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异灵》 第一章 闹市中的黑房子 南城是一座古城,有着几千年的历史。随着经济建设的浪潮,寸土寸金的市区开始进行大力地改造,老旧的房子纷纷被拆,摩天大楼拔地而起。 在中心商务圈之一福南路的附近,有这样一栋房子,它站在一条三岔路的中央。道路交汇成了一个三角形,而这栋房子就坐落在这个三角形里。 房子的周围是厚厚的门墙,桂花树枝遮天蔽日地从墙里伸了出来。不需要铁丝网,却能完全阻绝外界的视线。而房子的轮廓,只能从桂花枝的缝隙中隐隐看见一星半点的眉目。 川流不息的车辆从房前的道路上经过,却没有多少人将目光投注到这个突兀的房子上。 偶尔有敏感的人注意到它,好奇地向里面张望,却会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森然寒气。抖抖肩,脑海中好像不曾出现过往里窥视的念头一般,继续往前走去。 只有我知道,这栋神秘的、和暗夜一样漆黑的房子,会在凌晨的两点五十四分亮起一盏灯。 那是一盏挂在大门外的纸灯,在黑暗中发出绿色的光。散出的光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圈,光圈中隐隐出现一个黑暗的点。 随着秒针的一点点划过,黑暗中的点也慢慢放大,最终占满了整个光圈。纸灯无风自动,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微笑。 欢迎,有客人来了。 来客裹在黑暗的袍子里,静静地伫立在门前。 门缓慢拉开,门又缓慢关上。 闹市的三点钟,街上空空,只有黑房子前面的绿纸灯,无风自动。 一个面目普通的年轻人,正坐在火炉前看书。他眉目平平,看上去却很舒服,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门外传来三下敲门声,年轻人嘴边露出一丝笑容,把书放在旁边的桌案上,“进来吧。” 无声无息地开了门,黑袍客人踏了进来,带入一股寒气,炉边的火苗抖了抖,芯子里隐隐透出一股绿色来。 “请坐。”年轻人缓声说道,站了起来,向客人走去。 客人却不发一语,只看向屋子正中的一个类似玻璃做的台子。黑袍遮住了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眼里射出贪婪而又希冀的光。 台子里面有一颗蔚蓝色的菱形水晶,正在以忽快忽慢的速度旋转着,发出迷人的异彩。 年轻人也并不催他,静静地等着。 “你,能帮我?”客人的声音终于响起,沙哑中带着尖刻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年轻人笑笑,站到了客人的面前,“你相信我,我就能帮你,帮你解脱。” 解脱这两字一出口,黑袍人明显被触动了心肠。 人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可谁知,那不过只是肉体的解脱,而非灵魂的解脱。 “好,请你帮我。” 年轻人笑了笑,点点头,“来台子这里。”他把手放在蓝色晶体的顶端,感受着晶体在手心里的转动,“把手放上来。” 黑袍人飘到了台子的前面,手裹在袖子里,放在了年轻人的手上。 两人的手叠在了一起,年轻人伸出另一只手,咬破中指,把血抹在了蓝色的水晶上。 霎时间,水晶蓝光大作,把屋子照的煌煌。无形中而来的一股力量,把年轻人和黑袍人举了起来。 像是剧烈的风把天空搅碎,这股力量越来越强。 倏忽之间,年轻人和黑袍人一起,被卷进了水晶之中。 风散光灭,屋子里只剩下一片蓝光,一滴暗红的血液,从晶体之上慢慢滚落。 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尸体,他的左手上有一个深深的伤口,一道干涸的痕迹从伤口上指引到地上。 地毯吸饱了血迹,显示出一种丰盈的暗红色,浸湿出一个椭圆的形状。 血液流干而死,这样的死法应该很痛苦,但是中年人脸上的表情,却很安详,甚至,是喜悦。 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他像是在表达对整个解脱过程的满意。 “孟队长,这是死者的资料。”一个理着平头,面色微黑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把手上的档案纸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档案,温柔地笑了笑:“谢谢你,小金。” 平头小伙子金莱愣了愣,方才摸着脑袋,憨厚笑道:“这有啥,队长物证那里让我去帮忙,您有事叫我哈。” 金莱点点头,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地疑惑着:“队长啥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真是,心里怎么反而怪慌地。” 年轻人,也是金莱口中的孟队长,蹲在中年人的身边,仔仔细细地读着他的档案。 档案很薄,不到五页纸,却写着一个人的一生。 时间维度上的生命好似很长,到空间的维度就少了很多;而到平面上,不过就是薄薄的几页纸,甚至是一个二维码;落到最低级的维度上,人不过就是历史中的一个点罢了,毫无差别。 孟谟叹口气,对着档案又看了看死尸的脸,刘平,四十五岁,下岗职工,老婆李书芩,两人育有一子,名叫刘与恒。 这个刘平,真是如他名字一般平平无奇。 平平的读书成绩,没有考上大学,不到二十岁进入社会工作,东学一点手艺,西学一点知识。 终于在三十岁上下的时候,做到了南城江北一家小厂子流水线上的督管人,也算是成了个小领导。 继续翻,孟谟挑了挑眉,这个平平无奇的刘平,倒有一个家势不错的妻子。 李书芩家里是做生意的,母亲还是一名退休教师,上了大学,最后成了这个小厂子财务部的一名职工。 看似有着不小鸿沟的两人,却是李书芩自己追求的刘平,当时让很多人跌破了眼镜。 再往下看,孟谟的眉头皱了起来,第一个关键信息映入眼帘。 两个月前,刘平中了超级大喜透的彩票,奖金高达一亿元。 一亿元,可以是资本大鳄口中的小目标,也可以是普罗大众奋斗一生也够不到的天文数字。 这钱,应该就是刘平死亡的关键之一。 直起了身子,孟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刘平的尸体倒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江边滩涂上,远处的太阳缓缓升起,却散发着朦朦的蓝光,罩着这个世界。 第二章 自杀还是他杀? 黄色的滩涂中央摆着一块红色的地毯,上面躺着一具微笑的尸体。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匪夷所思。 刘平的伤口在左腕上,伤口的深浅和朝向也都符合他右手持刀自杀的行为。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若是想死,为什么一定要在滩涂边割腕死?为什么不直接跳江?为什么要带一个红色的地毯? 这样的死法,既不省事,又不低调。 不过,就算是千丝万缕的毛线团,只要找到那关键的一截,后面的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孟谟决定从刘平的妻子开始,一点点来解开这个毛线团。 刘平的房子,位于南城新开发的cbd,那里寸土寸金,离刘平自杀的地方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 复式的房子,约有三百米大,乍一看却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就像一个气质美女的脸上用了廉价的睫毛膏,眼睛旁边垂了两道睫毛膏晕染的青黑印子。 即使本来再美,也让人欣赏不来。 刘平的房子,就给人以这样的怪异之感。 装修布局走的是中式古典风格,整体采用红木家具,点缀着典雅的软装。 然而,在书橱、桌柜、床头、茶几上总是放着一些金色的饰品,却偏偏是廉价的手工样式。 不仅不贵重,反而很肤浅。 李书芩四十二岁,皮肤白净,风韵犹存。常常没等警察提问,就开始说话。 “我们家老刘是个很老实的人呀,平常没有什么爱好的,没事就去江边散散步啦。” “我们两夫妻平日里对别人都很友好的呀,你们可以问问邻居啦,再没有急赤白脸的时候了哇。” 负责做笔录的高安琪打断了她的自说自话:“请问,您丈夫五月二十一号,大喜透中了一亿元对吗?这笔钱现在在谁的名下?” 李书芩转了转眼睛,似是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老刘他什么都不懂的,放在我这里,做做投资什么的,钱还能生钱的。” “有多少人知道你们俩中了这么一大笔钱?” “额……也没有多少人吧,老刘中了钱以后,我们就从厂子里辞职了,也就是家里亲戚知道。”李书芩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回答道。 “你们的儿子刘与恒呢?他会不会告诉了别人?” 李书芩吓了一跳:“哎呀,警察同志,可别现在就告诉与恒啊,他可是在国外上学,最近准备期末考试的呀,千万不能让他分心的。” 高安琪挑了挑眉,周围的警察也或多或少的投来鄙视的眼光。 老公死了还不让告诉儿子,别说是期末考试,就算是升学考试也应该让他回来尽孝吧。 再详细地问了些问题,孟谟带人收队回了警局。 “这女的,她老公就算是自杀,她也脱不开关系!”金莱高声叫着,一副笃定的样子。 孟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先去问法医的检验结果。 刘平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半左右,由于现在是夏天,尸温测量环境良好,因此误差时间只在半小时以内。 根据刘平左右手表面的情况,可以确定死者平时惯用右手。伤口的方向和深浅,也都符合自杀的情况。 因此,根据法医初步判断,刘平系自杀身亡。 更具体的情况,还要对他进行毒物检测和各项疾病的检查以后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孟谟决定先以刘平妻子为侦破方向。 夫妻感情不睦加大额财产问题,和刘平之死一定有关。 “赵法医辛苦。”孟谟对着法医赵雁声笑笑,又转头问云南,“走访的怎么样了?” 云南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让人一看上就觉得心生好感,因此这种群众排查的活儿一般都交给他。 “这栋楼里的邻居平时都早出晚归的,工作很忙,而且大家都是复式楼,很少能碰见人。” “因此对刘平没什么印象,不过有人说最近经常能看见不同的生面孔出现在刘平他家门口附近。” “至于原来厂子里工作的人,都不信刘平会自杀。说他是一个老好人,整天都笑呵呵的,谁跟他有个不愉快,他都不往心里去。” “他们厂子里的领导说,刘平几十年都是这样。当初李书芩也是看上了他这点,才让领导帮着做媒,跟刘平处上了关系。” 金莱插话道:“这么说,死者又不太像自杀了。有妻有儿,又中了一亿元。即使跟老婆有啥不愉快的,大不了离婚好了。拿着五千万在手里,什么漂亮的小妞儿追不到手?” 高安琪拿起工作笔记就敲了他一脑袋:“哟,咱们金公子可真了解呢!敢情十分羡慕是吧?也想要点漂亮的小妞儿是吧!” “嗨,我就随便一说,瞧你这么认真干嘛……”金莱摸着脑门,讪讪地说道。 看着这俩欢喜冤家的表演,会议室里一阵哄堂大笑。 孟谟跟着会议室里的人一起笑了笑,方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阿莱,物证科那里怎么说?” 也算是变相给金莱解了围,小伙子拿起手中的笔记本读了起来:“红色地毯就是最普通的宾馆饭店都会铺的那种,在淘贝贝平台上,随便一搜都是。” “死者身上的衣服,经过李书芩的证实,都是死者当天起床后所穿的衣服。” 读着读着,金莱哎了一声,“孟队,这也就是说,物证科那里一无所获。” 孟谟摇摇头,“也并不算一无所获,任何发现对破案都是有价值的。” 合上笔记本,孟谟扫视了下会议室里的人,安排任务道:“金莱、高安琪,你们俩继续负责死者的妻子那边,把她两个月的活动都摸透。最近只要她出门或者跟谁联系,都要跟进。” “云南,你带着人继续走访,务必弄清楚,那些出现在刘平家门口的生面孔是谁。还有刘平的社会关系,都交给你弄清楚。 “雁声,剩下的报告尽快检测出来交给我,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吴起飞,你负责总体协助,谁要搭把手的你就上。” “大家这几日多多辛苦,这起案子就拜托你们了。”孟谟微笑着对众人致意。 大家一一走出会议室,准备开始手里的工作。 不知道谁先说了句话:“诶,你们觉不觉得,今天的孟队特别的温柔,让人感觉那什么……如沐春风?” 金莱最先点头应和,“就是啊,我总觉得孟队今天怪怪的。” 法医赵雁声推了推眼睛,谈谈说道:“他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谢谢这两字。” “算了,可能孟队是对以前的工作方法和态度有了新的认知,既然是好事,大家就不要再多想了。”白净斯文的云南,给这段对话做了一个结尾。 会议室里空空,只剩下孟谟一个人,他的眼睛里突然发出蓝光,凭空卷来一道风,风过之后,会议室再无一人。 已经是六点整,黑房子里透不进一丝阳光。 黑袍人的手覆在水晶上,宛如一座沉默的墓碑。隐隐有蓝色的风,打着旋儿在他的周身浮动,把衣角掀开。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袍子的下面空空,什么也没有…… 年轻人孟谟端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身后的水晶随着秒针一起匀速转动。 第三章 谁在偷窥? “孟队,你来啦!”金莱手里端着一沓子文件跟孟谟打着招呼。 孟谟微笑致意,向办公室走去。 留在原地的金莱看着孟队的背影,喃喃道:“奇怪,孟队不是一直在这里跟我们忙案子吗?我为什么好像隔了一天才见到他似的。” 说完,啪叽一声给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金莱,我看你是忙糊涂了吧!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说完,他赶紧把文件抱在怀里,一溜小跑出了局里的门。 “孟队,发现了一个事儿,物证里没有刘平的手机。”吴起飞敲了敲办公室半开的门,在门口喊着。 “进来吧。”孟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抵着下巴想了想:“正好,你去问问李书芩那儿有没有手机,没有的话正好翻翻她家里。” “我看那几个像是金子做的小摆件儿早就不顺眼了,你们带着翻的时候着重看一下。” “哎,得令!”吴起飞并起脚跟,行了个礼就往外走。 “李女士,您丈夫的手机在家里吗?” 李书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警察同志,这手机不是应该随身带的吗?要是我老公自杀的地方没有,那说不定被他丢到江里去了。” “既然你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就要搜一下这个房子了,手机是关键物证。”吴起飞冲着其它队员点点头,示意开始搜查。 “哎哎哎,警察同志这可是我家,你们有什么权利侵犯我的隐私权?” 吴起飞笑着拦住高声大叫的李书芩:“李女士,我们也是对死者负责。这房子是你们俩的共有财产,我们有权因为关键物证而搜查您的房子。” 吴起飞话语带笑,眼神却不容拒绝。李书芩自知不在理,讪讪地嚷嚷了几句,也就罢了。 半小时后,搜查的队员一手拿了个手机,另一只手提了个小金猪式样的摆件过来。 “李女士,您这个摆件是在哪里买的?”搜查员严肃地问道。 “就……就是老刘在淘贝贝平台上买的呀,放在新家里做装饰的。” 说完,李书芩又补了一句:“警察同志,这个摆件有什么问题吗?” “初步检查出,这个摆件里面有隐藏摄像头,至于其它的,我们要带回局里检查。” “啊……”李书芩叫了一声,隔了几秒方才补了一句:“那老……我们的私生活不都被拍到啦,这是哪个没素质的人干的呀!” 吴起飞的眼神闪了闪,李书芩的这种反应,她应该是早知道这里面有摄像头了。 普通人知道隐私被侵犯的时候,应该立时给出反应,普遍是气愤而无措的。 她虽然也有应激反应,可更多的是慌乱,并不是气愤。 而且,女性对隐私的保护要比男性更加严密,一旦得知自己的私密之事有可能被暴露,立马哭出来的都有。 李书芩,相对来说,实在是太过平静了。 “打扰您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礼貌地跟被害人妻子打完招呼,吴起飞带着警员收了队。 “孟队,孟队,物证科那边来了消息。” “孟队,孟队,高安琪和金莱找着人了。” 两个警员同时冲到孟谟的办公室门口,一起嗷嗷叫着。 合上手里的书,孟谟笑笑,“你们俩来个赛跑,谁先跑到我这儿,谁就先说。” 对看了一眼,资历老的那个警员先走了进来汇报。 “物证那里的说,这种摄像头是索匿pg-250。这种型号的摄像头储存量大,像素特别高,而且可以人为控制旋转方向。” “是市面上同类产品中的佼佼者,因此也比较贵,买的人不多。或者是主播,或者是摄影爱好者,要拍摄什么动物之类的。”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年轻的警员也一步迈了进来,“王哥,王哥,我这儿也有消息,跟你那个完全符合。” 孟谟抬眼转向那个年轻的警员,示意他说。 “高姐和金哥找了那栋房子的监控,发现有这几个人经常出现在刘平家的门口。” “在警队备案的数据库那里,没搜到啥。正好小李端着泡面进来了,指着里面一个人说他认识。” “说是一个叫八爪鱼的直播平台上的户外主播大潘。就他这个鞋拔子脸,特别好认,突然就火了。最近他看八爪鱼美女唱歌的时候,一点进来,总能看见这个大潘的直播在首页上挂着。” 孟谟点点头,“把大潘叫来警队协查吧。” 这两人走了以后,吴起飞又噔噔地跑了过来:“孟队孟队,手机那儿技术队有发现了。” “这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技术队恢复以后,可有重大发现。”吴起飞一脸神秘的表情。 孟谟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挑了挑眉毛。 半天没等到接话的,吴起飞只好悻悻的自己往下说:“这人有钱了,果然就会搞三搞死。被害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手机里全是跟一个美女的聊天记录,两人聊的特别火热,都约好见面了。” “哦?看来是个方向。”孟谟手指敲敲桌面,却发现吴起飞好似一脸便秘的表情。 “孟队,我这有话还没说完呢……”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刘平的手机里还发现一件事情,他似乎用手机里的备忘录写过什么日记。” “不过,用专门的技术软件给删了,现在只剩下个名字,技术队那边正在想办法复原。” “辛苦了,走,去看看那个主播查的怎么样了。”孟谟勾勾嘴角,淡淡地笑。 “还说跟你无关?无关你在死者的房子前面几次三番地转来转去?” “无关你在人家里安摄像头?别跟我说不是你按的,指纹检验已经得出了结果。” “符合。你认识这俩汉字吧?你说个不认识我看看,只要你小学语文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你就得认识!” 审讯室里,金莱的唾沫星子一阵乱飞,在灯光的映射下,就像从天而降的大瀑布。 审讯室外的众人,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这幅画面。 “下次我要是犯罪,直接自尽就完了。金哥这尼加拉瓜大瀑布太汹涌了,我接受不了。”吴起飞喃喃说道。 高安琪嘴角冷笑,直接问道:“孟队,咱们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上面不会说我们是审讯虐待吧?” 孟谟笑笑:“别怕,大家好好破案就行了。” 眼里划过一道光,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破不了,我们就排排坐,感受下尼加拉瓜大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