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刀无悔》 第一章 长刀出鞘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何为天下第一？何为武破虚空？何为长生不老？何为恩怨情仇？ 剪不断，理还乱，并不一定是离愁！还有人的欲望。 “杀啊。”襄阳城外不到二十里路，这已经是今天遇到的第五起厮杀了。 李败，江湖上人送外号一触即败。当然这不是说李败武艺高强一招制敌，恰恰相反。他是无论如何与人交手，最后总是以失败告终。至于他是怎么完好无损的活下来，那谁也不知道。 其事，李败就是一个在江湖上打滚的小喽啰。靠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三流功法，加上一把从未出过鞘的长刀在这襄阳城一带混口饭吃。说白了就是一个跑龙套的角色，比如某某公子花钱找人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拿手好戏。那么在这襄阳一带首选就是李败了，不仅尽职，而且加上李败那天生的一副五大三粗的恶人模样，更是逼真加分。 这不，今天西城的马公子花钱找李败做一单买卖。目标是马公子外地那外地来的表妹，要说这马公子可是李败的大主顾。两人合作愉快，马公子经常抱得美人归，李败同时也赚了不少钱。 虽然有点助纣为虐的嫌疑，但是本就是孤儿出身，在这险恶的社会里面熏陶感染之下成长。为了生存，也没有什么正义感，更别说什么心理负担。 如果说真有一条触屏到李败的底线，那就是伤害到自己。其事在学得本事之后，以前得罪过自己的那些人，暗地里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消失。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话说回来。今天李败接的活可不少，大大小小做了四五场买卖。现在正是着急赶往襄阳城郊外的湖心亭，马公子约好了他表妹去游山玩水，自己可别误了时辰。 “败哥，至于这么火急燎燎吗？弟兄们这几次赶场都累得要死，还有小鬼头还扭伤了脚。”跟在李败身旁的有四五个人，个个手里面都拿枪配剑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混江湖的。立马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瘦老头，冲着李败满脸媚笑的讨好说道。 “我说刘老头，你不就想偷懒嘛？行了，你今天就先带小鬼头回去，我带顺哥儿和猪肘子去就行。马公子约的时间比较急，带着你们也是累赘。放心吧！等我回去，今天的份子钱晚点就送过去。”李败却是一眼看穿了这老油条的打算，也没在意的说。 这一老一小走了后，李败这边就剩下三人，除了李败，另外两个，一个叫李顺是李败同乡，当年一起逃难来到襄阳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亲似兄弟。另外一个姓朱叫朱大柱，但是大家都喜欢叫他猪肘子，他却是襄阳城里面土生土长的人。这一帮五个人就是李败在这江湖里面的一个小圈子，平时有钱一起赚，有福一起享。 三人，李败配刀，李顺配剑，而朱大柱则是扛着一个红缨枪。按照朱大柱自己的话来说，他自小崇拜张飞，没有钱买那精致打造的丈八蛇矛，抗个红缨枪勉强凑合。而李顺则是一心想成为一名高来高去的剑客，要知道江湖上十大宗师高手，就有八名是剑客。这行走江湖，随便砸几块板砖都能砸死几名配剑的江湖客。 而李败则是没有那么大的包袱，他之所以配刀。只是刚好这一把刀是他从一个死人身上捡来的，不用花钱得到的东西，那在李败的眼里那绝对是好东西。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在一次赶场的时候，真遇上江湖厮杀。要不是他机灵躺地靠着从机缘学来的龟息闭气功装死逃过一劫，估计那一次他绝对是得魂归地府。整个二三十号被邀约而去的江湖龙套，结果就他一个逃出生天。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仅从死人堆里面面得到了这一把长刀，还有从一个强壮肌肉发达的大和尚尸体获得的一本金钟护体经。这才有了现在三流武者的实力，他自己在暗地里偷偷试过。此刀出鞘，分毛断发。绝对是一把千金难求的好刀，而那本金钟护体经其事记载的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金钟罩法门。这也是让他拥有三流武者的根本，而他这一身内力则是通过那不知名的龟息闭气功习来。所以他们这一群人之中，也就算李败有那么一点真材实料。 远远望去，前面就是之前和马公子约好的湖心亭。 “不对，空气中有血腥味？”从小杀猪出身的朱大柱，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作为领头人李败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事情不妙。 可就这么回去，到时候马公子有什么意外？那些知道今天马公子约自己等人来这里的事的人一定上报给马家，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以后他们几个也没法在襄阳城里面混，更别说，搞不好还会被马家追杀。 “那我们是不是赶紧撤？”李顺双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长剑，一脸惊慌失措的询问。 “就这点胆量也想做剑侠，也想去问鼎天下第一？呵呵。”朱大柱却是在一旁一脸不屑的嘲讽了几句。 “等一下，看看情况再说。你们两个先藏起来，我摸过去看看。你们注意我的手势，不对劲就赶紧往回跑。”李败在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一脸坚定的说。 “好的，放心吧！败哥。”两人点点头就往一旁树林藏身。 李败却是单枪匹马，手握长刀。准备好随时出鞘应对突发状况。 当他来到湖心亭之时，放眼看去，原本在襄阳城意气风发的马公子，此时却是身首分离。一旁还有一个被扒光裸身赤体痛哭不已的女子。 “哎哟！”就在李败准备上去去询问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 “不好。”那是李顺的声音李败连忙往回跑。 只见树林之中穿出一个白发大红袍的身影，肩膀之上还扛着一个人迎面而来，李败没有看错，那所扛之人却是和自己亲如手足的李顺。 当即大怒，长刀出鞘，迎面砍去。 可惜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对方白色长发之下露出一张恍如人妖一般的脸孔。在逼近李败的身前，右脚一踏地，整个人连着肩膀扛着的昏迷不醒的李顺纵身一跃。使出绝顶轻功，左脚踏在李败的头顶之上，回眸一笑，一脸不屑的扬长而去。 第二章 立志练刀 马公子被杀，马公子的远房表妹被采花。李顺被掳，朱大柱被敲昏，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被辱。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李败的自尊心。 后来打听才知道那白发大红袍的采花贼是阴阳魔教的四大护法之一的红粉骷髅。这是一位男女通吃的可怕魔头，虽然杀人不眨眼，但也有一条怪癖。凡是被他采补过的无论男女，他都没有痛下杀手。 所以李败并不担心被掳走的李顺，大不了就是牺牲了点色相。搞不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之后，红粉骷髅传个什么绝世武功，那么顺哥儿也算是熬出头。说到这里，李败的内心却是突出几分羡慕，不够随后就被磨灭掉了。这实在是太变态了，还好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李败安抚着自己说道，不过对方居然侮辱我，我管你是什么魔教四大护法，什么红粉骷髅，黑粉骷髅的，总有一天本少爷我一定把你揍趴下。 “败哥儿，你这是准备去哪？”剩下的几位看到李败收拾行李，又请大家吃顿散伙饭。不由得纷纷开口询问。 “我要去拜师学艺。”李败没有隐瞒的说道。 “唉，不就是拜师吗？这襄阳城不就有数十个武馆，败哥儿你准备去哪个，我当介绍人，这里面我熟。”一听李败的话，这刘老头大包大揽的拍着胸脯说道。 “我要去拜万千山万无敌为师。”李败提起带鞘的长刀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在众人面前摆了一个造型，装酷的说道。 “不对啊，败哥儿，你是练刀的，人家万无敌可是天下第一剑客。你跟一个剑客这能学到绝世刀法吗？”一旁原本还一脸崇拜之色的小鬼头满脸迷糊的质疑。 “小鬼头，你懂什么？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只要能拜入万无敌门下，那武功还会差得哪去吗？”那刘老头到是一语道破，明着是解了眼前几位的疑惑，暗地里则是给李败一个自圆其说的机会。 看着在场有点尴尬的气氛，李败也就顺着台阶下。第二天李败带起行李，花了大半的积蓄在城东闹市跟瘸腿老张买了一头毛驴，就往西北的方向出城而去。 “刘老头，你说败哥儿不是说要拜万无敌为师吗？我记得万剑山庄不是在东边吗？他怎么往西边走？”原本昨日被忽悠了一通的朱大柱，挠了挠脑门，有些疑惑的朝着刘老头询问。 “你问我，我去问谁去？要不你赶上去问一下败哥儿，看他不得吐你一脸口水。”刘老头没有好气的，拉着小鬼头的手，转身就往城里回去。 穿城门处就剩下朱大柱一个人望着那朝着西北远去的一人一驴的背影发呆。 正所谓西北的刀客，东海的剑侠。这是江湖上公认的两大出高手的地方，原本李败是准备去东海万剑山庄寻找天下第一剑万千山。不过昨晚被小鬼头童言无忌的几句话给当头一棒。 我就是一个练刀的粗汉，扛着一把长刀屁颠屁颠的跑到人家万剑山庄说拜师学艺，那不是自找没趣。 而说到用刀的，江湖上只要稍微有点名气的刀客百分之九成九是从西北大漠出来的。这学艺得选对门，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当然他现在已经是二十出头，一身根骨基本已经后天定型。若不是他在得到长刀之后，每天晚上都一个人在院落里面偷偷的苦练刀法基本功。现在也不可能也有今天三流武者的成就，在一次见到顶级刀客和剑客比斗的时候，被对方那突然拔刀出鞘，一刀制敌的霸气手段给镇住了。 从此以后李败，就一直苦练拔刀术。一个晚上拔刀一百次，到现在拔刀一千次，李败已经坚持了十年。 可就是这么一招自以为了得的必杀技，在那采花魔头红粉骷髅的手里，居然没有走过一个回合。这实在让李败的自尊心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 十年磨一剑，可李败则是十年拔刀。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傻得可爱，没有名师指导，闭门造车，最后也是终归一溃。 襄阳往西，那就是是入蜀中，往西偏北则是潼关。三个月的走走停停，李败选择了出潼关，入大漠。 这一路上把身上所携带的银两都花得七七八八，眼看就要出关。李败准备把这头相处了三个月的毛驴卖掉，入秋的西北，黄土高坡。气温下降冷冻彻骨，李败原本身上的麻衣也换成了羊皮袄。 “掌柜的，我准备出关。有没有什么门路，能让我有点顺畅一点。”在这潼关边城，李败从羊皮袄里面掏出一吊铜钱放在自己下脚的客栈柜台上，一脸老江湖的模样询问道。 “小哥眼生，第一次出关吧！”这掌柜的看了李败一眼，从嘴里冷冷的奔出一句。 “啪。”重重的一声，李败一刀带鞘狠狠的砸在柜台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可把这掌柜的吓了一大跳。 “误会，误会，客官别生气，老朽这是职业病，职业病。”那老掌柜连忙道歉。 “少给本少爷来这套，能在潼关开门做生意的，哪个不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狠角色。有没有给句痛快话？”玩套路，李败可是襄阳城出了名的套路王，在他眼前显摆那不是自找苦吃。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李败还是有拿捏分寸的，给了一个可进可退的答案。 “有，有，有，当然有了。就在客栈对面有家六德商行，他们是隶属于这大漠商会。每年都出关几十趟，刚好三天后就是他们出关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招收江湖好手，充当临时护卫。我看这位爷身手不凡，何不去试试？事成之后，他们商行还会给一笔不菲的酬劳。”那老掌柜却是一五一十的说地明明白白，然后随手就从柜上的那一串铜钱收了起来，眯着眼睛对着李败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李败转身出门，就要去试试。 第三章 护卫出关 “何管事，这位小哥说要来应聘护卫。”在这商行的外头挂着高薪招聘护卫的牌子，却是一连几天了都是无人问津。这负责这块事物的小厮站在牌子旁边打着哈欠。 结果遇上了李败这个什么都不懂装懂的愣头青，这不连忙上报给上面负责这块的管事。 “名字，来历，会啥？露一手给我瞧瞧。”这位何管事看着李败年纪轻轻的，犹如一只刚踏入江湖的菜鸟，一看这模样就提不起什么兴趣，但还是按照旧例询问一下。 “李败，襄阳子弟。”一句冷冷的话音刚落，李败当着这位何管事的面，聚气拔刀。那突如其来的杀气，把一旁的小厮吓退了几步。倒是那刚才还有些打卷的何管事眼前一亮，却是淡定自如。 当然了，李败是来求职借助商行的队伍出关，而不是闲来无事生非。更何况眼前这位嬉皮笑脸的何管事地盘四平八稳，两侧的太阳穴高高凸起。李败怎么说在江湖上也打滚过这么多年，识人的眼力还是有那么几分。当即也是拿出自己最为得意的一刀，拔刀斩。 长刀出鞘到回鞘，一个转身一气呵成。一旁的摆放的一张板凳，应声即断。整整齐齐的分成两块，地面上原本的树叶也被刀风吹开分出一条直线的缝隙露出泥土地。 秀完一把之后，李败睁眼看了何管事一眼。 结果只是得到了三个字的评价。“刀不错。” 这一次面试还算是挺顺利的，不仅当场拿了十两银子的定金，等护送他们到目的地之后还有有二十两的答谢。 三天之后，随着这整支商队集合，李败则是成为了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除了商行内部人员之外，他们还雇佣了潼关当地关口有名的镖局，大风镖局。 而除了大风镖局之外，商行里面还有二十来位身怀武艺的人，比如那位何管事。 再之就是像李败这样被雇佣而来的散户刀客，除了李败之外，还有六名临时护卫。其中四名刀客，一名使得一杆长枪，还有一名在这塞外边城罕见的剑客。 这支商队总人数超过两百人，货物更是拉了二十来辆马车，以及三十余头驼物资的骆驼。除此之外，大部分都配备着骆驼，也只有少数要靠着自己的双腿走路前行。 李败也用从商行里面得到的十两银子花了八两买了一头白骆驼，按照大漠人的说法白骆驼代表的是幸运，是被天神祝福的神兽。一般第一次出关入大漠的人，都是选择白骆驼。 李败为此特意挑了一只老骆驼，他想着老马识途。老骆驼走过的路一定比新骆驼多得多，关键时候或许能救命。 有了商队的掩护，李败轻松的过了关。 镖局的人在最前面开路，中间是商行自己的人，而李败以及其他的六位临时工则是被安排到队伍的最后面。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想的，也不怕那些沙匪找人混进来，这安排在最后面不是正好给了他们那些间谍做标记吗？ 李败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小心点，这总是好的。 或许是李败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这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沙匪，不过那都是一些和商行有过交情的。给了一笔过路费，人家也不会怎么过分为难。 看到眼前这一幕，却是让李败感觉奇了怪了。难道这护卫的钱真的这么好赚，三个月的行程，就是三十两纹银。如果再跟随返回，那又有另外的五十两赠送。 如果真的如此大气，那这商行得赚多少利润。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位于大漠深处的国度，楼兰古国。 李败当然不会知道，这来的路上的却是一番风顺，但是等回来的时候，路上可就不怎么太平了。 说到底，这些常年盘旋在这大漠的沙匪们都有一个常识。兔子得养肥了才能宰，前期过来的商队无论队伍多么豪华，里面不乏有在中原地带待不下去的不要命的狠角色。他们出关的目的，则是为了保命。而且这个时候商队携带的都是一般的器物，掠夺过来也没有多大价值。还不如收收过路费，等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抵达目的地之后离开，这些商队也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再来要高价的过路费，如果不识相，或者是利益丰盛。那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刀杀人。 这在大漠里面走了一个月有余，漫天的风沙。告诉李败他们已经离开了大唐国界，在这深秋的季节。这支商队却是不幸的遇上了百年一遇的沙尘暴。 闪电、暴雨、洪流、沙尘暴，全来了。 “大家伙都上骆驼靠拢，加速往西边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李败被这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给吓呆了。不过作为商队的领头人，那位大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一边大喊，一边指挥着队伍往西边狂奔。 也幸亏应对得及时，众人不得已抛弃了马车，物品都搬上骆驼。狂奔了五个多小时，李败这练武的身子骨也差点吃不消。 沙尘暴还没过去，到是眼前出现了一出小块绿洲。这里还有一个小型的部落，眼看那持续不断的席卷肆虐的沙尘暴。那大胡子拉碴的领头人，指挥着大伙往那小部落拥去。 入眼这个部落的石屋里面没有生气，反而是零散的骷髅骨头却是不少。看那骨头风化的程度，估计也是有着不少岁月。当然这些在他们这些想要活命的人来说，却干脆来个于是无睹，纷纷跑向周围有石头房屋躲避，希望这一次能过安然无恙地度过这要人命的天灾。 李败也没有例外，在捆绑好那头白骆驼之后，他就冲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间石头屋。随便找了个地方就躺下喘气，而在他躺下的位置一边就有一个骷髅头面朝着他躺下的位置。 周围的众人由于人数太多，在这狭小的石头屋里面却是显得拥挤起来。随着太阳下山，屋里却不敢生火，外面的风沙呼啸。那几个用行李堵着石头屋的门窗的镖师，大家这回悬着的心才稍微有些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