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之无上道医》 第一章 神秘的老头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中国的幽冥世界及鬼神信仰源流甚古,它起源于中国原始社会的自然崇拜、灵魂崇拜、祖先崇拜,天神地衹人鬼成为冥界鬼神的主要来源。 战国时期是中国古代宗教的繁盛时期,方仙道、黄老道以及王母教早已传播,中国本土的道教已经形成,社会充满着浓厚的天道信仰与祖先崇拜,人们所崇拜祭祀的神鬼多种多样,无所不在,构成了一幅瑰丽多彩的画面。同时,随着人们精神需要的增加,大量新的地方神、民间神也被塑造出来,与原有的神灵一起,构成了庙宇林立、庞杂而无不包的三界鬼神体系。 民国十三年夏,山东。 方圆村,位于清竹县一个偏僻的山村中,村子并不算大,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因为地处偏僻,所以村子也并不富裕,村民主要依靠庄稼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林隅,方圆村的一个孤儿,父亲林民生早年由于好赌,欠下了一屁股债,因为无力偿还而抛下妻儿逃离村子,从此音讯全无,不知生死。 当时村子里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讨债,年幼的林隅每次放学回家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吓得他有时都不敢进门。 为了还上赌债,母亲只好去镇上做工,因为日夜操劳,不久就患上重病,使得原本就艰难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年幼的林隅放学后不仅要烧饭煮菜,还得照顾重病的母亲。“说是煮菜,”其实也就是一些已经发黄了的白菜。这些菜,都是村子左邻右舍施舍的。 林隅把菜洗干净切碎,下到锅里煮熟,再用筷子捞进盘里,然后再倒点醋,撒点盐,就这样,一盘“简单而又可口”的饭菜就收工了。 自从林隅母亲生病后,那些讨债的人就再也没有来骚扰过他们,在学习上,他也更加刻苦努力,希望有一天能够考上大学,有足够的钱为母亲医治疾病。 日子就这样平凡而又艰难的向前进行着,不知不觉中林隅已经十五岁了。 翌日,林隅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一进门就轻声道:”妈……”叫了好几声屋内半天都无人答应。随即走到屋内,只见土炕上母亲双眼紧闭,林隅又轻声呼唤了几声,母亲还是没有答应,他颤抖着将手微微抬起,放在了母亲的鼻前,这才发现母亲此时早已没了气息。 林隅母亲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这巴掌大的村子里传的纷纷扬扬。村里人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在一行左邻右舍的帮助下,林隅的母亲才安然的下了葬。 自从母亲去世后,林隅再也没有去过学校,每日只是静静的坐在母亲坟前发呆。 这天,他觉得有些疲惫,竟然在母亲的坟前睡着了。睡梦中,他看见母亲在招手向他微笑,他拼命地想要伸出手抓住母亲,但是却发现怎么都抓不到。 一阵微风突然吹起,他觉得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眼前此刻正有一个须眉皆白,身着褐色麻布短衣,手拄一根赤黑色的手杖,脚穿一双黑色麻布鞋的老头,正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大红苹果,老头的鞋上面沾满了油腻污垢,露出一副馋死鬼的模样。 林隅马上站起身来,但是由于坐的太久。顿时觉得两脚发麻,两只腿此刻使不上一点力气,稍微往后退了退,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地上。 只见那老头微微笑道:“你这娃子,连尊老爱幼的礼节都不知道吗?你谷爷爷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想吃你一个苹果,你还这般小气,真是没一点礼数。” 林隅闻言只好将苹果递了过去,老头子还没等苹果递过来就伸手从他手中夺过苹果,连擦都不带擦,张嘴就往口中送去。三下五除二,一个大苹果就被老头狼吞虎咽的吞下,吃的就剩下了几颗苹果仔。 谷老头接着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看你这娃子心地善良还不错。你谷爷爷现在还是很饿,你能不能给我再去取点馒头和清水。” 林隅转过身没好气的对谷老头说道:“那你在这等我吧,随即转身向家中跑去。” 破旧的瓦房内,泥土砌垒的土墙,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仿佛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屋内,摆设简单,一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质黑色柜子,柜子上的黑漆随着年月的日积月累已经逐渐褪去,还有一张土炕,不知道盘了多少年,林隅就是在这张炕上出生的,所以“它”的年纪显然要比林隅大的多。 林隅跑进家门,端起黑色柜子上的盘子,只见盘子里放着几个干瘪的馒头,看这馒头至少放了半月有余。说着他又拿起了一只边上带有碎口的碗从瓮中舀了一满满一碗水,冲着母亲的坟头快步走去。 走到谷老头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谷老头已经在呼呼大睡了,时不时的还说几句梦话。 林隅没有多想,只好在谷老头的身旁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着坐着,林隅也在不知觉中睡着了,这一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那个老头呢?” “难道是我在做梦。林隅自言自语的说道。” 朝着周围看去,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做梦,给老头拿的馒头和水都没了,但是盘子里却多出了两本黑不溜秋的破皮书,他拿起一本看了看,只见书面上赫然写着《天雷正印》四个大字,而另外一本上面写着《济骸篇》三个字。 “难道这两本书是那个老头留下的,可是他去哪里了呢?” 林隅此刻也没有多想,拿起地上的盘子就向家中走去。 夜幕徐徐降临,红霞渐渐隐去。暮色弥漫,田野里散发着湿漉漉的潮气,映照在波浪上的霞光,也渐渐的消失。 月光下,树木、房屋、土堆,像罩了一层薄纱,村外的一片片土地好像睡着了似的,显得很是静谧。远方的土窑,近处田里的稻苗都在这如烟似雾的潮气中变得模糊了起来。 第二章 秘法初成 清晨的方圆村,寂静而忙碌。 伴随着寥寥炊烟的升起,村边的杨树被一丝丝一缕缕的炊烟缠绕,炊烟妖娆地在树叶间隙里飘舞升腾,贪婪地呼吸着从老屋里飘出的农村新米特有的清香。 一座破旧的土制瓦房内,只见林隅缓缓起身,准备去村里找老张头的孙子张小海一起去村子的小河里抓鱼。此刻,林隅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美美的开个荤。 说起这老张头,在整个方圆村也算的上是大名鼎鼎。年轻的时候不仅当过秀才,识文断字,村里有人写个信或者逢年过节写个对联什么的,他都会一一代劳,而且为人也非常慷慨,方圆村唯一一座小学就是老张头开办的,对于家境贫苦实在拿不出学费的人家,老张头总是分文不取,所以在村子声望很高,人们都称他”张先生”。 林隅就是他家的学校读完小学的。 突然间,林隅想到了昨天那个老头留下的两本书。他赶紧在家里翻腾了起来,炕上,柜子里,饭桌旁都找遍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时,他挠了挠脑袋,随即朝着门外走去,在门外的一个石墩上,正整齐的放着两本书,原来昨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顺手放在了这里,却忘了拿回去。 林隅欣喜中拿起两本书就向屋内跑去。在好奇之下林隅首先翻来了《天雷正印》,仔细一看,原来这是当年张天师驱鬼避邪役使小鬼的法咒书,书里详细记载了上百种符咒的画法以及使用方法。而另一本《济骸篇》是专门医治各种邪病怪症的医书。 林隅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个人自言自语道:那个老头为什么会把这两本奇书送给我?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道:“不管了,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如试着学学,看看书上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画符得有笔啊,我得去找张先生家里借只笔,”说着林隅就匆忙向张先生家中跑去。 林隅家离张先生也就两三百米,没一会工夫就已经到了张先生家的门口。 现在正是假期,所以张先生家门口也听不到任何学生朗读课文的声音。 其实这间学校并不大,只有简单的三个教室,教室里除了一些小板凳外,连张桌子都没有,平时上课的时候学生都是坐在这些小板凳上听课。 林隅前脚刚跨进屋内,后面就听到张小海呼唤的声音。回头一看,张小海手里正抱着两个大西瓜朝这边走来。 张小海开口便说道:“林隅,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看到你,你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过来找我玩。爷爷刚带我从地里摘的大西瓜,来,进屋吃一点。” 林隅马上说道:“小海,你爷爷的毛笔你能借给我用用吗?我有急用。” “家里毛笔多的是,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没一会儿,张小海手里就拿着一只毛笔,递到了林隅面前。 林隅接过毛笔,冲着张小海说道:“谢谢你了小海。随即就转身向家中奔跑。” 张小海心里自言自语道:“他要毛笔做什么,真是搞不懂。” 回到家里,林隅又从家里找来母亲去世时没用完的黄纸和墨汁,又摆起了香案,紧接着点起了香烛,恭敬的将香烛插进香炉中。 《天雷正印》开篇写道:伏羲创八卦,开符箓之先河,及轩辕之世,见沙中仙鸟灵虫之迹,闻野间鹏啼狮吼之声,知其中皆寓有先天之灵机,乃推闻而详求之,渐知其作用,及蚩尤乱作,轩辕命驾往,途遇西王母,授以符咒之决,于是大悟,即取虫为迹,并而成符,禽兽之声,绎而成咒,符咒之道,至此昌明,役鬼通神,如响斯应后人本其说而研求之,益觉精进,至其声音形迹以示人,智者参透而利用之,初固无限于教也,且符咒皆系西王母传之轩辕,轩辕又阐发而传之后世,在当时固无所谓教也,即以近日释道经典考之,释家未始无符而道家之斗科中,且尽用梵字梵音之咒语固不必刻舟求剑也,至符咒之道,传至今日,以年代久远,或未参透玄妙,致符咒一时失效,即疑为神秘或欺人之谈,而以迷信视之,此实未得其秘传也,若能推求始末,详加研究,则其效固可上穷碧落,下极黄泉,神明变化。灵异且不可测也。 画符的材料一般都有规定;画符一定要用墨或朱砂,尤以朱砂居多。之所以多用朱砂,在于古人以为朱砂有镇邪作用。符的载体用桃木板最多,因为桃木有极强的驱赶魔邪之神力。其次有柏木板、枣木板、石块、砖和黄纸等。另外,布、绢丝的使用也很普遍。 符者,实聚无数秘文凑合而成者也.其书法亦正如吾人执笔作事,一笔不可苟且,一笔不可多少,且符之所以能役鬼通神者,尽亦因鬼神能识此秘文,若所书之符,一无差误,而鬼神必听其号令,否则鬼神且于暗中昵笑之,遑言听其指使或且由是而迁怒鬼神矣,此亦如吾人欲倩朋友为我作一事,书笺召之,而其间加字连篇,则宁有不窃笑而怒其狂妄者耶,故书符一事不可率尔操觚符之笔次,既不可多少,部位亦有一定,书符之时,吾人尤当屏绝思虑,使脑府空明,心腔纯洁,如是则浩然一气,充沛乎中,尊严之相,流露于外,神完力足,号令斯行,能如是,所书之符,必克如响,斯应,且书符之法,也有数种,列举如下,一张贴之符,此类符大多采用朱砂以松烟墨书之,二吞服佩带焚化之符,此类符皆用黄表纸以朱砂书之,一退鬼驱妖之符,此类符本宜也有黄纸朱砂书之,而有时猝不及备,如中途最鬼怪迷崇,无从得诸物,则定神敛气,并右手中食二指,向空书符也可,但笔次部位不得错乱,一召神之符咒,此类符须闭目叩齿,含首暗书。 书符亦如作事情一样,文笔次之先后起落,皆有一定,不可草率从事,否则必失灵应,盖所谓符者,非任意为之者也,其间也有文字在,凡此等字,系上古秘文,吾人不之识,惟鬼神能识,笔次不差,鬼神必奉召而至.不能违抗,故学书符者,以研究其笔次之先后为要着,然符录之笔次,复杂异常,非道中人,一时颇不易得其端倪,故本书特于每符之后,将其笔顺之起落,详细注明,开符录奥妙之机,发千古不传之秘,得此一编,不啻亲受道术于太清也。 但是林隅家中也没有这些东西,只能一切从简了。 按照《天雷正法》上的画符方法,林隅动手就画了起来,刚开始画了好几张不是这里画歪了就是那里画斜了。 废了大半天功夫,终于画好了一张像样的,于是林隅拿起符箓在香烛上点燃,并随口念动咒语。 然后朝着香烛将符箓扔了出去,可是香烛居然没有一点反应,顿时林隅傻了眼。 从此以后,林隅每天从清晨画到傍晚,四季不断更迭,方圆村的桃花落了一茬又一茬,林隅这几年画的符箓已经不计其数。 这一天,林隅随手拿起画好的一张符箓,然后念动咒语,随手抛出符箓,只听见“轰”的一声,那张符咒竟在半空中点燃。接着,林隅又拿起了一张符咒,念动咒语,同样抛了出去,只听见屋外顿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霎时从天而降。 “我成功了,”林隅是既欣喜又害怕,这几年的修习没有白费,林隅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说着林隅又拿起《济骸篇》认真看了起来,这本书里对各种奇病怪症都有记载,其中记录了包括上千种疑难杂症,不由得让人惊叹不已。 每天,除了不断练习书中的符箓咒印,他还要要学习如何医治各种疑难杂症。 时光飞逝,不知不知中林隅已经长成二十岁的翩翩少年。 第三章 白苓霜 近几日来,方圆村一直阴雨连绵,仿佛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时令已到秋季,村边柳树上的叶儿已经零零星星掉落的所剩无几。 深夜,只听见一声惊雷,天空中的乌云便黑沉沉的压了下来,一道闪电过后,一声清脆的霹雳声震耳欲聋,瓢泼大雨接踵而来,宛如天神收到信号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一样,大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冲击着瓦片,大风肆意的咆哮在整个村落之中。 睡梦中的林隅突然听到一阵“哐当”的声音,迷糊中揉了揉眼睛看到,此刻屋顶的瓦片竟然掉落了下来,整个屋子的墙面湿漉漉的,雨水已经沿着屋檐“霹雳吧啦”的落在了炕上, 意识到情况不妙,林隅急忙点燃了放在炕头边柜子上的蜡烛,在一阵慌乱中匆匆的穿上了衣服,拿起一件满是“伤口”的雨衣披在身上就向屋外跑去,刚跑出屋外没几步,整个房子在一阵”砊砀”声中赫然倒下,只留下了一地的断瓦残垣。 天色渐渐放亮,倾盆大雨霎时也逐渐小了起来,看着生活了二十年的房屋骤然化为一地废墟,林隅不禁暗自道:天无绝人之路,看来方圆村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去外面闯闯,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只是我该去哪里呢?”林隅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去处,说着便朝着三十里以外的清竹县走去。 清竹县,县上人口密度不大,但是因为整个地方交通便利,所以盘踞了不少南来北往的生意人。 不过最近这清竹县的白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白家从事古董字画生意由来已久,在清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祖上曾经是修道之士,当时在整个山东也是大名鼎鼎。但是白万山的父亲历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执意要学习经商之道,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将祖上的手艺传承下去了。 不过白万山的父亲也确实是块做生意的好材料,从事古董字画生意没几年,便积累下了万贯家财,到了白万山这一代,更是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但是近来白万山却突然得了一场重病,而且一病不起,家人也找来了不少大夫和法师,那些人都装模作样来表演一番骗了钱财就走了,毫无半点治病救人的本事。 急的白家的人是团团转。 走了大约六七个时辰,林隅终于到了清竹县境内,小雨早已停歇,太阳时不时从云层中伸出脑袋,仿佛在同人们捉迷藏一样。 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边的商贩都在使劲的吆喝着,货摊上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稀奇物件。不过林隅此刻并没有什么“兴趣”欣赏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肚子早都已经开始和他反抗了,说着便传来了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如果现在能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就好了,实在不行馒头也成啊,林隅撇了撇嘴道。 他随即垂下头摸了摸衣服两边口头,什么也没有,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他干脆把两个口袋直接翻了出来,突然间他的脸上一阵灼热之感袭来,因为此刻,他的口袋比脸上都要干净许多。 林隅喃喃自语道,不如先打听打听,看看附近有没有寺庙或者道观,也好讨点食物先填饱肚子再说,打定主意后,他接连问了好几个走过的路人,终于打听到县城五里外有一座华若寺,于是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快步向寺庙走去。 华若寺,于明朝之处兴建以来年年香火鼎盛,每日来寺庙内祈福还愿的人是络绎不绝。 只见此刻正有一个短发女孩正跪拜在大殿之中,双手合十嘴角微微涌动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说完后又对着佛像恭敬的拜了拜,然后将提来的的点心和水果轻轻的放在了供台之上,登时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进华若寺一看,林隅顿时就被寺庙的庄严肃穆吸引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规模宏阔的庙宇。随即他又回了回神,径直的向正中央的大殿走去, 来到大殿门口,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望着大殿供台上的点心他的两眼都放出了亮光,抓起点心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一时竟忘记了自己的所处之地,眼看一盘点心三下五除二就要被了吃光了,当他一转身,差点被吓了个半死,刚才那个短发女孩正在用鄙夷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的脚下。 女孩看着有十六七岁,两道弯弯的眉,一头齐耳短发,一双清澈的眼睛,眉毛的笔触是柔软的,眼睛的颜色是分明的,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给人一种甜美而可爱的感觉。 林隅吞了吞刚才狼吞虎咽的食物后,露出一副尴尬之色,正想着如何对眼前的女孩好好解释一番。 还未开口,女孩就用手指着他的脚下说:“你踩着我的手帕了。” 林隅连忙看了看脚下,只见他的右脚下此时正踩着一个丝制手帕,只不过手帕上满是灰尘,几乎“面目全非”。林隅顿时向左边移了移身,然后捡起手帕递到女孩的面前,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 女孩接过手帕面露愠色问道:“你多久没吃饭了?我给父亲祈福供奉的点心都让你吃了”……话还没说完,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林隅见状急忙安慰道:“我赔给你还不行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但是为了安慰她,林隅只能谎言说道。 谁知说了大半天,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女孩依然泪眼汪汪的抽泣着,林隅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吃了人家的东西,也不能把人家撇下不管不顾,连他现在都想大哭一场了。 看着已经哭成了小泪人的女孩,想安慰又不知道怎样安慰,林隅只好试探着问道:“你父亲怎么了?” 女孩呜咽着说道:我的父亲前段日子突然生病了,请了很多医生都治不好,所以我每天才来寺院为父亲祈福,希望父亲能早点康复,谁知道今天遇到了你这个倒霉鬼…… “我帮你父亲治病,”林隅兴然应允道。 “你会治病?你不是在骗我吧,女孩半信半疑问道。” 林隅当即说道:”吃了你的点心,我又怎么会骗你呢。我这人一向都是有恩必报,希望你能相信我。” 听到林隅的一番话,女孩一直愁眉泪眼的脸上随即变的喜笑颜开。 “我叫白苓霜,”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欣喜的问道。 “我叫林隅,树林的林,一隅的隅,”林隅回答道。 第四章 玉如意(上) 白府,一座老宅。典雅庄重的门楼,雕刻精美的门楣,气派不凡。 一进大门,就看到有一口四方形的天井,天井左右两旁,有弧形的卷棚、卷龙纹饰的木格雕刻,形成了一个好似阁楼的密闭空间,中轴建筑和墙体均由青砖砌成,让人不觉美感十足。 林隅目瞪口呆的盯着白家的房子东边瞅瞅,西边摸摸,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一直在前方行走的白苓霜看到这一幕当下就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无奈的看着林隅:“你还走不走,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你那里像是会治病的人,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听完白苓霜的一番抱怨后林隅倒也并不生气,此刻的他浑身上下的衣服脏的早已分辨不出了原本的颜色,路边的叫花子都比他要干净许多,再加上刚刚在寺庙偷吃贡品,很难不让人把他当成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 白苓霜还在抱怨之际,丫鬟小蝶从偏门这时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白苓霜面前,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去寺庙之后“小耳朵”就不见了,府中上下我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小耳朵”的踪影。 白苓霜听后顿时脸色大变,一时间手足无措竟暗自伤神起来,然后大声疾呼道:“小耳朵”,小耳朵……叫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小耳朵”的影子,焦急的眼中不可抑制的流出了泪水。 看到这一幕,林隅当即上前问道:“小耳朵”是谁? 在一旁看着小姐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却不知道怎样安抚的小蝶随即说道:“小耳朵”是我家小姐养的猫,跟随我家小姐已经很多年,是小姐的“心头肉”。 林隅迈步走到白苓霜眼前说到:“好了,别哭了,再哭就变成丑八怪了,我知道“小耳朵”在那。” 白苓霜揉着已经有些臃肿的大眼神:“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小耳朵”,你就是我们白家的恩人,白苓霜郑重其事说道。” ”你差人准备一面新的铜镜,再准备一盆清水,我自然有办法帮你找到“小耳朵”。” 听到他又是要水,又是要镜子,白苓霜不由得再一次对他产生了怀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撇向他:“你是要准备梳洗打扮吗?” 林隅回头冲着她笑了笑:“你尽管去准备吧,我自有我的用处。” 白苓霜冲着身边的小蝶吩咐道:“按他说的做吧。” 没一会,小蝶就端来了一盆清水,身边还揣着一面绚丽多姿的铜镜放在了林隅的面前。 说着林隅就将铜镜放在水里竖着,自己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手舀起水往铜镜上浇去,不一会儿铜镜里似乎开始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渐渐地雾散了,镜子里出现的是一栋雅致阁楼,接着就出现了一张雕花装饰的木床,白苓霜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自己的房间吗? 当下恰步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林隅跟随白苓霜走进房内,只闻到房间内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边,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霞光,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小床,床上是一床锦被,墙角立着一架古琴,木质的梳妆台上放置了一些胭脂水粉,满屋子都是那么的清新闲适。 白苓霜走到窗前,随手掀开了挡在床下的绯色床单,一只大花猫“嗖”的一声从里面跑了出来,白苓霜赶紧把“小耳朵”抱在了怀中,语气温柔的说:“小耳朵”,以后不准再调皮了,害我担心死了。”说着便轻轻的抚摸着它,而“小耳朵”似乎也听懂了主人说的话,乖巧的眨了眨眼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向西方坠下,月亮已经静悄悄的挂在了屋顶的上空。 “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小耳朵”跟随我十多年了,它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多亏你找到了它。” 白苓霜对林隅说话的口气一下子变的格外客气起来,因为刚刚她亲眼目睹了林隅的本事,对她的说的话也就不再怀疑了,父亲的病或许只能指望他了。 林隅按了按肚子:“你要真的想谢我,就请我好好吃一顿吧,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就没有吃过一口饱饭,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说着肚子就传来“咕咕”的声音。 白苓霜轻声对小蝶说道:“你吩咐厨房多备点好吃的。” ”是”,小姐。 房间里此刻就剩下了他们两人,白苓霜柔声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不如你就在我家中暂住几日,这样也方便明天为我父亲治病。” 林隅正愁不知道晚上该去哪里落脚,突然听到这番话,顿时兴奋的点头答应。 我让下人烧点热水,你去洗个热水澡,再给你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说完下人带着林隅去了客房,客房里的木质浴桶早已备好热水,床边还放置了一套干净又体面的衣服,林隅随即褪去身上已经穿的发黑的衣服。在一声雀跃声中跳进浴桶。 大约洗了约莫半个小时,浴桶里本来清澈见底的水,此刻被他洗的已经浑然发黑,觉得洗的应该够干净了,他随即从浴桶中爬出,换上了那套对他来说尽显“奢华”的衣服,快步向客厅走去。 饭桌上,早已摆好了各种美味爽口的饭菜,坐在一旁的白苓霜突然看到一个皮肤白皙,眉毛浓密,眼窝微微凹陷的男子,不由得大失惊色。 林隅走上前笑道:“才一会功夫不见,就认不出我了。” 还在惊叹之中未曾反应过来的白苓霜突然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微微泛红:“没想到你穿上我父亲的这套衣服显的还挺英俊的嘛,差点都没认出来是你。” 听到白苓霜的夸奖,林隅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就别取笑我了。” 这一顿饭,彻底让白苓霜知道了什么叫饥不择食,一桌子的饭菜几乎都被林隅狼吞虎咽的吃掉了,看着林隅的吃相,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秋天的夜晚,空气甜美而宁静,这一晚,林隅睡的很香很甜。 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急忙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此刻外面站着的正是白苓霜。 白苓霜神色慌张道:“快去看看我父亲吧,他的病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 话音未落,两人就向白万山的房间走去,踏进房门,林隅就觉得这房间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走到床前,只见一个体形消瘦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 只见他面容苍白憔悴,没有一丝丝血色,而且气息时强时弱,可能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林隅当即凝聚精气默念咒语,一股天雷正气骤然停留在脑海,透过这股红色的微弱气流,一柄白玉如意浮现在脑海中,还未等到细看,脑海中的画面就已悄然消逝。 第五章 玉如意《下》 林隅回过神来,转身看着神色焦急的白苓霜问道:“你父亲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白苓霜使劲摇了摇头:“我这几年一直在上海读书,二十天前突然收到了家中的电报才赶了回来,回到家才知道了父亲病重的消息,白苓霜黯然伤神答道。” 母亲早逝一直是她多年来心中的一道创伤,她可不希望父亲再有什么事了,这几个月以来她每天都在心中默默为父亲祈祷。 在一旁许久未语的丫鬟小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一个多月前,有一天老爷匆匆忙忙跑了回来,说他得到了一件宝贝,然后兴冲冲的进了书房,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过房门,我们给老爷送饭,老爷也只是让我们把饭菜搁到门口,这样过了大概有五六天时间,老爷终于出来了,但是当时我们都觉得老爷整个人好像都变了,但是我们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了,总之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这样过了没几天,老爷就病了,而且病情似乎一天比一天严重。现在回头想想,老爷生病真的可能和那个宝贝有关,小蝶若有所思说道。” 林隅右手托腮琢磨了一会看着小蝶:“你知道你们家老爷拿回家的是什么宝贝吗?” “老爷从来不让我们下人私自进书房,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真的不太清楚,小蝶怯声答道。” 听完小蝶的话,白苓霜转身就向书房跑去,林隅也紧跟了过去。 幽静的书房内,通明敞亮,房间并不算大,只见里面放置了四个古色古香的红木书柜,书柜四面通透,柜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古玩古器。 看着白苓霜和小蝶在柜子四周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林隅也不闲着,围着整个房间转了几圈,这时他的眼睛瞥到了离床头两米处的一幅山水画上,画中奇山怪石,有山有水,尽显水天一色之感,颇为惬意,林隅晃着脑袋看了个仔细。 这幅画作仿佛此刻正在隐隐蠕动,按理说房间内门窗紧闭,密不透风。风也不可能吹进来,林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迈步向画前走去。 林隅将画作小心翼翼的摘下,一个暗洞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暗洞中放着一个红皮描金的木匣,他轻手轻脚的取出了木匣,只见木匣上面画着狮子等图案,林隅正准备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稀奇东西,这才发现木匣的腹部上着一把长方形的铜锁,锁身瘦长,一时没了法子,他只好坐在地上研究了起来。 还在苦苦找寻线索的白苓霜看到林隅坐在地上不言不语,随即走上前去,瞥到他手中的黑色木匣时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捂着小嘴凑了过去:“这木匣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林隅作手势指了指那个暗洞叹道:“东西是找到了,可惜就是打不开,看这把锁的样子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吧。” 白苓霜怔了一下:“这木匣是我爷爷生前之物,从爷爷过世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原来是被父亲藏到这里了。” 说着转身回头对林隅说道:“你等等,我可能知道这木匣的钥匙在哪里。” 大约十多分钟后,白苓霜手中拿着一把细长的钥匙递到林隅的面前:“你试试,看看是不是这把。” 林隅将钥匙轻轻插入锁孔,慢慢向前推移,只听“咔哧”一声,木匣上的长锁随即掉在了地上。 打开木匣一看,只见一柄通明剔透,光滑洁白的羊脂白玉如意静静的放在里面,一看就是上品。林隅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只见这柄如意时不时会泛起一道青光,这道青光若隐若现,此时林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笑,当下便有了主意。 出了书房,白苓霜脸上露出一种不解之色:“我父亲的怪病还有办法医治吗?” 林隅思索片刻道:“只要按我说的做,你父亲的病一定可以痊愈,不要担心了,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算话,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随即林隅让白苓霜在府中找来了一名男子,又让男子穿上了白万山的衣服,并且在其手上画了一道符箓,然后让他躺在了白万山的床上,又将白玉如意放于床前,布置好一切之后,林隅屏退了所有人,自己则在门外静侯。 到了五更鸡鸣时分,只听见房间中一声惨叫,林隅急忙冲了进去,只见那个男子手中拿了一团火,正不知所措,林隅大喊:“快把它扔进罐子里,”男子闻听,立马把这团火扔进了林隅事先准备好的罐子里,林隅一看得手,马上用符箓封住了罐子口。 这时,只听见罐子中有东西在横冲直撞,隐隐还有人声在呼喊,这时候众人都围了上来,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就听见罐子里的东西在喊叫:“他带人刨坟盗取我主子的宝物,让我主子死而不得瞑目,罪有应得,你这小道,为何助纣为虐,是非不明。” 这时白万山已经苏醒,听到此话,吓得脸色煞白。林隅知有内情,急忙去问。白万山只得喃喃把实话说了出来。 一个多月前,白万山偶然在当铺得知此处的清云山下有一处孤坟。据当时那两人说,墓穴之中好像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于是他一时鬼迷心窍,连夜带人去了坟地,打眼一看果然是无主孤坟,就刨开了墓穴,当时看到这柄玉如意的时候,他是惊喜不已。 白万山说完随即叹了口气:“哎,我真是糊涂哇。” 此时,罐子里的东西听了大喊:“你贪图宝物,侵扰了我的主人,我绝不能饶你。” 林隅给白万山把脉,发现他已经被那狐狸给吸干了精气,身体孱弱,心中知道白万山因贪婪惹祸,理亏在先,但自恃异术在手,他还是决定把狐狸收了。 于是他心一横,对罐子里的狐狸说:就算他真的有错,也轮不到你来害人性命,你今天撞在我手里,自然没有好下场。不收了你,你以后还会害人。 林隅吩咐众人抱来桃木枝,架起一堆火,又用铜镜照着罐子,开始用火烧罐。只听见里面声声惨叫:“你身为修道之士,众生应视为平等,如此处事不公,迟早必遭天谴,你等着吧!声音凄厉无比,最终烧成一团黑烟。” 白家人见收了狐仙,纷纷对林隅感恩戴德,林隅欣喜之余,心里也稍微有点不舒服。毕竟狐狸最后那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但仗着奇书在手,他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 林隅捉妖辟邪的本事没几天就传开了,经常会有人请他去家里看风水或医病,一时间在整个清竹县声名鹊起。 第六章 众邪复仇 自从林隅为白万山医好病后,白苓霜对林隅是一反常态,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给自己置办过冬用的衣物时也顺便给林隅置办了好几套。只是后来她发现林隅穿在身上的衣服都不太合身,统一的偏大。不过对于林隅来说这样已经很好了,回想起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现在最起码不用挨饿受冻,他的脸上不由得洋溢出一种幸福的笑容。 翌日,他闲来无事,索性从包袱中取出《天雷正印》,对于书中记载的咒法他虽然已经铭记于心,但是对于施法尚且还不能得心应手,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决定再认真练习练习。 “咚咚,”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缓缓的敲门声,林隅急忙将手中的书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包袱。打开门一看,门外不是别人,正是白苓霜,只见白苓霜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印花旗袍,细腰盈盈,修长的腿亭亭玉立,是如丁香般的女子。那份简静与清美,是锦上添花的绝色嫣然,空灵的似水中的荷,平仄多姿,楚楚动人。 林隅直勾勾的盯着她一时看的入神,突觉脚下一阵痛感传来,顺着脚下看去,白苓霜穿着一双丝绒绣花布鞋正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白苓霜嘴角上扬轻声道:“好看吗?” 此时的林隅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随即抽出脚往后退了退,脸色微微泛红:“好看,真好看,”说完林隅又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林隅这般模样,白苓霜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即又皱了皱眉:“你在房间干嘛呢?这么大半天才开门,”说着便要进门查看。 一番闹腾后,白苓霜非要林隅陪自己逛街,说是要去买些书籍,林隅百般推脱,白苓霜最后才悻悻离去。 林隅连忙关上房门,取出《天雷正印》,按照书中所写忙碌了起来,在房间足足呆了一个中午,直到午饭时间才留恋不舍的出了房门。 刚吃过午饭,就听府中下人说外面有人找林道长看风水,林隅本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好应声答应。 只见外面已经停放了一辆马车,车夫闲着无事正椅在木厢旁准备迷糊一小会,看到林道长出来二话没说就来了精神,林隅随即上了马车,大约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地方。林隅下来一瞧,已经出了清竹县边界。 原来这户人家新屋落成,想请林道长帮忙给看看风水,林隅也不含糊,一待就待到了天黑。还非要请林隅吃饭,沾沾他的正气以避邪去污。林隅当场就喝得酩酊大醉,谢绝了主人家相送,踉跄而归。 这户人家刚好在清竹县十里外的荒岗附近。过了荒岗,头顶的一轮明月就大的可怕。林隅此时就好像在荒岗顶上的月亮里走路,身后乌压压的一片黑影。 林隅晕头晃脑在荒岗上转了几圈,还不见走出去,顿时心里觉得有点不妙。他定定神,仔细看了看前面的路,只见荒岗芦苇摇曳,白亮亮的月光照得周围煞白,四下里都是荒滩野树,四处寻找,就是找不到平时走的那条小路。 林隅心想不好,怕是着了邪物的道儿。他也不慌,暗自定神,口里默念口诀,手伸进怀里摸出了用铜钱编的小剑,迎风一晃,立刻变成了黄灿灿的一把长剑。 他刚做完这些动作,周边顿时大风四起,芦苇刮得一阵矮过一阵,霎时黑云就把月亮给遮住了,四周一片黑暗。 林隅见此情况,知道自己平日所为招了那些邪物的忌恨,今天是寻机会报仇来了。这时,自己又突然被狂风刮来的沙子迷住了眼睛,只感觉身边全是影影绰绰的凉物冲撞自己,一会儿工夫,大暴雨就浇了下来。 四周全是各种喊冤救命的声音,冤魂饿鬼、狐妖黄皮都聚在了一起,就听见有人恨恨地说:“我儿罪不至死,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势力,却烧死了他,我已经在城隍面前告了状,神道理屈,不能响应,我今天定要取了你的性命。” 林隅一听,知道是那日烧死的狐仙同伙索命来了,心里一横,马上从怀里掏出一道符箓,大雨中手一晃就燃了起来。蓝盈盈的火焰在雨里不灭反大,而且瞬间就变成了火红色,只听见四周一群鬼物乱喊:“天雷咒,他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刚说完,林隅的口诀也念完了,就听见上空乌云里劈里啪啦一阵雷响,闪电四射,不大会儿工夫,天地间电光四射,风中哀嚎之声遍野。连远处村里的百姓都听见荒岗之中风声四起,一袋烟的工夫,乌云被雷劈得干干净净,月亮也重新出来了。 等了一夜的白家人见林隅迟迟不回来,赶紧差人去寻,结果在荒岗坳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林隅。赶紧抬回家救治,林隅第二天方才慢慢醒了过来,只是眼睛却看不到东西了,任谁问,都绝口不提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自此以后,林隅锐气全无,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白苓霜心中说不出的难过,抑制不住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他,每日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床前,而白万山也是遍寻名医为他医治,但是丝毫没有半点好转。 不知不觉中,冬去春来,新年伊始,春雨润泽,万物复苏,呈现一片祥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