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烟火四季秋风》 01：雪花 舒适的阳光和超治愈系的声音，流荡在反反复复行走的街道上，路上积满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鼻子里传来的是最清新自然的气味。 今天是12月的第一天，也是这间不起眼小店开张的第一天…… 我似乎正和某个重要的人紧紧挨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离。这种感觉寂寞、温暖全部包含在内。 我是如此的陶醉，沉迷于此。 突然……猛然的睁开双眼！ 天花板？ 闹钟？ “工作！——” 我大喊了一声。 “啊……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真的很抱歉。” “下次会注意的。”我连续道歉了三次，然后提着手中的褐色纸袋走去更衣室。 老板将衣服正中间的黑色领带上下梳理了几次，从柜台中取出一副白色的手套，对着手心里呼了几口热气。 门店玻璃上折射出白色的光痕，老板将外面的门牌（营业）翻了过来，掠下最外面一层积雪，走回店中按下了铃声。 “木香……开业了！” 木香是一家面积不大的西式餐厅，每年冬季到来第一场雪后开业，最后一场雪后停业，这就是它的奇特之处。 而我，是这家餐厅里超级超级重要的一名后台消灭者，说简单了……就是一名优秀的洗碗工。 虽然对西餐的热爱度很高，但毕竟年龄还小，老板也只会聘用那些老道的人来做后台的大厨。 我这个16岁的小屁孩儿在这里可就是一个被当做挥洒无限青春的人，说简单了：端盘子迅速，顾客点单脑子快、手快。 “唉……” 叹气一声，我关上了自己的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着里面的我微微一笑，就出去干活了。 “哦！哦！哦！——” “今天还真是生意爆满呢。” 只是一个换衣服的功夫，刚才还略显冷清的咖啡店里已经坐满了顾客。 我恩首挺胸，迈出了新的一天里最矫健的步伐…… “那个……服务员可以来一下吗？” “有谁？可以来帮帮我？” 这是什么？紧急求救信号吗？这或许就是最需要我的时候了！ 我……苏凉。今天……一定会得到老板的表扬，处理这个极端的事件，然后赚取学费自力更生，哈哈哈哈…… 我拍了下胸口，就像是告诉她自己是超级顶用的人才一样，揣着毛巾和菜单飞奔过去。 “等着我啊……可不能让那老太婆抢先了！” 我的身体几乎要贴紧地面，绕过了无数个行走的客人，跑到了最终地点。 稍微整理下自己的刘海儿，我开口问道：“呐！——怎么了？客人。” 她怯声怯语的吐了几个字，我麻烦的再一次问道：“抱歉没听清啊，可以再说一遍吗？” “啊……”她抿了下嘴唇，尝试着放更大的声音。 “我……想要一杯原味咖啡。” “哦！好的，好的。”我开始飞快的写下原味咖啡、50元收。然后下意识的补充道：“还需要别的吗？” “啊……没了，没了。”她慌张的摆摆手，赶紧闭起眼睛，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哦！好的，知道了……”我继续写着…… “原味咖啡……50……” “？” 透过菜单下看去……我发现这女孩儿很漂亮，她静静地把手放在膝上，很甜美的露出笑容。 桌子上放着一本英文书籍，一颗红彤彤的苹果。这就是她的早饭吗？就一杯咖啡和一颗苹果？ 我脑子里忍不住往歪的想，嗯……一定是这样。 这妹子……估计是在减肥吧。 忍不住偷笑…… “好的……欢迎您下次再来，这是本店的优惠券，请收下……” “哦，好的，好的……”她接过优惠券，轻轻的塞在口袋里。 刚才那一个瞬间！ 我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她中指上牵着的红色组纽，好像不是这里的…… 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小姐……你是哪里人？” “我？我就在这里啊，在这里从小长大，从小……” “原味咖啡好了。”后厨里传来一阵粗犷的吼声。 我的脑袋就像是接受了指令，即使内心里不想这样做，但还是忍不住动了起来！ 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道：“来了，来了……” 至于刚才的疑问，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把三角型的餐巾先铺在桌子上，接着按顺序摆放：1、牛奶2、砂糖3、咖啡，最后是一小碟餐巾纸。摆放完毕后……我留下一句：“祝您愉快。” 不知不觉，冬天已经过半，那个她每天早晨都会光顾这里，只要有闲暇的时光，我就会蹲在吧台后面，随便打开一本书偷偷地注视她。 “一杯咖啡，一颗苹果。又是这样……” 她轻轻提了下眼镜，注意到我了。 她对我摆了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英文书籍。 书签已经夹了15次，那本看起来很厚的书也被越翻越薄，已经剩不下几页了，估计……还有三四天就可以读完。 我脑袋上面的老钟里吐出了小鸟，发出蒸汽火车火车般“呜呜呜”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 “没走吗？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她，我意识到今天的她确实没走。 换做平时的话，七点半应该就准时离开了，怎么？今天会…… “早上好……各位参观木香的贵客，我是本店的老板，为了给你们一天的清晨带来最美好的祝福，我准备了一首曲子，献丑了……”说完后，老板像个参加西方舞会的爵士对着客人鞠了一躬，缓步走上木香最高的地方。 灯火照明，发出月色般寂静的柔光，老板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摘下手套，用他那纤细的手指弹琴。 “今天是什么呢？”站在我一旁的伙计问道。 “不知道呢，老板弹奏的曲子总与观众有关，那得看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人在这儿。” 老板咳嗽了两声，双手舒展的伏了一遍琴键，看起来就像是一道整齐的黑白海浪。 他扫了一眼台下的客人，看中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她，附语道：“《月光曲》” 老板开始弹奏…… “嗯……很好听。” “有种轻柔朦胧的美感。”一旁的伙计说道。 她也闭起双眼，静静地享受这最美丽的音乐，她的脸蛋稍有些泛红，就像她桌子上削掉的果皮一样。 “好美……”我说了一句。 雪花（2） 我渐渐的开始发现……自己，好像爱上她了，说这个词是不是有些太过强烈了？那好吧……我想，我喜欢上了她。 我更加的关注她，只要有时间可以多看她一眼，心里就满足了。 穿过手指间流淌的自来水，洁白的盘子靠在胸口上，看着那漆黑的夜空，心中多了一些思念。 “你们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好像恋爱了。”站在最前边的伙计说道。 “啊？就你这幅瘦巴巴的身子，未免太可怜了啊，怎么会有人看上你？”站在我后边的伙计说道。 在我左边的伙计也发言道：“是啊……如果说女生心目中的男神，那必须得是你们飞哥了！”周围传来一阵“咦……” 飞哥两只手垂下去，自暴自弃的洗着手里的盘子。 最前面的伙计听到他们两人的嘲讽后，又咬紧牙齿一口气说出来。 “人家是暗恋啦，暗恋，懂吗？” “呦呦呦……”又是飞哥先吐槽。 “小伙儿不简单啊，来说说看，你暗恋的是哪一朵鲜花？” 最前面的伙计拍拍胸口，将脑袋探出后厨的小窗户，指着最靠窗户的那个角落说道：“就是那个女生。”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 我们纷纷探出头去，同时把眼睛瞪大，接着……一口气全都缩了回来，大家似乎都很紧张的样子。 飞哥缓和了情绪后，率先发言道：“其实我不想打击你啊，其实……这个女生我也在暗恋。” 如同惊雷劈在脑袋上的冲击感，站在前面的伙计吃惊的看着飞哥，同时……我背后的伙计也迈出一只脚，试着离前面的伙计更近一步的说道：“这家伙……我也在暗恋。” “哎哎哎啊！——”前面的伙计受到的打击大了，其实……我也一样。有些于心不忍的捏紧拳头，他们三个互相讨论完一起扭头，伸出手指着我的鼻子，一起问道：“苏凉这小子也不用猜了，估计也喜欢她！” “啊，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丑八怪呢！” 他们三人盯着我，像是三只饿虎般朝我扑来。 “你这家伙说什么！” “这可是我们的女神啊啊啊啊！” “就是就是……” 最奇怪的是——经历了一顿激烈的纠缠后，这三个傻子居然要一起出去表白！此时的我内心也是相当的奔溃。 “我说你们三个啊！”我刚想张口，就看见三个蹑手蹑脚的家伙准备开门迎战！ 紧接着……他们又以相同的频率一起向后迈了一步，回过头来尴尬的问我：“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是的……不知道名字总会失败的吧。” “就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话。” “够了！——”我大叫了一声，之后补充道：“烟火。” 他们三个人一愣，然后把我的胳膊捆住，拉着我也要出去。 “是兄弟一起来！” “哈？” “第一次听说老婆还要给兄弟分？” 不管了……走吧！就这样考验我们友谊的小船吧，我准备一鼓作气先发制人！ “那个……烟火！” 没想到的是，刚刚走了一步的兄弟，在这一瞬间全部四散而跑，把我一个人扔在地上，正争先恐后的朝着烟火跑去。 “啊……没用的。”我的心如此之想，身体像是压着千斤重担摔在地上。 烟火？ “我可以和你约会哦，但是有一个条件。” “啊？什么情况？” 站在这里的我和她，只有我和她！ 脚底的水纹撞击在一起，我的身体像是坠入无限的深海，泡泡和气浪从我的脸颊流过，耳边传来海螺的海浪音。 烟花？ 她趴在我的耳边。 “雪花……好美！” “啊？” 雪花（3） 我们四个人就像是街头小流氓把人家给团团围住，满眼金光的介绍着自己。 在飞哥和其他两个伙计介绍完之后，只有我一个人沉默不语。 不巧她与我四目相对，她的小嘴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居然让我不自觉地吞吐道：“啊……我，……我叫苏凉！” “啊，你好。”她很有礼貌的向我们介绍自己。 之后的事情真不想提及，这三个家伙居然厚颜无耻的一起说道：“呐！烟火，和我约会吧！”这三个以相同的速度说出这句话。 之后……因为听到说的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台词，三个家伙就纠缠了起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三傻在这儿闹完，再继续…… “够了！——”我大喊了一声，四个人同时把目光向我锁定。 “哎哎哎，不……没有，我只是……有个意见罢了。”在这个时候居然怂了，我还真是丢人呢。 “毕竟我们都是新人嘛，不如用厨艺来决一胜负吧！” “好啊好啊……” 我们不约而同的一起定下规则，四双手在一起鼓励后，换上了厨师装进入后厨。 我们四个人在来这里之前，学习的就是不同的味道！ 也就是“酸甜苦辣咸”这五种之一，前二后二好说，只是我偏偏会的是“苦！” 母亲曾对我说过，男人要吃苦，这句话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刻下痕迹，所以直到现在的自己也一直以苦为主业。 听起来还真是荒唐呢！啊哈哈哈…… 看着异常卖力的其他人，我的内心十分的紧张，发红的脸颊，闷热的额头，躁动着的心脏……但是，全部不能影响到我！ “翻炒，烤、淹……” 我尝试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完成一道最难的公式。 “用奶奶交给我的酱料，蜜汁酱料。”虽然看起来浑浊且附满绿色，但在我的眼中……它就是很美丽的风景！ 很快！我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步骤。拿出一张洁净的餐盘，将完美的菜品摆放上去，最后……将蜜汁酱料在上面简单的倾倒了一些，对于我自己而言最好且最完美的菜品“森林之言”，就这样完成了！ 本来我可以第一个将菜品为烟火品尝，因为第一个品尝的总能体会到最新的味道，而后面再进行的菜品，味道上……会因为第一道菜的余香而混杂，导致印象下降。 所以……我做的时候是非常努力且认真的，而且在速度上也很下了功夫。 “呼……”我长出一口气。 刚准备把菜品先端出去，没想到后面的三人却奇迹般的迅速，他们争先恐后的朝门外冲去，一看就是想争夺这个品尝的宝座。 我的森林之言也由于他们的匆忙，差一点儿从我的手上滑落，打翻在地上！ 还好……没有。 “呼……”我再次长出一口气。心里面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很坦然的接受了下来，索性就不争了，当个压轴选手！ 我将看起来如森林一般神秘而寂静的森林之言，小心翼翼的安放在一边。然后自己来到镜子的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审视。 “嗯……不错！” “小伙子多阳光帅气啊！” “哼！比那些五大三粗的人强多了！” “对了！如果说是我赢了的话，她……会和我约会吗？”最后这句是我的内心独白。 跺了跺脚，将身上的小西服打理好，我咳嗽两声，重新拾起森林之言，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似的打开大门。 门外的光线异常的刺眼，我微眯了下，然后做出极绅士的端盘姿势，朝着烟火缓缓的走去。 看着另外三人异样的目光，我有些胆怯，脑袋不自觉的向下一缩。 不巧！与坐在椅子上的她……视线对接在一起。 我的脸蛋儿不自觉的发热，比起他们的眼神，我在看她的时候似乎总是躲着，只敢偷看。 我……我…… 我自己也不清楚的一份感情。 由此而生！ 雪花（4） “咕咚！”我略微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看着她涂抹着嫩红色口红的嘴唇接触到我的森林之言的一刻！我的心似乎都被悬了起来，我的内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 好像有和她接吻的喜悦，有一种神秘而恬静的空旷之感，也有来自森林之言朴素的苦味儿。 等到她吃完，紧闭的眉目也终于张开！我的所有的付出、紧张都决定于此。 “来吧！奶奶的酱料，助我一臂之力！”我内心如此大喊。 同时！烟火她将叉子优雅的放在餐盘边上，然后用餐巾纸擦干嘴巴，露出微笑的看向我。 “苏凉，你和我约会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向后猛退一步，后脚跟有些没有着落，差点儿失衡倒地。 “真，真的吗？” “嗯。”她站起身子，朝我走了过来。 她的走路姿势也很优雅，她的一言一行都让我有些迷醉，像是中了毒药。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距离我只有十厘米，对我微笑着。原来她的个子和我差不多高啊。 “要去哪里约会呢？” “那个……我……不清楚啊！要不……先加个电话、微信什么的。” “嗯，好啊！”我感觉她一直在向我让步，温柔的有点儿过分了。 在那之后…… 每天我都会抽出自己的绝大部分时间和她聊天，每天早晨在木香的相遇，她看我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份情感。 下班后我们会去一起体验生活，感受着两个人相处的世界。 “………………” “啊……好辛苦今天，累死了。” “不要抱怨，年轻人要为自己的劳动感到兴奋、愉悦！” “哈哈哈，是的呢店长。” 我换好便装，推开木香的店门，期待着像往常一样的可以在对面的马路第一眼见到她。 月光洒在我的头上，包括寂静的灯光，一种寂寞孤独之感传到我的心头。 “烟火？” 她不在。 我的心头莫名的生出不安，我打开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她，然后拨通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我略显颓废的走着，来到一处较为静谧的湖畔，等到思路清晰的时候，我才认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公园里。 面前的湖泊名为镜面湖，湖水波光淋漓，清澈到能看清湖底的杂草石块儿和黑黝黝的鱼苗，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柳条拨动着我的头发，我将其一把推开，看到面前的长椅上正依坐着一名端庄的少女。 有些惊奇的盯着她，好像是烟火？又好像不是！我离近了些，假装的朝着她身后看去，实则在偷看她。 “！那是什么？她的手中……” “好像是……花朵？不过……这是？白菊花……”此情此景，加上无法确定的身份，一股诡异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 我也没有继续打量她，而是选择赶紧逃开，从她的身旁快速走开。 “苏凉！”她叫了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去，月光打在她的身上，我看清了她的脸，是烟火，没错！ “我说……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啊？连电话也不接。”知道是她，我的胸口顿时舒适了不少，紧张的心情也终于平缓了下来。 我朝她走的更近，发现今天的她没有穿裙子，而是一身的运动装，在距离她只剩半米的时候！我的腰肢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她把我搂住。 “烟火……”我尝试着也去拥抱她，可是手掌在接触到她头发的一刻，我却不敢动了！ “这是什么？麻花辫。还是……这种刺痛感。”我的内心恐惧不断。 我闭起双眼，再睁开时！她把手上的白菊花凑到我的鼻前，然后又在我的胸口上蹭了蹭。 我越发的不安，诡异的感觉一步步的接近着我的大脑！ “啊……”我轻叫了一声，发现胸口上的白菊花变成了一把白色的刀子，插入我的胸口。 “烟火！——”我大叫了一声，鲜红的血液越流越多，摔倒在地上，跌入无限的深渊。 “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雪花（5） “呼……” “呼……” 有些艰难的咽了下唾沫，我拿起身边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口水，我的手在颤抖着，额头的冷汗如同雨滴般砸在我的手心，“果然……是梦啊！” 如释重负般猛吐一口恶气，我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面镜子前面。 看着镜中的自己，是如此的狼狈虚弱，我的脑袋更加痛了，我重新倒在床上，整张脸埋在其中。 “梦，梦这种东西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静谧的夜晚，我穿上一身漆黑的大衣，独自漫步在大街上。 有些褪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与它同色——月白。 我来到梦境所往的地点，公园旁的长椅上栖身坐下，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血液传递到我身体各处。慢慢的才暖和了一些，是被我自己的体温所温暖的。 “苏凉？”熟悉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有些胆怯的缓缓转头，我看着她…… 她还是顺的长发，一身洁白的裙子，优雅无比的步伐朝我这里走来，看着我的眼眸中总带着几分温柔。 由于梦境的缘故，虽然她还是之前的她，可是我的心中对她却有了一份特殊的恐惧感，我甚至在思索着她的裙子里是否藏有刀子！ 等我的大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却鬼魅般的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微红色的的嘴唇看着极其的诱人，我赶紧把头偏正，然后两手放在腿上，老老实实道：“真巧。” “是呢，今天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孤独，所以想出来散散心，我想到这里有湖所以就来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面对着波光淋漓的湖水迟疑了片刻。 许久后我才开口，说的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呐！我说烟火，为什么你要选择和我约会呢？” 听到我的疑问，她一只手轻挑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回答我：“因为你让我的世界再一次丰富了！” “丰富了？” “嗯。”她点点头。 “是因为什么呢？” “森林之言，因为你的森林之言！” “森林之言？……” “没错！” 对于我自认为最完美的一道菜，以前也让别人品尝过，这是第一次获得如此之高的评价啊！居然能让她的世界更加多姿多彩。 “为什么啊，烟火？”我紧张的情绪渐渐消失不见，我开始对她的那句话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我想要一探究竟。 “因为……”她迟疑了一下，脸上的喜悦收拢了一些，下一秒！又好像强制自己露出笑容一般，笑道：“因为……我尝不到味道啊。”她的笑容极其僵硬。 “尝不到味道？难道……”我的瞳孔扩大了，扭过头去，看着面前的湖水。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又传来一句：“苏凉，你的森林之言让我尝到了苦的味道。” 我刚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喉咙却突然咽了下去，只得断断续续道：“嗯……嗯……” 不知在什么时候？ 我的冰冷的手掌渐渐有了一些温度，湿热。 我低下头去，看向自己温暖的手掌，原来是她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牵在一起了？ 我继续扭转脑袋，和她一起欣赏夜晚。 “呐！苏凉……” “怎么了？” “我想……在这里，这里会不会有雪花呢？！” 雪花， 最为圣洁的东西，最为纯净…… 雪花（6） 我有非常喜欢的人，我真的非常喜欢她，从她进入我视线里的第一秒开始，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喜欢上了烟火…… 我和烟火都是学习美术的学生，虽然只有每周可以相遇一次，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那个……于秋生同学，你的座位排在烟火同学旁边。”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的用手指着自己，我简直不敢相信老师居然如此给力的帮了我一把，直接让我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的画技相较于她确实差了不少，但是唯一令我不解的是，虽然她画的很好，但是只要仔细看起她的话的时候，她的话总能带给我一种深深的压迫感，那是一种离别的伤痛。 尤其是她在真的画了关于“离别”主题的画以后，那画总能让我身临其境，让我感觉到一种真实感！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烟火的画总能得到老师的赞扬，班里的同学们也总是传来羡慕与嫉妒的目光。 像她这样，本人本来就魅力十足，再加上画技的高超，简直就是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啊！迷的我如此的神魂颠倒也是有原因的。 今天，已经是我认识她，不如说是暗恋了她的第四月。我的家境不算富裕，看到热衷于她的男生一个个送的都是奢侈品，再看看我为她准备的是自己用废旧牛仔裤亲手制作的包，我不由的觉得有些自卑，但是……我决定还是要一试！ 我躲在学校的某个垃圾桶的拐角处，手里提着自己为她细心雕琢的牛仔包，心里一阵的激动，憋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轮到我出手的时候了！ “求你了上帝，让烟火答应我吧，如果她答应了我……” 话语未落，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某些声音。 我从墙角后面探出头去，偷偷的观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我的双眼不由的一颤！脑袋下意识的自动缩了回去，深吸了几口气以后，我才再一次去看…… 有一个男生正在向烟火表白，他的手里拿着的那是什么东西啊？闪闪发光。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烟火立即脱口而出。 “什么？”我和与她当面表白的男生同时呐喊道。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和你的男朋友想跟啊？在这个学校里面你永远都是独自一人！” “抱歉，我的男朋友是校外的，我很喜欢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烟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那个戴眼镜的理科男一个人留在原地，发出无奈的叹息。 其实不止他一个人在那里悲凉啊！还有我啊……我辛辛苦苦劳动了一整天做出来的牛仔包，我喜欢了这么长时间的女生，就这样！ 我的最动心的一次恋爱，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今天我们考试，下学下的很早，我早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找离这里最近的网吧，好好的通宵一把。 可是就当我迈出校门第一步，我突然看到那熟悉的长发，心就已经不由自主的想要跟踪上去。 学校外面的石板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我尽量沿着林子边走，这样烟火就不容易看到我的行踪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我思路清晰的时候，天已经黑压压成了一片，我再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家名为“木香”的咖啡馆前面。 “木香？好名字……” 就在我准备推门的一刻，里面突然走出来三个人，首先与我擦肩而过的是一个白发的老头，身着西装，看起来很是绅士。接着，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在他白皙的手掌上拉着另一双手，等一下！那双手我很熟悉。 等我抬起头来，确认了一下，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名字叫……苏凉？”看着那闪闪发光的名牌，我念道。 雪花（7） 好多双手的温度，在我的身体上不断流动，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可以进入我的心中，躯体温暖了，可是灵魂却一点点的萎缩，心越发的冰凉。 终于，有一双大手抱住了我的身体，这个人虽然胡子拉碴的，长得也十分粗犷，可是却让我感受到了温度，我的暗区被重新点亮，渐渐的不哭泣了…… “苏凉，我画的好看吗？”我拿起刚刚绘画好的心灵之画供他观赏，也该让一个人真正的了解我了。 “嗯，很好看啊！不过……你画的一个大叔用双手拖着一个婴儿是什么意思？背景还是蓝色的。”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回过头去注视着他深黑色的眼眸，从里面看到了我自己的样子，是啊！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个婴儿了。 “画中的婴儿就是我！”我对着他微笑道。 “啊？为什么啊。” 我笑了笑，然后给他慢慢的解释道：“因为这是我最开始的记忆，我最先有过的记忆！” “…………………………” 我的脑袋里开始闪出烟火为我所讲的画面： “快！孩童与母亲都患有心脏病，不过母亲的还算健康，短期内应该不会损害生命。” “那……”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迟疑着。 “只能选择救一个，孩子或母亲，如果救孩子的话，虽然母亲也能活下来，可是孩子需要的是一颗更好的心脏，母亲在生下孩子不久后也可能冒着大出血的状况！如果说直接救母亲的话，孩子没有，但是母亲的身体最起码是健康的！你来决定吧……” “我可以进去再和她说几句话吗？” “当然，最多一分钟时间。” 男人急忙冲入医护室，看着白色被单上不断流出的鲜红色血液，脑袋里乱作一团。 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的惨状，刚想要说出“咱们不要要孩子了”这句话，却被妻子的强烈语气震撼在原地。 “要孩子，要孩子。”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监护室的门板闭合，男人被强制请出门外，嘴里面一时间说出话来。 “我想她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心愿了，做决定吧！” “要孩子……” 大片的汗珠滚落而下，不到一会儿，随着使用剪刀的声响，一个鲜活的被母亲血液所包裹的小生命诞生于世。 “…………………………” “看啊，看她多可爱啊，这是我们的孩子。”女人做完这场手术已经变得憔悴无比，看起来奄奄一息。不过抚摸着怀里的孩子，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明亮的。 “是啊，不过她的身体不好，医生说她也有心脏病，而且比你的更要严重。” 女人听了，脸上的喜悦顿时不见，思索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再一次露出微笑来。 “用我的心脏吧！” 男人愣在原地，有些颤抖的放下手中正在削的苹果，充满着怒气的喊道：“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知道吗？我不能没有你。” 女人垂下点儿头来，从男人的视角来看，她后面的头发好像都变得斑白了。 “这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有多么爱我。可是……我是一个母亲，一个孩子的妈妈，虽然我见到她，能陪伴她的时间只有很短，可是我已经很满足了！从我们一起拥有她开始，我就感觉我们的世界瞬间变得好大好大，似乎她就是我们的一起！”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也知道我原来和你说过要一直在一起，你也跟我说过你自己死的绝对会比自己的老伴早，可是我食言了，你也猜错了。” “和你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来，我过得非常快乐，所以……所以就让她代替我陪伴你下去吧！” “对了，她还没有名字呢，我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了，就交给你了，我永远爱你……”这是女人最后的话语。 幸福的一家人生活仅仅度过了几个小时，就要有人离开了，永远的离开！ “孩子已经移植了她母亲的心脏，她的人生也不会特别长，用你的所有时间陪伴她吧。” 男人接过孩子，鼻涕与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天台上，强风吹过头发，“砰！”的一声，天空上一簇美丽的烟花爆炸，然后绽放出花朵。 “好看吗？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烟火吧，烟火的烟，烟火的火。” 男人用额头顶住烟火的小脑袋，心中的每一处火花都流入她的心田，烟火体内跳动着的鲜红的心脏，此时变得更加活跃了！ 这是一个父亲与母亲的对话，心脏的语言。 雪花（终章） “你的身体是不是也不好？” “嗯……”她放下画笔，脸色显得更加惨白了一些。 就这样没过多久，她就因为身体的问题去了医院，情况不是特别好。 “烟火，我来了！”我推门而入。 今天已经是住院的第十天，她的身体因为各方面的恶化，已经几乎没有力气下床了。 她安静的躺在上面，露着微笑，与我用最大的力气交流。 每次探望完她，我的胸口都有着一股莫名的刺痛感，压制的我无法愉快的呼吸，难受极了！ 从医生那里得知，烟火可能会离世，也有可能会完全康复，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归结于下一次的大手术！ 不过不管她苏醒还是永久的沉睡下去，我都要让她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每分每秒都享受着比常人要快乐的多的快乐。 我知道她喜欢雪花，于是前去神社许了愿，想让这个完全不可能下雪的滨海小镇下一次雪。 “求求你了，神！让这个最美的女孩儿看到一次雪花吧。”我双手合十，放宽自己的所有，最坦诚的许愿。 今天是烟火要做手术的日子，然而过了两个星期，即使是天神也不给个面子，依旧没有雪花的降落。不过这也不能怨任何，毕竟这里的气候就不支持下雪。 我刚准备进入病房，却看到烟火的床旁边站着一个人，是于秋生！ 他来干什么？我站在门口，将耳朵贴紧墙壁。 “给，这是你让我带来的画板。” 烟火接过，看到上面由自己想象的动人的一场鹅毛大雪的画作，瘦脱相的脸上升起了几抹红润，笑了起来。 于秋生走了，我进了病房。 与烟火闲聊了一会儿，我看看表，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就要决定命运了！ 我借机走出门去，然后爬上了医院的房顶，拿出了一大块儿的泡沫板，制造了一场“雪花”的假象。 泡沫板摩挲下去的零零散散，看起来与洁白的雪花并无两样，我可以想象到她动人的笑容。 还有两分钟。 我赶紧重回病房，嘴里面有无数的话语想和她讲，走到跟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们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沉默了一分钟，接着她突然起身，她那脆弱的身体拥抱住我，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每一分火苗都在灌注我的身体。 “苏凉，我真的喜欢你，超级喜欢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是了。你让我重新体会到了我本没有资格获得的东西，你让我的生活重新丰富多彩，你让我体验到了恋爱的滋味儿。” 护士进来了，像是强制拆迁队一般，将我和她隔离开来，但是她还有话没有说完啊，我也有话没说啊！我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呢！ “烟火！加油。你一定能战胜它，和我永远在一起。”我声嘶力竭的喊道。 一个小时，像是度过整个人生一般的漫长。 我一个人独自蹲卧在走廊里，看着里面形形色色哭泣和笑的人，期望自己待会儿可以笑出来。 “今天请回吧先，她的情况我们明天会通知您。” “好……” 第二天清晨，我漫步在大街上，忽然！有一簇冰凉的东西落在了我的头发上。 它融化了，化作一滩水花浸入我的发根。 我抬起头来，雪，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舞，在随风飞。 雪花纷飞，白色小点在我眼前飘过，不留下一点痕迹，看地上以是厚厚的一片雪！ 你我已情至深邃，雪花已铺天盖地！ “烟火，看到了吗？是雪花！”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