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妖孽传》 楔子 长梦总有尽时 天下十三州，益州位于西南。益州的最南端是建宁郡，再往南是连绵的山脉，更往南则是南方沼泽——野蛮之地。 建宁郡冬暖夏凉，气侯怡人，只因远离中原武林，并无大门大派在此建立山门，因此鲜有江湖争斗，是为修身养性的极佳之地。 建宁郡内有座小有名气的山，渡云山。渡云山上有两座山头，称升见峰与落见峰。升见峰修有简单山路，山顶建了一座山神庙，供着山神。而落见峰却是孤峰绝壁，无可登之路。山中时常云雾缠绕，从升见峰顶望去，那云雾如江如海，从两峰之中缓缓流淌，颇为壮观，故而得名渡云。 此景一直为来往游客所喜爱，所以此山是不少人登高望远的首选之所。 五年前，一伙山贼突然出现，阻去了上山之路。山贼在山腰处建了个山寨，不仅强收买路财，更是时常下山打家劫舍，附近村民深受其扰。 只是山贼凶恶，官府多次征讨无果，如此便过了一年。 突然四年前的一天，山寨突发大火，一夜之间整个山寨灰飞烟灭，那伙山贼也是随之消失无踪。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几天后，突然有人雇佣大量民夫工匠上山，人们才知是有大贵人灭了这伙山贼。 只是没人见过这个大贵人，甚至连名号也未曾听说。 之后的大半年，工匠们在升见峰和落见峰之间建立了铁链索道，大量的物资运上了曾经无人踏足的落见峰。 半年后，这些民夫工匠便纷纷逃离了。 究其原因则是这半年来山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夜里更是时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而大白天里频繁撞见鬼打墙，最是让他们心惊不已。 他们深信，一定是那伙山贼生前杀孽太重，死后阴魂不散。当然，这话从来没人当面说出过。 而至于他们在山上所做的事，他们只知道他们按图纸在落见峰上建了一个山庄——止止山庄。 当这群人回到各自的家后，渡云山便越来越少得被附近的人提起，大家都选择性地避开它，就像避开不吉利的东西一样，止止山庄也少有提及。 就这样，止止山庄建成后的三年半多时间里，已经少有游客再登上过渡云山，它已经渐渐被遗忘了。 …… 这一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止止山庄内，正厅，厅内摆了红木八仙桌，摆满了十来种荤素菜式，但此刻桌上已是一片狼藉，已被吃得七七八八。 桌旁只坐了两人。一个长相一般的青年男子，衣着朴素，大概二十来岁，另一个则是一个长得相当精致的青衣少女，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精壮的中年人，站在青年男子身后不远处，如果有当时的修建山庄的工匠在场的话，便能认出他便是当时指挥他们干活的管事。还有一人则是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正站在青衣少女身后不远。 此刻，那青衣少女刚好喝完一大碗汤，她放下手中的大碗，呼了口气，轻拍了下肚子，转头朝边上男子看去：“好饱！平哥哥，你平常不是都说要勤俭朴素吗，我们这么吃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会，偶尔吃一次。毕竟是中秋节，再说小雨闭关这么久，肯定有很多想吃的东西。”沈平微笑道，他早已放下碗筷，桌上大部分东西都是眼前的小姑娘吃的。 “我就知道平哥哥对我最好了。”冷沁雨笑道。 沈平保持着微笑，顺手接过中年妇人递过来的清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当他放下茶杯时，冷沁雨已经站了起来，站到了他边上不远处。此刻她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两眼紧紧盯着沈平，神情紧张，问道：“平哥哥，我现在到了什么水平了。” “三品。”沈平淡淡地道。 闭关三个月，眼前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拥有了三品高手的实力。这个水平已经超出了一些中等门派的掌门了。大概除了那些妖孽已经无年轻人能出其左右了。 “那我能去报仇了吧。”小姑娘握紧了双拳。 沈平看着小姑娘，轻轻点了下头：“过段时间，我帮你安排。” “谢谢平哥哥，那我复习功课去了。”小姑娘转身离去，表情坚毅。 看着冷沁雨的背影，沈平早已古井无波的内心，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终于又到了这个时刻了，脏兮兮的小乞丐又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已经看不到她继续长大了。明天，她又要变回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了吧。 报仇？他曾经出手帮她灭了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小门派数十次，也让她自己亲自动手灭了不下百次，但结局都并不完美。 所以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选择了让她跟着自己，让她努力练功，然后把时间一直拖到这个中秋节。 这个武林大会举办的日子，这个无限循环结束与开始的日子。 沈平走出大门，抬头望了望天，应该快了吧。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止止山庄的止，是永无止境的止。 …… 落见峰顶是一块硕大的巨石，约莫十多米高。 沈平轻轻一跃跳了上去。 他迎风而站，正好面朝正北方向。如果此刻他有千里眼的话，应该正好能看到远在数千里外的长安城郊，那举世瞩目的武林大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吧。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两个妖孽战斗到了最后，不过估计很快就能决出武林盟主了。 而当武林盟主决出的那一刻，他也将回到五年前那个开始的时间了。 对于沈平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个无法挣脱的牢笼，永无止境的梦境。 他已经被困在了无尽的五年之中太久，太久了。 从五年前的八月十五开始，到五年后的中秋武林大会结束，他已经记不清他到底度过了多少次这样的五年了。几十万次？几百万次?又或是更多…… 他也记不清他是第几次站在这块石头上等待那无奈的命运了。 再过一会，他就将变回十六岁，成为一个华山杂役弟子，如同一切刚刚开始时那样。 一切刚刚开始时，他是个无知的普通杂役弟子，然后在这纷乱的江湖中，随随便便就结束了生命。 只是当他死后，他竟然又从八月十五那天醒了过来，他重生了。 此后，他每次死亡，都会重生。而伴随着重生，他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强。很快他便不那么容易死亡了，然后他活到了武林大会那天，在武林盟主产生的那一刻，他没死，但他还是重生回到了五年前。 那是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开始离开自身，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然后，他注意到了那群人的存在，之前一直觉得异样，却从来没有怀疑过的那群人。 每一次重生，整个世界基本都是保持原样的，江湖中的大门大派，成名人物，功法武技，都不会太大变化，但是每次突然崛起的青年才俊们却是每一次都不一样，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成长的速度同样匪夷所思，他们是在这五年中整个江湖中最活跃的人。而最后的武林大会更会是他们的舞台。 沈平管这些人叫妖孽。当他的注意力突破了某种界限，注意到这群人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多么特殊的存在。 结合种种事由，他明白了，原来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但是沈平又怎么会甘心，一次次重生，一次次突破，终于他重生后成长速度超过了那些妖孽。他战胜了妖孽成为武林盟主，他挑战所有高手成为天下第一。一次接着一次。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成为过这个世界的主角，也没能够突破这五年的无尽循环。 反而换来的是，妖孽们的针对，追杀。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要对抗整个世界，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成长。但他还是利用一次次重生找到了一线生机，并化身杀手，对妖孽进行反猎杀。 在某一世，他终于杀光所有可能是妖孽的人，然后，他直接重生后。 重生后发生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直接灭杀了他。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的身体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同样叫做沈平，还是个杂役弟子，但是身材，样貌，体态，声音都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样子。他心里清楚，原来那个沈平不存在了。所以，也已经没有妖孽再针对他了。 而且当他接触世界后，发现世界也发生了变化，原本隐藏的门派出现了，传说中的功法出现了，传说中的人物出现了。 但主角依然是那些妖孽。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暴自弃后，沈平开始尝试接触这群妖孽。 因为害怕再次被灭杀，他与这群妖孽接触时，都小心翼翼的。在无数次试探，偷听后，他得出了一个令他震惊的现实。 这个世界是个游戏世界，按妖孽们的说法是：沉浸式多人体验武侠游戏世界，而期限是五天。 沈平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理解游戏世界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这个世界是神创造给妖孽们的游乐场啊，而他只是其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同时他也理解了为什么有时候他醒来后一次性会多出好几世的记忆，为什么每次重生后妖孽们都会不一样，那是因为有很多个游乐场同时开放着。 接受这个现实，花费了沈平很多很多年，而沈平最多的就是时间。 在接受这个现实后，沈平开始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他觉得神既然创造了这个世界，肯定会给这个世界的子民给他留一线生机。 探索的过程的过程相当漫长与无聊。他走遍了整个大夏世界，接触了每一个能接触的人。 他曾经坐船往东走过五年，那是无尽的海;往南走过五年，那是无尽的沼泽，往西走过五年，那是无尽的沙漠，往北走过五年，那是无尽的冰原。 他用无数次死亡，探索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 但始终还是一无所获。 他查阅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书籍，也没有得到任何冲破世界的线索。除了一个轶闻故事，那个故事中，小虾米大侠寻找到了十四天书，离开了原有世界，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天书的存在。 其间，他又尝试了另一种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踏破虚空。这是一个妖孽告诉他的，无数的接触后他发现妖孽中也是有可以成为朋友的存在。 为了踏破虚空，他研究了世界上的所有功法，融合无数神功秘籍，创造了一套最符合自己的心法，再利用无上宝物提升自己的功力。 最后他终于神功大成，当他释放全部能量时，他又被灭杀了。 还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白光，从天而阡，他那所谓的神功在这白光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他又一次醒来时，世界又发生一些变化，世界在原本的基础上出现了更多秘境，远古神兵开始现世。 后来，他从妖孽口中得到了这种变化的原因——版本更新。 沈平也终于知道了，如果他被白光灭杀，只有等版本更新后，他才会醒来。 所以在这一阶段的无数次的重生中，他始终没有脱离自己华山杂役弟子的生活轨迹，因为他能感觉到，天空中有视线在时刻监视着他，他一有妄动，就可以被灭杀。 就这样，他当了五年五年又五年的杂役弟子，而这期间他唯一能做的属于自己的事情就是修心。 终于在又一次世界变化后，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而且那一次变化，使世界上多出了很多秘境。 秘境就像这个世界的缩影一般，不管上一次你在秘境中做了什么，等你出了秘境重新进去后，秘境中的世界已经恢复了原样。 沈平也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自己的处境，这更坚定了他要摆脱这个世界的决心。 他去过无数秘境，观察研究围绕在秘境周围的阵法，这些阵法产生的规则，连妖孽们都无法打破。 而让收获最大的却是一个不完全的秘境，那个叫琅嬛玉洞的秘境，因为不完全，没有任何妖孽可以进入。但沈平在无数次尝试破解后，他进到那个秘境之中，这个秘境中竟然只是一小片碎石荒地。他在这个碎石中放入了本不属于秘境的东西，然后在某一次重生中，他竟然又的见到了这样东西。 这是一切希望的开始，虽然后来那个秘境突然就整个消失了。 从那以后，沈平选择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他找到了渡云山，建立了止止山庄，远离江湖，远离妖孽，一心试验从秘境中观察来的阵法。就这样他安安静静地渡过了一个又一个五年。一个厨娘，一个管家，一个路上捡来的小女孩，便是他接触最多的人。 止止山庄的图纸，每一世都要变化，秘境外的规则，实在过于奥秘，但只要存在，就有痕迹可循。从无到有，一次次的尝试，如今止止山庄外的阵法终于有了一丝丝秘境的味道。 下次重生后的调整，沈平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也不知道当前其他世界的自己有没有其他理解，只能等到又一次重生的到来了。 …… 一阵轻风吹过，沈平从发呆中醒了过来。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只有巴掌一半大小的黑铁令牌，令牌正中一个武字，这便是武林大会的通行证——武林令。 沈平是从被他杀了的山贼头目身上搜到的。在他数万次灭杀山贼头目的记忆中，他只从头目身上获得过不到20枚令牌，出现率不足千分之一。 这一世他运气不错。不知道下一世，他的运气会怎么样。 他在手中把玩起这个令牌来。便在这时，令牌突然发出一阵白光来。 “是否建立新的势力？”一个清脆柔和的女声在沈平的心中响起。 沈平左右四顾，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迹象。以他的感知，他甚至能察觉到冷沁雨正在从山下的峭壁往上跳跃，但此刻他却连这女声出现的方向都无法判断。 难道真的是直接出现在心中的？ 便在沈平收回远望的目光时，他突然发现，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行字。 是否建立新的势力？ 下面还有两个小方块，里面分别写着【是】和【否】。 他想伸手去触碰，却发现上面那句话竟然无法触碰。而当手指向两个小方块时，小方块竟然亮了起来。沈平连忙小心地移了开去。 此刻他能感觉到心脏急速跳动起来，在无数岁月中，他甚至一度忘记了这种感觉。 这难道就是“界面”？ 他从妖孽口中听说过这个词，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实物。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的，他以前也曾在这里把玩令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 但他没有犹豫太多时间，他重新伸手点在了【是】的小方块上。 然后女声又响了起来，同时他的眼前的字也开始了变化。 【确认使用黑铁令牌建立新的势力】 【玩家拥有势力资产扫描中……】 【发现四级山庄（止止山庄）一座……】 【发现止止山庄关联npc三名……】 【势力资产确认。】 【势力所属为五级名山（渡云山），符合势力建立条件。将渡云山归入止止山庄势力范围。】 【开始建立五品势力止止山庄】 【势力令牌绑定中……】 【错误，玩家背包空间不足】 【建立背包临时空间中……提示：当背包中有空闲空间时，临时空间中的物品将直接移动到空闲空间中，临时空间自动消失】 背包？沈平心中又是一动，他知道这东西，据他所知，似乎每个妖孽都有一件空间神器，沈平曾经对妖孽进行过猎杀，但是从来没在他们身上找到这东西。 【临时空间创建失败，无法依附内置背包。】 【内置背包检测中……】 【内置背包异常，检修程序启动，重构内置背包中……】 【内置背包重构完成，势力令牌绑定成功】 【恭喜，五品势力止止山庄建立成功！】 心中的女声消失了，界面上的字也停止了变化，而界面上方多出了一个势力的小方块。 沈平心中默念：势力。这是他从妖孽那偷学过来的另一个界面操作技巧。 果然，界面上的字变了。 势力：止止山庄 庄主：沈平 阵营：无 品级：五 可收门徒：六，已有门徒：一 已有门徒，应该是指冷沁雨吧。 看着眼前的界面，沈平努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情绪。 无数年了，他终于离那些妖孽的世界更近了一步。他努力地想冷静下来，但心中的躁动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散去。 便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下方跃出，落在了石头上。 “咦，平哥哥，你在这里啊，我没打扰到你吧？”冷沁雨的声音响起。 沈平看着刚刚站稳的冰沁雨，这个陪伴了他很久很久的小姑娘，这次终于有机会看到她的未来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躁动的心竟然突然又平静了下来。 “小雨，我可能要离开段时间，等我回来，就带你去报仇。”沈平开口说道。 “嗯？哥哥要离开多久？”冰沁雨问。 沈平思考了一下，正想回答，却又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本来蓝色的天空，正快速地变成了白色，就如同以前无数次循环结束时一样。 而此刻他眼前的界面上出现了一行字：【系统关闭中，系统将更新为全新网络版，期待与您再次江湖相会】。 然后没等他再说出一句话，白光便淹没了他。 长梦总有尽时，奈何不是今日？ 第一章 新的江湖 嗒，嗒，嗒…… 一阵敲门声中，沈平睁开了眼睛。他感受到体内那弱小的内力，果然又回来了。 “沈师兄，快起床，大考要开始了，我们要出发了。”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喊声。 大考？好像和以前有了点区别。 “好的，起来了。” 沈平回了一声，然后坐起身来。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线，勉强够他看清房间的轮廓。 这不是以前住的那个房间。 而此刻他也从这具身体中获取了新的记忆。 今天是武林大会后的第七天，八月二十二日，而他的身份虽然还是以前的华山杂役弟子，但已经是杂役级别的历练弟子了，今天便是他们参加历练弟子大考的日子。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无数年了，我终于突破那无尽的五年了。沈平差点就哭了出来。 好一会，他冷静了下来。认真一想，现在显然还不到高兴的时候。他清醒地知道，他还没有逃离这个世界。谁知道这是不是另一个无限循环的开始呢。 他重新审视自己，内功不入流，身体状态平平，如果自己没有一次次循环，自己当了五年杂役弟子就该是这种状态吧。 不过，在审视自己过程中，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与一种神秘的东西关联着。 而当他集中精神去探寻这种感觉时，他眼前好像找开了一奇妙的空间，空间中出现了四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是半米左右见方，它们组成了一个田字形的小架子。而且这看似前在眼前的空间完全房间中昏暗的光线影响，沈平能清楚地看到第一个格子中一个黑铁令牌正悬浮在格子正中。 难道这就是空间神器，这个小架子就是“背包”？而自己能突然跳出循环是因为这个令牌吗？ 沈平意念一动，那令牌已经握到了他手中，然后他拿起手边的枕头，果然枕头已经跑到了第二个格子之中。 “沈师兄，起来了吗？” 沈平正想再天空下背包和令牌，突然被门外再次传来的喊声打断了。 “马上。” 他边回话，边将枕头重新拿出来放好，然后他收回心神，眼前的格子都消失了，快速穿好衣服后，拿起小桌子的铁剑推门而出。 现在他对新的世界还不够了解，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先顺原始的路径走下去先，过段时间再做其他打算。现在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未解了。 他在出门的过程中，还成功唤出了界面，上面的势力界面内容并没有变化，止止山庄依然存在，而且他依旧是庄主。他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他这个庄主身份会不会被华山派的人看出，或者说如果被认出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华山派应该也算是势力吧。 沈平现在住的地方是一排由四间小木屋组成的小院。此刻，天尚未破晓，才刚蒙蒙亮，院中已经聚集了三人。 “沈师兄。”三人见沈平出来，异口同声称呼道。 按沈平新的记忆，这三人也都是杂役弟子，之前敲门的正是站在最前的那个人，叫陈山，已经当了四年杂役弟子。而其他两人未满三年，比陈三资历都浅，而且是前两天才到这里。他们的任务是替换常平和陈山，看护这条通往华山北峰的山路。 而沈平和陈山会在今天上山，到位于华山南峰的华山派外院参加杂役弟子晋升外门弟子的大考。 “沈师兄，干粮我都带好了，我们出发吧。”陈山显然对大考之事十分向往。 “好。”沈平本来就话不多，说着便与陈山往外走去。 “预祝两位师兄旗开得胜，顺利进入外院。”另两人拱手道别。 “多谢两位师弟吉言了。”陈山回道，沈平只是拱手回礼，并没多言。 …… 华山路险，山路崎岖，起伏波折，并不好走。如果是一天前的沈平的话，是可以轻轻踩着树叶一口气上山的。但此时的沈平是做不到的，他现在和陈山一样只有着一点点轻功基础，但两个都对路状较熟，上山的速度较一般人还是快上不少的。 两个此时就像两上黑影，在山间飞速拾级而上。 “沈师兄，你说，等我成为了外门弟子，我要不要换个名字？”陈山本来走在沈平前面，这时突然减慢速度到了沈平并排的位置。 “换名字？”沈平一路上都在回忆这五年来的记忆，此刻已对陈山有了一定的了解。 “你想，我以后是在成为大侠的人，到时候如果叫陈山，会不会太土了，这天下有这么多叫陈山的。”陈平抱怨道。 “你想换成什么？” “你觉得陈霸天怎么样，或者陈天霸，还有陈傲天感觉也不错，你说哪个好点？” “都不错，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好了，其实等你成了大侠，别人都叫你陈大侠了，名字倒是其次。”这三个名字沈平都听妖孽们取过，而且次数都不少。可记忆中他从来没听陈山提起过他要成为大侠和嫌自己名字土的事，难道这也是世界的变化。 “这样啊，那我再想想，总有一个最好的。”陈山苦有所思，又加速走到了前头去。 只是没过一会，他又回到了沈平边上。 “沈师兄，刘、叶两们师弟带来的消息你知道了没？” “什么消息？”沈平还以为他选中名字了，没想到不是。记忆中，这两天他并没有和那两人有过什么沟通。 “天机阁传出警示，邪神冥狼一脉即将重现江湖，那时天下必将大乱，武林盟主传令天下各门派，不论门派大小，所有门派都要大开山门，广收弟子，以对抗邪神，匡扶正义，捍卫天下。师兄，如果这样的话，你说我们成为外门弟子的机会是不是很大了。”陈山有些兴奋地说道。 “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次大考肯定不会太难。”沈平回道，然后他指着东方天空，“天开始亮了，我们加快点速度吧。” 陈山应了一声，马上又冲到了前面。 沈平并没和陈山再说什么，就算他告诉陈山，这个世界的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为妖孽准备，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他，这个世界的人平时的行为都很正常的，但是当妖孽们在他们面前谈论一些这个世界不存的东西和概念时，他们会对妖孽们说的话没有反应，他们是听到了声音的，但是却不会对这个声音的意义做出任何反应，那些声音就像无意义的虫鸣鸟叫声一样，好他们来说自然存在而又毫无意义。而除了沈平，更没有人对此有过怀疑。 当然沈平说出这些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即使是他对着号称天下第一智者的天机阁长老无机圣时也是一样。 而此时沈平更在意的则是邪神。在五年循环中，最后一次世界变化，在妖孽们的口中，称之为“邪神再临”。而有仅有一次，沈平在一个秘境中见到过个邪神，那时的沈平武功也已大成（天下无敌），但即使是那样的状态，沈平竟然和邪神战平了，而那个邪神给他的感觉，是介于妖孽与这个世界的人中间的存在，和他有些类似，但感觉上却又有着极大的差别。但是那次之后，沈平就再没有在那个秘境找个过那个邪神，更加遗憾的是，那个邪神至始至终没有与他交流过一句话。而妖孽们在武林大会上挑战的邪神一脉的高手是邪神底下的一位邪将骨牙。 那么这次不知道那位邪神能不能给他带点惊喜。 而且大开山门啊，也就是这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妖孽肯定比以前多上不少，他做过计算，以前每一世的妖孽数不会过百。至于妖孽变多是好是坏再说，但有变化总是好事的。 沈平停了下来，望着东方，天空已经鱼肚白，新的时代真的开始了。 “沈师兄，怎么了？”前方的陈山也停了下来，回头问道。 “没事，我们走吧，迎接新的时代。“沈平笑道。 陈山没说什么，两人重新启动，往山上掠去。 第二章 大考之前 华山派是天下十二大门派之一，数百年来排名一直未出过前五，入门门槛极高。 华山派弟子等级分为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秘传弟子。 杂役弟子十六岁前为派中杂役，满十六岁且资质达标表现合格者可升为杂役弟子。杂役一般为孤儿或者其他杂役弟子的后代，沈平和陈山都是孤儿。杂役弟子会被传授基本功法，等杂役弟子当满三年，便可参加每年的外院大考。大考通过者可加入外院，晋升外门弟子。外门弟子过试剑台便可升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已经是派中精税。而除了位于东峰的内院外，内门弟子还可以选择加入玉女峰一脉，不过这一脉只收女弟子。至于地位在内门弟子之上的秘传弟子，并无常规的晋升路线。 而杂役弟子除了外院大考外，还可参加“智取华山路”的考验，通过同样可以晋升外门弟子。“智取华山路”是华山派针对外来人员的考验方式，本对参与人员有背景和年龄的限制，但杂役弟子却不限制，当然这可比外院大考还困难百倍，即使是对于以前的妖孽来说，也不是简单就能通过的。 当然这个规则只是对于资质一般的普通者而言的，天赋极佳者是可以破格直接成为内门甚至秘传弟子的，这才是妖孽们的常规路线。在沈平的记忆里，加入过华山派的妖孽中，除了一开始就出现派中的那些人外，更多的是被某个长老甚至掌门直接带入派中来的。 地位越多，所能获得的武学等级和资源也会越多，所以华山派弟子内部的竞争其实也相当激烈的。 别看陈山和沈平关系不错，但沈平清楚，在陈山心里他肯定也是一个竞争对手，虽然这个对手有点弱。以目前两人的水平来看，虽然沈平多陈山一岁，但因为天赋的原因，实力上陈山其实略胜一筹。 当然这是对以前的沈平来说的。对于现在的沈平来说，什么身份并无什么意义，他脑中不仅掌握着华山派的所有绝学，更有着超越华山绝学的独门心法武功。在上山的途中，他就已经开始调整的呼吸和内力运行路线。他的独门内功名为《平常心法》，共十二层，练成九层即可通圣。 等沈平跟着陈山到达外院演武场时，他的身体已经基本适应《平常心法》第一层的内力运行状态。不过他的内力水平并没有增长多少，因为前三层主要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 此时天已大亮，演武场中间是个方形石块搭建的擂台，现在擂台周围松松散散地围满了人，约莫有四五百人的样子。 沈平和陈山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大家虽都同为杂役弟子，但因为分散华山各处，互相接触到的人并不多。 “沈师弟，陈师弟，这边，这边。”突然人群中有人朝他们招手。 “是吴师兄，我们过去。”陈山说道，两人朝那处人群走了过去。 这处人群共六人，正围在一起，互相讨论着什么，为首的便是吴铁泉。沈平到了这边，与他们一一见礼，但对于他们，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印象。 “两位师弟，你们听说我们华山要大开山门的事了吧。”等两人站定，吴铁泉开口道。 “恩，听说了，所以我估计这次大考不止取十二人了吧，吴师兄这次铁定要入外院了。”陈山笑着拱手道。外院大考通常采用擂台对垒方式，取前十二名进行候选，候选者通过德行考评便可加入外院。规则很简单，也很残酷。吴铁泉去年进了前二十，只差一步。 没想吴铁泉却没笑，而是叹了一口气。 边上有人开口说道：“两个师弟可能还不知道，听说这次大考方式变了，不采用擂台比武方式了，吴师兄正愁呢，本来以吴师兄的实力上擂台铁定前十的，结果现在出现了变数。” “啊，变了？这位师兄你仔细说道说道。”陈山道。 沈平站在边上，看着脸上露出些许雀跃表情的陈山，估计这小子心中正乐着呢。 武学一道想要分等评级其实并不容易，因为两人如果没有直接动手，谁都不知道高下如何评判。但是根据内功深浅以及所练外功的程度，天机阁还是给出了一个通用的标准。以六品起评，不及六品为不入流，江湖普通高手一般为三品，成名高手为二品，绝顶高手为一品，而一品之上为超品，这就是那些传说人物了，而传说之上便为入圣，武之极是为圣，比如天机阁大长老无机圣以及常年坐于绝地剑冢的剑圣。 吴铁泉的实力勉强能入六品，这差不多也是外门弟子的最低标准了，而沈平和陈山以及边上这几人的表面实力，并未入流。 边上的那名弟子正和陈山说着关于大考的事，但就是没说出具体采用什么方式进行。便在这时，四周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人从演武场边上的演武厅中走出，然后施展轻功，跃上了演武场正中的擂台，面东而立。 底下众人也是十分配合，马上全都集中到了擂台东侧。 只见台上那人中年模样，身形魁梧，正是外院掌院赵历虎。赵历虎功力已臻二品，身为华山派外院掌院，举手投足间气势十足。 等下方弟子都已经站定，他朗声道：“闲话不多说，诸位弟子应该都已经知道天机阁的警示，武林盟主令我们华山身为正道大派自当拥护，华山派也将大开山门，广收弟子。你们是从小就在华山派长大的弟子，也是我们最信任的弟子，所以从这次起我们就将放宽名额，只有达到相应的实力，便可进入外门。” 底上众人一阵骚动，之前只是传言，现在听外院掌院亲口说出，感觉自不一样，而且掌院的意思明摆着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 赵历虎停了一下，摆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众人立马噤声。 “但是你们记好了，我们华山弟子历来以精英著称，如果以后你们下山时实力不足，给华山丢脸了，可别怪我手下无情。还有一事先说了，这次实力考验通过者，都会有三个月的考验期，期间会有任务指派给你们，记住一定好好完成任务，任务失败者，剥夺入门资格。至于实力考验的方式，一会你们先去厅中登记，然后分批进入试武山洞，会有专人对你们进行实力考评。” 说完，赵历虎下了擂台，走回了演武厅。 等赵历虎进了厅内，场外众人的声响一下子爆发了开来。 但沈平心中却有些不解，试武山洞应该是小秘境吧，秘境试练？以前记得这个小秘境是妖孽专用的。还有为什么要有三个月考验期呢？ 第三章 小秘境试武 “几位师兄，我们也去登记吧。”几人中属陈山最为积极，那种跃跃欲试的神情表露无遗。 “好，我们走。”吴铁泉带头，几人跟着人流排在了队伍后面。 随着队列的前进，沈平几人很快到了厅内登记的桌子前。为他们登记的是一个外门弟子，他衣服上有外门弟子专门的标志。说是登记其实就是报下名字，然后他们就拿到了一个写着编号的白色小玉牌。沈平是丙十五号，陈山丙十号，其余几人也都是丙字开头。 试武山洞在沈平的记忆中，是属于外院的一个小秘境，只允许一个人进入。启动秘境后，秘境便会一个对手与挑战者对战，当挑战者挑战成功后，就会有一个更强的对手产生。秘境中的对手一共有十个等级的，从不入流至四品，是专供外门弟子检验实力的，而最最的是，这小秘境一向只对妖孽们开放的。因为在秘境中是不会受伤的。 很多其他门派也都有这样的小秘境存在，虽然称呼上不太一样。 试武山洞所在位置就在演武场侧后方不远处，几人拿到编号后不久，便被人领着到了山洞前。 不过，此刻的山洞却与沈平长久以来的印象不太一样。原来试武山洞只是一个山洞，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一排共十个山洞，山洞上方用甲乙丙丁十个天干编了号。 大约三四十个执有丙字开头玉牌的弟子到了丙字号山洞前。 众人站定，带领他们过来的外门弟子转身对众人道：“各位师弟，你们只要身上带着刚刚发给你们的玉牌，就可以直接进入山洞接受检验了，一次最多进十个人。记住，你们在里面是不会受伤的，所以你们尽力去发挥全部实力，检验结果会自动记录在你们的玉牌之中，你们出来后，直接回演武厅上交玉牌就可以了。” 然后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天机阁最近已经细分了不入流的品级，从九品到七品，各位一会开始试炼的时候，可以选择你们自己觉得可以对付的等级开始，也可以从最低的九品开始，祝各位师弟取得好成绩。” “谢师兄。”众人回道。 但是一时间却没人行动，大家都观望着，同样的，离他们不远处的其他几个山洞也是如此。 “这位师兄，请问你现在达到几品了。”陈山上前几步问道。 “接近四品吧。”那外门弟子语气中充满自信。 “那你看我有几品?”陈山嘻嘻笑道。 那弟子认真地看了陈山一会，道：“不到六品。” 沈平和其他人一样，此刻都正看着两人对话。如果将不入流分品的话，以他的经验分析，陈山应该有七品下段的实力，而他自己的表面实力应该刚刚七品。而眼前的这位外门弟子估计是看不出众人实力的，因为谁都知道陈山不到六品啊。至于天机阁为什么把不入流分品了，他并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陈山听了那弟子的话也并不恼，而是继续问道：“那师兄知不知道这次要达到什么等级才算合格。” 这才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那要看掌院的意思了，我并不知道，各位师弟尽力表现便是了。” “好吧，多谢师兄了。” 陈山很快回到沈平他们边上，不过从脸上看去，并没见他有失望的表情：“吴师兄，沈师兄，要不我们先上吧，反正都要上的。” 吴铁泉实力在众人当中最是出众的，当即笑道：“好，我们上，我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 沈平此时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道：“好。” 边上一起的几人也都出口附和道。几人便都朝着山洞走去。 沈平默默地走在中间，从今天醒来到现在他接触到的东西来看，虽然很多东西都延续了之前的世界，但显然也有很多东西改变了，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变动。 而眼前的小秘境，虽然他现在功力太低，感知受限，但他还是察觉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而这些不一样，是他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这坚定了他继续保持低调的决心。而且这次他只要发挥原来的实力就好了。 进入山洞之后，沈平边上的几人突然失去了踪影，只剩他一人出现在了一个有着光滑石壁的山中，而那面光滑石壁上有十个凸出的石块，石块上分别标有“九品”，“八品”，“七品下”，“七品上”，一下到“四品上”，显示这是用来选择要挑战的等级的。 沈平并没有直接选择，而是盘脚坐了下来，开始调息。说起来，一早上他都没有好好调过息了，虽然已经在上山过程中调整并适应了新的内功心法，但调息还是必须的，他现在还不能保持自己身体的最佳状态。 当然，还有一点是他在拖延时间。 大约半刻钟后，他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按下“七品下”的石块，这是他一开始就估算好的，这个成绩基本能够合格了。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一个圆形的巨大擂台之上，擂台直径大概有30米的样子，四周全是有些诡异的灰色空间。擂台上四个方向都放有一个武器架，上面刀剑棍棒样样齐全。 沈平并没有去拿任何武器。大约十息时间后，擂台中间出现了个执剑的黑色人影。那人影现身见到沈平，便执剑攻了过来。 沈平此刻已经站在擂台边缘附近，等那人影靠近后，也并没有去接那人的剑招，而是一个晃身，人已经到了那黑影背后，再一掌推出，拍在黑影背上，当即那黑影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飞出擂台，掉入了擂台外灰色深渊中。 沈平现在虽然内力不济，但对战的意识仍在，而且他能轻易看到对方破绽。他心中估算，如果不是和人硬拼内力的话，他现在勉强能对付三品左右高手，再往上的话，他的身体就要跟不上意识了，极大可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都已经凉了。 等那黑影消失不见，又过了三十息左右时间，擂台中央又出现了一个黑影。这次沈平没有一招就把他打出擂台，而是从武器架上拿了一把短剑，与黑影对上了几剑。 几招后，沈平一个闪身，撤到擂台边上，跃身自己跳下了擂台。他刚刚是为了试下“七品上”的黑影真实对战情况，然后结合自己对陈山的记忆，陈山应该能对付得了这个黑影。 跳下擂台后，沈平直接出现在了之前选择挑战的山洞中。他在心中再次确认了下自己进山洞后发花费的时间，然后转身向洞口走去。 等他出了山洞，便看到除了吴铁泉以外，陈山和其他几人都已经在洞外等着了。 第四章 小秘境试练（下） 陈山几人是最先进去的一批，等他们出来后，之前观望的众人便都围了上来打探情况。虽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报，但没有特殊的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众人心中一下都有了底。等到沈平出来的时候，山洞外已经排起了等候进山洞的队伍，沈平刚一出来，队伍前列的人便进了山洞。 “沈师兄，怎么样？”陈山没了进山洞的兴奋，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试练结果。 “七品下过了，七品上败了。”沈平如实回答，又看向众人，“陈师弟，诸位师兄弟都怎么样。” “我们也基本都是过了七品下，只有林师兄过了七品上。”这次说话的不是陈山，而是一位姓王的弟子，“至于陈师弟，其实是我们之中成绩最好的，他和六品下的对手打成平手了。” “还能打成平手？”沈平看着陈山疑道。 “我与对手同归于尽了？不过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过了。”陈山苦笑。 “不管算过不过，师弟都已经是我们之中最好的了，没想到师弟已经超出我这么多。”沈平这话是模仿着未重生的身份说的。 “沈师兄也很不错了，我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咦，吴师兄出来了。”陈山正说着，突然话峰一转。 众人转头，果然看到吴铁泉笑着从山洞走了出来。 “吴师兄，如何？”有人开口问道。 “我从九品开始挑战，在五品下的时候输了。”吴铁泉笑道，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 “恭喜吴师兄。”众人合道，以吴铁泉的这个成绩，外院无忧。 吴铁泉谦虚地谢过几人，又回问几人情况，等听到陈山的情况时，惊讶之余猛夸了陈山。众人又稍聊了几句，人已经齐了，便一起回了演武厅。 演武厅中，陈山交上玉牌后，成绩只被认定为七品上，这让他显得很沮丧，与众人一起在厅外等候结果时也一直沉默着。 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最后外院入门标准是多少，必须等所有人测试完成后才会公布结果，紧张和焦虑在众人心中蔓延着，整个演武场看起来压抑无比。 沈平置身其中，脸上同样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不过他内心却是另一翻感受。 如果没有那些妖孽，如果自己没有重生，有这么一群师兄弟，一起练功，一起成长，一起接受考验，以后再一起下山闯荡江湖，惩恶扬善，是不是那样的一生也不错…… 只是，哪有什么如果，这个世界只是妖孽的游乐场而已。 在等待的时候，还有一个消息让沈平有些在意。辛组有位杂役弟子打败了四品上的黑影，打通了整个试练秘境，这可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外门弟子的水平，但他之前竟然在杂役弟子中黑黑无闻。是天才亦或是妖孽？ 等候的时候并不短，一直到了中午，正闭眼调息的沈平，才被陈山拍醒。 顺着陈山的视线，他看到演武厅前站着一个中年管事，那中年管事略微发福，等他环顾完场上众人后，终于开口了：“未过七品下的可以先自行回去了。” 先是一片惊寂，然后是一片欢腾。这话表示大部分人可以留下来。 “沈师兄，我们做到了，哈哈。”陈山跳起来大叫道。 沈平微微一笑，这结果在他预料之内，而且就算他没合格也没什么关系。 外门弟子是正式弟子，是可以拜祖师爷的，但只有内门弟子才会有亲传师傅。外门弟子的修行依然大部分靠自己，在外院演武厅中，定期会有些师叔或师兄来帮忙解惑，所以也不算完全自行摸索。而杂役弟子除了无人解惑外，更要经常被指派去完成门中的各种琐碎杂事。 不过之前外院掌院好像说过，他们这批人就算合格，也要接受三个月的考查期，不知道到时候会被安排完成什么任务。 大概三分之的人离开后，留下来的人分组去领了新的衣物和功法。外功功法可选择拳法和剑法，沈平选了《华山入门剑法》，而内功只有《华山入门内功心法》的前三层可选。 等用过了午饭后，掌院赵历虎现出再，这一次除了告诉众新弟子明天重新演武厅集合外，更是亲自演示了一遍了入门剑法与拳法，当然基本上没人能看清了掌院大人的动作。 赵历虎离开后，众新弟子便又被领着去接收最后的一项福利——外院的居住房间。 由于地势原因，华山山上的住屋都是依山而建，而且可以建房的地方并不多。之前所有外门弟子加起来也不过六七百人，而这次一下子就要增加二三百人。沈平一度怀疑华山派突然招收这么多外门弟子，是否有能力安置，别要像杂役弟子一样分散到山中各个区域。 不过当他们到达外院的居住区时，沈平愣住了。 秘境，竟然又是秘境。外院分给弟子们的房间，竟然在秘境之中，而且这秘境内的院落数，看上不下二万，而按一个院落6个房间来算的话，这得有十多万间啊，而现在华山派总共只有不到一千的外门弟子。 如果这些都是为妖孽准备的话，那么华山派到底要迎来多少妖孽。整个江湖呢，整个世界呢。 以前，整个江湖只有百来个妖孽，虽然他们每每出现，都会把江湖搅动翻天覆地，但是整个江湖的架构，整个世界的架构从没来有被改过。但如果有上百万的妖孽的话，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平越想越心惊，看来自己之前想徐徐图之的想法，要再加点速啊。 更加令沈平无奈的是，他身边的众人却都觉得眼前的情况是理所当然一般，从来没有疑惑过。 他们现在开始在规定的区域内疯狂都选房间了。 最后沈平选了一个边角小院里的一个房间，而陈山跟他选在了同一个院落，之前一起试练的几人并没和他们选在一块。 而当沈平进入属于自已的房间后，他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急忙呼出界面，发现上面多了一行字： 【身份变化：成为华山派外门实习弟子】 第五章 石花果 除了这行字，整个界面并没有其他变化。 界面上方依然是一个写着“势力”的小方块。而势力的信息依然如故，门徒还是一个，也不知道小雨现在怎么样了。 关闭界面，沈平换上了新的衣服，又与陈山知会一声后，便开始练功。 刚刚拿到的功法秘籍被扔到了一旁。 他专为自己打造的无上内力心法——《平常心法》是他花了无数年的修炼和调整才创造完成的，心法共十二层，练成九层即可通圣。而练完十二层后，沈平尝试过踏破虚空，虽然结果是失败了。 沈平自身的身体资质和潜力很是一般，所以如果想要达到很高的成就，就必须先改造自己的身体。而心法的第一层便是专门为此而创造的，当开始修练第一层心法时，体内的真气便会一小点一小点的扩充拓实经脉，先在第一层心法后期，真气会去微调身体的一些结构，而这些变化都不是一步能到位的，必须一天一天去修正，所以第一层心法也是前期修练中所需要耗费时间最多的。正常情况下，每天修炼六个时辰以上，需要六个月的时间。而且就算修成第一层，内力也不会有太明显地增长。 在无尽的五年中，沈平为了应对一个阶段中妖孽们对他的追杀，也曾创造出过更速成的心法，最后甚至练到了通圣的级别。但是那功法想要更进一步，几无可能，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副作用了越来越严重，所以此时根本不会去考虑。 沈平在一小轮修炼完成后，四周已经一面漆黑。夜已深。 不对黑夜对沈平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问题。他曾跟一个江湖流浪道人学过猫眼夜视术，这类小术法一般并不复杂，只要知道其中诀窍，然后有精细操控真气的能力便能做到。猫眼夜视术就是利用真气，稍稍改变眼内的结构形状，模仿猫眼，将光线射入眼中时能更加集中，以达到在极弱光线下也能视物的效果。 沈平闭上眼睛，回想了下夜视术的细节，等他再睁眼时，他已经能够看清屋内情形了。 接着他将之前换下的老旧杂役弟子服收入自己的背包中，又拿上了铁剑。他准备出门去山中找点东西。 不过他开门后，便看到陈山正安静地在小院正中打坐，而且正面朝着他的房间，所以他一开门，陈山便看到了他。 “沈师兄，这么晚上要出门？”陈山站起来，走近几步问道。 “有些睡不着，出来透透风。”沈平没去问陈山在这做什么，很明显这家伙是在等他。 “师兄是想出去练剑吧？”院中比屋内亮上不少，陈山自然已经看到沈平手中的剑。 “恩。”沈平倒是乐意他这么想。 “那师兄去吧。”陈山犹豫了下，然后接着说道，“我是想接醒师兄下，再怎么想变强，也不能废寝忘食啊。然后就是请师兄记住，师弟永远只会是师弟。” “哈哈，好！”沈平大笑，拍了拍陈山的肩膀，从他边上穿过，出了小院。 他心里真的有点乐了，陈山这小子以为自己是因为实力上输给了他，所以才拼命练功的，还来安慰自己，真是个可爱的师弟啊。 不过走着走着，沈平突然想到，今天的陈山怎么有种妖孽的感觉，不是说武功天赋上，而是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着与这个时代并不相符的个性。在脑中回忆这些年中陈平的表现，他确信今天的陈平确实有些变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否有着什么意义。 …… 残月初升，星光点点，山风不小，刮得四周树叶摇曳不止，声响不断。 出了住宅区域，沈平便顺着山路径直往山上而去，一直爬到快接近了山顶，也未遇到一人。 不过，他没有直上山顶，而是绕到了山的另一侧。 此刻他已站在一颗凸出的石头上，向下望去，下方是悬崖绝壁。 不过，仔细看去，其实除了光滑的石壁，上面其实还是有长着许多树木的。 沈平的目标便是那些地方。 回到宽敞点的地方，沈平换上了旧衣裳。紧接着，他拨出了带来的铁剑，一手紧握剑柄，一手小心地握住剑身，双手再一齐用力。 “铿！”，手中铁剑应声而断，剑柄端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剑身，而剑尖那段被沈平放回剑鞘内，随换下的衣物一起被他收到了背包。 握着断剑，沈平重新站到了悬崖边上，然后找准方向轻轻一跃，他的身体便开始顺着悬崖壁滑了下去。他手中的断剑也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这也大大减少了他下降的速度。很快，他便稳稳地站到了一颗松树的树干上。 这松树从石缝中长出，树干只有沈平小腿般粗，但承受沈平的体重问题不大。 沈平站在树干上，往石缝内查看一会，并没有其他动作，他便朝着下方的另一根松树滑去。接连路过六七棵树，他都一无所获，此刻他站的这棵松树，已经处在了这悬崖的中段位置。 而且这也是他今天站的最粗的一棵，树干足有他腰身那般粗。不过这次他依然一无所获。当他正要离开时，他眼角一瞥，发现这颗枝干繁茂的松树下主的石壁上，竟然有爬完了树藤的区域。 沈平双脚缠在树枝，整个人倒挂而下，用手中断剑往树藤间一插，果然剑身没入了其中。然后沈平用力将树藤往边上拨去，竟是个山洞。下一刻沈平已经拨开了树藤间的口子，整个人便顺着洞口爬了进去。 这个山洞洞口十分狭小，仅够沈平一个人站立，运起夜视术，沈平朝着洞内走去，没一会，他便看到了山洞的石壁上发现了晚上寻找的目标，那是有一小块圆形的突出，中间是一个裂缝，将圆形分成了两块，而那裂缝正中赫然有两颗白色的小果实。 沈平心中一喜，用手摘下了果实，放入背包之中。 这个世界的丹药按品级来分的话，分为凡品，上品，稀品，珍品，圣品，而自然生长的天材地宝也按此类品级来分，只是最低等级是稀品。 石花果，稀品强化类天材地宝，对人体经络有强化作用。虽然只是最低等级，但天材地宝本身就是最不容易得到的存在。 沈平会知道这片悬崖有石花果，也是想当初被追杀时偶然发现的。但是每一次重生，天材地宝出现的位置都不会一样，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次新的世界还会不会有这东西存在。所以晚上沈平出来其实是有点想撞运气的意思，但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着实不错。两颗石花果入手，基本可以减少《平常心法》第一层10天左右的修炼时间，当然这也是石花果作用的极限了，再多也已经没用了。 不过，沈平这时还没放弃探索山洞的意思，只是当他再前进几步后，他被迫停下了脚步，前方有一个秘境。 在无尽的五年中，这种悬空山洞多半是某些武林前辈留下传承的地方，而前方的秘境多半也是这样。一天下来，沈平有些明白了，新的世界秘境将会无处不在。 沈平并不打算进去，他不知道这秘境内的危险程度，而对于传承，他并无兴趣。 转身回到洞口，他停了下来，拿出一颗石花果直接放入了嘴中。石花果的口感就像棉花一般，不过遇到口水后，它会慢慢融化，味道有些咸和苦。 吞下含有石花果的口水，沈平盘腿坐下，此刻此景好像特别适合修炼。 第六章 任务开始 第二天，沈平到演武场时，天已大亮。 昨天夜里他修炼时没把握好时间，主要原因是《平常心法》是为十六岁的他创造的，而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二十一岁了，这之间的差异，直到他昨天使用了石花果修炼后才发现。 所以他花了大量时间，又重新对心法的第一层做了些许调整，这种调整在之后还需要再进行几次。而且调整后第一层心法的修炼速度将会比之前的要慢上一些，因为二十一岁身体的可塑性比起十六岁是要差上一些。 不过好在这种调整只限于第一层，对之后的修炼没有影响。 而以他现在的轻功水平，还不足以直接攀登悬崖，他是滑到峰脚又重新通过山路再爬上山的。 一路上他还遇到了好几波正向下走的弟子，这些弟子正是昨天和他一起参加试炼的新入门弟子。从他们的表情中沈平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接到了所谓的考验任务。 不过沈平丝毫没有加速的意思，依然按照预定的速度上山。 等他达到演武场时，他便看到陈山正站在路口。 陈山看到沈平后，迎面走了过来，他手中本来拿着两个令牌，这时便扔了一个给沈平。 沈平接到手中一看，是个跟之前的试武山洞差不多的玉质令牌，不过并不知道它的用处，便问：“这是什么？” “智取华山路的秘境令牌，也是我们的任务。”陈山回道，显然陈山已经帮他接了同样的任务。 “接引新弟子的任务？” 智取华山路沈平是知道的，他也曾经闯过，那是外人拜入华山派的一种考验关卡，而它以前并不是秘境。 “是啊，这个任务不错，所以我就帮你也报了这个任务。” “其他都什么任务？”沈平看向了演武厅，在里面的人还不少。 “不用看了，三天后才能换任务。这个任务其实不错，其他还有巡山，驻守，送信，收租，采药什么的。” “咦，一些是以前外门弟子干的，另一些是杂役弟子干的活。” “恩，现在都是我们干了，那些正式弟子的师兄师姐们，很快就都要下山历练了。”陈山并没有掩饰自己对下山历练的向往。 又是一个变化吗，以前外门弟子想要下山历练，也是需要通过考验的，而且并不容易。 这个世界果然已经不再是无尽的五年时的世界，估计其他地方也都像华山派一样正发生着变化。而通过这些变化，沈平已经能够断定，这些改变都是为了迎来更多妖孽。 沈平将令牌收入怀中，抬头望了望天。那么就让我帮你迎接下那些来到我们世界的客人吧，创造世界的神啊。 “那我们走吧，去见见那些我们未来的师弟师妹们。” 沈平轻笑道。他知道他马上就要面对的是哪些人。 …… 华山派是武林中数百年的大门派，家大业大，华山山脚下方圆十多里内都属华山势力范围，而几座主峰自然是华山派的核心所在。 智取华山路便是一条从山脚通往主峰的上山之路，不过这上山之路可不平坦。在沈平的记忆中，如果想通过这条路上山，必须闯过三关才行。 第一关为登天阶，主要考验勇气与基本功夫；第二关为问心洞，主要考验心智素养；第三关为斗剑台，这个最直接，就是登台比剑，不过这个比试并不是一定要赢才算过关，只要能获得斗剑台上的守关者认同就行，所以第三关也是最容易被影响和控制的一关。 一开始沈平以为，他和陈山是要去守第三关的，以他们的功力闯关者自然很容易就能过关。不过直到在下山途中和陈山交谈，他才明白，所谓接引，是要他们和闯关者一起闯关，并帮助闯关者成功过关的。 而当他问陈山怎么帮助闯关者过关时，陈山答道：“我们现在也算大半个外门弟子了，当然是用实力去帮助他们。” 不过其实沈平知道的，他知道到时候陈山会知道怎么帮助他们的。如果他们面对的是妖孽的话。 陈山还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任务积分，任务失败惩罚等一些早上听来的事项，他都一一记在心上，不过并没去多想。 …… 智取华山路边上有条专供下山的捷径，有弟子常年值守，所以下山并不如从这里上山那般困难。 而且这条下山捷径的出口与智取华山路的入口是相邻的。 沈平两人从捷径出口出来时，便看到边上智取华山路入口前，三三两两站着十多个人，全是年轻的少年少女。 他们都穿着差不多简单朴素的服装，而手中的武器也都是些凡品。 不过这些平凡的普通人在沈平眼中却怎么也普通不起来，他们或许有着了普通人一般的外表，或许他们暂时还很弱小，但是谁都不可以轻视他们，因为他们是受神眷顾的，因为他们就是妖孽。 只是这个世界的人除了沈平，还没其他人能认识到这个现实。 “快看，又有npc出来了。”一人突然大声道。 那些人本来在那各自交谈着，听到后纷纷将注意转向了这边。 “咦，都不是之前那几个，也不知道之前的那几组人通关没有。” “哪有那么快，华山怎么说也是大派，入门还是要有点门槛的。” “天哥，我们要不要等其他人的结果出来，听说入门信物是一次性的，要是失败了又要重新做入门引导任务了。”却是一个少女对另一个青年说道。 果然又是这样，妖孽就这样在他们前面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他们，在无尽的五年中，每当妖孽们聚在一起，便能见到这样的情形，所以沈平也早就找到一套应对这种情况的方式。那便是全都当做没有听见。就如同他边上的陈山一样。 理论上来说，如果遇到这么多想拜入华山的少年少女，陈山的表现肯定会是相当很积极的，但此刻陈山却好像眼前没有这些人一般，并不去主动招呼这些人。 而按沈平记忆中一般的进展，等有人上来当面询问他们，陈山会去正视他们。他们两个径直走到秘境的入口外，静静地站立不动。 这也是沈平最不喜欢的，他们现在是多么像一个棋子，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既然你们都不行动，我们就先上了，大不了重新再来一遍。” 好一会，才有人站出来说话，然后总共四人的小组便朝着沈平两人走来。 “两位师兄，我们四人想去拜入华山派，请两位师兄帮忙指引。”带头那人向沈平两个拱手说道。 正当沈平等待陈山去回应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他急忙调出界面，只见界面中已经出现了一行字： 【华山派入门引导辅助程序加载中，辅助引导秘境：智取华山路】 第七章 智取华山路（上） 紧接着下方又出现了一条：【需要确认玩家的入门推荐信物】。 而当这行文字显现出来的时候，边上的陈山也开口了：“几位可有推荐入门的信物？” 站在他们面前的四人，两男两女，年龄都在十六岁左右，为首的少年长相平凡，不过眉目间却透露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而另一个少年却是个圆脸的小胖子，至于两个少女却是都长得相当美貌。在常平的记忆中，女妖孽就没有长得不美的。 “天哥，确定？”没等为首的少年回话，他身后的一个少女便对他说道。 “总是要上的，总不能白白浪费优势，第二批从新手岛出来的人说不定已经开始做入门推荐任务了。” “好，你是会长，你决定了就好。”那少女点头道。 “是啊，你们要相信会长，他毕竟当上过好几次武林盟主的人。”边上的小胖子笑道。 “十个人的小公会，就不要喊什么会长了，我们是运气好，才第一批从新手岛出来。大家把信物都拿出来吧。” 为首少年说着，手中多出了把只有大概手指长的褐色小木剑，递给了陈山。然后另外三人也都拿出了同样的褐色小木剑，其中两把递给了沈平。 沈平接到手中后，系统面板上便又出现了新字： 【华山二十九代弟子指剑，信物合格】 【需要确认本次引导玩家人数】 然后沈平又听到了陈山开始说话：“各位是一起参加考验，还是单独参加考验？” “一起。”对方回答。 【人数确认，秘境初始化完成，参与人数：4，平均等级：八品三段】 “那么四位考验者请随我来吧。” 现在沈平总算明白了，陈山面对妖孽时，肯定也是接收到这样的信息，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受在这些信息影响。所以陈山才会知道怎么引导新人入门，但沈平却还是一知半解，因为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手中两支小剑。 而陈山却是直接将手中的两把指剑塞入了怀中，所以沈平猜除了在系统面板上显示的信息外，肯定有更多的信息直接影响了陈山。 陈山收完指剑，便带着几人往秘境入口走去。然后沈平才发现之前陈山话中的问题，因为陈山说的是“随我来''，不是''我们''，陈山并没叫上他。那他是跟上还是不跟上呢。如果不跟上的话，一个人带人入秘境的话，会不会露出破绽呢。 这次在新世界醒来后，沈平秉承的宗旨就是低调，即使他有一天力量达到了圣级，他也会隐在暗处。所以他当前的行为，都在尽量地避免出格，他担心一点点的小失误，都可能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此刻，他脑中飞速运转，然后，他便学着陈山将指剑收了起来，跟在他们几人身后，也进了秘境入口。 当然，他没能注意到，他进入秘境后在秘境外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议论。 “咦，怎么两个npc都进去了，什么情况？” “是啊，我们这刚商量好，怎么npc没了。” “难道这个秘境还可以带两个npc?” …… 与此同时，秘境入口内。 “咦，怎么两个npc都进来了。”一个少女突然开口说道，她走在最后，最先发现沈平的存在 “真的唉，我记得之前都是一队带一个npc的。”另一个少女说。 沈平一听，微微一愣，难道他的选择有问题，不过好在他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陈山也已经停下，转身面对众人，但并没说什么。 那为首的少年朝两人都看了看，同时向两人问道：“两位师兄，这秘境是由两位一起陪我们闯关吗？” 沈平没有直接面对他，而是问陈山：”陈师弟，指引任务只能由一个人完成吗，要不我出去了？” 这里只是秘境入口，还不在秘境内，来去自由。 陈山之前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眼里并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去和他交流，此刻有人问他，便道：“沈师兄早上没到场，所以可能不知道，虽然两人一起完成任务积分减半，但并没有要求这任务要一个人完成。”然后他转头其他四人，“诸位，就由我和沈师兄陪大家一起上山吧。” “好，那就麻烦两位师兄了。” “那我们开始吧。” 陈山拿出了秘境令牌，紧接着令牌发出一道白光，在前方开出了扇一人多高的圆形门，然后他率先走了进去。 “天哥，这样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要知道以前还是联机版的时候，虽然我走过这条路，但是也听说了，进入华山派的人也从都没有通过闯关来进去的，因为难度很大，而最后的那个boss根本是看心情的。不过，现在肯定是难度大降了，而且你看我们后面的npc，肯定也是七品以上的，至少不会是我们后腿。” 那为首的少年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开口：“而且，你有没有听说过自由npc?” “自由npc?” “对，就像玩家，可以升级，可以按自己性格选择的npc，我怀疑这两个npc有可能是？而如果和自由npc结缘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那怎么才能结缘。” “这也只是官方放出来的消息，毕竟才开服九天，能收集到的信息并不大。” “所以你和npc说话的时候才那么客气吗。”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其他有时候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走了，不聊了，进去吧。” 沈平就站那默默的听着，和以前一样，每一次重生刚开始的那些日子，从妖孽口中获取信息都是最多的，随着他们妖孽熟悉了这个世界，他们就会更多地去谈论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自由npc?npc是妖孽们对个这个世界上的人的称呼，而沈平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明白这个称呼是妖孽的独有语言，这样的语言还有boss。 然后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自由npc。 还有才开服九天，以前妖孽们口中的九天，在这个世界可是九年，难道这样的时间比例也发生的改变。 带着新增的疑问，沈平在最后走进了秘境的大门。 然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座直立的石壁，往上看去，这高耸的峭壁一直向上延伸了数百米。 这里便是智取华山路的第一关卡起点。 而沈平的系统面板上同时出现了一条信息： 【智取华山路一号关卡登天阶辅助信息加载完成】 但奇怪的是，沈平就看到了这一条信息，辅助信息到底是什么，他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第八章 智取华山路（中） “这里便是第一关，登天阶。”陈山指着这崖壁边上一处说道。 那是一条宽估计只够一人通行的石头阶梯，顺着陡峭的石壁一直延伸到崖壁中间。而且它的每级台阶的前后宽度更是不到半个脚掌，而高度却比平常的山路石阶还高，其陡峭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众人显然都没被吓到，那红头绳少女往上看了看，然后转头对小胖子道：“要爬山哦，胖子就你那体型行不行啊。” “当然可以，虽然我体形胖了点，但我内功深厚，身轻如燕，而且我这么体形怎么了，这是原汁原味的体型好吗，哪像你们一个一个尽往美了整。”那小胖显然不服。 “呸，还原汁原味，恶心。死胖宅。”那红头绳少女回道。 “而且我和姐姐才没往美了整呢。”却是那黄头绳少女也插嘴道。 “谁信呢，天哥，你信吗，你信她们没美化？“ “好了，都别要说了，准备下，开始爬山。”为首少年道。 果然，一下子那几人便不说了，沈平站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显然这被称为天哥的为首少年在他们之中的很有威望，也不知道他嘴里说的10个人的公会到底是怎样的组织。 爬这山路，本身并不难，主要考验的是体力和胆量，而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有内力支持，这点体力根本不是问题，而对于妖孽来说，他们珍惜生命，却从不畏惧死亡。只是不知道那些玩具还在不在。 “我走最前，沈师兄殿后，中间你们自己安排下吧。” 陈山将长剑绑在背上，走到石阶前，率先踏了上去。 沈平安然对于这种安排没有意见，他也和陈山一样，将剑绑到了背后，虽然这剑已经断了，但没拨出来，谁能知道。与此同时，另外四人也已经排好了顺序，两位少女跟在了陈山之后，那小胖子排到在了几人最后，在沈平前面。 而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已经不见了，已经收到各自的背包之中。 上山过程的平静地让沈平有些意外。 无尽的五年早期，沈平还只是把眼光放在华山，所以他有多次挑战过这个关卡。虽然后来因为成长迅速，不再执着于华山，但也因为问心洞的原因偷偷来过数次。 除了偷偷绕过第一关卡的，从来没有一次是这般无惊无险的。其实这段石阶边上的山腰各处都是有弩箭机关的，甚至地面上也是有的。挑战者爬山的时候，机关便会启动，弩箭飞射而出，只是这些并不会真的去瞄准挑战者，往往射在他们的边上，但挑战者上却是时刻不能放松的，而且说是不瞄人，但挑战者们又怎么敢百分百相信，万一机关射偏了呢。同时弩箭所发现的破风声和撞击声，也会时刻影响着人的心境。所以真正的这段山路应该是在箭雨碎石中渡过。 但这次他都爬完了一千多级的石阶，到了一个山洞前了，竟没听到一支弩箭的声音。反而到山洞才听到了那小胖子正得意道：“第一关也太简单吧，哈哈，这里就是问心洞了吧。” “不是，第一关卡才刚开始，我们继续前进吧。” 却是陈山回道，一路上来对于众来于说，并不辛苦，所以并不需要休息。 而眼前的山洞，其实才是真的第一关卡。洞内的路四通八达，是专门设计为难挑战者的迷宫，其中很多分岔路，不止左右，还有上下，更有几个墙壁其实是可以离动的。 不过沈平此时心中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肯定也会很顺利。 果然，没一会，他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进洞后没多久，突然一个女声响起。 “你们看，这里有个假人？” 沈平循声望去，一个皮肤颜色与石壁差不多的假人正嵌在石壁之中，而山洞中的光源是依靠隔了很远才有的一根火把，所以如果不仔细观察，并不容易发现。而它的身体和头都是圆柱状的，就像木头做的一样，当然沈平知道就是木头做的。 “这是机关人剑士，本来是守卫山洞的，但我们这次因为大开山门的缘故，害怕最后供给他们的能量不足，所以都不会启动他们，不过最好不要去碰他们，他们有自卫手段。”陈山停下来解释道。这应该是陈山从那辅助信息得到的解释，但沈平知道这解释一点都不够谱，不就是为了放心吗。 虽然说了不能碰，但那小胖子却已经围了上去，嘴中还念叨着：“机关人应该也算是机器人吧？不知道能不能收成宠物。” “天哥，你知道这机关人剑士吗？”红头绳少女也盯了一会后，转头问道。 为首少年道：“以前曾见过墨家的弟子带了机关兽参加武林大全，不过比这机关人剑士可要精致得多，战斗力也很强。这种机关人剑士很有可能是墨家出品的。” “墨家，我记得天哥之前给我们看的资料里好像说是天工七巧坊之一，擅长机关术。” “恩，你们以后要是有兴趣的话，其实也是可以去研究机关术，天工七巧坊并不限其他门派的人加入，虽然不能成为它们的核心弟子，但是自已控制一个机关兽还是可以的，虽然听说很难。胖子别靠太近，小心他砍你。” “我就说这胖子是肥宅吧，都要亲上了，之前我们还看到他盯着从新手岛飞来的船流口水呢。” “懒得理你，没文化，那是跨海云舟。”小胖子瞥了一眼红头绳少女，然后转向为首少年问道：“那个天哥，那跨海云舟是谁做的，是不是也是那天工什么的。还有那天工什么的能不能加两个。” “哼，你才没文化，你不知道天工七巧坊里有一家叫“山海天路”吗，那是专门做车和船的。”少女反驳道。 那小胖子有些惊讶看了眼少女，又转向为首少年，道：“那天哥，可以加两个不？” “可以，其实跨海天舟不是一家完成的，资料上说，不仅天工七巧坊好几家参与了，连奇门三大家都有参与。这些你们可以回去多看看资料。我们现在先入了华山派再说，毕竟武侠游戏实力才是王道。” 沈平在边上听着，心里有些吃惊，跨海云舟，当初他借船去寻找海之尽头的时候曾听工人们提起过它的传说，没想到这个传说已经成真了。那么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传说也成真了呢。但是刚刚那少年说的是对的，实力才是王道。 很快，几人继续前进，而这次再也没遇到特别的东西。 在陈山的带领下，他们几乎没走过回头路，而没了机关陷阱，没了拦路敌人，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走出了这迷宫般的山洞。 当他们走过最后的栈道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第二关卡——问心洞。 不过，等沈平看到问心洞时，他虽然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点准备，但还是愣了一下。 问心洞整个都变样了，连洞口位置都换了。 第九章 智取华山路（下） 沈平调出系统面板，果然又显示出新的字： 【智取华山路二号关卡问心洞辅助信息加载完成】 但同样的，沈平没有没得到任何关于这关卡的输助信息。 “这里就是第二关卡了。我们先休息下。一会，你们各自进去，打败自己的对手就算通关了。”众人站齐后，陈山道。 那小胖听到这话，一下就原地坐了下去。 “哈，第一关终于完了，虽然是游戏，没想到也这么折腾。” “没用。我体力才用一半不到。”却又是红头绳少女道。 小胖子本想要反驳，却又缩了回去，嘀咕着好男不跟女斗。 那为首少年回头望了望之前走过的栈道，再看了看他们前方的问心洞，问陈山：“陈师兄，这第二关我们要注意些什么？” 陈山道：“问心洞中的对手就是按你们现有品级和所练功法模拟出来的对手，也可以说是你们的影子，战胜他就是战胜自己。还有，你们都必须独自行动。” 沈平边听陈山讲述，边找个地方坐下，同时偷偷观察着洞口。不仅洞口的位置变了，而且作用也整个都变了，就像是重新造了一个问心洞一样。想到这，他心中一动，难道真的是在边上做了一个新的问心洞。 回想关于问心洞的种种记忆，他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极大。 无尽的五年中，沈平经历过很多很多次绝望。而问心洞便是他常来调节情绪的地方之一。原本的问心洞是个幻阵，进入其中的人会处在一个特殊的场景，场景自动向前发展，而进入之人需要做的就是选择……正义，邪恶，亲情，友情，仇恨，诸多种种，总是有不同的选择摆在沈平面前，而对于沈平来说，最重要的是幻境中的是别人的生活。 而这个幻阵也是沈平无法复制重现的几个阵法之一，即使是在沈平已经有能力复制大部分秘境外的阵法时。说起来秘境是比一般阵法更高级，更复杂的阵法，但就那几个从重生之初就存在的并不算特别复杂的阵法，他从来没有复制成功过。 沈平在踏破虚空失败之后，得到了一种能力，他能感受到虚空波动，阵法和秘境外都会有特殊的波动。而这些无法复制的阵法的虚空波动，却远超更复杂的秘境，其中缘由，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 此刻，他能感受到新的问心洞与整个秘境融为一体的波动，而他边上原本问心洞的位置却没能感觉到任何波动，被像被隔离了一般。 但因为妖孽们正在边上，他并没有马上上去去查看，虽然他很想去。他需要避免自由行动，虽然妖孽把他和陈山当成一种摆设，但如果他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他的事必将在妖孽们中间流传开开。无尽的五年中，他曾经遭遇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追杀，便是如此产生的。 沈平现在只得在心中重构着记忆中的问心洞的阵法。 …… “沈师兄，沈师兄。” 沈平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然后便看到陈山正站在面前。 “沈师兄，真是拼命，就休息一会的时间，都能入定练功。”陈山笑道。 “一时失神了。”沈平摇头。他看向四周，只剩下了陈山。“他们人呢？” “进去挑战去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过。沈师兄，你看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不错，很有师兄范。” 这个世界的人都有自已的生活，而妖孽出现时，他们一样如此。他们也会与妖孽开玩笑，并肩作战，但是这都限于他们交流的东西全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的时候。而与妖孽还有另外一种相处方式，就是之前陈山所表现出来的，当妖孽在执行某些任务时，他们就会变得机械，好像完全是为了配合妖孽一般。沈平猜测他们肯定是被控制了，而控制他们的人就是给他的系统面板发送消息的人，而这个人的能力如此之大，沈平称之为神。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唯一的异类。 现在，当妖孽们离开了，陈山脱离了那种状态，变回了原先才有的性格。 “师弟有进过问心洞吗？” 沈平边假装随口问道，边走向洞口。 “没有，师兄这是想进去吗？之前外院管事曾说过，我们没有必要进去，进去也是什么都不会出现的。” “我就看看。”沈平说着在洞口停住了，伸头往里张望了几下，里面一片黑暗，并不看见什么东西。然后他顺势转向原本问心洞入口所在的位置，洞口已经不见，现在由好多块巨石堆砌而成，与山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沈平将手掌按在巨石上，他现在的功力无法做到真气外放，但他却可以用手掌朝巨石的各个方向使出内劲，而根据石头内部的振荡回音情况，大致判断原来的问心洞是否依旧存在。 果然，在他换了三个位置后，他虽然没有探测到问心洞，但他已经能确定原来的问心洞依旧存在的，因为他探测到了八卦锁。八卦锁是一种超级奇特的阵法，它必须依附在其他阵法之上，而它的作用便是封印阵法，同时也封印阵法的波动。它由64个虚空节点组成，必须按规定的顺序一一击破这64个虚空节点，才完解除封印。 “沈师兄，你在做什么，你不会是想用内力击碎这座山吧。”陈山这时也跟过来看了看山洞，然后便看到沈平奇怪的动作。 “嘿嘿。”沈平收回了手掌，虚空节点必须要有超品级别的内力才有可能撼动。不过便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前的巨石发出了极强大的异常虚空波动。 “退，快退！”沈平边快速后退，边朝陈山喊道。 嘣， 嘣， 嘣…… 就在两人后退的过程中，他们前方的巨石突然一点点裂了开来，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终于崩塌，扬起无数粉尘。 “沈师兄，你这也太猛了吧？”两人站定后，陈山已经目瞪口呆。 沈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神情紧张地盯着前方，因为一个身影正从粉尘之中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