闪身来到凌启面前说道：“夏师姐请你过去一趟。”凌启也只能不去在意别人看着自己有些惊讶的目光，然后缓步走向亭子，不是不想闪身，只是面前这个女子竟然对自己掐了禁法诀，逼着自己不得不一步一步走过去。女子脸上那平静的面容让一路走过来的凌启有些怒火中烧，看了看女子没有什么动作，拿起她面前的杯子就喝了一口。 女子看着凌启一饮而尽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女子身边的女弟子倒是反应很大，有几个已经拔出剑想要砍了这个登徒子。凌启扫了一眼动怒的女弟子，最后还是看着女子平静的说道：“你要是想要继续讨论选择的话题就不要不顾我的感受。”然后抬起眼看着那些女弟子问道：“你们这个夏师姐一直这么没常识吗？” 女弟子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凌启看着这一片沉默没有一个出来辩解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下明白了她们这个师姐对自己应该只是无心之过，凌启指了下石凳，看到女子点了点头才缓缓坐下，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酒壶饮了一口，擦了擦嘴说道：“所以你缺的根本不是路，是所谓的人性。修仙又不是存天理灭人欲，你这样让我没法和你解释通。” 女子似乎有些感悟，也没有嫌弃什么，在一众女弟子和凌启惊讶的目光下拿起那个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掐了个术诀回答道：“谢谢，我会考虑的。” 凌启看着空中浮现的字样，心下只觉得一时无法理解这类人。然后看了看女子放下的茶杯，叹了口气掐了个术法问道：“你就是真的不嫌弃这个茶杯，也请不要让我又到了风口浪尖上吧，你这样，在我们那叫天然黑。” “天然黑，我应该不黑啊。”看着空中的回复，凌启只觉得自己的眼角狂跳，又喝了口酒平复了下心情，平静说道：“算了，还是另请高就，在下告辞。”凌启起身行礼，然后在一众弟子和过关者面前走了回去，让少年颇有些痛苦。 这个插曲倒是没有影响到凌启天赋在众人面前的曝光度，让凌启安心的同时又有些感慨，真要是被太上整个什么榜单把自己挂上去，那自己在这太上宗门里怕是别想清净了。 女子没有参与接下来的选苗，只是凌启看着自己身边的过关者都被那些峰主长老挑选走了，最后就剩下自己时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还在亭子里喝着茶的女子，不过看着对方毫无波澜的表情，凌启叹了口气也就放弃了挣扎。女子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不适合和这些一般的修仙者混在一起，而且还是让自己直接没有选择，学得真快啊！ 凌启低着头躲开那些过关者的打量，倒是有些希望自己最好直接没有人挑选，这样自己就能直接回去换个宗门算了。只是天不遂人愿，过了一刻钟左右，凌启看到了亭子那里来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随意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然后看到了这位夏姑娘掐了术诀说着什么，然后凌启就感觉到自己被禁锢了，甚至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 听着女子飞过来的声音，感受着带着清甜酒香的气息飘了过来，然后自己的下巴被抬起，一张让凌启颇有些失神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女子看着少年的反应，有些好笑，然后在凌启身上点了数十下，确认了好一番，才点了点头拽着还是无法动弹的凌启飞走了。 “小子，低调藏拙是好事，但是你这样不叫低调，只是一种心态上的炫耀，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我有些不太确认，但是小夏既然这么推荐，那我暂且信过你的品行。你直接叫我师傅就好，你是叫凌启对吧，你在我的峰内算是小师弟，你那个几个师兄师姐最近在参加门派大比，所以我暂且就不介绍。”女子在前面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让凌启对这个看着不靠谱的样子有些改观，我就说一个峰主就不应该去刁难自己的的弟子。不过又是不说姓名，看来又是个仙人境，自己碰到的仙人还真是多啊！ 女子带着凌启来到了一座山谷内，然后沉默了好久，凌启正有些奇怪难道又是什么隐匿阵法时，女子挠着脑袋对着身后的少年打着哈哈道：“那个，出关的时候没太注意，把山峰炸掉了，没事，你先住在我的阁楼那，等我再去搬一座山峰回来就好。”看着已经飞远的女子背影，凌启翻了翻白眼，果然是个不靠谱的女性。凌启伸手接过了女子甩过来的令牌，打量确认了一番，这才在令牌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院落，看着门口牌匾上这个“天上人间”，凌启又是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用令牌推开了院落的门。 院子里倒是还算整洁，只是总让凌启有些违和感，那个不靠谱的女人真的会想起来连树的枝桠都修建了吗。凌启晃了晃脑袋停止了腹诽，又欣赏了一番整齐划一的院子，这才向前抬起了脚。 凌启刚抬起脚，就直觉到一丝不对，然后自己就被禁锢了，而且这个禁锢似乎还加了禁法和禁武，直接让凌启连缩回去的想法都断掉了，想了下这个院落的偏僻程度，凌启只能心里一声叹息，自认倒霉。 凌启就这样保持着抬脚的姿势很久，就在凌启数星星数到第三十二万零二百一四二时，终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女子。女子先是一阵惊讶，然后挠着自己的脑袋看向一旁的假山说道：“那个，你为什么不先查探一番再进去啊！” 凌启看着这个躲闪着自己目光的女子，心下觉得有些无奈。女子看着没有回应的少年，心里更是慌乱，退了一步才想起了这个法阵是完全禁锢，这才赔着笑脸凌启解开了束缚。 凌启获得自由后，只是晃了晃胳膊，也没有在意一旁连连道歉的女子，小声回答道：“师傅要是没有什么事，凌启就先行就寝了。”说完也不管女子什么表情，拿着令牌直接去了阁楼，趴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 院子里的女子看着被修建整齐的茶树，摇了摇头又抬头看了一眼阁楼，小声说道：“看来你不太招人喜欢啊，刚入我峰就被你的三师姐刁难，希望你的心性真的有小夏说的那么好吧。” 凌启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凌启看着窗外出现的奇怪字样，笑了笑，下了楼。 凌启倒是没有看到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只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子坐在院子的棋桌前，看着还打着哈欠的少年有些好奇。凌启躬身行礼说道：“师姐好。”女子脸上有些吃惊，然后敲了敲棋盘说道：“你知道是我？” “只是有些感觉，毕竟我不信这样一个师傅会记得打扫院落。”凌启躬身回答道，心下还腹诽了几句，你这样一副专门等着我下楼的样子，我就是再笨也会联想的好吧，就是不知道这位师姐到底只是敲打自己一番，还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呢？ 女子又是敲了敲棋盘，抬眼看了一下少年，语气中有些热切地说道：“陪我下一盘怎么样？” 凌启看着面前这条碎石小路，又看了看女子那有些挑衅的目光，轻笑了两声点了点头，然后眼中金光浮现，脚上出现一道道字符，在女子有些惊讶的眼神中，伴随着一道道禁锢阵法的告破，一步步走了过去。 凌启食指轻点，破除了石凳上的束缚阵法，然后又掐了剑诀破掉了棋盘上的隐匿阵法，抬起头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嘴微张的师姐，轻声说道：“师姐还要下棋吗？” 女子反应过来，叹了口气解开了剩余的法阵，然后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师傅说只要你不愿意，我根本困不住你，我还不信，现在看来除非我动用杀阵，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小师弟。那么初次见面，凌师弟，我叫景语夕，也就是你的三师姐。”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大大方方的女子，笑了笑说道：“师姐这次试探，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我最擅长的禁锢阵法都被你破解了，你还想和师姐切磋一番吗？”景语夕有些不解，注意到小师弟一直看着自己的脸，这才笑着解释道：“我脸上这个奇怪的挂饰吗，这是我当初在秘境游历时一个异乡人送的，说是什么你这样的知性女子就应该配上这个眼镜才对，虽然戴起来有些奇怪，不过这个挂饰上附着的洞悉符文确实帮了我很多，小师弟，小师弟你在听吗……”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我尽力 以前在那边世界，凌启也是脸上多了个挂件，当时真的是诸多不方便，给凌启带来了许多痛苦的记忆。而在现在这个异世界，凌启又看到了这个挂件，不过终究还是有些似是而非，造型上更接近太阳眼镜，而且在凌启注视下，这个眼镜上竟然出现了一串汉字，凌启看着这熟悉的汉字，笑了笑向一旁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师姐解释道：“只是有些怀念，眼镜在我老家那都快人手一个了。” 景语夕摘下了眼镜，放在手里检查了很久，小声问道：“这个东西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吗？”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身上一股子研究者气味的师姐，笑得很开心，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白色披风，递给面前这个还在研究眼镜的三师姐，轻声说道：“你还得穿上这个才能看出眼镜的作用。” 景语夕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诚恳的少年，有些狐疑地检查了一番披风，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又看了一眼凌启，小声问道：“到底有什么作用啊？”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犹豫不决的女子，笑了笑说道：“师姐不会连小师弟送的礼物都不敢收下吧，还是说师姐怕我在披风上面做手脚呢。” 三师姐看着面前这个露着笑容，语气略带挑衅的家伙，咬了咬牙穿上了这件白色披风，凌启在一旁提醒道：“再把眼镜戴上。”听着凌启的话，师姐戴上了眼镜，果然一种研究者的气息扑面而来。凌启打量了一圈，摸着下巴补充道：“还缺一点感觉，师姐再把头发放下来吧！”听到这话，师姐的面色有些古怪，看着面前这个眼中澄澈的少年摇了摇头，解开了头上的发簪，三千青丝披散开来，搭上三师姐者略显苍白的肤色，好一个理科研究者，好一番文学少女图。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脸上有些不耐烦的三师姐，笑了笑拿出了一块石头，看着面前这个黑丝如瀑的景语夕手上雕得飞快，语气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还以为此地再也看不到老家的景色了，谢谢师姐。” 景语夕看出了凌启身上的灵力波动，无奈地坐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朱唇轻启，凌启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只是读着唇语分明说的是这个东西我要了。凌启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倒是不停，轻声说道：“师姐要是喜欢，那我这里还有一套，就是不知道师姐会不会觉得有些不妥？” 景语夕是个聪明人，听出来小师弟的石雕怕是没那么好要。这次自己应该是沾了眼镜的光，看着少年手里逐渐清楚的自己的雕像，景语夕摇了摇头，站起身一指点在了石雕上，看着有些困惑的少年缓缓说道：“你境界有些虚浮，所以不要那么急。你需要雕的不应该是眼前这个我，借着所谓的记忆入景突破的话，师傅看到会骂死我的。”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犹如书中精灵的三师姐，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是下次想再见到老家那些曾经的记忆恐怕会成为奢望。” “小家伙那么死倔着干什么，你还需要什么入景可以说啊，作我的弟子绝对不要有当一个庸人的念头啊，你师傅好歹也是个仙人。”身后传来的大大咧咧的声音让师姐弟俩停下了争吵，然后景语夕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回道：“师傅，你能不能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啊！”女子这才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走太快撞到了隔壁三峰的防御阵，这不能赖你师傅啊，我明明有说过都让开的！” 凌启只是回了下头就又转了回来，看着面前这个面露调侃的三师姐，深吸了一口气才端着茶杯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景语夕看着面前总算有些少年样的小师弟，凑近了些缓缓问道：“那是师傅白还是师姐白啊！” “当然是师姐……”凌启下意识回答道，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捂住嘴巴，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三师姐和身后隐隐的杀气，凌启小心翼翼回答道：“当然是师姐说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师傅可是仙人，把自己藏起来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听到后面“哦”的一声，凌启和师姐都是扶着脑袋有些头疼，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对这个师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过仙人终归是仙人，身影模糊的师傅走到凌启面前，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石雕，轻触了一下棋盘，然后看着凌启说道：“你需要的不是入景，你和道一宗的叶寒生是什么关系？” 凌启心下一惊，看了一下面前这个看不清面貌的师傅和一旁面露忐忑的师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答道：“我应该算是他的半个启蒙老师吧。” 景语夕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师弟，正准备站起来问清楚，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禁锢在了原地。景语夕有些不满地看着面前这个身影，却听到师傅说道：“难怪会用这种法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想破境最后绝对会画仙入景。” 景语夕听着师傅的话，只觉得晴天霹雳，画仙入景就是自己如今已经四境都不敢有这样的念头。面前这个少年，景语夕咬了下牙齿，然后随着一声爆开，闪身到凌启的面前，有些心疼地说道：“小师弟，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怎么样？”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长发飘飘的师姐，有些好笑地对身后那个模糊身影说道：“师傅你是想把师姐急死才这么说的吧。我又不会走那条道，只不过想要触类旁通，不过师傅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要是能把师傅入景是不是就不算庸才了！” 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层层禁锢，凌启只能笑了笑说道：“我会考虑其他方法的，我不是道灵体，当然不会去尝试那种事！” 师傅和师姐最终只是忠告了几句，师姐倒是顺手卷走了那个还没雕完的作品，让凌启有些苦笑不得，不过感受着刚才那种灵力波动，凌启还是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男孩画出那个绝色峰主的场景。而且自己才说过不要和此世牵扯过深，又送出去一个石雕，如果告诉这些人自己最初只是想雕个双马尾的卖葱少女，不知道她们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凌启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还没有下完的棋局，笑了笑拿起了一粒白子放在了棋盘上，回到了屋子里去。 第二天，凌启下阁楼看到了一个蹲在石凳上的青年，又看到了旁边有些得意的三师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点心慢慢走了过去。 “秦师哥，你想到下一步了吗？”凌启听到面前黑发飘飘的师姐对着这个青年挑衅的话语，又看到那个青年蹲在那里看着棋盘抓着下巴的样子，掐了个术诀来到了棋盘旁边，有些审视地看着师姐说道：“师姐你这样好意思吗，昨天顺走石雕就算了，今天还要顺走我的路数是吧！” 师姐看着一旁一点面子没留的凌启，只是扶了扶眼镜轻轻说道：“你知道你昨天那步棋让师姐我有多扬眉吐气吗，我被他用这盘棋困在这里快半个月了，差点都错过了门派大比，你说我现在刁难是不是他活该？” 凌启笑了笑，不愧是这个二货师傅的徒弟，这么耿直的报复方式，让凌启都有些担心自己在这里会不会被传染成这样，本来在那边世界就被人说自己直男了，可别再加个二。 青年抬眼看了一下凌启，然后靠了过来，打量了少年一圈，摸着下巴说道：“小师弟你和你的棋路就像课歪脖子树啊，你身上的气息中正平和，不应该是这种一步下去处处挖坑的路数啊！” 凌启当然不能解释这个是因为这盘棋见过叶寒生和峰主下过，这是那个峰主的路数，自己不过是靠着记忆背下来而已。以前不懂下棋还没觉得有什么，和老道士学了几年之后发现自己也就是给臭棋篓子，借着天赋推演棋局都走不出这种路数，不过原来以为是师姐从自己记忆里抽取出的棋局，现在看来面前这个师哥看来也不是什么高明棋手。 “师哥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盘棋局，黑子的路数也不像是秦师哥的风格啊！”凌启点破了面前这个青年的骗局，让青年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还没等他解释就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杀气。凌启倒是看得明朗，毕竟三师姐端着的茶杯都直接化成了粉末消散在空中，那可是一件法器啊。不过凌启没感受到杀气，只是觉得有些肉疼，之前路过城镇拍卖行时看到了这个相似款式的法器，那个价格直接把凌启吓了一跳，这都快能买下一个稀有的坐骑了。 凌启站在那里计算着按照现在自己的月钱要多久买下时，一旁的三师姐成功把青年禁锢住，直接捆起来扔进了院子里的水井中。景语夕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干了什么，然后不怀好意地按住了意识到不妙想要逃走的少年，缓缓说道：“小师弟，让你雕一个茶杯出来不麻烦吧！ 凌启看着自己身上这三十多道的禁锢术，只能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尽力。”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倒杯茶 “小师弟，先说好，你可别装什么出不了力，让我当打手。你师姐我虽然这次确实有错，但就算我有九成九的错误，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责任吗？”景语夕看着走在前面一个劲往林子里扎的少年，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凌启回头看着这个手里拿着一把银针的师姐，配上她这长发飘飘的样子，忍下了捂着屁股的冲动，顺手宰掉一只藏在树上的毒蛇，轻声回答道：“师姐，你又不愿意借我钱，还害得我现在没钱吃饭，你的心就不会感到痛吗？” 景语夕扶着额头，手指轻点在空中隐去了一道雷击法阵，一步走到少年的身后，右手搭在凌启的肩膀上，脸上挂着微笑缓缓说道：“小师弟，我的研究还需要一个精于推演的人来辅助我三个月，你说这样的人我要到哪里去找呢。小师弟你有认识的人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 凌启听着这满是威胁的话，只能叹了口气回答道：“是，师姐。” 茶杯的事终归是没兜住，凌启确实尽力去还原那个茶杯的样子，上面附加的法阵也由师姐还原出来，只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冒失的师傅竟然会在茶杯上留下一个印记。 杯具终究只会是杯具，所以事情发展到被师傅知道时，就变成了三个参与者各扣了半年的月钱，凌启看着自己空瘪的储物袋，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手里捧着给窝窝头的样子，赶紧拽着想要迅速撤离现场的三师姐，用满是委屈的目光盯着这个长发眼镜女，最终迫使景语夕答应陪同自己去做猎杀妖魔的任务。 凌启其实心里知道，自己就算不去央求，这个师姐也会在师傅的安排下缀在后面。只是想到师姐赢下那盘棋的目的还是从那个秦师兄身上要了一件内甲，转身说着这件内甲不好看送给了自己。凌启看着秦师兄那肉疼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有些受之有愧。所以有些人情，还是自己明面欠下来比较好，就师傅那二货样子，怕是绝对忘记了送个护身物品给他这个还只有二境的小徒弟吧！ 凌启一路上在侦测法阵的作用下避开了自己没有必杀把握的妖魔，让后面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三师姐看得一阵语塞。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少了几分少年意气的小师弟，景语夕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在后面推一把，但伸到储物袋的手摸到了那个尚未完工的石雕，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在凌启解决了数十里近乎所有的二境妖魔，这个眼镜女还是忍耐不住。看着想要打道回府的小师弟，景语夕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小师弟你真的不考虑除恶务尽吗？你现在杀光了低阶的妖魔，怕是这里之后就会变成妖魔互相吞噬的场面，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凌启看着这个在这片林子快布下一百来道法阵的三师姐，心里一阵腹诽，你确定过会我走后这片林子还能有个活物嘛，怕不是直接被你炸成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不过看着面前这个文艺女有些期待的目光，少年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小师弟考虑不周，那就依师姐的意思。” 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不情不愿的少年，眼镜眯成一道缝，摸着少年的头发轻声说道：“师弟你就放心上吧，一切有师姐。”凌启刚想说师姐你是不是不太对劲，就发现自己被这个脸上挂着笑容的腹黑女用巨力术扔出去了，而落地点就是这片山林里凌启最不想遇到的金甲蚁群。 凌启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金色蚂蚁，深吸一口气掐了个火诀，又掐了个浮空术防止自己深陷蚁群中。看着地上被火焰烧灼后甚至更加金光闪闪的金甲蚁，凌启头皮有些发麻，回头看到身后那个挥着手满脸微笑的三师姐，凌启只想破口大骂，不过脏话还没出说出口就看到三师姐掐了个术法，自己就挨了一道雷击。 “小师弟，还是想想怎么处理下面的金甲蚁群吧，这些家伙虽然智力不太高，但是在这片山林里绝对是最不好惹的家伙。哎呀，刚刚消耗有点大，我先休息去了，小师弟你一定要撑到我回来啊。”远方装模作样的三师姐让凌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着地上逐渐聚拢形成一个金色巨大球体的蚁群，少年还是将目光收了回来，心下思索着这些家伙是否有着弱点。可当凌启回想起书籍里对这些家伙的介绍，少年还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闪身躲开这个金色巨球的撞击。 刀枪不如，水火不侵，如果不是因为成长速度过慢而且灵智不高，恐怕就不会被算作二境魔物，凌启心里思绪涌动，看着远处坐在地上泡起茶的眼镜女，脏话就要溢出口，只是感觉到蚁群的杀意，凌启又不得不将全部精力用于对抗这个金色球体。 凌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聚合体，刚刚已经尝试了雷击，火烧，真空，毒气以及剑阵，无一例外全部失效。而且这些尝试还让少年有些乱了自己的节奏，导致现在只能疲于逃命。凌启看着仍然不打算出手的三师姐，咬了咬牙开始带着身后这个金色球体逃向其他魔物的领地。 而这样一番挣扎，让凌启身后缀着的妖魔团队变得有些壮观，浩浩荡荡几百个妖魔，这下让凌启只能一边逃向师姐藏着阵法的地方，一边高喊着：“师姐，救命啊，你师弟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凌启也是一阵无奈，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驱虎吞狼，两败俱伤最后自己渔翁得利的画面，可是现实和理想总是差了那么一些，驱虎确实做到了，可是他忘记了大部分魔物在有自己这个鲜美食物在前，怎么会在乎领地被相同境界的魔物侵入。如果不是凌启又给自己加了数十道轻身诀和闪身术，怕是自己已经死在那些魔物的利爪之下了。 一旁看戏的三师姐看着自家这个小师弟有些莽撞的想法，也只能无奈地扶了下额头，随时准备引爆那些阵法。看着跑在最前面的少年，景语夕稍微放下了一些忧虑，好歹不用考虑向老四低头了。听着小师弟求助的声音，眼镜女颇为受用，如果不是师傅临走时交待过自己，景语夕甚至想要再拖一会。想起那个师傅语重心长说到这个小师弟身上藏着一些秘密，最好不要逼着这个小家伙强行突破，否则可能会让这个少年走入魔道，眼镜女有些好奇但最终还是捏了捏储物袋，右手打了个响指。 凌启看到了师姐手里的动作，感受着四周暴走的灵力，赶紧抛出一把防御符咒，全力向外逃去。凌启感受到身后那恐怖的爆炸和灼烧感，咬着牙拼命跑着，当凌启看到面前这个挂着笑容的腹黑女，眼前一黑栽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景语夕检查了一番少年的体内情况，确认到只是脱力后松了口气笑道：“你这个小家伙，是真的大智若愚还是误打误撞，不过这次，师姐倒确实承了你一个人情，就是不知道你清醒过来后会不会死要面子不受我这份礼了。” 凌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感受着身体在一阵阵暖流的刺激下恢复知觉，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对着自己肚子的三师姐，心下一惊，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师姐，能不能把那把刀放下来，你这样搞得我心里没谱啊。” 长发的姑娘看着躺在地上还要耍宝的少年，心里一阵好笑，用手里这把刻印匕在凌启的肚子上轻轻描绘出一个激发体质的法阵，看着这个依旧满眼防备的小师弟没好气的说道：“你师姐好心好意帮你，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啊！” 其实景语夕心里还是有些后悔，她以为凌启脱力休息一会就会恢复，可是看到小家伙的身体快抽空了方圆十里的灵气还是那个一脸虚脱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确认起小家伙的体质。景语夕一边用手在少年身上不断轻点布下法阵，一边有些惊讶地看着少年的背后出现的奇怪剪影，摇了摇头散去了那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叹了口气自语道：“当初自己怎么就唯独没有研究过治愈类的法阵，现在只能期望小家伙的天赋足够撑起那个法阵吧！” 于是就有了三师姐拿着刻印匕在凌启身上描绘复图案的场景，长发的女子一直刻画了半个时辰才放下手里的水果刀，有些得意地对着还躺在地上的少年说道：“你知道我这个法阵可是会在激发你潜能的同时还给你提升全身的力量和反应，还不谢谢师姐我。” 凌启在法阵的作用下，眼前的视野总算变得清晰，看着面前这个仰着头满脸写着得意的三师姐，轻轻笑了笑伸出了右手，然后语带调侃地说道：“所以，师姐，是不是把我的参与实验费结一下啊？” 面前这个本来端着架子的女子听到少年的问话有些慌乱，看着已经坐起身来的小师弟强行转移了话题：“那个，师弟你渴不渴啊，师姐给你倒杯茶吧！”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月下 少年没有为难这个眼神躲闪的三师姐，只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去那个狼藉的爆炸现场找一下还有没有可以回收的。只是让凌启有些失望的是，在爆炸中确实有一些可以回收的，只是尽是些别人不要的废弃物。后面的师姐看着这个在垃圾堆里翻找的少年，想着过会是不是直接给小师弟扔河里洗洗，虽然自己没有洁癖，但小师弟甚至钻到钻土兽身体里就有点让景语夕接受不了了。 景语夕捏着鼻子，远离了这个抱着一个腺体从吞土兽嘴里爬出来的少年，看着少年浑身黏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液体，甚至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刺鼻气味，文学女最终还是无法接受，趴在一旁吐了起来。凌启看着面前这个三师姐有些错愕，挠了挠后脑勺缓缓说道：“师姐你要是受不了气味其实可以关闭嗅觉的。” 景语夕擦了擦嘴角，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个抱着腺体傻笑的少年，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凌启只感受到身边的灵力被排空，然后自己被束缚在原地，一团巨大的水珠砸在自己身上，正准备掐个术诀闪开就听到三师姐轻柔的声音：“小师弟，关闭六识，这个灵液对你还有些其他作用！”凌启内视了一下自己的体内，感受着灵液滋润在自己那些有些枯竭的经脉上，这才放下了戒备，闭上眼睛开始享受三师姐给自己的冲洗套餐。 凌启还是留着一些感知在外面，只是看到师姐缓缓解开了衣带吓得赶紧收回了神识，眼观鼻，鼻观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水珠外的景语夕看着总算安静下来的少年，轻笑了两声，重新穿回了外衣，在水珠外拿着一根根银针刻画下数道法阵。 好久，景语夕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眼前这个被层层包裹着的小师弟，坐在地上轻声说道：“要不是我欠你一次人情，这个灵液滋养术可轮不到你这个愣头青啊，小师弟。”只是说完后，女子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自己被掏空一半的储物袋，看着天空摇了摇头。 等到凌启被放出来时，已经快是三更时节，少年看着坐在一旁有些无聊地敲着棋盘的师姐，恭敬说道：“谢谢师姐。” 景语夕倒是显得没什么兴致，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穿上衣服打扮了一番的少年，略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是不是长高了一些？”文学女站起身来，走到少年面前拿着右手比划着，看着本来和自己齐平的少年忽然比自己高出一指，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凌启被师姐这番举动搅得内心有些忐忑，看着坐在地上的身影想要安慰什么，但感受到师姐的失落好像不是自己引起的，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个三师姐性子有些直，面前这个一直叹气不说话的样子让凌启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从储物袋拿出酒壶，坐在棋盘的对面，对着有些落寞的师姐说道：“师姐方便说说吗？” 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忽然体贴的少年，有些好笑地摆了摆手，然后看着天上那轮明月轻声说道：“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故事，只不过是在你看到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而已。” 凌启给师姐倒了一杯，师姐看着眼前这个酒盏，摇了摇头继续说：“我那个弟弟小我五岁，家里父母长年不在家，所以我这个弟弟都是我娘叫我带着。也许是跟我久了比较亲吧，所以这孩子总喜欢念叨着什么以后我来保护姐姐，我当时也没在意，只是笑着回复等你变得比我强吧。所以这家伙后来去了战场，有好些年没看到他了，刚才下意识的比了下个子，你也不需要在意，长大终归是件好事。” 凌启听着师姐的这个故事，喝了好几杯，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望着明月的三师姐，笑着说道：“师姐，我那个石雕还在吗？” 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明明眼神澄澈却故意装着三分醉意的少年，笑了笑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个石雕，语带调笑地说道：“怎么，送出去的礼物还打算要回去吗？” 凌启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石雕，看了看面前这个月下美人，笑着提刀刻了起来。也没有花费太久，凌启就将石雕又放了下来，看着面前有些吃惊的三师姐笑着回答道：“送出去当然没有收回去的说法，只不过之前总觉得师姐身上藏着什么，尝试着通过入景去推演，也幸亏师傅打断了我，否则我怕是会因为推演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难以破境。” 景语夕捧起了那个石雕，看着这个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的面容，笑得很开心。凌启看着师姐有些郑重地收起了石雕，又看向自己，双手撑着下巴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那个弟弟只不过是我虚构的角色的？” “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只不过师姐明明不喜欢却依旧去做到尽善尽美，让我总有些觉得不太现实，刚才看到师姐为了遮掩自己的情绪尽然尝试自行压制。师姐真的不像是要求逍遥的修仙者，倒像个苦学者。”凌启只是笑了笑又喝了一杯，看着天上的明月，轻声回答道。 师姐看着面前这个不说实话的少年，笑了笑说道：“你还是没有说实话啊！”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眼角带着淡淡笑意的文学女，也是笑着回道：“师姐你也是啊！” 景语夕索性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但是对这个仅凭自己在望月的细微表情就能看到自己曾经的记忆，这个手段，不知道师傅要是知道了还会不会放这个小家伙到处乱跑。不过又想到师傅那个冒失的二货样，又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凌启对面前这个三师姐说着能不能让自己回去了，却看到这个文学女摆了摆手指了指月亮。凌启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了一眼，却看到月亮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低头询问了一下敲着棋盘的师姐，却只得到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凌启知道此世的日月星辰与那边世界的有些不同，但在以前和叶寒生确认这个时，被一旁的峰主笑骂着你这个异乡人能不能不要做这种天圆地方的梦，这才肯定此世应当只是地界不同。 那月亮上的应当只是四境以上的人在空中做着什么，看了看脸色依旧平静的三师姐，凌启耸了耸肩，坐到了师姐的身旁，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把糖豆吃了起来，看到旁边眼神询问的师姐，赔着笑将糖豆分过去一半，然后师姐弟俩坐在棋盘前一起看起戏来。 凌启眼里金光浮现，却被师姐用右手轻轻覆了上去，看到凌启的不解，景语夕笑了笑说道：“你个孽徒认不出来空中的那个是师傅吗？”看到摊着双手作无辜样的小师弟，景语夕扶了下额头，然后摘下了那个黑色眼镜，把它戴到了少年的脸上。 凌启感受着自己鼻梁上多出来的玩意，转身看着眯着双眼有些得意的师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催动着双眼向天空看去。而当凌启看到空中的场景，这才明白师姐为什么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上面这两个仙人的动静闹得太大了，空中尽是仙人法术留下的余波，尽管现在自己脸上多了一副眼镜还是能感受到一阵阵刺痛，不过看着打斗的两人，凌启的脸色却逐渐奇怪了起来。 “你们妖主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徒弟，说上面时候要回去就要回去，也太不把我太上当回事了吧！”空中那个有些不修边幅的道袍女子提着酒壶，看着对面那个气喘吁吁的白衣女子有些不满，但下手间还是留了几分力，感受到地上若有若无的窥视感，探查了一番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微笑着摆了摆手。 对面这个白衣女子颇有些无奈，看着地上那个戴着奇怪法器的少年，叹了口气又将目光收回到面前这个女子，轻声说道：“我只是个跑腿办事的，你要想知道答案还是去问问我家圣女吧！” 道袍女子看着底下这个握着拳头有些不太对劲的小徒弟，摆了摆手回答道：“算了，你还是找我徒弟当面问清楚吧，唉，小白眼狼一个。” 白衣女子笑了笑，看了一下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的少年，伸手示意他停下，然后看着这个坐在空中一个劲喝着酒的女子说道：“算了，小家伙还是不见比较好。小辈的事，我还是不掺和比较好！”说着，掐了个术诀，离开了那里。 道袍女子感受着对方气息的远离，这才松了口气闪身来到了地上，看着面前这个张着嘴欲言又止的少年，笑了笑说道：“那个妖仙是你的熟人吗？” 凌启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有些模糊，苦笑了一声抬头问道：“仙人的规矩真的这么可怕吗？” 道袍女子看了一下旁边那个装着下棋却一直伸着耳朵的三徒弟，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只不过是仙人求逍遥自在的一些代价罢了，哪里是什么仙人的规矩！”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借用一下 那个白衣女子应该就是妖族的那位前任圣女，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踏出那一步。仙门吗，真的遥不可及啊，也不知道那个老道士有没有入仙门，不过这么看来倒确实是老道士误了这个前任圣女啊，人家刚被斩了情丝就突破了！ 道袍女子带着自己两个傻徒弟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院子里的烟雾缭绕，不得不停下来对满脸好奇的凌启解释：“这个应该是你的四师姐，说起来又和异乡人有些关系，这个小家伙当年被一个白衣女子说什么毒药不分家，是药三分毒，结果异乡人离开了这里，留下了这个祸害。” 凌启看着院子里已经枯黄凋落的茶树，又看了看一旁明明满脸写着生气确一步不敢向前的三师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搞定了这个直脑筋的眼镜女，自己就可以在安稳地在这个师门里修仙升级，现在看来自己这些个师哥师姐就没一个省心的。 一旁的师傅看着不敢发火之只是眼眶里泪水打转的三徒弟，叹了口气伸出了右手点在院子上，一阵风旋起，吹开了那遮挡视线的烟雾，让凌启看到了一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身影，如果不是从那玲珑的曲线看出来是个女子，凌启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四师姐怎么是个光头。看着还是不敢上前的三师姐，又看了看那个吹完风就躲在自己身后的师傅，凌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怒气冲冲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女子轻声说道：“凌启，见过四师姐。” “哦。”女子看着这个长得确实帅气的脸庞，又看了看旁边往后缩了缩的景语夕，试探着问道：“这个，你姘头吗？” 长发的眼镜女气得银牙紧咬，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老四，忽然笑了笑，右手环住凌启的胳膊，有些调笑地回答道：“对啊，师妹羡慕吧！” 光头女看着这个气质上有些改变的老三，皱了皱眉头说道：“师姐，你还这样躲在后面吗，我可已经观世了。” 景语夕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只是依旧摆着微笑强自撑着，看着面前这个往回走的老四，看着旁边的师傅壮了壮胆子，朗声问道：“你观世不还是没用，又不是仙人。” 光头的白袍女回了下头，看了下缩在少年脑后的老三，又看了看装着在赏花的师傅，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右手拽着凌启的胳膊说道：“那你这个姘头我就先借用一下，到时候会还给你。” 凌启看了下两个不说话的师徒，尝试挣扎了一下，感受到拽着自己的力气又加了几分，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随着自己这个三师姐拖着飞行。 凌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空，看了下身在离地一百来米地方，连掐三个轻身诀和浮空术，这才平安落地。凌启听着旁边这个光头的师姐对自己的掌声，摸着头发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四师姐，我真的不是……”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只是看到老三竟然会给你用这个法阵有些惊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飘着一种淡淡的三阳花香，对于夜晚的妖魔简直就像是十全大补汤一样。”光头的白袍女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拘谨的少年，拉着他坐在了身后的石凳上解释道。 凌启看着这个似乎和第一印象不太一样的四师姐，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身上放上的一些奇怪夹子，刚想要询问对方就看到女子有些不耐烦的眼神，讪笑了两声乖乖坐在了石凳上不再动弹。凌启数了一下，自己身上夹了一百零八个夹子，看着终于坐下来的四师姐问道：“那个，师姐现在是……” “你身上的药力没有全部吸收，而且这个老三就是摆明着叫我出点血，给你这个小师弟带点见面礼，这个夹子只是第一步，我要知道你身体到底是什么奇怪体质。第一次见到还以为是先天无瑕体，可是又有些妖族的影子，但确确实实是人类的血脉，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体质，当然要检查地仔细一点。”大概是解释得有点累了，光头女伸向凌启的腰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壶酒，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少年，然后有些惶恐的问道：“小师弟，你这个酒？” 凌启看着这壶从妖族里顺走的仙酿，又看了看本来一脸淡然的三师姐忽然变成了一个贪嘴的小妹妹，有些好笑地摆了摆手说道：“师姐你要是要，那就拿去吧，也不是什么太宝贵的东西。” 光头的师姐看着手里的酒壶，像是有些舍不得地倒了一小杯，轻轻尝了一口，然后微眯着眼睛说道：“似乎是妖族的手笔，里面有一种材料我没见过，可惜只有这么一点，否则我就可以用提纯术尝试分析仿造了。”四师姐看着面前这个眼神就像看到什么奇怪东西的少年，笑了笑解释道：“这个是异乡人的说法，我觉得比较方便就拿来用了。” 凌启倒不是惊讶四师姐的用词，先不说自己就是个异乡人，师傅在之前就打过招呼，那个长发的三师姐脸上带的玩意才让自己真的吃惊，毕竟对于追求实用价值的修仙者，眼镜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凌启只是有些奇怪这个光头师姐的思维方式，本以为是个喜欢喝酒的毒药女，现在看来这就是个修仙界的研究者，就是不知道师姐会不会搞出来什么微波加热，气体放光，量子计算这种画风不太对劲的东西。 光头的师姐看着这个好久没有反应的小师弟，挠了挠头把少年身上的夹子拔了下来，又有些肉疼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白色瓶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滴出来，马上动作娴熟地从储物袋里依次取出白咸花，狼尾菊，九瓣仙兰，春香秋花……然后用一种凌启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手法配比出了一小瓶液体，四师姐看着面前依旧傻愣愣的少年，轻声命令道：“全脱了。” 凌启依旧没有动静，光头的四师姐有些不耐烦了，走上前去抓着少年的衣服就要撕，吓得凌启直接连掐十二道闪身诀堪堪避开。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讶然的四师姐，又看了看已经被抓破的衣服，有些认命地说道：“我自己来。” 凌启脱掉了衣服，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四师姐忽然意识到性别问题害羞的表情，却只看到这个光头的白袍女在自己身上上下抚摸确认着，嘴里还说着什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话语。如果不是打不过这个家伙，凌启绝对要让这个师姐明白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要留清白在人间。 凌启看着在自己身上反复确认快半小时的四师姐，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师姐，能不能开始了，我有点冷。”二境的凌启当然不会被这个寒风一吹就受不了，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看自己就像自己母亲看案板上猪肉那种眼神，实在受不了了。 白袍女也意识到这样一直把师弟晾着不太好，小声解释道：“那个小师弟，我不是没想过男女之防，只是你还是有点太小了，我刚才反复确认骨龄才知道师弟你才十二啊，真的有点太小了。” “师姐，您要是觉得小师弟那不顺眼，我现在就改，不用这样对待我的。”凌启被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的话扎了个透心凉，看着远处那已经满树凋零的茶树，只觉得自己的那颗男子的心也变成这个样子。 一身白袍的四师姐看着面前忽然不太高兴的少年，有些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沉默着把药水在小师弟身上涂抹了遍，抹完之后看着这个浑身被涂黑的小师弟小声鼓励道：“那个，师姐觉得你其实挺帅的，就是有点小。”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说完就往后退的四师姐，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师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运转功法加快一下吸收吧！”老四想了想说道，看着听到后面色有些不太对劲的小师弟，小声问道：“那个，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呃，问题很大，师姐要不然去把师傅找来。我到现在才想起来，我入太上就是想解决我这个身体的功法问题。”凌启尝试运转了一下基本功法，感受到身体里微微的撕裂感被迫停了下来，看着坐在桌前陷入沉思的四师姐，索性也坐了下来。 白袍的女子坐在那里沉思了好久，然后忽然坐了起来，拉着还光着身子的凌启飞向了师傅的那座小院。 老四拉着风中凌乱的小师弟落在了小院里，和一对正陷入棋局的师徒俩大眼瞪小眼，道袍的师傅上下打量着凌启和一旁穿着粗气的四徒弟，脑海里想着自己徒弟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长发的三徒弟推了推眼镜，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小师弟，语带调笑地问向一旁的老四：“怎么，急着和我说用后感啊！” 老四看了一眼坐在棋桌前的眼镜女，摆了摆手向道袍女子说道：“没功夫和你闲扯。师傅，小师弟的身体情况我搞清楚了，妖族对小师弟看起来很在乎，竟然强行逆天之意拆无瑕。不过托妖族的福，师傅你那个拆解功法的想法，我觉得可以在小师弟身上试试。”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味道不行 凌启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四师姐嘴里的拆解功法是个什么玩意，但看这情况估计自己又要变成实验用小白鼠。看着对自己来回打量的师傅和一旁胳膊撑着脑袋的三师姐，凌启摇了摇头，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身后的四师姐向师傅解释道：“我原本以为师弟的什么人造无瑕体，但我检查过师弟身上骨骼确实是先天之骨。那么想到之前妖族莫名其妙的防备姿态，我可以肯定师弟身上是妖族的人动过手脚，甚至是那一位。” 凌启回头看着这个因为兴奋面色有些潮红的四师姐，在心里总算清楚那天自己月色下发生了什么，想起那个空灵声音的主人，凌启摇了摇头，现在自己这个身体算不算得天独厚，竟然经过好几位大佬的手笔改造。自己一个穿越者何德何能哦，还是说真的就是……凌启看着天空，天上万里无云，凌启摇了摇头，放弃了那个有些荒唐的想法。 “先天无瑕，那确实可以试试。凌启，你愿意帮为师这个忙吗？”道袍的女子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看着凌启的眼睛郑重问道。凌启感受着身边两位师姐有些热切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道袍女子眼里的犹豫，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点了点头。 道袍女子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天空，抬脚下踏，一个隐匿法阵便将四人和外界隔开，女子向着两个徒弟吩咐道：“那我先向那几个不呆家的下个命令，我先将这部功法的基础部分传授给凌启，之后看凌启的领悟情况，再确认是否真的要在他身上尝试。”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道袍女子一步踏出，然后右手抬起，一指点在自己的脖子处。如果不是事先三师姐传音告诉自己这个功法传授需要从人体要害之处经过，自己刚才怕是直接被激得后跳反抗。感受着脑海里忽然多出来的有些奇怪的法诀，明明是完整的，却总觉得少了什么，这就是师傅说的基础部分吗，好像不是很难。凌启尝试顺着法诀运转自己身上的灵力，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一种中正平和的感觉。 道袍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身上的黑色药液被吸收，然后全身焕发出一种金色光辉，心里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看着一旁等得不耐烦的老三，点了点头。景语夕对自己这个小师弟充满了信心，看着这个被自己盯着别开脑袋的少年顿时玩兴大起，和他来回对了几次眼神，看着小师弟眼里的无奈，这次左手抬起，一指点向他的眉心处。 凌启只觉得那个法诀中多了一些变化，在他全力催动天赋下，脑海里的法诀忽然倒了过来，体内的灵力有些不受控制，直接逆流回丹田。“咳。”凌启只觉得心口一甜，气血翻涌，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后才有些缓解。 “小师弟，没事吧，都是师姐的错，你先停下来，我们回头换一种功法……”长发的眼镜女看着身上光芒忽然变得晦暗的少年，再看到他忽然咳血，直接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想要扶起小师弟，又担心因为自己的打断造成伤害。 “没事，这个功法还有四师姐的吧，那继续。”凌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看向身前这个面色依旧平静的四师姐，笑着回答道。 白袍的女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看向一旁没有动静的师傅，在得到道袍女子肯定的眼神，这才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师弟，我选择的路有些不同，所以可能有些痛，你一定要忍着。”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寒光闪闪的匕首，深吸一口气喊道：“四师姐，你要扎就快点，哪有这样叫人等着徒增……恐惧的。”看着插在胸口的匕首，凌启意外地有些平静，摆了摆手劝退了旁边要找四师姐算账的景语夕，感受着脑海里法诀又再次产生变化，本来流转不息的灵力却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样子，最后变成了一个个灵力结晶分布在身体各处。 凌启抬起头，向依然没有动静的师傅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道袍的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右手挠着头发看向一旁的茶树，缓缓说道：“虽然和我当时的推演产生了一点点偏差，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还没等凌启张口抱怨，一旁的四师姐就一脸无奈地从凌启胸口拔下匕首，手指在伤口绘出一道法阵止住了血，老四看着一旁一副想要跑路模样的师傅，没好气地说道：“师傅，这叫一点点偏差，师弟现在就只能收到消息的老大什么时候回来了，这一时半会别说什么运转功法，甚至连术诀都不能使用了好不好。” 道袍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凌启解释道：“在我之前推算中，这个功法在体内的运转应该是符合分合之理的，现在这样应该分而散之只能说是个意外。不过小徒弟你不用担心，你看你师姐对你这么关心，这段时间你完全可以多依赖你的师姐嘛。”看着自己两个徒弟缓缓走向自己，这个二货师傅闪身到了院子外，远远地说道：“那个师傅还有事，就先走了。” 凌启看着远去的师傅，又看了一下这两个跳脚的师姐，叹了口气向自己的阁楼走去。长发的老三向光头的老四示意到这个小师弟有些不太开心，然后双手摊开表示这和自己又没关系，自己只是让功法逆流，现在灵力逸散就是你的错。 白袍的女子看着前面步履有些缓慢的少年，叹了口气走上前开口道：“那个，小师弟，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功法现在还不完整，等大师姐回来把她的一部分传授给你就好了。” 凌启看着这个有些忐忑的女子，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缓缓解释道：“师姐我都明白，只不过自己这个状态有些不太适应，等我适应一会走路就会正常许多。不过师姐要是真的过意不去，不如给师弟我说说那个异乡人的故事。” 白袍的四师姐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平静如常的小师弟，略有些惊讶，想到先天无瑕的体质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女子看着这个有些英俊的少年，有些怀念地回忆道：“如果你问的是那个异乡人，我不是很清楚，我认识她时她已经成了仙人，只不过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她说什么有时候救人不如杀人，解药不如毒药的混帐话，但自己却是个连受伤的野兽也要施救的人，嘴里还说着什么野兽也有孩子，遇到自己算它命大什么的……” 凌启有些感慨，这方世界到底有多少自己的老乡啊，想到那个萝卜的老乡，又有些失落，希望这些老乡能够安好吧。不过四师姐就是受到这些话语影响变成这样的吗，这些话哪有那么大的魔力。 “那个异乡人还说什么其实你们这里的历史选择挺有意思的，自己当初要是直接弃医从戎说不定就不会来到这里了。她劝着我不应当墨守陈规，药对于身体只是暂时有效，就连这个世界显得万能的灵力也无法真的在所有人身上起作用……”四师姐的话里有着些许憧憬，然后看着愣神的少年小声说道：“所以我选择了另外的路。” 凌启有些沉默，自己在这些熠熠生辉的老乡面前显得格格不入，对不起，给广大的穿越者丢脸了，我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废物。 女子扶着凌启到了阁楼，将少年缓缓放在床上，布下了稳定身体的法阵，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轻声叮嘱道：“这个药本来是用来激发潜力稳定境界的，现在用在你身上用来稳定灵力的运转应该也是可以的。” 凌启拿过药瓶，看了看面色有些犹豫的四师姐，笑了笑掏出一粒药丸咽了下去，擦了擦嘴说道：“师姐，你这药味道不太行啊！” 白袍女子看着这个还有心情打趣自己的少年，扶着额头心里有些无奈，确认过凌启服用后身体得到稳定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凌启看着这个显得有些温柔的女子，大着胆子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白袍的女子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着这个笑得格外灿烂的少年，没好气地回答道：“沈婕，小弟弟，你年纪还不够大哦！” 凌启看着竟然没有暴起的四师姐，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面前这个白袍的女子缓缓说道：“谢谢师姐。”嘴上说着自己毫无芥蒂，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倒是有些难为自己这个师姐了，她的性格做这种安慰人的活。不过想到剩下来的那个眼镜女，凌启打了个寒战，这峰里就没有个正常点的吗？ 沈婕下了楼，看着面前这个眼里带着几分揶揄的老三，摆了摆手不再搭理。 景语夕看着这个明明心里乐开了花还要装冷静的老四，调笑道：“怎么样，我这个姘头合不合你的心意啊，要不要让给你啊！” 白袍女子只是摇了摇头，看着阁楼缓缓说道：“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景语夕，谢谢。” 第一卷 第四十章 低头 第二天，凌启就被三师姐从床上拉起来了，本来想装着自己有起床气，看着这个长发眼镜女穿着短裙带着皮鞭的样子，凌启直接没骨气地说了声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让景语夕直翻白眼。不过自己今天这套装扮倒是老四建议的，她开着玩笑说小师弟和她是一类人，绝对会喜欢这种异世界的装扮格调，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那个，三师姐，今天到底有什么事要您亲自拉我起来啊。总不能是大师姐跑回来了，没记错大师姐不是说在战场历练吗，有这么快就赶回来吗？”凌启想着借口自己身体不行正好偷个懒，哪想到自己这个三师姐抽的什么风，这太阳都还没出来啊，总不能是什么功法必须吸收朝阳的第一缕光辉吧，我没记错别人说我们峰修的是随心所欲，不是什么大日啊！ 景语夕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比了个手势让小师弟噤声，然后拉着凌启在宗门内部转了一圈，凌启只觉得师姐似乎走的是什么步法，但是在自己催动天赋下的金色瞳孔下，还是看不透自己这个三师姐到底想去哪啊。凌启看着这个文学少女气息拉满的三师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随师姐随意拉拽。 眼镜女回头看了一下这个忽然安静下来的少年，回过头又轻声笑了笑，然后加快了几分脚步，在凌启的认知里，自己大概又绕着宗门转了两圈，脑海里推演了一番，似乎抓住了什么就撞到了一个柔软的身躯，抬头看到脸色平静的文学女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躬身说道：“师姐，对不起。” 景语夕只是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再自己和凌启身上布下了好几道隐匿阵法，这才传音道：“师弟，给你看看我们峰到底是什么样子吧。” 凌启想起师傅带着自己去的那个山谷，抬头看到面前这个似乎被云雾遮挡的山峰，转身用眼神询问着，看到师姐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这里大概就是师傅尝试重建山峰的地方，不过重建需要这么隐蔽吗，还是说这种宗门山峰有什么特殊说法。不过想到身边这个三师姐也是闲的慌竟然带着自己来偷窥，不愧是一座峰的师徒，一脉相承的二货属性。 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对着面前这个山峰沉思了很久，又看到他转回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文学女总觉得小师弟的眼神很是失礼，让自己总有种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不过小师弟的询问还是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师姐，师傅为什么要做得这么隐匿？” 景语夕看着这个眼睛里泛着金光的小师弟，摸了摸头轻声说道：“这个啊，我想你马上就知道了。”话刚说完，凌启就听到一声巨响，面前这个云雾缭绕看不到全貌的山峰忽然就拦腰折断了。 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惊恐表情的小师弟，忽然觉得很开心，捂着肚子笑着解释道：“不用担心，这个场面我这几天已经看了快七次了，师傅想要在原本的架构里为你这个小师弟加上一个独特阵心结构。本来昨天已经快要推演成功了，但是你昨天那个奇怪的表现让师傅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演是否出了问题，所以又推演了一晚上，可惜应该又是失败了。小师弟啊，你这体质还真是麻烦啊！” 凌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着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脸狼狈的道袍女子，躬身说道：“师傅，那个，都是师姐带我来的，和我没关系。”景语夕看着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把自己供出来，翻了翻白眼，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平静如常的师傅，轻声说道：“那个，师傅你要不借小师弟的眼睛去推演看看。” “你还不如说我现在去道一无名峰把那个女人最宝贝的徒弟借过来用两天，以解析推演出名的道灵体不比你小师弟的有些残缺的无瑕体更好用。”道袍女子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看着面前这两个徒弟有些头疼，挥了挥手推开了想要搀扶自己的三徒弟，看着变成一片废墟的山峰叹了口气。 凌启想起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绝色峰主，那个思维缜密的小男孩，不对，如今应该已经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了吧，不知道是不是该进行到所谓的退婚戏码了。不过按照那个小女孩的痴情模样，自己是不是应该担心这两发生点意外，摇了摇头，凌启又自嘲地笑了笑，不愧是被自己戏称气运之子的小家伙，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号了。 看着有些一筹莫展道袍女子，凌启想着自己身上的奇怪功法，脑海来忽然有着一个奇怪的想法。凌启走了过去，对旁边那个看着废墟只是装模做样咂舌的三师姐，招了招手，然后小声问道：“那个我到底有几个师兄师姐啊？” “六个，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对七这个数字不喜欢啊，那你去找老六商量去，他也不喜欢这个数字，说上次碰到个异乡人对自己这个老六的排名一直在那里笑，问什么原因也不说，听说你来了之后，一直说着要当第七，把老六让给你。” 凌启的面色有些古怪，只是想到这个六师兄的遭遇，那这个异乡人和自己时代相距不远，看着面前这个文学女问道：“那六师兄碰到的异乡人最后……” “不知道，不过老六不是很喜欢那个人，说着那个家伙的想法有些奇怪，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冷淡，就像是看人偶一样，异乡人原来也不尽是有意思的人。”三师姐扶着自己的眼镜看着天空，似是有些怀念。 凌启大概猜出了那个同乡是什么情况了，心下叹了口气，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尝试推演了一下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景语夕看着少年眼里的金光大盛，有些好奇地守在一旁，忽然看到这个小师弟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看着指缝间的红色流淌，有些心疼地想要阻止，不过看到少年对自己摆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时，才转身看向已经察觉到不对走过来的道袍女子，点了点头。 凌启倒是没敢推演完全，只是大致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看着陷入沉思的师傅，凌启内心其实有些忐忑，自己这个想法，师傅未必没有想过，只是大概觉得有些荒唐才没有尝试。看着面前这个道袍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向一旁也在尝试推演的三徒弟解释道：“凌启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应该是有的，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你们六个可能就会变成这个小师弟的陪衬。不过，我还是想试试，完成这个功法也许会是一件此世壮举。” “我其实早就没了心性，我随意，就是不知道以后师姐我能不能吃你这个小白脸的软饭啊，小师弟。”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俏生生的文学女，有些难以禁受这有些直白的话语。功法拼接已经是让这些师兄师姐付出了许多，若是让她们之后的修仙路途都作为完成这个功法的验证，自己何德何能啊！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其实满是犹豫的师傅，叹了口气，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的本心了。身后却听到了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小师弟啊，那几个师兄先不谈，我们这几个师姐的余生怎么办，不知道小师弟是不是打算一网打尽全收了还是心有所属啊？” 凌启回头看着这个身后背着一个剑匣的高挑女子，眼神询问了一下旁边的眼镜女，得到肯定的传音回复才躬身说道：“师弟见过大师姐。” “小师弟不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吗？”面前这个高挑女子依旧不打算放过面前这个有些英俊的少年，继续调笑道。 凌启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大师姐，却对上了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然后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连妖族我都不敢答应，又怎么敢应下这个？”少年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面前这个大师姐有些惊恐。不过这时的高挑女子倒是有些愣神，脑海里想着这个小师弟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道袍女子倒是一脸平静，从妖族对待这个少年的态度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个小家伙对这个刚见面不到一会的大师姐竟然完全不设心防，自己这个小徒弟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孩子哦。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尽收了这么些熊孩子。 高挑女子咳嗽了两声，然后转移了话题：“师傅，小师弟的想法我觉得可以接受，不过刚才小师弟的回答忽然让我想起妖族的一种手段，我们没有必要真的成为小师弟的陪衬，而且这个小家伙，似乎不是很稀罕我们的道啊！”说着，女子看向一旁摸着头发装傻充愣的少年，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所以师傅，向妖族低一次头吧，小师弟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道袍女子看着面前这个语气诚恳的大徒弟，讥笑道：“怎么，这么想看你师傅向妖族低头啊，你怎么不去求啊，那个妖族的大白猫不是说着都要向我这里提亲了吗？”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不会有事 凌启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的大师姐，眼神询问着一边的三师姐，得到了眼镜女语带调笑的传音：“师傅说的那个大白猫，应该是那个白虎族少族长，和师姐站一起确实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不过你这个大师姐才是郎才。” 凌启面色古怪地看着三师姐，看到三师姐肯定的点了点头才将目光又转回到这个大师姐身上，看着这个胸怀宽广的女子，凌启用手比划了一下，又满脸不可置信地问向一旁的文学女。景语夕看着这个双手比着西瓜的造型，低头笑了笑，然后又有些挫败地快步走到凌启面前，伸手搭在小师弟的肩膀上，脸上堆满笑容地说道：“小师弟你是喜欢大师姐还是我啊？” “呃，师弟我喜欢小的行了吧。”凌启倒是无比配合地回答道，景语夕脸上露出儒子可教的表情，然后细想了一下这个小师弟有些圆滑的回答，又满脸失落地走到了角落的棋桌边，手里拿着一粒黑子，在棋盘上不停敲着。 凌启没有再戏弄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三师姐，其实他的心里，无论是那个酒友，还是这里的丹凤眼，对于他来说都有些触不可及，想起在那边世界被自己那帮现充朋友调侃说自己迟早死在虚拟的次元里，如今自己这里倒是真跟那种虚拟次元一样，美女如云啊，就是自己总觉得有些过于梦幻了。自己何德何能哦，和这些美女有些许交际，不过想起这方世界对于异乡人的态度，凌启又有些释然。 不过看着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大师姐，凌启还是没有胆量去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看着一旁已经坐在那里开始推演方案可行性的师傅，凌启只能轻叹一口气，向着棋桌走去，捏起一粒白子放在了棋盘上。景语夕看着棋盘上多出来的白子，双眼眯着笑得很是开心，将手里的黑子放在棋盘上，缓缓说道：“大师姐和那个小白猫，不，白虎的故事也没有太多曲折，不过是大师姐一次女扮男装历练帮了白虎一个忙，于是就被这个小白猫一路跟踪，最后被师傅揪出来才总算解释清楚了。大师姐本以为这事也就这么结束了，谁曾想小白猫听到这个帅气的剑修竟然是女子，反而更加开心，说着若父亲知道世间也会有如此优秀的女性，这不就更能让父亲推掉那桩婚事。” 凌启感慨着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陪着这个文学女下完了一盘棋，只是在快要将死三师姐的时候叹了口气，然后装着身体不支。昏倒在棋盘上，直接推掉了这盘棋。却不曾想本来只是有些不高兴的景语夕看到小师弟直接倒在棋盘上吓得甚至直接在那里愣住了。过了半晌才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似是想起师弟功法逆转的场景，在手指就要触摸到这个少年身上时又有些犹豫。还是一旁的师傅反应过来，确认了一下自己这个小徒弟的情况，然后点了点头，这才让眼镜女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一旁的高挑女子看着少年在师傅的怀里有些挣扎的样子，笑了笑从师傅手里抢下小师弟，看着旁边有些担惊受怕的老三挑衅地撇了下嘴，这才几个闪身到了自己的洞府。将怀里这个没有动静的小师弟放在床上，高挑女子换了一身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床上的少年眼角微微动了两下，只是终究不敢睁开眼睛。凌启有些担心自己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满是调笑的丹凤眼，等到房间里不再有声音时才打算睁开眼睛，却忽然感受到自己眼睛上覆着一层纱布，耳边被有些香甜的气息包围着：“小师弟，想看师姐的身子还有些早了。不过看在你一路上这么乖的表现，你想不想要一些奖励，比如说……” 凌启感受着有些温热的气息缓缓接近，慌忙中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听到了一声银铃笑声，然后眼角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触感“小师弟，你是不是觉得你大师姐就是个不自重的女子啊，还是说你觉得你真的很可口吗？” 凌启只觉得好想死，有没有地缝啊，感受到身前传来的柔软触感，有些闹别扭的转过了身，只把后背留给这个捉弄自己纯情的大师姐。高挑女子的表情有些错愕，然后忽然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看着面前这个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年，环手抱着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世人都以为我是剑修，如今倒是被你这个小家伙知晓我的道是什么，小师弟你是不是要给点回报吧，比如以身……”说着还把这个拼死抵抗的少年掰了回来。 凌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听着这双丹凤眼的笑声，终是没管住那张嘴：“师姐，你要做什么快一点吧，你知不知道这道纱布根本挡不住什么的，比如你光滑如镜的肌肤！”看到师姐直接石化的表情，凌启直接爬起来往外面跑，还没摸到门就被一种力量束缚在了原地，感受着后面的杀气，凌启决定慷慨赴死：“这又没什么，有些男子就喜欢这种的。” “是吗，那小师弟喜欢吗？”凌启看着本来身无寸缕的女子被剑匣中的数十把剑护在中央，心里还在想着你这样还不算剑修那什么算剑修，就听到了自己嘴里传来的声音：“那当然是喜欢的。”凌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面前悬浮着的剑阵和满脸笑容的女子，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那个，师姐，我说我其实没看见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了。”剑阵出，少年便只感受到黑暗一片。 凌启有些奇怪没有痛苦，爬起身来想要确认情况，就看到正解开衣服的大师姐，两人对视下凌启竟然下意识又说了句：“好白啊！” 剑匣动，这次竟然是万剑归一，看着面前这个高挑女子，凌启尝试做着最后的挣扎：“那个，大师姐能不能换个招式，我想死得体面点。”对面的女子只是满面笑容，手指轻抬，巨剑落下，凌启又是一阵眼黑。 凌启大概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干脆闭着眼睛向前摸索着，然后右手触摸到了一团柔软。感受着面前的杀意，凌启苦笑了一声解释道：“大师姐这次我可没看啊，放过小师弟我吧！” “这次，那你之前看到什么了？”面前的女子忽然冷静，手指点在凌启的眼角上，然后凌启就听到自己嘴里传来让人绝望的声音：“就挺白的。” 感受着剑匣的震动和四周锁定的剑阵，凌启淡然地说了声：“动手吧！”于是凌启再次从床上醒来，听着师姐在房间里动静，少年惨笑了一声，干脆直接开口喊道：“师姐，放我走吧，我就想回……”这次凌启感受到了微微刺痛，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大师姐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还是这次的规则又是不可说。 而在凌启感受着痛并着快乐的轮回之旅，外面的师徒三人还有些僵持，老三看着在大师姐怀里睡着还不时说着“大师姐，放过我吧”，“大师姐，再来一次”这种让人有些浮想联翩的话语，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输了，闷闷不乐坐回了棋桌前，又捏着一粒黑子在那独自敲着棋盘。 大师姐却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弟，本以为这个心智有些不同的小家伙在自己的梦境里应该很快就会苏醒，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的身上甚至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剑伤，只是因为无瑕体的自愈才没让旁边那个敲着棋盘还望着这边的老三察觉到。 道袍女子想要制止，但是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心里又有些不忍，自己这个大徒弟的梦境只是她的一个尝试，如果在清醒情况下怕是自己这个小徒弟根本不会入梦，这也就意味着这次机会几乎是自己这个小徒弟拿到老大的那一部分的唯一一次。 高挑的女子看着面前少年的呼吸还算平静，向着旁边的师傅点了点头，只是眼角那缕愁绪终是被道袍女子捕捉到了。大师姐听着师傅微不可闻的叹气声，也是有些失去信心，想起这个少年对自己的心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抱着凌启坐到了棋桌的对面，看着这个将不悦写下脸上的老三，轻声问道：“你知道师弟来这里之前的经历吗？” 老三的嘴微微张起，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说道：“似乎是在妖族，而且应该和妖族那女人有些牵连。” “好，那我带他去找找有没有破局的办法。”高挑的女子没有犹豫，听到回答后就准备闪身走人，却听到怀里的少年说了句：“三师姐，你为什么也在这里啊！”外面的两位师姐都有些惊喜，却忽然看到少年身上出现了数道伤口，老三直接瞪着老大喊道：“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吗？” 高挑女子的右手抬起，却听到了一声有些娇俏的声音：“他不会有事的，我信他。”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红衣的姑娘，又看了看还在梦境里的少年，大师姐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只是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弟身上又多出来的几道伤口，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太舒服。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指教 红衣姑娘来了之后又走了，也不知道是凌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这个姑娘做了什么，总之在几次伤口裂开和愈合后，大师姐怀里的小师弟终于清醒了过来。高挑女子看了一眼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少年，将怀里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交到了一旁有些急不可耐的老三，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大师姐，谢谢。”文学女看着背上剑匣闪身到空中的高挑女子，摆了摆手喊道，然后看着这个看起来无比虚弱的少年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小师弟，你在梦境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自己心中一些妄想罢了。”凌启看着天空上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笑了笑站起身来，在三师姐的搀扶下坐在了棋桌的一边，拿起一颗白子放了下去，棋盘上的白子似乎又有了活路，可是在几十步后又会失去所有的眼，再次变为死局。 “小师弟，你知不知道？”景语夕小心翼翼问道，却对上了少年有些平静的眼神，在一种奇怪心理作用下，文学女坐到了凌启的对面，将死了白子。 “是她来过吧！”凌启想起梦境中忽然的场景破碎变成了他有些熟悉的房间，就明白了应该只有那个有些死脑筋的小狐狸来过。回想起那段经历，凌启有些感慨，看着面前逐渐失去规则支撑而快要消散的大师姐，凌启叹了口气，打碎了这个幻境，隐隐约约间似乎有着那个女孩欣慰的笑声，让本来有些淡然的凌启觉得有些烦躁。 凌启最终选择了拔出剑匣的剑，刺向了那个正在换衣服的大师姐，看着面前这个高挑女子的笑容和抚摸向自己脸庞的右手，凌启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这不过是幻境，但想到自己拔出剑时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凌启只能低下头不再去看女子有些伤感的眼神。 凌启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大师姐，不过是大师姐借着他对这方世界的记忆拼凑出来的女子，只不过因为梦境是由大师姐构造而成才会变成她的模样作为自己的心魔。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斩断红尘了，想到那个红衣的狐狸，凌启摇了摇头，恐怕自己的债又要加上一笔了。 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陷入沉思的小师弟，想要出声提醒就被一旁的师傅拉住，回头看到师傅那噤声的手势，又将目光看向小师弟。少年此时已经将大师姐那一部分的功法融入了进来，本来在体内四散的灵力结晶逐渐融化然后变成了一道道小小的漩涡，感受着终于变得正常的身体，凌启擦了擦额头不存在汗水轻笑了两声。 还没等凌启高兴，就感受到一阵柔软的触感，感受着身上这数十道禁锢术，凌启笑了笑对身后的眼镜女说道：“三师姐，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厉害吗？” “有多……”还没等景语夕说完，怀里的小师弟就闪身离开了，看着站在十米外树上朝着自己微笑的少年，文学女没来由地觉得恼火，对着树上的凌启命令道：“下来。” 凌启看着有些不太对劲的三师姐，跳下树来赔着笑说道：“那个，师姐，你的功法融入进来之后，你的禁锢术对我来说就是一根可有可无的细线约束，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挣断。” “你继续说，师姐我这点批评还是能接受的，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禁锢就是废物对吧？”景语夕的情绪有些失控得莫名其妙，凌启绝对不相信自己这点挑衅就会让这个文学女不能接受，只是一时理不清楚原因的凌启想起了那个渣男友人常挂在嘴边的“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才反应过来，满脸贱兮兮地跑到三师姐身后，捏着纤弱无骨的肩膀低声说道：“师姐，这样的力道还满意吗？” “凌启，我在和你……轻一点……你为什么要……太轻了……”本来就有些宅女气息的三师姐哪里经过这种阵仗，直接在凌启熟练的按摩下逐渐迷失自我，最后甚至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床躺了上去，让凌启的内心一阵腹诽，自己这个三师姐到底是多不上进才会带这个玩意。 凌启本来还有些担心师傅会不会制止这种没有意义的打闹，回头看到道袍女子已经把还在药堂的四师姐拉了壮丁，看着在远处立起的两座山峰，凌启忽然有些担心照师傅这么折腾最后不会变成什么七彩山镇蛇妖吧。 “上面一点，对，就那，轻一点。”凌启手上的讨好还没有结束，只是少年看着这个毫不忌讳这种有些亲密接触的三师姐，脑海里有个荒唐的想法，只是想起自己明明早已明说的态度，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个不现实的想法。 “小师弟，那个红衣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床上躺着的眼镜女有些忐忑地问道，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古怪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想说的，就当师姐没有问过。” 凌启听着这个问话，面色顿时古怪起来，手上的力气轻了几分，眼镜女咳嗽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轻声回答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她觉得欠我一份人情，但我觉得她已经偿还过了，算起来不过是讨债的和躲债的罢了。” “小师弟不觉得她很漂亮吗？”躺着的景语夕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理，捂着自己的脸蛋轻声问道。 “师姐你忘记了我的回答了吧。”凌启看着这个看不懂态度的三师姐，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景语夕想起这个小师弟的态度，有些失落，可是想起那个红衣女对师弟的那个快要滴出水的眼神，又有些怀疑地回头瞪了一下按摩工，让凌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能微笑着继续这份工作。 景语夕感受着布在四周的感应阵法上熟悉的气息，叹了口气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师弟你还是去继续完善那份功法吧！”说完就带着那张床闪身离开了，只留下了那个满脸疑惑的少年。 身后传来的几声咳嗽让凌启反应过来，回头看到一个背着一把重剑的男子，一个手里拿着画卷的书生和一个正吃着药丸的青年。看着三人有些奇怪的眼神，联系到刚才三师姐走得飞快，凌启咳嗽了一声问道：“那个，几位师哥，刚才你们看到了多少？” 男子和书生对视了一眼，又将目光看向了还在吃着药丸的青年，让这个有些懒散的家伙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挠了挠头发说道：“也没来太早，就大概从你领悟大师姐那一部分功法开始，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了。” 凌启有些愣住，腹诽了一句这不就是从头看到尾了吗，不过也没有纠结什么，我的态度摆在那里，又何必在意这些不敢相信的东西呢，又有些自嘲地想到自己都算不得一个真物，还求什么真实哦！ 凌启咳嗽了一声，然后问道：“那个几位师哥，我需要做什么吗？” 背着重剑的男子看着这个挺拔的少年，抽出了重剑说道：“接下我的一招，我的那部分就在这一剑里。” 凌启点了点头，随后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看着这个眼神忽然变得杀气腾腾的师兄，凌启只觉得自己应该没得罪这个男子吧。深吸一口气才重新将目光放到了那把重剑上，这把重剑给凌启的感觉却意外的不是势大，而是锋利，凌启有些疑惑，眼里的金芒大盛，没有错，就是锋利，是一种无物不断的锋利。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男子，郑重问道：“师哥你修过她的剑法吗？”凌启口中的她是一个如今只存在记录里的女子，她的姓名已经没有人记得清楚了，只是留下了一个谪仙的名号。天上谪仙，天下无仙，据说当年这个女子想要直接断了这方世界的仙路，遭到了天下人的反对，这个女子只是用一夜斩尽一州仙来表示态度。凌启当时看到这个记录在群仙记的女子，感叹道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仙时，还被一旁的无名峰峰主笑话，峰主只是说着谪仙自己曾说仙路就是断的，所以这不过是一个杀伐剑道的普通女子罢了。 如今看到自己这个师兄手里的剑招有着一丝斩断的道，这才有些按耐不住问出，不过看到这个男子点头之后又摇头，让凌启又有些疑惑。旁边的书生看着这个还没有动作的小师弟，提醒道：“师弟不妨接下这招，然后自行体会如何？” “好。” 凌启也不敢懈怠，这一剑给他的死亡感觉越来越明显，明明这个男子只是将重剑微微抬起，就已经给了他十足的压迫感。凌启抬脚落下，一道道法阵从凌启的脚下扩散开来，一旁的书生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躲在阁楼向这里看过来的眼镜女又有些惆怅，叹了口气将目光又放回了少年身上。 凌启看着有些单调的阵法，有些无奈地抬起右手，连掐三十六道剑诀，随着一道道剑影浮现，凌启感受到男子给自己的压迫感逐渐减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是一脚踏下，剑影便逐渐变得凝实起来，少年的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看着面前这个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的男子说道：“小师弟也有一剑，还望师兄指教。”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不同的景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招式，大师姐那一部分的功法本就不是什么剑，而是虚中见实的杀气，凌启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的懂这一部分，只不过将那个梦中见过的剑招模仿出来还是可以的。凝实的三十六剑皆为虚招，真正的剑是凌启此时金光大盛的双眼，对面的男子对上凌启的双眼时便中了这一剑，让旁观的几位都为这一剑叫几声好。 “师弟好剑法，这一剑算你接下了。”男子很快就斩断了这把眼中剑，不过他本来蓄势的重剑终是失去了那股斩断一切的锋利，他知道自己这一剑算是被这个小师弟解开了。凌启捂着留着血泪的双眼点了点头，微微躬身坐在原地开始吸收这一部分的功法。 青年看着书生问道：“二师兄这一剑，你有几成把握接下？” 书生看着那把重剑，摇了摇头轻声答道：“三成，不过想要像这个小师弟这样破开这种势，除非我入了观世才有办法。”听着书生的话语，青年看向了坐在那里喝着茶的二师兄，看到男子微微点头，这次正视起这个有些过分年轻的小师弟。 半晌，凌启站了起来，对着背着重剑的男子微微躬身行礼，身后一个显得轻佻的声音传来：“小师弟你现在是不是也可以直接解开刚才那一招了？”凌启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三师姐，打量了一番，这位文学女似乎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本来的淡青色显得有些素雅，如今这一身墨绿色让凌启感觉到一丝清冷。 凌启没有点破这种气质很像某个狐狸，只是笑了笑解释道：“我和二师兄的境界差距太大，就算可以解开也来不及的。”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英俊的少年，小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解开师姐的束缚呢？” “师姐你又不是真的喜欢阵法，何必强逼自己走上这条路呢？”凌启得到三师姐的那一部分功法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自己这个三师姐真的想走的应该是那个被仙家排斥的谋算之道，但是谋算是绝不能进入自己这个所谓的拆解功法里，师姐是为了妥协才做的让步选择的比较偏门的禁字阵吗？ 看着这个一副师弟这样才对的三师姐，凌启脑海里忽然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看着一旁似乎想要帮自己早日完善功法的书生和青年，只能躬身和文学女告辞向两人走过去。 书生看了一眼懒散青年，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向前走了几步解释道：“六子走的是隐，所以还是让我先更合适。小师弟，我有一书和一画，你要选哪一个？” 凌启看着这个左手书本，右手画卷的书生，轻声问道：“师兄，书和画有什么不同吗？” “书是生门，画是死门，但书中有虚，画中是实。”书生也不着急，缓缓解释道。 凌启看着这个面色平静的五师兄，笑了笑说道：“师兄，你是不是太八卦了些？”到了这时，凌启才有些明白五师兄这分明是送命题，这哪里是书和画，书中写的是大师姐，画中描的是三师姐。不过看着五师兄有些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伸出了双手，有些无奈地说道：“都给我吧，我觉得我要是选一个，今天怕是别想活着回去。” 书生看着面前这个思维有些奇特的小师弟，看到后面敲着棋盘的老三，叹了口气说道：“好，师弟打开吧。” 书卷翻开，凌启就看到一把剑，然后在众人无法理解的速度下合上了书。看着有些疑惑的师兄，凌启擦了擦汗解释道：“我没想过这本书里的会是这么真实的描写。”完完全全具现出大师姐的那个幻境的能力，这把剑分明就是那把将自己贯穿的剑，看着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的书生，凌启这才正视起面前这个有些其貌不扬的五师兄。以为接下二师兄的重剑就变得有些飘了，果然世间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自己没有见过的风景还有很多啊！ 凌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翻开了书卷，先出来的是一把剑，然后一个有些虚幻的人影，有些像大师姐，又有些像那个酒友，恍惚间又似乎看到几条尾巴。凌启向着一旁的书生躬身行礼，然后又摊开了那张画卷，画卷里没有看到人，只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凌启有些不知道怎么破开了，看着这张画，心神却必须放在那把剑上，那把剑动了，凌启却没有办法移开。金色瞳孔下看到那把越来越近的剑，凌启叹了口气，然后闪身入了画，画中多出了一个青年，让画外的几位师兄有些惊讶，只有敲着棋盘的景语夕有些烦躁地走了过来，提着一只笔点在了那个青年上。 画中的凌启本来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恢复成曾经的模样，却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便连金色的瞳孔都没法看清自己的模样。凌启抬头看着天空，叹了口气将目光收回到面前这个持剑的人影上。 “也许就连师兄都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吧，不过若是在画中，那你这个由我记忆构成的幻影，我还不至于真的害怕。”随着凌启的话说完，画中的景色变换，本来巍峨的山峰变成了一座山谷，天空中又出现了一把巨剑。幻影没有动作，只是那把剑变得更加凝实，然后落下的巨剑被幻影挡了下来。凌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你不会觉得只有这么一剑吧！” 空中忽然出现的几千道剑影让这个幻影直接闪身出现在凌启面前，不过少年倒没有害怕，只是缓缓说道：“这里终究只是画中景啊，而你只是我梦中剑啊！”幻影那把剑没有碰到凌启，反倒是撞到了一座巍峨的山峰，而藏在巨剑中的凌启这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说道：“五师兄，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算不算解开了你的这个问题？” “可惜不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啊！”画外的书生笑了笑，把画中的凌启放了出来，看着画中已经满是狼藉的景色，有些头疼地扶了下额头，看到搀扶着小师弟还不忘瞪自己两眼的老三，只能满脸无奈的收回了画。 凌启看着坐在地上打着哈欠的青年，又看到身旁这个满眼都是担忧的三师姐，摆了摆手说道：“让我自己一个人走吧！” 三师姐微微笑了笑，扶着眼镜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然后地上那个打着哈欠的青年缓缓消散，这个穿着一身墨绿长裙的三师姐变成了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青年。 凌启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对着这个青年摆了摆手坐回了棋盘，说道：“三师姐其实不喜欢下棋的，那张画里当然就不能装下她的身影，也就不可能让她有办法更改什么。” “没想到一个来了没多久的小师弟反而比我们这帮师兄看的还要透彻，六子你输的不算冤。”背着重剑的男子走到凌启身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让凌启有些腹诽是不是这些大个子都喜欢找个矮一点的扶手拍两下。 懒散青年倒不是真的要凌启解释怎么看出来自己的，只是有些奇怪小师弟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得糊涂，自己这个三师姐怕是不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师弟看得一清二楚，不存秘密。 凌启叹了口气，然后在几位师兄的护法下开始解析两位师兄的那部分功法，五师兄的书画随心，六师兄的身隐于世，让凌启内心好一阵感慨原来还存在这样的景色。 几位师兄看着面前陷入长定的小师弟，默契地没有说画中青年的事，师傅都没有在意的问题，还需要我们几个被放养的徒弟来解决。不过看着这个算得上天之骄子的少年，黑衣青年还是八卦了一句：“老三那个心思，到底是她曾经酒后说过的以心为局还是真的动了情？” “三师姐啊，我看不透，而且明明数算在我之上却去学了禁字阵法，我可没本事说她什么。”书生看着棋盘上闪烁不停的黑子，有些无奈地说道。景语夕不喜欢下棋，还以为这个小师弟只是找个借口不愿说出真正的破绽，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看走了眼。 三人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同时噤声向着缓步走过来的道袍女子行礼，女子只是摆了摆手，看着坐在地上长定的小徒弟，有些感慨地说道：“拆解功法啊，本以为这个所谓的功法要陪着我进棺材，没想到会被一个少年真的完成。” “师傅，这个不算完成，不过是完成了那个前辈所提出的构思的一部分，而且师弟自己也不会真的喜欢这种安排。”一旁的二师兄看着这个似乎有些想当然的师傅，小声提醒道。 “那就不是我想知道的了，你们这个小师弟身上全是被遮掩的痕迹，不过老四既然验证过这是先天无瑕，那就不会是什么为恶之辈，你们不要在我面前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你们不信师傅的眼光，老四的话总该信了吧！”道袍的女子显得有些不耐烦，最后的话带着一些威胁的意思让三个男子皆是点点头。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沧海桑田 一片荒芜的沙漠上，一个少年正缓步行走着，他的步伐有些疲惫，似乎已经走了很久，只是沙漠上的脚印却暴露出这个少年只是刚刚启航。这个少年正是凌启，从他获得几位师兄那一部分的功法传承开始，他的这个师傅就带着他到处历练，在翻过了十万大山，漂过了心灵之海，凌启又被这个道袍女子扔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沧海桑田。 凌启只觉得这个道袍女子有些着急，似乎自己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完全掌握这个拆解功法才行。而直到凌启拿到所有师兄和师姐的部分，这个实际踏入修仙不到三年的少年发现这个功法就是个无底洞，凌启只觉得自己一直都会是这样不断的从其他的功法拆解出自己所需要的一部分，如果不是自己如今这具身体的体质惊人，怕不是自己现在已经因为功法冲撞爆体而亡。 如果只是把他丢在这些荒地让他求生也就罢了，这个道袍女子每隔一刻钟就会从天上扔下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修士或者魔物，让凌启尽快从这些家伙身上领会出他功法残缺的那一部分。一开始凌启还有些小心翼翼，害怕这些修士或者魔物忽然醒过来，直到那次因为功法冲撞陷入长定时，睁眼看到这个道袍女子脚踩在那个魔物头上，魔物被她脚下的一道道禁武阵，禁灵阵折腾地惨不忍睹，少年这才有些明白这个师傅恐怕也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 先天无瑕，这个体质不像道灵体，先天道体，剑心通明那样在历史上有着记载，只有那天清晨凌启看到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先天无瑕几乎没有成功走上仙人的例子，闻到纸条上的淡淡清香，凌启只能摇了摇头看向远方，似乎有着一个红色的身影。看来这是小狐狸借着身份帮自己调查出来的，自己似乎欠了这个姑娘有些多了。 凌启只能不断的压迫自己去记忆抽取，只是凌启终究没有破三境，强行逼迫的后果就是如今的凌启脸上写满了困意和痛苦。道袍女子只是平静地看着，只是眼里终究有些不忍，把太上的一个猜想交给一个少年去实现，自己这些年似乎也有失去了人性。女子叹了口气，闪身回到了空中，留下了那个独自行走的小徒弟。 天上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地上的身影越走越慢，道袍女子看着这个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少年，叹了口气想要把他带走，却听到凌启虽然虚弱但有些坚定的声音；“让我再试试，师傅。” 道袍女子看着这个小徒弟，叹了口气从空中划出一道裂缝，昏迷的修士和魔物从这道裂缝中落下，直到将这个倒在地上的少年整个掩埋。女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在太上等你，如果不支，我只希望你不要选择那条捷径。” 凌启感知着道袍女子的离开，深呼出一口气腹诽着自己又何尝不想走那条捷径，自己整个拆解功法根本就是魔功，抽取吞噬，这放在那边世界的网文里，自己应该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了吧！只是自己终归是个异乡人，还是个连杀鸡都要交给老妈的废物，这些魔物自己还能借口说着为民除害，那这个明显就算刚出宗门被师傅敲晕带过来的童子怎么办，这个甚至还穿着一身嫁衣的姑娘自己又能怎么办，凌启只能摇摇头，放弃那个过于残忍的想法。 凌启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粒清心丹咽了下去，精神稍稍好起来后坐了起来，看着堆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修士和魔物，苦笑了一声开始从最近的魔物开始吸收。随着吸收的功法增多，自己体内这个拆解功法的运转变得越来越奇怪，本以为会变成什么黑洞吞噬，或者一颗大丸子结晶，结果在自己体内只是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白线。在询问过有些不靠谱的师傅后，得到了这大概是所谓的道的雏形，让旁边凑过来看戏的三师姐好一阵恼火，拿着凌启下了十几盘棋才放过了他。凌启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只能一边赔笑一边听着这个文学女的牢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师姐我都没有这个”，“你还说有十几条，是想在你师姐面前装什么天才吗”……凌启看着这个虽然嘴上不饶人却一个劲地给自己储物袋塞进各种药物的三师姐，有些哭笑不得，最终只能点着头乖乖称是。 胡思乱想的少年被一阵刺痛拉回了现实，感受着有些熟悉的功法理念冲撞，谨慎着减缓自己的吸收和理解，凌启其实有些奇怪自己如今的状态，也不知道是无瑕体的体质还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自己在修炼时仿佛是个旁观者一般，明明心里还在想着自己那帮有些不太正经的师兄师姐，身体却一丝不苟地坐在那里修炼。凌启看着体内出现的一个白点，摇了摇头，又开始吸收下一个。 只是刚刚开始吸收，凌启就感觉体内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感受着体内这种补药吃多了的奇怪感受，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大口袋将那些功法口粮全部打包带走。凌启自嘲着自己这算不算吃不完兜着走，鼻子就有些奇怪的感觉，叹了口气向前跑去。 魔物的修炼方式和人族不同，而凌启刚刚吸收的似乎是吞灵兽，凌气因为走神没有细查这一部分，结果因为这一个和自己功法有些类似的道雏，直接加速了他体内的灵力运转。 凌启一边抱怨着自己这个师傅能不能靠点谱，这种魔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那一部分残缺里啊，凌启只能加速奔跑尝试平衡着这莫名其妙的灵力运转，只不过看着这有些跟不上消耗的灵气储备，只能咬咬牙，从后面的大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不管不顾地尝试解析吸收。 也许是加速的灵力消耗催动了凌启的身体潜力，也许是事到临头才知道拼命的思维，凌启吸收的速度快了很多，只是看着并没有出现能够再次打破平衡的东西，让少年有些焦急。 不过凌启看着身后的大口袋渐渐变小，还是心存幻想地也许等自己全部吸收完毕就会出现帮自己缓解这种情况。少年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吸收掉了最后一个魔物的那一部分功法，看着天空依旧万里无云，一片晴好，叹了口气尝试自行解决这有些不对劲的身体。 只是还没等凌启尝试推演，就听到了身后震耳欲聋的动静，少年回头看到那奔腾而来的巨浪，心里骂了句二货师傅，给自己连施了十几道轻身术，感受着越来越近的水声，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来几位师兄送给自己的一口大锅。虽然几位师兄赌咒说着这就是什么巨像魔的肩甲，但凌启看着这黑乎乎的配色和那个长长的把手一样的玩意，半信半疑收下了这口锅。 巨浪拍打在这口黑锅上，凌启感受着这有些恐怖的力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自己这个师傅催着自己尽快吸收不会是因为这沧海桑田的变化吧，不过师傅你是不是对你这个小徒弟有些太过自信了，凌启躲在这个布满符文和阵法的黑锅下，尽管不知道已经被冲到迷失了方向，但好歹并没有成为第一个死于巨浪下的修士。 凌启尝试了一下轻身咒，浮空术，感受到身边这紊乱的灵力，最终叹口气躺倒在了地上，看着黑锅外这和心灵之海一样的绝禁之水，有些手足无措。躺在水底等死的少年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空灵声音：“小家伙，好久不见，现在想通了要来我妖族了吗？” 凌启有些兴奋地坐起，看着走在水底如履平地的模糊身影，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妖族管事的，这沧海桑田怎么就成了你妖族的地方了？” 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缓缓说道：“小家伙，你猜猜这里为什么叫沧海桑田？” 凌启心里忽然有些紧张，他想起那个漫长的时空阶梯，有些忐忑地问道；“那个管事的，你别吓我啊，我在这里到底呆多久了？” “只是过了三年左右，对于修士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三年？”凌启的声音有些颤抖，看着天空似乎想要说着什么，最后只是坐在那里有些垂头丧气。 模糊的身影来到了这个黑锅前，手指轻点便进入了这方由法阵维系的空间，看着面前有些相似的场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们这些异乡人就这么害怕时间流逝吗，那个小家伙如此，你也这样，你让我这样度过漫长岁月的老家伙心里有些不太痛快了。” “大概是我有些害怕我错过了什么吧，在我们那边世界，普通的人类只有这区区几十年寿命，三年那可就不知道要错过多少了？”凌启有些懊恼地挠着头，但最终还说抬眼看了一下妖主解释道。 “那你觉得多久可以接受呢，三年不行，难道三月就能接受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真的三天就突破了这个臭名远扬的太上化魔功第一阶？”模糊的身影看着这个有些丧气的少年，有些生气地问道，而这个太上化魔的字眼也终于让凌启抬起了头。 “好了，不逗你了，我送你回太上吧，和你那个大师姐说一句，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帮白虎家应下。”凌启在一个玄奥法阵中，看着这个模糊身影，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最终这片沧海上只留有一个唱着歌谣的身影在海面上缓缓走着。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好久不见 少年看到了熟悉的繁华景色，也看到了一个坐在酒楼打着瞌睡的道袍女子，轻舒了一口气向那个酒楼走去。酒楼坐着的面孔不太熟悉，让凌启又想到妖主说过的时过境迁，满心惶恐走向酒楼的角落，对着桌边胳膊撑着脑袋微眯着眼睛的女子轻声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道袍女子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然后有些惊慌地挠着头，小声说着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让凌启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师傅我到底在那里呆了多久？” “三个月，凌启，你身上的功法残缺到底是是谁帮你补上的？”道袍女子看着眼前这个恭敬的少年，忽然有些惊喜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只是三个月吗，那为何管事的会说三年呢？”凌启任由师傅在自己身上检查着什么，心里却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凌启有一种感觉，如果离开的时间久了，总觉得自己可能会错过什么。 不过看着面前这个依旧有些少根筋的师傅，凌启只能头疼地承受着女子的二货动作，在酒楼公众场合把自己上衣扒了检查的方法，看着酒楼里其他人注视过来的目光，凌启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遮住脸庞，却被这个专注检查的道袍女子用定身咒禁锢在了原地。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凌启终于被师傅解开了约束，穿上了衣服，看着坐在桌前陷入沉思的道袍女子，坐在对面抱着茶杯等着师傅的分析，不过刚喝了一口茶就感觉到体内灵力运转加速，让对面坐着的道袍女子吓到坐了起来，一指点出，封住了凌启体内暴走的灵力。道袍女子看着满脸无辜的小徒弟，叹了口气在桌上留下酒钱，几个闪身飞往了太上。 凌启有些不好意思，在路上想要向道袍女子解释情况，却只得到了噤声的命令，景色变换间已经来到了一座山峰面前。凌启看着这座山峰，眼里有些兴奋，缓缓问道：“师傅，这座山峰？” “确实是你那个想法的推演完善，只不过还是少了一些，我本来想等到你身上功法自行补完再开始动手，可惜妖族那个女人似乎等不下去了。也是，太上化魔在妖族眼里和魔族没有什么分别！”道袍女子领着少年向前，凌启这才看到眼前这座山峰上有着数百座道观，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师傅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才掐了个浮空术和轻身诀，快步走向山峰里。 “小师弟，你已经完成了吗？”面前这个熟悉的文学女向着少年调侃道，脸上的眼镜换了个颜色，凌启感受着女子的气息，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师姐，你入观世了！” “是。”女子的回答倒显得稀松平常，只是随后向她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少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本想着调侃几句小师弟，却听到这个数日不见的小家伙嘴里呢喃着“还好，还好”，让景语夕放弃了调笑的想法，用力回应着少年的怀抱，嘴里轻声回答道：“欢迎回来！” “咳咳。”少年听到了身后的咳嗽声，放开了忽然面红耳赤的三师姐，转头看到坐在剑匣一脸看戏表情的大师姐，躬身说道：“见过大师姐。” “凌启啊，你是不是不能厚此薄彼啊，要不要大师姐也给你一个怀抱啊，或者我把老四也喊过来吧，满足你少年的梦想啊！”看着面前这个高挑女子，凌启被说得尴尬不已，想起妖主临走时的那句戏言，这才缓解过来，满眼戏谑地问道：“师姐，妖族管事的说白虎家的事她可以做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本以为会看到大师姐满不在乎的表情，却被一旁的三师姐拉走，看到文学女噤声的手势，回头看到坐在那里看着远方的高挑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大师姐在面对这样的问题也难以平常心对待。 “小师弟，你知道如今这座峰包含了多少人的道观吗？”景语夕拉着少年的胳膊向峰顶走去，也没有等凌启回答就急着说道：“共计三百五十四，包含了太上历代的仙人，这一切都是师傅说留给你的哦！” 凌启有些愣神，他不知道自己那个二货师傅怎么做到的，但他却知道这个数字包含了什么，自己这个所谓的太上化魔值得这些投入吗？凌启晃了晃脑袋散去了有些丧气的念头，轻声问道：“这座峰不是师傅一个人推演完成的吧？” 三师姐看着这个过于聪慧的小师弟，叹了口气说道：“师傅真的去道一宗求那个女人把他徒弟借给她，那个女人本来无动于衷，在听到师弟的名字后忽然改了主意说可以试试。师弟，你认识道一宗无名峰的那位吗？” 凌启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绝色女子的面容，挠了挠头发，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忐忑的三师姐说道；“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物呢？” “徒弟，听到了吧，这小家伙不是他。”身后的声音让凌启尴尬地停下了话语，转身看到那个熟悉的男孩，不，少年，还有那个遮着面庞的无名峰峰主。 凌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一眼身旁的三师姐，有些无奈地说道：“师姐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哪有你这么坑师弟的？”凌启也没有遮掩什么，无名峰的这位自己可是知道的，自己如果没有和她见过，那她也许还不敢肯定我就是那个异乡人，现在，还是老老实实承认算了，只是希望她不要把自己来历抖出来就好。 女子还没有什么动作，手上缠着一根红绳的少年就先走过来，有些兴奋地说道：“凌……”看到面前这个眨着眼睛的家伙，改口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叶寒生。”凌启看着如今已经入了三境的叶寒生，想起那个毕恭毕敬的小男孩，有些怀念，最终只是抱拳问候。 旁边的眼镜女看着面前这两个少年，一个一身儒生打扮，一个穿着不伦不类，觉得有些荒诞，不过看着面前这个小师弟眼里藏不住的激动，识趣地离开了这里，还是把时间交给这个小师弟自己处理吧！ 看着远去的眼镜女，凌启挠了挠头说道：“叶寒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身上发生的事，但我想，我应该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凌启。” “你们异乡人的运气，应当是被什么人修改过的，我也不想过问什么，小混蛋也只让我关照一下，你那些遭遇我也不想过问。但是，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个蠢鸟的气息，你去过妖族吗？”身后的女子看着太上有些不同的宗门景色，似是随口的提问，不过凌启和叶寒生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些无奈。凌启腹诽了一句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却看到女人有些冰冷的眸子，只好叹了口气说起自己在妖族的遭遇。 女子听到凌启拒绝了妖族的邀请，脸上依旧一片平静，只是看着天空愣神了好久。凌启和叶寒生两对视了一下，小心翼翼坐到一旁，凌启先问道：“你这几年怎么样？” “凌哥问的是我的修行还是我的婚事？”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叶寒生，凌启有些失笑，摆了摆手让叶寒生选择。 一身儒生打扮的叶寒生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凌启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喜悦和柔情，便大概猜到了。只是看着叶寒生手里这个戒指，凌启有些感慨。这个小男孩竟然还记得自己说过的那边世界戒指的特殊含义，掏出了一壶茶，微笑道；“那我先在这里恭喜一下了。” 凌启倒了两杯茶，两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味道不是很好，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凌启看着面前这个也算是走上人生巅峰的叶寒生，又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望着天空的峰主，有些感慨。 “凌哥，那你呢？”忽然的询问打断了凌启的思绪，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忐忑的少年，凌启笑了笑说道：“你问的是修行还是别的。” “凌哥你不是自己心知肚明吗？”叶寒生不清楚凌启为什么会在妖族说出拒绝的话，他知道异乡人的凌哥曾经和自己说笑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异世界才存在的这些奇幻种族，所以凌启不应该有什么理由来拒绝的，除非…… 凌启看着眼前这个面色不断变换的少年，笑了笑说道：“你太理智了，所以对于我心里这种想法应该不会明白的，别聊这些话题吧，狐狸精什么的，想想就……”凌启看着忽然坐在自己身旁的红衣姑娘，嘴里的话憋了回去，看着一旁眼神有些戏谑的峰主，只好叹了口气，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叶寒生说道：“这就是妖族的现任圣女。” “是，我就是他刚才说的什么狐狸精。”红衣的姑娘看着面前这个道灵体，语气平静地说道。 凌启正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到对面的叶寒生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嫂子好。”看着忽然满脸喜色对自己眼神挑衅的小狐狸，凌启只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在沧海桑田。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自愿 凌启有些后悔自己在叶寒生那里说了太多的老家知识，这小家伙是想自己今天走不出去这座山峰吧，看着面前忽然凑近过来的红衣姑娘，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凌启只能撇开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而且你来太上宗，不应该就是为了我这档子事吧！” 红衣姑娘看着面前这个躲闪着自己视线的少年，捂着嘴轻笑了几声，听到后面那个绝色女子的咳嗽声，这才正色说道：“你身上的这个功法，不应该出世了。妖主希望你能答应她，无论如何，不要对妖族出手。“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们妖族准备做什么，要我答应这种不可能的条件。你们管事的知道我练的是太上化魔，竟然最后还推了我一把，我就知道会让我做什么，但如果是这个条件，恕我不能答应。”凌启直接打断了女子的话语，看着面前这个眼神有些忧伤的姑娘，摇了摇头认真回答道。 “是想要开启妖族的那个传承吧！”还没等姑娘回答，身后的绝色女子就开口解释道。峰主看着这个眼神里藏着一丝恐惧的姑娘，微笑的摆了摆手，一步跨出走到姑娘面前，右手食指点在她身上说道：“你身上的血脉，应该是经过强行淬炼的吧，小姑娘。” 凌启倒没有意外这个峰主会推测出这些，这可是道一的真正传承峰的峰主，不过现在这个传承应该是给了叶寒生了吧。凌启转头看了面前这个儒装少年一眼，叶寒生腼腆的笑了笑，让凌启有些感慨。凌启拽着旁边愣住的红衣姑娘，右手环在腰间，然后对着面色有些奇怪的峰主说道；“我说，峰主姐，你不用对妖族这么大偏见吧！” 绝色女子看着这个明显想要和稀泥的家伙，摇了摇头变出一壶酒，摆了摆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喝着酒看着远方的天空表示不再插手，让凌启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当凌启将视线收回来时，却感受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倒，身前的红衣闪身间到了自己的身后，抬头看着姑娘有些挑衅的目光，凌启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挣扎。 对面的叶寒生眼观鼻，鼻观心，保持一个灯泡该有的素养，让凌启一阵翻白眼，听到这小子嘴里无声的唇语说的分明是妻管严，让凌启差点跳起来，不过感受着身上压着的巨大力量，凌启抬眼望了一下红衣的姑娘，只看到姑娘温柔的眼神，松了一口气想要爬起，肩膀上又是一股巨力压下让凌启挣扎不开，少年看着姑娘依旧无辜的眼神，叹了口气哀求道：“小姑奶奶，给点面子。” 姑娘看着这个服软的少年，有些想笑，但手上的力度不减，挂着笑意的嘴里说道：“那你先答应我，我再放开你。” “你先放开我，我就答应你。”凌启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对上姑娘的眼神毫不示弱，然后就感受到肩膀上的骨头咯吱作响，看着这个狐狸依旧无辜的眼神，凌启忽然有些头疼，正思考着是不是要试一下五百年期限好不好用，就看到自己对面又坐了一个女子，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糊味，猜出了应该是那个常年呆在药堂的四师姐。 凌启有些奇怪自己这四师姐怎么跑了过来，感受着身上的力度减轻，抬眼看了一下小狐狸，对上的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神，怎么这姑娘还装起来了。少年忍下这股恶寒，开口向沈婕问道：“四师姐，你过来是？” “师傅说你身上有些不太对劲，让我过来看看。”四师姐直接忽略了那个对着自己满是好奇的红衣姑娘，伸手在凌启的胳膊上揉捏确认着什么。 远处本来喝着酒的峰主看着这个黑衣的光头女子，有些不确认地问道：“你是药胎？” “是，我是医仙谷那个计划最后的收获。”沈婕的脸上表情倒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摸着凌启的胳膊有些不敢确认。 “那个计划竟然还有成功者，看来我们那次彻查得不够严谨啊，你身上的天机被谁遮蔽的？”峰主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让躺在地上的凌启有些着急，右手掐诀想要坐起来，术诀刚施展到一半就看到叶寒生噤声的手势，想到这个峰主的脾气，心里松了口气又躺了回来，倒让本想解开束缚的小狐狸有些摸不着头脑。 四师姐的脸上依旧没有变化，看着面前这个带着些许杀气的女子，平静说道：“师傅说我身上有着仙人的手笔，只是她也没有推演出来。” “你不怕我杀你吗？”峰主有些好奇，这个姑娘的气质有些古怪，有点像自己那个徒弟催动天赋的感觉，但又少了些什么。 “师傅说过你不会做多余的事，而且杀我没有意义，医仙谷的真正传人才是你想杀的那个人，而我，你最多只是觉得有些可怜。”四师姐的话让一旁的凌启和叶寒生都有些惊讶，这种视自己如外物的感觉太像自己催动天赋的感觉，而凌启却觉得不太对劲，自己这个师姐似乎想和峰主说些什么。 “我当年就不该在比试的时候对你师傅手下留情。”峰主只是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的沈婕，摇了摇头又坐了回去。凌启松了口气，看着面前依旧在自己身上摸个不停的四师姐，小心翼翼说道：“四师姐，是我的骨龄出了问题吗？” “我知道你又长大了三岁，小屁孩。”听着丝毫没给自己留面子的四师姐说出的话，凌启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对上了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的小狐狸，索性闭上眼睛装死。沈婕看了一眼假寐的小师弟，缓缓说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道我看不明白的气息。” “大概是妖族管事的留下的。”凌启也没在意，自己这个师姐似乎可以看穿仙人的气息，那自己接触的人当中她看不穿的只有那个没个正形的妖主，沈婕听着小师弟的解释，低头思考了一会，推测不出结果也就摇了摇头松开了凌启的胳膊，然后看着依旧禁锢着小师弟的红衣女子，平静说道：“师弟境界未成，你要是用强的话会影响他的修行的。” 然后凌启就看着这个小狐狸忽然满脸通红地松开了自己的肩膀，躲在远处用扇子挡着脸庞偷瞄着自己，让凌启一阵失笑，坐起身来对自己这个四师姐说道：“师姐你这次是想要确认什么吗？”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现在应该可以步入三境了，师傅让我来确认一下你身上是否有强行运功留下的隐疾，没想到师弟竟然是自己努力修炼出来的，那我也就可以向师傅交差了。”光头的女子倒是知无不言，让一旁的叶寒生都有些咂舌，凌哥这个师姐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另有所图啊，这些话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就这样说出来不太好吧！ 一旁的小狐狸却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又坐了回来，伸手将凌启按在自己怀里，然后有些示威的扬起了下巴，让凌启有些错愕，这小狐狸没看出来师姐就是故意逗她的吗，只是思考刚到一半，就在柔软怀抱下失去了思考的意志，闻着狐狸身上淡淡的香气，不再去管这几个女子的心理博弈。 四师姐看着这个宣示主权的小圣女，留下了几瓶药，起身告辞离开了。在身后这个看热闹的峰主咳嗽声下，红衣姑娘松开了凌启，然后端坐在一旁，端着茶杯品茶的样子，让凌启感慨不愧是妖族的圣女，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凌启收起来桌上的药瓶，听到师傅说着一切就等你的传音，抬头看向峰顶，看着山峰上烟雾缭绕的样子，想要最后再确认一番，还没等眼里的金光浮现，就听到一声呵斥。凌启抬眼看到这个绝色峰主有些生气的面孔，挠了挠头发表示不解。峰主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畏惧的少年扶了下额头说道：“你是觉得你可以驾驭住你现在这个功法的运行吗？” 凌启赶紧低下头，不敢顶嘴，他想起沙漠里那个痛苦的经历，有些后怕。峰主看着坐在旁边装着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小狐狸，轻声说道：“你们妖族要是有什么手段可以缓解，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了，非要等到他疼到在地上打滚才打算给吗？” 红衣的女子却显得有些犹豫，在凌启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小声说道：“妖主说我的血脉可以缓解这种情况……” 凌启还在思考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就看到面前这个绝色女子忽然打量着小狐狸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凌启，这才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说道：“你们妖族倒是真舍得下血本啊！” “不是的，我是自愿的。”一旁的圣女小声辩解道，只是脸上的绯红又深了几分，让凌启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峰主却看着这个圣女有些恍惚，小狐狸的身影和那个蠢鸟的身影渐渐重合。那天自己陪着小混蛋去妖族复命，被妖族那些个长老刁难，自己被法阵困在祠堂，只能看着小混蛋承受了数十次术法轰击倒在血泊中。那个蠢鸟满身伤痕地从禁闭室逃了出来，抱着浑身是血的小混蛋向着妖族长老哭喊着：“放过他，一切由我承担。”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算数 绝色的女子最终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拿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叶寒生离开了太上。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小狐狸，挠了挠头，然后小心翼翼问道：“管事的真的没有其他交待的吗？” 红衣的姑娘看着面前这个装傻充愣的少年，有些生气地扭开了头，转头看到赔着笑脸的凌启，又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说道：“你不会认为妖主会同意让妖族的血脉流入人族吧，你好像还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啊，太上化魔的传人。” 凌启挠了挠头，然后看着这个小狐狸，叹了口气说道：“你都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总不好真的这样吃白饭吧，你还是跟我说说妖主是不是有其他方式解开这种窘境，还是说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 小狐狸看着这个有些死倔的少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扶了下额头说道：“凌启，给我坐好。” “好。”凌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姑娘的命令下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仰头看着这个满脸微笑的姑娘，看着姑娘眼神里的澄澈，又低着头想要躲避这种纯粹的感情，只是忽然感受到一道力量束缚住了自己，嘴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看着近在咫尺的娇俏面庞，凌启有些不知所措。 小狐狸也是有些忐忑，但是随着对面这个家伙竟然将舌头伸了进来，脑袋就有些晕晕乎乎，感受着少年身上的气息，小狐狸浑身有些发软，被凌启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只是现在这个满面羞红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种发狠的劲。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依然晕晕乎乎的小狐狸，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个吻竟然还能压住我功法的运转？” 姑娘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少年，微笑着看着他的脸庞，然后张嘴对着肩膀咬下去。凌启感受着肩膀处的疼痛，看着这个女孩眼里的怒意，赔着笑任她咬着，只是随着女孩嘴上的力度渐轻，凌启竟然感受到自己的境界似乎又拔高了一线。让凌启觉得有些神奇，因为就连师傅都说自己体内已经到了理论的极限，但是如今这道极限又被拔高了，感受着功法运转起来的痛快，凌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吻和咬应该是一种血脉的仪式。 凌启摸着女孩的后背，小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对你们妖族随意出手，但这个承诺不是给你们管事的，只是给你的。” 女孩听着这个有些想要撇清的混蛋话，怒气冲冲给了凌启一巴掌，然后看着这个面色平静的少年，心里有些不痛快，压着心里的怒气说道：“你是不是非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你才会答应我啊？” 凌启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太不近人情，只是想到自己那个放不下的执念，叹了口气小声辩解道：“那么多青年才俊，你为什么非要吊死在我这里，我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志气的异乡人，没了这一身天赋就是个啥也不会的普通人。” “凌启，你是觉得我图的是你这个无瑕体吗？”红衣的女子表情有些悲伤，看着面前这个躲闪着自己目光的混蛋想要揍他，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用手压住了想要逃走的凌启，恶狠狠地说道：“我就当救了一个流浪狗！”咬破自己的嘴唇又亲了上去，将自己的血液渡进了凌启的嘴中。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有些哀求的眼神，只能咽下嘴里的血液。感受着体内被压制的功法，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的身体力量，凌启只觉得怀里这个女孩做得有些太过了，抬手想要推开她却感受到对面用着更大的力量压住了自己，甚至整个身体都向自己怀里凑近了一些，胸膛感受到的柔软触感让凌启有些不敢动弹了，他直到现在才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些记不清小狐狸的名字。 好久，唇分，凌启看着这个擦着嘴的女孩小心翼翼问道：“你已经入仙了吗？” 红衣的女孩面色有些古怪，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解下了一串项链，对着这个嗅着身上衣服味道的家伙解释道：“这不过是遮蔽天机的一种手段，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 “别别别，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我凌启现在给你一个承诺，若我入仙不得道侣，我就亲自去妖族提亲。”凌启被这个似乎自己要什么就给什么的女孩有些吓到了，叹了口气赌咒说道。 女孩愣在原地，好久才满脸惊喜地看着面前这个扶着额头的少年，声音有些颤抖地确认道：“真的？” 凌启却不再说话，脚下步伐飞快，直接向着山上走去，身后的红衣女孩想要追上去，却被戴着眼镜的景语夕拦了下来，文学女打量了一下这对男女，颇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们俩，算了。不过小师弟即使不给这句话，你也该回妖族了，那个女人可不会真的放任你到处追男人跑，这会正坐在我太上的主殿和宗主下棋。你给师弟一些时间吧，师弟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怎么处理你的这种感情。” 小狐狸还想要争辩什么，就看到景语夕的噤声手势，听到面前这个文学女的话语才放下了抬起的右脚：“小师弟嘴上说着满不在乎，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修仙的路途那么遥远，何必追得那么急？” 红衣的女孩看着面前这个扶着眼镜没什么表情的文学女，总觉得有些奇怪，但看着对方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看了看远去的那道身影，拱了拱手离开了山峰，看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寻妖族管事的。 “小师弟，你准备怎么谢谢你师姐帮你解开这次困局啊！”文学女看着远去的红衣背影，从树后抓起一个正划着圈圈的少年，笑着说道。 “师姐，你是怎么骗过她的，你的阵法又，不对，师姐，你……”凌启有些疑惑地问向面前这个坐在桌前品茶的三师姐，感受着景语夕身上有些不同的气息，脸上的疑惑逐渐转为惊喜。 文学女看着面前这个只是惊喜的少年，想起其他人眼里的不解和反对，有些感慨地站起身来，想要抬手抚摸少年的头发，却发现面前这个小师弟如今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凌启倒是反应过来，低下头给了面前这个三师姐一个合适的高度，感受着头上温暖地触感，试探问道：“师姐，你其实一直在等我吗？” “算是吧！”景语夕倒是不隐瞒，大大方方解释道：“我对禁字阵法的领悟也不至于无用，我也可以选择我想要的那份自由，师弟你似乎察觉得很早啊，而且你好像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难以接受？” 凌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异于常人，思考着是否要告诉面前这个三师姐，却听到文学女摆了摆手又坐了下来，手指捏起一枚黑子敲着棋盘说道：“小师弟，陪师姐下一盘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凌启有些默然，三师姐这样做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想起这几位师兄师姐似乎对于异乡人也没有太多排斥，微笑着坐到了师姐的对面，捏起一枚白子轻声说道：“那这一盘的规矩由我说了算。” 文学女听着这有些奇怪的规则，抬眼看了一下少年，对上少年傻笑的表情咳嗽了一声嘀咕道：“难怪妖族会对你下这么大血本啊，小师弟，这份礼收下可不是那么好还的哦！“ 凌启也不说话，只是紧挨着师姐的黑子下着，随着棋子布满了整张棋盘，少年放下了手里的棋子，看着陷入沉思的三师姐说道：“我的规矩当然是我说了算。”也不管师姐要研究这种简单的棋路要多久，看着尚有些遥远的峰顶，深吸一口气，迎着天空纵身跃起，在空中看着这座山峰上的三百六十五座道观，全力催动着身上的功法，一种无法察觉的波动向空中的凌启靠拢。凌启只觉得头脑一阵疼痛，只是很快就被一道气息冲击缓解下来，感受着体内这道气息的熟悉，凌启看着主殿的方向叹了口气。 山上坐着一个背着剑匣的女子和一个书生样的男子，正是大师姐和五师兄。男子看着空中浑身冒着金色光芒的少年，仰着头感慨道：“我那会入三境哪有这么大阵仗哦，师傅甚至都不知道我那天做了什么，还因为我失踪一天罚了一天的月钱。” “嫉妒吗？”大师姐看着这个气息渐渐攀升的身影，向一旁故作夸张的老五出声问道，只是语气里似乎有些不善，让五师兄看着女子身后的剑匣向后退了数十步。 “大师姐，你是觉得我就是那种见不得自家师弟好的人吗，我赵离像是那种人吗？”男子对上大师姐那个满是怀疑的眼神，叹了口气，看向空中的乌云密布小声问道：“那个，大师姐你说的那个报酬算数吗？” 高挑女子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分明把自己家底都带过来的老五，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自然算数。”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云破 此时的太上，已经开启了封锁大阵，太上化魔对于太上宗来说还是有着不一般的地位，所以当太上的一帮长老知道弟子中出现这么号人物时，还是给予了不小的关照，也让在空中准备迎接自己的三境雷劫的凌启松了口气，当感应到天空中出现雷云时，真的让凌启有些措不及防，在他的印象里，入三境需要渡劫的基本都是犯了禁条，自己这功法在太上几代仙人推演下以及师傅量身改造下，已经不会对他人造成什么伤害了啊！ “你说小师弟会用什么方法渡劫？”底下的大师姐看着天空中遮蔽了小半太上的雷云，倒是不担心自己这个小师弟安危，只是想到小家伙的奇特思维，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见到一番奇景。 “小师弟的阵法，剑法都不错，虽然一时没有准备迎击雷劫的大型法阵，但以剑破之也未尝不可。”一旁的五师兄看着这个浑身金光的少年，也是有些感慨，不管对于小师弟渡劫是否成功还真的没有怀疑过。 “老五，我们这小师弟是不是还没有本命剑来着？”大师姐听到老五的推测，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满目狡黠地看着空中的少年，只不过她依旧没有担心什么，只是看着少年似乎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来一个飞行法器和一些奇怪的石头，心里有些期待。 “我去给师弟送剑吧！”五师兄看着空中似乎没有出剑打算的小师弟，摇了摇头就想去干涉过去，只不过脚还抬起就被一旁的大师姐压了回来，赵离看着大师姐平静的眼神，眼神询问下却吃了一鼻子灰，让赵离有些心里有些不太放心，不过看到坐在峰顶的师傅也没有动作，摇了摇头又坐了回去。 空中的凌启此时丝毫不敢去想自己这几位师兄师姐到底想做什么，盯着头上的雷云丝毫不敢泄气，手里的刻刀走得飞快，只不过在他计算下依旧赶不上第一道雷劫，无奈地叹了口气，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第一个石雕就在第一道雷劫落下的时候完成了最后一笔。 石雕刻的是大师姐，只不过这个大师姐手里拿的不是那个沉重的剑匣，而是一把琴。底下看到这个石雕的五师兄看着旁边没有说话的高挑女子，想要问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敢问，不过心里还是想要询问自己这个小师弟是不是可以和自己合作共创一副作品。抚琴的大师姐给人的感觉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妩媚，只不过手里的古琴散发出来的波动还是挡住了第一道雷劫，只是明明应该松一口气的凌启看着这道雷劫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大师姐，这个是……”五师兄其实已经看出来这应该是先天五行阳雷，只是他心里依旧抱着一丝希望问向一旁的高挑女子，只是看到女子脸上的凝重之色不比自己少时，只能紧紧握住手里的画卷，盯着空中的少年不敢松气。 凌启本想着用自身对他人功法理解来塑造出另一种可能，只不过现在这个先天五行阳雷让少年只能放弃这种想法，凌启从储物袋里取出来四师姐给的药丸，也没看什么样子就吞了下去，感受着入体的灼烧感，凌启忽然在想自己这个四师姐会不会给错药了，然后体内就感受到一阵清凉感觉，凌启只觉得自己的视野思维都变得清晰了起来，感受着体内小狐狸那道气息逐渐融入自己的体内，身上的金光大盛，让少年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好，再来。”凌启一脚踏出，催动身上的灵力构成了一道繁琐的法阵，法阵里出现了一道道有些虚幻的身影，只是底下的五师兄还是辨认出这些身影似乎就是凌启功法中吸收的那些，看着身旁的大师姐松下了手里的剑匣，赵离这次松了口气坐了回去，自己这个小师弟还真的给了自己不少意外啊！ 空中的凌启带着身后这些身影迎上了头上的雷云，随着第二道，第三道劫雷落下，凌启身后的这些身影消散了一些，但对于这几百的数量而言还只是微小的影响，凌启微微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当他看到头上的雷云再度发生变化，脸上的凝重之色再起，这个颜色，是后天雷。 第四道劫雷落下，凌启感受着巨大的力量冲击，咬牙用力向下踏出一步，一道繁杂的法阵再起，身后的一道道身影变得渐渐凝实起来。只不过随着劫雷的摧残，身后的身影还是少了半数。 劫雷散去，凌启的模样有些凄惨，身上的袍子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也因为雷劫的巨大冲击变得有些焦黑卷曲。 “大师姐，我想……”五师兄看着这凄惨的少年，手上的画卷就欲展开，一旁的大师姐也是剑匣震动就要出手，只不过两人都被一道禁锢令按在了空中不能动弹。赵离看着面前出现的老三，有些不太明白，他虽然不清楚老三是否是为了修仙路途才对小师弟有着特殊的感情，但就算出于同门，老三也不该将自己拦下。 高挑女子眼里倒是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显得有些娇弱的文学女，微微笑了笑，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有多信任你这个小师弟啊，那可是后天雷，只和修行者的道心有关，而小师弟当初在我的梦境里都遍体鳞伤，你还让他去面对后天雷，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完成小师弟交待我的任务罢了。至于渡劫，小师弟说他会活着回来，我自然会信。”三师姐看着面前这两位逐渐冷静下来的家伙，摇了摇头解释道，说完也不在乎他们信了几分，站在那里不再退让。 雷劫已经落下了第六道，凌启不清楚雷劫到底会有几道，他不敢去赌自己的境界不高所以雷劫不大，那个刀子嘴的峰主临走时传音自己，一定不要尝试越阶使用力量，因为你们的身份对于此方天地就是偷渡客。 凌启感受着雷劫的逐渐加强，一次次布下这道心中顿悟领会的千身幻影阵，只不过感受着头上雷云没有消散的样子，凌启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凌启不清楚自己推演的那些依附于现代科学的法术是否能对雷劫起到作用，但是想到峰主临走时的郑重其事，还是压下了脑海里那些疯狂的想法。 雷劫落下了第九道，千身幻影阵在这道劫雷下直接被全部击溃，凌启吐出一口鲜血摇了摇头，看着头上高悬的雷云，心里有些不太甘心。他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因为心里那个疙瘩就拒绝了剑法，如今失去了这种正气浩然的手段，自己其他手段在这显得有些古怪的雷劫面前还是有些用不上啊！ 底下的大师姐看着明明一脸心疼却丝丝咬着牙齿不往上走一步的老三，摇了摇头说道：“语夕，你要是真的心疼，就不该让小家伙自己去做这种事，我不知道你如今算到了多少，但在我的推演里，小师弟的这次雷劫足有二十三道。” 文学女看着空中已经被劈得浑身焦黑的少年，听着大师姐的话有些意动，只是想到手里摸到那个没有完成的作品，咬咬牙收回了已经迈出半步的左脚。景语夕回头看向身后这两个满是不解的家伙，苦笑道：“我怕，我如果出手，小师弟就真的离我而去了！” 大师姐看着这个满是纠结的老三，叹了口气不再劝说，只是眼镜望向峰顶那个纹丝未动的道袍女子，轻声说道：“师傅，你又是为什么啊？” 峰顶的道袍女子倒不是所谓的相信徒弟，只是她已经被太上的这帮长老锁在了峰顶不能动弹，七位仙人联手挡住自己，让道袍女子都好一阵惊讶，太上这个宗主到底对自己是怎么评价的，这么高估自己的吗？ 道袍女子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身上的气息都渐渐虚弱，心里更添几分焦急，看着拦在自己四周的七位仙人传音道：“几位，太上就真的打算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子去赌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吗？” “宗主其实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只是太上等得起，它等不起。” 七位仙人的样貌都被一种奇特的面具遮掩着，让道袍女子推算不清这几位的真身，其中的一位看着这个平时洒脱的女子如今为了自己一个小徒弟竟然想要引动太上的战场碎片撞过去，这才不得不出口劝说道。 “好，如果我徒弟死了，你就让那个老鬼洗干净脖子等着，他不介意我死个徒弟，我也不介意太上换个宗主。”道袍的女子放弃了手上的术诀，只是看着眼前这几个神不审，鬼不鬼的家伙有些厌烦，恶狠狠地赌咒道。 太上到底怎样的天翻地覆和凌启都没有太大关系，少年看着逐渐成型的第十二道雷劫，心里已经有些绝望，但他依然不希望有人来救自己，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跨不过这一步，那此生就再也无法寸进，那只会比死了还难受。 被劫雷冲击地意识逐渐恍惚，凌启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慢慢地合上了双眼，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那把破碎的长剑，少年的眼里有着一丝挣扎，然后心里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对啊，自己还是被自己的道给束缚了，竟然忘记自己所学不需要所谓的本命剑。 凌启张开了有些干涸的喉咙，然后用力向下踏去，繁杂的阵法浮现，只不过这次出现的身影变得极为凝实。少年抬头看着头上的雷云，大吼道：“给我破。”身后的身影忽然破碎，然后逐渐汇聚到少年手中，那是一把剑，是大师姐的梦中剑，是三师姐的心中剑，是湖中剑，画中剑……那是少年的剑。 剑出，云破。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装傻 一个满是桃花的山谷，一个端着茶盏的仙子，凌启看着眼前这一幕，揉了揉眼睛，感受到身体的体格变化，笑了笑走了过去。 “仙子，我这一剑当如何？”凌启穿着一身白色现代服装，看着对面这个面容模糊的女子也不细究这到底是谁，只是带着半分自傲开口问道。 仙子也不说话，只是右手轻点桌面，然后酒壶给凌启自动倒了一杯，看着仙子这个你随意的手势，凌启摸了摸脑袋，终是没有拿起那个酒盏。 凌启看着四周的桃花满天，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这到底是所谓的心劫还是自己的一个梦倒不是很重要了，这个仙子不过是自己内心的那些遗憾。凌启看着对面没有什么动作的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仙子找我无事，那在下就告辞了！”凌启食指轻点桌面，然后桃花消散，女子似乎是展颜一笑，又似乎没有表情，凌启看不清楚也就懒得深思，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感，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小狐狸，看着这个娇俏的姑娘守在自己身旁，凌启有些不知所措，看到门口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索性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进来的是景语夕，戴着眼镜的文学女看着面前这个坐在床旁的女子，叹了口气，只是刚走进就察觉到自己这个小师弟应该是清醒了过来。文学女看了一眼旁边这个满眼温柔的女子，想要提醒两句，却看到这个妖族圣女在空中划下噤声的字符，景语夕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起来，看着床上呼吸因为紧张略有些急促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走出来房间。 凌启感受着三师姐脚步的离开，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感受着自己脑袋被抬起按在一个柔软的地方，不得不结束自己的装睡之旅，睁眼看到的是两座山峰，让少年的内心感受到不小的冲击，然后看到山峰间露出的娇俏面容才回过神问道：“小姑奶奶，那个，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别乱动，我可是翻过那个前辈的日记，你们异乡人对膝枕可是有着一种执念。不是你这次受伤，我还不愿意了。”凌启翻了翻白眼，想起在那个楼里的花魁打扮的小狐狸，不过感受着脑袋上的温柔按压，还是闭上了眼睛享受了起来。 还没等凌启享受多久，房间的门就被推开，然后一个调侃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师弟，你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啊！”凌启抬眼扫了一下，看到是大师姐才放下了戒备。少年有些担心这推开门的是什么长老或者妖族的人，自己这状态怕不是被拉壮丁都跑不掉。 红衣的姑娘手里的按摩没有停下，只是扫了一眼凌启，想要看看少年会怎么回答。凌启想要坐起来，肩膀上传来的巨力让少年生不起反抗的想法，看着旁边一副看戏模样的大师姐，叹了口气说道：“师傅有什么交待的吗？” “太上化魔不重修行重修心，师傅让我来看看醒过来的小师弟会不会性情大变，化身色狼把妖族这位圣女害了，现在看来师弟果然还是那个师弟啊！”高挑的女子靠在门边看着享受的圣女按摩的小师弟，半是认真半是调侃。 凌启总觉得自己被这个大师姐骂了，但看着头上这一对望向自己的温柔眸子，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嘴，脑海里回想到那天的一剑，有些不解地问向门边的大师姐；“师姐，你的剑到底是在梦境里还是藏在剑匣里？”凌启拆解出来的梦中剑根本就不是梦境所化，而是拟似剑匣化长剑，明明自己的推演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看着面前这个没个正形的大师姐，又有些不太确信。 倚在门框的高挑女子听着小师弟的问话，笑了笑放下了后背的剑匣，然后缓缓打开，剑匣中的长剑短剑重剑轻剑分门别类，让凌启有些目不暇接，忽然醒悟过来用手轻触圣女的手，小狐狸将凌启搀扶起来看着面前这个满是笑容的大师姐，凌启有些惊喜地说道：“所以大师姐的意思是我的推演并无错漏。” “还真是让人可怕的推演天赋啊，只是见了剑匣一眼就猜到七七八八，只是小师弟切记，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所以……”门边的高挑女子合上了剑匣，看着面前这个金色瞳孔光芒大盛的少年，笑了笑轻声说道。 凌启感受着身边的违和感，挠了挠脑袋说道：“大师姐对我说了这么多，不怕小师弟我泄露了秘密吗？”只是当少年看到对面女子肯定地点了点头终是苦笑了两声也点了点头。 凌启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脑后柔软的触感和额头上传来的温柔触感，凌启有些感慨，自己这些个师兄师姐还真是可怕，自己这个大师姐竟然梦中挥剑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凌启抬眼看到的姑娘有些疑惑的眼神，凌启也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说道：“小姑奶奶，你在这里守了多久啊？” “三天，这是你昏迷后的第三天。”红衣的女子面色依旧平静，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凌启有些怀念，想到少年最后的那一剑又有些生气，手上的力度加了几分。 “轻点，我这还受着伤呢。”凌启有些莫名其妙，这小狐狸这是生的什么气，想到师姐对自己的教诲，又连忙补了一句：“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直接说的啊，憋在肚里让我去猜是不是有点高估我的天赋了。” “无瑕体还融入了圣女血脉，我不可不敢对你有意见啊，太上传承者啊。”姑娘的语气有些不善，让凌启有些不敢动弹。圣女看着少年费力地用右手在空中划下一道法阵，然后一副桃花盛开的景色浮现在眼前，女子的眼里有些许惊讶，然后有些不确信地问道：“你找到自己那条路了？” “也不算找到，只不过总算不在需要凭借我那些可笑的异世界思维，我总算明白那个萝卜为什么没有附灵了，还真是没有太大必要。”自己当初应付妖主的那个装模做样的回答，如今倒是算应了那句话。仙人之下皆可入景，自己这条路倒是有些意思，本以为入了三境会走什么剑道，没想到竟然还是那个自己觉得可笑的观想路。 少年尝试了一下想要坐起身，身后的姑娘看着这个莽撞的少年，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凌启抱了起来。凌启感受着有些错位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声提醒道：“那个……” “你现在这个身体，还想勉强自己去尝试新的术法，你不心疼自己好歹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帮你理清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很费劲的，能不能安静一点。”嘴上虽是骂着凌启却依然抱着他出了房间来到了门外的庭院里。 凌启打量着这陌生的庭院，小声问道：“这里是？” “是你大师姐的住处，如果不借助这里的大阵，还不知道你这个混蛋准备昏迷多久。”女子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不满，不过看着面前这个坐在棋桌前傻笑着的少年，终是没有狠下心来，轻声叹了一下，看着庭院的景色轻声说道：“你啊，明明就是个怂鬼，还非要逞什么强。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拦你，但你既然答应我了，那就给我好好去做。” “哦。”凌启应了一下，然后开始解开身上的绷带，看着旁边这个明明想看还故意别开眼睛的女子，笑了笑说道：“不就是一身的伤口吗，至于那么害怕吗？” 女子看着这个笑得格外灿烂的少年，轻叹了一下，这个混蛋，又开始装傻充愣，只是当看到凌启后背那有些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还是走了过来，想要施术治疗。 凌启侧身躲开了女子的手，看着她脸上的不解，笑着回答道：“你的治疗术对这种伤口没有效果的，不要浪费自己的精血在这种地方。管事的虽然嘴上不在乎，但你要是真的伤得太多了我怕回头就被她杀了。” 听着凌启的调笑，女子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放弃了想要抚平伤口的想法，看着面前这个赤裸着上身的少年，靠在一旁的柳树下，眼里满是欣赏。 凌启有些感叹如今自己的身体不需要刻意锻炼就是一副好身材，想到当初那个长跑一千五就大喘气的自己，有些怀念地摇了摇头。 三境，算是入了修仙的门槛，此时的境界又叫身灵合一，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牵引着四周的灵气，举手投足间就会引动身边的灵力。凌启感受着体内蕴含的力量，尝试着在空中刻画出一个脑海中的想法。一道道字符在空中浮现，然后又隐于空中，让旁边的红衣女子有些迟疑，缓缓问道：“你这个手段好像是你那个大师姐的剑术，但又有些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大师姐是梦中剑，我这最多只是字入景。”凌启也不在意，只是随口回答着结束了手上刻画的最后一字，空中划下的字符显现出来然后不断组合起来，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微微穿着粗气的少年，有些疑惑又有些惊喜。 “果然我那一剑根本就不是剑术，这分明还是变化之术。” 第一卷 第五十章 万剑山 还没等凌启细细回想刚才那个术法，就听到外面一声咳嗽，回头看到的是那个一身道袍的师傅，让凌启有些惊讶，刚才大师姐已经来过了啊，师傅这是打算干什么，难道太上这一帮长老真准备把我逼出这里吗？ “凌启，刚才万剑山的驻守的弟子发回消息，谪仙的传承这几天就要出世了，我想让你去看看，太上化魔如果能够吸收这样的顶级传承，那你收获的将是无法想象的好处。”道袍女子的话语有些僵硬，让凌启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个师傅是不是刚才哪背的台词，到这里来劝说自己去万剑山。 万剑山，天下名剑出此山，虽然有些夸张，但很多仙人都在这里留下过传承，也有许多剑修在这里寻求突破，不知是破境而出还是困死在那，但对于剑修，万剑山确实是一个好去处。只是凌启刚刚意识到自己修的不是剑，现在听从师傅命令自己去那里，有些辜负她的好意了。 “那个，师傅……”凌启躬身想要向师傅挑明，却突然被一旁的圣女捂住了嘴巴，看着这个一脸不容置疑的女子，少年咽了下口水，放弃了挑明的想法。 道袍女子看了红衣姑娘一眼，咳嗽了两声对着凌启解释道：“我知道你不修剑，但无论你选择的哪条路，万剑山都会是个好去处。而且你手上还缺一件法宝吧，再厉害的修士也需要一件趁手的法宝，否则自身的道都会有些残缺。” 凌启脑子一抽，问了一句：“那师傅，如果我走的是体修呢？” 道袍女子脸色依旧平静，看着面前这个有些不情不愿的少年轻声解释道：“体修啊，你知道目前入了榜的体修走的是什么路吗？” 凌启有些茫然，他对这些排榜一向不敢兴趣。前世经历过那些所谓的热搜冲击，让凌启知道所谓的排榜都是要有些背景才可以的，而且凌启心中真正的高手，就应该是那种未入榜的隐修。 一旁的小狐狸看着有些愣住的凌启，对着道袍女子歉意一笑，敲了少年的额头一下缓缓解释道：“目前在榜的最强体修是先天剑体，据说也是去了万剑山历练一番才选择了这条路。” “先天剑体，和先天剑心比又如何？”凌启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名词，想起了小男孩那个未婚妻，先天剑体和先天剑心一字之差不知道是不是有着类似的天赋。 小狐狸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对剑修排斥到竟然毫不关注的少年有些无奈。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右手掐了个剑诀向凌启解释道：“先天剑体修的是纯粹的剑，讲究所谓的身剑合一，先天剑心修的是剑招，讲究的是所谓的剑化万千。你那天的一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的无知气得有些胸膛起伏的小狐狸，挠了挠头撇开眼睛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剑比较帅而已，破境的时候谁想那些，而且从他人功法获得的很多都是剑修，我又不想整什么所谓万剑归宗的……”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闭着眼睛，一副任打任怨的样子让圣女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下不了手。 道袍女子咳嗽了两声，将话题拉了回来：“所以，小家伙你是什么打算？” 凌启看着道袍女子眼里的期待，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看着这个二货师傅松了口气的样子，凌启又脑抽地问了一句：“那个，师傅，这次我去万剑山到底是谁的安排啊？” 本以为这个道袍女子会很干脆地回答自己，却没想到今天这个二货师傅竟然迟疑了很长时间，然后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回答道：“你要是觉得师傅还是那么好骗，那我现在就把你打晕直接送去万剑山。” 凌启看着身旁跃跃欲试的小狐狸，满脸赔笑道：“师傅，你是知道我的，我求的是一个顺心意，这要是您安排的我二话没有马上去，要是别人安排的好歹让我知道谁那么想让我去死好吧。” 道袍女子看着这个已经熟门熟路摸着自己肩膀揉捏按摩的少年，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当初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徒弟。” “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傅……”凌启看着已经浮现淡淡黑气的师傅，连忙改口道：“你看我这么让宗门上心，师傅当年也是这样的吧！” 道袍的女子有些怀念地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我可不是你这样的惊才绝世，我当初败给了很多人。只是也许是我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我反而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女子推开了身后徒弟的双手，站起身来说道：“这次又不是让你独身前往，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回来。” 凌启看着这个忽然郑重起来的师傅，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好。”然后一道阵法就在自己脚下浮现，在金色双眸的加持下少年看到了法阵上的禁字，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师傅，就看到面前这个刚刚还满脸严肃的师傅现在躲闪着自己的视线，凌启有些好笑地问道：“师傅，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你三师姐给你的，你去找她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道袍女子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微笑的小徒弟，忽然就有些心虚地不敢面对，仗着自己的仙人修为几个瞬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凌启和一旁的小狐狸面面相觑。 圣女看着面前这个生着闷气的少年，微笑地走过去，右手轻轻用力抱着少年安抚道：“这应该是禁术咒，万剑山本就禁绝一切术法，只论剑道，不论修为。你师傅这是让你提前适应一番。” 凌启一句话都没听清楚，他只觉得闷得慌，当初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变现在这个样子的，回想了一番，好像是自己带着她走的时间阶梯，唉，这就是报应！ 小狐狸好一会儿才在凌启的挣扎下松开了怀抱，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满眼无辜的圣女，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满脸郑重的说道：“先说好，我不是因为这个答应你的啊！” 面前这个红衣的女子被这番话语说得有些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捂着嘴，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印象中还有些稚嫩的脸庞，轻笑了几声回答道：“我喜欢的也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少年咳嗽了一声，然后松开了双手背了过去，然后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知道，但是那是我，这也是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解释一下我不是什么好色之徒，我……” 红衣的女子看着少年已经红透的耳朵，有些开心地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凌启知道身后这个姑娘根本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索性放弃挣扎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个，我要练剑了，你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屋了。”说着就大步房间走去，也没去深究自己这个借口是不是经不起推敲。 红衣的姑娘看着这个连借口都找得稀烂的少年，想起刚刚同样借口稀烂的道袍女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有些感慨地说道；“你果然更适合这里啊！” 妖族的圣女没有再去叨扰正在刻苦练剑的少年，走出了庭院和等在外面的文学女打了个照面。两个女子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戴着眼镜的三师姐叹了口气，掏出了一副棋盘，先下一子然后抬头示意面前这个圣女，红衣的姑娘摇了摇头，捏起一把白子没有放下，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猜不透的文学女缓缓说道：“凌启选择这里，是因为太上更适合他，无论万剑山是你们为他安排的还是他自己选择的，我都没有异议。只是我终究属于妖族，万剑山之行，我不能陪他同去。”妖族的圣女公然出现在一个年轻男子身旁，这代表的就不再是她一个女子的小小心思，而是妖族把筹码压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尽管自己知道妖主不会在乎自己的表态，但想到那个怕麻烦的青年，小狐狸终是放弃了那个将凌启变成众矢之的的想法。 三师姐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女子，拿起的棋子又放了回去，笑着说道：“小师弟自己如何去做，可不是我们能去插手的！”小师弟若是真的不想去，师傅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这个小徒弟去那个一帮剑疯子才喜欢去的地方。小师弟确实适合太上的那条路，只是有些可惜小师弟不曾和我们这些师门之人过多的交心，反倒是在这个妖族圣女面前显得更加自由。这个圣女口中的凌启适合太上倒是显得有些讽刺了！ 晃了晃脑袋甩掉了那些繁杂的想法，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郑重的姑娘，点了点头答道：“放心，师傅可宝贝这个小徒弟了，如果不是这次出世的是谪仙传承，师傅怕是自己就去万剑山帮小师弟取回来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语，让红衣的姑娘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个三师姐的心意，但听着对方的承诺，小狐狸还是躬身行礼轻声说道：“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你这一副女主人自居的样子真的让我很不爽啊！”景语夕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面孔，微微凑近了几步调侃道。圣女看着面前这个戴着眼镜显得有些文弱的女子，浅笑了几下回道：“我只是觉得提前表明心意不会留下遗憾罢了。” 第一卷异世过客完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 纯粹 万剑山，距离太上有着半个月的路程，当然这是对目前这个被封印了七七八八的凌启来说。也是为了在路上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个小徒弟，道袍女子和某个夏姓女子作了一个约定，于是这次的万剑山之旅，便是这个夏师姐陪同前去。 凌启看着前面这个没有表情没有话语的女子，想要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的气氛，但看着面前这个认真带路的师姐，终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凌启其实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那些峰上的师兄师姐陪自己前去，却听到了这帮家伙都是用着我要闭关修炼的理由打发自己，让凌启有些哭笑不得，大师姐说闭关就算了，三师姐你刚刚才入的观世，哪来的那么快速度又要破境，还有五师兄你就算被胁迫了好歹说句话啊，在我脑后敲三下干什么啊，我半夜真的起不来的…… 凌启回想起这帮不靠谱的师门，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个步步为营谨慎前进的夏师姐，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像，师傅的选择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己这帮师兄师姐确实是师傅一脉相承的，总喜欢掉个链子…… 就这样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凌启在这个师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小镇，凌启看了看地图，此地距离万剑山只有两百里了，对于夏师姐这样的观世修士只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想起那个世界里自己在假日去个旅游景点查看地图几十里就直接打消出门念头，现在竟然觉得两百里不过尔尔，凌启总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夏师姐不喝酒，所以凌启也就懒得客套什么，自顾自地在那里喝着酒赏着舞。凌启看着太上的侍女舞蹈，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一脸淡然的夏师姐，有些恶趣味地想到这个师姐难道以前来过这种地方。 不过夏师姐很明显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气氛，听着旁边酒客有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微微皱了皱眉，凌启有些担心会不会发生冲突，但是看到师姐只是轻点桌面布下一座隔音法阵，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夏师姐，倒是自己这个异乡人有些想当然了，这个师姐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被自己哄骗着来到这种红楼之所已经是迁就着自己这个小师弟了，想来也不会非要摆什么架子乱来什么。 凌启的双眼金色闪烁，看到外面那个男子嘴里说的话语忽然有些忍不了，自己一直以为这种在那种仙家弟子面前摆谱的只有话本里才有，原来现实里真的有这种出门不带脑子的啊！还没等凌启站起来，就感受到一旁的师姐咳嗽了一声，凌启只好压下暴揍对方的想法看着这个师姐会做什么。夏师姐看着凌启的表情有些不解，不过看到凌启握紧的拳头点了点头一指向下点出，旁边那个嘴欠的家伙桌子直接碎成了两半，凌启看着这个忽然噤声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弟，你为什么刚刚会对我生气？”听着身边女子的问话，凌启呆了一下，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师姐你应该正常一点，对于他人这种闲言碎语为什么不帮他指正呢？” “不过是胡言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我师姐弟之间清清白白问心无愧，有什么好辩解的？”听着夏师姐嘴里这个有些熟悉的字眼，凌启的面色有些奇怪，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没有表情的面庞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解释道：“夏师姐，就当我问心有愧行了吧，求你像个正常人一点！”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为什么？”旁边这个端着茶杯小口饮着的女子看着这个显得有些抓狂的少年，脸上有些不解。凌启反倒是听到这句问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越界了，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品着嘴里有些辛辣的味道回答道：“师姐你有自己的道，倒是小师弟我有些唐突了，去改变一个人的性子是很蠢的一件事。” 女子看着这个忽然有些不太开心的小师弟，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修正一个人不是应该让你很开心吗？” 凌启倒是平静了下来，耐着性子解释道：“师姐你觉得一个本心如此的人，让他人改变了他的初衷，那这个人还算不算是当初的他？” 女子听着这个问题，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有些沉默，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如果他愿意呢，那他不还是那个他。” 凌启听着师姐这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回答，盯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好久，直到女子伸手想要试探自己呼吸时才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别过头说道：“师姐，你是不是被我那个二货师傅说了什么。” “你师傅只说这一路选择权在你……”女子看着法阵外面叫嚣着的一帮男子，脸上的眉头更紧了几分，看着面前这个忽然开心起来的小师弟，轻叹一口气一指向下点出，外面的一帮人就全部跪坐在地上。女子转头回来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我需要让这些家伙吃些苦头，那我接受命令。” 凌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面前这个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师姐你要是对我管你有意见可以直接拒绝的，没必要这样給我难堪。”这个师姐明明知道我的性子就不会对这种并没有实际冒犯的家伙下重手，却仿佛一副我会给他们下死亡命令一样。 凌启摇了摇头，伸手摸向师姐的头上，感受着这忽然乖巧起来的女子，松了口气地同时又有些佩服三师姐的锦囊妙计，自己这个夏师姐果然对于男女之事有些懵懵懂懂，只是被摸了下头就呆坐在那里。看着女子脸上有些错愕的表情，凌启又加重几分力道，夏师姐脸上有些不悦，抬手想要打开凌启的右手，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得意的小师弟，眼里多了几分狡黠，稍稍向少年的身边凑近了几分。 凌启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向自己移过来的女子，那种淡淡的清香刺激着自己那些小说看多了的奇怪想法，只是看到红楼里这些客人齐齐望向自己这里，咳嗽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看着脸上有些遗憾的夏师姐，凌启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这些个仙子啊，对待自己这个少年般的身份似乎都不太设防，是觉得我是个正人君子还是认为我过于无害呢？凌启看着这个又一脸平静小口喝着茶的师姐，摇了摇头，看着桌上还未喝尽的酒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些钱两，拉着还想再坐一会的女子起身向门外走去。 倒不是凌启不想使用术法离开，只是自己这个夏师姐似乎是严格遵照师傅的命令，这一路上自己掏出一张符咒就被当场点碎，而且这个家伙即使自己已经火冒三丈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自己都有些反思是不是不该生她的气。等到自己发现这个师姐手里还掐着一副幻境法宝，想要说什么也只好放弃。 凌启本以为会有没什么眼力见的家伙的会出来给自己使个绊子，自己都走出红楼了还是没有什么戏码出现，让凌启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 看着这个任由自己拽着胳膊前进的女子，凌启扶了下额头只觉得颇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师姐果然是天然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色尚早，少年回头对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笑着说道：“师姐你应该没有什么忌讳的食品吧！” 还没等身后的女子回答，凌启就拽着她向这座城镇的庙宇跑了过去，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这条摆满各种美食的街道，带着半分调侃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买什么，师姐就要吃什么，然后给我一个评价，不知道师姐意下如何？” 女子看着面前还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年，看到他眼里藏不住的兴奋，点了点头。凌启便拉着她从街道的街头吃到街尾，看着被自己塞得像个松鼠的师姐有些想笑又有些开心，这个师姐果然只是过于纯粹了，不过这样的人啊，自己反而更加喜欢不起来了。 凌启自己也拿着一串糖葫芦靠在树下，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可以借着术法直接咽下去的师姐费力地咀嚼着嘴里的糕点，有些好笑，想要出手帮忙却被这个有些死心眼的师姐推开了，看着面前这个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的女子，凌启忽然觉得倒是自己有些不懂如何活在凡尘。 等到面前这个师姐咽下了嘴里的糕点，接过了凌启递过去的清茶，看着这个优雅喝下杯中茶水的师姐，轻声说道：“师姐，走吧，我想去万剑山了！” 夏师姐看着这个忽然一脸郑重的小师弟，摇了摇头说道：“你如果只是想要摆脱我的话，不用这样急着去那里，我的道也在那里，所以这一路上可能都会麻烦小师弟你了。” 凌启看着这个对情感似乎特别敏锐的师姐，有些惊讶，不过想到自己那些龌龊的想法要是也被感知了算不算社会性死亡。晃了晃脑袋散去了脑海里繁杂的想法，缓缓开口说道；“只不过是总算心里有些准备罢了，我虽然不喜欢纯粹的人，但也是讨厌不起来的。”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无妄之灾 看着面前这个人声鼎沸的城市，凌启满脸怀疑地看着身旁这个夏师姐，师姐你确信你没有带错路，你告诉我这个和那边世界春运火车站一样人挤人的地方叫万剑山。 “这里就是万剑山，不过这里只是山脚，真正的主峰还在上面。”师姐看着少年眼里的怀疑，面色平静地解释道。顺着师姐目光的指引，凌启终于看到这座城市的后方那座直耸入云的山峰，仿佛一把巨剑刺向苍穹，让一向不喜欢所谓风景的凌启都心生感慨：“好一座万剑山。” 这是两人从那个城镇交心之后的第三天，这三天在凌启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乘坐着一个还算能接受价格的飞行坐骑上路，只不过这三天的路途颠簸让凌启彻底放弃了买一个飞行坐骑的梦想，不说因为贪便宜导致这个坐骑品阶不高速度慢悠悠，就是上面那稀缺的法阵效果让凌启差点没忍住帮老板修理一番。 让凌启意外的是，这个夏师姐对于这笔冤枉钱没有抱怨什么，反倒是因为自己刻意在空中凑过去想要环住她的腰肢，一个剑指直接把少年摔了下去。后面答应帮师姐刻一副石雕才总算让凌启不用御剑跟在后面，让凌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尴尬，这个夏师姐绝对知道自己答应过小狐狸不帮人再雕作品。当少年回到坐骑背上因为颠婆和脱力倒在师姐怀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师姐根本不会对那种事情介意，看着前面那个挂着淡淡微笑的女子，凌启只能扶着额头在后面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凌启跟在师姐的后面，看着师姐对着守城的守卫出示了宗门令牌，两人步行去了宗门驻地，也见到了驻守这里的太上弟子，才总算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上。夏师姐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满是疲惫的家伙，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好像，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啊，没什么，只是很久不和人群打交道，有些不太适应而已，我其实还好。”说着凌启一副想要证明自己的样子站了起来，掐了个术诀被反噬后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看着低着头看着自己一副想笑又忍住表情的师姐，凌启对自己那个二货师傅的怨气更大了。 夏师姐看着耍宝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来，一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终是忍不住轻笑了两下，看着面前少年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轻声嘱咐道：“师弟你好好休息，谪仙传承还有三天才会开启，这几天你如果想要见识一下城里的剑修如何，一定要告诉我，这里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管理严明。” 凌启看着这个一脸郑重的师姐，有些惊讶她竟然会交待这么多事情，但是听着师姐最后的那句一定要叫上她有些让凌启摸不着头脑，万剑山脚下不好说，但是万剑山上禁术法，哪怕是仙人都要一步一步自己走上去，师姐的话到底是…… 凌启坐在桌前想了很久，听到这里的侍女在门外问道是否要用膳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这里两个时辰了，晃了晃脑袋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两下，然后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座府邸前，看着面前这个明显不是太上风格的建筑，凌启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看着面前这个侍女带着一丝微笑缓缓消失，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向府邸的大门迈去。 没有什么帮派打劫，也没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一帮有些不修边幅的剑修围坐在这里。凌启看着这些并无敌意只是好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些家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知道诸位请我这个不知名的太上弟子有何贵干？” 一个身后背着一把重剑的中年人深深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喝了一口茶才轻声说道：“先天无瑕体，太上化魔的传承者，你的大师姐说只论剑道你在她之上，所以本应该请闻人仙子的请柬就落到了你的头上。” 凌启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珠，看着忽然变得兴奋起来一副想要找自己切磋的剑修，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轻声问道：“所以你们就找上我这个三境的少年吗，剑修就算境界差别不大，也不至于让我这个都没有走出自己路的陪你们论剑吧？” 这时府邸里的剑修才注意到这个少年只有三境，脸上的兴奋一僵，接着就变成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神情，让本以为平息众人的凌启意识到情况不对，微微抬起左脚就想离开。 “少年郎，既然都来了，为何还想离开？”一个有些难以听清的声音从中堂传来，让凌启止住了步伐看向了那里，只是看到的却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房间，让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谁？”凌启大着胆子向中堂处问道，却听到了一阵哈哈大笑声，然后那个有些沙哑难听的声音传来：“我就是万剑，万剑山的万剑。” 凌启有些愣神，看着那些剑修的身影渐渐变淡直至消散，想要掐诀离开这里。只是还没等凌启想到自己如今被禁了术诀，从府邸的中堂就飞出来一剑，带着浓浓的杀意向着凌启刺去。 “好剑法。”凌启倒是没有太大畏惧，面前这个家伙如果想要动手，怕是自己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害了，而现在在自己锦瑟双眸下看到的却是这把杀剑上带着的好奇与兴奋。凌启脑海里解析出这个剑招里藏着的意境，感受着意境中的勇往无前，凌启也是有些兴奋地并指作剑，横斩挡开。 “你没有本命剑？”府邸内的声音有些失落又有些兴奋，只是本想尝试再出一剑的少年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些扫兴地说道：“希望万剑山里还能再遇到前辈。” “好，好，好。”声音里有些欣慰，只是凌启不敢再去细想什么，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杀意，声音里有些忐忑地回道：“师姐，我这只是前辈相邀，不好拒绝，你不用那么生气吧！” 身后的女子叹了口气，把面前这个少年转了过来，看着少年有些躲闪的目光，敲了一个板栗说道：“你知不知道万剑到底是什么？” “万剑山的意志或者是什么老前辈吗？”凌启带着几分猜测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看到女子抬起的右手，慌忙向后退道：“不是，师姐，不知者不罪，这是你不先和我说清楚，不能怪我吧！” 师姐看着这个耍宝的少年，扶着额头有些头疼，然后看着身后那个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万剑确实是一帮老前辈，一帮想要踏上剑道最高峰却不得其道的疯子，他们和这座山峰做了一次交易，将自己的所学所得留在这里，让万剑山去寻找一个合适的传人。” “那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凌启打断了师姐的话出声问道，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问道：“万剑山这么多年都没有寻找到能接下这个传承的人？” 女子点了点头，看着山峰有些感慨道：“以前陪你的大师姐来过这里，她根本没有理会万剑，直接拒绝了这份传承，说着除非是能成功修炼太上化魔的师弟，那才会是能接下你传承的人。“ “所以，我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凌启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大师姐大概从来没想过师傅真的会找到一个能成功修炼太上化魔的人吧，摇了摇头凌启又平静问道：“那师姐我现在可以拒绝这份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 “从你进入这个府邸时，你其实心里就做好了决定。”师姐的脸上倒是依旧平静，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时眼里充满了好奇，自己这个师弟，明明心里做好了决定却还要自己推一把，想起那场入门考核，女子又轻声笑了两下，然后正色道：“万剑山历来不会选择一个传承者，所以你这趟本只是帮你感悟修仙的旅行现在变成了一场赌斗，小师弟你如果真的要拒绝，可以把那把剑给我，我代你前去。” 看着面前这个指着自己右手的师姐，凌启苦笑了两声摊开了右手，一道剑影在凌启的身前浮现，凌启挠了挠头发问道：“师姐其实对我在路上占便宜这件事很生气吗？” 凌启看着这个依旧没有表情的师姐，心里却有些叫苦，这个师姐绝对是知道自己属于明知是坑也会往里跳的性子，却故意给自己交待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不就是让自己往这个万剑传承的坑里跳吗？ 凌启收回了那道剑影，女子的眼里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让凌启更是肯定自己这个师姐其实就是个腹黑，看着师姐一副你求我我才告诉你的样子，少年低着头恳求着；“所以师姐有话可以一次性说完的，万剑传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师姐依旧那种古井不波的表情，凌启只好小声说道：“师姐你要的那个石雕我尽快做完给你。” “要多久？”听着师姐的这句话，凌启这才意识到这个师姐似乎对这个并不是很有诚意的东西很在乎的样子。石雕并不是什么真的藏着秘密，只不过是一种画龙点睛的手段，不过看着师姐露出来的这副自然开心的笑颜，凌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块玉石。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殿门 礼物最终是送给了这个一脸平静的师姐，若不是从师姐眼里看到一丝丝激动，凌启就要以为自己这个礼物是不是不太合这位夏师姐的心意了。不过，凌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师姐拿到礼物会对着自己看了好一会，自己难道又再什么地方得罪这位了吗？师姐从怀里取出来的一个名册，让少年停止了自己脑海里恶意的揣测，翻看着名册中的人物，凌启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这个白衣胜雪的师姐，师姐你是觉得你师弟能耐了能打过这些名剑谱上的人吗？紫霄剑陈飞，梦影剑萧兰月，清风化雨上官诗…… 凌启看着这本名册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师姐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凌启盯着这个面色平静喝着清茶的女子，看着女子不为所动，凌启在桌上一点点添加砝码。在凌启取出一坛从四师姐仓库里偷出来的酒酿，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宗门的要求，这次陪同你前来本就是为了万剑的传承而来，我不清楚太上化魔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你的体质和功法应该是最契合万剑山的传承的。” “师姐你就让我对太上留有最后一丝幻想吧，宗门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寒心的。”凌启捂着头抱怨道，面前的女子思考了片刻，小声问道：“师弟需要什么帮助，在我能力范围都可以答应。” “那师姐，我要你……”话还没说完，故作轻佻的少年就让女子一掌拍飞。凌启捂着胸口看着这个端着茶杯安静坐着的女子，笑了笑说道：“师姐，我这话都没说完呢？” “景师妹向我交待过，你开始口花花的时候绝对不要答应你，你这个小师弟在这方面只会得寸进尺。”听着师姐一板一眼的话语，凌启有些默然，自己在师姐面前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想到自己在三师姐面前的表现，挠了挠头咳嗽了两声。 女子看着这个少年有些生硬地转开了话题：“既然师姐不答应，那陪师弟临时抱佛脚练两天剑可以吧！” “好。”女子看着这个忽然正经起来的少年，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穿着有些奇怪的青年，鬼迷心窍地答应了这个请求，看着这个露出爽朗笑容的男子，夏姑娘没来由地有些生气，对着少年又是一巴掌递出，飞出去的凌启看着这个气息略有变化的师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哪里得罪了她啊！ “这剑太慢了。” “这是你大师姐的剑，不是你的剑，换招吧！” “还是太慢了。” “……” 接下来的两天，凌启领会了自己这个师姐为什么会被那么多小迷妹崇拜了，这种导师气场全开的严厉风范，再配上这冰山般不会变化的表情。凌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看到了面前这个夏师姐穿着教师服手里拿着教鞭，回过神来看着这个持剑站立一身朴素白衣的女子轻声笑了两下，面对女子有些疑惑的询问，凌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走神了而已。 夏师姐并不修剑道，只是到了那个境界，本就是一法通，万法通，师姐甚至用手里的书卷化作了一道道剑影，面对这些纯粹灵力构成的剑影，凌启只能拼命躲闪着，饶是凌启眼中的金光已经盖住了原本的瞳色，最终还是被这种奇怪的剑法扎了个浑身是血。 等到凌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起身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师姐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师姐看到凌启醒来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走到凌启身边，然后微微躬身说道：“师姐不通剑法，这种剑法若是教给你只会误了你的剑道。” 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师姐，想着师姐从拿到石雕后就有些不太对劲的举动，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夏师姐，你不喜欢我的那个礼物吗？” 女子抬头看着这个少年，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个石雕，那是一个面容狡黠的女子，面容只和面前这个师姐七八分相似，而且手里似乎拿着的就是一把剑，并不是师姐平时捧在手里的那卷书册。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平静解释道：“你的礼物并不是真的将我描绘下来，但这确实是我希望的样子，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凌启看着这个一脸认真的女子，有些不太清楚师姐到底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下面，还是真的纯粹到没有心机。看了看敷在自己伤口的一些膏药，凌启面色有些奇怪地看了女子一眼，看到女子脸上依旧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扶着脑袋有些头疼地解释道：“师姐你要是想体验行医问诊，出门左转不到一里就有一家医馆，那里应该会欢迎你这样的修仙者体验生活。” “师弟不喜欢吗？”面前这个女子感受着少年心中的怒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小声询问着这个被自己打扮了一番的小师弟。凌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师姐自己后背的那个血红色不是伤口，是某个小狐狸签订契约留下的存根吧！ “不说了，我先去洗澡了。”凌启也不做解释，丢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师姐在揣测自己这个小师弟难道需要用药浴才能治好，却不知道这不过是少年心血来潮的一句异世语。 凌启脱下衣服，坐在这个颇有些宽敞的池子里，看着这有些冷清的环境，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万剑山，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不知道是哪位，跟着我这个三境的小子一路了，现在进了浴池还在跟着，是在下哪里有得罪之处吗？“凌启看着这个露天浴池的角落，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终于自己也要面临所谓的暗杀行动了吗，不知道会是哪个地方的跟踪者，是刺客楼的还是百宝阁的，还是自己无意中得罪的什么仇家吗…… 让凌启有些失望的是，现身的只是一个魔物，似乎是携带着什么奇怪的隐匿法阵才躲过了太上阵法的巡视，不过在自己这双金色双眸下，能看出了这个魔物应该是被人驯养的。 魔物直接就扑向了此时手无寸铁的凌启，少年本想着是不是要掐个剑诀来试试新学的剑招，只是这个魔物直接撞死在自己面前，一道水剑穿过了魔物的身躯，看着坐在远处阁楼的夏师姐，凌启忽然有些恶趣味地想要站起来，却听到师姐的传音：“保持警惕，这只是开始。” “嚓——”“嚓——” 又是两道水剑击穿了还没现身的魔物，让本想耍宝的少年擦了擦额头有些后怕，看着师姐又是抬起了右手，浴池中的水直接被抽空然后扎向了这附近的区域，听着此起彼伏的刺穿躯体的声音，凌启有些感慨仙家手段果然非同凡响，只是看着师姐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毫不回避的女子，凌启又有些不甘的说道：“这不能怪师弟我吧，水可是师姐你抽的。” “你背后到底是谁的契约？”女子没有理会少年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只是看着凌启的后背平静问道，只是凌启感受着空中两发悬而未决的水流，看着面前这个女子问道：“师姐你对妖族有抵触吗？” “没有，只是我不希望我的师弟受到欺骗，妖族的契约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女子感受着少年有些不太高兴的情绪，这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这番问话让自己的立场变得有些奇怪，看着少年没有变化的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 凌启倒没有想那么多，只当这个夏师姐可能被妖族欺骗过所以对自己这个契约有抵触，感受着女子似乎冷静下来收回了术法，少年这才坐在地上看着女子的脸庞解释道：“师姐放心，这个契约的代价我已经提前支付了。” “你是说违背本心答应那个妖族圣女的要求吗？”听着面前这个师姐揶揄的语气，凌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当初就不该当着自己那个三师姐面答应这种事，看来这事不说整个太上知道，最起码这些太上在榜的家伙怕是都知道了。 “那个，师姐，你要不转个身，我穿条裤子再聊怎么样？”凌启试探地问了一下，看到这个白衣女子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本来叠放在树上的衣服飘了过来罩住了身无寸缕的少年，只是这个术法也让面前这个本来没有表情的师姐眼里又有着一丝渴望。 于是凌启身上的衣服又被阁楼处的师姐收了过去，凌启有些无奈地看着远处的女子，看着女子在这件衣服上来回翻找，让面前这个思想有些跑飞的家伙腹诽着这个夏师姐的人设今天算是崩完了。 凌启也只能赶紧溜到房间里取出了一套衣服，出来时看着已经将那件衣服拆解掉的女子，眼睛跳了下，有些慌乱地说道：“师姐，我那可就一套啊，还是师傅为了安慰我帮我完成的啊，您不至于夺人所爱吧？” “我只是有些惊讶这件衣服的设计，等你出了万剑山自然会还给你！” 凌启这才注意到城后那座山峰上突然出现了一座金色宝殿，在自己的金色双眸下也只能看到那有些过于富丽堂皇的殿门，看来那就是谪仙传承。 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 长明 城后的山峰忽然浮现出一道巨型法阵，然后天空中浮现数万道剑影，全部扎向了那个刚刚打开的谪仙传承之地，只是所有的剑影都在快要刺到殿门时被某种力量从中间折断。 凌启看着远处山峰上的斗法，有些疑惑地向闪身在自己身旁的师姐眼神询问道，夏姓女子看着远处的宫殿，笑了笑说道：“这只不过是万剑山的一种手段罢了，谪仙那种人物怎么会把传承留在这个地方。”凌启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是真的传承，那这次上山要面对的对手就不仅仅是万剑传承争夺者，谪仙传承那可是连圣人都会心动的东西啊！感受到一旁忽然扶着自己胳膊的师姐，凌启有些不太确信地问道：“师姐，你不会打算就这样把我扔过去吧！” “不愧是小师弟，那我就不客气了。”白衣女子看着这个双腿向后缩着的少年，手上的力度加强了几分，有些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安慰这个小师弟，却看到自己这个小师弟在看到自己的笑容挣扎得更厉害了。凌启的挣扎让女子的心里平添了几分不痛快，索性直接掐诀，将这个不肯向前的少年扔了出去。 凌启看着四周飞速变换的景色，有些无奈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防御法宝，祈祷着自己着陆平安，然后空中飞行的少年就看到自己的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凌启就这样直直撞了过去。伴随着法宝碎裂的声音，空中的两人栽倒在了地上，都有些迷迷糊糊躺倒在地上。 凌启苏醒得更快，看着倒在地上有些眼熟的胖子，心里觉得有些罪过，但是看着身后那些飞速前往万剑山的人影，凌启只能匆匆丢下一把灵石，掐诀御剑向不远处的万剑山赶去。 当凌启赶到山脚下时，才看到万剑山似乎并不是那样想上就能上的，看着被山上的剑气威压驱赶下来的散修，凌启心里有些忐忑，在他的天赋解析下，这个剑气竟然藏着一道法则，仙人境的剑气，这个万剑山一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啊，感受着身后的人群超过自己向着山峰攀爬着，凌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个自己是不是无知者无畏，如今面对这对自己并不算陡峭的山路，自己竟然有些害怕，深吸一口气，凌启向着山峰迈出了一步。 随着凌启的一步迈出，少年身边的景色猛烈变化，一种属于武器的沉重威压让少年的脚步微微后退。感受着万剑山对自己的敌意，凌启笑了笑，然后再次迈出一步，只是这次，凌启没有再后退。少年看着远在天边的宫殿，脚上的步伐加快了几步，心里的警惕却不敢松动几分。 一道剑气斩向了迈步向前的少年，看着这并不算快的一剑，凌启微微侧身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是一道剑气袭来，凌启看着这和前面那剑相仿的招式，心下对这万剑山的考验有了几分猜测，从背后拔出长剑，以剑对剑，破开了这道剑气，感受着忽然变轻了的威压，凌启笑了笑继续向前。 只是凌启的步伐不再急迫，用手里的长剑挡掉了时不时飞来的剑气，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压迫感，凌启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肯定。这个万剑山，确实有些不同凡响啊，可惜我不是真的喜欢仗剑走天涯的剑客，若是飞剑，也许自己会喜欢吧。 “不过这一路上，还真是让我有些大开眼界了。”凌启本以为剑无非就是长短轻重之分，可是这一路上的伞剑，毒剑，分身剑让凌启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有些坐井观天了。看着身旁这些奇奇怪怪的剑法，让凌启心里对剑修的几许轻视感彻底消除了，本以为剑修就是宗门里那些除了手中剑，再无心中物的疯子，现在看来剑更像是以前那片世界的电子产品，到底会有什么作用还要看使用者的心意。 看着还有些遥远的宫殿，凌启摇了摇头看向空中高挂的太阳，看来自己若不加快步伐，怕是日落之前都到不了宫殿。凌启拿起手里的长剑，深吸一口气，一剑向前刺去，一道道剑气劈在御剑向前的凌启，手里的长剑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让凌启有些无奈地苦笑了几声。还想着好歹让这把借来的长剑能完整还回去，这满是裂纹的剑身，这要让自己怎么好意思还回去哦！ 感受着剑气传来的力度越来越沉重，凌启有些无奈的收回了长剑，重新放回了剑鞘里，尝试着用剑鞘劈开了剑气，感受着剑鞘传来的咯吱作响声，凌启抬头看向还要很长时间的路程，只能无奈的惨笑了几声，看来这次万剑山之旅要夭折在半路上了。 “少年，如果不介意，这把剑可以借你。”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凌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这个靠在石头上的大叔，凌启有些不确信地指了指自己，然后轻声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忽然有些不甘心，少年你的剑法不错，只是手里缺了一把趁手的兵器。我想看看山峰上的景色，所以少年，你能代我看看吗？”凌启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大叔背后有着一道狰狞伤口，本想要掏出伤药的少年看到伤口上蕴含着的法则力量，叹了口气说道：“前辈，我送你下山吧！” “你不想上山吗？”大叔的脸上有些失望，看着手里的长剑有些默然，轻声叹了口气，拒绝了想要过来搀扶的少年，看着远处的峰顶，脸上的表情似是正在怀念什么。 凌启看着这个一心求死的大叔，心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看了看手里满是裂纹的剑鞘，叹了口气对着大叔说道：“大叔想要去看风景，那就亲眼去看看吧。”说完，也不管大叔什么反应，将这个死脑筋的大叔背了起来，感受着背后的重量，凌启笑了笑说道：“前辈，有些景色不是别人能够替代的，而且，你的这把剑也不会想要就这样被托付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吧！” “没想到我高山水竟然会被一个小辈教育了一番。”背后的大叔听着少年的一番话，先是愣住了一会之后看着天空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背后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可怕，这幅画面应当是一番好景色。 “那么，前辈，我们走吧！”凌启的内心到没有太多的想法，这个大叔只是让自己想到了以前经历过的生离死别，只是感受着背后这具身体的生机飞速流逝，让凌启看着面前的山峰，咬着牙向上跑去。 剑气变得密密麻麻起来，凌启手里的剑终于经不住剑气的洗礼，如镜子破碎在了少年面前。感受着时间的紧迫感，凌启只得大喊一声：“你要是不想前辈留下遗憾，那就借我一次。” 于是在大叔有些讶异的目光下，手里的剑一阵震颤，看着少年郎还尚显稚嫩的脸庞，哈哈大笑起来，将剑递给了身前的少年：“既然老伙计同意了，那就让老朽收下这次的人情吧，也让我看看那峰顶的景色。” 凌启接过了剑，感受着这把长剑传来的欢跃感，向背后的大叔问道：“这把剑叫什么？” 大叔看着少年手里这把剑似是有些回忆，看着少年眼里的几分热切缓缓说道：“长明。” “好。”凌启感受着手里的长剑的锋利和厚重感，向身后的大叔喊道：“那前辈，我们上去了。” 凌启感受着万剑山给自己带来的威压，将手里的长明竖在胸前，深吸一口气，直接大步向上走去，手里的长明将剑气未袭来之前就击碎，感受着长明传来的一阵阵欢愉感，凌启笑了笑，然后加快了步伐向上跑去。 挑晴空，挂月圆，破碎黄沙……凌启手中的剑招不断，劈碎了似是源源不断的剑气，也让背后的大叔眼里的赞赏多加了几分。 “若是再给你几年时间，怕是又一个小剑神出世。”大叔的话语里有着几分欣赏，却让凌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自己的剑道不过是对于那些剑修招式的模仿罢了，若真论对剑道的理解，怕是太上随便一个弟子都比自己更像一个剑修。 凌启想要争辩几句，却听到背后的身影剧烈咳嗽了几下，感受着身后的生机流逝，少年咬着牙，又加快了几分。 随着速度加快，万剑山的威压变得越来越沉重，剑气也不再是一道一道，而是四面八方将凌启整个拦住。凌启的心里有些焦急，看着面前这数百道剑影，大声吼道：“给我让开。” 手上的长明剑光芒大盛，凌启手上的招式再变，剑分八方，破掉了这拦路的剑影包围，只是随着凌启又是一步迈出，剑影再次显现包围了过来。 “都说了给我让开。”凌启抬脚落下，手上的长明发出一道剑鸣，然后一剑刺出，破开了面前的剑影万千，也让跟在后面的少年再次加速向着宫殿跑去。 当有些狼狈的少年到达宫殿面前时，看着这有些恢宏大气的殿门，凌启却露出一道惨笑，将身后的大叔在着殿前的长明灯，看着大叔脸上的笑容，凌启苦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长明剑放在了大叔的怀里，跪坐在他的面前，沉默了许久，忽然有个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 凌启坐在殿前的台阶，对着远处喊道：“太上凌启，前来问剑！” 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成交 “碎星剑第七式，你是纳兰家的吧。这剑还少了几分气势。”凌启看着朝他斩来的一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双眼里金光大盛，一指点在对方的长剑剑身上，破开了它向前的势。看着躬身告退的黑衣少年，凌启略带着几分挑衅对着前方的人群说道：“下一位是哪个？” 万剑山对于境界术法上的压制让凌启的想法得以实行，放在外面，一个三境的小子敢在这些人面前口出狂言，怕是会横尸现场，不过现在若是只论剑招，在自己无瑕体和太上化魔的解析下，找到对方剑招的破绽还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凌启的内心其实也有着几分忐忑，若是真的上来了一个修剑体的，自己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效果了。 山下，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山脚下的凉亭处，看着亭子外想要找自己讨一番说法的修士，喝了口茶平静说道：“万剑山问剑，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若是技不如人，那还是下山回去练练吧，若是想要借势压人，那还是请回吧。”说完，也不在乎亭子外面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看着山峰上某个拦路的少年摇了摇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右手握着一件看不见的兵器的男子，神色有些古怪地说道：“如如果你的手段只是这种障眼法的话，那还是请回吧。” “宋家宋辞，前来问剑。”男子看着眼前这个略有些无礼的少年，也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脸色平静地说道。 凌启眼里的金光浮现，却只模糊看到男子手里拿的是一把重剑，这才收回了自己心里有些古怪的念头，认真回礼作为应答。男子出剑了，剑的速度不快，但是凌启的瞳孔里却有几分凝重，这是借势的剑，若是自己不能第一时间破开剑招，便会被这沉重的剑招压得再也无法反抗。 只是这样的剑，依旧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效果啊，凌启心下轻叹了一声，然后并指向前，借力上挑，随着对方那个看不清形状的重剑被破开了隐匿，这场胜负就已经出来了。男子看着面前依旧没有出剑的少年，叹了口气收回了手里的剑，看着这个整理着衣服向自己躬身行礼的小家伙，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这是第几个了？” “第八个，都是用指代剑破开的。这少年根本不是问剑，这是想要别人再也拿不起剑啊！” “榜上的还没有出手，若是剑榜上的那几位，这个少年会怎么应对啊？” “……” 凌启听着那些围观者的议论，心里虽然觉得这次的举动有些太显眼了，但看到身后的那个长明的剑客，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前方。倒没有让凌启等太久，这次来的是一个穿着紫金镶边长袍的男子，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明明已经算得上是一把重剑，在男子魁梧的身材衬托下却像是一把短剑。 男子向前缓慢走着，随着一步一步踏出，他身后的长剑慢慢出鞘，一股巨大的威压之势让周遭的围观者都喘不过气纷纷后退了几步，身处威压中心的凌启更是被压得脚下的青石都多了几道裂痕。 凌启认出来的来人，这是剑榜的飞瀑流火，对敌只出一剑，是将他家族剑法的二十七式剑招全部压在自己的步伐里，最后全数化为剑势压人。这些都是剑榜里提到关于他寥寥几笔的介绍，但凌启感受着男子向前的步伐，眼里的金光大盛，看着对方的双腿很久，心里这才有了几分了然，剑榜里说的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啊，这哪里是剑招入步伐，这步伐分明就是剑招啊！ “这是你的第几剑？”凌启看着面前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男子，缓缓问道。男子的脸上没有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回答道：“第十九剑，你是第二个看出来我剑法的人，这场算我输了。” 凌启看着这个就这样停步不前，收回长剑的男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凌启其实也是在赌，赌男子并不想过多展示自己的剑招。凌启赌赢了，看着躬身行礼离开的男子，回想了一下刚才若是男子真的剑出鞘，怕是自己至少要落个重伤结局。 看着四周安静下来的围观者，凌启的心里有着几分雀跃，若是再没有人出战，自己这场问剑表演算是成功了一半，只是看着远处骚动的人群纷纷让出来一条路，凌启只能压住心里的几分忐忑，平静看着远方装作一副高手风范。 出现在凌启面前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毕恭毕敬说道：“大师姐。” 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模样的小师弟，女子的脸上有着几分欣慰，只是嘴上依旧不肯饶过这个喜欢惹事的家伙：“小师弟，师姐若是也想陪你来练一场，你敢不敢答应啊！” “不敢，大师姐还是不要为难小师弟我了。”凌启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自然能够凭借着太上化魔破开师姐的剑，只是若真当着众人的面落了她的面子，他确信这个女人真的敢把自己这里直接吊起来打一顿。 女子的眼里有着几分欣慰，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看着殿门前的凌启，取出一袋零食笑着传音道：“小师弟既然这么给师姐面子，那师姐就帮你一把，外面那个夏轻涵帮你补了一个约定，向你出手的年龄不可大于五十岁，所以你才会胜得这么轻松。只不过……” “爱说说，不说就别在这看热闹。”凌启倒是一点都没惯着这个喜欢拿自己开玩笑的大师姐，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手里的零食就是自己上供给她的。不过夏师姐竟然陪着自己疯吗，自己还真是还没还债又添新债。 大师姐也不气恼，只是小口咬着嘴里的糕点，舌头舔了一下手指上的碎屑，传音道：“你知道这一辈里有哪个剑修是被别人称为最不想看到的对手吗？” “那不是我太上门的问情峰的那位吗？” “对，那位看着你借着宗门名号万剑山上问剑，有些心痒难耐，这会应该已经到了万剑山的山脚下了。”大师姐的话里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那个只是体质有些特殊的小家伙竟然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就是不知道过一会，那位过来会不会手下留情给小师弟几分情面了！ 凌启心里暗暗叫苦，难道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吗，不是说那位一直都在战场历练吗，怎么就会在今天得到消息赶回来呢。看着角落那个吃着糕点一副看戏模样的女子，凌启大概知道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了。看着这个嘴上没停过的大师姐，凌启有些无奈地恳求道：“师姐，大师姐，大大师姐……” “停停停，三个月的零食，否则你就是现在撒泼打滚也不好使。”女子看着这个真打算走过来打扰自己清净的少年，没好气地骂道。 “三个月太多了吧，一个月。” “那没得谈了，小师弟自求多福吧。” “我这里有一种食品，你绝对没有见过，拿这个换怎么样？” “你做的？” “我做的。” “成交。”让凌启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大师姐竟然就这样放过自己了，大师姐对自己的手艺这么放心的吗，内心挣扎了一番要不要下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对着角落处的大师姐扔过去一个包裹。 凌启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拦下这个包裹，却看到大师姐咳嗽了一声，本来就离她几丈开外的围观者又往后退了十几步，那个包裹就这样落到了女子的手里。看着这些对自己师姐退避三舍的样子，凌启忽然有些好奇自己这个大师姐到底是有多大威名。 看着女子打开包裹看着里面食品的样子，凌启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女子看着食品的眼里闪烁着光芒，然后一道命令传到凌启的脑海里：“一天一个。” “大师姐，你不是说成交的吗？” “我现在就上去！” “一天时间太久了，我最多十天做一个。” “十天太久了吧。” “大师姐，做人不要太过分啊。” “是不是只有我才有的。” “那是当然。”凌启自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根本不敢告诉大师姐这个食品还是在三师姐手里调整过配方做出来的，当然也会是三师姐第一个品尝。 大师姐小口轻咬了一下，然后手上掐了个术诀，向站在殿门前的少年传过去一些记忆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看不清身影的白衣剑修，只身灭了一方妖魔城，一剑斩三千。凌启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真的需要和自己切磋一番吗，看了一下身后的长明剑，又回想了一下那一剑的威力，心下叹了口气，看着那边捂着嘴偷笑的大师姐，有些紧张地问道：“大师姐，这位到底是什么境界。” “你放心，仙人才没有功夫搭理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辈，若不是上次喝酒说漏了两句，这位现在早就回远古战场了。”听着这个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的女子，凌启只觉得头疼万分。我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姐就是个惹事精，万剑是她顺嘴提了一句，现在那位找上门又是她说漏的。 “小师弟，那位来了，好好打，别给师姐丢脸了。” “我……我尽力。” 第二卷 第五十六章 赐教 大师姐的提醒让凌启的心里多了几分忐忑，看着远处一道人影急速飞过来，凌启的眼神微微凝重了几分，只是很快脸上就多了几分奇怪，这个人影怎么感觉是被撞飞过来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凌启那样类似的天赋看穿来者是哪个，围观者只看到一个人影砸在地上激起无数尘埃，等烟尘散去才发现来者有些眼熟，有个嘴快的男子有些不确定得说道：“这，好像是小剑神。” “是小剑神，没想到这个问剑已经惊动到他了啊！” “可是小剑神怎么这么狼狈，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被人打过一顿。” “这就是被人打了，没想到剑神传承人也会有这么一天啊！” “那打他的人是谁？” “难道是老一代人物出来了吗？” “……” 场中的这个男子也不理会这些围观者的议论，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茫然的凌启，对着天空喊道：“这场算我输了，希望下次挑战时，阁下不至于下这种手段。”小剑神哪里不知道自己成了那人的立威道具，自己这个狼狈登场让凌启之前连胜积累的气势烟消云散。看着这个眼里还有一丝戒备的少年，男子摇了摇头，几个闪身到了角落去，掐诀把衣服整洁后，看着坐在桌前吃着零食的女子，赔笑了两声坐到了那张桌子旁。男子伸手就要拿起桌上的糕点，却听到女子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女子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说道：“你不会觉得我这个小师弟会比你这个半吊子差吧！” 男子的动作一僵，看着一旁满脸挂着笑容的女子带着几分无奈收回了手，看着殿门前的少年轻声评价道：“这就是你们太上那个先天无瑕体，若是其他我还真觉得他有几分赢面，但是这是问剑，你这小师弟不会觉得真能借着一把长明就能和那位过几招吧？” “那是我小师弟，打不赢也会打赢。”女子的话语多少有些无理取闹，让一旁的小剑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远处一步一步向下踏来的身影，强忍住身体的颤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凌启看着这个身影，有些疑惑，这真的不是仙人境，这种压迫感只有在师傅和那个无名峰峰主身上感受过。只是很快，凌启就察觉到这不是来的这位给的压迫，是万剑山的万剑给这个来者的威压，自己不过是被波及的池鱼。 围观者有人看到天空中浮现的那数万道剑影发出惊呼，身影看着天空的剑影巨阵，似是有些反感，右手并指向天，一道剑气和向下刺去的数道剑影相撞，剧烈的灵气波动让天空都震动了几下。烟尘散去，人群看着那些被折断的剑影，一个有些结巴的声音说道：“谪……仙……传承？” 凌启倒是认出了这应该只是似是而非的东西，只是这个来者出场带来的震撼可不会因为真假问题而有什么减弱，感受着身影刺向自己的眼神，少年甚至想要就此作罢离开这里，只是看着台下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师姐，以及不知何时坐到那张桌子上的夏师姐，凌启苦笑了几声，然后看向这个被一种剑气包裹看不清身形的来者躬身说道：“太上凌启。” “太上问情峰。”似乎是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下，只是说了个峰名，然后就看着凌启不再说话。凌启苦笑了一声，伸手一招，身后的长明似是有几分欢跃，竟然显出一道金色光辉，让坐在下面的小剑神眼里多出了几分欣赏，只是看着少年的对手，又摇了摇头喝起了茶。 “类剑心通明，可惜了对手是这位啊！”小剑神有些感慨，话没说完就感受到身旁的两道寒意，看着面前这两个女子，小剑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位的事迹，就是真正的剑心通明在他手里也走不过十招啊！” 两个女子的脸色都是一黯，看着对立的两个人，只希望过一会这个小师弟不要输得太难看吧！ 凌启所面对的压力是围观者感受不到的，面对面前这个甚至没有拔剑的身影，凌启只能心里自嘲一句这算不算报应，面对着这种仿佛面对的是一把名剑的感觉，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拱手说道：“请赐教。” “这剑叫大梦皆空。”凌启拔出了手里的长明，围观者中有人擦了擦眼睛，有些迟疑地问向身边人：“我怎么看到了九把剑？” 角落处的大师姐脸上有着几分欣慰又有着几分失落，自己的剑还是没有让小师弟拿到更多的筹码啊，看着面对一剑出，九剑出的一招，那个身影似是有几分失望，轻声说道：“潮起。” 凌启只感觉到一股力量挡住了自己下劈的一剑，看着并没有动作的对手，少年的眼里有着几分绝望，眼前浮现出那把破碎的长剑，少年微微闭上眼睛，然后手里的剑招再变，一把长剑化方舟，破开了这道浪潮。只是这剑并没有什么建树，看着毫发无伤的对手，凌启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听到对方夹杂着几分期待的问话：“刚才那剑是？” “心怀自在。”凌启心里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对方的认可不像是惊讶这剑的威力，更像是看到好玩的玩具。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是一言出：“潮落。” 凌启面对着这一剑，仿佛看到了那次在沧海中感受到的水流湍急，仓促间只来及举剑格挡，看着自己被这一言击退了一百多步，凌启的心里暗暗叫苦，若是这场比试输得太难看，那自己的那个想法就成了一场空谈了。 凌启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看着面前这个身影，带着几分迟疑问道：“你是观江九家哪一位？” 身影只是微微点头，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颤抖的少年，轻声说道：“你若是没有其他手段，那就让我白期待了。” “你就不能给我师弟一点准备的吗，哪有你这样上来就用了全力的。”角落的大师姐有些看不过去，对着那道身影吼道。身影看着角落处的女子，微微点头说道：“是你告诉我，你的师弟会给我一个惊喜，所以我来了。” 身影转过身看着身体依旧不敢放松的少年，轻声说道：“你若胜我，那万剑自然就会答应你。”凌启知道这句的意思，若是自己不胜，那万剑甚至会放弃自己这个所谓的先天无瑕体。 看着面前这个毫不留情面的身影，凌启笑了笑说道：“幸好我来之前还留了一手，本来以为用不上了，现在看来在你的面前也不过是个扎手点的玩具吧！”凌启将手里似是有些不服气的长明放了回去，看着面前这个对手微微躬身，说道：“给我一刻钟，可以吗？” “好。”身影似是有些好奇，只是身形依旧被奇怪的剑气遮挡让凌启有些看不清楚，只是凌启现在也不关心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闭上双眼感受着万剑山的威压，感受到面前这个身影犹如一把长剑，苦笑了两声将右手伸向了背后，忍着痛苦从背后缓缓抽出来一把剑，剑身上还有着血液滴落，只是并不是杀气腾腾，而是让人感觉到有些伤感。 凌启微微喘了口气，看着这似乎变得认真起来的对手，轻声笑了两声说道：“这把剑，是我从师姐那里借来的，剑名轻影。” “轻影剑，喂，夏轻涵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们几个师姐不会借是吧？”角落处的大师姐看着旁边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白衣女子有些生气。白衣女子推开了想要缠过来的惹事精，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里分明还藏着几分喜悦。 凌启的太上化魔借助了太多师兄师姐的功法，所以若是真借了他们的剑，只怕变成一个拙劣的仿造品，而夏师姐并不修剑道，她的剑本就是她术法的具现，只是借了凌启的身体再次蜕变成了一把长剑。 凌启举起了剑，万剑山似是因为这把剑产生了一丝对抗，数道剑影向着殿门前的少年刺去，只是还没飞到凌启面前就被一种力量斩成两半。围观者里有些眼尖的看着这一幕有些迟疑地说道：“这难道真的是谪仙传承吗？” “这怎可能是真的，我师傅说过，谪仙那样的人物，怕是根本不屑留下传承。”角落的小剑神看着这些人云亦云眼神变得狂热起来的围观者，有些不屑地说道。看着一旁的两个女子，又看了一下围观者中有些按耐不住冲上前去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两个女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让小剑神心里也有了几许期待，不知道少年会怎么应对这种情况，若是蓄势到底的一剑被打断，怕是再也挥不起比这更强的一剑吧！然后小剑神就看到了一幕让他有些惊讶的画面。面对着数十人的袭击，少年不躲不闪挥出了那一剑，强大的威压逼退了来袭的人群，然后这些人的头发齐齐被削了几寸。 “小师弟啊，你就算下死手也有你师姐保你啊！”这一剑确实精妙，只是当大师姐看到少年最后收住了锋芒只是小惩一下时，心里泛起几丝苦意，小师弟这一剑终是被影响了。自己当初就应该不顾师傅反对带凌启去远古战场历练一番，自己这个小师弟的杀伐心太浅了。 “师姐，你好歹对你这个师弟有点信心吧！” “还不是被对面一剑挡住了，等会，出剑了。”反应过来的大师姐眼神里带着喜悦看着凌启对面的身影，他抽出了背后的那把长剑。身影看着面前这个锋芒毕露的少年，轻声说道：“剑名无心，请赐教。” 第二卷 第五十七章 受的住 “当——”“当——”连续的碰撞让凌启的手掌都有些酸麻，看着面前这个呼吸平缓的身影，少年有些无奈，然后又从身后拔出了一把长剑，再次向着身影冲了过去。 “这是，什么剑？”角落的小剑神看着这和刚才那把剑相似的又一把长剑，有些困惑地望向身旁的两个女子，大师姐脸上挂着浅笑，看着一旁的白衣女子笑了笑说道：“看来你给的不仅是轻影啊，连自己的道都给了一大半啊，怎么，看上我家师弟了啊，那要不要我帮你说说媒啊？” “只是这小家伙自己从我的剑里悟出了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而且小家伙这样做只是让对手更容易抓住他的破绽。”白衣夏师姐话刚说完，凌启手里的剑就被挑飞，看着对方眼里的一丝失望，凌启摊了摊手，苦笑地回答道：“看来这次算我输了。” “继续。”对方却有些不依不挠，掐诀将凌启的剑又插回了他的面前，看着少年的眼里有着几分期望和希冀，而这一手也让围观者有些瞠目结舌：“这不会是剑体共鸣吧，从此万剑皆从属的剑体共鸣。” “还差了一些，但已经半只脚在那个境界了。”一旁的小剑神也有些惊讶，看了看自己手腕的那道伤痕，又看了看那站在场上的身影，苦笑地摇了摇头，接过了一杯清茶饮了下去，听到身旁的白衣女子有些平静地分析：“这位是自己不想迈入这个境界，似乎是对这样的剑不太满意。” “咳——这还不满意，难道她求的是……”小剑神被女子的话呛到，有些生气地回道，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又有些迟疑地看了看那个身影，看着对方被剑气通体包裹着的样子，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夏轻涵，你把小剑神说到失去信心了，剑修找不到挥剑的目标可是会误了他的修炼的。”一旁吃着糕点的女子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说道，只是这句让一旁的小剑神除了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并不能安慰到他。 “小师弟都认输了，这位还不打算放过吗？”大师姐咽下一口糕点，看着殿门前被剑势压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样子，有些不满地说道，得到的只有白衣女子有些无奈地解释：“凌师弟根本没有出过真正的剑，他一直做的就是将看到的剑招术法变成一个他所理解的剑，所以这位看着已经被逼到必须真正出剑的少年当让不想就这样放过。” “你不是不修剑吗？”大师姐嘴里塞着糕点，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只是刚说完就想到了什么有些歉意地看着身边这位白衣女子。 “不用在意，而且在这位凌师弟的开导下，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那条路了，所以那场比试就让它过去吧！”白衣女子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一旁本想着出口道歉的大师姐反而有些尴尬不已，看着这个端着茶杯小口饮着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小师弟手里的那把轻影剑，大笑了几声不再说什么。 而被一种无比沉重的剑势压到起不了身的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手持长剑的身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拱手带着几分歉意说到：“我答应你，等我真的想清楚自己的道时，我会前来和你一战，决不食言。” “好，所以出剑吧。”对面的身影点了点头，却没有解开对凌启的束缚，而且话语带着这种耍无赖的口气让凌启有些头疼不已。少年看着这个似是有些兴奋的身影，轻声解释道：“那个，前辈，我的意思是今天这场就此作罢，我认输。” 面前这个身影微微愣住了一下，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扶着额头似是有些头疼的少年说道：“好，我接受。”凌启听着这声回答，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听到了身影又说道：“所以，接下来算是我对你的挑战。” “前辈你不觉得有些欺负人吗！”凌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住心里的一腔怒火反复提醒着自己打不过他，缓缓说道：“前辈已经六境，而且已经有了本命剑，我一个刚迈入三境的修士，而且没有修出自己的本命剑。前辈不觉得有些不公平吗？” 对面的身影听到凌启的话后好一阵沉默，看着面前这个让她有些手痒难耐的少年，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无心，不是我的本命剑。” “不是吗，哈哈哈，我竟然都不配她拿出本命剑。”角落的小剑神听到这句好一阵失神，然后脸上挂着好一阵凄然之色，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坛仙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说起来，小夏对这位了解多少？”一旁的大师姐有些好奇地问向一旁依旧那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夏轻涵。白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满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不过看着场上那个似乎眼里只有剑的身影，叹了口气说道：“我见到这位的时候已经是道元境了，不过那个时候这位还只是问情峰里一个剑痴弟子，你和这位同在一片战场，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一些的吗？” “我见到这位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被剑气包裹着如同一个刺猬，而且因为他立下的军功太多，所以想要对他进行调查都有些困难，更何况这可是问情峰的弟子啊，好像这是唯一一个没有走岔的弟子吧！”大师姐的话里带着感慨，太上的疯子很多，问情峰的更是痴情于物，要么变得神神叨叨，要么就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臭脸，这位已经是这些疯子里显得最正常的那个。 只不过两个女子的闲谈都默契地避开了他的身份没有说，让一旁伸长耳朵想要听听是否有着八卦的小剑神心里仿佛猫抓的一样，只是稍微转头就对上了这个背着剑匣的女子那带着嘲讽的笑容，让这位平时自诩翩翩公子的小剑神脸上挂着一丝尴尬。 角落的对话没有影响场上对峙的两人，凌启本想着这位只要自己死不答应他就会觉得厌烦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对方看着无动于衷的自己竟然就这样坐在对面，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壶酒喝了一口。 凌启看着这熟悉的酒酿，眉毛挑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去过妖族？” “路过那里，他们的圣女听说我来万剑山，特地送给我一壶。”对面的身影看了看手里的酒壶，有些奇怪的看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少年，轻声解释道。 凌启听着这个回答，明白了那个小狐狸的意思，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我需要一把能够让我满意的剑，也是能让你不留遗憾的一把剑。” “你要进去。”喝着酒的身影看着这个忽然认真起来的少年，起身问道，然后看着这些因为自己的话而显得有些激动的围观者，似是有些不满地挥出了一剑。一道剑气割裂了地面，也碎掉了许多人手里的法宝兵器，看着这些终于不再上前的围观者，身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少年说道：“我等你。” 凌启的反应已经有些木然，机械性的转身向着身后的宫殿走去。 然后在围观者们一脸讶异的表情下，这座宫殿消失了，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剑冢，有眼尖的看到剑冢里似乎有着一些成名多年的剑，也这样插在这片剑冢上，让一些剑修的脸上多了几分眼红之色，只是刚刚准备迈出一步就感受到一道凌厉的剑气，这才清醒过来讪笑了几下又退了回去。 凌启走在这片剑的墓地上，看着这些曾经在藏书阁中看到的名剑，笑了笑，又退了回去。少年看着头上的万剑山，带着几分讥讽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万剑吗，记录天下名剑成一剑，让这些名剑作为你万剑山的陪衬。” 角落里的大师姐眼里已经全是星星，嘴上带着自满之意说道：“小师弟果然就不该是一个剑修啊！” “是啊，剑修求的是念头通达，不是真的死脑筋啊！”小剑神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名剑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屑，修剑修的是自身，别人的剑道终究不是自己的，若是靠着别人的剑道迈上一个台阶，怕是再也无法念头通达了。 凌启背起了那个仿佛睡着的大叔，拿起了那把长明，又再次走回了剑冢，只是这次少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看着这个充满了危险气息的身影，凌启笑了笑，出声问道：“所以万剑山是觉得长明不配吗？” “长明是借着你的剑道才登上了万剑山，自然不配。”黑色的身影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少年，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的这一剑就是长明了。”凌启有些失望地看着这方剑冢，看着这些仿佛再也醒不过来的名剑，看着这些竟然妄想借着万剑山传道的家伙，凌启叹了口气，然后当着身影的面将大叔放在这方墓地上，点燃在了一个新坟上。 “你确定用的是长明，而不是轻影吗？”对面的身影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提着这把并不是很锋利长剑，他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无心，有些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一剑会不会毁掉这个少年的梦。 “前辈出剑吧，长明在心不在身，它受的住，我也受的住。” “好。” 无心剑出，斩破万千。 长明剑落，燃尽余火。 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把剑给我 剑起又剑落，少年的剑已经挥了数百下了，看着对面这个似乎因为战斗反而越发兴奋的身影，只能苦笑一声。手中的剑已经满是伤痕，却还是一副叫嚣对面的样子，看着手里长明的样子，凌启咬了咬牙，手上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小师弟的剑有些奇怪，为什么每次都会挡住这位的剑招，是提前看到了吗？”角落的高挑女子看着场上战成一团的两人，目光却被少年手里那把熠熠生辉的长明吸引过去，只是本应该觉得高兴的场景，女子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担心，少年的剑在这数秒中已经挥出去了数百下，每一下都是不同的剑招，但不再是之前那种拙劣的模仿，而是某种一剑出一剑落的熟悉感，女子想了起来，这是师傅曾经描绘给自己看到的太上的那个弟子。 “太上化魔，果然非同凡响。”小剑神看着少年手里的剑，眼里有些热切，只是看到少年的那个对手，神色又有些黯然。太上化魔求人不如求己，化前招为后式，只是少年如此拼命下，对方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似乎只是在欣赏少年的一场演出。 凌启的剑出到了第三千二百六十一下，这次的剑却被对手一剑挑开，看着对方那似乎有些不满的样子，少年苦笑了一声向后退去，对着没有动作的身影说道：“抱歉，我没办法去出那真正的一剑。” “长明，真的是一把很好的剑。”对方却只是看着凌启手里闪着微光的长剑，似是有些回忆，然后又收回目光看向气喘吁吁的少年轻声说道：“你要一把什么样的剑，我可以给你。” “你的剑叫无心，恐怕自己都没有找到本命剑，就不要再为我一个后辈操心了。”凌启看着这个有些傲慢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只是话刚说出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看着对方愣在原地没有再说话，少年甚至有些想要离开这里。 “我只是觉得剑道似乎错了，剑道的终点不应该是唯剑，应该是唯人才对。”凌启听着对方的话语，只觉得有些心惊胆战，这样的话放在那边的世界是正确的，但在这边的世界就有些大逆不道了。一个剑修不信自己手里的剑，去信放下剑的自己，难道是想说一句大人时代变了嘛。 “静。桌前的白衣女子眉毛微挑，右手轻点桌面将里面的二人隔绝开了，转头看到高挑女子有些奇怪的眼神，咳嗽了一声轻声解释道：“你的小师弟应该是会同意这样的话的，我现在有些担心这两人是不是有些太不在意万剑山的意志。” 凌启一句感受到万剑山对自己的威压，看着头上悬浮着的数万道剑影，心里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立个遗嘱比较好了，抬眼看向下面的大师姐，却看到高挑女子装着没有看到的样子对付着桌上的食物。 “前辈，你就是心里有不满也不该说出来啊。”凌启看着对面那个只是出神望着天空上的剑影的对手，挠着头发有些头疼地问道，看到对方那丝带着疯狂的气质，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索性收起了长明想要离开剑冢。只是刚准备向外踏出一步，就看到剑冢里的剑动了，那些叫得上叫不上的名剑浮起，对上了之前对他们出言不逊的凌启，竟然让少年体会到一个人面对此方世界剑道高手的时空错位感。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拔出了背后的长明，感受着手里剑的欢跃，凌启轻笑了几声说道：“好，这次听你的。” “你们真的不去救吗？”小剑神看着依旧老神在在的两个女子，有些摸不着这两位的想法，心里对场上的两个剑修有些惋惜，少年看不起天下的名剑高手，这位更是厉害，看不起天下所有的剑道。男子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就要捏碎，却被一旁的女子伸手拦住。 大师姐看着小剑神眼里的不解，轻声笑道：“如果万剑山真的想要杀这两位，就不会整这么大的阵仗了，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考验罢了，还不用仙人出手。” 男子将目光又放回场上的二人，看到少年满身的伤痕和那位已经快要溃散的剑气裹体，对身后女子的判断如此准确有些难以置信，回头对上女子那有些得意的眼神，咳嗽了一声示意对方解释。 大师姐看着太上看似浑身是血的小师弟，眼神里还是有些心疼，只是嘴上却依旧那副不在乎的语气：“万剑山上到底埋着多少名剑没人知道，太上的记载也只是提及这里埋着太上两位圣人，十二位剑仙，四百六十二位剑修。光是太上一宗就藏着这么多剑修，万剑山到底有着多少底蕴可见一斑。以万剑山意志的将天下名剑归一剑的手段，想要灭掉两个仙人都不是的家伙易如反掌。所以这不过是万剑山的一次考验。”有些话，高挑女子不敢说出口，万剑山要的不是这两个人，而是他们手里的剑。 “小家伙，你说的那一剑不能用万剑山的剑吗？”那个被剑气包裹的身影有些狼狈，只是凌启的双眼已经被扎到看不清楚，只是模糊中感觉到对方的问话没有恶意。 凌启挡掉了那些名剑对自己致命处的斩击，有些吃力地站着，吐出嘴里的一口鲜血，缓缓说道：“以我现在的状态，你觉得我还能得到这些名剑的认可吗？” “我可以，但是我需要一把本命剑。”凌启看着对方这不会说话的样子，总觉得对方是故意气自己的，只是抬眼在模糊的视线下看到对方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轻声问道：“那，你的本命剑在哪里？” “据传言，谪仙当年有一把折剑，斩断了世间无数名剑，名剑残骸堆积下造就了如今这个万剑山。而在太上的典籍推测中，谪仙的那把剑是从她心里取出来的，所以我曾经想效仿她那样做。”对方的语气中有一些失落，只是凌启却有些跳戏到我就是我的剑这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总感觉这位谪仙怕不会也是一位异乡人吧！ 凌启咧起嘴角想要笑出来，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牵引了身上的伤口，让少年差点躲闪不及被剑刺中。少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依稀分辨出是一个女子的前辈，苦笑了两声说道：“还真是英雄救美啊！” “还有心情调笑，看来你还有出一剑的力气。”女子帮凌启分担了剑冢的压力，带着身后这个拖油瓶躲闪着来自万剑山意志的锁定。凌启看着身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女子，心里有感慨。 少年知道不仅是这个女子，万剑也想见证自己的那一剑，自己之前的太上化魔让万剑心里已经有了推测，所以才会逼着自己那么紧，只是那样的一剑怕是用不出来了。看着手里已经断裂的长明，有些心疼又有些好气，刚才的那一剑是它挡掉的，没了手中剑，又怎么出心中剑哦！ “我把无心给你吧。”身前的女子察觉到少年的情绪，看着少年怀里断成两截的长明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少年只是摆了摆手，有些释怀地说道：“世间哪来的永照的长明，既然黑夜将至，那就是它无法挣脱的命运。” 少年抬头看着这个女子，只模糊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到了那双眼里的失望，摆了摆手想要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卷就要摊开。 “你为什么总想走？”女子的眼里的失望越来越深，只是少年根本提不起力气再看个仔细，流血过多让他的感知越来越差，脑海里那把破碎的剑在提醒着他快走，心里虽然满是不甘，想到此世的那些相遇的人，却有些不敢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你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和我打一场吧。”凌启有些吃力地取出书卷，抬眼看了一下身旁这个女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本命剑就在这座万剑山中，我以为会在你身上看到，现在看来大概是我看错了。”听着对方言语里的嘲讽之意，凌启想要辩解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可能自己真的和剑八字不合吧。 “在我身上看到。”凌启有些自嘲地重复了一句，然后从后背拔出那把轻影长剑，半开着玩笑说道：“你说的不会是我夏师姐的轻影剑吧，还是说借用梦中剑拔出来的仿造品。”说着，凌启又从后背拔出来一把长剑，将两把剑插在地上，有些自暴自弃。 女子的眼里却有一些愣神，她看到了少年背后的那个刻印，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背后的是……” “那个刻印啊，某个小狐狸给我的一道枷锁罢了。”凌启也不奇怪女子的反应，这位既然见过妖族圣女，那自然能猜到自己嘴里说的是谁。说完后看着沉默下来的女子，少年摇了摇头，想要收回插在地上的两把长剑。 “把剑给我。” 女子的话语传来，凌启叹了口气将怀里的长剑又递了过去，却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凌启尝试着挣脱一下，却对上了女子那灼目的眼睛，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要我做一个无心的仿造品吗？” “是。” 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拔剑 少年并没有看到女子向他伸出的手不是为了他怀里的剑，而是为了他这个人。被一个女子一把扯过去搂在怀里让凌启有些身份错位的感觉，挣扎了几下却只是得到女子有些不悦的轻哼声，少年无奈地说道：“那个，前辈，你要是让我帮你仿造无心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女子只是看着他，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剑就藏在你的身上，你会给我吗？”凌启这才反应过来女子说的藏在身上不是在打哑谜，而是真的就藏在自己身体里，小心翼翼回答道：“如果我说不给，前辈也没有放过我的打算啊！” “剑修求念头通达，我不会强逼你做这样的事。”女子的回答依旧是那副没有什么波动的样子，只是在凌启模糊不清的视线下，只看到女子那似乎有些黯然的双眸。凌启心里苦笑了一声，人家这追了几万里就为了那把剑，自己好像不给不太好，而且自己心里其实对剑有些厌恶了，那把贯穿自己身体的剑也打碎了他对修仙界所有的美好的幻想。 凌启看着面前被女子挡住的剑阵，叹了口气问道：“我把剑给你，你能让我拿到万剑山的许可吗？” “我可以试试。”女子的回答并没有那么肯定，让凌启有些感慨剑修还真是死脑子，这种时候就应该一把答应下来给自己一点信心，也好让我真的心甘情愿让你拿剑啊！ 凌启看着天空逐渐凝聚汇成的一把巨剑，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坐起身看着面前这个持剑面对万剑的女子，轻声叹了一下，我这就是欠你们剑修的，我就知道我心里对剑的排斥是正确的。少年吐出一口血，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看着身前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轻声问道：“好，我答应，你要怎么拿出那把剑。” “咳——”凌启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长剑，虽然知道这大概是某种仪式，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过分刚直的女子，你提醒一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好吗，非要这样一声不吭插过来。凌启摆了摆手，示意台下的师姐自己没事，勉强着挤出一个微笑，看着身前似乎有些踏足不前的女子说道：“继续。” 女子伸出了右手，顺着长剑留下的伤口插了进去，让凌启有些意外的是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剧痛叫出来，对方这有些温柔的手法竟然让自己有些舒服地想要就地倒下睡一觉。女子扶住了这个连睁眼都有些费劲的少年，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然后从凌启的胸口出拔出一把长剑。剑长三尺六分，通体黑色，因为沾染着凌启的鲜血反而显得这把长剑有些妖冶。 少年在女子的胸前扒拉了半天，费力抬眼看了一下这把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的长剑，半开玩笑的说道：“这算不算我是你的剑啊！” 女子却有些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长剑，似乎还有些恍惚。听到凌启的话后才回过神来，只是看到自己胸口那被凌启蹂躏的满是血污的衣服眉头紧皱，让一旁的凌启有些慌神地解释道：“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占你便宜的，呃，算了，解释感觉就是在狡辩，你下手轻点。” “没有，我只是有些洁癖。”听着女子的回答，凌启反而有些愣神，呆站在那里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确认着什么，这才发现面前这个女子竟然还戴着一个面纱，伸出手来想要拿开面纱，却忽然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不是和那个峰主一样，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啊！” 女子的眼里有些好奇，看着面前这个受着伤抱着自己的小野兽，心下一软伸手扯下了脸上的面纱。凌启看着这个丝毫不下于峰主和师傅的相貌，心里的失落却加重了几分，一番思索下想要离开这里，刚抬起一步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压，抬头看着头上悬着的万丈巨剑，对身后的女子问道：“既然拿到了剑，那这个就可以交给你了吧！” “我的剑只适合杀人，不适合对阵。”女子擦拭着手上的长剑，让凌启心里泛起一股古怪的情绪，低头看着手里的断剑长明，轻声笑了笑说道：“你拿了这把剑，其他的剑可以给我了吧！” “无心吗？”女子将背在身后的无心剑递了过去，少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被女子释放出的剑气领域隔开的那些名剑，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凶恶的笑容说道：“我想要的是这座剑冢的全部。” “好。”女子答应的如此干脆，让凌启反而有些意外，看着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凌启这才想起来这一剑不该自己来的，这本就是对方答应自己的报酬啊。美色当前，自己那个想要显摆的臭毛病又犯了，凌启骂了自己两句，转过身看向这个抱着剑闭着双眼的女子，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好人做到底，这一剑我会让你看到。” “噌——”“噌——”听着这传到耳边的剑鸣声，凌启这才认识到这个女子的恐怖，看着环在她身边的那逐渐增加的长剑洪流，少年微微咂舌大声吼道：“借我一剑。” 女子看着这个终于认真起来的少年，眼里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掐了给剑诀说道：“起。”长剑洪流包围了这个有些狂妄的少年，让围观的人再也无法看清楚情况。小剑神看着面前这个拿着算盘的高挑女子，眉毛微挑问道：“你不担心你的师弟接不下万剑山的这一剑吗？” “别打扰我，我要算算这位要怎么赔偿我家的小师弟。”旁边的夏轻涵向后退了退，看着一旁还有些发愣的小剑神歉意地笑了笑。只是白衣的女子转过身也是拿出一本书卷在那计算着什么。 “别敲了，那可是护国神剑啊。”围观者的惊呼让小剑神从这两个陷入奇怪领域的女子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场上被名剑包裹着的少年，看着少年的举动，心疼之下差点就打算迈步去制止了，只是眼神对上了少年身旁持剑独立的女子，讪笑了两下又坐了回去。 小剑神对这位的厉害可是深有体会的，自己的师傅在她面前都不敢端什么架子，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师弟来找场子的，却变成了拜访这位住处的一趟出行。师傅虽然没有告诉自己这位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却还是从这位的言谈举止猜出来的几分。只是想到刚才两位女子谈论时也是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摇了摇头继续看向那场上的少年。 凌启现在做的是一场剑葬，借着从女子手里拿过来的长剑无心，将这钢铁洪流一般的名剑一把把打碎成碎片。看着女子依旧平静的眼神，凌启反而有些心惊肉跳，剑修不都是那种嗜剑如命的性子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心里反而更慌了。凌启小心翼翼问道：“前辈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凌启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子本就不在乎手里的长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被尘封在这里许久的名剑呢！凌启挑了挑眉，索性停下来手里的动作说道：“你能帮我把这些剑都斩断吗？” “好。”凌启只看到面前的女子掐了个剑诀，那些本还有些躁动的名剑安静了下来，然后在少年的面前两两相击，纷纷断成了碎片。看着面前这些飞舞在空中的武器碎片，凌启有些失神，摇了摇头回过神来才深吸了一口气，掐了个剑诀。骚年的眼里金光大盛，随着他剑诀的引动，那些飘散在空中地上的碎片汇聚到了一起，凝成了一把巨大的长剑。 凌启看着身旁这个依旧站立在那里的女子，将手里的长明丢进了那把长剑里，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万剑山，你不就是想要万剑汇一剑的法子吗，我给。” 少年站起身，右手握上了这把长剑的剑柄，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那些繁杂的思想，凌启看着身后的女子一眼，再确认对方没有太大反应时才将手里的另一把长剑无心也打碎融入了进去。 “无心真的是一个好名字啊，一把剑就应该只是一把杀人的利器，心什么的还是属于握着它的人。”凌启似是为身旁的女子解释着刚才的举动，只是身上逐渐增强的威压让凌启不得不打断手上擦拭剑身的动作，看着朝着自己急速落下的巨剑，少年举起手里的长剑，跺脚向天刺去。 少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把长剑也化成了碎片散落在万剑山上。凌启看着头上威势不减的巨剑笑了笑，然后向天伸出右手，先是比了一个中指，然后又收回手指，用力打了一个响指。 伴随着少年的响指，那个巨大的长剑投影逐渐散去，让围观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一些想要去捞起那些散落的碎片的家伙都被一道剑气割破了喉咙，无声无息死在了众人劫后余生的庆贺声中。 凌启的双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异常，抬眼看了一下身旁这个女子，却只看到那根本看不出奇怪的表情，有些头疼地说道：“这一剑你也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也没管女子是什么样的反应，凌启站起身来揉了揉身上的疼痛处，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粒丹药吞咽了下去。 凌启本想着潇洒着摆手离开这里，却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看了一眼手里的丹药，临昏迷前对自己那个四师姐抱怨了几句，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第二卷 第六十章 知道 万剑山的问剑结束了，少年被大师姐背了下来，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让高挑女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都没搞清楚就让别人拿走了，看着跟在身后的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大师姐的眼里藏着一丝狡黠，满是怒火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手里的这把剑意味着什么？” “我的本命剑。”女子的回答让大师姐一时有些语塞，看着对方脸上不似说谎的模样，抓了抓头发轻声解释道：“你拔出的剑是他心里的剑道，你要是还有一点愧疚，就给我小师弟还回去。” “我，我不知道。”女子被大师姐的责问逼得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还昏睡在那里的少年，小声回答道。 “算了，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大师姐发着火让女子离开房间，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在乎这个女子的身份，只是女子看着手里的长剑，最终还是满脸愧疚地离开了。 看着女子离开房间，大师姐脸上才舒缓了一些，看着坐在桌前自顾自喝着茶的夏轻涵，眉头微皱说道：“你还过来干什么？” “我是来取回轻影的，你这样去算计一个半步仙门的剑修，要是你小师弟知道怕是会生气的。”夏轻涵把刚才那幕好戏尽收眼底，有些奇怪那个明明谁也不服的女子竟然就这样被大师姐几句说走了，看着床上这个身体并无大碍的凌启，白衣女子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走过来轻抚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对旁边高挑女子那冒着火光的眼神毫不在意。 “我对这个小师弟可太了解了，他要是知道我这是为了……” “为了什么啊，大师姐。”高挑女子看着床上作坐起身来的少年，微微愣了下神然后说道：“你为什么会把那把剑给他，你知不知道这是……” “那是我的剑，也是我的茧。”少年的回答倒是意外的郑重，让本想对他呵斥一番的大师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大师姐你从哪里知道这些话的？”凌启看着这个一副老母亲样子的大师姐，咳嗽了一声轻声问道，看着这个避开自己视线的高挑女子，凌启心里有了答案，又轻声确认道：“你入过我的梦？” “咳咳，那些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不想练剑。”大师姐看着面前这个似笑非笑的小师弟，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就要消失，咳嗽了两声转移了话题，一旁那个端着茶杯的白衣女子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少年，等着少年给她们一个回复。 “你们非要逼着我练剑干什么，我又不喜欢剑，我更喜欢的是阵法符文，所以既然那位要，那我就给了。”听着小师弟这支支吾吾不像真话的回答，两位女子都有些不太满意，大师姐想要继续逼问自己这个小师弟是不是见色起意了，却被一旁的夏轻涵拦了下来。 夏轻涵轻叹一口气说道：“你把太上化魔也交出去了一半，难道这也是以为你不想练吗？” “那个，万剑山是要还回来东西的，这只是一场交易。”看着面前这个暗地谋划了许多的小师弟，高挑女子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家伙还修过老三的法，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最后那一剑只有其形，不见其意，万剑那个家伙竟然接受了吗？” “这么多年只有我是唯一一个修行太上化魔还跑到万剑山的，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再这样苦守几千载吗，还是等到下一个谪仙出世吗？”少年本来条理清晰的分析忽然停了下来，三人想起那位的剑法，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放弃讨论关于那位的修行问题。 “所以万剑山答应给你什么作为交换？”夏轻涵看着面前这个娓娓道来的少年，眼里有着一丝期待。 凌启倒是没有继续吊胃口，轻声笑了笑说道：“让我能够看到一次真正的万剑山，真正的名剑。” “还真是舍得啊，当初师傅帮万剑山拿到了五百多把名剑都没有一阅的机会，你一个三境修士竟然得到他的认可。”大师姐看着面前这个似是害羞挠着头的少年，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拽起一旁还想继续喝茶的夏轻涵说道：“倒是你师姐这次想错了，我让那位进来吧，你和她解释清楚。” “谢谢。”凌启推算了一番，知道大师姐其实是为了自己有更多的选择，只是想到那个清冷的女子，不敢再去多想什么，说起来自己和她只是以剑换剑，算不得自己真的就吃了亏。说到底，自己和她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剑终归只是外物。 两个师姐看着床上微笑的少年，都有些不敢置信，那个小师弟竟然真的想得那么多，似乎不用她们在那充当护道人的角色了。大师姐还想再说些什么，衣袖被白衣女子轻轻拽了几下，最终只是挥了挥手闪身离开了。 凌启看着两人离开，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想着大师姐的最后的表情，有些无奈地自嘲道：“也不知道我说出事实时，这两位还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没什么追求的家伙。我又何尝不想一剑轻寒照九州哦！” “凌师弟，我……”听到房间外传来的声音，凌启又变回了那副阳光少年的样子，开口道：“进来吧。” 看着这个推门而入的女子，凌启的脸上有些奇怪，这位不是说不会轻易真容示人的吗，在我面前这样大大方方的是不是有些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我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子啊，不过想到这位的战斗力，少年又有些想通了，轻声说道：“我师姐只是想要向你索要一些回礼才故意刁难的。” “我知道。”听着女子的回答，凌启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知道你还往坑里跳，这就是直性子的剑修吗，那我放弃修剑倒确实是个好选择。看到对方这似乎有些忐忑的表情，凌启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拿无心和我交换了剑，这场交易既然结束了，那就不要再过多讨论价格问题了。而且，那把剑，我也不想用。” “我知道。”少年听着女子这有些让人恼火的回答，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这样回答会让我觉得你就是故意这样和我交换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所以我才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女子的回答让凌启一时哑然，看着女子脸上的愧疚之色，轻声叹了口气问道：“这算两清了。” “这是那把剑的碎片，我用不上，所以这些就给你吧！”女子的话语有些直白，只是她丢在凌启面前的东西让少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有多少名剑的碎片，而且这分明是被某位的剑气洗刷过变成了纯粹的仙灵碎片，这在外面可都是重金难求的东西，就这样送给自己。看着面前这个神色如常的女子，少年挠着头发缓缓问道：“这些碎片的价值你真的知道吗？” 女子摇了摇头，让少年稍微松了一口气，正想向女子解释这些碎片的价值，就看到这位取出了背后的那把黑色长剑，轻轻抚摸着剑身回道：“这把剑，根本就不是你那天给我展现的剑法，给我的启发很大，所以这些碎片就当是还礼了！”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有些许气质变化的女子，挠着头却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同，小心翼翼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一个少年仗剑走天涯的故事。”听着女子这有些古怪的回答，凌启从床上闪身下来想要伸手感知一下这把剑却扑了个空，看着女子有些躲闪的眼神，凌启扶着额头小声确认道：“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看着女子点着头一副郑重的样子，凌启却有些挂不住面子，难怪这位对自己的态度这么低，异乡人的身份这么好用的吗？看着女子想要解释什么的样子，凌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解释了，这些东西就作为一个秘密吧！” “好。” “只是我希望，既然你看到了那些记忆，那就和我做一个约定。”凌启看着这个一脸平静的剑修，想到了那个破碎的长剑，心中一个念头就想要这位能够答应。 只是女子看着少年这有些急切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躬身说道：“抱歉，我做不到。”凌启也没有做过多挣扎，只是有些失落地向床上走去，让身后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郎，我来赴约了。”凌启的脚步被一个黑影打断，看着面前这个看不透的身影，凌启微微皱眉，向后看了一眼女子，察觉到面前黑影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你还是想要第二位谪仙吗？” “如果她拔出的是自己的剑，那她或许会成为第二位谪仙，但她拔出的是你的剑道，所以我也不清楚她修的是什么样的道路？”听着面前万剑的回答，凌启面色有些古怪，看着后面女子的神色依旧，这才咳嗽着回道：“那你让她去万剑山是为了……” “我想知道她的选择会是什么？” 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名讳由来 几个闪身，万剑带着这两位去了来到了万剑山脚下，凌启看着这似乎变得残破了一些的山峰，半开玩笑说道：“我的这场问剑不至于把万剑山变成这样吧！” “剑要藏锋，这些都只是表象而已。”万剑倒是很客气地为凌启解释道，黑色身影一指点向大地，伴随着强烈的灵力波动，一道空间裂隙出现在少年的面前。凌启看着这一手愣住了很久，在他的印象里，随手划开空间至少是圣人，可是面前这个万剑山的意志远远达不到那种地步，要不然就不会向自己寻求合剑术。 黑色身影看着这个陷入沉思的少年，也没有出声打断，只是回头看向身后那个将主导权交给少年的女子，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少年郎到底藏了什么让你放弃了谪仙的路？”看着悬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黑色身影擦了擦汗向后微退了两步解释道：“如果你不说清楚，这个少年就不会真的情愿拿走这些名剑传承了。” “这些不用你来操心了，我本来就没有和你万剑山打交道的打算，名剑才入万剑的理念不过是所谓的以剑磨剑。我只是想要看看当年那些被谪仙打断剑道路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凌启的语气有些不善，打量着空间裂隙内的洞天带着几分遗憾问道。 “不过是一些痴人罢了。”黑色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和凌启纠结，领着两人入了这别样洞天。 凌启进了洞天，看着这漫无边际的地方，心里有些感慨，洞天的大小和剑道的选择有关，若是剑出无名斩平辈，不过小道，只有剑系天下问九州才会是这般模样。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帮不甘心的老家伙残存的意志，现在看来只能怪那年出了个谪仙。 “说起来，你对谪仙竟然没有什么抵触吗？”凌启看着黑色身影有些疑惑的样子接着解释道：“万剑山的根基是因为谪仙斩断的名剑汇聚而成，这些前辈对谪仙难道没有恨意吗？” “技不如人哪会有什么恨意，不过有些话让我这个老家伙解释怕是你也不会相信，这些问题你还是去问问那些名剑真正的主人吧！”黑色身影倒是显得十分释怀，看着这个少年郎眼里满是欣慰，只有真正识剑的才会看出来这些老家伙藏在洞天里的想法。 凌启还想追问几句，黑色身影却大笑了几声闪身离开这里，只留下少年和身后的女子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凌启心里倒是没有太多拘束，只是看着已经关闭的入口想着万剑到时候会不会来接自己两人出去，看着这个有些拘谨的女子，露出营业式的微笑轻声问道：“那，一起进去看看吧！” “好。”女子点了点头，看着面前有些看不透的少年郎，握紧了手里的黑色长剑抬脚跟了上去。 “剑分三式，上斩天，中斩地，下斩人……” “我有一剑，可破万军。” “剑灵同体，剑随本心……” “……” 看着这一路上这些残存影像留下的这些剑道见解，凌启倒是没有太大意外，只是看到剑灵同体时看着身后的女子想要询问什么，却看到女子只是摇了摇头，便放弃了仔细查阅这本放在石头上的典籍。 “确实称得上是名剑啊，我原来还有些奇怪剑冢里的那些名剑似乎都有些过于年轻了，现在看来倒是小子有些不识庐山真面目了。”凌启的心上已经带了几分游玩的心思，这倒不怪他没有端正姿态，凌启离了自身剑道再去看这些名剑在剑道的讲解，颇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就这样一路走马观花进了洞天的深处，凌启隐约间听到了争论声，向身后的女子点头示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两人加快了步伐。凌启感受着身后这个女子始终慢在自己身后一步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向前。 凌启刻意提速下，两人只走了约一炷香时间就看到了两个白胡子老道在那里争辩着什么。 “你说你的剑没有错，那为何最后破不开心中情！”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了啊，我修的剑又不是佛家的慧剑，哪里能破开情丝的！ “那你的剑就是错了！” “两位前辈，在下凌启，不知道两位能不能听在下一言。”凌启走上前躬身行礼，也不在乎两个老前辈到底听到了与否，咳嗽了一声朗声道：“我觉得世间没有无敌剑。” “小子，你说没有无敌剑，若是没有见到那个女娃子，我还会信，但是现在我倒希望那就是无敌剑道！”右边的老者闭着眼睛，身上的气息内敛，如果不是身后女子轻轻拽了一下少年，凌启都不知道刚才伴随着这位白胡子老人的话语，自己会不会已经受伤了。 “哎，你教训小辈还动了法则，是不是有些以大欺小了。”左边的老者蹲在石凳上，面上显得有些和蔼，只是凌启看着他敲敲桌子就挡住了之前那人话语里藏着的剑影，这才收回了自己那有些轻佻的心思，躬身向面前的两位说道：“小子有些孟浪了，还望两位前辈多多包涵。” “没有没有，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你说你练剑练这么多年，练得不如一个小家伙看得豁达。”左边这位手指轻点幻化出两个石凳，招手示意凌启二人坐下，对右边那位出声调侃道。 “和你争这些，没意思。”右边那位倒是没有真的给凌启摆脸色，只是那闭着的双眼在打量到凌启身后的女子时，轻咦了一声，然后盯着女子手里的长剑看了许久，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问道：“你修的是那女娃子的，不对，这不是你的剑。” “哟，死心眼终于看到了啊，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眼里就剩下自己了呢。”左边的老者打大笑了一声，看着凌启身后的女子也是轻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怀念地说道：“当初我和他还打赌说拔心中剑是不可能的事，结果那女娃子给了我俩一个惊喜，而现在这对小家伙又送来了另一个惊喜。” 听着老者话语里的怀念之情，凌启又做了回好奇宝宝：“你们说的那个女娃子，就是谪仙吗？” “谪仙，没想到后世是这么称呼女娃子的啊！”左边老者听着少年的问话，愣了愣神，好久才拍着桌子大笑着。 “你们对这个谪仙知道多少？”右边的老者伸手制止了左边老者的癫狂相，闭着的眼睛给凌启的感觉却像是被无数双眼睛盯上。少年紧了紧衣衫，看向身后的女子却只看到她看向了身后的剑影壁画，无奈之下说道：“典籍记载中，这位奇女子想着斩断世间成仙路，最终被人反对，兵解于战场。因有斩仙意，所以被称为谪仙。” “哈哈哈，斩仙意，那帮老道就不知道给自己遮羞吗，还兵解，当年女娃子一剑灭一宗的时候，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哈……”看着这忽然大笑的两位老者，凌启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自己看的典籍都是那会在学院里陪叶寒生翻阅的，真正的记载应该藏在宗门的内部藏书阁里，只是……凌启看着这个丝毫不打算出头解释的女子，只能无奈地讪笑了几下。 两位老者似乎是笑够了，看着面前这两个小家伙，端正了姿态解释道：“那女娃子，当年被叫谪仙是因为她是天下美人榜榜首，当初被戏称见过她后再无仙，而且这句话最早还不是那些登徒子传出来的，而是美人榜里那些女子传出来的。“左边的老者似是有些怀念，只是这番话总让凌启正经不起来，你们两个剑修还会关心这些八卦问题的吗？ “这个倒不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实在是那女娃子太能折腾，美人榜里那些早已嫁为人妻的女子见了她都要死要活跟着她走，那些男子倒是血气方刚，直言说要挑战打败这个女娃子，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在她手里走下一剑。” 凌启听着这些回忆，看着身后的女子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咳嗽了一声问道：“那谪仙她一生有后吗？” “没有，女娃子倒不是真的清心寡欲，只是那天陪我们两位喝酒时曾经说过世间男子不如手中剑，天下英才不入心中情。女娃子的心气太傲了，倒是你这个小家伙，是怎么搞定身后这个小女娃的？”听着这两个老不正经的调侃，察觉到身后女子看着自己带着询问的眼神，凌启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前辈，打听这些事是不是有些越过了。” “你将你的剑道给了这个女娃子，不觉得后悔吗，这把黑色长剑虽说比不上那些天造之器，但在我看来，这已经可入剑榜前百了！”凌启倒是有些惊讶，自己在剑道上的浸淫竟然能在这些疯子面前排入前列，难道自己的外挂真的是剑道吗，看着女子忽然捏紧手里长剑的样子，凌启有些好笑地摆了摆手。 凌启抛开脑海里的那些胡思乱想，想起此行的目的沉声片刻，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两位脸上满是笑容的老者，躬身说道：“前辈若不嫌弃，在下可否一阅。” 第二卷 第六十二章 归还 两个老者看着这个恭敬的少年，微笑着说道：“本来不打算将自己这些微末伎俩流传于世的，但是看着你身后的那个女娃子，我有些好奇你想观剑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 “我的剑就是她的剑，又有何不同呢？”凌启笑了笑，看着身后这个擦拭着长剑剑身的女子想要解释什么，却看到女子微微点头的浅笑，索性不再询问这位心里到底想的会是什么，总感觉最后会是一笔糊涂账。 “少年，你既然修剑，那你知道剑修有几剑吗？”左边的老者也不在意凌启话里藏着的那些猫腻，只是平静问道。 “剑修不是只修一剑的吗？”凌启心里有些不解，老者既然这样问了，那自然不会只有一剑，身后的女子也有一些好奇，剑修求的是专一，就算是修的一剑化万剑的路数，最后练的也是一剑，这个前辈话里说的是意思是？ 老者看着天空，似是有些怀念，然后轻声说道：“老夫这一生练剑，恰逢剑道没落，世人皆言剑道苦修无果，不如早些学些术法符文，所以老夫走的是一剑破万法的路数。剑至临仙门，却忽然发现一剑终归不够破尽万法，女娃子说我太执着于破万法，又不知世间万法是如何。我后来又去学了万法，最终修成了万法归一剑的路数，只是却不知道为何失了剑心。直至晚年才明白殊途同归的道理，最终走了剑道即法的路数，只是可惜那一剑却被女娃子一剑斩断，没有让世人见到倒是有些遗憾。”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老者，心里大致明白了老者的意思，只是对老者话里那个传奇女子又有些兴趣，轻声问道；“前辈既然已经修到那种地步，那谪仙又是什么境界了？” “那个女娃子啊，那你去问问对面这个老家伙吧，他这一身伤都是和女娃子问剑造成的。”左边老者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对面鼻孔朝天的家伙摇了摇头捧起了桌上的茶杯。 在凌启的目光下，右边老者最终还是收回来满脸的不愿，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剑法更是简单，我修的是唯有一剑，一剑出非死即残。只是第一次遇到那个女娃子，女娃子一剑挑断了我拿剑的手，我守在这座山前几十年，又去寻了那个女娃子，这次又被她刺瞎了双眼。”说着，老者睁开了那双紧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芒，让凌启有些不知该不该安慰几句。 老者似是感知到了凌启的举动，大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个老家伙还不至于要你一个小辈来安慰我，而且谁告诉你剑客没了手和眼就修不得剑道了。” “他啊，修成了剑道，却没有做好一个人啊。”左边老者挖苦了两句，右边老者只是哼了两声，闭着的眼睛看着天空沉默了片刻。凌启恭敬地守在一边，也没有去打扰老者的沉思，只是凌启听着这两位老者的剑道，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原本以为剑修不过是一帮直脑子，现在看来不仅直还有些傻。 女子的目光倒是有些奇怪，大致猜测到面前这个少年的思维，轻掩着嘴巴笑了两声，对上两位老者的目光倒是没有畏惧，在空中挥出一剑然后躬身向后退了一步，凌启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位前辈就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好久才说道：“你这小女娃确实用不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路子，你的这一剑，会是一把好剑。” “前辈，还望明示。”凌启还想再挖出来一些东西，看着左边老者似笑非笑的面色只好尴尬地挠着头看向一旁。 右边的老者倒是轻叹了一声说道：“小女娃你的剑道若是见过谪仙的剑，应该能够给你更多的选择，只是依老夫之见，小女娃若是不想落得跟老夫一样的下场，就不要去碰谪仙的剑。” “谢谢。”身后女子躬身答谢，倒是让一旁的凌启越来越有种自己的无瑕体是个假货，明明眼里的金光都被催动到最大，却听不懂这三位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让这个穿越者的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小家伙，剑道既已给出，无瑕就不再无瑕了，而且失了自己的剑道，就不要强求这些剑法了。”一旁的老者看着这个少年郎，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凌启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失了平常心了，本来就是自己放弃了剑道，现在又想要捡回来。 “前辈，你说到谪仙的剑，那那把剑到底放在哪了？”凌启感受到面前两位老者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急忙将心里的疑问抛出。 左边的老者抬眼看了一眼少年，轻声笑了笑说道：“那把剑啊，从心里拔出，当然最后回到心里。你要是以后见到那个女娃子，会看到那把剑的。”说完，这两位老者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只留下两把朴素的长剑插在石桌上。 凌启有些愣神，想要伸手触摸那两把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拉着身后的女子继续向前走去。 凌启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快，剑道的最后也不免黄沙埋骨吗，而且这两位老者说着没有遗憾，和自己聊到谪仙明明每句话都藏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你若是拔剑，那会弥补你心里的剑道。”女子拽住了想要离开的少年，看着面前这个似是陷入某种情绪里的凌启劝道。 “算了，我求的不是剑道，你既然觉得两位前辈的剑道对你无用，那就继续往前看看吧！”凌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面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轻声安慰道。 “已经够了，你的剑已经足够了。”女子的话里饱含的坚定让凌启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不甘心，想起两位前辈对自己这把剑的评价，向前踏了一步命令道：“你要的剑又不是这样的，也许前面就会有谪仙的剑呢！” “凌启，我知道你怕辜负了我对剑道的期待，但是剑修若是不信手里的剑那我还求什么剑。”女子的表情有些愤怒，看着面前这个似乎有些自暴自弃的家伙，想要劝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想看看剑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已。”凌启终究没有把话说完，自己的剑道根本见不到那些剑榜的前列，若是因为自己的剑道毁了一个被两位老家伙连口称赞的女子，自己怕是只会寝食难安了。 “万剑，我要离开。”女子拉着想要离开的少年，向着天空喊道，一个黑色身影似是有些头疼的从阴影中出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想要拔剑的女子有些焦急地安抚道：“这次阅剑的观众是这个少年郎，你若是强行带他离开我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我要离开。”女子的话语不容置疑，让黑色身影一阵摇头，看着被拽在身后的少年，轻声问道；“你是想走想留，我也不会阻拦，只是我要告诉你，谪仙的剑不会在万剑山里。” “你说你想看到她的选择，其实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选吧！”凌启只是眼睛死死盯着这个黑色身影，话里有些咬牙切齿，让黑色身影又是好一阵挠头。 “我怎么选是我的自由，你如果真的想要和我撇清，那我离开就好，不用这样。”女子的眼里藏不住的失落让凌启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子不过是照顾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拆穿自己，少年避开了女子的直视，嗫喏着回答道；“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有些杂念。” “我要的只是你的剑，还望公子不要自作多情。”女子的回答让凌启一呆，看着女子手里的长剑，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一旁环着胳膊看戏的万剑说道：“送我们离开吧！” 黑色身影叹了口气，手指点在两人身上。几个闪身下，两人回到了凌启之前养伤的房间，看着坐在桌前一副兴师问罪样子的两位师姐，凌启摆了摆手，钻进了被子里就要闭门送客。 “不知道你给我家小师弟的赔礼是什么啊？”大师姐似是没看到两人之间有些诡异的气氛，依旧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向着女子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手里的长剑沉默了片刻，转身对着床上装睡的少年轻声说道：“谢谢。” “是你看得比我更明白，而且我应该谢谢你。”凌启从被子里伸出一个手挥了挥，腹诽着这个女子还真是直脑子啊，自己的样子那么像是个登徒子吗，竟然就那样直言不讳解释她对我的感受，这到底是我帮他解心结，还是她帮我解心结啊！ 女子离开了房间，两位师姐看着这个不打算回答什么的少年，对视了一眼也离开了房间。 凌启等到两人离开了许久，才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看着字条上的那行娟秀的字，哑笑了一阵，摇了摇头站起身看着窗户外，伸出右手回答道：“好。” “若你败我，此剑归还。” 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来袭 万剑山之行对于凌启来说也不算毫无收获，见万剑观万剑对于自己这个奇葩功法还是有大好处的。只不过在将自己剑道送出的那一刻起，剑修算是离自己而去了，本以为会挨一顿臭骂，却没想到两个师姐只是询问了几句关于自己境界上的问题，就没有再多问什么，让做好准备的少年有些诚惶诚恐。 “小师弟，你是不是觉得做师姐的连那点胸怀都没有了？”高挑女子看着这个躬身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眉毛轻挑，带着几分抱怨说道。 凌启只能称是，在自己能被大师姐随时施术说出真心话的现在，还是不要想着隐瞒什么，只是抬头看到女子脸上挂着的带着几分讥讽的笑容，少年意识到真正的拷问才刚刚开始。 “你把自己的剑送给谁是你的自由，只是你是真的心大还是无畏啊，把剑送给那位，你是觉得妖族真的不会把你手撕了，还是觉得那位就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大师姐一句一句的扎中凌启想要躲藏的部分，只是刚想避开视线离开这里，就感受到身后有着一丝清雅的香气，不用回头确认也知道这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夏师姐。 凌启叹了口气，索性认命地坐了下来，大师姐看着这个故作深沉的少年，笑语盈盈地为他斟了一杯茶，端着茶杯挂着满脸笑容递了过去。 凌启知道自己不说实话怕是今天直接就要被大师姐禁锢在这里把自己内衣什么颜色都交待出来了，叹了口气接过了茶，浅饮了一口说道：“师姐，那位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一直这样神神秘秘的，又不是仙人不可语。” “什么身份，怎么，小师弟担心自己配不上吗？”大师姐这一副想要帮自己牵线搭桥的样子让凌启直呼受不了，眼神向一旁的夏师姐求救，却看到这个天然妹子伸出了三根手指，凌启咬牙点了点头，天然妹子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轻步走到凌启身边说道：“她的家族象征的就是仙人。” “仙人血脉吗？”凌启回忆了一番脑海里关于仙人血脉的介绍，只得到了仙人血脉近乎绝代，若出世则同境无敌，直叩仙门。 看着陷入沉思的少年，大师姐少有的没有再阴阳怪气，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小师弟啊，你这把剑给不给并不影响这位的精进，只会影响你自己的无瑕，我都不知道若是师傅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又要关我几天禁闭。”凌启翻了翻白眼，腹诽道师姐你还会被关禁闭啊，谁不知道你破禁制比师傅本人还快，哪个敢把你这活祖宗关起来的。 “小师弟，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唉，我就知道，师姐终究是……”看着这还演起来的大师姐，凌启只觉得自己要不是打不过绝对要把这个师姐吊起来挂外面。 凌启咳嗽了一声，又从夏师姐手里接过一杯茶，叹了口气说道：“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太上化魔的修炼者就没有一个练剑的，在这里挖苦我干什么，而且这次虽然失去了剑道，但是名剑万法还是让我受益良多，怎么到你这里就是你师弟就是个败家子了？” 大师姐笑了笑，然后伸手想要抚摸凌启的头发，却被少年侧身躲了过去。女子的脸上有一些惊奇，手上的灵力波动，甚至加了几道禁字诀，看着少年依旧轻松躲了过去，这才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一剑破万法，师姐你想单纯凭借肉体和无瑕体拼速度，怕是还不够哦！”凌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在师姐面前小小耍了个帅，满足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 “一剑破万法，我也想试试。”一旁的白衣师姐看着互相推搡着的师姐弟俩，轻声说道，一指点在桌上，凌启脸上一惊，赶紧起身向后退了十三步，看着停在自己脚尖的剑气，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半分抱怨半分无奈说道：“夏师姐，哪有你这样拿剑法针对的。” 白衣女子只是小口饮了一下杯中的清茶，又是一指点出，少年又是向右退了十六步，堪堪避开那道剑气，让一旁本来只是看戏的大师姐都轻咦了一声，看着这个故意装着不支的少年轻声问道：“这个身法是？” “这个只是预读了夏师姐的招式，算不得什么身法。”凌启平淡的回答让两个女子脸上却有些挂不住，预读，你一个三境的预读一个快半只脚入仙门的，而且看这样还有很大的余力啊！ 高挑女子咳嗽了一声，然后摆手示意两人可以停手了，凌启这才挂着笑容又闪身坐了回来，看着一旁脸色如旧的夏师姐，从怀里掏出来一袋糖果躬身递了过去，看到白衣女子眼里的那丝怒火退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少年转身看到大师姐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暗骂了一声自己准备还是做少了，叹了口气从怀里又掏出来一袋糖果递了过去，却听到大师姐带着几分蛊惑的声音问道：“说吧，还藏着多少东西啊！” “没有，剩下的是给其他师兄师姐留的了。”凌启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入了幻，捂着嘴巴看着一旁这个微笑的大师姐，轻声叹了口气抱怨道：“师姐，你这样不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信任你的小师弟吗？” “小师弟，你要不要装得再像一点？”高挑女子却有些失落，这个小家伙在入了幻境后丝毫不受影响，幻境中的暗示干扰被他身上的奇怪法术直接破开了。看着这个依旧给了自己几分面子的小师弟，高挑女子心里反而有了一点疙瘩。 “大师姐，还要继续测试我的收获吗？”凌启也收回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端正身子正色道。两位女子对视了一眼，知道如今的这个小家伙怕是只缺少一些时间的沉淀了，但对于小师弟如今的年龄，两位师姐默契地没有再提少年的境界问题，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凌启轻舒了一口气，只要两位师姐和自己站在同一条线，那回去面对师傅和那个小狐狸还有机会辩解。只是总感觉自己似乎被师姐一番话术后忘记了什么，看着两个互相交换着手中糖果的师姐，凌启总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也没有打扰这两个年长的女子，凌启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两个女子看着少年走远，高挑女子敲了敲桌子，带着几分揶揄说道：“现在，你还打算让我带你入梦去看看这个小师弟的内心吗？”两人灌给少年的茶里放了一些提升潜力的药物，而以凌启如今这个剑道有缺的身体，药物刺激下怕是今晚都不会有什么知觉。 天然女子看了看月色，轻声感慨了一句：“今晚月色真美。”然后不管对面高挑女子的反应，施施然带着糖果回屋继续修行了，只留下嘴里倒着一大把糖果嘴巴鼓囊囊的女子进退两难。 而凌启本以为今晚会是一个安稳的夜，看着被子里这明显的凸起，少年轻叹了一声，然后赶紧向门外跑去，大喊道：“师姐，救命啊。” “嚓——”让凌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来袭的是竟然是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功法，眼里的金光大盛也没有查阅到关于对面这个被黑雾笼罩的家伙所使用的招式，再没有办法预读还被大境界压制的情况下，还是被一剑划破衣衫砍在后背上。 下一刻，空气的月光被凝结住，对方感受到一丝危险就想离开，却听到一声娇笑：“怎么，魔族现在办事这么畏首畏尾了吗？”这道身影被一道巨大的法阵禁锢在了原地，任他怎么挣扎都没有作用，反而是身上受到的威压越来越重，直到这个被黑雾笼罩的身影被完全压在地上，几道月光扎在了他的四肢关节处，封死了他想要运转灵力的想法。 凌启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看着自己的大师姐，正想要诉苦卖惨，就被一个爆栗敲得眼泪在眼眶直打转。高挑女子将嘴里的糖果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去，装着满脸怒气说道：“怎么现在不装了，一剑破万法啊，预读啊，太上化魔不是很强吗，剑道有缺不是无所谓吗？” 凌启想要辩解两句，这压根不是自己能解决的对手，抬眼看到大师姐眼里挂着的泪水，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是师弟自大了，师弟下次会注意的。” 一旁的天然女子有些看不惯这个老妈子一样的老对手，皱了皱眉头看向已经在某种远程操控的秘法下自尽的魔族，叹了口气说道：“凌师弟，我原以为是因为剑道之争才会有人安排这种把戏，现在看来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啊。” “夏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弟这么淳朴善良，怎么可能得罪过什么人啊！”凌启的回答让白衣女子眉头皱得更紧，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今晚你睡在我房间吧！” “哈！” 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问题 倒是没有凌启想象中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场景，一个坐在床旁的女子守在自己身边，莫名的有些心安，然后在无限困意中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画面，只是听到了大师姐又在和夏师姐争论着什么，少年叹了口气，起身掐了个清洁术，推开了房门，看着仍然在争吵着的两位师姐说道：“两位，现在能告诉我，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了吧？” 夏师姐眼神询问着身旁这个高挑女子，得到一声轻哼笑了笑向着少年解释道：“凌师弟，之前我就觉得你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现在我可以确认你身上有着魔族的一道气息印记，你这个身体对于所有魔族来说都是一个完美的躯体。” 夏轻涵看着陷入沉思的凌启，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过问，只是在你未入五境之前，不要一个人在外。” 凌启抬眼看了一下点着头的大师姐，高挑女子被少年的眼神注视着躲闪了起来，含含糊糊回答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你大师姐要是有办法解决怎么可能会不帮你呢，对吧，夏轻涵！” 天然女子对上了凌启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一脸恳求的女子，轻声叹了一口气，手指在空中绘出一道印记缓缓说道：“凌师弟，你大师姐就算帮你掩盖住气息，这个找到你印记的家伙也会通过推演找到你。我不知道之前遮掩你天机的是不是妖族的那位，但如果她肯帮你，那这个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凌启一想到这次去了妖族怕是会被那管事的大骂一顿，赶忙摇着头语气急促地解释道：“那算了，还是用夏师姐提供的方案吧！” “那小师弟你想好哪位了吗，老三老五应该能抽出时间，你可以去找他们拜托看看。”高挑女子轻舒了一口气，左手摊开拿出两块令牌，对着少年说明道。 凌启的眼里有些疑惑，轻声问道：“大师姐，你们是？” 夏轻涵抬起手，强硬地在少年的头发上揉弄了一会，轻声说道：“魔族敢在这里撒野，那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所以我们想去战场那边看看，不过首先还是送你回太上吧！” 凌启还想要争辩几句，就感受到一阵困意袭来，眼前一黑。等到少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那个敲着棋盘的文学女。凌启笑了笑想要走过去，却迎来的是一身的禁字诀，看着三师姐脸上的怒火，少年只好解释道：“那个，师姐你先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好，你解释吧。”景语夕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却让少年后背好一阵发凉，几句话说清了这次的万剑山之行，也说到自己不会走剑修之路。凌启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陷入沉思的文学女，赔着笑说道：“三师姐，你应该是最懂我的才对吧，我这次交易也不算一无所获啊。” “呵，那位是不是长得非常好看啊！”凌启看着这一脸平静问出这个问题的景语夕，本想插科打诨混过去，却看到了三师姐眼里的一丝恳求，挠着头说道：“那可是半只脚入了仙门的，所以……” “好了，这些话你还是和后面的圣女解释吧！”景语夕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自己这个小师弟会耍无赖不解释，女子对于容貌上的攀比可不是他一个男子所能体会的，所以那个一脸黑气的妖族圣女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拂袖离开，明明听说小师弟失了剑道一脸着急跑过来。师弟啊，你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那个，我，算了，我有错。”凌启回头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小狐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怕是自己送出长剑的举动都会成为自己的错，想了想就自己那点从书本里获得的经验，还不如直接认错来得快，直接啪嗒一声跪在了红衣姑娘的面前。 凌启也不抬头，只是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让后面的景语夕不断咂舌，看着面前这个抬起右手又收回去的圣女，轻声叹了口气，收起棋盘有些失落地离开。 红衣女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半天才小声问道：“你身体怎么样？” 凌启听着女子的问话有些意外，抬头想要确认却被一道巨力按了回去，索性老老实实回答着：“除了剑道有缺，其他还好。” 听着凌启的回答，圣女松了口气，然后想到凌启和那位的牵扯，又有些不高兴地回答道：“她知道吗？” 凌启直接闪身往后退了几十步，起身解释道：“我的剑道里有我的记忆，所以……” “凌启。”红衣的姑娘直接炸了毛，看着面前这个眼神躲闪的少年，指着地面命令道：“跪着。” 凌启却不敢往前，这小狐狸的境界看不透，但她现在手里亮着的这个法器自己还是知道的，法器散发着一股法则的味道，四周的空间都微微被撕裂着。这要是给自己来上一下，怕是直接就告别这方世界了。 妖族圣女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看着手上这个法器又看了看那个战战兢兢的少年，有些好笑地说道：“这个法器里有妖主给你的一道遮掩法阵，你在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凌启眼里的金光大盛，看到法器里有着一道手谕：小家伙，我这个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要的哦。少年轻笑了几声，只是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圣女又有些畏惧地说道：“真要是吃了我，我还就过去了。” “嗯？”对面的小狐狸看着这个还敢在自己面前口花花的少年，手上的灵力波动加剧了几分。 女子想起妖主的交待，看着让自己大为光火的家伙，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满说道：“给我过来，你个色胚。” 凌启挠了挠头，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心下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准备，在女子的授意下盘坐在了地上，然后圣女掐了个术诀将法器插进了凌启的背后，一道繁杂玄妙的阵法将凌启全身包裹住，然后慢慢结成了一个茧。 女子看着这个近一丈高的巨大光茧，轻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取出一盏清酒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这个异乡人的蜕变。 两位师姐想的只是让妖主出手解决掉凌启如今身体有瑕的问题，却没想到妖主想要解决的是这个小家伙身体里藏着的那道魔族印记，小狐狸带来的法器是妖族祭祀用的短剑，也只有这样的法器才能让妖主放心地施展法术。 凌启在里面只感受到一阵温暖包裹着自己，隐约中似乎听到了妖主轻哼的摇篮曲，让少年的脸上多了几分轻松的笑容。只是很快，自己的身体就感受到一阵灼烧的疼痛，让少年恨不得扒了自己这身皮囊将骨头露出来。 似乎听到了管事的一声轻哼，然后身上就感受到一种酥酥麻麻的瘙痒，身体里那种疼痛感被逐渐缓解掉，让凌启有些不解的，自己的身体却有些经受不住这种折腾，看着眼前的光芒，自己的眼皮却觉得沉重异常，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外面的圣女看着这个不断变换着颜色的光茧，眼里有一丝担忧，想要上前做些什么，刚起身就自嘲地摇了摇头坐了回去，空有圣女的身份却没有匹配的实力啊，我若是入了仙门，是不是那把长剑就会送给我了。小狐狸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想法让她都有些哑然，轻叹了几声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端起酒盏喝了一口。 日出又日落，一直等到了第四天，这个光茧才没有了变换的颜色，只是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然后光茧慢满变淡，一个少年郎在满脸羞红的圣女面前缓缓落下。小狐狸看着这个呼吸平缓的混蛋，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衣物给这个家伙穿上。看着这个明明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的少年，那双眼睛却依旧紧闭着仿佛睡了很久，女子没好气地踢了一脚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装死就能蒙混过关吧！” 躺在地上的凌启赶紧闪身向后，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女子无奈地说道：“小姑奶奶，你这叫不讲道理了啊，不是都已经翻篇过去了吗？” “凌启，你给我过来。”少年看着这个已经没有了杀气的姑娘，挠着头走了过去，迎上来的却是女子有些强硬的拥抱，感受着宽广的胸怀，异乡人的宅男思考着闷死人真的存在的问题，享受着柔软的触感。 “小家伙，有些事要问你。”一个空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凌启直接后退了数十步，看着对面同样在整理着衣衫的小狐狸，凌启有些想笑。不过想到管事的这位的性子，少年还是正声说道：“管事的，什么事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的那个法阵只成功了一半。” “有什么影响吗？” “你身上的天机会变得时隐时现，所以小家伙，要不要我再送你一场造化啊！” 第二卷 第六十五章 妄想 “管事的，你都解决不了我身上的这个问题吗？”凌启倒没有关心这位喜怒无常的妖主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对于这位是不是真的解决不了自己身体问题存在一丝疑惑。不过还没等凌启腹诽几句，就被一股巨力直接拍在了地面上，凌启这才想起在这位面前自己是没有隐私的。 旁边的小狐狸倒是老神在在，看着这个似乎因为嘴欠被妖主小惩的家伙，索性坐回来桌前，斟了一杯清酒给施施然走过来的身影递了过去。 空灵声音的主人看着这个面色平静的圣女，带着三分调侃说道：“怎么，现在心疼了啊！”看着姑娘脸上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模糊身影叹了口气坐在了圣女的旁边，放下了酒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小家伙身上藏着的秘密有些难以处理，之前为了帮你谋求血脉的进化已经动了别人的鱼儿了，如果不是这小家伙这次是自愿送出，我还看不出他身上的无瑕体到底藏着什么？” 看着面色有些焦急的姑娘，模糊身影看了看那边还趴在地上装死的少年，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在圣女不满表情下轻声解释道：“不过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一些布局罢了，你们小辈还是不要掺乎这种事情了？” “管事的，你就这样大摇大摆来我太上不太好吧！” 模糊身影轻声笑了笑，回头看着这个把自家小徒弟扶起来的道袍女子，咂了咂舌轻声说道：“我一个妖族的，还不至于来太上一次就要通报一次吧，让底下那些打杂的也不好做事啊！” “但是，太上终归是人族的地方，妖族最近伸手是不是伸得有点远了？”道袍女子丝毫没有退让，看着这个端着酒杯一副运筹帷幄样子的妖主，手指轻点桌面摊开了一张棋盘，盘腿坐了下来。 模糊身影看着这个道袍女子，又看了看还躲在远处的小家伙，叹了口气向少年招了招手，手指轻点棋盘缓缓说道：“战场那边有些小问题，我只是顺路来看看这个有意思的小家伙，看来你们太上对他照顾有佳啊。我对人族的天才确实不该伸这么长的手，只是这家伙现在怎么说都和我们妖族有些关系吧，你说对吧，少年！” 凌启看着这个一边敲着棋盘一边给自己施加了一道道术法的妖主，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赔着笑说道：“管事的，这好歹是在我师傅面前，不用闹得这么僵吧！” “行了，我来这里不是来聊你到底想留在哪里的？”妖主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摸了摸身边圣女的头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凌启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那点小心思还是被捕捉到了，暗骂了自己一句，走上前想要辩解两句。模糊身影却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如果你想继续看到高处的风景，那就不要拒绝我们的请求，无论如何，小家伙都是不会害你的。” 凌启停下来脚步，挠着头有些为难，看着对面那个坐在桌前把弄着酒盏的小狐狸，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回答道：“前辈，我只是不想让自己亏欠太多？” “活下去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我等着你真心前往妖族的那一天。”模糊身影似乎有些累了，拽着还想要再呆一会的妖族圣女闪身离开了太上，只留下一道令牌放在了桌上。 道袍女子拾起了那枚令牌，然后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轻声问道：“小凌启，你和妖族这位真的没什么关系吗？” “师傅你不会觉得我长得很像妖族的什么稀缺血脉吧！”凌启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看着面前这个二货师傅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这么解释。 道袍女子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将这块令牌甩给了凌启，然后看着桌上的这盘棋局皱着眉头问道：“凌启，你知道天下有一处传承比万剑山更让修士难以理解的吗？” “太上吗？”凌启有些嘴欠地说了一句，说完就捂着嘴巴躲出去数十米。道袍女子看着这个耍宝的少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桌上落下了一子，轻声解释道：“太上等的是适合的人，比如你这样的无瑕体。但世间大部分的传承都是问的道，求的心，万剑山就是如此……” 凌启这才反应过来师傅说的地方是哪里，把手里这个没有字的令牌仔细查探了一番，这才抬起金色的双眸有些惊讶地问道：“我记得那个地方不是只有心怀此道的修士方可进入吗，未入此道不得此法正是那人留下的禁制啊！” “你不会觉得一个堂堂妖主解不开一位仙人留下的禁制吧！”道袍女子半是好笑半是好气地解释道，看着这个似乎并不是很想去那里的少年，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这次不会有什么先天灵考验，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位的做事风格，但若是妖主出手，那你这小家伙大可放心。”道袍女子没有说出口的是，依着那位的性子，八成那处秘境只留个传承放在那里等着你去捡漏。 凌启挠着头说道：“我只是还有些想要做的事情，师傅，我想去一个地方，去见见一个老朋友。” 看着这个很少一本正经的少年现在的模样，道袍女子轻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你想去，就去吧，只不过让老三跟着你，她心思更缜密一些。” 凌启也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提升境界，怕是必须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也没有矫情什么躬身应了下来。看着这个还在看着棋盘冥思苦想的师傅，少年微微行礼告退。 道袍女子看着这有些捉摸不清的棋局，手里的棋子举了又放，最终叹了口气看着远方笑道：“把棋局搅浑，可不太像你的风格啊！”随后收起了那方棋盘，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闪身离开了。 回到住处的凌启其实还有些发懵，看着这个仿佛是什么凡尘红楼的地方，凌启腹诽了一句这绝对是大师姐的作品，满满的都是恶趣味。少年看着这虽然外表古怪，但其实内藏阵法繁多的住处，叹了口气，向一旁的柳树问道：“所以三师姐你当初没阻止大师姐的胡闹吗？” 树后有着黑色身影浮现，是那个文学女，只是景语夕的脸上却带着几分讥讽说道：“就小师弟这种流连花丛的样子，红楼不是最适合师弟你的吗？” 凌启被呛得说不出话，看着这个扶着眼镜满脸含笑的三师姐，轻声问道：“师姐不问我到底要去哪里吗？” “要出发的时候和我说一句就好了，只是我的要求也是你绝对不要涉险，我不是是师傅那样的仙人，出了意外第一时间并不能及时救下你。”看着这个异常认真的文学女，少年沉默了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让女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欣慰。 “师姐若是无事，那师弟就告辞了。”凌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打着哈哈闪身进了面前这处住宅，身后的景语夕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这个仿佛小孩子一样的师弟，轻声笑了笑，抬眼看了面前这座红楼，好久才离开了树下。 凌启进了红楼内，才发现师门到底花了多大的代价，看着这些附带自动御敌的阵法，甚至看到了几道法则类大阵，让少年好一阵咂舌，看来这红楼里的装饰，师傅也出了不少力啊！ 凌启继续向内走去，看着这带着法术禁止的地板，抬起左脚轻踩了两下，感受这熟悉的材料，内心计算了一番这块地板的花费，收回了左脚，不敢再用力，要是这块地板坏了怕是真的要把自己卖了才还得起了。 凌启不知道的是，师傅却是拿着自己的功法进境在宗主殿前好一阵讨价还价，最后让宗门咬着牙支付了在他府邸上的所有开销，要不然就这个二货师傅，怕是光法阵的材料就会让她觉得麻烦最后直接在凌启身旁拍一个长老日夜守着。 少年继续向前走着，推开了房间的门，看着这一口巨鼎，凌启的眉毛狂跳，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这个鼎好像是药堂长老最宝贝的那口吧，就这么搬进这里了吗？ 凌启伸出颤抖的手想要确认一下，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还差一个时辰才能成丹，之后你想这么确认都可以。”凌启看向声音的来源，看到的却是有些陌生的四师姐，看着这个眼里只有药鼎的师姐，凌启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师姐你是想通了吗？” 老四有些奇怪少年的态度，抬眼却发现小师弟的目光是看向自己的头上，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试药的副作用罢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割去。”说着就抬起匕首向脑后探去。 “别啊，长发多好看啊！”在凌启焦急忙慌的呼喊声下，四师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女子一头长发被割断成了齐肩短发，让凌启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师弟要是喜欢，那就送给你吧！”看着这个把割下长发递过来的四师姐，凌启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想起来，自己觉得自己师兄师姐里会有个正常人确实是一种妄想！ 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同去 四师姐的到来只是给凌启的生活增添了一些意外，只不过凌启看看着这个在自己房间如此熟练斟茶自顾自喝起来的短发女子，心里腹诽着怎么师姐比自己还要更像屋子的主人。不过看着女子放在桌上的一瓶药丸，少年心里的那点芥蒂便烟消云散，还是四师姐好啊，心里还记着自己这个小师弟。 看着凌启迅速吞下瓶里的药丸后，短发女子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默默写着什么。凌启看着小册子上的服药后不良反应，有些不知道是不是让师姐把自己那点感动还回来。女子又伸手在凌启身上确认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在小册子上记上了暂无反应。 “那个，四师姐，刚才我吞下去的到底是什么？”凌启也不是没有想过用金眸来解析这个药丸，只是这繁杂的药草组合总让凌启想到那个世界的化学炼金，心里的抵触让凌启放弃了网文男主常用的外挂炼药术。凌启自嘲了一番，想起自己都将剑道交给了别人，就没必要纠结这个了，只不过看着四师姐的沉默不语，少年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沈婕看着这个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小师弟，捂着嘴轻笑了几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药方放在了桌上，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选择，只不过你身体的潜力确实受到影响，最近一段时间好好养伤。” 凌启心里却有些焦急，他不想一直活在师哥师姐的护佑下，看着面前这个显得有些清冷的女子解释道：“师姐，我的伤是因为剑道有缺，真的不是身体受了伤。”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想你外出，你给师姐一段时间，我可以尝试帮你弥补那一部分残缺。”凌启听着有些想笑，妖主和师傅都不敢打包票，自己这个四师姐为什么敢说能弥补，只是看着女子眼里依旧温柔的眼神，少年咽回了到嘴边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四师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然后站起身来在凌启身上触摸确认了好久，扶着下巴思考了一番，轻声说道：“师弟，脱吧！” 凌启只觉得有些发懵，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确认道：“不是，四师姐，这不脱行不行？” “不脱只是麻烦一些，你去床上躺下吧！”师姐的话让凌启轻舒了一口气，松了松身上的衣服，感受着短发女子从自己额头一路抚摸到大腿，心里本有些心猿意马的少年此时却大叫着：“师姐，你轻点，你可就我一个小师弟啊，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 “别乱动。”沈婕却仿佛没有听到小师弟的惨嚎，只是平淡的叮嘱了一句，又让凌启翻了个身，继续检查少年的后背。让凌启有些意外的是，四师姐手上的动作竟然真的减弱了不少，感受着后背那轻柔的触感，又让异乡人有些想入非非了，感受到师姐那有些疑问的眼神，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个，师姐确认好了吗？” “无瑕体确实是天下少有的体质，如果不是师门禁止拿同门试药，我都想试试你这样的体质是否能承受那些副作用极大的禁药。”听着师姐用这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语，让凌启颇有种此处为梦的感觉。 凌启打了个寒战，对着窗外小心翼翼试探道：“大师姐，有什么事吗？” 窗外传来一阵笑声和一道轻哼，然后两个女子闪身出现在了房间内，熟练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这个脸上挂着浅笑的少年冷声说道：“小家伙翅膀硬了是吧，还敢诈师姐了是吧！” 凌启看着这个佯装生气鼓着腮帮的大师姐，失笑了几声，摇了摇头给这个高挑女子又续了一杯，轻声回答道：“大师姐要来直接敲门进来就好，何必在梦里试探小师弟我的心意呢。” 大师姐看着这个滴水不漏的茶杯，又瞪了一眼身旁这个捂着嘴轻笑的夏轻涵，看着窗外的月下美景，缓缓说道：“小师弟你要是真的想要出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必须要证明你真的有临时自保的本事。” 凌启看着这个端着茶杯浅饮一口的高挑女子，又向一旁的白衣女子眼神询问着，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微微躬身正声道：“师姐想要测试小师弟我的本事只说便可，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你大师姐怕你在老四面前失了面子怪罪她，所以才没有直说，不过看凌师弟这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倒是我二人有些多虑了。”大师姐还是浅饮着杯中茶，倒是一旁这位天然女毫不掩饰地解释着，让凌启心里好一阵腹诽，夏师姐你这样的一般都是粉色头发的才对。 “那，测试我的对手是哪位？”凌启也没有在那个话题多纠结，躬身向桌前的大师姐问道。高挑女子放下了杯子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直视着少年说道：“本来我打算让老四来试试你的，只不过看老四这护犊子的样子怕到时候你一个撒泼耍赖她就让你简单通过了。” 凌启盯着这个面上满是调侃的女子，想要解释什么，却看到一旁的四师姐直接走到一旁收起药鼎准备离开。凌启好一阵哑然，听到一旁夏师姐的轻笑声，有些生气地恶狠狠看过去，看到白衣女子一指就要点出，又赶紧赔笑着从怀里掏出一袋糖果。 “你这收买裁判的动作怎么这么熟练啊！”看着这个面上一阵调侃却把右手高高伸出的高挑女子，凌启好一阵挑眉，无奈地从怀里又取出一袋糕点交到了这个白皙的手中。 “小师弟。”看着这个已经半只脚走出房间又走到自己面前伸着手的短发女子，凌启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手伸向怀里摸索了好久，然后有些歉意地看着这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女子。 “哟，小师弟还有翻车的时候啊。”旁边的高挑女子看着这个面对老四手足无措的小家伙，趴在桌子上大笑了好一阵，看到少年怒视过来的眼神也毫不示弱地对视过去。 只是当大师姐看到老四眼里的失落却依然那副装在心里的样子，闪身到了少年身旁，拧着他的后腰轻笑道：“小师弟你是不是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给老四啊，拿出来啊，别藏着掖着了。” 凌启强忍着疼痛，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大师姐的举动，不过看到面前短发女子询问的眼神，挤出一抹笑容从怀里取出一把长剑，然后郑重说道：“我不知道师姐你修不修剑，但是我这次去万剑山就只有这些剑能送出手了，还望师姐不要嫌弃。” “谢谢。”短发女子的表情没有太大波澜，要不是凌启看到她伸出的手有些颤抖才确认到，这份礼物对方确实喜欢。 凌启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把剑的由来，毕竟这把剑是长明剑为蓝本重铸的长剑，长明和那些仙灵碎片的由来可不是什么好吹嘘的谈资。 看着短发女子临走时的那抹浅笑，凌启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这两位老神在在的女子，扶着额头说道：“所以，两位，到底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身上的天机确实被隐藏起来，只是我刚才让夏轻涵尝试起卦占卜依旧能算出你的位置，小师弟，你真的必须要出去吗？”高挑女子收回了那有些轻佻的表情，放下茶杯郑重询问道。凌启看着这位对自己关照有佳的大师姐，轻笑了几声，挠着头发解释道：“夏师姐能算出我，应该只是对于我身上的气息过于熟悉了。而且这次出行三师姐也会陪同，不用太过担心的。” “你是不是把魔族想得过于简单了？”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夏轻涵脸上有些恍惚，摇了摇头手指轻点在桌上勾勒出一道法阵，看着凌启说道：“这个就是我之前用来占卜你的法阵，显示的位置是在望海城内，离太上约三千里。” 看着这个想要辩解两句的少年，白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是我第二次占卜得到的结果是离太上三千两百里的盛城，对方知道你的境界只是三境，只要稍加推算就会知道你身上必有隐蔽天机的物品。” 凌启挠了挠头，看着这个脸上有些忧虑的夏师姐，轻声安慰道：“哪有魔族会那么闲着没事干反复占卜一个无名小辈的，更何况还是在师姐的保护下。” 大师姐伸手打断了夏轻涵想要张嘴争辩的动作，轻声叹道：“小师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远古战场已经上了悬赏榜了。” 凌启有些意外，看到大师姐脸上的郑重之色，有些失落的垂下身子，看着窗外的美好月色轻声说道：“我修仙求的就是这些，我不知道我若是不去做，我……” 在那文青犯病了好一会的凌启却忽然有些明白这两个师姐的意思，面色古怪地确认道：“所以两位师姐其实是想要……” “我要十袋糖果。” “咳，我少一些，八袋就行。” 第二卷 第六十七章 一概不管 本以为是一个人的旅行变成了组团出游，凌启看着身后的三个师姐，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轻声说道：“几位，真的需要都陪着吗，我去万剑山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啊！” 戴着眼镜的三师姐咳嗽了一声，然后掏出一道口谕，掐了个术诀，凌启就听到了熟悉的警告声：“凌启这家伙去哪里就要招惹个桃花，所以这次烦请几位师姐帮忙看管一下，如有必要可以打断这个色胚的大腿。”看着对面这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少年，文学女扶了下眼镜咳嗽了一声说道：“所以，小师弟，我们这是奉旨办事，而且小师弟你不会觉得魔族那边在你这里吃过两次亏后，还会派出那种小咖来擒你吧！” 凌启倒不是因为小狐狸的警告才愣住的，而是口谕这种东西要到四境才能做到，小狐狸修炼得这么快吗？想到那张娇俏的脸庞，凌启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妖族圣女果然不只是一个好看的花瓶，自己也要加快步伐了。 一旁的大师姐看着这个似乎打算徒步前往的小师弟，凑上前问道：“师弟啊，你不会打算就让几位师御剑跟着你去吧！”看着这个挠着头躲闪着目光的少年，高挑女子轻叹了一声，取出一方仙舟掐了个术诀，一个十几丈高，几十丈长的仙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凌启看着这个颇为华丽的仙舟，有些不可置信地向一旁的夏师姐眼神询问道，夏轻涵只是摊了摊手，手掌翻了翻。凌启又看了看面前这个仙舟，又看了看旁边那个鼻子翘的老高的大师姐，敷衍地说道：“啊，大师姐好厉害啊，这个仙舟一定花了很多灵石吧！” 高挑女子倒没有介意小师弟的违心夸赞，只是伸手轻轻触碰了仙舟的船壁，轻笑了几声缓缓说道：“上来吧，小师弟。” 凌启有些拘谨地踏上了仙舟，感受着仙舟上的充裕灵力，眼里的金光浮现，看着这繁杂冗长的符文法阵，从怀里取出一袋糕点悄悄递到高挑女子的手里，小声问道：“大师姐你付出这么大，是对我有什么条件吗？” 大师姐看着少年的举动有些好笑，小家伙怎么像个凡间的小孩子一样，不过看到旁边两个师妹投过来好奇的目光，咳嗽了一声小声回道：“你要做的事，怕是必须要借太上的势才能做到吧，那做师姐为太上争几分面子也无可厚非啊！” 凌启有些意外，自己倒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嘲地笑了几声，然后掐了个术诀，高挑女子看到后挑了挑眉，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然后在少年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朗声说道：“好。” 一旁的夏轻涵看着空中这熟悉的术诀，想起和这个小家伙的初遇，轻声笑了几下，然后在仙舟里找了个房间继续钻研术法了。倒是一旁的三师姐眉头皱了皱，走到凌启身边，看着这个如今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轻声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他们得罪过你吗？” 凌启看着这个跃跃欲试的文学女，有些好笑地按住了女子的肩膀，又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动作有些越矩，收回了双手咳嗽了一声说道：“不过是去见一位故人罢了，师姐不用过分担心。” 景语夕看着这个阳光笑容的少年，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看到自己这个小师弟一副想笑又不敢的样子，又转身走了回来，抚平了少年衣服的领子，一副老母亲的口吻叮嘱着：“师姐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再和女子有纠缠了，否则下次陪你出门的就是那个妖族圣女了。” 凌启听着师姐这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脸上的笑容微僵，看着面前这个满是调笑的三师姐，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把长剑递了过去。 “算你这个混蛋还有点良心，没有厚此薄彼，那师姐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凌启看着这个收下长剑随手就塞进储物袋的文学女，有些摸不清师姐的意思。直到女子走回了房间，少年才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仙舟上的日子从最初的新鲜感到现在的枯燥乏味只经历了七天，本来在几位师姐面前还有些拘谨的少年在某天看到穿着一身清凉就走出房间的大师姐，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疑问，最后转过身去有些僵硬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管身后那个女子有些嘲弄的笑声。 只是随着这样的画面增多，少年也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变成了如今的面无表情，只是很快高挑女子就抱怨道小师弟不公平，凭什么夏轻涵和景语夕这样出门，他就脱衣服给她们披上，自己这样出门他甚至还打量了一番不屑地哼了一声。 两个师妹看着这个坐在地上耍泼的高挑女子，都有些受不了地扶着额头走远了些。文学女看着旁边这个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摇椅的小师弟，咳嗽了一声说道：“小师弟，你真的就这样放着老大不管吗？” 凌启却取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两个黑眼圈，苦笑地对着三师姐说道：“师姐你知不知道大师姐现在天天在我梦里折腾，这是她不仁在前，那不能怪我不义在后吧！” 景语夕看着这个面色凄惨仿佛被掏空的小师弟，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地上耍泼的老大，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小师弟，你不会是……” “三师姐，你可以侮辱我的境界，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品吧，你小师弟这么淳朴善良。” “所以在梦里，大师姐到底做了什么？” 凌启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的高挑女子，叹了口气说道：“三师姐你见过人梦境里训练人身法的吗？我都快被插成刺猬了，老大还说继续，还不给我醒过来。哪有这样的大师姐啊？” 景语夕捂着嘴轻笑着，看着这个尽管在自己面前大诉苦水却不提结束训练的的小家伙，想起那个圣女的叮嘱，将面前这个少年轻轻抱了过来，将少年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凌启，这样好受了吗？” 文学女看着这个闭上眼睛没有应答的少年，心里略有些不满。听到少年那轻微的鼾声，景语夕又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远处坐在桌前吃着糕点的老大，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按压揉捏着。 凌启只觉得这次睡得很是安稳，只不过梦境中听到女子的戏水声还是让少年有些吃不住，梦里的少年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大师姐，放过我吧！” 只是听着戏水声依旧，凌启又抱怨道：“大师姐，这种招数也太烂了吧！”依旧是得不到回应，凌启的心里有一丝怒气，正准备睁开眼睛，感受着前面的风声立刻侧身向后，闪躲了十几次后拉开了数百米才睁开眼睛对着面前这个被黑色迷雾遮掩的身影说道：“幸亏大师姐给我做过特训，否则今天你可能就真的得手了。” 看着这个一言不发死死盯着自己的身影，少年却摊了摊手，然后向天空吼道：“大师姐，有人欺负你小师弟了。” “哪里哪里，怎么还有不长眼的来这里的，是把我不放在眼里吗？”凌启看着这个六臂六剑的高挑女子，挑了挑眉凑过去轻声说道：“师姐，你这是法身还是什么？” 女子并没有回答他，对面的黑影似是有些惊讶，沙哑的声音传来：“梦中仙，你情报里并没有提到你，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接下这个单子。” “知道就好，你要是就此离开我就当无事发生放过你，如若不然别怪我剑下无情了。”大师姐的脸上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传音给身后的凌启说道：“小家伙，这次来的是个老对手了，你先离开这里吧！” “不是，大师姐，这可是在梦境里，又不是我想离开就离开。”凌启挠着头传音回道，女子回头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凌启有些不自然，本以为会被嘲弄几句的少年却听到了女子有些自责的话语：“夏轻涵那句调侃竟然还成真了，也是我不够小心，应该把你直接屏蔽出梦境的。” 看着对方一副警惕却没有动作的样子，凌启的眼睛里金色流转，看着僵持的两人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个，对面的，你是魔族吗？” 女子脸上有些古怪，和自己在远古战场打了多年交道的，难道还能是个雇佣兵不成，看到对面沉默后心里又有些好奇，只是很快对方的回答就让女子的疑问烟消云散：“我的父亲是魔族，我当然是魔族。” “所以你的母亲其实是被劫走的人类或者是妖族了。”凌启的话让气氛微微凝滞，感受着面前这个家伙的松懈，给了师姐一个小动作。高挑女子有些惊讶凌启的切入点，抛下脑海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一剑斩出。 让凌启有些可惜的是，对面那个家伙反应倒是很快，意识到处于下风直接就离开了梦境。转身看到目光有些疑惑的大师姐，挠着头说道：“师姐我要是说我其实是魔族的孩子，你信吗？” “你是我的小师弟，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簪子 凌启看着女子一副不想继续纠结的样子，将目光转到了大师姐这光洁如玉的六条胳臂，看着面前这个明媚女子大大方方地伸出了六只手，反而让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凌启最终还是停下来略显轻佻的想法，只是咳嗽了一声问道：“大师姐，你这个六臂的法术能教吗？” 女子看着这个眼睛泛着金光的少年，伸出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这个可不是法术哦，小师弟。” 凌启扭身甩开了女子的安抚，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大师姐的六臂状态，然而天赋反馈出来的是一串无法解析的符文。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高挑女子，少年大概猜测出师姐的身体状态，小声问道：“所以，师姐，这个是……” 高挑女子伸出食指捂住了小师弟的嘴巴，明媚的笑容让少年有些如沐春风，只不过女子口中的话让凌启有些头疼：“没错，这就是不传的秘术，小师弟你的眼力见还是太低了啊！” 感受着女子在自己肩膀上的重拍，凌启眼神询问着，得到的却是女子一如往常的轻佻笑容，只是肩膀上加重的力度让凌启确认到自己的猜测无误。 “可以出去了吧，师姐？”凌启咳嗽了一声，不敢在和这个已经六条胳膊扒在自己身上的大师姐多做纠缠，要是再困在梦里一会，怕是免不了又被拉起来训练一番。 高挑女子看着怀里少年有些羞红的脸庞，一只手捂着嘴轻声笑了几下，然后抬起一只右手在面前轻点，凌启只觉得身体一沉，再睁眼看到的就是满脸担忧的文学女的面孔。 凌启看着这个有些疑惑的三师姐，伸手在女子的头上抚摸了几下，看到远处面带调侃的大师姐才意识到自己又手欠了，连忙收回了手轻声解释道：“不过是一个不敢见天光的刺客罢了，已经被大师姐摆平了。” 景语夕的脸上倒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在凌启说到已经摆平了才露出轻松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又理了理他的衣领，轻声笑了笑回了房间。 凌启看着景语夕回了房间，刚想放松片刻，后背就感受到一个柔软的怀抱，嗅着这熟悉的香味，少年扶着额头问道：“师姐，你不至于连我醒着的时间都要占有吧！” “我只是好奇你和老三到底是在玩什么？”高挑女子此时却是梦境中那六臂的状态，两只胳臂搂着少年，两只胳臂给自己喂食，还有两个手臂戳着小师弟的胸膛想要看看这个少年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凌启也懒得在这个半只脚仙人的家伙怀里挣扎看看，索性伸手拽过来一只手臂，在似乎因为意外情况而直接懵住的大师姐面前抚摸了一会轻声问道：“师姐你这六臂法术玩的又是哪一出啊？” 一旁的夏轻涵看着这互相试探对方底线的师姐弟俩，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看到高挑女子带有一丝警告意味的瞪视，叹了口气劝道：“凌师弟，你要不先放手，你俩这样我怕过会就有个妖族圣女杀过来。” 凌启感受着手上这轻若无骨，柔软细腻的触感，有些不舍地松开，然后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大师姐，是不是该到了？” 身后的高挑女子直接收回了四条胳臂，白眼看了面前这个少年一下，掐了个术诀说道：“确实到了，所以，小师弟，你打算怎么进去呢？” “那当然是……”凌启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停顿了片刻，然后在两个女子目瞪口呆下直接趴下抱着夏轻涵的小腿嚎道：“夏师姐，帮帮你这个可怜又无助的师弟吧。” 夏轻涵看着这个耍泼无赖的少年，眼神斜瞥了一眼旁边的高挑女子。大师姐看着这个天然女有些怀疑的眼神，眼观鼻，鼻观心，直接念了一句：“小师弟，夏轻涵已经答应了，可以放手了。” 看着有些气愤的天然女，高挑女子咳嗽了一声向下扫了一眼还没完全松开的少年威胁道：“那个，小师弟啊，你夏师姐觉得……” “觉得拜访一事应当慎重，不要让太上和对方闹得太僵，所以师弟给我一些时间思考一下。”夏轻涵揉着脑袋颇有些头疼这一对恬不知耻的师姐弟俩，自己怎么就没忍住过来凑热闹了。 凌启听完话后立即闪身站了起来，一脸恭敬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耍无赖的少年是另外的家伙。少年看着这个面色有些无奈的夏师姐，从怀里取出一根发簪，轻声说道：“夏师姐不修剑，那我就不送剑了，以前见过一个女子发簪化剑，师弟我就剑化发簪聊表谢意了。” 旁边的高挑女子看着这个发簪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接下师弟的恳求，看到坐在桌前的天然女那略带挑衅的将发簪插在了头发上，深吸了一口气在面前这个少年的后背重拍了几下，只拍得少年好一阵咳嗽才停手笑道：“所以师弟，我就没有什么表示了吗？” 凌启看着身后仿佛出现黑色杀气的高挑女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闪身坐到了夏师姐的身旁端起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解释道：“师姐你又不缺长剑，而且我不觉得这种没有品阶的长剑，师姐你会看在眼里。” 一旁的夏轻涵看着被自己小师弟说得好一阵语塞的高挑女子，轻声笑了笑，然后一副贴心侍女的样子给少年斟满了茶杯，让站在一旁的高挑女子脸上好一阵青红变换。 就在凌启有些担心玩笑开得过头准备取出礼物时，对面站着的大师姐却一脸平静的说道：“也是，做大师姐的总是惦记着小师弟的礼物有些过分了，那师姐就不打扰小师弟你了，两位记得好好商量一下拜访的计划，别落了太上的面子。” 凌启看着这个说完就回屋的高挑女子，有些不确定地向一旁的白衣女子询问到，得到女子同样有些疑惑的回答，扶着脑袋有些头疼地苦笑了几声。 少年端起茶杯又咽了一口，神情郑重道：“夏师姐，大师姐说你才是真正能帮我借势压人的，我知道太上不少事务都交由你打点，只是这次拜访毕竟是这种大家族，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怎么，掏了你大师姐的底又想来掏我的底吗？”坐在一旁的天然女子却丝毫没有留情的嘲讽道，让凌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夏轻涵看着这个有些拘谨的少年，放下了茶杯，手指在天空轻点，朗声道：“凌师弟，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太上了？” 天空中浮现出一道白鹤虚影，仰着脖子叫了几声，然后几个闪烁向着目的地飞去。看着这个有些炫技的手段，凌启有些一时没回过神来。回头看向这个面色平淡仿佛只是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的女子，少年这才想起这个天然女和自己大师姐可是一个境界的。 凌启躬身，郑重说道：“谢谢。” 夏轻涵却面带微笑轻声问道：“若是谢我帮你撑面子，那就不必了；若是谢我帮你摆平你那个师姐，那我就收下，你说的是哪句？” “师姐认为是哪句，那便是那句。”凌启的回答倒是有些滴水不漏的意思，让天然女的眉毛微挑，轻声叹了一声起身离开，只留下一道传音：“凌师弟，拜访定在两天的辰时，你若是还想做些准备那就抓紧吧！” 凌启躬身谢过，看着这忽然显得有些冷清的甲板，轻声叹了一下，然后扶着脑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走回屋就感受到一阵困意，看着这放在门框上的法阵，凌启只来得及感慨一句师姐是真狠就迷迷糊糊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凌启再度睁眼时，看到的是把自己五花大绑吊在树上的高挑女子，不过看到大师姐似乎没有杀气的样子，少年松了口气开口解释道：“大师姐，其实师弟我……” “我知道你准备了，只是我把你绑起来不是这件事，而是你还真的没有自觉啊！”高挑女子坐在一张棋桌前，轻轻放下一枚棋子才抬眼看了一下少年。看到少年满脸疑惑的样子叹了口气，又幻化出一壶酒。 女子打开了酒壶的盖子，一阵浓郁的酒香飘来，看着似乎明白了些的少年，大师姐轻笑了几声说道：“小师弟，你现在真的不要随意使用法术了，你使用的这种法术带来的气息波动让师姐忙活了好一阵子了！” “谢谢。”凌启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高挑女子看着这个及时认错的少年，咳嗽了一声走到小师弟面前，语气略有些踌躇：“师姐也不是贪财之人，但是我既然帮了你几次了，师弟你稍微意思一下，师姐也是能接受的……” 凌启翻了翻白眼，手在背后掐诀从树上解放了下来，看着这个满脸期待的女子，伸手将大师姐的右手拽到自己胸前，用力一插，在面前女子有些心疼的注视下拔出了一把长剑。 凌启有些疲惫地扶着女子的肩膀，抬头轻声说道：“能配上师姐梦中仙的，当然是师弟这把心中剑了。” 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叶公好龙 高挑女子看着这个少年郎，收下了那把剑，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一个爆栗敲在少年的脑袋上，看着这个抱头蹲防的小师弟嘴里骂道：“小家伙本事见长啊，空手套白狼是吧，拿个梦境造物给我当礼物，当你大师姐是你那个小圣女啊，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啊！” 凌启倒是没想过糊弄，只是想要做一个尝试，只不过看大师姐的反应，自己梦境拔剑的想法算是失败了。高挑女子的出手并不重，嘴上说着不在乎，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含糊，凌启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剑就被师姐收走了。 高挑女子注意到小师弟看向自己的视线，咳嗽了一声想要保持一个稳重女子的形象，回想到这个小师弟的所作所为又有些气得牙痒痒，脸上神情变换让蹲在地上的凌启有些摸不准这个师姐想做什么。 凌启向后慢慢退去，还没走出几步就感觉到视野变换，自己又回到大师姐的面前。看着这个满脸不怀好意笑容的女子，少年叹了口气直接闭上眼睛说道：“打人不打脸啊！” “小师弟，你这个梦中拔剑的法术到底从哪学的？”高挑女子心里虽然有些猜测，但还是想要听到少年亲口承认，虽然对凌启说着这把剑只是梦境造物，但这种在她所构造的梦境中改变物品的手段可不是拔剑送礼这么简单了。 “师姐又不是没看见，被那位取走剑后，我入藏经楼查阅了一番典籍，推演了几天才变成现在这番样子。师傅说若是强行拔剑最起码要达到仙人，也就是这是梦境，我才敢尝试这个术法。怎么，这个术法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凌启絮絮叨叨的解释让对面的女子好一阵愣神，轻笑了几声，抬手松开了对少年的束缚。 “倒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只是你的这把剑还有没有备用品了？”女子半是玩笑的话让凌启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看到女子脸上这甚是明媚的笑容，往后缩了缩。 高挑女子内心并不如表面这样平静，小师弟这个术法绝对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地方，仙人境的术法哪里是自己这个半步就能帮忙完善的，只是心下推演了一番却没有得到想要答案，倒是想要少年再演示一番术法。 “师姐你不会是想我再来一次吧，我凌启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岂能……”少年向后缩了缩，确定面前这个女子没有动手的想法才松了口气开着玩笑说道。 女子看着这个铁骨铮铮的少年，心下有些想笑，明明就是个任人索取的老好人，在大师姐面前装这副样子干什么，索性板着脸配合说道：“师弟你若是做了，那仙舟师姐也不是不能作为报酬送给你。” 凌启有些不敢相信，眼神询问着面前女子的意思，却看到女子已经抬手将手指点在自己眉心处。感受着一道繁杂的符文交到了自己脑海里，少年的嘴巴微张想要解释什么，被女子的食指点在嘴唇上示意噤声，轻叹了一声说道：“大师姐，你不能这样让我一直欠你人情吧！” 凌启虽然没有去过万宝阁询问过仙舟的价格，但上船时看到的那些繁杂阵法和符文还是知道师姐在仙舟上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就这样说送就送，难道这个术法还有其他的说法。 “那师姐，借我玉手一用吧。”心下计算了一番，少年咳嗽了一声，闭着眼睛沉下心思，便准备在女子面前演示一番。少年有些疑惑女子为何没有动作，正准备询问却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睁开眼睛看到了女子伸出六臂，看着自己巧笑嫣然。 女子拽住了想要抽身离开的少年，凑在凌启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师弟，你师姐要的剑有点多，所以你可要多多包涵啊！” 伴随着少年的惨叫声和某个魔女的娇笑声，梦境的某个术法被强行使用。 “大师姐，你在梦里对小师弟做了什么？”景语夕看着这个满脸痴呆样的少年，有些狐疑地看向一旁大快朵颐的高挑女子，有些生气地问道。 “只是交流了一些剑道的心得罢了，对吧，小师弟。”高挑女子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看着旁边那个在老三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年，有些好笑又有些后怕。本打算再让小师弟施展一次术法就结束，却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拔出一把剑后却突然把剑藏到身后，然后支支吾吾地说着这次出了点状况，随后在女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少年从自己胸口拔出了共计三十六把长剑。女子没有收下那些剑，心下大致猜测到小师弟为什么会藏起那些剑。自己这个小师弟，绝对藏着一个不想被自己知道的秘密。 “老大，有你这么做大师姐的吗？”文学女也没管这个少年明明眼神澄澈却非要在自己怀里装虚弱，只是对高挑女子这种不打招呼的做法有些不满。感受到怀里的小师弟有些不太安分的举动，景语夕伸手在凌启的头发上轻轻安抚着，眼神里却满是警告。 高挑女子对老三的挑衅置若罔闻，只是筷子在桌上轻点了几下，带着几丝调侃说道：“小师弟，你明天的拜访还有什么要做的？” “没什么了，只是有些担心明天自己会有些失态。”凌启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身影，本以为自己会对马上要拜访的家族有什么仇恨，现在却有些想通了，大概只是想要把自己亏欠的东西偿还一些吧！ “那就好，好好休息！”高挑女子擦了擦嘴巴，轻声说道，让一旁的夏轻涵有些不解地看向这个平时绝对要吃上不少的家伙。这家伙难道转性了吗，还是终于想通了口腹之欲终是凡人所求，想要断凡念叩仙门了。 凌启看到了这位天然女眼神中的询问之意，心下也是有些困惑，自己这个师姐越来越让自己看不懂了，奇怪的化身，那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凌启忽然有些头疼，捂着头缩在景语夕的怀里，让这个文学女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儿，凌启才想起了自己和这个大师姐相处时少了一段记忆。 凌启捂着头站起身来，对坐在桌前满是询问的三师姐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缓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凌启躺在床上，眼里的金光大盛，想去找到那段被隐藏的记忆。良久，少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到大师姐有些反常的举动，索性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少年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几个侍女围着他说道：“新郎官醒了，新郎官醒了。” 面对着叽叽喳喳有些吵闹的侍女们，凌启扶着额头向她们确认着自己的状况，听到自己上京金榜题名后，回到家乡和自己青梅竹马的知府千金成婚，却没想到在成亲的这天忽然被天上的雷击中昏迷过去，直到刚才清醒过来。 凌启挠了挠头，自己这个大师姐还真是给自己出难题啊，凌启刚才暗自里已经掐了数十道术诀，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心下有了猜测，索性跟在这些侍女身后，看看大师姐到底想要让自己做什么。 一旁的侍女看出新郎官的步伐有些缓慢，安慰着凌启不用慌张，小姐是个大家闺秀，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凌启有些哑然，自己不过是有些好奇自己那个大师姐是如何封禁了所有的术法，若不是在气息感应下还能感受到灵力存在，凌启都有些怀疑大师姐怕不是抽取了自己脑海里关于那边世界的记忆。 一路走到了堂前，凌启先是看到那个正襟危坐的中年人，心下猜测到那应该就是新娘的父亲吧，又看到那个被一身红衣遮住的女子，心里忽然有些紧张。想起以前和那帮狐朋狗友的闲聊女子出嫁应当是最美的时刻，不知道这位新娘会是什么样子，摇了摇头又自嘲地笑了几下，若是这一切是大师姐的安排，那这红盖头下怕是自己某位师姐或是某个圣女。 让凌启有些意外的是，并没有所谓的拜天地，而是在几个孩童的簇拥下，自己被带到了跪坐在那里的新娘面前。一旁的宾客起哄着，让新郎赶紧掀开盖头。 凌启心里大致有了猜测，接过了一旁侍女递过来的秤杆就要挑开。在众人期待下，凌启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想看啊，不给。” “哎——”在众人的嘘声下，凌启却满脸微笑放下了手里的秤杆，蹲下身将身前的女子一把抱起，惊讶于女子的身轻，轻声笑了笑，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跑了出去。 感受到怀里女子的安静，凌启看了看身后装模做样追赶的几个侍从，心下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凌启抱着怀里的女子，撞开了虚掩的房间，将女子缓缓放在床上，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床上的女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若不是那起伏的胸膛让凌启看出女子的紧张，怕是都要怀疑这个女子是个人偶。 凌启看着床上的女子，喝下了第三杯茶，轻声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愿意吗？” “自是不愿。” “那还不给我起来，玩弄纯情少年的感情好玩吗？” “可是你梦中不是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吗？” “咳，听没听说过叶公好龙，我就是。” 第二卷 第七十章 姗姗来迟 也是直到这时，凌启才看到面前这个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的容貌，倒是和大师姐不太相像，更像是那个酒友。看着对方略有些不满的表情，凌启只能暗自抱歉一句，伸手去挑开姑娘的盖头，好像不是什么好兆头。 凌启放下了手上的红布，坐回了桌前，端着一杯清茶。他有些害怕师姐不会用了什么灵魂转嫁术，若是因为自己这有些冒失的举动搅坏了别人的姻缘，那自己就有些过分了。女子倒是没有乱发脾气，只是叹了口气将床上的纱幔放了下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出：“若是无事，可以出去让我静静吗？” 少年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看来自己现在这个状况，不是大师姐刻意操控出的幻境，只是对于自己的选择都会做出回应，那这应该不是在凡间府邸中。 凌启抬眼看了一眼被纱幔挡住的身影，心下思绪流转，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走了出去，顺手轻轻关上了门。凌启出了房间的门，看到的是几个侍女有些好奇的眼神，看到这位新郎官忽然出来，吓了一跳向后一退，倒是让凌启有些好笑。凌启回头看了一下没有回应的房间，咳嗽了一声板着脸说道：“小姐身体不适，今天就先行睡下了。你们好生看护着，别让陌生人打扰了小姐的休息。” 几个侍女看着这个严肃的少年，有些战战兢兢，其中一个想要去房间里确认一下被凌启咳嗽了一声阻止了。凌启看着这个被自己吓得缩得跟个鹌鹑一样的女孩，叹了口气在她头上揉了一会轻声说道：“记着，小姐没有吩咐就不要进去叨扰。”看着少女点头如捣蒜，凌启又扫了其他侍女一眼，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才微笑着离开了那间屋子。 凌启大概明白如今的情况，自己怕是被大师姐拖进了这个幻境，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大师姐在自己面前一直手下留情未尽全力，还是已经失去控制了，若是前者，那到底还是自己有些太小看六境的修士了。只是凌启感受着自己体内空荡荡的灵力，感受着这座宅子里并没有什么其他修士存在，挠着头发颇有些头疼。 凌启腹诽着这种幻境若是破局应当是找到施术者，但刚才那样刺激新娘都没有什么灵力波动，难道那个新娘真的只是大师姐安排的一个人偶吗，还是说破局不在于改变这场婚姻，凌启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如何破局，感觉到一阵清凉吹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后院。 少年看着这个庭院中的池塘，看到池塘里那些被侍女投喂的红色鲤鱼，有些触景生情。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困在池塘里鱼儿一样，不过大师姐想做的应该不是投喂小师弟吧，否则婚礼结束就应当清醒过来了。向着那个有些畏惧自己的侍女要来了鱼食，抓了一把洒在池里，凌启看着争抢起来的锦鲤笑了笑，心里却有了几分计较。 少年将鱼食还给了侍女，也没管女孩接过袋子的手因为颤抖撒了一些，轻声嘱咐道：“你来这里是哪个的安排？” “老爷说池里的鲤鱼不能饿到，所以嘱咐我来这里每隔两个时辰喂一次，刚刚公子已经喂过一次，所以奴婢又要再等两个时辰了。”凌启看着这个女孩战战兢兢地解释，摆了摆手然后离开了后院。凌启大概知道了这个幻境会因为自己的接触而不断改变，若不是一直感受不到杀气，凌启都有些怀疑这个幻境会不会是魔族哪位仙人给自己布下的困局。 凌启失去了天赋的加成，也不想去思考侍女投喂鲤鱼的深意，本以为会是什么圈养的妖物，刚才借着喂鱼试探了一番，应当做不得假，只是那个侍女嘴里提到的两个时辰，怕是和这方幻境有什么联系。 还没等凌启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身边的景色变换，凌启看到是两个侍女有些惊喜的目光。少年挠着头叹了口气，现在自己知道这两个时辰到底是什么了，只不过自己这次若是强硬些换种方法破局会怎样。 看着面前这两个女孩有些惊喜欢快的表情，凌启叹了口气，自己看来就不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若是那些个话本主角这会应该拿着把剑把这所府邸所有人都杀了才对，自己怎么就下不去手啊！ 熟悉的被带路来到了堂前，看着这个依旧平静的红衣身影，凌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只是这次却被一旁的侍女拉住，嘴上劝道：“公子，你还没有拜天地呢？” 半强迫着被拉着拜完了天地，凌启有些好奇自己是哪一步改变了这次的幻境，不过容不得少年去细想，在一帮宾客的簇拥下，凌启被拉到了酒桌前，陪着这些不怀好意的客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到醉醺醺的凌启好不容易离开了酒桌，往着房间赶去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少年的心里有些着急，若是这次不能找到破局的关键，下次怕是自己就会被一直扣留在酒桌上了。 凌启有些急躁地推开了房门，看着这个坐在床边的女子，拿起秤杆挑开了盖头，看着这个娇俏明媚的女子有些失神，本来想要质问一番，如今气势一丢，也只好叹了口气坐回到桌前，只是这次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是两杯清酒，少年心里有些忐忑，这难道是交杯的意思。难道是上次搅了别人的婚礼，所以现在才逼着自己完成每一步吗？ 凌启努力忽视了女子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窗外轻声问道：“姑娘你到底是？” 本以为会如上次一样有问必答的少年却听到了女子有些意外的回答：“相公，还叫我姑娘？” 凌启被这一声相公直接吓得向退去，撞倒了椅子跌坐在地上，女子想要起身搀扶被凌启摆摆手拒绝了。看着这每一步都如此熟悉的婚礼，异乡人的脑中却警报连连，自己若是真顺了这女子的心意，之后自己一定会后悔。 凌启打着哈哈假笑说道：“姑娘说笑了，我可不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相公，所以这杯酒还是等他来了再喝吧！” “谁和我拜了天地，谁自然是我的相公。”女子的脸上仿佛理所应当的表情让凌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确信了这场幻境的主人，大师姐现在很危险。 凌启回想着脑海里关于修行梦境法的一些典籍记载，似乎是有着所谓的真身假身的道争说法，只是面前这个和大师姐并没有太多相像之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幻境出现变故。 少年不动神色地向后缩了缩，赔笑道：“姑娘还请自重，在下有事先行告辞了。”说完凌启就拉开房门闪身出去，从一旁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侍女手里拿过钥匙将女子锁在了屋子里。 感受着屋子里并没有大发脾气的表现，凌启面色有些古怪，难道这个女子真的不是破局的关键吗？感受这身后几个女孩有些狐疑的目光，凌启咳嗽了一声说道：“刚才的事你们就当作没看见，谁说出去，我就把你们丢后院池塘喂鲤鱼去。” 侍女被凌启的一番话吓得缩成一团，倒是有个大胆的伸手小声说道：“公子，后院没有池塘啊！” “没有池塘，怎么可能。”凌启心里有些慌神，推开了一旁的小侍女，快步向后院走去，看着这满园的桃花开，少年的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鲤鱼也不是吗？在桃花林寻找了一番，也没有见到上次喂鱼的那个侍女，凌启忽然生起一阵无力感，自己还真是白忙乎一场啊！ 一阵景色变换，凌启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看着面前两个欣喜的小丫头，叹了口气随着她俩去了堂前。 看着这堂前多出来的一些侍从，凌启心里更是一阵绝望，这次直接绝了自己以杀破阵的想法了，浑浑噩噩拜完了天地，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宾客拥着自己要给自己这个新郎官敬酒，凌启拔腿就向房间跑去，感受到身后这些宾客那种奇怪的眼神，少年也只能安慰着自己这都是幻境加速逃开。 气喘吁吁来到了房间的门前，凌启却有些不敢推开这扇门，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里杂乱的思绪这才缓缓推开了门。看着坐在床边的红色身影，凌启又看了一下桌子上摆放的两盏清酒，小心翼翼坐在桌边，犹豫着要不要掀开面前女子的盖头。 房间一时变得有些安静，只有蜡烛燃烧的刺啦声提醒着凌启时间还在流逝。凌启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拿起了桌上的秤杆走到了女子的身前，缓缓挑开了这个安静的人偶——凌启看着这熟悉的面孔，捂着嘴才让自己没有惊叫道。 面前的女子正是这方幻境的主人，凌启的大师姐。高挑女子很是满意凌启的反应，只是又看了看身上的红色衣服皱了皱眉，抬起了一只手想要换掉，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看了一眼一旁还有些没缓过神的少年，抬起的手又落下，略有些不满地说道：“小师弟啊，大师姐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可是你这英雄也太姗姗来迟了些吧！” 凌启挠着头，看着这个满眼明媚的女子不好意思地扭开了视线，轻声说道：“这不是给师姐唱一出女驸马的机会吗？”感受着女子调侃的眼神，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欢迎回来，大师姐。” 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秘密 女子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却有些愣神，伸手想要在凌启身上确认什么，注意到少年有些狐疑的目光，咳嗽了一声收回了伸出的右手。 两人对视了一眼，少年先扛不住扭开了视线，轻声问道：“大师姐，这场梦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师姐可没有这么大本事，得了你的造物法我尝试在幻境中运转了一次，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仙人境的那道界限，梦境反噬……”女子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红衣的少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幸亏进了梦境的是你，否则我会一直被困死在梦境里了。” “大师姐，你可别说笑了，你小师弟要是有哪个本事那还修什么术法啊！”凌启倒是有些不以为意，面前这个女子平时就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自己入梦对她的影响应该是由于无瑕体对梦境的先天排斥吧。凌启倒是好奇大师姐在幻境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想要询问又看到面前女子一副调笑的样子，咬了咬牙说道：“出去两盒蜜糖酥。” “还是师弟懂我心啊，哪像那个便宜相公一点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听着女子这信息量极大的一句话，凌启的心里更是犹如猫抓一般。高挑女子从桌上拿起一杯清酒，也不去故意吊着少年的胃口，饮了一口缓缓说道：“我的梦境倒是有趣，我入的正是这个知府家的千金大小姐，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然后嫁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青年，若不是师弟闯入，我怕是真的要在这里变成一个黄脸婆了。” 凌启翻了翻白眼，大师姐若是这么容易沉迷幻境，那她这些年修行就修到狗身上去了。看着这个等着自己提问烘托气氛的女子，少年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端起桌上另一杯清酒说道：“大师姐你说嫁给了一个青年，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看着这个陪着自己胡闹的小师弟，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又饮了一口形容道：“一个很有意思的青年，长相和小师弟有几分相似，嘴上说着和我只是契约关系，却因为我说着怕疼，结果三年没有碰过我！” “哦，那就好。”凌启松了一口气，感受到女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扭开了视线小声解释道；“要是师姐在梦境里受伤，终归有些不好。” 女子听着这不是理由的理由，脸上一阵古怪，盯着少年好久，看着这个小师弟一副你笑就笑吧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其实在大婚那天就意识到这是一场幻境，只不过和小师弟一样，如果不按照幻境要求的去做，就会不断陷入轮回，我尝试着出逃，自杀，杀了那个知府都没有发生改变。就在我一剑刺向那个青年时，却听到他说着没有关系，然后说着什么‘恐婚对于我这样的女生很正常，但是持剑杀人就不好了’之类的话，然后就那样去找大夫看伤去了。” 凌启的表情随着女子的描述越来越觉得奇怪，当听到恐婚二字时，小心翼翼问道：“那个青年你就没怀疑过是什么异乡人吗？” 女子的表情却有些似笑非笑，丢了个白眼说道：“幻境也是需要蓝本才能虚构的，但是……”后面的话仿佛被加密了一般，凌启只看到女子的嘴一开一合却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 看着少年那有些困惑的表情，女子忽然捂着头轻哼了一声，小声抱怨着：“看来想在小师弟面前卖弄一次学问的想法要落空了。”抬起头轻声笑了一下，然后端起酒盏继续说道：“和那个青年相处很愉快，只是经常看到他望着天空一副忧伤的表情，我想要问他时又总会被他岔开话题，不过就像师弟你猜测的那般，师姐我也想到了那种可能。” “所以师姐？” “所以我就把他灌醉了，绑在床上审问了一番。”女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凌启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而且大师姐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看着自己仿佛在确认着什么，让凌启脑海里更是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本以为他会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结果他从床上醒来时就一副害怕的样子，看到是我之后更是害怕得往后躲着，嘴上说着什么‘还太早，而且这样对于我俩有些不尊重了’之类的，和小师弟平时求饶的样子颇有些相像。”看着对方这满是调侃意味的表情，凌启也只能看着窗外小声辩解道：“应该是师姐之前在梦境里训练我的记忆影响了梦境吧！” 女子看着这个连手中酒杯都端不稳的少年，伸手扶住少年的手温柔说道：“也是，毕竟和我相处时间最多就是你这个小家伙了。” 凌启心里基本确定了大师姐梦境中看到的那个青年是受了谁的记忆影响了，叹了口气有些认命地问道：“所以师姐，你最后从青年那里问出来什么了吗？” 女子似是有些怀念，看着窗外的明月说道：“我把自己交给他了。” “哦，啊——”凌启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酒盏在地上溜溜转转半天，酒也洒了一地。月亮的清辉照映下，对面女子看到的是一个表情有些狰狞的少年，终是忍不住扶着他的肩膀，放肆地笑了好久。 凌启对这个故意捉弄自己的大师姐只觉得无可奈何，看着这个花枝乱颤却依旧娇俏明媚的女子叹了口气，小声解释道：“那个，大师姐，我的意思是你怕疼，这样对你不好。” “好，就当你这么想。”看到女子脸上那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凌启只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在之前的幻境里。女子笑够了，又端起酒盏饮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还没来得及继续问，那个青年就忽然说着‘你最喜欢吃糕点，不如我俩先赏会月吃会糕点交流一下感情，再谈这件事’，小师弟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投其所好很正常啊。”凌启只觉得师姐把自己留在这里就是下套等自己往里钻，自己还不得不往里钻。 女子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很久才说道：“我在他面前可从来没有吃过糕点，你说他是从哪知道的！” 凌启干脆直接跪在地上，认命道：“大师姐，你给我个痛快的吧，那个青年还说什么了？” 看着少年的举动，高挑女子的表情却是一愣，然后似是有些怀念地叹了口气，蹲下身伸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小声说道：“凌启，我其实不觉得你做错什么了，我说过，你只是我的小师弟，你是什么身份我一概不管。” 凌启却小声嗫喏着：“那你还嫁给他。” 女子看着这个闹着别扭的小家伙，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右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小声训斥道：“怎么，老三一个不够，还想把我也害进去啊！” “那大师姐你什么意思嘛？”凌启自己也搞不清楚心里的想法，半是期盼半是害怕，仰着头看着这个搞不清心思的女子，只觉得心里委屈，脑海里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女子愣了半天，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倔强的少年，有些头疼地解释着：“凌启，我把那个青年就当作是一场美梦，他是他，你是你，所以……”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相似的面容，女子的话最终没有说完，轻声叹了一下说道：“这场梦就当作是你我之间一个秘密，如何！” “本来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嗯？” “你师弟一向守口如瓶，大师姐尽管放心。”凌启捶着胸口表忠心，让坐在桌前的女子又是一阵失笑，随后犹豫着什么，好久才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叹了一声。 女子转过身看着这个在月光下玉树临风的男子，咳嗽了一声温柔提醒道：“我问的是凌启，不是我那个装模做样的小师弟。” 凌启的脸上有些惊喜，看到女子有些不满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伸出右手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梦心月，如有不周，还望公子指教。”女子微微行礼，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随着女子的一指点出，凌启睁开了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凌启心里计较了一番，想到大师姐的性子，又是算不清楚的一笔账，叹了口气穿上衣服出了屋。 高挑女子依旧那副大快朵颐的样子，让凌启心下松了一口气，若是大师姐借故发难，怕是自己会被三师姐直接从仙舟扔下去。 一旁的夏轻涵喝了一口桌上的汤，皱了皱眉看着一旁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高挑女子，咳嗽了一声，轻声向凌启问道：“凌师弟，今日拜访不要让你师姐丢了面子哦！” 凌启也收回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色道：“需要师弟做些什么吗？” 没等夏轻涵开口解释，一旁的高挑女子就摆着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看你师姐表演就好，论起场面人，还没人比得过你夏师姐。” 夏轻涵微微皱眉，看着凌启询问的目光叹了口气，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些阵旗，灵物……然后让凌启目瞪口呆的是，随着夏师姐的一个掐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有些眼熟的景色，忍不住叫道：“三千台阶？” 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察觉 凌启看着这颇有些熟悉的阵法，心里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在凌启金色双眸的注视下，认出了这应该只是一种观赏用的幻象阵，并不具有真正的三千幻境考验人性的作用。 凌启咳嗽了一声，然后在一身侍女服的三师姐陪同下走下了这三千台阶，向着这有些不显山露水的山门朗声说道：“太上凌启前来拜访。” 凌启这个时候才明白太上在世家眼里不只是宗门的意思了，对方面对自己一个小辈的拜访都显得极为客气，在一个客客气气的长老面前，凌启借着他的引路，总算进入了这次的目的地——观江莫家。 只不过就像凌启之前猜测的那样，自己那位酒友倒不是真的找不到，只是对于如今的莫家一代，五百年前的一位四境同族，记忆还是太模糊了。凌启看着莫家练武场的那些朝气蓬勃的莫家年轻一代，沉默了好久，最终只是随着那位笑眯眯的长老引导下，来到了莫家的祠堂。 “小师弟，你还好吗？”凌启的沉默不语让陪同的景语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要劝说一番又发现自己对小师弟提到的这位莫家弟子不甚了解。她们这一峰，入峰最早的大师姐也离小师弟提到的那个时代颇为遥远。凌启回头看着这个满脸担忧的文学女，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领路的长老将少年带到了一个有些普通的屋子前，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太上的朋友，前边就是，只是你提到的那位莫家弟子，我们并没有找到，只是隐约推测萩兰她应该是……” “我知道。”凌启打断了长老的话，看着屋子里已经没了火焰的灵牌，心里有些失落，不过想到那个酒友最后的那份挣扎，凌启又微笑着转身回答道：“谢谢。” “小友不用如此客气，对于我们莫家而言，没有将族人从秘境带回来倒是我们的失职，只是那种绝境，对于我们莫家而言，她并没有给我们丢脸，倒是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提了个醒。”白发的长老笑眯眯地回答着，倒是让凌启有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 凌启本以为自己会面临所谓的家族刁难，或是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挑衅自己，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到，那些莫家小辈面对自己一个外来访客都是恭恭敬敬行礼，反而让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了。感受着身后三师姐似笑非笑的表情，凌启也只能微微回礼没有做什么刻意发难的傻事。 在那个长老的授意下，凌启和景语夕便有些随意地在莫家观赏起了风光，凌启对于这些世家的宅邸风景倒是没什么所谓，自己如今在师门的住处可不比这些差，更不要说见过妖族那间府邸后，反而觉得世家的这些建筑布局有些老套。凌启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都开始变成一个所谓的上位者姿态了，轻声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文学女小声说道：“三师姐，回去吧！” “真的足够了吗？”景语夕看着这个忽然变得沉默寡言的小师弟，眼神里有些心疼。 “我之前以为她的遗憾，会在这些有些世俗的家族宗门对她的有些不公的待遇上，回头想起自己也是因为无瑕体的天赋才被太上特殊对待，师弟倒是有些放下碗骂厨子了。如今的自己不如快些修炼，赶紧踏入四境才是真的。”凌启看着面前的风景，朗声解释着，倒是让身后本想要劝说几句的景语夕面色古怪地看了几眼，然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看着这个眼神颇有些无奈的三师姐，凌启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自己这次出行颇有些做了无用功的感觉，也许是无瑕体对自己心境的影响，也许是自己之前对世家有些偏见，凌启缓步向那位守在门口的长老轻声告辞，带着有些不满的三师姐回到了仙舟。 “小师弟，不多看看观江世家吗？”大师姐的调笑让少年身后的景语夕有些担忧，不过凌启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微笑着回答道：“怎么，难道这些世家对于我来说还会有特殊含义。” “如果是普通世家，做师姐的也不会多提一句，不过观江世家，你若是对问情峰的那位念念不忘，还是要对这几家多了解一番哦！”梦心月感受着凌启这平和的情绪，心里也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嘴上的调侃意味也就更多了几分。 少年倒是有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轻声回答道：“师姐自己都不觉得世家对于自己有多少吸引力，我想对于那位，怕不是更没有多少约束。” “小师弟，你不否认对那位念念不忘吗？”高挑女子走上前，想要伸手给这个语气轻佻的小师弟一个爆栗，却被少年微笑地躲开了，看着少年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梦心月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夏师姐，抱歉。”凌启对于这位帮自己这个不了解世俗礼节的师弟和世家沟通的白衣女子颇有种对不起的感觉，师姐这样的造势，自己在莫家却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你抱歉什么，修士之间来往本来就是如此，过分注重繁文缛节那不如去世俗的朝廷科举做官来得快。”看着这个端着茶杯小口饮着的天然女，凌启被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茅塞顿开，自己还是有些太像个世俗中人了。 凌启坐到大师姐身旁，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杯清茶小口饮了一下，看着那道山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谢谢。” “那老三，你带着小师弟回去吧，我和小夏要走了。”大师姐看着这个总算解开心结的少年笑了笑，对一旁的景语夕交待道。文学女微微点头，然后看着那个忽然愣住的夏轻涵摇了摇头轻声笑了几声。 “你让我陪你飞回去？”夏轻涵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天然女在她们这一峰的氛围下过得颇为惬意，现在忽然让这个天然女回到那个痛苦的战场，让夏轻涵总有种错位感。 夏轻涵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一旁的高挑女子轻声问道：“你不需要再交待两句吗？” “还有什么好交待的吗？”高挑女子正从一脸无奈的少年怀里掏着糕点零食，听到这个白衣女的问话有些不解，这一次出行不就是为了解开小师弟那个心结吗？ 还没等梦心月反应过来，一旁的文学女就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屋子，夏轻涵向着凌启微微点头的，也是一个闪身回了屋子，于是仙舟的甲板上就留下这对师姐弟面面相觑。 高挑女子看着这两个师妹的举动，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然后看着这个表情有些忐忑的小师弟，没好气地抱怨道：“这两个家伙，平时感觉怎么没这么灵敏啊！”咽下一杯清酒，看着这个赔着笑的少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道：“小师弟，你是不是和她们说过什么啊！” 凌启只能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你刚才一副无所谓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样子，那个夏师姐怎么可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嘴上终归不敢这么回答，只能讪笑了几下说道：“师弟哪敢啊，而且我俩之间不是清清白白的吗？” 面对着一副正气模样的少年，梦心月也只好叹了口气，看着仙舟外的云雾缭绕，轻声问道：“凌启，其实你对于这方世界的仙家，并不是那么喜欢吧！” 高挑女子伸出手指挡住了想要解释的少年，喝了一杯清酒继续说道：“你真的不必觉得对我们亏欠太多，而且越是和此世纠缠过多，最后只会陷进去。” 凌启张开嘴想要辩解几句，看着眼前这个赏着云景的女子，摇着头轻声笑了几下，静静地陪在自己这个大师姐身边。 回去的路上少了两个插科打诨的师姐，倒是显得有些安静，陪着这个有些不满情绪的三师姐下了会棋，最终在自己的几番让步下，总算让面前这个女子开心的笑了出来。 女子放过了这个没什么心思下棋的少年，看着远处的景色轻声哼唱着一首童谣。听着歌里欢快的节奏，凌启有些哑然，不过随后在文学女有些不满的表情下，总算反应过来取出一支笛子为女子的歌声伴奏着。 返程的路上倒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过来袭击自己，倒是梦里经常会陪着那个挑女子胡闹着，看着这个刻意还原凡间车水马龙风景的大师姐，凌启也只能无奈的跟在身后。 “还是这副样子更顺眼。”女子手里捧着一堆点心，嘴里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话让凌启有些失笑。自己如今的青年模样似乎更让大师姐喜欢，自己始终不懂这副样子哪里吸引人了，总不能是这瘦弱的身板吧，最终凌启只能归功在异乡人对于此世的人可能有着特殊吸引力。 看着这个一路上嘴里没有停过的大师姐，凌启有些好笑地说道：“师姐你吃那么多小心长胖哦！” 看着前方忽然愣住不动的女子，凌启腹诽着师姐你不会还怕这种烦恼吧，清醒一点唉，你可是一个六境的修士哎，食物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道具罢了。 看着前方忽然连步子都变得沉重的师姐，扶着额头无奈解释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的师弟，对吧！”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吐真 凌启回了宗门，住在那间红楼一般的屋子里一个多月，就在师傅和师姐们以为这小子总算消停一会时，伴随着一声爆炸，一身破烂衣物的少年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看着闻声赶来的几位女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看着自己身上四处流转的灵力波动，笑得很灿烂。 道袍女子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扶着额头没好气地说道：“凌启，你知道你炸掉的楼到底价值多少吗？” 凌启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身后的一片狼藉讪笑了几下，对着站在一旁的三师姐使了个眼神。景语夕看着这个一副长不大的小师弟也是一阵头疼，安慰着师傅找师门报销，就说被魔族入侵触动了阵法才造成的爆炸，还可以再要一笔费用来加强一下防御。 道袍女子被自己的三徒弟说得有些心动，看着旁边站着傻笑的小徒弟轻叹了一口气，对老四交待了几句，然后拉着文学女向着宗主殿飞去。凌启看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沈婕，又看了看身后的废墟，心下一转，装着受了伤的样子倒在了地上，让本来想冷面待人的四师姐心下一惊，慌慌张张扶起来倒下装晕的小师弟。 只不过短发女刚刚扶起少年就意识到被骗了，看着这个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叫疼的无赖，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装，我就让你真的躺这一个月别下床。” 阴谋被识破的少年却丝毫没有慌张，他回忆着刚才爆炸发生的情况，身体功法逆转半周，然后咳出一口鲜血，小声辩解着：“师姐，你看我都这样了，哪来的心情在你面前装啊，我这是真的受伤了。” 看这这个慌慌张张在自己身上检查的四师姐，凌启心里有些不忍，咳嗽了一声说道：“师姐，我这是功法运转岔了气，你扶我回去躺下睡一会就好。” 短发女子的脸上却变得凝重了起来，在凌启身上上下摸索了好半天，让凌启心里都感觉毛毛的才轻笑着说道：“确实是功法出了问题，只是这伤怎么感觉是刚才躺下之后才受的啊！” 面对着四师姐满脸讥讽的笑容，凌启无奈地叹了口气，闪身离开了沈婕的怀抱，躬身行礼说道：“师姐我错了。” 看着这个刻意耍宝逗自己开心的少年，短发女子也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着少年的右手，几个闪身去了一处偏僻庭院。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装饰的庭院，凌启上手摸了一下门前的柱子，感受着满手的灰尘，凌启咋了咋舌回头看向那个躲开自己视线的女子。 凌启倒是没想到四师姐会直接带着自己来到她的住处，不过本以为走了药道的四师姐的庭院会是奇花异草飞虫走兽的奇特禁地，没想到普通的像个外门弟子的住所。看着短发女子的耳朵都染上了一丝羞红，凌启才咳嗽了一声放过了这个邋遢的四师姐，叹了口气抬起右脚重重跺了下去，一道阵法从凌启的脚下展开，然后缓缓扩散，随着凌启手上的术诀手势笼罩了这间庭院。又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短发女子，得到了肯定的许可，凌启这才沉声喝道：“净。” 短发女子看着这个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现一番的少年，轻声笑了笑，缓步走到小师弟的身旁，轻嗅了几下清新的空气，小声询问道：“你刚才用的似乎是老三的禁字阵，你已经融会贯通了吗？” 看着这个眼里有着几许期待的女子，凌启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开目光，挠着头小声解释道：“不到仙人境界是不可能将功法汇一的，师弟刚刚用的不过是一种凡间障眼法罢了，徒有其形，不得其意。” 面前短发女子眼里的欣喜不减，双手按住凌启的胳膊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找到办法解决剑道有缺了！” “没有，我又不是圣人，能够逆天改命，不过如果真的拿到那人的传承，我就能有五成的把握解决无瑕体的体质问题。”凌启看着这个上了钩的四师姐，心里再是乐开了花也要强自冷静回答她的问题。 短发女子倒是反应过来，看着这个等着自己咬饵的少年，向后退了两步就要离开，感受到身后轻拽着自己衣衫的力量，无奈地转过了身看着笑得异常灿烂的小师弟轻声问道：“你就这么对待照顾你的师姐啊？” 凌启看着这个没有半分怒气的的女子，心里感慨着还是四师姐心肠最软，笑了笑凑到了女子的耳边轻声说道：“那若是加上圣人血作为报酬呢！” 女子感受着少年有些温热的气息，有些无奈地苦笑了几声，老三说小师弟就是个烂桃花时自己还帮他争辩几句，现在看来这怕不是妖族的桃花精过来太上搅局的。不过少年提到的圣人血还是让短发女子颇为心动，她需要开炉炼制的一味药方里就有这味药材，托了师门中的人寻找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本来都打算放弃，小师弟是从……不对，药堂里都没有太多人知道我要炼制，自己这个小师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侧身看向这个满脸微笑等着自己答复的家伙，短发女子心下暗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药丸轻轻碾碎，然后盯着少年的眼睛缓缓问道：“你从哪里知道我急需圣人血的？” “大师姐在梦里……”凌启话说了一半才有些恐慌地捂着嘴巴，看到对面女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凌启放下了捂着嘴巴的右手，轻声回答道：“四师姐你要教训老大别说是我供出来的。” “好。”女子的轻声应下，只是脸上的表情未变，身后的黑气倒是增了几分，让少年又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这个等着自己增加筹码的四师姐，凌启有些肉痛地从怀里取出一件雕塑。沈婕看着这个和自己八分相似的相貌，抬头看向少年确认着，得到的是少年还有些不舍的答复：“这个雕塑的名字是‘鉴’，名字的由来师姐你也看到了，这玩意可花了我很久时间才完成的，虽然对于五境修士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了，但是……“ 凌启的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花，手里的那件雕塑就到了短发女子的手里。看着这个急忙将物件收进储物袋的女子，凌启先是一呆，然后面色奇怪地盯着刚刚抢东西的师姐。 沈婕感受到小师弟打量的眼神，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好了，说吧，为什么要我跟着？” “我查了一下关于那处传承地的描述，还有关于那位先者的记载，我想，我可能更需要一个懂药理的帮我破局。”凌启也不含糊，看着女子明媚的眼睛正色道。 女子微微沉默，然后仰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少年，小声问道：“你大可以直接和我说，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 “这不是因为你们刚才都一副要把我关禁闭的样子吗，做师弟的还是懂拿人家的手短，所以拿点好处出来，你开心，我也开心，大家都开心。”凌启打着哈哈，让对面的女子眉头轻皱，看着这个少年叹了口气。 “那个传承里到底有什么？”女子看着这个还不打算说实话的少年颇有些头疼，手指又碾碎了一枚药丸问道。 “里面有一个毒蛟……”凌启看着面前这个又用吐真药的女子，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让短发的女子扶着额头好一阵头疼。 沈婕咳嗽了一声，继续追问道：“毒蛟的境界是？” “六境巅峰。”凌启挠着头发小声回答道，迎着他的是一张满是怒气的面孔，吓得他连忙安抚道：“那个毒蛟一直困守在秘境的深潭里，生性嗜睡，只要师姐用一些药物让他一直沉睡下去，我偷偷进去拿到传承，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听着凌启的解释，女子的脸色才舒展了几分，看着这个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少年，没来由地想要揍他一顿，抬起手想要给少年来一下。看到凌启闭着眼睛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女子又收回来手，小声确认道：“你发誓不会去冒生命危险拿传承，我才同意。” “好，师姐，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凌启看着这个被自己哄骗地毫无办法的女子，举手朗声道：“这次传承若是会有让我产生生命之危的关卡，我就直接放弃，在此向我的道心……” 男子的话被短发的女孩用手拉住了，看着这个脸色有些不悦的师姐，凌启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姐，你拉着我干嘛，我誓言都没说完呢！” “凌启，我说够了。”沈婕的语气里有着几丝火气，自己这个小师弟为什么总喜欢这样惹自己生气，混球师弟，就知道四师姐心肠软不敢真的发火才这样故意说的是吧，沈婕看着这个一脸无辜的少年心里只觉得无限委屈。 凌启看着这个眼眶里有些湿润的女子，躲开了女子的视线打着哈哈说道：“那个，师姐，我还有事就先去找任务堂要点东西了，你先忙着啊！” 凌启啊凌启，你口花花的毛病再不改，这几个师姐就被你得罪完了。少年一路逃也似的往前跑，气喘吁吁找堂里的弟子要了几道令牌，想了一会摸到了师傅的房间躲了起来。刚进了屋，就感觉到身体一阵困乏，暗叫一声不好倒在了地上。凌启睁眼看到的是满脸笑容的梦心月，向下确认到自己五花大绑的事实，苦笑了一声说道：“那个，大师姐，你听我解释啊！” “行，你跟我说说老四怎么查出来是我出的主意的。” “师姐，别打脸。” “晚了。” 第二卷 第七十四章 人靠衣装 在道袍女子满是深意的眼神下，凌启带着短发女子离开太上，过传送阵去了几百万里外的离州。看着这不一样的世俗风光，凌启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把小狐狸拉过来，这浓浓的西域风配上妖族独有的魅力，那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色。 看着身边这个一身白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四师姐，凌启有些头疼，自己出门前让师姐穿几件不一样的衣服，防止被熟人认出来，结果你就黑袍转白袍啊。凌启喝下了一杯有些烧喉咙的酒水，看着这个似乎有些拘谨的师姐，咳嗽了一声。看着这个忽然正坐起来的女子，凌启有些莞尔，小声说道：“师姐，那个秘境都八百年没有人去过了，不用那么紧张的！” 短发女子看着这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少年，有些恍惚，摇了摇头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微微皱眉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瞩目吗！” 凌启身上穿着一身极为骚包的金色战袍，身后还背着一把剑匣，配上这有些帅气的面容，已经吸引了不少女子的注目了，也让陪同过来的沈婕有些怀疑自己跟过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凌启咳嗽了一声，他自然不能告诉师姐，这一切是为了秘境中造势做准备，按照师傅和叶寒生的传信，这个秘境选择的继承者大概率是傲骨之人，不是单靠修为术法就能拿到的，让听到后的凌启抱着头沉默了很久。自己要是有所谓的风骨，怕是会在那边世界直接饿死了，不过修仙者说的傲骨，会不会是所谓的剑骨或者是先天体…… 凌启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着呆，一旁的短发女子也没有打扰他，取出一本书卷静静地看着，若是忽略此地的车水马龙，倒真的是一副静谧的好风光。这番景色还没有持续太久，凌启就收回了思绪，看着眼前这个斜倚在右手臂的女子，无声笑了笑，若是换成其他师兄师姐，怕是这会耐不住性子要拉着自己去游玩一番了吧。只是看着这个依旧静静看书仿佛沉浸进去的四师姐，凌启的心里总有种想要作怪的想法。 凌启推演着令牌中的阵法，好久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又换了一本书继续看着的短发女子。凌启想了想，走到柜台付了帐，又对着师姐交待道：“师弟我先去买点东西，师姐坐在这里别乱走啊！” 看着这个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的少年，女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摆了摆手说道：“好，我等你回来。” “师姐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凌启的嘴角上扬，有些恶趣味地想着不知道师姐要是知道她这个小师弟要做的事情会不会现在就走呢，不过依照师姐这个软性子，多半只会训斥自己几句。 “你要是敢去买什么西域的衣服拿给你师姐穿，那我现在就为师门除害！”只是短发女子仰着头，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少年，有些头疼地警告着。 “师姐，你这样没意思了啊！”凌启只能叫冤，你穿着这种衣服来，我还以为按照话本套路该是师弟为你买新衣服的桥段了，看你这满是抗议的眼神，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女子收回了手里的书卷，看着这个根本没有后退的少年，叹了口气说道：“小师弟，修仙一途本就是苦修，衣服都是身外之物，尤其是这种穿着暴露的衣服，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话？” 凌启听着只觉得有些奇怪，师姐你应该不是这种喜欢在琐碎事情和我说教的角色啊，而且我们峰一向都是自由散漫惯了，你这样算不算把一众师兄师姐也骂进去了。 不过看着师姐脚下铺开的隔音阵，凌启又有些好笑的坐了回去，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角装着半分醉意说道：“师姐，你今天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入魔了，这不像你啊！” 沈婕紧了紧衣服，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装醉嘴瓢的少年，本想训斥两句看到少年有些期望的眼神，鬼使神差下顺着这个小师弟的话说道：“师弟你才是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我没醉，我凌启怎么可能醉！”少年又是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本想装潇洒摔了手里的坛子，看到柜台那笑嘻嘻的老板，掐了个法术让空酒坛缓缓落地，然后半闭着眼睛倒在地上，引起了不少客人的瞩目。沈婕隐约间听到了有不长眼的女子借着脑补似乎说着自己就是抛弃了痴情公子的负心姑娘，眉头快拧成一团麻了，咬着牙顺着这个胡闹的少年意思，嘴上说着：“喝死你算了。”说着甩开袖子，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凌启心里叫着师姐演得好，眯缝着黄金双眸，向后面仰躺着，正好躲掉了一根散着诡异气息的黑刺。少年睁眼微笑看着这个一击不中想要脱身离开的刺客，嘴上小声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倒！” 凌启话音刚落，被黑雾包裹着的刺客就惨嚎着倒在了地上，看着斜靠在门边的短发女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女子张着嘴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那语气分明说的是：“敢出手，那就别怪我！”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黑色的身影化成了一滩清水，随着短发女子的手指牵引入了一个药瓶里，凌启正想站起身给如此帅气的师姐一番赞颂，却感受到身体的麻痹无力感，看着这缓步走过来的女子，少年只好小声求饶道：“师姐，你不夸奖你师弟一下，还是想干什么，我外号可是叫宁死不屈的，我不服，我没错。” “哦，师弟昨天刚赌完的誓今天就忘了是吧，既然师弟宁死不屈，那师弟就自个呆在这等药效过去再回来吧。这药不强，也就让你躺在这里三天。”凌启听着短发女子这平静的语气，只觉得吾命休矣，有没有人来救一下啊！ “师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冒险了，我要是再冒险就……”凌启的哀求只换来女子的一个白眼。 沈婕看着这个吃定自己心软一副老神在在样子的少年，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满脸微笑看着这个装可怜的小师弟笑道：“听说师弟喜欢去红楼饮酒，既然都来了离州，怎么能不去红楼一趟，你说对吧，小师弟？” 凌启看着这个身后一团黑气的师姐，缩了缩身子，他忽然想起以前那边世界组队游戏有一句千万别得罪医师职业，自己是不是，已经得罪了？感受着师姐又在自己身上拍了数十种药散，自己的五识被一个一个剥夺，然后毫无知觉的身体被师姐拖去了那个莺莺燕燕的地方，神识审视下看到一帮穿着清凉的小姑娘伺候着自己的身体洗了个澡，更了个衣，明明是一番值得大书特书的香艳场景，在五识被锁的现在，自己就像是在看四书五经一样毫无波澜。 凌启看着这个嘴角含笑的女子，有些佩服师姐是怎么想到这种惩罚方式的，只是有些可惜，师姐看来不知道自己在大师姐的刻意训练下，在梦境里还原这种场景只不过要费一点时间罢了。这种梦幻奢靡的场景，自己早就想来这里体验一番了。 只是凌启还没来得及窃喜，就看到师姐解开了自己的五识，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只是说出的话堪比恶魔：“小师弟，你说我现在把你送到那个圣女面前，她会怎么做啊！” “师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什么我给，以后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说杀猪我绝不宰鸡。师姐……”凌启抱着一身白袍的短发女子的小腿直接不撒手了，让沈婕有些哭笑不得，蹲下身想要扶起这个胡闹的小师弟，只是刚准备蹲下身就听到了身上这件白袍的悲鸣声，吓得不敢再有动作，只能小声规劝道：“师弟你先松手，师姐原谅你了！” 少年却感受到师姐身后淡淡的杀气，半点不敢相信女子的话，只好牢牢抱师姐的小腿，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沈婕想起自己听着师弟的话，看着自己那全是黑色袍子的柜子，犹豫再三寻了隔壁峰的那位求助，那个有些恬静的女子看着自己很长时间，再三确认自己要换衣服吗，得到自己肯定的话才满脸开心的递过来这件白袍，还拍着胸脯向自己保证这件衣服肯定会让师弟满意。 现在沈婕才明白那个恬静女子的意思，原来是这个意思的满意啊，夏轻涵，你给我等着！只不过还没等短发女子想着怎么报复投毒，就听到一声撕拉声，自己身上的这件白袍变成了一片片碎布散在房间里。 凌启也是被这种场景惊得有些愣神，看着抱着身体满面羞红的短发女子，机械般地松开了双手，背过身沉默了好久，就在女子处在怀疑自己刚才的药散是不是给师弟带来了不太好的副作用时，听到了这个混球的一声夸赞：“师姐，你这一身西域服真的很好看！” 第二卷 第七十五章 考验 没有人知道凌启最后是怎么活着走出那间屋子的，就像没有人知道四师姐到底是为什么穿上那件衣服。第二天的少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是那样拽着四师姐在这座别具西域风味的城里到处观光，只不过，当少年腆着脸问着女子是否要进入服装店买几件新衣服时，看到的是一根寒气逼人的银针。 凌启也没有过分去逼迫这个不善与人打交道的四师姐去融入凡尘，而且一种独占的奇特心理作祟下，少年也不希望别人真的看到一个打扮妖娆的四师姐，摇了摇头看着不肯松口的女子，又绕着这座城转了很久，才拿着手里的令牌灌入了一道法术，拉着沈婕一个闪身进入了一片秘境。 凌启看着这个山峰连绵的秘境，一想到是从凡间的人流中心跨越穿梭过来，就觉得颇为神奇，伸手在脚下的地面抓了一把泥土，向身后的四师姐眼神询问着，沈婕走上跟前轻嗅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不是万剑山那种特殊的材质，应该只是这位前辈留下的威压。” 凌启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这条曲曲折折的山路深吸了一口气，一步向前踏出，感受着这种并不过分的威压，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路上的考核让凌启觉得有些过分简单，很多都是所谓的电车难题，一人换一城，一人守死关……只是在身后的女子看来，就觉得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小师弟一样，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这个闯关者的生死置之度外，那种所谓的凡间城池，对于修士而言并无关系。倒不是四师姐真的性情淡泊，只是修士的寿命甚至比凡间一个王朝的生死要长得多，如果不是所谓的仙凡条款约束着大多数的修士，怕是会看到因为修士的一个念头而影响到王朝的兴衰。 凌启回头看到身后有些落后的女子，心下一转，露出招牌的灿烂笑容解释道：“师姐，你要是知道这位前辈家族世代是武将出身，而这位前辈更是王朝末代的将军就不会奇怪小师弟我的选择了。唉，想要决一死战的将士却被投降的皇上伤透了心，所以有这些考验就不太奇怪了。” 女子的脸上仍是有些不解，看着面前这个加速通过关卡的男子，轻声问道：“可是对于凡间的普通百姓来说，王朝更迭不历经鲜血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吗？” 凌启抬起的脚步微微一顿，缓缓转过身看着这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挠着头发解释道：“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战死沙场或许更是一种心愿吧，尤其是面对的是一个无法拯救的国家和一个不可力敌的敌人。” 还没等面前的女子开口回答，少年的身后就出现一道白色虚幻身影，似乎是满意少年的说法，哈哈一笑说道；“我当年倒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觉得敌手难寻，渴望一战罢了，哪有世俗说得那么伟岸？” 凌启两人看着这个白色身影，赶忙躬身行礼。少年看着这个一副笑眯眯的长辈看晚辈的身影，有些不自在地避开视线，缓缓问道：“前辈的做法在世间看来是那样的，那就不必再过分谦虚了吧！” “小子，你好像很希望我是一个话本里英勇的将军啊！”白色身影闪身凑到少年面前，看着这个没有畏惧心的后辈有些欣慰，不过嘴上依旧想要问出这个少年心中的想法。 少年抬头看着这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正声道：“因为我希望前辈的这个传承是我想的那种。” “你不怕我其实是一个藏在秘境里靠着欺骗后生来苟且余生的老怪物吗？”白色身影的话带着几分恐吓之意，让凌启身后的四师姐有些担心地想要上前护住。 凌启摆摆手，然后取出一个酒壶，给自己嘴里倒了一大口，看着这个满脸不善的虚影笑了笑，对着身边这连绵的山脉高声道：“我若是苟且偷生，就会把秘境做出一副富丽堂皇之色，设上一个艰难万分的关卡，一身疲惫的闯关者来到传承面前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吸收他修为的法器……” 凌启的话让身后的女子好一阵心惊，回过神来几个闪身拽着少年就往后退，一连布下数十道禁制才满脸紧张地看着那个白色身影。 白色虚影也是被少年的一番言论有些惊到，有些玩味地审视了一番少年，对上他清澈的眼神，拿起那个被放在原地的酒壶，倒上一杯喝了一口，小声说着“好酒，好酒”，又有些惋惜地看着这个酒壶，叹了口气对着远处的少年说道：“小子，你刚才那番话是在试探我吗？” “晚辈不敢，而且典籍记载里，进入秘境的三十七位，除去两位误打误撞进入其中的凡人不知下落，其他修士均是获得一番机遇从此地安全离开，我只是刚才想到话本里描述的那些老妖怪的做法，有些感慨罢了。”凌启的回答让身旁的四师姐轻舒了一口气，只是手上的力道还是加了几分，让凌启只能强忍着后腰的疼痛，心里腹诽着怎么四师姐也喜欢掐那。 白色虚影听着少年的回答有些愣神，然后一道传音落在了凌启的耳边：“小子，你的试探是因为那三十七位没有拿到传承有所不满吗？还是因为那两个凡人的下落让你心生愤慨？” 凌启抬头看着这个满脸微笑的白色虚影，沉声了片刻才郑重回答道：“晚辈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要前辈不要在关卡里刁难我这个小辈了！” 白色虚影微微一愣，随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这个小辈开心地感叹道：“我倒是有些小觑你这个后生了，好，好，好，我在最后的传承等着你。”说罢，白色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把黑色钥匙丢在了地上。 凌启对着身影的方向躬身行礼，拾起那枚钥匙查探了一番，然后对着身后有些不解的女子轻声解释道：“这位前辈留在这里的身影，如果不是我刚才那番打岔，应该会问我若是我让你杀了你身边的这位女子，你愿意吗？” “前辈真的会这么问吗？”女子的脸上还是有些不信，看着少年脸上的调笑之意才明白这又是小师弟的戏言，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就要向前走。 凌启拽住了女子的右手，手里的钥匙握紧了几分，轻声说道：“师姐，你先答应我，无论师弟在传承中选择了什么，你都不要阻拦。” “但你绝不能涉险。”女子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少年有些想笑，最终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后半程的关卡就像是为了验证凌启刚才的那句戏言，一问江山美人，二问妻女关塞，三问帝子生死……让四师姐惊讶的是，凌启却忽然一反常态不再选择社稷为重，想要询问什么，最终只是沉默着跟在身后。 很快凌启来到了一扇大门面前，深吸一口气取出那把钥匙，打开了这扇有些朴素的铁门，看着守在这里的白色虚影，躬身行礼道：“前辈，在下如约前来。” 白色虚影似是有些不满，叹了口气问道：“你自是知道考核只是问心，为何会做出我不喜的选择！” 凌启抬头看着面前的身影良久，沉声道：“前辈若是真的不喜，又为何会让晚辈推开这扇门呢？” “好，好，好。”白色虚影显得有些开心，大喊了三声后看着这个有些不一般的后生朗声说道：“那你准备好了吗，履约者？” 凌启点了点头，储物袋中的仙灵碎片飞出，化成了一杆六尺长枪，让白色虚影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肯定道：“好手段，好天资，确实有资格挑选我的传承。” “前辈是不是还是有些不服气。”凌启倒提着长枪，带着几分调侃问道，得到的却是白色虚影捏着下巴有些确切的回答：“你的仙灵碎片有着那座山的气息，我确实比不上，只是我作为一位前辈，还是希望后生能够对我有着几分尊敬。” “前辈这就有些冤枉我了，我对此世皆如此，若是不敬前辈就不会选择前辈给的传承路了。”凌启手里的长枪在地上划出一道重印，然后一声暴喝，一枪劈出。 预想中的你来我往没有上演，少年被白色虚影一指点出，直接倒飞出去，若不是短发女子伸手接过，怕是要摔出山崖。 凌启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看着满脸怒气的女子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说着：“师姐，这不怪我，你也接到我了，这伤也不致命，所以……” 沈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喂凌启服下了伤药，然后拿出手巾轻轻擦拭少年嘴角的血迹，轻声回答道：“师弟想做就去做吧，反正你这个混球师弟只会欺负我心软不会罚你！” “那师姐等我好消息！”凌启起身舞着长枪又进去了，一个呼吸又被挑飞出来，看着眼前满是心疼的师姐，打着哈哈解释道：“师姐，这次是失误，你看我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沈婕看着这个还有力气开玩笑的少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满脸温柔轻声说道：“师姐信你。” 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知己 又是被一掌拍飞，门外的女子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听着少年的咳嗽声摇了摇头走过去为他处理伤口，随着凌启入门的次数增多，受到的伤也越来越严重，本想阻拦的女子看着这个依旧笑得灿烂的小师弟，最终只是默默为他治疗着身上的伤。 凌启心里有着大致的猜测，自己如今的遭遇应该是后半程做出的选择导致的，但正如凌启说过对方既然允许自己进入传承地，那他的选择就不是真的错了，只是不符合此处传承所要求的。 凌启看着这个沉默不语的师姐笑了笑，拖着长枪再次迈入了铁门，对面那道白色虚影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此处传承可以靠这样的方式拿到呢，你的天资即使拿不到此地的传承，依旧会得到不小的成就，而你选择的这种挑战方式，下一击将会是致死的力量。” 凌启笑了笑，长枪插地，借着这杆长枪站直了身子，轻声说道：“前辈既然允许这种方式，那就说明小子的选择没有错，只是前辈有一点说错了，我若是拿不到此地的传承，那可能这辈子就被困在宗门的一亩三分地，再无寸进。” “那继续吧。”白色虚影不再争辩什么，只是双手幻化出一把长枪，枪长六尺三寸，枪尖状若火焰，枪身赤红如血，仿佛经历了无数血战，也让凌启心里凝重了几分。 这把枪就是典籍里记载的赤红枪，陪着这位前辈经历了无数王朝兴衰，这位前辈叩入仙门历经七重雷劫洗礼，更是被万剑山破格录入剑榜前百，一把长枪入了剑榜，足以说明其威力。只不过，凌启苦笑了一声，看着这不再空手对敌的前辈，凌启只能摆了个架势，再次冲了上去。 枪术大开大合，给凌启满是破绽之感，只是少年此时只敢招架着前辈的招式，手上一阵酸麻，让凌启恍惚间以为回到了陪大师姐练剑的日子，凌启不是没动过将剑术化枪术的念头，只是当自己手上姿势刚改，枪尖就从自己头侧划过，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一道伤口，只好再次化为守势，不再进攻。 门外的女子等了很久，看到的是一把破碎的长枪和一个独臂的少年，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看到着依旧强撑着露出笑容的少年，手上的巴掌终究没有落下，扶着满脸疲惫的小师弟躺了下来，从储物袋取出了一口药鼎。 凌启感受到周遭的温暖，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师姐将自己置于药鼎之内利用宝药刺激着自己身体的再生，半开着玩笑缓解着气氛：“师姐，放心，前辈对我没有取死之意，而我的身体只要不是真正的致死伤都可以恢复过来。”只是本想着抬起胳膊摆摆手装着无事的凌启，最终还是因为疼痛讪笑着收回了胳膊。 沈婕看着这个好笑又好气的少年，叹了口气在药鼎中又加了几道药材，轻声说道：“师弟你身上的伤最起码还要两个时辰才能恢复，即使恢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承受过大的灵力，换句话，你的身体状况只会越来越差。你告诉师姐，你取胜的方法到底在哪里？” 凌启挠着头发躲闪着女子的目光，小声回答道；“师姐你看我境界是不是提升了一些，只要我继续下去，借着境界突破总会给前辈一个惊喜的！” “凌启，我没有闲工夫听你说笑，如果你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女子的脸上出现一丝愠色，看着这个依旧打着哈哈不说实话的少年有些头疼，只是看到少年满脸的恳求，无奈地叹了口气划开了自己的手指滴入了药鼎中。 “师姐，你这是逼着你师弟去死啊！”凌启只感受到浑身发热，体内的灵力加速流转催动着药物的吸收。四师姐的体质，其实和自己一样都是属于自身就是大药的罕见天赋，只不过自身的无瑕体出了一些意外，再加上境界低微，才没有考虑过血液还会有这种用法。 沈婕将手指强硬地塞入凌启的嘴里，明明被小混球的舌头触碰着有些发麻，脸上却依旧那副平静的样子，让本想通过玩笑拒绝的凌启最终接受了四师姐手上的鲜血，运转功法加速了身体的恢复。 良久，在凌启有些受不了这种古怪气氛咳嗽打断时，女子才有些不甘地收回了手指，轻声说道：“你若是再败，师姐就只好违背诺言带你下山了。” “放心，你师弟的实力你还不相信吗？”凌启的话依旧没个正形，让女子的脸上舒展了几分，看着提着长枪摆着手向门内迈入的少年，无声地摇了摇头，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凌启不敢回头，他怕自己回头后就真的答应四师姐的要求下了山。他知道，若是自己下了山，那便再也不会进入这方秘境。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踏入过几百次的铁门，凌启深吸了一口气，气息运转下眼里的金光内敛，然后迈步向前。 这次的凌启没有多余的时间絮叨，借着入门的那股气势直接一枪刺出，让白色虚影都有些讶异地喊了一声：“来得好。”手上红色长枪上挑，又是向着少年的喉咙扎去。 凌启眼里的金光大显，堪堪避开了要害，又借着对方长枪的力量，再次向下劈出。凌启放弃了本来进来时动过的阵法符文辅助的念头，因为他发现对方的眼里只有他手里的那杆长枪，如今尝试着以伤换伤已经是自己能做到的极限了，若是分心，怕是下一刻自己就会被这把长枪划破咽喉。 双方的招式变幻，让凌启颇有些吃不消，他所取得的枪法记录已经算是太上弟子最为出彩的那个，面对这位前辈依旧觉得无力。对方的枪法极其简单，就像典籍里描述的那样，挡掉敌人的招式，然后扎向他的要害。而现在，似是明白凌启体质的特异，放弃了之前扎向胸口，肩膀这些动作，每一招都是朝着少年的咽喉刺去。 又是堪堪闪开一枪，凌启快速地荡开向后退去，看着白色虚影身上浅浅的几道伤口，心中只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只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又是一阵刺痛的感觉，少年又只能全力转身，劈开对方扎向自己脑后的一枪。 “前辈，你这样有些过分了吧？”凌启看着一击不中停下脚步的虚影，开口向后退去，只是眼里却不敢半分松懈，刚才的那一击已经告诉少年，这位前辈的速度从来没有用过全力。 白色虚影却收回了长枪，然后有些懊恼地坐了下来，看着依旧一脸戒备的少年轻声说道：“小子，你若是想要借着这场试炼学到我的枪法，那还是趁早打消这种念头比较好，我很早就舍弃了自身所学，若是按照剑法分支，我的招式大概算是举重若轻吧。” 凌启脸上有些不解，心下猜测这位前辈大概对自己有些赏识，想要为自己改变一下规则。只是看着不再杀气腾腾的虚影，凌启还是有些后怕地不敢上前，只是收回了手上的长枪，立在一旁休息着。 白色虚影看着这个依旧没有放下戒备的少年，看着门外的景色轻声感慨道：“你既然看过书中对我的记载，那应该知道门外那些山峰的含义吧？” 凌启躬身行礼，看着对方正色道：“前辈成为仙人后喜欢寻仙访友，只是因为盛名在外，每次出游都是败兴而归，那些山峰本应该是前辈对后人的考验，如今应该是前辈留下的另一道遗憾吧！” “小子，你真的很不一般啊，之前那些修士在我问到这个问题时都以为是我对未能无敌世间的遗憾，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是觉得败兴呢？”白色虚影的话里有着一些遗憾，看向凌启的目光多了几丝欣赏和不解。 凌启知道，若是自己解不开这道问题，那面对的将会是一个无法抵抗的对手，心中思绪流动，看着这个面色平静的白色虚影轻声解释道：“前辈，你觉得我这样的满是牵挂的修士，会在乎自己的实力排几何吗？所以在我看来，莫说前辈，怕是那真的无敌世间的谪仙，也只是一个渴求知己的修士罢了！” “哈哈哈哈，妄论谪仙，小子你若是生在我那个年代，就凭你这句话，就会有一堆人借着谪仙传人的口号过来讨伐你。”看着这个哈哈大笑的白色虚影，凌启知道自己即使没有说中，也让这位前辈心中多了几分欣赏，只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试炼。 “小子，你若是真的说中，我可能还不愿给你这次机会，但你刚才说的话是我踏上修行路时那个最初的愿望，所以我愿意给你这次机会。”说着，白色虚影越来越淡，然后凌启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一个少年持剑而立，缓缓向他走来。 “小子，你真的应该去学剑啊。”白色虚影有些感慨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持剑的少年，这个法术是法则下勾画出的少年模样，就连法则观测下这个后生都应该作为一名剑修。自己这番传承算不算截了胡！ “前辈别开玩笑了，不过我还有些担心前辈会让我面对那些我真的不敢面对的几位。若只是自己，那我倒是先谢过前辈为我的下一次出行铺路了！” 第二卷 第七十七章 一曲 凌启面对这个六手六剑的镜像考验，摇了摇头，看来这个镜像所吸收的只是未上万剑山的自己，在如今经历过那位剑术的洗礼，少年只能有些歉意地正面破开了对方的剑术。 镜像这种法术，自己越强破起来越是简单，当然如果是全部复制的镜像考验，建议直接自杀来的比较快，凌启看着这个被一枪破开的幻象再次出现，而这次凌启看到的是黄金瞳孔的长剑使用者，挠了挠头发考虑着要不要再次以快打快，却看到幻象的背后浮现出繁杂的阵法，凌启直接向后退去几百丈。 “是我把这个考验想得有些太简单了啊，这简直就是那所谓的仙关所要面对的考验了。”闪开了对方的术法和背后袭来的一剑，凌启尝试着以伤换伤，当感受到自己也会受到对方同等的伤害时，有些无奈地看着天空，心里腹诽着前辈你是不是有些太高看我了。 几番交手下，凌启和对方的身上都多了数十道伤口，虽然不致命，但还是让凌启有些担心，如果这只是最后的幻象，拼着重伤也可以尝试掐御剑诀化对方剑为己用解决掉这个对手。只是想到那个白色虚影那个有些玩味的笑容，还是继续闪躲着对方的攻势。 一寸长一寸强，枪这种大开大合的兵器在这种开阔的地带还是给凌启带来了不少的优势，可惜自己对那所谓的无招胜有招还是无法理解，自己使出的每一招枪术都会被对方及时反应过来一剑挡开。枪与剑几百次的对撞让凌启的攻击都显得有些颓势了，而且让凌启更无法理解的是，对面竟然将手中的长剑化为了重剑，看着这熟悉的剑法，只能暗骂这个考验不让人活向后连退数步。 不过既然这把长剑同样是仙灵碎片拼凑而成的话，对方的这一变招倒是让凌启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手中的长枪慢慢变换，然后掐了个剑诀向前刺去。这一下理所当然的被挡下了，只是手里的长枪化成了长索捆住了对方的兵器，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双手握拳向下砸去。 拳头自然也被对方抵挡住了，凌启的笑容却越发灿烂，朗声说着：“幻象终归是幻象，复制的是我手拿的一切，并没有将所谓的剑灵算在里面啊。”凌启咳出一口鲜血，看着对面这个镜像被身后那把无心剑贯穿，腹诽着这剑灵能不能下手轻点，这一下差点把自己也送走了。 看着镜像消散，凌启眼里的戒备不减，好半晌才看到面前的景色一阵变换，少年腹诽着前辈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自己之前还说没有镜像其他人，这短发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啊！ 凌启向后连退数步，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毒，只是良久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少年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轻声问道：“师姐，你怎么进来的？” “我不是你的师姐。”对面的短发女子一呆，然后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回答道，更让少年确信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师姐本人。 凌启干脆走了过去，有些开心地说着：“本来还担心自己要面对师姐的攻击，现在看来倒是我多心了，这个镜像考验不过……尔尔。”凌启看着不远处出现的两道身影，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女子，是这么给自己增加难度的吗？ 沈婕挠着头心情有些烦躁，门外的自己听到那个前辈的指示入了这道门，前辈只说自己可以帮凌启更容易找到本心，并没有告诉自己会变成这样。看着这个面色古怪的少年，站起身把少年的头发挠乱，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就庆幸过来的是我，若是老大陪着你过来，你就只能抱头鼠窜了。” “师姐，给点面子好不好？”凌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对面的镜像四师姐对着镜像的自己一顿乱锤，听着镜像的自己那痛苦的抱怨声，凌启只觉得心里的滋味无人能懂。 于是，这场本来让凌启提心吊胆的考验反而变成了看着镜像挨揍的奇妙画面，凌启索性坐了下来，接过了一旁师姐递过来的药丸，吞服下去后试探着问道：“那个，师姐，你不会心里很早就想这么干了吧！” “我要是教训你还需要亲自动手吗？”听着面前这个表情平静女子的回答，凌启只能有些懊恼的收回了想要调侃几句的想法，只是当凌启抱着对面的镜像要挨揍到何时，身旁的短发女子忽然捂着嘴角咳出一大口血。 看着对方镜像的自己手里那把滴血的匕首，以及那个看着自己满是怨恨的镜像女子，凌启的心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失去，发了疯地持枪冲了上去，却被身后那个虚弱的师姐拽着不能向前。 看着这个面色狰狞的少年，沈婕轻声安慰着：“这个伤并不致命，这一下只是扰乱你的心神罢了，师弟你先放轻松，这场考验有师姐在，不用担心。”凌启很快就明白了短发女子的想法，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向自己身上扎了几道伤口，对面的镜像女子也是鲜血飞溅，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凌启想要扶起这个过于冷静的女子，却只得到她的一个白眼，在女子的示意下将耳朵凑了过去，那有些清冷的声音说出的话让少年有些难以接受：“把匕首扎在师姐的胸口，若是我猜得没错，对面用的是脱身咒，我怕你被暗算，所以这些变数让师姐帮你抹掉吧！” 看着这个眼神澄澈的女子，凌启的心里却一阵动摇，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怨恨的镜像，少年无奈地伸出手，然后在女子的头上狠敲一个爆栗，看着眼里满是委屈的师姐，凌启腹诽着师姐越来越像一个普通女子了，轻声说道：“师姐你啊，是不是把小师弟看得太无能了。” 凌启将女子轻轻放在地上，站起来身来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朗声说道：“师姐若是想为我增一分胜算，那就在这里为我唱一曲吧！” 女子的脸上一阵错愕，看着这个挡在自己面前耍帅的少年，轻声说道：“师弟不嫌弃的话，那就听我一曲吧！” “那，少年，正风华” “长剑入京” “面圣上” “文动了朝堂” “却遭了贬谪” “……” 凌启有些腹诽着四师姐还真是不会唱啊，哪有选这种落魄失意的书生曲啊，不过看着对面那满是怨恨的镜像，耍了个枪轻声说道：“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他去了边关，看到了烽火” “他去了山巅，学到了一剑” “又是一剑入京城” “满心抱负化成空” “……” 凌启的长枪斩断了对方的手臂，自己的手臂也随之断去，看着对方那满是怨恨的眼神，少年大声喊道：“师姐你再这么唱下去，我就真打不赢了啊！” “她认不出如意郎君非故人” “他看不穿一卷诏书是她情” “她嫁了人” “他走了边塞再未还……” 身后的师姐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唱着这曲调悲伤的故事，她的眼前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模糊，看不清那逞强的少年做到了哪一步。 一战从日出到日落，当浑身是血的凌启虚弱地走过来时，看到的是眼角含笑的师姐，看到她点了点头，凌启却无奈的小声说道：“师姐在哪，算了，我自己找？”然后在对方错愕的面孔下贯穿了她的咽喉，凌启收回了长枪，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的灵力波动，然后费劲地从地下刨出来一个闭着双眼的女子。 “师姐你猜的不错，果然最后还想要暗算我一手，只不过镜像还是不了解你的性子，你只会……”凌启话未说完，就看到身前这个躺着的女子费力地伸出右手在少年头发上乱抓着。 凌启微笑着没有躲开，然后亮出手里那个传承的白色珠子，半是炫耀着说道：“师姐，你就算要打我也得等我接受完传承再说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彼此的狼狈样，凌启看着这个眼眶有些湿润的女子，轻声安慰道：“有师姐在，师弟放心。” “你答应我的事怎么说！” 短发的女子气势头一次这么强硬，让本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的少年有些尴尬地挠着头发说道：“师姐你说吧，只要师弟能办到。” “算了，我就是欠你的。”女子的脸上却满是无奈，这个混球嘴上说的好听，最后总会有借口说做不到。 凌启讪笑着，然后有些犹豫地看着手里的珠子，说出的话让女子又是一阵语塞：“师姐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考验等着我。” “你怕师姐在你吸收传承时对你下手就直说，拐弯抹角不信任师姐吗？”女子的话让少年打着哈哈向后退去，看着这个佯装生气的女子，有些感慨：“我不是被师姐那一手整怕了吗，师姐答应我以后多想着些自己，你这次可比我乱来啊！” “小混球什么意思？” “师姐的歌唱得真……” “真什么？” “真是独具特色。” 第二卷 第七十八章 无法拒绝 凌启得了传承，和四师姐默默回了太上，也没有惊动太上的长老们，只是道袍的女子借着这个理由又从宗主那里敲了一笔资金，少年得知这个消息时，好一阵默然，考虑着自己是不是拜错了师门，却被一旁看他不专心的二师哥一剑挑飞，落在身后的假山上。 二师哥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满，看着凌启如今的枪法，回忆之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对着一旁的景语夕抱怨道：“你们当初就没有一个人拦住这家伙的吗，那么好的剑法再也看不到了。”看着站起身来继续向自己勾手的少年，二师哥叹了口气，再次摆好架势。 “哪那么多废话的，老二你平时也没见你发表什么意见啊！”文学女的脸上也是有些焦急，凌启获得的传承本应该作为粘合剂将无瑕体欠缺的那一部分拼凑出来，只是小师弟即使得了传承，依旧是不得要领的样子，若不是怕耽误老大的行程，这次就直接把大师姐喊回来训他一顿了。 “师哥，再来。”凌启的脸上不见颓势，继续挥舞着长枪向他刺去，只是在高大男子的眼里，少年的这一枪远远没有所谓的气势压人，隐隐间依旧是他曾经的剑术影子。不过感受到身后督战的老三那不放心的眼神，二师兄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喂招。 “凌启，别练了，过来吃饭。”远处短发女子的呼唤打断了武斗的两人，凌启很想回答自己如今三境已经彻底稳固，已经不再需要进食饮水了，只是看到短发女子手上若隐若现的银针，对三师姐抱歉一笑，转身回答道：“好的，马上。” “老四这是被小师弟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溺爱。”一旁收剑的高大男子看着这个走过去甚至被沈婕整理了一下衣领的小师弟，轻声感慨了一句，不过想到身边就是感情尚不明朗的老三，又赶紧闭上了嘴巴，打着哈哈也跑去蹭饭了。 “二师兄，这顿饭可不能让你吃了。”走到饭桌跟前的高大男子被满脸笑容的短发女子伸手拦住，这才看到那吃了一口就满脸苦相的少年，咽了口水躬身说道：“原来是为师弟调养身体啊，君子不夺人所好。”顿了下，二师兄又冲着里面说道：“小师弟，可不要浪费了这片心意啊！” 凌启看着这个跑得飞快的师兄，腹诽着师兄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这一筷子下去嘴里仿佛经历了六道轮回是什么感受吗，看着旁边双手托着面颊的女子，凌启只能暗自叹了口气，装着很好吃的样子大口咽下桌上的这些饭菜。 凌启也是知道几位师姐心里都有些焦急，只是凌启感受着自己对那杆长枪的使用，也只能摇着头告诫自己不可急躁，当初应该问一下那位管事的，有没有什么刀修，棍修的，怎么也比现在这枪来得好练。 那位前辈留下的传承有着军中行阵枪术的影子，有一些世家枪法的痕迹，还有一些其他术法的化用，似乎极为简单的枪术，却让凌启格外头疼。对于少年来说这应当是浅显易懂的枪术，在黄金双瞳的催动下，自己使出的招式却总是差了那么些意思。 结果无心中和三师姐闲聊说到这个问题，就看见这个文学女面色平静地捏碎了紧急召集的牌子，然后轻声安慰着少年说道：“师弟你不要着急，等那几位上过战场的回来，自然能够找到你身上的问题。”凌启面对这种气势的三师姐哪敢说话，只是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 所以当二师哥火急火燎赶回来以为自己师门是不是出问题时，凌启只能挠着头装作和自己无关。不过当三师姐说明了情况后，高大男子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凝重，自己不在的时候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在凌启身上轻拍了几下确认后，就打算背着剑找上问情峰讨个说法。 最终在凌启费了好一番嘴皮下，这个高大男子才算收回了脚步，采纳了凌启提议和自己对练的建议，只不过即使凌启昧着良心说，自己这几天的训练不说毫无作用吧，也算是原地踏步了。 凌启吃完了四师姐这一顿痛苦的晚餐，想到夜里还要被大师姐再训斥一顿就觉得头疼欲裂，只是还没等少年想找个地方躲个清闲，肩膀就感受到一道力量，凌启下意识脱身反击，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老七你这不厚道啊，二师哥见面你就客客气气，我见面就是拳脚招呼，你让我这做师兄的多寒心啊！” 凌启看着这熟悉的身影，想起三师姐那天捏碎的好像不止一块令牌，捂着脑袋有些头疼地问道：“六师哥你也是被叫回来的吗？” “我得到老三消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路上缀在后面，不过我没想到是你这小家伙给我们这几个师哥出了个难题啊，你安慰二师兄那些话就不用再说了，我是没觉得你这样的天赋会需要我们帮忙。”六师兄依旧是那副懒散样，靠在树上提着一个葫芦说着这几天的遭遇，让少年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过我这次回来还真不是为了这事，我是想问问你对宗门比试有什么想法吗？”六师兄忽然凑过来看着凌启眼睛说话，着实把少年惊到，想起先前也是被这个六师哥近身才察觉到，不过师哥的话倒是让凌启想起师傅在几月前似乎就提过这事，只是当时几个师姐都有些不屑，自己也就没放在心上。师哥现在提起这个干什么，难道也是想要找问情峰要个说法吗。 “师弟你知道太上共有多少峰吗？”对面的男子斜靠在树下，手里提着葫芦，嘴里叼着根清心草，画面让凌启有些想笑，看到男子的眼神又赶紧正色道：“如果师哥问的是太上的全部，那师弟不太清楚，想必也没人去数，不过榜上有名的也就只有那七十二峰，三十六谷。”凌启心里悄悄补了一句，这还只是为了顾及那些峰主的面子，才只排了这些，否则按照凌启对太上的了解，怕是会有三百峰上榜。 对面的男子似乎很满意凌启的回答，双手环在脑后，看着远处的景色轻声说道：“那你知道我们峰主排在哪里吗？” “我记得大师姐曾经说因为师傅的问题，所以我们峰不计入排名。”凌启心下回忆起在太上宗门的际遇，腹诽着若是真要放开了手脚，怕是太上年轻一辈都要被那个背着剑匣的贪嘴女子全部击败。想到问情峰的那个身影，又有些迟疑，万剑山的那一战都让凌启有些心理阴影，又想到那个天然的夏师姐又有些举棋不定。如此，凌启心里忽然有了一些猜测，眼神询问树下的男子，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所以一般那几位都不会参加这场比试。” “师傅虽然不靠谱，挑徒弟的眼光和手段确实第一，所以我们峰好久都没有参加宗门比试了。”听着六师哥脸不红心不跳说出的话，凌启也只能暗自佩服师哥的脸皮确实第一。 树下的男子也没有在意凌启的情绪，继续说道：“不过师弟你如今的情况，倒是真的可以去趟这场浑水，而且就算我不说，那个被师傅敲了几笔竹杠的宗主也会下令让你出战的。” 凌启想到之前破境时的遭遇，心下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一旁等着六师哥的后文，既然师哥都这样说了，那自然会有锦囊计来应对吧！不过看着忽然沉默不语在那一个劲喝酒的六师哥，凌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还没等凌启开口询问，就感觉眼睛一沉，昏倒在地。 凌启有些无奈，难怪六师哥不说了啊，看来这位师哥也是个跑腿的命啊！睁开眼看到的是巧笑嫣然的高挑女子，凌启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说道：“师姐，你要是想你师弟参加比试大可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逼迫的！” “你这家伙永远都是那副我眼里的对手早就不是你们这些小辈，所以我不这样，怕是你直接就开口回掉了。”高挑女子自然知道宗门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对于他这个家伙怕是没有半点作用，摇了摇头从凌启脑海里拔出一碗菜，皱了皱眉头看着一脸坦然的青年。 凌启看着这痛苦回忆的菜色，讪笑着拽过盘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师姐你把我想得也太阴险了些吧，而且我这样的情况，面对那些十几岁的孩子确实有些不能出手吧。” 听到这个熟练甩锅的男子的话语，梦心月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装着无辜的青年缓缓说道：“随你怎么说，但是这场宗门比试对你，绝对会是一场好体验，你记忆里的话本，不是经常有着宗门大比一鸣惊人的家伙吗？” 凌启感受着身后环抱过来的六条手臂，腹诽着师姐你这样把刀架我脖子上为我愿不愿，我还能说个不字吗。不过女子附在耳边的话还是让凌启明白什么叫无法拒绝：“你要是打赢了，我就帮你再现一次异世，如何？” 第二卷 第七十九章 幻景 于是，在师兄师姐期待的眼神下，凌启报名了宗门大比，报名处被负责的师姐问及他年龄时，感受着身后四师姐银针寒芒，凌启无奈地报上十六岁的身体骨龄。 “大比共分为六场，分为术，法，身，剑，阵，幻六门，师弟你要选择哪一门？”报名处的师姐也只是微微惊讶这个英俊男子的年龄，写下了凌启的姓名，年龄，又贴心地介绍大比的内容。 凌启脸上有些诧异，难道不是所有弟子抽签一对一的擂台赛吗，这怎么跟那边世界的考试一样，早知道这样我还担心什么，直接选择阵这一门不就好了。倒不是凌启自夸，只是无瑕体的黄金双瞳下，只要不是仙人阵法，都会被解析出来。正准备开口回答的凌启听到了身后三师姐的喊声：“小师弟当然是全部都参加才是，对吧，凌启？” 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文学女，凌启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个师姐在自己那张报名单上写上了六门。凌启思考着自己有没有机会尝试从这里偷出来这张报名单时，听到了身后文学女温柔的提醒声：“师妹，这个报名单一定要好好保存，可千万别弄掉了。” “景师姐，这个不用担心，这次所有的报名单从写下时就会同步到宗门执法堂那里，绝对万无一失。”听着这个师姐满是自豪的话语，凌启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个师姐，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术法啊。 “哦，那我们就放心了，是吧，小师弟！”文学女在耳边温柔的呢喃在凌启听来却仿佛扎心的刀子，看着这个一脸阳光明媚的三师姐，少年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的事情凌启就没有听到，直到沈婕发现这个小混球已经开始神游时，叹了口气将这个毫无知觉的小师弟拖走了。 凌启看着眼前这个坐在桌前双手托着面颊的女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这个巧笑嫣然的大师姐示意下，坐到了她的对面，看着这一桌子熟悉的菜肴，有些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这也算是对你的一些补偿，小师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十几年来各大宗门都有些青黄不接，太上也是如此，所以你的对手是不会出现什么怪物的！”高挑女子脸上挂着一种慈母般的笑容，看得凌启更是起了好一阵鸡皮疙瘩，不过看到师姐眼里那点忐忑，点了点头伸出了筷子。 凌启的动筷让女子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看着这个终于在自己面前卸下面具的青年，梦心月轻声问道：“凌启，你似乎很不喜欢出风头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师姐你明知故问是没什么其他话想问的吗？”凌启尝了下盘子里的这些那边世界独有的菜肴，虽然嘴里的滋味有些奇怪，但看着对面这个满脸笑容的女子，还是装作一副舍不得吃的样子细嚼慢咽。 高挑女子脸上依旧笑盈盈着，不过她心里倒是思考着如果这个家伙真的选择张扬的话，自己可能直接就一巴掌教训过去了，也就不会对这个充满意外的异乡人产生兴趣了。 女子想要伸手尝一下这些从凌启记忆中抽取出的菜肴，却被青年一把抓住了手腕，看着这家伙脸上不悦的神情，丢了个白眼说道：“好好好，师姐不抢你的。” “师姐，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现在就走。”凌启有些受不了这个老母亲的说话语气，不过想到那个世界的家人，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这个面色有些落寞的凌启，女子收起了调笑的心，看着远处那满是辉煌的景色，有些感慨地轻哼着歌谣。 “那，剑客，收起了长剑” “去到了远方” “……” 凌启听着女子这有些落寞的歌谣，摇了摇头，轻声跟道。 “那，女子，穿上了衣裳” “寻回了珠宝” “……” “师弟你这个接得不对，分明是女子丢失了珠宝，让剑客寻回来。”高挑女子来了兴致，轻声辩驳道，凌启只是微微摇头，看着远处的景色轻声叹道：“师姐既然绘出了这番美景，那就不要妄自菲薄，景色对于常人而言，梦中还是现实并不重要。” “可是，再美的梦也留不住女子想要的珠宝啊。”梦心月的话让凌启好一阵尴尬，看着对方清明的眸子，这才意识到倒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咳嗽了一声答道：“师姐，不用担心我演输比试，如果是擂台赛，我可能会选择败在那些种子选手上，这种同台竞技的话，我以前还是挺擅长的。” 看着女子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凌启这才放心地收起了没有吃完的菜肴，掐了个术诀消去了这难吃的复制品。只不过凌启这番小动作还是让梦境的主人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想到男子动作的意图，又有些玩味地说道：“小师弟，这桌菜味道如何啊！” “很好，下次不用再做了！”凌启的回答让女子心里更是一阵好笑，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按在凌启的额头上，然后用力一推。 凌启醒来时看到的是守在一旁在药鼎里添加着奇怪药草的短发女子，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自己这个无瑕体的问题，自从被大师姐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大师姐就可以随时随地把自己拉进梦境里，想起自己当初在几个师姐面前死撑的样子，少年就有些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师弟，大师姐有什么安排的吗？”沈婕不咸不淡地问话，反而让少年生起了一丝戒备，这四师姐又准备给自己喂什么药吗，真把师弟当成实验小白鼠了啊，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哪有，大师姐只是安慰了一番。” “我还以为她会让夏轻涵帮你走走后门，跳过前面那些基础的考核。”意外正经的话语让凌启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今天这几个师姐都改了性子了，难道师门风水有改，所以师姐们都变得正常了。 少年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轻声询问道：“这宗门大比也是夏师姐负责吗？” “我担心，依着那个师姐的想法，你这次比试可能会发生些意外！”四师姐收起了药鼎，看着这个对自己有些戒备的少年叹了口气，轻声叮嘱后走出了少年的府邸。 凌启摸着脑袋有些不解，怎么四师姐对夏师姐意见这么大，夏师姐之前有得罪过她吗，不过天然女虽然有些腹黑，应该不会在这种比试作梗吧，这比试可是有一帮长老旁观的啊！ 考核当天，凌启看着面前这个问心阵，转身看着一旁坐在裁判席上的夏轻涵，赔笑着问道：“那个，师姐，这个阵法是不是搞错了，我记得阵门第一道不是在兵阵中抽选其一吗？” “我知道你剑道有缺，所以兵阵对于你有些不公，特意找长老们帮你更换的，师弟难道觉得有些困难吗，那大可在这放弃，我会帮你向你那几位师姐说明情况的。”听着这个天然女口中这平静的话语，凌启却只能满脸赔笑解释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师姐既然说明，那我自然不能辜负师姐一片心意，不是吗？”只不过凌启的手上还是掐着术诀划出一道字符，字符通过一种遮蔽法术藏起了真意，只有裁判席上的天然女看个明白：师姐，你给我等着，有仇不报非君子。 夏轻涵看着凌启的小动作，摆了摆手正声道：“还请师弟早些进去，免得耽误后面那些弟子的时间。”看着女子满不在乎的表情，凌启的心里却勾勒出一个能够让这个女子不再老神在在的计划。 看着眼前这个问心阵，凌启神吸了口气，踏步踩了进去。问心阵，一种很常见的阵法，一般在弟子入门时就会经过这种阵法查明是否含有异心，这个阵法只会给出一个模糊的判断，但对于凌启来说，这个阵法的可怕之处在于解开它的方法就是回答它的问题，而这个夏师姐特地为自己准备的阵法，恐怕里面的问题也不是那么好回答的。 凌启的异常考核自然也吸引了一众长老的目光，突破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少年面对这个阵法的回答会是什么，自然比那些其他弟子闪躲兵刃要来得精彩。 只不过当众人看到少年躺在一个白色身影的大腿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都有些不解地看向裁判席上的夏轻涵，毕竟这个白色身影和这个弟子的样子实在太过相似。 夏轻涵看着阵法里这一出景色，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准备的问题问的是凌启心中最牵挂的是什么，本以为会欣赏到这个师弟手忙脚乱的场景，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直接以睡梦中的意识进入此阵，这答案自然是凌启随意修改。 自己倒是有些小觑这个小师弟的本事了，天然女揉了揉脑袋，掐了个术诀：师弟，要是消气了就出来吧，否则过会就不知道是哪个更痛苦了。 凌启看着这同样术法传递符文的夏师姐，有些感慨这个师姐竟然没有动过连环问心阵的念头，让自己白白钻了个空子，看着依旧脸色平静的女子心下有些不痛快，都这样了还敢威胁我，你不会觉得我会怕……看着坐在天然女旁边神情淡然的妖族圣女，凌启脸上的表情一僵，叹了口气收回了幻景。 第二卷 第八十章 破阵 凌启其实很奇怪这位圣女似乎对自己的动向比自己这些个师姐还要清楚，心里有过一些猜测，但最后面对这个胸怀天下的女子，还是放弃了询问的机会，潜意识下总觉得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影响自己对这个小狐狸的印象。 问心阵告破，凌启也就起身伸了个懒腰，继续向阵门内探索。看着第二道考核的连环阵，凌启也只能看着远处悠然自得的夏师姐一个鄙视的眼神。天然女却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只是和旁边的妖族圣女闲聊了起来，看到小狐狸娇俏的笑脸，少年算是明白自己这次考核怕是举目无亲，孤立无援，叹了口气向阵内走去。 凌启眼里的金光流转，阵法隐藏的符文脉络被一一找出，感受着一个不到三尺的阵法塞进了至少十八个小型连环阵，少年也有些感慨夏师姐对自己还真是看得起啊，不过凌启也算明白这个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考核应该有着宗门那些长老的掺乎，甚至连那个神龙不见神尾的宗主估计也有份。 阵分六方，左三右四，是为虚，上方那个单独藏起来的才是核心，只不过想要单纯靠阵法知识来解怕是至少两个时辰，凌启心里计算了一番，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想要靠术法硬拆也不算困难，但是自己若是真这么做了，怕是这些故作悠闲的裁判不会认账。 一时找不到好的方法，凌启也不着急，索性看向那个跑到夏师姐身旁的圣女，他倒想看看这个小狐狸今天跑来这里是想看我出糗还是看我耍帅。让凌启没有失望的是，小狐狸注意到少年注视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掐了个术诀，空中的字符流转，是只有凌启才懂的“你要是输了，太上可就真把你卖给我们妖族了”。 凌启看着这熟悉的字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看向身后的阵法，从怀里取出一把竹签，按着考核连环阵的样子仿造了一个连环阵。 “太上化魔这小子是想取巧以力破开吗，这个连环阵可不是复制一番就能解开的啊，不过他这一手布阵的速度倒是算得上优秀，就是不知道和梦丫头比谁更强一些！” “您老还是接着看吧，我师弟要是你能看懂，那太上化魔就让您老学会了。”旁边的景语夕嘴上丝毫没有留情，一番话说得这个白胡子长老噎住了很久，将目光又放回了场内。 凌启看着手里这个由竹签构成的简易阵法，又看着这个不进行攻击就不会有动作的考核阵法，手指轻触，然后左脚轻踏地面，一个繁杂的阵法从他的脚下展开。凌启轻舒一口气，然后看着裁判席上端坐的小狐狸微微一笑，手指点在了手里那团竹签上，仿造阵法告破，考核阵法也随之消散。 “呼，幸好十八阵法没有防共鸣的，否则要想解开怕是不能这么取巧了。”凌启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看到圣女旁边那个依旧一副老神在在样子的夏师姐，想要出言挑衅两句，想到后面还会被她这样盯着考核五门，将嘴里耍威风的话又咽了回去。 凌启继续向内走去，第三道阵法倒是正常了许多，不再是连环阵法，只是一层一层地叠加阵法，只不过，少年看着这将自己层层包裹的阵法还是只能叹了口气不敢接触。 凌启的面上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不过心里已经把夏轻涵狠骂了一顿，叠加阵法也就罢了，还全部都是触发阵，解开的方式和兵阵类似，需要以力破之，只是触发阵这种东西，要是心存阴暗，内里藏着什么毒气幻阵，怕是让人每一步都要慎重考虑。 夏轻涵，我又没得罪你，哪有这么设置考核的，在凌启金色双眸解析下，看着这除了包裹自己的七百三十六道触发阵，还有着一千三百二十五道藏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考虑到弟子境界，一般威力不会很大，只不过这一趟下来，怕是再谨慎也会落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这是存了心想看我出糗啊。”凌启往后退了两步，手上掐了个术诀破开了两道阵法，只不过这争取出来的空隙很快就被后面的叠加阵填补上，让凌启只能连退数十步，离开阵法中心。 这样一点一点破除也会面临刚才连环阵相同的问题，时间，自己这个考核的裁判可不是那个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清茶的天然女，而是对自己功法境界评判一番的宗门高层。凌启犹豫着是否要直接掐一个金身术撞开，看到远处那个老神在在的女子，心里就窝着火。 听着其他弟子过关的欢呼声，凌启倒是显得没那么着急了，和这帮年轻人较劲就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凌启在储物袋里摸索着，考虑着直接炸开这个叠加阵算了，计算了一下手里令牌的数量，只能无奈地摇着头思考其他对策。 凌启这个时候才明白叶寒生是多么天才的修士了，自己还是不够勤奋啊，若是向大师姐三师姐讨教一番关于破解数量众多的阵法有没有捷径可寻，不知道我现在入梦去找大师姐询问算不算作弊呢！凌启摇了摇头，想来就算真的从师姐那里问出来了，怕是也会失了大师姐对自己的信任。 自己这算不算除非做梦，否则找不到办法去解开，凌启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密密麻麻的叠加阵有些无奈。思绪流转下，凌启忽然茅塞顿开，转身看着那个手指绕着头发的小狐狸，摆了个耍帅的姿势踏入了阵法。 红衣女子看着这个摆出一副看我表演的少年，察觉到身旁这个白衣女子有些玩味的眼神，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依旧是那副神情淡然的样子。夏轻涵也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个甚至没有掐金身术的少年直接撞上了触发阵，心下有些诧异，却看到身旁这个圣女却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掐了个术诀，这才看清楚这个小家伙的解决方案。 凌启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通过梦中剑的手段造出一道道虚假的身影将那些触发阵一一破开，随着这此起彼伏鞭炮声一般的吵闹，凌启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折扇，右手展开，扇子上写着的“不过如此”刺激得夏轻涵的银牙轻咬，察觉到一旁圣女的眼神才故作夸张的赞扬道：“凌师弟这一手确实漂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位师傅传授给他的还是从秘境中获取的啊！” 听着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语，红衣圣女也没有针锋相对，只是对于凌启接下来的考验有些担忧，想到身旁这位就是安排题目的考官，轻声问道：“不知道这位师姐还给凌启准备了哪些阵法？” “圣女有些高看我了，我的阵法造诣不高，接下来的阵法可都是太上真正的阵法年轻一代第一人布置的，至于是什么样子，想必不会像我这样被轻易解开。”听着这个白衣女子不似说谎的语气，小狐狸也只能将目光放回到场上那个少年郎，随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极为凝重。 凌启也是有些被这接下来的考核吓到，看着这个繁杂阵法上有些熟悉的痕迹，心下有些默然，叹了口气小声感叹道：“大师姐还真是看得起我，哪有布这种阵法作为弟子考核的，怕是那几位长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解开咯！” 凌启的考核早就变成了此次阵门的焦点，就连前面那些入阵门竞速的弟子都放慢了脚步，随后目光就被少年面前这个繁杂的阵法吸引，随后都有些疑惑地看向裁判席，这种级别的阵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轻涵也注意到这些弟子的目光，咳嗽了一声，朗声道：“凌启的阵门考核是师门特意安排，其他弟子请放心继续考核。”安抚了一番，白衣女子也是有些头疼地看着场内少年的那一角，梦心月，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为难你这个小师弟啊！ 这个阵法是大名鼎鼎的数算阵，据说布下这样的一座阵法需要耗费数百位阵法大师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完成，阵法本身威力并不强大，但因为自身藏有的变化万千，所以又被戏称为阵法入门必备。 解开这个阵法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计算出这座阵法核心藏匿的那串字符在哪里。凌启眼里的金光流转直到眼角有着血液流出才不得不停止，看着这个依旧在不断变换的数算阵，少年颇有些放弃之意。 少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真的无可奈何的阵法，叹了口气就想向场外走去，却对上了裁判席上妖族圣女那倔强的眼神，凌启想要解释一番，却看到这个小狐狸掐起的术诀文字，沉默了很久，然后向夏轻涵喊道：“夏师姐，我要你允许我去取一件物品。” “凌师弟要什么？”白衣女子的脸上也有些疑惑，这个小家伙难道真有办法。 “那我算你同意了，”少年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然后向着台下趴着睡觉的六师哥传音解释了一番。懒散青年有些无奈，不过看到凌启面前的阵法还是有些吃惊，向着凌启甩出一个包裹，轻声传音道：“小师弟你可别把你师哥给卖了啊！” 第二卷 第八十一章 解开 凌启的这一番举动，让台下这几个对他有些熟悉的人都是微微一愣，不过随着凌去在台上布出遮蔽法阵，眨眼间，太上的少年消失，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家伙——大师姐。 景语夕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想到小师弟行动前的犹豫，对着台下躲藏着的懒散青年一阵怒视，这个主意绝对有这个家伙的几分功劳，利用变装术对老大进行模仿来寻求突破吗？眼镜女看着台下这个举步不前的身影有些期待，小家伙的想法还总是这么独特啊。 场上变装的凌启却满头大汗，他的本意是通过模仿大师姐的思维来解开这个数算阵，只不过，他忘记了大师姐一向是管出不管解的啊，一番推演之下，大概计算出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能完整推演出结果。凌启苦笑了几声，这样的结果可不是自己这样冒着得罪人变装想要看到的啊！ 凌启台上的沉默只让台下的认为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故作深沉，哪里猜到这个考核特殊的家伙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推演失败，如今骑虎难下却又不敢回头表示拒绝，只能继续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站在数算阵面前。 凌启其实心里知道还有其他方法，比如借助师哥的变装术，将自己变换成道一的那一位，不过想到仙人境界的限制，也就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解不开，这样继续下去还是会被熟悉他的人认出他的境况，那可就有些对不起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了。 只不过凌启不知道的是，凌启这番的推演失败却是远在战场城塞的高挑女子的绊子，梦心月借着裁判席上夏轻涵传来的影像，大致推测出了自己这个小师弟想做的事情，轻笑着对着远处的数算阵掐了个术诀，让本应该顺利的推演过程面对着时间不足的问题。 “小师弟，师姐倒不是对你这个方法有意见，只不过你这家伙始终不肯在众人面前真的展露一次才华，让师姐有些不开心啊！”高挑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借着法宝同步传递的影像，画面中那个皱着眉头和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身影让她有些想笑，想起小家伙之前梦境中对自己的那番承诺，有些好奇他会不会就这样放弃，去追求其他五门的胜场呢。 此时台上的凌启却在仿佛确认着数算阵运转规律，这个数算阵给凌启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应该遵循着创作者的固有思维，有些运算架构却和自己的手法有些相像，就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凌启摇了摇头抛下了脑海里这个古怪的念头，只不过想到高挑女子娇俏明媚的笑容，凌启又有些不放心地继续寻找着那些被藏起来的符文字段。 一番解析下，凌启看着数算阵由着这些痕迹推算出的话有些傻眼，这个大师姐还真是喜欢刁难自己啊，字符推演出来的意思是“若想解开，不可寻巧”，凌启看着自己这一番打扮，叹了口气收回来变装术，然后仰头看向天空惨笑了几声，思考着大师姐给自己留下的真正的问题。 凌启此时已经明白这个数算阵真正的核心部分应该还在大师姐手里，而自己在台上这番表演怕是被台下的哪位出卖了，斜眼看向裁判席上神情自若的白衣女子，面对这无动于衷的面孔，凌启只好收回想要破口大骂的心，给了一旁红衣圣女一个放心的手势，转身继续面对眼前这个解不开的死结。 凌启叹了一口气，大师姐的意思很是明白，自己刚才那种手段让她有些不满意，所以刻意给自己又加了几分变化。凌启揉了揉额头，看着这个不再出现自己运算手法的数算阵好一阵无奈，苦笑了几声，张了张嘴巴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张着嘴型无声问道：“师姐，那我要是借梦境模拟推演，你不会还要阻止我吧！” 看着数算阵上没有出现特殊变化，凌启松了一口气，盘坐在数算阵前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眼睛，凌启看到的是高挑女子手里取出一件沙漏放在自己面前，然后一张娇媚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这个嘴角含笑的女子，凌启也只好顺着她眼神所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随后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凌启面前，让青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阵放松，自己这是被大师姐教训多了下意识的害怕么。凌启看着面前这个缓缓滴落着的沙漏，扶着额头有些头疼地哀叫了一声，这个大师姐还真是没安好心啊，这个时间根本就不够自己完整推演出结果。 凌启有些后悔刚才有些草率的回答，却看到梦境远处似乎有着一些奇异的变化，那本应该辉煌的景色变得有些眼熟，然后凌启看到了几扇门，看着这熟悉的的门锁结构，凌启心里有些猜测，接着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让青年确认了心中的猜测：“若是真的解不开，师姐也不怪你，只是你必须在每道门后留下一些东西……” 凌启的咳嗽声打断了师姐的话语，轻声说道：“师姐，你不用这样刻意逼迫我的，我只是不喜欢出风头，不是真的不去做。而且将记忆留在这里，师姐难道是觉得我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吗？” “哪那么多事，赶紧破阵去，碰到几个痴情女开始自作多情了是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凌启身后，青年转身看到的女子那熟悉的动作，下意识捂着脑袋想要躲开，却没有感受到熟悉的痛感。青年张开眼看到的是女子似笑非笑的面容，笑了笑转身继续推演起了女子交给自己的这道题目。 凌启此时也猜测出女子想要自己留下东西的含义，自己这个师姐距离仙门越来越近了，怕是她的仙门和自己有着一丝牵连，此时对自己的要求应该是为叩仙门那一步留下一些后手，自己刚才脑子一抽竟然有些担心师姐是不是被宗门那些个长老要求的，凌启啊凌启，你啊还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凌启脑海里的这些个想法很快就甩掉了，眼里的金色光芒流转，借着梦境的演化，青年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完整的数算阵，看着一旁喝着清茶赏着风景的高挑女子，抛了个笑脸也不管对方的脸色继续掐诀进行推演。 梦境对于凌启推演最大的意义是自己可以尝试一些看似会毁掉整个阵法的手段，看着这不断被打破又重塑的数算阵，凌启也只能挠着头发继续计算着，心里还腹诽道大师姐看似不帮忙，却还是帮自己修复了阵法，果然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啊！ 心里的感慨半点不敢让这个师姐知道，青年继续推演着，只不过沙漏滴落了一大半，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啊，难道自己遗漏了什么吗？凌启有些怀疑地看向一旁已经开始往嘴里倒着糕点的女子，撞上的是一双澄澈的眼神，凌启咳嗽了一声转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只不过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梦心月的心里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小师弟钻牛角尖，这种数算阵的推演大致时间都是建立在充足的见识下，自己这个小师弟花在阵法上的时间还没有他手里那个传承学习的多。看着青年一次次推演失误，想要出声提醒几句，又想起这个家伙曾经抱怨过的话语，只好无奈地继续这样旁观着。 凌启看着沙漏里沙粒流转，心里不免有些焦急，明明自己已经尝试了所有已知的阵法架构，却还是没有办法解开，是自己天赋真的欠缺吗，还是自己真的不够努力呢？凌启摇了摇头甩开了脑海里的繁杂念头，看着眼前这个阵法敲着桌子思考着自己难道漏掉了什么吗，大师姐应该不会给自己准备这种无法解决的问题啊？ 手指在桌子上的敲击一声声加重，凌启还是想不通自己遗漏了什么，自己这算不算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嘲着笑了笑，忽然想起那边世界的自己似乎也不是很精于数算，每次面对那些个方程公式就觉得头疼，不过现在借着无瑕体的天赋倒是不用害怕这些了…… 凌启的眼神渐渐清明，看着眼前这个由繁杂符文构成的数算阵，大声笑了几下，然后看向天空，一指点出，凭借着如今的记忆力幻化出一张张白纸，纸上的字符飞快出现又消失，然后在凌启有些痛苦地捂着脑袋惨叫声中汇聚成了一道简短的字符，或者说，公式。 凌启流着血泪，看得身旁的女子有些担心地想要上前确认他的状况，却被这个小家伙一把扑过来抱着自己，有些惊讶青年的大胆行为，看到桌子上那似是而非的一串字符，然后将脑海里藏着的那串一一对比，心下有些惊讶。 凌启有些意外大师姐竟然没有一把将自己推开，发现女子的视线被桌上那道公式吸引过去，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满是不解表情的女子，有些疲惫地靠在女子的怀里轻声解释道：“在我的家乡，有着一帮疯子，他们的圈子里有着这样一句话，数学是不会骗人的！”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剑门 凌启离开了梦境，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个巨大的数算阵。感受着阵法的变化无常和四周期待的目光，少年向后转身给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手上暗自掐了一个术诀，将手中保留的这串钥匙插入了数算阵中。 时刻注意着场中变化的几位都没有揭穿凌启这纯粹为了耍帅而摆出的姿势，看到数算阵真的随着凌启手中术诀的变化烟消云散，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想要仔细确认。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心里有着几分猜测的夏轻涵，看着这个还在装乖的小家伙，轻声说道：“好了，既然阵破，此次阵门考核凌启当得第一。” 凌启却没有管眼神暗示自己过去的夏师姐，在台上摆了摆手，然后几个闪身直接离开那里。少年心里可是清楚留在那里会面对什么样的盘问，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看着拽着夏师姐的妖族圣女，凌启只能给了个抱歉的眼神。 夏轻涵看着这个不让自己过去的红衣圣女，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呢喃道：“小家伙就这样走了，留我一个向那些长老解释吗？”天然女刻意公告凌启解开阵法已经获得第一，就是不想几位长老继续测试下去。 数算阵的心力耗费巨大，这个外表无比潇洒的少年此时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本以为小家伙怎么也该留在这里给几个长老寒暄几句找个台阶下，结果就这样直接离开让我给你擦屁股，白衣女子心绪转动，面上却依旧平静看着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轻声说道：“烦请告诉小家伙一声，不要忘了明天的考核！” 圣女点了点头，依旧不想让眼前这个白衣女子离开，两人僵持了许久，夏轻涵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扔出了一枚令牌，吸了一口气说道：“放心，明天的考核不会像今天这样为难人。” 而此时的凌启早就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屋子里，躺在床上痛苦地嚎叫着，借着大师姐的梦境才勉强加速解析的后果，就是身体此时感受到一种剧烈的撕裂感，凌启只觉得自己被这种副作用拉扯成了碎片。就是不知道四师姐那里有没有可以缓解这种疼痛的药，凌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短发女子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 不过让凌启没有猜到的是，第一个推开自己房门的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勉强睁眼看了来访的道袍女子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感受到自己身体被一团温暖的液体包裹了起来，疼痛瞬间缓解了许多。 看着凌启脸上的诧异，道袍女子有些挂不住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脚上轻踩，隔绝了这间屋子，这才缓缓说道：“你这个徒弟是不是太看不起为师了，就算你师傅不靠谱，这种灵魂上的创伤也不是靠丹药就能立刻解决的。”凌启腹诽着师傅你还知道自己不靠谱啊，自己那次历练不是靠着自己硬挺的，要不是自己命硬，怕是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抱守心神，不要胡思乱想。”道袍女子的话让凌启收回了还想继续抱怨几句的心，心神向体内沉浸，缓缓流转功法，感受着身体内出现的细小光点，缓缓接触下，眼皮渐渐沉重。 道袍女子看着熟睡的少年，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然后眼神渐渐温柔，看着这个今日如此表现的凌启，有些欣慰又有些不舍，这个小家伙也和他那几个师兄师姐一样，自己还没有教导什么，就快要出师了。 女子伸出手指在凌启额头上轻点，轻声说道：“今晚，你就让小师弟好好休息吧。”感受到凌启舒缓下来的表情，又有些好笑地想要揉一揉这个少年的脑袋，想到那几个还在讨论着太上化魔留存问题的长老，女子摇了摇头，闪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清晨，凌启还在回味着这个久违的，无人叨扰的夜晚，想到昨晚一把拽住自己环抱住的大师姐被师傅传音后，不情不愿地放开了自己。少年回忆起那个满是委屈的面孔摇了摇头，轻声笑了几下，心里对于师傅对于自己的态度也有了几分明了，自己还以为藏得多好没被发觉，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仙人了。 少年伸了个懒腰，看着放在桌上的令牌有些好奇，拿起令牌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无奈地挠了挠头发，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自己似乎对她们给自己的帮助越来越心安理得地接受下去了啊，这样下去我怕是要被传出小白脸的名号了！ 凌启推开了房门，感受着远处练武场的热闹，笑了笑几个闪身向那里赶过去。从令牌里凌启已经知道今天的考核是剑门，听着留在令牌里颇有些怨言的声音，少年只能苦笑了几声，不过夏师姐说今天虽然不会刁难，但特意叮嘱自己要多加小心，难道自己又要面对镜像的那个剑修自我吗！ 凌启一路上猜测着剑门会是怎样的考核，到了现场看着练武场这明显是等着自己的几位问情峰的弟子。凌启感受着这几位对自己的眼神不善，向着裁判席上的夏轻涵丢了个询问的眼神，师姐你这不如说得清楚些，自己哪里猜到今天的考核是防着别人给自己暗地捅刀子啊！ 夏轻涵依旧没有搭理这个耍宝似的凌启，喝了口清茶看着一旁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妖族圣女，带着几分调侃问道：“不知道圣女这次觉得凌师弟有几分把握能获得优胜呢？” 小狐狸看着场上那个做着奇怪动作的少年，眼皮微跳，端着茶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说道：“我妖族对于台上考核的方法知晓甚少，不敢妄加推测，倒是夏领事，对这个修行太上化魔的弟子这么关注，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夏轻涵被妖族圣女的这一顿话噎得说不出话，想起凌启面对自己也是这样伶牙俐齿，有些好笑地看着场上还在那里和其他弟子聊家常的少年，轻声说道：“凌师弟昨日表现那么优异，很难不让人期待他今天的表现吧！” 说完也不去管圣女的表情如何，挥手喊道：“那么，比试开始。” 剑门的考核依旧不是凌启以为的那种一对一的擂台赛，而是数量随意的乱斗，似乎是为了照顾那些修行部分剑阵类剑法弟子才做出的更改，只不过凌启却觉得这怕是不想自己那么轻松过关吧！ 入了场，感受着身边人对自己的远离，凌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倒是理解这些弟子对自己的避让，剑门可没有禁止使用阵法，自己昨天亮眼的表现让这些弟子不会把自己作为第一个对手。 于是，凌启反而成了场内比较悠闲的选手，不过心下还是不敢放松，毕竟自己刚刚环视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问情峰的那几位。 凌启继续向前摸索着，心里腹诽着刚才到底是哪位撒下的烟雾，然后大家有样学样，把本来就被演武场阵法锁住的视野变得更加窄小，只是依旧感觉不到杀气啊，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吗？ 凌启心里有些烦躁，索性右脚重踏，掐了个净字诀，场内的烟雾便被吹散开来。直到这时，凌启才找到问情峰的那几位，不过他们的状况似乎不是那么好啊。 凌启看着这几个被四道剑阵围住的弟子，几个闪身走了过去，感受到周遭人的注视，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不知道几位有多打少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了！” “凌启，你走，这些家伙的目标是你。”凌启看着这个嘴角流着鲜血的问情峰弟子，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如果我不是察觉到你们的剑阵气机已经将我封锁起来，说不定我就信了。” 凌启金色双眸下看到的不是几道剑阵围剿问情峰，而是由问情峰的这几位牵引着这些本没有配合的剑阵，虽然有些费力气，但不得不说这种方式恰是自己最为头疼的。 看着已经退出剑阵笼罩范围的凌启，这位弟子脸上有着一丝赞赏，轻声感叹道：“据传言你的剑道有缺，可在我看来，恐怕你对于剑道的理解依旧不是寻常弟子能赶上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凌启却不敢放松，继续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昨天的破阵也让少年明白自己如今的境界可不容许自己胡来，要是今天再蛮干一次，怕是就要躺在床上休息十天半个月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然后让凌启傻眼的是，他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姑娘气喘吁吁地向自己这边奔来，嘴上说着：“你们这样以多欺少，不公平。” 听着这颇为熟悉的台词，对面问情峰的弟子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这番动作完全是出自宗门的安排，但这些内情自然不是能和寻常弟子能解释的，一时之间本想出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凌启看着这个姑娘倒是觉得有些意思，轻声问道：“姑娘就不担心我打不过直接抛下你吗？” “我幺叔说你不会。” “你是？”女子的回答让凌启更是一阵疑惑。 “钱家钱百百。” 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林子 凌启看着这个小姑娘，有些头疼，不过想到那次似乎坑了小胖子一把，又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幺叔有没有告诉你，我其实不用你来帮的？” “你难道会因为捕快家里被偷东西就不去管吗？”小姑娘的回答着实呛了凌启一下，自己确实有些对是非善恶有些麻木了啊，自己还没来得及教训姑娘，就被反过来教育了一顿。 只不过这种场合不是能好好聊天的地方啊！凌启看着对面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对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来解决，然后转身看向旁边这个跃跃欲试的姑娘，缓缓说道：“姑娘，捕快被偷可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啊，哪怕那个人是好心。”凌启掐了个术诀将小姑娘推出了剑阵范围，然后抬脚重踏，一道隔绝法阵从凌启的脚下缓缓展开，然后彻底断绝了小姑娘想要搅局的心思。 凌启看着似乎如临大敌的这些弟子，挠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这么慌张我的阵法吧。” “我们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存在继续在宗门里呆着，我们哪天真的会忍不住把你在角落阴一次。”对方的回答让凌启先是有些愣神，然后想起那个小姑娘身上的打扮，小声确认道：“小姑娘是你们峰上的吗？” “把大师姐拐跑了不说，还想拐跑我们小师妹，凌启，你欺人太甚。”对方也是笑骂了几句，然后微微行礼，齐声道：“太上七玄剑阵，请指教。” 凌启也收回了打闹的心思，怀里的仙灵碎片化成长枪，躬身回礼道：“好，只是，若是这样下去不免下死手影响和气，不如我接你们一剑，你们接我一枪。你说可以吗，夏师姐？” 裁判席上正吃着糕点的夏轻涵微微一愣，然后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说道：“你要是想这么折磨师姐，那就这么做吧！” “这怎么叫折磨师姐，多简单的规则啊！”凌启有些不解地看向裁判席上的白衣女子，顺便看了一眼那个专注于对付糕点的小狐狸，你们这是被大师姐传染了吗，怎么也开始不分场合吃东西了！ 天然女指了指凌启身后，轻声解释道：“凌师弟，你知不知道比试完后的清扫工作是由我这里完成的，你看看你身后，你告诉我回头清理起来有多麻烦！” “不至于吧，不就是一道剑……阵吗。”凌启转头看到的是一把巨型的长剑，有些惊讶地问向牵引这一剑的对手：“你们的剑阵是出自万剑山？” “不愧是从万剑山拿到传承的凌师弟，这一剑是由几位峰主观万剑山一战得到的启示，师弟既然只想速战速决，那我们自然要满足师弟这个愿望。”对方的脸上有些痴迷，不过这样的剑阵威力，确实厉害，只是有些可惜，这些弟子手里的长剑只是宗门馈赠的制式长剑，远远达不到万剑山那种由名剑剑势汇聚而成的威严。 只不过，这种剑阵还是只适合守势，尝试驾驭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可不是什么好点子啊，几位问情峰的师哥啊。凌启笑了笑，轻声问道：“不知道师哥还要多久才能挥下这一剑呢？” 没等对面回答，凌启就向前走了两步轻声解释道：“大概还需要一分钟左右，你觉得我现在解决你们这些被剑阵束缚住的弟子需要多久呢！” 对方的脸色一惊就要变阵，凌启却没有给对方反应时间，右脚轻踏，然后身化万千，枪分百式。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场上就只剩下哀嚎惨叫的一大帮弟子了和一个微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少年。 “凌师弟，你不守规则。” 面对对方的指责，凌启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低下身子回答道：“你听到夏师姐给我的回复是什么了吗？” 对方想起白衣裁判对他的无可奈何，忽然就有些绝望地看着天空，嘴里呢喃着：“毁灭吧，我累了，凭什么这样的家伙什么都有，而我就要当一个过河卒卖命。” 凌启有些狐疑地看向还在往嘴里塞着糕点的白衣裁判，得到了裁判无可奈何的传音：“确实是长老授意的，不过这几个都是对你私下里有些不满的。” 夏师姐的话里的意思凌启权当没听懂，掐了个术诀回答道：“所以，师姐，这场算我赢了吧！”凌启的传音让白衣女子更是头疼，几个长老对于凌启刚才偷奸耍滑的获胜方式有些不满，想要让夏轻涵逼凌启和这些弟子再比试一次。 白衣女子看着这个无聊耍着枪花的少年，叹了口气，然后掐了个术诀传音道：“凌师弟，你给长老们一个更能接受的答复吧，否则我怕是会被逼到下场和你打一场。” “师姐，别啊，您下来和我们这帮小辈玩什么啊？”凌启感受着夏轻涵心口不一态度，半开玩笑劝道，回头看着身后已经调整伤势怒视自己的这些弟子，摊了摊手说道：“你们可以再出一剑，这次我不会对你们提前出手，真真实实接下那一剑，如何。” “说话算话？” “当然。” 凌启看着面前再次由这些弟子气机牵引汇聚而成的巨型长剑，似乎因为对方的恼怒，这次的长剑上甚至有了一些肃杀的威压感。 只不过，凌启感受着刚刚夏师姐递过来的那把长剑，腹诽着自己这样是不是又有些胜之不武了，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如此绝望，轻声叹了一口气，掐了个术诀喊道：“剑起剑落，剑分万千。” 随着凌启的声音，天空中的那把巨型长剑渐渐虚化，最后化成了这些弟子各自的配剑，重新插回了他们的剑鞘中。 对面的弟子先是有些愣神，随后都是微微躬身行礼，退出了演武场。凌启的这一手，他们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上一次看到他人用出，还是在问情峰的大师姐那里看到的。有些天赋不是靠努力就能赶上的。 凌启暗自掐了个术诀，把长剑还了回去，心里却有些奇怪这把长剑不像是夏师姐的路数，但又有些熟悉感，难道是其他几位师姐的吗？还好这些弟子中没有拿着绝世名剑向自己挑战的，否则绝不会胜得这么轻松。 凌启收回了脚下的法阵，看着那个似乎有些失神的小姑娘，想要上去逗笑两句，却忽然有些头疼，赶紧给还在吃着糕点的夏师姐一个眼神，白衣女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剑门，凌启胜。” 凌启也不想着在其他人面前显摆一番，几个闪身回了屋子，捂着头闭上眼睛，直接入了梦境。只不过这次没有看到熟悉的高挑女子，而是一片林子。 林子有些熟悉感，凌启却总是想不起来。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梦境受到某种遮蔽，梦境中涉及到深层次的记忆时总是看得有些不够真切，那天师姐想要在自己面前显摆一番的菜肴最后味道总是有些奇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凌启环视了一番，自嘲着笑了几声，自己似乎越来越畏首畏尾了啊，竟然连梦境都担心会不会发生意外了。少年整理了一下衣装，伸脚向林子深处走去。 林子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开放的花有些让凌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林子里阳光明媚，却看到了几株寒地才会出现的药草。没等凌启疑惑，就听到了一个女孩反复的喝叫声，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练习一样。 凌启的记忆却总像是被一层障壁挡住，明明这个女孩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凌启摇了摇头，索性不去考虑林中的到底会是哪位，直接走过去看一眼不就好了。 凌启继续向前走去，看到的是一个一身灰色衣服的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对自己的到来似乎有些好奇。凌启看着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心里有些莞尔，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却听到了小女孩这句无心的问话：“叔叔，你是什么人？” “叔……”凌启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是个奔三的人了，对方这句叔叔似乎也没有太大问题，只是这个小姑娘的脸上的笑容总觉得藏着什么。 凌启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向自己逐渐靠近过来的小姑娘，心里却忽然有些不安，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小姑娘，你又是什么人啊！” “我，我当然是……”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从身后穿过，转头看到一个满是怒气的女子，脸上却依旧是挂着一副笑容小声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凌启看着这个渐渐失去生机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这个正擦拭着手上鲜血的女子，良久才有些惊慌地问道：“她是谁？” “她？”女子看着终于不再摆出害怕表情的青年，抓了抓头发没好气地问道：“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随着女子的话音落下，凌启看到身边的景色变化成了一座府邸，看着对面女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小心翼翼问道：“我先确认一下，你是原本的那个她吗？” “你说呢？”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美好 女子看着青年依旧是有些迷糊的样子，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随着女子响指的声音，凌启眼前的景色才逐渐变得清晰，看着面前女子的容貌，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盈盈？” 女子坐在了府邸的门槛上，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抬起头轻声解释道：“那次的仪式最后还是出了一点意外，只是被妖主用法器压制住了。我询问过为什么会出现意外，妖主也只是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原本以为说的是我身上的情况需要你来解决，现在看来倒是你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的缺口？”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带上了一丝怒意，让本就唯唯诺诺的凌启变得更加不敢说话，察觉到女子的火气渐消，走了上去想要伸手安抚一下，在女子满是调笑意味的眼神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轻声说道：“要不还是进去再说？” 女子看着这个满是讨好意味的青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走在了凌启的前面。这座府邸很像妖族那座，但看着府邸的一些结构布局，凌启又觉得有些奇怪，似乎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更像是……女子的声音回答了凌启的疑惑：“这是你的梦境，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 女子没有去管凌启的反应，径直向着府邸深处走去，随着她推开府邸的一扇扇门，凌启感觉到的异常感越来越重，直到在那个曾经的住所看到了一个自己，一个身穿着现代服饰的自己。 凌启眼神询问着一旁终于停下脚步的女子，却没有得到回答，只好开口问道：“你是？” 对面的男子却摇摇头说道：“你来得有些太早了一些，明明等到太上化魔被你彻底完善之后才是更好的时机。” 凌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女子就上前一步看着坐在桌前的男子责问道：“再拖一段时间，让他的无瑕体上面的瑕疵变得更多吗？” “他身上无瑕体的裂口不正是你们妖族的产物吗，而且你，不就是他这个裂口最大的受益者吗？”男子看着这个面色有些不善的女子，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轻声回道。 女子看了一眼这个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男子，又看了一眼旁边这个沉默不语的青年，叹了口气想要询问他的答案，想到他对自己的礼让，最终还是收回了手退后了几步。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对妖族的看法。直到太上让我修炼太上化魔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无瑕体有损影响了我的修行，不过我倒不是真的有什么怨言。本来我来到这里就是一次美好的旅行，尤其是我身体上的这个天赋更是让我有些受之有愧，所以你说我来早了，我倒觉得任何时间都不早。”凌启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容貌，有些别扭，但还是一字一句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那个想法。 对面的男子看着这个一脸真切的青年，趴在桌上大笑了一会，好久才坐直了身子轻声感慨道；“所以你才得到这个异世的认可，得到异世的善意。只不过，你一开始的想法并不是这样啊！” 凌启回头看了一眼靠在柱子闹着别扭的女子，转过头轻声笑了几下，坐在门槛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来就不是话本里那些能够成大事的家伙，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少一些遗憾罢了。” “你的话里，到底有着多少真意呢？”对面的男子依旧是那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看着凌启带着几分玩笑意味问道。 凌启站起身子，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正声道：“你又不是我，何必乱我心神呢？” “是啊，终究不是你。”男子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遗憾消失在了凌启面前，只留下了一把钥匙掉落在了桌子上。 凌启拿起那把钥匙，苦笑了几声，原来这就是自己心里始终和这方世界有着隔阂的原因吗，我还以为自己的适应力会很好啊，也不知道最后的这种掩饰能不能瞒过身后这个家伙的眼睛。 还没等凌启开口说什么，一只葱白玉手就从身旁伸过来，耳旁熟悉的声音让有些忐忑的凌启总算松了一口气：“钥匙给我保管吧。” 凌启转身看着这个娇俏妩媚的面容，小心翼翼递过去手里的钥匙，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不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吗？” “凌启，你是不是把我们这里的修士当成了傻子。”女子拽着凌启的衣领，一双明眸恶狠狠地瞪着凌启，右手食指戳着青年的胸膛说道：“我认识的是这个凌启，你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不在乎。” “那个，我……”凌启看着这个近在眼前的面容，嗅到女子身上的清香，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向后拉开些距离，却被女子有些蛮狠地拽了回来。 女子看着这个眼神躲闪的青年，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问道：“怎么，现在认清自己不敢负责了是吧？” “不是，感情这事又急不来，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又跑不了。”凌启面对这种直率的表达一时有些宕机，只好先对面前这个女子安抚道。 女子看着面前这个混球，嘴巴凑到凌启的耳边，小声责问着：“师姐是吧，同门是吧，师傅是吧，师妹是吧……”一句句让青年有些不敢回答，只能手足无措地轻声安抚着：“这又没有什么问题，对吧。” 听着凌启嘴里的“对吧”，女子心里的怒火直接被点燃，手里抓着衣领的力道加了一分。凌启察觉道女子的心情变化，不敢再有动作，深怕自己哪句话刺激到这个已经快要红眼的女子。 女子伸出了右手抓住了凌启身上的束带就要解开，看着面前这个赔笑着的青年，最终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开抓着衣领，咳嗽了一声掩饰道：“算了，你不是那种拿了身子就会给交代的家伙，不能白便宜了你。” 凌启看着这个面色通红的女子，心里知道小狐狸最后还是害羞了，也不去揭穿她的谎话，配合着调侃道：“拿了身子当然不行，最起码得有个孩子才行啊！” 看着这个向后退了两步的小狐狸，凌启意识到再调侃下去怕是要恼羞成怒了，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我身上的问题暂且搁置，你是怎么进来的？” “在演武场上就觉得你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我就一路跟了过来，看到你在睡梦里痛苦的样子正想去问问妖主的意见，就被你的大师姐一把拽了进来。”女子的手在桌子上轻点回忆着，向凌启解释道。 凌启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察觉到四周的景色渐渐变得虚幻，拉着女子的手命令道：“你先出去吧，我怕我的这片梦境有古怪。” 女子有些不悦地从凌启的手中拽出了被一阵把玩的左手，瞪了一眼得寸进尺的色胚，轻声回答道：“好。” 凌启看着女子的身影消散，这才松了口气向着身后的阴影处问道：“所以，你又是谁。” 阴影中出现的是穿着一身妖族特有服饰的青年，头上甚至出现了一对峥嵘头角，让坐在桌前的凌启腹诽着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龙族血脉吗？ 对方却看着刚刚小狐狸消失的地方，轻声叹道：“你为什么不愿接受她，明明你早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原来我心里还真的动过这个心思啊，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解释一下。你要是出来解释了，她就不会逼我那么紧了。”凌启倒是显得一副随意的样子，抬手示意对方坐过来，却只得到了一个摆手拒绝的苦笑。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心知肚明吗？”对方的回答让凌启有些哑然，看着这个渐渐消散的身影，凌启也只能自嘲地轻笑了几声，自己还真是一个浑蛋。 凌启看着眼前渐渐变得漆黑的景色，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睡在一旁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的妖族圣女。凌启直接被吓得清醒过来，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在自己身上检查了一番，这才安心下来。 小狐狸看着凌启的这番表演打了个哈欠，然后坐直了身子留给凌启一个姣好的背影，轻声说道：“帮我穿好衣服。” “哦。”凌启也不敢这个时候搅乱气氛，蹑手蹑脚走了过来，从一旁的衣架取下衣服为小狐狸一件件穿上，看着这个微闭着眼睛的小狐狸，凌启心里却叹了一口气，以前笑小说的男主一个个犹豫不决不给答复，原来自己也是。 帮小狐狸系上最外面的血色罗裙，有听到她有些不满的轻哼，无奈地回答道：“好好好，小姑奶奶。坐下来，我帮你梳头发。” 凌启不知道这样去满足她的要求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看到小狐狸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尖，有些不忍心打破这种气氛。 少年坐到了女子身后，右手拿着梳子，左手触碰着三千青丝，有些沉重，又显得那么美好。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贿赂 小狐狸知道了凌启的答复，当天夜晚就离开了太上，尽管几个师姐再三挽留，但在看到凌启有些头疼的表情后，摇了摇头拒绝了。 凌启看着这位妖族圣女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自己那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摊开手感受着刚才那个柔腻的触感，忽然有些想笑。自己这样子是不是有些太患得患失了，什么时候我开始在乎这方世界给我的感受了，凌启想了一会很快就放弃了，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干什么。 “师弟还是先考虑考虑明天的身门，早些做好准备吧！”身后熟悉的声音让凌启轻笑了一声，转过身看着这个扶着眼镜脸上有些担忧的三师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师姐难道还担心你小师弟闯不过去吗？” “还真不是担心你，我只是让你早些做好准备，因为明天你的考核是由我们几个师兄师姐帮忙的。”听着文学女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凌启脸上的表情一僵，看到对方捂着嘴巴憋着笑，又有些无奈地苦笑了几声说道：“师姐，不用这么消遣我吧！” “我本来有些担心某个大情种的小情人走了会不会失魂落魄一阵，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景语夕半是玩笑半是欣慰地说着，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少年，脸上有些恍惚，然后又摇了摇头摆手离开了。 凌启被文学女这一出闹的有些莫名其妙，想起明天的考核，索性几个闪身回了自己屋子，带着一些糕点跑去了某个裁判的峰上。 “夏师姐，我来叨扰一下，不出来迎接一番吗？”凌启看着这个紧闭的门扉，朗声问道。夏师姐一时没有回复，凌启也没有着急，环视了一圈这座有些偏僻的屋子，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要不是金色双眸看到门上布着一道禁字阵，凌启都要怀疑这个屋子是不是夏师姐从那个凡间搬回来的。 凌启就这样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这才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有些无奈的答复：“你想进来就直接进吧，装这副谦谦君子样是做给谁看？” 凌启听到夏师姐的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挠着头发故作姿态地说道：“这不是担心师姐你早就睡下了吗，要是师姐打扰了你的休息影响了明天你裁判的工作，是不是不太好？” “这就是你怀里还藏着两瓶仙酿的原因吗？”夏轻涵被这个少年的这一出闹得有些头疼，推开了门扉问向这个还在装傻充愣的家伙。 凌启看着这个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夏轻涵有些愣神，小心翼翼问道：“我不会真的打扰到师姐的休息了吧？” 夏轻涵没好气地瞪了凌启一眼，修行之人到了她这个境界怎么可能还要休息，倒是你这个三境的小家伙，据说现在都还是凡人的饮食作息，也不知道你那帮师姐是怎么教导你的。 凌启当然没有听到夏轻涵的腹诽，侧着身子就挤进了院子，看着院子里似笑非笑的两个女子，脑袋向后僵硬地转过，看着这个扶着额头一脸无奈的白衣女子问道：“师姐你倒是早点告诉我啊！” 你要是告诉我你今晚早就有约，我还费那个劲跑过来干什么，回头察觉到两个女子审视的目光，咳嗽了一声走到了石桌面前，躬身行礼道：“在下凌启，不知道两位是……” “你就是凌启啊，我还以为会是个一表人才的公子呢，怎么是个还没长开的小毛孩子。轻涵，你不会打算……”左边的紫衣女子打量了一番凌启，啧了一声向门口的白衣女调侃道。 夏轻涵只觉得今天就应该占上一卦，早些闭门谢客的。听着紫衣女子的调侃，轻轻叹了一声，然后走到凌启身后，将少年手上拿着的糕点勾到自己怀里，塞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眼睛里有些惊喜地望向少年。凌启这时完全不敢调侃这个嘴巴鼓鼓囊囊跟个松鼠似的夏轻涵，给了一个自认不错的微笑问道：“师姐，你不介绍一下吗？” “问剑峰东方诗。”右边青色便服的女子端起桌上的酒盏，浅饮了一口回答道。 “诗诗你这样显得我在刻意刁难这个小毛孩子一样，我是周九九。”左边紫衣的女子有些抱怨地在右边青衣女子身上轻拍了一下，这才抬起眼睛盯着凌启开口说道。 身后的夏轻涵按着凌启的肩膀坐了下来，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问向左边的周九九：“怎么，九九不敢说自己是哪座峰，怕师弟明天考核遇到你们峰，不给你面子私下使绊子吗！” 凌启只能傻笑着端起酒盏掩饰着，自己还真想过明天来上这么一出，现在被师姐这么一说我哪还敢啊，不过面上依然是装着一副啥也不知道的纯良样，轻声问道：“是和我们峰一样，名字有着特殊含义吗？” 没等周九九回答，右边的青衣女子放下了手里的酒盏轻声回答道：“数字峰第二，她觉得她们峰的数字显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一般介绍时不会报上自己峰的名字。” “第二峰吗，我记得不是还有绝情峰的称号吗？”凌启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看着紫衣女子脸上不满的情绪，这才想起这雅号的来由可不是什么好故事。 据说是她们峰主拒绝了追求了她五百年的男子，最后挥剑斩断了情丝修了白玉经，后来就被太上中的人开着玩笑说找谁都别找第二峰，都是一帮绝情之人，随后绝情峰的雅号就传开了。 凌启咳嗽了一声诡辩道：“九九师姐不要在意这些，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就远离你们峰的男子根本不值得深交，而且师姐你这样的……”凌启停住了话语，端着酒盏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这番话还是让对面这个紫衣女子很受用，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挑衅地看着其他两位。 青衣女子没有接话，只是两手夹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有些讶异地眼神询问着，得到夏轻涵肯定的回答，这才对着眼前这个少年微微行礼。 夏轻涵倒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就是个蔫坏的人，刚才没说出口的半截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词，不过看着旁边这个被师弟几句话就拉拢的周九九，轻笑了几声继续吃着糕点。 只不过让夏轻涵没想到的是，周九九的性子根本闲不住，看到两个好友都忙着对付吃食，有些不满地调笑道：“凌……师弟，你还没告诉我们，深夜造访这里，还带着糕点来，是来做什么的啊！” 凌启看了一眼一旁的白衣女子，看到她神情淡若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说道：“说来惭愧，我本想贿赂一番师姐，给我明天的考核一些帮助，不过既然二位在这里，那今天这顿糕点就当作在下的见面礼，如何！” 夏轻涵听着这家伙一副文质彬彬的话差点没喝呛住，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清酒，轻声讽刺道：“怎么，我是没有这两位漂亮，入不得师弟的法眼吗？送给我的礼还想转手送给别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凌启这才装着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对自己这个夏师姐赞许了一声，把事情矛盾转到她的身上，让自己不用再去解释自己前来的缘由。果然，紫衣女子听着夏轻涵的话有些愤懑，安抚着装模做样的少年说道：“轻涵不要怪他嘛，凌师弟又没有猜到我们今晚会过来，而且，这盘点心明明就是你吃的最多！” 夏轻涵被周九九的话堵了一顿，咳嗽一声擦了下嘴角，这才转移话题道：“不闹了，凌启，你要是想问明天的考题，不如回去早些休息做好准备，我在外面好歹是个公正无私的领事，不可能告诉你考核内容的。” 凌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索性起身向几位师姐告辞，顺便还带走了两位师姐送的两道令牌，看着上面写着的“禁”字，凌启只能笑了笑塞进了储物袋。 凌启离开了院子，几个闪身绕过了峰上的禁制，看着天空皎白的月色，轻声哼唱着那边世界的歌谣，看到夏轻涵带着两个师姐离开了院子，几个闪身又回到了屋子前，手上掐了个术诀，直接推门而入。 环视了一圈夏师姐的房间，看着这有些朴素的装饰，凌启有些无趣地坐在了桌前，看着墙上挂着的长剑有些愣神。 “怎么，问不到结果就自己进来偷了吗？”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凌启转身看着这个在月光下显得清冷不可亵渎的师姐，轻声回答道：“不是师姐你自己告诉我，到你屋子里才能告诉我的吗？” 夏轻涵也不在意，施施然坐到凌启对面，叹了口气问道：“先说好，那把剑我要是知道有问题就不会递给你了？” “师姐你这还没问就招了是什么意思？”凌启也不在意，那把剑应该是某个管事的给自己修补缺口用的，这哪里是师姐一个六境修士能察觉到的。不过，看着这个伸出手望着自己的白衣女子，凌启扶着额头讥笑道：“师姐，你这什么意思啊？” “不是你说的，要贿赂师姐吗，东西呢？” 第二卷 第八十六章 凡人的智慧 和这位天然女相处多了，凌启也有些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家伙，轻笑了几声从储物袋里几块阵石，掐了一个术诀。看着对方有些不解的眼神，凌启眼里的金光闪过，挑断了师姐房间里的禁字阵，随着少年的一个响指，屋内的景色变化，一道道烟花升空炸开，让措不及防的女子面对这份礼物呆愣了好久，然后才摇着头说道：“说吧，刚才从我这里顺走了什么？” 凌启面对这个滴水不漏的女子，也是有些无奈地将手里那盏灯放回到桌前，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师姐，你这样让我这个做师弟的很难送礼出去啊！” 女子看着桌子上的这盏灯，有些好笑地看了凌启几眼，确认到这只是凌启为了幻阵效果而收起的照明，咳嗽一声掩饰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姐心里有些防备也是正常的嘛。” 顿了一下，看着少年有些调侃的笑容，正色道：“考核的内容你从你那些师姐嘴里应该已经知道，我想你心里也是没有太大把握才能找我确认具体的内容。抱歉地是，明天的安排和我没有太大关系，反而是你师傅刻意给你增加的难度。”本来的考核，只是让这个少年在那道机关长廊里毫发无伤走出来，如今让他几位师兄师姐布置机关，怕是更难进行推演计算。 凌启表情未变，看着面前这个施施然坐下的女子微微行礼，开口谢道：“师姐是怕我强行推演反受其害吧，虽然我是心里有了几分把握不会做此下策，但是还是要谢谢师姐，还望明天师姐给我做些掩护。” 白衣女子看着这个丝毫没有受到自己语言挑拨影响的少年，扶着额头沉默了一会，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凌启命令道：“最多只可以有三次，我当做没有看到，超过三次我也挡不住那些长老的窥探。” “谢谢师姐，师姐今天真好看。”凌启愣了会才惊喜地躬身行礼道，反而把夏轻涵闹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摆手催他离开这里。 凌启回了自己那间红楼，看着天色已经有些发白，索性闪身去了峰顶，打算去看一下久违的日出，不过在峰顶，看到了坐在树下在棋盘上推演着什么的三师姐，也没有去打扰这个文学女的清晨时光，摇了摇头错开了些距离，看着这有些不同的异世太阳的升起。 凌启感受着身上刮过的微风阵阵，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话本确实不可信，看了一次日出也没有所谓的悟道时刻，甚至就连吹过来的风都还带着露水的寒意，让凌启直接打消了感受阳光温暖的想法。 转过身看到早已离开的三师姐，挠着头发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还是打扰到了三师姐的修行啊，自己这趟率性的行为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几个闪身向着演武场飞去，看着这些弟子脚下的飞行法器，凌启这才发现自己对于一开始的御剑飞行的理想竟然没有那么执着了，看着脚下这把制式长剑，凌启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和这些斗志昂扬的弟子之间显得格格不入啊！ 凌启看了一眼裁判席上竟然穿着一声白色罗裙的夏师姐，有些意外，这身打扮在这个其实有些古板的师姐身上还真是少见啊，没看到底下那些男性弟子都被吸引过去了吗？不过白衣女子仿佛没有看到这个掐着术诀打招呼的少年，对着身后的长老询问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转身面对着底下这些比试弟子喊道：“身门比试，开始。” 凌启看着这些一听命令直接窜出去的弟子有些恍神，要不是知道身门比拼的不是所谓的御剑速度，自己可能也会跟校园运动会的那次一样直接抢跑吧，说起来那次就算抢跑了还是落后了别人半圈来着……凌启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些不堪的回忆，驾着脚下的飞剑，捏了一个剑诀，然后几个闪身来到了这个身门中最偏僻的角落。少年催动着金色双眸看着这布满了奇特陷阱的道路，猜测着这是哪位的手笔，忽然感受到一丝危险，侧身躲开了头上落下的石头，看着石头上铭刻着的禁字阵，眼角狂跳地喊道：“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感受着身后被引爆断开的道路，凌启有些无奈地看着前方这条看似平平无奇的道路，掐了一下御剑术，感受到长剑在这方空间的挣扎无果，叹了口气收回了这把长剑，说起来这长剑也是从二师哥那里顺过来的，回头还得原原本本还给他，自己现在可是背负着不少债务的，可别今天考核结束又多了一个债主。 “既然不给御剑，想必浮空术也被限制了。”凌启小声确认着，掐了个术诀感受着反馈有些迟缓的法术，皱了皱眉头，像要伸手去摸储物袋时，却只摸到了一张字条：小师弟，你的储物袋我就先代为保管了，这可是师傅的命令，莫要怪罪师兄哦。 凌启看着这张字条，一时有些苦笑不得，叹了口气将纸条收好，继续审视了一番前面这条危机四伏的道路。只是少年的金色双眸注视下，看到的却是忽然变得正常无比的道路，凌启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却怎么也没到之前看到的那些陷阱。 少年挠了挠脑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向前试探着，却忽然看到一个巨大的沙漏放到了道路的终点，看着沙漏里的沙粒飞速下落，凌启只能心里暗自叫苦，这明显就是仙人的手笔，看来自己路上做的那些准备怕是用不上了，不过想到那个道袍女子对自己的一些放任，凌启笑了笑，然后对着天空说道：“不就是想看看太上化魔的成果吗，那就让你们见识一番。” 话音刚落，少年前方几百米处就听到一声利剑出鞘，然后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缓缓走了回来，对着天空抱怨道：“你们也太过分了吧，哪有让裁判下场打人的。” 凌启的问话自然得不到答复，不过凌启也知道刚才纯粹有心算无心，夏师姐那把长剑自己曾经用过，最为熟悉自己的气息，所以自己刚才以身化剑才会被第一时间挑出，撞了个满怀。 凌启调理一番气息，又给自己掐了个避厄术，使了个五行遁术融入了旁边的溪流，前行了几百米没有看到刚才那把剑的气息，凌启正有些窃喜，就看到天空中浮现一片黑云，然后数十道闪电劈了下来，吓得凌启直接转遁入土中，然后就被一道剑气挑飞，再次回到了原点。 天空中的雷云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凌启了看这晴朗的天空，终究不敢伸出中指挑衅一番，坐起身子调整了一番，思考着师傅到底是想自己用什么方法过关，想到自己所学和师门传承的差异，无奈地摇了摇头躺倒在地上，仰望着头顶上这片虚假的天空，忽然有些玩性大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掐了个术诀再次遁入了地下。 考核场地外围，懒散的青年有些疑惑地望向一旁始终挂着一丝微笑的老三，看了下场内这个小师弟的动作小声问道：“小师弟这是想做什么？” “他啊，觉得师傅又不会真的伤了他，索性开始用一些人间的智慧。”文学女借着法阵看到少年已经沉到地下几千米，嘴角上扬轻声说道：“小师弟，你不会以为师姐连你这点心思都猜不到吧。” 随着一声爆炸，少年再次灰头土脸回到了地上，看着地上自己挖开的那个洞穴，心有余悸地看着天空，这下面绝对是三师姐的手笔，哪有在地下埋触发阵的，还是连锁爆破，自己刚才差点就被活埋在了地下，要不是最后想到可以借术法力量改变土质，强行保留了这个洞穴，怕是今天的考核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凌启心里有些无奈，这个三师姐对自己实在了如指掌，无论是想用巨型弹弓将自己弹射出去，还是用千影幻身诀迷惑那把长剑，都是被三下五除二地摆平了，看来取巧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凌启看着面前这条明明在修行者眼里只是几个闪身距离的道路，自己却连十分之一都走不到，轻声叹了一口气，师傅的意思看来就是让自己直接硬闯过去啊，根本不给自己取巧的机会。 调整了一番气息，凌启深吸了一口气，掐了个轻身诀再次向前走去，感受着前方纵横交错的剑气，眼里的金芒大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些剑气。感受着第一次走到了这次的距离，凌启心里有些喜悦，只不过还没等他平复心情，又是数十道闪电劈来，再次逼退了少年的步伐。 “好，再来。”凌启倒是显得有些开心，这些惩罚连皮肉伤都算不上，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只不过这条路还需要一些试错的时间啊！ 夕阳西下，等待了许久的夏轻涵才看到了浑身焦炭一般的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走出来，压下了心里的喜悦咳嗽了一声说道：“恭喜，过关。”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入魔 “什么，那小子受重伤不能参加之后的考核了！”听着这个弟子有些战战兢兢的汇报，白衣女子有些头疼得扶着额头，眼睛看向那座宗门造型最为奇怪的山峰，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吧，我过一会亲自上门看看这个小师弟又在玩什么把戏。” 夏轻涵是绝对不信下午还只是轻微擦伤的家伙过了两个时辰就连路都走不了了，据说这小子当初把自己府邸弄炸了也没受多少伤啊，现在在这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白衣女子火急火燎来到了这座建筑风格颇为奇特的红楼，注意到路上其他的弟子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竟然出门时忘记换下衣服，身上穿着那套百褶裙。夏轻涵微微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行礼道：“听闻师弟受伤严重，为防意外，师姐前来探望确认一番，还望师弟不要拒绝！” “师姐，我是真的受了重伤啊，不信你亲自检查。”一身包裹着白色绷带都看不清面容的凌启出现在夏轻涵面前时，奇特的造型着实把这个天然女吓了一跳，看到旁边搀扶着少年缓步走过来的景语夕，眼神询问着却看到这个文学女躲闪着视线根本不愿回答，心下知道了这大概又是这个小家伙的主意，叹了一口气配合着说道：“那师姐就帮你取消后面的考核了，不过师弟你这是在哪里受的伤啊，师姐这里还是有一些丹药可以帮你加快恢复的……” “这个就不用夏师姐担心了，我师弟的伤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丹药能提供的帮助太少，所以师姐要是无事，就请早些回去吧！”身后的声音略有些不客气，夏轻涵也不在意，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这个帮自家师弟圆谎的药堂弟子的眼睛。沈婕倒是一点都没退缩，只是在察觉到这个天然女又把目光放回了那个正惨嚎叫苦的小师弟身上，咳嗽了一声站到了凌启身前。 凌启摆了摆手，看着这个脸上写满了怀疑的女子叹了口气，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在身后文学女的安抚下才缓过来轻声说道：“我知道师姐肯定不信，但这个确实不是我真的要逃，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师姐你也知道我今日过的身门是师傅的考核，按照师傅的意思，既然过了那个考核，可以考虑用一些药物进行修补那些缺口。四师姐就把这些天为我准备的丹药拿了出来，结果我一时贪心多服了几粒，结果灵力运转过快才变成现在这样，唉，只能怪我服用前没多问一句？” 看着这个唉声叹气的少年，夏轻涵有些狐疑地看向旁边的沈婕，只得到了一声冷哼，让这个白衣女子一时有些不敢判断。想到这小子在万剑山的那副样子，又有些不太相信，咳嗽了一声坐到了凌启的对面，有些颤抖地触摸着凌启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胳膊，轻声感叹着：“你这样子也确实不好再去参加，只是师弟，要是觉得状况有些不对还是早些去找药堂确认一下，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了。” 凌启看着这个装模做样在自己身上确认着灵力流转情况的夏师姐，也没有去揭穿她的小把戏，任由白衣女子在自己身上确认了快有一刻钟，注意到身边四师姐脸上的怒火才咳嗽了一声甩开了夏轻涵的手说道：“多谢夏师姐关心了，只是凌启已经由四师姐确认过，就不另请高就了！” 听着凌启话里的拒绝之意，白衣女子也只好放弃了继续确认这小家伙身上的变故，只是自己刚才那一通检查，气息微弱，灵力运转缓慢，经脉状况更是一团糟，实在想不通能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掩饰成这样。 带着一团疑问的夏轻涵从凌启处告辞，御剑半途又有些不放心地去了藏经楼，给一楼管事的弟子丢了一块令牌，闪身到了药草典籍的六层，一指点出整层的典籍文字浮现在了空中，几个闪烁又缓缓消失。夏轻涵的脸上有些失落，随后又有些不死心地去了奇闻怪谈的八层，又是一番寻找，最终满脸落寞地下了楼，取回了令牌回到了自己那间院子。 夏轻涵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那个无瑕体的小家伙会被几粒药丸折腾成那样，甚至动了想要询问那个沈婕药方的心思。想到这帮药师对药方的看重，白衣女子又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看着明月当空，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沾染了些尘埃的百褶裙，皱了皱去了浴室，沐浴了一番换了身白色罗裙，思考着明天的考核少了一些乐趣又该怎么消磨时间。 “夏师姐，师弟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能不能请你过去一趟！”急促的敲门声拉回了夏轻涵的思绪，几个闪身打开了门，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慌张的景语夕，有些好笑地安慰道：“怎么，难道那个家伙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吗？” “不是，夏师姐走后不久，小师弟就有些失神落魄的样子，我还打趣说看上师姐你了，结果刚才小师弟在床上忽然大喊大叫，说着夏轻涵，你骗我之类的话，找师傅和老大确认过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被逼得没有办法才来你，师姐，你看？”面对着这个满眼哀求的景语夕，白衣女子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奇怪这小家伙和自己相处并不算太久，心结的对象怎么会是自己。 夏轻涵看了看身上这件行动有些不便的白色罗裙，想要换上一件衣服，却看到面前这个满脸焦急的文学女无声的催促，无奈的扶着额头说道：“走吧。” 一路上夏轻涵又确认了一番凌启的状况，确认到这个小家伙对于师傅和师姐的问话一概没有反应，只对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些愤恨。景语夕再三叮嘱夏轻涵，小师弟现在这个状况身体很差，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对他出手。 “师姐你要是还没有办法解决，那就只好上报宗门，让宗门把小师弟先关押起来了。我就说不该让他练什么太上化魔，现在变成这种样子……”听着文学女的抱怨，夏轻涵也只能微笑着点头安抚着，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功法的心魔问题吗？ 到了这间红楼前，看着有些狼狈的沈婕，又听到屋子里乱吼乱叫的少年声音，心下有些紧张，轻声问道：“凌师弟情况怎么样？” 短发女看着这个白衣女子，心里有些不痛快，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师弟的身体情况，就不劳夏师姐费心，只是希望夏师姐以后离师弟远一些，若是再出了意外，我沈婕绝对不会放过你。” 听着面前这个短发女满是讥讽意味的话，夏轻涵的眉头可见地皱了一下，只是很快又变成那副平静模样，轻声说道：“某人只会好心做坏事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吧！” “你。”短发女的瞳孔一缩，瞪着面前这个白衣女就要动手。 “老四，小师弟情况要紧。”一旁的景语夕打着哈哈拉开了两人，满是歉意地向夏轻涵低头行礼，沈婕也只是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说道：“小师弟的情况不太稳定，面对他人的接近会做出攻击举动。夏师姐若是要进去，还请多加小心。” “我会注意的。”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房门。 夏轻涵进了屋，看着浑身被黑气包裹着的少年，忽然有些心疼，想要凑近一些确认情况，刚抬起一步就看到这个缩在角落的少年嘶吼警告着，只好收回了脚安抚着。 白衣女子又尝试向这个家伙凑近，依旧被这个缩成一团的家伙后退警告着，让女子心里颇为无奈。想到路上景语夕的话，白衣女子又有些希冀地向前试探了一步，小心翼翼说道：“凌启，我是夏轻涵夏师姐。” “夏轻涵！”面前这个浑身冒着黑气的家伙忽然大吼着扑过来，夏轻涵下意识就要伸手打开，察觉到面前这个家伙气机衰弱地就像死者一般，咬着牙承受着少奶年的抓咬。 本以为凭借境界压制可以安抚这个小家伙的白衣女子，察觉到身上衣服被凌启一抓就破时有些慌张地想要向后躲去，脖颈处又传来一阵剧痛，一时不敢大力挣扎，轻声说道：“凌启，你弄疼我了。” “夏轻涵！”面前这个被浑身黑气包裹着的少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在女子的身上撕扯着，让白衣女子有些心疼地看着白色罗裙被撕成了碎片。就在这个家伙嘶吼着又要咬过来时，夏轻涵眼里却忽然一片清明，抓住了少年前伸的胳臂，轻声问道：“凌师弟，闹够了没有？” “夏轻涵！”黑气缭绕的少年却不依不挠地向女子嘶吼着，丝毫没有清醒的样子。 夏轻涵的脸上却有些无奈，右脚轻踏，一道法阵束缚住了少年，也没有在意自己身无寸缕的惨状，左手抬起然后对着少年的脑袋敲去，看着少年委屈的眼神，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又是一个爆栗，开口骂道：“敢让师姐入幻是吧！”随后一个爆栗一句话的骂道：“装病是吧，装疯是吧，占师姐便宜是吧，你再装啊，还敢不敢了……” 似乎是敲累了，坐到一旁的桌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这个已经褪去黑气满脸赔笑的少年笑了笑，又板着脸等着解释。 少年小心翼翼说道：“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装病出现在我面前时。” “那师姐你还……” “怎么，有意见。” “不敢不敢，我就想问问能不能师弟我这幻门算不算过关？” “算了，看在你师姐的面子上，算你过关。”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邀请 “师傅对于小师弟这一手不太满意吗？”台下的懒散青年看着台上拉着裁判入了幻境的少年，微微咂舌，只是看着身旁铁青着脸的道袍女子只敢小心翼翼说出心里的疑惑。 “没有，虽然小夏有些故意的成分，但这一手你在凌启这个境界的时候能做到吗？”道袍女子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叹了口气，然后轻声向身旁这个六徒弟解释道，只是眼睛依旧看向那被裁判一路敲打的少年身上，叹了口气离开了演武场。 宗门比试已过大半，凌启一开始的亮眼表现随着这两场的特殊待遇变得不那么受人关注，让少年稍微有些安心，正想询问夏师姐下一场的考核有没有什么提示时，却发现身前这个白衣女子忽然停住了手，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摆手说道：“师弟，你之后两场不用来了。” “唔？”凌启心里有些疑惑，但少了两场比试总归少了一些麻烦，躬身向白衣女子行礼后，几个闪身离开了演武场。 只是忽然闲下来的凌启却有些手痒难耐了，看着场上那些弟子的术法施放，恨不得自己上去演示一番，毕竟无瑕体真正的优势就是没有缺憾，虽然现在少了剑道，但终归比一般弟子专修一门要强得多。 “所以，师傅还是觉得我不要突破境界吗？” 看着一旁监视着自己的六师哥，凌启颇有些无奈，如果来的是其他几个师姐，自己还能卖个惨换个马甲上去露两手，结果来的是最为精通变装的六师哥。 懒散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清心草，看着台上的你来我往，叹了口气。自己也是觉得让小师弟放弃后面两场比试对他有些不太好，只是师傅当时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自己连询问一句的勇气都没了。而且师傅嘱托完后立刻就出了一趟远门，根据自己的推测，八成是因为凌启身上的问题。 看着这个表情轻松的小师弟，懒散青年轻声解释道：“你自己不是也知道剑道却缺口越来越大了吗，现在突破难道你真的打算以后剑道碰都不碰一下吗？” 青年的回答让凌启有些默然，只是他没有说的是，缺口不是那送出去的剑道，而是自己的心境。小狐狸送出去的那把剑只是帮自己找到了问题，但到底怎么解决，自己还是没有头绪。 自己的枪术传承也落下了好一阵子了，明明自己已经感觉到突破只差最后的一步，却迟迟找不到突破口，反倒是太上化魔学的驳杂，让自己有种样样会样样松的感觉。 “小师弟，你要不去红尘走一遭吧，心境不稳可是大忌。”一旁的懒散青年也注意到凌启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开着玩笑劝道。红尘炼心对于修士的提升感悟只不过是话本里的描绘罢了，对于修士而言，王朝迭代，百姓疾苦都只是过场云烟。 青年也只是觉得小师弟大概是年纪太小，境界精进太快导致根基不稳。 凌启只是笑了笑，毕竟对于自己的身份，依旧是一个敏感话题。而且，凌启摊开了手，看着手上的白皙如玉，有些无奈，修行对于自己这个穿越者来说有点知识盲区的意思，即使在藏经楼里看到了那些前辈留下的经验教训，但无瑕体的天赋并不能解构这些。 “师弟，那个女娃子是不是来找你的。”一旁的六师哥忽然用手肘撞了撞还在走神的凌启，伸手指向一个背着一把长剑的青衣少女。凌启抬眼看了一眼，笑了笑伸出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向一旁一脸揶揄表情的青年解释道：“这个师哥你不是见过了吗，我可是她幺叔的朋友，算起来这可是我晚辈了。” “我幺叔说让我过来表示感谢。”少女落到了两人面前，举止显得端庄大气，让凌启旁边的青年频频点头，对着少年不断眨着眼睛暗示着，让凌启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不过看到少女欲言又止的样子，凌启拉住了想要嘴欠两句的师哥，轻声说道：“你找我不会只是想要表示我帮你在剑门拿了一个名次吧！” 剑门那一场因为凌启送走了其他峰上的主力弟子，让这个第一次参赛的小姑娘捡了个便宜，让之后看到排行榜的凌启趴在桌子上笑了好一阵，不知道问情峰的那几位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处罚一番。 少女看着这个在剑门上大展风采的少年，脸上有些激动，深吸了一口气才正声道：“我幺叔想让你陪他去一趟拍卖会，不知道前辈能不能……” “小家伙，我小师弟可担不起前辈二字，他比你入门还要迟些日子，算起来你还是他师姐哦。”一旁的青年审视了一番少女身上的打扮，在她身后背着的那把长剑盯着看了很久，听到小姑娘的邀请，半是打趣半是揶揄地说道。 少女被青年的一番话吓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询问道，得到了凌启的肯定后才捂着嘴巴一脸不敢相信地向后退了几步。就在凌启觉得六师哥是不是管得太宽的时候，少女又闪着大眼睛躬身说道：“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觉得我这句前辈没有叫错。” 顿了下，少女接着说道：“我家里总说修行路太过漫长，年岁并不能表示什么。我修行的时间又有些太短，叫你一声前辈并不为过。” “小家伙，你这样表明自己底细，不怕我俩其实是什么大恶人吗？”懒散青年干脆靠在一旁的树上，看着这个举止一板一眼的少女调笑道。 小姑娘摆了摆手，小声呢喃道：“师兄你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是前辈绝对是个大好人。” 凌启被这一句话呛得开不了口，腹诽着这还没见过几面就发好人卡，姑娘你家教挺好啊！面上却依旧笑眯眯地看着这个满脸真诚的小姑娘说道：“你是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吗？” “我幺叔说前辈如果拒绝的话，我自然找不到前辈。”小姑娘的话让一旁的青年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对着凌启示意了一下。 少年也是有些好奇那个小胖子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拉上自己，于是伸出了右手，对着小姑娘点头示意道：“那，请柬可以拿出来了吧！” 小姑娘愣了一下，一边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前辈你是怎么知道拍卖会需要请柬的？” 凌启仰头故作高深，心里腹诽了一句，就这里修行界的管理，我还猜不到这种约定俗成的东西。少年将令牌接了过去翻看了一下，又甩给了一旁的六师哥。懒散青年确认了一番，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摊开手摇了摇头，又将令牌甩了回来。 凌启知道师哥的意思，拍卖会没有问题，小胖子估计是少了个镇场子的才把自己叫了过去，不过师哥后面说他不能跟过去，倒是让凌启有些意外。 青年低头对着少女揶揄道：“我师弟的身体状况不好，托你幺叔帮忙照看一下。”暗自掐了个传音给凌启道：小师弟，这种拍卖会可不会让我这种家伙随便进入，更不要说当初多次光顾这家，已经被这家老板送上了黑名单。 凌启一阵语塞，自己这位师哥还真是经历丰富啊，正想着问问怎么去目的地时，就听到少女轻声解释道：“我也会陪同前辈一起过去，所以我想不用劳烦我那个怕麻烦的师叔了。” 听着少女话里的不容置疑，凌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确认了一番行程，这才在身后青年的拖拽下告别了这个脸色颇为兴奋的少女。 “小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师哥呗！”听着身旁这个懒散青年的揶揄，凌启也有些无奈，只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手上掐了个术诀，然后一指点在了一旁的药草上。药草随着凌启灵力的催化，急速的生长开花结果，让一旁的青年咂了咂舌，看小师弟的眼神都有些变化。凌启本以为这个没正形的师哥这次能正常一些，却听到青年嘴里的话语有些头疼：“小师弟，你这个没被老四发现吗，按照老四的脾气，不把你当成免费劳力使用几个月可不像她的做法啊！” 凌启腹诽着师哥你就只想到这些吗，看到青年脸上表情收敛，一指削去了刚才被催生的药草，掐了个遮蔽术诀郑重说道：“小师弟，你身上的灵力可不只是这些，如非必要，不要在人前演示。” “师哥你当我是傻子啊！”凌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回道，无瑕体的灵力对于生灵的吸引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早在那间道观就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次出门最好不要出手，先不说你的修为只差临门一脚，就是拍卖会那些脑子除了钱不剩其他的家伙，见到了你这种情况，就算得罪太上，也会毁掉你这个苗子。”看着六师弟脸上前所未有的郑重表情，凌启点了点头，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之前万剑山之行也没不至于那么凶险。 “这次我问问夏师姐有没有空吧，”顿了下，青年脸上又露出一个笑容：“小师弟，民间传言里的仙家拍卖会遭遇并不都是虚假的哦！”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约定 让凌启有些意外的是，夏师姐竟然拒绝了这次的邀请，就在一旁的青年想要解释凌启的身体情况继续争取一下。白衣女子端起了桌上的酒盏饮了一小口，看着少年有些愣住的面容轻声说道：“你想去拍卖会，不让你的大师姐陪你去吗？” “大师姐不是……” 一旁的青年也是有些疑惑不解，老大虽然对小师弟很关照的样子，若是凌启提出邀请想必不会拒绝这个邀请，但如今上古战场那里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啊，老大就算想来也没有办法回来啊！青年正嘀咕着，就看到夏轻涵叹了口气，掐了一个繁杂的术诀，嘴上吟诵着一段晦涩难懂的符咒，伴随着身上的白光闪过，凌启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容。 一旁的懒散青年直接装作我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在一旁絮絮叨叨说道：“小师弟，你自己开口啊，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哎呀，最近练剑有些频繁，连面前人的相貌都看不清楚了，回头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要不还是找老四要点丹药调理几天比较好……” 看着逃也似向外跑的六师哥，凌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师哥跑那么快干什么，难道这种法术有什么忌讳吗？高挑女子从身后搂着少年，凑在少年的耳边轻声解释着：“这个法术需要两人交换一部分身体气机，所以在明面上是作为一种禁术的，小六跑那么快只是怕我又消除他记忆。” 凌启一阵语塞，六师哥在你面前那么怕是这么一回事啊，消除记忆的术法可是需要很长时间施术的。凌启的脑海里浮现出六师哥被捆在树上塞住了嘴巴看着高挑女子一步步走过来的场景，让少年有些不寒而栗了。 梦心月却注意到少年的小心思，抬手就在凌启脑袋上敲了个爆栗，看着满眼委屈的少年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说道：“小师弟，你是不是想了什么不好的画面了，你知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我是能看到你脸上的想法的。” 凌启摸着脑袋腹诽着，你在我身后是怎么看到的，不过面上不敢有什么表示，生怕这个表现的一脸亲昵的大师姐耍脾气说不去了，点着头说道：“大师姐神通广大，小师弟佩服佩服。” 高挑女子听出了少年语气里的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在意，继续把少年抱在怀里，轻嗅着凌启身上的气息，忽然皱着眉头说道：“小师弟，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我不熟悉的气味啊，又是哪座峰的？” 凌启听着女子话里并没有生气，笑了笑向大师姐解释着，当听到是观江钱家的邀请时，女子脸上有些意外，看着凌启的眼睛凝视了很久，直到凌启被看得有些发毛时才轻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你竟然会有同性友人。我还以为小师弟的交友只会有女子呢？” “大师姐，过分了吧！”凌启也不在意，自己无瑕体的气息对于女子的吸引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让少年松了好大一口气。如果只是因为体质问题的话，当自己突破之后自然就不会有这种尴尬的问题了。看着这个眉眼含笑的高挑女子，凌启咳嗽了一声说道：“大师姐，你这样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战场那边暂时稳住了，只是之前的一次破城损失有些太大了。”女子的脸上有些落寞，注意到面前少年有些局促的情绪，笑了笑安慰道：“只不过是一次情报上的失误，而且这次打完之后魔族应该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看到少年的情绪并不高，女子有些慌张地拽着少年的胳膊说道：“小师弟，和魔族都打了几万年了，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不是的，大师姐，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凌启对远古战场的问题并不是真的关心，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不太正常，勉强笑了笑说道：“大师姐，你回来了，是把夏师姐换了过去吗？” 高挑女子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道：“我们这些小辈对于战场的影响太小了，就算我真的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反倒是那一位已经随时可以叩天门了。”顿了下，摸着凌启的头发继续说道：“远古战场的情况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等你入四境后，也会让你亲自去看一下。” 大师姐没有说出口的是，小辈进入远古战场历练确实算是两边约定成俗的，双方仙人境一般不会对这些小辈出手。而允许小辈来到这里历练，倒不是远古战场有着什么能够提升境界的物品，只是传闻有着什么东西可以一窥天道。 注意到凌启的兴趣缺缺，女子索性不再继续说下去，又确认了一番凌启的境界，只把少年打到在地上动弹不得时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师弟，这次考核让你的进步很大啊，原来只能在我手里走上两招，现在能走到第五招，继续努力哦，少年。” 凌启趴在地上敢怒不敢言，一被自己破招就直接提升境界强行压住凌启，哪有这么切磋的。下手还都奔着关节去，让凌启都不知道该怎么忍住不叫出声。看着对方这一脸清爽的样子，凌启差点准备说出那句莫欺……，看到女子又是一脸的微笑，又憋了回去。 梦心月看着这个趴在地上的小家伙笑了笑，掐了个术诀，把少年直接扔到了对面的湖水里。又是一个响指，将一湖水直接煮沸，甩进去一把药草，嘴上念叨着：“小师弟，你觉得是红烧比较好，还是水煮比较好？” “红烧吧，我不喜欢吃辣的。”凌启倒是被这湖水泡得有些惬意，修行之人的身躯，可不是靠开水就能折腾到的，就是有些可惜了这方湖里的鱼了，好像是二师哥养在这里的来着。 “那还不给赶紧给我动手，还打算让师姐给你下厨啊！”看着忽然变了脸色的高挑女子，少年赶紧从湖里钻出来，从女子手里接过一身衣服，和这个捧着面颊丝毫不打算移开视线的女流氓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回屋子里换衣服去。 凌启离开时，梦心月的脸上却有些犹豫不决，看了看这太上晴朗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少年，审视了一番拿着一把扇子挑起凌启的下巴，凑上前说道：“不知道小公子可否赏个脸给在下啊！” “去去去，把鳞给我退了。”凌启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身衣服让凌启只觉得太显眼了，哪有这种金灿灿的衣服，还挂着一些碍事的吊坠，要不是看到吊坠上面刻印下的符文，凌启都打算直接给它拆了。 其实凌启的厨艺算不得多好，只是看着这个满眼期待敲着碗筷的高挑女子，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看着这条被去了鳞还蹦跶着的鱼，凌启满眼疑惑地看着一旁装傻充愣的大师姐，摇了摇头一巴掌把鱼往生了。心里对还在外修行的二师哥道了歉，眼里金光大盛，回忆着前世那本看了几页的菜谱，架锅烧鱼。 看着这个在锅前忙乎的小师弟，梦心月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张躺椅，甚至戴上了一副墨镜。凌启看着这一身罗裙打扮的古风女子的姿势，笑了笑说道：“大师姐，你这样有些不伦不类了……” 看着这个衣服忽然变成了一身清凉打扮的女子，凌启咽了咽口水，扭过头无视了女子的娇笑声，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大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小师弟是什么意思！”看着又变回一身剑客劲装的大师姐，凌启只能暗叫吃了没修为的亏，只能任由这个女流氓戏弄。 梦心月看着这个颇为羞涩的少年，有些想要出手幻化，就看到少年一脸威严的表情，收回了手抱怨道：“好好好，师姐做过火了行了吧！” 凌启知道这个高挑女子的性子，看着这个耍着别扭的娇俏面孔，凑了过去解释道；“我身上有妖主留下的封印，大师姐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动什么歪点子比较好！” 两人吃完了鱼，凌启就要回去收拾一下，毕竟这次拍卖会上还是打算体验一把的，虽然在太上，好像没多少积蓄来着。凌启看着这一小袋的灵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到哪里自己都是个穷人啊。 “小师弟你要是想要，师姐可以借你，但是你要保证只会花在拍卖会上。”身后的声音让凌启有些激动，看着这个一脸明媚笑容的大师姐，凌启这才明白为什么夏师姐要把大师姐换过来了。 凌启点了点头，就要从女子手里接过储物袋，却看到女子掐住了自己的手腕，一脸郑重的说道：“师弟你要答应我，这次拍卖会上绝对不要动手，有什么问题师姐帮你处理就好。” 凌启下意识就想询问原因，看到女子眼里的不容置疑，这才挠着头发点头道：“好。” 第二卷 第九十章 钱家 观江钱家，演武场。 “观江也好，望江也罢，三七你就不觉得这名字太俗了。”一个小胖子狼狈地坐在地上，看着一旁目光始终不离祠堂的女子笑了笑问道。 “小叔，你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就回去继续做功课了。”女子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看着这个在自己手上走了几招就认输躺在地上装死的家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着啊，你要是走了，我就又要被带去师傅那里，明明就是想着借这次拍卖会给自己放松几天，哪想到回到钱家还要为别人的家事忙乎，我是欠你们的啊。哎，出门的时候就应该信一次自己的卜卦……” 小胖子还在那絮絮叨叨，女子已经抬起脚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七啊三七啊，所以说你还是太嫩了啊！”看着女子走远，躺在地上哭丧着脸的小胖子忽然露出一丝笑容，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对着远处的藏经楼抬手轻指。钥匙的造型颇为古朴，而且上面写着的也不是钱字，而是一个寻常修行者看不清的符文。小胖子倒是那次从喝醉的三七嘴里打听到这应该是江字。 “我倒要看看江家到底是什么神仙？”小胖子将手里的钥匙捏了捏，环视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揉着屁股一声声惨叫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胖子本来作为族长嫡子是被家族颇为重视的存在，但这家伙实在是不喜欢修行，只要没人在旁边督促着，绝对会想着点子逃到外面玩，让监管这个家伙的随从们也是头疼得要命。 再加上后面又出来一个钱三七和钱百百，族里便将目光转到了这两位小了一辈的小姑娘身上，让小胖子着实松了一口气，平时便更加散漫起来了。族里想让两个小姑娘劝劝这位小叔，结果没几天就被这小胖子差点带歪，把族长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才打消了去扶这个扶不起阿斗的念头。 小胖子熟门熟路地绕开了守卫，几个闪身来到了藏经楼的地下。看着面前这扇被一把大锁紧紧封起来的铁门，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那把钥匙，回忆起那次从百百嘴里套出来的术诀，轻声念叨着： “七日之约又七日，三年之期再三年。日月晦明，花开花败……” 足足念了半刻钟，说得小胖子嘴都有些干涩了才念完了术诀。看着手里的钥匙发光变形，最后变成了一把大锤，小胖子愣住了，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掂量了一下大锤，比自己平时练习的那把长剑还重，要知道那可是封印着一方山水的名剑啊。 “这大锤有点古怪，不过难道真的要我用大锤砸开这扇铁门吗？”小胖子挠了挠头，尝试了几下，发现有些吃力，只能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大锤，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步骤。 “难道族里还有什么是我没查到的吗？”小胖子蹲在地上刻画着这次的计划路线，始终没想起自己的疏漏点，看着这扇铁门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收起大锤就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小胖子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这扇布满了铁链的大门，抄起手里的大锤划了道剑诀，然后一锤砸向了门上的封印。伴随着一声巨响，铁锁被砸落在地，小胖子气喘吁吁地收起手里的大锤，腹诽着自己怎么就没想起都要口诀验证了，怎么也需要血脉才能开启。 小胖子将手上划开的伤口简单包裹了一下，看着这扇铁门激动地搓了搓手。想起幼时误入这里被自己母亲找到的那个夜晚，小胖子又有些怀念地笑了笑，自己那个时候还真是不懂事啊，因为这里漆黑见不到光就害怕着大喊大叫，结果触发了脖子上的救命玉佩，才让母亲找到了自己。 铁门倒是不显得多沉重，只是小胖子摸上去的时候感受到了审视的目光，料想到应该又是什么血脉验证的手段。小胖子手上的力度加了几分，推开了这扇铁门，看着门前的一片迷雾笼罩，咬着牙走了进去。 让小胖子意外的是，随着自己向迷雾踏步，迷雾竟然缓缓散开，暴露出那被迷雾藏起来的景色，看着面前的这一片茂密竹林，小胖子愣了愣神继续向深处走去。 竹林幽静，也没有听到什么鸟鸣声，让小胖子的心始终不敢放下来，但想到幼时在这里的那一瞥，咬着牙继续向深处走去。 走了几十步，小胖子手里用来指路的罗盘就发出一声悲鸣，断成了两半，吓得小胖子直接后退了好几步。环视了一圈身边的竹林，只听到微风吹拂下的竹叶沙沙响，倒没有察觉到什么恶意，让小胖子微微松了一口气收起来断成两截的罗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向里走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本来已经散去的迷雾又围了上来，让小胖子伸出的右脚迟迟不敢放下。就在小胖子心里直打鼓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年老的声音：“小家伙，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呢！” “你要我进来倒是吧雾散去啊，哪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小胖子倒是一点都不胆怯，对着迷雾深处回答道。深处传来哈哈大笑声，让小胖子有些摸不清状况，然后就听到那道年老的声音说道：“那我就帮你散去吧，这么多年了，你这小家伙还是第一个来拜访老夫的。” 随着老者的话音落下，迷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竹林，小胖子看了看这散发这淡淡荧光的竹子，咽了一下口水，没看错的话，这好像是被那些剑修最为念叨的玉剑竹，通体莹白，笔直不屈，不惧水火…… 想到此行的目的，小胖子只能念念不舍放弃了挖竹子的想法，继续向竹林深处走去。 一直走了半个时辰，小胖子才看到了一个满脸笑容的白发老者坐在一张棋盘前看着自己，不对，小胖子有些反应过来，回头看向自己身后，视线之中的是一个面容模糊的青年。青年对小胖子没有在意，对着老者微微行礼，然后寻了一旁的石凳远远地坐下，让小胖子有些不知所措。 “小家伙，会下棋吗？”老者对着青年笑了笑，然后又对着小胖子说道，把这个本来就有些摸不清状况的家伙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小家伙，老者又是大笑了几声，小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回道：“前辈找我下棋，可有什么好处？” “下棋就是给你的一场造化，你还要什么好处吗？”老者脸上有些古怪，不过依旧是乐呵呵地看着面前这个双腿打颤的小胖子。 注意到对方看向自己发抖的双腿，小胖子连忙掐了个术诀稳住了自己的气息，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不急不慌等着自己回答老者说道：“我家族有这么一个家训，白来的造化绝对有问题，我们只要自己应得的。” “倒确实是一条好家训啊，不过我当初似乎没有订过这个规矩吧！”老者摸着胡子，脸上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坐到了对面的小胖子。 “这家训是我订下来的，你当然不知道。等会，你是谁？”小胖子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个笑呵呵的白发老者有些心惊，想要向后退去却被老者伸手拽住，察觉到老者并没有什么情绪，这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是我钱家……” “这不重要，反倒是你这娃子很对我的胃口，我当初要是像你这样，说不定就不会坐着这里枯守这么多年了。”老者摆了摆手，拿起一枚棋子落了下来，看着依旧惊魂不定的小胖子安慰道。 小胖子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对方的邀请之意，拿起一枚棋子跟着落下，嘴上试探道：“能和我说说钱家和江家到底有什么渊源吗？” “江家啊，当初小妹要死要活嫁给了江家那个混蛋，结果我现在帮他背债，就这么简单。”老者回忆着说了几句，但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小胖子清明的眼睛最后还是没有说完整。 小胖子倒是从这几句大致猜了出来，又试探地问道：“所以观江九家，其实是……” “这倒不是，当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呢？”老者的脸上满是怀念，让小胖子腹诽你们这些长辈说话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 “小家伙，不是我们不想说，而是还没到时候。”老者摇了摇头继续拍下手里的棋子，看着小胖子的眼里却满是欣慰，难怪来这里的会是这么个小家伙，老头我还真想出去好好教导一番了！ “小家伙，你既然来了这里，那族里应该给你留了一些卷宗，以你的智慧回去查阅一番就能明白个七八了，也不需要老头我给你唠唠叨叨解释这些。”老者的话却让小胖子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最终在老者疑惑的眼神下解释起自己的这次计划。 老者听完后也是哈哈大笑，只是脸上还是有些古怪，注意到小胖子依旧是那副小心翼翼想要逃跑的样子，缓缓问道：“小家伙，你不会觉得，那两个能被你随随便便套话的小姑娘，会是族里真的传承者吧？” 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烫手 就在钱家族长雷霆大怒呵斥钱三七丢了钥匙的时候，小胖子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这个板着脸看着自己的族长笑了笑，从自己怀里取出了那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钱三七有些不解，她知道这是小叔拿的，但是她没想到自己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叔竟然就这样帮自己挡住了族长的怒火。这个严肃的老者从桌子上捡起了那枚钥匙，盯着这个沉默的小胖子问道：“你去过那里了？” “你不就是想要我完成最后一步吗，那赶紧给我滚蛋退位吧！”小胖子的脸色却不见得多好，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老者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好一场人生大戏啊，我还以为家族真的把自己放弃了，原来是这么逼着自己继承的啊！ “退位，还不到时候，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老者看着这个倔强地不肯低下头的少年，眼里有些欣慰，收起了那枚钥匙郑重问道。 “你是觉得这个一碰到问题就找我解决的三七靠谱，还是那个除了练剑什么都不会的百百能挑起大梁？”小胖子却满是火气，他没有想过钱家竟然会玩这么一出，难怪自己问起这两个女孩的父母时，这些长老总是遮遮掩掩。 小胖子朝后看了一眼玩着手指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女孩，轻声叹道：“你啊，老老实实把我供出来不就好了，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是觉得钱家不会害你吗？你知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就等着你去担责任！” 女孩子的脸上有些不服气，只是目光对上这个平时关照自己颇多的小叔，又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让小胖子又是叹了一口气。 老者并没有因为少年的挑衅而生气，只是看着这个小子在那逼迫着自己去接受钱家的这份传承，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帮钱家找回一样东西吧，找到了，那钱家就是你的了。找不到，你还是早点离开钱家吧？” “什么东西？”小胖子的脸上有些疑惑，竟然就这样准备放手了吗，不像父……族长的作风啊，难道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知道，但你见到就知道了。”老者笑了笑，看着这个满脸怒火的小家伙，又补充道：“不要想着动手，这不像你。” 小胖子当然知道自己动手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但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咬着牙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符咒，掐了个术诀直接炸开。烟雾散去，老者看着桌上被炸碎的茶具，摇了摇头收起了手里的法术，叹了口气看着少年拉着女孩踏出了门。 “小叔，你要去哪里？”钱三七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小叔平时绝对不会自己动手，都是在自己和百百面前说着醉话，让自己和百百去动手。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小叔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三七，你知不知道族长把那枚钥匙给你做什么？”小胖子想要从这个女孩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知识，老头什么都没有说，那就只会是已经交给了三七和百百，只不过就这两家伙的小脑瓜子，怕是族长把她俩卖了都不知道。 钱三七只觉得小叔似乎把自己看扁了，有些不满的想要耍脾气就看到小胖子手里的糖果，满眼冒星地说道：“族长爷爷只说了这枚钥匙是藏经楼的钥匙，要我好好保管，哦，还说了这枚钥匙是重新配的，原本的那把已经坏了……” “足够了。三七，我们去藏经楼。”小胖子拉着女孩的手继续向前走着，脑海里思索着钥匙到底藏了什么，这些老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来气，问什么都是不能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自己来，非要交给我这个败家子。 “三七，你去三层，我去七层，所有有关钱家和江家的记录都要摘抄出来，记住，一个字都不要落下。”到了藏经楼，似乎是族里已经打好了招呼，小胖子就这样堂而皇之走了进来，也来不及细想这些老家伙到底是想考验自己什么，对着身后的女孩叮嘱道。 “要全部吗？好的，我知道了。”钱三七的眼睛闪过一道白光，然后几个闪身就去了三层，让还打算再交代几句的小胖子有些尴尬，看着藏经楼那奇怪的阶梯，叹了一口气向上走着。 每一道台阶上都准备了一道偏门的问题，让小胖子大为难受，这些老家伙还真是算无遗策啊，这个时候还刁难考验着自己，这么喜欢为难后人就别那么随随便便离开啊，丢一个烂摊子给自己算什么事！ 也就是几十个呼吸，小胖子就来到了七层，藏经楼的七层，记录的是一些大陆上的风土人情。小胖子以前一直觉得这一层有些多余，大陆变迁那么多，这些记录很多都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尽是些早就被世人所抛弃的习俗。而现在的小胖子，想要找的就是钱家老祖当年所居住的地方。 “老祖说自己少年时是在一片深山老林里，终年看不到雪，那应该是在……”小胖子翻阅着这一层的典籍，却只找到了模糊的几句话，推算了一番只得到了大致的方位——妖族故地千琼。 “那个地方不是早就被人妖之战毁掉了吗，怎么会在那里？”小胖子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那为什么老祖会说自己一定会找到的，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小叔，你要的那些资料已经全部摘抄完毕了！”看着这个乖巧地将一叠纸张送到自己面前的女孩，小胖子有些不忍训斥，苦笑着将这厚厚一叠纸张收下，心里腹诽着自己刚才应该让这家伙把这些背下来的，明明让她一个法术就能传递的信息，现在还要自己再看一遍。 “小叔，你找这些干什么，是不是应该委托家里的暗卫去调查一番？”钱三七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小叔应该不会错，但是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叔身上看到了悲伤的情绪。 “家里的暗卫，就是一帮拿钱不办事的家伙，上次让他们去找我丢失的那张卷轴，结果回来就告诉我找不到，你告诉我挂在我二伯家墙上的是什么？”小胖子却是满肚子的火气，一边翻阅着这些纸张一边骂道。 “少主既然知道，那自然明白在让属下去找就是不合情理的事情了。还请少主多体谅一些。”忽然出现的白衣女子吓了钱三七一跳，小胖子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继续翻阅着。 “那个，小叔，你不说几句吗？”钱三七觉得小叔就这样把人家女孩子晾在这里不太好，小声提醒着却对上了小胖子不满的眼神，又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卷着头发嘟囔着“我就是说一句，小叔你要是有气对着族长发啊……”让小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少族长当然知道这位就是当初联系自己的暗卫，而且家族的意思，这位可能以后会作为自己的替身存在，只是小胖子听到这些传闻时心里满是不屑，整这一套自己也不会上进的，更不要说这个暗卫还是族长手下的人，让小胖子更是有些接受不了。 “少主对我有些不满很正常，但是少主既然心知肚明还让属下去调查，不是存心刁难吗？”白衣女子脸上有些无奈，如果不是族长交待自己，之后家族的事情全权交给少主，自己绝对不会再来看一眼这个败家子。 “你不就是觉得在我这里有些委屈你吗，何必过来和我假惺惺客套几句，我又不会因为现在急着用人就收下这份族长的礼物，你要是想走随时可以走。”小胖子嘴里却是半点没有打算留情，说出的话让一旁本打算规劝两句的钱三七直接打消了念头，对着一旁的白衣女子连连道歉。 “你到底是嫌弃我哪里没有做好？”白衣女子却只是叹了口气，扶着额头看着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少年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是在这个色胚胖子面前，不应该被排斥成这样。 “这是生死契约，签下它，我就接受你。”小胖子从怀里取出一张契约书，上面早就写好的内容让白衣女子有些惊讶，似乎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是早就算好的，而这份并不算苛刻的契约书就是给自己准备的投名状。 白衣女子看着这个依旧推演计算着的小胖子，又看了一眼一旁不敢插话的小女孩，叹了口气掐了个术诀，从眼睛中取出一道光彩投入了契约书中。小胖子有些意外暗卫竟然答应得这么快，微微惊讶下也从自己手上取出一道光彩投入到契约书中。 随着契约书在空中缓慢燃烧，小胖子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女子，轻声开口道：“合作愉快。” “所以，我的任务是什么？”白衣女子脸上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对于小胖子略有些挑衅的眼神有些不太喜欢，挥手掐了个术诀遮蔽了身形，这才安心地向这位少主询问这次的目标。 “我想知道这些年，钱家到底死了多少人？” 小胖子的话语让一旁的钱三七欲言又止，小女孩虽然被家族保护得很好，但隐约知道一些关于家族的内幕。只是挡女孩看到自己这个小叔捏着手里的罗盘满是悲伤的表情，最终只是坐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赎 暗卫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给了一个手势，小胖子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不至于真的被赶鸭子上架，带着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的钱三七，小胖子来到了小女孩的院子。 钱三七的院子对于小胖子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平时为了躲避族里面那些教导自己的师傅，经常会跑到这座院子里，小女孩对于这个大自己几岁的小叔也不是很怕生，帮着打打掩护，让小胖子很是喜欢，所以对于这个族里暗自栽培的小女孩日常指点一二，也让小女孩的地位在族里日渐上升。 只不过这次来可不是来逃避的，钱三七和钱百百的住处，都藏着一些关于族内大阵的信息，如果想要拿到钱家真正的权力，族内大阵是绝对不能遗漏的。只不过随着小胖子一步步推演下，看着面前这个衣柜，对旁边已经羞红着脸的女孩逗趣了几下，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三七你衣柜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吧！” “没有……”看到小胖子又咳嗽了几声，这才捏着衣角小声说道：“那有，我先收拾一下，小叔你等一下。” “那你自便，我先去浇会花。”小胖子只是会心笑了笑，说着借口向屋外走去，留下了这个红着脸的小女孩独自收拾着物件。院子里种的花倒不是什么珍奇异草，只是小女孩平时在自己院子里看到的一些凡间花草，甚至还有一株狗尾巴草。看着这株狗尾巴草，小胖子这才有些恍惚，似乎自己还在那个可以挥霍时间的败家子，三七还是那个被家族珍爱的大小姐。 “好了，小叔，我收拾好了。”小胖子看着这个楚楚动人立在门口的小女孩，咳嗽了一声，将手里的罗盘再次拿出，推演了一番，却发现这次的推演结果指向了小女孩身上。 两人看着这个结果面面相觑，还是小胖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抓住小女孩的右手一把拽过来，拿出匕首划开了手指滴在了院子的土地上。随着血液滴落，整个院子的灵力忽然暴涨，一道玄奥复杂的法阵缓缓展开，然后一枚钥匙从法阵中心浮现。 “小叔，这是……”钱三七有些惊讶，自己居住十几年的地方竟然还藏着这个东西。不愧是小叔，推演占卜就是…… “假的，我们去百百屋子。”小胖子拿起那把钥匙，审视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将钥匙一把捏碎。这帮老家伙又玩这一出，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让自己找到，只是这么看来百百屋子里估计也没有。 两人几个闪身来到了一间没有什么装饰的院子，看着满院的剑痕，小胖子有些惊讶，上次来这里好像还没有这么多吧，这小妮子在宗门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急着提升自己吗？ “小叔，这里不会也要像我那里一样，要百百放血吧！”钱三七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小胖子有些无奈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缕头发，掐了个术诀将头发化进了土壤之中。 看着忿忿不平的小女孩，小胖子咳嗽了一声解释道：“你又不喜欢别人动你头发，我这拿的可是那次和百百比试的战利品，合情合理。” “你就是偏心，而且那次比试明明是百百赢了把你头发砍断了一截，结果你耍无赖非要她赔给你……”女孩的话让小胖子呛了好几下，看着这个眉眼含笑的妮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上掐了个术诀，这次出现的法阵连钥匙都没有，只出现了一张字条“贼不走空”。 小胖子捏着这张字条，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对着不远的黑暗处喊道：“来，解释一下。” “少主，这个好像是你自己搞出来的。”白衣女子的脸上有些犹豫，看着这个有些不解的小胖子顿了下，继续解释道：“那天百百练剑有些心不在焉，少主你给她送了一个傀儡，结果傀儡核心承受不住剑势碎裂爆炸，你当时心急掐错了术诀……”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你就是觉得在我手底下做事不如意，想换个主子。”看着小胖子强行转移话题的样子，白衣女子索性配合着跪在那里一副愿打愿罚的样子。 钱三七知道小叔好面子，刚才掐错术诀对于他来说恨不得让人烂在肚里，犹豫了一下轻声劝道：“小叔，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们还是继续找东西吧！” “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小胖子被女孩的话直接气乐了，钱三七还学会萝卜加大棒的御下手段啊，有进步啊！ “真的。”钱三七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眼角藏着的笑意，对着这个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小叔正色道。 “真你个头真！”小胖子一个爆栗敲在女孩的额头上，看着女孩委屈巴巴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火吗？” “不是因为没找到钥匙吗？”钱三七捂着脑袋，有些害怕小叔又给自己脑袋来一下，小叔就是偏心，从来不敲百百的头。 “你给这妮子解释吧。”小胖子带着一些考验意味命令道，白衣女子点了点头，挥手掐了个符文，轻声解释道：“这是你院子里出现的那道符文。” 注意到小女孩有些疑惑的眼神，又挥手掐了个符文，继续解释道：“这是这间院子里的符文……” 钱三七只是不喜欢动脑不是真的愚钝，推演了一番后看着小胖子的脸有些不敢相信。小胖子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被人替换过的法阵，不过这把钥匙和你屋子里一样，应该也是假的。” 小胖子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两个符文都不是出自钱家，所以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没有出错，钱家真的心不齐啊！ “走了，去拜访一下万宝阁吧！”给了暗卫一个手势，拉着还在推演着阵法的钱三七向外面走去。 “三七，你有没有族长给的出行许可？”小胖子问了一句，看着这个捏着衣角犹豫再三的小女孩从怀里取出了一枚令牌，感受着令牌上的温热，小胖子的眼神有些古怪之色，只是顾及到女孩子的面子咳嗽了一声就扔了回去，解释道：“我在这帮侍卫面前可没什么面子，还是你找个借口给他们吧！” 钱三七也枚多想，只是走到小叔前面，思考了一会暗自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小胖子的手走到了钱家的府邸大门。看着这几个盯着自己身后小叔提防的侍卫，心里腹诽小叔到底对他们做过了什么，手上取出那枚令牌朗声道：“我受令带我小叔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还请放行。” 小胖子看着这个找借口都不知道找个正常点的小女孩，有些头疼地闭上眼睛，却听到侍卫们整齐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再阻拦。看着这个洋洋得意的妮子，小胖子吓唬着扬起右手，三七抱着脑袋一副我又没错的委屈样子让小胖子一阵好笑。他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比了个手势，钱三七会意点了点头，两人赶紧离开了这里。 “钱家的飞舟有些招摇了，我们御剑走。”小胖子拉住了想要从储物袋取出飞舟的钱三七，取出了一把制式长剑，贴了十几道符咒，这才拉着小女孩掐了个御剑术，向着最近的万宝阁飞去。 路上的小胖子依旧是拿着罗盘推算着什么，只是脸上的色彩越来越难看了，随着一声悲鸣，罗盘直接变成了碎片，飞散在了空中。 “小叔，没事吧！” “没事。”看着身旁这个一脸慌张的妮子，小胖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只是心里把钱家那帮长老骂了个遍，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就这样从钱家流出，最后被万宝阁收藏了。而钱家现在竟然还妄想通过谈判的方式取回这件物品，你当万宝阁吃干饭的吗？ “钱三七，你身上有多少灵石？”小胖子的脸上满是无奈，推算的结果是一团迷雾，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已经察觉到那件东西很重要，最起码对钱家很重要，恐怕唯一能拿回来的方法就是拿钱赎回来。 “小叔，我出门不带灵石的。”钱三七的眼神躲闪着，让小胖子有些好笑，咳嗽了一声凑在女孩的耳边说道：“你拿出来，我就发誓以后不打你的头了。” 女孩的脸上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小心翼翼问道：“你先发誓。” “好，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打钱三七的头。”小胖子心里加了一句，我那又不是打，只是敲。 “小叔你说到做到啊！”看着这个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金色令牌的小妮子，小胖子尽管心里有些准备还是被吓到了，这还真是不带灵石啊，这令牌不是在万宝阁存够一个数字是拿不到的。 “小叔，你是不是打算买回来？”钱三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捏着令牌的手不敢松开，生怕她这小叔拿了令牌就给她刷空了。 “买回来，如果它万宝阁有那么好心就好了。”看着手里这份万宝阁放出来的情报，小胖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自己还不能真借着钱家的势去赎回来，否则就自己手里这几个人，怕是买回来当晚就要传出钱家继承者惨死的消息了。 心思流转下，小胖子想到了那个有些奇怪的少年，轻声笑了笑，取出一张字条写下了一封信，掐了个术诀烧成了灰烬。 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灵石 万宝阁，凌启看到了缩在角落的小胖子和那个满身装饰的女孩，正准备招手就被一旁的大师姐拉了回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少年闪身离开了飞舟。 “只是有几个不长眼的虫子，我去处理一下，你去问清楚，钱家叫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高挑女子拍了拍凌启的肩膀，轻声笑了笑，然后掐了个术诀就离开了，只留下凌启和一旁有些拘谨的少女。 “钱百百，带我去你小叔那吧。”凌启也没在意，毕竟自己这次出门显得有些太高调了，扶了下额头对女孩示意道。只是钱百百刚走了没两步，凌启就察觉到身边的隔绝法阵被破开了，拉着少女后退了几步，警觉地看了四周一眼。 “我就知道这次出门不是那么简单的，走吧，我带你去换一身行头。”四周没有什么动静，但凌启知道对方只是忌惮自己的身份不敢出手，恐怕这次拍卖会又是一趟浑水。 拽着少女进了一间最近的红楼，对着门口的侍女比了个手势，拉着少女的手直接上了二楼。背后审视的感觉消失了，凌启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身边这个少女好奇打量四周的样子，咳嗽了两声解释道：“过会让人给你换一身行头，之后有时间给你参观这里的。”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我幺叔留下来的印记。”少女的声音让凌启反应过来，对啊，小胖子的打扮比自己还要显眼，听说这两位出行甚至放弃了飞舟，这种瑕疵不应该啊！ 随着少女的吟诵，凌启也看到了墙上的印记，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小声向少女告退，让等候在门外的侍女给她换上衣服，自己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去了后院。 老远就听到了少女惊呼着“刚才不算，刚才不算”和小胖子无奈的声音“下棋不是那样的啊”，嘴角微微上扬，推开了后院的门。 入眼的是一身红衣的小狐狸和两个深陷棋局争吵起来的钱家叔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棋局。看着似乎等着自己提问的小胖子，凌启笑了笑然后竖起手指摆了个噤声的动作，满脸笑容地看向一旁的红衣女子，对着另外两人说道：“你们继续，我只是来找圣女的！” “好，那我们继……”少女也没在意，只是回过头看着被完全掀翻的棋局，又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小叔，咬着银牙吼道：“小叔，你……” “你去楼上找百百吧，我还有事要谈。”小胖子也是心知肚明，自己这次出行多有些冒险，只是不知道背后的眼睛到底是外面的，还是……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个有些可笑的想法，跟着打了手势的凌启进了一间屋子。 “说吧，这次拍卖会到底有什么，什么仙家奇兵还是古迹钥匙？”凌启进了屋就扶着脑袋靠着椅子问道，让本想问问凌启怎么认出，那两个摆在明面上的只是替身的小胖子愣了下，咳嗽了一声解释道：“真要说古迹钥匙也考验算是吧！” “所以你必须要买下来吗？”凌启考虑着小胖子不会是把自己找过来当打手的吧，那早知道应该多叫点人过来帮他撑撑场子的，不过幸好跟过来的是大师姐，否则现在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就要往回跑了。 “是你必须买下来。”小胖子点了点头回答道，让本已经躺下来休息的凌启又跳了起来。看着这个一脸自信的小胖子，凌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没有什么竞争者吗？” “应该不会有，只不过真被买走了那就好了。”小胖子的话让凌启有些不解，看到小胖子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红衣女，咳嗽了一声，挠着头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位你就当自己人吧！” “真的？” “当然。”凌启说完才发现问话的是身后的圣女，有些无奈地转头瞪了一眼，却看到女子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凌启也只能无奈地转回头对小胖子说道：“没事，这家伙就这样。” “我担心万宝阁不想放。”小胖子的回答让凌启陷入了沉思，万宝阁有生意不做难道是傻了吗，虽然它私下确实有属于自己的雇佣修士，除非这件东西被人打过招呼，或者是真的烫手…… 凌启询问的眼神得到了小胖子肯定的回答：“那件东西不是万宝阁能吃下去的，但是又不能轻易就给了外面这些修士，所以这次拍卖会……” “你想让我借着太上的名号帮你搅浑这次拍卖会？”凌启反应很快，看着面前这个靠着柱子的小胖子轻声问道。 “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你有这样的本事了。”小胖子心里还是有些心虚，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让少年过来当个打手，结果看到百百回答自己那封写满了凌启事迹的信，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人家又何必帮自己趟这趟浑水呢！ “你给多少钱？”听着少年的问题，小胖子有些愣神，随后才反应过来竖起一根手指，轻声说道：“那就看你能吃多少了！” “那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动手……”激动的凌启刚想站起身就被按了回来，仰着头看着按住自己肩膀的小狐狸，感慨着妖族伙食真好啊，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圣女，有什么问题吗？” “你答应过这次绝对不会动手。”圣女的回答让凌启有些哑然，你们几位不会消息还是互通的吧，能不能尊重一下个人隐私，就算异世界也是要讲王法的吧！心里腹诽了几句的凌启却不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咳嗽了一声向小胖子问道：“要不要我再帮你叫点人过来，我那几个师哥会喜欢这种搞破坏的工作的！” “不用了，你那几位师哥要是真的来了，怕是万宝阁就要取消这次拍卖会了。”小胖子的话直接把端着茶的凌启噎住了，在身后圣女的安抚下才缓了过来，看了一眼身后女子，只对上了一个白眼，尴尬地挠着头掩饰道：“那需要我怎么做！” “你做好甩手掌柜就好，代表太上出面还是我来吧！”门外熟悉的声音让凌启有些惊喜，只是感受到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度，这才深吸一口气平静解释道：“我师姐回来了，有她出面比我这半路出家的好多了！” “那几个虫子有些意思，竟然还想要装成钱家的人。”高挑女子推开门，大大咧咧坐到了凌启身边，掏出几块灵石放在了桌子上，眼神里有些好奇地问向小胖子：“你钱家怎么还得罪了魔族，我一开始以为是奔着小师弟去的，挖了他们的记忆才发现是为了你们钱家来的。” 小胖子只能叹了口气，他也有些无奈，难道万宝阁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魔族耳目里了吗，那这次拍卖会恐怕只能放弃了。 “师姐，你确定这几个灵石是魔族伪造的吗？”凌启却被桌上零散摆放的灵石吸引住了目光，拿起一块打量了一会，眼里的金光大盛，被反噬到双眼流出了血泪，让身后的小狐狸一阵慌乱，急忙掏出一瓶药水敷在了少年的双眼上。 “仙人的手笔，那确实是师姐看走了眼。”梦心月也是有些心惊，这种故意做成劣质灵石的手段确实逃过了自己的审查，要不是小师弟对留心了一下，怕是要被对方套路进去啊！ “师弟，你能看出是哪家的手笔吗？”高挑女子拿起那枚灵石，手上掐了几个术诀想要查看一下内里的构造，感受着输入进去的灵力如石沉大海，只能有些无奈地将希望寄托在无瑕体的凌启身上。 “师姐，你不会觉得我一个三境的修士能看穿仙人的手笔吧！”凌启也只能揉着眼睛无奈地回应道，感受着自己被拉倒入一团柔软上，更是不敢睁眼面对大师姐的目光。 看着这个躺在圣女怀里一副重伤不起样子的凌启，梦心月也是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自己这个小师弟身上的桃花真让人看不懂。 “那个，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希望之后诸位能给我一个确切答复，方便我思考一下对策。”小胖子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脚步向门那里靠了靠，躬身准备推门离开。 “我们会帮忙的，但是能不能拍下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高挑女子的回答让小胖子略微安心了些，躬身谢过之后赶紧离开去找那两个妮子。 “师姐，你觉得会是什么人要整这么一出？”凌启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高挑女子，享受着身后圣女的揉捏轻声问道。 大师姐扫了一眼凌启身后的红衣女子，摇了摇头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小饮一口说道：“你师姐可没有那么大本事，你不如问问这位妖族圣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们只是想要学习一些人族的治理手段，留在这里只是收到了江家的邀请函。”小狐狸看着一脸审视的师姐弟二人，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张信函解释道。 “江家？”凌启的脸上有些困惑，抬眼看了一眼山峰间的娇俏面孔。 “江家。”娇俏面孔的眼里满是澄澈。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商量 凌启想起了那个一剑绝世的家伙，摇了摇头又将她从嫌疑名单剔除出去，以那位的性子，这种东西估计会直接买下来，而不是弯弯绕布下了一个局。 推算了半天最后只落得一个反噬吐血的少年直接装死昏倒在圣女的怀里，看得一旁的大师姐一阵无奈，扶着额头轻声交代了几句，推开门走了出去。凌启感受着自己躺在一团柔软上，感受着大师姐临走时给自己掐的术诀，心里叹了一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中世界。 只是这次的梦境比以往要热闹太多，看着两个在旁边大惊小怪的女孩，一旁扶着额头对自己连声抱歉的小胖子。看着自己身旁这个穿着一身稍显违和的少女，凌启试探地问道：“盈盈？” “所以我不想来这里。”少女扶着额头趴在椅子上，看着对面那个一脸得意的高挑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挑衅地坐进了凌启的怀里，看着面色忽然阴沉下来的这位大师姐，圣女这才有了赢过一场的感觉。 凌启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和柔软，双手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看到对面大师姐警告的眼神，少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了怀中少女的耳朵，凑在耳边轻声说道：“盈盈，你这样我们很难商量正事的！” 少女抬眼看了一下凌启，有些恼怒地抓住了凌启的双手，把着两只手环在了自己腰间，感受着身后少年的妥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眯着眼半躺起来。 凌启知道一时半会是别想劝住这位小姑奶奶了，对着一旁的小胖子示意了一下，伸手在空中划出梦中几人现在的安排，咳嗽了一声正色道：“还没请教……” “钱无缺。”小胖子拱手回答，丝毫没有在意凌启怀里少女的折腾，反而让自觉脸皮厚的凌启有些不好意思，掐了掐怀里小狐狸的胳膊示意不要乱动，却只得到了一双白眼。 凌启和圣女之间的嬉闹让对面的大师姐都生出几分想笑的念头，不过想到入城时那一番遭遇，配合着咳嗽了几声，轻声问道：“小胖子，你们钱家是不是和什么家族结了仇？” “钱家得罪的人可太多了。”钱无缺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摊开手，顿了下继续解释道：“钱家重交易，而商贾之战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得罪到一些人，尤其是钱家这些年还从上古战场那获得了一些利益，只怕，有些人巴不得我钱家现在就死。” “观江八家说是和妖族有关系，但是每次查阅典籍都说得模模糊糊，你们钱家有相关记载吗？”凌启不好意思提起江家的事情，他的心里总觉得若是真把江家扯进来怕是正合了某些人的心意。 没等小胖子回答，凌启怀里的小狐狸就靠在少年身上，轻声解释道：“江是我们妖族的一代妖圣，只不过江最后选择了蜕化为人，算是从我们妖族脱离了出去。至于那八个家族，只不过是当时江和人族之间联系的跳板罢了。” 凌启倒是没有太大惊讶，心里其实对这种可能早有了料想，只不过真的亲耳听到还是让凌启有些心惊。仙人之上不可语，小狐狸能光明正大说出口，那就代表了这位圣人其实早就舍弃了那个江的封号，是因为脱去了妖族的身份还是另有隐情怕是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看着怀中张开嘴巴望着自己的少女，凌启揉了揉脑袋，从桌上捏起一枚糖果扔进了圣女的嘴里。 小狐狸的回答只是一个插曲，凌启咳嗽了一声又将话题拉了回来：“万宝阁历来的风评如何？” “钱家和万宝阁有过合作，只不过都是些边角料的生意，了解不深。”小胖子的回答倒是在情理之中，如果这家伙真的知道万宝阁什么心思，怕是也不会把自己邀请到这里商议如何破局。 “妖族这几年倒是和万宝阁合作甚多，只是我凭什么告诉……”圣女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抿着嘴巴满脸通红地瞪着身后的少年，凌启只是拿出手巾擦了擦嘴角的一点朱红色彩，轻声安抚道：“盈盈，别耍脾气了好不好？” “你打她一顿让我消气。”少女的手指向对面正端起一盘果子的高挑女子，看着大师姐眼里满是调笑意味，凌启只能苦笑了几声轻声劝道：“我又打不过她，而且你又何必在意这种事情。”看着少女眼里的不服气，凌启顿了下又咬着耳朵说道：“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一旁的小胖子看着凌启一番话术直接击沉了怀里的圣女号，小狐狸蜷缩在凌启怀里，耳朵尖红得仿佛滴血一般，悄悄伸了个大拇指。凌启只是苦笑了几声，右手放在小狐狸的后背上安抚了几下，轻声说道：“圣女的意思是万宝阁终归是个做生意的，不会真的想把这次的拍卖会变成一场腥风血雨，所以我有些好奇，你们到底带了多少钱来拍卖？” 小胖子挠着脑后，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嬉闹着的两个妮子，想起门后老祖的警告，感慨道：“我身上没什么钱，不过真的想要从这里弄出一笔钱还是简单的。” “不会还要我帮你打理什么店铺吧，那恕我概不奉陪。”凌启想起那边世界那雷累死人的所谓第三方服务业，什么顾客是上帝，我就以臭卖东西的，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放心，不会让凌兄去做这个的。”小胖子的眼里闪出几丝狡黠，从怀里取出几张邀请函，看着凌启有些不解的眼神，将几张邀请函放在桌子上，轻声解释道：“这几家的邀请函是我发的，我将手里一份假的物件寄存在了万宝阁作为拍卖会的物品，只要你以太上的名义出手几次，这几位不敢冒风险的家伙自然会跟拍。而且他们拿在手也无法察觉出东西是假的。”小胖子的眼里闪着金光，让凌启一时有些难以招架，凌启心里也清楚这已经算是一本万利的手段，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哄抬价格了，钱家就会打上太上的印记，自己作为一名弟子，似乎还没有权限这么去做吧！ 凌启看着小胖子眼里的期待与兴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怀里的小狐狸却伸出一只手，帮凌启伸出手答应道：“我可以借我妖族的名义，但是事后我要五成报酬，如何？” 凌启知道自己就是个商业废，索性不看小胖子有些犹豫的脸色，从大师姐递过来的盘子里夹起一枚果子扔进了嘴里。倒不是凌启听不懂，只是作为一个侠客心肠作祟的现代五好青年，实在是对这种场合的生意有些不太感冒。 “小师弟，你今天这样可是让自己欠了妖族一个大人情啊，以后妖族要你和人族两立的时候你怎么办？”听着大师姐带有几分玩笑意味的传音，凌启掐了个术诀将这段传音丢给了怀里的小狐狸。 看着怀中少女有些审视意味的眼神，凌启咳嗽了一声传音道：你既然见过我的记忆，自然就知道在我眼里，这些并不是什么应该产生沟壑的地方，我想那位江应该也是被你们妖族的成见逼成了这样吧！ 凌启的话让怀中的少女最终做出了让步，只是最后让钱无缺答应，日后要帮妖族寻几处好住处，帮妖族在人间扎根。 凌启看着总算结束了漫天要价落地还价的场面，带着几分得意看着对面的高挑女子，得到对方有些不屑的白眼，无奈地苦笑了几声又端坐了起来。 “钱无缺，你能告诉我，你的那个替身是怎么弄出来的吗？”凌启的问题让小胖子一时有些愣神，回过神看着对方满是期待的眼神挠着头说道：“那是家族给我的替身，不是凌兄你想的那样……” 小胖子的话让凌启有些失落，落寞地看向不远处嬉笑的两个女孩，心里却忽然有些古怪，轻声问道：“你们观江八家的名字为什么会取得这么随意？” 小胖子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个带着十足怒气的女孩就冲到了凌启的面前，让少年着实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并不是看不起她们的名字，就听到女孩咬着牙说道：“凌前辈，你知不知道这样谈论一个女孩子是一种很不尊重的行为，这个名字又不是我想叫的！” “凌启，数字在妖族的名字是有特殊意义的，尤其是重复的数字，一般都是拥有特殊血脉的后代才会被这样称呼。”怀里圣女的传音总算帮凌启解了围，看着面前这个委屈巴巴的女孩，凌启看了怀里少女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这才右手点出，一座面前剑修女孩的雕塑完成，凌启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将这份礼物送了过去，想起那边同样眼巴巴的钱三七，无奈叹了口气，又化出一座雕塑。 众人笑闹了一会，凌启才总算从梦境醒转过来，感受着身后柔软的触感，有些不舍地坐起身子，看着迎上来的圣女眼睛，轻声说道：“那么，游戏开始。” 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入场 一身华贵衣服的凌启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个女子都有些不相信这家伙竟然还能变成这样，让少年心中有些腹诽我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啊！ 钱家两个小妮子倒是没有掩饰，直接围着凌启转了几圈，满眼星星地说道：“这比小叔要适合多了。” “夸人就夸人，哪有顺带还损我一句的。”小胖子穿着的是一套侍卫装，在凌启看来也算是一表人才啊，就是不知道钱家这两个小妮子满是嫌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小叔，你这一身就感觉是从哪里偷来的一样。”听着钱三七的这句解释，两个正讨论着给凌启带上面具增加神秘感的女子打量了一眼小胖子，互相对视了一下都点了点头。凌启这才想起来，这种违和感是气质上的感觉，小胖子钱无缺可能更适合那种管家服，不过看着两个已经在偷偷留影的女子，凌启咳嗽了一声，看着收回法术装着无辜的两位，无奈地扶着额头：“两位，好歹给我打个招呼吧，这么偷偷摸摸地差点触发我身上的防御阵法了。” “小师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听着高挑女子的这句话，凌启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调侃道：“大师姐你这话说的，要是让宗门里那些弟子听到，怕是会误会了。” 梦心月作为太上这一代弟子中最为耀眼的那一位，在宗门里对她存在妄想的怕是不在少数。自己因为和这位天天在梦境打交道倒是没注意，演武场和那些弟子聊天时才听到宗门里竟然有所谓的美人榜，而大师姐在榜上更是支持者颇多。看着面前这位吃着果子完全不在乎形象的邻家姐姐，凌启也只能无奈地明里暗里提醒几句。 “你这骨头架子还撑不住那种气势，本来还想着站在你身边当个陪衬，现在怕是只能让钱家两个小姑娘陪你出面了。”大师姐的这番话让凌启和两个妮子都有些尴尬，只不过当眼睛对上这个放下零食，只是端坐在那就气势逼人的高挑女子时，低头看了看自己，只能沮丧地找了个角落，哀叹着早些长大。 “我倒是想把你拉到妖族这边，只不过想到你这家伙的性子，我还是觉得把你放在钱家这里更好。”一旁的红衣圣女更是直言不讳，凌启知道这家伙暗指的是这次出门带出来的怕是那些长老的拥护者，自己要是真的过去只会让小狐狸难做。 这次的打算本就是让凌启高调些出场，否则太上弟子这块招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用，只不过看着大师姐这副不想出门的样子，难道真的打算就让自己一个人参加这次的拍卖会吗！ “小狐狸，你那里有没有……”大师姐看着这个被华贵衣服折腾得浑身不自在的少年，想起妖族似乎有着那种特殊作用的丹药，拉着红衣圣女咬着耳朵商量着。凌启倒是想要凑过去听听这两位的安排，只不过刚走过去就对上大师姐满是戏谑的眼神，心里明白自己怕只有服从的命了，心里暗叹了一声，索性和小胖子推算着这次能让哪几家被拖下水。 谋划方案比凌启想象中要困难很多，倒不是怕被人识破什么，修仙界实力为尊，什么谋划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假的，更不要说大多数家族出行多会让人推演计算个明白才会出手。所以如何能让这些明知道这是鱼饵的家族心甘情愿咬钩才是这次计划的重点。 于是第二天，关于小胖子寄存在万宝阁的物件的消息满街传开，什么这是一件打开上古遗迹的钥匙，什么仙家药方的药引，在凌启的安排下，一天之内传出了十几个版本的故事。 接着在钱无缺的安排下，一场奇怪的比试在附近传开，两个比试的家伙说是为了争夺一件检验法宝真假的物品，打了个头破血流，又传言说那件万宝阁的物件是个幌子，真正的物件另有玄机。 看着忽然热闹起来的城镇，凌启倒是缩在院子里和高挑女子下着棋消磨着时光，计谋不在于复杂不复杂，只要利益足够，就算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也会有着大把人往里跳。人总会有着侥幸心理，就算知道这大概率是别人整出来的噱头，也会伸出手尝试一下。 “小师弟，你确定万宝阁不会因为你乱传消息把你带走吗！”对面的高挑女子看着这个躺在圣女大腿上一副懒洋洋姿态的少年，扶着额头轻声问道。 “这个万宝阁自己玩的可比我熟多了，就算我不来这一手，他们也会宣传一下。”凌启可不会觉得自己能借着二十几年的异世经验就能和这些活了几千几百年的修士掰手腕。在小狐狸给自己的万宝阁记载中，有过几件闹得满城风雨的宝物最后查无此物，明面说是被什么高手获得隐瞒了天机，凌启只是好笑地丢掉了那本书卷，不触及天道的物品仙人不在乎，而那些其他物件也不是非仙人能够隐瞒，那这些东西最后是谁获利自然就是谁处理后事。 凌启的解释让大师姐沉默了许久，然后忽然站起身就要找万宝阁拼命，吓得凌启一把拖住这位的大腿，安抚了好久才知道大师姐曾经买过一件说是可以修补道痕的物件，本想着做一回劫匪，结果那件物品带出万宝阁就被一位仙人抢走了，只能不了了之。 凌启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支支吾吾解释着原因的高挑女子，心里对这次计划的可行性又多了几分信心。 凌启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身后圣女的揉捏，感觉到有些急促的脚步，轻声笑道：“你猜这小妮子会带回来什么消息？” “只要别是万宝阁想要邀请你过去出谋划策就好。”大师姐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对于万宝阁这种行为恨得直咬牙，真把我太上不当回事啊，下次拉上小六过来把你们仓库都给端了。 “凌前辈，万宝阁发出消息，说是那件物品经过确认和上古战场有联系。”小妮子看着凌启的眼里满是崇拜，少年在说出计划时就曾经开玩笑万宝阁绝对会再添上两把火，现在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凌启躲闪着小女孩的眼神，对着一旁满是戏谑眼神的大师姐笑道：“幸好当时让小胖子在里面加了些上古战场的碎片，否则怕是万宝阁会说和观江八家有关系了。” 凌启有些坏心眼地腹诽着，万宝阁可不在乎什么世家宗门，只要能让自己获得的利益更多，怕是说什么仙人有关系都敢乱传，最多就是事后道歉几句。不过现在，万宝阁的这条消息怕是会把那些还在观望的家伙钓出来了。 真作假时假亦真，当那件伪造的物件都有可能藏有什么秘密，那那件被说是真品的物件又会藏着什么。凌启有些无奈地笑了几声，随后在两个女子早有预谋的微笑下被拽进了屋子，过了一刻钟，一个有些无奈的青年穿着一身金色的衣裳出来了，两个女子这次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退后了两步。 “小师弟，你现在这样我就能作为陪衬出场了，而且万宝阁没见过你这副模样，也就不会留下什么后患。”高挑女子伸手在凌启肩膀上拍了拍，又有些熟练的抚平了衣角，对着一旁的圣女给了个满是挑衅意味的眼神。 “那我的身份用什么？”凌启倒是没有在意这些，这身伪装在仙人面前只不过会让他们多看两眼，希望对方手里不要存有自己无瑕体的气息，要不然这一身怕只是在满足这两位的一些愿望。 “当然还是凌启，太上无瑕体凌启。”高挑女子的话让青年有些愕然，看到女子眼里的凌厉，这才明白自己无论什么身份怕是都别想出手，不如打着这太上的旗号让水更浑一些。 “我回妖族一趟，晚上见。”圣女出奇地没有闹着别扭，只是和青年交待了一句就欠身离开了，让一旁的大师姐都多看几眼。 万宝阁门前，看到面前这个满是局促不安的凌启，高挑女子叹了口气，从身后抱着青年安抚道：“凌启，放轻松，就算计划不成功，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只是对于这种大场面还有些不适应，师姐，没事的。”凌启看着面前这富丽堂皇的楼阁，想起在那边世界自己去的最高档的地方也就是什么剧院，和面前这个建筑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不够气派啊！凌启有些自嘲地笑了几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在一旁一身艳丽服装打扮的大师姐挽住自己胳膊后，抬起脚步向拍卖会走去。 听着大师姐在一旁传音的介绍，凌启总算认清楚面前这些男男女女，扫视了一圈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红衣圣女，轻声笑了笑又将目光看向了中心区域的那个舞台。注意到舞台上似乎有着一些女子被关在囚笼里作为拍卖会，凌启压下心里的怒火，向一旁的大师姐眼神询问着。大师姐的回答却让凌启有些想笑：“这些女子只是满足某些特殊爱好的家伙所做出来的幻阵，制作者不才正是你师姐。” 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现身 “大师姐，你还真是……”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高挑女子，凌启赶紧改口道：“真是有想法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种方式呢！” “行了，少在那恶心你师姐。”梦心月摆了摆手，从凌启怀里取出一把零食，倒了一颗放进嘴里，看着那宛如实质的影像幻阵，有些失落地感慨道：“我是觉得你记忆里对拍卖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为什么你记忆里的拍卖会一定会有奴隶这种东西。” “这个，师姐你要明白我就是个普通人，拍卖会这种高级场所我又没体验过，自然会有些胡思乱想。”凌启只能擦着满头的汗打着哈哈解释道，腹诽着一般这种异世界都是架空欧洲中世纪，又不是我一个这么想。 “你知不知道所谓的奴隶对于修行者来说可有可无。”大师姐扶着额头，眼里满是无奈，看了眼舞台上依旧在暖场的主持，顿了下继续说道：“也许魔族会需要这样的身体吧，但是哪怕是所谓的魔修，现在都不会去走吞噬那一套了。”看了眼旁边一副恍然大悟表情的青年，心里腹诽了一句，师弟你身上的太上化魔才是真正的魔修功法啊！ “只是我有些意外，这个东西我记得只是我随手做出来的换了一些果子，怎么会被万宝阁收集到这里。”梦心月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主持，注意到自己那个作品似乎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想要警告我吧，不过这种手段确实有些让人不舒服啊！”凌启也不管说没说对，反正先给万宝阁扣上一顶帽子，看着旁边频频点头表示认可的大师姐，凌启都哟有些怀疑自己难道说对了吗？ 一身侍卫服的小胖子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对于万宝阁来说，这次拍卖会的冲突只要不在馆内，他们一概不管。” “那我就放心了。”凌启看着会场中心开始一件一件介绍起拍卖品的主持，底下观众一个一个的叫价，竟然觉得有些无聊，打着哈欠靠着椅子就想打个盹。 “师弟没有看得上的东西吗，师姐可以帮你拍下来的。”高挑女子看着这个意兴阑珊的家伙，半是好笑半是好气，拽着凌启的胳膊轻声说道。 凌启抬眼看了一下，心里对于平时师兄师姐在自己身上的关照，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了。原来这种拿来让我一次性消耗的符咒，竟然价值这么高的吗？那个好像二师兄那里有一打的，原来一把都是会被人疯抢的啊！凌启挠了挠头看着舞台上被特殊阵法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问道：“原来我们峰这么有钱的啊！” “小师弟是不是觉得愧疚了，那给师姐一些补偿吧！”看着身旁女子巧笑嫣然，凌启差点就脱口答应了，想到这个大师姐绝对有着什么东西等着自己往里跳，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说道：“一码归一码，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从来没见到宗门弟子出来做生意。” “宗门之间是有约束的，而且对于修士而言，钱财终归是身外之物，实力境界的提升才是实打实的。再强大的背景也无法给你带来真正的强势，小师弟你不是心里最清楚的吗？”高挑女子端起桌上的酒盏，倒了一杯从凌启储物袋里顺出来的酒水，吐出一口酒气调笑道。 凌启也没有多说什么，哪有什么那种不长眼的仙二代，修仙世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一般小辈之间的矛盾都是小辈之间自己解决，长辈插手一般都是做过火。至于记仇想要刻意刁难小辈，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专门盯上一个小家伙，有些自嘲地想起那边世界打不过叫家长的儿童年代，又想到自己早就是个二十来岁的成年人，叹了口气从桌上端起大师姐的酒盏浅饮了一口。 梦心月看着这个有些挑衅的举动，愣了下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师姐的东西不能乱动的。” “可是这杯子是我的，酒也是我的。”凌启也没在意，这杯酒里倒进了四师姐给的清心丸，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味道。环视了一圈会场的布置，凌启腹诽着万宝阁的小手不是很干净啊，怎么连这种东西都用上了。 “这个是行业间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没有使用真的迷惑阵法药物，都只算仙家的揽客手段。我们钱家有些店铺也会做出这些布置。”旁边的小胖子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凌启这才注意到不仅小胖子，后面两个叽叽喳喳讨论着舞台上哪件法宝更好看的小妮子，也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来这还真的是行业默认的规定啊！ “小师弟，我那件阵法开始拍卖了哦，要不要买下来啊！”听着一旁满是兴奋的大师姐的玩笑话，凌启咳嗽了一声说道：“大师姐，你不会还想我风评被害吧！” 这件阵法确实得到了高度赞扬，只是所有出手抬价的客人都是用着隐蔽阵法把自己真容藏起来的家伙，凌启倒是真的想把这玩意买回来讨个师姐的开心，只是接下来计划可容不得自己遮掩容貌啊！ “小师弟，买下来师姐就给你一些好看的哦！”听着这满是调笑意味的话，凌启只能心里暗叫着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最后就是把我吊在树上吊了一整夜，什么都没看到不说还被几个师哥笑话了一顿，大师姐的承诺你也敢信，你知不知道这女人说话从来都是看心情的。 这么说着的六师哥，最后也陪自己在树上吊了一夜，理由是带坏小师弟。那一刻，凌启就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要想着从这个能看到人心中情绪的家伙得到什么好处。只不过看到大师姐眼里的期待，凌启还是无奈地伸出了手，开口道：“三十万。” “三十万，这位客人开价三十万。” 梦心月看着这个绷着平静面容的青年，索性配合着搂着他的胳膊，在众人的注视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会场外的一声咳嗽打断了众人的注视，也打断了高挑女子的法术，让本以为会面对社会性死亡场面的凌启松了一口气。大师姐的脸色不太好，靠着凌启的肩膀传音道：“应该是仙人境界，看来我是不是可以放心，你这个家伙今晚绝对不会出手了？” 听着大师姐的调侃，凌启也只能端着酒盏掩饰自己的尴尬，自己确实想过打不过就抢，人家话本里的主角不都是这一套吗，而且自己不动手，怕是有些不长眼的也会动手吧！ “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三十万三次！”随着主持的落槌，凌启拍下了这个满是恶趣味的阵法，旁边巧笑嫣然盯着自己的女子更是让凌启浑身不自在，摆着手扯开了话题：“那两件物品也该出场了吧！” “小师弟你是完全不看拍卖会的介绍啊，你知不知道这次拍卖会上真正的主角其实是丹药阁的作品。”大师姐扶着额头看着这个似乎想要赶紧结束的青年，有些好笑地解释道。 看着满是疑问的青年，高挑女子拿着手里的酒盏，挑眉说道：“你这家伙平时拿老四的丹药跟吃糖豆一样，当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顿了下，大师姐看着上面被夸耀了一番的丹药，搂着青年的胳膊说道：“你知不知道市面上的丹药到底是个什么价格啊？” 看着面前这个几万几万加价的客人，凌启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上面那个丹药，自己好像从四师姐那里拿了至少几百颗，回头是不是该给四师姐还点礼物了。 丹药一批又一批的被送到了舞台中央，又一批一接批被确认了买家，凌启又有些打哈欠了。直到现在，凌启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和所谓的一般修士根本是两路人，这算不算穿越者的特权，凌启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将目光放回了终于把那件物品暴露出来的舞台。 “这件物品经过鉴定法阵威名，但是应该和某地的核心阵法有着联系，只是我们万宝阁确实没有能力吃下这件物品。所以，起拍价一百万。” “两百万。” “三百万。” “……” 凌启看着这飞速上涨的价格，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自己这次是不是有些玩过头了，要是拍下来的客人最后发现那上面只是一些仿造的古代阵法刻印，会不会直接气死。 “小师弟，该出价了。”身旁的女子看着这个似乎有些犹豫的青年，伸手安抚道。 “多少？” “只要不超过三千万，师姐都是可以出得起的。” “那我可就三千万了。”凌启有些恍惚，似乎之前自己出行一趟的路费也不过几百灵石，这张口就是几千万，一时还真是有些适应不了。 “三千万！”伴随着凌启的喊价，会场的客人也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一身华贵衣服的年轻人身上。凌启知道要想让水浑一些，还需要一些引子，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这点身价都不敢赌吗，那我就要了。” “那是谁？” “太上的弟子，他身边那个好像是梦中剑！” “难道这东西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众人的议论声让凌启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还算成功。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意外 “三千两百万。”角落的红衣圣女看了凌启一眼，吩咐着手下的侍女举起了牌子。妖族的插入让会场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只是大多数客人只是冷眼看了一下角落的妖族，不敢上前搭话。 “大师姐，妖族在人族似乎不是很融洽啊！”凌启又坐了下来，看着小狐狸被客人的这种冷场对待，有些打抱不平。 “你知不知道这位妖族圣女在人族到底是多大的声望啊！”一旁的高挑女子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被众人敬而远之的红衣圣女，又看了一眼这个穿着华贵衣服浑身不自在的青年，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不再说话。 场面一时有些冷清，凌启正有些担心不会最后要让小狐狸拒绝，就听到身后有着一道被遮蔽法阵掩盖真实声音的叫价：“三千五百万。” “三千六百万。”小狐狸压住了侍女的牌子，开口喊道。只不过随着妖族的叫价也让场面一时有些剑拔弩张，凌启有些担心，被身旁的大师姐一把抓住，给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凌启看着这个一脸平静的小狐狸，饮下了一大口酒水强自镇定下来。 “三千七百万。”对方依旧是听不清楚的声音，凌启眼神询问着身边靠着自己肩膀的大师姐，高挑女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凌启也就只好作罢，看来只能等出去之后再通过那件物品去查这个人的真容了。 “三千八百万。”凌启有些担心最后会不会对方停下手，一个劲地敲着桌子，让旁边的小胖子都有些担心这家伙不会真中了什么毒吧，角落的小狐狸注意到凌启的动作，眉眼间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四千万。”对方再次叫价，不过语气似乎有些焦急，让凌启有些庆幸刚才让小狐狸停止了叫价。 在凌启的示意下，红衣圣女停止了叫价，摆了摆手让身前的这个侍女收回了牌子，也让有些担心场面难以控制的主持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口说道：“那么，这件物品最终叫价四千万。” “四千万一次，四千万两次，四千万三次，成交。” 随着落槌，凌启那颗悬着的心也终是落了下来，只不过这场戏才演了一半，凌启也知道自己这个装扮，以及刚才和小狐狸的眉来眼去是被那些有心人看在眼里。只不过，凌启看着舞台上还被法阵遮掩的几件物品，又看了一眼那些被遮蔽法阵挡住了他人视线的客人，然后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大师姐，你说这样欲盖弥彰是为了什么，现在特地把样貌遮挡起来，难道别人还查不出来了吗？”凌启享受着大师姐的投喂，嘴里嘟囔着这些客人的奇特操作，而且这里明明不允许动手，竟然不禁止使用遮蔽法阵和一些可以遮掩天机的法宝，这是鼓励别人之后去抢吗？ “小师弟，你是不是忘记了很多法术都有着分身，传送这种能力，这些遮蔽法阵下到底是替死鬼还是别的什么，可说不好？”高挑女子冷笑了一声，不过凌启自然知道大师姐有这个底气，梦中剑这种法术将人投射进的梦境中，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身假身，投射进去的记忆可做不得假。 凌启索性将喊价的事情扔给了旁边早就有些按捺不住的妮子，拉着有些紧张的小胖子，轻声安慰道：“放心，我既然答应来掺和一下，就不会让这次的东西给万宝阁这么简单就拿了好处。” 凌启的这段话让小胖子露出有些难看的笑容，看着舞台中心终露出真容的那件物品，轻声说道：“那，就开始吧。” 凌启打了个手势，让身前这个有些紧张的钱百百开口叫价，只不过小妮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价格已经有些失去控制，本来只是标价五百万的物品已经被哄抬到六千万。而且，凌启还注意到这些抬价的似乎有意无意看向自己，难道你们真的觉得我会拍下这件物品吗？ “七千万。”凌启开口，直接提了一千万的价码，也让场面一时有些冷住。华贵衣裳的青年接过大师姐递过来的果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可以继续加价，只不过再往上叫价，那就不会由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来了。” 凌启话里的威胁之意只会被视为对这些客人的挑衅，果然随着凌启的话音刚落，价格又是再一次上涨，直接加价到了一亿。 凌启看着这个忽然开始热闹起来的场面，摆了摆手又坐了回去。青年抬头往会场上方看去，嘴里念叨着：“大师姐，你说这些人里有江家的吗？” “没有，江家做事不在乎世人眼光的，你看，坐在那边角落品茶的中年人就是江家对外的领事。”大师姐的回答让凌启的目光也随之转了过去，看着这个样貌平常的中年人，凌启有些疑惑，那小狐狸是因为什么被邀请过来的。 “江家的钱财不是你能想象的，谣传万宝阁里也有他们的一份子，只不过我问过那位，那位只是摇着头说不可能，因为万宝阁的幕后人……”大师姐的话停了下来，看着转过头期待着下文的小家伙，摇了摇头张开嘴示意着。 凌启有些好笑地丢了枚果子放进了高挑女子的嘴里，看着这还在加价的场面，摇了摇头说道：“原来到现在才是真正的富人之间的战争啊。” “真正的富人这会还在自己隐世的空间，怎么会参与这种俗事。”小胖子的话把凌启呛了一顿，只是想到道一那位，摇了摇头坐了回去。 只不过随着价格的上涨，万宝阁终于坐不住了，伴随着主持的咳嗽声，凌启便看到舞台上又出现了一个被满身白雾遮掩着身形的家伙，眼神询问着大师姐，却看到大师姐有些诧异的表情，眼里金色光芒一闪而过，随着眼中血泪流出，凌启也确认到这个被白雾遮掩的家伙就是江家的那位。 “小胖子，我觉得你这件物品怕是拿不回来了。”凌启的话里有着一丝冷意，让钱无缺有些愣神，这家伙刚才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怎么现在…… 凌启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自己和师姐刚才还说着那位的性子要是出现不会遮掩行踪，结果现在却看到了面前这家伙在和万宝阁的主持商量着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那些有些扭曲的想法，轻声问向一旁的高挑女子：“大师姐，能听清楚她的对话吗？” “她和我境界相仿，若是刻意遮掩，我是没有办法了，要不然师弟你上去套个近乎。”凌启听着大师姐的玩笑话，摇了摇头放弃了。 只不过让凌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白雾身影在主持的躬身行礼下，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放下了那件物品。看着这件古朴的钥匙，凌启一时有些发愣，注意到身旁这个已经双眼通红的小胖子，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不解释一下吗？” 小胖子都想捂住这家伙的嘴了，哪有这样问话的，却听到白雾身影摇着头解释道：“这件东西，你们钱家拿回去。至于你们，赶紧离开，这次拍卖会本来是我们江家想要把那几个虫子钓出来，没想到反而让你们钱家误会了，还让你给卷进来了。” 凌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一旁端着盘子一副看戏模样的大师姐和拿着钥匙陷入沉默的小胖子，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你不会觉得我们几个小辈能安全离开这里吧！” “抱歉，我没想那么多。”白雾身影摇着头，伸手想要拿起桌上的酒杯，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让凌启一阵好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酒葫芦示意道：“你要喝直接拿就好了，客气什么。” 大师姐看着这个还在犹豫的白雾身影，抬眼看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小师弟，轻声损道：“人家那是不想拿你的酒杯，不是放不下架子喝不下酒。” 白雾身影被一打岔，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去吩咐一下，让他们送你们离开这里，虽然族长说不会出意外，但是我有些担心你们会胡来，尤其是你。” 凌启腹诽着，你要是不出来，自己确实打算大闹一场，只是你这一出把我之前的计划直接打断了，不过，这件事情应该就这么解决了，修仙界实力为尊，果然不假啊！ 凌启也不推辞什么，拉着这个还想再吃两个的大师姐就想往外走，却看到一旁的小胖子脸上还是有些不太高兴，开口问道：“钱无缺，难道这件东西不对吗？” “我倒希望这件东西真的不对。”小胖子的低声呢喃让凌启更加放心不下，拽着小胖子的衣服问道：“难道江家对你们观江八家真的有什么排外的意思吗？” “我说不清楚，你也不要多问什么，这次还是感谢你能够来帮我，虽然最后是那位帮的忙。”小胖子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只是看着这个家伙面上的拒绝之意，只好示意那两个妮子多照顾照顾这个小叔。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大梦几千年 钱百百跟着凌启回去了，凌启有些疑惑，看到少女有些欲言又止，挠着头发让她上了船。 “所以，你小叔到底什么情况？”坐在飞舟上，凌启看着这个满眼通红的少女有些无奈，不是你们怎么也开始学不可说那一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你啊，瞪了旁边还在添油加醋的大师姐，哪有在别人担心的时候说着最多就是小胖子被家族坑一下罢了，不用太担心。 “小叔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是抱怨着他做不到，最后可能还要交给你和三七。”少女被凌启的表情吓到，支支吾吾说着，让凌启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世家的事情怎么这么麻烦。 “小师弟，你还是考虑怎么破境吧，人家临走时不是给了你一套阵法吗？”高挑女子挑了挑眉毛，对着愁眉苦脸的少年安慰道。凌启也明白，三境在宗门里算是小辈一代的高手，出来历练才发现不过是修仙的起点，小胖子临走时塞给自己的阵法自己也确认过了，借着无瑕体的解析和旁边这个阵法大师的眼界，少年刻意确定这个阵法确实可以做到隐瞒身体上的缺口。 凌启在脑海里推演了一番，心里却时不时想起小胖子临走时的满脸悲伤，烦躁主之下差点吐出一口鲜血，让旁边的大师姐和钱百百吓了一跳，高挑女子赶紧检查了一遍凌启的身体，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身体并无大碍的少年，轻声问道：“凌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少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的大师姐，凌启甚至被吓得往后退了一下，只是他还是满头雾水，自己不过时推演失败受到反噬，难道自己身上还有其他问题吗？ 高挑女子扶着额头有些痛苦，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摸着凌启的头发说道：“小师弟，你先入梦，我要检查一下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 凌启还想要争辩两句，看着满脸铁青的大师姐只好无奈地咽了回去，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 看着这个睡得还算安稳的少年，梦心月叹了口气，看着一旁满眼困惑的少女，轻声吩咐道：“你拿着我的剑匣先传送去太上，和药堂的沈婕说，小师弟需要一瓶药，她会知道的。” “前辈他，没问题吧！”少女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确认道。 梦心月这才发现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了，浅笑了几声摸着少女的头发安抚道：“放心，凌启只是心境出了一些问题，小问题。”看着这双依旧有些不放心的眼睛，笑了笑正色道：“放心，一切有我。” 看着逐渐远去的这位问剑峰小师妹，高挑女子也收回了笑容，收回了手上遮蔽的法术。躺在椅子上的小师弟满身黑气，脸色十分痛苦，嘴里嘶吼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梦心月叹了口气，一指点在了凌启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梦心月心里还是有些困惑，明明自己已经用梦境覆盖了小师弟原本的梦乡，为什么今天会忽然爆发，难道太上化魔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后遗症吗？ 入梦，梦心月看到的是一脸爽朗笑容的青年，让她总算放下了一颗心，看来不是心魔入体，只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这么不方便，疑惑的大师姐却听到了青年的声音：“喵。” 梦心月看着这个其实梦中见过无数遍的青年容貌，有些不解，小师弟这是玩哪一出。对方伸手向她头上摸去，让梦心月心里更是不痛快，而且，小师弟嘴里说的话，她听不懂。 直到被青年抱在了怀里，梦心月才意识到自己的神识被凌启的梦困在了一具猫的身体，而且所有的法术都没有办法使用，让这位太上第一人有些绝望。不过也许是青年对猫的防范不强，所以借着强大的修士能力，还是从那放在箱子里整整齐齐的书籍里，学到了这边世界的文字。 只是依旧是听不懂青年嘴上的话语，不过借着他熟睡的时候，用着不便利的猫爪借着他桌上的电脑还是学到了一些语言，只是自己依然说不出来。梦心月此时也明白了小师弟是逃进了他过往的记忆中，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如果自己当时强行去代这位小师弟修炼太上化魔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问题，思绪闪烁间又想到凌启心里那些夙愿，桌上的猫摇了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有些无奈。 梦中世界日月交替十几次后，梦心月借着猫的身体对凌启构造出来的梦中世界总算有了大概的了解。她直到小师弟梦中的身份似乎是凡间的一个小工，每天会被每天的生活极其平淡，早上太阳升起会跟自己告别，自己第一天还下意识地伸出猫爪，看到青年脸上的笑容还有些期待小师弟认出自己，结果只是满脸笑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回来了一条鱼。 想到这里，梦心月看着自己在这十几天时间里变得有些笨拙的身体，咬着牙在心里骂着那个每天带着吃食给自己的小师弟，小混蛋，再这样下去师姐迟早会胖到走不动路。 之前和妖族的小姑娘交流过小师弟的情报，本以为这次小师弟会是个装疯卖傻沉浸梦中景色的休假，自己几番试探，这家伙依旧是那副样子，甚至因为自己的试探结果被这家伙抱起来放进了盆里洗了个澡，虽然洗得确实很舒服就是了。洗完之后还抱着自己睡了一觉，让自己差点以为这小子开窍了。 借着猫的眼睛看着窗外，这些房子的狭小让梦心月颇为不适，只不过小师弟在这边的世界似乎并不是如他口中说得那么不堪，楼下的那些中年妇女会和他开着玩笑，他也是笑着回答几句。偶尔隔壁半夜传过来几声男女的声音，他也只是戴上耳机抱着自己开玩笑说着：“你到春天的时候可别半夜乱叫啊！” 看到的越多，梦心月心里就越有些不忍，小师弟的世界还真是美好啊，难怪这家伙做事情总是顾及那么多，修仙界对于这家伙而言还真是有些残酷了！ 听着门外钥匙转动声，梦心月知道是这家伙回来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师弟今天回来地这么早吗，抬眼看到青年眼角间的喜悦，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喵？” “我今天在地铁上碰到了一个女生，很漂亮的女孩，让我想想，和电视上那些大明星一样……”凌启的话却没有引起梦心月一丝波澜，这位食客已经明白小师弟为什么会一直单身了，这家伙碰到女孩子只敢看两眼，别说上去搭话，甚至连多看两眼都怕被对方发现，他今天类似的话自己都快听出老茧了。 猫循着味凑近了青年手提的一个方便袋，让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蹲下身子摸着猫的下巴，看着这个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轻声说道：“今天不一样哦，今天这袋东西是那个女生感谢我送的哦！” 梦心月的心里直接愣住了，这东西竟然是别的女人送的，本来闻着味道还觉得小师弟今天品味不错，结果是别人的东西，给我拿开。 “我今天在地铁上……”凌启的叙述让梦心月的心里更是不太舒服，你才见过人家一面，就把人家夸得天花乱坠，小师弟，你这样会吃亏的。 “……猫，你说我是不是今天是不是，啊，不过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有男朋友了吧！”猫伸着猫爪打了两个哈欠，看着这个越说越激动的小师弟，有些无奈地翻着白眼，小师弟你要是再这样连问都不敢问，真的活该，难怪自己当初拿梦境考验他的时候会那么大反应。 青年看着这个凑近食品袋又缩了回去的猫，有些不解地问道；“不喜欢吃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看着这个说着就想伸手摸自己肚子的青年，梦心月出爪警告了一下，看着青年脸上满是赔笑的表情，索性指着食品袋摇着头。 “不喜欢吃吗，明明人家女生说猫会喜欢这个的啊！”看着这个还有些不想放弃喂食自己的青年，梦心月腹诽着，你要是自己买回来就算了，借花献佛还想我给你好脸色，做梦去吧，不对，现在就是在梦里，都被这小子气糊涂了。 “算了，你不吃就不吃，我放在你碗那边，想吃就自己拿。”梦心月有时真的怀疑青年其实已经清醒了过来，但自己那么多次试探，甚至抓伤了小师弟的胳膊，他也只是带着自己去了医院接种了疫苗。 自己本来还担心自己的神识会不会被这些梦境造物影响，第二天活动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青年总是看着自己，脸上有些犹豫。 梦心月等了几天，自己这个小师弟终于凑到了自己面前，揉着自己的后背说道：“那个，猫，你要不要去办个宠物证，以后下班回来我就可以带你到处跑了。” 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冒牌货 被凌启抱着来到派出所的梦心月，睁着一双大眼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只不过依旧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判断着梦境中自己的力量，大师姐有些无奈地收回了猫爪，在凌启的陪同下走完了那些繁琐的手续。 在被工作人员问到这只猫有名字没有时，凌启摇了摇头，只是看着猫说道：“还没有定，我觉得它好像不喜欢我取的名字。” 凌启摸着怀里有些不安分的猫，心里却忽然想起一道身影，轻声笑了笑，注意到对面工作人员有些疑惑的眼神，收起了笑容继续交待着关于猫的信息。 于是，在梦心月不情不愿下，还是被套上了一个牌子，看着这个牌子上的主人凌启，心里忽然就有一口气，扑到青年的身上张口就要咬。凌启被吓了一跳，赶紧抓着猫的脑袋一个劲的躲闪，面对着派出所审视的目光赶紧站起来往外跑。 “是不舒服吗，那我帮你拿下来。”凌启也没多想，伸手就要帮猫解开脖子上的绳子，却忽然被它扭头躲开，几个跳跃跑到了凌启的头上。 青年感受着头上的沉重，伸手想要拿下来，拽了几下无果，只好无奈地说着：“猫，下来，别闹了，回家给你买好吃的。” 大师姐依旧不依不饶，只是嬉闹间看到了前面的那道人影忽然愣住了。凌启也注意到了前面那个巧笑嫣然的身影，抓下脑袋上的猫抱在怀里有些拘谨地说道：“早上好。” “这都十二点了，还早上呢！”面前的身影捂着嘴轻笑着，让青年更是有些局促不安，傻笑着愣在那里，感受到胳膊上的疼痛才反应过来，连忙回道：“我上午忙着帮它拿牌子，刚才才出来。” 对面的身影凑近了些，看着凌启怀里的猫，满脸笑容的说道：“这就是那天你说过的那只吗，好漂亮啊！”说着就想伸手去摸，只是对上的是猫有些冰冷的视线，浅笑了一下又收回了右手。 梦心月的心里却早已经翻江倒海了，面前这个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的容貌，从两人的谈话中大师姐也明白了面前这个家伙就是凌启那天地铁救下的女生。 凌启对猫的反应有些尴尬，挠着脑后解释道：“这猫有些怕生，你别在意。” “没事的，我很讨猫的喜欢的。”看着这个梦中造物的表情，梦心月的心里却低到了冰点，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叫不醒小师弟了，这个小浑蛋，恐怕到现在还在逃避。 女生和凌启寒暄了几句，凌启也不敢多说，在怀里猫的几声提醒下才挥手告别去找了熟悉的饭馆。 “这不是那天那只昏过去的猫吗，现在长这么胖了啊！”饭馆的老板是个留着平头的中年人，对于凌启的到来很是欢迎，朝着青年怀里的猫说了几句，这才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这是菜单，你喜欢什么就指哪道？”凌启将一张满是油腻的纸页递了过来，大师姐本想跳到桌子上看清楚，却发现后脚被青年抓得死死的，朝后叫唤了一声却只得到青年有些歉意的抚摸，抖了抖身体甩了凌启一脸，才满意地指着菜单上的几道菜叫唤着。 “老板，点好了。”凌启叫过来老板，把菜单又递了过去。老板看了一眼菜单，又审视了一下桌前坐着的一猫一人，笑着问道：“小凌，你这吃得完吗？” 看着怀里猫又有些不满的叫唤着，凌启了笑，摸着怀里猫的下巴轻声解释道：“吃不了我还不能打包带走啊！” “那我给你准备几个一次性饭盒。”老板对于凌启这种吃饭方式已经极为熟悉了，自从这小伙子养了这只猫开始就这样时不时来自己饭馆打包带走，不过，这猫长得真快啊，上次看到的时候还挺瘦的一只。 老板去厨房交代后厨去了，让凌启得了空闲，本来准备掏出手机刷一会，却看到怀里的猫捂着手机屏幕，一声声叫唤让青年不得不收回手机在猫身上来回抚摸着，看着怀里这家伙舒服地闭着眼睛，有些无奈地苦笑了几声。 “把猫给我放下，去后面洗个手再来吃。”老板端着菜走过来，看着凌启笑骂道，青年也是打着哈哈，把猫抱到了对面，给老板交待了几句，跑步去了后厨。 大师姐的眼里却满是不屑，自己现在天天被凌启在浴室里洗漱一番，不比你这油腻腻的饭馆干净，只是想到自己如果不去顺从只会让小师弟难做，索性乖巧地趴在椅子上等着凌启回来。 凌启的手上还滴着水就跑了回来，看着还算乖巧的猫，笑了笑说道：“乖一点，等我吃完再喂你哦。” 看着这个满脸赔笑的青年，大师姐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趴在椅子上看着凌启那件花格子衬衫，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小师弟在自己几个师姐面前也是这样赔着笑，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样子。 凌启吃得很快，对着周围的客人笑了笑，抱过对面椅子上的猫，想了想找老板要了一个塑料盘子，看着怀里的猫舔着爪子动着嘴。 不过，最终一人一猫还是没有消灭掉一桌的饭菜，看着凌启付钱时有些肉痛的表情，大师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点多了，只是看着自己逐渐被喂胖的身材，又将不满的情绪发泄到面前这个双手拿着便利袋的青年身上。 凌启安抚着今天情绪有些捉摸不透的猫，和对楼的几个大妈打了给招呼，这才拎着便利袋走上了楼，满是疲惫地打开了门，放下了手上的食品。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猫，你先自己玩会，我先去洗个澡。”爬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汗珠，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趴在桌子上看着食品发呆的猫叮嘱了一句，就进了浴室关上门。 大师姐看着青年关上门，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这才放心地走到凌启地的手机跟前，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着自己逐渐熟练的动作，梦心月也是有些无奈，再被这样养个几天，怕是自己就要真的适应下去了。 别扭地打开了密码，看着通讯中出现的那个和凌启交谈了几句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记下了这个冒牌货的地址，听着浴室中的水声停下，这才赶紧退了出来又坐回到刚才的位置。 凌启带着一身水气就出来了，让猫身体的大师姐有些嫌恶，往后躲了躲，这才把想要靠近过来的青年赶走了。看着这个向后缩着身体的猫，凌启笑了笑就要去帮它解开包装袋，伸手带了便利袋前忽然变道抓住了没防备的猫。 看着怀里有些挣扎的猫，凌启安抚了几下说道：“你也要进去洗一下，都臭了。” 透过猫眼看到这个满是笑容的青年的大师姐，恨不得一爪子抓死这个混蛋，你才臭了，你都臭多少年了！只不过被凌启熟练的抚摸技术驯服成功大师姐，在一声声乖中迷失了自己。等到回过神时，大师姐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放进了洗澡盆里。 被吹干擦干的猫有些无奈地看着正在厨房里热菜的青年，忽然发现自己都有些不想离开这片梦境，摇了摇头有些痛苦地看向窗外。窗外月色正好，只是终归都是假的啊！ 第二天的猫看着上班离开的青年，确定了不会再有什么忘记拿证件手机的事情，伸了伸懒腰，看着窗外的护栏，纵身向下跳去。几个跳跃，大师姐已经看到了平时几个大爷经常闲逛的小公园，回忆了一下昨晚看到的地址，绕过了车流量比较大的道路，从工业园区绕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几个纵身跳到了这个冒牌货的居住地，看着紧闭的窗户，有些泄气地想要换条进出路线，就看到窗户被打开，一个巧笑嫣然的面容对上了猫的双眼。女子看着这个浑身漆黑的大猫，满脸笑容地伸出手说道：“进来吧，梦心月。” 大师姐看着这个道出自己名字的家伙，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抬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挑衅意味，示威地吼叫了一声，却听到面前这个冒牌货捂着嘴巴轻笑着：“小师弟为什么会在梦里把你变成猫，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梦心月心里有些迟疑，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凌启心里的地位并不高，但是看着这个用着自己相同容貌的家伙，又有些不服输地吼叫了一声。 “怎么，不服气吗，梦心月，你承认吧，你在乎的小师弟对你的感情并不深。”看着这个向前凑近过来的面孔，梦心月心里却有些发寒，自己的心魔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可不是你的心魔，你怎么会有心魔呢，梦心月。”对方的话显得刺耳难听，但是梦心月却第一次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她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这副样子进入小师弟梦境了。 “猫，你怎么跑这来了？”听着楼下的呼唤声，梦心月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对面依旧满脸笑容的家伙，低吼了几声，跳跃了几下，扑进了下面这个熟悉的怀抱里。 “吓坏了吧，走，我们回家。”梦境终归是梦境，自己的异常举动被凌启下意识间就修正了过来，只是，梦心月看着楼上那扇打开的窗子，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容，没来由地有些害怕。 第二卷 第一百章 清梦初醒 自从梦心月见到了自己那个冒牌货开始，这家伙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出现在凌启身边，让总算得了自由希望见识小师弟梦境风光的某猫气得够呛。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小师弟在自己这个冒牌货一副拘谨的样子，猫爪托着自己的下巴，真是应该庆幸小师弟你就是块木头啊！ 无论这个冒牌货怎么暗示，小师弟都是借口家里还养着猫不太方便。而当这家伙明里暗里说着可以去你家时，小师弟又说猫不喜欢你，要是你被它抓伤挠伤就不好了。虽然这话让如今猫身的梦心月有些不爽，但是看到小师弟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尤其是对方明显都被气得牙快咬碎了，某猫就觉得心情忽然舒畅了许多。 只是终归这是梦里啊！梦心月看着现在渐渐变得灰暗起来的天空，看着依旧是一脸爽朗笑容的青年，心里却有些着急。自己那天还是太莽撞了，也许是因为自己那天的举动让这片梦境自我修复了一次，凌启如今在屋子里的沉睡时间更久了，而且路上的行人也变得更少了。 梦心月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找不到破局的方法，怕是自己和小师弟最后都会困死在这里了。只是看着这个如今笑容多了不少的青年，猫身的大师姐终归心里有些不舍，而且自己真的借着天赋帮凌启破开，恐怕会在他本就缺口颇多的无瑕体身上再加上几个窟窿。 如果当时叫住问情峰那位会不会就能救下小师弟了，她不是说有一剑可破世间邪祟吗？享受着小师弟在头上轻柔的抚摸，梦心月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明明自己修的就是梦，却始终看不穿梦和现实，还真是…… “猫，今晚要吃什么？”凌启抱着猫出现在附近这一带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景色了，偶尔也会有大妈过来说几句“这个猫真好看”，“怎么长这么胖了”之类的话，让青年笑着说下次一定给这家伙减减肥。大妈们看着这个嘴上说着帮猫节食还一个劲给猫喂零食的小伙子，摇着头不再多劝什么。 梦心月心里忽然有种错觉，小师弟难道是清醒的吗？只是晚上对着这家伙暗示着自己就是他现实中的大师姐时，他只是说着“猫，你真聪明”就打着哈哈过去了。梦心月想着自己刚才那一番当着他面打开电脑打字的场景，就这样被这个小浑蛋一句猫真聪明就带过去了。只不过当看到凌启抱着一个奇怪画集对自己说着：“猫，你是不是也能变成这样？” 看着画集里那衣着古怪的女孩，梦心月仰头看了一下这个满眼期待的青年，叫了一声，一爪子把这本画集直接撕成了碎片。小浑蛋，想占你师姐便宜，你还嫩了点！ 只是撕掉画集那一刻，看着青年脸上有些不太高兴的表情，梦心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闯祸了。看着这个忽然呆愣着不说话的小师弟，梦心月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对上的是一双无神的双眼，青年伸手在猫头上摸了几下，看着满地的碎片，叹了口气坐回了沙发上。 凌启的情绪牵引着梦境变化，梦心月看着天空的乌云密布，心里忽然有些慌乱。自己刚才不会让小师弟更沉浸在这片梦境中吧，看着这个沉默坐在沙发上的青年，跳到了他的大腿上，看着这个勉强挤出来的笑脸，伸出的猫爪只好无奈地收了回来。 随着一声雷鸣，窗外的雨声渐大，屋子里变得有些灰暗，让本想给小师弟一些独立空间的梦心月又缩了回来。 “啊，打雷了，我衣服还没收啊！”看着这个忽然坐起来到阳台收衣服的青年，梦心月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不过看着青年眼里已经有了神采，又将视线放到了地上那铺了一地板的纸屑。 我要是还有法术，再现这本画集不过是一个抬手的功夫，只是……看着如今的猫身猫爪，梦心月心里暗叹了一声，走到了那片纸屑前，她想看看这本在屋子书架上放的都有些落灰的画集，到底在夏小师弟身上有着什么故事。 画集里是一些穿着奇怪服饰的女子，五颜六色的头发让梦心月心里有些疑惑地看着还在阳台忙乎的青年，难道小师弟是喜欢这样子的吗？回头从梦境里出来倒是可以拉上几个师妹给小师弟穿上这些衣服赔礼道歉，不过这些衣服除了过分暴露以外，并没有多好看啊！ 奇怪的装饰，无用的束带，还不如老五设计的那些，梦心月挥着猫爪拼凑出几张比较完整的图片，心里腹诽着这方世界的审美有些奇怪，又想起小师弟曾经说过入乡随俗的话，摇了摇头看向了那张有些不太一样的扉页。 扉页上没有那些图画，只是有着一段用毛笔书写的话留在那里，看字迹的样子似乎是很久之前留下的，看着这本还算崭新清晰的画集，梦心月大概猜到了小师弟为什么总是把这本书锁在了书架上。 只是这个字迹，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难道真的有什么转世之身吗，摇了摇头放弃了脑海里这个荒唐的想法，大概是小师弟也忘记了字迹的样子了，所以才会被梦境自我修复成这样。 看着这张拼凑完整的扉页，梦心月轻舒了一口气，只是看到扉页上完整的语句，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阳台还在忙乎的青年，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句话。 “我信你，一直信你，因为你是我的……”最后的几个字明明已经看到了，却忽然就从脑海中被抽离了出来，梦心月看着窗外的满天乌云，扶着脑袋有些无奈。 字迹是自己的，只是这句话应该是小师弟当时要给我的答案。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家伙还认不认得出，不对，应该是想不想认出。 青年总算收起了一阳台的衣服，看着蹲在地上的黑猫，笑了笑说道：“我又没有怪你，而且碎碎平安，这画集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了，那会还是几个哥们凑钱才买下来的……”凌启的脸上满是回忆，抱起这个如今已经有些沉重的猫，继续说道：“也不是真的舍不得，只是觉得少了个念想，我在这片世界本来就没有多少念想了……” “不对，我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在这片世界里了！”看着这个似乎总算清醒过来的小师弟，猫身的梦心月露出一些欣慰的表情，只是忽然看到了身形开始模糊的青年，连忙伸爪却抓了个空，几番折腾下，梦心月直接掉到了地上。 “喵！”梦心月看着这个身形变得渐渐灰暗起来的青年，纵身向这个家伙扑过去，却撞到了一个女人的怀里，仰头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容貌，梦心月心里却沉到了谷底，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别在意，小家伙的心境崩溃，让这方幻境再也无法自圆其说了，不过，这一切，还都是你，梦心月帮忙的啊！”这个满脸扭曲笑容的家伙死死抓住了梦心月，看着还在变得更加模糊的小师弟，让这个如今猫身的大师姐只觉得心生绝望。 低吼着想要挣开这个冒牌货的怀抱，只是感受着纹丝不动的怀抱，仰头看着双满是讥讽的眼睛，梦心月第一次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冒失就进入这片梦境的，不该没有准备就去唤醒小师弟的…… “别对着我发火，我又不是罪魁祸首，而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梦心月？”女人总算松开了怀抱，只是此时的小师弟已经模糊到看不清面容了。猫身的梦心月伸出了猫爪小心翼翼的触碰，却只能徒劳地穿了过去。 “你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在小师弟的心里取到一席之地吗？” 不是的，不是的…… “你不就是希望在小师弟记忆里占据重要的地方吗？” 不是的，不是的…… “你不就是希望小师弟能够作为你叩仙门的阶梯吗？ 不是的，不是的…… “你在等什么？” “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过！” 随着猫开口吼出了这句话，对面的女子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迟疑的猫，轻声笑道：“你不是很好奇我到底是什么吗？” “你从人间梦中诞生，受教于太上门下，梦为幻，幻非真，自然不存心魔邪祟。所以我曾说我是你的心魔，你自然不信。”看着眼前的猫，女子满眼都是平静，说完又将视线收回到那道已经模糊不清的身影，满眼都是温柔。 “你到底是什么？”梦心月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丝猜测，只是对于这个明显属于小师弟梦中异类的家伙，她始终不敢给予信任。 “小师弟曾经大梦五百载，你是人间清梦，为何不知？”女子的话让猫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你想做什么？”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家伙，梦心月忽然有些松了口气。 “这是梦境，你比我清楚。”对方想着自己走来，梦心月看着这个不断缩小的身影，叹了口气回答道： “铸梦中清影，塑心中明月。” 伸手向着那道清影触碰，于是两者融合，梦境破碎。 “正是如此。”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饲养 凌启是被四师姐扎针唤醒的，醒过来的时候看着面前这个短发女子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伤心，就听到旁边抱着一本书卷的文学女语带讽刺地说道：“别担心老大怎么样，她现在指不定在你身上哪里躲着偷笑呢！” 看着这个依旧有些不解的少年，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大师姐只是借着你的心湖重新修道而已，只是要花费的时间有点多，所以暂时应该是不会出来和你见面的。你要是觉得愧疚，就给我早点突破境界，现在大师姐已经帮你补上了心境上的缺口，你随时可以突破了。” 说着，这个文学女收起了手中的书卷，看了一眼还在傻笑着的少年，拽着还想在小师弟身上研究的老四，掐了个术诀离开了。 凌启其实也明白三师姐是不想自己有心理负担，但是在梦里看着大师姐帮自己重筑梦境，然后挥着手消散在自己面前，无论如何都会有负担啊！想起大师姐临走时的那句抱怨“小师弟，我在你心里就是你养的猫啊”，自己哪里敢回话，只好站在那里赔笑着。梦心月也没有心情计较这些东西，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青年，思考着自己这样到底值不值？ 少年伸着懒腰，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梦境中的那番记忆，摇了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心里推算了一番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那片梦境看来回头需要找妖族管事的那位问问到底是什么了！ 少了那个有些吵闹的大师姐陪同，凌启竟然觉得有些不太适应，练了会术诀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摇着头坐在了树下，仰起头看着天空的那轮太阳，心里竟然有些怀念大师姐了，应该说是那只肥胖的黑猫。 “要不去问问灵兽堂，去要一头幼兽回来算了。”凌启靠在树边轻声自语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这边落下来，抬手掐了个术诀，院子顿时浮现一个巨大的法阵，接下了那个极速下坠的身影。 “抱歉，前辈，我御剑失误了，我会赔偿的。”不断躬身道歉的少女让本来有些郁闷的凌启有些开心起来，看着这个明明就是因为脚下的这把剑上的法阵被人动过手脚而坠落的小师妹，咳嗽了一声安慰道：“赔就不用了，我这里都是有人报销的，只不过你御剑多久了，还会发生这种事。” “第一次。”少女的回答让凌启有些意外，三境就可以御剑飞行，还以为这个钱百百早就应该学习过了啊，凌启从少女手中拿过那把长剑，边装模作样检查边问道：“你师傅不让你学吗？” “不是，只是我御剑总会弄断剑，所以才禁止我飞行！”少女的回答让凌启更有些吃惊，眼里金光闪过，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面前这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少女，看到少女身上有些流转过快的灵力，心里得到了一个答案——先天灵体，还真是特殊体质啊，只是可惜被问剑峰挖走了，要不然怎么也该去练术法啊！ “你手里这把剑呢！”凌启忽然有些好奇，难道她师傅为了断掉钱百百的御剑念头，用这种下乘手段吗，这可不是什么好老师啊！拿着长剑舞着剑花的凌启听到少女的回答却差点让剑脱了手：“这把剑，是我照着师傅的长剑重新刻下法阵的！” 凌启走到石桌前，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看着这个低着头大腿还有些颤抖的少女，轻声叹了一口气。这小妮子到底应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说她没脑子，一般峰主在弟子面前使用的也是制式剑，只不过为了防止误伤所以他们的长剑上一般会刻有压制法阵，这小妮子没刻完的这一部分原本以为是飞行法阵，现在看来是因为境界不够才没有刻完啊！ 少年咳嗽着将长剑上的法阵抹去，看着有些心疼的少女，正声道：“你知不知道私自刻画法阵是违规行为，我现在把执法堂的人喊过来直接就能让你去里面面壁几天了。” “前辈，别啊，我知道错了。”小姑娘的眼眶里泪花点点，让凌启的心里充满了负罪感，扶着额头靠在桌前缓缓说道：“你这把剑我先没收了，明天，明天我帮你想想办法。” “那我明天再来这里。”小姑娘擦了擦眼泪笑着离开了，让凌启更是感慨难怪无缺不放心这两人，这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也是难为问剑峰那一帮弟子了，平时要怎么暗地里关照这么一个小师妹。 “谢谢前辈。”走远的小女孩回头的一句吓得正打着哈欠的凌启一跳，赶紧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挥着手告别，心里思考着我这答应下来又该去找谁来帮忙啊，大师姐啊，好想你啊！ “我才走没多久就想我了啊，小师弟。”身后懒洋洋的声音让凌启有些惊喜，回头看到一只正伸着懒腰的黑猫趴在桌子上，压下心里的雀跃小心翼翼问道：“大师姐，你现在……” “只有你能看见而已，哎，想我梦心月一世英名，就毁在你这么个小浑蛋手里。说吧，怎么给你师姐补偿？”看着面前开着玩笑的黑猫，凌启反而有些激动，连忙回答道：“望月楼，你想要什么点什么？” “还不是花你师姐的钱。”黑猫的花把凌启直接呛在了原地，看着这个眼神戏谑的家伙，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大师姐现在出来，是要我怎么补偿你？” “钱家那小妮子底子不错，就是有些放不开，不过小师弟你是不是以为是因为先天灵体的问题才导致她的长剑断裂的？”看着扭头看风景的少年，黑猫扶着脑袋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不会以为问剑峰的峰主看不出问题也解决不了吧！” “请师姐赐教。”看着伸出猫爪的黑猫，凌启这次倒是极为上道地一把将黑猫抱了起来，抚摸着下巴看着发出呼噜声的大师姐，心里腹诽着大师姐怎么越来越像个猫了，嘴上还要问着：“怎么样，舒不舒服，要不要加点力气？” “上面一点，对，再用力一点，慢一点，好，就这样……”黑猫闭着眼睛躺在凌启怀里，享受着少年小心翼翼的伺候，也不急着回答凌启的问题，抬眼看了一眼，看到一只向自己肚子摸过去的手掌，咳嗽了一声翻了个身躲了过去。 凌启也不能说明明在梦境里的时候你连我帮你洗澡都不避讳，现在在我面前装这一套，只是想到女子为自己的付出，轻声试探道：“那个，师姐你现在不能用那个身体现身吗？” “你不是想要养猫了吗？”黑猫眼里的戏谑让凌启有些语塞，还真是让三师姐说对了，大师姐绝对在自己醒了之后就躲在哪里看戏，被猫爪碰了一下继续帮黑猫揉捏着，压下心中的不满开口问道：“大师姐，那个，钱百百的问题？” “我又不是她峰主，我怎么知道！”黑猫却仰起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凌启心里火气直冒，看着这个满脸无辜的猫脸，凌启压着心中的火气，咬着牙说道：“算我笨行了吧！” “那接着帮我挠挠，就后背那里！”黑猫的话听在凌启耳边就像一句句嘲讽，只是看着这个依旧满眼都是戏谑的黑猫，凌启也不敢真的怪罪什么，只是放下怀中的黑猫，躬身说道：“那师弟就去问剑峰亲自请教去了！” “就这么几下就火气这么大，小师弟你心境还是不行啊！”黑猫看着这个抬脚想要离开的少年，开口调侃道。 “我不喜欢在我认真的时候开玩笑。”少年的话有些冷，一时场面有些僵住。黑猫伸出猫爪，看着这个眼神冰冷的少年轻声问道：“小师弟，我是你师姐，所以我今天给你上一课，修仙界不是你心中那个美好的梦境，无论对你多好的人你都不要过分信任。” “所以大师姐刚才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凌启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黑猫却露出一个笑容，扑到了少年的怀里，打着哈欠说道：“师姐现在想要洗澡，也许洗完澡就想起来了。” “你不是不让我碰的吗？”凌启的关注点却有些奇怪，让大师姐一时有些愣住，看着少年澄澈的眼睛，缩着自己的两个爪子轻声回答道：“就你这根木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妖族那位圣女那天会在我那里买醉了。” “那让我先摸摸肚子。”凌启伸出了右手试探着，被一只猫爪打掉，对上了一双有些恼怒的猫眼，装着傻问道：“肚子都不让摸，我怎么帮你洗？” “流氓，色胚，登徒子……”黑猫的一声声责骂让凌启只能站在那里傻笑着，不过看着总算不再一副怪怪的模样。 一番洗漱后，凌启一脸清爽地走出了浴池，看着还泡在池子里吐着泡泡的黑猫，有些无奈地问道：“大师姐，大师姐？” “别叫我大师姐，我没你这么个色狼师弟！”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二章 望月楼 一人一猫开着玩笑互相说了几句，凌启咳嗽了一声，帮还在池子里的猫拽了出来，掐了个法术除去水迹，凑到猫身的大师姐耳边问道：“师姐，你别卖关子了，你也知道你师弟见识浅，有些东西判断不清。而且，先天灵体这样的好苗子也不应该这样子被雪藏着啊 “这不是雪藏，这是怕这小妮子和你一样心境出问题。”黑猫抖了抖耳朵，仰头看着这个手里拿着梳子的少年，趴在桌子上享受着小师弟的讨好，嘴上懒洋洋地回答道：“越是体质特殊，越是容易在心境上出现问题，哦，也许有一个例外，先天道胎。” “体质的特殊其实是受到上苍的恩惠，所以在修行时将会少了许多修士本该难以度过的坎坷，先天灵体与灵气的亲和度让这小妮子境界提升得太快了，尤其是这小姑娘还是钱家的小小姐，怕是连天劫都通过法阵帮她直接遮蔽了！”黑猫的话让凌启想起自己度过三境雷劫时的惨样，有些迟疑地问道：“天劫不是不可以插手的吗？” “你的天劫，宗主随手就能帮你打散，只是怕你这小子心性有问题，作为考验才让你度过的。”黑魔犹豫了片刻，翻了个身，露出了雪白的肚子，瞪了一眼笑眯眯的少年，继续说道：“而且本来也有借天劫帮你修补无瑕体缺口的意思，只不过终归是理论存在的体质，想必那几位最后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解决吧！” “那四师姐说我现在随时可以突破是……”凌启小心翼翼问道，看着桌上仰躺着的黑猫没有什么恼怒的表现，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梦心月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凌启的面容，打着哈欠说道：“我半步仙门的灵力都被拿来给你填心境的坑了，要是再没有什么作用，恐怕师傅就要考虑让你换个功法了。” “太上化魔有问题？”凌启也猜到了自己心境的缺口来源，太上化魔接触的功法，法术，符咒越多，心中的那团黑暗就越大。本来无瑕体不应该存在的心魔却因为剑道有缺和自己灵魂的问题出现了裂口。凌启看着这个闭着眼睛伸长脖子的黑猫，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别在意我现在这副样子，只要你进入仙人境，我就可以从你的梦境中脱离出来，而且可以借着你的境界，直接跳过叩仙门这一步踏入仙人境。”黑猫的解释也让凌启难以释怀，不过看着大师姐如今这副模样，还是微笑着说道：“把爪子伸出来，我帮你修剪一下。” “凌启，我不是你的猫。”梦心月嘴上虽然辩驳着少年的话，身体倒是诚实地递上了自己的猫爪，看着少年掐诀幻化出的剪刀，有些畏缩地叮嘱道：“你轻点，我怕疼。” “好。”凌启朗声答应着，小心翼翼修剪着这只黑猫的爪子，看着这个毛茸茸的爪子，嘴欠了一句：“大师姐你要不就这样挺好的，毛茸茸的多可……” 脑袋忽然受到一记重击，看着满眼戏谑的黑猫，凌启只好闭上嘴巴乖巧地服伺着，看着这个又闭上眼睛的黑猫，心里腹诽着还是早点修炼把这个家伙扔出自己的梦境比较好。 如今的梦心月几乎就是凌启梦境在现实的投影，在梦境中黑猫的主导权甚至比凌启本人还要高上一些，所以才会有刚才大师姐一个念头，就让自己灵魂受到冲击的场景。只是看着这个如今显得乖巧许多的大师姐，凌启竟有些生不起气来。 黑猫抬眼看了一下这个满脸恭顺的少年，伸出了右爪，借着凌启的胳膊半坐起来，一指点向了凌启眉心，轻声说道：“这是我这些年见过的一些先天灵体心境失控的案例，你先看看，至于解决的方法，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我们师傅比较好。” 脑海里出现的案例让凌启的眉头越皱越紧，让黑猫脸上有些担心，这小家伙总是习惯把自己代入进去，可别又让心境出了问题。让梦心月放心的是少年的眉头松开，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浅笑了一声说道：“确实是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这小妮子的长剑上刻印个飞行法阵应该没有问题吧！” “长剑拿出来。”黑猫抬爪命令道，凌启笑嘻嘻地把那把长剑放在了桌子上。梦心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抬眼看了一下满眼期待的小师弟，眼珠一转，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了凌启面前。 也不待少年反应过来，女子的声音在少年脑海中响起：“身体借我用用。”随后凌启就在一种奇怪的视角下，看着自己的身体掐了数个法阵，撒出了大量的材料，几个纵身将这些材料化作墨汁，起手在空中绘出一个又一个繁杂的法阵，凌启扫了一眼，三百二十八道法阵。随着少年手指的轻点，这些法阵最后全部汇入了手里的这把长剑。 看着自己的身体擦着额头上的汗，凌启还没来得及抱怨什么，就感觉身体的掌控又回复了，听着脑海里女子的抱怨声，凌启只能笑着在心里感谢着。 凌启打量了一眼手里的长剑，看着长剑上密布的法阵纹路，心里暗叹经过了这一番刻印，这把长剑也算是重新锻造了一番了。大师姐的阵法造诣确实了得，本来以为只是将飞行法阵简单刻印在上面，现在这把长剑直接被更改了属性，就算这把长剑断成了碎片，也依旧具备飞剑的能力。 “凌启，你说望月楼请客，我现在就要吃。”脑海里女子的声音有些疲惫，让凌启一时有些愧疚，本来这个法术应该是让自己动手的，但是若是真让大师姐只是在一旁指点的话，怕是我储物袋的材料消耗殆尽都不一定完成这种级别的法阵。 “要不要和师傅解释一下。”凌启心里有些忐忑，自己好像回来之后还没有向师傅道一声平安，自己现在过去告诉那个不靠谱的女子，你最器重的大徒弟被我搞得身体都没了，怕不是今晚就可以找个风水宝地准备后事了。 “你那么怕干什么，师傅又不是真的不讲道理，大不了……大不了我俩还是不说了吧！”听着女子越来越小声的话语，凌启裂开嘴角笑了笑，大师姐还真是口是心非啊，几个闪身去了宗门的望月楼，看着面前这个坐落在湖边的楼阁，腆着脸从大师姐那里要来了黑卡，走进了这间号称太上独一家的酒楼。 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坛酒，凌启尝试着呼唤了几声大师姐，却只得到了几声牢骚：“凌启，让你师姐睡会，你先吃……” 凌启看着这满桌子的甜腻口味的点心，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大师姐啊，你要是早说，我不就不点这些了吗，现在这些我送给谁啊？正思考着要不打包带走的少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夏师姐，这么巧啊！”凌启走了过去，看着这个似乎还在等着什么人的白衣女子，朗声说道。 “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没工夫陪你折腾。”白衣女子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不过看着端上来的菜肴，凌启忽然有些面色古怪，视线从桌子回到女子身上，轻声问道：“夏师姐，你和我大师姐玩这一套不和我说一声吗？” “爱吃吃，不吃拉倒！”白衣女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让凌启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自己又得罪她哪了！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凌启索性不再去思考白衣女子的心思，拿起筷子抬眼看了一眼夏师姐，轻声说道：“那我不客气了。” “你要多久才能突破？”白衣女子的话语有些焦急，凌启心思活络，小心翼翼问道：“那边战场需要大师姐了吗？” “不是，只是我想要让你早点去战场，你的几位师姐总是拿你未到四境作为借口搪塞我，所以你能不能早点突破！”白衣女子的话音还是有些不耐烦，凌启也知道这位师姐也是典型的口是心非，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色道：“师姐，你要着急，那我现在就可以。” “那倒不用，我只是……”看着这个面露难色的女子，凌启却有些大大咧咧，凑到女子身边，轻声问道：“你和我大师姐是不是有过什么赌约？” “太上禁止赌注！”女子的话却显得那么底气不足。 凌启的脑子忽然一抽，嘴欠地问了句：“那个，夏师姐你不会喜欢我大……”脑海中一阵疼痛，就听到两个女子同时吼道：“凌启，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思维吗？” “那你催我干什么？”凌启揉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手指已经点在自己腰间的女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最近的那条江会有一次大潮吗？”白衣女子放下了手指，端起桌上的酒盏平静说道。 “知道啊，而且我知道这条江和江家应该有着关联……”凌启回忆了片刻回答道，忽然愣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有些焦急地问道：“江家出问题了？” “应该说观江八家出问题了。”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突破 看着有些焦急想要离开的凌启，白衣女子端起手中的酒盏浅饮了一口，掐了个术诀拦住了少年，轻声说道：“你一个三境掺乎什么？” “那你说出来干什么，寻我开心吗？”凌启没好气地又坐了回去，看着这个捂嘴轻笑的女子，有些恼火地拿起桌上的酒盏喝了一大口。 “现在知道急了，那还不赶紧找人护法突破。”夏轻涵看着这个对自己上下打量的少年，瞪了一眼解释道：“你放心我护法，我还不放心你。” “她上次在你幻境里吃了亏，三境的突破劫大多数又和心魔挂钩，所以小夏才不放心你。”脑海里的女子声音恰到好处为凌启解释到，少年看着这个甚至往后缩了缩的白衣女子，只能在心里暗叹看来自己上次确实做得过火了。 “那师姐你的推荐是……”凌启知道夏师姐的性子，既然在这里说了要找个人掠阵护法，那自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看着依旧是一副神情淡然喝酒样子的白衣女子，凌启心里叹了一口气，语调轻柔开口说道：“夏师姐，还请指教。” “本来你大师姐算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傻子为你填了身体的缺口，那就只能另寻他人。”凌启压下了在自己脑海里咋呼着的大师姐，继续问道：“所以师姐有什么人选吗？” “本来我也可以的，只是这次宗门就是让我出去处理这件事情，所以这封信……”夏师姐从怀里取出一张信丢给了对面的凌启，凌启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得到首肯之后才拆开了这封信，看到的却是一张画，一张画满了草木的画。 “本来应该让你去找沈婕的，但是那家伙也是浑身乏术，所以只能让你自己去找了，这张画是我当初救她一命索取的报酬，拿着这张画去找她，之后的事情她会帮你安排好的。”听着对面女子的解释，凌启暗地里又询问了一下大师姐，却得到了一个没什么印象的回答。 “我到哪里去找她？”凌启将画纸重新收入了信封，看着满脸微笑的白衣女子问道。 “药堂最偏僻的角落，那个穿着一身彩色长裙的就是她……”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有些犹豫地问向怀里蜷缩着的黑猫：“大师姐，夏师姐不会骗我吧！” 黑猫抬眼看了一下女孩，又一副慵懒模样趴了下去，打着哈欠说道：“这位啊，凌启你难道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吗？” “可是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个小女孩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啊！”凌启的双眸金光大现，已经看了那个女孩很久了。 “小师弟，你看哪里呢，那边那个拿着毛笔写字的才是……”凌启这才注意到小女孩身上还有一根看不清的丝线，丝线的尽头连在了一个坐在桌前的彩衣女子。 “你找我吗？”对方似乎注意到了凌启的视线，有些好奇地问道，凌启看着这个似乎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瘦弱女子，躬身行礼，将怀里的那封信交到了女子面前。 女子抬眼看了一下少年，看着这个尽管满眼困惑却躲闪着自己视线的家伙，轻声笑了笑拆开了手中的信封。看到信封中的画，叹了一口气，抬头对着有些忐忑的少年问道：“你是轻涵的朋友吗？” 凌启正打算回答，怀里的黑猫却直接跳到了桌子上，瞪着面前这个瘦弱女子叫道：“朋友算不上，而且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既然不是朋友，那我想要拒绝这次请求。”女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收起了信抬头对着凌启解释道。 “小师弟，你可别答应，这家伙的爱好就是牵线，之前我答应了一句，结果被这家伙和小夏绑在一起三个月，差点……总之，你不要答应，大不了我带你去找师傅或者宗主。” “你的师傅还有宗主，现在应该都在处理江家的事情，现在能帮到你的应该只有我。”女子的话让凌启微微有些惊讶，看了一眼还在闹着别扭的大师姐，得到了一声肯定的回答，让凌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女子也没有为难少年，对着桌子上的猫轻声问道：“你，好像不喜欢你的师弟和小夏有关联！” “夏轻涵修行的道是什么样的，我怎么敢让小师弟以身犯险？”黑猫的话却显得有些不讲道理，凌启执过她的剑，自然知道夏师姐的道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断情绝义，不过，大师姐不可能不知道啊！凌启看着这个还想要争辩几句的黑猫，伸手抱起了这个有些沉重的家伙，看着满脸平静的瘦弱女子说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好，契约成立。”随着女子的一声轻吟，凌启感受到自己身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没想到吧，我师弟的无瑕体拒绝掉你的法术，这可不是我师弟的错，是你学艺不精。”黑猫的叫嚣让凌启都有些不好意思，女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在意，抬头看着这个挠着头有些歉意的少年说道：“我的法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就算是仙人也是。” “死鸭子嘴硬。”大师姐的嘲讽有些过分，让凌启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这个还想说几句的黑猫，看着这个伸出手看着自己的瘦弱女子，挠了挠头，伸手搀扶起了她。 感受着手上的轻若无骨，凌启有些不解地望向一旁的黑猫，在两人一番内心交谈下，最终凌启用三个时辰换来了答案：“这位其实真算起来是太上宗的孩子，她是由太上历代弟子的思绪汇聚而成的，之所以你看不清，单纯是你的境界不够导致的。” 听着大师姐的传音，凌启一时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更恭敬点还是装着不知道，却听到了身旁女子捂嘴轻声笑着：“太上的弟子说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我还有些不太相信，现在看来你比传闻中的还要有趣很多！” 凌启腹诽着你们这些弟子平时是怎么宣传我的啊，嘴上却打着哈哈扯开了话题：“那个，所以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把衣服脱掉，我想确认一下！”女子站直了身子，看着身旁这个有些拘谨的少年，托着下巴说道。 “全部吗？”凌启想起之前见到四师姐也是这种待遇，心里腹诽着你们药堂的都喜欢玩这么一出吗。 “那倒不用，我不喜欢男人。”听着女子的回答，凌启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肚子的疑问，解开自己的长衫，闭着眼忍受着这个女子的触碰。 女子在凌启的身上确认了半个时辰，抬眼看了一下少年有些难受的表情，轻声安抚道：“放轻松，我对男子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似乎明白凌启心里想到了什么，手指竖在嘴前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启松了一口气，本来听到大师姐那番叙述心里有些怀疑，现在看来这位应该只是闹了个乌龙。 只是随着女子的检查，凌启的眼前却忽然有些模糊，下意识就要揉眼的凌启却忽然看到了对面的女子渐渐变得暗淡，最终变成了一道黑色身影。 “抱歉，法术失效了，不过你不用在意，我身上的法术总是这样不太稳定，历代宗主想要帮我解决最终都是无功而返。如果你以后得到了解决的方法，还请告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份满意的报酬。”女子躬身行礼，倒是让凌启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给的方法是什么？”黑猫依旧是那副不给好脸色的样子，让凌启心里总是泛着嘀咕，不过想到此事关乎自己突破，也就甩掉了脑海里那些奇怪的念头，期待地看着这个皱着眉头思考的女子。 “正常修士突破三境需要的是一些清心凝神的丹药和阵法，但是你身上的功法有些特殊，这些东西对于你来说并没有太多帮助，所以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尝试收下我，用我身体的那些弟子的思绪消除掉功法带来的心魔。” 女子的话刚一说出，凌启就有预见地捂住了怀中黑猫的嘴巴，感受着手心被黑猫的牙齿轻咬着，摇了摇头向面前的女子问道：“前辈的意思是，我其实需要借助其他人的思绪来消除吗？” “是的，所以你要不要……”女子的脸上有着一些期待，倒是让凌启有些畏惧地退后了几步，看了看怀里的这只黑猫，轻声说道：“那我应该不需要了。” 女子这才认真打量起了凌启怀里的这位，直把这个家伙看得有些发毛才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看走眼了，那么凌启，你准备好了吗？” “好。”凌启点了点头，双手牵引身体的灵力，随着一道繁杂的法阵浮现，少年闭上了眼睛。 瘦弱女子点了点头，抱起了那只想要赖着不走的黑猫，轻声说道：“那么，我帮你解决你师姐的问题吧！” 随着女子右手抬起，一个响指打出，怀里的黑猫化成了原本的那个高挑女子身影。 梦心月瞪了身后这个瘦弱女子一眼，叹了口气，一步迈入法阵。 第二卷 第一百零四章 问剑峰上 凌启醒了过来，看着身旁正持笔作画的瘦弱女子，感受着身体里的灵力流转，有些不敢相信。 瘦弱女子握着毛笔，正在为画中的景色点上最后一笔，看到凌启苏醒过来，抬起头看着少年捂嘴轻声笑了笑。 凌启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变成了飞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套衣裳，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躬身行礼问道：“三境突破到四境这么简单吗？” “你要不要呼唤一下你的猫看看？”女子满脸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为凌启整理了一下衣角，倒是让凌启有些不太自在。 大师姐没有回应，让凌启有些担心，看着面前这个满眼平静的女子正打算开口询问，就看到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传音道：“你身上的劫难大部分都被梦心月为你承担了，所以你才会这么轻易就突破到了四境。” “那，前辈，我大师姐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凌启有些紧张，他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大师姐现在真的被自己拖累了。 “不用太担心，梦心月既然已融入了你的梦境，那你不死，她就不灭。只是，你最近几日不要有太大的心理波动，否则这家伙更难苏醒过来。”女子画完了桌上的画，看着站在一旁的少年，笑了笑又将少年的这副样子画了进去。 “这幅画送你，那么约定已经完成，送客。”凌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女子打了个响指，周遭的景色变换，自己已经离开了药堂。 凌启看着这满是奇怪气味的药堂，想到那个颇为怪异的女子，摇了摇头闪身离开了。想到还在沉睡的大师姐，凌启考虑着自己是不是需要找师傅或者宗主确认一番，又想到自己储物袋里还有着一把飞剑忘记交付，挠着头掐了个术诀向着问剑峰的方向飞去。 问剑峰，在太上也算是排名比较靠前的主峰，据说本来问剑峰应当是叫断情峰，但第一任峰主是第一任宗主的道侣，说是名字不太吉利，就换成了如今的问剑峰。凌启摇了摇头，甩掉了脑海里那些传闻，看着这峰上满是断剑的绝壁，有些手痒。 看着四下无人，凌启也就给自己披上了几道遮蔽法术，几个纵身沿着绝壁向上攀爬着。绝壁上几百道剑气法阵，而且附有禁空法阵，不过在如今四境的凌启面前，连考验都算不上。 凌启行到半路，就感受到一道审视的目光，然后身边的法阵瞬间加强了许多，本来只有尺余的剑气达到了丈余。凌启知道这应该是峰主的考验，轻声笑了笑，用了几下身法。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凌启的游刃有余，随着一声剑鸣声起，整座绝壁上的剑气全部消散。凌启感受着身边的压力骤减，又听到一声叹息：“上来吧，小子。” 凌启感受着身体的灵力运转的恢复，捏了捏手掌掐了一个浮空术来到了问剑峰上。看着一帮剑修都在好奇打量着自己，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闹得动静有些大了，挠着头在那里尴尬站着。 “前辈，你怎么来了？”看到这个熟悉的小妮子持剑向自己挥手，凌启也是微笑着挥手示意，然后就感受到附近这些弟子有些不太对劲的气氛，腹诽着小妮子在问剑峰的人气这么高的吗，从怀里取出那把已经变了个模样的长剑，几个闪身来到了钱百百的身前，一边交到少女的手中一边解释道：“这把应该能解决你御剑的问题，只不过你的问题我还需要……” “百百，让凌启过来见我一面吧！”从远处的演武场传来了一道声音，让本来还想继续询问的少女收起了笑容，对着身后躬身行礼，然后小声提醒着凌启：“前辈，只要好好解释，峰主不会怪罪你的。” 凌启的心里压了很久才压下了想笑的念头，这小妮子不会以为你峰主会因为我私闯绝壁就不给我好脸色吧，问剑峰可是早就有了规定，只要你有手段闯过，问剑峰绝不过问。 凌启本想抚摸一下少女的头发，刚抬起手就想到如今可是在问剑峰的地盘上，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动作，对着有些不解的少女说道：“御剑术，你暂时不要使用，一切等你师傅安排。” “好的，前辈。”小妮子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但是看到凌启脸上不似开玩笑的郑重，还是知道不能胡来。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掐着术诀来到了演武场，看着站在中央持剑站立在那里的一个青衣女子，躬身行礼说道：“小子凌启，见过问剑峰峰……” “我讨厌繁文缛节这一套，不必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我也不喜欢。”对方却挥着手打断了少年的话，而且这副态度也让本来有所预防的凌启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凌启腹诽着小妮子你要是早说你们问剑峰是这副样子，我就换个方式客套了。 少年咳嗽了一声，索性站直了身子，轻声问向这个满脸不耐烦的女子：“钱百百的体质，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 “你说那妮子啊，我还以为你是来向我挑战的啊！”凌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束缚一轻，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打着哈哈的女子。我一个四境是怎么敢向您一个仙人挑战的，不过太上的仙人还真是多啊，而且这一位虽然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但是在他面前，凌启甚至催动双眼也没有找到什么破绽，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剑。 “小子，收了你的手段，仙人不是那么好观的。”对方的抬手打断了凌启的法术，让凌启更是感慨不愧是仙人手段，捂着眼睛解释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我剑道有缺，就算真入了问剑峰，怕是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小子，你知道我的剑道是什么吗？”凌启看着这个满脸戏谑笑容的女子，下意识就想再次催动双眸，忽然想到刚才那番对话，这才有些不敢确信地问道：“有缺剑道吗？” “不，是无缺。”女子大笑着，让凌启好生尴尬，腹诽着我还以为你是看到类似的体质打算收徒授艺了。女子笑够了，又取出一把长剑扔给了凌启，有些怀念地说道：“不过我确实是从有缺修到了如今的无缺。” “那个，前辈，我有师承了……” 凌启的回答让女子愣住了好久，看着这个不像说谎样子的少年，故作恼怒地说道：“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的剑道。” 凌启也知道前辈这不过是有些挂不住面子，躬身解释道：“我师承枪痴前辈，所以剑道……” “行了，少在我这玩这一套，你的剑道给了江家那小姑娘又不是什么秘密。”女子的话让凌启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这个一副毫无自觉样子的女子，凌启腹诽着你都知道我剑道有缺不是正常的有缺，还在这里打趣我。 “小子，你知道先天灵体在同时代会有多少吗？”女子收起了笑容，正声问道。 凌启也想起了这次来访的目的，略一回想答道：“据我查到的典籍记载，最多的时候甚至会有上百。”先天灵体说是稀有体质，但是对于修行的提升其实并不多，三境之后修行重道，灵力亲和所导致的假象反而会让修士更难摸索自己的道路。 “你知道钱百百为什么入了我问剑峰吗？”女子的问题让凌启有些困惑，看着对方澄澈的眼神，凌启索性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小姑娘对于剑法的领悟其实并不高，我本来也不打算收徒，只是她对我说过她的家族需要一位剑修，所以她想学剑。”女子的话里有些无奈，凌启想到钱无缺那个小胖子临行时那副表情，有些迟疑地问道：“钱家，是不是真的要出事了？” “小子，观江八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钱百百的身份我都没法看清楚，你还是不要掺乎进去比较好。”女子的脸上满是无奈，只是很快就挠着头发，看着远处说道：“钱百百的问题不是我不解决，只是我不希望得到的结果会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个。” “我还是希望前辈能够出手，修行之人如果一直这样止步不前更是会害了她，所以……” “所以你就想让我帮这小姑娘解决所谓的体质问题吗？”女子的脸上有些促狭，只是话语中满是不容置疑，让凌启想要说出的话都差点无法开口。 看着面前这个持剑站立的女子，凌启大概知道了这位前辈的意思。少年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取出仙灵碎片，化成了一杆长枪。 枪长六尺有余，凌启却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里不过寸余的距离，压下心中的恐惧，正声说道：“还请前辈指教。” “指教我可不敢当，只是想让你陪我练上一场，而且只有打过了，我才相信你这家伙不是取巧登上了绝壁。” “前辈不信。” “自然不信。” 第二卷 第一百零五章 药水 凌启看着面前这个战意汹涌的女子，挠着头腹诽着这位峰主不会打算把我揍到下不了山吧，哪有上来就——就给我来这么一招的啊！ “万剑起，一剑出。”女子一步踏出，悬在空中向演武场中央的少年就是一剑，凌启眼里金光大盛，只能堪堪躲过要害处。看着胳膊上的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凌启直接就惨叫着准备认输，却听到对方带着几分无奈的话语：“早就听说你这小家伙就是个无赖，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啊！” “不是，前辈哪有你这么比试的，这一剑我要是敢接，怕是直接举不起手里的长枪了，这不公平！”凌启依旧在尝试着说服面前这个明显不打算留手的女子，催动身上灵力流转加速着伤口的愈合，只是伤口上那一道淡淡的法则力量，让凌启只能生出一种无力感。 “小子，你不会觉得出去历练，都会是江家那小姑娘一样，纯粹为了切磋吧！”听着女子的揶揄，凌启也没有辩驳什么，江家那位确实留手了，但是也只是不动用境界压人，而且那是在万剑山上，灵力直接被压制的十不存一，哪里来的这种毫无公平可言的比试。 “出枪吧，枪痴无敌于世时，我才十三岁。所以我其实挺想见识一下这位的枪术，凌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女子的话语含着某种不可质疑的力量，让凌启下意识就想开口答应了，掐了一个术诀压下心中的波澜，看着对面那个持剑独立的女子，小声抱怨着：“哪有这么逼着人答应的！” “现在你见识到了！”女子依旧是那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只是手中又是一剑出，凌启的大腿上血液流淌，染红了这件淡金色的下衣。凌启摇着头看着腿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对面那个正一步一步向前积蓄剑势的女子，摆着手叫唤着：“前辈，你要是看我不爽揍我可以，别打脸就行！” “你在等什么，等我的剑起，还是等你的法阵完成？”女子却眯着眼睛看着凌启四周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抬起一剑直接扫开，少年吓得直接向后连退数十步。 “再教你一课，你的速度还需要练练！”女子出现了凌启身后，少年下意识想要躲闪，又是一剑劈来，只不过，这次劈中的是一道幻影。 “梦中剑，梦丫头的路数你也学了，倒是让我有些惊喜了。”女子愣神了片刻，视线又扫向了演武场的一处角落，随着女子的右手轻抬，被遮蔽法阵保护住的凌启便又暴露在了外面。 “前辈，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未婚妻还等着我去还债……”凌启本以为这样的俏皮话能博来这位峰主一丝好感，却发现面前这个女子的面色忽然下沉，看了手中的长剑一眼，轻声问向这个毫无自觉的少年：“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和妖族圣女的约定就可以在前辈面前炫耀了，今天我就教教有些话不要乱说。” 凌启腹诽着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不过想起这位前辈的一些传闻，又有些同情眼前这位女子。据说这位拜入问剑峰后就一心求剑道，但是问剑峰终归是没有什么女修，更没有这般相貌的女修，顿时引来了无数追求者。只是这位前辈对于追求者的要求只有一个，在相同境界下堂堂正正击败她。 前几位抱着女子多是开玩笑的心思入了场，直接被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至于后面那些总算明白过来的追求者，看到这位在剑道上的天赋，纷纷收起了心里那点心思。有几位不死心的想要拼命修炼，通过境界提升眼界，从而能够在剑术上取得一丝胜算。只不过……这位似乎是因为天赋使然，直接达成了太上最速六境的成就，让那些本心存希望的家伙彻底放弃。 不过，看着面前威力并没有增加多少的剑气，凌启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看来前辈也只不是什么心胸狭……出现在凌启面前的是颇为眼熟的万剑阵，而且每一道都附有一丝极为细小的法则力量，让凌启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墓志铭该写什么了。 “问剑峰的，过分了吧，这是我的弟子！”听着耳熟的声音，凌启总算放松了下来，亲爱的师傅，你终于来救你这可怜的小徒弟了吗？想到自己身上还在昏睡中的大师姐，忽然又觉得还是继续思考墓志铭吧！ “怎么，现在为了你小徒弟，舍得来我这问剑峰上了啊！”面前这个女子脸上却满是讥讽意味的笑容，尤其是这话让凌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猜测着难道师傅当年揍过这位，所以怕得罪不起一直躲着吗？ “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你还放不下吗？”师傅的声音越说越小，让凌启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太好的感觉，师傅总不会当年下手过重了吧，还是两人真的是世仇宿怨，到这一代都没有办法和解。 “我叫我放下，你把我那个吴卿公子还回来啊！”女子的话里满是恼火和责问，只是这话听在凌启耳朵里，一时却有些没法理解。这两位结仇不是这么狗血吧，这吴卿公子得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入这二位的眼啊！ “我当时是迫不得已，我也不知道会有人看不出来真面目的。”师傅的话却越来越显得没什么力量，让凌启看着头顶上悬着的剑阵心生绝望，已经打算掏出留言石为自己准备后事了。 “哦，所以怪我眼睛不好是吧，你许下承诺的时候说的绝不负卿去哪了，你月下舞剑留下的那句等我归来也是随口说的是吧……”凌启这时才明白过来，看着远处那道还遮遮掩掩不打算过来的身影，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师傅你这确实做得不对啊，哪有做不到还许下承诺的啊……怎么感觉自己也被骂了，凌启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个有些跳脱的想法，好奇地继续围观这两位仙人会怎么处理这种糊涂账。 “那这样吧，你看我小徒弟先天无瑕体，十六岁四境，枪痴传承，够不够得上你的眼界？”师傅的话让正打算吃瓜的少年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已经在上下打量自己的女子，思考着是不是赶紧摆出一副痴傻模样糊弄过去，就听到对方带着几分嘲讽的话：“怎么，你是觉得我还缺一个给我端茶倒水的童子吗，还是说觉得你教的不好打算丢给我调教一番吗？” “那你看我还有哪位你看得上的，我帮你掳过来！”师傅的话让凌启都有些咋舌，看着躲在远处依旧不敢靠过来的身影，腹诽着哪有这么出主意的，怕是这位下一刻会说什么太上宗的宗主之类的故意刁难。 “我觉得道一无名峰那位挺不错的，怎么样，能办到吗？”女子故作期待的样子让凌启都有些想说假得过分了，却看到远处那道身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道：“我一个人不确定搞不搞得定，要不然你也来？” “需要准备什么吗？”看着面前女子取出一套套长剑，凌启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信这位也是真有这样的打算，这才有些语塞得看着天空，我原本以为仙人里总算出来位正常人，看来是我高估了！ “那家伙最擅数算，我们尽快动身，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听着师傅这有些异想天开的计划，凌启已经放弃了挣扎，想到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绝色女子，想到那个刻苦勤奋的男孩，又有些怀念起来，正打算开口请两位捎带上他时，却发现已经失去了这两位的踪迹。 “不是，前辈，你走都走了，把剑阵倒是给我撤了啊！”剑阵失去了主持者，直接朝着唯一的目标刺了过去。 一片狼藉下，一个满身鲜血的少年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看着身上这大大小小数百道的伤口，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死在这个剑阵下面还真是运气啊，但凡有一剑扎到了自己的要害之处，怕是今天自己就可以躺在这里等死了。 “咳咳——”凌启咳出几口鲜血，看着自己一身的破烂，摇了摇头掐了个净身咒。随着法术的施展，凌启总算不是灰头土脸仿佛刚从矿洞爬出来一样，只是看着自己身上这些因为法则力量难以愈合的伤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辈，你怎么……”凌启听着身后这个怯生生的声音，转过身去故作潇洒地回答道：“没事的，只是和峰主切磋了一番，只是看起来有些惨而已！” “师傅叮嘱我说，前辈现在最需要的是那瓶符咒水，叫我给你拿过来了。”钱百百看着面前这个身上满是细小伤口的少年，有些害怕，急急忙忙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水丢给了凌启。 看来这位前辈确实只是试探我一番，我还以为一定会让我再多吃一番苦头呢。凌启心里感谢着那位和自己师傅一起去了道一无名峰的女子，打开了药水，闻到的是一股奇异的香味，看着面前小女孩脸上泛起的潮红，心里顿时明白了又被这位算计了。 “你先睡一觉，醒过来就一切都结束了！”逼不得已的凌启只能打昏了钱百百，从自己储物袋里寻找着是否有解药，一番寻找无果后，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扛起少女，朝着药堂的方向飞去。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养伤 这种没什么效力的药物对于修士而言，只不过是一开始会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凌七身上这数百道的伤口可不是药堂能够解决的。在药堂帮钱百百祛除毒素后，看到满身伤口的少年，叫嚷着不能放过一个病人。 然后在这帮药堂弟子一番折腾之后，凌启面色难堪地捂着嘴巴，到底是哪个师父教他们用药物来祛除法则力量的，凌启只觉得这药是想把自己毒死在药堂你，也是直到这时，凌启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的药品一般都是由四师姐专门配好。看着这些脸上满是歉意的弟子，凌启也只能微笑着摆手，搭在钱百百的肩膀上离开了药堂。 “前辈，你身上的伤怎么办？”少女的脸上有些担心，只是看着依旧在勉强自己露出微笑的少年后，心里又莫名地恼火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能怎么办，现在整个宗门就剩那些个一天到晚见不着面的长老能解开法则吧，但是要我去求这些家伙，还不如让我死在这算了！”想到这些长老在自己六考的刁难，凌启心里就满是火气。也许是疼习惯了，凌启看着身上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给自己找了件长袍掩盖了起来。 “要不要我找家里的……”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启用手捂住了嘴巴。少年看着这个满眼委屈的少女，挠着头发解释道：“现在观江八家自顾不暇，你要是想找借口回家，好歹找个好点的。” “小叔说让我不要太担心，他会处理好的。”少女的话反而让凌启心里一凉，钱无缺那家伙可不敢打这种空头支票，怕不是那边江家的事情真的是个烫手芋头。 “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回去好好练剑吧。”凌启松开了搭在少女肩膀上的胳膊，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灵力流转。还好，并没有什么封印灵力的法术，否则自己恐怕真的要破口大骂了。 辞别了钱百百，凌启回到了自己那间红楼，尝试联系那个还在昏睡中的大师姐，依旧是毫无回应。少年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如今空无一人的院子，忽然之间有些害怕，思考着去找哪一位带着自己出门，想到这些家伙都已经先行出发了，只能无奈地自嘲笑了几声。 也不知道四境的自己会不会再被魔族那个家伙推演出来行踪了，只是希望别是成长型的反派，跟着我的境界派小弟过来哦……少年胡思乱想着，手上的推演罗盘却一刻都没有停下，只是凌启看着最后留在罗盘上的结果，只能无奈地扔掉这个算不出结果的法器。 枕在胳膊靠在椅子的少年，看着分外晴朗的天空只能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大宗门里得到的庇护让凌启都有些放松过头了，想到如今因为江家事情而牵连颇多的外界，感受着自己身上依旧没有愈合的伤口，只能无奈地苦笑着。 “凌师弟，听说你已入四境了啊，恭喜恭喜。”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凌启有些欣喜，只是想到自己身上这些伤口，又有些丧气地坐了回去。 白衣女子推开了门，看着躺在院子里一副丧气鬼的少年，捂着嘴轻笑道：“怎么，看到我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不知道夏师姐来这里有何贵干啊，师弟身上有伤，就不站起来迎……”凌启给这位展示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力量直接拽了过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凌启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躲闪着视线，只是很快就被拽了过去。夏轻涵看着这个一个劲向后缩着的少年，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当初咬我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去哪了，现在在这给我装无辜是吧！” “不是，师姐，那都是不懂事的时候做的，总归是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看这么久有办法了吗？”凌启嘴欠的几句倒是没让女子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只是看着凌启的身上那些伤口皱紧了眉头。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到底是在哪里招惹到这样的人？”夏轻涵脸上有些不解，又在凌启伤口处掐了数道术诀，看着伤口上的法则力量对术诀的排斥，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师姐也不好处理吗？”凌启直接转移了话题，这位绝对猜到了自己身上伤口是问剑峰峰主打的，就是不知道她这位六境能不能破除掉伤口上的法则了。 夏轻涵脸上有些犹豫，来回看了面前这个少年几眼，最终叹了口气，凑在凌启耳边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放……”依旧是话没说完就被拽着飞向了师姐的那间院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被光速扒光了衣服。少年捂着自己的要害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笑容的女子问道：“师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修为不够，否则不会用这种下策。凌启，你知道法则力量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吗？”夏轻涵收起了笑容，犹豫了几下，然后缓缓解开了身上的衣裳。 “是自身道的理解吗？”凌启叹了口气，转过身回答着，只是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只能在心里默念你打不过她，别冲动，你打不过她…… “是又不是，修士哪有什么力量能够真的使用法则！法则诞生于天地，追根溯源的话，只能得到一些奇怪的纯净灵力，并不是修士认知里的道源……”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下来，凌启强忍着回头的想法，开口问道：“师姐你这话怕是会让底下那些弟子道心崩溃大半，道源和法则不是同一物质的话，那修士步入仙人境才能掌握法则是因为什么？” “师弟那么聪明，不妨自己猜猜。”身后一阵冰凉感，让凌启打了个寒战。不对，自己已入四境，不可能会因为这种冰冷身体就会出现反应，除非…… “法则从心……”少年的嘴巴被一根手指堵住，然后一个身无寸缕的女子出现在凌启面前。 凌启下意识就想躲闪，却被女子拦下了扭身的动作。夏轻涵脸上有些害羞，只是看着凌启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轻声开口道：“这些话只可意会不可明说，而你身上这些法则力量，我确实达不到可以掌握的境界，但是融化掉还是很简单的。” “要我做什么？”凌启心里有了猜测，夏师姐的道虽然不沾剑道，但却是由剑道演化而来，应该是需要身体接触才能解开自己身上这些法则的束缚。只是如今二人这般面对面，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如果可以的话，你闭上眼睛，将身体交给师姐。”夏轻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凌启也没多做抵抗，对上女子分外澄澈的眼神乖乖闭上了眼睛，只是脑海里还是下意识记下了这番好景色。 随着夏轻涵口中吟诵的一段咒语，凌启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灵力开始飞速变化，境界一步一步向上突破，正有些疑惑就听到师姐的声音：“不要在意这些，不过是一种欺瞒的小法术罢了。” 五境，六境，然后是恍惚间看到的一道大门，推开门，凌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格外轻盈，好像随手就可以牵引四周的力量，甚至是远处演武场那几位弟子正在练习的法术。 “闭上眼睛，不要乱动。”师姐的声音有些疲惫，吓得凌启赶紧收束心思，身体的灵力被催动向身上那些伤口流去，然后那些本来稳固如山的法则力量仿佛雪入火焰直接融化消解。 “师姐，真的消掉了！”凌启的眼里满是惊喜，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的却是女子躺在自己怀里的景色。凌启咽了下口水，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就听到一道疲惫的声音：“不用道歉了，只不过是需要肌肤相切而已，而且你心里既然有愧，那就足够了。” “足够？”凌启有些疑惑，难道让自己欠人情有什么好处吗，不过身体依旧是没有什么真实感，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没意识到师姐就趴在自己身上。 “我太上一脉的道，大多数都需要借物突破，而如今你的到来倒是让我们多了一个选择，只要借助你的身体，仙门就会变得更近一些，只不过这些东西你看不到罢了？”听着眼前悉悉索索的声音，凌启有些奇怪的感觉，夏师姐好像是故意不让自己有愧疚。 “你是在解释我大师姐为什么愿意帮我解开心魔吗？”凌启睁眼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白色衣裳的夏轻涵，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自己一个梦。 “你可以这么认为。”夏轻涵点了点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少年郎，有些无奈，自己好像自自从碰到这家伙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想到那几位好友的话，深吸一口气，满脸戏谑地问道：“我要是让你这家伙负责，那你怎么办？” “我敢要，师姐敢吗？”少年的回答让女子脸上顿时一僵，看着这个仪表堂堂的家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七章 问答 凌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让面前这个白衣女子有些看不懂，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微笑着摇了摇头，凑过去伸手将少年的衣领捋正，这个有些亲昵的动作反而让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女子的问话让凌启微微一愣，想到问剑峰那个小妮子摇了摇头，修士实力最重要这句话到了这个时候才真的深有体会，很多东西都是心有余力不足，小妮子那个问题还是交给问剑峰那位峰主去处理吧，或者等我到了仙人境，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几声，什么时候自己都开始画大饼。 想到仙人境，看到面前这个半步仙人的家伙，凌启就想开口问问仙人境到底要多久才能达到。夏轻涵看着少年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走到凌启身边伸手在肩膀轻拍了一下，轻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是我不保证一定回答。” “夏师姐，你现在多少岁了？”凌启的问题让神情淡然的夏轻涵直接愣在了原地，看着这个揉着脑后的少年有些想要揍人，对上这双澄澈的眼睛又有些无奈地苦笑了几下，比出三根手指。 凌启看了一眼，知道自己现在要是开玩笑说一句这是三十还是三百，怕是直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接着上个问题继续问道：“师姐修行花了多……” “你是想问仙人境有多远吧，你大师姐是个例外，而且如今她步入仙人的契机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就不帮她回答了。至于我这种一般人，仙人境可能这辈子都不好达到了！”夏轻涵的脸上有些无奈，伸手在空中给凌启展开了一幅画卷，上面是一个修士从出生到步入下仙门的过程，画卷并不复杂，只是凌启注意到的是修士身后的背景从年轻的父母最后变成了白发的红颜。转头看了一眼这个面无表情的师姐，凌启有些好奇她这幅画的用意。 “可是师姐不是才三……”凌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根手指堵住了嘴巴。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轻声笑了笑，又有些落寞地看着天空：“你知道为什么太上虽然六境颇多，却很少有人叩开仙门吗？” 没等少年回答，夏轻涵又伸手点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铁门，自言道：“底蕴不够，即使见了仙门也是叩不开的，更不要说一入仙门便是仙，而且六境修行全在自身，若不能完善自身的道，可不是靠着外力就能达到仙人境的。” “那所谓的假仙……”凌启想起上次典籍看到的人造仙人，心里还是有些不解。 夏轻涵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随后又伸手想要抚摸少年的头发，只是刚伸手就发现这小家伙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有些失落的就要缩回去。 “师姐知道？”凌启这次倒是眼尖，弯着腿凑到了女子的手边，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愣神的夏师姐，轻声问道。 “你从哪里学会这些的？”夏轻涵觉得有些想笑，面前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按常理，顺着这家伙的意思出手抚摸着，想起假仙这个称呼笑了笑解释道：“人造仙人，说起来和江家还有关联，借着几大宗门之手让六境的修士有了法则的力量，为当年那次人妖两族之战做了个了结，只是这些修士空有力量，却没有仙人那种漫长的寿命，所以被当时的魔族戏称为假仙。” “人妖之间的关系？”凌启听到人妖两族之战，想起那个红衣的小狐狸，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想到自己曾经开口答应过管事的会站好自己的立场，心里忽然有些担心。 “你是怕要是人妖两族又打起来，你该处于什么位置吧？”看着这个装傻充愣的家伙，夏轻涵又是一阵想笑，摇了摇头在空中画出一道字符，凌启金色双眸辨认下，自然认出这是古文字的“妖”。 “凌师弟，你知道妖到底是什么吗？”夏轻涵的问题让凌启有些困惑，妖族难道不是所谓的草木鸟兽有灵修行而成吗，对上女子有些狡黠的目光，少年又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一个异乡人倒是忘了此界的修士并不是自己看过的那些话本中的景色。 “妖族，还有个不被人提起的别称——后天仙族。”顿了下，夏轻涵继续解释道：“你知道江家为什么在这片大陆享有盛誉吗，就是因为他们的血脉几乎从生下来意味着只要不出意外就会成为仙人，而这本应该就是那些血脉纯净的后天仙族才拥有的天赋。” “当然，你认识的那位妖族圣女也是如此，只是我其实挺好奇，妖族自从那次大战之后元气大伤，早就没了血脉纯粹的种族，如今是哪里得到的这么个圣女。凌师弟，你知道吗？”夏轻涵脸上的戏谑意味更重了几分，让一旁的凌启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开了头。 “不为难你了，你和妖族关系匪浅我管不上，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真的站在师姐对面就好。”夏轻涵的话说得有些疲惫，她有些明白凌启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问题了，这家伙应该是怕自己到了江家那里却落得一个无法伸手的地步，想到问情峰那位也和面前这个小家伙有些牵连，夏轻涵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江家，而且如果真是妖族和江家的问题，怕是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辈出手了。”夏轻涵轻声安慰着有些沉默的少年，凌启倒是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心里忽然有些不解，那大师姐这种情况算什么，人族，还是妖族？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吧，记得，绝对不要出手。”听着这个熟悉的话语，凌启有些恍惚，想到如今的境界，又有些不解。夏轻涵似是察觉到少年的困惑，笑了笑轻声解释道：“我的话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要听了就好！” 女子拽着凌启的手腕，轻声叮嘱了几句，然后几个闪身就带着凌启离开了太上。凌启感受着女子传过来的温暖触感，忽然觉得有些有些沉醉，疑惑地看了这个面色平静的师姐一眼，又催动了灵力感受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让凌启更是有些难以理解。 “你不要乱催动灵力，要是我和你行至半空摔在地上可就不是好事了！”夏轻涵的脸上有些绯红，回头瞪了一眼这个不老实的少年，心里却有些怀疑自己之前做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是因为师姐的治疗吗？”凌启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和这位夏师姐算是两人各留心眼，互有算计。他本来就不信这位会舍得那种明显伤了本源的方式为自己疗伤，现在这番情况，倒是让他心里的愧疚感小了几分。 “不要凑在我耳边说话！”凌启被直接甩开到了几米之外，看着脚下的万丈高空，连忙掐了个御剑术，随后被满脸通红的女子又伸手捞了回来。 看着这个明显被刺激过头的夏师姐，凌启小心翼翼试探着：“师姐，我是不是不能在你身边使用法术？” 夏轻涵知道这家伙怕是已经猜到了自己在他身上动的手脚，扶着额头轻叹道：“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借着无瑕体的灵力帮助自己完善道路，其实和如今昏睡在凌启脑海里的梦心月使的法子是一样的，只是夏轻涵知道，自己毕竟和他的大师姐不一样。梦心月在这家伙面前能够袒露本性便是证据！ 夏师姐，你我之间还要客套什么吗，只是你倒是明说啊。凌启的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夏轻涵在自己身上这个手段，怕是被大师姐直接做了手脚，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别人动了她的食物下意识出手还是已经醒过来在一旁看戏。 两人一时无话，凌启坐在夏轻涵身后有些无聊，索性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凡间的话本故事看了起来，话本里说的是一对仙人因为家族问题被棒打鸳鸯，最终在男女主的努力下，迫使两家最终和解的大团圆故事。 只是凌启在这空中却有些看不下去，前面这位夏师姐总是回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手里那本书，让凌启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显得太悠闲了，但是四境之后多的是修心，看书下棋喝茶旅行这种前世老大爷的生活，在修士里反而显得极为常见。 被看得实在没了心思继续看下去的凌启有些无奈地合上了手里的话本，看着面前这个装着什么都没看的师姐笑道：“夏师姐，我不就是看了一会话本吗，你不能这都不给我看吧！” “故事都是假的，师弟可不要当真了！”女子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反而让凌启有些好奇，难道师姐曾经沉迷话本闯过祸吗，还是说这故事其实是仙家的真实事件改编而成。 “师姐好像不喜欢话本，有什么原因吗？”凌启直接手上催动几许灵力就要靠近女子，被回头瞪了一眼才讪笑着收回了手，只是心里却腹诽着夏师姐，你现在在我面前可是半分威严都没了。 “你手里那本是我闲暇时写的！” “哦，哈——” 第二卷 第一百零八章 醉酒 凌启看了一眼前面这个正驱使遁光加速赶路的夏师姐，又看了一下手里这本话本，摇了摇头终归还是没了心思继续看下去了。 前面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闻的笑容，轻声解释着：“师姐倒不是介意这些，只是凌师弟，你给我的感觉可不像是急不可耐要去往江家的样子啊！” 凌启坐了下来，取出储物袋里一般品质的罗盘，抬起手里的罗盘扬了扬给面前的师姐看了一下。罗盘上的结果随着灵力催动变得逐渐清晰，只是在快要得到答案的时候，灵力直接失去控制，罗盘上的结果再次隐了下去。 收起了被一番折腾之后快要报废的罗盘，叹了口气蹲了下去：“夏师姐，你看到了吧，不是你师弟不努力，我这叫有自知之明好不好……”凌启这番避重就轻的狡辩，让夏轻涵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看着这个揉着脑袋讪笑着的少年，咳嗽了一声说道：“江家的事情一直就是被仙人遮掩了天机，你这番表演换成那个没什么见识的钱家小妮子还会安慰你两句。可是你在我这样的六境面前，我可是知道你这家伙身上甚至被妖族那位直接动过手脚，真的想要推演江家只要付出点代价就能办到……” “师姐，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你这一路上总不能少了我这个陪你聊天解闷的吧，而且师姐也是心知肚明我为何不尽力，是吧？”凌启揉着脑袋故作无奈地抱怨了两句，只得到了女子捂嘴轻声笑了几下。对于夏轻涵来说，这个少年郎还真是总给自己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太上弟子能在自己面前一副毫无拘束的样子，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小家伙吧！ 两人闲聊了一段时间后，夏轻涵付了灵石带着少年穿过了城中的传送阵。几番传送，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景色有了一些变化，凌启看着城中这满城的杨柳，有些意外地看了一旁的白衣女子一样，眼神询问下，夏轻涵咳嗽了一声回答道：“这便是距离江家最近的杨城，因为临近那条江，所以此地四季如春，景色极为宜人！” “那个，师姐，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是杨柳，我记得典籍里记录的明明是满城的桃花啊……”还想争辩几句的凌启被一把拦住，夏轻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传音道：“你在妖族是不是见到了一位桃花妖，那位就是从此地诞生，回去了妖族故地！” 凌启回忆起那位温婉女子，想到江家的故事顿时有些不敢相信。看到少年眼里的困惑，夏轻涵笑了笑，伸手在刻意放低身姿的凌启头上抚摸了几下，继续传音解释道：“江家又不是以前那个固守死板的江家，妖族和人族有了魔族这个共同的敌人后，两族之间的合作就多了起来。人族地域的妖如果愿意，江家也不会阻拦什么……” 看着这个故作沉思的少年，夏轻涵知道这家伙只是在给自己留个台阶，以这家伙平时的智谋，这些东西他不会猜不出来。想到那次幻境中看到凌启的那番样子，白衣女子又有些心生惧意，看着如今这个甚至浑身灵力波动都有些神圣意味的少年，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凌师弟，不上门拜访一番吗？”听着一旁白衣女子的调侃，凌启有些恼火地瞪了这个家伙一眼。自己现在去拜访，先不说江家会不会欢迎自己，就算自己真的进去了，怕是也只能做个看客干瞪眼。 几番思量下，凌启联系起了那个小胖子，绕着城池转了几圈，最后在身后这个白衣女子的叹气声中破开了钱家这颇为复杂的遮蔽阵法。凌启看着这个收回手中法术的白衣女子，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凌启哪里知道此地的阵法不是经常和世家打交道会少了一些特殊的破阵手段，看着面色并无变化的夏师姐，打着哈哈扯开了话题：“夏师姐，你不是常年都在太上驻守吗，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熟悉世家的手段，对吧！”夏轻涵看着面前这个颇有些阔绰的府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身风尘仆仆的装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后这个赔笑的少年，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取出两件衣服，掐了个术诀就给自己和凌启换了打扮。 凌启脸上有些惊讶，想到之前两人发生的疗伤之事，面色古怪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夏轻涵也不解释，帮凌启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叮嘱了几句，看到少年点了点头这才抬起右脚来到了府邸门前。 “凌道友，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这位是刚才提到的夏轻涵夏仙子吧。在下钱无缺，钱家此地的负责人，见过夏仙子。”凌启联系时的嘱咐，小胖子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真的会有讲究这些繁文缛节的修士吗，抬眼看到这位在凌启搀扶下才抬脚踏过台阶，摇了摇头，凌启身边的朋友还真是有意思！ 凌启打了个手势，钱无缺心领神会，吩咐下去让人带着夏轻涵先去了房间，然后凑到了凌启身边，有些焦急地问道：“百百在宗门里怎么样？” 凌启解释了一番，小胖子才安心了下来，注意到面前这个少年的境界，这才双手抱拳恭喜道：“看来凌道友你，真的做到了啊！” 四境的天才在世家宗门里并不算少见，只是凌启修行的功法可是号称练一个死一个的太上化魔，世家中也曾有几位天才入了太上学习过这种功法，最终多半都是散功重修，四境的太上化魔，而且气息稳重绵长，走的不是邪道修行的路子，这才让小胖子有些吃惊。 凌启也不谦虚什么，微笑着收下了这番赞扬，看到如今总算不是一副愁云惨淡模样的小胖子，开口问道：“钱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胖子微微一愣，接着又看着天空有些感慨：“江家入驻，算是帮我解决了族里那些不太和谐的声音，只是钱家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能有转机就是好事，不过江家现在的事情，你了解多少，能不能给兄弟透个底？”凌启也是有些感慨，随意开了句玩笑，却看到小胖子脸上笑容又是一僵，随后便被这家伙拉进了一间密室。 看着密室里这些奇奇怪怪的灵石，凌启有些不确信地开口问道：“这次是真的魔族吗？” 小胖子拿起一块灵石抛了过去，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我倒是希望这是真的魔族……”顿了下，又小声说了句：“如果是魔族，那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你怀疑这是有人用的障眼法，不会吧，这种低劣手段只要仙人出手推演一番便会得到真相啊，总不会是江家自己……”凌启停住了嘴，看着点了点头的小胖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江家这样自导自演能有什么好处？” “倒不是真的就会是江家，只是这样的手段，即使手段显得有些拙劣，但是终归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而且钱家尚且内部声音不一致，其他几家我是不敢相信就真的那么轻松。”小胖子发着牢骚，凌启的心里却是一沉，他想起之前大师姐曾经说过来杀自己的魔族感觉不像是魔族那边的手段，之后因为查出来有魔族高层的信息，也就抛弃了那个想法。现在回想起来，凌启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观江八家这次来了几家？”凌启有些担心会是派系战争，那对于江家来说可就真的不是个好消息了。 “都来了，而且都是小辈过来的！”小胖子的话让凌启有些不敢相信，小胖子嘴里的这句小辈可不是什么年轻一代，而是和钱无缺一样都是作为家族接班人的存在来到江家的地域。 凌启有些头疼，推演之术没有结果，观江八家得到的信息又这么少，尤其是诸多信息都被江家刻意隐瞒之下，更是让少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想到问情峰的那位，少年又摇了摇头，甩掉了脑海里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凌道友，你能来我很开心，尤其是你在宗门里对那个小妮子还颇多照顾，更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小胖子的话让凌启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接着有先见之明地堵住了钱无缺接下来的话：“你要是说什么让我离开就不必了，我的道可是修的顺心意，要是因为这件事留了遗憾影响了我之后的修行，那可就不太好了！” 小胖子看着面前这个微笑着拿过来两盏清酒的凌启，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了一杯饮了一口，看着摆放在密室中奇形怪状的灵石，感慨道：“倒是忘了道友的性子，算是我的过错，我先自罚一杯怎么样？” “不准用灵力。”凌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坛酒酿，掀开封口，一股桂花香味扑鼻而来。小胖子也懂了凌启的意思，微笑着答道：“这倒确实是件痛快事啊，好，喝酒。” 明月当空，当夏轻涵在房间里等待得有些不耐烦，看到醉倒在杨柳树下的少年，只能苦笑着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伸手搀扶起这个已经发出轻微鼾声的小师弟。 第二卷 第一百零九章 博弈 夏轻涵扶着这个满嘴疯言疯语的少年回到了房间，将这个家伙放在了床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了那杯清茶，看着还在那耍着酒疯的少年，摇了摇头：“无瑕体根本就醉不了，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吧！” 凌启睁开眼睛，看着那道平静淡然的身影，扶着额头起身问道：“夏师姐，你不觉得这次出行少了点什么吗？” “你是说妖族没来吗？”白衣女子看着起身就想凑过来的少年皱了皱眉头，见到凌启傻笑着拿起桌上的茶盏又退了回去，松了口气解释道：“妖主第一时间就下了命令，禁止妖族参与此次事件，你那位妖族圣女怕是这次来不了了！” “师姐，你以前是不是出门都是靠着推演术，这次天机被江家遮掩之后感觉你变得……”凌启看着手上的茶盏被虚空雕出一朵牡丹，咽了下口水辩解着：“你只看到了妖族不来，那你知道妖族为什么不来吗？” “避嫌。”夏轻涵有些恼火面前这个少年卖弄的样子，看着这家伙眼里的期待，无奈地叹了口气配合着答道。 “回答正确。”凌启打了个响指，看到面前白衣女子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解释道：“江家和妖族牵连颇多，甚至观江世家也逃不开妖族血脉，所以妖族不来确实避免了和人族发生冲突。” “但是，以我对那位管事的了解，她根本就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如果真的和妖族没有关系，怕是只会大张旗鼓来到这里，把幕后黑手直接抓出来……”凌启在桌子上勾画出一张地图，妖族地域距离江家并不是多远，而且对于仙人来说，咫尺天涯也只是个稍微费点灵力的法术。 “你是说这次背后绝对有妖族参与吗？”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急速思考显得有些兴奋的少年，夏轻涵有些惊讶，妖主是什么性子她不知道，但是面前这家伙可不像是能公私分明的主，大大方方告诉自己幕后和妖族有关，不怕自己其实就是幕后中的一员吗？ “师姐，你是不是觉得师弟这次分析有些奇怪？”夏轻涵看着这个满脸期待凑到自己身旁的家伙，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却忽然有些明白过来，端着茶盏的手愣了一下。 凌启看到白衣女子的表现，这次坐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饮了一口，看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笑了笑帮夏轻涵说出了心里的猜测：“妖族一开始可能是参与者，也许是现在猜到了江家的用意，用或者管事的真的推算出了。无论怎样，这次的事件大概率都是江家自己闹出来的？” “想要吊出家族的隐藏起来的不和谐声音……”夏轻涵心思转动，继续猜测道。 凌启看着这个自己凑过来的女子，有些畏惧地退后了几步，咳嗽了一声补充道：“但是出了意外，现在的情况大概率是失控了。” “凌师弟，你不将心里的猜测说给钱家那位吗？”夏轻涵看着这个端着茶盏一脸平静的家伙，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少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又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觉得在江家的地域，怎么会让我就这样把这种胡乱猜测的结果说出来呢！” 凌启话音刚落，夏轻涵立刻就抬手布下了数十道法阵，只是在凌启的叹息声中被一剑破开，看着站在窗边的持剑女子，看着对面这个一脸无辜的少年苦笑道：“凌启，你要是想计划什么，好歹先打个招呼吧！” 凌启没有回答，双眼盯着那位女子手中的长剑，挥手招了一下。长剑并无动作，让本以为能借着这个寻找机会的少年只能讪笑着收回手，掩饰着尴尬扯开了话题：“好歹是我的剑吧，怎么我现在连感应一下的资格都没了！” “这是我的剑，我不让他动，他自然不会动！”女子的话略有些冰冷，凌启倒是不在意，只是望了一眼还想寻找破绽的夏师姐，轻声安抚着：“师姐，既来之则安之，这位又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我是。”女子平静的话音传来，让凌启好一阵尴尬，看着对面满眼戏谑的白衣女子，有些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边依旧和自己保持几步距离的女子，挥着手缓缓说道：“怎么，来都来了，不用那么戒备吧！” “好。”女子向前抬起了右脚，看着房间中央的这张桌子又有些迟疑，随后一道剑气劈碎了桌子，凌启甚至没有看清女子是如何出手的，那布在桌下的几道法阵就被直接破开。看着对方有些审视的目光，凌启只能打着哈哈说道：“我这法阵只是为了方便收起桌子，既然你都将它毁了，那法阵自然就没用了，我就不叫你赔偿什么了？” 看着面前这个还在耍着消除小聪明的小家伙，夏轻涵有些受不了地叹了口气，打着圆场说道：“凌启的法阵就算你真的陷进去也不过是一剑的事，你这样处处提防，反而让我不得不怀疑江家是不是真的遭难了。” “我了解这家伙，而且这个法阵，我很熟悉。”女子的话不多，凌启赔笑了几声，给对面的夏师姐使了个眼色，看着这个依旧不肯放松警惕的女子，轻声解释道：“我一个四境出门在外，总需要一些护身物品吧，不过你觉得熟悉，这很正常，毕竟……” “毕竟这是我的作品。”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出，女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有些不悦地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两人。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剑阵就出现在她四周，封锁了空间。 “你知不知道你那句话很多余？”凌启抱着一脸不屑表情的黑猫站在剑阵外，看着一旁正盘膝打坐调息的白衣女子伸了个大拇指。 剑阵中的女子一阵变幻，随后一道被黑气包裹的身影出现，身影看着趴在凌启怀里的黑猫，有些好奇地问道：“有消息告诉我，你现在应该是被心魔缠身，无法醒转，难道情报有假！” “我才刚刚醒过来，有疑问那就让我师弟给你回答吧！”黑猫享受着身后少年的伺候，动了动右爪示意力气再大些。 凌启半是好笑半是好气地看着怀里这个越来越胖的家伙，注意到剑阵中身影的打量，从储物袋取出一张躺椅，又取出一副墨镜戴上，靠在躺椅上解释着：“你是不是觉得我之所以不在钱家面前说是为了避人耳目，又顺着我的说辞化成那位的相貌就能栽赃陷害了。” 剑阵中的身影没有接话，让凌启略有些扫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说道：“你应该没有真的和那位打过交道吧，那位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她心里只有那把剑，哦，不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长剑，是她心里的剑道。”凌启看着剑阵里的家伙好一阵起伏，继续添了把火说道：“而且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那位看过我的记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位看的记忆可不是我心里这些算计……” “小师弟，你给这位留点面子，好歹也是和我斗了这么多年的家伙，被你一个后生三言两语破掉了他最得意的幻术，怕是会恼羞成怒啊！”梦心月仰头看着这个已经成长起来的师弟有些欣慰，配合着继续添了几把柴。 夏轻涵看着剑阵里被这师姐弟俩挤兑的灵力剧烈波动的家伙，有些担忧地想要在剑阵上加了几道符文，只是刚抬起的手就被一旁少年一把抓住，对上少年满是自信的笑容，有些不解地询问着。 凌启感受着手上温暖柔腻的触感，颇有些舍不得放手，感受到胸口猫爪的刺激才咳嗽着松开了手解释道：“师姐不用管这家伙，这再怎么说都是钱家的地盘，怎么会任由一个六境的魔族随意进出，除非……” “我有些好奇，你对上少主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真让人期待啊，少年！”剑阵中的身影站起身，随意地触碰着剑阵，伴随着一道道剑气刺破身躯，身影显得有些狼狈，只是话语依旧是那么张狂：“希望你还能活到那时候！” 剑阵巨大威力下，里面那道身影被刺成了一地的碎片，黑猫踩着凌启的胳膊，纵身去看了一眼，面色有些难堪，对上凌启有些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个认识的朋友，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尸首，没想到是被这家伙拿去做了傀儡。” “好好安葬吧，师姐你应该高兴才对，马革裹尸是战场上的一种浪漫。”夏轻涵收回了剑阵，想要凑上前安慰几句，最终还是退到门外，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师姐弟。 “师姐，你在心魔里看到了什么？”凌启抱起了依然有些不太高兴的黑猫，笑了笑扯开了话题。 “我不太想回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恐惧的东西会这么多！”黑猫的回答让凌启有些好奇，注意到怀里的家伙伸直了爪子，心下明白过来，轻手在黑猫的脖子处抚摸着，听着黑猫的呼噜声，轻声说道：“师姐，放心，我会让这家伙还回来的！”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好困，小师弟，我先回去睡觉了，有事情自己解决啊，哈——”黑猫打着哈欠仰着头叫唤了几声，自顾自地钻回了凌启的身体里。 凌启感受着怀里的重量一轻，腹诽着大师姐是不是该减肥了，伴随着脑袋受到重击又赶紧向梦境中的这位道歉。看着地上这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首，随手弹起一缕火焰，将这位素不相识的朋友葬下。 夏轻涵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怀里抱着黑色长剑的少年，想要轻声安慰几句，却对上了少年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夏师姐，你说我要是拿着这把剑去拜访江家，算不算是正当理由？” “你就不怕是那位剑道有成，抛弃了你的这把长剑吗？”夏轻涵坐到了少年的对面，看着这把显得有些普通的长剑，端起茶盏嘲笑了两句。 凌启只是挠着头发笑了笑，将这把长剑插回了自己胸口，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靠在椅子上轻声解释着：“她还未叩仙门，应该……不至于，不过要是她真的找到自己的剑道，那……”凌启没有说出口的话，夏轻涵也清楚，如果江家这位真的入了自己的剑道，怕是就没有这次的事情了。 “当代谪仙，要不是上次问过，怕是我也会这么想吧？”凌启的话让一旁的白衣女子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不愧是桃花泛滥，惹了妖族那位圣女不算，还想摘下这颗天上星辰。想到少年如今已经入了四境，又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那些个宗门长老的意思，是想让面前这个少年作为太上的传承者，如果真的成功，成就又未必就比江家差。 “走吧，师姐陪我去一趟吧！”凌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注意到自己衣服上沾染上的尘埃，打了个响指又变回了那个白净的少年。白衣女子却是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耀眼的家伙轻声回答道：“我就不去了，你还是想好自己的措辞吧，她已经来了！” 凌启这才有所感应，看着坐在院子的那个白色身影，有些惊喜地跑了过去，对上白色身影的眼神又有些局促地站在几步开外，支支吾吾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来见钱家的，凌道友！”一旁的小胖子咳嗽了一声，被凌启有些凶恶的眼神瞪了一下，又赶紧打着哈哈掩饰着：“不过，既然事情都聊完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小胖子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屋内的夏轻涵有些捧腹，看到院子里一时有些僵住的气氛，打了个哈欠闪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凌启看着坐在石桌前抱着书卷的白色身影，腹诽着这两位还真是会看气氛啊！对上女子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少年本想质问几句，想起自己的立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坐到了白色身影的对面。 “剑可以还给我了！”女子放下了书卷，看着面前这个眼神躲闪的少年，伸出了右手。 “哦。”凌启下意识就要答应，只是手刚伸到自己胸口又停了下来，抬头对上女子平静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女子有些迟疑，低下头思考了片刻，随后又抬起头想要解释，对上凌启的有些凶恶的眼神，又低着头委屈地解释道：“你都送给我了，哪有要回去的！” “送给你的东西就这么保管的吗？”凌启差点就下意识要把剑拿过去，想到这次事情需要这样的筹码，狠着心继续问道：“你出门在外，难道兵器还能被人随意拿走的吗？” 女子的头又向下低了一些，嗫喏着解释道：“你来酒馆找我借兵器说要参加宗门比试，我又不敢不答应，就借出去了！” “真话！”凌启全然不信，你的剑道对于虚妄邪祟有着近乎天敌一般的压制力，他一个六境的魔族在你面前骗到这把剑，那还不如说你在战场不敌对手被人夺了兵器。 女子看着少年端着茶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犹豫再三，指着凌启的胸口说道：“你的剑不喜欢我，它说我配不上它！” 凌启有些疑惑，看到女子坚定地点着头，这才将信将疑从胸口取出了长剑，看着这把在自己手上显得十分普通的长剑，催动了一丝灵力进入，随着灵力的灌入，长剑发出一声剑鸣，从凌启手中浮到半空，随后又没了动静。 “借口找得不错，下次换个好点的。”凌启并没有感受到长剑有灵，反倒是灵力进入并没有阻塞感，看着对面女子有些希冀的眼神，摇了摇头就打算收回长剑。 “我没有骗你。”女子看着长剑的反应有些激动地站起身，倒是让凌启有些意外，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漠面孔，心里却快乐开了花。这把长剑在这位的心里并不是替代品，看来稍微提高一些筹码，对方也是能够接受的吧！ 凌启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看着这个有些泄气的身影，轻声问道：“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我就把剑给你。” 白色身影略有些迟疑，看着对方满脸戏谑的笑容，站起身来微微行礼：“在下告辞。” 凌启挠着头，有些好奇：“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女子看了少年一眼，叹了口气：“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知道江家事情的真相吗？”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我不喜欢被人要挟。”女子的脸上的遮蔽法阵催动下，凌启又看不清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只是少年心下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谈砸了。 少年看着这个再次将自己层层包裹着的白色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正声道：“那好。”将长剑收了回去，背过身说道：“慢走，不送。” 白色身影看着这个语气冰冷的家伙，步子有些迟疑，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带着一丝希冀问道：“你的剑，真的不能给我吗？” “江家大小姐，我没说明白还是你没听明白？”凌启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依旧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身影，捂着额头：“这把剑你不要了，我才拿回来了。我说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给你，现在你又不答应，又要我给你这把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可以换个条件，家族的事情我不能做主，所以我真的不能答应。”女子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让凌启心里有些感慨，咳嗽了一声掩饰心中的窃喜，随后上下打量着面前这道白色身影，迟疑了片刻问道：“换个条件，你就能答应了吗？” “只要我自己可以做主，就能答应你。”女子点着头，全然没注意到少年的脸上那有些古怪的表情。 “此话当真？” “一言为定。” “那好，我有宗门和师傅帮助，所以修行上就不不指望你这位剑痴了，就是不知道，江家大小姐，能不能满足我凌启两世的愿望呢？”凌启看着这个卸下防备的女子，故作轻佻地问道，心里却腹诽着还真是思想简单的大小姐啊，我还真要给你上一课，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世间的险恶。 “你的愿望？”白色身影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对上凌启肯定的眼神，又继续回想了片刻，伴随着一声惊叫愣在了原地，看着对面少年带有几分试探意味的眼神：“我不能答应。” 凌启倒是没有意外这个答案，只是依旧装着糊涂凑上前调侃道：“你说你只要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都能答应，你现在又说不能答应，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吗？” “凌启，你不是这样的人！”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只是迎上的却是少年冰冷的目光，还想要争辩几句，却看到少年摆了摆手，看着阴沉的天空苦笑了几声：“我真的以为修仙会是一个我理想中的世界，不会是我看过的那些话本里充满了所谓凡尘间的针锋相对，钩心斗角。只是那场拍卖会还是让我明白，再美好的东西，没有实力都是假的。” “你作为江家大小姐，甚至可能是传承者，得到你的身子，想必也会拿到江家的一些抬爱吧！”凌启的话让女子有些陌生，想要争辩几句，自己又不是那种会遵循礼法的人，对上少年澄澈的眼神，又只能低着头想借口反驳自己。 凌启看着对方渐渐绝望的样子，轻声笑了笑，将怀中的长剑扔了过去。看着女子眼中的不解，挠着头看着天空：“你确实对于我有着很高的吸引力，毕竟真要说容貌，除了无名峰那位，我都不能确信哪位女子敢在你面前争魅力。只是，趁人之危拿到的东西，你敢给，我还不敢要！” “江家的事情，你就算让我掺乎进去，恐怕我也没有实力搅动什么局势。我周四想要知道江家的态度，不过现在看来，和这帮家伙相比，我倒是显得太过年轻了。” “这把剑我没有试探出什么，但是你不会撒谎我是知道的，等我找到我的道路时，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看着想要解释什么的女子，凌启摆了摆手，随后又伸出右手，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既然你想要补偿什么，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这个，应该不会没法答应吧！” 女子笑了笑：“我叫——”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欢与丁香 送走了这位江家访友，凌启伸了伸懒腰，看着头上那阴沉的天色，摇了摇头朝着夏师姐的住处走去。 少年轻车熟路推开了房间的窗户，只是刚翻进来就看到抱着书卷，一脸审视表情的师姐，讪笑着关上了窗，咳嗽了两声，刚准备开口告诉白衣女子自己这次的收获，就被对方一句反问噎住：“所以，小家伙，你的戏演好了吗？” “难道我样子那么像是演的吗？”凌启脸上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自己演技这么差的吗，好歹以前也在话剧里客串过一个角色啊，不至于上不了台面吧！ 白衣女子看着这个低着头思考着的少年摇了摇头，右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轻声解释道：“好歹也是一个六境的修士，虽然你身上被屏蔽了天机，但你心里的情绪还是会被感知出来的，我都有些好奇，那位怎么那么配合你的！” 凌启摊了摊手，无论是这位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假的，最起码试探出了这位的态度，以及最重要的江家这次的想法。看着这阴沉的天空，凌启有些头疼地趴在桌上，斜靠在胳膊上看着一旁放下书卷，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的夏师姐，小声嘟囔着：“师姐，我想回去了。” 夏轻涵看着少年没有动静的样子，无奈地扶了下额头，抬头看向天空也是有些感慨：“我曾以为六境便可以游历人间无烦忧，现在看来还是太早了！” 凌启却对这一句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凑了过去，注意到对方微皱的眉头，讪笑着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撑着脑袋摇晃着：“师姐，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留在那如鸟笼一般的宗门不出来呢，听你这语气，难道师姐也有仗剑走天涯的梦吗？” 夏轻涵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了凌启端过来的茶盏，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轻声笑了笑：“我只是随意感慨了两句，我和你大师姐算是同一代的太上弟子，宗主曾经问过我们是否要选择脱离宗门，去见见外面的大世界，你师姐直接开口拒绝了，她说着外面的世界总是重复枯燥，毫无乐趣，她更想去看看上面的世界……” “那夏师姐你选的是？”凌启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小心翼翼避免了和白衣女子的接触，却听到一声叹息。凌启直接被一把拽了过去，仰头对上女子平静的眸子，受宠若惊般躲开了视线。 “我只是不喜欢你那副轻佻的样子，所以安心躺好。”女子的解释不仅没让凌启觉得轻松，反而变得更加忐忑不安，以这位的性子，怕不是过会自己要被吊在树上一顿。少年挣扎了几下，却被女子有些不耐烦地按了回去，对上女子有些不满的眼神，索性蜷缩着身子，看着门外那繁茂的柳树。 夏轻涵对少年的态度有些无奈，尝试了几番最终还是放弃了将这家伙掰平，只是在少年的头上轻轻揉捏着，带着一丝怀念回忆着：“我当时竟然说着想要离开太上，也许是觉得一直被你师姐压在下面有些不忿吧，谁又说得清楚呢？宗主看了我很久，似乎是打算同意了，却被你师姐站起身打断了话，你师姐说她想去战场看看魔族，所以宗门需要一位能管理同门弟子的，劝着宗主留下了我。” “我大师姐又不是真正的人类修士，夏师姐你又何必真的计较这些呢？”凌启的回答却只得到对方一阵轻笑，让凌启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蜷缩了一些。夏轻涵摇了摇头，看着怀里这个依旧躲着自己的少年，伸手在他的头发揉弄着，看着窗外回忆着：“凌启你，会因为对方只是比你多修炼几年，就觉得输掉也无所谓吗？” 少年一时有些回答不了，对上对方有些戏谑的眼神，支支吾吾回答道：“好好好，我错了行了吧，师姐你有上进心行了吧？” “不是我真的有上进心，我只是有些害怕，你知道你师姐因为和我同一年入门，又因为相貌被当时的那帮好事之徒评出来一个合欢和丁香的称号吗？”看着凌启转过来的脸庞，夏轻涵轻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就因为这个雅号，你大师姐做了什么，我都会被捎上并且比较着。我不喜欢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所以希望能够摆脱这个局面，只是无论我付出多大的努力……” 看着停住口陷入回忆的女子，凌启帮她补上了没有说出口的结果，屡战屡败，无一胜绩。大师姐的体质根本不是一般修士所能企及的，如果不是因为最后仙门这一步犹豫了很久，那么留给夏师姐的会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甚至包括你，我都是抱着竞争的心理，和你大师姐一起在你身上投入了这些成本！”随着女子抬手的一个法术，凌启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受到牵引，甚至修为都微不可察地涨了一丝。女子用食指轻轻堵住了凌启的嘴巴，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你不用在意，这完全算是个意外，我只是抱着借助你无瑕体的突破来完善自己的道路，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道在被你身上气机牵引下会变成这样，也许是你下意识想补偿我吧！” 凌启想要解释这大概率是大师姐动的手脚，却对上女子平静的双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出口。感受到凌启的情绪，夏轻涵看着天空轻声解释着：“你不会真以为这会是你大师姐做到的吧，想要真的牵引气机，除非你这样得天独厚的体质，就算是仙人，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办得到。” 凌启索性扭开头，不再搭理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那句话果然没有说错，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夏轻涵倒是有些意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闹别扭的家伙，伸手在少年的头上揉捏着，想到那个如今睡在凌启梦境中的黑猫，摇了摇头。 “师姐，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答应了宗主？”凌启的问题让正忙着理清少年繁杂气息的女子一僵，对上少年澄澈的眼神，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把长剑。凌启接了过来，看着这把似乎有些眼熟的长剑，又有些怀疑地看着白衣女子，被夏轻涵没好气地敲了下额头：“我当时说的是要我留下可以，你给我一把你剑匣里的剑，这就是梦心月送给我的！” “定情信物？”凌启下意识的嘴欠换来了两下疼痛，捂着脑袋看着揉着手指的白衣女子，却被这两个的态度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没错。 “你脑瓜子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被一团毛茸茸挡住了脸，凌启也不敢争辩什么，只是小声嘀咕着：“可是大师姐你的剑匣本来就是个摆设，那送给夏师姐不就是单纯的礼物吗？” “那叫辞别礼，你个二货！”注意到膝盖上师姐弟俩注视的目光，夏轻涵这才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掩饰道：“我其实还是打算拿了长剑就离开太上，我当时觉得也许离开太上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结果呢？”凌启对于这两位的故事越来越有兴趣了，被头上黑猫警告地挨了一尾巴还是满眼期待的问道。 “你问你师姐去！”看着这对互掐的姐弟，夏轻涵掩饰住了眼中那丝羡慕，转过了身子拿起了桌上的书卷。 凌启看着近在咫尺的猫脸，伸手在梦心月的脖子上抚摸着，看着这个闭着眼睛发出呼噜声的黑猫，轻声恳求道：“师姐，我的好师姐……” “下面一点，轻一点，对，就那……”看着这个享受着自家师弟抚摸的黑猫，夏轻涵给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凌启手中接过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黑猫，伸手在黑猫的后背上抚摸着。 “师姐，能不能告诉师弟了啊！”凌启看着面前这一对冤家一般的女子，有些好奇过会师姐发现按摩的人换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梦心月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甚至因为白衣女子的手法精湛，整个身体都软乎乎地趴在女子的膝盖上，听到凌启的回答，微微仰起头回答道：“这家伙就是想找个借口留下来，什么要走要逃的，她要是那么脆弱就不敢断了自己的剑去修如今这什么绝道。对，这就是师弟你梦里面那叫什么，傲娇！”凌启看着脸色渐渐变黑的夏师姐，有些想要开口提醒几句，看到悬在自己大腿处的剑气，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只是心里依旧叫苦。大师姐，可别怪师弟我不给你提醒啊，哪有这么当着人面说的。 女子的衣服甚至都被情绪感染，渐渐变成了一身黑衣，吓得凌启直接向后退了几十步。对上女子有些嘲讽的眼神，轻声说道：“那，夏师姐真的接受你的要求了吗，还是宗主最后强行留下的？” 丝毫没有察觉到凌启留下的台阶，黑猫仰着头说道：“她啊，就是那样，看着我为难地拔出剑匣里的一把剑，就真的接过了宗主手上那道令牌。我后来从师傅那打听说宗主当时也有些怕弄砸，把两个同时代最强的弟子弄没了……” “怎么是你？” “呵呵。”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看着这一人一猫扭打在一起，凌启笑了笑站起身离开了房间，顺手为两位师姐关上了房门。只是凌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道力量又拽回了椅子上，看着两个不怀好意的师姐，打着哈哈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担心打扰到两位师姐叙旧不是吗？” “没问你这事。”黑猫跳到了少年的大腿上，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又半眯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夏轻涵看着这个趴在小师弟腿上不打算开口的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江家的事情，你真的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凌启靠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在黑猫的背上揉捏了几下：“夏师姐，我可只是个四境啊，而且你也看到了，江家根本没打算让外人插手。”顿了下，少年看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师姐要是还有什么宗门内事情要我帮忙处理，我可以接受，只是这次，我真的觉得有心无力。” 白衣女子和黑猫对视了一眼，随后都是摇了摇头，当事人都不再挣扎，其他人就更不好强逼什么。夏轻涵还有些不死心，对上凌启澄澈的眼神，小心翼翼问道：“你难道不担心吗？” 少年先是一愣，随后捂着肚子笑得很开心，要不是被黑猫敲了脑袋，只怕会一直笑下去。凌启抬头看着这一脸不解的白衣女子，从怀里取出之前那卷话本：“师姐你之前说这书是你写的，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不会认为我还能和一帮仙人讨价还价，帮江家解决掉这次的事情吧！” 梦心月看着这个一脸嘲讽意味的少年，又扫了一下旁边似乎被愣住的白衣女子，心下叹了口气，夏轻涵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家伙啊，他越是这样装着没心没肺，心里反而越急。注意到自己下意识都认为小师弟会有锦囊妙计，梦心月又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都有些习惯了这家伙的不走寻常路了，我都忘了，这家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小师弟，江家先不说，那观江世家又该怎么办？”黑猫的问题让白衣女子也是有些期待，只是看到少年瘫倒在椅子上的样子，又不得不告诉自己，小家伙只是一个四境修士，没有办法也是很正常的。 “我去想那些干什么，钱家不是还有钱无缺吗？”少年有些无赖地辩解着。 “那莫家呢？” 凌启的沉默让开口问出这个问题的黑猫有些懊恼，抬头对上夏轻涵那有些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仍然没有反应的小家伙，传音解释了一番。 “师姐，你知道那道仙关有多远吗？”凌启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夏轻涵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看了一眼趴在少年大腿上装睡的黑猫，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看一位朋友。” “只是看看？” “只是看看。” “好。” 和凌启相处有一段时间的夏轻涵知道这家伙决定的事情，都是改变不了心意的，传音和黑猫商量一番后，带着凌启向钱无缺辞行。 “凌道友你不多呆一阵吗？”小胖子有些不舍，这里毕竟是江家的地盘，而且自己虽然说是钱家代理人，自身境界却难以服众，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朋友来帮自己，现在就要离开，让小胖子越来越觉得世家就是一个坑。 “我被魔族盯上很久了，所以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你的负担更重，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空手而归……”凌启看着这个如今已经变得苗条一些的钱无缺，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小胖子还有些奇怪，就看到一个大包裹从空中砸了下来，随后白衣女子也落了下来，对上凌启疑问的眼神点了点头。凌启看着这个有些不解的小胖子，在这个爆包裹上拍了拍，看着一旁有些意兴阑珊的夏师姐，轻声笑了笑：“钱道友，希望你会喜欢这件礼物。” “这里面是什么？”看着这个故作神秘的家伙，小胖子也是配合地问了一句。 “打开看看。” 只是还没等凌启看到小胖子的表情，就被一旁有些不耐烦的白衣女子一把抓起，直接飞离了钱家。 看着这个空中叫嚷个不停的家伙，小胖子轻声笑了笑，打开看到包裹里那些让他有些熟悉的面孔，忽然笑得很开心，再次看向天空早已飞远的两道身影，挥了挥手表示感谢。 “你为什么要帮钱家这个小胖子，万一钱家最后选择的继承者是那两个小妮子怎么办？”白衣女子看着这个躺在遁光上一副懒散模样的少年，扶着额头有些不解。 “师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凌启反而有些奇怪，难道自己这个师姐真的没有看出来钱家这些弯弯绕。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图，也没回头；“凌启你知道凡间的家主一般是什么要求吗？” “一般都是嫡长子继承，而且因为此世皇帝还算清明，所以一般家族的孩子都会送到学院系统深造一番，世家更是如此……”说到这里，凌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说道：“师姐，你是觉得那两个小妮子在藏拙。”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看着前方尚且还有些日子的路程颇为头疼，揉了揉额头：“那倒不会，钱无缺比这两个小妮子要显得稳重成熟太多，我想钱家一开始也是打算讲继承者的位置留给他。” 看着这个欲言又止的师姐，凌启心里反而有些发寒，自己这一出不会害了小胖子吧，这些被师姐从暗处擒来的家伙应该是钱家那些其他宗亲的下属，自己只是觉得给小胖子留下一个更安定的家族会更方便他做事，完全没想到如果真的是钱家这一宗族式微，那自己这么做，不亚于逼着那些家伙造反。 “师弟，师弟……”听到熟悉的声音，凌启才有些回过神来，抬头看到一脸担忧的夏师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坐在遁光上思考着如果自己猜测无误，小胖子翻盘的可能又在哪里？ “师姐只是警告你一句，凌启你有些较真了。”看到依旧有些畏首畏尾的少年，夏轻涵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随后从怀里取出几张信封，丢到了身后少年的手上：“这是问剑峰那个小妮子和钱无缺的信件拓本，你看完就给我烧了。” 凌启却被白衣女子这一手吓到，把玩手里这很明显被数十道钱家特有法阵所包裹的信封，有些好奇师姐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凌启刚抬头，就对上了夏轻涵威胁意味的眼神：“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演示一遍。” “不用了！” 凌启看着信件上小妮子提起的宗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有些莞尔，看到小妮子提及自己在宗门大比中的表现又有些不相信，对上白衣女子肯定的眼神这才无奈地苦笑了两声，原来自己那几次的表现这么显眼的吗？ 随后看到钱无缺给钱百百回信中提到了自己在万剑山给他的那一下，想起自己那个时候第一反应是毁尸灭迹，摇了摇头继续看了下去，之后的话让凌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抬头向白衣女子确认着情况，却听到夏轻涵有些无奈的话：“我一开始也有些不信，一个三境的修士怎么会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随后查阅了一下问剑峰这几个月的收支，看到那边管账抱怨来了一个做事有些呆头呆脑的女弟子，这才确信无误。”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也放心了。”在白衣女子的咳嗽提醒下，凌启有些头疼地掐了一道火诀，烧掉了手上这些信件，想到钱无缺不仅要操心钱家的大小事务，还要跟亲爹养闺女一样操心小妮子的日常起居。 “等那小妮子到了四境就好一些了吧。”凌启的自语却让夏轻涵好一阵翻白眼，因为这样的话，在几个月前刚从某个喜欢在自己院子蹭吃蹭喝的家伙嘴里听到，看着面前这个丝毫没有让大家省心的少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完了信封，凌启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两个小妮子的心智真的不够成熟的话，即使背后有着宗族想要扶起这两个小妮子，怕是也没有什么人会支持的。想起小家伙的心智，又忽然想起那个心智一夜成熟的小家伙，看着因为自己笑声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师姐，凌启看着天空的烈阳：“我只是想起那个因为体质觉醒而心智忽然成熟起来的熟人。” “难道你不是吗？”白衣女子的问题让凌启有些愣神，想起自己似乎还真的没有在白衣女子面前，说过自己在入宗门前的事情，笑了笑解释道：“我可是先天无瑕体，从出生下来就带着智慧。” “我还在奇怪你这个小家伙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就算是钱无缺在我面前都是一副拘谨的样子，只有你这家伙丝毫没有害怕……”夏轻涵没有说出口的是，甚至让她有时都有些心动不已。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入仙关 几天几夜连续不间断的飞行下，凌启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那个让自己那位酒友真正离开自己的地方。 仙关依旧是没有什么人的样子，凌启其实有些好奇，自己沉睡五百载，这道仙关竟然和以前一样，想到这里的传闻，又有些失笑。 夏轻涵看着此地的荒凉景色皱了皱眉头，虽然在典籍中记载颇多，真正看到还是头一次。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旁边有些激动的少年，有些迟疑地拽了下少年的衣衫：“凌启，虽然此地对于你来说应该有着特殊意义，但是这里的法阵有着世间绝阵的称号，许进不许出……” 凌启对上白衣女子有些担忧的眼神，摆了摆手示意放心，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看了下此时的艳阳当空伸了个懒腰：“夏师姐放心，不过是一道仙关罢了，难道你还不信你师弟的实力吗？” “仙关的阵法连宗主都看不透，一旦你陷入进去，我不知道怎么救你回去交差？”白衣女子的话让凌启有些踉跄，师姐你能不能说点好的，想到那个有着洁癖的酒友，叹了口气：“放心吧，真出了事还有大师姐作为保障，夏师姐你不用太担心。而且这次出门本来就是想让我的心结打开，如果我不进去看一眼，终归会有些放不下……” 凌启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夏轻涵也不好再阻拦什么，无奈地扶着额头，看着这个向下踏步的少年叹了口气：“等你回来。” 凌启听着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语停下了脚步，嘴角微微上扬嘀咕了一句：“那师姐记得到时给我接风洗尘。” 也不管夏轻涵是什么的表情，凌启直接掐了一个轻身诀，飞速往峡谷深处走去。感受着仙关给自己身上带来的一丝威压，少年揉了揉肩膀看着仙关前的这句话，重重呸了一下。如今已经见识到仙家诸多阵法的凌启，对于此地仙关的法阵的感受极为明显，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宗门世家支持的话，根本没有足够的底蕴和阵法进行消耗。 进入第一道兵阵的凌启，看着天空浮现的诸般武器，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原本以为自己剑道有缺之后不会被这道阵法检测出来，现在看来这里的阵法甚至比万剑山的还要可怕。 没有在意这些被阵法勾勒出的名兵，少年挥手间挡下了第一道，直接向前走了数十步。感受到身后被数十道法阵锁定，凌启有些无奈地掐了一道术诀，伴随着凌启的法术完成，凌启的身上又出现了四道胳臂，晃了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想到术诀的主人还沉睡在自己梦境中，凌启只能心里道了一声感谢，又是几次挥手弹开这些名兵剪影。 极其轻易地离开了兵阵，凌启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本以为自己至少会受一些轻伤，结果就这样，想起之前大师姐那次和自己相谈时，提到自己获得的资源是一般修士想都不敢想的，当时自己还不可置否，如今看来还是自己有些太小看太上的栽培了。 凌启整理了一番衣裳，看着面前这个人阵，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随后一步踏入。凌启看着面前这道手持长剑的身影，轻声笑了笑：“看来就算是这里的阵法，依旧没有看出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啊！” 对方的剑很快，能看出来确实有自己所修剑道的影子。只是……凌启看着这变招间明显不太对劲的剑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看来自己身上最大的依仗——太上化魔，这里的阵法根本没有办法模拟出来。 “让我看看下一道吧！”凌启有些失望地击碎了面前这道身影，看着远处开始逐渐显现出来的第二道身影，凌启忽然有些失笑。这里的阵法似乎对于凌启的所学并不能完全理解，所以阵法为了完全模拟出凌启的全部修为，竟然选择了以一化百的方法。 “这可是我早就玩腻了的法术啊，仙关要只是这样，那可就让我有些失望了。”凌启看着面前这数百道的身影，感受着他们之间互相关联影响的气机，扶着额头有些泄气，因为没有太上化魔作为调和，这里的身影甚至是互相独立的气机，本以为能够看到逐渐法术的延伸，结果只是这样拙劣的模仿。 “给我散开吧。”凌启掐了一道术诀，一道白光在凌启身后显现，随着白色光芒散去，一个巨大的剑匣露了出来。凌启在剑匣上轻轻敲了敲，看着面前这些沉默的身影，有些炫耀的打开了剑匣：“你们现在就像是这口剑匣，将法宝兵器强行纳入进一个空间中，通过一些法阵涂上相同的气息，甚至没有问剑峰那次的万剑阵来得更为有效……” 看着对面似乎没有回应，凌启有些扫兴：“不过，说这些，你们应该也不会明白，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传闻做不做得真，否则我可就在这里摆上一桌酒菜为仙子道别了！” 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剑匣完全打开，数百道兵器飞向了面前的这些身影，不过到底只是兵器，在这些身影奇怪的气机牵引下，这次的攻势被完全化解。凌启也不意外，只是嘴角上扬，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剑匣中又是数百道兵器飞出，再次覆盖了面前这些身影。 一直到了第九次，面前的身影才完全消散。凌启收回了剑匣，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受到大师姐的影响有些太多了，想到大师姐的存在成疑，心里忽然产生一个荒诞的念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劝解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凌启，你是不是刚才骂我了？”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让凌启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暗骂着自己怎么就怀疑起了大师姐，讪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些家伙配不上大师姐出手，所以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下意识把这里当成了险地。” “不会安慰可以不说话，凌启你啊，根本不懂我为什么不开心。” 梦心月如今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似乎是因为凌启的境界提升太快导致自己的道没有办法沉淀下去，梦心月在梦境中陷入了时常沉睡的地步。这次是被夏轻涵提醒了才总算清醒过来，只是随着凌启使用自己的法术，梦心月又感觉眼皮沉重，只想倒头睡下去。 梦心月知道自己法术的进一步理解对于凌启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她和凌启一样，对于这次的仙关之行还是抱有一丝希冀，而且和凌启不同，当初她和夏轻涵俩由于晋升太快，根本没有机会来仙关体验一次。 不过就在梦心月打算进入梦境深处睡上一觉的时候，却看到面前形成的几道幻影，有些兴奋地在凌启脑海里叫道：“你要不要让师姐帮你代打一次？” 听着这宛如网瘾少女一般的发言，凌启忽然觉得头有点疼，自己脑海里那些原本世界的记忆对于大师姐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如今沉入自己深处记忆的黑猫状态，自己偶尔都能听到大师姐在睡梦中故意嘀咕着几句“我还要打，再来一把”类似的话，让凌启只能装傻充愣试图糊弄过去。 幸好自己当年并不是什么网瘾少年，要不然大师姐怕是要被自己记忆里的那些糟粕玩意毒害个不轻。不去管脑海中黑猫的叫嚷，看着面前这几道熟悉的身影，凌启有些欣慰：“这样才对嘛，不要把我所学的东西就这样简单的大杂烩，还不如分开来给我的压力还要更大一些。” 面前的这些身影，有拿着一把长剑的，有手里抱着一本书卷的，有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的，让凌启有些意外的是，确实没有背着剑匣的。有些好奇地问向脑海中的大师姐，却得到了对方有些含糊的回答：“对于此方世界来说，我其实已经是个身消道陨的修士，自然不不会算在里面。” 凌启都懒得腹诽对面身影中明明还有握着一杆长枪的，大师姐的这个回答就是糊弄鬼的，不过也没有继续为难这个回答后就打着哈欠一副要睡觉样子的黑猫，看着面前这些身影笑了笑：“师姐你觉得需要多久才能解决。” “你要赌什么？” “我赢了你就给我一个解释，我输了就……” “你根本没打算让我赢！”黑猫的叫声让凌启有些莞尔，细想了一下赌约确实不太公平，索性摊了摊手，带着几分调笑：“师姐，你觉得我要是耍赖不给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就和夏轻涵说你偷看她洗澡。”黑猫的回答让凌启好一阵咳嗽，感受着脑海里那个盘着腿满脸不屑表情的黑猫，轻声解释着：“师姐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隐约感受到你的道没有问题，所以我就没有阻拦什么。”凌启砍翻了一道身影，感受着其余身影传来的忌惮，摇了摇头：“那要不找宗主或者师傅询问一番？” “算了吧，我还不想一世英名毁在你个小毛孩子手上。” “不知道哪个小毛孩子天天半夜钻被窝。” “你……” “好了，我也不急，只是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对你有伤害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好。”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寻梦 战斗的过程倒是过于简单，所谓十步杀一人不过如此，这些身影对于凌启如今的修为来说，还是有些不太够看了。尤其是和江家大小姐和问剑峰峰主两位切磋过之后，面对这种拙劣的剑术模仿，甚至闭着眼挑开了来袭的一剑，让脑海里本想看小家伙吃亏的黑猫不断啧舌。 “大师姐，你能不能想我点好的？”凌启对于脑海里这个清醒过来就为了看戏的黑猫已经有些不想说话了，之前那个对自己一个劲好的师姐去哪了，怎么就变成这么一个只知道看戏的吉祥物了。 凌启脑后又是一阵疼痛，揉着脑袋听到了黑猫的抱怨：“修为上去了，翅膀硬了是吧，我梦心月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现在就嫌我烦了是吧。行，我明天就搬出去，您一个人修梦境吧！” 看着这个赌气求人哄的家伙，凌启挠着头发安抚着：“大师姐，你要什么直说好不好，我脑子笨，没那么好的理解！” “哼——” “大师姐，我的好师姐……”面对这个忽然撒着娇不要脸的家伙，梦心月也只能捂着脸蜷缩着：“我就是想试试昨晚看的八点档电视剧，你非要恶心我干什么？” 凌启却被这一句直接噎到，摆了摆示意停下这个话题，心里腹诽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关心则乱了，大师姐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凌启挠着头开始寻找着那位酒友，看着这满地的尸骨残骸，忽然有些伤感，修仙还真是残酷啊！只是还没等凌启酝酿情绪，就被脑海里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与其说是修仙的残酷，不如说是自己心境的崩溃。” 凌启也没有争辩什么，毕竟对于自己这种不算此间人的穿越者来说，哪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什么修仙的对错，说起来，穿越者是不是算是另一类的叶公好龙，想到此间对于穿越者的态度，凌启又有些不敢相信。 看着凌启一个一个尸骨地去确认，梦心月终于受不了，在少年的脑海里叫嚷着：“凌启，你这样要找到什么时候，而且仙关可不是太上后花园，随便你在里面呆多久都可以。” 凌启也是有些无奈，本来修士的身体随着境界提升已经很难被这区区百年岁月影响，但是这里的阵法乃是绝阵，失去了天地灵气，再强大的修士在这里也会在风吹日晒下变得面目全非，本以为拿着莫家的信物就好找，却没想到最后依旧是大海捞针一般。 “小师弟，你到底是哪里放不下啊！”梦心月和凌启间情绪相通，明明已经没有了愧疚和感谢之情的家伙，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找回尸骨。对于修士来说，过于执着某些事情只会让自己心魔横生，乱了修为。 凌启看着这满地的尸骸，苦笑了两声：“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自己还是放不下吧，我总想让这位酒友亲眼见证一次我破了仙关，我完成了她那个没有完成的壮举……” “我和我师弟谈心，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伴随着梦心月的叫声，凌启看到了自己影子里被不留情面踢出来的一道黑影，似乎有些眼熟，只是还没来得及打量，就看到这道黑影发出一道惨嚎，随后便被阳光晒成了一滩黑水，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凌启有些惊讶，此地的阵法难道还有别的说法。梦心月带着一丝疲倦打了个哈欠，感受着少年内心那些看不清的思绪，叹了口气：“此地的阵法可不是魔族该来的地方，否则这些年来此地的尸骨能够保留到现在不被魔族盗走，怕是要怀疑魔族改邪归正了！” 听着师姐揶揄的话语，凌启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想到此地的阵法给自己留下的难题，又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眼里的金光流转，却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的尸骨。 看着这个屡教不改的小家伙，梦心月也是有些无奈，只是她心里也知道，这是凌启自己选择的路，既然承了对方的情，那自然要背负上她的愿望。莫家这位虽然不是给了凌启重新选择的人，但却是凌启走向修仙的真正引路人，说起来倒是让梦心月有些羡慕，如果自己只是普通的修士，会不会在那天替凌启挡下心魔劫就不会苏醒过来了呢！ 凌启依旧在寻找着那微小的可能性，只是心里却越来越没底，按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失信于人了吗？满地的尸骨，有些被轻微触碰之后就化为了粉末，让凌启有些无奈，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日起日落，凌启已经在里面寻找了两天，期间阵法都已经被再次触发了三次，只是，凌启看着这数不清的骸骨，看着自己一双一无所获的双手，忽然有种莫名的伤感，为什么做不到啊，我只是想完成一个心愿，一个心愿！ 梦心月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劝说，再到现在不管不问的置气，她理解小师弟，正因为理解，所以才有些恼火，本想质问一句我要是她，你会不会做，却想起这家伙的性子，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踏入了梦境深处，不再过问。 “不是她，不是她……”凌启的目光已经有些呆滞，却看到了一双鞋子，下意识想要推开鞋子的主人，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前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凌启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依然是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鞋子的主人推开到一旁。 伸出的胳膊被鞋子的主人一把抓住，凌启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梨花带雨，想要伸出手帮自己擦干净脸，看着这个双眼无神的表情，最终还是变成了一记耳光：“前辈，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无论你是想找谁，她都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那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怎么去找她啊！”凌启抓着少女的肩膀怒吼着，看着面前有些被吓到的女孩，又有些泄气的低下了头：“抱歉，我情绪不太好，你不要介意……” “不对，钱百百，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凌启这才反应过来，抓着少女的胳膊哟有些不敢置信，忽然发现这个小女孩也已经四境了，轻声问道：“是你师傅让你来的吗？” “没有，是夏师姐叫我来的，而且我还没有到四境，这个只是借着丹药临时提上来的境界……”凌启却没有继续听下去，只是拽着女孩的胳膊一个劲地往外走，嘴上骂骂咧咧：“你一个小屁孩，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仙关，不是后花园，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现在听我话，我破开这里的出口后，你有多快走多快，有多远飞多远，这里不适合你！”凌启拖拽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有些不留情面，注意到自己如今的邋遢模样，右手掐了一道术诀，整理了一番衣服，对着缩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叮嘱道。 “前辈，这里也不适合你啊！”少女的话，让凌启有些火冒三丈，什么叫不适合，我来这里又不是境界所迫，我是来还债的的！只是当凌启对上少女倔强的双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些东西，不是你喜欢不喜欢，适不适合就能选择的？” “但我不想看到下一个小叔啊！”少女的吼叫声让凌启一时间有些愣住，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少女忽然有些错位感，自己似乎才是任性难过的那个。 少女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依旧满脸疲惫的前辈，轻声解释道：“小叔也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藏着掖着，我问三七，三七说她也被小叔瞒着，说小孩子不要来掺乎这些！” “可是，我已经十六岁了啊，虽然我没有早年间的记忆，但是我确确实实是十六岁啊，骨龄做不得假，为什么你们总这样认为我是个孩子！”凌启被这没来由的爆发吓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小胖子不告诉这两个小妮子是正确的，那些家族的黑幕还是不要让这两个接触了。 “选择了修仙本身就是残酷的一件事……”大师姐的话却让本想伸手安抚少女的凌启收回了手，是啊，修仙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哪有什么给他人一个更完好的世界，不过是一帮所谓大人的偏见罢了。 凌启看着这个总算收住眼泪的少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后对上少女有些红肿的眼睛，郑重说道：“确实是我有些偏颇了，只是我不完成这个心愿，找不到那位友人，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那位友人对你很重要吗，你为什么不留下他的物件呢！” 凌启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没有留下物件，所以我找不到！” “那位友人是剑修吗？” 想起那天仙子舞剑的样子，凌启有些怀念地点了点头。 “那前辈为什么不去找他的佩剑呢！” “她的剑……”凌启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也对，自己剑道有缺，为什么要用剑，自己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谢谢。”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法器 随着凌启手上法术完成，峡谷中那些破碎的兵器都受到牵引而汇聚过来，只是在凌启金色双眸辨识下，还是找到了那有些眼熟的破碎长剑。 随手将这些碎片重新融合到一起，在长剑的指引下，凌启看到了那个怀抱着一颗石头的尸骸，看了一眼身后面带鼓励的少女，轻轻点了点头走上前，将手中的长剑重新放回，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坛仙酿坐了下来。 凌启在此世本就没有多少畏惧鬼神，尤其是得到那个轮回路并不存在的残酷现实，看到尸骨在自己靠近时被风吹动了一下只是有些愣神，随后看着面前那些长剑碎片变成了毫无灵气的凡铁，看着远处的天空沉默了很久。 凌启本以为自己应该会说很多话，现在看到了仙子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到底自己这个行为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罢了，想到仙子的洁癖，看着面前这并不算干净的地面，摇了摇头掐了一道火诀。 火焰带走了尸骸，也带走了凌启那点妄想，也许尸骸有灵可以重生，也许转生有法可获再世，但自己好像都不想要。少年回过头看着面色有些哀愁的少女，伸手在钱百百的头上抚摸了几下：“都走几百年了，论辈分都算是你大前辈了，不用太在意，而且她也不会喜欢别人对她的怜悯。” 注意到少女的情绪依旧不太高，凌启又在少女肩膀上拍了拍。看着远处已经飞过来的白衣女子，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结束了，看着面前这个脸色不太好的夏师姐，脑海里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那个，钱百百，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一下，你随夏师姐直接回宗门吧！”凌启掐了数道轻身诀就要离开，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股力量压了回来，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笑容的白衣女子，凌启只能打着哈哈解释道：“夏师姐，还有小孩在，给我留点面子。” 钱百百还想反驳两句，就看到凌启被夏师姐一把收入了袖中，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转过头柔声安抚着：“我去给凌师弟调养一番身体，百百你先回仙舟里，调养法术难免有些意外，你境界未到还是不便过来……” 少女点了点头，乖巧地抱着飞剑向仙舟飞去，听着身后传来的前辈惨叫声，只能捂着耳朵装作没听见。 凌启倒不是真的受了什么大罪，被从袖中放出的少年看到的一双有些恼火的眼睛，凌启知道自己这次在仙关中待的时间有些太久了，夏师姐又没有法子进入其中，要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下策，从宗门拉过来和自己有些交情的钱百百进来找自己。 “师姐，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好歹也算是四境第一人了，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仙关拦住，你真的不用让那小妮子涉险。”凌启心里其实有些不满，自己答应小胖子要关照好这个小姑娘，却让这小姑娘来到这种绝阵之中，属实不该。 “你知不知道你师傅差点就打算把我那座峰给拔了，要不是你几个师哥师姐拦着，我就要考虑找你要赔偿了。”凌启有些因意外这件事情还传到了师傅耳中，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笑容的女子挠着头发，小心翼翼询问着：“我师傅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携带的这些法器忽然失去了联系，你觉得你那位师傅会不知道吗？”夏轻涵用一种看白痴的样子嘲讽了几句，话刚说完和凌启一样察觉到了不对，随后将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少年拽到了面前，伸手在凌启身上触摸着。随后在凌启身上找到了一道奇怪的法器，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件法器，又看了一眼并无大碍的少年，叹了口气将少年解开。 “师姐，法器有问题吗？”凌启有些奇怪，难道这种并没有灵力存在的低阶法器还会被人埋下陷阱吗？对上夏轻涵有些审视的目光，挠着头发解释着：“这件法器是在仙关随手捡起的，只是觉得很像我以前见过的……” “仙关的绝阵你了解多少？”白衣女子看着手里的这件法器，越发觉得像是一个烫手山芋，回头看了一眼被山间雾气掩盖住的仙关，叹了一口气。 “绝阵一般不是由山川草木构成的，后天法器会影响法阵的……”凌启的脑海里忽然涌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件法器是被人刻意留下，将本应该隐藏山林间的绝地暴露出来，变成了如今的仙关。 只是，这真的是好大的手笔啊，借用后天法宝对气机的影响，一点一点的去影响绝阵，如果不是被自己满峡谷搜寻翻出来这件法器，怕是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那，师姐，我需要将它放回去吗？”凌启只看面前的白衣女子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勉强地笑了笑：“不用了，这个仙关据记载已经在此地出现了几万年，历经数次大战，这件法器的主人根本无法去考究，会是哪一位在此炼制的，只是从炼器手法上看，应该不是什么邪魔之道。” 凌启点着头表示理解，只是随后就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将手上的法器直接化成了粉末。凌启看着这个仿佛随手捻断枝条的女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解地想要开口，却被女子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过了几个时辰，白衣女子才松开了捂住凌启嘴巴的手，有些嫌恶地擦了擦手上的口水，没好气地瞪了少年一眼。凌启只能揉着脑袋，赔着笑，一副讨好的模样，自己最后怎么就没忍住对着手指咬了一下，虽然师姐在自己面前竖着手指的时间确实有些太久了。 “好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有反应，那要么这位布阵人早就死于战局，要么就是此处的阵法早就被遗忘……”夏轻涵没有说出口的是，若是对方真的境界超凡，自己这个试探怕是也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白衣女子散去了身边的法阵，没好气地瞪了少年一眼。不过经此一事，夏轻涵也总算放心了下来，自己曾担心凌启入了仙关会不会被一些老家伙藏在暗处害到，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把此地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随手捡起一件法器就往外带。 凌启看着这个没给好脸色的师姐，也只能站在一旁赔着笑，心里腹诽着我总不能告诉师姐，这件法器自己确实动过拿出来的念头，但是这玩意到底怎么跟着自己出来的，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凌启只觉得不能深想，不过比起江城那阴沉的天空，此地的雾气缭绕反而让自己有些心安，看来自己只是不满江家的态度，不是对他人布局有不满。 师姐弟俩各怀心思，都没有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口。仙舟上的钱百百看着一前一后飞回来的两个前辈，躬身询问着情况，只得到了凌启打着哈哈的回答。少年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笑了笑在钱百百的额头上弹了一个板栗。 “不要没事干瞎打听，有些东西知道多了不是好事！”凌启想起那个什么都不肯说的小胖子，看着这个已经一副委屈巴巴模样的少女，有些自嘲地腹诽着几句。不知者无畏，最后为了隐瞒真相，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仙舟上，凌启被半强迫着去沐浴了一番，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只是看着自己这身有些过于白净的衣裳，对上夏师姐躲躲闪闪的眼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夏师姐，你是对白色有什么特殊爱好吗？”刚问出口的凌启就意识到自己又嘴欠了，捂着嘴溜到了角落，对上女子有些审视的目光，只能赶紧给一旁的钱百百使眼色。少女倒是少见地看穿了场面的尴尬处，凑到夏轻涵身边拉着衣衫撒娇道：“夏师姐，我还真的没见过你穿其他的衣服出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夏轻涵白了一旁缩在椅子上的少年一眼，对上身边小姑娘有些疑惑的眼神，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因为身份使然，想要穿得稍显端庄一些。” “可是白色并不好看啊！”小姑娘纯真的眼神成了最大的杀伤武器，让一旁看戏的凌启忍不住伸了个大拇指，这演技，到底是在家族里什么样的教育，才会有这种自然的演技。 注意到夏师姐有些低落的情绪，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朗声道：“我觉得白色其实也不错，话本中经常出现白衣胜雪的描写总做不得假吧！” 小姑娘扶着额头有些不明白前辈是想拆台还是真的不会说话，不过注意到凌启的眼神暗示，咳嗽了一声正色道：“眼下机会正好，夏师姐要不要试着换下几件其他颜色的衣服，前辈也正好给你做一个参考。” “我……”对上这个忽然热情起来的小姑娘，夏轻涵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毕竟这次确实是自己欠了对方一个人情，这种小小的要求也不算太为难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没来由地生出火气。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看着白衣女子进了房间换上了一件五色仙彩裙，对上女子满脸羞红的表情，凌启默默地给小姑娘伸个了大拇指。能让这家伙换上一件显眼的衣服属实不易，只是凌启看着这个莫名有些违和感的夏师姐，嘴里本来都准备好的“挺适合你的”这句话说不出口，不过为了照顾女子的情绪，还是点了点头。 “我就说了，我不适合这么花哨的衣服，你看凌启那副样子就知道了，连他都不喜欢，我还是换回去吧！”夏轻涵看着一旁还想催促自己换上其他样式衣服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将问题丢给了一旁看戏的凌启。 少女听后一阵无奈，只能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师姐，我觉得是你放不开，哪有穿这种衣服还摆着一副严肃脸的，师姐你就不能笑一笑吗？”钱百百的点拨让凌启总算明白这种违和感在哪里，只是面对夏轻涵怀疑的眼神，还是躲闪着不敢正面回答。 “师姐，再试一下嘛，今天我必须要让两位明白衣服不是随便的东西！”看着这个握着拳头满是干劲的少女，凌启有些不敢打扰，对上师姐有些恼火的眼神，摊着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前辈，你觉得师姐适合什么衣服？”忽然的问题打得凌启一个措手不及，看着两对满是期待的眼神，凌启有些畏惧地后退了两步，随后感觉到脑海中的动静，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少年向着夏轻涵凑近了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磕磕绊绊说着：“夏……师姐你身材比较匀称，要不要试试那件？”顺着凌启手指的方向，夏轻涵侧目看了过去，随后有些怀疑地看了凌启一眼，对上少年装傻充愣的笑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大师姐，这件衣服，是不是有些太暴露了？”凌启问向脑海里清醒过来看戏的梦心月，刚才的建议也是随着大师姐的话说出来，刚才没有看清楚，现在才发现这件衣服对于此界的女子有些过于清凉了，虽然颜色偏于素雅的白色，但是这布料是不是太少了些。 “你又不是没看过，而且别看夏轻涵现在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前穿得可是怎么妖怎么来？”梦心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对于让这个老对手在小师弟面前换上这种衣服会是什么表情满是期待。 凌启看着还在思考的夏姓女子，故意挑衅了一句：“师姐你不会是不敢了吧，而且这衣服又不是我买的，可都是从你仙舟衣柜里翻出来的，师姐不会买了不敢穿吧！” 挑衅完后的凌启，伸手将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小姑娘拽到了一旁，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说过火了。少年一脸戒备地看着没有动作的女子，却看到女子有些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激将的手段有些低劣，但是我接受，等我几刻钟，这件衣服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穿。” 脑海里的黑猫有些丧气地看着这个笨拙的小师弟，轻声提醒道：“虽然夏轻涵和我一样对于钱财没什么概念，但是这家伙宁愿用来捐给宗门，这种不实用的衣服可不是她会买的。” “那这件衣服是……”凌启有些不信邪地反驳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想起那天在师姐院中看到了那两位师姐，心里大概有了猜测。随后有些迟疑地，问向在自己脑海里用猫爪撑着脑袋的黑猫：“大师姐，夏师姐不会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吧？” “不好说，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不会抵赖。但是你让她背锅了，那你只能期盼着她还没和你师姐学坏吧！”梦心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让凌启有些想溜之大吉算了，对上一旁有些畏惧地拽着自己衣袖的小女孩，伸手在她头发上抚摸了几下。 凌启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看到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随后夏师姐穿着一身月白长裙款款而出，长裙上满是凌启无法理解的飘带，总有些担心师姐会不会被这些飘带绊倒，向上看去，却忽然有些奇怪地注视着夏轻涵的嘴唇，有些好奇地问向脑海里已经啧啧称奇的黑猫：“大师姐，夏师姐是不是用了化妆品了？” 黑猫愣神了片刻，才想起凌启说的是胭脂水彩，有些古怪地看着少年一眼，随后狠狠在凌启后脑来了一下，没好气地骂道：“你连夏轻涵化没化妆都看不出来，真是白糟蹋了人家一番心意！” “可是明明就和我平时见到的不一样！”凌启的心里倒是想的简单，既然穿上了新衣裳，自然会配合着化上一点淡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黑猫看着这个还没转过弯的少年，咬着牙骂道：“凌启你就是个木头，我算是明白妖族那小女孩每次见到你，为什么都是带着清心丸去的了！” “不是，师姐，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那边世界也是光杆一个，我要是懂这些，还至于这样吗？”凌启被骂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盛装打扮不就是这样吗，而且很明显皮肤头发都是修整过一番的，自己又不是真的眼瞎只知道看嘴唇。 “算了，还是直接告诉你吧，你是不是见过我真容？”梦心月的话让凌启一时有些疑惑，这和化妆有……修士随着境界会逐渐将自己的身体重塑，只要不是五官不正的，到了一定境界都不会难看，而像大师姐这种的，甚至会用遮蔽法阵略微遮挡一番。 “前辈，前辈……”少女的声音让凌启不得不从梦境中回来，对上少女有些不满而鼓起来的腮帮，伸手将小姑娘的头发抓乱，随后挠着脑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这不是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夏师姐，去找我大师姐确认了一下吗？” “结果呢？”月白裙子的女子双手捏着裙角，一脸平静地看着少年的眼睛。 凌启躲闪着对方的视线，打着哈哈回答道：“我还是不信，所以夏师姐要不要让我确认一番？” “你打算怎么确认？”女子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藏不住满眼的笑意，让脑海看戏的黑猫啧啧称奇，小师弟这木头是从哪学会的这种正面夸奖的法子，要不是和这家伙记忆共享，我都要怀疑小师弟是个纵横情场的高手了。 “师姐要不，接我一招？”听着凌启这小心翼翼的回答，黑猫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夏轻涵眼角那一闪而过的杀气，苦笑地看着这个挠着头发讪笑的少年，每一个单身都不是无辜的，师弟你啊，真的是活该！ “好，那开始吧。”夏轻涵尽管有些恼火凌启的行为，但身为师姐的尊严还是让她点了点头，看着少年并没有用出他惯用的法阵，一时间有些好奇地想要凑上去看一眼。 凌启身后的钱百百倒是看得明白，前辈拿出的好像是一块没什么灵气的白玉，随后拿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师姐比划了一番，随后在少女瞠目结舌下，完成了一根发簪。 凌启拿着手里的这把发簪，在空中丢了两下，只把身后的小姑娘吓得想要伸手拦住前辈。凌启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小姑娘稍安勿躁，随后对上夏轻涵满是好奇的眼神又抛了一下手里的白玉发簪：“师姐，这件礼物算是我对你满足我愿望的回礼，只是要是碎了我可不会给你再雕一遍。” 话音落下，凌启就将手中的发簪抛了出去，让脑海里的黑猫看得一阵心疼，你要不给可以不雕啊，哪有这么糟蹋东西的。发簪上少说有着百来道加速法阵，一件凡间白玉雕成的发簪怕是无论怎么接都会碎掉。 “那师姐就先谢过你这件礼物了。”随着夏轻涵的话音落下，空中本来因为高速而变得模糊不清的发簪仿佛慢动作镜头一般，逐渐显出原本的样貌，最后停在了夏轻涵的面前。凌启眼里的金光大盛，却依旧有些看不清是什么手段，带着疑问向脑海里的黑猫问去，却听到梦心月满是感慨的回答；“她随时都可以叩开仙门了，我原本以为她要是真的想要至少要向你借一道气机进行牵引，我竟然输了，我输了……” 凌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脑海里的大师姐，黑猫也没有多说什么，蜷缩着打了个哈欠，就往凌启梦境深处钻去。 看着这个把玩着手里发簪的女子，对上她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凌启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却被身后的小姑娘托了起来。回头对上少女满是期待的眼神，凌启摇了摇头，却看到小姑娘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后满眼都是星星地向着女子喊道：“师姐，前辈发簪送都送了，你要不要干脆让前辈帮你戴上！” 女子身体一僵，随后对上满脸写着别看我，我不做的少年，眼神轻敛了一下，就打算开口拒绝，却听到少年有些无奈地回答：“我就是愿意，夏师姐也不会愿意的……” “谁说我不愿意的！”夏轻涵下意识的反驳道，随后回过神来才捂住了嘴巴，对着对面一脸不信的少年，白了一眼。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路上 之后回去的路上，凌启一直坐在仙舟甲板上，手里抱着酒葫芦，看着面前这些一闪而过的景色没有说话。 “夏师姐，前辈这是怎么了？”小女孩看着面前这个自从帮师姐别上发簪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的凌启，又看了一眼不时摸着头上白玉的夏轻涵，小姑娘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没事，这家伙就那样，只想着逃避，安居一方的家伙。现在估计是心里还在想着回去怎么和那位妖族圣女解释吧！”夏轻涵也是顺着少女的目光看了少年一眼，不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别去打扰那家伙，让我先看看你的御剑术修行到哪里了？” 夏轻涵倒是有些冤枉凌启了，此时的他只是对于修行有了一些迷茫，修道，自己的道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明明不想在这方世界和别人扯上瓜葛，却总是受到别人的照顾，到底谁才是那个穿越者哦。没有什么问剑于天下的心，也没有逐鹿群仙的意，就像那位当家的说过的那样，自己当时随口说出的话反而快要成真。 “大师姐，你现在又没办法修炼，躲在梦境里面干什么？你师弟都快要烦死了！”想着去询问大师姐的意见，但自从那天躲了起来之后，自己怎么叫都没有回应，要不是尝试触碰梦境深处听到了轻微的鼾声，都要怀疑大师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里有位子吗？”熟悉的声音传来，凌启抬眼看过去，却是一身白衣的夏轻涵举着一坛清酒笑盈盈站在那里。凌启点了点头，白衣女子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施施然坐在了凌启的对面。 “师姐，有事吗？”大师姐交待过自己，如果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夏轻涵倒是无所谓，如今这个将心思藏起来的家伙，她的任何言行都不要轻易去相信。凌启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之前那番动作就真的能让这位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就算有，那也是无瑕体的体质带来的。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白衣女子的问题让凌启一时有些愣住，抬眼对上的是古井不波的双眸，这才反应过来问的是自己对她的排斥感，拎着酒壶给夏师姐倒上了一杯，随后半开玩笑掩饰着：“师姐，你修的可是断绝道，我一个小小四境哪里敢在你面前说什么啊？” 白衣女子接过了这一杯倒得有些满的酒盏，抬眼看了一下这个意有所指的家伙：“我只是觉得你好像，连和我接触都不是很喜欢，是因为我长得不够吸引你吗？” “咳咳——”凌启被呛了一下，捂着嘴看着对面眼角含笑的家伙，没好气地说道：“师姐，你是觉得我像那种只看脸蛋的俗人吗？” “不是像，你就是。”白衣女子浅饮了一口，看着远处的景色叹了口气。凌启腹诽着师姐你要是这样，那我就要考虑把你拉入聊天黑名单，哪有这么损人的，什么叫你就是，今天你要解释地让我满意，我就把你这坛酒直接收起来！ 夏轻涵没有在意凌启内心那些弯弯绕绕，放下手中的酒盏，又抬眼看向一旁的少年，伸出右手抬起凌启的下巴，带着三分醉意调笑着：“我倒是羡慕你这样的俗人，你这样的家伙，在修士中已经很少了！” “先别急着反驳我，我知道你会说钱百百那个小丫头性子比你还要好。但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很像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家族中的孩子。”说着，白衣女子放下了右手，叹了口气：“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吧。” “不提那些了，我总觉得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喜欢这里。”白衣女子的话吓得凌启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酒盏，微微沉了口气才故作轻松地回道：“我确实不太喜欢太上，早知道酒应该去道一的！” “算了，你要装糊涂那我就不细问什么了？”注视着少年脸上这迎合着自己的假笑，夏轻涵摇了摇头，随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看着远处还在练习御剑术的少女，端着酒杯喊道：“喝个痛快！” “那好，我舍命陪君子！”凌启也端着酒杯奉迎着，只是对上的一对没好气的白眼：“你又喝不醉，哪来的舍命？” “师姐你不是也喝不醉吗？”凌启小声的嘟囔直接被白衣女子无视掉了，看着少年站起身挡住了自己面前的清冷月色，随手在凌启肩膀上拍了两下：“你就别给我站起来了，都挡着我了！” “好好好，师姐你最大，都听师姐的！”凌启这才意识到夏师姐是想安慰自己失去的那个酒友，抬眼看着这个明明喝不醉却带着三分醺红的白衣女子，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粒药丸，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去，随后端起酒杯：“喝个痛快！” “好，喝个痛快！” 清醒过来的凌启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侧眼看到的是一旁将担忧写满脸上的钱百百，捂着头站起身来，摆手拒绝了少女的搀扶，看着窗外的景色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前辈你怎么喝那么多的啊！”少女的责骂却让凌启有些回答不上来，自己总不能告诉这小丫头我是吃了奇怪的药才昏过去的。看着一旁还想为自己递上醒酒茶的少女，摆着手拒绝了，刚想起身看到身上的衣服，脸色有些古怪：“钱百百，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 “是夏师姐为你换的，前辈，你不知道，你当时吐成什么样子了，整件衣服都被弄脏了。夏师姐直接就掐了火诀帮你烧掉了，说回头再给你赔一套！”凌启感受着自己全身衣服都被动过的痕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那位白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神情，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套衣裳换上。 走到甲板，看到的是正批阅着卷宗的夏轻涵，认真工作的气氛让凌启本想问罪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注意到身后少女古怪的眼神，咳嗽了一声躬身道：“师姐，之前是我失礼了！” “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一套。而且我还是头一次见为了装醉下这么大血本的，小沈的药哪是给你这么……” “师姐，是在下酒量不好，有些失态！”凌启一字一顿地加重了语气，让桌前女子手中的笔停了下，抬眼看了一下这个极力给自己使眼色的家伙，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是是是，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 一旁的少女看着这两个气氛有些古怪的家伙，挠着头发想要询问，又有些担心自己会像之前在小叔面前搞砸了事情，索性抱着怀里的长剑，嘴里嘟囔着：“啊，时间到了，百百先去练剑了，师姐，前辈告辞了！” 看着这个远去的身影，凌启叹了一口气，听到耳边传来的笑声，转头看着这个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的家伙，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师姐，你给我换那一身是不是故意的！” 凌启刚刚换下来的那一件衣服真的是通红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的新郎官，不过心里却有了一些安心，果然夏师姐还是这个腹黑的样子才比较正常，只是心里忽然闪过醉酒之前的谈话，忽然又有些迟疑。 白衣女子放下了手上的毛笔和卷宗，走到凌启身旁，将他的衣领整理整齐，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只是随口的一句，而且世间不问世的道法少说千百，你并不特殊，不用太在意！” “师姐，你好像还没回答我问题？”凌启推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师姐的手，对上夏轻涵有些无辜的眼神，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白衣女子看着凌启身上这件有些朴素的衣服，刻意走到一旁，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说道：“你要是觉得我是故意的，那就是吧！” 凌启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中的火气说道：“师姐你要再这样，我就真的要给你来个恩断义绝了！” 白衣女子捂着嘴轻声笑了笑，随后看着窗外的景色故作惊讶地说道：“快要到了啊，凌启你还是赶紧向峰主报告这次的出行吧！” 说完，也不管小家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掐了一道术诀将凌启扔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凌启看着有些好奇想要凑过来的小妮子，没好气地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练你的剑去！” 钱百百看着这个一身狼狈样的前辈，有些畏惧地缩了回去，随后又甲板伸出了头，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前辈，你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小叔说江家的事情解决了，要我回一趟家族。” “要你回去干什么？”凌启走了过去，从小姑娘怀里拽出那封信，有些狐疑地看了一遍。 凌启金色双眸注视下，信纸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只是钱无缺这家伙表述的意思有些古怪，让钱百百回去，又说路途遥远，就算有些延误也无所谓。这小胖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转头看到小姑娘有些迟疑的眼神，凌启将那封信拍到了少女的脑门上，正色道：“没事，我陪你走一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