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Who am I》 楔子 焕 眼前是一团模糊的白光,她顿觉一股燥热缠绕着自己。莫名的眩晕感带来的是胃部的抽搐,为了将那恶心的感觉压抑下去,即使仿佛控制不了自己,却还是尽力大口呼吸着。 “呼——” 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 “快拿点水过来。” “去医院的车联系好了么?” 她恍惚的看着围着自己的一群陌生的面孔,眼神不由的一跃一跃。再望了眼不远处一些奇怪的摆设,大脑内还是空白的。 “孙小姐你觉得怎么样?”一个看似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走到她身边,紧张的拿起一条湿毛巾帮她擦脸。那冰凉的感觉使她清醒了些,可还是说不出话。 一阵眩晕袭来,她有些反胃,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车来了车来了。”那年轻女孩扶着虚弱的她,可却用不上力。正要叫身边的几个男人帮忙,一个身影便迅速的走过来将她背了起来。 女孩看清那人,有些为难的撇了撇嘴:“辰末,你还有拍摄呢。” 那男生背着她朝不远处的保姆车走去,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么几步路不会耽误拍摄的。” 迷糊中的她皱了皱眉,扫了眼背着自己的男孩,再次昏了过去。 第一章 空白的过去 病房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尤小瑜坐在病床边陪着还在吊盐水的女孩,见盐水到底,按响了病床边的呼叫铃。 护士小姐很快走了进来,熟练的帮她拔了针。 她似乎感觉到了隐隐的疼痛,眼皮一跳。 “孙小姐。”尤小瑜看着病床上的女孩醒来,瞬间松了口气。 “......”她盯着那个陌生的脸孔许久,才缓过神来。“你是?” 尤小瑜懵懵的眨了下眼睛,鼓着腮帮子疑惑的扁扁嘴:“孙小姐,我是尤小瑜啊。虽然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可是......” 她仿佛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一下子坐了起来。看了看高级单人病房,又将目光放在自己还粘着医用胶布的手。“病房?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努力的回忆,可脑海中只有刚才昏迷之后的事。她预感不好的皱了皱了眉,看向身边一脸迷惑的尤小瑜,“我不是...出车祸了吧?” “噗!”尤小瑜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孙小姐你怎么了啊?难道是中暑的后遗症吗?胡言乱语的。” “中暑...”她转了转眼珠,看向窗外熠熠阳光。“我怎么会中暑?” “可能是孙小姐刚从英国回来就投入工作太辛苦了吧,下午你抵达片场没多久就忽然晕了过去。” “......去片场干什么?” “是你说以后贴身跟着辰末要好好观察他啊。” “......辰末又是什么鬼?” “孙小姐你不是在吓我吧?我今天刚刚给你介绍过了啊。”尤小瑜有些担忧的皱眉,还是问道,“孙小姐你真的没事吧?” 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综合尤小瑜刚才跟她说的话,完全没有头绪。尽管觉得奇怪,可又莫名的认为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孙董事长让我尽量贴身跟着你,你住院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啊。” 她有些惊惧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内心又是一阵呐喊。“卧槽孙董事长什么鬼?”崩溃的抓了半天的头发,她迎着尤小瑜那疑惑的目光,大力按下身边的呼叫铃。 - - - - - 病房里聚集了几位医生,还有一个她根本没见过的中年男士。他身着一件浅蓝色的polo衫,搭配一条灰色休闲长裤,坐在医生们身后的沙发上盯着自己病床上接受检查的女儿。 几位医生拿过护士递过来的各种检查结果,互相递了个眼色,终是那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医生先开了口。“孙小姐的检查结果...完全没有问题。所有指标都正常,脑部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她听完结果一跃而起。“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谁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要干什么,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根据医学角度来看,孙小姐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问题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完偷偷指了指坐在一边的男人,小声说道:“他是谁我都不知道。” “够了!”那男人语气凌厉,瞪了一眼跪在病床上的她,“简直胡闹!”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被训斥了竟还有几分委屈。 他收起那威严,对着几位医生还是很礼貌的说了感谢的话,然后让人送他们出去,又回头瞪着跪在病床的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无奈的点点头。“行,跟我演戏是吧?” “哈?” “今晚不想去闵家的聚会,所以就跟我演这出戏。是吧?” “......”听了他的话,她目瞪口呆。“什么聚会?” “孙南宓!你当你爸我是傻子吗?”他生气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却又收了些力气。 “爸...爸?” “继续。”他冷笑一声,“继续装失忆。让我看看我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当演员的天赋。”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 她话音刚落,又被他狠狠的戳了几下额头,顿时疼的捂住脑袋不敢说话。 他咬着牙瞪着她,显然是被气到不行。“孙南宓,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是吧?你妈走的早,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送你去国外读书,没想到你个白眼狼竟然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懵懵的看着逐渐哽咽的所谓“父亲”,一时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闵家聚会又是怎么回事?她思索了半天,忽然开始翻找着病房的各个角落。难道是在拍真人秀? 孙昊哲看着她奇怪的行为,不解的问道:“你在找什么?” “摄像机。”她边说边继续找着,“你们节目组把摄像机放在哪里了?有几个?什么型号的?针孔吗?” “孙南宓!” - - - - - 如果说这世界真的存在灰姑娘,那她参加晚宴的时候,身上的礼服不一定是仙女教母变出来的... 还有可能,是被人硬套上的! 站在偌大的会场中,孙南宓的精神是崩溃的。硬被几个保镖抓上车,又被尤小瑜硬套上紧身黑色礼服,现在像个傻子般的杵在会场门口,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再也不能忘记的夜晚了。 “来嘛。”尤小瑜也换了身正式的浅粉色礼服,对着身边的她歪了歪头。“孙小姐别这样嘛,既然来了就开心点。” 孙南宓才懒得理她,转身要走却被她抓住。“孙小姐你要是走了我的人生就灰暗了!”她可怜楚楚的睁着大眼睛,不停的对孙南宓发射着谜之眼神。“孙董事长会炒我鱿鱼,然后我一个实习生的简历上就会有一笔抹不去的黑历史,‘被a市最大娱乐公司开除’这样的字眼,会毁了我的一辈子啊嘤嘤嘤。” “你够了。”孙南宓才懒得听她说废话,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有点乱。” 尤小瑜瞬间收起眼中的泪水,非常正经的解释道:“是这样的。闵式集团的董事长闵振一算的上是孙董事长的世交了,今天这聚会呢,也算是给他今天回国的儿子接风洗尘。孙董事长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派你来代表他出席。” “他不舒服?”想起下午在医院被他戳疼的那几下,孙南宓不禁冷笑了一声。“分明好得很。” “至于孙董事长到底什么目的呢...我们这些个没有资历的年轻人别去乱猜啦。你今晚在这里悄悄的待上几个小时,我也可以交差,多好。” 她看了眼笑得天真的尤小瑜,依旧有些搞不清状况,不免有些头疼。 “今天匆忙都忘了给孙小姐化妆。”尤小瑜说完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只深红色唇膏,“来,多少擦个唇膏提个气色。啊~~~~” 孙南宓已经有些疲惫,索性乖乖的听了话。尤小瑜看着脸色好看许多的她,免不得称赞道。“恩,孙小姐真好看。” 知道这是她的马屁,孙南宓不禁心里冷笑一声。可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瞬间紧张起来。 “洗手间在哪?” 她还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 一路快速的奔去洗手间,穿着细高跟鞋的孙南宓差点没崴到脚。 她打开洗手间的门,直奔镜子走过去。 看着镜中的人,她完全不确定自己是否本来就长这幅样子。目光从下巴游走到眼睛,顿时再也移不开。这双眼睛她似曾相识,可又觉得无比陌生。瞳孔自然的收张,仔细看竟还有几分褐红。 “孙小姐。”尤小瑜忽然的出现打断她的思绪,“你怎么了?” 她这才回神,摇了摇头。可再次看着自己的眼睛,心中说不上的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孙小姐?”尤小瑜见她愣神,小心的打扰。 孙南宓目光从镜子上移开,转过身毫无情绪的应道:“没什么。” 几分钟后回到会场,尤小瑜被长桌上精致的甜点吸引了。而孙南宓依旧满脑袋疑惑不能自舒,拿着杯带着气泡的饮料站在香槟塔边不知思考着什么。尝试着回忆以前的事,可最后的记忆也只是被人围着送去医院而已。 会场中回荡着轻幽的交响乐,身着华丽的人们愉快的攀谈着。她看着一切,忽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心事重重的她来到阳台,看着花园中的游泳池自言自语。 “这是在拍狗血电视剧吗?董事长的女儿还参加聚会什么的......太假了吧。可就算是拍电视剧也应该有个导演喊‘cut!’吧?而且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吐槽完越想便又觉得奇怪,怀疑自己做梦的掐了下自己的脸。 睁开眼,没醒。 觉得自己力度可能不够的她又闭上眼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脸,直到再也承受不住那疼痛,才又睁开。 “啊!” 眼前忽然出现的身影吓了她一跳。一个人背着月光从阳台石栏后爬上来,咚的跳到她面前,大约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正好高她一头。孙南宓受到惊吓的后退了一步,仰头懵懵地望着这奇怪的人。他并未在意她的目光,迅速的转身跨过这边阳台的石栏跳到隔壁的阳台上,打开了阳台上的门走进房间。月光下他的侧脸算不上精致,相反那白的毫无血色的皮肤令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飞人?”她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趴在阳台上看着隔壁阳台已经消失的身影,忽然意识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小偷!” 她跑回会场,随便找了个男侍从,揪着对方来到阳台,指指点点的说了刚才的事。想着毕竟是个正式的场合,便没有再声张的回到会场,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你去哪了?”尤小瑜看着一脸惊恐的她。 “刚刚...” “这不是小宓嘛。”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打断要说话的她。 她看着眼前头发有些灰白的长者,完全不认识对方,只能对旁边的尤小瑜递了一个求救的目光。 尤小瑜很快明了她的意思,率先笑着:“闵董事长您好。” 孙南宓这才知道对方的身份,顿时有些慌张,可很快还是礼貌的伸出手。“闵叔叔好,代表我爸爸问候您。” “几年不见小宓都这么大了。哈哈哈。”他爽朗的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留学回来之后果然像个大姑娘了。” “哪有。”她尴尬的笑着。想着不知该怎么继续交谈,有些犯难。 “你来的正好,”他说着有些得意的转了下身,“我儿子正好今天回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她看着他笑的有些深意,不免起了身鸡皮疙瘩。 “允其,快跟你孙伯伯的女儿打个招呼。” 他身后走过一瘦高男子,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西装,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孙南宓黑脸了。 这不是刚才跳阳台那小偷吗?! 第二章 维洱 眼前的男子也愣了一下,回想刚才阳台上见到有几分神经质的女生,嘴角很快闪过一丝嘲笑。装作友好的伸出手。 “闵允其。” 孙南宓看出对方眼中的嘲讽,还是沉住气跟他握了手。 “你们先聊着,我去跟老朋友们打个招呼。”闵振一说完对尤小瑜递了个眼色,两个人几分诡异的离开了。 “我还真没想到我爸爸会给我介绍一个...”他侧头看了眼发呆的她,想了想继续道,“奇女子。” “什么奇女子?放着正门不走跳阳台才是奇怪的人吧?” “我要是不跳阳台,也不会见到孙小姐一个人做鬼脸啊。” 孙南宓白了他一眼,显然是不愿意跟他继续交谈下去,环着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闵允其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淡淡道:“只涂了颜色鲜艳的口红,看来孙小姐对自己的素颜还是很有自信啊。” “什么?” “哦?孙小姐不是学心理学的么?我只是学着像你一样的分析一下而已。” 她似乎是收获了一条新信息,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思前想后,转了下眼珠问道。“你很了解我吗?” “查一下未婚妻的信息应该是最基本的礼貌了吧?”他看着她脸色瞬间铁青,继续道,“你爸爸难道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孙南宓瞪着大眼珠思考了很久,才恍然为什么爸爸说自己在装失忆逃避闵家聚会…… 原来都tm是阴谋!!! “这个锅我不能背啊!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孙南宓解释着。 “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我是说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猛戳我额头让我叫他爸爸;然后稀里糊涂的被绑架过来;就在我怀疑自己是做梦想要给自己掐醒的时候撞上了跳阳台的你;然后你爸爸把你介绍给我,你告诉我我是你未婚妻……”她语速惊人,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闵允其,吞了吞口水。“告诉我,你能听得懂。” 闵允其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未婚妻的话当然要听得懂。” “whatthef**k!”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想要解释可还是不知怎么说。 闵允其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也知道对方的心意,索性也不想跟她开玩笑了。 “其实我也很不喜欢别人安排我的人生。所以孙小姐不必担心。” 孙南宓一听此话有转机,顿时目光晶亮。“你的意思是?” 闵允其再次整理了下自己西装,头都没抬的淡淡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婚恋自由。尽管父亲希望我们两家亲上加亲,可我们似乎都并不想这么做。” 她瞬间松了口气,情不自禁的为他鼓掌:“闵……闵……果然有觉悟!” “闵允其……” “哦对!”她打了个响指,心情比之前好多了。 闵允其见她兀自一个人笑了,又才仔细打量她。一席简约又不失气质的黑色短裙礼服,配上黑长直发看起来倒是蛮舒服。脸蛋儿圆圆的,可也算得上是传说中的巴掌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都不算什么太大的亮点。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双圆圆的杏眼。看似精灵古怪,可又觉得那眼里蕴藏着他形容不出的情绪。然而那情绪带来的预感,并不好。 “所以,你跟我...爸爸说这件婚事不成立就可以了。”孙南宓仰头看着他,一脸正经。 他回神琢磨她的话,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 “会觉得我们不懂事吧。尽管都不是小孩子,可多少会觉得我们都是叛逆的。”他目光放在宴会厅里其他人身上,“况且如果我们两家不行,说不定还会介绍别人家的千金或少爷呢。” “.......不带这么玩儿的。” “呵,”闵允其低头笑了,语气掩饰不住的嘲讽。“都是些觉得自己家大业大的老爷子,越是这种人,越想要学着强强联手,让自己更稳固。很正常。” 孙南宓听他说话有些不客气,轻瞥了他一眼。自己也觉得有道理,无从反驳。分析了他刚才说的话,幽幽道:“那我们就这么拖着吧。” “恩?” “他们要是问起来的话,不做出任何表示。不说好,也不说坏。让他们觉得咱们两个还有心好好相处就可以了。” 闵允其看着认真说话的她愣了一下,没想到看起来如此幼稚的女孩子会说出这种话,有些意外。 其实孙南宓这个人,虽然偶尔古灵精怪,脾性也有些孩子气。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冷静理智的。也许是因为今天醒来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情绪不太稳定,导致自己今天一天都神经兮兮的,此时才有几分正经的模样。 她回神见对方盯着她,耸耸肩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我们拖延点时间而已。到时候你该玩儿玩儿,没人管你。” “哈。”他不禁轻笑一声,嘴角的酒窝深陷,衬得整个人温和了不少。 “笑什么?” “没有。”他端起一边桌子上的香槟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看来孙小姐是个聪明人。” “聪明吗?”孙南宓此时忽然觉得有些疲累,想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毫无情绪的盯着地毯上不知是谁丢落的一只钻石耳链。“我连自己之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他见她蔫了下来,半信半疑的思考着,刚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啊啊啊啊,我连我今年到底几岁都不知道啊啊啊。” “.......” 孙南宓想着又陷入了崩溃,神经兮兮的凑到他身边:“你不是查过我的资料吗?我几岁了?生日什么时候?什么星座?什么血型?” “......” “你倒是告诉我啊嘤嘤嘤,我真的快疯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哭丧着脸说胡话,闵允其突然后悔自己之前还存在着那么一丝恻隐之心。 还好,他没同意这桩婚事。 - - - -异世- 夜空中闪耀着无数繁星,将山坡蒙上一层神秘的银色薄纱。 他坐在巨石上仰望苍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看不尽那遥远的终点,只能满心担忧的叹口气。 维洱。 你现在在哪里? 过的还好吗? 第三章 秘密 戴着墨镜的孙南宓坐在一辆宽敞轿车的皮质后座上,翻个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经常坐这种车,但是至少从她有记忆起,是第一次。 她看了眼车里的表,竟然才七点。 按下窗户呼吸着早晨的空气,却也没能让她多清醒。本以为也许都是一场梦,可早上看见尤小瑜戴着个口罩出现在自己床头的时候,她是崩溃的。 “这梦要做的这么长吗?” 正一个人念叨着,没想到却被人狠狠的敲了下额头。 “啊!”她捂着脑袋缓了半天,那疼痛却还是挥之不去。“谁啊?!” 她有些生气的低吼了一声,抬头对上自己“爸爸”的目光,气势瞬间down了一半。 孙昊哲打开车门坐了进来,理了下领带。“昨晚怎么样?” 孙南宓就知道他会问,捂着脑袋点了下头。“挺好。挺好。” 孙昊哲听完瞬间像个恨嫁的奶妈一样笑开:“哎呀你满意就好。如果你能跟允其结婚啊,我跟你闵叔叔也就省一万个心了。” 她对着窗外大大的舒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恩,我们再接触接触。” “好好好,慢慢来。” 孙昊哲说完又“宠溺”地拍了下自己女儿的头,惹得她一阵恼火。她也终于觉得,自己不记得之前的事...... 说不定就是被他拍傻的! 跟着孙昊哲来到公司,周围的社员见了他都很恭敬的问候。孙南宓眼珠转了转,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个霸道总裁的爸爸...这不是要把整个公司交给我吧?!”越胡思乱想便越觉得可行性强,她全程双手捂着脸跟在他身后,提心吊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啊啊啊!” 孙昊哲将公文包放在自己办公室的桌上,看着自己的女儿,表情有些严肃。“对了,辰末那孩子怎么样了?” 本以为他会霸气宣布把公司交给自己的孙南宓愣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声。 “我不是让你跟进那个孩子吗?” “.......”回想昨天尤小瑜也跟自己提起过这个名字,她想着该怎么措辞。“啊,我昨天还没见到他就中暑了。” “这样啊,那你今天好多了吗?” “啊,还好,就是有点...” “那就去做你该干的吧。”孙昊哲不等她说完,便开始翻看桌上的文件。 “......”孙南宓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可想着也许自己问下去一定会遭到他的爆栗,便悄悄的退出了办公室。 - - - 尤小瑜拿着一杯拿铁趴在秘书姐姐办公室闲聊,正花痴着公司新签了几个男model身材火爆,却被人一把勾住脖子。 “快跟我说说辰末到底是什么东西。哦不,什么人。” 尤小瑜抬头看了眼那人,无奈的说道:“我昨天在去片场的路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我脑海中有橡皮擦,麻烦再说一遍。” 尤小瑜挣脱她的禁锢,直起身子理了理被她弄皱的领口。“辰末是公司的艺人,年龄刚刚20岁。” “这么小?” “还好吧,现在娱乐圈十多岁出道的也不稀奇了。” “也是。” “辰末其实挺有才华的,唱歌跳舞都不错,主要是还有实力在舞台上真唱。在这个圈子算得上是少数的,而且因为长得很帅气作风又良好,现在也在小鲜肉中人气很高的。” 孙南宓听完有些疑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那老...”本想说那老头的她及时的改了口,“那我爸爸他为什要我去跟进?” 尤小瑜看着一脸问号的她,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再说一遍,可迫于人家是领导的家属,不得不又耐心的解释着。“辰末这个人吧...其实并不是在粉丝面前表现的那么有活力。” “咦?” “怎么说...经纪人发现他私下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就跟舞台上的自己完全两个人似的。” 孙南宓听完有些好奇的问道:“精分吗?” “这个是孙小姐该给我们解答的吧。” “恩?” “孙小姐不是在英国修读完心理学回来的吗?” 听完她的话,孙南宓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所以...我是要给他做心理疏导吗?” 尤小瑜显然是无语到了极点,缓慢的点点头。“是啊,他之前答应给夏闵的第一部电影友情客串一下,所以去片场拍摄了。谁想到你第一天跟去片场,就中暑晕过去了。” “whatthef**k...”孙南宓心里奔过无数只草泥马,顿时觉得事情不好办。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还拿什么治愈那个精分小少年。万一病没治好,反而激发出他另一个人格怎么办。或者更糟糕一点,自己变成了精神病怎么办?! “天了噜天了噜!”她不禁连连惊呼,担忧着自己的人生。 尤小瑜见她一个人念叨着,有些不解的歪头。“孙小姐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 “那我们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去哪?” “这个时间...”尤小瑜翻看了自己的手账,“辰末应该在自己的工作室。” “要去找他?” “孙小姐昨天早上回国的时候不就答应过孙董事长会将他的心理疾病治好的吗?” “什么鬼啊?!这个锅我不背啊啊啊!”孙南宓再次崩溃的抓了抓头发,可迎着对方那鄙夷的目光,还是冷静下来。 是啊,谁会相信呢? 她皱着眉叹口气,妥协道:“好吧,我们走。” - - - 搭上去往15楼的电梯,孙南宓脑子里完全空白,直到感受电梯停了下来,才迅速的掏出手机。 搜索“论精分患者的治愈方法”。 可是那些要结合她看不懂名字的医疗器械的治疗方法令她头晕,还没等她翻到简单实用的方法,便看见前面的尤小瑜打开了一扇门。 房间里暖色的灯光不算明亮,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专业的音乐编辑设备,每一样都复杂的让她觉得...这一定很值钱。 又注意到两个男人背对着她们伏在电脑前戴着耳麦摇头晃脑,孙南宓不自觉的跟身边的尤小瑜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敢打扰。 左边的男子岁数稍微大些,他拿下耳麦:“大概就是这种旋律,你觉得还可以吗?” 右边戴着毛线帽的男孩又仔细听了一会,转过头,露出精致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淡淡的说着:“要不我先唱个demo试试?” “哦,也可以。” 两人说着话,谁都没注意身后,这时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二十七八岁,满面油光的男子走了进来,小小的眼睛睨了眼吓一跳的孙南宓跟尤小瑜,随意的点点头。他走到那两人身边,拍了拍那带着毛线帽男孩的肩。“刚刚收到消息,今天下午的通告取消了。” “我可以回家了吗?”男孩明显有些喜色。 “哦,差不多,不过这个。”那油光男指了指孙南宓,“她今天要跟你谈谈。”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投向她,令她有些尴尬,同那男孩子对视了好一会,才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你好。” 那男孩子有些懵,可见她打招呼,还是轻轻的点头算是回应。之后又瞅着那油光男,满眼不解。 - - - -会议室- 辰末整理了毛线帽下的头发,呆呆的将手放在桌子上不说话。时不时瞟一眼桌子对面盯着自己的女孩子,尴尬的转着交叠的手指。 孙南宓跟他已经维持了十分钟这种状态了,想来无比心累,还是开口温和的问道:“你叫辰末?” “恩。” “刚才你身边的人是?” “制作人。” “那个满脸油的小眼睛是?” “噗。”她的话似乎戳中了他的笑点,令他噗嗤笑了出来,一排洁白的牙齿整齐好看。“经纪人。” 观察对面坐着的男孩子,干干净净的模样蛮清爽,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神采奕奕。怎么也不像尤小瑜跟她说的那样像个精神分裂。她索性也觉得是公司小题大做,有些随意的往椅子上靠了靠。 “你好像不怎么说话啊。” “恩...我这人比较慢热。” “如果熟悉了就会把秘密告诉别人吗?” “恩?”辰末不解的看着对面有些小怨念的女孩,“或许?” “哦.......”孙南宓兀自想着自己的事,心思根本不在对面的人身上。“反正是跟你谈谈,谁说都一样,那你听我说话吧。”她打断要开口的辰末,碎碎念着。“我,从昨天中暑之后开始,到现在,没见过一个我认识的人。刚才那个尤小瑜也好;还有那个老头也好;莫名其妙的聚会;横空而出的未婚夫,当然我们只是假装的。” “那个......” “如果这是个梦,请你拿起旁边的椅子打死我,让我尽快醒来。如果这不是,请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 “......” 这是辰末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对视那么久,看着对方的眼睛,他有些担忧,困惑的歪了歪头。“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听了他的话,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落寞。低下头叹着气,看来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想着自己也真是够搞笑,竟然跟人家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明明自己是要治愈别人,却让别人担忧自己。 “对不起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哈哈。”她说完起身,没想到眼前忽然一黑。 仿佛是一瞬间,四周的桌椅摆设化成碎片般被狂风吹走,她费力的仰起头,天空是低沉的灰色,厚重的云渐渐的压了下来。狂风夹杂着灰尘令她看不清,吃力的用胳膊挡了下那风,再睁开眼,无数的红色光线在半空中飞舞着。它们汇聚在一起,化身一条血红的毒蛇朝向她张着血盆大口迅速冲了过来。 “哎,哎。” 孙南宓跪坐在地上,已是满头冷汗,瞳孔中的血红倏地褪去,才幽幽的抬起目光。 这还是那间小会议室。 “你怎么了?”辰末蹲在她面前,见她脸色极差,不免担心。“要不要我叫人来?你看起来好像还是......” “不用!”她迅速的摆手,回想刚才所见,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她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什么,久久没能从中走出。发觉自己摊开的手还有些颤抖,就好像攥着自己难以平复的心一般用力握住。 看来有些秘密,还是不能说给别人听。 第四章 新开始 孙南宓躺在宽大的床上,抱着柔软的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房间昏暗的灯光似乎能将她的思绪沉淀,配合着四周静谧的氛围,说不上来的诡异。 回想那惊心动魄幻象,真实感虽然褪去,可还是心有余悸。 她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表,没想到才九点。不想睡那么早,却又没什么情绪做其他的,还是蒙上被子不去纠结太多,闭着眼养神。 “叮咚——” 一声门铃响吓了她一跳,咻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没有关上房门睡觉的习惯,此时房间灯光昏暗而外面又一片漆黑,不得不让她警惕。就这样呆坐了几秒,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叮咚——” 又一声门铃打消了她幻听的猜想。 她幽幽的起身,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走到客厅按开了灯。似乎是看见明亮的灯光安心了不少,她才迈出步子走去玄关。一路猜想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拜访,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只是见到可视闭路电视上那个在门前犹豫的男孩子,她有些诧异。 “辰末?” 盯着门外游走的他思考了很久,直到见他想要转身离去,才打开了门。 听到开门声的辰末转了回来,看见她一身白色睡裙站在门里探出头,一边的长发自然垂下,瞬间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晚跟一个女孩子单独见面。他又瞄了她一眼,圆圆的眼睛快速的盯着地面,结巴道:“恩....” 孙南宓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宽大的白色印花t恤,配了条灰色麻布直筒长裤,脚上的那双凉拖简约又不失时尚感。他头发有点微湿,一缕一缕的垂在额前,再加上嗅出空气中那淡淡的男士沐浴露味道,孙南宓断定他一定是刚刚洗完澡。 只是沐浴过后不是应该直接上床休息的么?为什么他却半夜前来呢? 辰末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想着算了,勉强的挤了个笑容抬起头:“啊,还是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孙南宓看出他潜在的情绪,知道他这么晚来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叫住要离去的他:“喂,进来吧。我也想找个人聊聊。” 辰末回头对上她亲和的笑容,有些害羞的转移了目光,默默的走了进去。 接过孙南宓倒给他的白水,辰末说了谢谢,握着那杯子的手指不自觉的敲着杯面。 孙南宓见他低头不说话,想了想还是找了轻松地话题。“你住在几层呀?” “恩?”辰末回神,“十五层。” “难怪。”她笑着点了点头,“我都不知道你跟我住一栋楼,在闭路电视里见到你的时候很意外呢。” 想着她刚才直接问自己住几层,辰末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刚才...” “因为看你穿的很休闲,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而且附近就这一栋公寓安保很完善,作为艺人的你应该是跟我住在同一栋吧。” 辰末看了看分析的合情合理的她,心里不禁有些佩服,感叹着不愧是心理医生。 孙南宓见他再次点着玻璃杯沉默,也想起自己心理医生的身份。关心道:“你在紧张什么呢?”辰末似被猜中心事的惊讶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停的在敲杯子,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这么晚还不休息,一定是有什么令你不安的事想要诉说吧?”她冲依旧紧张的辰末眯了眯眼,笑得好看。“既然来了就说出来吧,反正我也想找人聊天。” 辰末岔开腿坐着,身体前倾,双手支在膝盖上。犹豫的开了口:“我明天要去拍微电影...” “恩?”她疑惑。“这不是好事吗?” “可我...从来没有演过戏。”他说完便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情愿。 “从来没有?” “我一直都是作为歌手活动的,如今公司突然让我去拍微电影,所以紧张的睡不着觉。”他有些担忧的说着,看向对面的她。“知道你跟我住在同一栋...所以来打扰你了。” 孙南宓听完笑了:“这有什么,咱们就当做朋友般正常聊聊就好了啊。” 她差不多猜到对方知晓自己心理医生的身份,心里暗暗的思索着解决办法。 他拿起那杯水一饮而尽,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真的志不在演戏,只想好好的做我的音乐。可经纪人给我安排的工作又不能推掉,实在是...” “既然是微电影应该很快就能拍完的吧。而且事情既然已经不能改变了,你只能接受...”孙南宓说到一半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些硬,还是委婉了语气。“不要太抗拒演戏,或许尝试一下也好呀。” 辰末听完也觉得有道理,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说道:“看了剧本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台词很多吗?” “不是。”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是要跟女演员合作。” 细想他这人比较腼腆,孙南宓也理解他纠结的所在,低头笑了:“果然二十岁是青涩的年纪吗?既然舞台上可以展现出帅气的一面,那么拍戏也可以吧。其他的嘛...就像我说的,不能拒绝的话,就享受吧。说不定演对手戏的女演员很漂亮呢?” 辰末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内心依旧压力很大。捋了捋有些挡眼睛的头发,不自觉的咬着嘴唇。 孙南宓看着思考着的他,忽然觉得这小男生挺赏心悦目的。皮肤白白净净,也没有胡渣。高耸的鼻梁还有精致的下颚线无不凸显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雄性美。可偏偏唇红齿白,加上那双像兔子也像小鹿的圆眼,又让人觉得无比清纯无辜。 “可攻可受。”她心里默默想着,不由偷笑一声。 辰末还是免不了的心烦,低头看了眼表:“这么晚了我还是不打扰了……”他说完起身,礼貌的对她点点头。 孙南宓见他还是蹙眉难舒,明了自己没起到什么太大作用。可她脑海里确实没有什么心理学有关的知识,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安慰他。 送他离开,她竟觉得有几分愧疚。 “明明正值花样年华的一个男孩子,看起来却无比迷茫。” 她自言自语,收起他刚刚用过的玻璃杯去厨房洗。看着水流顺着透明的玻璃杯流下,回想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忽然思索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不也是迷茫的吗?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 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接受现在的生活吧。 她再望一眼自己宽敞又舒适的大房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心安理得的过着“孙南宓”的日子。 - - - - 第二天。 孙南宓起了个大早,化了合适的淡妆,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就叫尤小瑜来接她去辰末拍微电影的片场。 虽然自己并不是什么学心理学出身的人,可她对自己的观察能力和看人的精准度还是有自信的。以后贴身跟着辰末的话,怎么都会摸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拍的是内景,刚来到片场,她不禁感叹了一声。 偌大的场地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道具,更神奇的是还有不同环境的布景,甚至还有酒吧跟教室。 她呆呆的看着,但为了不丢人,也没表现出自己的震惊。 “孙小姐,先去化妆间坐会吧,拍摄还要等布景弄好了才能开始。”尤小瑜说完带着她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先打开了门。 孙南宓忽然想起了件什么事,抓过她开了一半门的手,又将门关上了。 尤小瑜一脸懵,疑惑的眨了眨眼。“孙小姐?” “以后还是别叫我孙小姐了。”孙南宓想了想,既然要接受这个身份,那么跟身边的人亲近一些也没什么。“听起来怪别扭的,就叫小宓吧。” 尤小瑜惊讶的瞪着眼睛,连忙摆了摆手:“这不行这不行,孙小姐毕竟是孙董事长……”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孙南宓一把捂住嘴。 “我现在这是公务在身,若是不想让辰末对我这个心理医生有什么其他看法,就别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她说完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才又问尤小瑜,“现在除了你,还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吗?” 尤小瑜像只被大灰狼绑架的小兔子,无辜的摇了摇头,然后将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拿开,小声的说:“一般只有公司里董事长那层楼的个别同事才知道,他们不会来片场的。” “嗯,很好。”孙南宓满意的点点头,眯起笑眼。“我们进去吧。” 一前一后进入化妆室,孙南宓最先看见了站在镜子前整理刘海的辰末。 他上身一件浅蓝色的长款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破洞裤,又配了双棕色的小短靴。碎碎的黑发垂在额前,露出那双透亮的眼睛,仔细看才发觉他化了妆,眼睛已不是昨晚孙南宓见他时那样圆圆的,而是被化妆师姐姐用阴影拉长了眼角,多了几分男人味。嘴巴上也擦了唇彩,粉红粉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清爽,干干净净,像极了韩国小男生。 他打量镜中的自己,查看着是否还有什么不足。一个岁数不大的服装师走到他身后,让他转过身,帮他戴着配饰。此时他才发现站在门边的孙南宓,本想摆摆手,可碍于还在帮他整理衣服的服装师姐姐,只能微微的扬起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孙南宓也回以微笑,找了个空闲的椅子坐下,听尤小瑜跟她讲述演员们平时在片场一整天的大概流程。 她听的差不多,发现已经准备完毕的辰末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戴着耳机看剧本,越看眉间的褶皱越深。 孙南宓打断还在说的尤小瑜,悄悄走去他身边。 “还好?”她坐在辰末身边的椅子上,关心的问着。 辰末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搭话,摘下耳机:“还是很紧张……” 她目光放在他手中的剧本,问道:“剧本讲的什么呀?” 辰末将自己手中的剧本递给她,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概就是少男少女的那些事吧。” 孙南宓接过剧本,翻看了两页,脸色越来越差。 “这都是些什么呀。”她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还能再狗血点吗?” 辰末听她吐槽,莫名觉得心情好了些,噗的笑出声。 “车祸失忆,时间倒回。这种梗早就被用烂了吧。”她有些头疼的将剧本递还给他,“我都差不多能脑补出无数个可行性结局了。” “是吧?很无语吧?”他呲着一排小白牙开心的笑着,庆幸终于有人能吐槽这个让他十分不舒服的剧本。 她扁了扁嘴,忽然同情起辰末。也不怪他不愿意演戏,就这种烂大街的无脑玛丽苏剧本,他一个搞创作的怎么可能接受。 想起尤小瑜刚才跟她说两天之内结束拍摄,她还是准备安慰他一下:“无论怎么样还是认真对待吧。反正两……” 话还没说完,开门的声音便将她打断。 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子探了个头,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弱弱的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点。”她声音柔柔的,一副天生的可怜见儿。 孙南宓自上至下打量她一眼,黑长直,齐刘海,红色娃娃裙,小白鞋。差点就让她以为这世上真的存在清纯美好的小萝莉。 那女孩挽着头发别在耳后,低头笑着的模样分外好看。 而孙南宓注意到的,则是她胸前闪着耀眼光芒钻石项链。那项链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可又完全想不起来。 女孩冲着辰末走过去,孙南宓识相的离开了。她走回尤小瑜身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是谁?” 尤小瑜似乎也不太喜欢那人,小声的答道:“黄思莹。今年刚刚出道的小花旦。才18岁。” “辰末出道多久了?” 尤小瑜意外她没有顺着问下去,一时有点懵。“嗯……快三年了。” 孙南宓分析了她的话,目光放在不远处跟辰末介绍自己的黄思莹,她甜甜笑着,主动对他伸出了手,歪着头的模样天真美好。而辰末则是犹豫着同她握了握手,尴尬的咧了咧嘴。 孙南宓坐回椅子上,转向镜子。毫无情绪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一转,黄思莹身穿红色连衣裙的清瘦背影进入她的视线。 回想那条令她眼熟的那条钻石项链……孙南宓忽然记起在哪里见过。 看来这个黄思莹,绝对没有看起来这般简单。 第五章 刺耳的诡异 第五章 “cut!” 导演挥了下手,摆了个ok的手势。 辰末这才放松下来,叹口气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面前刚刚跟自己配戏的黄思莹,无奈的转过身去看剧本。 上午的拍摄差不多快结束,都是些零碎的场景。可每个场景都要拍几个不同机位,再加上辰末有些蹩脚的演技,ng不止一次两次,所以拖慢了整体进度。 孙南宓一直都跟尤小瑜在不远处观看拍摄,由于担心自己碍事,还是很懂事的站在最后,这样她无聊的时候也可以跟尤小瑜闲聊几句或者玩玩手机。 “啊...好无聊。”她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有些后悔今天跟过来。后又对尤小瑜打了个响指,“去喝一杯吧。” 尤小瑜误以为她意指喝酒,连忙制止:“哎呀这样怎么可以。更何况哪有大白天喝酒的。” “咖啡啊咖啡!”孙南宓无语的解释着。 尤小瑜这才理解,顺了顺头发傻笑着跟了上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便一下子撞在孙南宓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抬头才发觉孙南宓目光直直的盯着别处。 “辰末,你是不是不想混了?”辰末的经纪人陈威跟辰末站在角落,顶着一张油光满面的大脸,有种要打架的感觉。“你看看你演的那叫个什么玩意儿?我去外面随便叫个群演都比你强!” 辰末明显有些生气,可碍于对方是经纪人,只能忍了下来。“你知道我志不在演戏,下次就不要给我安排。” “哈。”陈威冷笑一声,“不演戏你靠什么赚钱?现在还有几个人做音乐?拜托你现实点吧,你可以靠梦想撑下去,我不可以。作为经纪人,给你安排了什么,你就要乖乖去做。” 辰末已经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紧握着双拳,指节泛白。好像只要陈威再多说一句,他便会将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然而陈威也不知道是不会看脸色,还是有自信辰末不会反抗,言行竟更加恶劣:“别怪我说话难听,现在新人辈出,随便捧一个都能火起来。”他边说边毫不客气的伸出食指,用力的戳着辰末的肩膀。 就在辰末马上要抬起手抡他一拳的时候,有人忽然抓住了辰末的胳膊。 “怎么现在的经纪人教育自己的艺人都这样极端吗?” 孙南宓松开抓着辰末的手,挡在他面前。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可目光却是极其冰冷,那气势让陈威懵了一下。 “公司知道您是个不可多得的伯乐吗?”她说完双手自然环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需要我,向公司举荐你去挖掘新人吗?” 孙南宓看见陈威脸上闪过的那一瞬惊慌不免心中痛快。他好不容易能摊上辰末这种发展起来的艺人,现在再让他去带一个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被大众记住的新人,绝对是折磨。 辰末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孙南宓,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感受到了那长长的睫毛下遮掩不住的犀利。不由失神。 陈威顿时有几分下不来台,回过神竟不要脸的理直气壮起来:“你懂个屁?你这么有能耐,倒是教他演戏啊。” “没有跟辰末商量便给他安排拍摄的是你,难道需要我来负责任吗?”孙南宓听出他语气中对自己的轻蔑,而且还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火气一下涨了起来。 尤小瑜看着气氛不好,忽然想起孙南宓的身份不能公开,以免多生事端,匆匆上前拉了拉她。“两位都是为了辰末好,方法不一样罢了,都消消气。” 辰末瞟了眼陈威那副死样子,想起自己是导火索,几分强硬的说了句:“接下来的拍摄我会努力完成。可是你要知道,我有权拒绝一些我不想要的通告和行程。” 他说完对孙南宓点点头算是道谢,转身离开了。 而陈威似乎气的不行,狠狠的白了眼多管闲事的孙南宓,也气鼓鼓的离开。 尤小瑜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她,伸手为她顺顺气。“孙小姐别生气了。陈威这人虽然脾气不好,可在工作上还是很有经验的。” “凡事都应该有个原则。”孙南宓凌厉的看了眼尤小瑜,明显不赞同她的说法,“即便是为了自己的艺人好,也应该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何况他刚才对辰末说的那番话,明显是把辰末当做赚钱机器。” 不知是不是昨晚辰末的那副纠结样子让她印象深刻,面对陈威这种不顾艺人本身只为向公司交代的经纪人,孙南宓无比厌恶。直到盯着他走去另一边的折椅上坐下,她才消了些气的转移目光。 细想自己刚才也够冲动,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却没能控制住自己。这圈子需要的绝对不是正直的人,在一群伪善的面具前,只会暴露自己的弱点。更何况在陈威眼里,她不过是个心理医生罢了,其他过问太多,完全就是多管闲事。 “呼……”孙南宓深叹口气,已然冷静下来。看了眼还在给自己顺气的尤小瑜,心里不禁一暖。可又不想矫情的说感谢的话,只能假意责怪着:“再叫我孙小姐我就抽死你。” 尤小瑜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误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孙南宓看着单纯的她,还是笑了。 - - - - - 午饭是剧组的盒饭,从导演到群演,无一例外。 辰末以“有点事要给朋友回个电话”为借口离开一会,逃避了跟黄思莹还有导演坐在一起吃饭。 他拿了份盒饭回到自己的化妆室,计划着快点吃完然后好好背剧本。可刚打开门便看见孙南宓跟尤小瑜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蛋糕聊天。 之前还看见辰末跟导演坐在一起说戏的孙南宓愣了一下,问道:“没跟导演他们一起吃吗?” 辰末一脸疲惫,将盒饭放在桌上。回想这一上午精神紧绷,不觉头疼。 孙南宓大概猜到什么,想着还有几个化妆师姐姐在,也不愿意声张。倒是从蛋糕盒子里拿出块草莓蛋糕放在他面前。 “吃点甜的放松下吧。”她冲对面的他微笑,“我刚刚跟小瑜去买的。” 辰末低头看着那蛋糕,香甜的气息钻入鼻子,瞬时让他心情缓和了些。 “谢谢。”他难得直视她的目光,真诚道。“还有刚才的事也……谢谢。” 孙南宓看似接受的耸耸肩,只摆了个手势让他先吃饭。事实上,她不想将这话题继续下去。毕竟说多无用,不如让辰末自己体会。 正当他刚要动筷子吃饭,化妆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黄思莹探了脑袋进来,对上辰末的目光瞬间绽开甜甜的微笑。她拎着个水果篮子弱弱的走了进来,活像童话中的小女孩。又礼貌的将篮子里的苹果分给在场的几个化妆师姐姐。也包括目光淡淡的孙南宓。 “我还以为你会回去呢。”她发完苹果蹲在坐着的辰末身旁,瞪着一双大眼睛仰头望他。 “啊,我打完电话寻思快点吃背台词来着。”辰末几分尴尬的解释着。 “哈哈哈,没事儿的。”她说完眯起笑眼,递给辰末一个红红的苹果。“我就是来给大家送个苹果。” 还没等辰末说谢谢,她便欢快的起身,像个孩子般蹦跳着挥手离开了。 黄思莹刚走,化妆师姐姐们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都是些称赞她的话,说她年纪轻轻却很懂事,人也亲和可爱没有架子。 孙南宓听着,一点情绪都没有。 无论如何黄思莹都已经出道半年,更是演员出身,多少了解中午化妆室就是给大家休息小憩的地方。如果真的那么有礼貌,刚刚进来之前便应该先敲门才是。也不知道她这样直接开门走进来,是断定化妆室里没有人休息,还是心猿意马,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休息。 孙南宓目光放在刚才黄思莹递给她的那个苹果。光洁又红彤彤的模样令人很有食欲,奈何她之前吃了太多蛋糕已经吃不下。否则一定要尝尝这个苹果……到底有没有表面那样看起来美味。 “嗞——” 一声怪音在孙南宓耳边响起,那好似生了锈的金属摩擦声不由令她身体一紧。 “嗞——嗞——” 又一阵断续的怪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孙南宓脑子里噪的要命,开始在房间里寻找那声音的由来。 不远处的几个化妆师小声的聊着天,完全没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而身边的尤小瑜戴着耳机专心的玩着手机,她对面的辰末也安静的吃着饭…… 那么,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嗞——嗞——嗞——” 连续不断的高频率杂音钻入她的耳朵,化为一只利爪在她的耳膜上不停地抓挠,使得她顿时抱住了刺痛的头蹲了下去。 尤小瑜发觉她行为奇怪,摘下耳机担心道:“你怎么了呀?不舒服吗?” 她仿佛没听到她问话,感受那刺痛顺着后脑滑下,只觉身体忽冷忽热。脑海中霎时闪过一道灵光,那疼痛感像磁铁般吸住声音的来源,指引着她。 恍惚的起身,孙南宓奔着那声音的方向——不自觉的迈了出去。 第六章 意外 第六章 她走到摄影棚中间,才停下有些轻飘的脚步。耳边那诡异的声音带她来到这里,却逐渐消失。 孙南宓失焦的瞳孔终于有了反应,一收一放,默默回神。 由于剧组中午休息,所以在摄影棚的人不多,偌大的场地显得更加空旷。她木讷的左右转了下眼睛,仿佛察觉到什么,下意识的抬起头。 一串关闭着的大型舞台灯吊在高处,将她的目光死死圈住。孙南宓微微皱眉,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索性一直盯着它发呆。 尤小瑜跟了过来,在摄影棚中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呆立在布景前的背影。担心的走到她身边,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棚顶,也不懂她在望什么。“孙小姐……你在看什么?” 孙南宓没听见她说什么,紧盯那排大灯不放,有那么一瞬竟发觉它们有些微微的摇晃。 “孙小姐?” 她一摆手示意尤小瑜不要出声,再看那静止的大灯,眉头紧锁。“难道是我看错了?” 正当她后知后觉自己有些神经质时,后脑突然被一颗篮球击中。那力度虽然不大,但也令她一个踉跄差点扑在地上。 尤小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了一跳,本想回过头责备,可看清是谁捡起那颗被孙南宓脑袋反弹回来的篮球,一时无言。 孙南宓捂着后脑勺,仿佛脑壳里的东西都搅混在了一起。她咬紧牙关命令自己冷静,一个转身寻找着袭击者。“谁呀?!” 闵允其玩儿着手上的那颗篮球,看见她气鼓鼓的回头,竟翘起一边嘴角坏笑起来。 孙南宓难以置信在这里还能碰见冤家,放下捂着后脑勺的手上下打量他。 闵允其穿了件宽大的黑色t恤,单手插在破洞牛仔裤兜里笑着看她。这副有点痞气的样子令她有点不适,毕竟上次在聚会上见面的时候他是一身正装。 闵允其将手里的篮球放回一边的道具车里,缓缓的走了过去。 “孙小姐在聚精会神的看什么呢?”他边说边抬起头,望着设备繁杂的摄影棚,又很快将目光放回她身上。 孙南宓白了他一眼,完全没什么好感的揉了揉后脑勺。“找个可以让你上吊的位置。” 闵允其听完噗嗤的笑了出来,左边嘴角的酒窝更加明显。“孙小姐还像个孩子一样。” “你不像孩子吗?你不幼稚吗?”孙南宓听完他的话更加生气,再也没能控制住的吼了两句,“你不像孩子还用篮球打我?” “别这样小气嘛。”他伸手轻拍了她一下,算是撒娇? 孙南宓再次狠狠白了他一眼,环着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闵氏赞助了这个微电影,来看看广告植入的怎么样。”他目光扫视着空荡的摄影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闲大了!”她心中不屑着。刚要转过身离开,却被对方挡住去路。“干嘛?” 闵允其上下打量了下她,好奇道:“那孙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爸公司的艺人拍微电影,我随便出入岂不是很正常。” “辰末?”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我比较好奇他......抑郁症的传闻是真是假。” “关你事?” “哈。”闵允其有些无语的冷笑一声,“为什么孙小姐对我就不能友好一点?如果是因为刚才用球打你的话,我道歉。” 孙南宓看着他诚恳的示弱,有些心软,毕竟本身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可还没等她说话,对方又恢复了讨人厌的嘴脸。 “我们可是以后要结婚的人啊,应该亲近一点哦。” 她知道他在故意气自己,鄙视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我怎么就这么讨厌无厘头的人呢?” - - - -下午- 不知是下午的拍摄内容轻松一点,还是辰末已经快速适应了拍摄的感觉,目前应该完成的进度忽然追了上来。 孙南宓此时站在摄影机后面认真的查看两人的拍摄画面,塞了块巧克力给尤小瑜。 “cut!!!” 导演满意的挥手喊停,三两个化妆师围到两人面前帮着补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今天有夜戏吗?” 尤小瑜吞了吞嘴里的巧克力,拿起笔记本翻看。“有的。” “我们回去啊?”孙南宓贼溜溜的挑眉。 尤小瑜有点懵,随即看了眼手表:“这才四点......” “可是夜戏还指不定拍到几点呢,而且我看辰末的状态不错啊。走了也没关系的吧?” 尤小瑜为难的偷瞄着她,似乎是觉得这样太过随意。 “哎哟,这是在欺负小助理吗?”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孙南宓顿时拉下脸,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这么倒胃口。“看这幅委屈的小样儿。” 她瞪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环着胸说道:“你真是像蜜蜂一样勤劳啊,哪都有你。” 闵允其轻笑一声,将她的讽刺照单全收。“谢谢夸奖。电池。” “恩?” “南宓(fu),南孚。”他故意念错她的名字,摊摊手。“南孚不就是电池吗?” 孙南宓听完脸色铁青,无语的冷笑一声:“你怎么就这么幼稚......念宓(mi)啊念宓(mi)!!!!” 身旁的尤小瑜捂嘴偷笑,却被一道凌厉的目光吓的一抖。 “我就说你欺负小助理嘛,看人家让你吓得。” “没有的。”尤小瑜被他说得尴尬,匆忙的摆摆手。 孙南宓看着前面不远的大家还在专心拍摄,以防影响到别人,带着他们往后退了退。 她不想动气,所以自动忽略了他的捉弄。目光放在远处黄思莹胸前的钻石项链,意味深长的看了闵允其一眼。 “已经在片场待了一下午了,怎么你这么闲?” 他双手插兜,无心的应道:“就是闲啊。闵氏又没我什么事。” 她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又试探的说道:“那个黄思莹好可爱啊,一看就是个清纯的软妹子呢。” 闵允其淡淡的斜了身边的她一眼:“是啊。” 孙南宓前天参加闵家聚会的时候在地上看见过一只钻石耳链,跟黄思莹胸前的项链是一套的。要不是昨天她跟小瑜去买咖啡的时候路过商场一楼的珠宝店无意扫了一眼,估计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原本以为自己多想,毕竟那套首饰又不是限量版。尽管黄思莹刚刚出道半年就能买到那么贵的首饰有些可疑,但是也不能凭借猜测把她跟闵家扯上关系。 直到孙南宓刚才试探闵允其时将他眼角的轻蔑看尽,才恍然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至于什么样的关系,她并不感兴趣。 “我们回去吧。好无聊。”孙南宓对尤小瑜说完,自己转身先离开了。看都没看闵允其一眼。 “呲——” 还没走出片场,孙南宓耳边便又忽然响起诡异的金属摩擦声。 她几分痛苦的捂住耳朵,那声音却能钻入脑子作祟。 尤小瑜发觉停下来的她不太对劲,关切的问道:“孙小姐?” 孙南宓顾不上理她,体会着似锥子扎着她的脑仁儿般的痛。痛楚伴着那莫名而来的诡异声音,随涌上来的血液越来越严重,她的头快裂开了。 “呃唔.......”孙南宓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躁郁的闷哼。 这是尤小瑜今天第二次见她如此,不禁有点害怕。她看了眼四周的人,想要寻求帮助,可转了一圈却发觉大家都在忙,不敢打扰了拍摄。无奈之下,她只能跑向了正双手插兜观看拍摄的闵允其那里。 “闵先生.......”她小心翼翼又着急的说道,“孙小姐似乎不太舒服。” 闵允其怔了一下,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孙南宓正像个毒瘾犯了的人一样蜷跪在那里捂着脑袋。他又看了满眼焦灼的尤小瑜,好奇的走了过去。“电池?” 孙南宓头疼欲裂,耳边那吱嘎的诡异声音似虫子般钻入耳朵,令她痛苦的满头冷汗。闵允其跟尤小瑜的话她什么都没听进去,也完全无暇顾及。就在闵允其意识到事情似乎很严重的时候,她脑海瞬间闪过一丝白光。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 她大口喘着气,看着地面发呆。目光扫过眼前的闵允其跟尤小瑜,冷静的不能再冷静。视线一转,耳边又响起金属的摩擦声。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非常的微弱。微弱又明显。 孙南宓被这声音牵引一般的起身,仰头望着远处摄影棚上的一排大灯.......迈出步子。 闵允其跟尤小瑜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清状况,皱着眉见她像个游魂般的缓慢走着,不由一冷。 “孙小姐?”尤小瑜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失神的目光担心的不行。这到底是怎么了? 孙南宓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排大灯,轻轻抬手示意她不要打扰。 她走至导演身边,在摄影机后面停下。耳边除了那诡异声音,再无其他。听不见导演的指示,听不见辰末跟黄思莹的台词,更听不见机器运行的声音。 孙南宓望着那排稍有摇晃的灯,忽然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了。 螺丝松动的声音。 她的视力似乎瞬间具有了穿透力,连上方最细小的螺丝都看得清。那螺丝一点一点的晃着,马上就要掉下来。 就在整个一排的大灯最上面的螺丝掉下的时候,孙南宓忽然清醒了。她看着灯下还认真配戏的辰末跟黄思莹毫无察觉,冲了过去。 “危险!” 她首先推开了黄思莹,然而黄思莹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了她的胳膊。导致孙南宓在另一只手推开辰末的时候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在原地。 螺丝整个松开,一排大灯整齐的落下,穿透上方的布景板直直的压了下来...... 准确的砸中了孙南宓。 第七章 再次入院 整个摄影棚都慌乱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大家手足无措。 跌在地上的辰末被灰尘迷了眼,反应过来想起被压在布景板下的孙南宓,快速的冲过去:“都愣在那里干嘛?来帮忙!” 闵允其还有尤小瑜跟几个工作人员跑过去推开大灯跟布景板,孙南宓满头鲜血的趴在那里,看样子已经晕过去了。 闵允其下意识的探了她的呼吸,庆幸的松了口气。他看了眼对面一脸惊恐的辰末,一把将晕倒的孙南宓抱起,也不顾衣服上是否沾了血的快步走向停车场。 尤小瑜匆匆的跟上去,掏出手机赶紧给孙昊哲打了电话。 一切发生的突然,闵允其走的也果断。 摄影棚里忽然安静了。导演半天才冷静下来,看着布景跟那排碎了一地的大灯不免有些后怕。拍摄第一天就不顺利,再加上那女孩子满头是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万一出人命.......他想到一半,就命令灯光组给个交代,想把责任撇的干净。 辰末看着他们走远,又看了看被助理扶起的黄思莹。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瞪着大大的眼睛委屈的哭着。 这一整天闹得他心烦,再也没有心情拍摄。不过这样的情况,今天也没办法拍摄了。 - - - -病房- 时隔几天,孙南宓又回到了那个病房。 她迷糊的醒来,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管看了好久。直至焦距校准,才后知后觉的坐了起来。回忆着之前的事,想起自己是被隔着布景板的大灯砸中,忽然头疼。 尤小瑜拿着手机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已经醒了的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担心道:“孙小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孙南宓看着她,摸了摸自己被巴扎的像个粽子的头,淡淡道:“再叫我孙小姐就揍死你。” 尤小瑜听她还有精力开玩笑,松了口气,还是忍不住责备的说。“你也真是的,怎么突然冲过去了?要不是布景板挡了下,估计你就不是缝几针这么简单了。” 孙南宓靠在她放在自己身后的靠垫上,想起自己推走了站在大灯下面的辰末跟黄思莹,问道:“他们没事吧?” “托你的福都好好的呢。”尤小瑜感慨她还记得两个人,“不过黄思莹似乎受到了惊吓,反正今天的拍摄估计是别想进行了。我刚刚给孙董事长打了电话,他正生气着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女儿啊。” 孙南宓这才想起这尴尬的身份,觉得那老头一定会小题大做的,赶紧对尤小瑜挥了挥手:“快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没事,让他别......” “小宓啊!”孙南宓话都没说完,孙昊哲便打开门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抓着她一通观察。“没事儿吧?除了头还有哪里受伤了?疼吗?要不要打针镇痛?还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爸爸。” 孙南宓本是被忽然冲进来的他吓了一跳,可见他夸张的样子,无奈道:“我没什么事。” “我的天!”孙昊哲发现她胳膊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这是谁抓的?” 孙南宓才注意到自己胳膊上的伤,回想自己当时推开黄思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抓了自己,也没在意。“都是小伤。” 孙昊哲责备的瞪着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痛的皱眉:“以后别去片场了,这么不吉利。” “我真的没事儿。”孙南宓明显拿他没办法,有些不耐。想着转移话题,目光在病房里游走,忽然看见一件眼熟的黑色t恤挂在墙上。“这谁的衣服?”她问尤小瑜。 “啊。是闵先生的。” “恩?”孙南宓纳闷的看着她。 “是闵先生抱着你从片场出来的,也是他开车送你来的医院,只不过他换了件病人的衣服就离开了......” 孙南宓的懵懵的眨眼,重点并不在是谁开车送她来的医院。 “他有病吗?好好的穿病号服干嘛?” 尤小瑜回想着闵允其走之前的话,一字不差的说道:“‘让电池把衣服洗好了还给我。’他是这么说的.......” “.......” 孙南宓真想骂人。怎么她的血就脏成那样了?她无语的瘫在病床上,气的血液都不运行了。可忽然觉察到射过来的一道粉红光束。 孙昊哲一脸标准式爸爸欣慰笑,眼角的褶子都数不过来了。“允其这孩子真是关心我们小宓呢~” 孙南宓听完忽然觉得后脑勺疼,转过头去不说话。 “你说这么好的孩子去哪里找去,快点把衣服洗干净,然后打个电话约人家出来吃个饭感谢。” “我快递给他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爸爸是这么教你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说你.......” 孙南宓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的树叶沙沙,脑海中哼着歌,自动屏蔽了这不断的唠叨。 - - - 晚上。 孙南宓命令尤小瑜回家后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发呆。 她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奇怪的事,毫无头绪的思考着。之所以被那奇怪的声音牵制,是因为预感到什么不对了吗?还是只是巧合?可是之前跟辰末在会议室聊天出现的幻觉又是什么....... 越想越头疼,她杵着额头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恍惚中觉察到门外有什么,她倏地睁开了眼,直直的望着门口。 门把转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然后一个带着帽子跟口罩,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人抱着束花走了进来。 “谁?”孙南宓的声音虽小,却算不上友好。 那人锁上门,将口罩摘了下来,又回身摘下帽子,扑了扑被压扁的头发。 “辰末?”她意外的起身,看着走过来的他。“你怎么来了?” 辰末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孙南宓,“来看看你。”由于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他害羞的看着地面。“不知道该带些什么给你……所以……想了半天还是买了花。” “谢谢。”笑着接过花,她看了眼手表:“都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你还来干什么?明天不是有拍摄吗?” “你是为了我们受的伤,怎么可能都不来探望一下。”他抬眼看着她头上的纱布,“头……还疼吗?” “没什么的。已经没关系了。”她笑着,将花顺手插到病房的花瓶,才转身坐在沙发上。“过来坐吧。” 辰末坐在离她不远的单人沙发,还是不太习惯跟别人独处,顿时觉得有些热,干脆解开了颗牛仔衬衫的纽扣。 孙南宓看出他的不自在,笑着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问道:“经过今天的拍摄感觉怎么样?” 辰末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觉得很别扭。” “我看你下午的状态很好呀,其实演戏也不算很难吧?” 他扭开矿泉水,勉强笑笑。演戏这种东西,他再也不想接触了。他忽然想起下午的事,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有危险的?” “嗯?” “感觉你反应好快。” 孙南宓回想下午竟然隔那么远都能看见螺丝一点点松动,自己也觉得奇怪。虽然不是近视眼,但是那样细小的东西,她是怎么看见的?还有那一直牵引自己的诡异声音。 “就是突然发现大灯在摇晃,所以下意识的就冲过去了。”她温和的笑着,有所保留。 “这样啊。”辰末咬着下唇看她,诚恳道。“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估计住院的就是我了。” “哈哈哈,这样不是更好?你就可以逃避演戏了。”她的玩笑让他放松不少,也眯起眼睛跟着笑开。 两个人笑着笑着都沉默,气氛又变得尴尬。知道辰末性格比较内向,孙南宓还是先找了话题。“你的名字是艺名吗?” “嗯?”他愣了一下。 “辰末听起来很奇怪不是吗?” “哈哈哈哈,公司觉得我本名没什么特点,所以就给我选了个‘辰’字。”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知道该叫什么顺口,所以就随便起了‘辰末’这个艺名。” “挺好的呀,”她歪头笑着。“辰末,沉默。跟你很合适啊。” 辰末本来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手机响。掏出手机看了眼,皱眉又将手机塞回口袋。 “怎么了?”发觉他看完手机后情绪不高,孙南宓关心的问道。 他有些难以启齿的侧了下头,犹豫要不要说。 她不想他为难,大方的笑着:“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们聊点别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想了想,小心的问道。“黄思莹给你打电话问候了吗?” “黄思莹?” 她摇头。 “她……她刚刚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伤的严不严重,我说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可是……”他说到一半观察着她的脸色,“她又给我发了很多短信……” “给你发短信?”孙南宓听的糊涂,也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辰末纠结的顺了顺头发:“我是说……我觉得她对我……” 她见他羞涩,恍然明白了什么。“你说她对你有意思?” “啊也不是。”他摆了摆手,自己也说不清。“就是觉得……没有必要总发短信给我啊。如果担心我是不是受伤,我已经告诉她了。而且救她的是你,无论如何应该来问候你才是,为什么总缠着我?” 从初见黄思莹,孙南宓便对她没什么好感,再加上猜度她跟闵家有关系更是觉得她不简单。可是……这纠缠着辰末又是闹哪出? 她若无其事的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淡淡笑道:“或许是感觉到你的排斥,想跟你亲近一些呢?毕竟你们还要合作的呀。” “我有排斥她吗?” “很明显呢。”孙南宓煞有介事的说,“每次你见到她都不太自然,就连微笑都少动了好几块肌肉。” 辰末牵着一边嘴角回想,虽然没觉得自己那样做过,但是看她肯定的笑着看自己,便也不去反驳了。毕竟对方是他的心理医生。 孙南宓见他抿嘴想着什么,转移话题道:“你有什么爱好吗?除了沉默之外。” 辰末听完她的话无奈的笑了,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温和青涩。“其实我没有看起来这么闷的,跟亲近的朋友还是很玩儿的开,就是认生了点。” “哦?”她装作思考的摸了摸下巴,“那么我到现在都没有跟你混熟,岂不是很失败?” 辰末看了她一眼,别扭侧下身:“呃......这实际是我的问题。也许......啊!”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被飞来的一个抱枕打断。他转头看见抓着抱枕坏笑的孙南宓,有些惊讶。 “都说打架会让人亲近,”她目光点点了他手上的抱枕,明朗的笑了。“打一架吧。” “.......恩???” 没等他反应,她便用抱枕轻拍他的肩试探,没想到他一把将抱枕抢了过去。 “.......” “.......” 发觉自己手里没有“武器”的孙南宓慌了,瞪着眼睛想着怎么把抱枕抢过来。可辰末盯了她头上的纱布一会儿,忽然笑了。他将抱枕都板正的放在身后,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 干净清爽的面庞在眼前放大,望着他晶亮的眸子和垂下的浓密睫毛,孙南宓不由怔了一会儿。直到看见他将自己的帽子拿过来戴在她头上,才回神。“恩?” 他又帮她把帽子调整了一下,觉得自己满意了才起身龇着牙笑着:“你现在还缠着纱布呢。等你好了我们再打架好了。” “哈哈哈,我没什么的。” “我先回去了,免得等会儿经纪人查岗。”辰末往门边走去,打开门的时候还是回过头,“帽子就送你了,出院的时候戴着吧。” 目送他离开,孙南宓将帽子拿了下来。很普通的一顶潮牌黑色棒球帽。她走去镜子前将帽子再次戴上,完全看不出头上缠着纱布。 心情不错的打量着自己,可当她目光与镜中的自己遇上,笑容却渐渐消失。 那双眼睛里隐藏的情绪是什么? 未知的过去断断续续的令人烦忧,可最终,全都消化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里了。 她知道,时间会给她一个答案。 第八章 医院的闹剧 第二天。 一大早,尤小瑜按照孙南宓短信的吩咐,回了趟她的公寓。拿了些以前的旧书。 此时孙南宓抱着本《应用心理学》,看着书页空白处的笔记,尝试着在纸上写一模一样的字句,可字迹完全不一样。 她头疼的合上书,往后靠了靠。“即便是失忆,字迹什么的还会改变吗?一般这样同一个人却拥有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字迹的话......都是精神分裂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摇摇头命令自己别再想下去。 “孙小姐,”尤小瑜拿了一堆单据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发呆的她说到。“出院手续我给你办好了。” “真棒!” 尤小瑜低头担心的看了眼还笑得出来的孙南宓,无奈道:“你确定这么快就出院吗?刚刚大夫还说你应该留院观察几天呢。再说你头上的伤也需要换药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想住在这里,觉得不方便。况且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倒是医院这股消毒水味道才让人反胃呢。” 尤小瑜见她坚持,烦恼的叹了口气。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奇怪的上司呢? 两人收拾着东西,忽然听见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是黄思莹。 她身着一条黑色连衣裙,配了双黑色的平底鞋。脸上的妆并不重,加上胸前捧着的那束百合花,倒是显得肤色暗淡。 只是她这身打扮莫名令人不舒服,活脱像个来参加葬礼的。 黄思莹身后跟着她的经纪人。见到孙南宓后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后都走到她面前。 “孙小姐,你好。”黄思莹说着伸手递出一捧白色的百合,小声温柔的继续说道。“谢谢你那时推开了我,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尤小瑜看见那束白色的百合花就觉得不吉利,半路将花劫了过去。语气算不上友好。“花我来拿吧。” 孙南宓瞄了眼尤小瑜,目光又放回黄思莹身上。“你太客气了。我已经没什么了。” 黄思莹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着,注意到床上收拾一半的行李,担心道:“怎么今天就出院了吗?会不会太快了,你的身体检查没有问题吗?” “托你的福,孙小姐好着呢。”尤小瑜装笑的帮她回答,显然是看够了黄思莹装样子。 孙南宓虽然对黄思莹并无好感,此时见她浮夸的演技也觉得无语,可是日后并无机会再见面,也不想关系尴尬,还是温和的笑着回答。“医院太闷了,也睡不好,所以想回家。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定期来换药就好了。” 黄思莹听完深深的舒了口气:“啊,那我就放心了。” 她刚说完,原本半掩着的病房门忽然打开,冲进来一群气势汹汹的人。 孙南宓跟尤小瑜都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孙小姐,您当时是怎么发现情况危急的?” “孙小姐,你冲过去救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全呢?” “孙小姐......” 孙南宓这才发现进来的几个人都是记者,几分慌张的看他们混乱的提问。 尤小瑜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大声的烦躁道:“孙小姐现在身体还没痊愈,不接受采访,请你们出去。” “孙小姐,请问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怎么会出现在片场?” “你也同样救了辰末,他有来看望你吗?” 三个记者还是边拍着照片边提问,尤小瑜的阻拦并无效果。混乱中,孙南宓看见黄思莹跟经纪人得逞的对视一眼,终于知道她前来的真正目的。 看来这些记者就是她带过来给自己博版头的。 黄思莹此时转过身挡在她面前,也跟着尤小瑜一起维护她说道:“你们不要拍了,孙小姐不愿意接受你们的采访。我今天只是想跟恩人道谢,你们让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哈。”孙南宓心里不禁冷笑一声,差点就伸出手抓她的头发。小小年纪的,不好好钻研演技,两面派倒是学了不少。 她闭着眼睛忍耐,随着吵闹的声音火气越来越大。打从心底冒出的怒气窜上头顶,顿时又觉得头疼。 “哐——” 就在她濒临爆发的时候,一声猝不及防的巨响引得众人唏嘘。她睁开眼睛,脚边咕噜噜的滚过一个单反镜头。目光再看去,一个相机已经被拔了记忆卡,摔的变形。 “......” 一个人唰的从孙南宓身边掠过,撞开黄思莹冲去窗边。他打开窗,瘦高的背影优美的舒展开,像扔棒球一样的将手里的相机“咻——”的掷了出去。他左手遮了遮阳光,直到看见相机准确的掉进人工湖时溅起水花,才放下手转过身。 “闵允其?” 她还未从震惊中走出,身后的尤小瑜灵光一转,兴奋的抢过最后一个相机,抛给闵允其。 这回,他表演的是篮球投篮。 孙南宓看了眼众人张大嘴懵逼的站在那里,与尤小瑜对视一眼,不由偷笑。 记者们反应过来,气愤的冲到悠闲走过来的闵允其面前。 “你这人是疯了吗?” “相机里还有上个采访的照片!” “我不管,跟我去警察局!” 场面一时又混乱,孙南宓目光则是放在黄思莹身上。她肩膀刚才被他撞的不轻,此时看清对方的面貌,也只能心虚的抿着嘴吃亏。 果然啊,她认识闵允其呢。 闵允其不耐烦的大力甩开抓着他领子的男记者,目光冷冷的盯着他。“想要索赔或者讲理,我会在闵氏等着你们上门。”他说完拿出一张名片扔给他们,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子。“不过你们要知道孙南宓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并且已经拒绝你们的采访,她有权告你们侵犯隐私。” 众人看清名片上的名字跟头衔,互相慌张的看了眼。似乎是约定好一般的走了。 孙南宓回过头看着装逼成功的闵允其,竟然有那么一瞬觉得他无比高大。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黄思莹心虚的低头,目光游离着,想了半天还是尴尬的抬起头笑着跟闵允其打招呼。“允其哥~” “我的衣服你洗完了吗?”闵允其完全没理她,背过身去跟孙南宓说话。 想起那件衣服她就生气,可是见他今天如此仗义,还是不去争执了。“我今天才出院,就算洗也需要时间吧?” “快点洗,我还想穿呢。” “哈,你闵允其难道就差这么件t恤?再买不就好了?” “没钱。” 他那股子幼稚劲儿又上来了,一时整的她心烦。“给你买!” “好啊。现在就去。”他对尤小瑜狡黠一笑,“你今天可以下班了。要你照顾这么麻烦的人也是辛苦。” 尤小瑜完全懂他的意思,开心的点点头,三两下收拾好病床上的东西“唰”的没影了。 闵允其转回来,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百货大楼应该开门了吧?”他笑眼弥弥,左边的酒窝俏皮的凹进去。“走吧,电池。” 孙南宓嫌弃的瞪着他,本想堵他两句,可想起身后被他无视的黄思莹,还是算了。 走到门前的她忽然想起什么,跑回床边拿起那顶黑色的棒球帽戴上。转身时余光扫到脸色铁青的黄思莹,心中痛快。 - - - 跟在闵允其身后,孙南宓不由自主的琢磨起一件事。 黄思莹这丫头,到底跟闵家什么关系?她刚刚看见闵允其之后瞬间不敢再做作了,难道是怕他?话说回来,黄思莹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诡计多端啊,昨晚勾引辰末的时候对她只字不提,今天一大早便带着记者来演戏,也真是常人做不出来呢。可惜那演技拙劣的,孙南宓个外行人看着都辣眼睛。 “以后离她远点。” 孙南宓看着走在她身边的闵允其毫无表情,怀疑自己听错。“恩?” “黄思莹。”闵允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语气更是不容拒绝。“以后离她远点。” “......” 第九章 无处不在的Lolita 闵允其看着毫无反应的孙南宓,转过头迈出步子,却被她一把抓住。 她仰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严肃的问道:“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她跟你有过什么关系吗?”她看出他眼中的犹豫,大胆的猜测到。“交往过?” 闵允其意外的笑着皱眉,觉得她的话有意思。“什么?” “上次参加闵家聚会的时候,我看到地毯上掉了一只钻石耳链,跟黄思莹胸前戴的项链是同一款。她这次拍摄微电影的时候都没有换配饰,想必那项链很重要。”孙南宓一口气说完,停下来略有深意的笑了,又抬起头望着闵允其。“她刚才看见你的时候似乎很怕你。怎么?那套钻石首饰是你送的?” 闵允其听完觉得荒唐的笑了。“哈。电池不愧是心理医生,想象力还真的很丰富呢。”他说着点点头,赞赏的看着她。“观察力也很棒。” 孙南宓不想跟他说些有的没的,继续逼问:“她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让我离她远点?” 闵允其目光放向远处,双手自然的环过胸。“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 她对他转移话题的能力感到佩服,也跟着环起胸,倒要看他能扯到哪里去。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我已经26了。”他自恋的摸摸脸,再看向她,眼中全是警告。“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 孙南宓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一时失言。 “黄思莹是他哥哥的女朋友.......如果以后真的成了一家人,闵允其岂不是还要叫那小丫头一句大嫂?可是不对......”孙南宓脑筋转的飞快,又觉得划错了重点。“先不说他哥哥,闵允其今年26岁,而黄思莹才18......那他哥哥岂不是比她大更多???” 闵允其悠闲的插着裤兜,看见她不停眨着眼,便知道她在一个人思考。可孙南宓忽然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他吐血。 “睡过了吗?” “噗!”闵允其似乎是被击倒,无语的耸耸肩。“你的重点为什么放在那么奇怪的地方?” 孙南宓出奇的严肃正经,解释着说:“不是啊。黄思莹今年才18岁,且不说她跟你哥哥年龄差是多大,如果.......如果黄思莹是虚岁18的话,现在就还是未成年.......睡过的话完全是犯罪啊犯罪!!!” “这有什么。”闵允其完全不以为意,“小明星嘛,出来混早晚要还的。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谁都不能左右。” 孙南宓听完,想起昨晚辰末跟自己说的话。再结合今天病房的这场闹剧,顿时觉得黄思莹这小丫头总是想搞出些事情来。 “也是。不过你哥哥或许就是个跳板。” 闵允其听完皮笑肉不笑,淡淡道:“无论怎么样我哥哥不吃亏啊。”他抻了个懒腰,“她真情也好,假意也好。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idon’tcare~” “嘁。”她傲娇的转过头。 “总之你离她远点就好了,免得她想整些幺蛾子的时候扯到你。”他见她没什么耐心听,忽然想逗逗她。“又或者......你们要是闹了什么不愉快,我跟我哥哥的关系就尴尬了。”他说完眯起笑眼,酒窝深陷。“毕竟你是我未婚妻啊,电池。” 孙南宓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今天帮自己解围的份上,早就捶他一拳甩头走人了。一天天总没个正经的。 “哦对了。”闵允其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些记者你解决。” “恩?” “今天医院发生的事一定要封锁。免得记者们乱写。” “所以?”孙南宓不明白。“我怎么解决?” “谊天是a市最大的娱乐公司,平时也买断了不少黑料吧?”闵允其挑挑眉,“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孙南宓叹口气,知道这事儿得去找爸爸。可看了一眼闵允其,不屑的转身走了。 “你不说让他们去闵氏找你吗?我才不管呢。” “哦。那到时候乱写咱们的关系。闹大了的话就不得不在一起了呢。idon’tcare~” “.......混蛋。” - - - 站在谊天娱乐公司的大厦前,孙南宓仰头看着高高的楼深吸了一口气。 她最发愁跟孙昊哲沟通了。回头看了眼刚刚送她回来的闵允其。车里的他坏笑着挥手,转头开车离开了。 谊天这么大,尤小瑜又不在身边,她只依稀记得好像在27楼。“呼......”她舒了口气。头疼的迈了出去。 从电梯出来,27楼静的出奇。孙南宓身穿宽大的黑色t恤牛仔短裤,脚上踏着最普通的人字拖......完全与这环境格格不入。此时此刻,她后悔自己上来了。 “早知道先打个电话了。”她扶了扶帽子,又想起自己没拿手机。从一开始,她就不怎么在意手机这种东西,仿佛根本不需要似的。 “请问你找人吗?” 孙南宓被这柔和的女音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才发觉对方刚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仔细观察,那人一头乌黑的中分长发,大大的波浪蓬松在胸前,身着合体的碎花连衣裙,配了双俏皮的红色高跟鞋,就连淡淡的妆容,都让她觉得活泼又端庄。 “请问你找谁?”那女人见她不答话,又耐心的问了遍。 “啊......”孙南宓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我找.......孙董事长。” “董事长啊。”女子笑开,可见她衣着朴素,又好奇道。“你是?” “我......”她犹豫着怎么回答。说是女儿吧,有种装逼的感觉。可若说是其他身份,跨过那么多高层直接来找董事长,会很奇怪吧。 “孙小姐!”孙南宓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爸爸的秘书sherry。她有些紧张的跑过来,看见她身边的人点点头。“乔总监。” 总监???这么年轻是总监??? “孙小姐你出院了?”sherry上下打量着你。 “昂。” “孙董事长刚刚开完会,火气有点大。乔总监您着急吗?”sherry为难的说着,想必也是为了她好。 乔蕾听完抿嘴一笑,拿起手里的文件夹:“有件很重要的事呢。” sherry有些惋惜的歪头,指着走廊那边:“我还是带你们去吧。不过孙小姐来了他应该能好些。” 孙南宓尴尬笑着,不知怎么答话。sherry敲了下门,听到房间里低沉的应了一声,才打开门请两个人进去。 孙昊哲抬头看见进门的乔蕾,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语气生硬的说:“跟k电视台的合作协议吗?放在那里吧。” 乔蕾低头微微一笑:“不是的。”她坐在孙昊哲对面的椅子上,将文件放在桌上推给他。“是制片那边发来的赔偿协议。” “赔偿协议?”孙昊哲拿过文件仔细翻看。 “这次团子的女主角被人抢了。”乔蕾语气轻轻,仿佛这不算什么大事。“制片人主动联系我说要给违约金。” 一般主角定下来还签了合同,制片方是不会轻易换主演的。毕竟这是违约的行为,需要赔三倍的定金做违约金。孙昊哲觉得奇怪,问道:“换谁了?” “黄思莹。” 孙南宓从一开始就站在门边,看着两人认真的说着正事没敢打扰。可黄思莹这个名字又钻进她耳朵里。 这小丫头到底还想干嘛? 孙昊哲皱眉,边看文件边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换?” “投资方说要换,还愿意承担全部违约金。” “投资方是?” “闵氏。” 孙南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孙昊哲一直专心于文件,此时看见自己女儿出现在办公室吓了一跳。“小宓?你怎么在这里?” 孙南宓回神,尴尬的笑着:“我有点事想找您帮忙。”她缓慢的走过去,语气还有些客气。 “怎么了?”孙昊哲起身拉过她,顺便看了看她头上的伤。 孙南宓发觉乔蕾眼中有些意外,犹豫着还是趴在孙昊哲耳边将事情简单说了。 “这样啊。”孙昊哲听完哈哈笑了起来,拽着她来到乔蕾面前,介绍到:“这是乔蕾,我的得力助手。” 乔蕾礼貌的伸出手,孙南宓也快速的握了过去。她的手软软香香的。 “乔蕾。”他拍拍孙南宓的肩膀,“这是我女儿,孙南宓。” 乔蕾点点头笑了,难怪孙昊哲见了她瞬间柔和了不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宝贝女儿。 他见两人礼貌的打完招呼,对着自己女儿解释道:“你刚才拜托我的事啊,只有乔蕾才能帮你。” “恩?” 两人异口同声。 - - - -咖啡厅- 坐在公司一楼的咖啡厅里,孙南宓点了杯跟乔蕾一模一样的焦糖玛奇朵,诉说着今天在病房发生的事。 乔蕾比她大三岁,社会经验丰富。从23岁毕业起,她便自荐来了谊天,那时候还是外交部的经理助理,受了不少委屈。可她似乎就像为了这个行业而生,所有的难题,在她手里,都能够迎刃而解。 只是五年后刚坐上总监这个位置,摊上的第一件棘手的事就是新人演员团子被抢了女主角的事。只不过似乎是经历了太多,她耐心听着孙南宓诉说前因后果,即便听到黄思莹这个名字,表情也不曾动摇。 “谁想到这次又是那个黄思莹。”孙南宓说完干脆窝进软软的沙发椅,心累的不行。“仗着有闵氏撑腰,各种嘚瑟。” 乔蕾听完觉得有意思:“她今年刚出道,自然该多搞些事情博关注度。” “那也太恶心了吧?年纪轻轻跟大叔交往,然后还勾引男演员。”孙南宓越说越激动,拍着桌子。“最可气的,是她带着记者来骚扰我!” “她应该不知道孙小姐身份吧,否则也不敢。毕竟谊天是个大娱乐公司,惹了董事长千金,可不是什么好事。” “得了吧。”孙南宓不屑道,“都已经公开跟谊天抢主角了,她会怕?” 乔蕾被她的样子逗笑,说道:“抢主角的事可以推给闵氏。但是公开欺负你,就怎么都推不掉了。她应该庆幸,你不是个难缠的人。” 孙南宓听完认为有道理,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乔蕾看着有些四次元的孙南宓,那随性的样子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倒是让她觉得很有趣。“室内还戴着帽子,孙小姐不热吗?” 孙南宓才想起自己戴着帽子,刚要摘下,还是停住。“就这样吧。头上的纱布怪难看的,橡根棉棒。” “噗。”她被她逗笑,“辰末片场意外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没想到救人的是孙小姐呢。” “哎呀~就是发现大灯有问题,一时脑热就冲过去了。”孙南宓都已经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了,摆摆手换了话题。“别总叫我孙小姐了,你比我大,按理说我都应该叫你姐姐的。所以你就随便称呼我好了。” 乔蕾没想到她会这样随和,反而更加欣赏。她端起咖啡喝了口,苦中带甜的味道令她不由沉默。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想了半天,她还是看向同样吸着咖啡的孙南宓。“或许……这次意外是人为的。” “......” 第十章 短暂的休养 乔蕾见对面的女孩迟迟不说话,又轻啜了口咖啡。放下杯子淡淡道:“黄思莹所在的f.c是间小娱乐公司,原本市场占有量就有限,资源再被分配的少点.......也不怪她想尽办法给自己炒热度。因为她没有像谊天这般坚实的后盾,只能靠自己。” 孙南宓撇撇嘴,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这次意外真的是她故意为之.......即便再可怜,也不值得人同情。” 乔蕾欣赏的笑着点点头,似乎很赞同。转而向换个话题。 “辰末怎么样了?抑郁症的传闻是真的吗?” 孙南宓听完心虚的正正身子,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帽子,眨眼思考了一会儿。 “挺正常一个男孩子呀,可能本身的个性就是那样吧。” “那就好。”乔蕾放心的松口气。“你是不知道之前那些记者写的多荒唐。还有一些黑粉干脆说辰末是精神分裂。” “人红是非多嘛。” “不过听你这么说,我们也就可以放心准备辰末的回归计划了。” “回归?”孙南宓对这些专业的术语并不了解。 “是啊。辰末本身是歌手,上一张专辑发行还是去年年末。虽然近半年一直都有接代言和商演,但你应该知道,那都不是他想做的。”乔蕾对自己手下的艺人无比了解。“听制作团队跟我说专辑制作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我审批了。” “好快。” “一般这种年轻偶像发行专辑需要按照一个非常细致的策划严格执行,而且受众群的指向非常明确。” “年轻女孩子?” “不止。像我这种大姐姐也很喜欢辰末啊。”乔蕾环着胸玩笑道。“颜好、声音好,有时候像弟弟一样萌萌的很可爱,又偶尔拥有韩国欧巴的男友力。简直完美。” 孙南宓静静听着,回忆平时所见的辰末......除了干干净净,很容易害羞之外,再没其他印象了。不过她倒是懂乔蕾的意思,看样子是圈了不少姐姐饭。 “之前还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有心理疾病,怕影响了整个制作团队,这次终于可以让他们放手去做了。我前两天还看了团队给我的策划,简直......简直太棒了!我有预感,这次辰末一定会红的上天。哈哈哈。” 孙南宓尴尬的陪笑。乔蕾提到就工作异常兴奋,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只是她脑海中浮现出辰末的脸...... 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 - - - 孙昊哲好多年前在郊区买了块地,原本寻思尝试开拓房地产事业的,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还是把地卖出去三分之二。剩下的圈地盖了栋不算太大的庄园。 孙南宓那天跟乔蕾聊完,被孙昊哲揪着领子一起下班。直接回了这个她第一次来的家。因为他说她应该休养一段时间.......所以干脆就被当做金丝雀一样的“圈养”起来了。 不过还好,这里不是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那样夸张的豪宅。 装潢朴素,简洁大方,虽说是别墅,但也只是栋占地不大的三层房子而已。 孙南宓趴在车窗上看着开满花的庄园,一路都是新生的绿意。以为下车后会有一列佣人夹道欢迎来着,可是迎接她的只有管家周叔跟保姆徐阿姨。 周叔穿了身板正的黑色西装,灰中带黑的头发都梳向脑后,高挺的鼻子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精神又干练,完全看不出已经年近六十。徐洁则是身花色淡淡的连衣裙,尽管已经有些微微发福,但是倒显得年轻有活力。她脸上的皮肤很饱满,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是不能避免的岁月,可模样非常亲和。 孙南宓先下了车,见到两人礼貌的鞠了个躬。 “哎呦这可不敢。”两个人慌张的摆摆手,十分忌讳。而她则是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为难的抿嘴。 “有什么不敢的,她一个小辈。长幼尊卑的传统美德还是要有的。”孙昊哲将车停好,走到她身边欣慰的笑着。“不愧是我女儿啊,有觉悟。” 呵呵。孙南宓觉得别扭的转过头去。 孙昊哲拍拍周叔的肩,惯常的拿他打趣:“我说老周啊,你这大夏天的穿这么多热不热啊?赶紧脱了吧。” 周叔歪了下脖,瞪着眼睛坚持道:“哎,您这就不懂了吧?我看那英国贵族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可有范儿了。管家就要有个管家的样子嘛。我这是敬业,您可别拦着我。” “那你要是这么说,我不得穿什么女仆装?”徐洁笑着接过话茬。 “别介别介。”周叔嫌弃的摆手,“你要是穿女仆装啊,用年轻人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辣眼睛。”他语调正经又滑稽,惹得大家一阵欢笑。 - - - - 太阳落山,天空逐渐暗下来。 吃过晚饭,孙南宓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发呆。从中暑后醒来,仿佛一切都变了。尽管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性格怎样,可是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怪怪的。然而这些心事,都只能像那些发生在她身上诡异的事一般,任它们变成了谜。 她轻晃着摇椅,一阵微风拂面,令人无比惬意。 “你还是很喜欢这里呀。”徐洁刚刚榨了杯果汁,本想送去孙南宓房间,没想到她却不在。透过落地窗发现庭院摇椅上的人影,她感慨的一笑。“徐阿姨秘制的苹果益菌多。快尝尝。”她笑着将杯子递给孙南宓,模样柔和。 孙南宓愣了一下,很快双手接过,将杯子送到嘴边喝了口。清爽的苹果香气混合着益菌多独特的涩涩口感瞬间霸占了她的味蕾,这神奇的组合不由让她竖起大拇指。徐洁欣慰的笑笑,低头望着她的神情不由感慨。 “果然长大了呢。” “恩?” “以前的你是不会尝试新的东西的,每次都是我又哄又骗的才肯吃。” 孙南宓仰头看着她眨眨眼,目光又放在手中的饮料上若有所思。那些她不记得的“以前”啊....... “出国一趟回来成熟柔和了不少,果然老爷的选择很正确呢。” 孙南宓不知该怎么答话,只能静静听她继续说下去。 “尽管老爷他很舍不得你,但是为了让你独立一些,不得不让你一个人面对生活。孙小姐出国前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还说老爷绝情呢。”徐洁说着掩嘴笑了,“那时候老爷还很伤心来着,不过父女哪有隔夜仇。” 她听得认真,可依旧丝毫记不起从前,感觉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孙小姐好几年没有在家住了,这次趁着受伤回来休养,好好的陪陪老爷吧。”徐洁说完歪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哦。” 孙南宓细想孙昊哲对她关怀备至,沉默中还是笑了:“谢谢你,徐阿姨。” 徐洁温柔的点头,心情不错的离开了,留孙南宓一人坐在庭院里发呆。其实说实话,对于现在的生活她没什么可抱怨的。衣食住行不愁;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孙家上下互敬互爱.......可她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或许就是那些,她丢失的记忆吧。 第十一章 花语者 在家休息了两天,孙南宓无聊的快发霉了。头上缠着纱布,没法洗头,也没脸出去。于是一个电话把尤小瑜叫了过来。 此时孙南宓正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在自家庄园外的一条的大马路上龟速行驶。 “孙小姐不是有驾照嘛~”尤小瑜坐在副驾驶,指导孙南宓练车。 孙南宓紧张的抓着方向盘,目光不知道看哪里。“太久没开车都忘了怎么开了。” 尤小瑜心累的瘫在座椅上,无奈的吐槽:“你这哪是忘了怎么开,简直是重新学啊。”她转而又一想,“其实我去当个驾校教练也不错。不行不行,当教练就看不到谊天这么多小鲜肉了~” 孙南宓看着前面平坦的大路,稍微放松了一些。“哎,这几天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自出院那天,孙南宓手机就一直随着行李放在了尤小瑜那里,不过她平时也没什么事,干脆就将手机放她那里没管。 尤小瑜想了想:“你手机第二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不过在那之前来了条短信......”她说到一半赶紧举手发誓,“你那手机短信直接显示在桌面上了,不是我偷看哦,真的,我发誓。” 孙南宓丝毫不在意:“是谁发的短信?” “你没存对方的电话,不过看短信内容......也差不多猜到是谁了。” “写了什么?” “就五个字。”尤小瑜挠挠头,知道孙南宓一定会动气,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电池,还衣服。” “闵允其!”孙南宓想起他那副死样子就生气,一脚油门就飙了出去。 “啊啊啊,你这是干嘛?快停下来!”尤小瑜瞬间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 “刹车在哪里?” “左边啊啊啊!” “这不是离合器吗?” “我说的是油门的左边!!!” 吱—————— 尤小瑜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滚下车,吓得腿软。她看着座位上丝毫不以为意的孙南宓,脸都绿了。 “我以后再也不要坐你开的车!!!” - - - - -客厅- 坐在客厅里吃徐阿姨刚准备好的水果,尤小瑜才如获新生般的幸福的抻了个懒腰。这一上午被孙南宓气的不行,要再不吃点冰爽又清甜的蜜瓜,估计她会上火而死的。 孙南宓窝在舒适的皮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播着电视频道。 “还好吧,作为一个新人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呢。” 孙南宓看见电视上出现的那张甜美的脸,停下手上的动作。黄思莹乖巧的站在那里,被一群记者围着进行采访。 “哦!”尤小瑜嘴里嚼着清脆的蜜瓜,看见电视机里的黄思莹兴奋起来。 记者:“请问这次跟辰末的合作怎么样?” 黄思莹:“(笑)辰末前辈很好呀,在片场很照顾我,很贴心。” 记者:“辰末符合你的理想型吗?” 黄思莹:“(害羞)怎么说......辰末前辈很完美,估计不少女孩子都把他当做理想型吧。这次合作对我来说真的很荣幸。” 记者:“有想着交往吗?” 黄思莹:“哈哈哈,在说什么呀。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前后辈关系,很单纯的。而且我还未成年,妈妈说过不能早恋哈哈哈。” 这个时候黄思莹的经纪人在旁边对着记者们摆摆手,说等会儿还有通告要赶,让她尽快说结束语。 黄思莹这才清了清嗓子。 黄思莹:“恩......这次是第一次跟辰末前辈合作,我又是新人,所以在演技上或许并没有那么精湛,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我会继续努力的。在片场拍摄的时候发生了件很突然的意外,在这里感谢一下孙小姐,要不是她伸出手救我,估计住院的就是我了。无论如何请大家支持这次apolo手机赞助的微电影《生生》,谢谢大家。” 下面的记者听到片场的意外事件都懵了,此起彼伏的询问起来。黄思莹慌张又无辜的眨眨眼,回头看向自己的经纪人,一脸犯了错的样子。她的经纪人护着她从记者中间快速的从后面离开了。 孙南宓看完无奈的叹口气,莫名觉得好笑。倒是她身边的尤小瑜看不下去了。 “哎哟我去,这个黄思莹真有意思啊。乔总监明明把消息买下来不让泄露出去了。她可倒好,装作不知道全说出去了!装乖装的上瘾了还。真想上去揍她!” 孙南宓听完轻笑一声,想起那天在病房里跟闵允其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尤小瑜。“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呀。” “只要有点眼色的人就知道她是个绿茶好吗?还说辰末照顾她,很贴心?真是呵呵了。辰末见到她都躲着跑行吗?真是能给自己贴金。” “噗。”孙南宓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而尤小瑜越说越兴奋。 “上次她来化妆室送苹果,蹲在辰末面前的时候都恨不得贴上去!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能装的人。” “她怎么样自己带着就好了。无非就是想红。”她拿起旁边的纸巾擦擦手,“我倒是比较担心辰末被她利用了,到时候坏了名声就不太好了。就像她说的,她还未成年,曝出恋爱的新闻......”孙南宓目光冷漠,想起她跟闵允其他哥的事,语气免不了嘲讽。“她不在乎,谊天在乎。” 尤小瑜觉得孙南宓说这番话的时候非常帅气,刚要赞美几句,却见她滑稽的挠了挠头。 孙南宓忽然觉得伤口处痒的不行,隔着纱布挠了半天还是痒。想着或许是自己几天没洗头的缘故,干脆走去客厅的装饰镜子前开始拆纱布。 尤小瑜吓了一跳,赶紧阻拦:“我的天你在干什么!” “太痒了!”孙南宓没理会她,一圈一圈的拆着纱布。 “伤口愈合的过程中痒很正常啊。你别拆纱布啊!”尤小瑜抓住了她的手。 “我已经好几天没洗头了你知道吗?”孙南宓挣开她,将她按回沙发上,威胁道。“你给我坐好!我要是看见你屁股抬起来就打死你!” 尤小瑜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坐在那里看她拆纱布。 “你忍一忍吧。” “我忍不了。现在就想去洗头!” 孙南宓刚刚把纱布拆下来,后脑的伤口忽然就不痒了。她伸手摸了摸,却没摸到伤口。“恩?”她纳闷的仔细摸摸,什么都没有。 尤小瑜再也坐不住了,担心的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告诉你别挠了,万一感染了呢?” “不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摸不到伤口在哪里。” 尤小瑜听完踮起脚看了看她的伤口处,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伤口呢?” 孙南宓也觉得奇怪,明明刚刚还痒得不行呢。 尤小瑜还是不死心的找了找,别说伤口,连道疤痕都没有。她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难道愈合了?可是这才三四天啊。” 孙南宓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也不差这一件了。转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眸里的情绪越发复杂了。 - - - - 她身着一件纯白色睡裙,裙摆拖地。 站在门口望着月光下的庄园,缓缓的迈出步子。 走呀走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陌生。再回头,身后屹立着的古堡。沉默的转身,身边已是一片花圃。 花圃里的花苞都未绽放,紧闭着花瓣。她望着它们发呆,视线里出现一只好看的手,手指干净纤长。那手优美的一挥,一瞬间,所有紧闭着的花苞缓缓舒张开花瓣,月光下盛放的灿烂。 “......”眼前神奇的现象令她怔住,一时被美景迷的失神。直到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面前是一个笑容干净纯粹的少年,他手捧几只新鲜的百合,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你是......?” “花语者。”他将手里的百合递给她。 “花语者......” 她默念着他的话,低头看向怀中的百合,圣洁美好。 可就在一瞬间,百合枯萎,化为灰烬。 “快走!”少年喊了一声。“别回头,快走!” 抬起头,他已被一只长剑刺穿身体,鲜血顺着剑尖蜿蜒滴下,晕染整个花圃。 “不要!!!!” - - - 孙南宓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一滴眼泪落在掌心。 悲伤的真实,心痛的真实,就连莫名的自责,都真实的让她害怕。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又为什么不由自主的落泪。 第十二章 Lolita的狐狸尾巴(上) 从凌晨四点多惊醒起,孙南宓就没能闭上眼睛。 将窗帘全部拉开,她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一动不动。沉默的看太阳升起,内心阴霾的情绪才逐渐消退了些。 就在她抱着腿望天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走回床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按下接通却没有说话,又走回阳台坐下。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孙南宓觉得奇怪的看了眼时间,才六点。这么早谁会给她打电话?莫非是打错了?她刚要挂下电话,却听对面传来熟悉的一声喂。 “辰末?” “哦。”电话那头的辰末轻叹口气,“抱歉这么早打电话给你,吵醒你了吧?” 她想着自己昨夜没怎么睡,情绪不高:“没有,我醒着呢。怎么了吗?” “......如果说只是想找个人聊聊会不会太自私了。” 孙南宓望着窗外,忽然想到了什么。 “因为要回归了所以压力很大吗?” 电话那边的辰末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是辰末的代言人啊。”她有些得意的抿抿嘴,但是却避开了心理医生这个身份。那个词莫名让人觉得疏远,既然她也不记得心理方面的知识,干脆就像个朋友一样相处好了。 “啊......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起床气很重呀?” “哈。”辰末无奈的一笑,看着摄影棚里正在换布景的工作人员。“我为了拍mv已经连着两天没睡觉了。” 难怪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她心想。 “恩......原谅我除了‘辛苦了’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 “我只是抱怨一下。”辰末耸耸肩,“觉得有个人听着就会舒服一点。” “所以呢?现在好多了吗?” “算是稍微好了些?” 孙南宓听完笑了:“拍摄结束了吗?” “还差最后一个场景。” “那你拍完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辰末了看眼时间,苦笑。 “九点要去练习室,新歌的舞蹈还没学。” “什么时候正式回归?” “下周三凌晨放出新歌的mv,然后第二天举行showcase。” “时间这么紧吗?” “没办法,我所有的行程已经被安排好了。” “真可怜。”孙南宓不由咋舌,为了给他大气,大方的说道。“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儿上,下次见面请你吃饭好了。” “哈。”辰末摇头。“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不过你这顿饭我记住了。” “嘁,我跟你住一栋楼,还能跑了不成?” “你的伤怎么样了?” 孙南宓摸摸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已经没什么了。” “辰末!准备拍摄了!” 辰末本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我听见了,快去吧。” 她挂下电话后歪坐在一边,闭上眼睛企图挥走那烦乱的心事。可眼前一遍遍的回放着昨晚的梦。 那个叫做花语者的少年,手捧一束洁白的百合,笑容干净纯真,却淹没在血海里。 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她忽的睁开眼。 不能这样下去。 __?_?_?---?_?_?__""__?_?_?---?_?_?__ -办公室- 乔蕾从桌上铺着的众多文件中抬头,不由活动了下脖子。 这几天为了辰末的回归,整个制作组都没有好好休息。她对这次的专辑非常有信心,所以凡是辰末的事,她都亲力亲为,给制作组行了不少方便。 可高强度的工作令她有些吃不消。 乔蕾喝了口助理为她准备的冰美式,捶捶酸疼的肩继续埋头看文件。 咚咚咚。 “请进。” 她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不禁有些意外。 “孙南宓?” “嘿嘿嘿~”孙南宓穿了双白色帆布鞋,牛仔短裙配宽松的长袖白色衬衫,格外清爽。 “怎么了?”乔蕾本身就挺喜欢这个女孩子,见她笑眯眯的样子若有所求,觉得有意思的笑了。 “啊......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孙南宓摆摆手,站在她办公桌前,看着满桌的文件假装关心道。“乔总监挺忙的吧?” “还好。坐吧。” 孙南宓本想坐下,可想着自己是有求于人,还是站着尴尬笑笑。 “啊......乔总监这边缺人吗?”她目光放在乔蕾的文件上。 “哈。”乔蕾笑了。“孙小姐是想在我手下帮忙吗?” “昂,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儿。不如学学东西。” “这种事你直接跟董事长说就好了呀。” 孙南宓摇头:“我跟他说了,但是他让我在一楼传达室帮忙收快递。” “噗。”乔蕾捂嘴笑着,都能想象的到孙昊哲逗自己女儿玩儿时那副严肃的表情。“孙小姐是想在我这里学到什么呢?” “都行,总比闲着强。写写文案啊,做些会议记录呀。外面随给我找个角落的办公桌就行。” 孙南宓说的随便,可乔蕾听的认真。她细想了一下,问道:“真的什么都行吗?” “当然,只要不让我去传达室收快递。” “工作有,但是办公桌就没有了。”乔蕾看着一脸诧异的她,又看了看表。“今天下午公司有几个年轻女演员会参加k电视台的一个谈话类节目,你跟着去看看吧。” 孙南宓转转眼珠,怀疑自己没说明白。“我是说.......文案那种的工作。” “你想学东西不是吗?”乔蕾严肃的靠在椅子上,“文案那种工作学不到什么。你要是想坐在办公室里不用风吹日晒,大可以找董事长就好了。我这里只有跟着艺人到处奔波的工作,虽然辛苦,但很有趣。” 孙南宓眨着眼睛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天天做些文案上的工作又有什么意思呢? “好。” __?_?_?---?_?_?__""__?_?_?---?_?_?__ 尤小瑜开着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绿灯。她看向嚼着口香糖的孙南宓,还是提醒到:“等会儿去了电视台可别乱跑。” “我能跑哪里去?” “上次你在片场还不是因为乱跑才受的伤?”尤小瑜唠叨着。“你这次要是再受伤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董事长交代了。” “你是我的助理,又不是保镖,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尤小瑜抿抿嘴:“那谁会愿意看见你受伤啊?” 孙南宓想起那次住院尤小瑜第一时间冲过去拦着记者,还欠她一句谢谢呢。 “刚刚乔总监跟我交代了一些事,你等会儿听我的。”尤小瑜见绿灯亮了,踩了油门。“艺人拍摄节目过程中会有很多需要跟电视台的人交涉,薪酬什么的交给公司,剩下艺人的个人要求就交给经纪人。孙小姐只需要其中怎么运作就好了。” 孙南宓本想吐槽几句,可还没开口,就看见尤小瑜已经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这么快就到了?” “没有。”尤小瑜解开安全带,“我们要跟着保姆车去电视台。” “恩?为什么?” “乔总监说的。” 孙南宓不是很理解的扁扁嘴,但也不讨厌。毕竟乔蕾那个人在她看来很精明,既然她吩咐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尤小瑜看着下车的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黑色保姆车:“你先去车上等着吧,我去楼上工作室拿管笔。很快下来。” 孙南宓走到车前,趴在窗户上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尝试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没想到竟打开了。 朝车里看了看,吓了一跳。 “!!!” 那女孩听见声音抬头,正撞上一个陌生的面孔。她听说了今天会有其他人一起录制,可眼前的人......她从来没见过。 “你好。”孙南宓缓过神,先打了招呼,顺势坐在座位上,回头笑着说:“我是......跟着来学习的新人。” 女孩梳着可爱的丸子头,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是清纯。她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模样,甜甜笑开。“你好。我是......” 哐—— 孙南宓被忽然打开的车门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车下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穿着紧身的针织毛衣,黑色包臀皮裙,眼线微微上挑,踩着银色高跟鞋的脚不耐烦的点了点地。 “你是谁?” “啊?”孙南宓光注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了,才缓过神幽幽解释。“我是新来的。” “演员?还是唱歌的?”她傲慢的环着胸,唇角有几分嘲笑。 孙南宓没想到对方态度如此不好,莫名有些不爽。“不是,我是staff。” “哈。”她无奈的冷笑一声,直勾勾的盯着她。“staff坐最后一排。” 孙南宓被她激得生气,皱着眉一动不动。若是对方好好说她很愿意让出副驾驶的位置,可就冲她现在这态度,死都别想让她屈服。 后面坐着的女孩看气氛不太对,赶紧下车拍了拍另一个女孩的肩。“艾茗姐别生气,她刚来的什么都不懂。你别怪她了。” 艾茗看着一动不动的孙南宓,知道对方与自己较劲,也来了火气。“不懂规矩教她不就好了。”她说着往孙南宓面前走了走,仰着头看她。“这位置是我的。” 孙南宓听完火气更大了,使劲靠在椅子上跟她对峙:“谁规定的?写你名字了吗?保姆车上那么多座位,怎么你就非得跟我杠上了呗?” 艾茗气的不行,好看的紫红色嘴唇不停的在抖。而她身边的女孩子看了眼固执的孙南宓,往后拉了拉她。 “算了吧艾茗姐,坐哪里都一样。你上次不是让我去巴黎的时候给你带个包嘛,我给你带来了。” 艾茗看了看和气的她,气已经消了一般,可看孙南宓那副傲娇的样子,还是生气。“团子你就是太温柔了。所以连个staff都能欺负你。” “哪有呀~她也没有欺负我呀~”团子笑着将艾茗拖上车,拿出准备好的礼盒递给艾茗。“艾茗姐你看是不是这款包?” 孙南宓听艾茗叫她团子,顿时觉得耳熟,琢磨着貌似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来。尤小瑜此时从电梯里下来,看见副驾驶的门大开,而孙南宓环着胸坐在里面,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快速的跑过去。 “我说你怎么坐在这里了?”她一把拽过孙南宓的胳膊,企图把她拽下来。 孙南宓本就不爽,又被人忽然抓住吓了一跳,再发觉就连尤小瑜都为难她,顿时觉得这一天干什么都不顺。 就在这时候团子的经纪人来了。打开车门的时候看见副驾驶的孙南宓吓了一跳,他扶了扶黑框眼镜,诧异的看了看团子。团子则是挤了挤眼睛,让他别管。 孙南宓看了看车下对着自己摇头的尤小瑜,压抑着怒火冷淡的对她说道:“我今天就坐这儿。你赶紧上车。” 尤小瑜一看这是爆发的前兆,还是乖乖的上车坐在了最后一排。 车内气压过低,大家都各怀心事的沉默。 艾茗:“回去就想办法找人炒了她!” 团子:“好尴尬啊,我该做点什么......” 经纪人:“这人是谁?......” 尤小瑜:“真是不惹事就会死星人......” 经纪人清了清嗓子,透过后视镜注意了下团子跟艾茗的脸色。孙南宓注意到他这幅鬼祟的样子就生气:“怎么?要不我来开?” 尤小瑜快速的系上安全带,慌张的恨不得把前面的安全带都拆下来系上。 “开车!!!” 第十三章 Lolita的狐狸尾巴(下) 一行人来电视台来的有些早,坐在待机室里听工作人员跟她们讲采访的内容,互相串着台词,考虑怎么说。 团子则是去化妆间补妆了。 孙南宓环着胸坐在最外面,皱眉寻思自己的事。 “孙小姐......”尤小瑜小心翼翼的递了块巧克力给她,生怕又触到她那根神经。 孙南宓松开胸前的手接过巧克力。 “那个叫艾茗的是什么人?” “艾茗跟团子都是现今电视剧圈四小花旦之一。其实艾茗看起来挺凶的,实际上人挺好的。” 孙南宓瞪了她一眼。 “是真的~她对工作人员都很好的~” “为什么偏偏对我这种态度?” “最近心情不太好吧......听说跟景云分手了。” “.......” 尤小瑜见孙南宓稍微软了些,继续说道:“也许是走性感路线的缘故吧,大家都觉得艾茗很不好相处,实际上我有一次在电视台的可视radio做错了事被工作人员训斥,是艾茗帮我解围的......她也许就是喜欢副驾驶的位置嘛,谁还没有点特殊爱好?是吧?” 孙南宓听完顿时觉得自己也太幼稚了,何苦跟个女演员闹得这么不愉快。她想了想,或许是昨晚从梦中惊醒的心慌还没有尽退,神经太敏感了吧。 “那团子呢?名字很熟。” “嘘!”尤小瑜听完紧张的四处看了看,捂着嘴趴在她耳边:“团子就是被黄思莹抢了角色那个。” 她终于想起那天乔蕾跟爸爸的对话,后知后觉的叹了口气。性格这么好,真是可惜被抢了角色。 “孙小姐帮我拿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她看了眼尤小瑜递过来的几张资料纸,顺手接过。“我也想去,一起吧。” 两人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孙南宓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忽然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 “团子姐姐你真闲啊。” 她忽的停下脚步。 这不是......黄思莹的声音吗? *?(||||||||||||||||||||||||||||||||||||||||||||||||||||)?,.* 团子补完妆坐在休息室里偷闲。她是个喜欢安静的人,经常会想要一个人待着,一般哪怕在片场,也会偷偷找个角落看看书。 此时她拿着自己fanclub“青团”给她送的出道两周年礼物,爱不释手。团子是她的艺名,因为出道时演了网络版《白蛇传》里的小青而被大家熟知。一席青衣站在水中,大而有神的眼睛加上略微婴儿肥的脸,让她的小青多添分俏皮可爱的味道。 原本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想法,只想做个监制或者类似的幕后工作。可是却被大学时期的学姐艾茗拖去公司试镜,没想到小青这个角色还真的被她拿下,顺利签了谊天,跟艾茗成为了前后辈。 可她没有迷失自己,有工作的时候就认真做,闲着的时候,还是会坐在角落里安静的看书。 “咔擦。” 开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看着进来的人,她意外的站了起来。 黄思莹小碎步的走进来,一身淡粉色的娃娃裙显得她更加天真无害。 团子有些尴尬的眨眨眼,不知要不要打招呼,还是合上书笑了。 而黄思莹见她将书放下,笑意盈盈的说道:“团子姐姐真闲啊。” 团子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不想跟她起争执。 “恩,待机时间有点长,所以找个地方看看书。” “哎呀好羡慕~”黄思莹坐在一边的梳妆台上,假装苦恼。“我最近通告太多了,都没时间看书......还是团子姐姐好,都有时间在这里偷闲。” 团子知道自己的角色被她抢了的事,皱眉道:“你不必说些这种话给我听,有这时间多看些书提升下个人的素质吧。” “哈。”黄思莹从梳妆台上跳下,“团子姐姐不亏是德艺双馨的人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还面不改色,我真的该跟你学习一下。不过,也不知道你这是看的开呢?还是不要脸。” “你够了!”团子被气的脸色煞白。“觉得你年纪小,所以不想跟你一样见识,请你也放尊重点。就算你得意一时,也不会一世得意。” “哦?”黄思莹完全不屑,根本没将对方的说教听进去。伸出手将桌上的化妆箱轻轻推了下去,大大小小的化妆品跟化妆工具撒了一地。 “你干什么?” “团子姐姐不是出了名的乐于助人、没脾气又亲和吗?我前两天片场受了伤弯不下腰,你能帮我捡起来吗?”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们之前甚至都没有交集。” “就是莫名的讨厌你啊。”黄思莹指尖绕着自己的发梢,淡淡道。“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装多久。” 团子气的说不出话,第一次面对这么无礼的人。“我不是那种人。” “你我都身在娱乐圈,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可言呢?”黄思莹说完挑衅的挑挑眉,“是吧?白莲花。” 哐! 一声巨响吓了两人一跳,还没等黄思莹回头,手腕顿时被人大力抓住。她懵了一瞬,看清眼前的人气势汹汹的更是像耗子见了猫。 “孙...孙小姐。” 孙南宓瞪着她,脸上毫无情绪,可目光中那摄人的寒意,倒是更令人害怕。 “行为规矩、宽大容忍,不是白莲花。”她说完抓着她手腕的手用了用力,咬牙说道。“像你这种表面萝莉内心蛇蝎的人才算得上是白莲花。” 黄思莹似乎是被抓疼了,小心的挣扎着,而孙南宓依旧紧抓不放。“认为身后有闵氏给你撑腰就恨不得上天了是吗?你要看清楚,给你撑腰的不是整个闵氏,是闵允溪。他愿意为你花钱那是他的事。”她说着将她拖过自己身边,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绝对不敢用整个闵氏来罩你。不信就试试。” “你抓疼我了。” “你不是说感谢我在片场救了你吗?无论那次事件是意外还是人为,你的感谢真情还是假意,我都不想再看见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孙南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气势压的对方喘不过气。 “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疼?那不好意思。”孙南宓一笑,拽着她手腕将她甩在地上。 黄思莹摔了个屁股朝天,地上散乱的化妆品咯的她骨头疼。转过身坐起来,抓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十分委屈。 孙南宓才不心软,环着胸垂着眼眸盯着她,语气不容拒绝。 “捡起来。” “......” “腰疼的话趴在地上捡就好了。”她越说越生气,声音也大起来。“我让你捡起来!” 团子看着地上的黄思莹有些心软,可见孙南宓气势极强,也不敢随便动作。 尤小瑜看的痛快,知道团子心地善良,赶紧催促道:“团子小姐我们该去录影棚了。” 团子跟着尤小瑜先离开了。而孙南宓站在那里,直至看着她狼狈的捡好地上东西才作罢。 “再让我知道你摇着隐形的狐狸尾巴祸害人,我就让你连闵允溪这条后路都没有。” 她扔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黄思莹觉得屈辱,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身。 恨恨的闭上了眼。 *?(||||||||||||||||||||||||||||||||||||||||||||||||||||)?,.* -走廊- 孙南宓擦擦手从洗手间出来,尤小瑜不知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 “啊!”她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人傻笑的样子有所不解。 “孙小姐刚才简直太帅气了!”尤小瑜叹服的拍拍手,“手撕小萝莉简直精彩绝伦。” “你喜欢吗?” “当然,看的可痛快了!” 孙南宓假笑的扬着嘴角,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下次给你表演手撕小鱿鱼哦。” “恩?为什么?” “不就是你咯。小鱿鱼。” 尤小瑜看着走远的孙南宓发呆,不解她的话。可恍然想起自己的名字被人调侃了,不服气的环着胸。 “哼,你这颗傲娇的电池!” *?(||||||||||||||||||||||||||||||||||||||||||||||||||||)?,.* -异世- 壁炉中燃着火,边上放了盒欧式熏香。一位长者坐在壁炉前闭目养神,感觉到有人前来。 年轻的男子走近他身边,单膝跪地行礼。“校长。” 他张开眼看了看那男子,轻轻摆手示意他坐下。又缓了一会儿,才幽幽道。 “两位女爵刚刚进行了占卜,她不在这里。” 男子表情顿时充满了希望,不在这里,证明她存活的几率更大。 “知道她人在哪里吗?” 校长端起鎏金白瓷茶杯,轻啜一口。 “女爵们只看见了一个数字。或者说,是一个符号。” “是什么?” 他放下杯子,指尖指向壁炉的火堆。火苗井然有序的雀跃了一会儿,排列成形。 2。 “只有这么多。”他收手,火苗散去,字也消失。 男子想了一下,着急的转身。 “那里那么大,你遇不到她。” “遇不到,我就找。找不到,我就等。” 第十四章 所谓人心(上) 昨夜凌晨,辰末的迷你专辑《tragedy》的主打歌《x》mv公开,时至今日下午五点,播放率已达四百万。 本次专辑一共三首歌,曲风迥异。前期宣传时放出的短片加上昨晚的mv令粉丝吃惊,高呼剧情太过烧脑。 “mv这么烧脑,辰末小迪迪你本人知道吗?” “我去,这次制作规模很大啊?” “半夜陷入了我辰宝宝的美颜跟谊天的套路里。” “这才公开第一个mv,姐姐的智商已经下线了。” 孙南宓坐在车里看辰末的mv,也看不太明白。 “咦~非要搞得这么深奥吗?”她扁嘴看着开车的乔蕾,“辰末跟小混混打架受伤后是被车撞死了吗?” “其他mv出来之后你就懂了。” “哎呀~别卖关子了。看到最后完全心痒,到底怎么了啊?” “自己去看嘛。” 孙南宓侧身看着开车的乔蕾,对她的守口如瓶完全不满的噘着嘴。“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什么?” “连我这个愣人都好奇的不行,这次的企划超级成功啊。” “哈哈哈。”乔蕾笑得开心,“本来音乐市场就这么大,歌再好听也不会产生新的领域,从mv下手是最明智的。吸粉哗哗的。” “嘁。”孙南宓转过头去看窗外,才不想听这个工作狂侃侃而谈呢。 ☆.·?°∴°·☆°.·?°∴°☆.·?°∴°☆ -体育馆- 来到举行showcase的体育馆,七点正式开始,可才六点里面落座的粉丝已经不少。 本来拿着票要坐下的孙南宓被乔蕾拽到了后台。忙碌的工作人员拥挤的走动,做最后的舞台检查。 这是她第一次来后台,没想到这么热闹。新奇的看着,也不知道被乔蕾带到了哪里去。 “麦克没有问题吗?耳返效果呢?” “这里再补补粉。” “等会儿中间会有互动环节,尽量多说一些,讲讲幕后工作的趣事什么的。” 准备好的辰末站在那里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看样子都是一个制作组的同事。他们再次跟辰末吩咐了几句,看到了乔蕾,赶紧过来汇报工作。 孙南宓被挤到边上,发觉大家表情都很严肃,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紧张吗?” 辰末戴着耳机确认歌词,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孙南宓诧异的懵了一下。她身着oversize白色印花棉t,牛仔短裤小白鞋,淡淡的妆容清新自然,加上时下最流行的咬唇妆活像个韩国女孩。 “你怎么来了?” “从来没见过舞台上的辰末,所以来看看啊。”孙南宓笑眼弯弯,拍拍手。“要是能把我圈饭,那你就厉害了。” “哈。”他低头害羞的笑了。“你这样说我更紧张了。” “怕什么?”她拍拍他的肩,“别想太多,好好表现就好啦。” 辰末低头舒了口气,却又被她拍了一下。 “很帅啊。” “恩?” “我说你今天的造型超帅,粉丝们会疯的。” “......”辰末望着眼前的她,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在偷笑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有些失望的抿嘴,“心理医生都这么会安慰人吗?” 这是孙南宓第一次听他直呼自己的身份,怔了一下,不免觉得尴尬。 “才不是呢。” “恩?” “你心理没问题不是吗?压力大什么的很正常,难道听你的烦恼就算心理医生了吗?”她说着说着便认真起来,也觉得苦恼。“对我来说辰末更像是同事或者朋友。如果觉得我说什么都是用医生的身份的话,那你以后换个人倾诉就好了。” 他见她不高兴了,匆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啊,我是说.......对不起。” 她见他笨拙的解释了半天最后却冒出一句对不起,被他的可爱逗笑了。“我没生气,就是觉得很无奈而已。” “真的么?” 孙南宓歪了歪头,思考到底该怎么跟他说:“恩......其实你只需要忘了心理医生这个词,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昂。”她笑了。 辰末斜着眼珠不知寻思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兀自点点头。 “准备的怎么样?” 看着走过来的乔蕾,他端正的打了招呼。 “还好,就是有点紧张。” 就在大家都各自忙着的时候,忽然门外进来一行人。 都是些胸前带着工作牌的年轻女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七八岁。看样子是花钱买了工作证,跑来后台求签名合影的。 孙南宓皱了皱眉,为难的看了眼乔蕾。可再转回目光,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闵允其???” 乔蕾跟辰末对视一眼,看着最后走进来的男子。 “你认识?” “我......这个......”孙南宓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电池?”闵允其看见她先是一愣,很快嬉皮笑脸的揪过她。“你在这里就太方便了,她们都是我的亲戚,想跟辰末要个签名,然后弱弱的照张照片。” “别闹。”孙南宓拍开他的手,眉间严肃。“这里是后台,能不能正经点。” “怎么了?这都是我的亲戚。这个最大的是我舅舅的女儿。旁边的是我二姑妈的表妹家的孩子......” “闵允其!!!” “怎么了又怎么了?”他明显也不耐烦了,“你堂堂一个董事长.....唔!!!” 孙南宓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拐着他走到角落里。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将她的手拿开,小声说道:“董事长千金不用来装逼用来干嘛?” “你以为我像你吗?一天天没个正经。” “我怎么了?那些真的是我的亲戚。”闵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其他几个就算了,可我七舅奶奶外孙女的儿子的表妹的女儿大老远从日本跑过来,你怎么狠心让她空手而归?” 见她有所妥协,他顺手将胳膊搭在她肩上。“你要是让我回去有交代,我就当不知道你的身份。呐,大家都好做嘛~~~” 孙南宓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算是默许。 闵允其转过身眯起笑眼,对自己带来的少女们说道:“快去跟辰末哥哥要签名吧。” 光是看刚才搭肩孙南宓,辰末就莫名的不爽,此时见他那副随便的样子,目光看向她。 她对上他的目光,苦笑着做了一个拜托的姿势。辰末才看看身边的乔蕾,心软的抿抿嘴。 ◆*.◆*.◆*.◆*.◆*.◆ -会场- “别跟着我!” 她快速的穿过人群走着,恨不得再也不见他。 “谁跟着你了?我座位在这好吗?”而闵允其打发完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也没什么可求她的了。 孙南宓看了眼他的票,正巧坐在自己旁边,顿时烦躁的不行。为什么总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 “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一个同性在舞台上撩妹吗?”他翻了个白眼。“有这时间我回家睡觉多好。” “你可以走,现在就走。”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 “你走啊!” “小宓!” 忽然出现的孙昊哲令她打了个冷颤。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个时候他过来了。 “孙叔叔。” 她狠狠瞪着脸上写满“沉稳”的闵允其,恨不得一个下勾拳打飞他。 孙昊哲拍拍他的肩,笑得十分开心。 “允其是我叫过来的,怎么你还赶人家走?” 难怪她跟闵允其的位置靠在一起...... “哈哈。”她干笑,“他说他还有点事情。要先回去了。” “哦?”孙昊哲意外的看着他。 “刚刚打过电话交代了一下,不用我过去也可以解决的。既然孙叔叔给了我门票,我当然要好好享受这场showcase。” 演员啊演员。闵允其完全是新一代的演技之霸!两幅面孔瞬间转变,是怎么做到的? 见孙昊哲赞赏的坐下,他又看向满脸震惊的她:“演出快开始了,我们也坐下吧。”他弯起笑眼,嘴角的酒窝温文尔雅。“小宓。” tmd! 简直是变态神经病!孙南宓听他叫自己小名儿整个人差点没扑街。 她荒唐的笑着摇头,血压控制不住的上升。怎么就有这么变态的人?他叫着不恶心她听着还想吐呢! 小宓。小宓? 平时一口一个电池电池叫她人呢??? 死了吗???!!! 就在她翘着二郎腿气得不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 一个折叠好的轮椅倒下,磕了男人的腿。他将轮椅扶好,坐回位置。 “爸爸你疼吗?”他身边的小男孩带着顶棒球帽,似乎没有头发。小男孩担心的皱眉,贴心的揉了揉爸爸的腿。 “爸爸没事。”男人欣慰的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男孩听完也没在意,转头看着舞台。“爸爸我们是不是离得有点远?会不会看不清辰末哥哥?” “没办法呀,爸爸只能买到这里的票呢。”男人做了个遗憾的表情,好像求得儿子的原谅般。 小男孩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虽然失望但还是笑了:“没关系,反正我是来听辰末哥哥唱歌的。” 孙南宓听父子俩有爱的对话,不知思考着什么。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脸色惨白。瘦削的肩膀连衣服都撑不起来。她目光再放在男人身边的轮椅,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她起身走了过去,蹲在男孩儿的身边,和蔼的笑着。 “小弟弟,姐姐跟你换座位好不好?” 男孩不解的眨眨眼,抬头望了望自己的爸爸,又转过头问她:“为什么?” “这个嘛......”孙南宓苦恼的扁嘴,“姐姐是被朋友硬拉过来的呢,对你的辰末哥哥其实不算很了解。刚刚听你说很喜欢他,不如咱们换位置。你那么喜欢他,一定会卖力的给他加油,他也会开心的是吧?”她说完指了指自己第五排偏中间的位置,“喏,就在那里。一定能看清的。” 男孩抻着脖子看了看,明显心动了。可他貌似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听爸爸说今天是新歌的发表会,也听不到我最喜欢的《搬家》......”他紧抓着爸爸的手,“况且我想跟我爸爸一起坐。” 男人笑着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谢谢你小姐,不过我听我儿子的。” 孙南宓看着坚定的小男孩,遗憾的笑了。看来她的好意没能被成全呢。 “那你跟姐姐换座位,哥哥跟你爸爸换好不好?”闵允其半蹲在他面前,笑得温柔。“哥哥的位置在姐姐旁边哦,这样你就可以跟爸爸坐一起了。” 男人意外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孙南宓,恍然了解两人的善意。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男孩:“牛仔,要换吗?” 小牛仔兴奋的点点头,笑眼里仿佛有星星。 男人宠溺的笑着,拿起随身的东西牵过自己儿子。 “谢谢你们,我把门票的差价补给你。” “不用了。”孙南宓摆摆手,低头看着小牛仔晶亮的眸子。“他开心就好了,是吧?” 男人感激的点点头,道了谢走到前面的座位。 她看着闵允其帮忙拿着轮椅过去,一时感慨万分。小牛仔会走路,父亲也是个四肢健全的人。那么只有生了很严重的病,才会体力不支需要轮椅吧。望着小牛仔的光头和瘦弱的身体,孙南宓不再想下去。 “话说回来应该让人家叫你阿姨吧?”闵允其送完他们回来,自然的坐在她身边。“张口姐姐闭口姐姐的,啧啧啧。” 她一言不发,没什么心情跟他开玩笑。 “谢谢。”过了半天,她难得开口。 “恩?” 孙南宓没再说话,看着小牛仔的背影莫名感慨。而他看着男人的背影,淡淡道:“这次showcase第一排给了记者,第二排给辰末粉丝会的站姐们。剩下的三至七排全部是内部的人情票,买都买不到。他爸爸能买到第八排,想必也是花了不少的钱。可看他的穿着打扮,也并不像缺钱的人。” “这世间有的是钱买不到的东西。”她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腿上的手,语气无比平静。“人心。还有健康。” 闵允其环着胸,轻瞄低垂着眼眸的她,再没有说话。 第十五章 所谓人心(下) -开场- showcase的开场影像足有三分钟,制作精良,有种国外大片的即视感。可内容依然让人一头雾水,辰末一会儿化身暖男学长,一会儿又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空间里冷笑。偶尔的轻微血腥场面还有火烧的场景渲染着诡异的氛围,将他喜悦、悲伤、失落还有迷茫的情绪展现的淋漓尽致。 谁说辰末演技不行的?这不是很好嘛。 舞台边的彩色烟雾弹冲天而去,薄幕随之落下。音乐声响起,舞者跟辰末已经站上舞台。气氛顿时火热起来,粉丝们卖力的尖叫,挥舞手中的荧光棒。 为了舞台的完整性,辰末用的是耳麦话筒。以免跳舞时动作过大用透明的医用胶布固定在脸上。 第一首歌是主打曲《x》,虽不是很快的舞曲,但是舞台很完美。将现代舞跟街舞融合的十分恰当。辰末的气息很稳,不得不让人承认是个少有的实力派。 孙南宓听着现场粉丝们的应援声更是觉得神奇,她转头看着偌大的会场,飞舞的银色荧光棒超级美。尽管今天只在乔蕾车上看了两遍mv,但那旋律却能够让她哼唱出来。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成功啊。 她目光放回舞台,在他一个诱惑的飞吻之后,彻底懵了 每个动作帅气且有力,眼神禁欲却又节制。嗓音细腻,完全好听。难怪粉丝们总说他是流氓音色,因为听了会怀孕啊!!! 也不知是妆容打扮还是灯光效果的关系,他整个人都是霸气的。他操控着舞台跟下面的每一个人的心,牵动着她们每一根神经。 两首歌的舞台很快结束,会场的灯亮了起来。辰末拿起舞台边准备好的毛巾轻轻擦着汗,又喝口水休息了几秒。 “大家好,我是辰末。”他礼貌的鞠了一躬,抬起头脸上却是害羞的笑容。“很开心大家能来到我新专辑《tragedy》的showcase现场,前排的大家拿着相机不停的对我咔嚓咔嚓,啊,真的好紧张。”他捂着自己胸口笑着,洁白的牙齿整齐好看。 终于明白,为什么乔蕾说他吸引的不仅仅是少女。 就这种反转的魅力谁能扛得住??? 尖叫声此起彼伏,迟迟不散。 舞台上忽然走上一个男人,他身着休闲的西裤衬衫,对着舞台下的人鞠躬。 “大家好,我是本次辰末新专辑showcase的互动环节主持人——李mark!” 他念自己名字时语调有趣,引起粉丝的哄笑。mark李是近几年综艺圈子里最有代表性的一个主持人,他长相讨喜性格也放得开,再加上机智幽默,也算得上高人气。 “你们快别叫了,留着力气给你们辰末小欧巴吧。” 辰末赶紧谦虚的摆手,笑容里避免不了的腼腆。 “好。趁着大家的少女心焚烧的充分,我们就赶紧开始互动环节吧~gogogo~~~” 工作人员推上一个大大转板。 mark李:“互动环节的规则很简单,辰末小欧巴转题板,转到哪个问题回答哪个,回答完之后呢,大家要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辰末就要接受题板后面的惩罚。例如撒娇啊,跳舞啊,脱一件衣服啦?哎呀你们都懂得~~~~” 听着粉丝的尖叫声,辰末无奈的歪头笑了。 整个互动环节进行的很有趣,虽然辰末回答的问题都很真挚,但是经验老道的mark李总能转个圈子将话换个说法说,惹得大家笑得不行。 题板上的大部分问题都是很正经的,例如:准备回归的过程中给你最大动力的是谁?准备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可自从他转到“好基友夏天有没有联系你?”的问题之后,接下来无论回答什么问题,主持人都会绕到夏天那里。 “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辰末在粉丝关心的尖叫声中认真的想了一会,嘴角不禁上扬。 “我比较喜欢性格很好的人,因为本身有点内向,只要在一起的时候交流不是很费力就好。” “再具体点呢?外表呢?” “(笑)眼睛很漂亮?啊!(突然想起什么)喜欢那种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人。昂.......最近很喜欢穿看别人oversize的上衣配白色平底鞋,显得腿很长的那种。” “啊~~~”mark李看着提词机上制作组留下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恩?” 还没等辰末反应过来,后面的大屏幕上便放了一张夏天前两天的机场图。他穿了件黑色的oversizet恤,下身是破洞牛仔裤搭配白色休闲鞋。眼睛眯成一条缝,挥手对来接机的粉丝笑着。 【制作组会玩儿系列】 mark李看完感叹:“完全是你的理想型啊!看这腿多长?” 粉丝们对这种强制拉cp的行为似乎非常喜欢,尖叫声此起彼伏令辰末更加无奈,只能笑着摆手。 互动环节将现场的氛围活跃的很成功,mark李看了眼时间又将舞台交还给他。 舞台上又只剩辰末一人。 “首先感谢孙董事和乔总监对我这次迷你专辑的全力支持。也很感谢制作这张专辑的全部工作人员,为了我熬夜、加班,真的辛苦了。”他目光放在闪烁的银色荧光海中游走,“其次要感谢我的粉丝们,有你们的关心、鼓励,还有不离不弃的陪伴,我才有了今天,这样能够在舞台上唱着自己写的歌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真的谢谢。” 他说完深深鞠躬。好久才起身。 “最后。原本还剩下一首迷你专辑里的歌没有唱给大家,但是,我刚刚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电话。”他说着目光看向舞台下面,“今天的showcase现场,来了一个对我来说很意外的粉丝。他喜欢听我唱歌,说梦想是想像我一样做一个能够令人有共鸣的歌手。” 辰末说着欣慰的笑了,看向小男孩的目光柔和坚定。 “所以,今天最后一首歌虽然不是新歌,但我想为他而唱。送给你——《搬家》。” 舞台的暗下,一束追光从他头上打下。 他低着头在心中打着拍子,孤独的身影置身于一片银色荧光海。低垂着眼眸想了很多东西,在前奏结束时拿起了手中的麦克。 声音婉转动听,浑然歌者。 又或者,更像一个用心讲故事的人。 歌词讲述着一个拥有梦想的少年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小房子搬到大房子的心路历程。 小牛仔开心的笑着,站起身挥动着双手随着伴奏跟唱。而他身边的爸爸偷偷抹泪。 孙南宓看见这幕,眼泪瞬间的冲了出来。她感动,也感激。 感动于他稚嫩的面庞洋溢着的简单幸福。 感激于辰末的歌声带给他幸福。 她用手擦着眼泪,不知该笑该哭,忽然身边递过一张纸巾。 闵允其看着她,淡淡道:“他会好好的。” 她听完更是抑制不住的想哭,接过纸巾擦着眼泪。 金钱当然买不了人心。 但人心却可以换人心。 - - - -◆*.◆*.◆*.◆*.◆*.◆ 作者的话: 这算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吧。说实在的不太清楚目前这些算不算正常小说该有的节奏......所以如果有什么建议或者不足,可以评论给我的。 建了个群,428753025 可以进来一起沟通什么的~交个朋友也可以呀。或者说让我知道你在看也好~~~ 真的谢谢。 第十六章 旧友 迷你专辑《tragedy》的showcase十分成功。截止专辑正式发行第二天凌晨,预定加出售的累计销量已超过三十万张。 从谊天董事到辰末本人都没有预料到年中的回归光首发都能打破2016年上半年度的专辑销量纪录。乔蕾跟制作组高兴之余在showcase结束后跟经纪人开了个紧急会议,商讨辰末接下来的通告安排。 原本应该是一片轻松的后台,一下子令人紧张起来。因为真正的宣传活动,才刚刚开始。 闵允其在showcase散会后就不知踪影。此时孙南宓坐在后台休息室,见乔蕾跟众人找了个小会议室商量着什么,回头望向辰末,他脸色并不好。 “恭喜啊。”她笑着走过去。 辰末看清来人,笑得勉强:“谢谢。” “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呢,累了?” 他摇头。 她又问道:“是因为觉得自己喜爱的事业变得商业化了吗?” 他抬头看她,若有所思的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想了一会儿说道:“商业化什么的不可避免的吧......其实我在想那个叫小牛仔的孩子,他还那么小......” “......”孙南宓听到他的名字便想起舞台下他瘦小的背影为他加油,免不了又心酸。“本来想带他来后台的,可是showcase结束后他爸爸带他走的匆忙,我看他脸色很苍白......” “回医院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辰末低着头。 “你知道showcase开始前是谁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吗?” “......” “是董事长。” “董事长......”她杏眼微张,满是意外。 他点头:“他说让我把最后一首歌换成《搬家》,却没告诉我为什么。后来了解之后,才知道舞台下有一个身患血癌的小男孩叫牛仔。他很喜欢我,很喜欢《搬家》......”他说着忽然牵起一边嘴角淡淡笑了。“刚开始我还以为制作组故意做秀博头条呢。直到他们吩咐我说不让我提到任何有关‘病痛’‘绝症’类似的字眼,也不让我说出他的名字......才恍然并不是作秀。都是真的。” 她听着难受。脑海中他在明亮的舞台上认真的歌唱,他在台下的幽暗处挥舞着小手跟唱。没有比这更唯美的一幕了吧。 “本想要将这次的专辑收入分给他一部分,可是牛仔的爸爸似乎并不需要救济。”他笑容渐渐消失,低垂着眼眸自责。“原来我除了为他唱首歌......再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助他了啊。”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了半天还是安慰道:“等以后.......啊!”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被人从后面用胳膊勒住脖子,那力气大的令她喘不上气。 突如其来的事也将辰末吓到,可看清她身后的人,他不由站得板正,九十度行礼。 毕竟,金锡澈个大前辈。 “唔.....呃.....”孙南宓被勒得喘不上气,双手紧抓着他的胳膊想要推开,由于缺氧两脚不停乱蹬。 “你这丫头回来这么久都不知道来找我啊。” 她听着陌生沙哑的男声满心不解,可却说不出话。 辰末见她涨红的脸,赶紧上前一步:“前辈,小宓她......” 金锡澈目光投向一脸担心的他,意外他竟跟孙南宓熟络到直呼小名儿的程度。终是担心真的伤到她,他胳膊上的力气一松,抓着她的肩将她扳过来面朝自己。 孙南宓大口的吸着气,刚刚被压迫着的嗓子痒得不行,止不住的咳嗽。直到缓了一会儿,她才抬头。眼前秀气俊朗的男子......完全不认识。 “你是疯子吗?”她火气涨了上来。 男子瞪着眼睛,理直气壮。 “留学回来这么久都不知道联系我?你真是翅膀硬了,忘了本大人当年的恩情了?” 听他说话奇奇怪怪,她五官自然的皱成一团。什么大人什么当年什么恩情...... 这人不是神经病吧? 可就在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走啊。”他拍拍发愣的她。 她回神:“恩?” “这么久没见不得喝两杯吗?” “哈?” 还没等她回答,便被金锡澈揪着领子往门边走去。 “你先放开我啊,去哪里啊?” “我可怕你这丫头像当年一样突然跑了。” “跑哪里去啊?” “谁知道呢。” 辰末看着她挣扎的被拖走,不免疑惑。出道十年的前辈.......怎么会跟她那么熟? ◆*.◆*.◆*.◆*.◆*.◆ 孙南宓坐在金锡澈的副驾驶,一直斜眼观察他。五官柔和,标准的花美男一个。刚刚辰末叫他前辈......想必也是个艺人吧。 “回来这么久想吃的东西都吃过了吧?” “恩?”她看着车子驶出停车场,“都行。” “怎么现在这么好说话? “啊?哈哈哈......”默默的系上安全带,除了干笑她都不知道回什么。对方看起来似乎跟自己很熟,可她就算想破头,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四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在英国待的很好啊。” “啊.....还好吧。” “哎我发现你今天很奇怪啊。”金锡澈扫了眼看向窗外的她。“知道做错了事,所以害怕?” “做错事?......” 金锡澈本要再说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他很快将车子开进一个小区的停车场,对孙南宓使使眼色让她下车。 “去哪?” 他随手从后座拿出顶普通的帽子。 “老地方。” 已经快22点了。 街上依旧很热闹,似乎是年轻人的聚集地一般。 孙南宓一路跟着压低帽子走的金锡澈,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直到停在一家叫“炙”的烤肉店,她才明白这是要吃宵夜的样子。不过也难怪,喝酒嘛,配烤肉和小菜才最合适。 坐在包间里的二人点完餐,金锡澈才将帽子摘下,看样子刚刚是担心被人认出来。尽管他本人才不在乎那些绯闻,但也怕给别人造成困扰。更何况那是孙南宓。 沉默了半天,两人都不说话。金锡澈观察了一会儿她,突然笑了:“你到底怎么了?” “昂?”她看着面前陌生的脸,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有。” 他伸手倒了杯啤酒给她,眼神里满是深意:“今天是我们朋友之间的叙旧,我不会告诉他的。” 她听不懂。只能说谢谢。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记得,机智的拿出了手机。 【谊天旗下全部艺人名单】 从上到下翻着照片,没想到很快翻到了。 金锡澈。83年生。演员兼歌手。 我去!完全看不出已经33岁了!!! “哎哎哎,好好吃饭!”金锡澈不耐烦的用烤肉夹拍拍她的碟子。“别玩儿手机了。” 她将手机放下,端正的坐在那里。可是她一个董事长女儿是怎么跟大她9岁的演艺人认识的?莫非对方是亲戚还是.......?即便是朋友,大9岁的话...岂不是忘年交?不过他长得就二十七八的样子,也不算吧。 “干一杯吧。”金锡澈端起杯子,“庆祝你这丫头今天倒霉被我抓到了。” “......”她见对方一口气喝光,自己也将杯中的啤酒痛快干掉。那苦涩的麦芽味道她并不算喜欢,尽管冰凉的气泡很清爽。 “现在在做什么?” “啊......我现在是辰末的心理医生,不过他没什么事,很正常。所以就跟着乔蕾打打杂什么的。” “打杂?”金锡澈觉得荒唐的笑了。“就你?” “怎么了?” 他歪头看着她,觉得凡事总有个改变。四年了,她成熟点也无可厚非。 篦子上烤着的厚切猪五花滋滋冒油,令人十分有食欲。然而她却恨不得赶紧走人,毕竟跟一个完全记不起来的所谓朋友一起吃饭......是件十足尴尬的事。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气氛,拿起手边的杯子一口干了里面刚倒满的啤酒,擦了嘴边的啤酒沫,鼓起勇气看着金锡澈。 “锡澈哥......” 金锡澈手上的动作瞬间定格,夹起的一块肉掉落在篦子上,抬眼看着一本正经的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认识那么久,她从来没叫过自己哥。 “有些事情说起来也许你不会相信...可是我......”她纠结的咬着嘴唇,还是说下去。“我不久前中暑住院了,然后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金锡澈盯着她,脸上没有表情变化。 “是真的。” 他干脆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对着孙南宓伸出手,看样子是要试探对方的体温。 她乖乖的伸过头去,企图证明自己没有发烧,没想到却遭到对方一个嘎嘣脆的爆栗。疼的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呀!!!金锡澈!!!你是疯了吗???” 金锡澈冷漠的挑挑眉,语气无比嘲讽:“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力度不输孙昊哲,疼她缓了很久。再摸自己额头,好像已经鼓起一大块了。她站起身狠狠的瞪着他,简直是有口难辩。 他见她滑稽的样子一如当初,不免笑了:“呀,清醒了吗?跟我来这套还是省省吧。” 她不知什么心情的坐下,看着大口吃肉的他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来啊! 【我喝多了连自己都怕系列】 第十七章 葬礼 辰末洗过澡,换了身宽松干净的家居服。随手挤了些乳液,胡乱往脸上抹了抹。走到沙发边点上香薰灯,清幽的花香混合着果香令他放松了不少。 他轻合双目仰倒在沙发上,头疼的叹了口气。新专辑的活动第一天开始就这么疲惫,接下来的几个月可怎么办。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时间起身,好奇这么晚了会是谁。可想着或许是私生饭,还是继续坐着不管。 门铃声也再没有响起,倒是他手机亮了起来——“心理医生”。 “喂?”他快速的接了电话。 “啊...你现在在家吗?”她声音不稳,似乎很吃力。“有点忙需要你...” “你在哪儿?” “你开门就好了。” 辰末恍然刚才按门铃的是她,匆匆走过去打开了门。可是看清眼前的状况,他愣住了。 孙南宓吃力的扶着一个软趴趴的男人,晃晃悠悠的站不稳。 “嘿嘿嘿。”她不好意思的笑着,“恩...他喝多了,又不知道他住哪里。可是放我家...好像不太合适......” 辰末目光放回那人身上。他头舒服的靠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搭在她另一边肩,好不暧昧。 “我来吧!!!”辰末快速的接过那男人,迎面袭来的酒气不禁让他皱眉。三两步将他放在沙发上,仔细看才发现是金锡澈。“前辈?” 孙南宓揉着酸疼的肩走进去,低头瞪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金锡澈,恨得牙痒痒,不禁踹了他一脚。 “这个死人...” 辰末看着咬牙切齿的她,想笑又笑不出。 “喝了多少?” “反正他是没少喝。” “那你呢?” “我?”她转着眼珠,回想从啤酒喝到清酒再喝到白酒...还是撒了谎。“两杯而已。” 他看着翻了个身睡得香甜的金锡澈,不由疑惑。金锡澈出了名的能喝啊,怎么今天醉成这样。 “孙南宓你不是人~”她瞪着睡觉还不忘骂她的金锡澈,抬腿又踹了他一脚。 “睡你觉吧!” 他不由笑出声。 “你们是...?” 她想了想:“朋友?” “恩?” “昂,朋友。” “前辈比你大那么多...是怎么认识的?留学前就认识了?” “昂。”她假笑。“从小一起玩儿泥巴来着。” 辰末听完更觉得疑惑:“可是在你玩儿泥巴的年纪,前辈都十七八岁了。” 她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不自然的揉了揉头发。 “他成熟的晚。十八岁还尿床呢。” 能造谣就造谣! “哈。”辰末笑着,“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孙南宓尴尬的呲牙笑着。今天才刚刚认识好个毛线啊!!! 不过,她以前真的跟金锡澈很好也说不定呢,至少他痛快的性格她不讨厌。她回神看着熟睡的金锡澈,转头对辰末抱歉的说道:“要不是住我那里不方便,真的就不麻烦你了。” 辰末认真的摆摆手,表情柔和。“没什么的。就是怕明天我一大早起来会吵醒他。” “恩?” “啊,明早的飞机去外地。” 她才想起辰末要进行新专辑的宣传,看见面前的辰末头发还没干,歉疚的叹口气。“开始忙了吧?” “没办法啊。”他释然的耸肩,“我自己选择的路嘛。”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还欠你一顿饭呢。” 他抿嘴:“看来这顿饭,又要拖后几个星期了。” 两人互相看着,默契的笑了。孙南宓低头看眼手机,已经快零点了。 “我先回去了。这么晚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辰末送她到玄关,忽然想起件什么事。“先等一下。” 她疑惑的见他匆匆跑开,很快抱着个盒子走回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盒子,嘴角一抹温柔。“这是我想送给小牛仔的东西。” “......” “不过实在是没时间去看他,”他说着将盒子递给她。“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把这份心意传达给他。” 孙南宓意外的看着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辰末签过名的每一张专辑,一顶他出道时经常带的针织帽,似乎还有一封手写信。她看着暖心,不免笑了。可又看见一个mp3,抬头疑惑的望着他。 “啊,那个是我一直在用的mp3,陪伴我好几年了。创作的时候会用,出门的时候会用,坐飞机去外地的时候也会用。里面有很多我唱过的demo,甚至有一些还没有发行。”他目光放在那mp3上,感慨万分。“希望一直陪伴我的东西,能够带给他鼓励与安慰吧。” 她感动的点点头,将盒子又盖上。 “我会传达给他的。” 脑海回放今天showcase上那唯美的一幕,又叫人眼睛酸涩。她抬头对他笑着,满是感激。 “辰末,你真的很好。” “......”目光遇上那双弯弯的笑眼,他怔了一瞬,很快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其实没什么,我也不能为他做什么...” “已经足够了。”她又低头看着怀里的盒子,笑得温柔。“小牛仔一定会很喜欢。” “......” 送她离开,他站在玄关思考着什么。或许是令他有所牵挂的小牛仔,又或许有那么一丝丝遗憾。从今天起忙碌的活动就要开始了,再见面...就很难了吧。 “孙南宓!你个...” 金锡澈一声梦话令他转神,走回客厅望着谁在沙发上的他,不免头疼。 明早可怎么办啊啊啊啊!!! - - -◆*.◆*.◆*.◆*.◆*.◆ - - 费力的睁开眼,大脑还不会运转的盯着天花板,身上的皮肉有些疼。抬手看见胳膊上大大小小的结痂,忽的想起什么,迅速起身冲出去。 今天格外安静。她在偌大的礼堂里焦急的跑着,也不见有人的踪影。喘着粗气的立在一边,窗外的景象却使她忽然冷静... 一群人身着白衣,静默的站在花园中。 葬礼。 是谁的葬礼? 铺满洁白玫瑰的棺椁,又是谁人长眠。 她奔跑过去,看见里面安详睡着的人,瞬间失语。 花语者。 他安详的躺在花丛中,脸上依旧泛着柔和的微光。她呆立许久,还是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泰民呐。” 这个名字,第一次清晰。 一句弱弱的呼喊,使大家注意到狼狈的她。那悲痛的目光,令人心疼。 不知鼓起多大勇气的迈出步子,每走一步,都觉得锥心的疼。眼前褪色般,逐渐灰白。缓慢的走着,似一场漫长的告别式。 为什么。 为什么那样美好的笑颜会消失。为什么偏偏躺在那里的...是泰民。 受伤后血染的白色睡衣在风中颤抖,瘦弱身影、散乱头发,让她看起来更加疯狂。 她一步步走着,终是来到他身边。看着那样美好的泰民,还是痛心的难以自抑。 突然一个男子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更多的是憎恨。那目光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 然而,他只是盯着她。却一句话都没有。 是无声的责怪吧...如果不是她...泰民也不会死... 是啊,她害死了泰民。 泰民的死,都是因为她的天真。她的自私。 手腕被他抓的发红,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如果这能让他好过些,怎么都可以。 一边的女子翩翩走来,将他的手拿开。 “也不能全怪她。” 他听话的放开她,但眼神依旧犀利。 可她哪顾别人。 她眼里,只有泰民。 平静的躺在那里,依旧一脸微笑的泰民。 那个花一样美好的少年——花语者李泰民。 终究是爆发了眼泪。身上的罪恶感,压得她逐渐跪坐在泰民身边。 “泰民......” 眼泪滴答落下,拍在散落的花瓣上,无声的刺痛着在场所有人。 “对不起......泰民.....” 【“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花语者。”】 【“有心事么?”】 【“那我以后每天都摘些花送去你房间。”】 【“维洱。”】 【“维洱啊。”】 【“维洱...”】 脑海中回荡着泰民温和唤她的声音。美好又使人崩溃。 “泰民啊,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万千的懊悔堵在喉咙,使她说不出话。颤抖的哭着,抽泣声逐渐放大。 却淹没在无尽悲伤的天空里。 第十八章 《搬家》 “请问喝点什么?” “啊...”她回神。“焦糖玛奇朵。” “好的。” 付过钱后的她走到外卖口等咖啡,发呆的盯着桌上咖啡馆的logo。 昨晚的梦真实的可怕。就连孙南宓醒来后,都一直不停的在哭泣。她不知道自己悲伤什么难过什么,只觉得失去了一个最亲密的朋友——叫泰民。 这个名字,第一次在她梦里清晰。那个前一秒还笑如春风,下一秒便被利剑贯穿胸膛的美好少年。他一直自称的花语者。 到现在,她一闭上眼,都是那个陌生的世界。古朴庄严的城堡,繁花中独他一副棺椁的花圃。还有那些陌生的人......为什么,她总会做这样的梦。真实,又痛心的梦。 “小姐,你的咖啡好了。” 她回神,拿过咖啡默默离开。 咖啡厅的女服务员呆呆的看着奇怪的她。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满是不安悲伤,更诡异的是,瞳孔闪过的那一瞬猩红......她摇头,觉得自己看错,回身干着自己的活。 - -◆*.◆*.◆*.◆*.◆*.◆ - 站在公司一楼的大厅里,她手握着被冰凉的咖啡,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原因。或许是一个人的时候总被梦魇纠缠,她想找些事情做分散精力。 “孙小姐。” 她转头,竟然是团子。 团子身穿一身淑女碎花连衣裙,粉红的淡妆趁的她韶华正好。 孙南宓礼貌笑着,看见熟悉的人心情缓和了些:“你怎么会来公司?” “哈,刚刚联系了锡澈哥的经纪人,说他可能还需要等一会儿。我闲着也没事,想去练习室练一会儿形体。” “啊......”想到金锡澈她就心虚。“你们去哪里?有拍摄吗?” “恩,最近跟锡澈哥接了个公益广告。今天是拍摄的日子。” 孙南宓看表。这都快九点了金锡澈还没来,早知道昨晚不跟他喝酒了,如今害得所有人都要等他。 “孙小姐...”团子握着手里的小包,诚恳的看着她。“上次在休息室的事.......真的谢谢你。” “嗯?”她恍然想起手撕小萝莉的事,连忙摆手。“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她罢了。她那种性子早晚有人收拾她,也不差我一个。” 团子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本来被抢了女主角觉得也无所谓,毕竟这个圈子里什么事都有。只是没想到她却主动来挑衅...都说我性子太软,看起来就好欺负。按理说这样的人不都是最不起眼的吗?可为什么她要讨厌我...” 孙南宓望着几分感慨纠结的她,觉得她并不是装出来的柔弱,而是真的很在意为什么待人以善却依旧招人厌烦。 “其实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无解的。纠结着为什么,不如多想想结果。”她看着依旧不太懂的团子,淡淡微笑。“说实在的,团子你这种感性又脆弱的人,并不适合在所谓的娱乐圈生存。黄思莹那种才是该有的样子,有野心、有心计、有演技。但是,她会得到些什么?你会得到什么?现在的状态...又是不是你想要的。如果觉得值,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团子望着眼前的人,一瞬间释然了。“谢谢你。” 她自然的摇头。谦虚的摆手。“说白了就是我看她不爽而已。早就想上去抽她两个巴掌了。” 团子被她咬牙切齿的样子逗笑,可看见她身后电梯里走出的人瞬间瞪大了眼:“锡澈哥?” 孙南宓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转过身,却被金锡澈一把抓住脖颈。 “孙南宓你现在出息了啊,以前沾酒就倒,怎么现在学会用手段了?”他生气的说着,恨不得贴在她脸上用眼神杀了她。他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是被这丫头算计了,否则不可能自己喝多了而她一点事都没有。 “哎呀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呢。”孙南宓不耐烦的挣开,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团子没想到两人认识,见孙南宓尴尬的后退,笑着解围:“锡澈哥你不是说要再等会儿吗?我以为你还没到公司。” “呵。”他冷笑,依旧盯着孙南宓。“拜她所赐,我今天一大早就被辰末叫醒了,然而最可气的是,她把我扔给人家之后跑了!!!”他越想越生气,要不是团子在保证又给她一记爆栗。谁让她害得他一个出道十年的大前辈那么丢人的??!! “辰末?”团子不解。 “那你让我怎么办啊?总不能把你带回家吧?” “所以你就让我赤裸着身体睡在人家客厅吗?” “我走的时候你穿着衣服啊...”她脑海中忽然脑补辰末那张清爽无害的脸上嘴角闪过的一抹腐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别告诉我是辰末...”他看起来不像有那种特殊爱好的人啊! 金锡澈回想早上辰末看到他时那副惊恐的表情,顿时觉的无比羞愧。可谁让他喝多了自己脱了衣服。其实男人之间“坦诚相见”并没什么,主要的是丢人!作为前辈的尊严啊啊啊啊! “嘿嘿嘿嘿。”孙南宓躲在团子身后,见他脸上风云变幻不由干笑,递出手中的咖啡给他,煞有在动物园隔着铁笼子喂老虎的感觉。“消消气,喝点咖啡。” 金锡澈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生气的接过她手上的咖啡,刚要喝却停下动作。 团子跟孙南宓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他怎么了。 “我刚买的,还没喝呢。” “你买的?”他看着她,一时觉得熟悉又陌生。 以前孙南宓是一滴酒都不能喝的,每次只要沾酒就胡言乱语。昨晚本是想套她的话,没想到她一杯接一杯竟将他撂倒。且不说她喝了那么多依旧一点事都没有,可她非常讨厌咖啡。绝对不碰一滴!从第一次在公司楼下咖啡厅见到她,她就没喝过咖啡这种饮料。即便需要在咖啡厅小憩,她都是点一杯普通咖啡之后再要一杯柠檬水,只喝柠檬水,从不碰这种她觉得像毒药的东西。现在的她怎么了?无论从谈吐性格、生活习惯,或者嫌恶爱憎,完全变了。 她看着盯着自己沉思什么的金锡澈有些懵,他怎么突然静了下来。又为什么用怀疑的眼光看她? “走吧。”金锡澈收回思绪,对团子使了个眼色。一时觉得自己想多,四年过去,她有些变化也没什么不对。尽管那些变化太大,让他不免担心起另一个人。 他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口,不由皱眉:“尽管是转性了,但不得不说,你对咖啡的品味还是真差。” “啊!”一个爆栗让她猝不及防,疼的捂着脑袋蹲下。原本就烦闷的情绪炸开,她都恨不得自己化身一条西伯利亚牧羊犬咬死他! “金锡澈你个疯子......” 他毫不在乎的耸肩。无所谓,反正他是圈中出名的疯子。吃得消玩儿的开,人脉广到太平洋,拥有疯子思想的天才花美男,说的不就是他宇宙无敌大明星——金锡澈咯~ - -◆*.◆*.◆*.◆*.◆*.◆- - -办公室- 孙南宓瘫倒在沙发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乔蕾跟着辰末去b市签售,不在。尤小瑜回学校答辩,不在。整个谊天沉浸在星期五的欢愉里,唯独她不开心。 她已经瘫在孙昊哲办公室荒废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外加看着sherry进来送了六次文件,两次咖啡,此时见她再次敲门进来,已经不新鲜了。 sherry:“孙董,金台长刚刚打来了电话,问您的时间表。可时间表......”她为难的看着空白处的那个红圈圈,不知怎么办。 一般有人找孙昊哲都是先通过sherry确认他的行程有没有安排,没有的话进行预约,有的话她也只能回绝之后再进来跟孙昊哲确认。每周孙昊哲都会把自己的行程表发给她,可唯独这周他用红笔在周五下午的空白位置圈了个圈,却又什么都没写。她不确定这是他有事却又忘了标注,还是说故意空出来的。恰好金台长打来电话,她拿不定主意,才弱弱的进来问。 孙昊哲看了一上午各部门的月季报告,此时不免头疼。他摘下眼镜,淡淡看了sherry一眼:“啊,今天下午有点事。明天周末我想休息。下周吧。” 她庆幸他并没有如常般严肃,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眼孙南宓,果然“女儿控”的喜怒掌握在他宝贝闺女手里。sherry笑了,退出办公室:“好的,我去安排~” 孙昊哲看了眼依旧瘫在沙发上要死不活的孙南宓,笑着走过去:“走啊。” 她坐起来:“去哪里?我还不饿。” 他听完目光一转,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你不饿,小牛仔饿了怎么办?” 听见小牛仔的名字,孙南宓眼里才有了神采。 “昨天问到了小牛仔的地址,一起去看看吗?” “......” - -◆*.◆*.◆*.◆*.◆*.◆ - -医院- 孙南宓跟在孙昊哲身后,手上抱着辰末让她带给牛仔的盒子。徘徊在病房走廊里很久才找到了病房。 小牛仔坐在病床上,此时正抬头看着上方的输液瓶。 “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慢啊。” “你不去注意它,自然就快了。跟爸爸聊会儿天,很快就输完了。”男人笑着剥了个橙子,分开一瓣果肉塞进他嘴里。 小牛仔吃着酸甜可口的果肉,那滋味令他十分愉悦,摇头晃脑起来。忽然注意到门被打开,他好奇的看过去。 “姐姐?” 孙南宓刚探头,牛仔便认了出来。 男人回头看着走进来的父女,见他们手里拿着果篮鲜花还有礼物,赶紧起身。 孙昊哲将果篮放到一边阳台,走回来跟男人点点头。两人客套的说着话。孙南宓则是站在小牛仔病床前,看着他笑。 “辰末哥哥让姐姐给你送点东西。” 小牛仔眼睛瞪得圆圆的,傻愣了半天难以置信的捂着嘴。“辰末哥哥?你说真的?” “当然啊。” 小牛仔听完瞬间来了精神,在病床上盘起腿坐的笔直,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姐姐快坐!” 她笑着坐下,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他面前,见他还在打着吊针,帮忙打开。 “哇~”他不由惊叹一声,再次抬头望她,眼里闪着晶亮的光,不确信的问道。“真的是辰末哥哥给我的?” “这还能有假。”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瓜。“辰末哥哥还说最近太忙了,等他休息下来的时候来看你。” “爸爸!快看!!!”他拿出那顶辰末送他的毛线帽歪歪扭扭的扣在头上,遮住了眼睛也不顾及。“辰末哥哥戴过的帽子~” 她笑着帮他整理下帽子,虽然还是很大,但是看起来板正了些。男人看着自己儿子的笑颜不免笑了,而孙昊哲则是默默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孙南宓见他开心的笑着,自己也跟着宽慰了不少。掏出盒子里的mp3拿给他。 “这个是一直陪伴辰末哥哥的mp3,他说里面有很多还没发行的歌,只给你一个人听哦~” 小牛仔脸上的惊喜难以言表,长大了嘴新奇,迅速的戴上右边耳机。第一首歌,就是他最爱的《搬家》。 她看着他陶醉的眯着眼点头,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 小牛仔睁开眼睛见她,转着眼珠想了想。“因为我一直都在搬家的路上啊。” “恩?” “从医院搬到家,又从家搬回别的医院。”他认真的说着,脸上一丝困苦的感觉都没有。“三年前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呢,跟爸爸吵着说不去医院不要吃药不要打针。” 她听着难受,又摸摸他的头:“你现在也是个孩子啊。” 他固执的摇头:“自从我有一天半夜起来看见爸爸坐在客厅里抱着妈妈照片哭的时候就已经长大了。” “......” 他说完唱起歌:“‘人生头一次在妈妈肚子里,我考虑起搬家的日子。朦胧模糊的记忆中,我搬走的代价是妈妈的心和身体上的创伤。’”稚嫩的歌声停下,他抬头看着孙南宓。“说的不就是我吗?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离开了......” 她眼眶发酸,差点就哭了出来。 “搬家是为了越来越好,要冲着自己想守护的人还有梦想努力。” 他眯起眼笑着,乐观单纯。戴起耳机点头哼唱。完全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可就是这般笑容,令她更加痛心。小小的年纪承载着病痛和梦想,誓要做个守护重要的人的孩子......他到底是多么强大。 孙南宓忍着感伤低头不言。她不愿意听这种离别的故事,仿佛心里有一根掌控眼泪的弦,容不得任何情感羁绊碰触。更何况是最珍贵无私的亲情。 - -◆*.◆*.◆*.◆*.◆*.◆ - 孙南宓答应小牛仔,下次一定跟辰末来看他。走之前他还是那副单纯美好的笑颜。 “谢谢你们啊。”牛仔爸爸送两人到医院楼下,诚恳的说道。 “牛仔的妈妈...”这是她一直惦记的问题。 男人听完叹口气,还是淡淡说了。“生牛仔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所以离开了。” 孙南宓痛恨自己问了这个问题,低头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关心牛仔。” “有什么我们能帮助你的吗?”孙昊哲一脸端正。 男人摇头:“我只求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其他的都不需要。” 骨髓他找了很久,三年来都没遇到合适的,哪是一朝一夕的事。想着他便又对两人温和笑了:“经常来看看他就可以了。他开心就好。” “我会的。”孙南宓点头。 两人看着男人的背影走回医院,久久沉默。 他也是个坚韧的人吧。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她,也不曾放弃他。即便精神上再困苦都好,他都挺了过来。 孙南宓转头看向眼前鬓角已有白发的孙昊哲,不由感慨。 “我们回家吧,爸爸。” 第十九章 CP文是什么? 辰末新专辑宣传已经一月过去,暴涨的人气席卷全国。从小学生到青年女子,没有不熟悉这个名字的。仿佛一瞬,辰末便变为最顶尖的偶像。虽然这次胜在策划做的好,但是如果辰末本身没有实力的话,只会像之前陆兮函那样被消耗自己的粉丝,火不过几年。 年轻人中引起讨论的辰末现在炽手可热,之前给某品牌拍摄的微电影趁机提前发布。外界评价褒贬不一,更多的集中在女搭档黄思莹身上。辰末的粉丝见不得她跟自己偶像那样亲密,组团去微博下面发酸炮轰。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气,对辰末却变成了一种负担。机场送机的粉丝太多造成大范围的拥堵摔倒;赶行程的路上被粉丝追车差点酿成事故;午休时有人敲他的房门,甚至半夜有人闯进他的房间。 诸如此类的私生粉骚扰事件令他苦不堪言,在原本就繁忙的行程上多了不少压力。 不过还好,宣传月很快结束,他就可以清净几天了。不,或许哪怕一个晚上也行。 辰末等会儿要上一个谈话类节目接受采访,此时被造型师打扮好坐在待机室休息。镜中的他一头温暖的顺毛,干净的面庞稍显青涩,满满少年气。 经纪人陈威拿了个精致的信封走进来,递给辰末。 “什么?” “请柬。” 辰末好奇的歪头,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邀请函,封面画着无数小天使。打开看完更是不解。 “谊天儿童癌症慈善基金会成立夜晚宴?” - -◆*.◆*.◆*.◆*.◆*.◆*.◆- - 一个月来被尤小瑜带着跟各种艺人的行程,孙南宓已经差不多了解其中运作。偶尔闲着会跟乔蕾去健身房打打壁球练练瑜伽,还蛮充实的。 现在身着酒红色单肩晚礼长裙,站在镜子前转身打量自己。礼服的由大片锦缎裁制而成,质感十足。上身是褶皱的紧身裹胸,自腰间多了两层轻薄的蚕丝。垂坠的裙摆既显得稳重大方,又不失飘逸。 但孙南宓似乎并不满意。 “这都什么啊?”她无奈的叹气,盯着从更衣室走出的尤小瑜。“我想穿小鱿鱼那套!” 尤小瑜身着套米白色短裙晚礼服,蓬蓬裙活泼可爱。她听她说着胡话,嫌弃的看着她:“孙小姐你别任性了。你哪能穿我这种啊。”她将孙南宓扳回镜子前。“你看你这身端庄又不失冷艳霸气,最适合不过了。我这种一看就是小人物穿的,你毕竟是董事长千金啊。” “可我就喜欢你这件。” “好好好,等晚宴结束了你随便穿行吗?” 孙南宓不甘心的的看着她,鼓了鼓腮帮子。自从上次参加闵家聚会她就对那种正式的场合有了阴影。现在又一身不方便的长裙礼服,倒不如小鱿鱼那件活泼自在。可是又能怎么办?总不能丢了孙昊哲的人。 两个人正看着各自的礼服调试着,忽然乔蕾探了个脑袋进来:“两位准备好了吗?” 孙南宓扁嘴,指着尤小瑜身上那套小礼服:“我要穿那种。” “好了我们出发吧!” 妈的被无视了...... - -◆*.◆*.◆*.◆*.◆*.◆*.◆- - -瑞诗花园国际酒店- 这次谊天慈善之夜搞得无比盛大。且不说娱乐圈来了一大半,还有些政治名流出席。 会场之内禁止记者入内,就连现场进行摄像留念的员工都是谊天的自己人,所有资料细节全部不外露。但会场之外的高调就管不到了,毕竟这么多明星出席,红毯上排场自然少不了。 乔蕾驾车载着两人绕过红毯,直接进入会场。 七点开始,现在时间六点四十五,会场里的人已然不少。偌大的会场正中间是舞台,两边装饰着鲜花,上面则是写有慈善之夜主题的中英文绚丽灯牌。舞台的延展台直伸到会场中央,侧边灯光闪耀,想必等会还有节目助兴。 延伸台的两边便都是香槟塔、自助餐桌还有可围坐十人的圆桌。每个位置上都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姓名卡。 乔蕾步入会场,迎着众人的目光不由有些不自在。看了眼尤小瑜,对方也一脸的紧张。这次跟闵家聚会不一样!这次全都是明星加政界名流出席!让她怎么不紧张! 乔蕾伸手牵过尤小瑜,做了个让她微笑的动作。尤小瑜紧张的牵着嘴角,好不自然,但还是慢慢好了些。正纳闷孙南宓哪里去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她还在会场门口。 孙南宓扶着会场大门,掀起一边的裙子打量着自己的鞋子。总觉得走路不舒服,可看鞋子又没什么问题。莫非是绑在脚腕的缎带太松了?她想。然后俯下身要去重新系带子。 “我的天!” “哎呦我的妈!” 尤小瑜跟乔蕾快速的往回走想要拦住她,这么多人她在哪儿干嘛呢?!又掀裙子又俯身的! 可没走几步便看见一男子快速迎过去拦下。 孙南宓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踢他一脚却被按住脚腕。 “辰末?” “呼...”辰末不由叹了口气,哭笑不得。“这么多人呢你难道要蹲在地上吗?” “带子系的太松了,不重新系万一等会摔倒不是更难看。”她边说边低下身子。“再说这有什么啊,又没走光。” “站着别动!”辰末蹲在地上皱眉指着她,眼神第一次这样严厉。“我来。” 孙南宓真想耸个肩无奈的摊手,不过毕竟对方是好心。 辰末认真的帮她系了脚腕上的缎带,检查蝴蝶结不会轻易松开,才起身瞪着她。 他一头黑发自然垂在眼前,以免挡眼还做了个弧度,帅气的额头若隐若现。白色衬衫黑色小西服,胸前的几个圆形胸牌在端正中添了些活力。 他一直皱眉瞪着她,生气这人怎么如此不拘小节。 孙南宓迎着他的目光不解。心想自己做了什么?她新染的金棕色卷发垂在肩后,一身酒红色长裙礼服衬的肌肤雪白。精致的杏眼盯着他,倒是让他害羞的别过脸去。 “咳!”辰末转过身清清嗓子,目光游走却死也不看她。“我去找...夏天了。” 孙南宓听完瞬间笑开:“啊~那个好基友啊~” “不是!”辰末唰的回头吓得她一激灵,满脸认真的指着她。“我们是朋友!纯友谊!” “......” “我是直男!我喜欢女人!” 辰末几近崩溃的咬牙,用低沉的声音对她强调。“女人!” “......”懵。“哦......” 看着辰末转身离开,尤小瑜跟乔蕾也赶了过去。 “你说你...” “听说辰末最近看了cp文...受了刺激。” 孙南宓不解的歪歪头:“cp文是什么?” “你不知道?”两个人异口同声。 “......什么?” “哎呀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啊,免得三观尽毁。” “到底是什么啊?”她越来越兴奋。“cp文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唔!!!!” “小点声!你疯了?” “这种话能这么大声吗?” 孙南宓被两人捂着嘴拖到一边,看着远处的夏天和谐的拍拍辰末的肩以示安慰。顿时好奇心炸裂。 cp文到底是啥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章 “陌生人” 第二十章 宴会厅里人已经不少,孙南宓等人坐在前面几桌,同桌的都是谊天的同事,其中乔蕾职位算是最大。来之前孙昊哲跟她约定好不透露父女关系,免得被记者从此盯上乱写。况且孙昊哲又不是步入老年需要别人接替,也无需着急介绍她给公司的人认识。目前除了乔蕾那批高层还有尤小瑜之外,到现在没人知晓她的身份。 孙南宓三人坐在那里,不过几分钟已经过了来时的兴奋劲儿,谁都不说话。旁边桌全部都是艺人,歌手、演员。未免被人说是“自家亲”,谊天特意将座位打乱,无论是不是同一个公司的统统混坐。 可孙南宓看了一圈,光是眼熟的就占了一大半。团子一身粉白色抹胸礼服,简洁大方;艾茗则是穿了件祖母绿缎面露背拖地长裙,高贵性感;黄思莹依然走小萝莉路线,一条改良过的欧式复古小礼服,俏皮中少不了正式;最左边女人最为特殊,她一身洁白女装西服,下身虽是宽松的西裤,但越发显得双腿纤细笔直。三七分的头发左边编了几股贴头小辫,另一边自然垂下,配合金色眼妆霸气干练。听尤小瑜说这人叫栗恩,是四小花旦之一。团子是玉女形象,艾茗散发着年轻的性感,黄思莹则是利用自己甜美的长相和娇小身材以lolita的形象从众多女明星中硬挤了进去。 但这个栗恩不一样。 栗恩是全能选手,可塑性极强。演过16岁的花季少女,也尝试演过女同性恋,将片中中性帅气又不失女人味的形象刻画的惟妙惟肖。爱恨情仇跃然荧幕,迅速蹿红。可她偏偏低调,对剧本的要求也十分高,“有挑战我才演”,这是她经常说的一句话。栗恩的人气无论是在男性还是女性间都很高,评价也很好,都说喜欢她真实的性格。所以即便是出道四年只参演了四部电影,也不曾被观众忘记。 孙南宓又细细打量她,就光这身帅气打扮便与众不同,看样子是不屑跟其他女星斗艳。 她目光又放回黄思莹身上,见她坐在艾茗身边老老实实的,也便不愿再看她。量她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做些什么。 转过头,栗恩身边的夏天作为后辈恭敬的打了招呼紧张的坐下,身边跟着的辰末也毕恭毕敬。夏天是他的艺名,原名朴智珉,由于经常被人误会是韩国人的名字,又赶上国内那些年抗韩严重,所以用了艺名进行活动。他是个单眼皮男生,典型的暖男笑眼。鼻子小小嘴巴小小,就连戴满配饰的手都是小小的。比辰末矮个两三厘米的样子,但是看那双跟有些高的皮鞋......想必增高垫没少垫。虽说不上帅的昏天暗地,但却有着别样魅力。 剩下三两人她都不认识,一时从尤小瑜那里收了巨多的信息,也累了,不想去了解。转回头,端正的坐在座位上盯着桌上写有自己名字的卡片出神。“孙南宓”,这个依旧很是陌生的名字原来写出来是这种感觉......她低垂着眼眸歪头,脸上毫无情绪,一桌平人中显得格外冷艳。 瞬间眼前似乎闪过什么,她左半边身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有人注视着她。余光扫到一注算不上友好的目光,默默转过头去。 隔着延展舞台的对面,与他们平行偏后的那桌坐满了人。大家攀谈甚欢,却见一男人格外耀眼。男人一身黑色带闪光的西服,衬衫开了两个扣子,刻意的敞开胸前露出深陷的锁骨,却又不过分裸露。五官柔和精致也不失阳刚之气。可令她不解的是,对方额前碎发下的眼神复杂,意外中更多的是痛恨。是在生气吗?为什么有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感觉。他气势汹汹的起身,却被一人按了肩膀。 金锡澈? “快开始了。”乔蕾看过表,一句话令孙南宓回神。她尴尬看了看乔蕾,端起杯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喝了口碳酸水。 此时音乐转换,灯光暗下,众人不解中一束追光打在门口红毯尽头,一双人已站在那里。 一美艳女子身穿银色一字领长袖紧身礼服,浑身点缀着闪烁的水晶。一头乌黑波浪偏向一边,美背尽现。小小的巴掌脸上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睛闪闪有神,真的超大!华丽衣裙,曼妙身姿,孙南宓都痴了。 “这是谁?” “遇雅晴。”尤小瑜目不转睛,“d.k公司的女演员,一姐中的一姐。” “wow~”她不禁跟着众人一起鼓掌,目光又放在她搀扶着的男人身上。“她身边那个男的呢?” 他身高足有185,常规的黑色礼服下腿长似筷子。长相也十分帅气,只是那对招风耳略抵消了些他的锋芒。 尤小瑜突然觉得有意思的笑了,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闵允溪。” “卧槽不可能!”要不是尤小瑜早就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估计这句话就响彻整个会场了。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偷笑的拍她。 孙南宓吃惊的看着他,完全不能相信。且不说闵允其不知垫了多少鞋垫才看起来有点一米八的样子,这兄弟两人长得完全两个风格啊!妈的闵允溪怎么这么帅!!! 妈的! 孙南宓连连感叹,不禁扫了眼黄思莹。看来这小丫头真有眼光啊。 不对! 她忽然想起黄思莹这么小的孩子闵允溪都能下手,又想起公然为她违约失了诚信的事,顿时没了好感。果然颜即是正义么?差点忘了他的本质。 长这么帅,一定不是亲生的!要么就是整容了! 两人走上舞台,说了开幕词,这才在掌声中迎出今晚的主人公——孙昊哲。 其实在考虑成立这个慈善基金会的时候,孙昊哲有跟孙南宓商量。父女二人透过小牛仔这件事都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即使小牛仔并不需要金钱方面的救助,但是总有需要的孩子。所以不如以公司的名义都做慈善,没什么坏处。也算了了孙南宓一桩心愿。 孙昊哲台上这番话,她在家里听了无数遍了。还陪他背过稿子来着。谁让自己爸爸是个完美主义者呢。 她不由打了个哈欠,明显没有睡好。看着众人认真的听孙昊哲致辞,她对尤小瑜打了个手势:“我出去吹吹风。” “恩?” “有些困。去洗个手。” 将要陪她去的尤小瑜按回座位上,她一人提着裙子从最边上摸黑走到侧门。 穿过侧门,外面便是走廊。她看着墙上的标示,很快找到了洗手间。搓揉着手上的泡沫,茉莉花的芬芳丝丝入鼻。外面冷气开的合适,温度比会场稍高些。 孙南宓边洗手边回想里面身上单薄的女明星,不禁感叹起自己的机智。反正那种场合她不喜欢,认识的人也就三三两两,还不如出来躲闲,只是出来太久也不是办法,总要回去面对那些嘴脸的。 她拿过抽纸擦手,摆弄了下自己的头发。习惯性的盯着自己的眼睛发呆,却忽然听到外面有异响。透过镜子盯着门口,半天没人进来。恍然觉得自己想多,毕竟从那次醒来后自己总疑神疑鬼的。 将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她打开门走出去。 “啊!” 刚打开门,她便被面前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一双乌黑的眸子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她。 “......”她仰着头看他,后退一步才看清是谁。 刚才那个远远盯着自己的男人。 她往右一步,礼貌的给对方让路,低下头要离开,却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腕。他力道正好,不会抓疼她的同时又让她挣脱不得。 孙南宓挣了一下,看着他竟莫名有些心虚,问道:“怎么了吗?” “孙南宓。”他轻笑,手腕不禁用力。“你不是在躲我吗?” “恩?” 眼前的她满目不解,这幅表情,他再熟悉不过。 “躲啊,继续躲我啊。让我看看你到底能绝情到什么程度!”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腔怒火呼之欲出。孙南宓听不懂,惊吓的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男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谁?她认识他吗? 为什么他的眼里...是憎恨,又舍不得憎恨...... 她移开目光,深吸口气淡淡道:“我们先好好说,你冷静一下......恩......你的名字是?” “呵。”原本以为可以好好谈谈的他冷笑一声,她竟然问他的名字。 多么可笑! 孙南宓一脸诚恳,见他笑得讽刺,不免又摸不清头脑。对方目光遇上她,这无辜的眼神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推开卫生间的门,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她觉得什么东西勾住了裙子,轻轻的撕裂声配合着高跟鞋滴答的声音在进入洗手间后戛然而止。 孙南宓吓坏了,看了眼寂静空荡的洗手间,挣扎一下却又被他抓住。他紧握她的手腕,凑过去逼她直视自己。俊朗的面庞在眼前放大,眼里满是憎恨不甘。可他看着她,一瞬心软了。 四年过去,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好。 韩在俊等了她四年。整整四年。 没人知道这些年虚无缥缈的时光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任何她的消息,只能在这座残存她身影的城市无边无际、甚至有点无望的等待着。 刚才见到她坐在一群人的侧脸,怀疑自己看错的同时又十分肯定。 没人比她的侧脸更冷漠。 他握紧双拳,非要质问这个害他惦记了四年、明明回来却依旧不曾找他的没良心的女人...究竟为何那么狠心不辞而别?!想知道她现在是否快乐的过着没有他的生活,甚至在与她四目相对的时候,想伸手杀了这个折磨他四年的坏女人。 本以为自己会甩她一巴掌.......可再见到她,这张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脸,还是让他心动。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他问,“明知道我会满世界找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她不知该怎么答话,拼劲所有力气去搜寻,脑海中还是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他到底是谁?听语气像是跟自己关系不一般的人。 她心里盘算着,发觉他眼神变得柔和,愈发不安。 “这次,绝对不会让你跑了。” 她抬眼望着话说了一半的他,两张脸靠的很近。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脸上,又轻又痒。她害怕,身体后倾,想要远离他。却被他揽腰拉进怀里。 “否则我就不叫韩在俊。” 他坚定的说完,看着怀里瑟缩成一团、本应该去憎恨的人,还是控制不住的吻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表面之下 事情果然如她料想的那般,进一步接触前,孙南宓伸出手抓住了他的下巴。 韩在俊愣住,睁眼对上她突变的眼神,一时尴尬。这节奏不对啊!不是应该一个拥吻将她融化吗??? 她捏着他的双颊,指尖稍稍用力,语气也淡漠起来。 “不记得你或许是我的错。”她冷冷直视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瞳,微一皱眉。“但是趁机占我便宜就是你的不对了。” 说完,她大力推开他的脸。倒还不如甩他一巴掌。 韩在俊站稳,窘迫的扶了下被她捏疼的脸。一来耍帅失败,强吻来的不成功。二来不解,她怎么会这样对他。 孙南宓似乎渐渐来了气性,越想越不爽。可觉得自己或许之前与他有所羁绊,也便不想太绝。她整理了下肩带,再看他的目光已经不算友好。叹口气转身离开。 韩在俊回神,也没去追。她变化太大了。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孙南宓了。四年而已,纵使再绝情,目光竟一丝怀恋都没有。 到底是时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还是真如她所说那般什么都不记得? ......她为什么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 -◆*.◆*.◆*.◆*.◆*.◆*.◆- - 从洗手间走出,孙南宓不禁脖子疼。她低头揉揉后颈,忽然耳边一声熟悉。 “电池?” 抬头看着一脸惊恐的闵允其,完全不意外。叫她电池的也就这一个——有背景有胆识还有一点欠揍。 “你怎么从男厕出来了?”他上下打量她。 孙南宓叹气,一言难尽。她看着许久没见的闵允其,今天一身酒红色西装打扮的倒是像个样子。他似乎也注意到跟她礼服颜色相近,嬉笑起来:“哎呀~情侣装。” 孙南宓看看自己礼服的颜色,不由笑了。该怎么说他好呢,少男心?不过闵允其这人就这样,她也习惯了。 她转身往会场走,却听身后闵允其问了一句:“你裙子怎么了?” 回过头,他正盯着自己的裙摆:“电池,你裙子裂了一个大口子!” “恩?” 还没等她回神,便被闵允其拽到走廊最里面的一间休息室。室内有个大约二十来平米,摆放着备用的椅子。虽说不大但是足够通亮。 她这才撩起裙子,发现侧边小腿肚的位置被划了一个整齐的口子。一定是刚才跟韩在俊纠缠的时候勾的。 她不免又上火,看着裙摆难看的样子:“简直是烦死人了。” 闵允其蹲在她面前,仔细的看裙子的纹路。 她不解:“你干什么?” 他没抬头:“没看过电视吗?我这是在研究能不能把礼服撕成短裙。” “我求你正经一点。”她话音刚落,裙子便被他顺着那口子撕了一块。 “你看,可以的啊~” “别撕了就这样吧......”孙南宓强忍心中火气,咬紧牙关。 闵允其无视她的话,顿时觉得她的礼服像一件玩具般好玩儿。又撕了一下似乎是找了感觉,兴奋的加了些力气。 “嘶——” 用力过猛,裙摆竖着被撕开。孙南宓顿时觉得下身一阵清凉...... 闵允其愣住,盯着她粉红色草莓图案的内裤,不由心里一惊。目不转睛,却还嘴硬。 “你为什么,不穿,打底裤......” “闵允其!!!!!!!” - -◆*.◆*.◆*.◆*.◆*.◆*.◆- - 若不是要用裙子裹住自己,孙南宓早就将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了。踢死他!踢他个断子绝孙! 闵允其闪人速度巨快,一眨眼就没影了。 孙南宓原地跺脚,又急又气。“早就告诉他别撕别撕,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啊气死我了!怎么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活在电视剧里吗?又强吻耍帅又自以为能化腐朽为神奇的!能不能像个样了啊?不装逼会死吗???今天简直干什么都不顺!” 她对着空气一通吐槽,这股火是消不下去了。可是就这样也没法回会场啊,而且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也没法打电话求救。 “好想杀人.....”就在她气的不行想要摔椅子撒气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探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环着肩走进来。孙南宓见她穿着的紫色礼服普通中略显老气,打扮也奇奇怪怪,不免侧头。 “啊,听说闵允其惹祸了,来给他收拾烂摊子。”她先孙南宓询问前说着,语气有些不屑,但也不算有敌意。 孙南宓不解的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干脆站着不答话。这时尤小瑜突然抱着件黑色礼服冲进来,担心的不行。 “你怎么就不能做个安静的淑女呢?”她难免责怪。 孙南宓来的时候倒是想悄悄坐着度过这一天,谁成想发生这么多“意外”。 尤小瑜将礼服展开,催促道:“快换上。” 【果然摆脱不了被人硬套上礼服的命运呢。】 孙南宓看着眼前帮自己整理礼服的尤小瑜,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礼服撕了?” “许小姐告诉我的。”她看了眼站在后面玩儿指甲的紫衣女子。“还好她有一套礼服放在车里备用,要不你说你今天可怎么办啊。” 孙南宓看向姓许的女孩,抿嘴道谢:“谢谢你。” “没什么。”她耸肩,转身先出门离开了。 - -◆*.◆*.◆*.◆*.◆*.◆*.◆- - 孙南宓穿着身上抹胸蕾丝的黑色小礼服回到会场,前短后长的设计俏皮又性感。可她却无心身上的衣服,全程脸色难看。心想别再让自己看见闵允其,否则她不保证会对那混蛋做些什么。 孙昊哲致辞之后晚宴正式开始,延展台演奏着管弦乐,旋律优美。大家不拘泥于自己的座位,互相攀谈问好。还有些第一次见面,友好的介绍自己。 孙南宓一屁股坐回座位,灌了一杯水强行冷静。睁开眼看着气氛融洽的会场,一时觉得格格不入。毕竟她现在是想要掀了桌子拿起大砍刀追杀闵允其的状态。又深吸一口气,才觉得怒气小了些,忽然注意到一边一个人坐着的紫衣女子,索性走了过去。 她坐在那女子身边,问道:“一个人来的?” 女子看清是她,抿起嘴角轻笑,目光点点会场中心的那圈人。“朋友们都去撩汉了。” “哈。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去?” “我?”她耸肩,“你看我这身土里土气的打扮,怎么有人看得上我?” 孙南宓脑筋一转,继续问道:“徐小姐是担心别人看不上自己,还是担心自己被看上呢?” 女子见她中的深意,笑容愣住。 “说实话,许小姐借我的这套小礼服很是出众。你穿上一定是比我合适。既然你有好的选择却穿着身上这套明显老气普通的礼服......想必在逃避什么吧?”孙南宓又细细一想。“认识闵允其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在逃避联姻吗?” 她听孙南宓说完,不免佩服,主动伸出手:“许嘉幻。” “孙南宓。” 两人友好的握手,相视一笑,满满默契。 “哇你好聪明啊。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哎!” “你知道我?” 许嘉幻点头:“听闵允其提起过,有一个心理医生的未婚妻。”她故意强调未婚妻这几个字,明显知道其中秘密。 “都是我瞎猜的。”孙南宓笑着,自然的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哎,快告诉我你们家要给你联姻的是哪个!” 许嘉幻苦笑着摇头,指了指会场中间戴着金边眼镜的一个小胖。“还赶不上闵允其那小子。” 孙南宓听完一拍手:“那就跟闵允其联姻好了啊。我也解脱!” “嘁。得了吧。我跟闵允其就连君子之交都算不上。”她摇头,“不过是因为一个朋友的原因认识他罢了。” “哎~”孙南宓明显失望了。 许嘉幻抬头笑她:“联姻并不一定是坏事啊。闵允其这人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我知道的那些公子哥好太多。” “哦。”她翻了个白眼。“那你联姻我看看啊。” 许嘉幻看着会场里的人叹口气,感慨道:“如果对方是个好人的话也许我会考虑,可他并不是。不仅又肥又丑,还觉得自己有钱就唯我独大。身边的女人也不少呢。呵,这种人怎么能随便嫁。” “看来你有偷偷了解过啊。” “岂止了解。”许嘉幻手在她眼前一晃,“托我家大业大的老爸的福,这会场一半的人我都找私人侦探调查过。” “哇!”孙南宓兴奋起来,又用胳膊肘推推她。“讲讲!快讲讲!” 许嘉幻侧头看看眼前的人,原本谨慎小心的性格面对她也消失了一半。索性说道:“娱乐圈的事我不太懂。但是商圈或者政治圈我还是知道些的。一个个看起来像个模样,实则衣冠禽兽。跟你说太多了其实也没什么用,毕竟你身处谊天。我不知道今天谊天的慈善之夜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好心也好,心猿意马也罢......”她抬眼见她,眼里一层嘲讽。“这些个小明星,总有被染指的。” 原本还很兴奋的孙南宓表情逐渐淡了下来,琢磨她的话默不作声。 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二章 “雏鸟情节”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内里破涛暗涌。” 许嘉幻定定说完,端起一边的香槟喝了一口,又看了眼手表,笑着起身。“我先走了哦。再看下去我会吐的。” 还未等孙南宓回神,对方已经姗姗离开。 目送许嘉幻的背影,她依旧回味着她刚才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哈哈哈,锡澈哥你太搞笑了。” 黄思莹细细的声音传过来,孙南宓不由挠挠耳朵。怎么听着就这么刺耳呢。她转头,不远处的金锡澈拿了餐桌上的花瓶当做电话一样放在耳边,傻逼似的跟黄思莹学着什么。 觉得黄思莹那副软萌的样子辣眼睛,转回头却突然想起韩在俊的事。晚宴开始前是他拦住韩在俊的,再加上之前跟金锡澈一起吃饭时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两人必定关系匪浅,他也一定知道其中二三事。 孙南宓起身,走到黄思莹面前,脸上虽笑着,目光却如那次一样冷淡。 黄思莹看着她,不由打了个颤。 哦,很假的打了个颤。故意做给金锡澈看的。多么柔弱的小萝莉。 孙南宓心里冷笑一声,今天烦心事儿太多本不愿意跟她整那些没用的,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而黄思莹心中更多的是纳闷,她又没做什么事,为何她突然如此。难道以后见面都要被羞辱一番? 金锡澈见她似乎看见什么而害怕,也转回头。“你怎么......” 孙南宓环着胸,打断他的话却对着黄思莹说道:“我有点话要跟你的锡澈哥说,麻烦让一下。”她指了指另一桌,“你可以去跟团子聊聊,我想她很愿意。” 黄思莹听她又提起上次的事,不免心中不快,可又不想表现出来,甜甜笑着跟金锡澈打完招呼离开了。 孙南宓坐下,椅子还是温的。“怎么连你都对这黑色小萝莉感兴趣?” “前后辈聊一聊都不行了?”他冤枉的摊手。“而且是她主动来搭话的,怎么我还能装高冷对她黑脸啊?” “韩在俊是谁?”孙南宓忽然岔开话题,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金锡澈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样就过分了啊。” “什么?” 他见她满脸认真,想起之前对方跟自己开的玩笑,诧异的盯着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她目光坚定,“我完全没印象了。” 金锡澈摇头,没法相信。当初那么深刻,她怎么可能就不记得了。一定是又耍大小姐脾气了。“哈,别逗我了。” 孙南宓叹气,觉得没法沟通。“不信算了,那我走了。” “哎。”金锡澈走上前拦住离开的她,想想还是头疼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你是谁’这种话千万别对在俊说,他等了你四年,你这样说他会伤心死的。” 他看着目光微微动摇的她,继续说着。 “他当初离开公司是无奈之举。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也算是惩罚了他、折磨了他。所以别再伤害他了。”金锡澈难得真诚。“求你。哪怕要下手...轻点。” 跟他对视了一会儿,顿觉其中事情有些复杂。她细想一下,对着金锡澈说道:“帮我告诉乔蕾她们我先回家了。”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金锡澈痛恨这突然转变的气氛。她就这么走了?合着他刚才一番煽情她都没听进去是不是? “啊这死丫头......” - -◆*.◆*.◆*.◆*.◆*.◆*.◆- - 一夜无梦。醒来的孙南宓看了眼墙上的表,竟然已经中午了。她扶着依旧不清醒的脑袋,怀疑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 起身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咚喝下,忽然回想起昨晚的事。 韩在俊......看来就是以前的恋人啊。应该感情很深刻的不是吗?为什么她无论怎么样,都回想不起一点与他的记忆,好像那人完全不存在一样。就连企图从梦境中寻找答案,都毫无点滴。 - -◆*.◆*.◆*.◆*.◆*.◆*.◆ - 八月总结大会。 谊天各个部门领导坐在最前面,剩下的员工全部出席无一例外。孙南宓跟尤小瑜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前面黑压压一片更是头疼。本来就是打酱油的,她也没听进去什么。况且今天从一大早便觉得不太舒服,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寻思了半天,还是对尤小瑜摆了个手势,小声说道:“我有点不太舒服,先走了昂。要一起吗?我开车了,可以送你回去。” 尤小瑜刚开始听她不舒服还是很担心的,可是又听她要送自己回去,头摇的像拨浪鼓,似乎在用全身力气拒绝她。 孙南宓知道她什么意思,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躬身从后门离开了。 - -◆*.◆*.◆*.◆*.◆*.◆*.◆- - 电梯门一打开,无比寂静。 她走出电梯间没几步,默默的停了下来。看着昏暗的停车场,完全像是两个世界。停车场的灯除了个别处保证正常的照明外都是感应灯。空旷的走廊里灯一片片亮起,不觉让人发冷。 总结会从下班开到八点多,到现在还没散会。这种时候地下停车场自然不会有人。 只是隐约听见脚步声,她回头。什么都没有。 可是继续走,脚步声又若隐若现。她加快动作,脚步声也加快。 再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一直定定的站在原地,仔细的四处观察着。直到来时的灯都灭的差不多,才又转身。 慌张的拿出车钥匙,却不记得车停在哪里了。一时头疼,她没注意脚下,忽然撞到了什么,又一脚踏入了坑里,双膝着地,可最疼的还是左脚脚踝。左脚陷入一个小坑,脚踝被外露的钢筋和细小的铁丝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她费力的起身,看着地上刚才被自己撞倒的警告牌。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她自己没看见。火辣辣的疼痛使她不禁皱眉,难道那不好的预感就是指这个?血光之灾? “没事吧?” 熟悉的男声响起,她抬头,男生正蹲在自己身边查看她卡在坑里的脚,碎碎的刘海挡住了眼睛,可她却一下认出这清爽的侧脸。 “辰末?你怎么在这儿?” 他没回她,专注的计算该怎么将腿抽出才能把疼痛降到最小。“脚腕侧过去,然后慢慢往外移。” 她听话的侧过脚腕,绕着钢筋缓慢的将腿抽了出来,随着脚上的动作,血流的更多了。 “哎呀......我的小白鞋。”看着被灰尘跟血染脏的鞋子,她不禁感叹。 辰末斜了她一眼,担心的皱眉:“这个时候了还心疼鞋子?” 她扶着他站起来,看着几处破皮几处流血,不知道该笑该哭。还没等她回话,辰末便站在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弓起身子,将她轻松的背了起来。 “啊?”在辰末背上一颠,她吓了一跳。 “你说你这人怎么一天天总惹事?” “我干了什么?” “那么大的坑你没看见啊?” “刚才...”她回想自己确实没注意,也不能跟他说自己疑神疑鬼所以才粗心大意。“好吧。” “身为女孩子不是应该心细如尘吗?”辰末的抱怨停不下来,似乎积累了很久。 孙南宓趴在他背上,没想到他的背还挺宽阔。玩笑的拍拍他厚实的肩:“哎哟,没想到辰末长得像只小兔子一样软绵绵的,身体倒是挺结实啊~” “......” 她见他不答话,扁嘴问道:“是不是我太沉了?” “又不是第一次背你。”此话刚出口,辰末便后悔了。 “哦?”她果然意外的瞪着眼。“什么时候?” 他转过头看着趴在自己背上的她,目光遇上的那一瞬唰的脸红了。很快转回头继续往前走:“你中暑那次......” 孙南宓仔细回忆了下,盯着眼前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出神。原来那次是他啊。那辰末岂不是...自己有记忆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她心情不错的弯起笑眼,像摸小狗一样的抚了抚他的脑袋:“goodboy~” “呀!别碰我!” “为什么?” “......” “你怎么了?” “别看我!!” “为什么?” “......” “恩?你这是往哪里走?” 辰末忽的停下,刚才慌张都没想过要去哪。 孙南宓在他背上蹬了下腿,指着左边:“我开车了啊,应该在那边。” “哦......” “你会开车吗?” “恩。”他轻声应着,对上她的目光又很快躲闪。“不过你应该先去医院清理伤口吧?” 他要是不说,孙南宓还不觉得脚踝的伤口疼,看来去医院是必须的。只不过说起医院,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我带你去看小牛仔吧?” - -◆*.◆*.◆*.◆*.◆*.◆*.◆- - -医院- 孙南宓包扎完,看了眼还不到九点,小牛仔应该没睡。她先推开病房的门,看着他戴着耳机躺在那里打吊针。一时欢喜又心疼。 孩子父亲先看见了她:“孙小姐。” “啊,您好~”她笑着走进来,抓过辰末。“牛仔你看谁来啦?” 小牛仔眨眨模糊的眼,看清是辰末,疲惫中来了精神,瞬间害羞的蒙上了被子。 三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禁被他逗笑了。辰末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轻扯了扯被子:“你不是说喜欢哥哥嘛,怎么还不见我?” 小牛仔被窝沉默一会儿,安静的一句话都没有。就在辰末又要开口的时候,他缓缓的露了半个脑袋,眼睛圆溜溜,看见辰末更是难以置信。 辰末笑得无比温柔,伸手帮他整理下帽子。顺势摸了摸他的小脸儿,却被那温度吓到,关心的皱眉:“在发高烧吗?” 牛仔弱弱的点头。 孙南宓看了眼他爸爸,男人很快叹气道:“这都退下去些了。” 几个人都知道这是白血病的并发症,所以都没说话。 辰末握着牛仔的手:“看样子很辛苦啊,早点休息牛仔。好好睡觉。” “辰末哥哥刚来,我要跟辰末哥哥聊天。”牛仔固执的摇头,可模样没什么精气。 “你现在生着病,要好好休息才能康复。”他说完责怪的皱着眉,“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再也不来了哦。” 小牛仔委屈的低下头,想了半天请求道:“那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当然。”辰末帮他掖了掖被角,笑着问。“需要给你讲故事吗?小王子大人~” 牛仔听完笑开,摇摇头:“我想听辰末哥哥唱歌~” “《搬家》?” “恩!” 辰末宠溺的摸摸他的头:“是,遵命。” 他轻声哼唱他无比熟悉的旋律,歌声婉转动听,温柔中多了几分感慨。 他睡不着,他就耐心的唱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见他呼吸声变沉,才停下来。 牛仔稚嫩的脸上并不是安心,而是撇嘴皱眉......很痛苦吧。 男人依旧如常般客气又感激,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毕竟他们真的什么都没能为牛仔做。 从病房走到医院门口,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终究是孙南宓不忍他脸上一直挂着担忧,安慰道:“别太担心了。找到合适的骨髓就好了。” 辰末对上她的目光,抿嘴勉强一笑:“我只是很佩服他。承受着病痛还能够简单幸福。” 她叹气,想起牛仔身上那些故事,却不愿说给他听。她不愿意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诉说别人的痛苦。想了半天还是转移了话题:“很晚了,回去吧。” 他无奈叹气:“又要回去了啊......” 她看着他失望的样子,想起前一阵非常繁忙的他......想必也很久没有像个常人一样出来了吧。 “走啊。” “恩?” “有什么想吃的吗?”看着他诧异的盯着自己,孙南宓挑挑眉毛歪头笑了。“我还欠你一顿饭。” 第二十三章 粉红色的小桃心儿 找了家跟夏天经常去的店,两人顺利的进到包间。 孙南宓摘了帽子,从下车来这几步走的提心吊胆。尽管辰末已经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可天生的明星气质还是招来不少女生的目光。她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他身后,免得万一他被人认出来后被误会。 “来啦?”老板娘是位三十几岁左右的美人,为人亲和。听跟辰末说话的语气,看样子已经很熟了。她看着摘下帽子的女孩,意外的眨眨眼,似笑非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温柔的打了招呼。 辰末顺手接过菜单,脑子里却惦记着她的伤,下意识的问道:“还疼吗?” “嗯?”她笑着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菜单,看着自己脚踝的纱布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那就好。” 他松了口气,伸手倒了杯大麦茶送到她手边。一套动作自然贴心,倒是老板娘看着不由笑了。辰末听到笑声,抬头迎上她的目光,见她的笑意味深长,脸上不由粉红粉红的,赶紧解释:“这是我朋友。” 她又噗嗤笑出声。笑他青涩。“哎哟年轻人真好啊。” 辰末瞟了眼低头翻看菜单的孙南宓,生怕老板娘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慌张的摆摆手。 她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自然配合他。笑着问她:“有什么喜欢吃的吗?今天小章鱼很新鲜呢,要不要来份章鱼杂菜?” 孙南宓听完眼前一亮:“来来来!” “呀,”辰末指尖点点桌子,皱眉说到。“你受着伤呢,能吃海鲜吗?” “为什么不行?” “不宜伤口愈合啊。” “哎呀。”她听完一摆手,“要是你这么说来一趟烤肉店还能吃菜叶子不成?老板娘,平时他跟夏天来都吃什么?按照那个来一套吧!” “好的。”老板娘快速的收了菜单走出去,关门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辰末一眼,不免又让他心虚。 “你跟夏天经常来这里吗?” “嗯,我们两个出道前就认识。同一个音乐学院的。他比我大两岁,出道也早。我那时候被公司看着减肥,哥偶尔会带我来偷偷吃烤肉。” “啊~这样啊。”她点头。看来这里更多的是回忆跟熟悉感吧。 “……” 顿时安静了下来。 孙南宓见他还是不够自在,贴心的提议到。“要不要叫夏天一起来?” “不要!”辰末啪一摆手,慌张的瞪着兔眼。他要是来了那注定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况且夏天是出了名的招女孩子喜欢,万一……万一…… 不行!不许有万一!!! 孙南宓见他转着眼珠子寻思什么,好奇的挑了挑眉:“怎么了?” 辰末飞快的回神,扑了扑自己的头发。“他减肥。” “夏天那么瘦……” “容易长肉。” 她扁扁嘴叹气:“做艺人真不容易啊……吃个饭还要想那么多。” “何止。”他说完扒着手指数了起来。“体重不能超过一定范围;笑的时候要注意形象;不能随便出门;不能谈恋爱;不能有负面新闻。参加活动的时候要提前背台词;采访时要看经纪人眼色回答问题;发个微博需要经纪人过目;综艺什么的要找定位,还要根据剧本来。就连理想型,都要按照经纪人吩咐的背。” 他悻悻的说完,抬头看了眼孙南宓,回想起上次showcase自己所说的理想型,弱弱的说道:“当然也不是全部都是背的......” “我开始同情你了......还以为当明星很简单。” 辰末摇头:“现在想当明星的人多了去了。网络也发达。只要有人想捧你怎么都能红。前提是要听经纪人跟公司的话。” “那你呢?” “我?我算是个幸运的吧。公司对我做音乐......一直都很支持。” “没有啊,辰末你很有实力。”孙南宓撸下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拢了拢扎了个高高的马尾。“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外形好、长得帅才红的,不过看了showcase之后发现你真的很棒。舞蹈帅气、歌声好听、舞台表现力不错。很反差萌,像总攻欧巴又像兔子弟弟。人也心地善良。” 辰末看着认真夸奖自己的孙南宓,顿时脸红到耳朵。平时他没少看粉丝的留言,也没少听别人夸他。可这次是孙南宓!不知不觉她的每句话都有了分量,哪怕一句简单的“很好啊”都能让他飘起来,更何况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自己的优点。 他两只手杵在椅子上,坐姿乖的像个小宝宝。低头害羞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回想刚刚她细数自己的那些优点,眼神游离,热的要炸裂了。 就在此时伙计上了炭炉,桌子被陆陆续续上来的美食摆满。 “这个是老板娘送的。”年轻服务员将两杯饮品放在他们各自面前,却多放了一小桶冰块在他面前后退下。 “果然悦姐......”辰末想完抓了一把冰块塞进嘴里。 “哈。”孙南宓见他像个嘴里塞满橡子的小松鼠,被他的可爱模样逗笑。“这不是挺活泼的嘛,为什么偏偏要叫辰末。哦,对哦,你本名叫什么?” “......告诉你之后你不许笑我。” “当然不能笑。” 他想了想,三两下将嘴里的冰块嚼碎,小声的说道:“田正国......” “噗。” “你说了不笑的!” 孙南宓忍住笑摆手:“不是啊,觉得挺好的,一听就是根正苗红为祖国谋事业的大好青年。” 他撇撇嘴:“我也觉得挺好的,可是公司却觉得土气,非要我换。” “可能是觉得辰末这个名字很好记吧。至少我很快就记住了。”她笑着见他,清清爽爽的长相似乎更衬他的名字了。“不过在我看来你真的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非说你有抑郁症呢?顶多就是性格差大了些吧。” 辰末低着头,想起之前的事不由感慨:“在你回国的不久,有一个前辈自杀了。轰动了整个娱乐圈。” “......” “调查后说是抑郁症导致的自杀,留有遗书。遗书内容没有公开,但有小道消息说是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和看透了娱乐圈的各种黑暗规则......”他说着脸色暗了下来,难免惋惜。“那么好的一个人说离开就离开了......我那阵子正好处于创作期比较敏感,再加上本身性格就这样......所以公司害怕我也得了抑郁症吧。” 孙南宓听完,也跟着叹口气。她才接触这个圈子两个月不到,便已经看透其中阴暗,更何况身处其中之人呢?就像辰末说的一样,作为公众人物限制很多,而且无论做的多好都会被骂,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去指责他们。虽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但难免让当事人泄气心寒。 躲在键盘之下的鼠辈,正用他们充满恶意的嘴脸对待无辜的人。又何尝不是将从别处受来的委屈撒气在遥远的人身上找平衡感呢? 她看着若有所思的辰末,自己也跟着沉默。忽然想起了前几天许嘉幻的那番话。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内里破涛暗涌。” 这句话的含义,又岂止是字面上这样简单。 或许是作为心理医生出现在他身边的吧,她总是不希望他接触那些不好的事。一个艺人活在公众视线中已经不易,能帮他挡一些便挡一些罢。 “啊,好饿!”她打起精神将肉都放上箅子,若无其事的换了话题。“那你现在谈恋爱了吗?有喜欢的人吗?” “噗!!!” 辰末一口橙香茉莉差点没喷桌子上,还好自己反应快吞了下去,可还是呛到。 孙南宓见他咳得厉害,赶紧抽了纸巾伸过手给他擦嘴。 辰末感觉到一股香气飘来,抬眼看着她懵了。而她则是诧异的与他对视。 辰末眼眸中梳着马尾的她自带滤镜,散发着柔光,模样清新动人。最可怕的!为什么她的四周会不断冒出粉红色的桃心?那些桃心还是一片连着一片源源不断的! “哐!” 他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冲出包间。他需要冷静。 她歪着头,看他冲出去的背影有那么一丝滑稽,想笑却又摸不着头脑。这孩子怎么了? 辰末来到洗手间直奔洗手台而去,哗的扭开水龙头用冰凉的冷水大力的洗把脸。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直到感觉脸上的火热退去,他才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水沾湿的几缕头发垂在额前,目光却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不要被一时的杂念迷惑哦。”他试图安抚自己,却越想越激动。“她比你大四岁啊小子!清醒一点!恩?理智点!不要因为身边的女孩子太少就随便下定义哦!你还年轻啊!你还有大把的时光去挥霍!大把的女人没去接触!清醒点,恩?清醒点!” 闭着眼深呼吸几次,他想要冷静下来。 很好很好,就这样,冷静下来。卧槽!怎么又是她?怎么又是粉红色的桃心?停下来啊停下来啊啊啊啊啊啊!!!! - - -◆*.◆*.◆*.◆*.◆*.◆*.◆*.◆- - - 孙南宓一个人吃着东西,也不管辰末到底怎么了。搞创作的嘛,说不定就是来了灵感干什么去了。 不出十分钟,辰末便低头回来了。脸色阴暗,似乎心情很不好。 “怎么了?” “没事。”他不看她的坐下,语气冷淡。可发现自己碟子里堆满了烤好的肉,心脏又如核磁共振般跳着,抓紧自己胸前的衣服暗骂“该死”。 见他奇奇怪怪的,孙南宓也没再理。谁还没有点不想让人知道的小秘密? 就在她想聊点其他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着是不认识的号码,还是接了:“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喂?”她又问了一声,还是沉默。 就在她要挂下电话的时候,对面终于有了声音。 “我们谈谈好吗?” 这声音似曾相识......一瞬间脑海闪过一个人影,使她眼神为难的闪烁着。 韩在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 - -◆*.◆*.◆*.◆*.◆*.◆*.◆*.◆- - - 作者的话: 谢谢你们看到这里tut。 实际上这是个慢热的故事,前期铺垫会多一些,所以希望大家有点耐心。 更新我尽量保证日更,争取一周至少五天更新。但是如果有事的话可能会麻烦大家等一等。tut 我的微博【小面包甄礼智】 欢迎视奸催更约约约! 或者加书友群:428753025 顺便求推荐票~tut新人一个需要支持~喜欢就支持一个吧~ 无论如何谢谢你们~tut 第二十四章 生与死 握着手机,她许久没有回话。目光放在眼前的饮料,犹豫又犹豫。有什么可谈的呢?她完全不记得他。就算用尽一切方法也想不起来。 “你在哪?” “湖山公园。” “等我。” 她说完挂上电话,看着对面的辰末有些抱歉。 “去吧。”辰末先她开口。 “突然有点事儿......”她抱歉的解释着。“我去结账。” “我结过了。”辰末失望的看着碟子中的食物,无心的用筷子戳了戳。 “......”她几分不高兴。“不是说了我请的嘛。” “这不是也没有好好吃顿饭么。”他苦笑。“所以下次吧。” 歉疚多过无奈,她拿起身边的包。“车子你帮我开回去吧。我先走了。” 她离开,辰末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看着一桌子还没怎么动的吃的,瞬间没了食欲。 你看吧傻瓜。被人放鸽子了呢。 - - -◆*.◆*.◆*.◆*.◆*.◆- - - -湖山公园- 孙南宓从计程车上走下,顺着大门走进公园。 夜深了,竟还有人在公园里躲凉。 她跟着坐标指示,往公园中心的湖走去。一路上若有所思,犹豫到底该怎么面对他。不知不觉,踏着鹅卵石铺的小径,抬头已然能看见韩在俊站在湖边等待自己的身影。 他身穿一件宽松白衬衫,黑色破洞牛仔裤标配白色休闲鞋。背影纤长。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十。似乎是听到了久违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正看见走过去的孙南宓。头发今日自然的垂下,暖暖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不少。 迎着他迟疑的目光走过去,孙南宓一分手足无措都没有。昂首挺胸,坦坦荡荡。 韩在俊看着走过来的她,还是心动,她这样盯着自己,一时都忘了要说什么。他转移目光咳了一声,却注意到她左脚脚腕处的纱布。 “怎么了?” 他关切的上前,她却警惕的退了两步。韩在俊尴尬的望着她,眼神是那样的陌生。她到底怎么了? “谈谈。”她站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冷冷开口。 他妥协的叹口气,低垂眼帘。说是谈谈,实际上他只是想见她。“上次晚宴...是我的不对,吓坏你了吧?”见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继续道。“其实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一声不响的走了。因为生我的气了吗?” 孙南宓看着一脸耐心的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所幸对方继续说了下去,她才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跟谊天解约......是没办法的事。谊天是个大公司,手里的艺人捧一个红一个,但是限制太多了。像你说的,我有一个自由的灵魂。”韩在俊认真的望着她,无奈的笑了。“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没有在去日本拍戏前跟你说我的打算。后来去了日本,解约的事闹得大了,经纪人干脆断了我一切的通讯设备。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不告诉你的。等我一个星期回来后......你已经不见了。手机关机、发短信不回。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甚至都怀疑...你是否真的存在过。” “......”她微一垂目,莫名心软。可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反倒是像个过客一样的为这段感情慨叹。他等了她四年,又是怎样的深爱呢? 韩在俊见她表情柔和了些,小心的走了过去。“小宓......我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就可以了,是吧?” 孙南宓抬头望着他,眼神坚定又深情。风吹过,轻轻飘逸的发丝如此美好。能看的出来,他有多么在乎自己。四年,没几个能做到默默的等待一个不知去向的人回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正如他见到她回来时那般疯狂,恨不得将她拥进骨肉里却又不舍得伤害她。韩在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呢? 可是。 记忆是能忘的。 那么感觉呢?感觉也能忘吗? 因为曾经深刻,才会让他等待,可她望着如此深情美好的他,一丝心动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作为一个看官对这段恋情的惋惜。 或许......他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 她望着他许久,才缓缓开口:“开始新的生活吧。” “......” “人不应该做活在记忆里的人。” 此般冷漠,因为她根本没有记忆。如果有,那些奇怪的梦算吗?鲜血算吗?那个死去的花语者泰民...又算吗? “小宓......”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为了大家都好......”她看着不愿放弃的韩在俊,淡淡道。“过去的就都过去吧。”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韩在俊没有去挽留。 当年她二十岁,胆小畏缩又蠢萌蠢萌的。会跟他拌嘴,会帮他喂猫,也会照顾发烧的他。会像个小女孩一样为他心动,会躲在角落里告诫自己不能喜欢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会苦恼他的苦恼,开心他的开心。因为没有母亲而难过,躲在他怀里哭的伤心的时候,便想一直这样拥抱他。她愿意陪他熬夜写歌,愿意等他拍戏回家,愿意守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她已经无力坚守这份感情。 她不是她。 她死了。 - - -◆*.◆*.◆*.◆*.◆*.◆- - - 花圃中花未败。仿佛泰民还在。 她看着那些花儿,忽然觉得讽刺。 “你不在,我该怎么将你留下的美好继续......泰民呐,对不起......” 她站在那里,自责的哭着。 忽然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他望着花圃里的各色繁花,也不由悲伤。轻拍她的肩:“我听说,你有阻拦过泰民。” 她强忍着泪水立在那里。怎么都为时已晚。纵使她曾阻拦过...泰民还是离开了......他还是因为她所向往的自由而死去。 一阵风吹过,吹掉了几多花瓣。她仿佛看到了泰民逝去的生命,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还没等她去捡,花瓣便停留在空中。后知后觉的回头看了眼男子,果然是他将时间静止了。 “我可以将这个花圃的时间一直静止。花不会凋零,花瓣不会被吹落。”他一双眸子淡淡的盯着垂泪的她,长长的睫毛一颤。“可蝴蝶不会再飞来,花苞也不会绽开。你现在要认清现实。泰民走了,你的自责改变不了任何事。是新生,还是原地踏步自我折磨。你自己选。” 他说着,打一声响指离开。时间又匆匆流走。 她看着静止在空中的花瓣又缓缓飘下...似体会到什么似的呆愣着。独自一人站在风中,紧握双拳忍着眼泪。 活下去。 再残酷都要活下去。 第二十五章 转折 睡梦中有些胸闷。手也紧抓被子不放。额上的冷汗流下。陷入无限的梦境。 一轮冷月在阴云中若隐若现,月光洒在城堡石壁,却已经被烟熏的发黑。火势灭却,灰烬中仍残存星火。风吹过,斑斑点点一瞬即逝。地面裂开,无数藤蔓挣扎而出,牢笼般包围了古堡。 她望着毫无生气的古堡,赤脚在废墟中走着,漫无目的,却又被什么牵引般。 前方的光来自哪里?这条路又通向何方。 忽觉脚下一凉,抬起时的黏腻感令她不由停下。四周不断漫过腥红,她惊醒的回神,已然立于血泊中央。她不停退后,企图逃离,却脚下一磕被什么绊倒。 跌撞的站起来,浑身浴血。 “!!!”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孙南宓第一时间查看自己身上。 还是那套睡衣,干干净净。 月光下自己的房间轮廓逐渐清晰,她又扫视了四周,半天才缓过神。 本想躺下继续睡,可只要一闭上眼睛,无穷无尽的惴惴不安便四面八方的袭来。 睡不着。 忽然觉得脚踝处受伤的地方有些痒,孙南宓仿佛感觉到皮肉蠕动,盯着纱布良久。仿佛猜到了什么,缓缓伸出手一圈一圈的拆开。 纤细的脚踝露了出来,伤口又愈合了,连道疤都没有。 - - -◆*.◆*.◆*.◆*.◆*.◆*.◆- - - “叮咚——” 辰末迷迷糊糊的从卧室出来,随便套上的衣服还没彻底整理好。孙南宓走后他约了夏天来家里打游戏来着,可刚刚睡下便有人按门铃。 “谁...” 他边说边眯着眼睛看着可视闭路电视,看清对方,惊愕的挣了睁眼睛。然后飞速的捋了捋头发、穿好衣服、提好裤子、喷了香水,又跑到客厅嚼了颗口香糖回来。前后不过十秒。 他深呼一口气打开门,发觉她脸色极其苍白:“你怎么了?” 孙南宓看见辰末似乎安心了不少,被他迎进去,有些不好意思。 “实在是......做了噩梦有点害怕。” 她原本不想来打扰他的,可是她坐在家里,总有一种坐在幽暗之中的感觉,仿佛那后怕随时都能将她吞噬。而且离她最近的也就是辰末,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 辰末端了杯热水给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她,不禁有些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梦,能让她这样失魂落魄。 她攥着的双手放在腿上,脑海里满是刚才浴血的一幕,眼神不由随之不安的震动。 “你怎么了?” “我总会梦见一些可怕的事。”她淡淡说着,“那些梦又好像是真的......” 辰末见她被吓得不轻,安慰道:“没事儿的。有时候我也会那样,实际上就是梦而已,别当真。” 孙南宓抬眼扫了他一下,又低下头兀自想着什么。 辰末见她大晚上就穿了件白色荷叶边吊带睡裙过来,虽然不暴露,但难免担心她会冷。起身回房间拿了件新买的白色t恤递给她。“穿上吧,晚上气温比较低,别感冒了。” 她怔了一下,想了想说声谢谢,将衣服直接套在睡裙外了。棉质的感觉非常柔软舒适,也令她放松了不少。 辰末见自己的衣服她穿着虽然宽大,但是莫名有些合适,心里也说不上为什么喜滋滋的。 “聊聊天分散下精力吧,很快就会忘记梦里发生了什么的。” “......”孙南宓犹豫下,喝了口热水点头。 辰末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都是她引导自己,今天她受了惊吓,他怎么都应该展现出可靠的一面才是。只是......该从哪里聊起呢? “我想起第一次见你了。” “恩?” 先从初印象聊起吧。辰末回想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慢慢说着:“其实你现在的感觉跟给我的初印象差挺大的。第一次在片场见你,你穿了一身黑色。而且你本身就不矮,再加上穿了高跟鞋后给人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 “......” 孙南宓琢磨着他的话,目光放空。她自从醒了,除了参加两次晚宴的时候穿过高跟鞋,自己平时再就没有穿过。那辰末所说的初印象...是在她中暑之前? “那时候...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而且还很正常的感觉。那时候你总是非常严肃的盯着我看,刚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知道你是我的心理医生的时候,才恍然你那是在观察我。”辰末想着歪头。“不过后来跟你相处,觉得跟第一印象完全不一样呢。本以为你是那种比较高冷的人,但实际上还好,很亲和。所以第一印象这种也不准的是吧?” 她见辰末认真回想着,也不愿打扰他。 “哦,对了!”他说着想起什么。“我记得当时你喝了很多的水,而且片场不算特别的热。主要是你脸色看起来挺好的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中暑晕过去了。” 她静静听着没再说话,想起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身上发生的奇怪事,结合着那些可怕又真实的梦,忽然觉得哪里说不通。之前一直以为是失忆,可哪有中暑导致失忆的?而且失忆的话,接触到以前的人或事都多少有些感觉吧,可她死活都记不起一点跟以前生活有关的事。倒是那些梦,更像是为了唤醒什么而存在着。 还有,即便是失忆,那字迹呢?字迹为什么完全不一样呢? 徐阿姨说她变了。金锡澈也说她变了。就连韩在俊,都觉得她像换了个人。如今,从刚见到她一个小时到目睹了她中暑昏过去的辰末,都觉得跟初印象差很多......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沉默不语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的门打开了。 一男孩子晃悠着走出来,裸着上身迷糊的揉了揉头发:“田正国你干什么呢?” 辰末见他光着身子,迅速的扯过沙发上的布帘把他裹住,恨恨的咬牙:“你是不是疯了?” 孙南宓没想到他家里还有个人,也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夏天嘛? 而且还是从同一间屋子出来的......难道...... omg! 辰末拍了下他的脸,强行让他清醒,目光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人。夏天凝神,转过眼珠看了一眼,再看一眼想要抽死自己的辰末,飞速领悟到什么的回了房间。 “......”辰末就怕他说些不该说的,此时见他痛快跑回去松了口气。再回头,孙南宓已经站在了门口。“恩?” 她穿上鞋子,尴尬的笑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们......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辰末见她匆匆离开,眨了半天眼睛。 走回卧室看见夏天光着膀子横躺在自己床上,才后知后觉。 “啊啊啊啊!不是那样的啊啊啊啊!” - - -◆*.◆*.◆*.◆*.◆*.◆*.◆- - - 九月。 近一个月大家各忙各的。 孙南宓跟着尤小瑜一起在公司给乔蕾打下手,有时候为了跟各个艺人赶通告,甚至会熬夜。虽然忙碌了些,但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更何况因为被梦魇纠缠着,她也并不想睡太久。 韩在俊有一直尝试着联系她。孙南宓虽然心软,可却没必要这样一直拖着。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即便想要重新培养也是不可能的。还不如狠下心表明自己的态度。至于金锡澈那里......埋怨就埋怨好了。 今天打酱油,来参加闵氏投资的概念电影院的开业剪彩。 她其实本来没打算来的,但是听说遇雅晴是特邀嘉宾,还是屁颠屁颠的来了。反正没事儿,那么好看的女孩子,多看几眼总是好的。 只不过来到会场,孙南宓就懵了。 与其说是大型的电影院,不如说是博物馆。整栋楼有三层,每层占地几千平米。一楼除了自助取票跟售票处,里面还摆着一个个玻璃展台。展览着这么多年闵氏投资的所有电影,包括各种幕后照片、视频花絮、主角服饰,还有电影周边。所有展品不接受买卖,可谓是有钱任性。 从电梯上二楼,首先是承接一楼展物区,之后再往里走便是各个影厅。三楼则是高级vip厅跟一个大型的宴会厅。高级vip不仅要拿入会费,身份上还有着严苛的要求。毕竟这几个放映厅是为了那些需要私人空间的公众人物准备的。宴会厅一般留给宣传电影的剧组开记者招待会或者影迷见面会用。 所谓概念影院——果然是豪到不行。 时间差不多,影院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还有看热闹的人,当然遇雅晴个人的粉丝到场的也不少。门前的交通拥堵,为了众人的安全,迅速的剪彩后正式开业。一楼二楼正常营业,三楼则是因为要开记者招待会封闭。 孙南宓手上这张招待票,是闵允其主动给的。说什么作为赔礼给她,实际上一点诚意都没有。 坐在vip厅的最后一排,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人招待她。不过更好,她也不是什么高调的人,清清闲闲的能来参观一下就好。 “hi,电池。”闵允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坐在她身边。 孙南宓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我又怎么了?”闵允其满脸冤枉,“我又没穿什么草莓内裤,怎么就不正经了?” 孙南宓听完气的脸都绿了,原本上次那事儿就怪他,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么他还提起来了? 她左手揪住他的领子,右手按住他的脖颈。掐你个半身不遂! 闵允其被她生气的样子逗的不行,笑得都没力气反抗。“别闹别闹。”他轻轻挣开,严肃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来剪彩的又不是谊天的人,更不是有八块腹肌的小鲜肉,她们有这时间休息多好?”孙南宓靠在椅子上,不由打了个哈欠。 闵允其注意到她的黑眼圈:“不是我说,电池,你这黑眼圈都好掉地上了。这么累就不用来了啊。” 她轻瞄他一眼,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故意不想睡觉的。 “趁着年轻忙碌点总是好的。” 他将信将疑的扬了下眉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了转眼珠,也靠在椅子上,琢磨着开口:“哎,就是那个......韩在俊。咳,他跟你什么关系啊?” 孙南宓听到‘韩在俊’三个字,便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不免烦心的转过头去。“以前的朋友。”她想想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上厕所还不行了啊?你可是从男厕出来的!”闵允其不服的吐槽,又淡淡补充了一句。“其实当时看见黄思莹鬼鬼祟祟跟着你,我去看看罢了。” “黄思莹?”她听完不由睁大了眼睛。“她跟着我?” 第二十六章 打死你个性骚扰! 闵允其见孙南宓反应有些夸张,嫌弃的说道:“说不定人家就是想去上个洗手间,别多想了电池。” 她想着也觉得有道理,可是黄思莹那丫头不防不行。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歪了歪头,突然想起什么:“哎,你哥跟她怎么样了啊?还在一起呢?” “谁知道。”闵允其耸肩。“我哥那人阴晴不定的。” “话说你跟你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父母所有优良基因都遗传给他了,到我这里除了皮肤白啥都没了。”他摇头,“不过我哥那双眼皮是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孙南宓不由笑了出来。原本以为会是什么豪门兄弟争财产勾心斗角、关系恶劣,可看闵允其吐槽的有爱,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哥那人,除了花心了点都还行。”他翘起二郎腿。“年轻有为长得帅又拼得起爹,干嘛不好好挥霍?” “那你呢?” “我悄悄的过我自己的生活啊。想干嘛就干嘛,到时候了就找个好人结婚。就这样。” “没什么激情啊。” 闵允其摇摇食指:“不。我所有的激情早在高中前就挥霍没了。别看我哥现在潇洒,割双眼皮前可老实了。现在这都是他的后劲儿,之前压抑的太久所以唰的爆发出来了!而我正跟他反过来。” 孙南宓听完笑了:“难怪哥俩看起来都像混球。一个明着混,一个明着混过了现在暗戳戳的混。” “哎!”闵允其不高兴的一瞪眼,突然想着逗她,痞笑的用手肘捅了捅她。“电池,结婚去啊?” 他又来了。 她转头皱眉看着他,叹口气道:“闵允其你真是...” “我说认真的。”他坐正了身子,“与其被我爸逼跟别人结婚,还不如便宜了你。” “什么叫便宜我啊??!!” “你看你这暴脾气。”闵允其皱眉假装责备。“你知道我哥为了多玩儿几年就把联姻这事儿推给我了吗?你知道我被他看得多紧吗?动不动就跑我房间抱我大腿让我忽悠各种大小姐结婚,我容易吗我!” “哦。干我事?”冷漠脸。 闵允其原本以为她会又羞又臊,可见她毫无反应,索性算了。说太多了整的自己对她有意思似的。他看着一脸冷漠的她,用现今最流行的话调侃道:“电池就是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啊。” “呵。”孙南宓听见这种话都要烦死了,合着闵允其没事儿闲着天天窝在家一个劲儿的看总裁文?“谁说的?我也可以像她们一样啊。拜金谄媚、搔首弄姿,我哪个不行?” “嘁。就看你这身衣服吧。”他早就想吐槽了。“哪有参加个剪彩穿的像个孕妇似的?” “你懂个巴拉拉啊!这是森女风好吗?” “森女?我还暖男呢!”闵允其一撇嘴,见她气的瞪眼睛,更来了精神。“还有我看不惯你这双白鞋很久了。你就不能换双鞋吗?每次都是白鞋。” “我每次都是不同款好吗???” “都是白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同款。” “那是你眼睛小看不见。” “......”闵允其顿时被她噎住,想了半天反击的话,却说了句最作死的。“总比草莓内裤强。” “你他妈!!!” 孙南宓气的直接跳了起来,将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几拳。打你个断子绝孙! 正起劲儿,突然听见vip影院的门被打开,一行人说着话走进来。听见闵允溪的低音,闵允其赶紧坐好在位置上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闵允溪领着一众股东走进来,大概四五人。瞥到角落处的闵允其递了个眼神算是打招呼。看样子闵允其今天也跟她一样是来打酱油凑热闹的罢。 后面的遇雅晴则是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揽着肩走进来。男人穿了件条纹polo衫,下身一跳棕色休闲裤,脚上那双白色鳄鱼纹皮鞋简直恨不得宣告全世界:“老子就是暴发户!”。他手搭在她肩上,短粗的手指不怀好意的摸着她的肩。遇雅晴尴尬的推搡,满脸不情愿又不敢翻脸。她身子转向门边,找借口想先出去一下,可男人死死圈住她不让走。她求救的望着门,然而经纪人没有进来,明明看见她不情愿却置之不理。 忽然一个女子撞了过去,手上的爆米花洒了男人一身。 “干什么啊?”男人本要发火,看清对方的面貌也不再责备。 他可不愿意得罪许孟的女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许嘉幻作了个揖,嘴上不停说着抱歉,还大胆的上前帮他将黏在头发上的爆米花掸掉。与其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找个借口故意打他。一下一下拍在对方脑袋上,远远的都能听见西瓜熟了的声音。她一脸的恶意,仿佛在说:“打死你个老色鬼!” “够了!”男人再也受不了疼痛,厉声吼了一句。 闵允溪等人回头,见许嘉幻委屈的扁嘴,似乎再多说一句话眼泪便要掉下来。男人看着她那模样,也不能说什么。遇雅晴知道对方好心替自己解围,先走过去坐下。而男人见她离开,色心不改的跟了过去。 许嘉幻见他转身,脸色陡然一变。由无辜委屈到轻蔑的翘起一边嘴角翻白眼不过0.1秒。 影院里黑,她没注意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闵允其跟孙南宓。本来是作为股东代表来的,看见这样恶心的一幕也没了兴致。刚要转身离开,便听到打响指的声音。 “wow~”她兴奋的走过去,坐在闵允其身边。“你们在这儿约会呢啊?” “呵呵。”闵允其冷笑一声,却被孙南宓一招锁喉,不得不改口。“我们这是在培养感情。” “培养你个巴拉拉啊!”孙南宓又用了些力气,闵允其挣扎的拍拍她箍住自己脖子的胳膊,脸上通红。 许嘉幻看着两人欢喜冤家一般的吵闹,不由鼓掌:“哟,sm,我喜欢哎。” 孙南宓顿时嫌弃的松开手。而闵允其则是转过身咳嗽着,恨恨的比了个赞给她:“你行,你厉害。差点没勒死我!” 孙南宓翻了个白眼,对着许嘉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也是来打酱油的?” 许嘉幻苦笑着摇头:“我爸最近身体不好,我就寻思代他来参加一下。没想到被恶心到了。” 刚才那幕孙南宓看的真切,同许嘉幻略有深意的对视一眼以表赞赏。 原本就昏暗的放映厅顿时黑了下来,巨大的幕布上开始播放闵氏投资的一部票房超过七亿的卖座电影。孙南宓等人闲聊几句之后也悄悄的观看起来。目光自然的移向遇雅晴那里。只见她扭动着身体,不断的躲着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满是不安害怕。她不停的往左边靠,求助的看向左边坐着的穿着一身板正西装的男人,企图对方帮她说句话或者什么的。 可令她吃惊的是,仗着幽暗,左边的男人却自然的将手放在她屁股上摸索着。一瞬间绝望,遇雅晴吓得快哭了出来。 孙南宓将两人恶心的行径看在眼里,就连被椅子挡住的那只坏手都看的一清二楚。她一时来气,皱眉要起身却被闵允其拦住。 “让她自己解决。”闵允其虽也看不惯,可这是他们能看见的,看不见的怎么办呢?还是要遇雅晴自己应付才行。 孙南宓都懂,只是她一个女演员,拿什么去反抗呢? 许嘉幻也瞅了她一眼皱眉,示意暂时先别动作,看情况再说。 她沉住气坐了回去。可看着两人越来越大胆更是恼怒。他妈的怎么就敢如此猖狂的性骚扰?! 透过厚实舒适的皮椅,孙南宓看见了一只手奔着她的裙子伸去,遇雅晴再也忍不住,警觉的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羞愤,涨红了却又只能忍着。她看都不看两个人淡淡的撇下一句去洗手间离开了。 两个猥琐男对视一眼,其中年轻点的对条纹暴发户一个坏笑的挑眉,犹豫了下跟了过去。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她唰的站起来,却又被拦下。闵允其抓住她冰凉的手腕,皱眉认真:“这几个都是专门搞电影投资的,谊天以后还要跟他们合作呢,你别惹事。”他看着还是放不下心的孙南宓,拍拍她的手。“我跟过去看看,他不敢做什么的。” 今天新开业,三楼封闭,除了保安和闵允溪一行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而且保安也只是站在最外面和最里面有人看守。 闵允其跟在男人身后,见对方鬼鬼祟祟的站在女厕门口,迅速的走过去按住了门。“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女洗手间。” 男人看了一眼,竟然是闵氏最不争气的小子。他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闵允其的肩,哄骗道:“我只是想追女孩子而已,你回去吧。” “追女孩子需要进女洗手间吗?”闵允其淡淡说着。却迎来对方一个不友好的眼神。 男人看了他半天,不想将事情闹大。可被扫了兴致难免不爽。他走近闵允其,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跟你哥哥比,差就差在,你以为自己是个好人。” 他这句话不仅讽刺闵允其本人没什么能力,更是将闵允溪贬低一番。闵允其听完深吸口气,舔了下嘴唇让自己冷静,可还是一拳挥了过去。 - - -◆*.◆*.◆*.◆*.◆*.◆- - - “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孙南宓看着门口迟迟没有人影,皱眉担心。 许嘉幻也觉得事情不对,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走到通往洗手间的走廊,远远便看见闵允其跟那男人扭打在一起。 两个人跑过去拉架。他们拳头在空中乱挥,活像两只猫打了起来。 许嘉幻双手拖住闵允其,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住。而孙南宓则是拦在那男人面前。应该是刚才跟闵允其打架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劈了,他不依不饶的对闵允其挥着手,顺势将孙南宓推到地上,指甲还划破了她的小臂。 “打女人?”许嘉幻眼睛一瞪,怒目而视。 闵允其还喘着粗气,刚要走过去扶孙南宓,却被许嘉幻撞了一下。她撸起袖子便冲过去抓着男人的头发,狠狠的踹着男人的肚子。慌乱中孙南宓自己站了起来,看着手臂上四五厘米长的伤口渗着血。 “自从醒来就一直不停的受伤,妈的......”她隐忍着心中涨上来的火气,立在那里闭眼冷静。 唰的冲过去帮许嘉幻打架! 还冷静你麻痹啊!管你多有钱!管你是否合作!管你什么股东什么融资有多牛b!我他妈早就想揍你了!谁都别拦我!!! 孙南宓心里骂着,用刚才对付闵允其那招将对方制服在地上。许嘉幻则是已经打的红了眼,热血沸腾的脱了外套,将连衣裙的裙摆合了合系在腰间。 闵允其目瞪口呆,为什么要在连衣裙里穿牛仔短裤? 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擦这两个女的怎么打架这么猛???!!! 男人想要还手,胳膊却被孙南宓两腿勾住。她手肘勒住他的脖子,露出那张流着鼻血的大脸。男人下意识的扭头想要躲,可许嘉幻就非得坐在他胸前照着脸打。 “不是以为三楼人少吗?不是想趁机做点坏事吗?不是喜欢性骚扰吗?你倒是来啊!!!用钱堵住我的嘴啊!!!想做便做啊!!!”许嘉幻边啪啪的扇着巴掌边骂,心中痛快又解气。男人被她抽的有些懵,脸上已经肿起来一大块。 闵允其看着这样搞笑又令人生畏的一幕,不由站得直直的为两位斗士鼓掌。同时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招惹这两个大神了。 绝对! 两人见男人已经被打的迷糊不知道反抗了,这才收手站了起来。许嘉幻揉了揉火辣辣疼的手掌,暗戳戳了骂了句:“妈的凭什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孙南宓则是活动了下四肢,对闵允其指了指地上的男人:“你看着办。” “什么玩意儿我看着办?难道让我分尸了吗?” “可以。” “这个建议不错。” “下手吧。” “别犹豫。” “......” 闵允其看着两个一脸严肃的女人,不由后背一凉。 第二十七章 情侣服 三个人静静站着,互相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的望向地上的男人。 西装男回神,后知后觉刚才三人的对话,什么分尸什么下手,再抬头发现几个人正盯着自己,竟当真的爬起来跑了。 见他逃的张牙舞爪,许嘉幻不免捂着肚子笑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孙南宓也笑得不行,心中说不上的痛快。他这幅样子估计也不会回放映厅了,原本还很担心今后怎么办,可他一下子招惹的是三个人。许嘉幻、孙南宓、闵允其,联合起来不玩儿死他就不错了。 孙南宓忽然想起什么,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躲在门边的遇雅晴吓了一跳,见开门的是女孩子,才安心的叹了口气:“呼......” “别怕。他应该不敢了。” 遇雅晴不安的攥着手,却没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只诚恳的道了谢。 大家将受惊的她送到走廊尽头的一个小会客厅,谁都不说话。忽然许嘉幻问道:“要不你先回去呢?” “不行。”遇雅晴摇头,“每次活动都会签一个活动细则合约......我要是提前离开就是违约。经纪人会骂我的......” 孙南宓想起她经纪人就生气。“明明看见自己带的艺人被人占便宜却置之不理,简直极品!” “他还指着遇雅晴这次招揽个投资商呢。”闵允其讽刺一笑。 “啊......”许嘉幻听完一撸袖子,语气无比轻蔑。“又想体会力的相互作用了呢。” 孙南宓见她又来劲儿,想起刚才那幕突然笑了出来。许嘉幻当时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太搞笑了。 遇雅晴觉得再不回去可能会被经纪人骂,还是站起身对大家道谢:“无论怎么样谢谢你们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说完点头转身,落寞的背影仿佛又纤细了一圈。 三个人不免感慨,都没说话。 许嘉幻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拎起包:“我有事先走了昂。” “哦,拜拜。” 孙南宓突然有点不舍。目送她离开后目光转向闵允其,才发现他眼角下方竟有道血痕,应该是刚才打架时被西装男挠到了。她想了想,轻踢一脚闵允其。“走啊。” “去哪?” “我家。” “电池...”就没见闵允其眼睛瞪得这么大过!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使不得啊电池!” “我是想帮你消毒......”孙南宓烦躁的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他的脸。“你脸上就这么小一个伤口难道要去医院吗?还不够费劲的。” 闵允其摸了摸她指的地方,才恍惚有些刺痛。 “不去算了。”她转身走了。“最好空气中有个什么病毒直接让你感染烂脸。” “孙南宓你怎么这么狠毒!” “第一天认识我?” - - -◆*.◆*.◆*.◆*.◆*.◆- - - “打扰了!”闵允其跟在孙南宓身后,明知道她家没人却还是喊了一声,差点没让她回头踹他一脚。 孙南宓指了指沙发:“你先坐吧。我去换件衣服。” “我靠!使不得啊电池!你万一要是穿了套性感内衣出来,你说我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 “滚!” 闵允其见她狠狠的摔上了房门,轻笑一声也不逗她了。依孙南宓现在这个更年期的状态,估计被分尸的会是自己。 他四处看了看,一百多平米不算太大。装潢现代简洁,被收拾的挺干净。这个电池,总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没过一会儿,孙南宓便穿了身宽松的衣服出来。只是她身上这件印有可乐罐的白色t恤......他看着怎么就这么眼熟? “电池......” “啊?” 闵允其回想了一会儿:“你这件衣服...是男款吧?” “啊。”她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给他。“挺舒服的就当做家居服穿了。” “挺眼熟啊。” “眼熟?” 他盯着看了半天,恍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的那件t恤你给我洗了吗?” “哦对!”她走回房间,从衣柜最下边将叠好的黑色t恤拿了出来扔给闵允其。“早就洗过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闵允其将t恤展开,看着胸前跟孙南宓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图案有些懵。除了颜色不一样完全就是同款啊! 看着自己身上被西装男鼻血溅到的衬衫,又看了看背着身蹲在电视机旁边干着什么的孙南宓.....他飞速的将t恤换上。 孙南宓从电视柜里拿出小医药箱,转身看着翘着二郎腿的闵允其觉得哪里不对。也没在意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打开药箱。 “有品位啊电池。” “脸。”她没理会他,伸手掐过他的脸,让已经干了的小伤口朝着自己。 “啊!”闵允其被她大力的掰了一下,顿时觉得脸上肉疼。“你轻点!” 她倒出一个酒精棉球,在他伤口上擦拭着。干涸结块的血渐渐晕开,染红了棉球。酒精渗入伤口,刺的闵允其直咧嘴。 “疼!”他挣开她的手,身子往后躲了躲。 孙南宓一瞪眼,再次掐过他的脸:“疼你个巴拉拉啊!大男人疼疼疼的!” 闵允其脸上又刺又痒,可斜眼见她烦躁的要命,估计圣斗士那劲儿还没散去,索性乖乖的等对方给自己处理伤口。 “好了。”孙南宓最后贴了个创可贴在他脸上,收拾的药箱。 他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忽然想起她手臂上被他抓破的伤口。刚才她让自己吃了不少苦,那就让她也尝尝酒精的杀伤力。想着他便从她收拾一半的药箱里拿出酒精棉球,抓过她的手。 “你干什么?” “你不是也受伤了嘛。”闵允其咧嘴一笑,“咱们两个互帮互助呀。” 他不说,孙南宓还真的忘记了自己手臂上的抓伤,可见他笑容中夹带不少邪恶之气,还是转了转手腕婉拒。“不用不用,不劳烦你。” “怎么会~”闵允其一用力便将她拽了过去,差点没扑自己身上。 孙南宓就知道他不安什么好心,气的不行。 “呀!”她从他身边坐起来,即将爆发。“闵允其你怎么这么幼稚!” 闵允其压制住她的挣扎,忽然发现他抓住的这只手臂上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看来是另一只手。两人一时混乱的互掐了一会儿,孙南宓力气大的出奇,就连他将她按倒在沙发上都没能抓住她另一只手。 “闵允其我要杀了你!” 她边挣扎边骂,后背着地摔在了地上,震得骨头疼。一时松懈,被闵允其跨了一步坐在胸口上。 “唔!”她顿觉千斤压在胸口,想骂人都说不出话。 闵允其得意的抓过她另一只手腕,正准备用酒精棉球以牙还牙,却找不见她的伤口。他又抓过之前的左手,仔细看了半天连个破皮的地方都没有。奇怪......他明明看见孙南宓被西装男抓出血了来着。可是.....伤口哪去了? 正当他琢磨的时候,孙南宓伸出手揪住他的头发,房间里顿时响起嗷嗷的惨叫声。闵允其嚎了半天才掐着她的手腕挣脱。 “你这女人真狠啊。”他从她身上起来,顺势将倒下的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孙南宓满眼火苗瞪着他,要不是闵允其及时的岔开了话题,她一定扑过去了。 “你伤口呢?” 她气鼓鼓的喘了会儿气,抬起左手看了眼,瞳仁意外的微扩。 伤口又不见了...... 所有她受过的伤,总是会自然的愈合。 这样奇怪的事发生在她身上的不算少数,不过这次更让她慌张,因为闵允其在。 将她脸上闪过的心虚慌张看透,闵允其也忽然沉下脸凝思。似乎是一瞬间,他想起了第一次在聚会上见到孙南宓时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一直以为她那是为了逃避与自己联姻装出来的,可今天才后知后觉事情好像哪里不对......之前的事姑且不谈,可她的伤口呢?他真切的看见她手臂一道鲜红..... 莫非是看错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孙南宓微侧身像在躲避什么。而他则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洁白的小臂。就在此时忽然听见玄关处传来一声动静,打破了僵局。 孙南宓本以为进来的是尤小瑜,毕竟只有她有自己家里的钥匙和密码。可看见辰末小心的走进来,她惊讶的眨了眨眼。 辰末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孙南宓下意识的就解释着:“啊,我看门没关......”他目光一转,看见坐在她身边的闵允其,突然就不说话了。 孙南宓穿着那晚来找他时他给她的那件t恤,原本应该开心的情绪在他看见闵允其后瞬间消失。因为两个人除了颜色一黑一白之外,完全是同款。莫名有种情侣装的感觉。更是面对面坐着,以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扭头看他...... 孙南宓转头问闵允其:“你没关门?” “啊?”他歪头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 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起身对辰末笑着:“进来吧。” 辰末立在玄关跟客厅之间默默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这样失望。可扭头就走也没什么理由。想着她穿着自己送的衣服跟别人是情侣装......像吃了颗柠檬般抓耳挠腮的难受。 孙南宓见他没有反应,又询问了一遍:“怎么了吗?你今天没通告吗?” 辰末回神,语气冷漠:“结束了。” 她看了眼表。“今天还挺早的。” “......”辰末低下头,“知道你今天休息,正好有时间,所以想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小牛仔来着......” “当然去!”孙南宓听完来了精神,转头看了眼闵允其。“你呢?要不要一起去?就是那个演唱会我们让座的那个孩子。” 闵允其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只是辰末从进门到现在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想不懂都不行。“有这时间我还是回家睡觉吧。”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慵懒的舒展下身体。“我先走了电池。” 孙南宓见他又恢复了那种爱理不理的死样子就来气,一点爱心都没有! 闵允其离开,她却屁颠屁颠的跟到了玄关处,看着他穿鞋子。“不送你了。” 闵允其听完纳闷的回头,盯着孙南宓觉得荒唐:“怎么今天如此乖巧?” 她趴在玄关的木框上,一脸悲伤的撇嘴:“为你以后的人生默哀。” “切。”闵允其轻笑一声,自然的看了一眼还背对着他们站着的辰末,目光又转了回来。“长点心吧。草莓......” 他故意没将话说完,却气的她吹胡子瞪眼。 “闵允其!”孙南宓抄起拖鞋扔过去,却打在他关上的门上掉落下来。 第二十八章 冒险 孙南宓对着门怨念了会儿。到底该怎么才能好好收拾收拾闵允其这小贱人?她一回神,才想起还在客厅的辰末。 “辰末......”她盯着傻站着的他觉得他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的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辰末抿嘴勉强一笑:“没有。” 她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见他坚持说没事,还是不去问了。“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咱们就走。” 车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孙南宓开着车,不时偷偷瞄一眼副驾驶的辰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如此安静,看模样似乎有心事,反正就是心情不太好。 犹豫了一会儿,她轻松的开口:“最近在忙什么呀?” “专辑宣传的收尾。” “啊......”孙南宓近些日子尽跑演员圈了,听他说完自己也不太懂,忽然不知该怎么搭话了。她不是那种喜欢乱猜的人,索性清了清嗓子直接问。“你怎么了?” 辰末之前说了自己没什么,可既然孙南宓问了,就一定是看出来了。他没什么心情的倚在舒适的车座上,转头对她笑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陈威给你安排很多工作吗?” “几乎每天都在坐飞机。” 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那么夸张?” “差不多。” 孙南宓寻思着歪了下头,话说回来这几天她也没能好好睡觉。想着等会儿看完小牛仔就将他送回家休息,也难得这么繁忙的行程中辰末能记得自己的一个粉丝。尽管那个小粉丝特别了些。 - - -◆*.◆*.◆*.◆*.◆*.◆- - - 两人来到牛仔的病房,却见床上空了。 互相都预感不好,对视了一眼焦急的走向护士站。 “4-12那个小男孩出院了吗?” 护士小姐一愣,细想了下淡淡说道:“啊,你说牛仔啊。他最近病情严重,转到重症病房去了。” 孙南宓指尖一凉,竟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具体哪个病房?”辰末问道。 护士小姐有些不耐烦,慢悠悠的翻着小本。她们天天在医院工作,已经看淡了那些离别与伤痛,自然也不将别人的心情看在眼里。 孙南宓见她不上心,狠狠了拍了下桌子:“快点行吗?” 护士白了她一眼,语气无比不屑:“那你们自己去找啊。” “你!”孙南宓又急又气,恨不得上去扇她两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顶嘴? 辰末拦下爆发的她,毕竟医院这种地方也不是说闹就闹的。安抚下孙南宓,他转头温和的跟护士说道:“好不容易有时间来一趟,我们真的着急。你看着快点找行吗?” 护士听见他和气好听的声音,抬头扫了一眼,瞬间又惊又喜。这不是当红小鲜肉辰末吗?真人比电视上帅很多呢! “你你你,你是辰末吗?”她还是不能相信的盯着他,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辰末皮笑肉不笑,再次说了句:“麻烦快点好吗?” “好好好。”护士听完便认真的翻看记录,“在b46。” 孙南宓听完扭头就跑。 辰末刚要走,便被那小护士叫住:“能给我合个影吗?签个名也行。” 他回头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理都没理的走了。 - - -◆*.◆*.◆*.◆*.◆*.◆- - - 风风火火的赶到重症病房,牛仔的爸爸正坐在外面看着病房里的牛仔。煎熬中难过的抵着下巴,几小时便又长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无比憔悴。 就在此时门外冲进两个人,他看清是谁,也没心情打招呼。 “怎么样?小牛仔怎么样?”孙南宓来到男人身边,目光却看着病房里被众多医疗检测器围着的牛仔。他昏睡着。 这不问还好,她一问,男人那么久以来忍住的眼泪唰的冲了出来。他哽咽着,望向病房中才十岁的牛仔。 “高烧不退。嘴里总是出血......”他想着更加心疼,“牛仔很坚强,从来不跟我说身上疼的......可他那天疼的哭了......而我最为父亲只能眼睁睁看着......” 孙南宓听完难受的不行,见他自责却无助,也跟着绝望了。 辰末安慰着男人,而她却走到玻璃窗前看着昏睡的牛仔。才半个多月,牛仔瘦的只剩骨头了。他皱着眉,深陷的小脸惨白惨白的。身上也不知插着写什么管子,显得更加可怜了。 她知道像牛仔这种生病的孩子很多,可眼里只能看见这个坚强乐观、有着梦想、想要守护自己父亲的懂事孩子。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这个孩子脱离苦海,怎么才能让这个美好的孩子重拾健康呢? “我多么希望我的骨髓能够帮助他,哪怕替他受苦的是我也好......”他难过的哭着,看见身边的辰末,忽然想起什么的对他跪下。“辰末先生,你是公众人物,求你帮帮我。你那么出名,一定能帮我找到适合的骨髓。你是牛仔的偶像,求你,救救牛仔。” 牛仔爸爸通过不少方式进行宣传,哪怕是承诺给高额的感谢费,可上门的没一个合适的。 辰末见他如此,慌张的跟着跪下,扶起他说道:“您别这样,您先起来。我一定会帮您好好宣传,一定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 孙南宓见这一幕不禁心酸,为人父母,其实真的想要的很简单。那就是孩子能够无病无忧的生活。可他已经尽力了。 说到找骨髓,孙南宓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乔蕾,只要乔蕾一句话,手下的艺人无论大小都会帮忙转发悬赏博文。出动谊天整个艺人,应该希望能大一些。 可她想着还是觉得渺茫,找到骨髓哪是一时之事,别说跨城市过来需要花时间,即便同城的人前来化验,也需要时间。牛仔能等下去吗? 孙南宓心中乱的不行,掏出手机拨了乔蕾的电话。怎么都要试试才行。 她握紧手机看着病床上的小牛仔,耳边响着嘟嘟的等待音。 就在电话即将接通的一瞬间,她焦距一转,看见了玻璃上因反光而映出的自己。 “喂?” 孙南宓紧紧盯着自己的倒影,望着那双空空的眼睛不免出神。连电话接通后乔蕾说的话都没听见。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串画面,却没一个场景能令她记得起来。回过神,她自然的低头看向自己左手臂。 那些伤口总会愈合......是因为她有自愈的能力吗?如果这样的话...... 似乎是灵光一现,她转身走到还跪在地上哭泣的牛仔爸爸面前。 “试试我的。” 见辰末跟男人都一愣,孙南宓再次坚定的说道:“骨髓,试试我的。” 第二十九章 爆发 坐在安静的走廊中,辰末手里拿着孙南宓做化验的单据等待着。她进去很久了,也不知道抽骨髓是否遭罪。 “一般三到五天就能出结果。”身穿浅粉色制服的小护士戴着口罩,打开门对身后的人说。“孙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别做剧烈运动。” 孙南宓整理了下衣服,淡淡应了声好。 辰末见她脸色发白,担心的走上前:“怎么样?疼吗?” 她笑着摇头,手自然的放在屁股上:“打了麻药,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麻麻的。” 他看了眼她手抚摸的地方,又觉得好像不应该盯着人家屁股看,赶紧转过头。“那等会儿我开车吧。” - - -◆*.◆*.◆*.◆*.◆*.◆*.◆- - - 车子稳稳的停进车位,辰末将车钥匙还给了孙南宓。 这一路她都没怎么说话,除了对小牛仔的担忧,还有那些说不上的诡异感。想的越多脑子越乱,一点头绪都没有。 辰末按了电梯,瞄一眼低头皱眉的孙南宓,安慰道:“别担心了。等回去跟乔总监商量一下吧。” 她依旧低着头,目光一晃,又转回来淡淡道:“等我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怔了一下。骨髓的配型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即便她配型成功,手术成功的概率也不过百分之五十。可他想了下,也不愿意说些丧气的话。 电梯很快在九层停下。 孙南宓今天一天无比疲惫,对着辰末轻轻点头便算是说了再见。头也不回的下了电梯。停在自家门口发呆,却又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小宓?”她应声回头,辰末看着她担忧的站在那里。“你没事吧?” 孙南宓收神,勉强摇了个头。看着他疑惑道:“你不是应该直接去十五层吗?怎么跟着下来了。” 辰末低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想着白天那幕实在是......还是走了过去:“或许说出来有点...但是......能不能将我那天借你的那件衣服还给我?” 孙南宓一愣,顿时尴尬。 他见她有些无措,赶紧解释道:“啊,我用其他衣服跟你换。那件是......是夏天送我的礼物,所以想要回来,免得他又说我不珍惜。” 尽管是听了他的解释,孙南宓还是不好意思。自己上次去找辰末还衣服时他不在,然后就一直穿着。想着自己脸皮也挺厚的,满脸堆笑的打开了门:“那就麻烦你先在客厅等一会儿吧。” - - -◆*.◆*.◆*.◆*.◆*.◆*.◆- - - 孙南宓从卧室拿了那件t恤回来,看着沙发上坐着的辰末有些尴尬。“啊.....我这几天拿它当睡衣穿来着......要不你等我洗过了给你吧。” “啊?”辰末看着她手中的衣服一愣,忽然脸红了。“啊,没关系。我洗就好了。” “这样好吗?......” “恩。” 他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衣服,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飘进鼻子里,顿时觉得身体麻酥酥的。 麻!酥!酥! 孙南宓想着不太妥当,又将衣服拿了回来。“我去给你买件一模一样的吧。这个我都穿过了。” 辰末笑了:“这个是定制的,一共就六件,你买不到的。” “定制?”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t恤,难怪质地那么舒服,原来很珍贵啊。只是这图案......为何眼熟? 辰末见她盯着t恤上的图案深思,眼睛一睁,恍然自己说多了。赶紧将t恤抢了回去,尴尬笑着:“哈哈哈,没关系。我先走了。” 她望着辰末逃走的背影,凝思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卧室。 - - -◆*.◆*.◆*.◆*.◆*.◆*.◆- - - 第二天清早。 睡梦中嗅到熟悉的香水味,再听移动过来的脚步......孙南宓忽然抓住来人。 “啊!”尤小瑜被她吓了一跳。一个踉跄摔坐在地板上。“你要吓死我啊???!!!” 孙南宓松开手,掀起被子起来。“是你先鬼鬼祟祟的。” “怎么我还要敲锣打鼓的叫你起床吗?”尤小瑜自己站起来,不满的瞪着她。 “你试试。” 抛下冷冷的一句话,她转身去了厨房,倒杯水咕咚灌下。 昨晚睡得不踏实,断断续续总是醒。也不知道是麻药的关系还是心事太重。所幸,她没做梦。 扭头看了眼墙上的表,七点整。 “今天什么安排?” 尤小瑜从卧室走出来,看着孙南宓在洗手间刷牙。“乔总监说最近片场条件都太辛苦,让你跟辰末的音乐行程。” “具体?” “上午是辰末代言的一个饮料的宣传活动。下午要飞c市,参加一个歌谣节目,算是专辑活动的最后一个舞台。” “哦。” “对了。”尤小瑜突然想起什么,飞快的往外跑。“陈威让我催辰末快点下去来着。” 孙南宓擦着脸,见她跑的飞快。不禁笑她蠢,打个电话的事儿而已,何必非要跑一趟。 - - -◆*.◆*.◆*.◆*.◆*.◆*.◆- - - “啊丘~!”尤小瑜突然打了个喷嚏,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一抖。 孙南宓转头见她吸着鼻涕,将车里的空调关了,按下车窗。“感冒了?” 尤小瑜歪了歪头:“没有啊......早上还好好的...啊!”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腿。“一定是刚刚去找辰末的时候激到了!” “恩?” “今早简直是......”尤小瑜连连摇头。“你是不知道辰末他家有多冷!那家伙......一打开门冷气是拍在我脸上的你懂吗???跟冰窖似的!” “......”孙南宓听得迷糊。“怎么可能啊?” 尤小瑜心一凉,斜了眼她:“下次我让你去试试。绝对要穿大棉袄!” “可我前两天去他家还好好的啊。” “那可能是他家空调坏了。反正我下次死也不去了!就在门口站了一分钟不到就给我......阿丘~!冻感冒了!” 孙南宓见她擤鼻涕的滑稽样噗嗤笑了。转回头也没多想。 活动现场在一个大型购物广场里。搭建了一个不算太小的舞台,后面还有个帐篷作为休息处。 孙南宓跟尤小瑜走进商场,远远望去已经被大量的粉丝围个水泄不通。抬头二三楼扶手边都已经站得密密麻麻。全部都举着辰末的手幅或者照片等周边等待着。年龄最小的十二三岁,最大的......长相这种东西,还是不作评价吧。 孙南宓拦住要去简易后台的尤小瑜:“马上开始了,就这么远远的看吧。” 刚说完,会场内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辰末谦卑的弯着腰上台,亲和的跟粉丝打招呼。 牛仔裤配白色衬衫......好像他特别喜欢这么穿。 孙南宓环着胸倚在远处的石柱上,忽然觉得辰末看起来怪怪的。虽然平时是个容易害羞的人,但是今天脸格外的红,说起话来有些心不在焉没精神。动作也软绵绵的。 正寻思着,却见辰末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他艰难的支撑着,手臂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会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很快工作人员上前扶起辰末,走到后台。粉丝们瞬间反应过来,担心的唏嘘着。有的干脆哭了起来。 “哎呀辰末又瘦了。” “一定是最近太辛苦了。” “经纪人怎么给安排那么多通告啊。” 孙南宓一皱眉,快速的穿过人群走去后台。跟安保出示了工作证,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吼。 “好端端怎么就会发高烧呢?”陈威气的不行,指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辰末责怪着。 孙南宓瞪了他一眼,走去辰末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滚烫。 “感觉怎么样?”她仰头关切的问着。 辰末勉强笑了下:“没事儿。坚持一下就好了。” 他刚要起身,却头晕的不行。孙南宓及时抓住他的手,将他按在座位上。还没等她说话,身后的陈威便烦躁的对医疗组说道:“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就算注射肾上腺素什么都好,立马让辰末给我上台。” “你是疯了吗?辰末现在需要的是去医院,他需要休息!”孙南宓起身走到陈威面前。 陈威头疼的扶额,也不愿跟她多说:“你一个心理医生就别在这里掺和了,辰末只要一咬牙随便应付应付就好了。” “不行!”孙南宓完全不退让,目光直直的盯着陈威那张锃亮的油脸。“既然这样更是要本着对企业负责的态度取消这次活动。等辰末身体好些补办就好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陈威也没了耐心,指着她破口大骂。“你知道今天活动要是不进行下去要付多少违约金吗?少跟我整这些人道主义!”他看着手里已经准备好针剂的医疗组,只等他发话的望着他。“动手!” 似乎是这段日子累积的负面情绪太多,孙南宓心里的火苗顷刻间燃成烈火。即便握紧双拳却已然控制不住。 眼里闪过一瞬猩红,外面舞台上的一排灯霎时炸了。零零碎碎掉落满地。 “谁敢!” 第三十章 异能 随着舞台灯的炸裂,场内场外惊吁一片。粉丝们吓得连连倒退,人群拥挤,像遇到灾难般散去。尖叫的、逃窜的、摔倒的,场面瞬时乱作一团。 尤小瑜意识到事情不好,怕孙南宓没有经验,穿过人群跑向帐篷搭建的简易后台。 随行的医疗组被她杀气的眼神震慑到,战战兢兢让到一边。而陈威则是怀疑自己看错。那一晃而过的红光,是什么? 辰末强撑着酸疼发热的身子,抬眸见她走来竟然觉得陌生。此时尤小瑜冲了进来,看着情况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大家都用那样惊恐的目光盯着孙南宓? “孙小姐。”她走过去,又低头看了眼辰末。“怎么了?” 孙南宓听见熟悉的声音,体内的煞气顺着背脊无形的漏去了些。身上一软,跪坐在地上。尤小瑜反应极快,立马上前扶住她。“孙小姐?” 孙南宓头疼的快炸了。跪在那里抱着头,双手不停的在颤抖。 脑海闪过一个熟悉的场景。 是一个酒吧。有一个女孩子。自己被她扇了一巴掌。 然后......她觉得屈辱、怒火中烧。一股风以她为中心卷起,所有灯光跟酒杯瞬间炸裂,碎片漫天飞。 人群尖叫、逃窜。如出一辙。 忽然,时间静止了。所有人、物,定格在瞬间。 一男子起身,拨开空中的碎片向她走来。 是谁? 看不清。 只见那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轻吐一句:“伪白莲花。” “啊!” 孙南宓抱着欲裂的脑袋叫了一声,除了尤小瑜之外的人都身体一抖,生怕又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干脆转身跑了。 “孙小姐。”尤小瑜见她痛苦的模样担心的不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见她这样了。她冷静了一下,摇了摇陷入无人之境的孙南宓。“小宓!小宓!你怎么了?你说话!” 孙南宓还陷在脑海的场景中,努力的回忆那人的面貌。他是谁?她一定认识他。可为什么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小宓!” 尤小瑜大力的摇晃令她回神,头疼缓缓散去,整个人不由发麻。 “你怎么了?”尤小瑜见她终于回神,才松了口气。 孙南宓体会着麻痹感,定神看着眼前的尤小瑜,又慢慢的转过头注意到盯着自己一脸惊恐的辰末。喘了口气说道:“快送辰末去医院。” 尤小瑜这才发觉辰末虚弱的坐在那里看过来,一时惊奇。这都怎么了? “快。我在这里休息下就好了。” 被孙南宓推了一下,她才起身走去辰末身边扶他,对安保说道:“站着干嘛呢?过来帮忙。” 大家扶着辰末出去,尤小瑜要开车所以必须跟着。她回头看了眼依旧奇奇怪怪的孙南宓,还是担忧的走了。 孙南宓站起身,身上的麻痹感没尽散,听着外面混乱的尖叫,抬头扫了眼休息室。一个人都没了。 刚刚脑海一闪而过的是什么?那人又是谁? “伪白莲花......”她喃喃着,忽然预感不好的抬起头。 透过封闭的帐篷顶,她看见一个大型logo牌垂直落下。可还没等她动作,那牌匾便被一道电光撞走,掉落在帐篷外的破碎音响在耳边。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过身望着门口。 一只手挑起帐篷门帘,纤细的人影走进来。那人一身黑色衣服,摘下鸭舌帽,将头发拢了拢,眼眸一抬,意味深长的盯着孙南宓。 孙南宓看清她的面貌,不禁讶异。 “栗恩......” 栗恩上下打量她一会儿才走过去,绕着她走了一圈,停下脚步。冷冷的开口:“你是谁?” 孙南宓被她问的怔住,竟不知如何回答。栗恩见她不说话,又问道:“你做的?” “什么?” “刚才的事。” “你在......说什么?” 栗恩没了耐心,皱眉走上前,目光直直的盯着她。“那力量是你的不是吗?” “......”她听得糊涂,“力量......?” 见她并不像装出来的诧异,栗恩不由心里轻笑一声。难道是个还未觉醒的? 想着留在这里不太安全,还是将帽子戴上,抓过孙南宓的胳膊。“先离开再说。” “去哪儿?”孙南宓被她拽着从帐篷走出,看见外面混乱的情况不免心虚。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她干的?...... - - -◆*.◆*.◆*.◆*.◆*.◆- - - 赶到商场的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看着满地零散的碎片,他转身四处寻找着。 将整个商场的时间静止,他走到每一个定格的人面前,却没一个是他想见到的人。收手让时间流逝,商场里又混乱起来。 维洱。我感受到你了。 你在哪? - - -◆*.◆*.◆*.◆*.◆*.◆ - - 一路都被栗恩紧紧看着,孙南宓身上的麻痹感没有尽退,所以只得乖乖听话。栗恩一直压低帽檐低头行走,想必是不愿被人认出来。直到带着孙南宓回到自己家,才松开她的手腕。 孙南宓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看见墙上她的大幅海报,差不多也了解这是哪里,顿时松了口气。 栗恩脱了鞋走进客厅,回头发现她没跟上来,快速的走去玄关,却见孙南宓坐在地上休息。 孙南宓见她一脸的紧张,不由疑惑。她这是担心自己跑了吗? “为什么带我来你家?” 栗恩看着坐在地上毫无力气的孙南宓,抿嘴一笑:“说话方便。” “有什么话非要背着人说?” “不属于人的话。” 孙南宓抬头迎着她直直的目光,品味她的话却想不明白。原以为栗恩只是个比较个性的女演员,如今看来......并不简单。“有话你就说吧。” 栗恩不耐烦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她,一把将她拽起,按到沙发上。斜了她一眼:“放着好好的沙发你不坐。” 孙南宓没有说话。倒不是虚弱的起不来,只是自己想先休息一下罢了。她盯着走过来的栗恩,心里无比疑惑,却又莫名相信她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栗恩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只脚搭在玻璃茶几上,另一只腿风一样的扫过,翘起二郎腿打量着她。 “你是谁?” “你什么意思?” 栗恩轻蔑的笑了,扬了扬一边眉毛:“天眼、天耳、瞬移、水、火、风、土,你是哪一个?” 孙南宓皱眉:“我听不懂。” 栗恩听完也不愿跟她绕圈子,轻轻打一响指,然后纤细的五指由握拳缓慢舒展开......一个小小的光团悬在她掌心。 孙南宓看着那升起的光团,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透明的封闭层里,竟然包着一团闪电。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商场logo牌砸下来的时候一闪而过的电光,难以置信的看向栗恩,不由心生畏惧。 栗恩见她变换的表情很是满意,翘起一边嘴角:“所以呢?你是什么?” 孙南宓摇摇头:“......我没有。” “可那力量我感受到了。是你的。” “不可能......” 栗恩也是从她这个时候过来的,理解她一时难以接受,反手收了那团电光,环过胸靠在舒适的沙发上。“就算逃避这也是事实。顺便提醒你一下.......”她目光扫了一眼发呆的孙南宓,严肃道。“以后不要随便用你的能力。” “我没有。” 看着对方苦恼的样子,栗恩继续说道:“既然你都能引起我的注意,更别提其他的人。说实在的,你给人的感觉并不好。所以,低调点。” 孙南宓头脑一片混乱,才开始思考栗恩的话。她是有超能力?自己也有?不对,这怎么可能。超能力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存在......但是,也便能解释她身上那些奇怪的事了。透视、预感,还有能够自愈的伤口...... 她双手抱着头,手指陷入头发中。这到底怎么回事? “真应该送你去wyrm好好学学再回来呢。” “......”孙南宓听这个名字熟悉,抬头惊讶的看着她。“那是什么地方?” “是我待过的地方。能够教我们这种非普通人如何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如何善用自己的力量,如何......”栗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甲。“装作一个普通人生活。” “我听过这个地方...”她说着拼命的在脑海中搜寻,顿时又一阵头疼。 “你听过?”栗恩转过头,“那你应该见过跟我一样从那里出来的人吧?” 孙南宓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可越回想越头疼,抱着头的双手突然开始颤抖。到底在哪里听过?她到底怎么会对那个名字有印象的?她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 忽然响起物件磕碰的声音,栗恩看见茶几上透明花瓶里的水震个不停;厨房挂着的厨具叮当作响;柜门打开,里面的东西哗哗往下掉。她懵了一会儿,从沙发上站起身,体会着震感由轻到重,顿时一个不稳差点没扑倒在茶几上。转头看着抱头碎碎念的孙南宓,恍然的大力抓过她的肩摇晃。 “你给我清醒一点!”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随着她声音变大,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短短几秒栗恩家里已乱成一片。 “不想死就给我冷静一点!” 孙南宓被她打了一巴掌,眼里的血红随头痛散去,这才喘着粗气冷静下来。栗恩恨恨的抓过她,可想起刚才又不敢激怒她,只能委婉了语气:“你这样是会暴露自己的。轻则被带去wyrm学个三五年规矩,重则被人发现利用,会死的很惨。” 死的很惨?有她以前死的惨吗? 第三十一章 暂时的安宁 孙南宓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由握紧了拳头。对于栗恩的话满是置疑,却又由不得她不信。短短两个小时不到,什么都变了。 她深吸几口气,目光定定的看向栗恩:“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死的很惨?”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超能者都甘愿做个普通人。他们也有野心,也想要统治。”她说着眯眯眼,“有正亦有邪。只不过他们不敢罢了。你现在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稳住你的情绪,低调点,做一个正常人。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孙南宓不说话,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发了会儿呆,抬眼说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女演员竟然......” 栗恩轻笑一声,转身开始收拾掉落的东西。“想不到的多了去了,我也没想到我一回来便被星探发掘,做了明星。四小花旦?”她不屑的耸肩。“谁稀罕。” 孙南宓呆呆的看着她,还是难以相信自己跟她是个所谓的异类,莫名的委屈又不安。起身帮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那个......” “觉得难以接受是吧?”栗恩弯腰捡起一本杂志,转头对她笑了。“我刚开始也是。小时候为了好玩儿,动不动就停了一整个小区的电。要么就是雷雨天跑去阳台上捏闪电玩儿。你知道闪电捏起来麻酥酥的感觉吗?就好像他们有情绪一样的。” “......”孙南宓懵懵的眨着眼,忽然觉得画风好像不太对,她是怎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说这些可怕的话的? “有一次晚上在野外拍戏,剧组的发电机烧坏了。要不是我暗中伸出援手,估计也不可能那么快杀青。”平时高冷的栗恩提起自己的能力,还有几分小骄傲。她看了眼发呆的孙南宓,笑着问道:“哎,你身上发生什么好玩儿的没?” “呃?”孙南宓回想一下,扁了扁嘴。哪有什么好玩儿的,都是些不好的事。“你......身边很多我们...我们这样的人吗?” “没有。你是我从wyrm回来遇见的第一个。”栗恩见她脸色惨白,安慰道。“别怕。其实没什么的。你要是在这方面遇到什么问题了,可以找我说说。尽管我也不太懂,但是总比一个人憋着强。” “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所以不要着急。像我说的,做一个正常人。”栗恩将收拾到一半的东西摆好,走到她身边,摸宠物一样的摸了摸她的头。“还有,这件事,最好别让别人知道。” 孙南宓看着她,往后退了退,兀自想着事情没有开口。 这样诡异的事,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跟何况,自己身上还有很多疑问。她看着像个平常人一样收拾家的栗恩,好奇道:“那你平时除了拍戏......都干什么?” “我?休息啊。” “我听说你已经很久没接戏了......” “那是我不愿意演。”栗恩傲慢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现在的剧本有多烂吗?反正砸自己招牌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想着有道理,孙南宓没再说话。正巧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是尤小瑜的来电,顺手接了电话。 “你好些了吗?” 孙南宓听她关心,仿佛被带回了现实世界般的定定神。“恩,没事儿了。” “呼......”尤小瑜松了口气,“你没事儿就好了。一天天跟着你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噗。喜欢吗?” “喜欢的快死了.....” 孙南宓笑了会儿,突然想起辰末。“对了,辰末呢?怎么样了?” “在医院打吊针呢,医生说不太严重。只是.......”尤小瑜停顿了一下。“辰末在活动中病倒的事上了头条,而且现场发生意外导致粉丝受伤。现在医院外面全都是媒体跟担心辰末的粉丝,加上考虑到身体问题,估计会住一天院吧。” 孙南宓想了一会儿:“行的,那我晚点去看他。” “没事儿,你好好休息吧。对了。”尤小瑜说着声音变小了些。“我刚刚听见陈威给乔总监打电话告你状了。” “随便吧。”孙南宓捋了下头发。“反正我没做错。” “不过也没什么,估计乔总监也不会听他的。毕竟你身份特殊。” 孙南宓听着那句“身份特殊”,一时觉得刺耳。“先不说了。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挂下电话,她才松了口气坐回沙发上。看着栗恩还在忙着收拾,忽然觉得跟外面比起来,这里还算安宁。 “我...在你家坐一会儿行吗?” 栗恩抬头看见她眉间的疲惫,抿嘴一笑:“欢迎。” - - -★?°★?°★?°★?°★?°★- - - 10:23p.m 孙南宓从出租车上下来,看了眼不远处的守在住院楼院里的粉丝们跟记者。也真是辛苦了。记者倒是无所谓,那些年龄偏小的粉丝可怎么办呢?要在这里守一夜吗?明天不是周末,应该回去上学吧?可是不回家的话......父母不会担心吗? 她带着疑问走进电梯,电梯运行,一瞬的超重感令她不由活动了下脖子。这几天行程紧凑,发生了不少的事,一直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再加上今天消耗了很多力气,更是疲惫。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是不能相信。怎么真有这种奇怪的事呢...... 电梯停下,门口站的两个黑衣保镖吓了她一跳。她清了清嗓子,报了身份才被准许接近辰末的病房。 辰末坐在病床上看书,见门被打开,抻着脖子看是谁。 “小宓?” 孙南宓见他果然醒着,轻笑的放下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就知道你没睡。” 他接过纸袋,发现里面放着两个包装精美的香烛。欣喜的掏出来闻了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每次去你家你都会点香烛,所以差不多了解你的喜好。”她拿过他手里的盒子,将蜡烛抽出来。“担心你不习惯医院的味道睡不着,所以带了两个过来。要点上吗?” 辰末望着贴心的她感动的不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男孩子喜欢香味很重的东西是不是很奇怪?会不会像变态?” “哈。”她笑着将点上的蜡烛放在一边床头柜上。“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个喜好。” “啊?啊......我......” 看着辰末慌张的样子,孙南宓自然的坐在一边椅子上,想起自己的身份,淡淡说道:“没什么的。毕竟还有比你更奇怪的人呢......” 他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担心的问道:“啊,对了。我经纪人......有没有为难你?” “他?”她摇头。“我不知道。” “陈威那个人虽然带艺人很有经验...但是却很专制独裁,小气又记仇,你上次在片场为了我已经惹了他,这次又......” “没事的,放心吧。”孙南宓打断他的话,灿烂一笑。“这些不用你担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辰末想了想,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也便抿嘴笑笑不说话。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发现下面很多你的粉丝,看起来都很小的样子......” “真的?”辰末听完她说的话,赶紧走出床边拉开窗帘看了眼。不由皱眉。“真是的......” “我比较担心女孩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让人不放心。” 孙南宓走过去,却被辰末推了一下。 “恩?”她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别过来,下面都是粉丝和记者,要是发现我病房里有女孩子就死定了!”辰末紧张的对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远点。“这帮人,就算是我妈在这里,估计也会写出很恶心的新闻。” 孙南宓这才了解,笑着坐回他病床上。 辰末看着下面的粉丝,脑筋一转,从包里掏出钱,捏成一小团一小团的。又看了眼别人来探病时拿的零食,将钱跟零食一起放在一个大塑料袋里。 粉丝们见他打开窗不由尖叫。 “嘘!”辰末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将手里的那一大袋子零食扔下楼。粉丝们快速的跑过去,发现里面是他给的钱跟零食,激动的不行。 辰末见大家都抬头看着自己,以尽可能不影响其他病人休息的音量对她们说道:“赶紧打车回家!” 粉丝们又高兴又感动,一时被他温暖的流起眼泪。辰末尴尬的不行,这都有什么可哭的......直到他看着粉丝们拿着东西乖乖的离开,才关上窗松了口气。 “呼......终于走了。”他打了个响指,调皮的感叹着自己机智。“搞定!” 转过头,孙南宓竟倒在他的病床上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 隐藏的恶意 辰末望着睡着的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前后不过几分钟,到底多累才会如此。 寻思自己现在走过去说不定会吵醒她,辰末背靠在窗边,一动不动。 孙南宓蜷着身子,以一个婴儿的姿势窝在床上。都说这种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她平日那样乐观积极,又为何如此呢?再见她眉间挥之不去的愁容,辰末更好奇了。为什么有时候,会觉得她像变了一个人呢?特别是今天她说完狠话后灯光突然爆裂的那一刻,她眸中,满是陌生的情绪。可他并不像别人那样畏惧害怕,而是想要去了解。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第一次见面时胡言乱语、有些崩溃的她;尽管是心理医生,却愿意作为朋友深夜听他说烦恼的她;敢说敢做,吐槽自己的剧本的她;关键时刻伸出手,阻止事情更糟的她;愿意代表自己去看牛仔,善良的她;笑的时候会眯起弯弯笑眼的她;认真的时候不自觉皱眉的她;细心又体贴,考虑周全的她...... 辰末回想这么久以来跟她的点滴,似乎有种走了很长一段路的感觉。至少,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他琢磨她差不多已经熟睡,轻轻抬脚走过去,可刚要帮她盖上被子,孙南宓忽然转了下头,整个脑袋埋进臂弯里。辰末吓的定住,拎着被子都不敢大口喘气。良久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才轻轻帮她盖上被子。 他安心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突然笑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两个人的角色竟反过来了。 不过,能够给她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他很愿意。 - - -★?°★?°★?°★?°★?°★- - - 嗡嗡嗡—— 她皱皱眉,耳边手机振动的声音将她吵醒,下意识的伸出手去。 “恩......”她还不清醒,随便应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乔蕾一懵,说道:“你还在睡?” “哦......” “辰末的事儿你不打算负责了?” “啊?......” “要赔偿违约金。商场受伤的粉丝家长找上来了,还有那些新闻媒体。我一个人在这边电话都接不过来了,你却还在睡?” 孙南宓听乔蕾语气有些急了,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起来。想起乔蕾最近也因为各种事情忙的不可开交,自己惹的事儿也不能全部让别人摆平。“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她便掀开被子起来,却被坐在一边呆呆看着自己的辰末吓了一跳。她缓过神看清对方,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辰末眨着圆圆的眼睛,竟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发现他满眼血丝,很明显昨晚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好奇道:“昨晚没睡好吗?” 辰末尴尬一笑,总不能说是因为被她占了床才坐了一晚上吧? 孙南宓这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对,看了眼自己竟坐在病床上,连被子都是暖和的,顿时了解了情况,悔恨的闭上眼睛。竟然跟生病的人抢床......简直是......过分。 “为什么不叫醒我?” 辰末笑着不答话,笑着摇头。 想着自己也不能怪罪别人,还是抱歉的抿抿嘴。“不好意思,我可能最近太累了。”她说着起身,揪着辰末的袖子将他按在床上。“我有事先回公司了,你好好休息。” 孙南宓用手顺了顺头发,拍拍还不清醒的脸,拎起包便要离开,却被辰末叫住。 “因为我的事吗?”辰末看着她,免不了的担忧。 即便被说中,孙南宓还是笑了:“不是。你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 说罢,她风风火火的离开。 - - -★?°★?°★?°★?°★?°★- - - 回家简单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孙南宓便来到了公司,直奔乔蕾办公室。 已经是午饭时间,外面的职员已经去食堂了。她看着空荡的办公室,在想乔蕾有没有跟着她们一起去。正寻思着,乔蕾便打着电话从办公室走出。“赔偿我们已经跟厂商说好了,厂商方面比较理解,这次活动赔了舞台钱下次补办就好了。那些受伤的粉丝,在考虑要不要让辰末本人亲自去医院慰问。至于媒体......”乔蕾这才注意到赶过来的孙南宓。“我再想办法,不行水军什么的都上吧。行,董事长您别担心就好了。” 孙南宓一听是在给孙昊哲汇报情况,顿时缩了缩脖子。她还不确定,孙昊哲会不会揍死自己。 “来了?”乔蕾挂下电话,“刚才我说的你都听见了?” “昂,听起来......挺顺利的呢。” “顺利?”乔蕾笑了,然后在0.001秒内变了脸色。“你知道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睡觉吗?” “咳咳。”孙南宓心虚的咳了两声,随即挺起胸膛。“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吗?你回去休息吧。我来!” “你?孙南宓你不给我惹祸我已经很感谢了。”乔蕾越想越气。“你说你好好的跟陈威闹什么啊?现在人家说你妨碍他工作,冲我兴师问罪来了。” “是他有错在先的,辰末当时差点没晕舞台上!陈威就算再有经验也好,他的成功也是用自己艺人的身体换回来的!”平时乔蕾说什么她都没脾气,可就在陈威这种作风上没办法忍让。“本来就不对的事情,我就算打他了也是他活该!” “孙南宓。”乔蕾认真道。“平时你怎么样我都不管你,可陈威这事儿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心疼辰末,我理解。但是现在事情闹大了,粉丝之间互掐起来不说,媒体也趁机黑辰末黑谊天。现在谊天的股价也连着两天下跌。你看见的是辰末一人,但是,这背后的连锁反应,连累的可是无数人。” 孙南宓听完不作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一直觉得你这种富二代能做到很低调很亲民不容易,也很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工作能带都带着你,尽最可能的让你学习更多的东西,希望你以后能好好辅佐董事长。其实我不在乎熬夜,也不在乎帮你收拾烂摊子,因为我把你当做朋友。”乔蕾说着停顿一下,认真的看着她。“但是这件事,出发点是不一样的,没有谁对谁错。你心疼谊天的艺人没错,陈威为了公司考虑到更多的人,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你还年轻,还没有经验,还没有学会透过一个人看见他背后的人。明星,绝对不是一个人独立的存在。没有粉丝,没有背后辛勤的工作人员,他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对那些支持自己的人负责。你说陈威为了钱,我们呢?谊天呢?不也是吗?” “......”孙南宓默默听着,内心无比复杂。乔蕾的话,仿佛令自己觉悟般后悔之前的冲动。 看来...她还是太感情用事了。 见孙南宓许久不出声,乔蕾也知道她有所反思,伸出手拍了怕她的后背。似是原谅她的稚嫩,又似是安慰。 “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坊,实际上并不是。所谓的娱乐圈,是谁都触碰不到的。以为自己出道了,当了歌手、演员,就算是在娱乐圈里混了。那样的想法,都太天真了。” 孙南宓看着她说话时那复杂的表情,心里不免憋屈,可又不知道在憋屈什么。 “别想了。”乔蕾说着拐起她的胳膊,歪头一笑。“陪我去买杯咖啡吧。困死了。” 孙南宓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有些抱歉的咬着嘴唇:“对不起......” “我说了都无所谓。”乔蕾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以后不要感情用事就好了。” 孙南宓这句对不起,是冲着乔蕾为她的付出说的。对于陈威这事儿......她或许真的是太感情用事了,可还是,说不清所谓的对错。或许就像乔蕾所说那般,有些事,不能用对错来要求吧。 她看了眼乔蕾,抿嘴笑了。一方面觉得自己懂了些算不上是好的事,另一方面,感激乔蕾刚才说把自己当做朋友。她知道那都是真的,否则敢当面教训董事长的女儿,得脑残到什么程度。 “下午有什么打算吗?” “下午?”乔蕾想了想。“可能会开一个紧急会议吧。消息先是从粉丝方面泄露出去的,这个时候再阻断新闻不太可能。既然已经免不了上头条,那么就只能惺惺作态的美化了。” “什么意思?” “刚刚不是说了吗?准备让辰末亲自去医院探望受伤的粉丝。差不多同时会买很多水军吧,尽量将事情往好的地方圆。” “这样......岂不是作假?” “怎么算作假呢?”乔蕾摊手。“本就是记者跟网民把很小的事情写的夸张了。这种时候挺身出去解释,也只会是黑上加黑。不如将计就计,演一场戏。虽说是惺惺作态,但本质上,我们并没有错,之所以这样做是逼不得已。” 孙南宓顿时懂了她的话,想着乔蕾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傻白甜,相信这方面她比自己有经验,便也没说话。 正琢磨着,却听自己手机一响。 “喂?” “请问是孙南宓小姐吗?” “昂,是的。” “这里第一医科大附属医院。您今天方便来一趟吗?” “今天?”孙南宓本想拒绝,但是听见对方下一句话,突然张不开口了。 “关于您骨髓配型成功的事情。” - - -★?°★?°★?°★?°★?°★- - - 坐在副院长李博的办公室里,孙南宓看着桌上的报告沉默。李博更是一声不吭,盯着手里的文件皱眉,不知寻思着什么。 “李院长。”孙南宓率先打破这氛围。“我们说一下骨髓移植手术的事吧。” 李博抬眼,摘下眼镜后顺了顺发白的鬓角。 “孙小姐现在有心慌或者呼吸困难的情况吗?” “没有。” “胸痛呢?” “没有。” “那么心脏......” “李院长。”孙南宓微微侧头,盯着似乎还有很多话要问的他。“这些跟骨髓移植有关系吗?” 李博往宽大的椅背上靠了靠,将手里的文件收好,低头一笑。“没有,只是想了解孙小姐有没有什么病史,免得影响手术。” “没有。”她摇头。“既然配型成功了,就可以尽快进行手术了吧?” 李博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子,似笑非笑。“当然可以。” “手术的成功率呢?” “百分之七十。” 孙南宓细想想不免松了口气,一直紧握的手终于舒张开。“可以尽快手术吗?” “孙小姐可以去办住院等手续了。”李博最后深意的看了眼她。“今天下午就可以住院,根据孙小姐的情况.....应该很快就可以做了。” “好。” 见孙南宓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李博又拿出刚才那份文件,默默打开。 那是她之前在线登记过的全部病例。 在英国还曾开过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药,可半年后回国再做检查,竟一点问题都没有。 姑且放下这个不谈,光是看干细胞融合的情况,便令他大吃一惊。两人的骨髓配型成功率极高,说是百分之七十,就是骗人的。成功率之高,即便是同卵双胞胎也不能够达到。震惊的同时,他偷偷拿其他患者的骨髓试过,同样融合的十分完美。这样奇怪的事完全不合理,他不能通过医学甚至科学的角度解释。 可一切都无所谓。 只要能救那个孩子,他爸爸会非常感谢自己,一定会给自己很大一笔钱。同样,也会赢得大家的尊重。 其他的,他并不感兴趣。 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善意与恶意,只在一念之差。 第三十三章 过往(一) 独自一个人办理了住院手续,孙南宓在意愿书上签了字。这几天她要一直住在无菌隔离病房里,牛仔也需要进行一定的步骤处理才能进行手术。也就是说,她忽然之间被隔离了。 住院的事她暂时没跟任何人说。况且孙昊哲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毕竟建立慈善基金跟让自己女儿去捐献骨髓,完全是两码事。 至于住院后的一切安排,都是牛仔爸爸决定的。他现在看孙南宓,就像是从天而降拯救自己儿子生命的天使,所以大大小小都吩咐护士给她最好的。 她被隔离着。不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行手术。不过了解移植手术不需要开刀,便也放心起来。否则大夫刚刚下刀,一转头刀口就愈合了,估计会吓死的吧。 想到这里她便兀自笑了,顿时觉得有意思。可是笑着笑着,又想起了栗恩。昨天发生的事,栗恩跟她说过的话似乎变得很远,却异常真实。正如她在听医生说话时只能虚张声势的掩饰......所幸,李院长似乎并没看出什么。 自己果然是个“特殊”的人吗? 正想着,护士便推了个小车走进来。她让孙南宓躺下,应该是要扎营养液的样子。 孙南宓乖乖听话,躺在床上看着挂在高处的吊瓶。 然而她不知道,里面多加了一针镇静。 - - -★?°★?°★?°★?°★?°★- - - 这几天大家看起来都很忙。 让原本就不知道做什么的维洱,更加无聊了。 仔细想想,来了wyrm之后,似乎就放下了各种现代的通讯设备。除了手机还普遍存在外,她已经很久没看见电脑了。这样的生活,也不无好处,最起码加强了人们之间的交流。就像维洱有时候会跟泽威他们上山摘草药,也偶尔跟着amber在古堡最中央的地方观望整个地域。 两位女爵最近不上课,听说闭关了。校长也很久没出现。除了一脸温和却看似很忙的残翎,还有只对德修说笑的容君,其他算得上有点能力的人都不在了。 连她那位扑克脸的导师瑟魂都蒸发了几天。 只是这对那些老学生来讲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貌似没什么人关心。 翻烂了校长要求看的《圣经》,不知道做什么的维洱只能来到图书馆打发时间。 “啊……怎么这么无聊……”维洱趴在桌子上,眨眼看着倾斜90度的世界。突然又想起那次在小镇上见到的人。 不可能的,泰民早就死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吧。 只是,没法说服自己罢了。 她起身抻了个懒腰,望向窗外。图书馆后身就是森林,绵延的绿意直至深处,那里应该是上次不小心踏入的禁地落月了。目光收回看着近处,她看见了从森林里走出的灿烈跟啾啾。 啾啾手中小心的抱着一只小兔子,跟灿烈一路说笑着。 维洱看着两人,不觉的深叹口气,目光一转,竟发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人躺在那里。眯了眯眼仔细看着,整个人为之一颤。 泰民……是泰民! 他看似是受伤的瘫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定是泰民。”维洱看着那熟悉的一眉一眼,肯定着冲了出去。 一路飞奔,不远的啾啾和灿烈看到跑过去的她都诧异的歪着脑袋。并没阻拦。 可是跑到刚才泰民所在的草丛,他不见了。她转身找着,依旧见不到他的踪影。目光又放回他躺的地方,断裂的小树枝跟被压扁的草勾勒出他的身形。 没错,他刚才一定躺在这里。 维洱顺着线索又低头仔细看了看,一排浅浅的脚印抓住了她的视线。 “泰民……” 维洱念着他的名字,跟随脚印,继续往森林深处走。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容君?” 虽然她背对着维洱,可她一眼就能确定这是她。只是容君在这里做什么? “容君?”见她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维洱觉得有些不对。小心翼翼的从侧面接近。 维洱停在离她两米左右的地方,刚巧能看到她面无表情的侧脸。“容君?”她又小心的唤她名字,可她依旧毫无反应。 那放空的眼神……让她觉得熟悉。 回想起什么时候体会到这诡异的氛围,维洱刚要抬头,就噌的从身后树上蹦下一个人。 他单膝跪地,缓缓起身。 “terence?”她顿觉不妙的往后退了几步。慌乱中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翘起一边嘴角,一双湛蓝的眼睛十分漂亮。他看着害怕的维洱抬头望了眼天。“天气不错,出来活动活动。” 初次见terence,维洱便不喜欢他。他是个拥有东方面孔的西方人,经常坏笑的作弄她。上次见面时泰民还活着,terence控制了他的心智对维洱下了狠手。可维洱也便是从那时能够简单的用自己的念力操控物体。terence的能力也是念力,不过他跟她不一样。除了操控物体,也能操控人的心智。正如那时的泰民,跟现在的容君。 “那你为什么要控制她的心智?”维洱看着他,几分警惕的后退。只见terence缓缓对她伸出手,一瞬间她的四肢便突然失去了知觉,同容君一样定格在那里。 只是维洱有意识。 “你又想做什么?!”她再也没忍住的冲眼前的他吼着。 他盯着眼前愤怒的她,满意的一笑。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她便听话的转过身去。 跟眼前放空的容君面对面,她回想上次terence控制了泰民差点杀了自己的事。只是没等维洱开口,他便走到她身边,对着容君伸了伸手。 容君一点一点远离地面,升到高空。 维洱看着升起的她不知道这个家伙要做些什么,大着胆子问道:“你在做什么?” 他仰头看着悬空的容君,长长的睫毛一晃一晃。“做个小小的测试。”他转过头看着她,笑着问道。“你说这么高摔下来会不会死掉?” “你疯了?”维洱听完担心的瞪大眼睛。 “不,也许更高一点才好吧。”他说完又让空中的容君上升了一段。 维洱被他控制住,完全动弹不得,抬眼看着高处的她又很心急。焦急不安中,她还是冷静下来。“terence……我一直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他轻笑的走到她面前,嘴角夹带一丝玩味。“如果我现在放开你,你一定会拽住我的领子,想要杀了我吧?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 “我以为我们相处模式不一样,毕竟我在wyrm,而你在apep。”维洱看着面前的他,见那双湛蓝的眸子里多了些平和,继续说道。“可我不觉得你有多坏。求你,别伤害她。” terence眼神中掺了些意外,莫名心软,可犹豫了一瞬,很快脸色沉了下来。 维洱见他脸色不对,大声的急到:“你快放开她!!!” “能不能救她就看你了。”他说着走向维洱身后,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中。“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他仰望着空中容君。喃喃的补充道。“毕竟我们曾是校友。” “准备好了吗?”terence看着维洱的背影,语气虽是冷漠,可心里满是担心。 他手上一松,放开高处的容君。 容君瞬间从高空中醒来,发现自己自由落体般的落下,本能的在空中叫了一声。眼见她要坠落到地上,维洱身上突然一松,冲破terence的控制,四肢恢复知觉,顿时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不要!!!!!” - - - - - 作者的话: 很感激大家看到了这里。因为我们的女主小电池陷入了昏睡的状态,所以记忆什么的要从另一个空间汹涌而来啦~~~ 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博哦~ 可乐面包甄礼智 最近在连载清新小言哦~ 谢谢谢谢~ 第三十四章 过往(二) 一股力量随着维洱的叫声释放出,容君忽的停在距离地面上一米左右的地方。她的力量给了她一个缓冲,容君落到地面,看样子并无大碍。维洱起身飞奔到她身边,担心的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本以为维洱做不到的terence暗暗松了口气。体会到摆脱他能力的那股冲劲,就像是自己手中操控的线突然断掉一般的神奇着。 他望了眼高处树间枝桠中藏匿的观望者,知道是自己退场的时候了。 容君从极度惊吓中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维洱:“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解释。”维洱四下望着,发觉terence不见了。拉着容君起身,焦急道。“趁现在我们快走!” 还没等两人迈出去几步,周围突然刮起一阵风。那风以她们为中心,卷起落叶与尘土,形成一层紧密的屏障包围住两人。 容君慌张的望着,眉头紧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 还没等维洱说完,就发现容君眼皮沉重,向后倒去。她立马上前扶住忽然晕过去的她,慌张的不知所措。“容君?” 到底怎么了?terence呢? 维洱怀里抱着昏过去的容君,转头看着周围情况,扬手挡了挡尘土,突然后背一痛。眼前似是被罩上一层膜,那疼痛顺着她的后背滑入指尖,逐渐消失。 她顿时觉得双手充满了力量般的颤抖着。掌心的血管不再是隐藏的暗青色,而是赫赫显眼的血红。那可怕的纹路爬满了她的胳膊,维洱不禁吸了口气。体内膨胀的一股莫名的力量令她眼前血红一片。呼吸急促又沉重。 这感觉...这感觉似曾相识。 她眼神飘忽的思考着,觉得脖颈发麻。一瞬间终于想到这感觉来自哪里,她缓缓张开嘴,轻声的吐了一句:“惑。” 话音刚落,一道光从天而降。维洱扬起头,光亮弱下。突然出现的人着实吓了她一跳。 男子一身黑色中世纪制服,拖地的丝绒斗篷随之落下。一双棕色牛皮马靴轻点地,走至她面前停下。他深不见底的眸中闪烁着奇怪的情绪,那微微翘起的嘴角,足以向维洱证明... 他就是泰民离开那天在落月为自己平添一把力量的惑。 惑垂目望着眼前的维洱,一只手伸进她的黑发,扶住她的头,将维洱轻轻拉进怀中。 “晚安。” 他语气温柔中透露些许冷漠,没等维洱反应,所有的精气都被抽走,眼皮也逐渐沉重。 倒在他怀里昏睡过去了。 - - -★?°★?°★?°★?°★- - - 睁开眼睛已经很久了。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脑袋空空的。 空气中弥漫着红木香,隐约又浓重。远处那复古烛台雀跃着的火苗似乎将她的灵魂召回。 维洱从床上坐起,第一件事,竟然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印象中那可怕的血红纹理都消失不见了……她方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又是同wyrm一样的欧风装饰,每样摆设都透露着年代感,却不失华丽。 忽的感觉到门外有动静,她警觉的起身,悄悄走向门边。走廊里并不昏暗。灯光恰到好处的展示出那些久远雕花的艺术美。 她回忆起失去意识前见到的惑,差不多了解,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apep。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撞到了什么。 维洱呆呆的看着眼前空无一物,迷糊着自己撞到哪里了。伸了伸手,才感觉到一股气墙。正纳闷着怎么回事,又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白色身影。她被吓了一跳,那人似乎也受了惊。她觉得不太对,仔细看,才发现是面镜子。 “呼……”维洱松口气,看着远处镜中的自己。身上这件白色睡裙……不是她的。它松垮的挂在自己身上,长度到脚腕。袖口跟裙摆的荷叶边上还绣了精致的红色图腾。“谁给我换的衣服……” “当然是我了。” 维洱被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看清terence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下,不觉吞了口口水。他迎着她并不友善的目光走到她面前。低头盯着表情紧绷的维洱:“除了我又能有谁愿意管你呢?” 听对方意思是他帮自己换了衣服,维洱一羞,扬起手就想扇他巴掌,却被他一把抓住。terence笑的灿烂又无害,她甚至都怀疑差点害死容君的人是不是他。 “欢迎来到我们伟大又自由的apep。”terence眯起眼睛,温和冲她一笑。 “你个变态!”维洱狠狠瞪着他,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容君呢?” 他错开她的目光,看了看别处:“她应该还昏迷呢吧?” “你说过不会伤害她的!” “我也说过我跟她曾是校友,不会那么做。” 维洱见他一脸的淡然,想了想冷静道:“带我们来apep干什么?” terence轻笑一声,并未答话。 “倒是说话啊!” “就算是想来打我,也先破了这个结界再说。”terence闪身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结界里怒瞪自己的维洱,恶趣味的抻了一个懒腰。“啊~好困。” 她本想追过去抓着他问清楚,却又一下子撞到气墙上,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terence回头看着滑稽的她,坏笑的摆摆手:“晚安。小维洱。” 盯着他走远,直至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维洱才起身。咬着嘴唇恼火着,再次伸手摸了摸眼前无形的气墙,握了握拳,还是冷静下来。 不知道容君在哪里,又不能一个人逃跑。更何况apep怎么会是她随意来去的地方。为今之计要先找到容君,然后同她商量该如何脱身才是。 只是她在哪里?现在又怎么样了? - - -★?°★?°★?°★?°★- - - 顺着原路回到自己刚才醒来的房间。维洱看到整齐的床铺,不觉冒出了冷汗……为什么刚才明明没有收拾被子,此时却板正的铺在了那里? “我还以为你走出结界了呢。” 背后传来的声音吓坏了维洱。她警惕的转过身,自觉的离那声音远远的。她看清对方,又退了一步。“惑……” “没想到你昨天还能感知到我。”一个椅子移动到他身后,惑稳稳的坐下。 维洱想起世勋跟校长的话,给失控的她添了把火的就是他。“进入落月那天我记忆深刻,更别提你恶意的给我加了把力量。” 他被戳穿,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低头淡淡的笑了:“是不是该当面对你道歉?抱歉让你受了伤。”他自说自话,不顾墙角的维洱。“不过要不是我,估计你们也坚持不了很久。我们扯平了。” 她无语的摇着头,完全不知该对眼前这个人说些什么。而他观察她的脸色,缓缓走过去。维洱开始后悔靠在墙角,想要往外面躲,却被他高大的身子挡住。抬头望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同他那双魅惑的眼睛对视着。竟有那么一瞬失神。 他看着她额前的碎发,缓缓伸出手。 维洱快速伸手抓过他的手腕,那冰凉的触觉钻透她指尖直达心脏。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手停在空中,使维洱回想起晕倒之前他那暧昧又危险的动作。 惑则是凝望着她眼中强压住的惊恐,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被圈在一定活动范围内很不开心吧?又不能出去找你的小伙伴。是不是很恼火?” “......” 他垂眸看着不敢动作的女子,语气淡淡:“apep一向秉承自由。你可以随意进出。当然前提是...对于没有能力破我结界的人来说...没有自由。” 维洱看着脸色陡然一变的他,有些害怕。目光再遇上那双深邃透亮的眸子,就像被摄了魂魄般移不开目光。他轻柔的将她的头发顺到耳后,然而被他指尖触碰到的地方,竟有丝若有若无的疼痛。冰凉的触觉让她霎时回神,不安的感觉才逐渐爬上心头。 她一皱眉,不屈的将他的手甩开,转了个身躲得远远的。惑立在那里没有动作,整理下被她抓乱皱的袖口,打开门离开。 见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维洱的压迫感顿时消散了不少。她坐回床上回想他的话,头疼的闭上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跟容君会被抓来apep软禁? 第三十五章 过往(三) 维洱一直坐在窗边,彻夜未眠。一整天都尝试着突破那堵气墙,可却毫无作用。不知道自己跟容君被带来apep的原因,那空落的不安……是无尽的折磨。 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可又不知道躲哪里,只能站在原地,迎接未知。 “啊~困死我了。”一个年轻女孩揉着困倦的双眼走进来,头都没抬的径直走向床边。 “.......”站在她身后的窗边,维洱竟不知道要不要搭话。 那女孩听着没动静,睁开眼却发现人不在床上。 “啊啊啊啊啊!!!人呢????!!!” 她惊恐的叫声回荡在房间里,维洱堵了堵耳朵,更不知道要不要出声。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女孩焦急的在窗前踱步。“我要吃颗话梅冷静一下!” 维洱看着她抱头崩溃的念叨着,竟开始怜悯她。 “......我在这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抱住维洱,将她搂的紧紧的。“哎呀天啊,还好你没跑了。还好还好。” 维洱头埋在她胸口呼吸困难,只能挣扎的摆了摆手。这是...软禁别人该有的态度吗? 女孩又夸张的蹭了她一会儿,松开她。“你要是不见了惑那个混蛋会让我这辈子吃不到话梅。” “......”维洱苦笑着沉默。心里盘算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女孩儿整理下情绪,笑着牵过她的手。“我叫wendy,是个年轻的小女巫。” 维洱只是默默盯着她,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好。 “惑那混蛋让我带你去吃晚饭。时间差不多了。”wendy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抓着她便往门外走。又忽然想起什么。“啊,不行,你不能穿着睡衣出去。” 她又揪着维洱回到房间。从柜橱里掏出一件暗绿色哥特式长裙,环着肩打量着她,调皮一笑。“换上吧。” - - -★?°★?°★?°★?°★?°★ - - 被她领着轻松走出那个结界,维洱本想趁机逃跑,却还是觉得不妥。回想惑昨晚的话,不免认为有些道理。apep一向信奉物竞天择,将她禁锢起来不算是什么意外的事。 再次琢磨着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那能力,顿时觉得自己弱小。又不知道一同被带过来的容君怎么样了,她还是打算试探一下。“恩...那个...跟我一起的女孩子在哪里?” “她应该还在昏迷吧。” “还在昏迷?可我已经醒了很久了。” “她是天眼,又那么聪明,惑那混蛋怕她看到wyrm上下的事做出些什么小动作。”wendy无心的答道。 听完她的话,维洱觉得讽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你好像...不太喜欢惑啊。看起来...很不满的样子。” wendy听完傲娇的昂头,拍拍胸口:“我今年少说也90岁了,天天被他使唤的跟小可爱似的,换谁谁受得了???” 维洱瞪大了眼睛,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可能90岁...不过想起几百岁的谢智女爵同方顾女爵,她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wendy想起来不免觉得后怕,抚了抚额:“不过当他的面还是要毕恭毕敬,你说我是不是挺悲催的?” 维洱咧了咧嘴,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琴...” 维洱刚想再问些什么,身后terence那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她轻轻转过身,依旧对他充满了怨气。 terence看清竟是维洱,很快消失了眼中的一抹欣喜。表情尽是失望。 她皱眉看着他迅速变化的表情,脑海中满是极端的想法。 terence回过神,异常冰冷的盯着wendy走过来。“谁让你给她穿琴的衣服?” “总不能穿我的吧?我这么娇小。”wendy无奈的摊手。发觉眼前的terence眸中的一丝伤感。还是撇嘴道。“对不起啊……” terence没说话,同维洱对视了一下,淡淡的目光移向她的身上的裙子。“......总不能就这样一直难以释怀。”他不知想着什么,无力的眨了眨眼。可是抬起头,脸上又是令维洱厌恶的坏笑。“还好这裙子在你身上还算合体。总比昨天那睡衣.......” 啪———— 想起昨晚他说给自己换的睡衣,还有这么久以来跟terence之间算不上愉快的回忆,维洱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令他半天没缓过神,惊讶的盯着维洱,眼中满是错愕。冷静了几秒,他双眉紧皱。侧过头摸了摸挨打的脸,重重的呼了口气。 wendy第一次见terence受这么大屈辱,心疼着这个孩子。她双手像小狗一样的耷拉在胸前,斜着眼珠盯着一脸杀气的维洱。“呃......那个.......” 维洱扫了眼身边的wendy,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她是apep的人。她同他们一样是秉承极端战争理论,只是她活泼开朗的性格使自己鬼使神差的忘记了罢。一瞬间觉得心烦,她瞟了眼身边看似无辜的wendy,语气凌厉:“容君在哪?” wendy未意料到她突然的变脸,愣愣的瞅着维洱。 维洱没了耐心,这两个人谁都指不上。可刚要迈步离开,她忽然被股力道按在一边的椅子上。那椅子神奇的架着她来到长桌前,想起来,却动弹不得。她用力挣扎着,却听远处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一个人缓缓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主座位置。 “我说过没有能力的人在apep没有自由。” “......”看清眼前的惑,维洱不禁有些惊慌。他每次出现所带给她的那种压迫感,令人惧怕。 “让你共进晚餐是我的待客之道。可别忘了自己的处境。” 惑语气算不上友好,维洱也便乖乖的不再挣扎。低着头不去看他,也不再言语。她抿着嘴皱眉,觉得这样随意的任人宰割,很残酷。 不久,看似是管家的人推着餐车为大家准备了精美的食物。维洱没胃口,想离开却又好像是被牢牢粘在椅子上似的。她右边坐着的wendy此时也不再说笑,板起了脸。terence坐在她斜对面,快速的吃着食物。偶尔瞟一眼倔强的维洱,看样子也带了些怨气。 可是最令维洱不自在的,则是身旁坐在主位,面对着她的惑。他斯文拿着刀叉,好像都忘了她存在似的,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那不紧不慢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抓到了老鼠的猫。知道对方逃不掉,总要好好的折磨才是。 维洱心慌的咽了口口水。忽然发现她正对面空着的位置上还摆着食物。难道还有一个人? 正疑惑着,便从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高挑的身影出现,走到惑的身边,先是恭敬的行礼。复才起身,坐到维洱对面的椅子上。 看清那张深深刻在她脑海中的那张脸,维洱整颗心为之一颤。“泰民...” 久久的望着眼前清晰的脸,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他轻瞟她一眼,开始正式的拿起刀叉,低头吃着东西。 没错,这一眉一眼,都是泰民。 维洱说不出此时是震惊还是欣喜,竟不自觉的湿了眼眶。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存在……以为再也不会相遇的花语者泰民。 他就活生生的坐在她对面。 “泰民.......”她轻声的叫他的名字,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似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惑更是淡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温文尔雅的吃着食物。 “泰民?”她又唤了一句,眼里早已蓄满泪水。然而抬起头的竟然是他身边的terence。 terence只是快速的看了维洱一眼,再次将目光放回自己盘中还未吃完的沙拉,眨着眼不知想着什么。 可是,从始至终,她对面的泰民,都没有抬头。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惑对他做了什么,导致他忘了自己。斜了眼风平浪静的惑,维洱拍桌而起。“你对他做了什么???” 愤怒的她拽过惑的领子,将他拉近。惑只是意外她突然冲破禁锢,思考了一瞬,又恢复淡然的眯了眯眼,觉得有意思。 “你这混蛋到底......”话说到一半,维洱胸口突然闷的不行,心脏似乎连跳动都缓慢了一拍。她顿觉缺氧的深呼吸着,松开抓着惑的手,无力的支撑在桌子上。歪过头,盯着惑的眼神都变得涣散。 萧泽起身冷冷的盯着维洱,语气生硬:“难道没人教你礼仪么?” 维洱诧异的看着对面的人,他目光渗透着冷血与忠诚,一点都没有泰民那般温暖的感觉。 “谁又教你这么粗鲁的对待我的主人?!”随着他瞳孔的放大,维洱心脏一阵抽痛,捂着胸口急促呼吸着,整个人也滑落到地上。 wendy快速的起身,蹲下扶她。terence也一下站起来,看了看惑的表情,还是冷静的坐下。 惑不紧不慢的整理下衣服,复才垂下目光俯视一头冷汗、表情痛苦的维洱。他摆了摆手,那人才低头毫无情绪的坐下,继续切着盘中的肉。 一瞬间所有氧气灌入肺中,维洱大口的呼吸缓解了身上的无力感。被wendy扶着起身,惑早就转身离开。她再次看了眼那人,他依旧当自己透明的低头吃着食物。 也不知是不是缺氧的副作用,维洱看着同泰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心脏持续的刺痛着。 第三十六章 过往(四) 维洱被wendy扶回房间,很久没有缓过神。那个美好的泰民……怎么会对惑那种人唯命是从? “惑。”恨恨的念着那令她厌恶又惧怕的名字,维洱不禁握紧了拳头。 wendy看了眼咬牙切齿的她:“早点休息。” 维洱突然抓住要离开的她,恳求的道:“求你,带我离开。” wendy无奈的摇摇头:“抱歉,我不能那么做。” “不,只要走出这个结界就行。” “想出去还是自己尝试吧。我只负责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她撇了撇嘴,将那套睡衣摆维洱你面前。“还好今天你醒着,不需要我帮你换衣服了。” 维洱听了她的话琢磨了半天,问道:“昨天是你给我换的睡衣?” “没错,古堡里就我一个女生,你跟那个女孩子的衣服都是我换的。” 维洱想起刚刚打了terence一巴掌,有些懊悔的皱了皱眉。 wendy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她,弱弱说道:“我劝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不要太耗费体力。”她留下这句忠告,便离开了。 回想起terence刚才被打后那错愕的表情,维洱又是一阵心烦。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谁让那变态非要说让她误会的话。聒噪的摇了摇头,才发觉这么拖不是办法,当务之急是该出去找容君。 维洱等了一会儿,确定wendy已经走远,才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走出房间没几步,又被那气墙拦住。她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尝试着将所有力量集中在掌心。睁开眼睛将手放在那堵气墙上,不自信的呼了口气。再一用力,顿觉失了作用力的从气墙里扑了出去。维洱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是欣喜。 想着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她匆匆起身,小心翼翼的离开。不停的在偌大的古堡中寻找,翻遍了很多房间,容君都不在里面。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她突然撞到什么似的,再次伸手摸了摸,是同她房间外那里一样的气墙。 “看来她也被困在结界里了。”维洱想着,用刚才的方法走入结界,来到她的房间。 容君一身同她相似的白色睡衣,平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看样子睡的很甜。 “容君,容君。”维洱伸手摇了摇她,可她依旧不醒。又试了几次,她还是安稳的睡着。“难道是被惑施了什么法术?……” “你在叫我吗?”没等维洱回过头,已经被惑揽在怀里。“等你很久了。” 维洱抬头对上他精致的眉眼,一股怒气顿生。挥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指甲抓伤了他的手腕。惑垂目看了眼那渗血的抓痕,长长的眼角瞬间渗透出怒气。用手抹了一下,那伤口都不见了。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吓的说不出话。“他到底是什么……” 她看着惑脸色陡然一变,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要逃,却被他扼住喉咙。脖颈传来的压迫感使她顿时失去了逃脱的能力,看着眼前那双眼眸里的怒火,只能无助的挣扎。 “三番五次的挑战我的底线,你是真的想死吗?”他大手一挥,将维洱甩到一边。她背部撞到墙,重重的跌到地板上,体会着全身的疼痛,艰难的抬起头。 惑怒气难消的走过去,那气势依旧让她惧怕。 “要不是看你有点价值,还容得你这么放肆??!!”他斜眼瞪着地上狼狈的维洱,逐渐消了怒气。蹲下身,依旧居高临下的说道。“顺从在我面前是唯一活命的方式。更何况,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不是吗?” 维洱一慌,不知道他是否所指泰民,皱眉瞪着那犹带恶意的嘴脸,虚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告诉我......你对泰民......做了什么?” 惑冷哼两声,狠狠地嘲笑了眼前弱小的她,刚要开口,却感知到什么似的回头。他走向窗边,看着远远走来apep古堡的来人。似笑非笑。 “曜。” 维洱扶着疼痛的胸口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皱眉看过去。apep紧闭的大铁门缓缓打开,白色雾气中浮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维洱看着那熟悉的轮廓,燃起希望。“校长。” 惑回头望着床上熟睡的容君,眼眸一亮,容君突然抽了口气惊醒。她坐起身,吃惊的盯着惑的背影,又将目光放在一边的维洱身上。 “你醒了?” 她未答话,而是小心走下床,攥紧了维洱的手。维洱差不多觉察到她的心思,匆忙的摇了摇头。 “来了位贵客。”惑自言自语的转身离开,而原本面面相觑的维洱跟容君却像是被磁铁吸住一样的跟了过去。来到正厅,惑落座于殿中,两人则是被拖到二楼才停下。 维洱身上一松,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透明的圆形禁锢内。她按照之前的方法,却破不开这个结界。 敲了半天结界的容君还是选择了放弃,才回头问她:“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惑将我们圈在了apep,不知目的。” 容君想着仰头望着天花板,却发挥不了天眼的能力。“糟了,我在这里使用不了天眼。” 维洱不安的看着楼下坐着的惑,脑中却想不出其他办法。“校长来了,他会带我们离开的。” “校长?” 她刚要开口问着什么,却听楼下大门吱呀的打开。 男人目光不移座中的惑,沉稳的走进。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移动过来个雕花红木椅,他站定在惑面前,面无表情的落座。 “好久不见,曜看起来依然那么稳健。”惑望一眼对面坐着的人,分辨不出是客套还是嘲讽的笑了。 曜同他对视着,目光中不带一丝情绪:“内心平静,自然过的很好。” “嘁,依然这么古板。” 曜定定的看着他,淡然的眨了眨眼,继续说道:“看来已经阻止不了你。” 惑听完扬起一边嘴角:“果然是曜,知道我想要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破坏这种平衡可不是什么善事。你最好想清楚。” “等了这么久你都不累吗?我可没有曜这么宽大的心。既然早晚要来,那就痛快一些。” 两双眼睛不知交流着什么,曜的眼神也越来越深。他看透了对方目光中的野心和坚定,便也觉得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起身离开,大步的迈了出去。 维洱同容君眼看着校长离开,焦急的叫了几句,却也不见他回头。 眼见校长离开,维洱整个人都慌乱了。那之前的希望一下破灭,给她一记重重的闷棍。 “我们在惑的结界内,校长看不见也听不见。”一向遇事镇静的容君也慌了起来,用力捶着眼前的结界。她看着身边有些绝望的维洱,皱了皱眉。“维洱,你要冷静下来。” 维洱无力的摇了摇头,心里的失望难以言表,根本说不出话。校长明知道她们身处apep,却连提都没提一句。 容君看穿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校长的抉择,自然有他的理由。” 维洱抬眼对上她的目光,表情极其失望。“也包括见死不救么?” 容君呆愣住,开始犹豫起来。 “虽然不知道惑禁锢我们的原因,但是,那绝对不是什么善意。” 没等维洱说完,旁边的容君身影一闪,再一看去,她已经被惑扼住脖子。惑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残忍,也不顾手中因呼吸困难而挣扎的容君。“告诉我,信在落月的哪个位置。” 维洱冲上前想要帮助容君,却被惑一个眼神挥到走廊尽头的墙上。他目光放回挣扎的容君,眼神中带了些威胁。而容君只是费劲的脚尖点地,尽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开口的意思。惑蔑视着倔强的她,邪鄙的笑了:“那我要不要将那个叫德修的孩子抓过来,好好的折磨他,直到你说?” 容君听完他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用力掰了掰惑的手,眼神也尖锐起来。惑放开她,以一个绝对的强者的姿态站在她面前,甩了张羊皮地图在她面前。 那是落月的俯瞰图。 “告诉我,信在落月的哪个位置。” 维洱趴在地上扶着自己疼痛的胸口,眼前一明一暗。费力的起身,却还是眼前一黑。 - - -★?°★?°★?°★?°★?°★- - - 睁开眼...她因眼前破败的景象而惊的呆住。 不明所以的迈出步子,却被脚下燃着火星的木材灼了脚心。维洱吃痛的跌坐在地上,发觉自己穿着破烂的衣服也赤着脚。抬头看着四周,这里竟是wyrm... 可wyrm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漫天的黑色灰烬、隐约闪烁的火星。空气中焦糊的味道格外刺鼻。这些的这些,都在提醒她,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大火。难以置信的在废墟中走着,脚下却传来冰凉的粘稠感。恍然发觉自己站在一滩殷红的血泊中,她吓的退了几步,拼命的使自己冷静,大口呼吸着。看着远处还有血流过来,她顺着那血的来源走去。 一只沾满血的手从废墟中伸出。维洱扒开倒下的木条,看见那手的主人,惊讶的说不出话。纤然满脸鲜血的趴在那里...伸手试探,她已经没了呼吸。 维洱呼喊着自己好朋友的名字,却收不到任何回应。震惊又悲痛着,忽然发觉远处一排散乱的尸体。amber、成衍、泽威、啾啾、joe... 怎么回事...她难以置信的傻站在原地,弄不清状况。 一阵风刮过,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只眼睛。那目光凌厉的盯着她,带了些震怒。 “你杀了他们!” 那声音犹如惊雷般使她心慌,维洱看着那只巨大的眼睛使劲的摇着头。 “是你杀了他们!” “不是我。不可能的...”维洱双手捂着耳朵不去听他的话,却发觉脸颊传来那熟悉的粘稠感。她下意识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惊得颤抖。“不可能的...不是我...” “你害死了泰民。” 听到泰民的名字,维洱精神紧绷的攥紧了拳头:“泰民...泰民...” “要不是你,泰民也不会死。” 那声音忽的清晰的出现在她耳边,使她再次捂住了耳朵。泰民胸膛被长剑刺穿和温柔对她说笑的画面交替出现在眼前,逼迫维洱闭上了眼睛。 “是你害死了泰民。” 那声音还是环绕在耳边,一次一次的重复着。 心脏难以负荷那压抑已久的罪恶感,维洱跪坐在地上,却觉得天旋地转。“我没有杀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没有...”想起因她而死的泰民,维洱顿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泰民...泰民...” 她崩溃的胡乱呢喃着,不停地摇着头。 “你破坏力极强,是你杀了他们。” “闭嘴啊!!!” 睁开眼,眼中已经充血。 双手蓄满的力量使她浑身疼痛。没能控制的尖厉叫喊出来。 落月森林的上空,一轮血月挂在繁星之中。她的力量惊走了森林中的鸟,它们焦急的四处逃窜着。四周卷起的风将一切触碰到的事物粉碎,逐渐扩散到落月森林里。 惑同terence他们站在维洱身后的保护罩内,并未动作。他望着天上的血月,皱了皱眉。落月森林这片禁地里藏着“信”这样东西。若是在血月结束之前还未成功破坏结界,就没有机会提前放出信了。 维洱此时已经被惑制造的幻象刺激到失了理智,任凭自己的力量毁坏着周围的一切。惑伸出手,让一股自己的力量顺着她的背脊侵入。 维洱双眼越发血红,破坏力虽然增强了一倍,可结界之绳只是缓慢的消逝着。惑计算了下时间,顿觉来不及。可无论加多少力量给她,结界之绳的速度还是很缓慢。 就在血月颜色褪去之前,忽然出现的曜及时的给维洱加了把力量。 两股不同属性的力量徘徊在眉间,使她眉心出现一个血红的蝴蝶状印记。维洱紧闭这双眸,痛苦的皱眉,再一用力,结界之绳瞬间断开。 结界断开,审判者随之消失。 消耗自身的维洱奄奄一息的倒下,被远处跑来的容君扶了起来。“维洱!维洱!”她唤着她,忽然注意她眉心忽然出现的印记,不解的愣了一阵,随之觉得这不是重点,还是探了探维洱微弱的呼吸。 谁都不去在意被利用的维洱,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落月森林中的线索“信”。 惑刚要往落月森林中奔去,却被曜挡住。 “不要再执迷不悟。” “别耽误我找信!” 惑挣脱他,没想到又被他拦住。 曜看着怒目而视的惑,语气坚定:“那天的话我没说完,既然阻止不了你,那就谁都别想得到信。” 两个能力不相上下的人纠缠着,一边的terence和萧泽虽说无能为力,但还是可以在信放出之前去找它。两个人刚要行动,眼前便出现个熟悉的身影。瑟雍的出现首先复制了terence的念力定住了萧泽。 terence还未注意萧泽的不对,他看着眼前的吴瑟雍,皱眉道:“让开!” 瑟雍摇摇头,盯着眼前的terence:“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 “瑟雍,别忘了你只能复制九成超能力。”terence话音刚落,便觉得胸口闷闷的。他侧头望了一眼被定住的萧泽,意识到不好。想要对瑟雍使用能力,却双手无力。 瑟雍看着因缺氧而倒下的terence,语气冰冷:“不想跟你硬碰硬,只能智斗。” 混乱之中一道光从落月射出,消失在天空中。惑眼睁睁看着信被放出不知踪迹,一阵盛怒卷起周围的灰烬。“你这冥顽不灵的老家伙!!!” 他刚要发作,便听到容君慌乱的声音。 只见昏迷的维洱眉心间那血色蝴蝶印记若隐若现。身体发出白色光芒,逐渐远离地面,升至高空。 瑟雍放开terence同萧泽,担忧的仰望着。“怎么回事?” terence大口吸着氧气咳嗽的几口,抬头望着高空的维洱,意识到事情不对,焦急的皱眉。 惑难得吃惊的看着发光的维洱,预感不好的同旁边的曜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合力试图控制她,那力量却被弹了回来。 惑脸上终于有了冷漠邪恶之外的情绪:“她是什么?...” “糟了。”曜顿觉问题严重,大声的呼唤着分散的大家。“全部过来!” 都意识到现在不是区分敌我的时刻,全部快速的跑到他身边。 空中的维洱双手交叉在胸前,处于不受控的昏迷当中。身上那大小的伤口逐渐愈合,周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然而一瞬间体内爆发出的力量将衣服化为无数黑色蝴蝶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整片森林霎时犹如白昼一般。 曜和惑及时的集中力量筑起一堵防护墙,保护住了大家。可那强光使他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拼劲全力抵住那光芒带来的摧毁力,却发觉防护墙开始一点点崩塌瓦解。所有人命悬一线,时间忽然静止了。 距离维洱不远的空中,忽然出现一男子。他行走在空中,直至维洱身边停下,披了件斗篷在她身上。低头望着下面一群利益驱使的人,不屑的瞪了他们一眼。复又回神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眉心的印记许久,缓缓伸出手。 他掌根抵住她额头,本想一击毙命,可想起那次维洱帮了镜言,还是犹豫了一下。 手掌一用力,击碎了她眉心的印记。 那血红分散开来,又慢慢的渗透回她身体的各个地方。 维洱发出的强光顿时微弱下来,摧毁力随之不见,也终于体会到了重力的往下坠。他抱住下落的她,将她送回地面。 “现在还不是你该出来凑热闹的时候。”男子脸上毫无情绪,将她放下,转身离开。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曜和惑最先从昏迷中醒来,起身互相看着。望着泛白的天空,觉察到了时间的变化。惑看着周遭破败的一切,不禁皱起了眉。望着远处地上被斗篷裹住身躯的维洱,转身看着曜。 曜也完全未意料到的打量四周,忽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盯着惑。两人目光相遇,似是征求对方意见般的对视着。 “我应该没有感觉错吧...这感觉...”惑感受着消散的那股力量,若有所思的看向曜。 虽说曜同惑一样难以相信自己的感觉,却还是坚定的皱眉道:“是库勒。” 第三十七章 过往(五) 维洱跟容君被apep掳去的消息传遍了wyrm。校长跟瑟雍走之前吩咐所有人都老实留在wyrm,无论发生任何是都不能轻举妄动。 啾啾等人聚在正厅,谁都不明说那担忧。毕竟相信以校长跟瑟雍的能力,一定能够将两人平安带回来。 大家分散的坐着,谁都不说话。忽然窗外闯进白色的光亮。joe望着远处森林中发射出的强光眯了眯眼。好奇道:“那是什么?” 德修同啾啾她们也走到阳台上观望。他不由担心起容君的安危:“我去看看。” joe及时的抓住德修,提醒道:“校长说过让你留下来。” 德修想着校长走之前吩咐的话,只能担忧的皱着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啾啾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灿烈,发觉他表情有些说不上的异常,疑惑的歪着头:“灿烈.......” 他依旧簇紧眉头,没听到啾啾叫他。 “灿烈?” “嗯?”他缓过神,消失了脸上那一团阴气。发觉啾啾的目光有些疑惑,瞬间笑开。“怎么了吗?”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哈,我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会没事的。”joe打断两个人的对话,斜眼瞥着灿烈,又转回目光。 就在大家一眨眼的功夫,天便亮了。 纤然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回头看着大家:“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晚上。” 几个人迷糊着,啾啾突然看向身旁具有将时间静止的能力的joe。 joe迎着啾啾疑惑的目光,说不出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不是我。” - - - 回wyrm的一路,都是瑟雍抱着维洱。从刚才跟惑他们分开,身边的校长就没说过话。容君虽惊讶于校长没跟惑过多的纠缠,可也识趣的未开口。 阳台上观望的joe第一个发现了返回的他们:“回来了!”他说完便三两不跳下阳台,奔着他们跑去。 大家应声望去,也匆匆跑去接应。 德修瞬间移动到容君身边,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见只是些小擦伤,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将她拥进怀中:“还好你没事......” 她仰头望着眼前的德修,感激着自己能再次见到他,庆幸道:“嗯,我没事。” joe冲到瑟雍身边,看着他怀里赤裸的维洱只裹了件斗篷,惊慌道:“发生了什么??” “回去再说。”瑟雍淡淡的回了句,径直抱着维洱离开。 - - -★?°★?°★?°★?°★?°★?°★- - - 立身于一片破败。抬头望着漫天星火发呆。 “这是......哪里......” 忽然天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光芒,她遮了遮眼睛,直到那光越来越暗,才敢走过去。 低头看着地上,是一只血色的蝴蝶。它虚弱的拍着翅膀,可却没有放弃生的念头。周围卷起的风将它吹的遍体鳞伤,翅膀出现裂缝,化为碎片飘离。一瞬间觉察到一双冷漠的眼睛,可四处张望,却没有他人。 这瘆人的不安沿她的脖颈滑下,所到之处都是钻心的冰凉。 她开始迈出步子奔跑。漫无目的,只想脱离那冰凉的奔跑着。眼前越来越开阔,才发觉回到了wyrm。 “维洱。” 她回头看着出现的joe,也才重获希望般笑了出来:“joe!” 他笑的灿烂,又惯有些嫌弃撇了撇嘴。忽然脸色一变,瞳孔放大。他惊惧的看着眼前的她,一口血从嘴里吐出。 “你是谁.......” 维洱没反应过来的眨着眼,惊讶的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而自己,满手鲜血。 他盯着她颓然倒地,从伤口处开始化为无数黑色蝴蝶。 维洱亲眼见他消失,颤抖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嘴里满是崩溃的呢喃:“不是我......不是我......” “joe!” 原本昏迷的维洱忽然尖叫着从床上惊醒,吓坏了一边的joe跟纤然。 纤然起身,坐过来抚着维洱起伏的后背:“维洱你怎么了?” 维洱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梦魇之中,惊魂未定。抬头看见她身边的joe,突然紧张的扑过去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你怎么样?!” joe诧异的任她查看自己,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 他的话使维洱忽然清醒,转头看着熟悉的房间。才了解自己回到了wyrm。又坐回床上回忆自己刚才的梦,顿觉疲乏的闭上了眼。 “维洱?”joe又问。 “做了个噩梦罢了。”维洱抬眼看着面前的他,怀疑自己为什么做这么不吉利的梦。想回忆那之前发生的事,却只记得惑为了提前放出信抓了自己跟容君。“容君呢?” “啾啾帮她治愈了擦伤,早就没什么事了。”纤然说道。 “那就好......” “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别人?” 迎着joe那嫌弃的目光,若是平时,维洱早就反驳了。可她现在看着安详无事的他,忽然傻傻笑了。 joe见她笑了,怔了一瞬,不明所以的捅了下维洱的脑袋:“你是不是做梦梦傻了?” “没有。”她笑着摇头,认真的抬头望着joe。“能看见你真好。” “......”维洱短短几个字,令joe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脸色还是很苍白的她,忽然有种想去拥抱她的冲动。 她不知道...... 她被抓走的这段时间,他担心的快疯了。 纤然看着发怔的joe,将他的心思都看透了。她偷笑的捂着嘴,刚要悄悄离开,房门便被打开。 一行人走进来,房间也顿时热闹起来。 泽威走在最前面,看着坐在床上的维洱,夸张的走过去:“呀哎呀,小维洱你可醒了,睡了一个月了呢~” “一个月??!”维洱吃了一惊。 “可不是.......”泽威又要继续说,却被旁边的承衍抓住头发,顿时惨叫起来。“啊啊啊,疼!!!” 承衍没有松手,盯着叫唤的泽威一脸黑线,无奈的低声警告道:“你要是再叫的这么恶心或者胡乱撒谎,我就把你的头发都揪光。“ 他话音刚落,泽威立马收声。转了转眼珠,尴尬的冲维洱笑了:“嘿嘿嘿,我逗你的,才几天而已。” 啾啾走上前,亲和的笑开,那熟悉的脸如瓷娃娃般精致:“万幸的是你这次回来没有像上次那样满是伤口。”她说着转头拿过身后灿烈手中的托盘。“睡了那么久也饿了吧?我刚刚煮了粥。” 维洱感激的对啾啾笑了笑,心下无比温暖。可无意中同灿烈对视,却移不开目光。不知为什么,以前总觉得灿烈怪怪的,可是现在她看着眼前的他......竟觉得熟悉。 灿烈也愣愣的盯着维洱的双眼出神,嘴角略平,眉间饱满,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沉默的对视让周围的人都不知做何反应。突然出现的容君同德修挤开一边的泽威,走到维洱床前。 “你终于醒了。”容君抓住她的手。 维洱笑着,见她脸色红润,也跟着松了口气:“嗯,我没什么事!就是......对后来的事没什么印象了。” “昏迷太久导致的吧。” 维洱看着一脸生人勿近的德修,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倒不是惊讶于他的话,而是没有预料到,他会跟自己说话。 这是德修从泰民葬礼后,第一次同维洱说话。尽管语气生硬,可还是让她多少欣慰。要知道德修跟泰民是最好的朋友,在泰民的葬礼上,德修也曾恨不得将维洱扒皮拆骨。如今能够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嗯,是这样的吧。” 维洱自言自语的傻笑着。笑着笑着突然想哭。 离开了原本宁静的世界来到这里,从最初不断地挣扎到如今的接受。历经了许多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甚至,在死亡边缘游走数次。 可是,这次醒来却充满了幸福感。 因为无论做了什么样的噩梦,睁开眼,都会有一群人关心着她。无论什么样的话语,玩笑的、冰冷的,都让她觉得幸运。特别是在惑制造的幻象中看见死去的小伙伴之后,维洱发觉自己突然有了守护大家的决心。 无论,她有没有那个能力。 可她只知道,那失去泰民的绝望... 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 - -★?°★?°★?°★?°★?°★?°★- - - 两天过去。维洱发觉自己哪里不太对。 还记得第一次闯入落月醒来,遍体鳞伤的她休养了很久。可这次醒来便觉得身体很轻,精力充沛。不再有以前那样病殃殃的感觉。 现在的她,甚至突然学会了自如的操控物体。 最诡异的是,每次遇到灿烈,都觉得他身上弥漫着熟悉感。维洱不知道这感觉源自什么,所以一直都企图在遇见他时从交汇的目光中获得答案。 可有些事,偏偏没有答案。 - - -★?°★?°★?°★?°★?°★?°★- - - 维洱刚刚收到容君的短信,说两位女爵正在花圃等她。 她匆匆走到花圃,却发现花圃中架起了一把硕大又精致的拱形遮阳伞,伞下是纯白雕花圆桌。两位女爵正黑着脸不开口。想起她们之间不是很融洽的氛围,维洱深吸口气走过去。“两位女爵午好。” 谢智抬眼看着维洱,一边喝着手中的咖啡,一边点了点自己旁边的座位。她礼貌的落座,接过方顾递过来未加糖奶的咖啡。 许久两位女爵都不开口,维洱眨了眨眼,尴尬的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那苦涩很快从舌尖蔓延到喉咙,使她轻咳了一声。“两位女爵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先说。” “你先说。”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互相较劲着,那目光中冲撞的火花让维洱有些无奈。 “两位女爵......” “我们不久之前进行了占卜。”异口同声的两人对视了下,转头继续道。“是关于这次你们被绑架去apep的。” 两个人再次对视了一眼,拍桌而起。第三次异口同声:“刚才让你说你不说!” “果然还是不能好好相处么?”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瑟雍坐在维洱旁边的位置,为自己倒了杯咖啡,自然的加了糖奶,搅动着手中的茶匙。“别忘了你们答应过校长,会好好给她讲故事。”瑟雍并未抬头,可语气中却充满了责怪。两位女爵都消了些火气,又再次坐下。 谢智冷静一下,认真道:“由于熏香不够,所以只看到了断续的画面。否则说不定能阻止惑。” “结界断开,审判者随之消失。信失去了守护。” “利用你破坏结界,再逼问容君信的方位。就是他抓你们去apep的目的。” 维洱静静听着,才恍然惑所说自己那所谓“一点”的价值在哪。 瑟雍转头仔细看着沉思的维洱,继续道:“第一次在落月,惑恶作剧的给你添了把力量,发觉你有动摇落月结界的能力,所以才想到这种办法。更何况,距离信被放出没有几年了,不如利用你提前放出信,结束空白期。” 听完瑟雍的话,维洱隐约回想起那晚血月体内冲撞的两股力量。“校长当时也给我添了把力量,是吧?” 两位女爵的脸色变得严肃,瑟雍也盯着她不做声。 谢智:“校长也是没有其他办法。” 方顾:“无论如何阻止不了惑的野心,只能顺着他。” 维洱想了想,顿时冷笑一声,无奈道:“所以,他明知道我跟容君在apep却不救我们。明知道上次我满身伤痕,为了信,牺牲我都无所谓,是么?” “如果有其他办法一定不会出此下策。更何况校长有出手相救,否则你不可能这么快醒来。”瑟雍迎着维洱有些嘲讽的目光,冷冷的别过头。“还是那句话,别无他法。若是这个纪元的掌控权落到不确定是否带来和平的人手上,牺牲的会是更多人。” 维洱想着也有些道理,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却只能靠在椅子上独自郁闷。“结界断了,审判者消失了,那么信呢?” “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啊......那一切都不是白费么?”她听着顿时觉得好笑,折腾这么久,惑依然什么都得不到。回忆他那副暴戾乖张的样子,心中痛快。现在指不定在apep如何发脾气呢。可她想着想着,又觉得心里充满了疑问。“为什么...是我?又或者说...你明明感受不到我的能力,我......” “落月最早是由初代审判者守护的。”维洱疑惑的看着岔开话题的谢智,想绕回刚刚自己问题,却又不想失礼的打断她。“可是由于初代审判者存在感情,他们懂得什么是爱、恨、悲伤,甚至会同情弱者。因此虽说职责在身,有时也会因主观判断失败而放进一些企图提前得到信的人。” 方顾喝了口红茶,接话道:“所以才有了现在毫无情感的次代审判者。他们脑子中只有一件事,空白期结束之前,踏入落月,杀无赦。” “落月结界之内除了审判者,任何人的能力都折为八成。所以,审判者是绝对胜者。又因为结界同审判者共生,所以结界消失,审判者也随之消失。” 维洱皱眉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突然说这个。她听的一头雾水,不禁有些不耐。“这些我都知道...” “相传被取代的初代审判者由于同人类一样存在感情,上帝不忍心处死他们,所以将他们流放到人间。然而离开落月,他们就消失了审判者的能力,所以归于人间,就跟人类没什么区别。”瑟雍说完,眼神直直的盯着她,希望从她眼中找到一丝明了的情绪。“所以,明白了么?” 维洱考量着他的话,脑子里乱作一团。 瑟雍见她还是不懂,索性将话说开:“我感受不到你的力量,你不是超能力者。” “.......”维洱吃惊的看着他。怎么可能呢?当初不是他们不是以为自己是超能力者,才带她来的wyrm吗? “校长一直跟我说你身份特殊,现在看来...”瑟雍看着一脸震惊的维洱。“你很可能是初代审判者后裔。” “初代审判者后裔......”她呆滞的重复着他的话,都未反应过来。 “所以你在落月可以维持十成力量。” “也正因为审判者跟结界共生的关系,第一次结界之绳受到破坏,你才遍体鳞伤。” 两位女爵趁机补充。 迎着两位女爵坚定的目光,维洱才恍然明白她们为何跟自己说这些。心里不断重复着他们刚才的话,还是难以接受。恍然间想起已经消失的结界,疑问更重。“要是按照你们这么说...结界之绳断开,我也因该跟着那帮审判者消失才是...可我...” “除了这个,校长再未跟我们交代过。”瑟雍摇头,说完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例如你的破坏性...还是未知。” 后知后觉的陷入到漩涡之中,维洱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体会着前所未有的混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 - - - 作者的话: 我又来碎碎念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看.......所以大家能说话就给我点建议吧。当然,希望都是善意的。 再就是最近更新的都算是电池以前的记忆,所以大家会有些看不懂或者有所疑惑,这都是正常的。我已经很尽力在写明白,也希望大家不要着急。慢慢的都会有解释的。 恩.......还是谢谢能看到这里的大家吧。毕竟新人一个有人在看已经很感激了。 tut 第三十八章 温暖的记忆 闷在房间一整天。此时维洱正斜靠在窗边透气。 初代审判者后裔... 她从未想到自己会被冠以这种名字。回忆这二十年平淡的生活,那个作为乖孩子存在着的她,好像不知不觉被自己淡忘了。 wyrm,apep。 破坏力,噩梦。 落月,信。 这些,原本都跟她没关系。跟维洱没关系。 可是偏偏,缘深缘浅,她现在,已经不能轻易脱离这个世界了。 烦闷的情绪使维洱更加躁郁。一阵风徐徐吹进来,些许冰凉。维洱在睡衣外面随便披了件纱织薄衫,又依靠回窗边。 突然听到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她寻思了一会儿,还是走去开门。 joe蹲在地上系鞋带,抬头对开门的维洱笑了:“还以为伪白莲花睡过去了。” 维洱瞪了一眼平时爱捉弄自己的joe,语气有些无力:“没心情跟你吵架...” “我可不是来你这里找优越感的。”他耸了耸肩,又很快换上一副神秘的样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维洱看着眼前嬉笑的joe,都不知道他又打什么鬼主意。 “不去绝对后悔!一年只有一次!” 她环着胸犹豫着,面对他那抹充满神秘感的坏笑,好奇心还是爆发了。 - - - - - 跟着joe一路走到小树林里,维洱走在joe身后,有些跟不上。 “能不能歇会儿?”她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哪有大半夜带人去森林里的啊?” joe回头看着叉腰抚胸的维洱,两三步走了回去。“咦?伪白莲花不是特别厉害的吗?才走了几步路就不行了?” “几步?”维洱觉得荒唐的指了指小的跟自己小指甲一样大的wyrm古堡。“你自己看看走出了多远?再说我刚刚好了一点,正常不都应该在房间休息的吗?” joe看着发牢骚的维洱,淡淡道:“你已经一整天没出房间了,难道没休息够?” 维洱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wyrm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我知道有什么奇怪吗?”joe多余的解释了一句,伸出手抓着维洱的胳膊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维洱看着前方的幽暗,还是拽住他。“呀呀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别再往前面走了。” joe回头看了眼有些蜷缩的维洱,轻挑眉毛:“你害怕啊?” 被他一眼看穿,维洱又揪了揪他的袖子:“大晚上的...别往里面走了......” “噗!” 他看着胆小的她噗嗤一笑,回头望了眼深处,迈开腿跑了出去。 “哎!” 维洱反应过来的时候,joe已经不见踪影。她一个人落了单,根本不敢走动。仔细聆听微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joe...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快回来!”她叫了半天,然而他一点动静都没有。看了看天色又害怕的蹲下,双手抱在胸前。“怎么办...又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回去......” “啊!!!” 远处joe的一声惊叫使维洱顿时焦急起来。不顾之前的害怕,立刻担心的跑了过去。 小路上都是落叶枝桠,维洱跑着跑着没注意脚下,差点摔倒。忽然胳膊被一只手抓住,吓了她一跳。回过头发觉是joe,她担心的上下打量着他。“发生什么了???!!受伤了么??” 眼前的joe被维洱一副紧张的样子逗笑,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维洱后知后觉,才了解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他是故意骗她过去的! “你怎么就这么幼稚?知不知道吓死人了!!” 维洱皱眉骂了他两句,气的不行。然而joe没理会发脾气的她,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秒。” “......什么十秒?” “我说过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说完最后看了一眼手表,转过头去。 维洱不懂他的话,想回去却又不敢一个人,只能乖乖的留下。 她低着头,忽然发觉地上开始闪烁着零星的荧光。点点光斑逐渐多了起来,照亮了来时的小路。维洱看的沉醉,一时之间无言。望着逐渐上升的光点,整颗心仿佛也被勾走。 joe转过头看着身边出神的维洱,默默的牵起嘴角。正如他预想那般,她的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 “喜欢么?” 维洱这才回神,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兴奋道:“这是我第一次见萤火虫,还是这么多!” “谁告诉你这是萤火虫的?”joe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植物种子,每年立夏的凌晨都会随着开花而被风吹走。” “种子?”维洱又望一眼眼前,才发觉那些荧光都在缓慢的飞舞。“什么植物的种子?” 他耸肩。“你知道我对植物了解不多,只是每年都来看罢了。” 他的话使维洱忽然想起对植物了如指掌的泰民,一瞬间脸色又落寞下来。那个在apep里长得跟泰民一样的人...又是谁呢? joe发觉无意提及到什么不好的事,扫了眼在思考的维洱,转移话题道:“听说你是初代审判者后裔?” 她看着身边的joe,犹豫的点头。“昂...” “那天瑟雍带你回来的时候,我注意你右肩处有个纹身,让我看看呗。” “纹身?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有纹身...” “可我真的看到了啊,蝴蝶纹身。” “......”恍惚于他的话,维洱摸了摸自己的右肩。 “来嘛来嘛,快让我看看!”joe又开始搞怪的对她撒娇了。 “这样不太好吧...”维洱裹紧了薄衫,瞪着眼珠瞅着joe。 尽管自己也好奇,可joe毕竟是个男孩子,随便露出肩膀给别人看...怎么可以! “算了。伪白莲花。”见她为难的模样,joe恢复了正常模样,无所谓的转过头去。 维洱笑笑,庆幸他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看着飞舞的光点,再次陷入到眼前神奇的美景中。柔和的风划过脸颊,几粒光斑夹入她的头发。用手温柔的将它们顺下,仔细看才发觉形状很像蒲公英。它们在掌心停留的时间并不久,很快再次被风吹走。 然而望着一旁插兜而立的joe... 维洱忽然觉得...这样美好的一幕,会停留在记忆之中很久很久吧。 第三十九章 “我想杀人。” “孙南宓还处于昏睡中吗?” “恩,每天都按照您的吩咐加一针镇静给她。只不过她......” 李博从外地开会回来,刚到医院,便叫来了一直“看守”孙南宓的护士刘芸。他看了眼面露难色的刘芸,皱眉问道:“怎么了?” 刘芸抿抿嘴,说道:“她的身体状态很奇怪。。” “奇怪?” “自从做完手术后,她的心跳便非常的慢,新陈代谢也很缓慢。到现在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半个多月了.......我在想再这样下去.......” 李博瞪了一眼身后的刘芸,吓得她没再出声。 上个星期李博拿了孙南宓的血清去b市的一个遗传实验室做研究。开会的时候将她的特殊体质说给同僚听,大家都很感兴趣。可是用她血清做实验的时候,就跟普通的血清没区别。李博当时毫无辩驳之力,还被同辈羞辱,说是年纪这么大还觊觎医学奖。他带着屈辱回来,发誓一定要弄个清楚。 “今天的镇静打了吗?” “早上的打了。下午的还没,正要去。” “很好。” 李博说完换上了制服走进隔离病房,却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呆住。 孙南宓醒了。 她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目光直直的盯着进来的李博,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手背上的吊针已经被她拔了,从针头里渗出的透明药液滴滴答答洒了一地。 她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才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无比清醒。坐在封闭的隔离病房,却将李博跟护士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一直以为这个大夫没发现什么不对,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被利用了。 她冷冷盯着一脸惊恐的李博,面无血色的脸上惨白惨白,将目光缓缓移向她身边的刘芸,突然牵起嘴角笑了。这样惊悚的一幕,吓得她扔掉手里的托盘跑了。 一时跟孙南宓单独困在一间封闭病房里,李博看见刘芸夺门而逃,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回过头,孙南宓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啊!”他真的被吓到了。 “李院长怎么了?”孙南宓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完全没了刚才那般诡异感。 李博定了定情绪,想着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勉强抿嘴笑笑:“刚才听护士说孙小姐还没醒,寻思来看看的。看见孙小姐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哦~”孙南宓盯着隔离病房巨大的玻璃窗,“李院长我现在能出院吗?” 李博一慌,他还没利用完她,她要是出院了就再也没办法......他想了想,殷勤的笑道:“孙小姐先别急,你刚醒,再住两天观察观察。” “那转移到普通病房呢?” “你现在情况不稳定,过两天再说吧。” “可以让朋友来陪陪我吗?” “孙小姐,既然让你住隔离病房,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刚捐献了骨髓,免疫力什么的相对低下,很容易生病的。别人即便来陪你,也不能待太久,更何况他们带了病毒细菌进来就不好了,是吧?” “这可怎么办好呢?”孙南宓转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整个病房。语气像个被看管的孩子。“可我觉得自己很好啊。” “喝醉的人也说自己没醉啊。” 听完李博的话,她定住。眼珠缓缓转向他,斜了他很久才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僵硬的转过头。 “李院长,你是站在我这个所谓病人的角度。还是站在想要达成自己野心的角度呢?” 李博迎着她无比冰凉的目光,霎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很快尴尬的笑笑:“孙小姐说什么呢?” “我,今天,就要,出院。”孙南宓一字一顿,语气不容拒绝。 “孙小姐...这个........” “哈。”孙南宓突然轻笑一声,蹲在地上盯着刚刚护士掉落在地上的注射器,抬头天真的问李博。“这个是什么?” “.......”李博心虚的握紧拳头,被吓得不行,就好像那副纯真的笑脸之下,随时会蜕出一张恶魔的狰狞面孔。“啊,那是孙小姐的药。”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轻一皱眉,身后角落处的监视器便爆了。 李博被声响吓了一跳,只见电光闪过了两下,冒出白烟。再看着站起身的孙南宓,她手中拿着细细的针管逼近。 “李院长一路辛苦了,要不要睡一觉?” 李博惊的连连后退。都不敢与她对视。“孙小姐你要做什么?” 孙南宓歪头盯着他,举起手中的注射器。“您对我做了什么,我便会对您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手起针落,将镇静横着扎在李博脖子上。 那一下一定非常的疼,他大叫了一声,将针头拔下。他指着她,眼里的情绪无比复杂。 孙南宓看见他脖子上的注射口渗出一滴鲜红,顿时有种想要更多的感觉。她紧握着拳头,控制住那想要杀戮的冲动。自我挣扎中李博已经昏睡在地,而她看着他,真的恨不得上前掐死他。李博纵使再十恶不赦,也不应该由她来做这种事,更何况他没到那种程度。 她强压内心的冲动,转头看向门边。 - - -★?°★?°★?°★?°★?°★- - - “以后上节目的时候注意一些,你是个女演员,跟男演员做鬼脸比丑是怎么回事?” 栗恩摊手,从停下的电梯里走出,对自己身后的经纪人说道:“节目需要啊。综艺不就是应该搞笑的吗?” “那你也是个女演员。”经纪人十分不高兴的看着她。“难道以后你还能去演喜剧不成?” “剧本好的话我无所谓啊。”栗恩耸肩。 经纪人知道她不像其他艺人那样好操控,干脆也就不多说了。想了想问道:“上次给你的剧本你看了吗?觉得怎么样?赵导可是特意邀请你去演。” “啊。那个啊.......”栗恩想起那个富有伤痛青春文学美的剧本,不由汗颜。“剧本真的不怎么样,女主角连自杀都不少于三次.......” “栗恩。”经纪人不耐烦的拽住她,语气也硬了些。“你已经一年多没有参演任何的电影了,电视剧你也不去演,你到底想干什么?剧本好不好没有关系,有观众就好了啊。现在新人辈出,你就非要等到自己被遗忘了才知道后悔吗?到时候就不是你挑剧本而是剧本挑你了!” “所以呢?”栗恩看着气得不行的经纪人,淡淡道。“所以就要演那种为了个渣男要死要活好几次的废物吗?本来没有什么,非要把剧本扩充写成那样,我要给大众还有我的影迷留下那种随便的形象了吗?” “.......”经纪人不说话,两个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因为剧本的事情吵架了。索性他也不继续劝了,大不了找剧本,直到栗恩满意好了。可是好的剧本那么多人盯着,出演的又不一定就有栗恩。这个女人怎么就不懂他的良苦用心呢? 栗恩见他久不言语,说道:“苏哥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也要对我有信心。这么晚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转身送客,见经纪人上了电梯才转身往家门口走。只是没走几步,她便看见一个女孩子抱着腿靠在自己的门口坐着。 “孙南宓?” 孙南宓听见栗恩的声音,站了起来:“还好你回来了。” 栗恩打量了她一会儿,见她穿着病人衣服,不免诧异:“你怎么回事?怎么穿着这身衣服?” “一言难尽,我们先进去行吗?” - - -★?°★?°★?°★?°★?°★- - - 栗恩换完衣服从卧室走出,泡了壶花茶。她坐在沙发上听浴室里淋浴的声音停下,转头看了过去。 孙南宓穿着栗恩给的一条宽大舒适的连衣裙,擦着湿湿的头发走出来。见栗恩坐在沙发上,也跟过去。 栗恩看着还很合身的衣服笑了:“还挺好看。” “谢谢......” “我在说我的裙子好看。” 被栗恩捉弄的孙南宓扁扁嘴,心中有事也不愿意跟她计较,若有所思的擦着头发。 栗恩倒了杯花茶放到她面前,好奇道:“哎,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我们这大厦是封闭的啊。” 孙南宓抬眼看着她,弱弱说道:“整个楼的监控都烧坏了.......” “你干的?”栗恩瞪大了眼睛。“我就说保安看见你那身病号服怎么没把你当精神病抓起来......” 孙南宓想想心里还是不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栗恩......” “恩?” “我们多久没见了?” “差不多两个多星期。” “.......”孙南宓计算了下时间,自己竟然昏睡了那么久。 “你怎么了啊?” “我.......我好像惹祸了。” 栗恩听完,脸色也不由暗淡下来:“别开玩笑,你做了什么?”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耐心的听完,栗恩整个人长长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舒出来。她盯着她良久,还是没忍住:“孙南宓你这人是不是傻啊?谁让你去捐骨髓的啊?” “我...” “哈,真搞笑。”栗恩气的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超能人所以就超牛掰?” “我只是.......” “真神圣,能救一个孩子真是神圣哦。”栗恩嘲讽的说着。“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你的能力传给那孩子了怎么办???” 孙南宓低着头,知道是自己当初冲动没想那么多,有些后怕。又想着利用自己的李博,更加心烦。“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栗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摇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大boss能给你解决问题。哈,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不长脑子???” “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要这么说,那么多人等着你去治病呢。肿瘤科病人多的是,你怎么不挨个救啊?” 孙南宓无言,头疼的扶了扶额。“现在那医生怀疑我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昏迷了两周......虽然沉浸在梦中,但是对身边的事还是有印象。” “什么事?” “我这次是感觉到什么不对才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非常的清醒。脑海中能听见李博跟护士的谈话.......他拿了我的血清做研究,并且每天吩咐护士都要给我打镇静剂,不让我醒来以继续被他利用。” “我靠。”栗恩不由觉得事情糟糕,又问道。“那你怎么出来的?” “将那针镇静剂还给他,逃出来的。” 栗恩觉得荒唐的不行,苦笑着点头看她:“你真行啊,本来那医生就怀疑你,你还打人家?” “我没打他,我就是把他对我做的还给他。” “你说你跟个傻叉计较个什么啊!”栗恩气的跳起来。“你是个超能者,要低调。现在他都怀疑你了你还不乖乖的?” “难道要我随便的任他做研究吗?”孙南宓也站了起来。“明明知道我身体没有问题了还给我打镇静剂,也不让我出院不让我见家人朋友,居心何在?万一以后他说我精神有问题借机把我彻底圈起来呢?” 栗恩听她的话有道理,也便环着胸不反驳了。现今的情况也不算太糟糕,至少除了那医生之外,暂时还没有更多人知道。她看着皱眉的孙南宓,问了一个最本质的问题。 “你是谁?” 孙南宓看着她,眼神不由一闪。她无力的坐下,脑子里闪过昏睡时片段化的梦境。 “孙南宓。你至少要清楚你的能力是什么。”栗恩看着混乱的她。“你现在能够预感到不好的事,还具有破坏力。” “不止。” 孙南宓定了定神,仰头看着栗恩。想了半天才开口。 “我想杀人。” - - - - - 作者的话: 最近有点事所以一直没怎么更新tut,以后会好好更的。 因为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看所以就没什么动力...... 可以的话多给我留言吧。 顺便....求推荐票跟月票~两个都对我很重要。tut谢谢你们 第四十章 玩笑掩过的真心 栗恩一脸的不解,坐在她身边。荒唐的笑了:“我知道你身份被怀疑了很慌张,也知道只有死人才会守护秘密,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杀了他。这是人类社会,是犯法的。”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孙南宓摇头,无奈栗恩误会她的意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种想要杀人的,最原始的欲望。 她看着栗恩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似乎完全当她是个“菜鸟”。“栗恩......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好吗?” 栗恩知道她有些混乱,抓过一边的抱枕靠在身后:“你说你现在对自己一无所知,自认为伟大的给个小孩子捐了骨髓,身份还被人怀疑.......真觉得应该送你去wyrm。” 听到wyrm这个名字,孙南宓瞳孔震了一下。好像在她昏睡的梦境中出现过。回想中,眼前忽然划过梦中的画面。 古堡、花圃。 幽暗可俱的森林。 还有那些回忆不清长相的温暖的朋友们。 她想了会儿,对栗恩说道:“我的梦中出现了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叫做apep的地方。” 栗恩听完坐直身子,惊讶的望着她:“你竟然知道apep?” “怎么了吗?” “你不是apep的人吧?” “.......”孙南宓见栗恩警惕的瞅着自己,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会儿。“不,我只是貌似.......被那里的人利用了。” “这么说你以前去过异世界?” “我也不知道.......”孙南宓咬着嘴唇,梦中的画面断断续续,已然记不清了。“我貌似记得一个名字.......” “叫什么?” “容君?” “你认识容君?” “她好像跟我一起被抓去apep了.......” “她被抓去了apep?她怎么样?有没有事?”栗恩听着自己的旧友出了事,焦急的抓过孙南宓的肩。 “我记不清了.......虽然梦里很真实,但是我现在脑子里很乱。”孙南宓的头痛袭来,令她不能回忆下去。 栗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毫无头绪。听她话的意思是去过异世界,而且还认识容君,想必也在wrym生活过一段时间才是,可是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难道是没有正常毕业偷偷逃出来的?那也说不通啊....... 两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栗恩看着难受的孙南宓有些心软。想着目前处于人类社会,不是计较那么多的时候。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怎么让孙南宓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尽管她见她.......已经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了。 “栗恩.......”孙南宓低着头,突然发问。“有没有什么能够去wyrm的方法?”见栗恩就不说话,她又补充。“虽然记不太清,但我的梦一直与那里脱不了干系.......我想找回我的记忆。” 栗恩免不了同情她,可是却帮不上忙。“我是正常毕业的学生,虽然记忆还留着,但是已经没了随便穿越两个平行时空的权限。” “可惜......”她依旧低着头,毫无情绪,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好吗?然后我就回去........做个你所说的.......正常人。” 栗恩斜了她一眼,觉得她似乎是缓和了不少,转身走去客厅的落地窗边。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忽然怀念起从wyrm古堡往窗外望时的那一片墨绿的森林。一位她最尊重的校长,两位经常吵架的女爵。还有那些朋友们......德修、容君、纤然、啾啾、joe,还有泰民,你们还好吗? “我现在生活在你们最厌弃的人类社会。这里确实如你们所想一般乌烟瘴气,能看到人们丑陋又罪恶的一面。可却也充满着真实感。”栗恩靠在窗边想着,不由默默微笑。 “我爱这真实感。因为最起码.......我会觉得自己真实存在过。” - - -★?°★?°★?°★?°★?°★- - - 孙南宓被栗恩送到自己楼下,走之前还保证自己一定会快速调整好。 她弄坏了隔离病房的监控,没人知道她离开前里面发生了什么。李博做的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加上孙南宓那番算的上是警告的“恐吓”,估计他也不再敢做些什么。 至少暂时是这样。 她深吸口气走进电梯里,体会着发飘的身体闭上了眼睛。用尽各种方法也想不起来,索性当是梦吧。就像栗恩说的,她现在所处的社会,才是真正该在意的。至于异能.......慢慢的总会习惯。 听见电梯停下的声音,孙南宓迈步走了出去。没走几步,便看见有人坐在自己的门口。 看见辰末戴着副黑色入耳式耳机盘腿坐在自己门口的她停下脚步,说不上什么心情的望着皱眉盯着手机屏幕的他。 这么晚了,他怎么在这里? 辰末盯着手机上尤小瑜发来的短信,担心的不行。 “还没有消息。” 她去哪儿了呢?本想结束今天的通告去看她的,却被医生告知她偷偷出院再没有回去过。去了所有她能去的地方,可还是找不见她。只能坐在她家门口,侥幸的希望能够等到她。 “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儿。” 辰末回完尤小瑜的短信,将手机放回口袋,仰头靠在她门上。忽然感觉到余光里有个人影,后知后觉的看过去。 看清孙南宓穿着件白色的宽大裙子,他激动的摘了耳机起身跑过去。上下打量着她,担心的问道:“你去哪了?没什么事吧?大家找你都找疯了。” 孙南宓看着他严肃的样子,不免心里一暖。再见他赶紧给尤小瑜打了电话帮自己报了个平安,更是第一次发觉辰末是个细心的人。 “告诉这颗电池,我要废了她!” 尤小瑜电话里的大吼大叫她都听见了,却丝毫不生气,反而觉得感动。 真好,有人关心自己。 “你早点回家吧。”辰末说完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眼睛发红的孙南宓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辰末慌手慌脚的比划着,见她不说话更是急的不行。“有人欺负你了?” 她又摇头,却不自觉的哭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许只是感动,或许是因为那些不能说与他人听的秘密。 她觉得自己天真、自以为是。辰末住院的事怨她处理的不好,牵连了很多人。一心以为自己可以救牛仔,却引来了这么多连锁反应。如今她该听栗恩的话做个正常人,可又觉得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想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了解那些逼真、醒来后又模糊不清的梦是怎么回事。 她无力反抗,只有接受和不得不接受这个身份。就算预感再不好,也只能任由它这样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仿佛是经历的过多,每次醒来,都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一般的悲伤难过着。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难过。而唯一能说话的栗恩.......不能理解她。 话说回来,连她自己都混乱不堪,又凭什么指着别人来理解自己...... 辰末见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心里说不上的奇怪。他低垂的眸子望她,眉头紧皱,似乎在生气一般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流眼泪?倒是都说出来啊。”辰末心里想着,又不忍心责问她。 然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哭,心疼的快炸了。 辰末上前一步,一只手抓过孙南宓的胳膊,轻轻将她拽入怀中。另一只手自然的抱过她,却不敢用力。感受她在自己怀里怔了一下,辰末多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哭吧。哭完给我洗衣服。” 孙南宓听完破涕为笑,可倚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还是继续哭了起来。 或许宣泄完就好了。 谢谢你,辰末。 第四十一章 微妙 哭能解决什么呢? 孙南宓从辰末怀里抬起头,三两下擦干了眼泪。 辰末没想到她突然就好了,本还想多抱一会儿,怀里却空了。他看着深呼吸的她,尴尬的立在那里。收了刚刚放在她肩头的手,关心道:“好点了?” 孙南宓抬眼见他,勉强的笑了。 “恩。” 她看了会儿不知要去要留的辰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小牛仔怎么样了?” “医生说恢复的特别好,活蹦乱跳的。”辰末欣慰的说着。 “......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辰末一愣,低头想了想:“没有啊...” “那就好.......”她心中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上次商场的事件解决了吗?” “恩,已经按照乔总监说的做了。粉丝也去探望了,公关那边处理的也不错,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你的身体呢?” 辰末意外她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体,羞涩的笑了:“好着呢。” 孙南宓见他状态还不错,也便笑笑没说什么。 她昏睡了将近半个月,看来事情已经过去了。目前唯一需要提防的,不过李博一人。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辰末打断深思的她,指了指门。孙南宓这才意识到两个人一直在门外。她看着眼前笑得温和的辰末,再次道谢。 “谢谢你,辰末。” “恩?” 孙南宓被他呆愣的样子逗笑,歪头笑道:“谢谢。” “啊~”想起刚刚自己抱着对方,辰末顿时害羞的摸了摸后脑勺,满眼喜悦的结巴着。“没...没什么,毕竟.......” 话说了一半,他看着她身后走过来的人瞬间笑容消失。 孙南宓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好奇的转过头。 “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闵允其单手插兜,脚步有些轻佻摇晃。 孙南宓看清是他,眉头便自然的挤了挤。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闵允其走到她身边,目光淡淡的扫了眼辰末,面对她继续说道:“很快伯父就杀过来了。” “啊?” “要说你这女人挺狠啊。”闵允其想着觉得好笑,“这么大事儿你都没告诉你爸?” 孙南宓这才想起自己当初住院谁都没告诉,再想起孙昊哲的“一指禅”不由后怕。主要是这事儿也不能怪她,都是因为李博给自己注射了镇静才让她没来的及告诉别人。可是又不能明说....... 她想着头疼,看着面前的闵允其顿时闪过一丝灵光。她打开门,拽着闵允其的袖子将他推进家里。后知后觉想起辰末,抱歉的对他笑笑:“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哈哈哈。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我买两个精油蜡烛送给你哦。” 没等辰末反应,门已经被她duang的关上了。 他听着门口几分混乱的声音静了下去,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的低头叹了口气。 “谁稀罕你的蜡烛啊.......” 想起闵允其就能够随便的被她领回家,他不甘心的咬着嘴唇,一瞬间真想敲门进去,可握着拳的双手还是松开了。 又能怎么样呢? 辰末他又能怎么样呢? - - -★?°★?°★?°★?°★?°★- - - “我靠你个饥渴的电池!”闵允其从玄关的大理石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摔疼的手肘。“你想对我做些什么?” 关上门的孙南宓回头瞪着他,揪着闵允其的领子将他按在沙发上坐下。 “我靠你要冷静。”闵允其少女状的护着胸口,满脸委屈的往后靠了靠。 “戏真足。”孙南宓嫌弃的抓起个抱枕扔了过去。“你给我严肃点。” “好吧。”闵允其这才耸耸肩,一副“不陪你玩儿了”的表情。 “你说我爸要来?” “是啊。找到你后那条小鱿鱼给我打了电话,说是等会儿你爸也要过来。”闵允其说完看了眼表,幸灾乐祸的笑了。“这么晚了伯父还赶过来,啧啧啧啧啧......难以想象你会死的多惨。” 见他盯着自己连连摇头,孙南宓十分不爽的瞪他。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之所以抓闵允其进来,是因为孙昊哲不会当着他的面多说什么,毕竟是外人,而且还得给她留点面子不是。 细琢磨下闵允其的话,孙南宓疑惑道:“小鱿鱼给你打电话干嘛?” “我让的啊。”他十分认真的往她面前靠了靠。“自己未婚妻不声不响的给别人捐骨髓昏迷不醒,醒来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能不着急啊?” “要点脸。”孙南宓烦的要死。“谁是你未婚妻,你这样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找不找男朋友了?” “找个ball男朋友。我闵允其宇宙无敌大直男还不够你用的吗?” “滚!” 两个人十分不友好的对视了几秒,终是闵允其败下阵来。他往沙发上一瘫,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想知道我哥什么时候能玩儿够.......这样他就不会逼我跟你结婚了。” 孙南宓看着生无可恋的他,脑子里顿时有个不太好的想法。“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不要醒过来了.......” “我说是你会打我吗?” “给我滚!!!” 两个人正吵起嘴,却听门被打开了。孙南宓一惊,快速的坐直身子。她不敢回头,眼睛一转,眼圈就红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没想到走丢了找不到医院在哪里,所以就直接回家了.......嘤嘤嘤。” 闵允其看着欲哭的孙南宓对着自己胡言乱语有些懵,再见孙昊哲身后跟着尤小瑜走进来,顿时明白了什么。 孙南宓回头正撞上孙昊哲略有怒气的目光,眼泪在那一刻恰巧流了出来。“爸!” 看着孙南宓跑过去像个小女孩儿的抱住孙昊哲,闵允其黑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前一秒是谁骂他滚的???我靠这女的绝对是有精神分裂! 孙昊哲本来还很生气,可抱着自己女儿心一下就软了。刚才她跟允其说的话他也听到了,知道她也不是故意的,索性不去追究了。他拍拍自己女儿的后背,孙南宓这才站好,梨花带雨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悯。 “好了,回来就行了。” 孙昊哲说着伸出手帮她擦了擦眼泪,而孙南宓吓得一个激灵,生怕他又会对自己施展“一指禅”。 “真可怕。”闵允其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孙南宓啜泣的回过头,对闵允其做了个不屑的鬼脸,再转回来却又像个乖乖女一般对孙昊哲点点头。 “行了,别哭了。”孙昊哲沉下脸,一副慈父的模样。“你说你这么大事儿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吗?” “我...我当时只是去办个手续,没寻思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真是吓死我了。做完手术迟迟不醒,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孙昊哲想着还不免后怕,再三嘱咐着她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孙南宓都一一的应了下来。 “再说,捐骨髓伤不伤身体你知道吗?”孙昊哲皱眉继续说着,“万一你有个什么后遗症,还怎么给闵家传宗接代?” “咳!” 闵允其听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的脸都绿了。 孙南宓回头瞪着他,满脑子excuseme。又看了眼偷笑的尤小瑜,摆摆手解释道:“爸...我们.......” “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闵允其走过来插话。 “恩,对。我们还不是很了解呢。” “你们不是住在一起了吗?” “啥???” 孙昊哲白了眼提高分贝的孙南宓,一幅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你不愿意回家住不就是因为跟允其一起吗?” “你在说些啥?”孙南宓觉得自己像吞了个苍蝇一般恶心着。 “这么晚了允其都在这里。” “他就是临时来看热闹的。” “那阳台上的衣服呢?” “哈?” 孙南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才注意阳台衣架上挂着上次闵允其脱下来没拿走的衬衫。她见衣服上有血迹就顺便洗了而已,没想到竟被人误会了。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孙昊哲摆摆手,毫不在意:“行了,别装了。闵叔叔前两天还跟我说允其上个月起就不怎么回家住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被人拘束着,害怕谈恋爱到最后走不到一起去让我们两家老人难堪。可是没必要,真的。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们不管。” 孙南宓听完孙昊哲的话更是一头雾水,转头看向身边最近不怎么回家的闵允其,满心的不解。这小子最近是跟哪个女的搞上了?怎么他做的好事还需要自己给他背锅? “爸,不是.......” “我们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我再好好说说你。”孙昊哲转身对尤小瑜摆头,两人统一的走向门口。 “爸...你听我......” “哎呀行了。”孙昊哲有些不耐烦的穿上鞋子,指着自己的女儿说道。“允其知道你住院后也挺担心的,每天都去医院看你,你也对人家好点。” “爸.......” “你们早点休息吧。” 哐—— 孙南宓看着关上的门,脑子里的某个连接器似乎也断了。我靠这乱七八糟的都是怎么回事? 她大步的走回客厅,叉腰瞪着闵允其,顿时觉得死都说不清楚。他一身宽松的白衣白裤,就跟居家服没什么区别,而自己又偏偏穿着栗恩给的白色连衣裙....... 想着就气不打一出来,孙南宓质问的走过去:“你最近又在哪个女的那里找到激情了?” “我没有啊。” “那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我不想回家啊。” “哦,那你一个人住?” “跟你有关系吗?” “闵允其!”孙南宓被他那副冷淡的态度气的不行。“现在你夜不归宿导致我给你背的黑锅!” “又不是第一次背了。” 她被他顶的哑口无言,不禁冷笑了一声。“真搞笑啊。难怪你哥逼你跟我结婚,合着他也误会了而你没跟他解释吧?” “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解释?” “行,你厉害。”孙南宓完全拿他没办法,觉得荒唐的不行。想起孙昊哲最后说的话,又鬼使神差的问道。“为什么我住院的时候每天都来看我?” 闵允其一愣,终于抬起头来看她。“没地方去,想知道你死没死。” “所以呢?我醒来了你是失望还是开心?” “当然是好事。” “因为有人可以继续给你的女人打掩护给你背锅了是吗?” “我,没有,女人。” 闵允其严肃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强调。仿佛只要她再多说,他便会爆发。 两个人对视着,气氛顿时变得微妙。平时就算跟闵允其开什么样的玩笑、说什么样的胡话他都不会在意,然而今天只是说了些自己或许不知道的‘事实’,他就第一次跟她动了气...... 与其说是被误会了不爽,倒不如说他似乎想守护着什么。例如....... 他的隐私。他的底线。 - - - - - 作者的话: 从编辑那里听说wai的收藏达到400了,宝宝表示非常的开心嘤嘤嘤。 tut 啊,对了。 最近网站在举行一个书评的活动,看了详细觉得福利很好哒~只要写200字的wai书评就能参加啦~~~希望大家踊跃参加嘤嘤嘤,这样我才会更有动力继续更新~~~~ 无论怎么样已经很感谢大家啦~~~~~ 第四十二章 One “谢谢。” 孙南宓在公司楼下买了几杯咖啡,想着等会儿哄哄清早打电话将自己骂醒的乔蕾。 “哈啊~”站在电梯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又想起昨晚跟闵允其的不欢而散。 倒也不是说闹得多僵,就是两个人莫名都真的生气了。平时闵允其没有个正经模样,孙南宓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无所谓。只不过是件小事,拌了两句嘴就变了脸色,估计这其中应该是有些什么事儿。 “管他呢。”孙南宓想。“反正再也不见就好了。” 孙南宓的困倦感袭来,喝了口手中的咖啡,正巧电梯门打开,跟里面的陈威打了个照面。 她顿时觉得不悦的转移目光,与他身后的辰末相视一笑。 “大清早就来公司了?” “新收到了两个track,所以跟制作人碰个面。” “啊~”孙南宓看着打扮清爽的辰末,见他拎了个包,好奇的问道。“现在要去?” “c市有个活动。” “哦。”她点点头,轻扫了一眼在不远处等待着的陈威的背影,对着辰末笑了。“辛苦了。” 见电梯门要关上,辰末帮她挡了一下,看着她进电梯后才松开手转身跟着经纪人离开。 孙南宓心情不错的按了电梯,却听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声。 “不可饶恕。” 孙南宓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转过头却在零星几个人中发现金锡澈正虎视眈眈的瞅着自己。 “......” 金锡澈从几人中走出,眯起眼睛盯着孙南宓:“发生这么大事儿你竟然不告诉我。不可饶恕。” “哈?” “哦,原来你喜欢做无名英雄哦。” 孙南宓脑筋一转,这才知道他说的什么,在狭小的电梯里转过身去。“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并不是。”金锡澈又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是你爸跟我说的。” “什么玩意儿......”孙南宓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我爸怎么会跟你说这种私事。” “呵。”金锡澈得意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我可是你爸的心头肉。” “那我是什么?” “你是小可爱。” “小可爱你奶奶个腿啊。” 电梯正好停下,孙南宓头也不回的迈了出去,而金锡澈还不厌其烦的跟了下去。 “你现在怎么还学会骂人说俏皮话了?英式幽默?” “为什么跟着我?” “我也要去找你爸啊。” “什么事?” “没什么。”金锡澈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最近心情不太好,想让公司的心理医生看看。” 孙南宓听完顿时停下脚步。心理医生?说的不就是自己嘛。 她环胸斜了金锡澈一眼,皱眉道:“你又想干嘛啊?” “没有啊。就想跟她谈谈。”他说着严肃起来。“想探讨一下为何一个人留学归来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哦不。对那个小鲜肉还是很好的。” 孙南宓听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不免心烦:“你什么意思?” “对韩在俊那么绝情就是因为有了新欢吧?你那么向着辰末......你爸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金锡澈你是不是有病?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那你为什么对辰末那么好?” “因为辰末人很好啊。” “没别的了?” “你觉得会有些什么?他才20岁。” 金锡澈见孙南宓说的认真,环起胸想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多想了。“真的?” “哈......”孙南宓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无语还是在冷笑。“我对你真的没别的要求,以后,这种幼稚到上天的话还是少说吧。” “韩在俊想见你。” 孙南宓无语到了极点,合着他说了那么多只是想引出韩在俊这个人。她有些上火的叹了口气,说道:“金锡澈.......无论韩在俊做什么、说什么,我跟他真的都已经是过去了。不可能在一起的。最好就是互相忘记,不要再见。” “真狠心啊你。” “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很乱很烦躁。现在想不起也不想想以前的事。”面对金锡澈的指责,她头疼的扶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你还当韩在俊是朋友,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你帮他忘了我们之间的事吧。求你。” 金锡澈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为什么我特别喜欢你现在的性格?” 孙南宓一脸黑人问号,我靠这画风不对啊。 “比以前那小女孩性子好多了。”他突然笑了,妥协的点点头。“原本以为你就是跟在俊耍脾气而已,但现在看来.......你想的很清楚。” “这不是废话嘛?”孙南宓摊手。一直都很明确的态度为什么他才明白?不过想着或许在金锡澈眼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一时难以接受也便不无道理。“反正.......我现在就想悄悄的过我的正常生活。什么都没有的,正常生活。” “你只要少做些不负责任的事就行了,死丫头。” “我怎么了?” “一个人跑去捐骨髓也不跟你爸说一声,你知道你爸每天都很惦记你吗?喝多了还抓着我的手一直跟我讲你小时候是怎么玩儿泥巴的,我真是.......” “我爸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喝酒?” “我金锡澈宇宙大明星魅力多大啊?我都说了我是你爸的心头肉了。” “啊,反胃。” 就这样吵着嘴,孙南宓想着还是绕过孙昊哲办公室好了,免得等会两个人合起伙来的唠叨她。 话说回来金锡澈这性格也够四次元的,脑子里总是些奇奇怪怪的。本以为会跟他因为韩在俊的事大吵一架的,没想到孙南宓痛快的性格反倒是帮了自己“圈饭”。 她走到乔蕾办公室门前,看着还跟着自己的金锡澈,无奈的回头问道:“咱们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我这两天没事儿干。” “搞笑吗?”孙南宓已经被他整的毫无力气。“没事儿干就休息啊.......” “不要,我要让乔总监潜规则我给我工作。” “......”孙南宓看着一脸认真的金锡澈,苦笑的咧了咧嘴。 这人绝对神经病啊!!!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孙南宓没有理会的打开乔蕾办公室的门,而乔蕾先见到的却是她身后的金锡澈。 只见乔蕾快速的在桌上翻着什么,很快的找到了一沓文件走到金锡澈面前。“这是我最近所知道的全部待出的新综艺和广告,都是一手消息。” “wow~乔总监好速度~”金锡澈喜出望外的笑了,露出了粉红的牙龈。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你回去慢慢看,看好哪个告诉我,我帮你联系。”乔蕾说完讲文件硬塞到他怀里,抓着他的肩将他转向门边。“乖,回去慢慢看。” 还没等金锡澈反应,乔蕾已经将他锁在了门外。 瘫在她办公桌前的孙南宓不由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乔蕾松了口气,整理下衣服坐回办公桌前对孙南宓说道:“金锡澈真的是超级难办的一个艺人,他现在已经难搞到经纪人都镇不住的程度了。” “他刚刚跟我说让你潜规则他.......” “我表示他每次的撒娇都让我一整天吃不下饭。”乔蕾看着孙南宓被恶心到的表情,无奈的撇撇嘴。“其实金锡澈性格什么的挺好的,是圈中出了名的交际花。一般就像董事长跟我都联系不上的人他都认识。加上为人爽直够义气.......至少你爸爸很喜欢他。” “我听说了,心头肉......”孙南宓嫌弃的眨眨眼。 “你身体都没事了吗?” “啊......”孙南宓清清嗓子,“恩,没什么。” “话说.......” “咱们说点别的吧。”孙南宓打断她。“醒过来的时候都被人问烦了。” “好。”乔蕾耸肩,想了一下说道。“那个小牛仔最近火了呢。” “恩?小牛仔?” “是啊。他刚出院的那天辰末跟夏天就带他出去玩儿了。”乔蕾想着有趣。“在游乐场的时候被粉丝抓拍到了。更有新闻拿两个人开玩笑,说小牛仔是他们领养的孩子。” “噗。” 乔蕾也跟着笑了:“辰末因为粉丝们的臆想很苦恼呢。都恨不得开记者招待会澄清自己性取向没问题。” “哈哈哈,辰末果然直男癌。”孙南宓想起之前辰末跟自己强调他喜欢女人时的认真表情了。 “其实粉丝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好了。对她们来说只要不跟女生传绯闻就是万幸了。更何况夏天人气也很高啊。所以即便不是一个公司的,轻轻的炒一下热度也是双赢。” 孙南宓看着乔蕾侃侃而谈,知道她工作狂那股劲儿又上来了,笑着也没说什么。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了二人一跳。还没等乔蕾回应,尤小瑜便抱着个ipad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