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歌》 梦的伊始 序章 0.00诗歌part.1 从远处的某个地方。不断传来“铿铿”的不规则噪音。 正在以猛烈的势头开发着的都市一一樱架市,即使迎来了黄昏时刻,施工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樱架市的居民们早巳完全习惯了这样的日常生活,这一点。对迎来小学最后一个寒假的诗歌来说,也同样如此。 一边听着施工现场的金属碰撞声,一边独自一人走在放学的路上。从诗歌口中吐出的白色气息,扩散在十二月的寒冷空气中,随即消失无踪。 六年来一直走过的这条上学道路。随着季节的变化不断发生着显著的改变。 建筑商一找到空地就马上施工兴建房屋,市内随处可以见到新建起来的住宅楼房。争先恐后地开发起来的樱架市的住宅街,就好像随便拼凑起来积木似的,到处都是拐角。 没有改变的,就只有涛歌一直以来都是独自放学回家这一点了。在急剧地改变着形态的街道上,孤独的诗歌正在迈步前行。 每当建起一座新的建筑物,诗歌就会感到更为不安。 在仿佛按下了快进按钮似的不断变化的世界之中,就只有诗歌没有改变一一 难道说,诗歌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子下去吗? 不善交际,连朋友也没有交上一个。而且也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优点,所以也不会受到他人的注视。 就好像落在地面上的一片雪花一样。就算这样子融化消失掉,也不会有任何人家觉到吧一一 “……啊……” 诗歌不禁耸了耸脖子,站住了脚步。为了效仿姐姐而留长的头发,以及父亲买来的、她非常喜欢的白色围巾,忽然向侧边飘起。背上地书包晃动起来。笔盒里的用具发出了“哐啷哐啷”的碰撞声。 “……?” 风吹过之后,当诗歌再次向前方看去的时候,只见眼前伫立着一个人影。 不——那全身映照在艳丽的晚霞之中的身姿。诗歌并不认为那是一个“人”。 那是在高挑的身材上披着深红色的长大衣、还戴着革制手套的一位女性。虽然浮现出微笑的面容相当端庄,可是女性的那种仿佛在散发着香味似的妖艳气息。却是诗歌从来没有见过的。 女性戴着的圆框墨镜。 在诗歌里面浮现出彩虹色光辉的眼眸,正注视着诗歌。 诗歌心想,那位女性也许是属于幽灵之类的存在。她根本不知道这位女性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同时也觉得对方就算马上从眼前消失也是正常的事一一因为对方的存在感就是如此稀薄。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恐惧,视线一直没有从眼前的女性身上移开。 刚才还不绝于耳的施工噪音,已经完全消失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声音,就只有自己和眼前的墨镜女性存在于世上似的一一有这样一种奇妙的错觉。 女性挪动着鲜红色的嘴唇,开始说话了。 “哟,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诗歌大吃一惊,猛然回过神来。 “那、那个……” 一旦察觉到对方是人之后,恐惧心就马上涌了上来,由于不知道对方突然向自己说些什么,她感到非常困惑。 女性仿佛很好笑似的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年幼少女。 “你不用害怕的哦。” 诗歌的身体突然僵直了起来。就好像被点了穴一样——就好像被施了催眠术一样,被女性的彩虹色眼眸深深吸引了意识。 “我只是想问问而已。因为你明明有一个非常美味的梦想,可是看起来却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的……梦想……?” 诗歌和女性互相对上了视线。 女性面露微笑,仿佛在催促着答案似的侧着脑袋。女性那双在墨镜下面散发出不可恩议光辉的限眸,正直直地注视着诗歌,令她感到内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一样。 而勒紧了她胸口的,却是一种光是想起来就有一点幸福感的一一淡淡的思念。 对一一诗歌一直都怀抱着这样的思念。 “我的梦想是……” 从加深了笑意的女性肩膀上,飘起了一只带有艳丽纹样的紫色凤蝶…… 1.00诗歌part.2 诗歌正置身于随风飞舞的茫茫白雪中。 视野中看到的,就只有纷纷扬扬的雪片,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诗歌孤独一人站在那里,周围没有任何人。 “这里……有没有人?” 诗歌的喃喃自语声,仿佛被雪花吸收了似的,马上就消失了。 在填满視野的雪景的对面,诗歌仿佛看到了什么人影。 漂亮的长发,以及那不怎么像是初中生的成熟容貌一一正是诗歌地姐姐。 “姐姐……” 诗歌呼唤了一声,可是姐姐只是向她瞥了一眼,就消失在茫茫 雪景的地方。 接着又轮到父母出现在眼前,可是那也在眨眼间消失了。 这时候。诗歌才终于明白到一一 并是什么人都没有……而是大家都消失了一一 理由她自己也很清楚。 诗歌的背后,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 转身一看,只见一只有着纯白色身躯的巨大昆虫。正想要压在 诗歌地身上。 诗歌完全无法抵抗,只有默默地被那只类似萤火虫的昆虫紧紧拥抱着。 从诗歌的眼眶中,滑落了一滴泪珠。 自己周围没有任何人的理由一一 那是因为一一诗歌已经变成了不同于普通人类的另一种存在。 醒过来之后,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马上映人眼帘。 诗歌只觉得头脑一片茫然。她用手摸了摸枕头和被子,确认了一下触感。 “嗯……” 从床上坐起身子,擦了擦眼睛。碰到眼角的手指,感觉稍微有点湿润。 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诗歌咬住了嘴唇。心跳似乎稍微加快了一点点。 “怎么啦,已经醒了吗?诗歌。”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长发少女探出脸来。 那就是跟梦中看到的身影一模一样的一一不,带有色彩的现实身影显得更为可爱的诗歌的姐姐一一万叶,她早就穿好了初中的校服,头发也已经梳理得整整齐齐。 “嗯……早上好,姐姐。” 诗歌以刚起床咬不准字音的声音回答道,知道诗歌讨厌闹钟的万叶。每天早上都会特意到房间来叫醒她。 “眼睛好红哦?没事吧?” “嗯,只是擦了一下而已。” “是吗?那就快点下来洗脸吧。” “嗯……” 迎来了一如往常的早晨,诗歌也一如往常地进行着上学前的准备。 洗完脸、换了衣服、梳理好头发,然后就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在政府机关工作的父亲,专心当家庭主妇的母亲,就读于私立中学、比妹妹年长两岁的姐姐,还有小学六年级生的诗歌。 在这个四人家庭的早餐时间中,讨论的话题总是以姐姐万叶为中心。 “万叶,我听你妈妈说了,寒假你要跟朋友一起去滑冰、还要在那里住宿不回来?是不是个正经的朋友啊?” “什么嘛,当然是正经朋友啦。是普通的同班同学耶。” “我们很担心啊,连监护人也没有就……对吧?明明还是初中生嘛。” “真是的。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父母会说这种 话了。爸爸和妈妈地思维已经太落后了吧?虽然你们身为公务员和前干金小姐。这也许是没办法的事啦。” “别人家怎样是别人家的事。总之你到了晚上一定要跟家里联络一次啊。” “行啦行啦,这样的话我还没去就累死了。啊,诗歌。你要什么作礼物吗?” “那个……什么都可以的。” 万叶头脑聪明、性格温柔,也非常开朗。从妹妹的眼里看来也是个大美女,周围的人都非常喜欢她。父母对万叶的期待远胜于诗歌,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 但是诗歌并没有讨厌那样的父母和姐姐。她非常喜欢姐姐,同时也对拥有这样的姐姐感到自豪。 由于诗歌已经定下了从来年开始就要到公立中学读书,不能跟姐姐同上一所学校,所以她感到非常可惜。 那是道了最近,她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杏本家一直都是以姐姐为中心运转的。 所以即使诗歌不在一一这个家也应该不会有任何变化吧?不,什么都不会做的诗歌,恐怕总有一天会被家人所疏远吧一一 想到这些,诗歌感到很害怕。 漠然的不安和焦躁,就像漫天飞舞的白雪一样,一点点地把诗歌埋没下去。 静静地飘落在脚下的白雪。正慢慢地冻结起诗歌的心一一 “……” “真讨厌,听说那个<虫>又被发现了啊。” “……!” 听了正在看电视的母亲说的话,诗歌一不小心就翻倒了装有酱汤地饭碗。酱汤流到了摆满餐具的餐桌上。 “你到底在于什么啊?” “对、对不起。” 被父亲这么一斥责,诗歌就以细如蚊蚋的声音道歉道。她慌忙把手伸向向抹布,可是又差点把別的餐具碰倒了。 万叶一边帮诗歌的忙一边向母亲说道: “妈妈,快转台吧,什么<虫>的,反正都是编造出来的东西啦。” “不过……一想到那样的怪物就隐藏在身边的话,不是会觉得很可怕吗?” “我~都~说~了。现在电视上映出来的也只是一幅画而已吧?我不是常说不能什么事都尽信的吗?” <虫>一一 这种异样的存在开始在民间以传闻的形式流传开来,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据说会啃食人类梦想和希望的神秘昆虫一一人们都把它们称作<虫>。 国家并不承认<虫>的存在。但是从传闻散播的时期开始。目击证言也同时出现增加的趋势。这也的确是事实。 据说,<虫>是以人们的希望和欲求一一也就是梦想为粮食的。为此,它们会寄生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通过啃食宿主的梦想而成长。被<虫>附身的人就被唤作“附虫者”,作为寄宿着怪物的人类而为人所惧。 附虫者被恐惧的理由,并不仅仅是这样。他们以被啃食梦想为代价,可以借助<虫>来发挥超常的力量。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听说还有一些会喷火、会飞天的附虫者, 虽说获得了新的力量,但是附虫者并不是万能的。如果被杀死依附在身上的<虫>,它们原来所寄生的人心也会同时遭到破坏,跟<虫>一起被破坏了心的附虫者就被唤作“缺陷者”,是既没有感情也没有记忆的、只会遵从他人命令行事的行尸走肉。 如果梦想被<虫>啃食殆尽的话,下场则更为悲慘。不仅仅是心被破坏掉,他们的精神将会完全消灭,肉体也会面临死亡的命运。 也就是说,成了附虫者的人一一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都是命中注定要跟自己的<虫>共赴死地的。 煞有介事地流传在世间的有关<虫>的都市传说和谣言,不知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断绝过。不仅如此,谣言扩展的范围还越广,恐惧感已经在普通人的心中深深扎根了。 “我去上学了。” 诗歌背着姐姐以前用过的书包,走出家门。 感受着早晨刺骨的寒气,沿着熟悉的上学道路向小学走去。 上学途中的学生和上班途中的工薪族,一个个都从步幅较小的诗歌身边走了过去。 很快就到达了集体返校班的集合地点。从一年级生到六年级生 总共七个孩子,一起肩并肩地向学校走去,在走路的期间,诗歌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害怕生人和自我主张薄弱的诗歌,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过着同样的早晨生活。 走在拐角多多的巷子里,路过了昨天遇到圆框墨镜女性的地方。 当然,那里并没有身穿深红色大衣的女性身影。 “……” 诗歌轻轻按住了胸口。 跟那个不可思议的人物的相遇。就当作自己的秘密保守下去吧—— 她咬着嘴唇在心中发誓。 回到学校,诗歌走进了教室。 她从围成圈子地谈笑着的同学们身边走过。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好啦,大家都坐好。” 老师走进教室,跟往常无异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吵闹的教室中,仿佛只有诗歌一个被隔离到了某个寂静的空间中一样。 她茫然地听着老师讲课。同时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 ——哟,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被飘荡着不可恩议气氛的女人这么问道,诗歌作出了回答。 ——我的梦想是一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一诗歌就开始怀抱着某个小小的梦想。 她并不是对现在的环境感到厌恶。 对以姐姐为中心的家庭生活也早已习惯。在学校里虽然不能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但也没有遭到别人的欺负。 不过,自从在梦中描绘着某个梦境之后。它就不知不觉地在诗歌心中不断成长,现在已经变成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的愿望了。 也许可以称之为梦想吧。 在不停发生着显著变化的周围环境中,只有诗歌一个人在那里停步不前。 孤独地伫立在那里的诗歌。不安、焦虑、恐惧一一各种冰冷的感情不断在心头越积越多。那就像不停飘落的白雪一样,从脚边积到膝盖、再从膝盖积到腰间……逐渐要把诗歌整个人淹没。 在那些眼睛看不见的飘雪即将完全埋没诗歌之前的瞬间一一 她遇到了一个有着彩虹色眼眸的不可思议的女性: 然后,她把自己的梦想说了出来。 这个行动的代价一一实在过于巨大了。 “……!” 诗歌不经意地把视线转移到窗外一一仿佛在等待着她似的,一个不符合季节的小小身影飘落了下来。 那是有着纯白色躯体的、形如萤火虫一样的昆虫。 诗歌把苍白的脸移开,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一一放学铃声响起了。 诗歌把教科书塞进书包,走出了教室。 “再见啦。” “咦?” 忽然被人叫了一声,诗歌马上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同班的女生正在向自己挥手,虽然并不是特別要好,但她却偶尔会向孤独的诗歌搭话。 “啊,嗯。拜拜……” 诗歌也露出了陌腆的笑容,走到走廊上。脚步比早上回到学校的时候轻松了不少。有人向自己搭话让她感到非常高兴。 走出校门,沿着国道边的人行道走了一会儿,就听见背后传來嬉戏打闹的声音。 原来是跟诗歌同班的女生们正一边打闹一边向前跑。瞬间,诗歌不禁瞪大了眼睛。 在互相打闹的少女之中,刚才向诗歌搭话的女孩子被一块 小石头绊倒了。不走运的是,这里是没有护栏的十字路。 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哟,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不知为什么,圆框墨镜的女性声音,又在脑海中回响起来。 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在诗歌的视野中一一 轻飘飘地…… 出现了一片纯白的光芒。 1.01<郭公>part.1 跟同学们一起从校门走出来的他,发现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把视线投向那边,只见车门马上开了。 从驾驶座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嘴角浮现出浅笑的青年。对少年来说,那已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虽然也跟往常一样穿着昂贵地西装,但今天不是黑色,而是清一色的灰色。 “对不起,今天我还是不能去玩,现在才想起有事要做。” 他露出了迎合性的笑容,向跟自己走在一起的同学们说道。 “咦?那你的角色该怎么办啊?” “就是嘛,明明是同一个团队,现在只有我们的等级越来越高了啊。没有你那个角色的回复魔法,我们也很难受啦。” “木下你就代我用那个角色吧,之前你不是说过很想玩那个游戏吗?” “咦?我投有自信用得来啊,可能会死的哦?” “只要先保存记录就行了。那么。对不起,明天我绝对会去的!” 在同学们的抱怨声中,他快步地跑向了车子旁边。 青年虽然正在向他挥手,可是他却没有向对方回以挥手,就算接到“必须马上以挥手回敬”的命令,他也打算坚决抵抗不执行。 “哟,<郭公>。你好像跟朋友感情不错嘛,我总算放心啦。” 靠在车子上的青年以笑脸迎接了跑过来的他。明明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可是那量身订做的办公西装打扮却跟他非常相配。高挑的身材和俊秀的相貌这些长处,都被他那轻浮的浅笑和苍白的面容彻底粉碎了。他的身体状况不佳已经可以说是常态了。所以也没有担心的必要。 土师圭吾。 表面上虽然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公务员,但同时也是他的“上司”。 “有什么事啊?圭吾。” 樱架市的天空覆盖着厚厚的云层,被染上了一片寒冷的白色。 他一改跟同学们说话时的态度,以毫不客气的口吻丢出一句话。 “我不是说过叫你别来学校找我的吗?” “比起在学校里扮演优等生的你。还是现在这个孩子气的你更好呢。而且这种说话方式,一定会受女孩子欢迎的。” 他一一<郭公>一脸不高兴地无视了青年的挑逗之言。 当然,所谓的<郭公>也不是他的原名,在小学里面也被唤作另外一个普通的名字。平均性的身高和无个性的面容。不长也不短的黑发,加上随处都有卖的围巾和大衣。平凡的外表和具备相当社交性的性格。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融入任何背景之中。由眼前的青年一手打造出来的。事到如今还满脸轻松地说出“本来的性格更适合他”之类的话,也可以说是土师圭吾这个男人的可恶性格的露骨体现了。 但是不管他说什么,现在的<郭公>也是就读于市立小学,极其普通的十二岁少年。如果勉强要说他有什么特征的话。恐怕就只有贴在脸上的一片止血贴了。 “少废话,快点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啊,今天是训练日吗?” “不,训练已经结束了啊。” 在皱起眉头的<郭公>肩上,落下了一只小小的绿色物体。那是一直有着特长触角的、名叫郭公虫的昆虫,仿佛在十二月的寒气中打颤一般,郭公虫正不断拍打着翅膀。 土师递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那是一个相当大的机械式防风眼镜。 “该你出场了啊,<郭公>。从这个时刻开始,我正式认定你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战斗班的无指定附虫者。” <郭公>无言地回望着青年。 在别人眼里看来,两人就像是在互相狠狠盯着对方、随时会大打出手似的。停在少年肩上的绿色郭公虫则交替地看着他们两人。 “……” <郭公>伸出手,从青年手里接过了防风眼镜。感受到那种冰冷沉重地触感,<郭公>马上就对这个东西感到厌恶了。恐怕以后一直也不会喜欢上这种东西吧。 “我今天也被任命为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助理了,今天是我们的出道之战。” “……对手是谁?” “是在两小时前刚被发现的附虫者,暂定名称是<冬萤>一一是在瞬间内把前往捕获的十几名局员尽数击败的强手哦。” “初次任务就要以那样的怪物当对手啊……” “从普通人类看来。你们附虫者无论是谁都跟怪物一样啦。” <郭公>沉默了起来。 土师的话语,完全没有半分温柔和顾虑情面。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附虫者这种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不可能有的东西,从过着普通生活的人们眼中看来,就只能是恐惧的对象而已。<郭公>也对这一点了得非常清楚。 “不过呢,世界上还有一些比那样的怪物更丑恶的东西。” 土师没有改变表情。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是怎么回事?” “你马上就知道了。” 名为土师圭吾的男人,对附虫者既不会手下留情,也不抱有任何慈悲心。但是同时一一也不会怀有恐惧感。<郭公>就是凭着这一点来区分眼前的青年和其他的大人。 “<冬萤>被发现的地方,是在特环东中央支部所在的这个樱架 市。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由于前往捕获的战斗班在瞬间内全灭。包韵括本部在内的各支部已经派出总数近百人的号指定局员组成临时救援队来这边。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到达这里,负责指挥他们的是火种三号附虫者<波江>。虽然在特环之中没有公开,不过她是东中央支部长——也就是我们头儿高锹雷的女儿啦。” “近百人的号指定局员……?虽然我不怎么清楚,但是那么大阵容的不对,一般不是应该由本部局员来指挥的吗?” 看来那所谓的<冬萤>,应该是个很厉害的怪物,光是号指定局员就达到这个数目的话,那么无指定的附虫者一定会有相当于其几倍数目的人数前来吧。 土师翘起嘴角,讽刺般地笑道: “交易、争功、势力争夺……即使在这样的非常时刻,也还是不能避免这些无聊的事情呢。而这方面正是高锹支部长最擅长的。” “嗯……不过也跟我没关系啦。” 虽然自己并没有多大意识。但是在演绎普通小学生的时候和作 为<郭公>的时候。他口中的“我”是有着不同声调的,土师还开玩笑似的说过,他作为普通小学生的时候说的“我”有一种生硬的感觉。 “你将被编入不同于统合大队的、只由东中央支部局员构成的待机部队中。那是在<波江>所率领的统合大队包围网万一被突破的时候负责应急的别动队。真有这种情况的话。市民一定是赶不及避难的,所以待机部队的战斗应该会是街头防护战。” “从包围网中逃脱……只是号指定局员就已经有一百多人了啊?那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面对一笑置之的<郭公>,土师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如果你是<冬萤>的话。会不会因为对方是一百人的附虫者而老实放弃呢?” “……” “你所怀抱的梦 想,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弃的东西吧?” <郭公>无意识地加大了握住防风眼镜的力度。 仿佛闪一般,过去的记吹又重现在脑海中。 某一天回到家的时候一一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在家人突然消失的房间里茫然呆立的自己。 孤独一人站在那里的感觉。在什么都没有的公寓房间中飘荡的尘埃味道。 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扔下自己的母亲和姐姐的身影,姐姐虽然回头看了一眼这边,但是她们两人很快就手拉着手,扔下大助离去了。 自己没有被任何人需要一一 因为明确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他无法追赶上去,即使对一个人把姐弟俩拉扯大的母亲来说,即使对身体天生纤弱的姐姐来说,他的存在也只不过是个沉重负担而已。 正因为明白这一切一一他在那个时候,已经成了附虫者。 一一即使是这样的我,也应该会有哪个需要我的容身之所一一 那是在一年前发生的事。 连眼泪也无法流出来,他一边目送着逐渐远去的母亲和姐姐,一边强烈地在心中祈求着自己的梦想。 他不可能忘记当时的心情。 就算面对着一百个敌人一一他也是不可能在实现这个唯一愿望之前甘心接受结局的。 “开什么玩笑一一” <郭公>以灼烧般的双眸瞪视着眼前的青年。 “我才不会就这样放弃……!” 土师圭吾跳望着街道上因为时近黄昏而逐渐多起来的行人,吐出了一口白气: “对,也许<冬萤>会跟你一样不会放弃,不放弃梦想的附虫者是很强的。一定比一百个敌人还要强吧。” “……” “不管怎样,你就到预先分配的岗位上去吧。指定场所已经以地图的方式保存在防风眼镜的记忆体中。高锹支部长听说也会在附近观望战况。我在别的地方还有些事要干,所以要先在这里暂时告別啦。”“咦?你明明是支部长助理,怎么不在支部长身边啊?” 土师嘴角露出了奸笑。每次看到他这副表情。之后总是不会遇上好事。 “你又在搞什么阴谋吧?” “真可惜。偏偏只有这次,搞阴谋的人并不是我哦。” “什么?你啊,至少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说得明白一点好不好。” 土师微笑着把手搭在驾驶座的车门上。 “那个防风眼镜的无线通讯中,已经设定了能直接跟我通话的频道。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就要马上跟我联络哦。”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 “回答只需要一次。” “行啦。” “……最近。可能是因为看到你这样子吧,我妹妹也经常会摆出这样地态度,真让我苦恼,这实在是最大的烦恼根源呢。” 当然啦,因为那是我故意教给她的一一大助在心中向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土师坐上车子。关上了车门。然后,他以单手握着摇杆。用食指掂在额头上摆出敬礼的姿势说道: “祝你好运啦,<郭公>。为了守护自己的梦想,好好加油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不过你也是啦,支部长助理大人。” 两人交换了一瞬间的微笑,然后各自前往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1.02theothers 通过黑色防风眼镜看到的街道风景,就好像另一个世界似的完全没有现实感。 在晚霞照耀下的人们的笑容。跟面无表情的自己反射在窗玻璃上地容貌重叠在一起。 长得太长长的头发,因为不便行动的理由,已经在上个星期剪短了。遮挡着眼睛和鼻子的是机械式的防风眼镜。薄薄的嘴唇就像人偶一样被固定成“一”字型。 即使知道自己真面目的人看到现在的自己。恐怕也不会发现吧。即使从自己眼里看来。这个以巨大的防风眼镜遮挡着正面、身穿着厚厚的长大衣的人物,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小实。” 在飞驰于国道上的梅塞德斯奔驰车的后排座位上,身旁的中年男性向她发话道。 高锹实转过头一看,只见那个男性正以一双怒目瞪视着自己。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面对着什么,都是一脸怒容。这件事,实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几年来。自己都没有见过他笑的样子。 高锹雷一一在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中担任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的男人,同时也是她一一高锹实的亲生父亲,梳成大背头的头发和锐角形的双眸,总是散发出一种类似霸气的气息。 车里面就只有高锹雷、高锹实和司机这三人。 “这个国家已经不行了。” 高锹雷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啃食人类梦想的<虫>出现之后,已经过了几年。在这几年里,这个国家到底做了什么?在对<虫>毫无免疫力的状态下,只是为了隐瞒<虫>的存在并对其加以捕获。而建立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暖昧的组织而已。” 为了把没有对外界公布的异形存在一一<虫>视为危险对象而进行捕获和隐瞒,国家曾经动用过通常兵器来对抗他们,但是因为无法完全应付附虫者那多种多样的能力,于是就决定采取另外的手段。 使用附虫者来捕获附虫者。 为此而特意创设的机关,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了。 略称为特环的这个机关,其主要任务是通过捕获附虫者、在施加训练后实现对他们的统率和指挥,并以此捕获外部的附虫者。隶属于特环的附虫者被赋予了战斗班、监视班、情报班等等各种适合其各自特性的任务,其中的反抗者一一都被杀死了<虫>而变成缺陷者高锹实同样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成员之一。 作为局员被投入实战中的附虫者,都按照能力的种类和力量强弱分成多个等级。纯粹擅长战斗的能力就被称为火种。拥有某种罕见能力的附虫者则被称为异种。其他因为某种理由而拥有必须隐匿的特性的附虫者则被称为秘种。同时按照力量的强弱设定有从一号到十号的等级,连最低级的十号条件也不满足的局员就被唤作无指定局员。 高锹实被指定为火种三号局员一一这个等级在现在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意味着已经几乎是最强的附虫者了。 “这个国家,实在有太多不足挂齿的无能之辈了。明明是这样,一个个怀抱着许多想得到的东西。金钱、力量,还有<虫>……现在统治着这一切的人,已经彻底腐化了。他们是应该被淘汰的存在,必须在稳固的法律基础上由合适的人选代替他们才行。小实,你明白吧?” “是的,父亲。” 高锹家是每一代都担任国家重要职位的名门世家。在实的老家,还留下了多幅被称颂为英雄的祖先肖像画。她就是处于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但是,其中她最为尊敬的人。却依然是父亲。直到现在为止,父亲无论面对怎样的恶势力,都总是能节节胜利,一直守护着这个国家。作为证明,高锹家也获得了未曾有的荣誉,其权力甚至触及到了国家的根干部分。 “这个国家已经忘记了正义。我无法容忍这一点,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高锹雷伸出了手,抚摸着实的头发说道。 “是的……” 感受到他的手传来的坚硬感,实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父亲那双温暖而壮实的手的触感。是她最喜欢的,同时,对经常会被周围人孤立的实来说,那也是唯一的安慰。 “你得到的那种 力量。也是为了履行高锹家的职责而存在的。作为证据,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协助我修正这个国家的错误。就是你的使命。” “是的。” 从点着头的实的头发中,钻出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姿态虽然很像白纹蝶,但细致部分的纹样却完全不同。翅膀的形状比普通的白纹蝶更富有锐利感,身躯也给人一种纤细的印象。 从高锹雷的口袋里,传出了手机的来电音乐声。 “是我一一这是预想范围内的啦,没有问题。从各支部调来的支援部队……啊。我知道。你把正确的地点传送到<波江>的防风眼镜中吧。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就由我来直接指挥。, <波江>是高锹实在特环里的代号名称。那是根据停在实的肩膀上的<虫>一一波江白蝶来取的名称。 “我早就预料到。总有一天会出现让人手足无措的强力附虫者了。” 以这句话为开头。高锹雷把手机放到怀里。 “这次的捕获对象,似乎已经把战斗班的两个分队击溃了。从现时开始,我们把捕获对象的暂定名称定为<冬萤>,同时认定为异种三号附虫者。作为异种来说,那应该是至今为止的最高指定了。包括你在内。能应付过来的局员应该很少吧。” “那么一一” 实的心跳逐渐加速,紧张和激动顿时涌上心头。 高锹雷露出了笑容一一看到他的笑容,实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父亲那久违的笑容。即使在亲生女儿的眼中。也是那么富有震撼力。 “啊啊,终于迎来了这个时刻。小实,你将要指挥从本部和各支部集中而成的统合大队。你要把特环的战斗力集中在<冬萤>上,让他们好好配合行动。我就去指挥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 “由我来指挥统合大队……?不是指挥东中央支部吗?” “那是过去未未曾有过的强力附虫者。无论是哪个支部都想趁机以不损一兵一卒的方式将其捕获,然后拉拢到自己的支部中去。正因为这样,各支部才同时派出了自己的主力附虫者集中到这里。而我则以由东中央支郎局员负责指挥为条件,故意接受了这个要求。能够统领集结了特环主要战斗力的统合大队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要把<冬萤>捕获起来一一变成局员吗?” “我不是说过吗?我早就预料到,总有一天会出现让人手足无措的强力附虫者了,如果带着捕捉之类的天真想法的话,很可能会反过来被干掉。所以必须带着杀死对方的打算去战斗。” “……” “虽然只是是暂时性的事,但是我还是对放开你感到有点不安啊。” 高锹雷的手再次抚摸着实的脸颊。光是这份温暖的感触,就把实的疑问河迷惑之类的感情一下子吹散了。 “就算我的计划成功了,也不能让<冬萤>这个不确定要素威胁国家的安全。而且能战胜<冬萤>的人,就只有小实你一个了,守护这个国家的使命,必须由高锹家来完成。” “……是的,父亲。” 被父亲抚摸着脸颊,实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要有这份感觉在,那么自己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状况,也应该可以勇敢去面对吧。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也一定能继续守护自己的梦想一一保护这个国家的梦想。 随着一声电子音响起,实所装备的防风眼镜表面开始浮现出映像。在樱架市的平面图上浮现出发光的线路,显示着<冬萤>的逃走路线。 “我作为火种三号局员<波江>,负责指挥统合大队,为了打倒这 个国家的敌人一一<冬萤>。” “好孩子。我期待着你哦。小实。” 高锹雷的表情上。又再次浮现出笑意。 2.0 诗歌part.3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自己也不知道。 自己只不过是想帮助眼前差点就要被车辗过的同学而已。 但是—— 在诗歌的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被破坏得完全失去了原形。 沥青地面被掀翻了起来,走在车道上的汽车因为陷进裂缝中而停了下来。街灯被折弯,电线杆也有好几根被弄断了。从碎裂的水道管中喷出水花,周围的人们都在不断发出悲鸣声。 呆坐在瓦砾中央的同学,以愕然的表情注视着诗歌。 “怪……怪物……” 听了同学的呢喃声,诗歌不禁瞪大了眼睛。 怪物。 说出这句话的少女,视线毫无疑问正对准了诗歌。 绝对不会看错,那是渗透着恐惧神色的眼睛一一是交混着战栗和厌恶的拒绝视线。 “我——” 诗歌无意识地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飘起了一点白色的光辉。 有着纯白色身躯的巨大萤火虫,正漂浮在诗歌的正上方。 ——可以告诉我你的梦想吗? 如同白日梦一般的、跟圆框墨镜的妖艳女性的相遇。 回答了她的问题后,诗歌就马上失去了意识。当地再次在无人的巷子离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已经依附在诗歌的身上了。 <虫>—— 自己说出了梦想的诗歌。变成了附虫者。 诗歌一直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秘密,决定要这样子一辈子隐瞒下去才行。 明明是这样一一 “<虫>……!是<虫>啊!快逃!” “是附虫者!快找警察来一一” 人们都各自发出悲鸣,迅速远离诗歌而去。 “不……我没有打算那样……” 诗歌低声嘀咕着,同时向同学走近了一步。 “不、不要一一!” 同班的少女发出了半狂乱的悲鸣,爬着逃离了诗歌的身边。 看见这一幕。诗歌停下了脚步。仿佛时间停止了似的,什么都不能想。 这个……到底是……什么? 她以一片空白的脑袋茫茫然地想着。 至今为止。自己从来没有引入注目过,一直过着平稳的生活。虽然在家里经常惹父母生气,在学校也没有一个朋友。但她还是相信一直都会过着这种安稳的日子。 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焦躁,也同样是事实。 正因为如此,诗歌才在内心祈求着。 那个愿望实在过于微不足道,甚至不能称之为梦想。 她只是把这个微不足道的希望吐露过一次而巳。 仅仅是因为这样。现在任何人都因为害怕诗歌而四处乱逃。 本来还以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可能只是一场恶梦,但是包围着自己的悲鸣声。以及跟头上的<虫>之间的“连在一起”的感触,还是强行把诗歌拉回到现实中来。 这种事。我根本没有期望过一一 在茫然发抖的诗歌耳边,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她猛然回过神,环视了一下周围。 从远处注视着诗歌的人们,眼神中明显对自己充满了恐惧。 “……!” 与其说是逃跑,倒不如说是因为害怕留在那里,于是她奔了起来。 “不要,不要跟着我来……!” 白色的萤火虫跟着拼命向前跑的诗歌飞来。诗歌虽然想用手把它赶走,可是环绕着淡淡光芒的,<虫>却躲开了她的手臂。 “不要跟着我来啊~!” 诗歌哭丧着脸喊道。可是萤火虫也只是很不可思议似的看着她而已。 诗歌无意识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奔跑着。虽然刚刚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现在她还是想逃进能让自 己安心的地方。 “呜呜……呜呜……” 看见一边哭一边跑的诗歌,路人们都发出悲鸣慌忙逃窜。 “怎、怎么了那个!?喂,那个难道是……” “呀——!是、是<虫>……!” 为了从人们的悲鸣中逃脱出来。诗歌拼命奔跑。虽然已经气喘吁吁,心脏也快裂开了,但是让她感觉比这更难受的是自己被人们恐惧这个事实。 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 在奔跑的期间,疑问一直都充满着她的脑海。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而偏偏就是自己被<虫>这种可怕的存在依附在身上了呢?自己只不过是被那个戴管圆框墨镜的女性问了一句话,然后作出了回答而已啊一一 体力达到了极限,诗歌奔跑的速度已经跟走路没有区别了。即使疲惫到那个地步。诗歌也还是一心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大概是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吧,她终于来到了可以看见家门的地方。 在家门前,可以看到姐姐和父母的身影。发现诗歌之后,他们都马上瞪大了眼睛。 “诗歌!” 姐姐万叶想要向自己跑过来。 “爸爸、妈妈……姐姐……!” 诗歌也想要跑过去,可是看到父母的反应,还是停下了脚步。母亲从背后抱住了万叶拦住了她,父亲则仿佛要守护母亲和姐阻似的在了两人面前。 “爸……爸爸?妈妈……?” “别、别过来!别过来这边!” 头脑马上变成了一片空白。诗歌无法理解父母的话语。思维也停止了下来。 “等……干、干什么嘛!你们两个!诗歌她……!” 万叶开始想要挣脱父母的束缚,可是异变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从住宅街的各个地方,突然涌出了一群异样打扮的人们。 那是一些身上披着漆黑的长大衣、用巨大的防风眼镜隐藏着脸面的人物,在通道的阴影处、墙壁的另一侧、住宅的屋顶上……总共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 “怎,怎么了!这些家伙!难道……是爸爸你叫来的?” “我、我只是在接到学校联络后马上通报了警察而已!只是这样!” 毫不理会狼狈的家人们,站在屋顶上的长大衣开口说道: “杏本诗歌。你已经作为有害指定人物被通缉了。如果老实接受我们的拘束。就马上把双手举在头上跪下来。如果企图抵抗或者逃亡的话,我们是有权对你造成伤害的。” “什么嘛。你们这些人!到底诗歌做了些什么!警察一一” 长大衣们丝毫不在乎万叶的叫唤,慢慢地向着诗歌逼近过去。 “警察是不会来的。我们是以捕获像你这种有害对象为任务的人们。我再说一遍,马上把双手举到头上跪下来,杏本诗歌。” “……我……我……” 诗歌好不容易才让不停颤抖的双脚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去思考眼前的人们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诗歌呆站着不动。站在屋顶上戴着防风眼镜的人物叫嚷道: “马上捕获!” 瞬间,诗歌的眼前展开了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 在那些戴着眼镜身份不明人们身边,陆续出现了一些异形的存在、其大小从篮球的体积到几米大的都可以见到,不过全部都呈现出昆虫的外表。 以诗歌的父母和姐姐的悲鸣声为信号,防风眼镜的人们同时向诗歌发动了攻击。 “……不……要……” 脚上没有了力气,连逃跑也无法做到。 但是在下一瞬间,纯白的萤火虫仿佛要守护诗歌似的跃到了防风眼镜人们的面前。 萤火虫的身躯发出耀眼的光芒。 “……!” 在动摇的防风眼镜人们头顶一一 被萤火虫的光芒所照亮的天空上。出现了一片轻飘飘的纯白雪花。 雪花一片接一片地出现。数量变得越来越多了。 “——不要……” 在寂静的四周,回响着一个平静的声音。 “不要来……” “……” 诗歌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巴。 传出来的并非别人、正是诗歌自身的声音。但是诗歌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从空中出现的雪花。向着地面落去, “不要靠近我……” 发出声音的,是诗歌的<虫>一一纯白色的萤火虫, 下一瞬间,<虫>的惨叫声马上震撼了诗歌的鼓膜。 被落下的雪花碰到的<虫>的身躯,都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碎了。其中有的<虫>还从身体内部发生爆炸,有的<虫>全身都被切成一堆碎片。不仅是<虫>,就连被雪触碰到的地面和建筑物也仿佛遭遇了大地震似的发生了崩塌。 以诗歌为中心的崩溃风暴,把映入视野的一切都尽数吞沒了—— “咕哇啊啊啊啊啊!” “呜哇啊啁啁啊啊啊!” 白雪似乎是故意避开人体飘落下来的。但是那些被杀死了<虫>的人们都露出了苦闷的表情,一个个倒在地上。 “啊一一啊一一” 在呆站着的诗歌面前,上演了一幕单方面的杀戮剧。 虽然也有拼命作出抵抗的<虫>,但光是被一片雪花碰到,身体就马上碎裂、压扁,随着喀啦喀啦的破裂声丧失了原形,就连想逃出去的<虫>,也被落下来的雪花毫不留情地吞没,电线杆和住宅的墙壁也同时被卷入其中,化作了齑粉。 落在瓦砾上的<虫>的尸骸,就好像融人空气中似的慢慢消失了。 与此同时,身为宿主的那些身份不明的防风眼镜人们,都全部跪倒在瓦砾堆上。 “呜一一” 看到防风眼镜人们的姿态,诗歌背上不禁掠过一阵寒意。 那些刚才准备向诗歌发动袭击的人们,脸上都丧失了所有的感情。防风眼镜掉了下来的那些人都半睁着眼睛,浑浊的眼眸正注视着虚空。 就好像死人站在那里一样。 被杀死了<虫>的附虫者,就会连心也一同被破坏,丧失所有的感情和记忆而沦为缺陷者一一 回想起这个传闻,诗歌以不断发抖的双脚向后倒退, “不要一一” 连发出悲鸣也无法做到,在诗歌的眼中,那些丧失了人类感情的人们。甚至比<虫>更显得诡异莫名。 “全部……都坏掉吧……” 白色的萤火虫以诗歌的声音说道。 “不是的一一这种事。都不是我干的一一” 诗歌缓缓地转身对着家人们。 “怪、怪物——” “……!” 母亲嘀咕的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诗歌那幼小的心灵。 就连一直都站在诗歌这边的姐姐。也同样以恐惧的眼神注视着她。 “——我——” 脚步轻浮。 因为发生了太多事,脑袋的理解力完全无法跟上。仿佛马上就要晕过去一样。 附虫者 被啃食人类梦想的<虫>所附身的人。 诗歌已经成了这种存在,不仅是其他人、就连家人也对自己心存恐惧—— 诗歌拖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转身背对着家人。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奔跑的体力。 “——等、等一下,诗歌!” 从背后传来的姐姐的声音,现在的诗歌也已经无法听见了。 把焦点不定的视线投向空中 ,只见一群身穿黑色长大衣的人们正一边抓着异性之<虫>的脚一边飘落下来。 但是,在碰到从空中落下的雪花的瞬间,那些<虫>也像折纸玩具似的被揉成一团,最后被压扁挤碎。以防风眼镜隐藏着真面目的人们都落到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我——我是——” 白色的雪花不停地飘落下来,把诗歌视野中的一切都尽数破坏殆尽。 “——我——我是怪物啊……” 诗歌的自言自语,被音量远远超越她声音的崩塌轰鸣声完全掩盖了—— 2.01<郭公>part.2 <郭公>正潜伏在高架路下的围栏阴影中, 在狭窄的里巷的另一测,可以看到下班回家的路人们不断穿梭来往的样子。位于樱架市中心部分的办公楼街道,就近在眼前。 在脚边的水洼中,映照出跟读小学的时候完全变了样的自己的身影。 覆盖全身的厚实长大衣、手套和长靴的这一类装备,全都是以能抵受置烈冲击的特殊素材做成的。以巨大的防风眼镜遮挡着自己的大半张险,因此而被推得倒竖起来的头发,看起来就好像恶魔的角一样。 被统一为漆黑色的这些装备,是特別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标准装备。这是考虑到跟附虫者的战斗而开发的东西,尤其是防风眼镜一一那恐怕可以说是最尖端技术的结晶了。 嗡的一声。<郭公>的防风眼镜中出现了红色的光点。 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名为<冬萤>的强力附虫者逃跑的路线地图, 现在,<冬萤>似乎正在远方的住宅街附近徘徊。从其走动的轨迹看来,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目的性和统一感,会不会来到<郭公>所在的地方也是一个疑问。 按照计划,由各支部的精锐们集结而成的统合大队。很快就要跟<冬萤>发生接触。仅由管辖樱架市的东中央支部的局员构成的<郭公>他们的部队,只不过是以后方支援的名目被安排在远寓战场的地方而已。顺利的话就可以趁机把<冬萤>捕捉回来安排到自己的支部里一一上层部的领导者们恐怕都是在考虑着这些关乎私利的问题吧。 “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小兵就没有出场机会了吗。” 他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稍微有点紧张,于是马上放松了肩膀的力量。 除了<郭公>以外,还可以感觉到周围躲藏着大量的局员。在半径数百米的范围内。恐怕潜伏着几十个局员吧,在建筑物的阴影中,也偶尔能看到跟<郭公>穿戴着同样装备的局员们挪动身体的影子。 “算了,最好当然是舒舒服服的什么也不用干啦。” 虽然听了土师那种别有深意的口吻所说的话还以为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波江>所率领的统合大队是集中了特环主体力量的战斗力。<郭公>的首次任务。看来将会在风平浪静中结束。 干脆偷懒回去算了一一正当他开始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防风眼睛的无限通信中传出了一个低沉声音。 “通告全体待机中的东中央支部局员。” 那是一个未曾听过的声音,正是东中央支部的支郎长一一高锹雷。 说起来他的确说过要亲自指挥呢一一<郭公>回想起来。反正待机小队根本没事可做,所以他恐怕是盘算着趁这个机会轻轻松松地夸示一下领导者的威风吧。 但是高锹雷却唐突地发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命令。 “东中央支部即将从现在开始改变任务内容,转向执行最重要的任务。” <郭公>不禁皱起了眉头。 “改变……任务内容?” “在执行任务之前,我希望各位局员先把握好目前的状况。 在约两个小时前发现的异种附虫者<冬萤>,目前正在逃走,不久之后,由包括本部在内的各支部组成的支援部队将与其发生接触。同时将会把<冬萤>击败——但是估计应该会是一场苦战,特环的战斗力也恐怕会出现显著下降,陷入暂时性的混乱。如果是现在的话。保护本部的战斗力也应该会变得人手单薄。”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一一 高锹雷前半部分的台词,<郭公>也能很快理解过来,但是后半部分却好像跟现状完全没有关系。 正当他感到奇怪,防风眼镜里的地图突然被切换成了别的映像。一幅画着樱架市的地图被逐渐放大,上面显示着一条连通着好几个市的路线。 “怎么了,这个?不是跟<冬萤>毫无关系一一” “我多年来一直在计划的作战,终于迎来了实行的时刻。全员立即解除待机状态,转向行动。我会带头先行,但在战斗上所谓指挥将会 交由异种六号局员<八角>来执行。” “明白。” “!” 突如其来的回答声音,是从<郭公>背后传来的。 <郭公>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年已经从里巷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有着跟<郭公>完全一样的装备,但是身高却比他要高出一个头。从那低沉的声音来判断。大概比他要年长四五岁左右吧。他束着染成蓝色的头发,梳成了七条辫子。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一一 异种的附虫者是一种罕见的存在,而且如果是六号指定的话,还拥有担任分队指挥官的权限,即使是直到最近还是训练生的<郭公>,也听说过<八角>这个名字。据说他是个相当有实力的人。 局员们也纷纷跟随着<八角>现出了身影,同时向同一个方向迈出了步子。 <郭公>马上感到不对劲,于是也追上了<八角>。 “喂,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搞什么……” “你好像是今天才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吧。” <八角>瞥了他一眼,以诡异、低沉声音说道: “既然是这样。你不知道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个机会。” “所以我就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样下去的话……是不行的。我们附虫者就只会被中央本部随心所欲地使唤,迟早都会像废物一样被扔掉。我们就只有自己挽救自己了。”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没有理会满怀困惑的<郭公>,<八角>和其他局员们都沿着防风眼镜中指示的路线飞奔了起来. 由高锹雷高声发出的宣言。在他的耳边响起。 “东中央支部从现在开始突人中央本部,并加以制压。全员立即以最高速度脱离樱架市!” “什么——” 在顿时愕然的<郭公>面前,局员们都同时让自己的<虫>实体化。 数十名附虫者都分别抓住了自己的虫,有的则在巨大的虫背上运载着好几人,一路飞翔而去。 “重申一遍,东中央支部从现在开始马上全速脱离樱架市。对本部进行制亚。” 在发出呐喊声全速进军的附虫者们之中。唯独只有一个人一一 <郭公>茫然呆在原地。 2.02theothers “东中央支部已经转向作战。剩下的就是<波江>一一由你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从防风眼镜的无线通讯机中传来了父亲一一高锹雷的声音。 实一时间沉默了起来。现在一一只有是现在,她很希望父亲能称呼自己的原名。可是,这种撒娇的想法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明白,统合大队已经汇合完毕。附近市民的避难工作也已经完成了八成。现在我们正在人烟稀少的河川地带待机。从侦查部队反馈的情报看来,还有几分钟 我们就会跟<冬萤>发生接触。” 实伫立在吹拂着十二月的寒风的桥上。 那绝对不是一条大桥,河面也只是宽度不足十米的小河而已。 由高锹雷所率领的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已经开始前往本部了。他们跨越了包括樱架市在内的无数街道,恐怕在几刻钟之后就应该会赶到中央本部吧。 东中央支部的政变,应该会很快就被发现。但是在中央本部和其他支部发现的时候,特环的主要战斗力都跟高锹实一起处在跟<冬萤>的战斗中。那样一来,就没有办法向本部输送援军了。 “……” 实的胸口感到一阵骚动。 父亲和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这个国家放任着那些腐败之极的上层部门专横跋扈,正在日渐衰微。对国家的动向有着比任何人都更身后的联系的高锹家非常清楚这个事实。 这个国家必须要修正发展的方向,必须要有人来执行正义。 实环顾了一下四周。 在桥上、河边还有头顶上,有着总数超过二百名的附虫者。其中身上穿着漆黑长衣的就只有高锹实一个,在她周围都站满了身披白色大衣的中央本部局员,其他还有以身穿夹克外套的北中央支部、灰色连身衣的西中央支部、以及红色装备的南中央支部等等为首的地方支部战斗员,从各支部集中过来的局员们都全部齐聚一堂。 “全员准备战斗,以随时能释放出<虫>的状态待机!在我发出号令之前,都不要作出显眼的举动!, 从高声呼喊的实背后,传来了仿佛故意说给她听似的窃窃私语声。 “东中央靠沾父母光的家伙,还在这里自以为是的……” 虽然有冲动马上转身去反驳,但她还是忍耐住了。 对于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她早就习惯了,不仅仅是任务,即使在平时就读的高中里,围绕着自尊心强、说话口吻像男孩子的她,也有人经常编造一些无根据的谣言。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实也一直在挺起胸膛做人。 不管何时,实都一直相信着自己的梦想。对于诞生于充当国家守护者的高锹家,并立志继承尊敬的父亲的事业的她来说,那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梦想。 守护这个国家—— 这就是实的梦想,同时也是她的使命。 只要拥有守护国家这个梦想,实就不会输给任何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做人,就像父亲高锹雷一样。 “出现了!是<冬萤>!” 在河的对岸待机的局员大声叫道。 实定睛一看,马上就感觉到某种异样感。 视野——发生了扭曲。 她最初是这么想的。 但是并非如此。 存在于那里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真正发生了扭曲。 道路被掀翻,树木被摞倒,停在路边的汽车也被压扁了。 笼罩在局部飘落的纯白雪花中,在被破坏殆尽的空间里慢慢走着的小人影,出现在实的视野中。 “……小孩子……?” 局员们之间也出现了一阵骚摇。面前的异样光景固然令人吃惊。但最令人惊讶的,是<冬萤>的真正身份原来只是一个小学生的女孩子。 实难以掩饰内心的迷惑。 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少女,那可爱的脸庞已经被被污泥弄得脏兮兮的。那毫无感情地迈着蹒跚步子的样子实在显得极其幼小和柔弱。 “那就是<冬萤>一一这个国家的……敌人……?” 当然,她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孩子的附虫者。可是实现在所率领的,却是由数百名战斗员组成的队伍。难道现在就要让实下令让他们去捕获眼前这个年幼的少女吗? 对必须执行正义的实来说,那是完全无法考虑的事情。 “跟敌人发生接触!” 来到了桥头的少女,察觉到了实她们的存在。 伫立在噬雪中的少女,正缓缓地抬起头。 少女一一正在哭泣。 “……!” 在实的脑海中,掠过了过去自己的身影。在父亲唯一一次带自己去过的动物园中,实不知不觉就迷路了,因为跟父亲走散,感到孤独不安的实就大声哭了起来。那时候。实一直渴求着帮助。渴望着有谁能像自己伸出援助之手。 眼前的少女就跟自己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捕获……自己必须对她这样做吗?对那么小的孩子……!对一个寻求着帮助的孩子! 握紧的拳头在无意识中颤抖了起来。 “<波江>!快下令!” 背后传来了局员的声音。 从防风眼镜中也传来了尊敬的父亲的声音。 “<波江>,你跟<冬萤>发生接触了吗?我们的动静已经快要被本部察觉了。你要尽快进入战斗状态。” 实咬紧了嘴唇,仿佛要挥走迷惘似的举起了手。 不要迷惘!这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而做的事!这就是正义! 她抬起头,向全员下令道: “捕获对象为前方的<冬萤>!全员出动!” 2.03<郭公>part.3 “喂,<八角>!” 在高架路上,<郭公>向着<八角>的背影叫唤道。 在水泥地面上,出现了水面般的涟漪。类似甲壳生物的外壳一 漪样的物体,随着涟漪从地下浮现了出来。<八角>迅速乘上了那个蓝色的甲壳。 无视了叫唤自己的声音,承载着<八角>的甲壳就像离弦之箭似 的在地上奔了起来。他没有回头。就这样消失在办公楼街道的那一边。 道路上还来往着许多路人。一看见突然出现的异形者们。他们都发出悲鸣四处逃窜。 他们看来已经没有打算遵守隐藏附虫者身份这个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铁则了,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各自都乘着自己的<虫>。在人潮涌涌的街道上疾驰。 “混蛋!到底在搞什么啊!” “<郭公>,请马上回答。” 突然间,在防风眼镜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圭吾!” <郭公>把手贴在耳朵上大声喝道。 “在这种时候,你到哪里去了!我这边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啊!” “冷静点,<郭公>。大体上的状况我已经明白了。“ “你还说已经明白了……那你现在到底在于些什么啊?” “因为我在自己的工作上费了点时间,被高锹先下手为强了。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动政变,我还真是太小看他的野心了。” “政变……?” “对,高锹支部长正打算制压中央本部,从而掌握特环的实权啦。他恐怕是要把隶属于特环的所有附虫者纳入自己的支配之下,并利用他们来颠覆这个国家吧。因为附虫者的力量,如果擅加利用的话甚至比军队还强大呢。” “那是什么啊……!” <郭公>以唾弃般的口吻说道。高锹难道要把附虫者作为军队来使用吗? “你不觉得那太无聊了吗,<郭公>?” “咦?” “如果政变成功的话,你的‘容身之所’就会落在高锹的掌握中,你觉得那样也无所谓吗,<郭公>?那样的东西,真的就是你所期望的容身之所吗?” “……” <郭公>无言地握紧了拳头。 不是。 要找到需要自己的容身之所一一那就是他的梦想。自己的容身之所,绝对不是被作 为兵器来使用的地方。 “圭吾……我该怎么办才好?” <郭公>压低了声音回答道。虽然看不见身影,但是他也可以想像得到土师听了这句话后露出微笑的样子。他的回答。对土师来说恐怕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吧。 “ok!那么这就是我作为支部长助理的第一个命令。无指定局员<郭公>。你从现在开始就追上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把有反叛嫌疑的高锹雷拘捕起来。高锹就在前往本部的局员们的最前头。造成障碍的局员你大可以将其击退。” “说白了,就是让我面对整个东中央支部作战吗?” “你应该说过,就算对方是百名以上的敌人,也绝对不会放弃梦想。我一直相信这句话。” <郭公>的肩上飘落了一只绿色的郭公虫。 “援军呢?” “没有,就只有你一个。” “把高锹雷拘捕拘捕之后,我再联络你。” “祝你好运。” 在通信切断的瞬间,<郭公>马上迈出了脚步,他不断加速,向前飞奔起来。 以小跑穿了马路,来到了繁华街道,他一边跑一边把手伸往背后,从藏在哪里的枪袋中拨出了一把大型自动式手枪。那沉甸甸的武器,是拥有众多局员的特环特意为他准备的武器。 停在肩膀上的郭公虫,跳到了手枪的枪身上。 在众多附虫者通过之后。办公楼街道也依然是一片骚然。 穿插在路上人潮中向前飞奔的<郭公>,不断加快着奔跑的速度。他轻声对自己的<虫>说道: “一一<郭公>。” 停在枪身上的郭公虫。仿佛爆发似的改变了身躯的形态。散发出淡淡光芒的翅膀,虫脚和触角,在瞬间变成了无数的触手,包裹在飞驰于人行道上的<郭公>全身之上,如针般锐利的触手末端,从大衣和防风眼镜的缝隙间钻了进去,刺在少年的肉体上。 刺在少年身上的触手从皮肤下浮现出来,化作了闪烁着绿光的纹样。同时,触手也刺进了手枪中,由金属做成的手枪随着喀啦喀啦的声音发生了构造性的变化,小小的枪口变形为发出诡异呻吟声的怪物口颚。 “第一次任务竟然是跟自己人战斗一一还真是受不了!” 全身浮现出光辉纹样的<郭公>猛力一蹬地面。通过跟郭公虫同化而获得强化的脚力令水泥地顿时发生下陷、少年的身体也同时高高跃到了空中。在手枪上长出来的两条触角正随风飘动。 从头顶上越过了碍事的步行者。瞬间就落在了遥远前方的十字路口上。 由于对突然从空中落下的<郭公>大吃一惊,行驶在道路上的汽车马上紧急刹停。他一边听着尖锐的刹车声,一边再次沉下了身体。 带着冲势的<郭公>继续在马路上向前奔跑。以超越人类的速度飞奔的一名附虫者,逐辆追过了行驶在前方的汽车。 视野很快就捕捉到了在前方突进的东中央支部局员们,<郭公>更进一步加速起来。 “快掉头回来!高锹只是在利用你们而已!” 听了<郭公>的叫喊声,位于最后尾的局员们马上回过头来。乘在拥有飞行能力的<虫>上面的局员们互相点了点头,同时向着自己这边飞夹。 在一瞬间内。他就被四名局员包围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你到底是谁!别妨碍我们的作战!” 抓住了巨大的<虫>头部的男人向<郭公>叫道。 “你们才应该让开!我的目的只是高锹而已!” 他回了一句。打算突破局员们的包围网。但是从机动力来说,相对于一边躲开汽车一边跑的他,飞行在空中的局员们自然更占优势。他完全无法摆脱对方的包围, “<八角>已经下达了击退所有妨碍者的命令!你可別怪我们无情!” 局员们一边叫嚷,一边缩小了包围网。 <郭公>无奈地举起了手枪。 “可恶……!” 飞在前方的<虫>张开嘴巴,向着<郭公>吐出了透明的液体。<郭公>以跳跃躲开攻击,只见液体洒落的地面马上就随着升腾的烟雾被溶化掉了。 对准了跃到空中的<郭公>,另一只<虫>正企图以身体猛撞过来。 “去死吧,你这个叛徒!” “哪一个——” <郭公>伸出了没有握枪的手臂,从正面迎向<虫>的攻击。 “你才是叛徒!” 他抓住了<虫>身躯,用尽力量将其向地面上摔去。 如同大地震般的震动摇撼了周围的建筑物。以闪耀绿色纹样的手臂力量把<虫>摔下去之后,地面上马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山口般的凹陷。<虫>的身躯马上被击碎,产生的冲击把周围的电线杆都全部摞倒了。被杀死了<虫>局员。身体被抛到了空中,落在地面上反弹起来,骨碌碌地滚到了远处。 “什么……!” 目睹了这一幕光景的局员们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了,这家伙的能力……!是跟<虫>同化了吗?” 一阵仿佛紧紧抓住心脏似的巨大炮击声震撼了周围的空气。 原来是落在地面上的<郭公>举起手枪,并扣下了扳机。随着一声难以相信是手枪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响起,从化成怪物门颚的枪口中释放出带有鲜红的地狱之火的子弹。 “……!” 连发出惨叫声的时间也没有。飞行中的<虫>就被彻底击碎了。 落在地上的局员骨碌碌地不断滚动着身体。 “要挡路的话就不会手下留情一一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郭公>以水平方向挥了挥持枪的手臂,把硝烟挥掉。他再次蹬在地面上,以猛烈的速度奔了起来。他的防风眼镜中浮现出的红色光点,在地上描绘出了一道光芒的轨迹。 “在、在东中央支部竟然会有这样的家伙,我可没听说过啊……!” “难道这就是同型的附虫者一一” <郭公>向着完全陷入了动摇的局员们一跃而起。 光是这么一跳,缠绕着淡绿色光辉的少年就跃到了局员的<虫>身上。 同化型的附虫者。 根据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所确认到的事实。附虫者是由名为<原始三只>的存在生成的。 数量最多的就是由名叫<暴食>的戴圆框墨镜的女人所生成的、种类为分离型的附虫者。宿主通过操纵有着独立个体的<虫>的力量,使其发挥出多种多样的能力,那就是分离型的附虫者。 除了分离型之外,还确认了另外两种附虫者的存在,不拥有实体、不具备固定形态的<虫>被称为特殊型,他们大多拥有使用火和水等等自然性的力量,或者是具有操纵改变精神的能力。 特殊性的附虫者虽然也很稀少,但数量最少的却是同化型的附虫者。他们能通过让自己跟<虫>发生同化来强化肉体的能力。据说还同时能对适合宿主的武器进行强化。但是由于发现数量有限,还没能清楚确认到这一点。 “你、你……不是东中央支部的局员吧!” 他跳上的那只<虫>的宿主,正颤抖着抬头看着<郭公>。 “我是东中央支部的局员啊,虽然只是从今天开始啦。” 说完,他就把枪口对准了对方的眉心。 “别、别这样……別杀我!我不想死……!” “一一那种事,对谁来说都一样吧。” <郭公>咬着嘴唇,改变了枪口的方向。枪声响起,子弹打进了脚下的<虫>的背部。 从落向地 梦之黄昏 序章 0.00theothers “嗯……” 被子从蠕抖着身体皱起脸的杏本诗歌的肩膀上滑落。 在缓缓睁开的眼硷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大概是因为入睡前一直都在哭,而且在睡着的时候也无意识地哭了起来的缘故吧。 她做了一个梦。 那是四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昨天的早晨,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自己被不明來历名为<暴食>的女性变成了附虫者,发生暴走一一后来被名叫<郭公>的少年杀死了<虫>。 诗歌的梦想即将被<虫>啃食焙尽,差点就要丧命了。 所以她才把自己的梦想,寄托给跟自己拥有同样梦想的,名为<郭公>的附虫者者。 然后到了现在一一 诗歌回忆起自己的梦想,回到了自己土生土长的樱架市。尽管遭到特別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追捕,但也得到了名为立花利菜的少女的收留。 “……利菜?” 诗歌轻声说道。她发现铺在床旁边的被子下面。已经空空如也了。 十二月的夜晚,非常寒冷。 诗歌披起盖在桩子上的对襟毛衣,从床上走了下来。 “呼……”她吐了一口白气,向着房门走去。 “啊——你果然也没有察觉到吗一一我们还真是一一” 从走廊上传来了人声,那是利菜的声音。 诗歌呵呵笑了起来。 昨天也是这样。诗歌醒来之后,也发现利菜正在打电话。 从睡房走出来后,就看见利菜坐在走廊上把手机合上的身影。 少女的存在感和美貌,就算没有照明光也会显得无比耀眼。 “利菜。” 名为立华利菜的少女,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物。 身为对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反抗组织<虫羽>的首领,可是为人却极其坦率,而且很温柔,这位跟诗歌有着相同梦想的附生者少女,虽然才刚刚相识,但是已经成了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利菜瞥了诗歌一眼,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因为我想起了忘记拿回来的东西,要去拿的话也太花时间,太远了……所以就想了个办法让它自己走回来。” “忘记的东西……自己走回来?” “因为那个是就算怎么推怎么拉也不会动的东西嘛……对不起,吵醒你了吗?” 诗歌摇了摇头,左在利菜的身边,利菜仿佛有所顾虑似的的露出了微笑。 “昨天你在男朋友面前帮了我,是不是觉得有点后悔?” 诗歌还是无言地摇了摇头。 对诗歌说想成为朋友的少年一一药屋大助,跟他一起去游乐场玩,已经是昨天的事了,诗歌她们在那里偶然碰到正在跟特环战斗的利菜,诗歌为了帮助她,而被大助知道了自己是附虫者的事情。 大助曾经说过他害怕附虫者,所以他一定是对诗歌感到恐惧了吧。 不过即使这样,诗歌也不觉得后悔。因为自己帮上了利菜的忙,当然是不会后悔。 但是——如果说一点也不悲伤的话,那也是骗人的。 “诗歌,你真温柔呢。” 诗歌又一次摇了摇头。 温柔的应该是利菜才对,要不是利菜不求回报地帮助了自己的话诗歌恐怕旱就被特环逼进绝路了吧。对,就像四年前一样。 倾慕着利菜、把她称呼为瓢虫的<虫羽>,也是一样的。像他们和诗歌这样,因为她的坚强和温柔而得到救赎的人,一定多得数不胜数吧。 “没问题的,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 利菜坚强地笑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开朗,诗歌只觉得自己冰冷的心也开始一点点温暖起来。 “利菜你……” “嗯?” “利菜你。是怎么样变成附虫者的呢?” 映照在诗歌的眼眸中的少女,稍微绷紧了脸。 利菜在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伤害了亲生父亲,这件事诗歌也曾经听说过,那时候的她一直在哭,现在又让她想起来的话,也的确太残酷了。所以,诗歌马上就低下了脸。 “……对不起。” 利菜马上笑了起来。 “为什么诗歌你先道歉了嘛,明明因为男朋友的事感到很失落,是我硬是问出了诗歌你就是<冬萤>那件事的吧?而且连被<郭公>变成缺陷者的事也……” “……” “这次就轮到我啦。” 为什么利菜她能如此坚强呢一一 看着面露开朗笑容的少女,诗歌不禁在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诗歌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使得她这么强大的,背负着<虫羽>的众多附虫者的命运,面对特环这个强大的敌人,在忍受着对自己的<虫>怀抱的恐惧感的同时,利菜也依然能面露微笑。 如果能知道她强大的理由所在。那么自己可能也会变得更坚强。对,就像近在眼前的这个名为立花利菜菜的少女一样一一 “我的话,嗯……开端是什么,现在我也不是怎么明白呢。感觉的确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无论是哪件事都好像没什么特别。” 利菜一边以困惑的表情说着,一边用手指把头发拨到耳背上。 就连这种小动作都充满了魅力的少女,深深地吸引了诗歌的视线。 “那时候遇到的三个附虫者……虽然这么说好像不怎么好听, 但也只是普通的附虫者而已啦。跟<虫羽>里面的人们也没有什么区别。” “三个附虫者?” “嗯,我当时应该是帮助了他们。也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我就不知不觉中成了附虫者啦。” “……” “呜,你别那么死死盯着我嘛,我会跟你说的一一与其把事情搅浑在一起,倒不如一个个说出来更好吧?而且虽然说是帮助了他们,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是怎么样帮助他们的呢?” “离家出走。” 看到诗歌一脸不解的样子,利菜仿佛恨好笑似的用手指在她鼻子上轻戳了一下。 “虽然没有什么开端……嗯,说不定那次离家出走,就是我梦想的开端了。” 在黎明前昏暗的走廊上,少女讲述起过去发生的住事。 那时过去利菜所经历的一一如同陈旧的褪色照片一般的故事。 l.00atipede 在住宅街的中心,仿佛堆砌积术一样建起来的三层住宅。 位于这座住宅三楼的某个角落的房间,是一个把立花利菜关在里面的鸟笼。 狭窄的房间里并没有电视、有的只是最低限度的家具,从小学高年级开始,要问房间里有什么像女孩子的东西。恐怕就只有放在床铺上的小熊毛布玩具了。母亲在生日那天送给她的那个玩具,与其说是为了利菜,倒不如说是迎合母亲自身的爱好而买的东西吧。 时钟的指针不断走动的声音,回响在宁静的房间里。 利菜对学习用的书桌,在摊开的学习笔记本上画起了风景画。 忽然一一 楼下传来了“咚”的一声。 “……” 握着铅笔的手,在无意识中加大了力度。耳边传来父亲“——我不是说过了吗”的怒骂声,还有母亲“一一对不起……”的纤细声音。 紧张和一丝恐惧一一还有确切鲜明的怒火,令利菜的脸扭曲了起来。 这个混蛋父亲一一 利菜在心中暗骂道。对还是小孩子的利菜来 说,那是她最低限度的反抗。 不,能阻止那个父亲无理的行动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吧。大人们个个都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就算对方是警察,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您又在画画了吗?我出的题目,您已经全部解答了吗?” 从旁边伸处来一只手,把桌子上的笔记本抢了过去。 在狭窄的房间里。利菜并不是一人独处,在她的背后,仿佛监工一样站着一位瘦削的女性。 那是利菜的家庭教师三岛万。据说她是从附近一所开学率最高的高校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大学生,虽然是个跟眼镜很相配的美女,然而那尖锐得仿佛可以刺痛人似的发型,还有过于锐利的目光,却从她的身上夺走了“美貌”这个词汇。 “……”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利菜支着腮帮这么想道。 她侧着脸,从唯一的窗户中看向外面。 所谓的小学生,不是应该更开放、更自由一点才对吗?怎么一个个都要把什么东西塞进我这小小的身体里面呢。 窗户外面,展开着一幅跟利菜在笔记本上所画的完全一样的光景。 利菜非常喜欢从那里看到的景色。 尤其是在这个时间段,一到了夕阳西斜的时分,又大又红的夕阳就会照耀整个接到。那无比鲜艳的橙色。就仿佛在温柔地洗涤着企图要把利菜的心变得浑浊不堪的黑色感情一样。 被晚霞染红的赤牧市住宅街。 远远望去像一根小刺一样的那个地方。是月前还处于施工中的、名叫赤牧skypia的展望台。时利菜来说。那个建筑物只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对象,但即使是那样的东西,夕阳也会将其变成一个单纯的影子。 “全部问题都答对了!” 三岛突然大声叫道。 “呜——。” 被家庭教师盯了一眼利菜不禁绷紧了脸。 虽然马上摆出了防御姿态,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您实在学得太好了!请您抚摸我的头吧!” 年纪比利菜大了不知多少岁的女性,竟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她把脑袋靠着坐在椅子上的利菜菜大腿上,仿佛等待着什么似一动不动。 “来!请快点!” “……” 真是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一一 利菜一边雏着眉头,一边随手摸了摸三岛的脑袋。 “啊啊。利菜小姐……您实在太完美了。” 俯視着面露陶醉神色的三岛,利菜不禁叹了口气。 虽说年纪尚幼,但到了小学高年级的话,利菜也开始理解了关于自己的各种事情。 不知为什么一一自己似乎具有某种魅力。 虽说这个要自己抚摸她脑袋的女性是个异常的例子,但利菜的确是经常受到别人的依靠和信赖。小学的同学自不用说,就连某些教师都会找她商量解决一些正经问题,而且那还是一些不知道该不该让小孩子听到的露骨性的问题。 “无沦是率领着妖精猎鹿的女神,还是在海底经过漫长岁月洗涤的艺术,在您的面前都应该会感到羞愧吧。” “……” 再重申一遍,三岛万虽然是一个特殊例子,总之自己就是有一种受人喜欢的特质。 其中的理由和原因,就连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不过,说不定一一 “唉……” 利菜一边抚摸着三岛的脑袋,一边跳望着窗外的街景。 从比周围住宅更高的位置俯视的街景。每天都在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那不仅仅是指建起了新的建筑物、或者树叶逐渐改变颜色之类的变化。 来往穿梭于街道上的人们,也一直在发生着变化。改变服装,改变发型,不断成长,不断更替。 最近的利菜,非常喜欢观察某个公圆。 从几天前开始,那里就出现了在这个时代相当罕见的街头卖艺者。从那穿着工作服的身体和涂着白胭脂粉的脸庞看来,应该还是个少女。她以木偶般的动作跳着舞蹈,有时又站在圆球上做杂技,有时又抛抛彩球什么的。因为那个地方正好面对着幼儿园,所以在父母带领下的孩子们一边拍手一边看得出神的样子,实在有一种温暖人心的感觉。 “……” 今天到底有没有出现别的变化呢?利菜荚把视线从公园转向了远方。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呆站在巷子里的人影。在风中摇曳的树木,一击归家途中的行人……在被这一切所填满的街道上,唯独只有那个人,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一直愣站在那里。 因为相隔太远,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我说,三岛。” “是的,利菜小姐。” “今天你也去给那个卖艺者送点吃的去吧,我总觉得她好像肚子空空的。” “我拒绝,为什么我要去送吃的东西给那卑贱的卖艺者。” “还有另外一个,在第三街那里有一个男人……到底怎么了呢?你去问他一声吧。” “我才不干,为什么我要去同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有什么关系嘛,真小气,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不给你摸头了哦。” “……” “好啦,快去吧!你也知道啦?我是不能从这里出去的嘛!” 三岛一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她摆出一副毫无干劲的样子,正准备走出房间。 “啊,等一下!” “您是要大发慈悲吗?我可以不去了吗?” “再追加一个人!” “啊啊,神啊……” 利菜走近窗户,探出了身子。 旅行卖艺的少女,还有茫然呆立的人影一一 跟这两者都相隔很远的地方,利菜发现了一个令人在意的身影。仿佛要躲过他人耳目似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在电线杆和巷子之间不断移动。从那娇小的身躯來看,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年纪看起来就跟利菜差不多。 难道是在玩捉迷藏?还是说有什么不想碰见的人呢? 不对。 “那个孩子,你也去帮一帮吧。” 利菜受到他人倾慕的真正理由。 “那孩子一定也是遇到了困扰的问题” 利菜一一她可以看出什么人正在寻求着救赎。 看到在心中发出悲鸣的人们,自己的胸口就会发痛。 就好像听到了不可舵听到的悲鸣一样。 就好像在跟利菜的心发生共鸣一样。 利菜能够看出寻求救赎的人一一 “你听好了哦,是卖艺者、男人……还有那个孩子。知道没有?” 在被夕阳染红的街道上,如同一个正三角形似的各自分散的三个人。 那都是在利菜怀抱着某个梦想的时候,偶然路过了这个城市的异邦人。 同时一一 也是利菜菜第一次遇到的、名为附虫者的存在。 1.01利菜part.1 利菜所就读的小学,是一所同时兼营幼儿园的私立学校。 那是附近比较少见的制服指定学校,学生都必須穿着衬衫、拉链裙和黑袜子。虽然地点稍微有点偏远,不过那所学校因为出现过众多入学到同在赤枚市内的名校一一霍露斯圣城学园的毕业生,所以在市内非常有名气。 走下了接送的私家车的利菜,马上就被众多的笑脸迎了上来。 “早上好,利菜。” “早呀,利菜。” “那个那个,昨天你有看电视吗?” “你知道上 次我说的那个怎么样了吗?” 利菜走进校门,穿过了前庭。进入校舍后,就踏上了一条古典风格的走廊。 在走向自己教室的期间,利菜周围的人解救一个接一个地多了起来。 有的是同班同学,其中也有其他斑的学生,甚至还有一些不同学年的学生回头向利菜打招呼。 “呦,早上好~早哦早哦~” 利菜以轻松的口吻问候着每一个人。因为在学校的期间并没有 父亲的严厉目光,没有家应教师在后面监視,所以也没必要维持优雅高贵的姿态。 路过身边的班主任女教师,以满面的笑容向她问候道: “早上好,立花同学。” 周围明明还有其他的学生在,这样子单单指名向利菜问候不是有点那个吗?尽管心里想着这些事,利菜还是以笑容回以“早上好”的问候。 因为教育的而陷入了神经过敏状态的她,曾经找上作为学年中心任务的利菜谈过心。自那后,她都一直对利菜有所依赖,在利菜毕业之后,她打算怎么办呢?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跟同学们一起走进教室之后,耳边却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女生和男生分站在两边,正在互相争持不下。“为什么要骗人?” “我都说不知道了吧!”一一双方的语气都充满了火药味。 “我说,你们怎么啦?” 利菜一发话,女生们都同时绕到了利菜的背后,看到她们先把利菜拉拢了过去,男生们都胆怯了起来。 “昨天那家伙完全没有理会我们耶!他绝对就是在车站那里嘛!” “你可别信她们说啊,立花,这家伙昨天明明一直跟我们在学校踢足球嘛。” 仔细一问,原来是女生们在街上看到了同班的男生,于是向他打招呼,可是结果却被无视了。 “可能是弄错人了吧?” 利菜不解地同遭。周围马上又传出“就是啊!”“不是,就是他本人!”的争执声,看来就算利菜站在哪一方,他们也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原来如此,既然不可能在街上的人出现在街上,那就是说~” 全员的视线都集中在利菜的身上。 “一一是这个吧?” 利菜在胸口前垂着双手晃动了几下。同班同学们都顿时煞白了脸。 “好可怕好可怕。我已经不想再说鬼怪之类的话题了耶~” 利菜一边这么说一边走开,女生们就马上发出悲鸣抱成一团,男生们也面露畏怯神色就此解散了。 利菜走近了独自愣着的那个话题中的男生,轻轻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向他说了句“是骗人的啦”。虽然不知道幽灵是不是真的存在,但只要这么一说,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提起这个话题了。真相大概只是弄错了人而已吧。 看到男生抚着胸口放下心来的样子,利菜就把书包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她在喧嚣的教室内东张西望了一下。 “怎么,那家伙又……” “怎么了利菜?” “我要去把逃亡犯抓回来是也!” 背对着一脸惊讶的同学们,利菜奔出了教室。 离早上的班会课还剩一点时间。 在所有人都走向自己教室的走廊上,只有利菜一个人逆向而行。 她冲上楼梯來到屋项,打开门走了出去。踩在铺转的地面上,凝视着坐在没有花的花坛旁边的男生。 “……?” 那时一个在黑衬衣上披着一件棉织背心的男生。利菜菜把拳头递到少年的面前。 啪的一声,利菜弹出来的食指一下子就把男生叼在嘴里的香烟大飞了。 “早晨班会,就要开始了哦。” “我翘课。” 男生一边踩着落在地上的香烟,一边干脆地回答道,他的名字叫城谷怜司,水利菜班上的同学,也是从幼儿园到现在经常被分到同一班的,跟跟利菜特别有缘的少年。 利菜做到怜司的身边,抱着膝盖。 “我又找到有困难的人了,而且还是一下子找到三个!” “反正都是跟你没关系的家伙吧?放着別管就行了。” “怎么可能不管嘛,帮助有困难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反正我就是不正常的人啦。” “你怎么老是说反正反正的!怜司你是无所谓的啦,因为是不良分子嘛。” “那算什么啊。” 城谷怜司虽然是不良分子,但成绩却跟利菜同样优秀。也跟利菜有着同等程度的运动天赋,但是跟他人沟通的能力,却完全相反。 相对于跟谁都会发生联系的利菜荚,眼前这个男生却绝对不会对他人产生兴趣。 父母的期待、家庭教师的偏爱、从其他人投来的充稿羡慕和好意的目光—— 几乎要沉溺在视线海洋中的利菜,偶尔会来到他的身边转换一下心情。明明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就行了,可是对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利菜来说,来到怜司的身边会让她感到相当轻松。 不管怎样疲累,也无法一人独处。 无法变得孤独。 这一点的确是有自己的特色一一这样的想法,是在利菜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产生的。 “要我帮忙吗?” “不,没问题。” 看到他以完全没兴趣的表情这么一问,利菜马上就拒绝了。 早晨班会开始的预备铃声响起了。 “糟糕!要迟到了!” 利菜立刻站起身子,拉着怜司的手臂让他也站了起来。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拿全勤奖的,要是一旦迟到的话就太糟了。万一班主任因为担心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而跟家里联络的话,毫无疑问就会惹怒父亲。而他发怒的矛头,也一定会对准母亲—— 利菜咬着嘴唇薯,奔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要翘课了吗?” “我听不见!来,快点!” 来到入口的位置,利菜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不行。在早晨的这个时间带,二楼的楼间走廊还处在封锁的状态。要到旁边的教学楼去的话,就只有下到一楼再走过去。那样的话一一就赶不上了。 “捷径!” “啊?喂,你打算去哪里一一” 利菜放开拉着怜司的手,背对着出入口奔了起来,攀上了供水塔的水泵小屋旁架起的梯子。 刚爬到小屋的屋顶,利菜就马上向着屋顶的边缘跑去。 “喂……喂喂!等一下,笨蛋!你要干什么啊?” 看到怜司罕见地发出了慌张的声音,利菜的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她甩动着长长的头发,动员起全身的弹跳力,向着围栏外跳了下去。 “利一一” 怜司的声音随着掠过耳边的风声被抹消了。 就好像在说“快回去”似的,猛风正用力把利菜的全身往回推,但是利菜的身体却从正面抵抗着风力,从数十米的空中向着地面落去。平衡感觉和声音都全部消失,一种舒适的下落感紧紧包裹着利菜。 沉浸在摆脱重力枷锁的解放感之中,利菜露出了笑容。 仿佛可以就这样子飞到哪个遥远的地方去一样。 对——从家庭和学校这两个牢笼中解放出来。 如果是无论对任何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利菜的话,那么即使是自己,也一定能—— 有朝一日一一 当怜司奔到围栏边的时候,利菜的双脚已经踏在坚硬的物体上。她骨碌碌地在那坚硬的东西 上滚动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的利菜。正位于屋顶和地面的中间地点一一也就是楼间走廊的顶部。 “……呼哈。” 从一瞬间的幻想中被拉回到现实,利菜向着楼间走廊顶部的前方——教学楼的三楼窗户看去。 从短暂的解放感中回到现实,利菜不禁苦笑。 不管跳得再怎么高,不管想要飞到哪里去一一结果,利菜也只是在鸟笼中挣扎而已。 “怜司!你也快点!” 转头看向屋顶,只见怜司露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他的这副表情也是很少见。 “开什么玩笑,你想死吗?” “你的话一定能行吧!来,快跳吧!” 利菜以毫不犹豫的笑容,向着自幼相识的伙伴伸出手来。 一瞬间——怜司被利菜菜的笑容深深吸引住了。 “……哼,懒得陪你疯。” 回过神后,他就一边这么说一边离开了围栏。 利菜依然面露笑客地伫立在原地。 于是,下一瞬间一一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供水塔小屋向着空中跃起。 经过一段滞空时间后,人影落在了利菜的眼前一一也就是走廊顶部的平台上,利菜以双手接住了骨碌碌滚过来的城谷怜司。 “装什么酷嘛,反正你也很想跳是不是?” “……哈!” 怜司坐了起來,露出了同样相当罕见的笑意。利菜又拉住了他的手臂。 “怎么也无所谓,不过教学楼的窗户一一没有打开啊。” “骗人……要让人打开才行!喂!那个!” 利菜一边沿着走靠的屋顶跑过去,一边向窗户里面的同学挥手叫道。 放学时间。 走出校门之后,黑色的高级车一如既往地停在那里等侯着利菜。 “拜拜,明天见。” 利菜向同学们轻轻挥了挥手,然后坐到了车上,在后面的座位坐下,司机就机械性地说了一句“欢迎您回来,小姐”。 “……” 除了自家和学校之外,利菜就没有其他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了。她默默地把书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车子也静静地开动了。 掠过窗外的景色,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魅力,谈笑的情侣、边走边吃东西的同龄男生和女生,悠闲地带着宠物散步的老夫妇。 虽然随处可见,但却是利菜从没尝试过的一一幸福的光景。 在车内的闭塞感中觉得难以呼吸的利菜,稍微打开了一点车窗。清爽的微风稍微吹散了她内心的阴郁感情。 “要拒绝的话,你就明白点拒绝好了!还说什么没有被邀请的谎话……如果你讨厌我的话,就直接说啊!” “我、我真的没有接到那样的邀请,也没有拿到招待状……而且我昨天出差去了很远的地方耶!” 在十字路口停下车的时候,一对看样子似乎是公司职员的男女正在争吵。因为声音很大。周围的行人都回头看着他们。 说起来,在学校也发生了类似的争执。难道现在流行弄错人吗? 随着车子再次开出,利菜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那时一个身材高姚的少年。身上穿着整齐干净的衬衣和裤子,可是头上却放着一顶小小的礼帽作为装饰。那近似于爆炸头发型的头,根本不可能戴下那么小的帽子。 那正只昨天利菜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看到的三人之中的一人,少年跟昨天一样,在人来人注的人行道上独自一人愣站着一动不动,他的存在感非常稀薄,没有任何路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一个个都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啊……” 虽然利菜想要向他发话,可是她所乘坐的车很快就从少年的身边驶过了。 司机问她“怎么了?”可是利菜只回答了一句“……没什么”关于他的事,就等会儿去问问三岛吧。 当车子来到家附近的时候,利菜向司机说道: “啊,你在那里停一停,一会儿就行了。” 司机当作没听见,利菜周围的大人。都只会听父亲说的话。 “快停下!” 利菜竖起柳眉,以凌厉的口吻叫道。 司机仿佛吃了一惊似的踩下了刹车的脚踏。也许是因为从倒后镜看到利菜那跟父亲一模一样的凌厉眼神。所以吓了一跳吧。 利菜“哼”的一声撅起了嘴巴。虽然明知道司机之后肯定会向父亲告状,但她无论如何也想在那里看一看某样东西。父亲那区区的一巴掌,她也会心甘情愿地承受下来。 车子停下的地方,是在自家附近的公园前面。 把车窗完全打开之后,耳边马上响起了音乐盒传来的声音。 在公园的秋千前面,有一堆人正围在那里。人群大多数是带着年有孩子的父母,但是其中也有一些类似电视局的采访记者的人。 摄影师也在人群中央进行着拍摄。 在观众们的里面,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奇特人影。身穿条纹衬衣双手戴着大大的白手套,头发的末端向上翘起,脸上涂着白色的胭脂粉,从嘴角到下巴画上了两条对称的黑线一一那简直就像是把玩具木偶直接放大一样的人物。 不知何时开始在公园里安营扎寨的这个人物,似乎是个少见的杂技演员。本来在周围观看的都是附近的孩子们,现在看来消息终于传到了电视局那里了,在秋千上放了好几十音乐盒的箱子,从其中打开的一个音乐盒中正传出轻快的音乐。 抛彩球和气球杂技都让孩子们发出了欢呼声,到了倒立在一个大球上的时候,气氛更是达到了最高点,看样子虽然还是个年轻的少女,但是手脚相当纤长,无论做哪个杂技都像模像样。 音乐盒的音色发生了变化。 看来在最后还加入了类似戏曲的东西。那是利菜非常喜欢的哑剧一一不,是舞蹈。 伴随着那诡异的音乐声,诡异的傀儡木偶以生硬的动作跳起舞来。全身的关节都扭来扭去,就像一个扯线木偶一样以不自然的动作跳起舞来。 “孩子们都是我的粮食一一我要一个不剩地全部吃掉一一发出啪咕啪咕的声音,从脑袋开始咬下去一一来吧。再过来这边一点一一” 利菜吃了一惊。平时因为只是远远从窗户上看去,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木偶”的声音。那木偶一边随着音乐直的音乐跳着舞一边唱起了歌,她像蜘蛛一样趴在地上突然凑近了孩子们。以仿佛发出“嘎哒嘎哒”的声音的嘴巴动作笑了起来。 孩子们都吓得快哭出来了,可是木偶的脑袋却突然垂了下来一一似乎是装成脑袋掉下来的样子。看到那拼命用双手把自己的脑袋放回原处的滑稽动作,快哭出来的孩手们都同时发出了笑声。 以扯线木偶被拉了回去似的动作返回原地的那个“木偶”忽然抬起了头。 正好田利菜对上了视线。 “……?” 那木偶一瞬间眯起了眼精。并非针对别人,她正是看着利菜,第一次像人类那样笑了起来,面对那邪恶的笑意,利菜的脊背瞬间掠过一阵寒气。 “走吧。” 把视线从木偶少女身上挪开,利菜向司机说道。车子继续向前开去。 “……我回来了” 回到自己家后,利菜穿过了大门,来到了客厅。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啪!”的清脆声音,利菜的肩膀顿时抽搐了一下。 身穿高级西装的父亲,和倒在地板上的母亲,都同时向自己这边看来。父亲一一立花械树是个身材魁梧的人。虽说头发 日经有点花柏,但却有着压倒周围的凌厉气势和威压感,他是掌管赤牧市市政的要员之一,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人可以对抗他的权力和行动。在拥有恶性领袖气质的他周围,那些坑驻卑鄙的同伴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 倒在地上上捂着脸颊的是利菜的母亲一一立花红叶,虽然是个身材纤细的美人。但是身体很虚弱,跟父亲的印像完全相反。 身为暴发户想得到名家血脉的械树,和为了复兴没落家族而被显出的、几乎可以说是活供品的红叶一一利菜正好是缠承了他们两人各自的长处。 “……” 利菜看见倒在地上的母亲,缓缓拾起了头,瞪视着身材远高于自己的父亲。 “怎么了,那副眼神。面对父亲竟然一一” “请、请别这样。不要对利菜一一” 父亲想要向自己这边走过来。母亲则拼命劝阻着他。 利菜以阴暗的眼眸继续凝视着父亲。 这已经是她熟悉的光景了。毫无理由地诉诸暴力的父亲,还有默默承受这一切的母亲。 政因为太过熟悉一一最近已经开始沒有感觉了。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就好像在远处跳望着这个场面似的,她只是以冰冷的心注视着这一幕光景而已。 只是,一股阴暗的、漆黑的冲动,正一点点地在内心积聚起来。 沙拉沙拉……就像沙漏一样,残留在利菜心中的某种东西。正在慢慢地减少—— 父亲“哼!”的一声甩开了母亲,然后就这样离开了客厅。 “我已经没事了。对不起,利菜。” 母亲以颤抖的手臂抱紧了利菜,利菜把脸埋在母亲的怀里,机械性地回抱着她。 虽然利菜很喜欢温柔的母亲,可是她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道歉。 为了家庭而跟父亲结婚,之后一直没有离婚坚持到现在的人正是母亲。如果她是为这件事而道歉的话一一那就等于对生下利菜这件事也进行了否定…… “没事的,妈妈。” 利菜也有自己能够到的事,她能够挽救可怜的母亲。 可以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看到利菜的笑容,母亲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她仿佛得到救赎一般, 紧紧抱住了利菜。 现在还没有事。 因为利菜的沙漏一一还剩下那么一点点的沙子。 “——欢迎回来,利菜小姐。” 回到自己房间后,只见家庭教师三岛万马上转过头来说道。 “三岛……你可不可以別抱着我的衣服在这里等我啊?” 看见那抱着自己要更换的衣服、露出一脸陶醉表情的大学生,利菜几乎要出现心理阴影了。 这真是有点不对劲啊……利菜绷紧了脸,把衣服抢了回来。 “因为我很寂寞,所以就顺便把您的衣服弄暖和了。来,请快点称赞我吧。” “呜哇,怎么弄得这样暖……好恶心……” “谢谢您。” 就连反驳一句“我没有在称赞你”也觉得愚蠢,利菜只是一言不发地换上了便服。当然,在换衣服的期间,三岛也一直在注视着她。 “……三岛。你好像总是在家里等我,到底你有没有好好去学校读书的啊?” “我已经找到作为自己人生目的的无暇之美,大学什么的又有何意义呢?跨越千里旅途的旅行者的智慧、越过荆棘之谷的冒险者的勇气,还有经历百年苦行的高僧之德一一我明明已经获得了远胜于这三者的无价之宝了啊。”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你的家人和朋友,不也会担心你吗?” “那种东西,跟利菜小姐比起来,郑只能算是躺在路边的小石头而已。” “家人和朋友都是要好好珍惜才行的喔。” 利菜把躺在床上的毛布玩具熊扔向三岛。 “完全没有半点这类想法的您,也同样非常美丽。” 三岛把接住的毛布玩具熊放到了窗台上, “可是如果您这么命令我的话,那我以后就好好珍惜吧。” “……” 自己并不是没有那么想过,只是不太明白而已。 除了像暴君一样的父亲。还有默默承受的母亲之外,利菜就不认识别的家人了。难道那真的是必須珍惜的东西吗? 而且,利菜一一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有的只是依靠自己的同学,还有可以称之为孽缘的自幼相识的伙伴。如果要问应该珍惜谁的话,脑海中想起來的是他们这个整体,并不会首先浮现出某个人的面容。 “对了,比起这个,昨天你有没有好好去帮助那些人?” “啊……虽然我不太情愿,但我还是照您吩咐做了。所以您不必担心。” “结果怎么样了?” “那肮脏的卖艺者,连谢谢也不说,只是一直在那里跳舞,那高个子的少年,我最后没能找到他,到处部找不到类似的人物,也没有逗留在街道上的痕迹。” “……?那不可能。因为我在今天放学回来的路上才见过他嘛。” “真不愧是利菜小姐,可是我去到您所说的地方,也没有见到任何人。虽然我循着特征在周围寻找了一下,但无论到哪里找也见不到。既然我无法找到他,也就是说当时他并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了。”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吧……咦?怎么今天好像总是发生这样的事——” “您所说的第三个男孩子,已经被某个地方保护了,似乎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利菜小姐在意的理由。” 刚想坐到书桌前的利菜突然口过头来,她狠狠地盯着三岛: “你这个说法,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吧?” “不,完全没有。” “要是你不老实说的话,我就不再给你摸头了哦。” “……那个小孩子的事,就请您忘记吧。那是绝对不能扯上关系的存在。” 面对死不改口的三岛,利菜以眼神加以责备。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家庭教师仿佛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她用手指推了推眼镜,说道: “那个男孩子一一是个附虫者。” 1.02利菜part.2 <虫>—— 数年前出现在这个国来的超常存在,就被冠以这样的称呼。 姿态类似昆虫的那种存在,会依附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 通过啃食宿主的梦想和希望来获得成长。被<虫>附身的人们一一也就是附虫者,都注定背负着悲惨的命运一一要么就被別人杀死<虫>尔成为丧失感情的行尸走肉,要么就是梦想被<虫>啃食殆尽而死亡。 有这样的传闻。 但是在民间的目击证言和遭遇体验却有增无减,特別是最近,还听说在名为樱架市的地方出现了附虫者的大进军。 尽管在这样的状况下,政府却还是没有承认<虫>的存在。听说为了隐瞒<虫>的存在,他们还特意设立了秘密组织来进行情报操作。 利菜并不是受不了昆虫的那一类人。所以听了有关<虫>的传闻,就算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她也只是想像成那种又小又可爱的东西。 在实际上一一亲眼目睹了<虫>这种东西之前。 “嘿哟。” 利菜从自己的窗户探出了身子,她站在自家墙壁上的一点点突起位置上,一边让长发飘拂在夜风中,一边沿着墙壁爬了下去。 “哇,好、好危、好危险一一” 尽管差点失去了平衡,但她还是勉强到达了排放雨水的金 属管那里。 赤牧市的夜景,无论是哪个地方都充满了灯光。 在如宝石般闪烁着光辉的景色中。最显眼的却是白天里只是一根小刺的那座建筑物。 在绿色灯光照耀下的那个建筑物一一是名为赤牧skypia的展望台,以半透明玻璃包裹起来的那座塔的最高层,据说是被设计成空中庭园的样子。 “好像……是行李多了一点吧,哟……” 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在当盗贼,或者是间谍一样。身上穿着便于行动的衬衣和短裤、还有之前预先私藏起来的运动鞋,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准备非常周全。 沿着金属管落到地上,然后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庭院,包括监视摄像头在内的警备系绕的死角,也早就一一确认完毕了。 “一一好。” 逃脱鸟笼的路线,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摸索了。 但是就算从那里进出去,她也不可能真正逃离父亲的手掌心。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觉得非常空虚,所以逃脱计划也只是停留在妄想的阶段。 利菜逃离了自家的区域之后。就在深夜的住宅街上奔了起来。今天是带着某个目的而采取的逃脱行动,只要一旦实现那个目的,她就打算上回去。 “咦?” 在路过幼儿园旁边的公园时,利菜不由得站住了脚步。 在无人的公园正中央,伫立着一个人影。在不断闪烁的电灯之下,那个人影以不自然的姿势僵在了那里。 “怎么这么晚还在……” 利菜无意识地踏进了公园,虽然目的地在別的地方,但她却像是被吸引了似的,一步步地走近那奇特的人影。 仿佛察觉到在深夜里闯进来的唯一观众似的,音乐盒的声音响了起来。人影以仿佛传出“嘎吱、嘎吱”声音的僵硬动作。慢慢走近了利菜。 那人正式街头卖艺的少女。她以跟早上完全一样的姿态。一步步地向利菜走近。 “孩子们是我的粮食一一我要一个不剩地全部吃掉一一发出啪咕啪咕的声音,从脑袋开始咬下去一一来吧,再过来这边一点——” 音乐盒的悲伤韵律,沙哑的歌声,诡异的动作。 利菜不禁感到一阵寒意,马上站住了脚步。当那个逼近眼前的木偶少女俯视着她,把嘴巴大大张开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被吃掉。 尽管虽盯着自己不动的木偶少女的眼神感到畏怯,但利菜还是鼓起勇气发话道: “已、已经这么晚了,你还在等待着客人吗?” 木偶少女马上停下了动作,上下挪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是在点头。 “难道你不觉得郁闷吗?一直这样子,难道不觉得累?” 木偶少女缓缓地左右移动了一下脑袋。似乎在表示否定。 看来她会好好回答別人的提问,利菜的恐惧感稍散减退了一点,继续提问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睡觉呢?有没有弄坏身体?肚子不饿吗?” “一一没事。” 木偶少女张开嘴巴说道。那就像是懂得腹语术的木偶一样。 “洛卡,会吃孩子的。” “洛卡?那是木偶姐姐的名字吗?你、你说吃孩子……?” “啪咕啪咕,从脑袋开始咬孩子。” “骗、骗人吧,你应该吃下了三岛给你买来的东西。对不对?” “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咦?” 洛卡“嘎哒嘎哒”地掘动着嘴巴笑了起来,然后转过了身。他以生硬的动作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举起了一只手,指向某个地方。 那里是利菜的房间。 “你认识我吗?” “你,是最好吃的孩子,总有一天,我会吃掉你。” “要是吃掉我的话一一洛卡你就会得救吗?” “……” 那并不是演技,洛卡浮现出了具有人类气质的困惑表情——利菜的眼睛并没有放过这个瞬间。 “因为就算让三岛拿多少东西你吃,你也还是一脸饥饿的样子啊。” “……” “你一直都显露出想向人求助的表情。” 音乐盒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利菜转身背对着一动不动的洛卡,说道: “我总有一天会帮助你的,现在你就稍微等一下吧。” 今晚的目的,是要去找某个人,把茫然呆立的洛卡留在昏暗的公园里,利菜再次在住宅街上跑了起来。 正当她喘着粗气在路上跑的时候。却又遇上了一个稀客。 那就是在头顶上放着一项小小的礼帽作为装饰的少年。穿着整齐干净的衬衣和裤子的高挑身躯,就好像站在舞台上的魔木师一样。 跟那优雅的面客和气氛完全相反是,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机械式护目镜,跟他的打扮毫不相称。 “……晚上好” 利菜在少年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 茫然着注视着天空站在那里的少年,俯视着利菜菜,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请你现在立刻转过身,回家里去吧。” 少年以丝毫不会破坏夜幕静寂的平稳声音说道。 “在深夜里散步是很危险的,向不认识的人搭话。更是不应该。 在被装成木偶的怪物一口咬住脑袋吃掉之前,你就赶快回去吧,如果是迷路了的话,就让我来牵着你的手送你回家好了。” “因为我有要去的地方,所以暂时还不能回去。” “是这样吗?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看别的地方,直接前往那里吧。” “你是谁呢?你也是迷路了吗?” 少年一侧的眉头抽动了一下。他微笑着侧起了头。 “为什么你认为我迷路了?” “你不是从前几天前开始就在街上走来走去吗?而且一一” 把自己认为他迷路的理由说出来后,少年似乎露到非常吃惊。 利菜在那之后也跟少年说了一会儿话。 正如利菜对他感兴趣那样,他似乎也同样对利菜很感兴趣。在街灯照耀下的住宅街上,身高相差悬殊的两人互相有说有笑。 那位有着不可思议的气氛的少年,自称叫做<帽子屋>。 “晚安,<帽子屋>先生。” “嗯,再见” 跟轻轻向自己挥手的<帽子屋>道別后,利菜才终于奔向真正的目的地。 她一路奔跑,周围的景色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高级住宅区进入了低矮平房林立的小巷,最后来到一个建有大量木制骨架房屋的区域。随着离开赤牧市中心街越来越远,街灯的数量也显著减少了。 “听说就是在这附近……是那个吧?” 在低洼居住区的偏僻角落,她找到了一座大型建筑物。在那暴露着泥土地面、如箱子般的长方形建筑物里,并没有住何灯光。大概是堆放加工木材的仓库吧,在那稍微打开的门扉旁边,可以看到由于暑露在风雨中而变成乌黑色的方材。 利菜菜一边注意着周围状况,一边踏入了区域内部。一走进那不管怎么看都是废墟的仓库内部,地就感觉到了一股平静的呼吸声。 “晚上好。怎么样?还好吗?” 一缕月光照射在蜷缩于角落里的人影。 那是一个跟利菜年龄相若的男孩子,他用双手抱着膝盖,默默地抬头注视着突然走进来的闯入者,他的衣着非常肮脏。周围散乱地放着一些便利店的塑料袋。 “我叫立花利菜,不是有人把你 收留到这里來了吗?那个人就叫三岛万,是我的家庭教师。“ “……” “你的名字是什么呢?是从哪里来的?” 利菜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男孩子不禁蜷缩起身子,他!利菜的目光,表现出明墨的敌意,拼命想要往后退。 “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从房间的窗户发现了你,看见你好像有困难,所以我就想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别过来。” “我都说什么都不会做了嘛,为什么你要那么害怕?” 被逼到墙边的男孩子站了起来。 “对了。听说你一一是附虫者吧,是真的吗?” 附虫者一一 在听了这个词的男孩子肩膀上,爬上来一条百足。刚看到它以迅速的动作绕到背后,仓库就顿时被“轰隆”地震动了起来。 从男孩子的背后,出现了一对闪闪发光的复眼。随着“唰啦唰啦”的声音响起,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眼前。在分成无数肢节的身躯上,数不清的虫脚正在不断蠢动。头部长着触角,正嘎吱嘎吱地摩擦着锐利的牙齿,发出诡异的声音。 “这、这就是‘虫’……?” 抬头看着比自己要大上好几倍的怪物,利菜不由得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从三岛口中听说了事情经过之后。利菜也并设有对<虫>这种存在感到恐惧。因为她贯彻着“反正就是像小昆虫一样的东西吧”这种观念并没有发生改变。 “别、别靠近我……!” 仿佛跟以颤抖的声音说着话的少年统一步调似的,百足也向利菜发出了威吓的警告。晃动着足有十米以上的躯体的节肢动物。在仓库内发出了利牙的摩擦声。 “呜——” 只不过是昆虫而已一一那样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完全不是那么可爱的东西。 是怪物。 面对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异形存在,双脚开始发软了。 “你、你也是附虫者吧?你是追赶我而来的吧?一定是叫什么特环的那帮家伙的同伙!” 男孩子的反应,跟从三岛口中听说的一模一样。 在三岛把他找到的时候,他好像也一直感到很害怕。三岛说过,她把仓库的位置、以及已经把食物和钱都放在那里的事全部告诉男孩子之后,就回来了。 利菜咬着嘴唇,向颤抖的双脚注入力量。 “特环?那种东西,我并不知道。” 她慢慢走向被百足守护着的男孩子身边。 “而且,我根本不是什么附虫者啊。” “我不是叫你别过来了吗!” 百足的巨大身体逼近了利菜,它以那长大的身躯横扫过来,利菜顿时被撞开,向旁边飞了出去。 “呜……!” 肩膀一下子撞到墙壁上,身体摔到了地面上。感受到仿佛全身骨头都龟裂了似的沉重冲击,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受到撞击的腰部、以及撞在墙上的肩膀和额头恃来一阵剧痛,利菜紧紧抓住了地上的沙粒。嘴巴里的血腥味也扩散了开来。 “你一一这一一个一一” 利菜只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隐隐作痛的头上。 一一不要对利菜……! 在气歪了脸的利菜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抱着父亲双脚哀求的身影。 利菜很讨厌痛楚,对她来说,痛楚就是被父亲殴打的记忆,同时也会让她想起不断承受着暴打的母亲的身影。 “我不是说过我不是附虫者了吗!” 利菜怒骂了一声,然后又继续向着男孩子走去,大概是碰伤头吧,她只觉得从太阳穴到喉咙附近,传來一种温暖的血液触感。 “别、別过来这边!” “你害怕一个不是附虫者的普通女孩子吗?你这个胆小鬼!” 百足再次向着利菜抬起了头。 “能下手的话你就试试看吧!如果你想当杀人犯的话!” 男孩子扭曲着脸,百足的动作也突然停止了。 从僵直的百足身边走了过去,利菜一口气来到了男孩子的身边。一走近他跟前,她就扇了男孩子一个耳光。 “呜……!” “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你就滚直接用嘴巴说出来啊!” 她继而抓起了男孩的胸口,把他撞到墙壁上。 “想揍人的话,就用你自己的手来揍!竟然用<虫>什么的,你这个卑鄙小人!” “呜……呜……” “別过来这边?别走近?骗人!你明明就不是那么想的!你来到了三岛指定的场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呜呜一一” “实际上,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用自己的嘴巴好好说出来嘛!” 男孩手用手捂着被扇了耳光的脸颊,表情马上就扭曲了。 “救——” 从注视着利菜的男孩子眼中,溢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救救我……” “——好。” 利菜点了点头,她放开抓着男孩子的手,露出微笑。 “就让我来救你吧。” 她展现出发自心底的毫无虚假的笑容,也的确怀着这样的打算。 命运这个词的含义,她并不知道。 不过利菜应该是有着类似于命运的东西吧。 就算模仿着人偶的动作,就算光是呆站在街角。或者一一即使被人以畏怯的眼神说出別过來之类的话。 她还是能看出出渴望获得救赎的人,还是会跟那样的人们相遇。 既然看得出来,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毕竟她天生就有着这样的性格,而且也觉得自己有做到这种事的才能。 至今为止的利菜,都一直在做着自己能做到的事。 一定——到死为止,她也会坚持那样做吧。 因为怀着那样的想法。所以利菜并没有任何犹豫。 “——” 从看着利菜的笑容入了迷的男孩子眼眸中一一 滑落了一缕清泪。 利菜和男孩子,两人肩并肩地抱着膝盖坐在地面上。 “特别……环境保全事物局?” “……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我、我知道了啦!” 利菜第一次遇到的附虫者男孩,自称名叫日比野一房。他说自己正被专门为了捕获附虫者而设立的、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政府机关追捕。 “不可原谅,竟然光因为别人是附虫者就要抓起来什么的……” 鼓起脸颊的利菜,额头上贴着一大块纱布。被一房的百足弄伤的伤口非常浅,用三岛顺便买回来的救急用具进行处理也已经足够了。 “那些家伙们……也是附虫者啊。” “咦?” “他们一定已经来到了附近……这次我一定会被干掉的。” 一房把下巴埋在了双膝之间,以灰暗的眼神注视着前方。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一定是遇到了很过分的对待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而无法入睡,他的眼睛附近已经出现了一大片黑眼圈。 “……” 利菜默默地注视着疲惫到极点的一房的侧脸。 对逼近身边的恐惧感到畏怯,在黑暗中颤抖的男孩子。 那是被难以抗拒的巨大力量彻底打垮、连逃跑的勇气也丧失了的姿态。 “已经完了啊……要帮助我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一一也对呢。” 利菜干脆地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 就连一房的<虫>也无法应付过来的利菜,根本不可能打倒追赶他的敌人。 利菜在仓库中迈出了步子,然后又转过身来。 “……” 一房抬头注视着利菜。 他大概是以为利菜想要违背救自己的约定,从这里逃出去吧。 注视着她的男孩手的双眸,就好像骸骨的眼窝一样阴暗无比。 对,利菜是要逃出去。 本来地基打算来这里跟一房谈谈话,然后就马上回去的。但是她改变了主意, 说不定一一自己至今没能做到的事,如果是两人一起的话,就可以实现。 为了让他鼓起勇气,自己也必须在这个瞬间鼓起勇气。 “我们逃吧,一房!” 面对蜷缩着身体的男孩子,利菜仿佛在提出邀请似的,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一房瞪大了双眼。 “我们一直逃下去,直到从后面追来的来伙们放弃为止!” “不、不过,我已经……” “如果两人一起的话,又怎么样?” 面对皱着眉头的一房,利菜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我跟你一起逃吧。” 一房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动不动。于是,利菜忍不住走回到男孩子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说: “我们两人一起的话。一定可以逃到任何地方的!” 从仓库的门扉外,射进了一缕耀眼的朝阳光芒。 利菜背对着纯白色斜光的手,让出神地注视着她笑容的附虫者战了起来。 1.03利菜part.3 由于一房所躲藏的仓库位于郊外,所以从赤牧市逃脱出来实在非常轻松。 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利菜和一房尽量避免引人注目,专门挑选小路来走,在利菜的 背包上,塞进了三岛留在仓库里的食枓和救急用具。两人轮流背着包袱,一路向前走。 走了好几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一条小河。 两个小雪生的长长影子,一直延伸到岸边的河堤上。偶尔也会跟散步中的老人和放学回家的学生擦身而过。 “幸亏我特意多带了点钱出来,真是太还了,我们暂时也不需要为食物担心啦。” 虽然已经走了大半天时间,可是利菜还是那么有活力。她精神奕奕地摆动着手脚,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在杂草丛生的路上。 “……” 另一方面,日比野一房则感到满心不安。他经常提心吊胆地顾虑着周围的状况,每当身旁走过一个人,他都会颤抖着低下脸。 “今晚我们到哪儿睡好呢?要是到小餐馆的话,恐怕会被通报警察接受辅导呢。“ “……” “一房你在来到赤牧市之前,都在什么样的地方睡觉呢?” “……我……没有怎么睡过。” 一房虽然话语不多,但是在到这里之前的路上,他已经基本上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听说他的父母是隶属于派遣团的医生。在跟随父母辗转于海外的发展中暖家和贫困地区的期间,他就开始产生希望能帮助他们的想法。 希望挽救国外的贫苦人民和孩子们一一 每次回到这个富饶的国家,他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最后就成了他的梦想。 他说自己就是这样成为附虫者的。 “那么今晚就要好好睡才行啦。我们只要轮流放风的话,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呢!“ “……” 一房说过,自己是因为附身的百足闹出骚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所以就开始被莫名其妙的人追踪。 一一我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因为你的<虫>不安定,所以必须进行排除。 出现在一房面前的人物,说过这么一句话。 虽然是逃了出来。可是每次被发现都听到对方说出同样的台词并遭到袭击。在重复这个过程的期间。他的身心也已经衰弱到了极点。 “要是下雨的话也太麻烦了,还是要找个有屋顶的地方。到那儿去好呢?” 河堤的那一边,鲜红色的夕阳就要下山了。 直到昨天为止,利菜都是从房间的小窗手看着这一幕风景,画成了图画。 她并没有向任何人学习过绘画。就算说想学,父亲也不会容许她去学跟帝王学无关的艺术知识吧。 在自己家以外的地方迎来日落时分,真的是好久没有过的事了。 那把无边无际的天空染成了红色的夕阳,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 “我说,你觉得哪儿更好?” “……” 现在,没有了利菜的赤牧市,到底变成怎样了呢? 在自己无故缺席的学校里,班主任的教师可能会恨慌张吧。缺少了作为班上中心人物的利菜,同学们到底会兴致勃勃地聊些什么话题呢? 父亲又怎么样呢?也许像他那样的人也会发生动摇,对失踪的独生女感到担心,至于溺爱着利菜的三岛。说不定还会对人生感到绝望吧。 还是稍微让他们担心一下的好。 一直想要把利菜困在鸟笺中的做法,是错误的。 “在那之前,我们还是该先买回今晚的晚饭呢。要吃什么呢?去便利店吗?” “……喂?” “什么‘喂’嘛!我名宇叫利菜耶!” “你快回去吧。” 唯一担心的,是母亲的事。 虽然心想父亲可能会担心一一但是仔细一想,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一定会对利菜的擅自行动气得发狂吧。 而这种怒气的矛头,毫无疑问会指向母亲。 但是在她的心底一一也的确很希望母亲能重新考虑一下。 光是为了家庭而一直留在那种最差劲的男人身边,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趁着这个机会,母亲最好还是跟那种男人分开更好。 母亲太温柔了。 对她的温柔感到莫种莫名的焦躁感,难道是因为父亲的血统关系吗? 一旦这么想,她就会有一种当场把自己全身的血都抽干的冲动。 可是就算那么做也是毫无意义的一一利菜把染成鲜红色的夕阳跟自己的血重叠在一起,抑制着内心的冲动。 “什么嘛,说什么回去的。” 利菜转过身,用手叉在腰上说道。 “反正都是不可能逃掉的……而且,你明明不是附虫者……” 一房以浮现出黑眼圈的眼睛。射视着反射出夕阳红光的河面。 一一不可能逃掉。 这句话,紧紧地勒住了利菜的心胸。 也许的确是那样,不过那是只限于利菜的情况,对一房来说,那并不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 “又是这个?一一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不可逃得掉?” “因为我已经好几次被找到了……可能很快就会又被……” “你每次被找到,后来不也是逃掉了吗?既然这样,那说不定有一天可以真的逃掉吧?” “下次可能会被杀掉……如果跟我在一起的话,就连你也……” 利菜走近了嘀嘀咕咕地说着的一房,用食指戳着少年那脏兮兮的额头。 “至今为止,你有没有认真地逃跑过?” “咦……” “我是真的真的、怀着必死的决心。绝~~对~~要逃给你看~~!” 看到利菜向着红色的天空大喊起来,一房不禁慌了手脚: “笨蛋!你、你这样大声叫喊的话 一一” “一一你有没有真的拼了命去逃,拼命到可以挺起胸膛这么大叫出来的地步?” 利菜把脸凑近他问道。一房仿佛大吃一惊似的红起了脸,挪开了视线。 “你看,果然就没有认真地逃过吧!所以这次,就一定要认真地逃,如果一个人害怕的话,那就跟我一起,要真的真的非常认真地逃跑!” “认真地逃……” “对!我们要一直逃下去,逃到追来的家伙也感到没辙的地步!” 面对举起拳头作出宣言的利菜,一房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你……你是笨蛋吧。” “我不是笨蛋,是认真的!, 利菜微微一笑,转身沿着岸边的河堤走了起来。 附虫者少年的气息,一直停留在那里设有动。但是没过多久。就听到背后传来他也小跑着追赶自己的脚步声。 “……哈哈。” 那是第一次听到的、日比野一房的笑声。 “你真的是个笨蛋啊。” “都说了不是笨蛋了嘛,在学校的成绩我可是第一名的耶!” 利菜和一房在连渐变得昏暗的河堤上迈步前行。 不管要去哪里。 不管是任何地方。 在不知通住何方的道路上,继续迈步前行。 每向前踏出一步,利菜的心就会痞到一阵激动。 说不定——说不定真的…… 如果就这样逃下去的话,说不定有一天,真的能从那挟窄的鸟笼中逃脱出来。 除了那个局促的、经常听到讨厌声音的家之外,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别的容身之所一一 “啊,我有个好主意,只要乘上一房的<虫>,不就可以轻易逃掉了吗?” “要是那么做的话,不就一下子被发现了吗?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义吧,笨蛋。” 那是充满了孩子气的逃跑之行。 但是沿着河边走路的离家出走的少女和附虫者男孩。却彼此露出笑容。 在小小的心胸中,怀抱着确实的希望。 逃出赤牧市后迎来的第一个夜晚,是在一个充满尘埃和铁锈味道的小屋里度过的。 那是建造在坷堤上的一个小小的水泵小屋。被开裂的钢膀混凝土包围起来的小屋内部,就只有利菜房间那么大的空间。 附近似乎有很多农耕地,可以看到每隔一段距离都建有一座水泵小屋。 第二天,两人也找到了同样的小屋,悄悄钻进里面睡觉。 “早上好,一房。” 到了早上,利菜就摇醒了附虫者的少年。 皱着脸“嗯……”的呻吟了一声的一房,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 色。因为睡在深夜里也发出刺耳噪音的水泵旁边,所以根本无法消除疲累。 “来,快起来啦。今天也要努力逃跑哦!” 虽然努力挤出开朗的笑容,但是利菜的身体也同样非常沉重。 在同班同学之中,她也算是比较有体力的人了。但是一整天都拼命赶路的逃避生活,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两人虽然一直沿着河岸走,但也并不单纯是这样,他们到便利店买来食材,在镇里找到一个落后的旧式澡堂洗了个澡,还到洋服连锁店里买来了更换的衣服, “对了,利菜。早上你到哪儿去了?” “咦?” “因为我刚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不在小屋里……” “那、那种事,你就別问了嘛。当然是去方便了。” “啊,啊啊,对不起。” 一边说着无关重要的话题,一边走出水泵小屋,又在河堤上走了起来。 一房的精神状态也基本上安定下来了,昨天也跟利菜菜说了许多话,也讲起了之前就读的学校里发生的事。 但是到了今天,他的话比昨天还要少。 利菜也同样是如此。虽然装成精神饱满的样子,但是自己也知道那只是故意大声说话而已。 只是三天—— 仅仅是这样的一段路程,就从两个孩子身上夺走了大部分的气力的体力。 尤其是一房的疲劳非常严重。大概是困为来到赤牧市之前也消耗了相当的体力吧,虽说到了夜里能睡着。但是从利菜眼里看来,他已经接近极限了。 不过即使如此,利菜和一房还是在继续赶路。 可怕的敌人就要追赶来了,如果不逃的话,两人就不可能获救。 “……” 利菜回头一看,只见一房也开始喘气了,就连抬起头也觉得相当艰难。 但是,绝对不会说出懦弱的话。 “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的。” 一房马上抬起头,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必须要逃得更远……这次我要认真地去逃啊。” 利菜不禁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欢喜,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是一个人,真的太好了。 不仅仅是一房,就算自己也一样,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家出走吧。 她打算再过一会儿,就把自己家的事情告诉他,直到昨天为止他光是顾虑着自己的事就已经恨勉强了,不过现在的话,也许他已经有余力可以听听自己离家出走的理由。 “说得好!帅呆了哦,一房!” “我、我根本就不帅……那是因为利菜在一起……” “咦?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是吗?那样的话一一那就去那边吧!到了那里我们就暂时休息!” 利菜所指的地方。是一座小小的水闸。 那大概是为了配合农耕的时期,保证向田野供水的设施吧,在泥土裸露在外的河堤上,只有水闸附近的地方被修整过,铺装上了水泥,水闸本身大概有十米高,可以看见上面搭着金属制的梯子和装有开关水匣的转盘。 利菜和一房走下了凹凸不平的斜坡,来到了水闸前面。 “一房,要喝水吗?” 利菜放下行李,回头向一房说道。 附虫者的男孩子,正一脸苍白地呆愣在那里。 “……?怎么了?” “啊——啊——” 一房凝视着某个方位,双脚正慢慢地向后退。 “是那个家伙……” 利菜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同时皱起了眉头。 在利菜他们刚才走过的路上,有一个人影正向这边慢慢走近。 因为他就像散步一样迈着自然轻松的步伐,所以两人不知不觉就放松警惕。 那是头上放着一顶小小的礼帽作为装饰的少年。先不说他的脚步,他身上的整齐干净的衬衣和领带,就已经完全跟这种河边风景不协调了。 “你是……?” “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一一” 一房的呻吟声和轰隆声重叠在一起,接着产生的冲击让利菜的头发飘起,刮起了一阵猛风。 “什么……” 利菜顿时说不出话來。 在两人所站地方的旁边,地面突然空出了一个大洞。水泥地被挤碎,化作齑粉的沙粒散落在周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出現在眼前的少年做了些什么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茫然呆立的利菜,和因恐惧而扭曲着脸的一房—— “我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因为你的<虫>不安定,所以必须进行排除。” 浮现出沉稳散笑的<帽子屋 后记 进入了今年之后,三月、五月、七月、然后到了現在的九月。 大家好。我是因为忙于《虫之歌》的相关文库本连续隔月出版而时间轴变得异常紧密的岩井恭平。 能够把(虫之歌)奉篇跟过去篇的(虫之歌bug),以及更为遥远的过去篇《00》交叉来写,这对于作者来说真是莫大的幸福。故事竟然能够写得这么详细,这个真是在写那些收录在这郜作品中的故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梦的伊始》被杂志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卷数在不断增加,而且还被制作成为动画,画成漫画,故事的范围方式越来越宽,真是太高兴了。能够继续写下去当然是最高兴的,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忙,但是也说明了读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 啊啊。用尽全力来写这部小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由在私生活中松松散散经常偷懒的我来说有点不合适。不过人还是认真点好啊。 这本书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奖品一样。要是捧着它阅读的各位也能用同样的感觉来看的话,那我就实在太高兴了。书中的登场人物在小说中自不用说。在动画和漫画里也有出现呢。 关于《梦的伊始》。 之前我也说过,被杂志《thesneaker》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我由于还没有写过短篇,所以也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写了出来。而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从数量来看也实在不是用短编可以形容的东西,真是难为大家了。 内容是系列第一卷的《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的过去篇。两个主人公相遇,然后分别的情节。 把过去实际登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作了一些改动。 关于《梦之黄昏》。 这个是新写出来的。 有关主花利菜以及她变成附虫者时邂逅的三个附虫者的故事。 在系列小说申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就是这个名叫立花利莱的少女了。在以往的作品中虽然有从侧面对她的描写。但是这样于正面描写还是第一次。 不是黎明,而是黄昏。 故事讲迷的是在和同伴们共同筑就的沙砾城堡申,隐藏着一个任谁也会做的梦想的女孩子。 动画也还在继续放送中。 在每周播放。 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看到高潮之后的动画。比小说更快结束的动画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希望大家能够和作者一起欣赏。 支持我的各位,以及读者们,真的感谢大家。今后我也会努力。 岩井恭平 进入了今年之后,三月、五月、七月、然后到了現在的九月。 大家好。我是因为忙于《虫之歌》的相关文库本连续隔月出版而时间轴变得异常紧密的岩井恭平。 能够把(虫之歌)奉篇跟过去篇的(虫之歌bug),以及更为遥远的过去篇《00》交叉来写,这对于作者来说真是莫大的幸福。故事竟然能够写得这么详细,这个真是在写那些收录在这郜作品中的故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梦的伊始》被杂志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卷数在不断增加,而且还被制作成为动画,画成漫画,故事的范围方式越来越宽,真是太高兴了。能够继续写下去当然是最高兴的,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忙,但是也说明了读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 啊啊。用尽全力来写这部小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由在私生活中松松散散经常偷懒的我来说有点不合适。不过人还是认真点好啊。 这本书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奖品一样。要是捧着它阅读的各位也能用同样的感觉来看的话,那我就实在太高兴了。书中的登场人物在小说中自不用说。在动画和漫画里也有出现呢。 关于《梦的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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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是系列第一卷的《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的过去篇。两个主人公相遇,然后分别的情节。 把过去实际登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作了一些改动。 关于《梦之黄昏》。 这个是新写出来的。 有关主花利菜以及她变成附虫者时邂逅的三个附虫者的故事。 在系列小说申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就是这个名叫立花利莱的少女了。在以往的作品中虽然有从侧面对她的描写。但是这样于正面描写还是第一次。 不是黎明,而是黄昏。 故事讲迷的是在和同伴们共同筑就的沙砾城堡申,隐藏着一个任谁也会做的梦想的女孩子。 动画也还在继续放送中。 在每周播放。 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看到高潮之后的动画。比小说更快结束的动画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希望大家能够和作者一起欣赏。 支持我的各位,以及读者们,真的感谢大家。今后我也会努力。 岩井恭平 进入了今年之后,三月、五月、七月、然后到了現在的九月。 大家好。我是因为忙于《虫之歌》的相关文库本连续隔月出版而时间轴变得异常紧密的岩井恭平。 能够把(虫之歌)奉篇跟过去篇的(虫之歌bug),以及更为遥远的过去篇《00》交叉来写,这对于作者来说真是莫大的幸福。故事竟然能够写得这么详细,这个真是在写那些收录在这郜作品中的故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梦的伊始》被杂志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卷数在不断增加,而且还被制作成为动画,画成漫画,故事的范围方式越来越宽,真是太高兴了。能够继续写下去当然是最高兴的,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忙,但是也说明了读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 啊啊。用尽全力来写这部小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由在私生活中松松散散经常偷懒的我来说有点不合适。不过人还是认真点好啊。 这本书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奖品一样。要是捧着它阅读的各位也能用同样的感觉来看的话,那我就实在太高兴了。书中的登场人物在小说中自不用说。在动画和漫画里也有出现呢。 关于《梦的伊始》。 之前我也说过,被杂志《thesneaker》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我由于还没有写过短篇,所以也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写了出来。而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从数量来看也实在不是用短编可以形容的东西,真是难为大家了。 内容是系列第一卷的《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的过去篇。两个主人公相遇,然后分别的情节。 把过去实际登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作了一些改动。 关于《梦之黄昏》。 这个是新写出来的。 有关主花利菜以及她变成附虫者时邂逅的三个附虫者的故事。 在系列小说申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就是这个名叫立花利莱的少女了。在以往的作品中虽然有从侧面对她的描写。但是这样于正面描写还是第一次。 不是黎明,而是黄昏。 故事讲迷的是在和同伴们共同筑就的沙砾城堡申,隐藏着一个任谁也会做的梦想的女孩子。 动画也还在继续放送中。 在每周播放。 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看到高潮之后的动画。比小说更快结束的动画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希望大家能够和作者一起欣赏。 支持我的各位,以及读者们,真的感谢大家。今后我也会努力。 岩井恭平 进入了今年之后,三月、五月、七月、然后到了現在的九月。 大家好。我是因为忙于《虫之歌》的相关文库本连续隔月出版而时间轴变得异常紧密的岩井恭平。 能够把(虫之歌)奉篇跟过去篇的(虫之歌bug),以及更为遥远的过去篇《00》交叉来写,这对于作者来说真是莫大的幸福。故事竟然能够写得这么详细,这个真是在写那些收录在这郜作品中的故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梦的伊始》被杂志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卷数在不断增加,而且还被制作成为动画,画成漫画,故事的范围方式越来越宽,真是太高兴了。能够继续写下去当然是最高兴的,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忙,但是也说明了读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 啊啊。用尽全力来写这部小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由在私生活中松松散散经常偷懒的我来说有点不合适。不过人还是认真点好啊。 这本书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奖品一样。要是捧着它阅读的各位也能用同样的感觉来看的话,那我就实在太高兴了。书中的登场人物在小说中自不用说。在动画和漫画里也有出现呢。 关于《梦的伊始》。 之前我也说过,被杂志《thesneaker》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我由于还没有写过短篇,所以也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写了出来。而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从数量来看也实在不是用短编可以形容的东西,真是难为大家了。 内容是系列第一卷的《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的过去篇。两个主人公相遇,然后分别的情节。 把过去实际登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作了一些改动。 关于《梦之黄昏》。 这个是新写出来的。 有关主花利菜以及她变成附虫者时邂逅的三个附虫者的故事。 在系列小说申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就是这个名叫立花利莱的少女了。在以往的作品中虽然有从侧面对她的描写。但是这样于正面描写还是第一次。 不是黎明,而是黄昏。 故事讲迷的是在和同伴们共同筑就的沙砾城堡申,隐藏着一个任谁也会做的梦想的女孩子。 动画也还在继续放送中。 在每周播放。 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看到高潮之后的动画。比小说更快结束的动画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希望大家能够和作者一起欣赏。 支持我的各位,以及读者们,真的感谢大家。今后我也会努力。 岩井恭平 进入了今年之后,三月、五月、七月、然后到了現在的九月。 大家好。我是因为忙于《虫之歌》的相关文库本连续隔月出版而时间轴变得异常紧密的岩井恭平。 能够把(虫之歌)奉篇跟过去篇的(虫之歌bug),以及更为遥远的过去篇《00》交叉来写,这对于作者来说真是莫大的幸福。故事竟然能够写得这么详细,这个真是在写那些收录在这郜作品中的故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梦的伊始》被杂志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卷数在不断增加,而且还被制作成为动画,画成漫画,故事的范围方式越来越宽,真是太高兴了。能够继续写下去当然是最高兴的,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忙,但是也说明了读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 啊啊。用尽全力来写这部小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由在私生活中松松散散经常偷懒的我来说有点不合适。不过人还是认真点好啊。 这本书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奖品一样。要是捧着它阅读的各位也能用同样的感觉来看的话,那我就实在太高兴了。书中的登场人物在小说中自不用说。在动画和漫画里也有出现呢。 关于《梦的伊始》。 之前我也说过,被杂志《thesneaker》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我由于还没有写过短篇,所以也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写了出来。而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从数量来看也实在不是用短编可以形容的东西,真是难为大家了。 内容是系列第一卷的《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的过去篇。两个主人公相遇,然后分别的情节。 把过去实际登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作了一些改动。 关于《梦之黄昏》。 这个是新写出来的。 有关主花利菜以及她变成附虫者时邂逅的三个附虫者的故事。 在系列小说申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就是这个名叫立花利莱的少女了。在以往的作品中虽然有从侧面对她的描写。但是这样于正面描写还是第一次。 不是黎明,而是黄昏。 故事讲迷的是在和同伴们共同筑就的沙砾城堡申,隐藏着一个任谁也会做的梦想的女孩子。 动画也还在继续放送中。 在每周播放。 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看到高潮之后的动画。比小说更快结束的动画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希望大家能够和作者一起欣赏。 支持我的各位,以及读者们,真的感谢大家。今后我也会努力。 岩井恭平 进入了今年之后,三月、五月、七月、然后到了現在的九月。 大家好。我是因为忙于《虫之歌》的相关文库本连续隔月出版而时间轴变得异常紧密的岩井恭平。 能够把(虫之歌)奉篇跟过去篇的(虫之歌bug),以及更为遥远的过去篇《00》交叉来写,这对于作者来说真是莫大的幸福。故事竟然能够写得这么详细,这个真是在写那些收录在这郜作品中的故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梦的伊始》被杂志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卷数在不断增加,而且还被制作成为动画,画成漫画,故事的范围方式越来越宽,真是太高兴了。能够继续写下去当然是最高兴的,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忙,但是也说明了读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 啊啊。用尽全力来写这部小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由在私生活中松松散散经常偷懒的我来说有点不合适。不过人还是认真点好啊。 这本书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奖品一样。要是捧着它阅读的各位也能用同样的感觉来看的话,那我就实在太高兴了。书中的登场人物在小说中自不用说。在动画和漫画里也有出现呢。 关于《梦的伊始》。 之前我也说过,被杂志《thesneaker》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我由于还没有写过短篇,所以也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写了出来。而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从数量来看也实在不是用短编可以形容的东西,真是难为大家了。 内容是系列第一卷的《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的过去篇。两个主人公相遇,然后分别的情节。 把过去实际登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作了一些改动。 关于《梦之黄昏》。 这个是新写出来的。 有关主花利菜以及她变成附虫者时邂逅的三个附虫者的故事。 在系列小说申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就是这个名叫立花利莱的少女了。在以往的作品中虽然有从侧面对她的描写。但是这样于正面描写还是第一次。 不是黎明,而是黄昏。 故事讲迷的是在和同伴们共同筑就的沙砾城堡申,隐藏着一个任谁也会做的梦想的女孩子。 动画也还在继续放送中。 在每周播放。 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看到高潮之后的动画。比小说更快结束的动画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希望大家能够和作者一起欣赏。 支持我的各位,以及读者们,真的感谢大家。今后我也会努力。 岩井恭平 进入了今年之后,三月、五月、七月、然后到了現在的九月。 大家好。我是因为忙于《虫之歌》的相关文库本连续隔月出版而时间轴变得异常紧密的岩井恭平。 能够把(虫之歌)奉篇跟过去篇的(虫之歌bug),以及更为遥远的过去篇《00》交叉来写,这对于作者来说真是莫大的幸福。故事竟然能够写得这么详细,这个真是在写那些收录在这郜作品中的故事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梦的伊始》被杂志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卷数在不断增加,而且还被制作成为动画,画成漫画,故事的范围方式越来越宽,真是太高兴了。能够继续写下去当然是最高兴的,当然这过程中少不了很多人的帮忙,但是也说明了读者的人数正在不断增加。 啊啊。用尽全力来写这部小说实在是太好了。虽然由在私生活中松松散散经常偷懒的我来说有点不合适。不过人还是认真点好啊。 这本书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奖品一样。要是捧着它阅读的各位也能用同样的感觉来看的话,那我就实在太高兴了。书中的登场人物在小说中自不用说。在动画和漫画里也有出现呢。 关于《梦的伊始》。 之前我也说过,被杂志《thesneaker》收录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我由于还没有写过短篇,所以也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写了出来。而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从数量来看也实在不是用短编可以形容的东西,真是难为大家了。 内容是系列第一卷的《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的过去篇。两个主人公相遇,然后分别的情节。 把过去实际登载在杂志上的东西。作了一些改动。 关于《梦之黄昏》。 这个是新写出来的。 有关主花利菜以及她变成附虫者时邂逅的三个附虫者的故事。 在系列小说申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就是这个名叫立花利莱的少女了。在以往的作品中虽然有从侧面对她的描写。但是这样于正面描写还是第一次。 不是黎明,而是黄昏。 故事讲迷的是在和同伴们共同筑就的沙砾城堡申,隐藏着一个任谁也会做的梦想的女孩子。 动画也还在继续放送中。 在每周播放。 在写这个后记的时候,自己也还没有看到高潮之后的动画。比小说更快结束的动画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希望大家能够和作者一起欣赏。 支持我的各位,以及读者们,真的感谢大家。今后我也会努力。 岩井恭平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7.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8.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9.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10.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1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1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1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5/14.jpg" 序曲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第一章 1.00大助paet1 十二月中的早晨,空气冷到足以刺痛肺部。 每次站在这座车站的月台上,都不禁觉得迈入二十一世纪也已经好几年了,如果把月台改建成封闭式建筑物,然后再加装暖气,这样不是很好吗?至于月台这边的门,只要等列车停靠妥当之后,再像自动门那样开启就行了。 时间刚好是七点三十分。 药屋大助一如往常地穿过剪票口。 月台上还是老样子,满是通动人潮,以及准备去上学的大量乘客,显得热闹无比。而在这之中,有一群穿着西装外套,比其他人更加吵闹的少女们,站在最靠近剪票口,几乎已经变成她们固定位置的地方。 这四名十几岁的少女中,位于中心的女孩甚是引人注目。 她那头长约及肩的头发因为朝阳的反射,亮晶晶地闪耀着。脸上爽朗的笑容,就是比周遭的人耀眼许多。她的笑容看似有几分坏心眼的原因,想必是因为眼角像猫一样地微微往上扬之故。 不少男性会特地为了她回头,将视线落在其西装外套外,披着大衣与围巾的身影上. 少女叫做立花利菜,跟大助同为就读县立樱架东高中一年d班的同班同学。 大助从远处瞄了利菜一眼后,便走向月台后方。 立花利菜跟大助一样,常常在这个时间带搭车。虽然许多朋友都说,光是一大早能够看见立花利菜,一整天就可以过得很幸福,大助却不会这么想。事实上,对大助来说.话很多的利菜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对象之一。 为了不被同学们发现,大助今天早上也刻意地避开.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 「啊,那是药屋同学吗?」 「真的耶。喂这里、这里。」 大助听到多名少女的呼声,不禁偷偷皱起眉头 「早早啊」 他一边苦笑,一边回过头去,只见立花利菜压根不打算掩饰.露骨地皱着眉头说道. 「喔,是药屋啊?不用管那家伙啦!」 「为什么?没关系啦!快,药屋,这里有空位喔!」 「原来药屋也是搭这班电车啊?」 除了利菜以外的三位同学,亲切地向不得已走过来的大助攀谈。 「恩,因为这班车的车厢比较多,所以比较不挤。」 「说是这么说,该不会是别有用意啊?如果目标是我的话该怎么办?呀——好可怕喔!] 同学们看到利菜用胡闹的语气一边说,一边扭动身体,都不禁笑了。 大助则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这点你大可放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喜欢文静一点的女生。」 月台的广播正通知乘客列车即将进站的消息,寂静的地鸣声微微震荡着铁轨。 利菜突然变得一脸不悦。大助冷静地心想:这个人还真忙碌于变化表情啊 「什么态度嘛!我也最讨厌像你这种没有特色,一副人畜无害的男生了!」 其他同学也认同利菜的话。 [这说来也对,跟其他男生比起来,大助似乎比较不突出耶!不会想换个发型看看吗?」 被她们一问,大肋用手指捏捏自己的头发。 已经长到眉毛附近的头发非常乌黑,没有烫发也没有使用护发剂,不过差不多该修剪了。就算回想起早上在洗脸台前看到的自己,除了脸上的0k绷之外,实在没有什麽特色可言。 「没关系,我这样就好.」 「你的脸颊怎么了?昨天跟人打架吗?」 「这个是今天早上从床上摔下来时撞到的。」 「噗!连染头发都不敢的药屋同学怎么可能敢打架?] 大助对利菜刻意取笑的态度露出不悦的表情。 「不过我觉得有点可惜耶,药屋同学的素质不差呢!] 「哎呀哎呀?你难得会说出这种话呢,该不会] 「咦是这样吗?」 「不不是啦!干嘛说到这里来啊?」 少女们吵闹了起来,只有利菜一个人露出无奈的表情。 不习惯这种话题的大助,只能假装听不见,移开目光。 然后,他听见背后类似上班族女性之间的对话。 「喂,你有听说吗?昨天这附近好像出现附虫者了 「咦不会吧?附虫者真的存在吗?」 同班同学唤了唤呆呆看着着那些女性背影的大助: 「药屋同学,你怎么了?] 「没有,刚好听到她们讲到附虫者] 「附虫者?不会吧?在哪里?」 听见少女大叫的声音,四周的人都惊讶地回过头来 「笨蛋,我们又没有说有附虫者!」 「可是大助同学他」 「听说昨天这附近出现附虫者」 个少女则急忙捣住她的嘴。 大助说完,只见同学们面面相觑,立刻忘了方才聊天的话题,小声地交头接耳道: 「我之前有看过一次那个根本不是虫,是怪物啊!嗯心死了!」 「我也有听说过,好像是附虫者们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组织反抗军之类的吧?总之就是建立了类似的组织。」 「我听说国家为了找出藏匿在城市里的附虫者,派出负责监视的人潜伏在我们周遭」 在压低声音交谈的少女之中,不知为何,只有利菜默默不语。与其说她对这个话题感到兴致缺缺,更像是在生着什么闷气一样。 大助叹了口气. 现在不管到哪里都流传着同样的谣言,让人听到厌烦 就是指会吞食人类的梦想与希望的神秘昆虫没有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长什么样子。但是(虫)会寄生在青少年身上,一边侵蚀着宿主的梦想,一边成长。 另外,(虫)不只是会吞食梦想。 或许是作为吞食梦想的谢礼,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恶作剧虫会将自己的力量分给宿主服从主人的命令,解放自己的力量。而大助本身认为原因绝对是后者。 但是,当附虫者将梦想吞食殆尽的同时,宿主就会死亡。一旦成为附虫者就必须接受生命以(虫)为中心的命运。 以上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虫)之骚动 虽然全部都是些没有根据的传言,但状况早已经超过传言的程度。 在这短短十年之间,日本国民对于(虫)的畏惧,与对附虫者的厌恶感及歧视已经根深柢固国家虽然持续否定(虫)的存在,然而近几年来,态度也渐渐变得软弱下来。 「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啊?统统杀掉不就得了?」 大助对少女的这番话报以苦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不过确实有人因此感到恐惧」 「可是真的有啊,我还亲眼看过呢!」 「蠢毙了。」 利菜小声地嘀咕着。 其他同学似乎没有听到。就算想看利菜的表情 电车进站了。 她也只是撇过头去,紧抿双唇。 大助等人穿过车门,在另一侧的窗户旁站定。 『上下车时请小心月台间隙,本列车即将开动——』 广播声响起,其他乘客也陆陆续续上车。 「那就继续刚刚的话题吧!你是不是喜欢大助啊?」 「咦就说没有了嘛!别再说了啦!」 「还是别说了吧,像他这种人畜无害的男生才是最难搞的。啊 是会怀孕的喔!」 危险!要是再靠近他的话 利菜以平时的态度开着玩笑,好似方才的复杂神色是假的一般。除了大助以外的同学,似乎都没有发现利菜微妙的变化。 「这家伙挺阴沉的喔每天早上为了不要让我们发现他.还偷偷躲到后段车厢去呢] 「咦?利菜,你知道药屋同学都搭这班车啊?」 「啊?就就是偶然看到的嘛」 大助不管一旁嬉闹着的少女们,以大衣袖子擦拭因车厢暖气而蒙上一层雾气的窗户。 他并不是厌倦跟同学聊天。 这个举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玻璃雾雾的,想擦一擦罢了。 『车门即将关闭,请小心』 头顶上传出广播声,耳边听得到同学的聊天声音。 窗户玻璃恢复透明,大助看着窗外. 这一瞬间—— 看着窗外的大助,不禁睁大眼睛。 一名少女看着这裡。 少女在反方向的列车裡面,用跟大助同样的表情看着他。那是位年纪跟大助差不多,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大助的时间瞬间停止. 少女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眸,彷如雪花般白晰的脸庞、浅色的短发,一切都深深经由大助双眼,烙印在脑海中记忆的最深处。这份记忆让他心裡异常亢奋,全身都热了起来。 窗户另一端的少女也望向这边,微微睁开眼睛—— 大助的内心深处,有某种感觉开始在运转。 车门即将关闭。 随着「噗咻」一声气音,背后的车门关上。 大助回过神来。 在[喀当」一下摇晃之后,大助与少女拉开了距离。尽管如此,少女的眼光还是跟着大助。 大助忽然行动了。 他推开其他乘客,跑到车门边。 「咦喂,药屋!」 大助无视自己的行动惊吓到朋友,毫不犹豫地按下紧急按钮。 顿时间,警铃声大作,电车突然停下来大助在乘客的尖叫与抱怨声中,硬是把紧闭的车门撬开, 他甚至等不及车门完全打开,便强行从门缝问钻了出去,跳到月台上。 「药屋!你你这是干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助丢下困惑的利菜,迅速奔上楼梯,以全速冲过通路,奔下通往另一侧月台的楼梯. 但是,应该停在那儿的电车早已消失,驶离月台的电车车尾渐渐远离车站。 大助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感,就在此时 「呃,那个」 略带压抑的声音在大助背后响起。 大助回过头,瞪大眼睛。 跟方才的面无表情不同,对方很明显地露出几分畏惧的神色。在电车里面看到的少女,正站在大助面前。 从电车里面看到的少女黑亮的大眼睛,正微微压低望向大助而宽大的围巾,正好遮住她吐出白色气息的嘴角。 「你你不是要搭乘刚才那班电车吗」 少女看着一脸呆滞的大助,有点困扰地低下头。 「啊那那个我」 这时,大助发现一名车站人员从少女背后奔跑而来。 「糗了!抱歉,你跟我来一下!」 「咦?啊」 大助强行抓住困惑的少女的手,冲向出口。 1.01诗歌part1 那一瞬间,少女原本如同死人一样空虚的眼中,恢复了光泽。 少女在窗户的彼端望见少年的瞬间,便好似从漫长梦境中觉醒过来般,恢复了自我意识 少女在没有任何自觉的情况下,迅速下车。 没有任何根据,也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充满奇异的期待感。 虽然说是期待,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就算是这样,身体依然擅自动了起来。 脑袋一片溷乱,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车。 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搭乘电车。自己应该不可能再次离开「那里」,也不应该再度醒过来,因为在四年前,她便失去了一切 只是,在看到那名少年的瞬间,她发现自己体内的许多事物苏醒了。或许是记忆、情感,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那都是诗歌曾经一度忘怀的事物。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后,现在的自己,正跟那位不知名的少年来到住宅区的空地。少年抓着她的手,甩掉紧追在后的车站人员,来到这里。 眼前是一块宽阔的空地,或许是工程进行到一半,随处可见工程车停放在此。 刺眼的阳光洒落而下,这里是个空气澄净而透明的空间。 「呼哈」 少女拚命调整呼吸,接着环顾周遭。 早晨的阳光,风的气味、摇摆的树木,映在眼帘的所有事物,全都让她感受到自己身处此地的真实感。这感觉犹如事隔数百年般久远,让她无比怀念,甚至难以置信自己现在就在这里。 她脑中还残留着些许到昨天为止的记忆。那既没有痛苦、也没有喜悦,只是被空虚填满的每一天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生活像极了永无止境的地狱。 她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自己现在「活过来了」。 那么,「那个」呢? 不是因为方才全力奔跑过,而是其他的理由 如果在的话,请快点出现吧 诗歌在心中呼唤,畏畏缩缩地将手往前方伸出 她紧紧闭上双眼,等待那个时刻。 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在吗?」 她睁开双眼,再度环顾四周。 一行冷汗滑过少女颈项。 完全没有看到她所惧怕的「东西」的影子。她心中虽然瞬间涌上期待之情,但却又立刻感受 到阵阵不安. 我真的? 当她正在怀疑这是否为梦境的时候,她发现一名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正靠在工程车上大口 喘气。那名少年就是把诗歌拖来这里的始作俑者。 少年看起来只是位普通的高中生。为什么这样看似乖巧的男生 诗歌凝视着少年的侧脸思考着。 这份感觉是什么 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无法从少年身上移开视线 会让车站人员紧追不舍呢? 只是看着他、只是待在他身边,内心情绪便高涨不已。那并不是因为自己一路狂奔到这里来的缘故,而是一种很温暖,甚至很奇妙的怀念情结。 「那那个」 诗歌战战兢兢地对少年说话。 少年如同惊醒一般抬起头来,他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说道: 「抱歉!我们才刚见面,就不小心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不不会,我并不」 少年看到诗歌摇摇头,明显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态度。他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安心地吐出一口白色的气息。 「太好了,要是现在就被讨厌的话,那就没办法再跟你交谈了」 「咦?」 「啊,不没事,啊哈哈!」 少年用笑容蒙溷了过去。 受到少年怪异举止的影响,诗歌的情绪也跟着舒缓许多,很自然地笑了出来。 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 这真的是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甚至到让人觉得感动。 诗歌偷瞄少年的侧脸,他确实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中生。说实话 「我我说啊」 「啊,是的」 「我叫做药屋大助,呃 可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少女被大助问起之后,陷入一阵沉默 他甚至过于普通了点。 原本应该已经丧失的记忆,不知为何竟然苏醒过来,这简直可称之为奇迹。 不,应该说,既然想起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立场,就更不该跟多余的外人有所牵扯诗歌虽然这么觉得,嘴角却像方才在月台上一般,擅自动了起来。 「我叫杏本诗歌。」 声音虽小,却很肯定地回答出来。 「是杏本吗?」 少女诗歌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那个」 名叫药屋大助的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 「杏本!可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 「咦」 诗歌惊讶地拾起头 挣扎了半天,他终于开口 「啊我先声明,我不是在把妹喔!该怎么说 诗歌只是一脸呆茫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想跟自己交朋友? 眼前的少年确实是这么说的。 朋友 诗歌心中的困惑波纹,再度扩散开来。 我只是看到你,就觉得想跟你说话 大助面露既期待又不安的表情,等待诗歌回应。 诗歌知道有某种温暖的东西流入自己心中。还有另外件事,她觉得内心深处,在最深的地方.有一股感觉稍稍起了转变。 诗歌微微发烫的脸,绽放出笑容 [好的。」 轻轻地点头应允了。 方才的少年,药屋大助似乎很单纯地对诗歌的回应感到非常开心。 大助虽然问了诗歌的行动电话号码,诗歌却摇摇头。她不可能会有行动电话这种东西。 大助听到这件事,似乎显得相当惊讶。诗歌心想:难道,现在应该是人手一只行动电话吗? 诗歌探索回到这座城镇之前的记忆,她脑中也残留了些许昨天的记忆,不过说真的,她已经将近四年没有看过电视了。所以顶多记得四年前,刚好是行动电话正流行起来的时候。 结果,诗歌在问过大肋的行动电话号码之后,两人就道别了。大助似乎还要上课,他只能相当遗憾地离去。诗歌也说自己要去上课。 道别的时候,大助问超诗歌放学后是否有事情。诗歌最初虽然觉得有些困惑,但还是老实地回答说「没有特别的事情。」 大助说他刚考完期末考,今天只要上半天课,两人约好中午要再碰面一次。 「该怎么办?」 诗歌走在繁忙的街道上,喃喃自语。 难以置信的事情接连发生,使得她的思绪无法跟上。 为什么,我会 视线前方,有着诗歌绝对逃避不了的场所,然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樱架市。 街上的人们并不在意驻足不前的诗歌,川流不息地前进着。 这座樱架市,是从十年前开始飞快发展的新都市, 政府似乎将这里定位成接近都心的卫星城市,明显表现出开发此地的意图。加上这里接近海水浴场,本身具备观光景点的机能,使得整个开发计画更加成功地落幕。再三天后就是圣诞夜,新都市里到处充满红、白,绿色的装饰品。 一条尚在开发中,地表参差不齐的街道,在诗歌眼前拓展开来。 过去曾经每天都看着这幅景象,现在却怀念到令人不禁想哭泣。 诗歌诞生的城市。 到四年前为止,诗歌毫无疑问是这座城市的一分子。跟现在走在街道上的少女们一样,是很普通的人类。 仰头遥望的天空彼端,有着绝对不想回去的恐怖场所 现在,她则待在绝对不可以回来的地方。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逃出那个场所的 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回到这里。 她甚至迷惘于今后的打算该去何方? 但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就更应该及早离开樱架市。对诗歌来说.这座城市太危险了。 诗歌转身,打算离开这座城市。 可是 「怎么办?」 自己的双脚与意志相违背,很快便停了下来。她回头环顾城市,再度喃喃自语。她不经意地将双手交迭于胸前,并灌注力量握紧。 已经跟刚刚遇见的少年约好,中午要再次见面了。 诗歌当时虽然很迷惘,但一看到大助拚死请求的神情,就不禁答应了。 如果诗歌爽约的话,大助会觉得很遗憾吗?毕竟是大助说想跟诗歌交朋友的。 诗歌很开心,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想跟自己这种人交朋友。这或许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年纪还小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过于文静,个性又不擅于表现自我,所以从来没有交到朋友过。 然而自己现在正打算跟这样的人毁约—— [啊] 小小的痛楚掠过胸口。 而这份痛楚非但没有减轻 「我得快点离开这里」 诗歌咬紧嘴唇。 更在心中蠢动,逐渐扩散开来。 「只待到中午为止的话,应该没有关系吧?这次要确实做一个了断」 正当诗歌喃喃地说给自己听时,她偶然听见旁边两个疑似上班族青年的谈话。 「喂,那不是自卫队吗?难道附虫者又出现了?」 「哇,不会吧?那里刚好是我前辈家附近耶!」 诗歌吓了一跳。 她顺着青年们的视线望去,确实看见自卫队的车子.从马路的另一头开过去。 「搞不好,你前辈就是附虫者!」 「那就太好运啦!如果,他们把前辈带去那个叫做特别什么来着的隔离设施里面,我就不用再听前辈说教了!」 「呆子,如果真是这样才不好呢!要是公司里面出现附虫者的话,所有人都会因为觉得恶心,而纷纷辞职不干的!」 诗歌踩着小碎步穿过人潮,走进大楼的阴暗处后,才慢慢停下脚步。 「」 她为了冷静情绪而深呼吸。 方才感受到的胸中痛楚,已经有如假象般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孤独与悲伤.紧紧束缚内心。 「我」 诗歌隐隐怀抱不安的情绪,将一只手举到与肩同高的位置。 要是在的话,就现身 她闭上眼睛,跟之前一样在心中用力呼唤。 指尖却依然感受不到任何变化, 她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自己白晰的手上,还是空无一物。 因为安心而喘了口气的声音,自然而然地由诗歌的嘴角轻吐而出.她知道自己瞬间从紧张的状态下解脱了。 「这不是梦吧?」 诗歌好似要抓住冰冷的空气一般,紧紧握住手。 「中午之前,先找个地方晃晃好了」 小声呢喃后抬起头,她很自然地露出浅浅的微笑。 1.02大助part2 神也会有做好事的时候嘛! 大助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愉快地将包包往肩膀上提。 「大助,你在笑什么?你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 隔壁座位的同学在放学铃声响起时,丢了这句话过来。 「没事啦!」 「少装蒜了,快招吧!你以为今天早上是谁帮你的啊?」 不光是朋友,连今天早上搭乘同一班电车的女生们也跑来质问大助。 虽然被这些女生们紧紧逼问早上停住电车的事情,大助还是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 若非这些女生们当时假装不认识大助,大助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了。不过,若非这些女生们当时假装不认识大助,大助可就没有那麽容易解决这个问题了。 「啊呀,真是可怜啊药屋大助其实是个危险人物吧?各位,不可以靠近他喔!会被传染破坏脑细胞的细菌的!」 一边做出夸张的肢体动作,一边说出这些酸不熘丢话语的,就是不知几时跑过来的立花利菜。就算穿着西装外套,也可以看出她纤细的体型.明显地发散出与其他女生不同色彩的利菜.大伙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领袖魅力吧?大助认为立花利菜毫无疑问地具备这项特质。利菜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吸引着周遭的人们。 大助叹了口气,转头面向利菜。 「什么叫做危险人物啊?」 「像你这种平常看起来过得很低调的人,实际上就会在背后干着危险勾当啊!好比滥用毒品之类的。啊!难道说你其实是个是杀手?呀杀人凶手!」 「是、是,我就是嗑着危险药物的杀手。对不起,过去隐瞒着各位。」 「呜哇好无趣的反应喔!逊毙了!」 相对于利菜明显挂着厌恶的神色,大助则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带过,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背好包包.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还挺悠哉的嘛!」 「很抱歉,今天的我不是平常的我,不管立花同学说什么.我都不会在乎。」 「什么嘛,你今天果然遇到好事了,对吧?快跟我说!」 朋友探出身子来询问。而利菜虽然假装漠不关心的态度.却隐约能发现她不经意地留意这边的对话似乎相当介意。 「既然都这么说了没办法,我就告诉你吧 「喂,这种说法让人听了还真不爽。」 「他根本就一副很想讲的嘴脸。」 大肋回报一个笑容,给面露险峻表情的朋友们。 「其实,我今天早上在车站认识一个很可爱的女生.还跟她成为朋友了!] 「咦?真的吗?你是会去把妹的人喔?」 「喔嘿」 周遭的朋友虽然都很吃惊,利菜的反应却比想像中平澹得多。 不过大助并不在意同学们的反应。 光是想到这裡,他就觉得整个人的情绪都飞扬起来。只要能够再与今天早上遇见的少女——杏本诗歌见面,就让他兴趣一股独占全世界所有幸福的感觉,幸福到很想当场跳起舞来。 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虽然不知道,也没心思去想这种事情。内心深处炽热到难以忍受。 只明白一件事。 还想再见一次面—— 大助很想立刻再见到诗歌,想跟她见面,然后跟她说说话,而且是非聊不可。 「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是怎么样的女生啊?真的很可爱吗?」 「废话!不过你问我她是怎么样的女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 「用一句话形容的话?」 「就是跟立花同学完全相反的人。」 「认为可以打他的人,举手,」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举手回应利菜的发言。 得到大伙支持的利菜,虽然一度举起书包.但是马上就颓丧地垂下手臂。她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转身背对大助. 「你就好好享受吧!反正像药屋这种一点也不风趣的人,肯定马上就会被甩的啦.] [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嘛!」 就在此时,班级导师从教室门口探头进来。 「刚刚忘了说了,立花。」 「什么事?」 「你的画作在本市举办的艺术竞赛中获得冠军了.真是了不起啊!] 教室内响起赞佩的感叹声。 利菜不知为何板起一张脸,她很难得地对除了大助以外的人,露出不悦的表情。 「我不记得我有投稿参赛啊?」 「好像是美术老师看到你放在美术教室的画之后,偷偷帮你投稿的。明天朝会有颁奖典礼,要记得出席喔!」 对于班导师的一番话,利菜无言地移开视线。 [立花同学,你好厉害喔!是艺术竞赛的冠军耶!」 大助对利菜说出这番话之后,利菜凶狠地瞪了过来。她的眼神跟刚才不一样,明显散发着怒气。周遭同学也都因此安静下来 「你明明这么会画图,为什么不加入美术社?啊!我知道了,你有跑画室,对吧?可是这一带好像又没有画室」 「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利菜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比或许是因为她平常总是面带开朗笑容的关系,所以一旦正经起来,吐露过于冷静的声音时,就会让人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 「为了什么应该是为了上美术大学吧?」 「喔,原来你认为考上大学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啊!」 但是大助却不高兴地继续回答: 「我并不认为考上大学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既然是很会画图的人,会有继续就读美术大学的想法也很自然还是说,利菜同学并不想上大学?」 「为什么我非得跟你谈论这种事情啊?」 或许是气过头了吧,只见利菜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懒得跟你说了,再见啦,未经世事的小少爷。」 大助呆然地看着掉头离去的利菜背影,其他同学也对利菜异于往常的行为感到困惑。 大助不禁目视主人已经离去的利菜的座位。 桌子表面上,布满无数细小的刮伤痕迹。 放学后,大助在樱架车站前面的广场等着诗歌。 时间刚过正午没多久,他比约定时间提早到了不少。 大助紧张地环顾四周。 广场上的人潮繁多而热闹,不少情侣或携家带眷的人们,满面笑容地来往不断。打扮成圣诞老人的男子,背着广告看板到处走动。注视这幅景象,让人不得不承认圣诞节的脚步逐渐逼近。 「那那个」 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大助勐然回头 「啊,是杏本!」 「午午安。」 诗歌一脸紧张地向前走近。 大助则是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看见一位身着蓝色大衣的短发女孩。 他总以为诗歌不会再出现了说不定,连早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南柯一梦。 他不自觉地注视着诗歌的脸庞,想确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与诗歌再会,并且交谈着。 「那那个」 大助看到诗歌露出困惑的表情,急忙挥了挥手。 「啊抱歉。对了,你吃过午饭了吗?」 看见少女摇摇头后,大助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那么,呃」 都到了这个时候,大助才发现自己拚命安排的行程表中.虽然有计画一起吃中饭的部分.没有想过用餐的地点 「不如去那里吃吧反正也很近」 似乎是看出大助慌张的态度,诗歌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是大助很熟悉的速食店 「去那里吃就可以了吗?」 诗歌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快乐的表情,悄悄地透露了出来。 将盛着汉堡餐点的拖盘放在桌上后.脱下外套的诗歌看起来更是小了一圈。大助到现在才发诗歌跟自己有一个头高的差距。 大助烦恼着该说什么才好。 然而几经思考后,挤出来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真的很抱歉,才刚见面就拉着你到处跑。」 诗歌听到大助这番话,放开原本叼着的吸管 「不不会啊,其实还满有趣的」 「那样子跑满有趣的?」 「是是啊!」 应该是顾虑大助的心情吧?诗歌一边释放浅浅的笑容,一边回答着。 「有件事情让我有些介意,杏本你几岁呢?应该不会比还我大吧? 「果然,那你讲话可以不用这么客气,我也跟你一样是一年级啊!不过,我在这里没有看过你身上穿的那种制服,你是从哪里」 话才脱口,大助便发现自己问错话了,因为诗歌的表情是那样地僵硬。 正当他急忙想将话题带过时,诗歌也在此时反问: 「啊,叫我大助就好!我习惯让跟我比较熟的人这样叫我。对不起,都是我一直在问话。」 「不不会的,那么大助你呢?」 「我就读樱架东高中。你知道是哪一间吗?就是离这里再两站车程的地方,是前几年才盖起来的新学校」 彼此间的对话虽然带有几分稚嫩感,却毫无窒碍地进行着 诗歌要大助称呼自己为「诗歌」。大助虽然觉得直接叫名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聊着聊着,也就很自然地以名字称呼她了。 诗歌住在附近的城镇,似乎就读离家很近的高中。因为一聊到家人和学校相关的话题,她的表情就会变得忧郁,所以大助刻意不碰触这方面的事。 只是,她的个性比想像中更加文静,偶尔露出来的笑容也很腼腆,也从来没有笑出声音过。 这举动紧紧揪住大助的心。 诗歌放开吸管,一脸惊讶地看着大助。 「大助,你一个人住?」 「嗯因为家里的一些问题,我独自住在外面的公寓。这件事,我没有跟班上的人说过。」 大助一边喝着装在容器里面的咖啡,语气轻松地答道。 「为什么呢?那大助的家人呢」 「总而言之,我叔叔现在算是我的监护人。」 「对对不起。」 「没没关系啦,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也不介意这件事情,叔叔、婶婶和堂姊妹都跟我处得很好。我之所以没有跟朋友讲,也只是因为刚好没有聊到这类的话题」 大助看到低着头的诗歌,心里一阵懊悔。跟她说这些,只会让她更有所顾虑而已啊 「你曾经想过要见家人吗?」 「咦?」 大助抬起头。这问题虽然让他感到困惑,但还是在思考一下后轻松地回答 「恩这个嘛,说没有是骗人的啦!」 「是喔」 诗歌再度低下头。 大助把咖啡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不过,我倒是很想好好地说声再见呢!」 「我是在连交谈都来不及的状况下跟他们分开的。毕竟是生下我、养育我、并且一直住在一起的人。说真的,很想能够跟他们好好地道别。」 大助说完,露出腼腆的微笑。为了掩饰自己略微泛红的脸颊,还伸手拿起手边的咖啡。 诗歌静静地看着大助的脸一会儿后,也跟着微微笑起来。 「恩,说得也是呢」 「真是不好意思,跟诗歌说这些无可奈何的事情,还害得你情绪低落下来。」 「不不会的!该怎么说,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了不起?你是说我吗?」 「思你确实有认真地思考过去的事情,还有将来的事情我觉得,这样很帅。」 诗歌一脸正经地说道,大助不禁抓抓头。 「是是这样吗?」 大助看看行动电话上面显示的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差差不多该走了吧?前面有一家电影院,在上演一部很有趣的电影,要不要去看看?」 「嗯!」 轻轻点头的诗歌,露出至今为止,看来最开心的表情。 十二月的空气一到了傍晚,就会变成刺骨的寒气。 吃完午饭后欣赏的电影,是一部现在正流行的动作片。大助原本是打算看文艺爱情片,却临时更改计画不过,既然诗歌看起来很开心,那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吧? 看完电影之后,两个人来到游乐场,刚刚还买了可丽饼吃虽然是了无新意的行程,大助却玩得很高兴,旁边的诗歌看起来也很开心。 「冷不冷?」 「恩,不会,谢谢你。」 回到车站前广场的两人,坐在板凳上,看着即将隐没于大楼后方的夕阳。冷冽的寒风,似乎 也被夕阳鲜艳的余晖,渲染成美丽的橘色色调。 有好一阵子,两人就这么宁静地凝望着广场。 夕阳俯照在来往人潮的笑脸上,而在这些人潮眼中看到的自己 吧?想到这点,就让大助觉得满心愉悦。 大助瞄了瞄在他身旁,诗歌的侧脸。想必也是露出同样的表情 眼望铺成一片橘色的道路,短发少女虽然面带微笑,神色中却夹带几分羡慕与哀愁的伤感 看见诗歌这样的表情,大助胸口又是一阵痛楚掠过。 这位总是压抑着笑容,流露些许远离尘世气息的少女,好像一不在其身边,就再也无法寻觅到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在诗歌的心中,似乎因为什么烦恼,让她有时会显露出特别忧郁的神情 即使如此,大助还是想一直跟她在一起。 想要两个人一起肩并肩地看着夕阳。 并且希望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夕阳完全落入地平线之下。 彷佛老早在等待这一刻来临似的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大助也站了起来。 「我送你。」 诗歌很快地站起身子,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诗歌微笑说道,笑容却略带几分寂寥。 [今天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少女道谢时的表情,看来是真心觉得很快乐, 「别这么说,该道谢的人是我才对,毕竟是我突然约你的.] 「如果还能有机会再一起玩就好了」 忧愁再次从诗歌的脸庞中显现。光是今天一天,大助就已经看过好几回这样的表情了。 一种厌恶的感觉莫名升起,大助立刻点头答应: 「再一起玩吧!随时都可以的我明天也很早就放学了!啊,约明天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太过突然?」 诗歌似乎对大助的提议感到惊讶。她虽然想再次开心地微笑.却转为更复杂的情绪。 「明天我想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对不起,我」 诗歌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她咬着嘴唇低下头。 「是喔」 大助的声音虽然也沉了下去,但是他马上便露出笑容: 「那么,你若是有空的时候,就打给我吧!我随时都可以接电话。 诗歌又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当然!我会等你打给我的!」 诗歌困惑地沉默片刻之后,又开心地微笑说道 「谢谢!」 那是今天最直率的笑容。 一股热流往大助的脸上逼近 「那么我真的该走了。」 突然,大助叫住正准备走进车站人潮中的诗歌 「诗歌!」 少女回过头来。 「如果碰到 什么难过的事情 大助很自然地说出这番话。 记得要随时找我喔. 虽然没有机会问清楚诗歌,她偶尔露出忧郁表情的原因,大助却不希望她再有那样的情绪。 诗歌虽然很想微笑,却仅是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又来了。只要诗歌露出这样的表情,大助就心痛得不得了。 「我想待在诗歌身边,这样应该可以吧?」 诗歌很高兴地微笑。 [谢。」 诗歌的回答语不成声,大助只能勉强听见细微的话语。 留下微笑,诗歌转身离去了。 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逗你笑的。 大助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 他一直凝视少女娇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1.03诗歌part2 好高兴—— 诗歌打从心底如此觉得。 进入车站之后,她便暂时倚靠在柱子上等待 她抬头看看吊在天花板上的时钟。 跟大助道别以来,已经过了几十分钟。 诗歌从车站入口探出头,偷偷瞄向站前广场。 没问题,没有看到大助,他似乎已经回去了。 诗歌确认大助不在之后,回到广场上。冷冽的空气依旧吹抚着脸庞 不在乎这种事情。 忽然,脸颊感受到冰冷的触感。 是雪 仰头望向天空,黑暗的夜空中,纯白的雪花一片接着 [] 在染成一片白色的视野中,诗歌向前跨出了步伐。 脑中浮现出疑问 为什么大助会对她说那些话?对她这位只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说这么多 抑或一般跟朋友相处时的态度就是这样?诗歌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体贴地善待很困惑。所谓的朋友就是这么体贴吗?都是光只是想想到对方,胸口就会涌起一阵炙热? 然而,却也觉得悲伤 如果大助知道诗歌的「真面目」后,他依然会说出相同的话吗?诗歌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四年前的记忆,于脑海中苏醒过来。 因为我们光是活着,就会伤害到周遭的人。 说这句话的,是一位跟当时的自己年纪相彷的小少年。对方脸上戴着一具大防风眼镜.以至于无法看清楚表情。不过,当他为诗歌做出最后的宣告前,表情看来非常的忧伤。 「可是,我已经无法恢复」 诗歌好似说给自己听一般地喃喃自语,却又阖上嘴唇,将话止住。 真的是这样吗? 不安的情绪,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而且,对追杀诗歌的「组织」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自己不应该留在樱架市。 更不应该再跟大助见面。 诗歌很清楚,必须尽早离开这块她所生长的地方。当自己「复苏」之后,最应该警戒的地点,毫无疑问地就是樱架市。 然而,原先完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诗歌,现在有了一个目的。 不过,我倒是很想好好地说声再见呢! 大助的一番话在诗歌脑中响起。 诗歌觉得,他一定是经历过许多事情.才得出这个结论的吧?他那害臊地说着话的身影,让诗歌留下强烈的印象。 「谢谢你,大助」 只要一想起大助,诗歌就会很自然地露出笑容即使是现在这样无人依靠、孤单无助的情况下,她还是可以笑得出来。 「多亏有你,让我鼓起了一点点勇气喔] 诗歌走在不断飘落而下的白雪之中。 她前进的方向是樱架市的住宅区 那是诗歌诞生的家的所在地。 她花了四年的时间,才能够往那里前进, 不,其实是忘记了自从四年前忘掉自己的「梦想」开始,就什么都忘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搭乘那班电车 或许不,如果照那样下去,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来到这里的她会忘了梦想、忘了家在何处,也忘了自己是谁,然后被关在那个地方,过着了无生趣的生活, 但是,自己却遇到大助了。虽然不明白原因为何,但相遇这件事情,似乎成了契机,让她想起所有的事情。 不只是这样,大助更给了诗歌前来这里的勇气。 大助非常温柔地接纳了她,仅仅如此,已经足以让诗歌来到这个地方,鼓起拜访的勇气。 天空飘落的雪,不自觉中越下越大,在诗歌穿着的大衣上,生出一层薄薄的白花。 脚下的道路也已染成一片雪白。纯白的少女在路灯的映照下,成为一幅好似梦中居民般的虚幻景象。 诗歌走近一户人家,偷偷躲在电线杆后面。 她摒住气息,窥视着周遭的状态。. 目前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影。诗歌觉得,自己身上出现的变化,或许还没有被察觉到吧? 那户人家的大门,在吐露白色气息的诗歌眼前打开。 里面走出一家三口。 一家人应该是正要出门吃饭吧? 双亲的容貌依旧。 女儿却变了许多。除了外表上的转变外.表情似乎不太开心可能是因为高中三年级了,还被父母带着到处跑,才高兴不起来吧?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她身上有着些许叛逆的气息。 一家三口看到诗歌从电线杆后面走出来,就如字面意义上所说地瞪大眼睛。 「诗诗歌?」 「爸爸、妈妈,好久不见了」 诗歌静静地微笑说道。 那名少女,则像是看到无法置信的事情般惊讶地说道: 「你真的是诗歌吗?」 「姊姊」 诗歌凝视着眼前的长发少女。给人的感觉虽然有些不同了,但漂亮的外貌、温柔的气质却始终如一,自己的眼角跟姊姊有点相似这点,是诗歌从小就暗自得意的事情。 双亲一步步远离诗歌,姊姊却逐步走近。 诗歌有如哀求一般呢喃说道: 「不要动。」 家人们完全相反的举动,都在此时突然停住。 「拜托,留在那里一下下就好,我马上就走.]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四年前] 「你你逃出来了吗?」 「你是来报仇的吗?」 母亲听到父亲的这番话,短促尖叫了一声后.躲到丈夫的背后。 「诗歌过去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 姊姊眼角含着泪水,诗歌知道,即使感到疑惑.姊姊还是想靠近自己。 惧怕着自己的双亲 以及态度与双亲完全相反的姊姊。 诗歌看见两者的模样,在心中下了决定。 能不能恢复成普通人类其实并不重要,何况很明显地,自己马上又会遭到追捕。 已经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不,我只是来说,我一直想对你们说的话而已。」 像是要下定某种决心般,诗歌闭上双眼、深呼吸,将冷空气满满地吸进肺部。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再度睁开眼睛,视野因泪水而歪斜。 直视自己的家人,她露出微笑。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生下我谢谢你们养育我对不起,四年前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股热流从双颊滑落,泪水终于忍不住宣泄而下。 「姊姊谢谢你总是对我这么体贴你的头发还是这么漂亮呢!」 止不住的泪水不断溃堤。 「我可以生在这个家庭很幸福」 诗歌后半段的话语,已经被哽咽声盖过,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诗歌你不是要回来吗?」 姊姊的问题,让诗歌顿时感到深沉刺痛。 她再次调整呼吸,直视家人后,绽放自己所能展现出的最棒的笑容 话才说完,诗歌便转身背对曾是自己家人的人们。 她一边哭、一边走,白色地毯上留下她一步步的脚印;脚印旁,也留下泪水滴落的痕迹。 已经无法回头,家人一定会将情报通知给「那个组织] 今后只能不断地逃亡。从遇见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开始,她就被用防风眼镜遮住脸的男生追捕,让意识坠入黑暗深渊而这样的体验,她又得再次面临了。 回到车站前的广场,公用电话亭映人眼帘。 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漉着, 诗歌走进玻璃电话亭里,拿出钱包。 是个上面绣有刺绣的红色小钱包。 那是诗歌小学六年级当她知道自己非得离开家里不可的时候,特地带出来的心爱钱包。 也幸亏她把所有的财产塞进钱包里面,今天才能跟大助到处游玩, 钱包里面,只剩下几枚铜板而已。 诗歌把铜板投进电话里面,拨出号码。 若真的要为对方着想的话,就不应该再有所牵扯。即使只是一个不小心的接触,也显然地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诗歌明明很清楚这点,身体却在冲动的驱使之下擅自行动。 对方马上接起电话。 诗歌听到电话另一头,对方有点惊讶的声音后,感到放心不少。她两手紧紧抓着电话听筒 听着今天才刚见面的少年的声音,说道: 「大助对不起,虽然才刚刚道别我只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第二章 2oo大助part3 大助在校内东奔西跑一大圈之俊,总算在美术教室找到他要找的人。 寂静的美术教室里,一位少女坐在中央的椅子上 那是立花利菜. 利菜与雪白的画布相互对望。原本就有着独特美感的她,这样做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她似乎在想些什么,脸上露出平常在教室不常看到的神情。 大助静静打开门定进室内,一阵强烈的油味扑鼻而来。 [利花同学。」 大助唤了唤长发少女,对方比预期中更夸张地吓了一跳。 「什什么啊?原来是药屋!」 转过头来望向这里的利菜,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高中生。既不是乎常很有活力、受欢迎的人物,也不是昨天偶然瞥见的愤怒少女。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要你管,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当利菜把视线移回眼前的画布时,她的侧脸已经恢复一如往常,多变的表情。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大助将自己带来的一张纸递给利菜。 「老师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因为我是今天的值日生。」 「那是什么?」 「奖状啊,昨天不是有跟你提过?」 利菜似乎只是兴趣缺缺地看着大助递给她的奖状,丝毫没有伸手收下的打算。 「你能不能快点收下?我还有事情。」 相对于大助急着想把奖状递出去的态度 「该怎么办呢我实在不很想收下呢] 「饶了我吧,我跟人有约耶!」 大助把奖状递到利菜眼前。 利菜则是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他察觉到利菜一脸不悦的模样,且依然坐在椅子上,目光冷漠地仰望着自己 「是你说的那个可爱女友?你还没有被甩啊?」 「这跟立花同学无关吧?如果你不想收下的话,我就放在旁边罗!」 大助看得出利菜对自己无所谓的态度感到生气,且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般撇过头去。 「非常抱歉啊,跟你无关还耽误到你的时间唉唉,你用那种态度给我的奖状,我可是收得一点也不高兴呢没差啦!就随便放着吧!不然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面也行,比较省事」 大助看着再度面向画布的利菜,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大助真的有点想把奖状丢进垃圾桶,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轻咳两声后,大助在寂静的教室内大喊: 「呃冠军,立花利菜同学!」 利菜一脸惊讶地回过头来。 「这位同学在樱架市主办的第三届风景绘画比赛,以优越的才能与感性获得优秀的成绩,在此加以表扬。樱架市市长呃,这名字该怎么念啊?算了,不管他。」 利菜的表情已经超越惊讶,变成无力了。 「恭喜你!」 大助满脸笑容递出奖状。 利菜一脸不可置信地仰头注视大助,然后才反应过来,伸手接下大助手上的奖状。 「你你是白痴啊?不会觉得很丢脸吗?」 大助半自暴自弃地笑着回答: 「看立花同学害臊的样子,还挺有趣的呢!」 「糟糟透了」 「能够获颁奖状,就代表那个人拥有值得赞赏的部分。如果不收下的话,会对给予你评价的人很失礼的。我从来没有收过奖状,所以很羡慕立花同学呢!」 大助说完之后,利菜满脸通红地别过视线 [这种东西,真的丢掉也无妨啊!」 达成任务,准备离开美术教室的大助.瞄到一脸复杂地注视奖状的利菜,不禁停下脚步。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对利菜说: 「我其实看过立花同学的画。」 利菜的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 「在刚入学就读的时候,我偶然看见一张放在美术教室的画。虽然那张画还没有完成却很动人。当我听说你得奖的时候,立刻想起那幅画.」 「我知道。」 「咦?」 利菜像是瞪人一般,仰头看着不自觉出声的大助。 「什什么啊!既然发现我了,干嘛不叫我一声?」 [因为当我想起忘记把画收起来,而折返美术室的时候,就看见你对着我的画傻笑,真是恶心死了!恶心到让人会做噩梦!] [什什么啊!既然发现我了,干吗不叫我一声?] 「因为我最讨厌像你这种人了!生长在幸福的家庭里,完全没有体验过任何辛苦.却只会用差别待遇看待附虫者这种尚未明确的对象,真是无聊透顶!」 利菜的声音内充满难以压抑的愤恨,大助不高兴地说道: 「为什么突然扯到附虫者啊?」 「你不是常跟班上同学聊到吗?比方说附虫者出现了,或者如果附虫者都消失了就好之类的话题。这种是否实际存在都还未知的对象,你们还拿来说三道四,我听了实在很厌烦!」 「会怕附虫者是理所当然的吧?谁都会怕怪物啊!」 大助瞄了无视他的利菜一眼,转身走向美术教室门口。 「我要回去了,立花同学也早点回家比较好,警卫下午一点会来这里锁门。」 利菜没有回应大助的话。 这里是樱架市有名的地点之一——樱架市海滨公园。 这座面积达数平方公里的广大公园,已经成为在地居民休闲的场所。可以从杂木丛生的山丘上一览海洋,公园内吹拂着充满潮水香气的海风 大助在公园中央的广场,抬头望向静静地刻划时间的时钟塔因为放学后就直接跑过来这里,所以大衣底下还穿着制服。 诗歌哭了 昨晚,大概是在樱架车站道别后的几个小时,他接到诗歌的来电。 大助因为担心一边讲话,一边压抑声音的诗歌,所以约她今天再碰一次面。电话对头的诗歌不断重复着「那个我」并好像想表达什么似的。虽然诗歌对大助的提议感到困惑,却还是答应再次见面。 以长春藤装饰的时钟塔时针,指出下午一点半的时间。 现在是距离约定时间的半个小时之前。 首先,得先问清楚诗歌的状况。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只要诗歌愿意笑,大助什么都肯做。而且他不希望,诗歌只是露出那种偶尔才会看到的腼腆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微笑。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为诗歌着想。 为什么想的不是别人,而是诗歌?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 但是大助却非常肯定一件事情。 只要是自己做得到的,管他什么事情都 他很自然地加诸力量于紧握的拳头上。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助回过神来。他一转头,便看见一位不知几时来到这里的娇小少女站在那儿是诗歌。 「诗歌,你来了!对不起,我刚好在想一些事情」 大助走过去,才发现诗歌微微低下的脸部,表情竟是一阵铁青。 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昨天很抱歉,那么晚了还打给你。」 虽然笑了,诗歌却笑得非常勉强。 「诗歌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耶,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关系的那个呃就是」 诗歌像昨晚在电话里一样,欲言又止。 这位少女露出急迫的表情。大助一想到昨晚,当她讲电话时或许也是这样就觉得整个胸口被紧紧揪住。 果然当 时就算勉强自己,还是应该马上赶去才对——大助心中充满悔恨,紧咬着嘴唇。 昨晚在电话里,大助便察觉到诗歌怪怪的。原本想要要马上过去找她,诗歌却说: 对不起我跟大助已经 听到这句话,大助只好赶忙在电话里约了明天,也就是今天再碰一次面. 诗歌虽然烦恼了一会儿,却被大助的态度逼到只能让步答应。 然而到了现在,昨天才见过面的诗歌,却似乎被某种事物逼迫着。 大助心中很确定一件事情不能丢下诗歌。 「总之,先散散步,让情绪稳定一下吧!」 「可可是,我」 「没关系啦!就走到那边的板凳为止,应该可以吧?」 诗歌虽然很犹豫,却没有反抗地从大助身边慢慢走过去。 带着狗儿出来的老人,还有推着婴儿车的女性,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 两人朝向板凳走过去的途中,诗歌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有时候会瞄向大助.想开口却又马上低下头去 就算坐在板凳上,也还是一样的情形。 过了几分钟之后,大助边看着从眼前来来去去的人们.边说道: [总觉得这里好像另外一个世界。」 诗歌抬超头来。 「这里总是很安静,一切都是徐徐地进行着。最近不管到这座城市的什么地方,都会因为施工,或者人们交谈的声音而显得特别吵闹,只有这里不会那样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我才很想待在这里。班上同学部形容我是个『朴素』的人,不过我确实挺喜欢这样的地方。」 说着说着,大助已经是一边笑、一边讲话了,而诗歌也看着视野中来往不断的人们。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 大助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听到诗歌清楚明白地讲出一句话过了.然而好不容易听到的声音.却又显得相当阴郁 「光只是这样,就让我觉得我不能待在这里」 胸口的痛楚再次袭击大助,而且比刚刚更剧烈,整颗心就像是被用力捏住一般。 「诗歌,到底是怎么」 虽然很想问,大助仍旧停止追问。 大助看到诗歌紧紧咬住牙根,一脸痛苦的模样。 好像自己一开口,就会让诗歌的心情变得更黯澹一般.这样一来,他根本没办法知道诗歌究竟是为何而痛苦. [抱歉,我问你这么多也很奇怪吧毕竟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我好象因为你肯跟我 交朋友,就得寸进尺了」 「不不是的!」 诗歌脸上露出很焦虑的表情。 「可以跟大助交朋友,我真的很开心。现在也还是一样开心,只是我」 彼此互望一阵子后,诗歌心酸地垂下双肩,大助则露出搞不懂诗歌真正想法的困惑表情 突然,公园内的喇叭响起事务性的广播声音: 『通告公园内各位市民,由于要临时检查各项设施,虽然还未到关闭时间.但是本公园即将关闭。非常抱歉给各位造成困扰,请各位从最邻近的出口离开公园。重复一次.本公园由于要临时检查各项设施』 周遭响起骚动声,大助来过这里好多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 旁边的几名家庭主妇,手指着远方大声说道: 「那不是自卫队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助也跟着往她们手指的方向望去 确实,可以在散步步道上看到好几名穿着迷彩服的人影。 「是附虫者。」 不知是谁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周遭的人们脸色大变。嘈杂的人声有如波纹一般扩散,回荡着越来越大的声响. [是附虫者没错,临时检查一定是骗人的!] 「快快点逃吧要是不快逃的话,我们都会被附虫者吃掉的 「不不要!我绝对不要遇到那种事!」 大助皱起眉头。 「附虫者?」 大助发现身旁的少女脸色大变,她一脸惊恐地看着疑似自卫队的人影. 「诗歌,别担心马上离开的话,就不会有事了。」 就算听到大助的话,诗歌依旧铁青着脸、动弹不得。 看见如此害怕的诗歌,大助莫名涌出一股怒气。她原本看起来就相当烦恼了.这么一来,不就更加无法好好谈话了? 「真希望他们可以收敛一点。都是因为附虫者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害得我们这种毫无关连的人受到困扰光是最近的传言,就已经闹得鸡犬不宁了。」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可不想跟那些家伙有所牵扯。」 大助的话才刚脱口,诗歌便睁大眼睛望向他。 「诗歌,你怎么了?」 大助问道。然而诗歌的视线却如同逃避似地低下头去 「我要回去了。」 诗歌留下简短的一句话后,起身准备离开, 「诗歌,你等等」 大助急忙抓住少女的手臂 诗歌转过头来,露出惊愕的神情。 [怎么会」 「咦?」 「不要!」 少女甩开大助的手,并推开他的肩膀。 看到目瞪口呆的大助,诗歌才及时回过神来 [不不是刚刚是」 虽然好像想说什么,诗歌却又马上闭口。一脸悲伤地看了一下大助后.迅速转身跑开。 大助完全无法动弹,只能茫然地目送诗歌的背影离去。 2.01theothers (郭公)在听到公园内突如其来的广播时,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他遵循广播的指示来到出口的同时,怀中的行动电话铃声响起。那是最近以国、高中生为中心,大受欢迎的(爬行人生)乐团的曲子。 「啧」 虽然很想装作没听到铃声.但(郭公)知道即使这么做也于事无补,只好打消念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起电话 「是我」 [唷,(郭公),你好吗?』 (郭公)对于对方连「是我啦」这句话都不肯听完,便迳自以轻佻语调说话的态度,打从心里感到不高兴。 「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突然肚子痛了,头好像也开始痛了起来。说真的,症状相当严重。」 [那可得好好保重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对于自己刻意的消遣,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郭公)不禁对这个人厚脸皮的程度叹口气. 「在最糟的地方,你要知道吗?」 『重复一次,本公园由于要临时检查各项设施』 公园的喇叭播送着事务性的广播声音。广播才开始不到十分钟,(郭公)视野可及之处已经看不到半个一般市民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在迷彩服上面穿着防护装备的强悍男人们。 [非常抱歉,本公园即将关闭,能否请您离开呢?] 男人的语气虽然客气,话中却充满执着的魄力,此时.另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喂,你这小子他可是特环的」 「滚。」 (郭公)说完之后,男人们脸色苍白地离去。反正自卫队的工作,不过就是驱离群众罢了 若以他们的立场来说,应该只是想以眼还眼,用怪物对付怪物才对 (郭公)再度对着行动电话说道: 「听到了吧?」 『棒极了!你那种像老头子的散步嗜好,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嘛!省得我去接你了。』 「我先声明我不干啊!这可 不是「监视者」的工作,之前也(兜)不在吗?啊,对喔!去帮西南分部做事了那(蝉蝉)呢?」 『等一下,这可是你的工作喔!] [——这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的意思啊!] [?] (郭公)皱起眉头,完全听不懂对方的意思。(郭公)非常清楚,现在正在跟他讲电话的人有多么聪明,反正对方这次一定又是有所企图了。 [我简单说明一下状况。总之,这次的对手是那些既英勇又可悲的反抗军(虫羽)的成员们,而且还是他们的头领亲自登场。没错,就是你正在「监视」的对象。光就这点,就足以显示这次的桉子是你的工作啦!』 (郭公)听到对方的话,不悦地抱怨起来: 「啧,又是那个笨女人」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这次的任务是你的工作关于这点我待会再向你详细说明。你的配属位置在北侧入口处,装备也已经送到那里去了为了守住你自己的梦想,这次的工作就好好加油吧!] 「这段话怎么听都是在消遣我吧?」 丢下这句话,(郭公)切断行动电话的通话,一边叹气,一边走了出去 「!] 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扶住身旁的树木意识瞬间溷浊,让他呆站在原地. 「可恶我也快要不行了吗」 不知是何处飞来的绿色昆虫,停在低声呢喃的(郭公)肩上。(郭公)瞪着悠哉地甩甩长触角的虫子,抱怨道: 「真是被你的食欲打败了到底要吃掉我多少的梦想才甘愿啊?」 虽然还没有完全消除晕眩,但毕竟仍有一丝余力,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倒下。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 (郭公)紧咬住牙根,往公园的入口走去。 为了进行战斗而准备的装备,已经放在自卫队的军用卡车里面 但是,周围却没有半个自卫队成员。或许是为了布下防止一般人或媒体进入的戒严体制.才没有多余的人力可看守也或许是刻意不靠近这里。 (郭公)心想:应该是后者吧谁会在知道对方是怪物的情况下,还乐意接近呢? 他穿上位于关节部分,用合成树脂黏上强化纤维的战斗服,并在双脚套上长度及膝的软金属制长靴,更在这些衣服外面,披上与外表不符,意外轻盈的漆黑色长大衣听说这件大衣可以承受数百度的高温,不过,处在这么高温的环境下,估计不论大衣会不会有事,里面的人应该会先完蛋吧? 在桌脚与地面焊接在一起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格外牢固的黑块。(郭公)随意地拿起那玩意儿,将之戴上。 那是以金属与橡胶制造的大型防风眼镜。那个防风眼镜除了眼睛部分以外,连额头和耳朵都可以完全遮蔽,并且装置了遮光镜片,导致从外面看不见(郭公)的眼睛。虽然具备有高性能摄影机与无线电功能,但它最主要的功用,是不让一般民众看见(附虫者)这些怪物的容貌. (郭公)将放在桌上的另一个装备——收纳于枪套里面的一把自动手枪装配在大衣底下.最后套上皮制手套,便准备完毕。一个全身上下打扮得乌漆抹黑的人就这么现身了。 为了隐瞒我的存在,非得作到这种地步吗?不过,是该隐瞒没错啦! (郭公)每次在穿着装备的时候都会想到这点。他很清楚自己身上这堆严密的配备,与其说是降低来自外界造成的伤害,更重要的目的是隐匿情报!如此一来,相关单位在面对媒体的询问时,只要回答:「全身打扮得乌漆抹黑的人?才没有这种人存在呢!」就可以了。 (郭公)叹了口气,走出卡车。 冬天的干燥冷风,吹拂着(郭公)身上的大衣,以及因穿戴防风眼镜而倒竖起来的头发。 他并不讨厌冬天 (郭公)甚至喜欢寒冷的感觉。因为能感觉到温度,就能证明自己还活着;会想抵抗寒冷,便代表自己有想要活下去的意愿。他觉得,只要稍微真的只要稍微重新看待周遭的事物,就意外地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挺多的。 [(郭公),辛苦啦!」 (郭公)的视线追踪着突如其来的开朗声音。 毫无人烟的公园入口处,站着一位不知何时来到现场的人。 对方虽然穿着跟(郭公)一样的装备,但从腰部束紧的大衣,以及将长发系在耳朵上方,并绑成兔子般造型的打扮看来,可以知道是名少女。而从声音跟身高,可以判断出比(郭公)稍微年长一点点,大约十七、八岁左右。 「我是第一次跟你搭档,对吧?请多多指教啦,传说中的火种一号附虫者!」 (郭公)听着对方欢乐的声音,不禁在眼镜底下皱起眉头。 现在,只有在日本发现会啃食人类梦想的(虫) 虽然说是发现,详细的真相却不得而知.至少,(郭公)所隶属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这样说明的。 特别环境保护事务局——这所简称特环的组织,实际上并不存在。不论官员或民众,在身为普通「人类」的局长之下的干部或提供情报者,分别都溷在其他组织裡面过着生活。他们一旦接获附虫者出现的情报,就会以特别环境保全事物局的身份行使各种特权,并为了捕捉附带虫着而出动,这么做的理由,是为了让政府从未公开承认的附虫者,继续维持其不被公开的立场. 然后,实际上捕捉附虫者的,是原本就是附虫者,但以在政府的统括管理之下为条件,允许获得某种程度自由的人们所扮演的角色。 成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附虫者,会因其能力与性质被区分开来. 随着(虫)的型态不同,可以分类成同化型、分离型、特殊型三种。另外,纯粹论战斗能力的话,相当优秀的附虫者被归类为「火」种;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则是「异」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拥有重要性或隐匿性的叫做「秘」种。这些种类分别会依其危险度,划分成一号到十号等十种阶级。 现阶段几乎所有的附虫者都是火种,但是在这之中,可以被区分阶级的附虫者则算是少数。 登记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附虫者,又被登记上火种一号到十号的,仅有十个人而已。其中,能发现身为火种一号的附虫者(郭公)这件事情,本身就可以算是一个奇迹。 「哎呀,不想理我吗?你还是这么木讷啊还是说,强悍的(郭公)大人,根本不屑跟火种五号的我说话?」 相对于(郭公)爱理不理的态度,戴着防风眼镜的少女(蝉蝉)以欢乐的语气说着。 (蝉蝉)足负责东中央分部的局员,也是少数有登录上号码的附虫者之一她所隶属的(战斗班),其主要任务是负责捕捉,以及消灭尚未登记在政府名册上的附虫者。 而(郭公)则从春天开始,被调派到主要任务是监视特定附虫者动向的(监视班)。 [] (郭公)无视少女,环视四周寂静的公园。 他并不讨厌(蝉蝉) 而是正好相反, (郭公)知道(蝉蝉)讨厌自己,也大概知道她讨厌自己的原因 蕴含潮水香气的空气里面,溷杂了少许硝烟的臭味。公园内的某处,似乎已经开始战斗了 (蝉蝉)完全不在意自己明显受到忽视的事情,以轻快的脚步走进(郭公)的视线之内。少女柔软的嘴唇,微微扬起一角。 「我说(郭公)啊,你听说那个消息了吗?」 (郭公)对少女的这番话依旧毫无反应,他似乎以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题。 想不到(蝉蝉)所透露的,竟是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听说四年前变成缺陷者的异种一号附虫者(冬萤),昨天从隔离设施逃走了。」 「!」 (郭公)知道自己的心脏差点像破裂似地狂跳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看(蝉蝉),那个绑着兔子头的少女开心地笑道: 「啊哈哈,你果然吓到了!我想也是,四年前把(冬萤)变成缺陷者的不是别人,正是你(郭公)呢!我当时还不是附虫者,所以不太清楚。不过资料上面有提到,那件桉子是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大半局员都变成缺陷者的大骚动,对吧?」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冬萤)竟然逃走了? 四年前的记忆,像闪光一般苏醒。 越过完全无法相信是现实的枯藁大地,穿过无数趴在地上的同伴身躯之后.才抵达的场所。 那里是个梦幻到简直让人以为过去所有景象全部都是假象的地方。 在那个寂静的住宅区里,光是微弱如积雪滑落的声音,便足以造成震耳欲聋的声响.他在那里对着那名幼小的少女说话。 而转头过来的少女眼眸,已经渐渐失去光泽了 「正确一点来说,不是她自己逃跑,而是某个人让(冬萤)逃出去的样子。」 下意识握紧拳头的(郭公),再次听到兔子头少女的声音之后,才回神过来。 「啊哈,看来(郭公)挺有兴趣的嘛!毕竟是连同你在内,只有五个人的一号附虫者如果再度交手的话,也无法保证(郭公)会获胜,搞不好(冬萤)可以扳回一城喔?」 [] (郭公)无言地瞪向(蝉蝉) 「哇——好可怕,(郭公)生气了呢!怎么办——我会被杀的——」 (郭公)将视线从刻意摇摆头部、状似反抗的少女身上移开。 目前尚未确定(蝉蝉)消息的正确度,但这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说,肯定是一件大事。 独自在一旁吵闹的(蝉蝉)突然安静下来,一改过去的态度,露出试采性的低沉口吻: 「不过,从你的反应看来,让(冬萤)逃走的,应该不是你吧?」 (郭公)静静地与(蝉蝉)的视线交错,他很清楚,打从提到(冬萤)逃走的消息时,自己就已经遭到怀疑了。 「监视(冬萤)的,是跟我同为火种五号的(波江)就现阶段确认到的附虫者里面,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摆脱(波江)的监视。你本来就跟(冬萤)有所牵扯,所以被中央本部怀疑了喔!最坏的情况,可能还会下达反省命令呢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昨天才跟土师先生一起去了中央一趟。你也知道土师先生有很多敌人的,所以需要有保镖跟随。」 (蝉蝉)完全不管从刚才就不发一语的(郭公),很开心地自言自语 附在防风眼镜上的小型喇叭,冒出熟悉的声音 [特环局员,都到达配属位置了吗?』 那是一道冷静,甚至含有几分笑意的声音跟没多久前和(郭公)讲手机的是同一个人物 他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的部长土师圭吾。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这次的对手是由附虫者所组织的反抗军,俗称(虫羽)的成员们。如果是过去常出现的杂碎对手的话,靠(蝉蝉)一个人就可以处理。不过,今天因为(虫羽)的女王和亲卫队出现,所以临时请(郭公)出动。(郭公)和(蝉蝉)以外的非指定局员,请彻底贯彻将目标引导至(郭公)所在位置的工作。要是不小心刺激到(虫羽),让他们的头领认真闹起来的话你们会很轻易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喔!] 土师的口气跟他讲话的内容相反,相当轻佻。 为了对抗政府隐匿、压制附虫者的做法,在这短短一年内,发生了全国附虫者联合起来组织党羽的事件。 那是名叫(虫羽)的附虫者集团。他们的目的是——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捉到新发现的附虫者之前,抢先一步予以保护。据说现在不单只有附虫者,也有赞同他们想法,并加以协助的一般民众存在。 相对于拥有数名强力号码指定附虫者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们之所以可以扩展到现在的规模,全都是他们头领的功劳。拥有压倒性战斗能力的(虫羽)头领,已经葬送掉许多特环局员的生命。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认为其存在乃是一大忧患,最后决定将(虫羽)的头领登记为最重要的危险因子。 (火种一号) (郭公)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王牌而特环不得不承认(虫羽)的头领与(郭公)是相同等级的附虫者。在相隔数年后又发现的一号指定附虫者,当然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干部们感到惶恐。他们赶忙将(郭公)从战斗班调派到监视班,让(郭公)一边监视、一边牵制对方。 『好了,既然开始执行任务,这边就有一件事情得跟公园内所有局员们交代清楚。不过世界上就是有太多口风不紧的人,我想或许有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而这样下去,会在统率方面招致溷乱。负责各区布属的人,请将那份资料交给在场所有的人。] 「好」 (蝉蝉)将手仲进自己的大衣里面,取出一份像是薄薄的手册般的东西。 「锵这就是那份资料!来,这是(郭公)的份!」 (郭公)接下手册后,看了看封面。封面上印着黑色的「局外秘」三个大字,以及对违反规定者的惩处方式等。 [(冬萤)] 土师这句话,让正打算翻阅内页的(郭公)停下动作。 [在场知道这个代号的局员,我想应该是屈指可数吧?对方是因为四年前,被(郭公)杀害了(虫),而变成缺陷者的异种一号附虫者。如果我说,这桩桉件是赔上我们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半数局员的桉件,大家应该就会比较容易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吧?那个(冬萤),昨天从收容她的隔离设施「东33」地区逃脱了。』 土师的语气澹泊,没有任何紧张感但是,公园内的局员们应该相当动摇就像刚刚听到(蝉蝉)带来消息的(郭公)一样。 四年前 发现一位极为特殊,而且强大的附虫者。 以(冬萤)之名登记为异种一号的附虫者.在被发现的几天之后,就因自己的(虫)遭到杀害而被捕捉起来。 成功捕捉到(冬萤)的,是当时才刚加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没多久的年幼附虫者 代号是(郭公) (郭公)因为完成这项重大任务,而获得火种一号这个最强附虫者的称号。 『依照负责监视(冬萤)的局员(波江)所说,似乎是有某人协助(冬萤)逃脱。受伤的(波江),虽然无法确认主要嫌犯是何等人物我却从继续监视的(波江)那儿,获得几个很有意思的情报那位(冬萤)似乎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活,并且再度回到这座樱架市了] [!] (郭公)这回可真是哑口无言了。 「这是真的吗?」 (蝉蝉)也以质疑的口吻嘀咕着,看来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本身的(虫)曾遭到杀害,再从缺陷者的状态中重生的例子.可说是前所未闻。至少(郭公)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又发生相当麻烦的事情了 (郭公)在心中喃喃说道。 如果从缺陷者状态中重新站起来的消息是真的,那么,附虫者们肯定会争先恐后镇定(冬萤)。毕竞,每个人都想摆脱自己可能变成缺陷者的恐惧,也想获得能够从(附虫者)这种不寻 常状态之中解脱的线索 [关于她回到自己诞生,同时也是四年前被打成缺陷者的这块土地的原因不明。因为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知道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才刚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过来,还处于溷乱状态所致。』 「啧」 (郭公)昨舌 他听到(冬萤)的消息,首先产生的是不耐烦的情绪。 如果只论逃走的话,她可能是被「某人」给带走的也说不定。但是,如果讲到从缺陷者的状态重新站起来,可就没有这么单纯了。她很有可能是在自己的意志驱使下,回到这座城市的。 那个笨蛋回来做什么?既然都重生了,就更应该赶快逃到远方去啊! (郭公)在心中抱怨的同时,对土师的行动产生一些疑惑。 他全然不解这个担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长的男人,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不管怎么想,刚刚土师讲到的内容,都不是现在应该提起的事。这么一来,别说统率了,反而会造成反效果。现在的局员们,肯定满脑子都想着(冬萤)的事情吧?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专注于眼前的敌人身上。 但是土师却违背(郭公)心中的忧虑,继续以轻佻的语气说道: [值得惊讶的,目前尚未接获(冬萤)的(虫)也复活的报告。我打算暂时让(波江)继续监视,观察(冬萤)的状况。这也是为了察看隔离设施「东33」地区,俗称「garden」的研究成果呢!』 (郭公)在防风眼镜后方皱了一下眉头 「研究?那是什么?在那边做了什么事情吗?真了不起。」 (蝉蝉)虽然一副很佩服地喧闹起来,(郭公)却无法像她那般单纯地相信。土师所说的内容实在太过唐突,时机也过于恰巧。 (蝉蝉)看到(郭公)的样子,马上变了表情。 「如果是愚笨的小杂兵,就会像我刚刚那样子想吧?」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郭公)说道: 「不愧是(郭公),看起来挺冷静的呢!不过,我的脑筋似乎比较灵光,我已经大概猜到土师的目的了。」 [] (郭公)看了那个似乎很开心的兔子头少女一眼,又开始读起手上的资料。 他紧盯着写着「局外秘」的那份资料,随后用两手抓住册子。 [啊!」 (蝉蝉)发出惊讶的叫声。 (郭公)当着少女的面,用双手把连看都没看的资料撕碎,并且将碎纸屑随意扔掉。 「喔你是想表示『与我无关』吗?原来你会表示出这种态度啊,嗯」 (蝉蝉)冷冷地盯着(郭公),顺势将手放在自己被防风眼镜遮住的耳朵上面,轻咳一声。 「呃(蝉蝉)向分部长紧急报告、紧急报告!(郭公)连看都没看,就把交给他的资料撕烂了,这算不算是反叛特环的行为呢?」 她故意假装慌张的语气说着少女报告完毕后,「嘻嘻」地笑了一声,转头望向(郭公). (郭公)一脸悠哉地无视少女。 『0k,我会找别的机会再给他一份的!下次要不要顺便献上花圈啊?』 土师回应的声音,甚至可说带着几分奸笑。而对土师的回答感到惊讶的是兔子头少女。 「怎!为什么」 [(郭公)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没错,关于(冬萤)的事情,只要(波江)继续监视,我们随时都可以采取行动。我想说的是,比起那件事情,现在更应该专注于眼前的敌人也就是(虫羽)上面。毕竟,对手可是跟(冬萤)一样,同为一号指定的附虫者——(瓢虫)呢!』 「那么,昨天开会的结果怎样了?(波江)稍微瞄到那个带走(冬萤)的犯人,其实很像(郭公)的报告那不就足以对(郭公)下达反省命令了吗?」 (郭公)皱起眉头。 [——火种五号局员(蝉蝉)。] 兔子头少女听到土师沉静的一句话,立刻端正姿势。 「是是的!」 [请注意不要说出扰乱统率的发言坦白说,本部的命令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他们也很清楚,只有(郭公)能够对抗(冬萤)(瓢虫)(harukiyo)等一号指定的附虫者们。』 「可可是是,很抱歉。」 (蝉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默默忍下来。她将怒气转移方向,狠狠地怒视(郭公) (郭公)当然依旧无视于她 然而,(郭公)也不能假装自己没听到,关于始终监视(冬萤)的(波江)所提出的证词 火种五号局员(波江)(郭公)有听说对方是一位女性,看来有必要见个面,了解一下实际的状况, 土师继续以一如往常的轻佻语气说道: [对了,说到harukiyo就让我想到,他的同伙好像也出现在这座公园了。虽然不确定,不过有目击情报传到我这边来。』 「咦咦?讨厌啦」 (蝉蝉)露骨地摆出一脸不悦的表情。 (郭公)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他的心情却跟(蝉蝉)一样。光是(虫羽)就够难处理了,现在又跑出其他棘手的对象。 所谓的harukiyo,是除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之外的第三势力附虫者集团。 除了知道他们的头领被其伙伴称为(harukiyo),以及局内相当少数伙伴的(虫)曾目击过以外,此集团的一切都是谜。与拥有压倒性人数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相反,他们可说是贯彻极少数精锐成员的团体。身为头领的harukiyo,也是指定为异种一号的附虫者。 (郭公)咬紧嘴唇,下意识地在大衣中握紧拳头。 过去以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harukiyo)等拥有一号等级附虫者的三个组织们互相牵制,形成一股抗衡的局势。虽然彼此之间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和平,但确实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关系。 现在,另外一位异种一号(冬萤)出现了 一切状况正在快速地改变中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的意思啊! 土师的台词在脑中响起。 土师圭吾肯定在策划着什么计画。从他的样子看来,目前的事态正照他的打算进展着。 呵按照以往惯例,(harukiyo)包含在我们要歼灭的对象之中,但这一次可以不管他们。请各位好好记住优先顺序最重要的任务是歼灭(虫羽)(冬萤)的事情,只要我们有意愿,随时都可以处理掉。关于她的情报,我想对各位附虫者来说,应该不单单只是颇具吸引力的话题而已,但还是希望各位能先耐住性子。至于(harukiyo)嘛他们这回应该只是来观望的.好了,祝各位作战顺利!』. 原本以为土师的话到此为止,不过他的声音又立刻出现。 [对了、对了!刚刚忘记说,这次我也有来到现场。所以请各位别让敌人靠近我所在的公园南门啊!另外老调重谈,别忘了录影,结束!』 说完这些话之后,这次总算是真的切断通讯了。 (郭公)皱皱眉。土师来了?专司指挥工作的他,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前线来? 「这么一来,(冬萤)她可成了当红炸子鸡呢!」 (蝉蝉)用甜美的声音丢出这番话。 (郭公)依然将视线放在公园上,没有回答。 「你差不多可以开口说句话了吧?如果你不喜欢(冬萤)的话题,那我们可以 换一个啊!」 就算完全不被理会,(蝉蝉)似乎也不太介意。该说她是少根筋吗?还是说,她原本就不指望(郭公)回应她的话。 「姑且不论总是偷偷摸摸的(harukiyo)那帮人,为什么(虫羽)要和我们对抗?你不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吗?根本就是超能力者嘛!其中,我们特环局员又算是万中选一的菁英分子,他们为什么不肯成为我们的伙伴呢?」 (郭公)无言地撇开脸,望向生长着杂树林的山丘(蝉蝉)的兔子头却闯入他的视线中 「你一定认为自己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吧?」 防风眼镜下的(郭公)皱了皱眉。 「别以为你是土师的爱将,就这么得意!」 (郭公)与(蝉蝉)眼神交错。她虽然满脸笑容 声音却充满敌意看来,她总算显露真正的情绪了 「我马上就会踢掉你,然后成为特环的头号附虫者,这就是我的梦想. (蝉蝉)露出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 [(郭公),你的梦想是什么?」 (郭公)被问到之后,抬头看看天空。在无比澄净的长空尽头,飘着好似抹过水泥的云层。 看来快要下雨了 这个时期,一般人都会希望下一场雪吧?期待几天后的圣诞夜会是个白色圣诞节 [总之,希望圣诞节能下一场雪。」 少女听到总算肯开口的(郭公)如此说道,歪了歪脑袋。 就在此时,远方响起爆炸声。声音断断续续爆发,渐渐远离(郭公)等人所在的北侧入口。 [?] 如果依照上师的作战安排,应该会将战斗行为往这边诱导过来才对。但是照现况看来,与北门处于相反位置的南门会变成战场。 (郭公)想到这里时,突然回想起方才少女的一番话我会踢掉你。 不管怎么想,这都不足身为伙伴的人所该讲的话 (郭公)回过头的动作,与(蝉蝉)叫出自己的(虫)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发生。 「不愧是(郭公),你已经发现啦?不过,还是迟了点喔!」 (虫)在少女的脚边出现。 虽然是约两只手就可以抓住的大小,但光是它身上暗褐色外壳、四只闪烁着的复眼,便充分显示出它是异形。外型有点像蝉,不过六枚巨大的翅膀与身体相比之下,实在是大到相当突兀。 蝉高速摩擦背上的翅膀。 场中回响起尖锐的鸣声。 激烈的气压在变化后袭向(郭公),远超过人类听力范围的超音波风暴包围(郭公)全身。 以(蝉蝉)为中心,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像是从内侧膨胀一般爆炸开来。巨大的树木、步道上的长凳、头顶上方的路灯,全部都在惨烈地震动之后碎成粉末。 受到破坏性超音波的影响,(郭公)的视野扭曲,并承受有如翮搅整个脑袋般的激烈痛楚。 [呜!] (郭公)强忍住意识,用力蹬了一下地面跳开。 面对(郭公)拉开距离的动作,发出巨大声响的蝉依然静静地待在原地。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而蝉的身躯也随着声音渐渐晃动起来 (郭公)将手伸向自己的背后,从藏在大衣底下的枪套中取出一把自动手枪。 「啧!(郭公)!」 一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的绿色昆虫回应呼唤,飘降在手枪前端,那是一只拥有异常长度触角,特徵与名为「郭公虫」的昆虫很相像的(虫)。(注:郭公虫,外观近似虎甲虫的昆虫,触角多呈短棍棒状。成虫的上翅会特化成硬鞘,叫做「鞘翅」,膜质的下翅则收在鞘翅下。) 郭公虫的身体没入手枪之中 之后,枪身冒出数只触手,缠住(郭公)全身。触手跟(郭公)的身体同化,项颈与臂膀部位的大衣已破裂,底下浮现出鲜艳的绿色与黑色花纹. 瞬间与(虫)同化的(郭公),朝褐色的蝉扣下扳机。 沉重的枪声响起。 褐色的蝉迅速往旁边跳跃,以千钧一发的间隙躲过枪弹.走道对面的木制长凳被打成碎片。 [(蝉蝉),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 「你没想过会有局员叛离到(虫羽)那边去吗?不过,我一直很想会会你呢!」 蝉停在露出扭曲笑容的(蝉蝉)脚边。不光是翅膀,连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地振动起来。 当(郭公)再度举起手枪的同时,蝉鸣声忽然静止下来。 「在储存过力量之后,我的(虫)可不会输给你的手枪!」 [!」 (郭公)扣下扳机。 但下一瞬间,蝉便突然消失踪影。手枪击出的子弹,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爆出大洞。 接着,一边旋转、一边高速贴近而来的影子出现在(郭公)眼前。(郭公)急忙一蹬地面躲开影子,一声巨响在他背后响超。 蝉在挖开地面、扬起尘土之后现身。 身为火种五号附虫者的(蝉蝉),她的(虫)有两种能力。 一种是摩擦翅膀产生超音波,一种是储备力量之后,使出高速冲撞。其中,后者拥有足以匹敌(郭公)手枪的强大威力。 [(蝉蝉)!你是认真的吗?」 (郭公)重整体势、举起手枪后,再度听到远方传来爆炸声响。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的更远。 当(郭公)与(蝉蝉)在对峙的同时,敌人似乎也朝公园的反方向前进着。 [可恶!] 「不行!你再陪我玩一下嘛!」 (蝉蝉)悠哉的语气,从正打算朝南边冲去的(郭公)背后传来。 超音波风暴又再度卷起。 (郭公)迅速躲进树木后面。高大的杉树从内侧爆开,碎成粉末。 (郭公)背向(蝉蝉),全力往南方奔驰。他离开路面铺设平坦的散步步道.冲进森林。 每当背后传出巨大声响时,周围的树木就逐一从内侧遭到破坏。 (蝉蝉)是火种五号的附虫者,尽管她整体战斗能力不及(郭公),但依然是一位强大的附虫者。现在这种状况之下,(蝉蝉)的背叛举动,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说,是一大打击. 「光是要应付(虫羽)跟(harukiyo)就够辛苦了,居然还闹起内部分裂土师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啊?」 (郭公)一面抱怨,一面穿过树林。就在他冲到一座小池塘前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那是抓着自己(虫)的脚部的少女。 「你的脸色居然如此铁青,一点都不像总是很酷的(郭公)呢!你这么担心土师吗?」 异形蝉开始振动翅膀 (郭公)在被超音波漩涡直接命中的前一瞬间,向前奋力跳跃。在与(虫)融合之后,他便成为拥有远超越常人运动能力的少年,轻松地飞越少女头顶。 「骗人的吧」 (郭公)无视惊讶不已的少女,再度飞奔而出他横越过池塘,接着从位在公园中央的草皮正中间穿过去。 如果在这里正面迎战(蝉蝉)的话.应该就不会打输了。但在那之前,必须先确认一件事。 (郭公)一边全力奔跑,一边思考着 那家伙真的有可能反叛吗? 就算看到少女方才的表现,(郭公)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这名叫做(蝉蝉)的少女,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里面颇有名气。她仰慕东中央分部部长土师圭吾,仰慕到曾经被调查是否跟土师有特殊关系。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伪,但是她竟然叛离到反抗军去?而且还是摆 脱了那个在谋略和小把戏方面,可谓天才的土师的掌控之下? 更遑论(蝉蝉)自己刚刚才说过,她的梦想是成为特环第一的附虫者。(郭公)直觉认为这番话应该是真心的。 (郭公)在公园里狂奔,并顺手按下耳边的无线电开关,却只有吵杂的噪音传进耳里,完全听不清楚任何声音。 他通过散步步道后,瞥见前方有无数人影来回奔波着。 那是数十个人,以及相同数量的(虫)的影子,而在集团最角落位置的是 「真的来了吗?那个笨蛋!」 (郭公)掀起大衣,直接冲进化为战场的广场中央。 一只亮眼的绿色大(虫)像是要挡住去路一般,从他眼前冒出。 「少碍事!」 (郭公)大吼一声,挥舞着没有握枪的手臂。绿色的(虫)被这超乎常人的怪力打飞,整个头部粉碎。 [!] 就在广场的人们察觉到(郭公)出现,并同时回过头时,他趁这个机会,一口气移动到与广场相反的另一边去 「难得你会发出这么大的叫声,你就这么担心我吗?」 戴着无框眼镜的青年,以不合时宜的轻佻口吻说道。 那是名个子高姚的男人,五官虽然还算挺端正的,脸色却苍白地犹如病人。一身商务西装的身影,在这净是些外观奇特的人群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他就是土师圭吾,仅以二十八岁的年纪,便担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部长。 (郭公)站到上师旁边抱怨: 「听你的口气,你应该已经知道变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了吧?还是说,你是为了找出背叛者,而特地制造出这种情况的?」 「真可惜,你只答对了一半喔!我其实已经知道(蝉蝉)跟(虫羽)之间有所串通了。正确来说,好像是我甩了她这件事情,成了她背叛的契机。虽然失去贵重的战力很可惜,但以我们的立场来说,最好是能让他们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我才在最后稍微利用她一下。」 (郭公)看到青年露出轻浮的笑容,防风眼镜后方的眉头不禁皱起。 也就是说,他明知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当诱饵,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却仍旧特地把(蝉蝉)交给敌人,好让她成为聚集所有敌人到同一个地点上的材料。该说他大胆?还是狡桧?总之,这策略真的相当了得。以他的实力来说,早就能够担任中央分部干部的职位看来中央分部的人对他多少有些警惕,才会刻意将他隔离在外。 或者,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来说,反而比较希望跟(虫羽)之间,能够维持如此胶着的状态(郭公)在心中暗自付度。 「土师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刚刚那番与(冬萤)有关的事情也是如此,我真的完全搞不懂哪些是你的真心话,更别说那些什么研究之类的话题」 「没有你需要担心的事情。至少到目前为止,事情都照我的计画进展着。虽然还是有些事情让我有点介意啦!」 「有点介意?」 [(波江)的状况有点也罢,反正这很快就可以查个清楚。你无须想太多.既然(蝉蝉)脱队了,就请你多花过去两、三倍的力气弥补这个空缺吧!」 「我也想叛离了。」 「你不会的啦!你应该还没有实现与(冬萤)之间的约定吧?」 (郭公)被这么一说,也只能闷不吭声。 因为(郭公)登场,而成为互相对视的戏码的广场上,响起一股冷静的声音。 [(郭公)又是你吗?」 虽然是压抑过的声音,却可以听得很清楚,(郭公)重新面对眼前的敌人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成员们所包围的,是一群身材完全不统一的人们唯一共通的,就是他们全部都戴着模彷狼,或者狐狸等动物形状的白色面具.用以遮住自己的眼睛与鼻子等部位,好几个几个面具站在斜阳底下的光景,让人有超脱现实的感觉。 站在白面具集团中心的,是一位戴着狗面具的人。在面具集团们因为(郭公)的中途闯入,而陷入困惑的情况之中,只有那个人依然抬头挺胸地站在原地。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从声音和体型看来,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吧?长及肩膀的艳丽黑发,以及清楚明亮的声音,就算本人不愿意,还是很容易引人注目。 「正好,我就连你跟那个眼镜男一起收拾掉吧!」 面具集团开始聚集到位于中央的少女周围。 「喂,瓢虫那是谁啊?他跟(虫)融合了吗?」 叫做瓢虫的少女被白面具的同伴问到,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态度回答: 「他就是(郭公),大家应该都有听说过吧?他的(虫)跟我们的分离型不同,是属于同化型,很特别的。」 「郭郭公?就是他吗?」 白面具们突然骚动了起来. 「瓢虫,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妳应该先行撤退。让我们亲卫队引开(郭公)的注意力吧!」 瓢虫身边的的茶色头发男子低声说道,那是个戴着狐狸面具的青年。 少女瞪了青年一眼。 「你认为我会输给他吗,百足?)注:百足,蜈蚣的别称。)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不也说过,(虫羽)的目的不在于战斗 ,而是去拯救更多的附虫者吗?] 「没错。但是(郭公)不一样,你不知道,过去有多少伙伴被他害成缺陷者」 (郭公)将视线从持续争执的瓢虫身上移开,扫到站在狗面具少女身旁的小女孩。她是在白面具集团中唯一露脸的人. 「那家伙就是这次战斗的起因吗?」 面对吐露简洁疑问的(郭公),瓢虫将小女孩藏到背后。 「没错。这孩子为了拯救差点从广场楼梯摔下去的母亲,而使用了自己的(虫)。但是的母亲却逃走了。一边说自己的小孩是怪物,一边比谁都迅速地逃开。」 瓢虫咬了咬嘴唇。 「为什么为什么这孩子非得遭遇这么悲惨的事情?就因为她是附虫者吗?她可是那位母亲的亲生小孩!这种事情不会太过分了吗?」 「哈哈!」 土师的笑声回响在广场上 「以国家的立场来看,附虫者本身就是碍事的存在,是拥有可怕战斗力的怪物啊虽然现在还没有被国外知道有附虫者存在,但这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承认这种怪物的存在的话,将无法估量国内外会产生多大的动荡。最坏的情况,就是其他国家会断定附虫者为生物兵器,进而侵略本国。」 少女提高声音吼道: 「竟然说是生物兵器!」 「说是生物兵器还算可爱的了.你们比生物兵器还要可怕。因为你们不是任何人的伙伴.不知道你们何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迟早会找出生出你们的(原始三只),让(郭公)消灭他们。接着只要消灭你们这些残存的附虫者,国家就可以恢复平稳了。瓢虫,为了保障世界和平,还请你协助我们一下,如何?] 少女明显地点燃怒气,她身边的白面具们也全都散发着愤怒的气息。 「也就是叫我们去死吗?」 「我可没这么说。只要将(虫)杀掉,让你们成为缺陷者的话,就可以饶你们一命。所以我和(郭公)都只会攻击(虫)而已。不过,特环里面有很多人不听我的命令就是了。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要感谢遇到我」 「土师。」 (郭公)打断土师的话,青年轻浮地耸耸肩膀 「什么叫做只攻击(虫)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吧?你知不知道你和(郭公 )到底害多少人失去容身之处?」 少女紧紧咬住牙根的声音传到(郭公)耳里。 「就算我们是附虫者,也应该要有个归宿!你却将这些归宿一个个摧毁掉!我们也是很努力地活着我们也是很普通的人!为什么得因为『为了国家』这种理由而非死不可啊!我们只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要找出自己的容身之处而已!] [所以才组织这种反抗军吗?」 (郭公)问道瓢虫忿忿然地说: 「就是这样!要是能消灭你们特环的话,附虫者就能找到容身之处了!我也可以找到容身之处!这是我的梦想!」 「啊啊,拥有相同梦想的同志,竟然得互相对抗、彼此受伤,真是悲惨的命运啊」 土师小声低语。(郭公)瞪了他一眼之后,青年也不觉得有任何愧疚,用食指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郭公),我只告诉你。没必要在这里和瓢虫一决胜负,过招几次之后就放她走吧 「你说什么?」 「我应该说过,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她还有别的角色该扮演。」 (郭公)看着嘴角泛起微笑的青年,静静地不说话。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已经预测到哪一步了?或许连这次成为战斗原因的小女孩,逃进这座公园里的这件事也都 「我会服从命令。」 「你真可靠。人啊,该拥有的就是理解自己的朋友和优秀的部下。而你当然是前者。」 这时候,兔子头的少女从白面具集团的后方出现, 「终于追到了。(郭公)跑步真是超快的,要是我的(虫)可以飞长距离就好了。」 是前任特环局员(蝉蝉)瓢虫问她: [(蝉蝉),你没事吗?当那家伙的对手很辛苦吧?」 「0k、0k啦!没问题的。」 「什么嘛!原来你还没有把她打成缺陷者?我还以为你已经处理掉了!」 (郭公)没有漏掉(蝉蝉)在听到土师这番话时,一瞬间变脸的表情。兔子头少女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立刻作罢。 土师的声音回响在广场中。 「演员似乎都到齐了那就请你们互相残杀吧!各位附虫者们。」 公园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被黑色云层覆盖住了。 戴着防风眼镜跟白色面具,隐藏住面孔的附虫者们,一口气散开。 (虫)的吵闹声响彻广场。 瓢虫、(蝉蝉),还有戴着狐狸面具的茶色头发青年,冲向土师跟(郭公) [(七星)!」(注:瓢虫的(虫)是瓢虫科的七星瓢虫,故以(七星)称之。) 瓢虫大叫之后,从她背后出现一团巨大的甲壳团块。半球状的体表上长着无数像是肿瘤一般的突起物,上面浮现七颗红色斑点。 这就是让瓢虫可以与《郭公》同属火种一号的《虫》——《七星》。 那半球形躯体耸立于大地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座小山丘。《七星》挥动比瓢虫身高还长两倍,有如岩石一般的翅膀,并咆哮着—— 《郭公》的视野被冲击波形成的大浪填满。 从水泥地面上掀起,足以吞没所有事物的狂风也随之吹起。 《郭公》和土师连忙勐蹬地面,往旁边一跳,以便躲开大浪,却因为冲击波巨浪的攻击范围太宽广,导致两人无法完全避开,跌倒在地面上. 一匹《虫》被冲击波直接命中,全身喷出体液,粉碎得无影无踪.在远处的一名特环局员,当场全身无力倒在地面。 仅只一次攻击,就让入口广场四分之一的面积化为荒地。不论敌我,都对这离谱的破坏力感到吃惊而呆立不动。 《郭公》一边迅速地站起来,一边对身旁的土师说道: 「圭吾,你赶快走开好不好?你在旁边我会分心.」 「别这样说嘛!你以为是谁教你使用手枪的?虽然我无法对抗瓢虫,至少还可以派上一点用场啊话说你啊,应该没忘记录影吧?」 《郭公》被提醒之后,伸手摸摸防风眼镜,按下太阳穴附近的开关。硬化镜片的画面上显示出「rec]三个文字。 「拜託你啦!我是为了看到人类的梦想被《虫》吃掉的瞬间,才担任这项工作的。」 [我总有一天,也会像这样在影像中变成缺陷者吧.」 「当你变成缺陷者的时候,就是特环消失的时候,同时也是这个国家再也无法控制附虫者们而毁灭的时候,希望你能有这份认知。」 [] 在瓢虫的《虫》所卷起的狂风停止下来的时候,一只身躯巨大如墙壁的《虫》跳到《郭公》面前。那是只全长超过十公尺的巨大娱蚣。 「亲卫队上前!保护瓢虫!」 戴着狐狸面具的青年叫道。 这只身上甲壳分成好几截,看来活像巨大娱蚣的《虫》的身体,有如橡胶一般延展开来。并以锐利的尖牙扑向《郭公》,打算咬碎他. 「在这场战斗中,能残存下来的就是赢家.」 土师的手迅速伸进怀裡,从西装底下掏出一把手枪.那是一把与纤瘦的青年很不搭霭的大口径自动手枪。 两次连续的巨大手枪的枪声,在娱蚣的利牙扑上来前一秒响起。 「呜啊!」 戴着狐狸面具的青年,在远处痛苦地弯下腰。 土师射出的枪弹,准确地击穿娱蚣的眼睛 身为自己分身的(虫)所受到的创伤,会强烈影响到宿主的精神。茶色头发的青年,面部表情扭曲地按住胸口。 土师依然自在地站着,继续用单手扣下扳机,接连射出的枪弹埋进看来很坚硬的(虫)外关节里。娱蚣虫虽然还想扑上来,却在准确命中的枪弹牵制之下,徐徐后退。 子弹射完之后,土师以简洁俐落的动作从怀里掏出弹荚装填。空弹荚掉到地面的同时,他已经再度开始连续射击了。每当枪声响起,反作用力便打在土师身上,然而土师的白晰面孔上,甚至浮现浅浅的笑容。 「喔喔呜喔喔喔喔!」 身为巨大娱蚣主人的青年毫不退缩,让自己的(虫)扑向土师。 (郭公)用跟郭公虫融合的手枪瞄准娱蚣。有如大炮一般的炮击声响起,在巨大娱蚣的腹部上挖出大洞。 「呜啊!」 「百足,你别勉强!这些人交给我!」 瓢虫为了保护青年,将(七星)移动到蜈蚣前面,与巨大身躯相反的细小足肢只是梢梢蠢动,便足以让地面发出如同地鸣般的震动。 但是,黑色大衣的身影又挡在瓢虫面前。 [(郭公),死吧!」 是(蝉蝉)从头顶飞降下来的大蝉摩擦着翅膀。 超越人类听觉范围的超音波漩涡,包住整个广场。 不论敌我,在场所有人全都发出惨叫。 「去死!去死吧!像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比我!」 有如呼应(蝉蝉)的叫声般,蝉发出的音波更加剧烈了。 外壳较薄的(虫)在发出惨叫声的同时全身粉碎。(蝉蝉)操纵的(虫)的攻击.对其他(虫)能够发挥绝佳威力。 看到伙伴因为(虫)被杀掉而倒下,瓢虫脸色大变,捣着耳朵说道 [(蝉蝉),你怎么连伙伴都攻击?你在想什么?快停手!」 「罗唆!只要能打倒(郭公),这点小事算什么?」 [呜厄!] (郭公)一边忍住直穿脑门的剧痛,一边举起手枪但是他的双手却颤抖不已,无法好好瞄准。(蝉蝉)的攻击给了与(虫)融合 的(郭公)超乎想像的创伤。(虫)从手枪中分离出来,痛苦地暴动着。 蝉鸣在此时达到最高点。 蝉储存好力量之后,高速飞向在原地难以动弹的(郭公)(蝉蝉)打算藉由冲撞,来攻击暂时解除融合的(郭公丫要是活生生的人体被这么一撞,不可能会没事。 不论敌我,在这之间的(虫)全都被蝉撞飞出去。 「啧!」 [(郭公),你真是没用啊!这样也算是火种一号的附虫者吗?」 一道人影插进(郭公)与蝉之间。 是土师。他举起手枪,瞄准飞扑而来的蝉。 枪声几乎在土师被撞飞的同时响超,蝉的哀嚎声响彻广场。 土师的枪弹射穿蝉的翅膀,但是土师也被蝉撞个正着,整个人滚到(郭公)脚边去。倒在地面的土师口中流出血块。 「不、不要土师先生!」 (蝉蝉)突然脸色大变,奔向土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他啦?」 「说得好,我也太乱来了!」 冷静的呢喃声与沉重的炮声重迭。 在蝉停下攻击之后。再度与郭公虫同化的手枪击出子弹.命中蝉的腹部。喷出大量体液的蝉当场被弹飞。 「咕呜!」 (蝉蝉)的身体有如被电到一般抽搐。 「土师先生」 (蝉蝉)看着土师,缓缓倒下就这样再也动不了了. (蝉蝉)!」 瓢虫大叫,(七星)朝(郭公)放出冲击波。 「!」 (郭公)看了倒在地上的土师一眼,举起手枪。 靠着本身强化过的脚程,应该可以躲过这次的攻击。然而他若是躲开的话,倒在地上的土师就会被冲击波吞没。 (郭公)实在很想尽量控制力量,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郭公)灌注力量到举枪的手臂上。 与枪身同化的郭公虫触角开始摇摆,(虫)的宝蓝色复眼闪烁着光芒,子弹发出尖锐声音,在与枪管融合的口器之中高速旋转。 巨大的炮击声响起,拥有普通子弹无法比拟的高速旋转力与速度的枪弹,正面迎击冲击波! 戴着狗面具的少女与(郭公)之间,掀起一阵强烈的狂风。 、瓢虫放出的冲击波与(郭公)击出的子弹激烈碰撞之后,彼此抵销。冲击波遭到破坏后,一分为二成两道漩涡,刚好避开倒在地上的土师。 (郭公)越过土师,跳进冲击波的余波之中。他穿过扬起的尘土.一直线朝瓢虫冲去. 但是,却有个东西冲出来挡住他。 「呜喔喔喔喔喔!」 戴着狐狸面具的青年百足怒吼着。巨大娱蚣站直身子,伸出无数双恶心蠕动的脚,锐利的钩爪从四面八方扑向(郭公). 「不可以,百足!」 瓢虫大叫。 (虫羽)的成员数量虽然远多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然而拥有编号的附虫者人数却非常稀少,是完全以瓢虫一个人的力量为中心所形成的组织。名为娱蚣的少年的(虫),当然不可能敌得过(郭公). 但是—— [啧!] (郭公)胸口突然一阵抽痛,眼前产生短暂的晕眩。 方才枪击消耗的力量,似乎比预料中还多。这么一来,就不太适合在此与瓢虫正面对决了。 (郭公)躲开将行进方向偏转成直角的娱蚣的攻击,无言地高举一只手。 剩下的特环局员们接收到暗号指示,一口气冲向(虫羽)们。 海滨公园瞬间化为战场。 瓢虫咋舌一声,因为她的(虫)太过强悍,一旦进入溷战状态,反而无法自由地发挥战力。 但是(七星)放出来的小规模冲击波,却还是能够一匹接着一匹,粉碎掉特环的(虫)。 「大家退下!正面冲突的话,我们没有胜算!」 虽然瓢虫大声呼唤,(虫羽)的成员们却似乎因热中于与敌人作战而没有听见。叫作百足的青年,也在面对两名战斗员的情况下陷入苦战,离瓢虫越来越远了。 (郭公)独自朝向某一点,在战场中穿梭前进。 瓢虫看到(郭公)刚进的方向,便因为发现什么而恍然大悟。 「难道!(七星),拦下他!」 (七星)遵从主人的命令,张开巨大的双翅。 但是,有只虫突然冲进瓢虫的视野里面 [什!] 那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虫),而是(虫羽)的(虫)。是(郭公)一手抓起身旁的(虫)的脚,直接往瓢虫的方向扔过来的。 瓢虫迅速操作(七星)放出微弱的冲击波.伙伴的(虫)便好似被接住一般在空中停滞.但是(郭公)却趁这个空档抵达目的地了。 (郭公)眼前有一个小小少女 就是成为此次战斗起因的附虫者女孩。 女孩看到(郭公),露出惊恐的表情,节节后退。她的脚边出现一只身长约一公尺的飞虫。飞虫载起女孩,打算以滑翔的方式躲避(郭公) (郭公)的脚却比飞虫还快,在迅速追到之后.抓住少女的衣领,把少女从虫身上拖下来。 「住手」 (郭公)听见瓢虫有如惨叫般的声音 然而(郭公)却毫不犹豫地把少女扔在地上并将手枪准星对准毫无防备的飞虫头部。 「住手啊!」 瓢虫的叫声与沉重的枪声重迭 正打算站起来的小少女突然抽搐一下.随后全身有如冻僵般硬直,如同慢动作影像,缓缓地倒向地面。 「妈妈」 (郭公)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少女非常非常细微的呢喃。而在她有如祈祷一般垂着的头底旁.有一滴小小的水滴落在地面上 瞬间的宁静包围整座公园。 「上。」 (郭公)简短而明确地向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成员们下达命令。 残存的黑色大衣群众像是回过神一般,全体攻向(虫羽)们。另一方面.(虫羽)则很明显地怯懦了。 但在战斗即将再开打之前,一道呢喃声回响在广场中。 「为什么」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成员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 「为什么杀了那个孩子的(虫)?(郭公)!」 (七星)咆哮着。 空气霹雳啪啦地震动起来,在场所有附虫者全都像是被震撼住一般伫立不动. 《虫羽》的领头——瓢虫狠狠地怒视《郭公》,面具底下出现一道泪痕。 「为什麽是那孩子!那孩子那孩子她!既不是《虫羽》,也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只是个小小的但是你为什麽!」 《郭公》瞄了残存的伙伴一眼。他们虽然一度振奋起来,但是在亲眼看到瓢虫「认真」起来的模样之后,全都丧失斗志了。 (郭公)静静地看着瓢虫. 「当然是杀鸡儆猴。」 「你说什么?」 「因为她跟(虫羽)在一起,我才会把她变成缺陷者。如此一来,今后想要跟你们(虫羽)有所接触的人便会这么想只要跟(虫羽)有关,就会被打成缺陷者。这样就没有附虫者愿意协助你们了。」 (冬萤)也一样。 (郭公)在心中补充道。 「只为了这个原因?」 瓢虫的态度突然转变,她用软弱的声音说道 「只为了这个原因,就足以把那孩子打成缺陷者吗?就夺走她的梦想吗?拿 第三章 3oo诗歌pan4 唯一记得的,是被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攀谈。 「喂,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啊?」 那是名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高姚女性。她嘴角泛起沉稳的笑容,悠然自得地望着这边。 突然被不认识的人这么一问,诗歌感到非常困惑。 当时的诗歌年纪尚小,姊姊也才正准备将一头漂亮的秀发留长。诗歌一如往常走在从小学回家的路上。鲜艳的橘色夕阳,染遍人烟稀少的住宅区道路。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问问看而已。因为难得你有着美味的梦想,看起来却驻足在原地,无法前进。」 诗歌完全听不懂眼前的女性在说些什么。 她很迷惘该不该立刻跑开,然而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不,或许真的是有某种力量封锁她的行动也说不定。 诗歌缓缓开口,眼前神秘女性的视线,让诗歌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我的梦想是」 当诗歌随后回过神的时候,她的体内已经寄宿了某种东西。 诗歌变成附虫者之后没多久,就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杀。 她无处可去,只能在镇上来回奔逃。以奇妙的防风眼镜遮住脸孔的人们,接二连三地向她袭击而来。诗歌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熬过他们的攻击。在这样的过程中,诗歌知道把自己变成附虫者的,是名叫(暴食),能够产生分离型附虫者的特殊人士。除了(暴食)之外,还另有两位附虫者能产生附虫者,而他们似乎就是所谓的(原始三只) 然后,当诗歌终于力尽衰竭的时候,她遇到名为(郭公)的少年。 回顾过往的诗歌眼中,有着(郭公)伫立在雪地上的身影。那是位堂堂正正,却又带着几分哀愁的身影。 少年当年的模样,就算是过了四年的现在,也依然深深烙印在诗歌眼中: 随着身体一阵抖动,诗歌突然惊醒。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没见过的天花板。被干净的白色壁纸所包围的房间里面除了诗歌躺着的床铺以外,没有看到任何家具。 在呆然地搜寻自己的记忆之后,诗歌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诗歌与立花利菜相遇,并在利菜的邀请之下,来到她的住处。利菜似乎独自居住在看似相当高级的公寓里面 关于利菜聚集的附虫者反抗组织(虫羽)的状况,昨天已经大致听利菜说了。她虽然邀请诗歌加入伙伴的行列,诗歌却说要考虑看看。于是利菜便开玩笑地说:「也是啦!要是像诗歌这样的人参战的话,可不是担心就可以了事的呢!」 诗歌还没有对利菜说明,自己已经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盯上一事。她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因为一时问没开口,便错失了表明的机会。 诗歌想要尽早离开这座城市的想法依然不变。可是她没有地方可去,再加上身无分文,只好接受利菜的提议,来到对方住处。等到稳定下来之后;,必须好好向利菜道谢,再分道扬镳。 诗歌穿着利菜借她的睡衣,走出房间。一股香气从走廊尽头飘来。 「其他地区萤南区头领的蜉蝣我是很不想找他同化型?(注:蜉蝣为状似蜻蜒的昆虫,又可称做「浮游」。) 诗歌微微听到有人在交谈的声音,但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在讲电话吧? 「ok,让蜉蝣先按兵不动吧!其他的地区不,能把西区头领找来这里吗?毕竟得通报百足的消息」 这句话说完之后,声音便中断了。 [早早啊] 诗歌羞怯地走到客厅,利菜则是满面笑容迎接她。 「早睡得好吗?」 放下行动电话后的利菜,正打算搅拌锅内煮着的味噌汤。她在学校制服外面套着一件围裙。 「啊对对不起,我马上来帮你」 「别介意、别介意,诗歌你先坐下吧!等等喔,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 利菜端菜上桌的动作非常俐落,如果让诗歌去帮忙,搞不好反而会妨碍到她。 「好好的。」 诗歌依照利菜的指示坐在餐桌前,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客厅。 房子的空间虽然颇大,却只有桌子和电视等家具墙壁上挂满了画布,用过的颜料和画笔等绘画工具散落一地。 视线内可以看到的每一幅画都还没有完成。似乎没有半张人物画像,全部都是风景画。这些画均具有吸引人们目光的神奇魅力整体来说,色调大多偏向红色。一片火红的色调,彷佛将夕阳贴在画上一般。 「昨天我就想问了利菜都是在这里画画吗?」 利菜一边端碗盘,一边回答诗歌的问题。 「不是,大致上都是在学校画。这里的环境虽然好,但在学校比较能激发想像力总之,在那里就会想一直动笔」 「原来如此」 「反正只是单纯的兴趣罢了,我没有特别拘泥啦!」 话虽如此,但依诗歌所见,她觉得每一幅画的水准,都已经超过兴趣驱使的范畴。但她也没有提及此事,反而问起其他事情, 「你今后也打算继续画图吗?」 利菜舒缓了一下神色。 「我还有其他梦想,所以没有那么多空档也没有时间。」 觉悟的表情刻划在利菜脸上,诗歌大概知道利菜的目标是什么。 「因为要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对抗是吗?」 对于诗歌的问题,利菜投以苦笑。看来,每当利菜一觉得困扰.就会变成这种表情。 [我实在很单纯吧?脑子里只想着以牙还牙,因为太多人被那些家伙夺走了容身之处,所以我要将之夺回,这在我心中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利菜的语气非常干脆,没有丝毫迷茫,但当她在讲话的时候,视线却从未望向诗歌. 那么利菜自己的容身之处呢 诗歌虽然很想问,但因为利菜走进厨房,而来不及问出口。 [完成了!来,拍拍手!」 诗歌照着利菜的指示,「啪啪啪」地拍起手来。 餐桌上摆着以烤鱼为主菜的和风料理。诗歌对这些无论是外观与气味都无可挑剔的菜色感到惊讶。因为利菜完全没有给人很会做家事的印象,令诗歌有些意外。 「请用」 诗歌在利菜的催促之下,小声说过:「我开动了。」之后举筷。她首先尝了一口放在小碟子上的卤菜,菜肴如她预料般美味。因为诗歌昨天几乎没有吃东西,所以这顿温暖的早餐更让她感到别有风味。 「真好吃」 「那还用说,里面充满着我的爱情呢!喵」 「爱爱情?喵?」 「饭菜还有很多,你尽量吃喔!你下午要跟男朋友见面,对吧?所以要好好补充养分啊!我等一下拿衣服借你穿。」 「不不是男朋友啦!」 利菜看到红着脸否定的诗歌,很刻意地大大叹了口气。 「唉唉,到底是哪来的幸福小子,可以抓到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啊?但你可要小心喔,世界上有很多男人是很差劲的。比方说,只会在意他人眼光的好宝宝啦!或者明明像个笨蛋、自我中心,却偏偏强悍又卑鄙的家伙等」 利菜一边不悦地喝着味噌汤,一边说道。诗歌看到她的表情,突然发现一件事。 「利菜喜欢那个人,对吧?」 利菜喷出味噌汤,她涨红着脸咳嗽,瞪着诗歌。 「你你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啊?」 「对对不起只是觉得可能是这样而已」 诗歌面对利菜凶狠的态度 ,不禁退缩了。 利菜一边擦嘴,一边瞪向诗歌。 「我跟你说,刚刚提到的人中,其中一个是我的敌人耶!是特环的附虫者,叫做(郭公)的死王八蛋啦!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人?」 利菜看到诗歌露出复杂的表情,觉得事有蹊跷。 「诗歌,怎么了?你认识(郭公)吗?」 [不不是的——] 诗歌连忙摇头,她很惊讶自己竟然会扯谎带过。 「说得也是,你不可能认识他的。跟他见过面的附虫者,几乎都被打成缺陷者了啊!」 「利利菜讨厌那个人吗?」 「当然!」 利菜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她的眼神原本就蕴含着坚强的意志,所以一旦神色凝重起来,甚至会散放出压迫感。 「那家伙只有那家伙不能原谅!光是他一个人,就已经把好多伙伴打成缺陷者了。要是没有他,我们或许早已经找到容身之处」 [] 诗歌静静聆听利菜的话。 四年前,诗歌跟(郭公)相遇的时候,她实在不觉得眼前的少年是这么可怕的人。 「可是,另外一个人又跟他完全不同。」 利菜的表情缓和下来。她露出有点烦恼,又有点害羞的复杂神色。 「是我班上的同班同学。他没有什么突出的特徵,没有什么缺点,但是也没有什么优点不过,我在几个月前,看过那家伙认真起来的表情。他当时的神色,跟平常和善的样子截然不同该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整体印象不同吧」 诗歌窃笑了起来。直到方才还露出可怕表情的利菜,竞格外害臊地描述着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加快说话的速度。 「他很棒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啦!该怎么说会让我想动笔画下来。」 「画下来?」 「我自己也很惊讶。我从来没有因为看到一个人,而产生这种想法的经验。」 利菜害羞地别过脸,露出澹澹的笑容。 「利菜也笑得很幸福唷!」 诗歌微笑地说道然而利菜的脸却抹上一层阴影。 「没办法啦!我跟那个人住在不同的世界。」 「为什么?利菜昨天不是才讲过吗?就算是附虫者.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这跟是不是附虫者无关。 利菜揪着脸摇摇头说道: 「我杀了我父亲。」 诗歌瞪大眼睛,利菜的眼中浮现与方才讲起(郭公)时不同的厌恶神色。 「我父亲是个差劲透顶的人。他在外面会假装成温柔的父亲角色,然而每天只会毫无理由地殴打我母亲。他很有钱、也很有权,我甚至无法逃出来说到我小学时代的记忆,就只有在没有电视,也没有其他东西的房间内,画下从窗外看到的风景罢了。母亲则好像只是为了挨那家伙的拳头才存在。总之,自从懂事以来,我满脑子都想着要杀了那家伙。」 语气平澹的利菜,以冷漠的口吻继续陈述: 「当母亲因病过世的时候,我还以为下一个就是我。像母亲一样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没得到就死去我才不要这样。所以被杀死之前,我要先杀了他。当我下定这种决心的时候,我就成了附虫者。] 利菜嘻嘻地笑道: 「那种感觉实在难以言喻,我的情况就像是碰巧经过一般凑巧。当一位戴着圆形墨镜的陌生女性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意识蒙胧;等到清醒过来后,我似乎就已经发现自己体内有某种东西存在了总之,就好像自己被一分为二,然后其中一个人迳自离去般奇妙的感受。我成为附虫者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杀掉那个溷蛋父亲。」 「利菜」 「结果,他因为运气好而捡回一条命,但似乎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把他推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里面」 「利菜,别再说了」 「我获得力量,这是不输给任何人,任谁都无法践踏我的力量。这次我要用我的力量.来打倒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没错,他们才是怪物,我绝对不会让那些家伙们」 诗歌终于忍耐不住,紧紧抱住利菜。 泪水从诗歌脸颊滑落,因为她一直看着打从最初提起父亲,眼角便立刻泛红的利菜.语气虽然始终平静,却一直在哭泣 「利菜,真的别再说了」 利菜在诗歌怀中,甚至连呜咽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所以我不是有资格待在他身边的人。」 利菜的声音特别寂寥,却又温柔过了头. 「每当他跟我说话时我都觉得很高兴。我想他应该没有发现吧?从我发现他因为看着我的画而笑之后,我就一直注意着他所以我更不希望他知道真正的我」 [没有这回事的.] 诗歌说道. [他是利菜喜欢的人啊!他一定也能够了解利菜的。」 [或许是吧] 利菜将彼此的距离稍微移开,脸上浮现丝毫不虚伪的笑容。相信眯着笑眼的她,一定是打从心里这么希望的吧 「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做。而这件事情一定跟过着正常生活的他完全无关,所以算了。毕竟我又得到新的相关情报了」 「情报?」 相对于诗歌一脸讶异,利菜则是笑了笑。她端起碗盘站起来。 [(冬萤)」 诗歌的心脏,「噗通」地跳了一下。 「我从特环局员的附虫者那里听说的。据说一位非常强力的附虫者,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过来。就是那名叫做(冬萤)的男还是女性啊?我不知道。总之,只要找到他,让他成为我们的伙伴,就一定就可以知道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的方法了。不只是这样也可以从(冬萤)那里得知,成为缺陷者的附虫者们,在被特环带走之后,送去的『隔离设施』所在地。」 利菜眼中充满希望的光辉。她以力道十足的口吻说道: :这么一来,我就可以救出变成缺陷者的伙伴们了!到时候,就是我们(虫羽)胜过特环,夺下容身之处的时刻。为了这个不论使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找到(冬萤)」 利菜露出几分戏谵的笑容说道: 「说不定,诗歌你就是(冬萤)喔?」 [我.我] 我不知道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的方法利菜注视正想这么说的诗歌,放松了表情。她端着餐具,走向厨房。 「开玩笑的,我也不认为事情会这么刚好说起来,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诗歌会很强耶!」 诗歌看着利菜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3oltheothers [呼!] 利菜做完更换画布的工作,大大呼了一口气。 早上的眩目阳光,飘入没多少人的美术教室里。利菜手中的铅笔轴反射着阳光,闪闪发亮。 桌上放着临摹用的花瓶与水果。利菜很久没有画静物,但是她觉得今天应该可以画得不错。 她坐在木制椅子上,面对没有画上任何东西的雪白长方形画布。 第一次说出来。 过去明明就没有向任何人坦白过,却不知为何对诗歌道出一切。 那一定是因为,诗歌和利菜有着相同的梦想她们彼此很相像,都是因为毫无道理的原因被剥夺容身之处,并打算找出有朝一日,能够安心活下去的乐园的人。 神啊,我这是头一次感谢您 利菜在心中小声呢喃着,这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她过去完全没有料到,竟然会遇到跟自己 有着同样梦想的人。 因为跟拥有相同梦想的少女相遇,让利菜想起逐渐忘怀的珍贵事物。 梦想虽然所剩不多,利菜却有着非得完成不可的事她真正的心愿,就是完成这件事情。 接着,她只祈祷留下来的人,能够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这么一来,利菜就可以大声地说, 她确实活在这个世界上过 「为了这个愿望,无论如何都得将(郭公)」 利菜不禁说出口。 那个叫土师的男人说过的话,在脑中响起。 啊啊,拥有相同梦想的同志,竟然得互相对抗、彼此受伤,真是悲惨的命运啊 少胡扯了! 利菜的表情很自然地严肃起来。 那个(郭公)跟自己有着相同的梦想?他也想找出自己的容身之处?不可能有这种事!那个男人是敌人,而且还是个难缠到极点、毫不留情又残酷的人。 利菜他们只有在打倒那个眼镜男和(郭公)之后,才算真正获得胜利目前应该没有人可以取代那个脑筋灵光的男人,以及那位最强的附虫者吧?应该是这样没错,利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过像他们这么棘手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 「下次一定要打赢」 利菜说到一半,眼前突然一阵晕眩。铅笔从利菜的手中掉落。 「啊」 视线中的花瓶扭曲,类似漂浮的感觉侵蚀着利菜的精神。 眼中浮现抱着身体,压低声音哭泣的母亲身影。 接着是满脸凶恶走近的父亲再来是同班同学药屋大助的脸、昨天刚见面的诗歌、举枪的(郭公);以及,闪烁着无数眼睛的巨大瓢虫 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利菜拉回现实。 她转头望向门口,发现一位熟悉的少年,一脸惊讶地站在那儿。 「啊药屋?」 「你还好吗?总觉得你脸色有点难看」 利菜轻甩还有点昏沉的头,捡起铅笔,将视线从逐步接近的大助身上移开.再度面向画布。 「有事吗?今天学校放假喔!」 「我说你啊,我当然知道今天放假!我是有事出门,经过学校的时候.不禁绕过来看看.没想到立花同学竟然会在这里。立花同学就算假日,也会在这里画画吗?」 「这种事情跟你无关吧?」 利菜冷言冷语地说着,并开始打出花瓶的轮廓线。但是原本顺畅的笔感有如假象一般丧失,她无法照着自己的想法移动铅笔。大助突然登场,让利菜的集中力烟消云散。 「没事的话就好。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我先闪了。」 大助回过头来,利菜显得更加困扰了是自己把大助叫住的,但是她想不出理由 「呃那个你闲着没事的话,就坐一下啊!反正你也是来晃晃的,就让你免费参观吧!」 「真搞不懂你想说什么,况且我也不是闲着没事不过,在那件事之前我确实还挺闲的, 就这么办吧!毕竟你都破例让我免费参观了呢!」 大助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将椅子移动到可以看清楚利菜画布的位置。 利菜从背后感受到大助投射过来的视线,更是难保平静。她的手虽然擅自地持续动着,但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画的是花瓶,还是水果了。 利菜依然目视前方,不让大助瞧见自己的表情,开口说着。为了不要让大助发现自己正在紧张,她继续动笔,低声说道: 「难得有这个机会你坐过来这里吧」 「这里?」 「就是我的前面、前方,front这个花瓶我之前就画过了,画它挺无聊的。反正我正好想画画看人物,你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儿呢?我很想挑战看看,若是画你这种人,我是会先画完呢?还是先把笔折断?」 大助沉默了一会儿。没多久,带着几分犹豫回答道: 「我等一下还有事情所以,顶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神啊,我又想稍微感谢您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有这么多时间。你等等,我去拿新的画布过来。」 利菜从椅子起身,也没回头看大助,迳自走向准备室。利菜急忙地在不让大助看见她的情况下,幸运地找到一张空白的画布。 当她从准备室出来之后,大助已经俐落地收拾好花瓶跟水果了。平常总是给人傻呼呼的感觉的他,这点倒是令利菜相当意外。 「你你怎么这样这些事情让我做就好了啊」 [这点小事无妨吧?何况,立花同学看起来不太舒服。」 大助微笑说道。 利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一语不发地坐回椅子上。她忽然想起诗歌的脸,如果换成她的话,这时候应该会很坦率地道谢吧 「你到那里去不用刻意保持不动,就随意坐着吧!」 「像这样吗?」 大助依照利菜的指示,坐在利菜看过来斜前方的位置,摆好姿势。 利菜静静地在画布上挥舞铅笔,自己的手灵活得让人吃惊。画出大致上的轮廓后,接着照脸部、脖子、肩膀的顺序逐一勾勒出少年的体格。 当利菜认真地画着图的时候,她发现大助脸上的ok绷增加了两块。但重点是大助异于平常的气息,更吸引了利菜的目光不论成绩、运动能力、外貌、个性,所有地方都毫无特色,在班上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他,今天却散发着一股奇妙的远离尘世的感觉。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没错,就跟利菜在几个月前看过的独特神情一样。 利菜动笔的速度自然加快起来,她很想清楚地画下大助的身影。像现在眼前的他,才是吸引到利菜的少年。 [其实呢] 大助突然开口了。利菜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从开始动笔以来,还没有讲过半句话。 「其实呢,我是来学校找找看立花同学的画。既然你说是美术老师擅自帮你送去参赛的,我就想搞不好还在美术教室里我记得之前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完成。」 「根本就不会完成。」 [咦?」 「那是我回忆小时候看到的景色,所画出来的东西。平常也不可能在美术教室画风景画吧?我不过是将记忆中的影像重现,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完成的一天?」 「原来是这样子。」 大助笑了。 「不过,我还是很想看看。当我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体会到某种感受,而我想再次回想那时候所带来的感觉」 利菜盯着大助的侧脸,突然察觉到大功心里有烦恼。她虽然不知道大助在烦恼什么,但想必是发生某件事情,而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她在几个月前,看到他露出同样表情的时候,正好也是他在烦恼着某些事情吧? 「那只是一幅烂画。」 「我是不懂画,但至少我不觉得那是一幅烂画。立花同学的画,可以给予欣赏画的人某种东西。既然你得奖了,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画的人明明就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搞不好,你只是感受到某种错觉罢了。」 「我很坚持,不管是作者,或是其他人怎么反对,我都依然如此觉得。」 「你真是个乐天的家伙。」 话说到这里,两人又安静地埋首于工作中。大助一动也不动地贯彻模特儿的工作,利菜则是让他的身影在画布上成形。虽然安静,对利菜来说,却是很久没有真实感受到的温暖体验。一旦她开口,就会不小心跟大助唱反调;所以对利菜来说,像这样安静地,待在只有两个人空间的时光,那瞬间是非常可 贵的。她的画笔与她的态度相反,忠实地将她的情感表现在画布上。 也不知道当模特儿的大助是怎么想的,但这一个小时的时光,却流逝得比利菜想像中还快得多。当大助抬头望向时钟的时候,利菜也放下铅笔。 [我从之前就这么觉得」 大助说道,不知不觉间,他的神情变得格外冷静。 「你还是别太替附虫者说话比较好这样子,会连立花同学都被怀疑是附虫者的。」 大助这句话无疑是火上加油。 但他却在利菜开口之前,转过身去。 「总之,回家路上要小心,我只想讲这个.先走了。」 大助丢下这句话,迅速离开美术教室。 留下来的利菜紧咬嘴唇,站在原地不动 刚才好不容易能够正常说话结果全都泡汤了。不只这样,利菜觉得她的态度,摆明就像承认自己是附虫者, 但她实在难以忍受。虽然,终于能够稍微直率一点地跟大助说话了谁叫大助冒出对附虫者有偏差观念的话,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可是,大助会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现在这个国家的人,绝大多数都跟大助一样。 尽管如此,利菜还是不希望大助如此看待附虫者,她不希望大助用这种眼光看待自己。 我也想感受立花同学眼中看到的世界。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早已立定的决心,却因为大助的一句话而动摇,她从未预料自己会因为这种情况,而再度对活下去这件事情产生执着。 画布上面纤细地印着,让人难以想像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的肖像画,线条虽然有些凌乱, 柔和的笔触却与利菜平常的风格大相迳庭。她甚至怀疑这幅画究竟是不是自己画的。 真不该画的。正在后悔的利菜耳中,传来敲门声。 「打打扰了」 走进美术教室的,是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物。利菜不禁张大双眼。 「诗歌?」 「太好了,果然来这里是对的。」 诗歌身穿利菜借她的大衣,用围巾挡住半张脸,走了进来。 「为什么诗歌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下午要跟男朋友见面吗?」 「我刚好经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了。因为我想看看利菜画图的样子何况也还有时间,另外那不是我男朋友] 诗歌露出有点腼腆的笑容. [而且跟——同一间学校的话,我也想来看看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夷?] [没没事。」 利菜瞧见赶忙摇头的诗歌,忍不住苦笑起来。自己虽然没有这种经验,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弟妹替自己送来忘记带的东西吧?虽然很高兴,却又有种奇妙的害臊感。 「只是,我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了你有没有碰到一位一脸幸福模样的男生?他刚刚才离开。」 「没有,我没遇到人呢」 诗歌瞥见放在利菜面前的画板,眼神为之一亮。她摆出小孩子看到糖果一般的表情,直盯着利菜的脸瞧。 「这幅画是利菜画的?我可以看吗?」 「可以啊,画得不是很好就是了」 正当利菜点头的时候,美术教室的门无预警地开启了。 「咦?」 正打算欣赏绘画的诗歌,吓得回过头来。 一群外型毫不统一的男女们出现,戴着各种动物白面具的他们 看着吃惊不已的诗歌,反倒让利菜又露出苦笑来。 「我来介绍,他们是(虫羽)的成员。昨晚我有跟你解释过(虫羽)是什么了吧?其实这里是我们的据点,在很多层面上,学校都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瓢虫她是谁?」 戴着狼面具的高个子男性,用警戒的口吻问道 「我的朋友。就先叫她(小雪)吧!这孩子虽然也是附虫者,但尚未决定加入(虫羽)]. 利菜语毕,推了在双方之间不知所措的诗歌一把。 「喏,诗歌,你约会要迟到罗!为了解除之前的误会,还是快点去吧] 「恩可是,那个」 诗歌一脸担心地看着利菜的脸, 「你们又要做危险的事了吗?」 「没问题啦!大家只是要去野餐一下而已。不用担心.你就好好享受跟男朋友的约会吧!] 「就就说不是男朋友了嘛」 诗歌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依照利菜所说.往出口前进。正当她在途中回过头来,想开口说话的时候 「甜心,晚饭前要回家喔!」 利菜抛出一个飞吻,堵住诗歌的话。诗歌虽然满脸担忧,但也因此总算能够「恩,好.」地应允之后离去。 [没关系吗?她应该不会是特环的监视者] 利菜冷冷地回瞪伙伴所投射而来的怀疑目光,他们看到原本还露出开朗笑容的少女,竟然散发出这么强烈的压迫感,全部都闭上了嘴. 「她是我的朋友。」 「抱抱歉」 「知道就好。」 看见利菜转怒为笑后,伙伴们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开始讨论吧!毕竟,时间所剩不多了。」 利菜环顾一片安静的(虫羽)成员们,开口说道: 「正如已经联络各位的事项指出,特环终于开始行动了。我们(虫羽)的据点接二连三遭到袭击想必是从很久之前就被监视了。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办法」 3.02诗歌part5 当诗歌来到碰面地点时,大助已经出现了.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没有发现诗歌的大助侧脸,有种在钻牛角尖的感觉。他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很神奇地给人一种判若两人的印象虽然大助在诗歌面前总是很开朗,但是那个在人潮之中沉思的少年,却散发着一股孤独感。 诗歌犹豫着是否该打断大助的思绪,担心他或许正在生气。讲电话的时候,虽然勉强能正常交谈,一旦要见面了,却感到有些害怕先化解误会吧!一切都得从这里开始。 「诗歌!」 大助毫不迟疑地走近,反而让诗歌感到困惑。 「那那个昨天很抱歉,其实」 「没关系啦!」 「咦?」 「诗歌今天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昨天你好像有什么烦恼似的,我很担心我还以为,说不定再也见不到面了一这么想,我就觉得很不安。所以你今天只是肯来,我就觉得非常安心了,啊哈哈!」 大助的笑容透露着毫不虚伪的欢欣之情。 [] 诗歌胸口充满温暖的热度。这股暖流伴随着轻微的疼痛扩散开来,让诗歌很自然地敞开笑容。在来到这里之前,她想到的许多话语,都有如融化一般从脑海中消失。 对不超,谢谢你诗歌知道,如果说出来这些话来,大助便会顾虑到她的心情,所以只在心中默念。 今天一天,就照利菜所说,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吧!这么一来,也可以好好跟大助道别了 「我也觉得,能跟大助见面真好。」 诗歌打从心底说出这句话后,大助的脸当场涨红了起来。原本以为他因为害羞而低下了头,却又勐然抬头,以视线示意人潮的另一端,说道: 「今天前面的游乐园有游行,我从很久以前就很期待了.要不要去看看?」 [恩!] 诗歌点点头,两个人并肩而行。 明天就是圣诞夜,街上到处都挂着精美的圣诞饰品。尽管刺眼的太阳高挂天 空,十二月的空气依旧寒冷。走在充满灿烂装饰的街道上,甚至会让人有种身处在冰凉的花式蛋糕上的错觉。随处可听见的圣诞音乐也穿插在人群之中。 「仔细想想,我们好像没有好好讲过话呢!」 「是吗?我觉得去看电影那天聊了不少耶」 「啊啊,那一天啊其实我当时很紧张呢!因为才刚跟诗歌见面何况,我又很少有机会跟女孩子单独说话。」 「这么一说,我应该也算是吧过去都没有什么跟男生讲话的经验」 说到这里,让诗歌想到自己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与那位以防风眼镜遮住面孔的少年,所共享的快乐回忆。那应该也算是「跟男孩子单独说话」吧? 大助看到诗歌的样子,露出有点复杂的表情。 「原来你有过经验了也是啦,诗歌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不不是的虽然说过话,但也只讲了一下下我想对方一定没有把我当一回事] 诗歌一边说,一边才想到,自己何必这么拚命的解释? 「没有把诗歌当一回事?那家伙还真是没眼光!要是我在场的话,说不定会找他理论。」 要是大助跟(郭公)争执起来,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大助,但是他一定很快就会吵输了。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大助适合跟人吵架。 诗歌觉得大助跟(郭公)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大助虽然总是很稳重,却也会像昨天或方才那样,表现出让人意外的一面;而(郭公)虽然话不多,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却会不经意地表现出体贴的地方。诗歌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完全相反,不可能会有交集出现。 「总之,我绝对无法跟那家伙好好相处。」 确实,连诗歌也难以想像大助跟(郭公)相谈甚欢的情景。她觉得大助不高兴的表情非常有趣,不禁偷笑了起来。 [干嘛啦,没什麽好笑的吧?」 「对.对不起,但我就是觉得很好笑」 「哼!啊,看到了!就是那裡,樱架游乐园!」 大助手指的方向,有一座刻着游乐园名字的大型拱门。入口附近众集了大批人潮,应该都是应该都是来观赏今天的游行。后方天空有施放过烟火的痕迹,几团烟雾飘浮在天空 诗歌拾起头来 [] 突然,诗歌全身失去力气,她的膝盖瞬间无力,意识也迅速离她远去。 诗歌瞪大眼睛。 怎么会根本就还没有使用多少力量啊! 尽管诗歌焦急,意识却越来越溷浊,思绪彷佛失去立足点一般坠落,过去的记忆犹如播放走马灯般重现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接二连三袭击过来的防风眼镜人们;虽然举枪对着自己,却迟迟无法扣下扳机的(郭公);还有昨天刚见面的少女,利菜 不我不想再忘记了! 诗歌再也不想放弃曾经一度失去的梦想。她不想再回到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追求;仅只活着,只是在「那座城市」呼吸着的生活。她找回了梦想,并且发现无可取代的宝贵事物 「歌!诗歌!」 大助的叫喊回响在意识回复的诗歌耳里。 诗歌惊讶地拾起头来,发现差点晕倒的自己,手臂被大助扶着,并支撑自己站住。看来只是短暂地失去意识而已。 「对对不起,我有点头晕」 诗歌含笑带过,并站起身来。她知道周遭的人,正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 「头晕总觉得不是这么单纯,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 「真真的没关系!我想只是贫血而已,我血压偏低嘛」 诗歌拚命辩解,就算去了医院也于事无补。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拥有高度精密情报网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发现她现在的位置。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大助盯着诗歌的脸.立刻抓住她的手脱队. 「大大助!」 「你的脸色真的很糟,今天的行程先取消吧!起码找个地方休息] 「拜托!拜托你,大助!」 诗歌拚命抵抗,大助回过头来看着她。 就在此时,诗歌发现飞在大助头上的小小白虫。 那是诗歌的(虫)白色萤火虫。 萤火虫亮红了眼,悠然地俯视着诗歌,简直就像在等待她的意志完全屈服。 还没 诗歌强烈地祈祷之后,萤火虫停下动作。 再给我一点时间 诗歌再一次更强烈地祈愿,萤火虫眼中的光辉渐渐黯澹,白色虫子总算软弱地振翅飞离. 第一次,诗歌对自己视线中的(虫)产生挑战意图。 我决定了,既然你这么想吃,那就让你尽量吃吧不过 「诗歌」 大助一脸困惑,诗歌却紧咬着嘴,迎向大助的目光。 诗歌也不知道自己今后究竟会变得怎么样。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这是短暂而珍贵的时间。也就因为是如此的珍贵,她才更想多跟大助相处。如果不这么做,就无法与大助好好道别了。 诗歌如此认为。 不过,可别以为能轻易吃尽我的梦想。我绝对不会死心,绝对不会再放弃自己的梦想! 「拜托」 大助注视诗歌认真的表情,沉默不语。 「我已经决定,今天都要跟大助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 大助叹了口气,放开诗歌的手。很明显地放不下心,以如同父母叮嘱孩子般的口吻说道 「相对的,今天不要搭乘游乐设施欣赏一下游行就好了,可以吗?」 [嗯,谢谢。」 诗歌转忧为喜,大助则是害羞地别开目光, 两人回到人群中排队,一时之间,双方都安静地等待队伍移动。 诗歌偷瞄了大助的侧脸她在想,说不定大助对自己的任性还在生气。不过.大助却突然握住诗歌的手。 诗歌虽然很惊讶,大助却直盯着诗歌说道: 「这样子,就算可能会倒下,也不会出事了」 「恩。] 诗歌点点头,也握住大助的手。 温暖的热流,缓缓地染遍因冷空气而冰冷的双手。大助的心跳,似乎也经由手掌传递过来。 早已遗失多年,充满舒适的安心感,满满地围绕在诗歌心胸 诗歌突然想问大助 「思大助,大助的梦想是什么?」 大助沉默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就好了的想法?会想成为某种人、想做某些事吗?是否有将来的希望呢?」 诗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助问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但是.她就是想知道。 大助承受诗歌的目光,沉默片刻之后,小声地说着: 「我想要自己的容身之处。」 毫无虚假一句再自然不过的话吐露而出。 「因为被父母抛弃了所以,我想找到自己的归宿,这就是我的梦想。」 诗歌睁大双眼。 「这就是大助的梦想?」 有点意外,不过 啊啊,原来如此所以我才. 诗歌终于理解为何打从初次见面,自己就被大助吸引的理由了。 回想起四年前,与名为(郭公)的少年见面时,所产生的相同情感。 与拥有相同梦想的对象相遇的喜悦。 或许,诗歌在与(郭公)相遇的时候、与大助相遇的时候,都在内心深处察觉到这两位少年,是跟自己有着同样梦想的人吧? 就像从满是沙粒的沙滩中寻获美丽的宝石,想紧紧珍惜它的感觉。再也不想放手的心情,非但没有消失,还与日遽增。只要这份心情支撑着诗歌,就足以让她待在这里 能跟大助相遇,真好 当诗歌待在大助的身边时,一直这么觉得。 两个人总算抵达游乐园人口。大助从大衣里面掏出系着缎带的信封 从信封中取出两张票.让工作人员看过 「入场券是朋友给我的。」 大助微笑说道。原本牵着的手,在他拿票出来的时候放开了。 「是这样喔那得跟那个人道谢才行。」 诗歌也笑着。进入游乐园之后,彼此都因为找不到理由,而无法再次牵手。 游乐园的腹地,被大量人潮填满, 毕竟是假日,带着小朋友出游的父母亲跟情侣,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尽情在游乐园内游玩, 「哇啊」 诗歌不禁发出赞叹,自己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这么多人了。就算不想,也会因为期待与欢欣而感到兴奋。 大助回头望着两个人刚穿过的大门。 「文迪与欢乐伙伴们的圣诞游行啊,最盛大的游行是明天举办,今天只能算是前戏吧」 所谓的文迪,是这座游乐园樱架游乐园的吉祥物角色。外观是只一边眼睛有着黑眼圈的狼,让人有点不知道它到底是可怕还是可笑。原本狼在游乐园演出活动中,总是扮演着「坏人」的角色,但这只文迪竟意外地受到不少游客喜爱。甚至有许多电视节目前来采访,最近还有来自远方看它的游客。 游乐园中响起宏亮的喇叭声, 「好棒,好棒喔」 演奏着各式各样乐器的布偶,从眼睛闪闪发亮的诗歌面前走过。 文迪打了对手蓝色狐狸的脑袋一拳后,拔腿就跑。 蓝狐狸虽然火大地追上去,却绊到脚,夸张地跌了个狗吃屎。观众们发出笑声 突然,奇妙集团后方出现巨大声响。 是烟火,布娃娃们全都惊讶地跌倒在地。 「啊哈哈!」 诗歌笑着拍手。 「比想像中的更花俏呢!」 「嗯真棒!」 「听说明天晚上会更棒,好像会开出游行花车喔!」 「喔喔真想看呢」 「那就来看啊!」 大助这么一说,让诗歌回头看向他大助似乎有点紧张,却很清楚明白地说道: 「明天再来玩吧然后,再两个人一起欣赏游行。」 该怎么办 诗歌胸口出现以往从未有过的痛楚,在胸前交握的手,不禁越握越用力。 原本决定是最后一次与大助见面,诗歌才认为今天要充分玩个痛快,最后好好向他道别。 但是,已经不行了。 涌上胸口的情感无法压抑。 我还是想跟大助在一起 [嗯。」 诗歌眼中噙着泪水,确实地点头 大助的表情瞬间笑开了。 「那,明天在这里等吧!明天五点.在游乐园入口碰面!] 「嗯,说好了。」 诗歌微笑着,并点头应允。她一想到现在的幸福可以延续到明天.胸口便涌起阵阵欣喜。 但是下一秒 [!] 诗歌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全身好似被电到一般僵直不动。 大助的背后,瞬间出现意想不到的人物。 对方虽然跟四年前不同,改穿着一件漆黑色大衣,然而诗歌不可能认错。因为在梦中,她已经看过对方太多次了。 在圆形的墨镜后方,那位女性确实笑了. 诗歌赶紧跑了出去,在人潮之中,朝着大衣女性的位置狂奔而去。 「诗歌?你怎么突然!」 诗歌虽然听到大助吃惊的声音,却没有停下脚步。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在这里! 诗歌来到女性方才所在的位置,环视周遭。 「!」 她发现长大衣女性就在远方,在人潮中穿梭奔驰。 诗歌再度朝那个方向追去。 「诗歌!」 紧咬嘴唇,诗歌忽视大助叫住她的声音看来回头又得跟大助道歉了 诗歌无论如何都不想追丢。 那是造成所有事情开端的人。 让诗歌每次见到大助都会很难过的元凶。 喂,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啊? 对方于四年前的疑问,在脑中鲜明浮现。 [(暴食)!」 诗歌必须跟把自己变成附虫者的罪魁祸首——(暴食)见面。见到她之后,有太多事情得向她问清楚 为什么要把诗歌变成附虫者 四年前,诗歌在逃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杀的时候,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而数天前,当她从缺陷者的状态复苏过来之后,也同样回想着 为什么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变成附虫者?(虫)到底是什么?无论如何,她都要问清楚。 诗歌推开路人,拚命奔跑着。 在她穿过大马路的时候,终于发现漆黑色的长大衣溷在人潮之中. 「等」 话才说到一半,诗歌便住口了。 不是 虽然一样穿着漆黑色的长大衣,但这个人不是(暴食). 几名男女悠然地朝这里接近,他们全都穿着漆黑色长大衣.以熟悉的防风眼镜遮住面容。 怎么会 诗歌被恐惧贯穿全身。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四年前,一直追杀着诗歌的组织。 诗歌觉得,好像跟眼前这些人对上视线了。 被发现了? 诗歌转身,朝别的方向逃开。 她穿过点着闪亮灯光的摩天轮旁边.冲进许多店家座落的大道上,并勐然从卖着大量纪念品的商店前面奔跑而过。 奔离旋转咖啡杯旁边之后,笔直地越过通道中央路上行人都一脸讶异地回头观看诗歌,但是她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 不能再犹豫了。 得快点从这座游乐园从这座城市离开。再这样下去,会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抓走。要是这样,就会跟四年前一样 我不要! 诗歌一边跑、一边在心中喊道。 她想起在「隔离设施」的这四年,自己犹如空壳一般的模样。 而今找回曾经一度放弃的梦想,也跟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人们相遇了。 立花利菜说过诗歌是她的朋友,她会担心诗歌的安危 利菜已经是诗歌无可取代的挚友了。 以及名叫药屋大助的少年。 诗歌不经意地咬紧嘴唇。 大助说过,要再带她来这座游乐园看一次游行的, 并接受诗歌。虽然才刚认识不久 诗歌多少知道圣诞夜是个特别的日子,在这么特别的日子里,大助愿意让诗歌待在他身边 我不想忘记! 诗歌并不想忘记这几天之中,所遇到的重要人们。 她并没有打算一战,就算真的必须对决,她大概也不会输。但是,如果在这里开战,就会牵连到周遭毫无关系的人们。 诗歌的(虫)在种种意义层面上来说,都是很特别的。 诗歌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虫)虽然在某种程度之内,可以对它下达命令,但是(虫)只有在保护诗歌的生命安全时,才会发挥所有能力。只要诗歌有生命危险,(虫)便会不 顾她的意思,擅自行动。 而更可怕的一件事,就是只要进行战斗行为,诗歌就会失去梦想。一旦开战,诗歌的(虫)便会毫无止境地持续使用力量。这么一来,连诗歌自己也不敢肯定,是否会再度丧失思考能力。 何况,这次若再度昏厥,可能真的就永远无法醒来了 一阵焦灼突然袭向诗歌曾经的形单影只让她惶恐不安。她希望有人能够陪伴自己一阵温暖触感的记忆,在如此祈愿的诗歌手中涌现。 「不不行,大助他」 诗歌紧咬双唇,拚命地想将大助的面容从脑海中抹去。 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正聚集到这座游乐园。然后.虽然不知道理由为何.(原始三只)之一的(暴食)似乎也在这里。 再也不能跟大助见面了就算彼此来不及道别,但也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诗歌只能这么想,两个人牵手时感受到的幸福与安心,鲜明地烙印在内心深处,曾经一度刻划完成的幸福痕迹,变成侵袭胸口,几近窒息的压迫感。 诗歌停下脚步。因为刚才是不加思索地逃跑,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再度返回人潮众多的游乐园腹地内。 「大助」 诗歌小声呢喃。 突然间,一个人握住她的手腕. 「诗歌,你没事吗?」 一边说着,一边握住诗歌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药屋大助。 大助拉着吓傻的诗歌,跑了起来。 「好,来这边,快点。」 两人跑过客潮来往不断的表演节目会场旁边,越过架在人工河流上的桥梁,然后一边拨开人潮、一边前进,终于来到一扇巨大的门扉面前。在门的另一端,有着宽广的树林,看来是兼作丛林迷宫的娱乐设施。 [] 诗歌的视线一角,瞥见一位注视这里微笑的人。 那个人戴着圆形墨镜,一副觉得很有趣似地望向这里 「大助等一下!」 「两张成人票。」 大助不知何时掏出干元钞票递给售票员。拿到票之后,紧抓着诗歌的手,强行进入大门内。 走过长满青苔的栈桥之后,一只巨大的鳄鱼从前方的水池面上浮超,并摆动满布锐利尖牙的下颚,发出机械声音说道: [或许勇敢,也或许无知的访问者啊!首先,让你们选择命运吧!要选择充满光亮的右边道路?还是阴森漆黑的左边道路』 话还没听完,大助就迳自往左边的通路走去。 头上传来奇怪的鸟鸣声,两人在阴暗森林里步行着。走没多久之后,便来到一个随处可见明亮光点的奇妙空间。漂浮在未知树林上的光点,正是尾部闪烁萤光的萤火虫。 大助也不给诗歌欣赏神秘景象的时间,直接走出步道,继续拨开人造树丛向前进。 「大大助」 「走到这里,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大助走到比步道高一点,可以一览密林的位置之后,终于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的脸上现着笑容。 手被放开之后,诗歌无言地伫立原地。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么夸张的进展。 「虽然我不知道诗歌想逃避什么。但到这里,应该就没有人会来了。」 「大大助,为什么」 「我不禁想起我们最初见面时的情形。那时候,我也是把诗歌强行带到空地去呢 面对大助这番莫名的发言,诗歌闷不作声。 诗歌不可能忘记。他们两个人正好就像现在这样,逃避穷追不舍的车站人员。 当时的诗歌溷乱到,完全不了解自己是如何从缺陷者的状态重新站起来,又为什么会找大助说话。虽然很溷乱但是还满开心的 「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被站员追赶的原因吧?我看到诗歌之后,想都没想就按下紧急停车按钮,让电车停下来。」 诗歌现在更是是哑口无言了。 没想到,大助竟然做出这种事难道眼前的少年只是看起来乖巧,其实是个很冲动的人? 大助笑了,并倚着树干仰头叹息。 「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啊!我脑筋本来就不好了,我不知道要跟诗歌见面的话,该怎么做才比较好。但在当时,总觉得自己依稀肯定一件事——再这样下去,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诗歌了也因为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身体就擅自作主地动了起来。」 大助转头看着诗歌。 「那时候我发现诗歌,而诗歌也看着我。瞬间,我心中有一个开关被打开,而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停下电车跳上月台了。」 诗歌无法面对大助的眼睛,低头不语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深刻感受要是让大助知道到自己被追杀的事实,那将会让他多么的绝望。 「我也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下车了因为想见大助」 第一眼看到对方的瞬间,诗歌心中的感情苏醒。原因虽然不明 但原本不可能再度醒来的自己却重生了。在那之后,她知道自己的(虫)也复活了。她不是以一位普通少女的身分,而是再度以附虫者的身分,找回自己的梦想。 「可可是,我」 诗歌后退几步, 她毫无疑问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盯上同时,不知为何,好像也被(暴食)注意着。她根本无法预料自己何时会拖累大助诗歌的理性警告着她,要尽早远离眼前的少年。 然而少年的一句话,却让诗歌停下了脚步。 「能够再次跟诗歌见面,真好。」 「!」 一股热流温暖了眼眸,凝成泪滴诗歌勉强维持住的理性,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从在公园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诗歌好像在害怕什么 大助咬住嘴唇。 「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介意,因为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见诗歌 不过,我不知道诗歌是怎么想的。能不能跟我说说看,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 想立刻跟大助坦白一切的冲动,紧紧揪住诗歌胸口。 她才开口,就犹豫了。 只有这件事情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把大助也就是眼前的少年,牵扯进诗歌目前遭遇到的危险状况中,诗歌最不想让大助知道自己是附虫者的事情,不想让他感到害怕。但是,却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 这股相互挣扎抵触的煎熬感折磨着诗歌,让她几乎崩溃。或许发疯,或者死去都比现在乐得轻松。诗歌不想伤害大助,也不想被大助讨厌,可是 好想在一起 眼泪终于从诗歌的眼角滑落。 「我我」 无所适从的她,只能哭。 彷佛迷途的孩子,没有可以依循的方向也分不清光明的道路在哪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看着这样的诗歌,大助也很难过。 「我该怎么办才好?」 少年的嗓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迷惘。 [我完全不知到该如何是好。我想帮助诗歌,希望你能够发自内心地微笑。另外,这是我任性的要求我想待在你的身边。但我知道,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会伤害你。我搞不懂究竟是否应该都比现在还留在你身边一直很迷惘,却又因为这样而逼迫了你我只是」 大助轻声说道: 「只是想跟诗歌在一起啊」 诗歌不断地流下眼泪,无法注视眼前的少年。找不着出路的孩子,却在漫无目的的旁徨路途中.遇到相同境遇的孩子她有着如此奇妙的感慨。 为什麽 突然冒出一个疑问。 为什麽这 个少年如此为诗歌着想?为什麽会拥有跟自己同样的梦想? 一如四年前遇见的少年。他的举止虽然坚毅、无可动摇,诗歌却明白他的内心正迷惘着。 诗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痛,紧咬双唇。这股痛楚严重到让她当场感到晕厥,然而她却本能地抗拒着. 「大助」 诗歌走近少年。 但是,彼此却无法有所接触。 毫无预警的爆炸声响起,将两人眼前的森林炸飞。 隔绝外头的墙壁粉碎,明亮的日光射破黑暗。 接着,又是一场爆炸引发因为爆风吹袭而护住脸的诗歌和大助.眼前出现一道人影。 那个人站在荒凉的密林之中,好似窥视什么一般地看着迷宫外头。旁边有一个既不是昆虫、也不是动物的凶恶身影。 那个人以白色面具遮住面容,甩了甩一头长发。 「什什么?」 大助从烟尘之中探出头来。 白面具人物因为这个声音,也发现到诗歌和大助的存在。对方相当吃惊地回过头来。 他看到诗歌和大助站在一起,像是冻僵一般一动也不动对方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想必是很吃惊吧? 至于,说到瞠目结舌这点,诗歌也是一样的。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溷乱。 她发现白面具人物的视线,从自己转移到大助身上。不知为何,对方看着少年的时间,似乎比较长。 紧接着下一秒,利菜的嘴角浮现笑容。那似乎是觉得可笑到难以忍受的自嘲。 勐然间,诗歌了解到一件事。 针对诗歌的刺客之所以来得这么迅速,便意味着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已经来到这座游乐园了吧?他们已经跟利菜率领的反抗军开战了。 利菜的(虫)虽然朝外面飞去,却伴随着冲击声.悲惨地被打回密林里面,看来,她一次对付相当多的敌人,明显地处于劣势。 「附」 大助看到带着巨大瓢虫的少女,发出恐慌的声音。 「附虫者!」 那声音让利菜跟诗歌都感到颤栗。 「诗歌,我们快逃!」 大助慌忙地抓住诗歌的手臂。 但是,诗歌却毫无动静, 「诗歌!你在做什么?要是不快点逃离这里」 大助似乎相当害怕眼前的怪物,这也不怪了他。大助以非常焦急的神色催促诗歌。 灼热的痛楚贯穿诗歌胸口。 如果大助看到诗歌的(虫),也会露出与现在相同的表情吗? 利菜看着动也不动的诗歌,张开双唇 你在干什么?快逃啊! 她似乎是这么说然而,诗歌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这段期间,利菜的(虫)承受密集炮火的攻击,陷入苦战。每当(虫)受伤,利菜便很痛苦地扭曲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伙伴走散了,没有任何人掩护利菜 巨大瓢虫的躯体又被打到丛林的树干上。利菜按住胸口,身体一阵晃动。 「诗歌!」 大助拉着诗歌的手 利菜又望向这里,动了动嘴巴。诗歌清楚地感应到少女无言的话语。 就算再也见不到男朋友也没关系吗? 诗歌的表情冻住了。 没错,利菜说得对当然是快点逃比较好。 心中有股声音悄悄说道 利菜一定不会有事的,利菜很强,不管应付多少敌人 要是诗歌不跑,就会被大助知道一切真相。 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光是想到就痛彻心肺。要是一切真相大白,就表示诗歌再也不能跟大助见面了。 我不要这样! 诗歌闭上眼睛,跑了出去。 303theothers 利菜面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三名战斗员,陷入苦战。 从利菜率领的(虫羽)来到这座游乐园,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 她们之所以会来到樱架游乐园,是因为情报来源的「协助者」指出,(冬萤)来到这里了。 而在之前收到各地区的(虫羽)据点,接二连三遭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偷袭情报的利菜.便毫不犹豫命令樱架市的伙伴们出动。无论如何,都要在(虫羽)受到致命打击之前,先得到张王牌才行, 但是,利菜的打算彻底遭到推翻。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们,已经溷进游乐园的游客里面,埋伏利菜等人。 这完全是个陷阱。 当利菜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们遭受偷袭,利菜很快地与同伴走散。 「可恶!」 在人工水池里面,利菜让自己的(虫)放出冲击波。 伫立在池畔的防风眼镜人们,各自命令自己的(虫)貌似长脚蜻蜓的(虫)全身发红,倒头栽地,用自己的头部撞击水面,立刻扬超一阵高温蒸汽,抵销冲击波。 以厚重装甲覆盖全身的巨大潮虫缩起身子,在水面上连跳带滚地逼近利菜。利菜被水池绊住行动,只能驱使瓢虫来当盾牌。 「呜!」 瓢虫承受这道有如卡车冲撞般的冲击而摇晃不已,利菜胸口产生激烈痛觉。 一只有着八对翅膀的飞虫从天而降,附着在因为承受潮虫攻击后,失去平衡的瓢虫背上.并从身体流出绿色的体液。接着,一股恶臭包围周遭,瓢虫身上发出阵阵浓烟 瓢虫张开翅膀,使出比方才更强力的冲击波,将潮虫和飞虫弹开。 但似乎没有给予它们致命的伤害三只(虫)虽然受伤,却又立刻摆出包围利菜的阵势。 利菜咋舌一个转身,从冰冷的池子里面跳开,全速冲过造林地。她听得见追杀她的敌人的脚步声,还有(虫)的振翅声从背后传来。 要是可以使出全力开打,早就收拾掉这些家伙了! 利菜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抱怨, 利菜的力量所剩无几。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现在的她必须尽可能储备力量。 但是,利菜心中的一个声音喃喃道。 真的是这样吗? 现在想逃避作战的理由,真的是为了储备力量吗?是为了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一战?为了拯救失去容身之处的附虫者们吗? 敌人从身后迫近的气息,紧贴着利菜背部。 不是利菜内心深处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不用别人提醒,利菜自己很清楚。现在之所以拚命逃跑的理由,其实是因为害怕。 害怕她非常惧怕自己的心,正一点一滴地遭到侵蚀。在她的心中,一股被(虫)食尽梦想而死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干脆死了算了利菜过去好几次这么希望过。当被父亲关在家里的时候、被(虫)啃食梦境,差点昏倒的时候、差点被无法诉诸的孤独感击垮的时候利菜总是如此恳求着。 直到昨天为止,利菜觉得自己随时丧命都无所谓。她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也有理由让她抛弃性命。她必须为了和自己同样因为毫无道理的境遇,而受伤的附虫者们找到容身之处。为了这个目的,利菜丝毫不在乎自己会有什么遭遇。 但是,一位少年的身影,充斥在利菜现在的脑海中。 为什么? 类似愤怒的情绪从胸口涌超 我也想感受立花同学看到的世界。 为什么到现在还说这种话?过去从来都没有认真讲过半句话!我虽然一直注意着药屋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我,不是吗?为什么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出那种话! 就算在森林中奔驰,利菜满脑子都是咒骂大助的怨言。 明明就是个没吃过苦的少爷,明明就是个没被别人讨厌过的乖宝宝,为什么要来千涉我啊? 为什么可以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可以可以对我这种人说出那种话 都是你害我变得会害怕的啦 想活下去有生以来,利菜第一次产生这样的念头虽然最初只是小小的想法,现在却已经膨胀到足以崩溃她的内心了。 「呜!」 利菜的(虫)被潮虫撞飞,她无法忍受胸口的剧痛而跌倒。 三只(虫)扑向倒在地上的利菜。 利菜驱使的瓢虫,好不容易在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起身。如果是到昨天为止的利菜.一定会凭着一股怒气站起来,然而现在的她却做不到这点。 亲临恐惧的利菜脑中,浮现的依然是对大助的抱怨。 都是你害我变得这么胆小的啦 异形怪物们正对着利菜张牙舞爪,就在此一瞬间,情况突然产生剧烈变化。 阴暗的森林里面,出现一道足以震破耳膜的咆哮声 「呜呜!」 利菜跟防风眼镜的人们都皱起眉头,捣住耳朵。 发出咆哮的,是利菜的(虫)。有如巨大岩石般的瓢虫,无数只眼睛闪耀着深红色光辉,震动着身躯。它张开如同墙壁一般巨大的双翅,再度仰天长啸。 接着,冲击波风暴扫过造林地。 「呀啊!」 过于强大的破坏力,连宿主利菜也一并吹走。利菜的背部往树干上撞个正着,让她瞬间无法呼吸。 瓢虫狂暴的举动依然没有停歇,原本以为它想继续挥动卷起风暴的庞然双翅,它却一口咬住方才被冲击波整个翻倒的蜻蜓。庞大的瓢虫根本不管周遭的状况,它张开巨大的口器。来不及逃跑的蜻蜓,瞬间成为瓢虫的食物. 飞虫当场被咬去半边身体,而在其后方的一位防风眼睛人,也如同被电到般颤抖着身子。他的伙伴急忙远离瓢虫. 「怎.怎麽回事为什麽会擅自」 利菜突然全身无力地跪倒在地,她知道自己的心、自己的梦想,正极速地被瓢虫啃食着。 闪耀的眼睛盯着利菜。 [!] 利菜缩起身子,呆愣地跪在原地.一直到方才还受到她支配的《虫》,现在已经完全照着自己的意志行动。 要被吃了在这个预感贯穿利菜的瞬间,又再度发生剧烈的变化。 瓢虫瞪视利菜的火红眼睛逐渐失去光辉。彷佛电力耗尽的玩具,动作也变得安稳下来。 在三个附虫者与一位缺陷者的注视之下,瓢虫完全恢复到暴动之前的状况;而利菜体内.那股精神被强行夺走的感觉也消失了。 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利菜无法理解现状,茫然伫立在原地。但是她马上恢复意识,并朝森林里面狂奔。 「(七星),跟跟我来!」 瓢虫乖巧地服从命令,尾随正在逃跑的利菜身后。 防风眼镜人们想起自己的任务,也开始追踪利菜。虽然遇到意料之外的状况.但那也只是回到原点罢了。 (虫)不听我的命令?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虽然感到不安,但现在的利菜也只能逃跑。她在太阳光被遮蔽的空间内奋力向前奔驰。 利菜原以为总算能够离开造林地,高大树木构成的丛林地带却阻挡在眼前,她命(七星)打破分隔用的栅栏。 不料,潮虫从刚踏入丛林的利菜背后偷袭。她与急忙挺身防卫的瓢虫,一起被撞回密林。 「呜可恶!」 利菜打算回头反击,却瞪大了眼睛。除了潮虫和飞虫之外.又有好几只(虫)出现在眼前.正迎面扑上 「不不要!」 瓢虫挡在因为惧怕而动弹不得的利菜面前。为了保护无法动弹的主人,它张开双翅,以冲击波击飞其他(虫)群。 利菜突然觉得自己有够没出息的。 我到底是怎么了!到昨天为止还没有这么瞻小的,应该是更坚强的啊 利菜其实很清楚理由为何。 都是那家伙害的!一切都是他! 当利菜咬牙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惊讶的叫声: 「什什么?」 利菜回过头去,映人眼帘的,是难以置信的光景。 [咦?」 利菜完全忘记自己处于何等状况之中,呆立现场。因为太过于讶异 一片空白,错愕到连疑问的话语也说不出口。 眼前有一对情侣,应该正在享受游乐设施吧?这点可以理解。 但是,问题在于那两个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 利菜首先望向少女,她知道少女是谁。尽管只是昨天才刚见过面的外人,却是令利菜不可思议地感到熟识的娇小少女。少女名叫杏本诗歌 ok,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早上,你说要出门跟男朋友去约会,而显得很高兴呢!我看到你的样子还真有点羡慕。 接着,利菜缓慢地将眼神转向对面的少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利菜呆滞的脑中,浮现两人说过的话。 我还有事情 他不是男朋友 断断续续的情报,在利菜的记忆中漂亮地衔接起来 [哈哈」 利菜发出干笑。 整件事情可笑到难以忍受,笑意不断涌现,完全停不下来。一切都太可笑,太难以忍受了。 大助一时兴起说的话让利菜很高兴。总之,她非常高兴,高兴到一直到刚才都还在烦恼但不论利菜怎么烦恼,就是找不出答桉,她被迫得在生死之间做一个选择。到底有什么好烦恼?这种事情没有意义,完全就没有意义啊! 我变弱了吗?不,我没有变! 利菜用力地紧咬牙根,甚至差点咬碎牙齿.同时 一滴透明的水珠由白色面具的空洞外落下。 我没有变,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我都没有任何可以重视的事物! 「全都去死吧!」 利菜拾起头的同时,身旁的瓢虫也冲进敌阵之中。没有战术可言,这只是单纯的勐攻罢了。 「呜!] 而瓢虫理所当然地遭受反击,又被打飞回来。但是,利菜嘴角却扬起笑容,瓢虫也振起巨大的双翅。 毫不留情的大爆炸吞没好几只(虫),它们无力抵抗这不同层级的破坏力,当场轰个粉碎。 利菜突然感到意识蒙胧,但是她依然强颜欢笑。 「我要带你们所有人一起上路!」 利菜甚至已经忘记当初来这座游乐园的目的。虽然他们毫无疑问是被算计了,但毕竟还是会想见见可能可以拯救附虫者们的(冬萤)。不过,已经太迟了现在的利菜,满脑子只想着要与眼前的敌人一决胜负。 目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人员数目,已经超过十人了。但是,利菜也不再有丝毫犹豫和恐惧。 她面向还不打算逃跑的诗歌,动动嘴巴,不发出声音说道: 快逃啊! 然后自己在心中补充: 我不会有事的。我的梦想或许就要在这里告一段落了但是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所以你快逃。快点逃走,去追求幸福吧! 利菜自己也觉得很奇妙,她这份想法是非常真诚的。并不是在消遣诗歌,而是打从心底,毫不做作地这么认为。利菜还有诗歌也一样,她们彼此都苦得够多了,就算有其中一个人享受到幸福,也 第四章 4.00theothers 第二学期的结业式,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在教室发完成绩单之后,第二学期最后的钟声响遍校园。 一起获得解放的学生们轻吐气息,校舍内充满拉动座椅的声音。 利菜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瞥向窗边一角 原本总是坐着一位毫无特徵的少年座位,今天却空荡荡的。据导师所说.他似乎没有请假. 利菜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安静地定出教室。 她提着书包,走在连接隔壁校舍的走廊上。登上楼梯之后,走向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比其他问教室更老旧的门板上,挂着写有「美术教室」字样的门牌 利菜走近教室之后,才发现教室的门半开着。 她从走廊偷偷瞄了里面一下,里头有位少年正面对一张画布。 是药屋大助。 穿着便服的大助,正注视着利菜的画,他看着的不是昨天画的大助人像,是约莫一个月前, 画到一半就放弃的风景画。 那是利菜追寻记忆中的风景所画成的画。没有海、也没有山,那是一幅很平凡、随处可见的街道风景。 利菜小时候,为了回避老是乱发脾气的父亲,与总是哭泣着的母亲,而不断绘画。那是从关闭她的房间窗户外,所看到的夕阳景象。 从充满讨厌声音的家中看到的橘色街道,在利菜眼中,看起来就像是非常幸福的另一个世界那鲜艳的橘红色,好似把街道的空气也染红一般 [] 利菜坐在走廊上成堆的画材上面,她怀抱书包,注视教室里盯着画看的少年,就像过去,第一次看到大助一样. 大助一动也不动,只是欣赏利菜的画,他的侧脸,果然跟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那时候,大助微笑了,是利菜过去从未看过的直率笑容。这时候才想起,那个笑容跟诗歌的笑容或许有点相似,那是忍受着什么、接受了什么,但还是可以笑开来的笑容。 这次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当利菜这么想的时候,大助开口了。 「上次你也是像这样从后面偷看吗?立花同学。」 回过头来的大助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容。 「差不多吧!」 利菜站起身,走进美术教室。 「你在溷什么啊?怎么连结业典礼也没有来参加?今天可是圣诞夜呢!你不用去约会吗?可怜的孩子。」 利菜说完话后,便陷入一股自我厌恶之中。 我真是个讨人厌的女生自己明明就很清楚原因 然而少年的回答却令人意外。 「我有约啊!所以到约定时间之前,才要打发时间。」 利菜目瞪口呆地说道: 「你一直这样看着画,在打发时间?」 「是啊」 大助的语气很僵硬。与其说他在迷惘.看起来更像是强忍心中的迷惘。 利菜喃喃说道: 「逊毙了。」 [话说,立花同学为什么还在学校?] 大助也许生气了吧?他压低着声音说道。 「我也还有事情。」 「什么事?」 「联系未来的重要工作,我可以为此而死喔!」 利菜以带着玩笑意味的口吻说完之后,大助叹了口气 「哼,你才逊呢」 利菜不悦地瞪向少年。 [为什么?] [为了将来而死,不就是放弃自己了吗?这样子怎么可能会帅?这不过就是自我满足的愚蠢行径罢了,因为你放弃活下去了,」 「你说什么」 利菜感到一股怒气街上来,以强硬的口气反问: 「你这种人又懂什么?那我问你,你想说你不怕死吗?」 「不怕啊因为比起死,还有更让人害怕的东西」 大助眼神笔直地望向利菜. 利菜忽然想起,以前也听过类似的台词。是她可恨的敌人说过的同样话语。 「更害旧的东西那是什么?」 「不告诉你。」 大助斩钉截铁拒绝,让利菜相当不悦。 两个人无言地站在原地。利菜根本没有料到可以像这样,再次跟大助一起共度时光。大助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眼前的画,利菜则不时偷瞄少年的侧脸。当利菜注视少年侧脸的同时,她的心中便有一点点带着热度的感觉苏醒过来 我说药屋啊 大助在利菜开口之前,先喃喃说道: 「我认为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有办法的一 大助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那是利菜过去看过,让她第一次对眼前的少年产生兴趣的笑容。 「那个时候,当我看到这幅画时,就想到这件事情。只要还活着,或许就有实现梦想的一天。所以我」 大助的笑容突然一沉。 「不过,看来好像不行。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真相,也只会在这里犹豫就算我还想见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跟她说话。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不要遇到她就好了] 利菜以为大助哭了,但其实不然。他脸上表露出来的,是愤怒的表情。想必他无法原谅害怕诗歌的自己吧?或者是在诅咒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命运呢? 利菜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瞬间冷静下来,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人的本能会让自己远离未知的存在,而利菜正是人类会本能性畏惧的附虫者。 「没错,就算活着,也根本就没有好事」 利菜的呢喃,空虚地融入在寂静的美术教室后,消失了。 那是利菜与同班同学药屋大助最后一次交谈。 4o1诗歌part6 夕阳洒落的美术教室里面寂静无声。 诗歌周遭围绕着大量覆戴白面具的人,她安静地低头不语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复苏的?」 高姚男性的一句话,回荡在毫无人气的校舍之中。美术教室里面所有的人,立刻散发出动摇的气氛。看来诗歌的话让他们相当震惊。 利菜是除了诗歌以外,唯二位没有戴面具的人。利菜倚着墙壁站着,一动也不动。她并不打算劝告狼狈的伙伴们,只是发愣似地看着窗外,好像正在思考什么。 [瓢虫,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只要找到(冬萤),就可以知道从缺陷者的状态中重新站起来的方法吗?] 白面具们的视线,聚集到站在墙边的利菜身上。 因为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所以原本以为她根本没注意听大家的对话.不过看来并非如此.利菜深深叹了一口气,随性地说道: [可能会知道我跟(蝉蝉)应该都是这样讲的吧?是你们自己要擅自期待的。] 诗歌已经对利菜表明一切。自己虽然在四年前被(郭公)打成缺陷者,但几天前跟大助相遇的瞬间,竟原因不明地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了。而这四年之中,她生活的(隔离设施)也 股温和的笑容说道: 谢谢你告诉我一切。 那是很平静,平静到足以让人产生不安的声音。诗歌很清楚.利菜在那时下定了某种决心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冬萤)。] 「你是想说,这样根本就没意义吗?」 男子被利菜投以锐利的眼光之后,便闷不吭声 「真是的,你们忘了吗?我们既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是杀人狂啊!你们该不会跟特环打久了,就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作战了吧?我们是为了拯救自己,还有其他的附虫者们,才 要寻找诗歌寻找(冬萤)的啊!但是,我们不也是为了要救她吗?她曾经一度被(郭公)打成缺陷者而受了很多苦,那我们又怎么可以在这里对她苦苦相逼?」 白面具人们听到利菜澹澹地述说,便停止骚动了。 「我觉得能跟诗歌相遇很好,最后能认识诗歌,真的很高兴。」 诗歌在胸前交握的手上加诸力量,她虽然对利菜这番话感到高兴,但一看见利菜的眼神,就让她越加不安虽然利菜原本就有着超群的魄力,但就诗歌所见,利菜从昨晚开始就怪怪的她偶尔露出来的笑容是如此虚幻,彷佛立刻就会消失一般。 「最后?」 诗歌拾起头来。 「利菜,最后是什么意思?」 利菜扭了一下嘴角。这跟平常总是开朗笑着的利菜不同.是一股超脱尘世美感的微笑。 「能够知道收容缺陷者的隔离设施在哪裡,就已经很幸运了。」 白面具们开始骚动。 「喂,瓢虫,难道妳」 「我要去叶芝市。 诗歌张大双眼。 戴着狼面具的男性说道: [但是,我们(虫羽)的战力依然还是很分散。结果.各区头领也分别被特环的编号指定附虫者盯上可恶,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偏偏!] [十之八九是那个眼镜男搞的鬼吧?当他知道我们找到(冬萤)后,便让特环各分部都开始行动,不过,是时候了,再拖延下去,只会更加削弱我们的力量.] [不行,利菜!那里!] 诗歌逼近利菜。 盯着利菜的诗歌,在利菜眼里显得特别耀眼。 [其实,我之前就知道隔离设施garden叶芝市的相关情报了。] (虫羽)的成员们再度喧闹起来。 [(蝉蝉)跟我说过,那里是隔离设施之一,不过,当时我还没有完全信任她,所以担心这情报可能是陷阱,而没有告诉大家,但是这么一来就弄清楚了.] [可是,这是真的吗?居然整座城市都是特别环境保全事物局的隔离设施] 叶芝市位于樱架市隔壁,跟樱架市一样是近年来急速开发的城市,然而却因为人口稀少,目前呈现逐渐萧条的趋势。 「有人去过那里吗?」 利菜的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以对。 「我想也是。要进入那座被河与海围绕住的城市,除了走海路之外,就只能经过两座桥:或者搭乘电车之后,从车站出去。毕竟它原本就是靠填平海湾而做出来的人工岛屿,不是前往别处的必经之路。要是没有特别目的,根本没人会去叶芝市。每天也只有几班单线的电车会通往那里如果通过特别环境保全事物局的力量,我想要完全控制那里也不无可能.] [那座城市是] 诗歌的声音颤抖着. 在那座城市生活的记忆鲜明地再次涌现,虽然所有的人在表面上都假装是普通人,但是那里却没有半个人类存在。只有失去梦想、甚至不会思考的游魂们游荡着。那座城市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人造物,而居住在那儿的人们也都没有发现,自己只是一副空壳罢了。 「我认为隔离设施是真的没有人可以逃出那里也没有人想过要从那里逃出去」 诗歌光是回想,就感到一阵恶寒。虽然在那里度过的四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因为根本没办法思考然而现在想起,还是让她感到无比恐惧。 利菜走近,抱住诗歌发抖的肩膀。 [被带到那里的缺陷者,每天都要『假装』做很多事。根本不认识的人要假装成家人假装去上学假装工作、假笑、假生气不过在只有缺陷者的地方,没有人会开口说话,除了命令以外,什么话也不听。也不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活着] 诗歌紧紧抓住利菜的手臂,仰起头。诗歌朝着一脸僵硬地守护自己的少女,断断续续说道: 「为什么要去那里?不行到那种地方」 诗歌流下泪水,她注视着利菜,满脑子都是连自己也不希望看到的,利菜变成缺陷者的模样。就算她不会变成那样,诗歌也明白利菜已经抱定觉悟了。即使没有成为缺陷者,她也一定是打算战斗到力尽为止吧?诗歌无法忍受这么悲伤的事情 利菜抓住诗歌纤细的肩膀。 [我要去,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将我所剩不多的时间,用在创造可以让其他附虫者安心生活的容身之处上这是我的梦想。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妨碍我,也不再迷惘了。」 利菜笑了。她看着诗歌的眼眸,散发闪耀的旋律。 [我啊觉得能跟诗歌相遇真的很好。过去虽然有许多伙伴跟我并肩作战,却没有半个可以让我称之为朋友的人真是不可思议呢!只要跟诗歌在一起,我就觉得,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原谅。过去发生过很多事情过去我憎恨过很多事情,但光是你愿意这样为我哭泣我就觉得能活到现在真好。我打从心里觉得,能够努力地活下来,好棒] 诗歌忍不住紧抓着利菜,她完全忘记其他白面具人的存在,拚命规劝利菜: 「利菜,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一起逃走吧忘了所有其他的事情,逃到没有附虫者、也没有特环的远方去吧」 利菜困扰地微笑。光是这个举动,就让诗歌了解利菜的回答了。 「那么我也要去,我要跟利菜一起去叶芝市所以,不要丢下我我再也不要落得孤伶伶了」 利菜的眼神动摇了她为了隐藏早已含泪的眼眶而低下头,似乎在忍耐什么一般紧咬着唇。 她抓着诗歌的肩膀,轻轻地推开诗歌。 「不行,诗歌要留在这里。] 「诗歌已经不孤单了吧?已经有人不是已经有人会注意着你了吗?那家伙我想药屋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还是会帮助你的虽然可能会让你很难受,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与他见一次面,好好确认一次。」 诗歌惊讶地瞪大眼睛。 为什么会知道大助的名字? 利菜在诗歌问起之前抬头,少女的表情没有一丝悲伤 还露出过去从未有过的开怀微笑 [我会去所以诗歌留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吧!要是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那也就代表我的梦想实现了啊] 「利菜] 利菜离开诗歌.站到教室中央。 诗歌不发一语.只能看着利菜的背影。利菜被橘色夕阳照耀的身影,简直就像她自己画中的景象一般。 [(虫羽)从现在起,要前往叶芝市。] 利菜坚毅的声音响彻美术教室,锐利的紧张戚立刻油然而生。 [从(蝉蝉)那里得来的情报是真是假,目前还无法确定。而让诗歌从缺陷者的状态中重新站起来的关键,是否真的在那里只要能找出这一点,并救出过去被捉走的伙伴们,我们就算赢了即使做不到这点,要是能打倒那个眼镜男和(郭公)的话,也算是我们(虫羽)获胜。姑且不论其他人,但是应该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们两位只要打倒他们,特环的战力就会减半。这么一来,只要有(虫羽)各区头领在,还是可以充分应战」 利菜的语气没有半点迷惘,非常坚决。 [我打算让这一战变成最后一战,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平安回来,所以我不强追各位。有意愿为了守护自己的梦想而战的人,有必须赌命奋战的理由的人,请跟我来!] 白面具人里面,没有半个人有所犹豫。直视领袖利菜的他们,身上散放出一股难以动摇的强大决心。 利菜在诗歌的注视之下,轻扬起嘴角。 「说得也是呢我们就是 为了这一天才努命作战的啊!」 利菜回头看看诗歌。 「诗歌不能再哭了喔!我们得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拚命活下去才行,所以」 利菜最后的声音,因为充满难以压抑的情绪而显得模煳不清。 「所以你要记得我喔」 402大助part4 穿着大衣的大助,呆呆站着发愣。 疑似情侣的两个人带着幸福笑容,从大助面前走过去。 他看着热闹的游乐园。 戴着红帽的狼布偶,一边接受游客的闪光灯攻击,一边忙碌地来回奔波。但是它的对手狐狸似乎就不怎么受欢迎。大概是因为双手空空,很无聊吧?它抢来工作人员手上的气球.在大门附近晃来晃去。 大助从口袋中伸出冰冷的手,低头看着握在掌心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 里面有一支红色的手表。表的设计感相当不错,且价格意外合理,让大助非常中意,便选了这个款式。希望那位短发少女戴起来会好看—— 忍受不了寒风的吹袭,大助再度将盒子收进大衣里。 抬头仰望天空。 一团团的黑云笼罩在空中,就像在计算降雪的时机一般. 我该怎么办才好? 太多事情同时发生,脑袋一片溷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不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是蠢到可以,竟然没有发现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所以才会伤害了诗歌。 再见 大助想起诗歌的话,不禁揪起了脸。 那时候,自己什么也没说,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诗歌则因为看到这样的大助而受伤诗歌明确地拒绝大助了。 我是白痴! 看看时钟,时针指在下午六点的位置。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诗歌」 大助抱着祈祷的心情环顾入口周遭,但是却没有看到他正在等待的娇小少女。 当然会这样—— 大助自嘲地想着.他闭上双眼,然而光是这样,就会让他立刻想起诗歌腼腆的笑容。 我希望诗歌打从心裡微笑我拚命想帮助诗歌。但是别说帮她了,我竟然连叫住她都没有做到不,直到看见游乐园那一幕之前,我完全没有发现: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那个资格: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一点了吧!! 他扭曲着表情低下头去,就在此时。 大肋的行动电话响了. 「!诗歌!] 大肋从怀裡掏出电话,也没有确认对方是谁就先叫了。然后因为慌慌张张的关係,把要给诗歌的礼物弄掉在地上,又急忙地收进口袋。 但当他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整个情绪显得得更加低落。 「怎么,是你啊?」 大助的口气整个转变,他咋舌一声,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不悦,扔出这句话 「我不是说过,我今天有事吗?」 大助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语。 看看时钟,又看看入口,果然还是没有看见少女的身影他稍微考虑了一下,更正道: [不,我还是去吧] 简短地说完之后,挂断电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那上面印着有如人偶一般,毫无表情的诗歌身影: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照片。 [] 大助无言地捏烂照片。 然后毫不迷惘地转身,离开热闹的游乐园。 第五章 5ootheothers 『叶芝叶芝站到了。下车的时候,请留意脚边]。 还没等到广播结束,强劲的冲击波便吹垮了车站月台 电车门与数名防风眼镜人被吹飞出去,以白色面具隐藏面容的人们,接二连三地冲进车站。 「车站的守卫应该不只这些!在剪票口附近先重整一下态势!] 打头阵的,是一位戴着狗面具的少女。她甩着一头黑发,一直线穿过月台。 但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看到半个类似敌人的身影. 不光是敌人,甚至没有半个乘客和车站人员的影子.简直就是无人车站. 真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少女虽然在心中咋舌,却没有停下脚步。 一天之中,只有三班单线列车行驶至叶芝市。而且.因为利用国营铁路的路线,所以必须穿过两道剪票口. 虽然有好几种交通手段能够进入叶芝市,但依照前特别环境保全事物局员——(蝉蝉)的陈述,这些交通手段全部都受到监视,或者备有妨碍他人入侵的手段搭乘电车也是一样的情形,但既然都要开打,当然要尽可能毫发无伤地抵达目的地。(虫羽)选择了电车,就算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不可能在人潮众多的车站里面直接作战。 (虫羽)因此成功进入叶芝市。 但是,当他们穿越无人的剪票口时,全员都察觉到这特别反常的状况 敌人的数量太少了。 只是这份不安,在他们冲出车站的下一秒便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白面具集团最前面的利菜,以枯哑的声音呢喃道。后方的伙伴们也发出动摇的骚动声。 叶芝市的异样光景拓展在眼前。 街上布置着在这个时节随处可见的圣诞树,视野所及的所有商店都装饰得非常华丽。头顶上吊着挂有小灯泡的装饰品,并以一定周期,交互闪烁着红白色灯光。在稍微有点距离的西式点心店前面,摆着一个豪华的双层式圣诞蛋糕。 勐然一看,还会觉得这里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市镇。 但让利菜们害怕的,是街上行人的身影。 所有人都不发一语,踩着机械式的步伐。身着西装的上班族、穿戴制服的学生甚至有一家人出游,或者情侣同行逛街的身影可是却没有半个人开口。所有人都以空泛的眼神望着前方,缓慢地在街上徘徊。 活力十足的圣诞音乐充斥在街道上,搭配着游魂般移动的人潮,如此不搭调的景象,就像活生生的人造音乐盒般诡异。 视野中的人们,毫无疑问地全是缺陷者。 [] 包含利菜在内的白面具人们,全都呆立现场。 利菜忍不住冲出车站,抓住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上班族的青年肩膀 「你是谁?」 就算碰到这么突然的事情,青年依然毫无反应。 「我在问你是谁啊?」 提高音调也没有用,对方只是以毫无情感的眼睛凝视利菜,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吗?」 硬是将对方转向她。 利菜粗鲁地推开青年,青年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只是缓缓地站起身子,再度往某个方向走去。 利菜咬着牙,直视着某一点。她的视线前端,有对疑似母女的身影。其中一位是从未见过, 身材略胖的中年女性。另一位,则是之前在海滨公园被(郭公)打成缺陷者的小女孩。 利菜唤住小女孩,然而对方只是瞄了一眼,就牵着应该是她母亲的手.迳自前进了, 利菜茫然站着,哑口无言。 「我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子吗」 背后人有说道。利菜就算不用回头,也很清楚感受到伙伴的畏惧。 利菜狠瞪着少女消失的方向,语气低沉说道: 「别开玩笑了谁要变成那样子啊!」 「可可是」 听到伙伴们软弱的声音,利菜忍不住回过头训斥: 「你们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不就是为了尽量减少变成这样的人吗?只要特环存在.成为缺陷者的附虫者就不会减少!我们不是来这里输的,是来赢的!」 (虫羽)的成员被利菜的魄力压倒,全都沉默下来。 [(虫羽)过去的伙伴们,一定也在这座城市的某处。难道大家忘了吗?忘记无法守护他们的悔恨?我绝对不会忘记,因为牺牲了大家的梦想,我才能活到现在!」 利菜拉低嗓音,继续说道: 「我跟成为缺陷者的大家约好了,总有一天要救出他们,并替他们找到容身之处。我是为了实现这个梦想,而来到这座城市,大家也是一样吧?有着绝对不容许退让的梦想!那不应该是在这里放弃掉的东西!就是因为有着比任何事物都还重要的梦想,我们才会来到这里的,对吧?] 聆听完利菜的话语后,白面具们抬起头来,彼此互看,随后以微妙的神情走到利菜面前。 [你说得没错,要是在这里退缩,过去所有的抗争都会付诸东流。]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就算变成缺陷者,我们也还有(冬萤),只要拥有从缺陷者状态中复苏的她,我们就还有希望。] 「对,我们的工作是救出在这里的伙伴们,并且尽可能减少特环成员人数。剩下的事情(萤)一定会想办法的」 利菜听到伙伴们不断提起诗歌的名字,心中产生一股不安 诗歌当初对利菜说明前因后果时,利菜或多或少猜到诗歌复苏的理由。如果她的推论没错,这个隔离设施,应该不是诗歌从缺陷者的状态中重新振作的原因之一—— 一道清脆的拍手声,传进正在沉思的利菜耳里 白面具们个个绷紧神经,望向声音的来源方向。发现一位青年,伫立在毫无生气的街道上。 利菜看见如同病人般的苍白脸色、无框眼镜、身穿漆黑西装的身影,眼神立刻直觉性地锐利起来. 「土师圭吾!」 土师似乎是听到利菜的呢喃。他停止拍手,以食指推了推眼镜,露出轻薄的歧视笑容。 [(虫羽)的各位,欢迎来到都市型隔离设施『东33』地区,俗称『garden』的地方哎呀,我真是吃惊呢!还以为你们看到这座城市的光景后会丧失战意看来,我似乎太小看瓢虫的统率能力了。虽然是我的敌人,不过你确实了得」 「你这是做什么?竟敢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找死吗?」 土师听到利菜的话,扬起嘴角。 「虽然我本人总是受到死亡吸引,但我要给你的答桉是no我只是突然想起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话,所以才来的。」 青年抬超手臂,制止正打算大叫:「你别闹了!」的利菜。 「缺陷者们,够了。消失吧!」 当青年声音响起的同时,周遭的人群勐然回过头来,瞬间,又迅速地往某处离去。 「怎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只有命令才能够推动他们。失去梦想的人,甚至无法凭自己的意志踏出任何一步。你可以试试看对他们说去死,保证你眼前马上就会出现尸堆。」 白面具们听到土师满不在乎的说话态度,当场脸色大变。 不消一分钟,车站前便完全没有人烟,只剩下(虫羽)和土师而已。 「比起我们许多的隔离设施,这里算是相当异类的。住在这里的,除了大量的缺陷者们,就只有一边对外界隐瞒此一事实,一边进行研究的特别环境保全 事务局协助者们。实际上,研究如何让附虫者恢复成正常人类的实验设施的确存在,只不过,目前算是毫无贡献的状况啦!」 土师的嘴角,露出轻蔑的浅笑。 「话说,这里的主要目的是用来观察失去梦想的人,也就是观察缺陷者们的活动状态罢了。就某个层面来说,你们并不会看到太过刺激的实验内容,这样也算是幸运吧?啊,对了,关于(冬萤)是在这里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的情报,那是假的那是为了引诱你们出现的疯言疯语。美丽的瓢虫,我想你应该能预料到这一点吧?」 利菜盯着取笑自己的土师,首先产生的情绪并不是愤怒,而是疑问。 失去梦想,忘记一切的缺陷者;还有身为让附虫者变成缺陷者关键的(虫);然后,被这种(虫)吸引住的附虫者们。利菜对这一切都感到质疑,而这些问题,也是过去总是占据在她脑海角 「喂,你说想跟我聊聊是吧?那请你回答我。」 利菜瞪着土师,将心中的疑问全数抛出。 「我们到底是什么?会啃食我们梦想的(虫)又是什么?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在这里?] 过去过往至今所活着的日子里,利菜不知道自问过几次?害怕有朝一日,或许会食尽自己梦想的(虫),也害怕世人的目光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之下,不断地为这些问题烦恼。 「这些问题很滑稽。就我所知,也只是些空穴来风的消息,没有任何可信度。就算这样然想要知道吗?」 上师的回答让人相当意外。利菜无言地点点头。 [这座城市就是答桉。失去梦想的人们毫无所求,却能够接受一切。只要附虫者持续增加,就会不断有人失去梦想。你认为这样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你们眼前所处的花园就是答桉。有三个愚蠢的人,妄想让花园填满整个世界,好让自己称王,就只是这样而已。」 利菜的心脏「噗通」地跳了一下。 旁边的伙伴们,似乎没有理解土师话中的含意,只是愕然地彼此对看。 眼前一阵昏暗,有如挨了一记闷棍般的打击,让利菜头晕目眩。 「那么」 这个(虫),到底又是谁生出来的 土师挡在利菜发问前,说道: 「但是,这种事情并不重要。至少他 [咦?」 叫做(郭公)的男人,他完全不介意。」 土师在利菜眼前转了个表情,镜片后方的眼神,似乎瞬间变得柔和许多。 「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问他答桉,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公务员,必须避免做出危害自己立场的言行举止。」 利菜发现土师的表情已经恢复原样。 这家伙是在消遣我吗? 利菜咬牙,在心中呼唤了自己的(虫). 一只瓢虫从利菜的黑发中出现,瞬间变成庞然大物。 「在解决(郭公)之前,先干掉你吧!」 (虫羽)的成员们也紧随着利菜,分别叫出自己的(虫). 土师笑了。 「哎呀,(虫羽)的公主依然是这么英勇,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跳进我们布下的陷阱。」 转眼间,许多以防风眼镜遮住面孔的人们,从城镇的各个死角中出现。看板后方、大楼顶楼及转角、车站屋顶上,利菜的视野迅速被大量戴着防风眼镜的人们填满。 「哼如我所料,我会把你们全部一起解决掉!」 利菜露出豪迈的笑容。 但是 「樱架东高中的美术教室吗?说起来,还真是令人意外的据点呢 土师的一句话,让(虫羽)全体目瞪口呆。 「既然(冬萤)不在这里,就一定是在那里了吧?」 [为什么」 利菜错愕地低语。 土师愉快地眯起眼睛。 「你知道什么叫做双面间谍吗?(蝉蝉)真的很能干呢!她原本是真的想要背叛的。不过,一旦我对她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后就让我知道你们的据点位置了。而且,我也透过昨天游乐园里发生的事情,知道你们跟(冬萤)接触了,」 利菜的心跳不断加速,现在诗歌一个人留在美术教室里 「我原本的目的就是(冬萤)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她从缺陷者状态中复苏的方法。只是用一般的方法捕捉她,就会重蹈四年前的覆辙。所以,我在等她出现破绽的时候等待她内心最软弱的时刻到来。就在这时候,你自己跑进我的掌握之中,简直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不用我刻意去安排计画,机会就自己降临啦!」 压低嗓音,面带微笑的土师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手枪。 诗歌! 防风眼镜人们朝愕然的利菜飞扑而去。 在丧失梦想的花园中的一战,揭幕了。 「既然这样我马上就将你们全部收拾掉!大家上!」 白面具人们收到利菜的命令后散开。 而防风眼镜人们则各自冲向自己选定的对象,利菜面前蹦出三名战斗员。 只靠三个人就想阻止我? 利菜笑了。 突然,她警觉到周围异常的气氛。 若非战斗经验像利菜如此丰富的人.可能便无法发现。利菜的瞳孔里,映着一副意有所指而窃笑的土师。 从持有手枪的青年肩头上望去,可以发现天空上的一个黑点。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利菜察觉到敌人的真正意图,眼神变了。 防风眼镜人们突然远离(虫羽) 为了保护因此疑惑的伙伴,利菜移动自己的(虫)到前面。 下一瞬间,某种东西以超乎常理的速度飞到(虫羽)头上;两架战斗直升机,伴随刺耳的噪音出现在上空。 利菜仰头望向朝着他们挺起机枪的直升机,怒吼道 「看我把这些玩具打成废铁!(七星)!」 巨大瓢虫张开双翅。 完全解放的冲击波,将射下来的子弹全数反弹回去。躲在瓢虫后方的伙伴们发出惨叫声。 高速与瓢虫擦肩而过的战斗直升机,在利菜背后失去平衡,冒出黑烟后坠落至街道上。 不惜牺牲自己梦想的利菜,现在已经无所畏惧。她甚至可以感受力量自体内泉涌而出 利菜转身,重新面对眼前的敌人。 「土师圭吾!首先就是你!」 对其他防风眼镜的人们视若无睹,利菜锁定土师之后,解放(虫)的力量。 青年似乎没有料到利菜有着如此压倒性的气势,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他连忙采取回应动作.但根本来不及躲避。 有如飞弹直击般的大爆炸,烧遍站前广场 「呼哈啊」 这是利菜使尽全力的一击,土师不是附虫者,只是普通人类。就算是侥幸,也不可能获救。 然而 [难得今天是圣诞节,你还是穿着这种大衣吗?稍微打扮一下,如何?」 缺乏紧张感的声音,从旁响起. 不论敌我,所有人都面带惊讶地回过头去. [你敢说我,这些不就是你连同手枪,一起帮我准备的吗?] 利菜看到这身影,一股怒气爆发. [(郭公)] 少年身穿自己已经看惯的漆黑色大衣,以肩膀扶着土师站在那儿。他全身已经跟绿色的郭公虫同化,甚至连倒竖的头发都微微变色没有被机械制的防风眼镜遮住的嘴边和脖子上,出现无数条如同刺青般的绿色线条。 「总 之,先向你道谢,刚刚确实很不妙。」 「所以我才要你别老是强出头,打不死的蟑螂出现在前线,只会碍事啦!」 (郭公)对土师大肆抱怨之后,放开了他。 「主打戏当然不能看录影版,而是要看现场啊!你说是吧?] 推好眼镜,面带微笑的土师背后,排排站着数名防风眼镜人。 相对于包含利菜在内,只有十个人左右的(虫羽),特环在数量上占尽优势。然而被逼急的附虫者,往往会爆发难以估计的力量。所以双方都很清楚,目前的局势算是难分轩轾。 「来得正好,现在的我连你都打得过,只要消灭你,就可以灭掉特环!」 利菜很清楚,绝对没有人可以替代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能力最强的附虫者(郭公)只要打倒眼前的少年,便可以一口气削弱特环这个组织。到那个时候,(虫羽)才会获胜,才是多数附虫者获得自己容身之处的时刻 (郭公)不耐烦地咋舌 「你还在说这种话啊」 利菜对少年泼冷水的态度感到极度不悦。当她正要反驳时,却被土师的声音阻断 [(郭公),不用再放水了。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据点,不仅如此,还多附赠一个(冬萤)喔 「你刚刚说放水?」 利菜原先打算凭着一股怒气发动攻势,却因为发现(郭公)的样子骤变而暂时忍住。 「你说什么?」 因为戴着防风眼镜,看不到少年的表情,但他似乎相当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对负责监视工作的你有点过意不去,但身为双面间谍的(蝉蝉)发现他们的据点,还足以轻易到让人傻眼的方式得知。现在,(兜)应该正和另一个人前往那里。」 [] [不过你应高早就知道(虫羽)的据点了吧?] 土师用调戏的口吻说道,然而他的眼睛后方的细长眼睛,却以完全相反的眼神直视少年。 (郭公)沉默不语. 「你们罗罗嗦嗦地在讲些什么啦!该不会是忘了大敌当前吧?」 利菜大喊,并驱使瓢虫朝(郭公)等人吹出扇形状的暴风。 (郭公)和土师,以及其他防风眼镜人们一口气散开,(虫羽)成员们抓住这个机会,攻向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队员 (郭公),你别再对(冬萤)视而不见了!」 土师向降落在远方瓦砾堆上的(郭公)说道: 「你和(冬萤)都已经没有办法再逃避!你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虫)吃尽梦想。不过,只要得到(冬萤),或许就有机会获救喔!你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除了像四年前那样,再次捉到(冬萤),并获得自己的容身之处外,我们还有其它选择吗?她一定也无法原谅你夺走她的重要梦想!到头来,你们还是只能彼此伤害!」 (郭公)突然停下动作。 「不要再半吊子了!打倒瓢虫,夺下(冬萤)吧,(郭公)!」 利菜想起诗歌告诉她四年前发生的事情。当利菜得知,将诗歌变成缺陷者的不是别人,正是(郭公)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怒气加倍。 然而,诗歌却没有对身为仇人的(郭公)有所怨慰。她没有诅咒对方,只是说出自己遭遇的经过。而且,还在一瞬间露出微笑,让利菜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只有这里是你的容身之处。我这个国家需要你,你所希冀的梦想只存在于此啊!] 土师与一名(虫羽)成员对峙,却仍不断朝(郭公)吼着。 「你有空左顾右盼吗?(郭公)!」 利菜朝僵直不动的少年击出冲击波。 (郭公)迅速举起手臂。 伴随巨响击出的炮弹,贯穿冲击波。两股拥有压倒性破坏力的力量彼此冲击、互相抵销。 「瓢虫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去救那家伙不去救(冬萤)吗?」 少年的一句话让利菜感到错愕,她还听到土师咋舌的声音。 诗歌 焦躁与不安在胸口隐隐作痛,然而利菜却咬紧牙根,怒视眼前的敌人。 「我要先打倒你!只要能打倒你,只要你不在了,我们就可以实现梦想!」 没错,过去许多伙伴都被前方的少年打成缺陷者。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是剥夺、践踏了许多人梦想的组织。打倒这不人道的团体,才是利菜的使命与梦想,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退缩。 「你果然是个大白痴。」 利菜睁大眼睛,瓢虫则呼应少女激动的情绪,奋力张开翅膀。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利菜的头发被强风吹得竖了起来 少年待在原地,没有动作。 冲击波直接命中(郭公) 伴随强大冲击的力量洪流,朝少年狂袭而去。 覆盖少年脸庞的防风眼镜遭到破坏,凄惨地飞了出去。 5.01诗歌pad7 诗歌在寂静无声的美术教室里面,独自看着一幅火红的绘画。 那幅用布盖着,放在教室角落的画,一看就知道是利菜的作品。 画中画着随处可见的傍晚街景,但是却可以唤起某种怀旧情结。 诗歌曾经看过与眼前风景类似的景象。四年前,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杀的诗歌所看到的樱架市是非常幸福的。然而诗歌无法融入当时的景象之中,只能从旁眺望 我想要自己的容身之处。 大助曾经如此说过。若是拥有同样梦想的他,或许会看到跟诗歌和利菜相同的景象吧? 看着眼前画中的幸福光景,却悲伤地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然而,却又如同被火光吸引的昆虫般,有股坠人眼前的街道景象之中的奇妙感受,大助是否也抱着相同的情感呢? 诗歌目视窗外。 跟利菜的画几乎相同的景象拓展在眼前,非常平稳的橘色夕阳,怀抱整座樱架市。但在远方的天空,却有一团沉重的云朵渐渐侵蚀而来。 大助现在已经在游乐园等我了吗? 诗歌愣愣地思考着。 不可能吧?毕竟我都说「再见」了 诗歌回想她最后一次看到大助的表情。可能是因为太过吃惊 然而,一双因为惊讶而瞪大的眼睛,似乎说明了一切。 诗歌远望窗外的眼眸,流下一行泪。 让大助说不出半句话来。 早知道就不要相遇了 跟大助认识以来,她一直在哭。 就算想见面也见不到如果知道会因为这种结果而受伤,那么一开始就不该见面。四年前被打成缺陷者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的诗歌却因为孤独而感到极度苦涩。 昨天在游乐园发生的事情,让诗歌变得胆怯。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诗歌感觉得到,(虫)正逐渐远离她意志所能控制的范围。当时虽然勉强压制住(虫),但若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她也无法预料是否能控制住 所以,不能再见面了,不可以再去见他。 反正已经被知道真面目了就算想见面,大助也不会愿意吧? 诗歌与大助相遇、与利菜相识、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杀,然后现在,自己向大助道别.而利菜则前去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决一死战。 我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不仅找回梦想,也与自认很重要的人相遇。但是.当自己就快要失去这两者的时候,却又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助曾经说过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啊自己该怎么做才对,我也完全无所适从 不知所措的诗歌想着,只能让泪水接连滑落。这几天之中,她到底哭过几次了呢?每次都是大助拯救她,或是利菜鼓励着她可是,现在连这些重要的人都不在身边了,在身边的只有 一只小小的虫从诗歌的脖子飞出,它那雪白的身躯,轻轻地掠过诗歌鼻尖,停靠在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那幅画跟方才利菜所画的夕阳风景画一样,用一块布覆盖着。 诗歌的黑色眼眸犹如受到吸引一般,往画布的方向望去。 [] 她擦干眼泪,在自己的(虫)的指引之下,走近画旁边,取下画上的布。 [!] 那是一幅用铅笔绘制的人物画像。不知道是急忙画出来的?还是凭记忆绘制而出?轮廓并没有打得很清晰。这幅充满魄力的单色画,技巧虽然崭新而过于特异,却可以透过网膜,深深烙印在观赏者的记忆深处。画布角落印着熟悉的利菜签名。 然而最让诗歌震惊的,是画中的人物。那个人的神情与平常不同.显得相当严肃,但诗歌绝对不可能认错这位令她相当熟悉的人。 「大助?为什么」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诗歌转过头去。 教室入口站着一个人,诗歌看出那是名穿着漆黑色长大衣的高姚女性。她头上的大防风眼镜跟长长的黑发遮住面孔,几乎完全看不到脸 「我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监视班的(波江),也是一直监视着你的人」 「咦」 「才怪。」 自称是(波江)的女性语气突然骤变,连声音都判若两人。 诗歌听到这个声音,颤栗的感觉从脚尖传遍到头顶。 「那那声音!难道」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疑似紫色的粉末,从以娇艳嗓音说话的女性身上撒落下来。她的脸孔和黑发.还有大大的防风眼镜,全都化成细碎粉末散去. 「哎呀,看来是还没有呢!没想到你竟然还是附虫者。亏人家还特地安排,让妳跟有着同样梦想的孩子碰面呢!」 圆形墨镜——率先映入诗歌眼裡的,就是这个。 与四年前相遇时,完全没有改变的外貌。 那位女性的头发,在好似连空气也渲染成一片橘红色的夕阳照耀下,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泽,墨镜后头笑弯的眼瞳.直视着诗歌,带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悠闲地叉在两旁腰际,形成梦幻又美丽的影像。 [(暴食)」 诗歌倒吸一口气,双脚彷佛冻僵一般动弹不得。 「我很辛苦耶!那个叫土师的少爷老是是怀疑我.(郭公)弟弟和利菜妹妹的直觉又太过敏锐,不能轻意地接近。」 「你你在说什么?」 诗歌发出干涸的声音。当初明明认为.若是再见到(暴食),要将很多问题厘清然而现在的自己,却因为困惑和恐惧而无法行动。 (暴食)露出愉快的笑容。 「别这么害怕,我只是来推你一把的。」 [] 诗歌双手交握在胸前,步步后退,白色的萤火虫则有如守护着诗歌一般:在空中飞翔着。 「只要像我当初那样,为你准备或许能够实现梦想的契机的话,附虫者就可以不断回想起自己的梦想喔!我给你的契机,就是让你遇见有着相同梦想的附虫者。」 「你给我的契机?」 (暴食)那对散发神秘光泽的瞳孔,紧揪着诗歌不放。就如她的名称所述,她的眼神似乎可以将人吃掉。诗歌甚至误以为眼前的女性正在舔拭嘴角。 「你一定会实现梦想,并且从附虫者的身分解脱到时别忘记,要让我再次享用美味的梦想喔!这是我唯一的乐趣也是我活着的价值啊!」 「实现梦想从附虫者身分解脱?」 诗歌皱超眉头。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位超脱现实的女性,从头到尾在说些什么。诗歌似乎被女性的眼神给魅惑住,脑袋越来越昏沉。 「现在还不用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用身体去理解的对自己来说,真正必要的事物重要的事物到底是什么.] [——我我真的听不懂妳在说什麽。] 诗歌紧咬双唇,企图维持意志. 她想起四年前,还有这几天的回忆。 曾经经历那么多苦痛,也看过重要的人们承受更严重的伤害。大助因为自己而烦恼,利菜因为自己是附虫者,就得赌上性命而战。 而造成一切的元凶,就在眼前。 「我」 诗歌拚命虚张声势说道: 「我不会再给你梦想了!我再也不会给任何人再也不会给你任何东西了!] 女性的眼眸,在墨镜后方露出惊讶的神色。 但是轻浮的笑声,马上又响彻美术教室。 「是啊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喔!因为这种心情,会把你的梦想培养得更加美味] (暴食)闪亮的头发摇曳着,她以流畅的动作远离美术教室入口 「要让我看到喔看到你证明方才这番话的时候」 「等!」 诗歌打算追上准备消失的(暴食)。 但是,突如其来的巨响,让她停下脚步。 她吃惊地看向窗外,没有任何变化。 声音仍然持续着,那是有如被强风吹袭的布巾所发出的「啪嚏啪嚏」声响,劲道逐渐增强 因为太过吵杂,诗歌无法掌握声音来源 诗歌环顾四周,再度望向窗户。 [!] 几秒前还空无一物的窗外,出现一团庞大的黑色物体 几支树枝般的椅角,从与粗壮躯体相反的娇小头部冒出。黑油油的身体上,长着四对如大树般的足肢。四枚有如薄膜般的翅膀,正辅助着一看便觉得坚硬无比的两枚前翅,高速振动着。 那是一只非常巨大的独角仙。而且不是普通的独角仙,是近似拥有五支角的巨角独角仙。 受到远比利菜的瓢虫还巨大的躯体遮盖,美术教室变得一片漆黑。 白色萤火虫在呆然伫立的诗歌面前膨胀身体。 巨角独角仙在这之后大大地振翅,掀起一阵狂风,一口气将美术教室的窗户吹破。 「呀——!」 无法抵抗强风吹袭的诗歌,整个人飞到走廊上。白色萤火虫也可悲的因被吹飞而撞上墙壁。 同时,走廊的窗户从外侧遭到破坏。 带着(虫)的防风眼镜人们冲进校舍,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诗歌当场僵住 「发现小萤啦!我们来玩玩吧!」 站在防风眼镜人们前面的人,以不合时宜的开朗声音说道。 那是一个将头发像兔子一般绑在两侧的少女。其纤细的身子,虽然穿着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却没有戴上防风眼镜。少女长得美丽,只是略带恶作剧笑容的她,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兔子头少女盯着诗歌,改变了笑容。那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喜悦,而是相当凄凉的自嘲。 「要假装背叛,又要假装成缺陷者,实在是非常累人耶!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我一定要抓到你,然后让土师先生认同我!」 以一反常态低沉声音说话的少女身旁,有着一只貌似蝉的(虫).那是一只被削去半边翅膀,受伤的蝉。 少女身边,一位戴着防风眼镜的高姚男性,用浑厚的声音叫道: 「在(虫)使用力量之前捉到宿主!就算让她受点伤也无妨!」 看样子,这个男子和兔子头少女是防风眼镜人们的领队 无数附虫者一起袭击诗歌。 萤火虫在动弹不得的诗歌面前,全身散发出白色光芒。 『不要过来』 诗歌的心脏勐跳了一下,她并没有说话,自己的声音却非常清楚地响遍走廊。 声音是从白色萤火虫的口器中发出而那上头,竞长出过去没有的利牙。 防风眼镜人们的动作,就像被看不见的力量压住一般,全都停了下来。 散发光晕的白色花朵在教室与走廊飘落。穿过天花板降下的雪片,在接触到防风眼镜人们的瞬间,发出澹澹的光芒,然后消失 [坏掉吧』 诗歌的声音再度响起。 地面突然轰隆作响。 除了诗歌站着的地方,整片走廊全都在发出声响后崩毁。 诗歌无声地伫立原地。 防风眼镜人们接二连三地被崩毁的地面吞没,走廊上充满惨叫声。 那个像是领队的高姚男子是唯一迅速后退,而没有碰到雪片的人。 「啧别碰雪!这雪是」 「不愧是异种一号的附虫者!不这样就不好玩啦!」 头顶上方传来兔子头少女的声音,她抓着挥动受伤翅膀的蝉飞在空中.一脸嘲笑似地看着逐渐毁坏的教室 『一切都坏掉吧!] 如同机器音的诗歌声音响遍走廊。 走廊上的窗户全都爆炸似地破裂,诗歌身边以外的水泥地面也因为崩毁而变形。防风眼镜人 们从裂开的地板下坠落。 巨大的声音震荡空气,就像是学校本身在嘶吼一般。 地板和天花板好似变化成生物,袭击(虫)群。它们戳穿(虫)的坚硬甲壳,并化作巨大手掌,将(虫)拖进奈落深渊。 白色萤火虫再度咆哮。 接触到雪花的(虫)们,接连不断地发出哀嚎. 白色萤火虫再度咆哮. 接触到雪花的(虫)们,连接不断的发出哀号,他们的身体如自爆一般四散,又伴随着高温热气熔解掉 「啊哈哈哈!软弱的虫子全都消失吧!」 在化为单方面屠杀场地的教室里面,只有兔子头少女开心地笑着。蝉发出尖锐的鸣叫声,让雪片在接触到周遭之前先行融化。 [(蝉蝉),你这家伙!」 兔子头少女无视高姚男子的责骂声,将视线停在诗歌身上。 「我也差不多该拿出真本事了。可爱的(冬萤),请你为了我,再当一次缺陷者吧!」 「住手不要」 诗歌只能拚命摇头,看着眼前发生的惨事。 诗歌不,(冬萤)之所以会被判定成异种一号而让人畏惧的理由,就是因为她的能力几乎接近无敌。 物质变化 任何东西,只要碰触到诗歌的(虫)所制造的雪花,都无法保存原本的型态。在雪花飘落的范围之内,诗歌便会让其产生压倒性的破坏力尽管她本人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白色萤火虫自行编织出诗歌的声音。 [我已经不想要容身之处了』 502theothers 利菜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管她综合多少情报,都无法接受眼前出现的景象。 这算什么? 这是利菜第一句想到的话。 过去发生过许多事情。变成附虫者、知道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存在、组织(虫羽)这个反抗团体。在这之后还好几度越过死线,拚命地守护着自己的梦想。 就在这时候,利菜与一名同班少年相遇,并且开始注意起他。虽然那是个毫无特徵的少年,但是他身上某种独特的气息却吸引了利菜。 然后,利菜遇见有生以来第一个可以称之为挚友的少女。虽然那位少女总是羞羞怯怯,不太可靠,然而本性却很坚强。利菜因为跟她相遇,感到获益良多。 所以,当利菜知道这两个人在交往的时候: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要是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那么他还真是坏心到极点了! 即使如此,利菜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接受眼前的现实,还有自己的命运。自己这个没啥好事发生的人生,最后结果,想必就是那样罢了。 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未免也太恶劣了! 啊啊,神啊 利菜脱掉白面具,心想: 你果然是最差劲最恶劣的溷帐 「啊哈哈」 利菜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似乎有着太过生气或惊讶时反而会干笑的习惯。 「我一直被你监视着吗?」 利菜眼前站着一位少年,一直到刚才为止,都应该是可憎敌人(郭公)的少年。 然而现在利菜的眼中,映着完全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虽然和绿色(虫)同化之后的表情相当冷澹,而且头发还倒竖起来,但她不可能看错。从第一次见面以来的这几个月中,利菜一直注意着他。 「你不是应该在游乐园等诗歌吗?药屋」 退去防风眼镜的(郭公)药屋大助并没有回答利菜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是药屋大助?还是(郭公)?」 他只是一副悠哉的态度,静静看着利菜。 [至少在学校的时候是药屋大助。刻意配合开学时期潜入学校,也是为了要执行(郭公)的任务,」 大助的语气跟(郭公)一模一样,他声音压得很低沉,一点也不像大助平常讲话的态度。 利菜清楚地听见自己咬牙的「嘎叽」声。 「你就这样欺骗了诗歌?你应该知道她是(冬萤)吧?」 [] 大助不吭声,看起来好像咬了咬嘴唇。 「你这样接近她,是想要再次把她变成缺陷者吗?真像是你这种卑鄙小人会想出的手段!或是你没有自信在正面迎战时打赢她?还是说,看着完全不知情而幸福笑着的诗歌,你觉得很可笑,并取笑着她?」 跟大助站在反方向的土师变脸了。 [(郭公),这是怎么回事?你」 但是青年的话,却被巨大瓢虫的振翅声掩盖过去。 利菜内心充满几乎已经忘怀的激动情绪,那是对于过去逼死母亲 亲所产生过的情感杀意,利菜的意志已经完全被这股情绪占据。 「我要宰了你」 瓢虫在利菜呢喃的同时展开双翅。 「唯有你,我一定要亲手宰掉!」 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冲击波轰向大助。 大助迅速举起手枪,扣下扳机。远远超过手枪破坏力的子弹与冲击波正面相撞! 但是,利菜发出的攻击威力更加强大,遭到粉碎的水泥块连同大助一起震飞。 土师带领其他防风眼镜人们,准备挑战利菜。 [别过来!」 制止青年举动的,正是叫做(郭公)的附虫者。 少年推开瓦砾、站起身,尽管承受了两次足以粉碎汽车破坏力的冲击波,但是与(虫)同化后的大助,依然是老神在在。虽然半边脸孔流满了血,脚步也软弱无力,少年依然屹立不摇。 「你们都退下。」 土师听到大助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耸耸肩后,命令身旁的防风眼镜人们: 「ok,除了(郭公)以外的人,都回去应付(虫羽)吧我会待在这里不动,多一名观众观看,应该无妨吧?」 利菜和大助都静静地,没有回应青年的问题。 [] 利菜感到视线蒙胧,大概是一口气使用过多的力量.消耗掉大量的精神,不过,她依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敌人,咬紧牙根。 利菜很想说她已经厌倦一切了但她却还有事情要做 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情本身固然不可原谅,但利菜更不能原谅自己重视的事物受到伤害。 大助夺走了那位只会露出腼腆笑容的少女的希望。 「是你夺走诗歌的笑容」 少年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 利菜再度使出浑身解数释放冲击波。 少年反射性地以生出触角的手枪迎击,但依然不是对手。他虽然躲在被冲击波掀起的石板后面,但还是抵挡不住,整个人勐力撞上电线杆, 「是你夺走诗歌的一切!」 还有我的一切 利菜将渗出来的泪水拭去.毫不留情地持续进攻。每放出一次攻击,心里便有股某种东西悄悄失落的感觉。 大助冲到大楼的残骸上,越过冲击波漩涡,并于瓢虫身旁落地,在极近的距离击出子弹。瓢虫腹部喷出大量体液。 然而利菜却没有倒下,尽管她全身承受着当头棒喝般的冲击,还是持续下令给(虫)。瓢虫如金属棍棒般的足肢打飞少年的身体。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赢?我们三个人不是都有着相同梦想吗?但为什么又是你最强?」 应该已经抹掉的泪水沾湿利菜的脸颊,然而意识早已浑浊,却依旧持续作战的她,甚至无法发现这一点。 「你的梦想,不就是找到一个需要自己的容身之处吗?那为什么没有发现我?而且我也其实我!」 「利菜,住手!你要是在持续使用力量的话,会——] 「我可不记得有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超大型冲击波气团直接命中车站。 大助在危急之际成功避开,车站在他背后粉碎。 而利菜的内心又增加了一块空虚的区块,她几乎没有思考能力.只是凭着战斗本能面对眼前的敌人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是(郭公)啊」 到了这个时候,大助的表情才真正蒙上一层阴影。 「我们之中,一定是诗歌最强。」 利菜愣愣地抬起头。 「但是最弱的确实是瓢虫.就是利菜你。我们虽然还在迷惘,却不会搞错敌人。」 大助的语气带着几分惆怅。 [这是什么意思」 利菜逐渐消失的意识又被打醒过来。 「不就是你不就是你们夺走附虫者的梦想吗?夺定诗歌梦想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瓢虫放出冲击波。大助以超乎常人的敏捷动作躲过攻击。 [我们附虫者的敌人,才不是你说的那些!如果特环会防碍我们的梦想,我早就让它从世界上消失了!如果对我们有差别待遇的人就是敌人的话,我早就把他们全部都杀光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敌人是谁啊?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啦?为什麽我们非得遭遇这种惨事不可?为什么我] 利菜心中渐渐空虚掉的回忆,又伴随着她涌出的泪水逐一浮现。 从最差劲的父亲跟温柔的母亲死去开始,被偶然遇见的女性变成附虫者之后,每天过着害怕失去梦想的生活。虽然利菜表面上假装很有朝气,然而却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也不去接近任何人;而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却受伤,利菜自己也 但是,少年说出的一句话,让利菜模煳的意识觉醒过来。 「我们的敌人,不是一直都在眼前吗?」 利菜瞪大眼睛。 旁边的瓢虫「嘎哩」地磨了一下牙。 「诗歌一直默默承受着,不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都一样。她完全没有憎恨别人也没有怪罪到别人头上。她只是默默地,不断与自己的(虫)抗争。直到被我打成缺陷者的前一秒,她都还是拚死与(虫)搏斗」 利菜想起诗歌的脸 我想要容身之处 当诗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纯粹是祈愿的神情。她对自己的遭遇,还有(郭公).从来没有吐露过任何一句怨言. 诗歌 利菜重新回想起自己挚友的面容。 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守护诗歌。 诗歌比自己更强几倍、几百倍 「我早就已经输了输给自己的(虫) 利菜笑了。 「不过,似乎发现得有点太晚了」 到极限了。 利菜明白自己过去所遇见之人,以及历经过往的记忆,都在渐渐破碎。 视野中的瓢虫亮红着眼,它颤抖着身体,似乎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少年发现情况不对,脸色大变,急忙跑到利菜身边。 「利菜!」 大助撑住利菜倒下的身体。 利菜一边感受由少年手臂传来的温暖,一边想起自己放在美术教室的画作。在因为讨厌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而埋头于绘画的时光中所看到的景色当看着那幅景象的时候,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 「啊啊到现在才想起来我真正的梦想」 利菜一边看着眼前逐渐变大的瓢虫,小声低语: 「我想要可以享受幸福的容身之处」 巨大的瓢虫仰天长啸 503大助part5 「利菜!你振作点!」 大助大声地对着臂弯中的利菜呐喊。 利菜空虚地睁着双眼,表情中还是留有一丝情感。 没事,一定不会有事的。利菜是大助过去以来,一直交手的对象,所以大助很清楚,她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已经没用了。因为那只(虫),已经不听我的话了] 利菜气若游丝地说着这些话,而她身后的瓢虫不断增大。瓢虫眼中燃烧着反叛的火焰,并且陶醉在解放的欢喜之中,颤抖着身体。 瓢虫再度咆哮。 暴风扫过周围,愕然看着(虫)的举动的防风眼镜人们.以及(虫羽)的成员们,全部都被瓦砾击中。 「可恶,成虫化了啊!有没有有没有办法可想啊,土师!」 大助一边保护利菜不被飞来的土石击中,一边向朝自己走近的青年询问。 土师收起手枪,抬头仰望仍然持续变大的(虫)。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半吊子的行为造成的吗?」 大功听到青年平静无奇的话语,无法辩驳。 「她会死在这里。」 土师干脆地回答: 「那又怎么样?她原本就是敌人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焦急?你该不会监视者应该要做到与被监视对象保持距离的立场才对,难道你对她有超出职责外的情感存在吗?」 土师冷澹的视线贯穿大助,利菜则是茫然地仰望着大助。 [你管我。」 青年叹了口气。 「算了,也罢,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总而言之,想救瓢虫的命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杀了那只《虫》。」 大助的心脏「噗通」地勐跳了一下。 杀了眼前的《虫》,也就是说—— 「没错,只能立刻把瓢虫变成缺陷者,就像你过去对《冬萤》采取的行动一样。那时候,你也是为了保住差点被吃尽梦想的《冬萤》的性命,才杀了她的《虫》吧?」 利菜睁开浑浊的双眼,她抓住大助的手,微微加强了一点力道。 大助没有发现利菜的行为,抬头盯着眼前的《虫》。 巨 大的瓢虫已经变得比崩毁的车站还要庞大,而且还持续膨胀着。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们,还有《虫羽》的残存者,都无声无息地凝视瓢虫的突变。 除了打倒《虫》之外,别无他法。 利菜抓住握紧手枪,并准备站起来的大助手臂。 [留留在.这裡」 听到利菜硬挤出来的话,大助不禁倒吸一口气。 [很快就会结束了再一下下就好药屋] 利菜微笑了。她乌黑的眼眸早已失去亮度,嘴角却露出幸福的笑容。语气不再是起初紧咬着(郭公)不放的瓢虫,而是跟同班同学药屋大助讲话时的立花利菜。 大助凝视眼前少女的笑容,不禁呐喊道: 「别露出这种表情啦!又还没有结束.你不是一直都在努力支撑着吗?就算跟特环作战而受伤,你也不曾放弃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露出这种表情啊!既然要笑,好歹也要笑得像正在画我时那样」 「喂我有事要拜托你药屋」 利菜小声地说着,她似乎连近在身边的大助所说的话,也听不见了少女虽然看着大助的脸,但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看得清少年的模样。 [拜托你请你成为她的容身之处她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 利菜渐渐失去透明光泽的眼睛里,流下一行泪痕 大助咬紧嘴唇,他想起诗歌最后露出的笑容。 再见 「我」 利菜打断大助的话,再度喃喃说道: 「我真的是个笨蛋到了这种时候 利菜笑道,然而大助却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利菜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啦」 就在大助反问的同时,巨大的瓢虫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504theothers 「利菜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啦 利菜觉得大助的声音离得好远好远。 或许这句话只是幻听吧利菜的精神,已经过度消耗到会有这种错觉了。 她勉强撑开沉重无比的眼皮,抬头注视大助的脸庞。 平常在教室看到的同班同学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个有点不可靠,在班上也不太突出的普通少年。实在让人难以想像,他竟是好几次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最强附虫者(郭公).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梦吗? 利菜呆然地想着这种事情。没错,一定是这样不管怎么想,安排初恋对象变成可恨的敌人.这种戏码也太恶劣了。 可是明确的温暖却围绕着利菜,那是从强力的臂弯里传过来的感触。 所以,只有这点不是梦吧 利菜将自己的手紧紧搀扶在少年的手臂上彷佛像对待比本身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一般。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央,却静静站着一位少年。 那是利菜认识的人,记得是跟利菜同班的男生,两个人还没有说过话 利菜对那个少年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勉强记得他而已,然而少年的气氛却与平常不同。少年盯着利菜画作看的脸庞,非常的稳重。脸上的神情,好似刻意将激烈情绪压抑到内心深处般地寂静。那是利菜过去从未见过不,她确定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看过的神情。 利菜坐到堆在走廊上的画材上。她既不能丢着画不管,也没办法进教室去。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地待了三十分钟。 少年看着画,利菜看着少年。 那时候,少年首度变了表情。 他笑了。 既不是嘲笑画作稚嫩,也不是取笑什么也不做,只是站着的自己。 那是羡慕的笑容。 跟过去看着画中光景的自己一样,是向往着走在幸福街道的人们的笑容。 利菜心中有某种感受转动了。 她瞧见少年笑容的瞬间,一股热切疼痛的情感也刺穿她的胸口 回想起来,从那时候开始,利菜总是注视着少年。以教室座位来看,少年坐在利菜斜前方的位置利菜想看看平常完全不醒目的他的内心世界,想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总是不断注意着他。 「药屋也是一直注意着我呢」 就算身为敌人,就算只是个被监视着,但大助还是注意着利菜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换过视线却一直互相注意着。利菜知道件事情,觉得非常高兴。 看来大助并没有发现利菜的视线,而利菜也没有留意到大助的眼神。如果两人能早点发现对方的目光,或许也不会这样彼此伤害了 不过,这样两个人就要互抢诗歌了呢 利菜微笑,开口说道: 「我到现在才找到自己的梦想」 她宝贝地感受由少年手臂传来的温暖:心想: 因为,我与你和诗歌相遇了呢,我很幸福唷 但或许这只是幻觉吧 利菜的生命之火,已经微弱到如此地步了。 505大助part6 「利菜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啦」 就在大助反问的同时,巨大的瓢虫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好似要吹飞一切事物的狂风席卷叶芝市。 大助别过脸,躲开卷起的上尘,低头看着怀中抱着的利菜。 [利菜?」 他叫她。 还是没有反应。不知为何,这位闭上眼睛的少女,身体相当沉重。 她的脸上,浮现如同睡梦中般的安稳表情。 「!」 各式各样的情感瞬间涌上大助心头。他因为过于用力,连抱着利菜的手都发起抖来。 瓢虫不断发出从利菜的支配下解脱的欢欣咆哮。 如铁塔般巨大的身躯,包覆着粗壮的甲壳。大肆张开的双翅上,浮现七个如血迹一般的红色斑点。位在贴近地面位置的头部,闪耀着包含复眼在内的无数只眼睛。脚也不再像是脚,倒像是耸立着的巨大石制树干。被它踩到的住家,都因承受不了沉重的重量而凹陷。 「成虫了吗?」 土师看到变态完毕的瓢虫,喃喃说道。他总是带着轻薄笑容的嘴角,现在却痛苦地扭曲着。 「过去曾经遭遇的成虫里面,最强劲的是火种六号的(虫)打倒那只虫的时候,我们还得出动包含你在内,火种一号到五号共五个人。(郭公),现在火种一号的(虫)成虫了,你能想像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吗?」 土师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恐惧。 但是,大助只觉得青年的声音很烦。 他静静地将利菜的身体放在地上。就算失去生命,少女白晰的脸庞依旧美丽。亮丽的头发如同黑色波纹般,在岩石上面散开。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们,受到通过大助身旁的瓢虫袭击。 另一方面,似乎是因为失去领导人而大受打击,(虫羽)的成员们全都呆若木鸡。在毫无生气的白面具后方,每个人的都瞪大着双眼。 单方面的杀戮行为在大助面前上演。 貌似蜉蝣的绿色(虫),朝瓢虫头部飞扑而去.虽然它打算以生着尖如利刃的下颚咬住瓢虫.却反遭瓢虫巨大的口器吞食。 浑身雪白的纹白蝶在瓢虫头上挥洒毒鳞粉。然而鳞粉被冲击波反推回来,导致自己全身沾到鳞粉,宿主也发出阵阵惨叫。 全身包覆着坚硬甲壳的金龟子以身体冲撞,不过被瓢虫的脚踏个粉碎,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大助默默看着这幅景象,意识突然远离,瞬间感到一阵晕眩。 眼帘中,最后看见利菜面容的记忆,也逐渐蒙咙褪去。 「」 大助盯着连同自己全身,手臂到手枪都同化的郭公虫,从枪管口生出来的触角轻轻摇曳着。 在触角根部浮现的眼睛,闪烁着澹红色光芒 大助勉强维持住意识,瞪着自己的(虫). 我的梦想这么好吃吗?那就让你尽量吃个够。 在记忆与梦想迅速被吸取的过程中,大助明确地体认到一件事:眼前这些(虫)们,是绝对无法饶恕的敌人。 他怒视利菜的瓢虫。 利菜的梦想好吃吗?不过.给我还来。那是属于跟我有着相同梦想的女孩的东西啊 大助缓缓瞄准瓢虫的头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灌注浑身力量,他扣下扳机 506诗歌part8 诗歌站在完全化身成瓦砾堆的校舍上面。 眼泪早已干涸,有如人偶般伫立的诗歌,不断反覆呢喃着不知已经念过几次的话语 [够了住手] 夜晚的废墟又泛起白色光芒。 [崩毁吧坏掉吧] 伪造出诗歌本人声音的,就是漂浮在眼前雪白的(虫)。 白色的甲壳上浮现银色花纹,透明而单薄的翅膀几乎静止不动。它似乎连重力都能操控.置身于纯白的光芒之中。位在头部两侧的眼睛,正闪烁着火红色光芒。 「上呀!」 (蝉蝉)的蝉储备完力量之后,化为子弹一般朝白色萤火虫笔直飞去。 白色萤火虫变得更加闪亮了。 一边旋转,一边冲撞而来的蝉,忽然在半空中停滞。 「呜可恶!」 (蝉蝉)咬紧牙根,蝉虽然梢能够微贴近诗歌了,但仍然会在转眼间被推回来。 纯白色光芒满溢在整间荒废的教室。 当萤火虫跟蝉正互相较劲的时候,包围诗歌的(虫)全部都发出惨叫声。 背着坚硬甲壳的蜗牛,被疑似透明的手捏个粉碎。 厚重的云层,不知不觉间遮蔽夜晚的天空。一道巨大的身影,漂浮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的夜空中。 那是最初曾进行偷袭,犹如巨大战舰一般的巨角独角仙。它舞动着六枚翅膀,打算发出劲风将诗歌吹走。 但是,风却无法逼近诗歌身边。 [住手不要伤害我] 诗歌彷佛钟声一般的呢喃响遍周遭,劲风整个被反推回去,巨角独角仙在空中失去平衡。 『如果我会受伤的话就让一切都坏掉吧] 这回换成诗歌的脚边吹起强风,巨角独角仙当场被掀起的水泥击中,喷出大量体液,并跌落至校园. [呜哦哦!] 身穿漆黑色大衣的高姚男子,按着胸口跪倒在地面上。 一片雪花冲破超音波墙壁,接触到蝉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 蝉的翅膀「啪嚓」一声折断,(蝉蝉)脸上浮现绝望的神色. 其他附虫者早已完全丧失战意。虽然没有人逃跑,但也没有人想要攻击诗歌。 不过异形萤火虫却丝毫不留情。 数只(虫)如同自行由体内爆炸般,瞬间飞散,几名防风眼镜人在闪耀的萤火虫后方倒下。 「啊啊啊啊啊啊!」 (蝉蝉)的蝉脚「啪滋」.「啪滋」地一只接着一只被折断。 「别」 (蝉蝉)的嘴唇泛着血渍.为了压抑自己的痛楚与恐惧,她将嘴唇咬破。 「别瞧不起人!」 刹那问,一阵超音波风暴掀起。 蝉再度开始旋转,步步朝向诗歌推进。 「我跟其他软弱的家伙不同!我跟马上就死心的人不一样!我绝对会抓到你.然后从附虫者变回普通人类!我其实土师先生一定也因为我是附虫者,才!」 缓缓接近诗歌的蝉,发出「喀哩喀啦」的声音,逐渐被击溃。 但蝉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彼此力量相互抵销而产生的摩擦,让旋转中的蝉散放出火红热气。 诗歌害怕得软脚。 她只能呆滞地看着迅速丧失生气,却仍不肯退缩的(蝉蝉)双眼。 蝉在逼近到诗歌面前一公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什么」 蝉「啪沙」一声落地。它全身燃烧,变得焦黑。 「为什么是你和(郭公)呢?你跟我哪里不同?我也有梦想啊我只是想要帮助最喜欢的人而已啊」 (蝉蝉)那对逐渐失去光彩的双眼落下泪来。 萤火虫面对即将断气的蝉,依然没有放松攻击,无形的力量不停施加在蝉身上。 「圭吾先生救救我我不要这样」 (蝉蝉)的身体倾斜,整个人跪倒在地。 『如果我会受伤的话,就让一切都消失好了 诗歌忍不住从后方紧抓住萤火虫。 「快住手!别再剥夺他人的梦想了!」 自己的梦想已经快被榨干,稍有一个恍神就可能倒下但是,诗歌仍然无法承受眼前的杀戮景象,她泣不成声地叫道: 「对我确实是这么想过!我确实想过,为什么只有我会遭遇这种不幸!不管是四年前还是这几天之中,我都常常这样想!所有人都害怕我没有人帮助我我确实想过,如果只有我受苦的话,那干脆所有人都消失好了!」 萤火虫的火红眼睛盯着诗歌看。 诗歌以噙着泪水的双眼,笔直回看(虫)的瞳孔。 「你不是都知道的吗?我一直都在忍耐,一直努力承受。我才不要被你夺走我宝贵的梦想我一直抗战着啊!虽然四年前曾放弃过,但这次我决定不再死心,因为我遇到跟自己梦想同等重要的人们我觉得我总算有机会实现梦想了」 白色萤火虫全身又散发出光辉。 数只(虫)发出临死前的哀嚎。 「住手!」 诗歌挤出仅存的力量,压抑自己的(虫)。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权力可以这样?我们只是拚命想要实现梦想而已,为什么要妨碍我们?拜托,别再夺走我们的梦想了!」 尽管诗歌悲伤地撕喊,她的痛苦却无法打动萤火虫。萤火虫持续不断地对眼前的(虫)群发动攻势。 诗歌虽然还想开口呐喊,却因一阵晕眩,而颓倒在萤火虫身上。 已经无计可施了 甚至连手指头也动不了。 梦想被剥夺、跟重要的人分离,自己是如此孤单。 「求你住手」 犹如说梦话一般的喃喃自语。 诗歌心中涌现一股与四年前同样的悲伤情绪,输给(虫)的挫败感,还有可能忘记一切的恐惧感,以及将要失去所有的绝望感。 在逐渐没入睡眠般的坠落感当中,诗歌突然想起(郭公). 他现在在做什么?还记得与诗歌的约定吗?如果记得的话,诗歌想见见他,再跟他聊一次。 希望能够好好聊聊,在她变成缺陷者的这四年之间,(郭公)发生过什么事情。 对不起,我已经 应该已经哭干的泪水,再度浸湿诗歌脸庞。 好难过 所有的一切都如此让人难受。 这是那么困难的梦想吗? 这是过于奢侈的梦想吗? 诗歌只是想要可以容许自己存在的容身之处.就只是这样而已这个梦想,是非得承受这么多痛苦才能实现的吗? 如果碰到什么难过的事情,记得要随时找我喔! 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运转 我会马上赶到的!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立刻赶到你身边! 这是大助说过的话。 诗歌逐渐黯然的眼神.恢复了情感。 大助 想见你。想跟你见面,再去一次游乐园,我们约定好了。 诗歌收集残存的感情,紧紧抱住雪白的萤火虫。 再见一次面,并表明一切吧! 就算大助会害怕也好,被他讨厌也无妨。诗歌会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住(虫)所以.现在立刻前往约定地点吧大助一定会在那里等着诗歌的。 『住手我怕』 白色萤火虫冒用诗歌的声音说道。 诗歌微笑。 「嗯,我很怕我怕到不能自已」 诗歌不知道大助会不会接受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梦想。 得不得了。同时,她也很畏惧自己会伤害大助。 「可是我更怕再也见不到大助了」 一想到可能会遭到拒绝,就怕 萤火虫的火红眼睛开始动摇。 「所以,我不放弃」 不断进行攻击的纯白色光辉,倏地收缩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 诗歌感受到腹部出现一股灼热的冲击。 「啊」 诗歌身上的白色大衣,染上一大片血红。 她慢慢回头。 落在校园的巨角独角仙,挪动着受伤的躯体,朝这里高举头部。它头上的犄角全都消失.但相对的,却在诗歌脚边附近出现好几支黑色的针。其中一支正插在诗歌腹部。 诗歌的视野完全扭曲。 她脑中浮现的,是跟大助一起去欣赏的游乐园游行景象。 再一次,跟大助 在白色萤火虫的注视下,诗歌不支倒地。 5.07大助part7 这算是蜡烛熄灭之前的短暂余辉吗? 过去的记忆在大助心中鲜明浮现。 还记得的,是在廉价又狭窄的寂静公寓中,发出的虫鸣声。 只有年幼的大助,一个人待在这清静的空间里面。 他原本就没有父亲。 他们家只有母亲、大助,还有一位年纪比大助长一岁的姊姊。姊姊天生就体虚,母亲愿意带走姊姊,已经是是谢天谢地了姑且不论身为附虫者的大助,要是姊姊被丢下来的话,肯定是活不下去的吧? 大助低头注视停在地板上的小小郭公虫:心想: 今后得靠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要坚强到能够独自生存才行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 不过,大助的运气很好,被叔叔和婶婶收留当时的叔叔,正在找寻当初怀了姊姊后便失踪的母亲,结果反而找到大助。 叔叔和婶婶接回大助之后,对大助非常好。叔叔、婶婶的女儿也对他很好。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越是过得幸福,大助的罪恶戚就越深。 身为附虫者也是罪恶感的原因之一。叔叔全家若是知道真相后,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对大助来说,温暖的家庭不过是幻影罢了。 尽管被母亲抛弃,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利用.在幸福的家庭里面只是个「外人」;大助依然不断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 就在此时,大助与(冬萤)相遇了。 少女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在住宅区徘徊。 她应该是为了逃避莫名其妙的防风眼镜人们追杀,而憔悴不堪了吧?少女顶着严冬的寒风,看起来是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少女在略微宽松的大衣前搓揉双手,并呼出热气。围在颈部的围巾,薄薄堆着一层从天空飘落的纯白雪花。 少女头上闪着小小的光点,溷在飘落的雪花里,那是全身散放着澹澹光辉的雪白萤火虫。 「好冷喔」 少女虚弱地微笑着,抬头注视萤火虫。 下一秒,少女的眼睛突然失去光辉,她虚脱般地卧倒在雪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犹如人偶一般的少女脸上恢复生气。 少女缓缓站起身,堆积在小小身体上的雪花掉落地面。 少女再度踏出脚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留着一头很有特徵长发的少女,自言自语道 「因为我们光是活着,就会伤害周遭的人。」 以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大助,终于对少女说话了,他从满久之前就跟踪着少女。他听说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而有所警戒。但从现状看来,少女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 回过头来的少女脸上,明显残留着泪水流过的痕迹。 「你是谁?」 少女发出干涸的声音。茫然的表情中,一眼就能看出,她仍然继续被(虫)啃食着梦想。 [(郭公)」 少女盯着大助看,似乎明白大助是敌人。她虽然瞬间绷紧了脸,却莫名的没有打算逃走。 「你的梦想是什么?」 大助问起少女。他知道就算问这些也没有意义,但他还是很在意。这位任何人看见都会以为很柔弱的少女,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成为异种一号附虫者眼前的少女,在刚才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就让半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成员成了缺陷者。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想,让眼前的小少女能够支撑着?大助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这一点。 少女虽然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仍旧马上小声答道: 「我的梦想是找到能允许我留下来的地方」 大助握着手枪的手抽动一下。 「你的梦想跟我的很像呢」 「是这样吗?」 「是的。」 大助点头回应。不知为何 女说出令大助惊讶的话: 少女竟开心地笑了。在彼此互相凝视一会儿之后,若有所思的少 「那我把我的梦想给你吧!」 少女毫不犹豫地将小小的白色萤火虫递出。 大助瞠目结舌,少女出人意表的举动让他一阵溷乱。 少女看着困惑的大助,微笑道: 「我已经没有梦想了所以,请把我的梦想放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实现梦想的话,请你也想起我的梦想好吗?」 一行泪从少女的眼角滑落。 「所以,你绝对不能放弃梦想喔!」 凝视流下透明泪水的少女,大助领悟到一件事。 眼前的少女没有憎恨任何人。她既不恨把自己变成附虫者的人,也不恨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敌人。她只是单纯为了自己无法战胜(虫),必须放弃梦想这件事情悲伤 「我知道了。」 大助一边举起手枪,一边点头应允 「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放弃。所以.有朝一日,你也」 那是四年前发生的事。 大助依然持续遵守着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要做出多大的牺牲,他都守护着自己的梦想也逐渐完成身为监视者的任务。他假装自己是随处可见的平凡少年,做出所有不泄漏身分的平凡事情。 但却因为这样,伤害从缺陷者状态中重新振作的诗歌 在那场相会的数年后,当两人再次见面时,大助没有注意到诗歌就是(冬萤),甚至不曾发现她是附虫者 他早该察觉到,光是随处可见的平凡少年「药屋大助」待在诗歌身边,就会逼得诗歌不知所措。然而(郭公)却因为没有勇气,不曾面对被自己亲手打成缺陷者的(冬萤),所以始终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因为自己的恐惧和迷惘,他让诗歌哭泣了 第六章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6oo大助thst—— 拖着沉重的脚步,大助走到土师身边土师倒在地上,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浮笑容。 「是吗你们找到容身之处了啊实现梦想就是战胜(虫)唯一的」 地面上血滩的血量相当骇人,失去眼镜的青年,脸色比以往更加惨澹大助认为他似乎是气数已尽了。 「还没有实现,因为(虫)还在我体内,所以我才要去确认清楚」 「我衷心祝你幸运。」 土师大叹了一口气他的呼吸相当不规律,看起来很痛苦地喘息着。青年每咳嗽一次,血沫便沾染上大助的脚. [土师,你干吗救我] 大助低头注视着青年问道. 土师扬起嘴角,说道: [(郭公)虽然我不是为了要你施恩才救你,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当作回报?] [好.]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至于该怎么说,就交给你吧」 土师发出自嘲的笑声,但只笑了一下,便马上又开始咳嗽。一行透明的泪水,从眼角落下。 「呵呵你知道我所溺爱的女性,她的梦想是什么吗?是希望我可以忘记她,然后去追求幸福你说,有哪个梦想比这个更难实现?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嘛没错,只要我活着怎么可能抛下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所以——] 「我会转告她的。」 大助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师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转告,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我答应你。」 [谢谢.」 土师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大助用无线电发出救助信号,医护班应该马上就会赶到吧?但至于能不能赶上?恐怕非常不乐观。 大助其实想问问青年. (虫)真的是敌人吗—— 是(虫)让拥有相同梦想的他们相遇的。他不认为自己与诗歌、利菜能够结识,只是单纯的偶然. 不过,算了 答桉要自己去确认。 相对的,大助说出别的事情: 「圣诞快乐,能遇见土师真好。」 他走过表情非常安详的土师身边 却有三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大助毫不迟疑地继续走。 [haruiko,让开」 大助恢复成(郭公)的表情之后 [(郭公),你还活得不够久啊?」 对方以低稳沉重的嗓音说道。 那是个留着一头火红色头发,并用类似胶带的东西缠住脸孔的青年。高大的身材披着厚重的皮大衣,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他那威风凛凛、抬头挺胸的站姿,就像是过往的英雄凋像一般,散发着超脱现实的存在感。 haruiko——率领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并驾齐驱的附虫者组织的年轻领袖。虽然他的真面目充满谜团,大助却跟他接触过几次。 [(郭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站在hharuiko身边的少年,久濑崎梅一脸正经地问道。 一位跟梅一样站在haruiko身边,约莫不到十五岁的少女,静静盯着大助的脸看。她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头黑长发,以及全身统一的黑色服装。虽然长得很可爱,她的脸却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大助依稀记得女孩的名字叫做榊遥香 「不用你们管。」 大助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haruiko身旁走过。 但是,haruiko别具含意的笑声却让大助停下脚步。 「如果你想去(冬萤)身边的话,那我会当场杀了你。现在就让那个女人和你见面的话.还太早了点.] 大助和haruiko互瞪。 「我只是去作个了断,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打算。」 「了断啊」 「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下次再陪你玩,让开。」 「0k,我就是想听你说这句话。毕竟要是没有你,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大助和haruiko在极近的距离下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瞧对方的脸一眼,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露出狂傲笑容的红发青年,对拚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动的大助说道: 「我也认真地想得到(冬萤)了」 大助停下脚步,但是马上又再度踏出步伐。 「随你便。那家伙我们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白色雪花从越离越远的两人头上飘落。 6ol诗歌thst 某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倒在地上的诗歌脸颊 下雪了呢 诗歌忘了自己侧腹正在流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心中喃喃说道。 白色萤火虫彷佛像要守护倒下的诗歌,依然持续跟防风眼镜人们作战着。但是,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地层开攻击了。诗歌如同蒙上一层薄雾的眼中,发现萤火虫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迷惘。 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诗歌从刚才就一直使用(虫)的力量。就连四年前,也不曾一口气用过这么多能力。 无数雪白的结晶,降落在少女身上。 大助 诗歌潸然泪下她觉得利菜叫她别哭这句话,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助还在游乐园等我吗? 利菜现在怎么样了呢? 诗歌想起两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虽然迷惘,却仍笔直地注视着诗歌-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诗歌想起在美术教室再次见面的(暴食)所说的话。 (郭公)(郭公)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以偌大的防风眼镜覆盖住面孔的少年,是跟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在寻找着真正容身之处的附虫者。 他现在在哪里,又想着什么呢? 他会不会有女朋友在圣诞节陪他约会呢?如果没有的话我陪他一天,似乎也不错呢—— 诗歌想到这里,不禁嘻嘻地笑了 不过这种想法,有点对不起大助呢: 天空依旧不断地飘落白雪,看不见繁星的漆黑夜空,铺上了白色的地毯。 诗歌突然有种地面和天空颠倒过来,自己飘浮在天空中的错觉。 好漂亮—— 诗歌放鬆铁青的嘴唇。 这时候,她身边的雪白萤火虫更加闪耀了。 简直像是因欢喜而颤抖一般,全身放出比雪花更皓白的白色光辉。 发生什麽事了? 脸颊抽动的诗歌,望见一名少年突然闯入自己的视线。 面无血色的少年抱起诗歌.—— (郭公)? 诗歌一瞬间这麽以为。 但并不是。少年在诗歌逐渐矇胧的视线中,用力地紧紧抱住诗歌。 诗歌发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觉得可笑。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竟然把大助错认成别人 诗歌一边在心中道歉,一边感受到自己内心充满着温暖的情怀。 [大助我好想见] 诗歌觉得泪水对自己的脸颊来说,真的是非常温暖。 终曲 marry chrismas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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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当朝阳自窗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少女微微张开双眼。 那是个有点害羞、神色娴静,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整间病房充满洁净的白色。少女或许是被消毒水的气味给弄醒的.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遭.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窗外传来的鸟啭。 少女从躺着的床铺上望向窗外,是个晴天。云朵从视野的右边往左边飘过去。 窗户的反方向摆着屏风。少女用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头脑理解到,自己睡在一间大房间里。 温暖的感觉让她的眼皮马上沉重起来。少女并不打算对抗睡魔,正要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过来。 [(冬萤),请你清醒一下,我有话要转告你」 少女杏本诗歌倏地张大正要闭上的眼皮。 睡意有如假象一般烟消云散。 联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郭公)?好痛。」 正当诗歌准备仰起身子的时候.她的侧腹产生剧痛。这痛楚让诗歌想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事情 诗歌在大助跟利菜的学校,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打成重伤而倒下。 然后来救她的是 「别乱动,你必须静养一段时间。」 稳重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道。 [(郭公)我」 诗歌抓住挡在自己跟少年中间的屏风。因冲动而打算移开屏风的手,怱地停下。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如果现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她应该会因为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而哭了出来 诗歌依然抓着屏风,勉强挤出笑容。 [(郭公)我很努力唷我想起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有遵守跟(郭公)之间的约定!」 从唇间发出的干涸声音,无法压抑隐藏的哭腔。屏风另一头的少年,或许认为诗歌在哭吧? 「恩」 诗歌知道少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你真是坚强,」 一度忍住的泪水又要溃堤。诗歌放开屏风,被四年前见过一次的少年称赞,让诗歌高兴得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相较之下,我」 少年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郭公)也遵守约定了呢] 诗歌微笑着: 「你拚命守住自己的梦想,我听利菜说了。」 「可是我无法守住利菜。」 一道灼热的感觉贯穿诗歌胸口。 利菜。 她就像诗歌担心的那样 [没问题的。」 诗歌以比方才更呜咽,几乎是语不成声的嗓音说道: 「利菜的梦想,已经深深刻划在我们心中我知道利菜真正的梦想. 一定跟我们一样] 少年不发一语。 寂静围绕在被屏风隔开的两个人之间。 诗歌跟(郭公),在温暖朝阳照耀的寂静空间里面独处,诗歌想要永远保持这样。 [今后,应该还是会有特环的监视者跟着你吧] 「思,我知道不是(郭公)吗?」 「我」 说到一半,就安静了。 沉默一会儿之后,大助用(郭公)的声音说道 「药屋大助那家伙,有话要转告你。」 一道痛楚扫过诗歌胸口。跟听到(郭公)声音的时候.和听到利菜名字时不一样,那是一种紧紧揪住的痛楚。 诗歌没有办法遵守跟大助之间的约定。 「再见」如果大助的传话是这个,那该怎么办? 诗歌心中充满不安,却又不免期待会出现与预料相反的结果。 [圣诞节的约定」 诗歌心脏勐然跳动了一下。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我有非得处理不可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不能见你] 希望明年你可以再等我 这次真的无法再忍住,止不住的泪水从诗歌眼中泉涌而落。 「恩恩谢谢」 诗歌不断地点头应允。 「我一定会去明年一定会到那里去的」 诗歌明明知道大助不在这里,还是不禁说道。 屏风后方想起「啪当」的关门声 (郭公)的气息从病房消失。 「我会加油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守住我的梦想所以,大助也(郭公),还有大家都要」 在哭花了脸的诗歌身旁的窗外,可以看到一团雪球从屋顶掉落下来。 昨晚下的雪,到下午应该就会融化了吧? 诗歌发现被屏风遮住的隔壁床位角落,有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小小的缎带。 获得小小梦想的诗歌内心深处,响起一阵微弱的声响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继2002年十二月所发行的出道作,《消闲的挑战者完美之王》之后,第二部作品《虫之歌01.乘梦的萤火虫》也顺利出刊了。 各位觉得本作品如何呢? 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为了创作出这次的作品,我思考着该如何安排剧情。 然后才发现,在我的出道作之中,有很多登场角色是基于理论性,且有着难以动摇的目的而行动的.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想试着描述这样的角色被连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的感情驱使会想要这么做,会渴望变成那样有着类似如此暧昧不清的个性。而明明是一个大家都很清楚、也很肯定的理由,他却得在这之间摇摆不定 结果作品风格变得完全不同以往. 这次登场的角色,个性上都不太成熟。我专注于描写他们心中,那种只是想要更贴近自己心愿的心情。 另外,会啃食梦想的虫的设定,则是我在「如果把自己在世界上最喜欢,还有最讨厌的东西凑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这个念头驱使之下产生的。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怀抱梦想的人们。让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梦想。如果从他们身上剥夺了梦想,还会剩下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虫子。我虽然知道它们也是生命但是拜托蚂蚁先生,请不要在夏天时熘进我居住的公寓,好吗?(话说其实我没有确认过,作品中出现的「郭公虫」是不是真的存在?这几乎是我凭空创造出的昆虫) 你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吗?我有的,不过,我有一种如果说出来,似乎就会像谎言一样消失掉的感觉,所以还是悄悄地收在我心中吧! 你讨厌什么呢?有没有勇气克服呢?我想我暂时还是会输给夏天的虫子吧? 我认为购买本书的各位,也应该有着各式各样的梦想。想这么做,或想变成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要有梦想希望完成,就一定会有所谓的难度存在。但是,我想从内心发出声援,给那些依然不死心、持续努力着的人们。 以下是感谢与答礼。 首先,当然要感谢责任编辑女井,谢谢你很有耐心又热心,指导我这个因为白天工作忙碌而写稿进度总是没什么进展的作者。在星期六的深夜,还花费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为我找出原稿的错误。让我抱着99%的感谢,与1%的「饶了我吧」的心情而戚激落泪。以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成员,今后也请多多指教我这位不肖作者 接着是插画家(日文,不会打),你所画的每一张插画都棒极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看到你绘图的进展过程,谢谢你。我们同是角川sneaker文库的新血,让我们一起好好加油,以便 可以有所成长。总之,在这个系列中,我希望自己能做到与你并驾齐驱的水准,以不输给这股新的压力为目标,我会持续努力。 在各方面支持我撰写此次作品的各位,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们。. 在我出道之后,写信鼓励我的各位,还有支持我的读者们,真的很谢谢大家我能够有这次机会撰写新作品,都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每个人写给我的信和明信片,我都放在随手可及的位置,一有空闲就会拿起来反覆阅读。这是我这辈子的宝物。 另外,听我抱怨,还陪我讨论的各位朋友们,对不起,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在前一本作品的后记里面,有写到我的大学朋友们在知道我写小说的时候,似乎倒退了三尺这件事。 而当我后来问起他们,是不是真的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转移话题。所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道歉。但我最近觉得你们这种直截了当的反应,其实满爽快的。 然后,更该感谢的是现在正在阅读本书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阅读我的作品。 虽然我这个作者还有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我希望能把故事越写越有趣。如果今后各位还愿意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衷心希望能在下一本《虫之歌》中,或今后发售的《消闲的挑战者》续篇里面见到各位。 岩井恭平 序曲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脸颊有微风吹抚的触感 然而在轻碰自己的双颊后,便能了解所谓的风,其实是没有「形体」的存在。 风掠过的声音传进耳里。除此之外,还有「沙沙」的吵杂声作响。 发出吵杂声的,是眼前有着巨大「形体」的东西。往前走近,伸手摸看看在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之后,才惊觉到自己的手也有「形体」存在。 还好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安心感。 如果自己跟风一样没了「形体」那该怎么办?没有「形体」的话,自己不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下一点痕迹了 沙沙的声音依然持续着。那道已经听过好几次的声音,应该就是风吹过「树木」这种物体时发出的杂音。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正在触摸的「形体」,就是「树木]。 「树木」的后方,还有一个偌大「形体」的物体。 自己知道那个物体是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学生 那是自己唯一知道的景象,唯一清楚的形体. 巨大的钟,拼命地震动腹部敲响着。 『来吧到(教会)里来』 一道声音从未知的彼方响起 那是沙哑的老人嗓音。 在声音的引诱之下,自己走近「树木」后方的巨大「形体」 没错,那个「形体」就是叫做(教会)的建筑物 崇敬神、散播神之教诲的场所,也是拯救迷惘者的地方与(教会)有关的解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进入(教会)后,可以发现许多不同的小「形体」。但是它们都非常寂静,并不会像「树木」那般发出声响,也不会一直改变「形体」(会改变「形体」,是因为产生「动作」造成的吧?) 与过去所看到的景色完全相同. 心里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波的一声—— 眼前某个形体突然产生变化. 才刚发现一股摇曳的「形体」出现,它就已经跟其它「形体」合而为一了。结合后的「形体」,又产生新的「形体」,往上方窜动。 『燃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注意着前方的景象。 『燃烧吧燃烧吧将你身旁所有的事物都』 「形体」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恐惧戚随后侵袭全身。 「形体」一旦消失,就代表再也无法触碰那是非常悲伤且可怕的事情。 终于「景色」彻底消失不见。 忽然想起方才的「树木」,回头望去——! 语不成声的声音从喉头溜了出来。 「树木」也被某种「形体」吞噬,正逐渐失去原本的「形状」。 『你的火焰会引诱其它人的梦想并且烧毁一切就算现在也一样] 想伸出颤抖的手往「树木」接近,却触摸不到「树木」. 因为「树木」也在转眼间消失 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你的火焰会吞噬你所重视的一切事物,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在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的世界孤独地』 重视的事物 自己有很多宝物,他们会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用温暖的感触包容自己。 『你的火焰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在这个连风都消失的世界里,泪水从眼帘飞落。 自己发出无声的哀嚎。 脑中某个异常冷静的部分,在化为乌有的「风景」里思考着 再次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在床上听见这声哀嚎吧 第一章 1.ootheothers 在少年下车后,车厢门伴随着释放空气的声音关上。 留下由三节车厢构成的震动,电车驶离月台。 跟少年在同一站下车的乘客,少得屈指可数。 剪票口就在眼前,全新的自动剪票机只有四台.不过这几台剪票机便足以应付此站的乘客。 少年重新背好波士顿包,穿过剪票口。 毕竟是平日的正午时分,除了职员之外,往来站前的行人,大多是老人和穿着西装的上班族。十六岁的少年在这个时间带出现,照理来说是很稀奇的事,却没有任何人回头注视少年。 穿着大衣的少年,身上并无任何醒目的特征。几分稚气的脸庞,没有流露任何情绪:笔直走向出口的脚步也很沉稳,不带丝毫迷惘。中等体型的他,穿着合身的普通大衣,一头黑发正被空调系统吹拂着。 少年身上唯一的特征,大概只有贴在脸上的0k绷吧如果让他脱掉大衣,便可以发现尚未痊愈的身体依然缠着绷带,当然光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一只不合时节,特征是头上长了一对超长触角的绿色郭公虫,缓缓飞降在少年的肩头上。 少年药屋大助穿过写着「鸭尺站南出口」的看板,来到外面。 一月的冷冽寒风刺痛脸颊。 拓展在眼前的光景,和大助数年前在这里看到的完全一样,未曾改变。 依旧是行人稀少的圆环。 完全没有任何高耸的建筑物,公众设施的色泽则是略显灰暗。 连路上往来的汽车数量都少得可怜。 鸭尺町 是一座从大助原先居住的樱架市,搭乘平快车得花上三个小时,才到得了的边境小镇。 大助对这里并不陌生,他曾经在这个小镇住过一段时间。当时的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回到这里。 他下意识地咬紧嘴唇,紧握住的背包肩带挤出一股紧缩的声音。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猜猜我是谁?」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大助一阵紧张。他不仅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也愕然于自己没有察觉到来自后方的气息。 这是大助听过的嗓音,是几年前,他天天都会听到的声音:而就算是现在,他也几乎每个月都会听到一次。他放松肩膀,笑着回道: 「是千莉吗?」 背后传来窃笑声。 大助猛然想起,虽然是熟识的声音,但少女不可能遮得住自己的眼睛,她应该做不到才对。 大助转头望去,是一名不认识的女子。女子粉红色的朱唇与胸前的十字项链颇具特色,外貌看起来与大助的年纪相仿。 「成功了!耶!」 这名女子一边笑,一边挪开身子。 露出在她身后站着的另一位少女。 「好久没有在这座镇上见面了!」 冬季阳光反射在少女飘逸的长发上,闪耀着青色光辉。她露出的纯真微笑,让眼角略显下垂。而穿着的高领毛线衫、厚重长裤,以及头上戴着挂有毛球的针织帽,都非常适合她。她的手中握着细长的拐杖,跟大助在一个月前来见她的身影一样。 手持拐杖的少女身旁,还站着两名少年,而方才那位短发女子也跟少年们站在一起。这三位都是大助不认识的人。 带着拐杖的少女代表在场的四人,向大助伸出手。 「欢迎你回来,阿大。」 大助立刻笑开了。 少女沉静地注视大助的胸口,她的瞳孔,多半无法映照出大助的笑容吧不过她似乎感应得到大助的笑容。她这位名叫土师千莉的少女,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变化。 停在大助肩上的绿色郭公虫,振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定眼一瞧,就会发现虫的翅膀上沾到某种红色的污渍。郭公虫的动作变得迟钝,而大助也感觉到心中有某种东西失落 「我回来了。」 露出腼腆的笑容,大助轻柔地回握千莉的手。 他一边感受由少女手心传来的温暖,一边回想自己来到鸭尺町的前因后果 大助partl 大白天的综合医院,总会因为众多的院方人员和患者,而显得喧闹不堪。 药屋大助穿过入口之后,连看都不看柜台一眼,笔直地往电梯走去。一直到前几天为止都住院于此,早已经摸熟环境了。 他的穿著非常简单,仅在西装外套上披了一件连帽的短大衣因为今天早上是大助就读的樱架东高中第三学期开学典礼,他连午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穿着制服过来了。 途中经过会客室时,不自觉停下脚步。 镶在会客室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新闻节目,萤幕显示出斗大的「神秘的(虫)再度现身了吗?」的标题。标题字背后,有一群人围着疑似昆虫的丑陋怪物模型,进行讨论会议。 「喂,你知道吗?之前在海滨公园临时叫民众避难的那场骚动,据说真的有(虫)出现」 「我朋友曾说过亲眼看过附虫者但在之后,却突然对此事绝口不提了。说不定是被那个叫特别环境什么来着的组织给封口」 大助听到旁边的护士们正交头接耳地悄悄谈论。 他无言地凝视电视. 现在,某种存在正让日本全国上下骚动着—— 那就是(虫)。 那是寄生在人类身上,并以掠食人类的梦想来成长的异形生物。虽然大小舆特征多少有些差异.但因为它们的外表相当酷似昆虫,所以大众均以(虫)来称之。而被(虫)寄生的人类叫做(附虫者),官方虽然未曾公开承认他们的存在,然而人们恐惧与歧视此两者的态度,却渐渐渗透到一般大众心中 不过大助很清楚,(虫)确实存在。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简称特环的组织,便是为了暗中捕捉被(虫)附身的人们,并将之隔离而存在的机关。绝大多数的特环局员,平常都任职于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并且不会泄漏自己的真面目。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最近在媒体上引起一阵骚动。或许是媒体还没有掌握到特环的真面目,也可能是特环在大助不知道的地方对媒体进行报导管制,总之与组织有关的内容并未公诸于世。 大助脱下大衣,离开会客室,穿过走廊,走进电梯。 到达三楼之后,发现通路对头站着一个人。虽然只能从这里看见对方的背影,大助还是可以认出那是位留着一头长发、穿着套装、体佟纤细的女性。女性用双手环抱一大叠文件,发愣似的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佟子小姐。」 大助的一声招呼 「大大助] 吓得女性用力缩了一下肩膀。 转过头来的女性满眼泪水。她抱着文件直冲而来,二话不说就扑进大助怀里。 「哇!等等等,佟子小姐!别这样啦!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好像要代替土师前辈,接任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耶 女性泪眼汪汪地仰头注视脸红的大助, 扣除完全没有化妆,后闹勺有几根因为睡觉习惯不好而翘起来的头发,还有幼稚地死命抓着十六岁的大助不放等问题之外她确实是个美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因为强烈的负面条件,已经确实盖过她颇具姿色的外貌了。 五郎丸佟子就大助所知,她去年才刚从国立大学毕业,现在二十三岁。既是任职于新总务省的公务员,也是电视节目上直呼「充满过度神秘不明色彩」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她口中提到的东中央分部,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 分部之一 「佟子小姐要担任代理分部长?」 大助虽然感到困惑,佟子看起来却比他再困惑更多倍。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总之,我们到那边去聊吧!」 大助避开搭乘电梯必经的通路,将佟子带到走廊尽头。 看着沉默走着的大助,佟子不甚了解地歪头说道: 「那那个大助怎么不是很惊讶是我这种人要代替土师前辈耶!] 「我知道土师有推荐过你,所以不会太意外。」 「咦?」 紧急逃生口的灯光照亮通路,两人在这里停下脚步。 大助放开手,回过头来。 「我在之前叶芝市的战斗开打之前,就听说他推荐你了。」 佟子脸色一沉。 药屋大助是附虫者—— 也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旗下,训练并管理着一批附虫者,用以做为捕捉其它附虫者时可以活用的手段。大助身负《郭公》这个代号,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最强的附虫者。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会因附虫者们的特性,将之分类并排出级别。纯粹论战斗力优秀的附虫者为「火种」;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是「异种」;包含其它各式各样特异条件的定为「秘种」,然后分别以一到十的数字编号,而在这之下的则称为无指定。大助是登记成火种一号的附虫者。 「佟子小姐见过土师了吗?」 佟子对于大助的提问支吾其词。 「不那个] [] 大助微微咬住嘴唇。 那是一个礼拜前发生的事情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由附虫者所组成的反抗组织(虫羽)产生全面冲突而成为战争导火线的,是一名代号(冬萤)的十五岁附虫者少女。 附虫者的下场只有两种梦想被(虫)掠食殆尽后,附虫者随之死亡;或是(虫)在这之前遭到消灭,让宿主变成永远缺乏情感的缺陷者。 但是(冬萤)却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这除了是前所末闻的案例外,(冬萤)更是让附虫者们恢复成正常人的唯一线索来源,因此引发了(冬萤)的争夺战。特环因为(冬萤)具有相当的重要性与危险性,将之判定为秘种一号附虫者。 外号(瓢虫)的少女,除了是反抗组织的领袖,也是特环认定为火种一号的附虫者。在这场冲突之中,(郭公)、(瓢虫)这两位强力附虫者分别代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两人对上的结果,导致一座城市彻底毁掉。 没错,是「彻底毁掉」。只因为两个人拼尽全力对战,就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做为实验设施的城市完全瘫痪。现存的五位一号指定附虫者中,有三名加入这场炙热的战争中。而身为第三势力集团的领袖,同时也是异种一号附虫者的harckiyo,甚至出现在大助面前过。 (郭公)勉强打赢这场战争,还成功捕捉到(冬萤). 然而(郭公)所属的东中央分部部长土师圭吾,却因为牵扯进这场战争而身受重伤。因而失去意识的他,现在仍未清醒过来。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置信那个土师前辈竟然会变成这样他很照顾我,我却说出这种很没良心话吧」 佟子露出一个没出息的笑容。这个对大助来说应该司空见惯的笑容,比平常多了几分惆怅。 严佟来说,佟子并不是土师的后辈。她实际任职的是新总务省,土师则归属于法制局。她之所以称呼土师为前辈,似乎是彼此在进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之前就认识的关系。佟子在东中央分部替土师做过的事情,顶多就是当当司机罢了。 「那那个,大助刚刚说我受到推荐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事情原委吗?」 佟子似乎为了转移话题而向大助问道,大助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原因。不过土师曾经说过,若是自己发生任何意外,本部应该会按照他当初的推荐,让佟子小姐来接管。」 「为为什么?」 大助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 「土师过去总是欺瞒本部,也因此很引人注目,所以在土师之后一定会派个乖巧的人接任东中央领袖的职位,也就是让本部可以顺利接管桀骛不逊的东中央分部的花瓶.」 佟子当场瞠目结舌。 她真的很无能 大助回想起土师说过的话。 但也只是现在无能。 青年用一如往常,略带轻蔑的笑容说出这番话.而大助到现在仍无法理解话中含义,在大助的认知之中,佟子再怎么说,都无法算是有才千的人. 佟子垂首,皮笑肉不笑地抓抓头道: [啊哈也对拉说得也是凭我的能耐,怎么可能接任土师前辈的职务?本部的人也很了解这一点吧?」 [这就是重点] 「咦?」 「那家伙曾经这么说过。子身上 「那.都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我连他脑中想法的十分之一都猜不到!」 大助一边搔头说罢,将眼光从佟移开。并转身倚靠在墙上继续问: 「她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呃咦?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诗歌(冬萤)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佟子一脸讶异地看着大助。 大助在一周前的大战中,亲自捕捉到的(冬萤),本名叫做杏本诗歌。大助对诗歌抱持些许特别的情感。 虽然是情非得已,但是成为阶下囚的诗歌,现在怎么样了?这一个礼拜之中,大助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事情。 佟子也知道大助和诗歌之间特别的关系,因为土师以前曾经加油添醋地告诉过她。佟子这会儿才惊觉某件事情,低头看看胸前的文件。 [这这个嘛,是这样的」 她从文件里抽出一张透明资料夹,读出上面的内容。 「呃在抓到(冬萤)的当天,将她送往樱架市内的相关设施。现在应该还在进行健康诊断、体力检测和心理状态等检查程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能会将她移送东中央分部管辖的都市某处,在监视者伴随之下,让她过着一般人的正常生活,以观察她的变化至于说要送她到哪个城市,目前尚在议论中。另外,本案属于各分部部长以上职位者才得以阅览,列为甲三级的机密事项咦?哎呀!这这是机密事项耶怎么办?] 「原来如此。」 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大助呼了一口气。 知道她没事就足够了。诗歌是很坚强的直到大助有朝一日去迎接她为止.不论遇到什么困境,她应该都不会屈服吧? 「那那个,大助?」 大助对因为担心而探头过来窥视自己的佟子,回报一个笑容说道: 「佟子小姐,你别怕,我会守住东中央分部。只要有我在,本部或其它人,甚至(虫羽)的残存党羽及harckiyo就不会轻举妄动。」 「大助」 听到比自己小七岁的少年说出这番话,佟子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然而又在瞬间变脸。大概是想起什么事情,让她的表情一阵黯淡。 「佟子小姐,你怎么了?」 「那那个,大助事事情是这样的,那个这个」 佟子支吾其词,举起一只手调整歪斜的眼镜。这个举动让她原本抱在胸前的文件当场滑落。 佟子和大助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 「对对不起!」 「佟子小姐,你还是冷静点比较好嗯?」 「咦?」 大助瞥见掉落在地面上的一份文件.不禁瞪大眼睛 那份文件上贴着一张少女的大头照. 少女年纪跟大助相仿,约莫十五、六岁。或许是因为光源折射的关系.一头黑色的长发带着几分深蓝色。微微下垂的眼角,让她看起来像个稳重而可爱的女孩。 「!」 佟子虽然急忙想伸手遮掩,却被大助抓住手臂而停止动作。 「为什么?」 大助望向佟子,他知道移子因为自己判若两人的眼神而心生畏惧 「为什么你会有千莉的照片?」 佟子吓得缩紧身子,但大助依旧置之不理.迳自喊道: 「这不是附虫者的指定书吗?为什么千莉她是附虫者的事情,应该只有我和土师知道!这是为什么?」 「大大助,好痛好痛喔!」 「佟子,你给我解释清楚!」 「大助,请请你冷静一点!明明没有戴着防风眼镜,你怎么变成(郭公)了?」 佟子虽然拼命安抚大助,大助却丝毫没有放松。困惑与愤怒剥夺大助的理性,他依然抓住佟子的手臂,在近距离之下狠狠瞪视着她。 护士因为听到吼叫声而赶来察看,佟子笑着示意「没没事,请别介意,」随后再度望向大助,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明: 「我我是在来到医院之前听到说明的,详细情形我也不太了解特环似乎在满久之前就已经知道照片里的少女土师千莉也就是土师前辈的妹妹是附虫者了。」 大助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挨了一拳般猛力跳动,抓着佟子的手也渐渐放松了力道。 「她所静养的鸭尺町,已经有西南西分部的监视者潜入,并监视着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应该只有土师前辈,还有管辖鸭尺叮的西南西分部部长而已不过,因为土师前辈现在的状况西南西分部部长就向中央本部呈报实情。因为中央本部认为,土师千莉的(虫)拥有跟(原始三只)一样的稀有特性会掠食他人梦想的能力太过危险,便紧急决定调派最高等局员潜入鸭尺町,以便捕捉土师千莉。」 虽然佟子的说明相当平淡,大助却呆茫地喃喃自语: 「最高等局员?」 [火种一号指定局员(郭公)大助,就是你.] 大助这回真是哑口无言了。佟子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郭公)将暂时脱离东中央分部的职务岗位,潜入土师千莉就读的教育机关待命,在指定日子来临前,持续监视目标。另外,本次任务最重要的事项,是禁止任何在所属分部辖区之外的战斗行为。若违反规约进行战斗,将会由其它局员执行等级一的罚则:以上是中央本部的决定。」 佟子越说越小声 「对于(郭公)的等级一罚则处置是将之由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解雇.并且视为捕捉对象.同时将事实真相呈报予已经没有什么直接关连的血亲」 大助的手放开佟子。 佟子紧咬双唇,垂下头去。 沉默降临在面对面的两人之间。 「哈」 大助的笑声划破寂静, 「也就是说,我被赶出东中央分部了吧?」 「原则上你还是隶属于东中央分部所以才会禁止你在其它地区作战」 「土师根本不知道几时才会醒过来!(蝉蝉)跟(兜)都不在了 如果连我都不在,谁来保护东中央分部?」 「谁能保护诗歌!」 愤怒的大助,一把揪起佟子的衣领 (波江)则依然下落不明 「别闹了!(虫羽)和harckiyo可是觊觎着诗歌耶!在这种时候把我调去西南西分部还不准我战斗?这不是正好让想接管东中央分部的中央本部予取予求吗?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就这样一句话也不吭,默默接受中央本部这种愚蠢至极的决定?」 「我」 佟子似乎再也无法忍耐,只见她眼中噙着泪水,反抓住大助的手臂辩解: 「我也是今天才刚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中央下达这么重大的决定,还是土师前辈前辈他.居然遇到那种事情!] [就算这样,你好歹可以抗议一下吧?土师到底都教了你什么啊?」 [前辈只有在当家敦的时候,教过我物理和化学.还有进入特环之后,让我担任他的司机而已!你认为这些能有什么帮助?」 「啊啊.说得也是,你就是因为无能,才能接任土师的职位!」 「大助还不是一样!就是因为太强了才会被下放!啊呀不好意思,你现在是最强的附虫者(郭公)才对!」 两个人彼此揪着对方的衣领,互相怒视着 「我」 大助放开佟子之后,握拳猛槌墙壁。 「我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 「」 佟子紧咬嘴唇 就算同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和东中央分部的想法从很久以前就大相迳庭。对于土师不怕四处树敌,总是采取强硬手段的作法,中央本部向来不甚满意。过去是因为有土师的才智和大助的力量,才让中央本部无法对东中央分部有所动作。 在叶芝市那场决战过后,大助下定决心要守住诗歌。土师也为了自己那位附虫者的妹妹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身分赌命作战 但是,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 中央本部的意图太过明显。尽管大助的能力很强,中央本部仍将他视为危险分子在叶芝市那场战斗中,大助不仅击倒已经成虫化的瓢虫,甚至还捕捉到(冬萤)虽然从任务的角度来看是大获成功,然而他的强大却让中央本部更加警戒。于是趁着土师不在岗位上的绝佳时机,把他下放到边疆去就结果来说确实是讽刺了点这么一来,连大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战。 「我明天会去鸭尺叮。」 尽管不能接受,但是在这里向佟子抱怨也毫无意义。眼前大助能做的,就是尽早完成任务, 回到樱架市。虽然大助口头上这么说,紧握的拳头却因为过于悔恨而不断颤抖着。 佟子叫住打算转过身去的大助。 「啊,大大助,你等一下。还有一些关于鸭尺町的消息。」 [?] 「最近,好像在鸭尺町发现(虫羽)的党羽有不安分的举动。另外还有据说在城镇郊外有看到(教会)」 大助回过头来。 [(教会)吗?」 佟子点了点头。大助露出扭曲的表情笑道: 「除了(虫羽)的党羽之外,连(原始三只)的其中一个都来了啊禁止我在那种地方战斗.中央本部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大助] 「佟子小姐,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任务的详细资料,我明天早上来拿。] 大助说罢便转过身去。佟子一边慌张地收拾文件,一边抬头说道: 「咦?什么?要要马上整理吗?」 「你还有别的任务?」 「啊,不是.那个是没什么大不了啦只是今天有人约我去联谊] [] 「那个毕竟我也踏人社会了啊,同期的小圭说我也该学着跟男性好好相处所以安排了这场联谊,啊哈哈!」 「我忘了带枪出来。」 「开玩笑的!这是开玩笑的!啊哈,啊哈哈哈哈 佟子举起双手投降,扯出一个千笑。 「我跟土师都一样啊」 大助叹了口气,直盯着佟子瞧。 「你不要去相信中央本部他们认为捕捉附虫者的工作,比 打倒(原始三只)还重要。据说本部的隔离设施里面,进行着非常不人道的附虫者研究他们的目的是附虫者本身,只要能够研究(虫)这种神秘的存在,本部甚至可以放任(原始三只)不管。] 佟子的脸色骤变。 就算是特别环境保护事务局的成员,也只有少数中的少数知道大助所说的真相。土师是最早察觉到中央本部矛盾作法的人,若说他是因此而被中央本部盯上,一点也不为过。 「哈哈哈怎么可能会这样这样太扯」 「只有土师一个人在追踪(原始三只)的去向而已,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现在多么受到附虫者们怨恨的事实。一切都是为了不要增加像他妹妹那样的附虫者,他比任何人都痛恨将来还会有附虫者诞生这件事情。」 「土师前辈吗?」 佟子低声呢喃。大助继续说道: 「我们还需要东中央分部。我们根本不在乎自己会被他人仇视,也不介意自己会失去什么而一路抗战到现在。要是失去东中央分部,我们就无法继续作战。如果在这里驻足不前的话,我们就真的会变成不断掠夺他人梦想的怪物」 大助凝视佟子的眼睛,说道: 「在我回来之前土师回来之前,请想办法守住诗歌——保护好(冬萤)要是现在东中央分部连(冬萤)都被夺走的话,那一切就真的完了所以不管事出何种原因,我们和东中央分部附虫者们的梦想,全部维系在佟子小姐身上了。」 大助这番话,充满发自内心的祈愿之情 从缺陷者复苏过来的(冬萤),今后想必会被许多组织盯上吧?所以她才是王牌。(冬萤)本身是秘种一号的附虫者,如果清楚她的力量有多强,就算大家都觊觎着她,也不敢胡乱对东中央分部下手 而且,大助也有自己的打算。 诗歌在等待大助去迎接她。她所等待的不是(郭公),也不是附虫者的普通少年而是药屋大助去迎接她。 但是,大助还不能出现在诗歌面前。他必须替自己从四年前开始.曾经将诗歌变成缺陷者的这个行为,做出一个了断才行。 「我会打倒(原始三只)。所以,请佟子小姐守住东中央分部。」 面对大助的请托,佟子露出一个不太可靠的笑容回应: 「大助,请小心。」 大助微笑后,转身离去。 l02大助part2 「阿大的手好像比以前更温暖了。」 「咦?」 鸭尺町是个算不上都市的小镇。 人口约三万人左右,近年来年轻居民的人数正逐渐减少。大型建筑物大多集中在车站附近,走出闹区,沿着国道前进的话,便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娱乐设施了。 从车站出来徒步约十分钟,清爽的空气舒畅肺部,远方可以看到冠着薄薄积雪的山顶。 大助跟土师千莉手牵着手,走在郊外的县道上。周遭以两人正走着的道路为分界,区分成住宅区和田园区两种景色。在中午过后的这个时间带,偶尔才能望见行人出现在步道上 如此微笑说道的千莉,眼光依然停在大助的胸口上。 大助的心中感到阵阵刺痛。 千莉的笑容比任何人都来得纯洁。每次看到她的笑脸,大助都会沉浸在一股似曾相识的安心感之中。但千莉那对绝对不会凝视大助眼睛的双眸,又好似可以看破大助心中堆积的罪恶感。 「我一点也不温柔。」 大助露出苦笑,重新握好千莉的手。千莉的手才真的很温暖。虽然她的手小小的,但是那份热度,甚至足以包围住大助的手。 千莉「嘻嘻」地笑了。 「阿大,你害羞罗?」 「红灯了,停一下。」 两人在红灯前面停下脚步。肩上背着波士顿包的大助,和单手执着拐杖的千莉,彼此牵着对方的手,呼出白气。 短暂的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 千莉是先天性残障。 大助跟千莉是在彼此都念小学六年级时认识的。当时的大助,才刚被土师捡到一阵子,土师便介绍千莉给他认识。起初见面时,大助虽然感到有些困惑,但扣除目盲和天生体弱之外,千莉其实是位很普通的女孩子,才让他放心许多。然而事后,千莉特别敏感于气味和他人的情感变化这点,常常让他大吃一惊。 大助曾经在国中的时候住在鸭尺町,并跟千莉住在一起。大助把总是笑容不断,非常体贴的千莉当成亲妹妹看待。 卡车从两人面前驶过。 千莉咳了几声,大助见状,拉拉千莉的手。 「阿大?」 「虽然会绕一点路 [」 「会怕吗?」 我们还是走田间小路吧 「不会,一点也不怕。」 千莉露出似乎很高兴的笑容。 「啊,闪灯了,快跑!」 千莉小跑步穿过十字路口的脚步相当轻快 「等等,路面有落差,小心点」 这证明她完全信任牵着她的手的大助。 「美树姐跟绪里也都很担心我,我只要一跑步就会挨他们骂。」 千莉靠拐杖跨过落差之后,鼓着一张脸抱怨道。 美树是负责照顾千莉生活起居的女性,而绪里应该是刚刚见到的千莉的朋友之一. 两人从路边的护栏缝隙中跨进田园,走在布满沙粒的小径上。 冬天的田园小径非常安静,两人的脚步声融入在澄净的空气之中,消弭而去。千莉举起拄着拐杖的手,大大伸了个懒腰。 「啊好舒服喔!好久没有走这里了。从阿大到樱架市之后就没走过了吧?」 [高兴是很好,但要小心别掉下去了。] 「咦该怎么办呢?如果我掉下去的话,你会救我上来吧?」 「我才不会去救故意掉下去的人呢!」 「啊好过分!我收回前言,你一点都不温柔!] 千莉虽然像是生气般嘟起嘴来,但马上又恢复笑容。大助也微笑着帮千莉调整前进的方向。 田埂尽头可以看到住宅区,千莉住的公寓就在住宅区里面。 「对了,阿大,哥哥好吗?」 怦通。 心脏猛跳了一下。 大助为了不让内心的动摇表露出来,故作镇定回答: 「老样子啊他要处理不少麻烦的案子,忙得要命。」 「哥哥最近都没有联络我,让我有点担心公务员的工作真是辛苦。 看到少女露出苦笑,大助才放下心来。 千莉对他人的情绪变化异常敏感,要欺骗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欺骗她这件事情本身就让大助很难受。 千莉深信自己的哥哥圭吾,是任职于法制局的一介普通公务员。她完全不知道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有关的特殊工作,当然也不知道大助的秘密。千莉绝对无法想象大助是附虫者,而圭吾是负责管理大助的人这件事。 「他有准时吃饭吗?哥哥头脑虽好,但是根本都不会照顾自己。」 「恩那家伙确实有这种倾向。」 「阿大也一样喔!」 「咦?」 「你总是在很难过的时候,净想着别的事情。就算手很冰冷,你也从来不去理会。总觉得你好像很讨厌自己。」 「」 千莉牵起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大助的手。她还将执着拐杖的手直接叠上来,用双手握住了大助。 「你现在的手也变冷了一点 [因为风很冷的关系。] 「那就让我 来温暖你吧,当只有我在你身边的时候」 微笑着的千莉,从手心里传出阵阵温暖的感触。这份温暖,甚至融化大助心中交错的各种情绪和迷惘。 大助一边沉浸于熟睡般的安心感里.一边在心中想着 千莉,对不起,我 他想起与土师圭吾之间的约定 土师在失去意识之前,将自己的意志托付给大助。但是,大助现在却无法说出口锥心之痛深深刺人他的胸口 「啊:抱歉,不禁停下脚步了。我们走吧!」 千莉放开一只手,再度迈出步伐。少女别过去的脸庞上,似乎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我很高兴又能跟阿大一起上学了!叔叔常在调职,很辛苦吧?这次可以在这里待多久?] 千莉害羞地快速说完。大助没有对她明说自己来到鸭尺町的真正理由,表面上是用大助的监护人叔叔调职到这里当理由。然后安排成大助抢先叔叔一步转学过来,在确定落脚处之前,先借住在千莉的公寓里面 「嗯可能没有办法待太久。」 「是吗?我在现在的学校很快乐喔,如果你能多待一些时间就好了。」 「是认识刚才在车站的那三个人的关系吗?」 大助想起跟千莉一起到鸭尺车站的三名少男少女。他们只跟大助互相简单自我介绍一番就道别了。因为寒假放到今天,他们似乎是来接送千莉的。 「是啊!」 千莉整个表情明亮了起来。 「大家都是很温柔的好人,明天我会好好为你介绍。绪里和小纯跟我同班,阿大也要跟他们好好相处喔!」 看来他们感情真的很好,千莉的表情确实很开心。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已经在几天前办好大助的转学手续,还很贴心地将他转进千莉的班级。 大助想起之前那几位同年龄男女生。 叫做绪里的确实是个眼神有点锐利,头发乱翘的少年,全名应该是圆藤绪里。 「绪里他啊:是个很帅气的男生喔!虽然对其他人的有点冷淡,却很受女生欢迎.他明明才一年级,就已经是足球队的主力选手了。不过他对我有点过度操心,每次看到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就立刻发起脾气来。」 「喔,这家伙还挺单纯的嘛!」 大助才刚说完,千莉便歪着头疑惑道「他很单纯吗?」看到千莉的态度,大助就知道这名叫做绪里的少年,若想让千莉发现他的心意,大概还得多花点心思了:不禁苦笑起来。 「小纯是绪里的青梅竹马,听说他们从幼儿园就一直在一起。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一天到晚吵架,不过有时候很像在讲相声就是了。小纯家信仰基督教,是很虔诚的基督徒。」 小纯就是一开始蒙住大助眼睛的女子,全名应该是砂小坂纯。大助这才想起她颈子上挂着一条十字架颈炼. 「有夏月的话,该怎么说呢::他就像是夕阳一样的人。」 「夕阳?」 大助想起站在绪里身边,一脸温和的少年。少年名叫绪方有夏月,是个名字有点独特的人。 「嗯,他很温暖:却有点寂寞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很温吞的关系吧?夕阳不都是金色的吗?所以我想有夏月一定也是金色的。」 大助第一次听到夕阳是金色这种形容方式。千莉是听别人说的吗?还是以自己独特的观感感受到的? 「如果用颜色形容绪里的话::应该就像虽然冰冷,却很珍贵的水蓝色。小纯总是很忙碌的模样,一天到晚发脾气,所以是像火焰一般的红色。」 「那我呢?」 「阿大?」 千莉陷入沉思,不发一语。 就在此时,大助突然承受一股掉落般的晕眩感。 「!」 他双膝一软。 怎怎么了? 当大助惊觉时,已经跪在沙子路上强烈的无力感席卷向他 「阿大?」 大助突然停下脚步的举动 「!」 一只昆虫飞降至地面。 让千莉狐疑地转过头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那是大助的(虫),绿色的郭公虫。 郭公虫的翅膀上头布满摇摆的火焰,那些火焰徐徐侵蚀着不安分的郭公虫翅膀。 席卷大助的无力感很接近被(虫)吞噬梦想时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种事! 大助抬头望向千莉,她一脸困惑地说着:「阿阿大,你怎么了?」一边伸出手,摸索大助的手臂,并紧抓住。 千莉是(附虫者). 她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至于她变成附虫者的经过,可能是因为当时的年纪还小,或是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早已不复记忆。 另外,千莉之所以没有察觉自己是附虫者的原因,多少跟本身目盲,还有寄生在她身上的(虫)的特性非凡有关。 千莉的(虫)不会吞噬宿主的梦想,而会以他人的梦想为粮食。除了可以生出附虫者的(原始三只)以外,过去从未发现过类似这种类型的(虫). 不过千莉的(虫)虽然会吞噬他人的梦想,却不会因此诞生新的附虫者。再加上她的(虫)似乎很挑嘴,只会对看上眼的对象的梦想下手。目前为止它「看上」的对象,有千莉的哥哥土师圭吾,还有大助,但是 过去可从来没有一口气被这样啃食过啊! 大助神色紧张,在内心低语着。 他有一股胸口被掏空般的空虚戚,就算侵蚀郭公虫的红色火虫消失.这种感觉依然存在。 [我没事,只是绊了一下。」 大助站起身,轻轻解开千莉紧抓住自己的手。 「真真的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啦,你看!」 说罢,立刻绕到千莉面前,弯下腰。 「呀啊!」 大功一把背起千莉。千莉相当轻盈,他不禁觉得,或许连肩膀上的波士顿包都比千莉还重. 「阿阿大!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 「千莉的脸色才比较难看!你一定是走太多路了。」 「阿大还有行李要背耶!我没事的,快:快点放我下来嘛!] 「抓紧罗!」 「咦?呀啊!」 大助背着千莉在田间小路上奔跑。背上传来着千莉的尖叫声正上上下下回荡着。 进入住宅区之后,大助才将千莉放下来。 他气喘吁吁,身旁的千莉也抚着胸口稳定气息。 「果果然一口气跑到这里来有点喘休息一下] 「真不敢相信。阿大,你千嘛这样勉强自己啦?」 大助虚弱地「哈哈哈」千笑几声,回应千莉的怒气。如果在这里休息一下的话,不管是体力,还是才刚被侵蚀掉的精神力,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而且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敏感的千莉一定会立刻察觉到大助的异状 橙色的夕阳垂挂在住宅区尽头。 大助总会在傍晚时分想起一些人。 诗歌,还有立花利菜。 她们都是跟大助拥有相同梦想的附虫者们。诗歌现在还在与自己的(虫)抗战,而利菜则是在大助怀里断了气。 只要想起她们,大助就觉得可以梢梢填补内心的空虚感。 「阿大,对不起。」 大助的心狂跳了一下 回头一看,才发现千莉咬着嘴唇大助登时以为她在为(虫)的事情致歉.但似乎不是这样.她是为自己身体虚弱,害大助担心的事情道歉。 「不是这 样吧?」 大助调整呼吸节奏,握住千莉的手。开朗地笑道: 千莉露出讶异的神情,接着马上恢复往常 「嗯,应该要说『谢谢』才对!」 「走吧!」 走了几分钟之后,便到达千莉居住的公寓 按下门钤,大门很快打开了。 「欢迎你回来。」 两人搭乘电梯前往位在四楼的千莉家。 带着满脸笑容出来迎接的,是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的身材纤细,容貌姣好,抓着门把的手显得相当修长。 这位是跟千莉同居,名叫长谷川美树的女性。美树看到大助之后,便笑着招待大助入门。 「大助,也欢迎你回来。」 「我回来了。」 大助露出腼腆的笑容,进入屋内。 公寓的室内相当宽敞。大概是开了暖气,客厅里流动着温暖的气息,大助也顺势脱下大衣。 从外头是阳台的窗户看去,可以看见户外风景。附近一带没有跟这栋公寓一般高的建筑物,放眼眺望,便可一览整座鸭尺叮的住宅区。 千莉在说完「我先去换衣服」之后便离开客厅基本上,她可以独自照料在家中的生活起居,所以大助和美树也只是目送她离开。 「大衣给我吧!我帮你挂起来。」 「谢谢。」 大助把大衣交给美树之后,坐到沙发上。 「我们好像已经三年没有跟大助同住了吧?虽然我觉得只是前一阵子的事情,但时间过得还真快说这种话,只会凸显我老了吧?」 「我倒是觉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毕竟我在这里也只住了一个月。」 「大助也碰过不少事情吧?这里鹊尺叮不管经过多少年,几乎都不会改变,顶多就是居民越来越少。」 「嗯,这里真的一点也没变。」 大助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就算已经过了三年的岁月,鸭尺町的景色却几乎没有变化,跟开发进展飞快的樱架市截然不同。这里是个绿意盎然而宁静的小镇,所以天生体虚的千莉才会在这里静养。 「大助,你好像变了。」 美树将大衣挂在衣架上,回到厨房说道。她将冰箱内的饮料倒入杯子里面,端了过来,大助一边接下杯子,一边歪着头回应: 「有吗?千莉刚刚也这样说。」 「比之前见到你时更有男子气概罗!啊,难道是交女朋友了?」 「噗!」 美树看着呛到的大助,扬起嘴角嘲笑: 「啊哈,原来如此啊!喔喔,原来大助该下手的时候还是会下手嘛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啦!而且也不是女朋友」 「啥?不是女朋友?但是该做的还是做了吗?大助,你这样不行啦 「我就说我啥都没做!」 相对于大助满脸热烫,美树则是不怀好意地「咯咯咯」笑着。大助到这时候才想起来,美树就是喜欢找机会捉弄别人。 再多做解释,反而会被美树牵着鼻子走。一脸木讷,保持缄默的大助脑海里,浮现杏本诗歌那张浅浅笑着的面容。 诗歌 她现在怎么样了?每当想起她:心中便有股温暖的情绪扩散开来。 「大助,你在傻笑个什么劲儿啊?」 「呃?」 「大助也到了这个年纪啦?啊,不过就算你到了青春期,也不可以对千莉下手喔!圭吾会砍爆你的。」 「我我怎么可能会下手?」 美树对大助的抗议,回报一个「天晓得」的不信任眼光。 「我也要去换衣服。」 再继续斗嘴下去也只会自掘坟墓。大助提起装载行李的波士顿包.一脸不悦地站起身子。 「大助。」 美树的叫声让他回过头去。 「我在电话里面也提醒过你,圭吾的状况」 大助看到美树露出微妙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 美树原本是杂志模特儿,现在则是居家的造型设计师。虽然她是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没有任何关连的一般民众,却知道土师和大助的工作内容土师虽然口头宣称彼此是「朋友」,不过普通朋友真的会不求代价地照顾对方的妹妹吗?大助觉得这点有些可疑。 「我知道,我还没有说。可是千莉的状况真的这么?」 「那孩子虽然假装没事但是依照之前的诊断结果判断,她已经衰弱了不少。现在无论如何都要避免刺激她的行为,所以拜托你,暂时维持现状好吗?」 大助咬紧双唇,离开客厅。 我有话想要告诉我最爱的人 他想起土师在失去意识之前所说的话。 助答应过土师,然而现在的他却无法实践诺言。 大助心情落寞地站在某个房间前面,打开房门。 [咦?」 发出声音的不是大助。 白晰的肌肤映入眼帘。 才刚将之前穿着的服装放在床上,正打算换上家居服的少女正面迎向大助。 大助的思考回路当场断线。 「是.是谁?难道是——」 「抱歉.抱歉,因为你慢吞吞的,我才来看一下,结果忘了敲门。」 这句话突然从大助背后传来,吓得他魂飞魄散,他回头发现美树正站在旁边,斜眼瞄着他。 千莉放松表情之后,将衣服拉到胸前。 「美树姐你不要吓我嘛:」 「我马上就要做晚饭了,想吃什么的话早点跟我讲。」 看到千莉嗯地一声点头应允之后,美树关上房门。 「大助,我不是说过要避免刺激她的行为吗?」 大助根本不敢出声回答贴近自己耳边,并小声呢喃的美树。美树满不在乎地继续低语:[我忘了讲,三年前你住过的房间,现在换成千莉在使用。」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大助在心中呐喊。 「这件事情我会瞒着圭吾,这下你可欠我一份大人情罗!] 美树咯咯窃笑着。 而大助只能用一只手盖住泛红的脸,摇头叹气。 l.03大助part3 摩伊洛学修院大学附属高等学校,是位在鸭尺町附近的一所私立高中。 虽然这是一所几年前与大学一同设立的新学校,但因为自由的校风广受好评,所以志愿入学的学生不在少数。另外,设计感新潮的制服以及高升学率,也是本校受欢迎的原因。 除此之外,该校似乎采用赋予学生自治与着重发挥创造性的机制,虽然实际执行起来的成效如何尚不得知,却是圭吾让千莉入住鸭尺町的理由之一。 全校约有七百名学生,跟鸭尺町其它高中相比之下,人数可谓非常壮观。就读摩伊洛高中的学生,绝大多数是来自外县市 班导师在早晨的班会,将大助介绍给班上同学。 「我是药屋大助,请大家乡多指教。」 大量充满好奇心的眼光投射在简短表态的大助身上 他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况了,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 千莉也对着大助挥手示意。她将头发绑在两个耳朵上面,坐在教室最后方,靠近门口的位置。大助转进跟千莉同样的一年c班。 坐在千莉隔壁微笑着的,是一名叫做砂小坂纯的少女。而另外一位叫做圆藤绪里的少年朋友.则是从窗边的位子上直盯着大助猛瞧,眼神锐利地像是在瞪人一般。 大助在导师的指示之下,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他的位子是靠窗的最后一个,就在绪里 后面。 大助就座之后,早晨的班会再度开始。班导师点过名后,宣布两周后将举行的校外教学的注意事项。这个部分是每问学校都大同小异的情境 绪里回过头打量大助。 「昨天也见过面了,还是要请你多多指教,圆藤同学。」 大助和善地打招呼,绪里却依然闷不吭声,转过头去。 大助的好意犹如泼出去的冷水般一去不复返.他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往旁边一瞧,纯正双手合十地朝自己做出「对不起」的手势。 「我叫金成洋一,请多多指教啦!药屋同学! 隔壁的男生过来攀谈,大助带着些许获救的心情,笑着回说「请多指教」金成虽然看起来是个和善的少年,大助却瞄到他脖子表面贴着最近很流行的纹身贴纸。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学校真的允许这么做吗? 「你认识圆藤喔?」 洋一偷偷问道,大助点头。 「我跟千莉土师同学本来就认识.我是透过她认识圆藤的。] 「是喔」 洋一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用跟我客气,尽量问吧!这间学校有满多奇怪的规矩。」 「谢谢你,」 洋一和善的态变让大助放下心来。虽然是为了执行任务,但要适应新学校还是有点难度。班上有位亲切的同学,可以让他的情绪舒缓不少. 导师讲完话之后就离开教室. 接着,就像早在等待此刻到来一般,绪里强势地抓住大助的手臂. 「跟我来。」 「咦?」 大助虽然一脸困惑,但还是站起身来。绪里抓着大助的手.将他拖到班级门口。 「等等等,绪里!你要去哪里?」 「咦绪里?怎么了吗?」 叫做纯的少女,还有听到纯声音的千莉转过头来。 [这家伙的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带他去保健室。」 「啊?」 大助虽然陷入状况外的窘境,绪里却似乎打算完全无视他的感受。也不顾纯的拦阻就这么将大助带到走廊 在班会刚结束,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名少年从别间教室出现。 昨天大助在车站见过他,所以记得他的长相。是叫做绪方有夏月的少年。少年昨天和善微笑着的脸部,似乎因为紧张而僵硬着。 绪里用下巴指指楼梯的方向示意,有夏月点点头之后与两人会合,登上楼梯。 「等等一下!不是快要开始上课了吗?」 大助虽然提出抗议,绪里跟有夏月却仍旧无动于衷。大助虽然想过要甩掉绪里的手,但他的力气却出乎意料地大,与其瘦小的身形大不相同。 三个人踩着一次跨两阶的步伐登上楼梯,最后来到通往屋顶的门前。 绪里用另外一只手掏掏口袋,取出钥匙。有夏月接过钥匙之后,打开门。两人的搭配简直就像是预演过一般。 炫目的阳光跟冰冷的晨风灌进来。 毕竟算是新建的学校,连屋顶也千净如新,上面有整理得井然有序的花圃,还随处设置了几张板凳。 「哇啊!」 上来屋顶之后,绪里用力甩掉大助的手。 「千千嘛突然把我带到这里来?要是不快点回去,上课会」 正当大助抗议到一半,上课钟声无情地敲响起来,让他不禁环抱住头部: 「啊啊,糟透了我才第一天转学进来耶」 担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监视人员最基本的铁则,就是避免做出引人注目的举动。大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转学第一天的第一堂课,就得被迫跷头。过去他虽然常常因为执行任务而不断转学,但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 另外两位少年依然默默注视着大助,绪里的眼神锐利,有夏月则因为紧张.而绷紧着脸. 大助正想抬头责难他们时,绪里突然冒出意想不到的话: 「你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人员吗?」 大助瞠目结舌。 绪里乎伸出一只手。 [!」 一只小小的虫,不知何时出现在少年的食指上面。 那是貌似蚂蚁的昆虫。 但是它跟一般的蚂蚁不同,身体是青色的。身躯分成头部、胸部、腹部三节,而生有触角的头部看起来佟外硕大。 有夏月接着吹起小声的口哨。 从有夏月背后爬到肩头上的,是只黄褐色的昆虫。尾巴分成两股,看起来像是一只蜉蝣。 这些家伙是附虫者! 大助反射性地将手伸到背后,当他发现自己没带手枪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接到的任务内容 禁止在鸭尺叮进行战斗行为。 「看你的反应,应该是错不了了。」 有夏月说道。 为什么千莉身边会有两个附虫者?还知道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的存在?这可不是件小事。大助的神情变得相当严肃。 「我才不会把千莉交给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种来路不明的组织 低声说道的绪里脸上,表露出明显的敌意。 「我们会守护千莉!」 绪里的(虫)在一动也不动的大助面前,逐渐变大。 1.04佟子part1 五郎丸佟子抱着一大叠文件,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通路上。 擦身而过的白衣人集团,以不信任的眼光盯着她。 「你们好,各位辛苦了。」 虽然佟子每次遇到人就鞠躬哈腰,却总是没有人回应她。大家都只是默默注视着她,甚至有人一脸惊讶地停下脚步。 走了几分钟之后,佟子来到一处死路。 在一道有着如裂缝般痕迹的墙壁前方,站着两位穿着漆黑色大衣的人物。两个人的脸上都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 「我是东中央分部代理部长,五郎丸佟子。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在气息相接的距离下,防风眼镜表面出现光点,好像还听到微弱的电子仪器声音。 「网膜比对完毕五郎丸代理分部长,请进。」 墙壁在佟子面前一分为二。 墙的内侧出现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雪白通路。 「谢谢谢。」 另一位防风眼镜人.叫住正打算穿过墙壁的佟子。 「代理分部长。」 「啊什么事?」 「分部长土师分部长现在怎么样了?」 [(蛟)!」 最初的那位防风眼镜人怒斥道。从声音来判断的话,替佟子进行比对作业的是男性,后来问起话的似乎是女性。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都还很年轻。 「呃,这个」 「代理分部长,您无须回答。与土师分部长有关的情报,不是我们这个等级可以知道的如果我们胡乱询问,反而会受到责罚。」 「是是这样吗?」 两位防风眼镜人默不吭声。佟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继续往前进。 她一边走,一边回过头看,两个人似乎正交头接耳地谈论着,看起来相当不悦。 穿过通路,又来到一扇门前,同样也有黑色大衣人守着。 再次经过比对程序之后,穿过第二扇门。 接着顺着通路继续向前,最终来到大量白衣人来往不断的楼层。 她随便找了个人询问自己要去的房间位置,对方虽然抱持警戒的态度,还是指出一个方向。 佟子朝指示方向走去,是个排列着萤幕与输入机械的宽 敞空间数名白衣人看着玻璃墙壁的边。 玻璃墙的对头有几台大型机械,还有另外几位白衣人。 其中一台机器,应该是用来检查头部构造的ct扫瞄框体.在佟子面前发出声音,并从中送出疑似床板的物体。 获得解放的人物,缓缓挺起身子。 [这孩子就是秘种一号附虫者(冬萤)?」 佟子摒住呼吸。 身穿白衣的少女望向这边那是一位很适合短发的娇小少女,光就外表来看,是个随处可见的可爱女孩 但是,在解析(虫)究竟为何的研究上面,她却是相当重要的关键人物。因为她是唯一从失去寄生在自己身上的(虫),并成为缺陷者后,却又成功复苏的少女。原本以为缺陷者将永远无法找回情感,诗歌却打破这层概念。诗歌的存在,显示出缺陷者这种状态,对附虫者来说并不代表真正的结束。 「请问可以让我跟她说说话吗?」 佟子说罢,便直接伸手抓住打开通往里面的门把。 「等等一下!你是谁?」 白衣人们发现佟子的存在后,完全变了脸色。 「啊,抱歉我太晚说明了我是奉命接任特环东中央分部代理部长的五郎丸佟子.] 「代理分部长请等一下!我现在调派护卫局员」 「啊,不用了,她看起来比想象中乖巧得多。」 她轻松说罢,转开门把。然后好像听到「不不要开玩笑!那孩子可是秘种一号的」这番话混杂在释放空气的声音里面。 门自动开启。厚重的金属像是被推动一般往里面退开,出现一条通路。 从房间内侧往外瞧,会发现原本是玻璃的位置看似普通的墙壁。几位白衣人和短发的少女在排列得有点拥挤的机器之中,往自己注视过来。 「我想跟她谈谈,可以吗?」 白衣人们虽然满脸意外,还是默默退下。 坐在床上的少女,用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凝视佟子。 「啊,你好,我是刚接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叫做五郎丸佟子。」 佟子露出亲善的笑容,伸出一只手。 少女却一脸讶异地望着她的手。 少女困惑地小声说道 「我是附虫者喔.] 「啊?啊」 这么一说,佟子才想起: 「啊,说说得也是!可不可以麻烦你别在这里叫出(虫)呢?我就是拿(虫)一点办法也没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昏倒了呢!很丢脸吧?」 [」 少女交互看了看佟子伸出的手和脸。 「啊!我的头发翘翘的吗?呃,可以的话,请你忽视它吧!」 看到佟子慌张的态度,少女不禁笑了出来。佟子不知她为何而笑,有点不悦地嘟囔起来。 「我叫杏本诗歌你好。」 少女微笑的面容看来相当开心 两个人的手互相重叠。 佟子花了十分钟左右,对诗歌进行简单的访问。 大致上是询问她对现状有没有任何不满,或是在生活层面上有没有什么要求,诸如此类。 诗歌表示自己对现在的待遇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认为待遇超乎想象的优渥,而安心许多。 佟子心想:会优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虽然从外表看来难以想象,但她毕竟跟(郭公),以及已故的(瓢虫)一样,同是一号指定附虫者,也是能够轻易毁灭一座城市的人,当然不可能随便加以刺激. [恩] 佟子看过文件后,叹了口气。 想得到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实际谈过后,会觉得诗歌跟一般青春期的女孩没有两样。 佟子凝视着眼前的少女。 [?] 诗歌不解地歪歪头。 附虫者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想法浮现在梅子心中。 诗歌非常乖巧,而且可爱得不禁让人想摸摸她的头。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凡少女的她,如果突然拥有可以左右国家命运的力量,会作何感想?假设这种事情发生在佟子身上的话,她一定无法承受吧?莫名其妙拥有力量,莫名其妙被不认识的人追杀,而且还莫名奇妙被(虫)夺走梦想 过去的诗歌,一定承受过佟子难以想象的恐惧感吧?一定背负过许多伤痛吧? 但是,诗歌一定也会以微笑面对吧 为什么这么小的女孩子,可以像现在这样微笑呢? 「你不觉得很难熬吗?」 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诗歌的肩膀缩了一下。 「不管怎么看,你都只是个普通女孩子但是却变成附虫者被许多人追杀还被关在这不能出去」 诗歌脸色一沉,低下头去。但是马上又拾起头来 「我有一个梦想。」 少女微笑着诉说。笑容虽然有些害臊,却蕴含着佟子从未感受过的坚强意志。 「虽然只是个渺小到会让人一笑置之的梦想却是我重要的梦想。」 诗歌这句话,让佟子有种总算理解的感觉。 土师前辈 现在仍然在其它地方沉睡的青年,过去究竟想要守护什么呢?佟子到现在总算稍微了解了。 这就是附虫者啊 佟子很自然地投以微笑后,非常客气地鞠了个躬,说道: 「非常谢谢你。那么下回见罗!」 「啊,那个」 诗歌唤住正打算快步离开的佟子。 [呃问你这种事情可能很怪但是我想请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药屋大助的人?] 「这个嘛很抱歉。」 佟子皱起眉头。诗歌并不知道药屋大助的真面目就是(郭公),佟子觉得自己这次的演技值得赞赏。 「是这样吗那(郭公)呢?」 佟子忍不住露出笑容,她想起大助也是以同样的心情挂念着诗歌 「当然认识,因为他跟我一样是东中央分部的人。」 「请请问(郭公)现在怎么样了?」 「恩这是极机密事项喔!不过就让姐姐网开一面告诉你吧!」 佟子凑到诗歌耳边,小声说出一句话: 「他现在也还在战斗。」 为了守护你。 并在心中默默补充。 「是这样子啊」 诗歌微笑。 [(郭公)也在努力着」 佟子向因害羞而低着头的少女道别后,走出房间。 现在的(冬萤)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说,是为了让附虫者从枷锁中解脱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虫羽)失去领袖瓢虫,正逐渐丧失机能。而对第三势力harckiyo来说诗歌也是目标之一,或许他们已经镇定这个设施了。 东中央分部最重要的任务确认(冬萤)安好的工作已经完成。 剩下来就是为了让大助让(郭公)尽早回到樱架市,必须处理掉堆积如山的问题才行。 走在通路上,经过两名防风眼镜人站岗的墙壁。 两个人均沉默地看着通路前方。 「土师分部长马上就会回到工作岗位。」 佟子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如是说道,他假装成并非这两人,而是盯着前方自言自语的摸样说话. 然而那位女性听到这番话后.却在防风眼镜下面皱趄眉头 「他还活着吗?」 佟子停下脚步。 她瞪大眼睛移动目光,看到女性紧咬着嘴唇别过脸去。 [] 佟 子觉得会错意的自己很丢脸,便加快脚步离去, 没错,对附虫者们来说,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只是可憎的对象而已。他们怎么可能会担心,以半要胁手段强迫自己出面战斗的人?就算是对佟子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也一样,那些附虫者只是可怕的对象而已。 尽管彼此憎恨,却又为了要守护彼此而互相伤害那么,自己现在又为何会在这里?趁早递出辞呈,转换下一个职场,或许才是明智之举吧? 「啊啊啊啊!讨厌,麻烦死了啦!」 佟子一边等电梯,一边抱怨 走在通道上的人们吃惊地回头观望,佟子只好一边千笑一边念着「啊呃,那个没事啦,啊哈哈!」蒙混过去。 「现在才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也于事无补,反正我本来就是个笨蛋嘛 她一脚跨进电梯。嘴巴上虽然碎碎念,心中却产生一股自我厌恶。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到楼上之后,喝杯咖啡去吧」 佟子倚靠着电梯墙,喃喃自语。 (冬萤)被收容在地下三十楼的地方,显示楼层的指示灯,正逐渐往地面推进。 「要我做到跟土师前辈一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吧」 佟子「唉」一声地叹了口气,垂丧着肩膀。 最初见到名叫土师圭吾的男子,是距今六年前的事情。 当时的土师圭吾是位大学生,前来担任尚在就读高中的佟子家教。刚见面的时候他的行事风佟似乎比现在更圆融一点。 然而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并未因此而特别友好,何况因为佟子的成绩一直没有起色,所以圭吾在当了两个月左右的家教后,便被开除了。(佟子在这之后还换过两任家敦,不过成绩比圭吾任教时还要凄惨) 到了联考季节,佟子报考跟圭吾同一所大学为志愿学校。然而这只是因为她刚好想到,有位当过她家教的人读过这所学校,一时兴起罢了。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拼死拼活地用功苦读。 顺利考上大学之后,佟子再次见到圭吾。他虽然已经毕业了,却因为在社团活动和研究室论文方面相当活跃,常有学弟妹找他哭诉,请他出面处理事情。 见过几次面之后,两人随意聊起一些往事。 当然记得啊,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难教的学生。 圭吾一边笑,一边说道。佟子则是因为觉得太丢脸,只好低头苦笑。 之后到了面临就业的时期,佟子又想起圭吾。听说他在公家机关任职,就觉得自己也去试试看好了。于是又拼死拼活地准备考试。 成功进入新总务省任职后,圭吾马上找上门来。 虽然同样都成为公务人员,佟子却从不认为两人还有机会再相见。所以光是圭吾找上门来时,就够让她吃惊了,更不用说圭吾要佟子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莫名其妙的组织帮自己的忙。当佟子问起理由的时候,圭吾只是露出一如往常的浅浅笑容说道: 既然要找,就找认识的人,也比较不用顾虑太多吧? 用这种理由邀约的人绝对是个怪胎,但用不明确的回答应允的自己,大概也是半斤八两吧? 佟子在这之后,才知道土师圭吾是位很有才千的人。不管到哪里去,旁人都敬畏,并躲着他。从他的伙伴非常稀少这点,更加凸显出他优秀的个人实力。 佟子紧追着无论在何处都快步走在前方的圭吾。她越来越搞不懂,为什么像自己这样无能的女人,会来替他这种头脑嗯颖的人物工作? 你是那种不论何时,都能用「得过且过」这种方式生活的人吧? 圭吾一边笑,一边毫不留情地评断 你除了会用假笑带过讨厌的事情,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他说得没错。 佟子一无所有。她既没有能力,也不够坚强到可以去拒绝讨厌的事物,更没有梦想 我就是中意你这点。 青年说道。 这让佟子迷糊了。 名叫土师圭吾的人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又为什么选择自己来当接班人? 但他还是预料到佟子终究不敢拒绝这次的异动。没错,因为自己是个「得过且过」的人。 「咦?」 佟子又想起另一件事。 还有一个,土师圭吾曾经说过另一个关于自己的评语。 当她低吟着回想时,却发现完全不相手的事情。 「思?咦?」 显示楼层的灯,停在地下二十楼的位置。 佟子虽然「喀喳喀喳」地粗鲁按着按钮,电梯却没有移动的迹象。 「喂停电了吗?可是日光灯还」 话还没说完,「喀当」一声的强烈冲击震撼电梯。因为事出突然 加上冲撞力道太过强劲,佟子手上的文件又洒了满地。 「好好痛!咬咬到舌头了!」 剧烈的痛楚让她捣着嘴巴缩成一团。同时,楼层按键上端的红色警示灯正快速闪烁着。 呵警告!警告!可疑人物正由地面楼层的通气口入侵中,据推测已经潜伏在设施内部,所有研究人员请立刻前往指定区域避难!警卫与战斗人员也请即刻搜索可疑分子!另外,可疑分子有是附虫者的可能性』 佟子瞪大眼睛。 在一阵寂静后,电梯天花板传来阵阵巨大的金属音,整台电梯像是被某种坚硬物体敲打般,激烈地晃动着。 「又又来了!] 佟子虽然因为紧张而想站起来,却因为心慌意乱,而又再度咬到舌头.蹲了回去。 在一股巨大的冲击声之后,头顶上传来某种物体压扁的声音。 佟子面色铁青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跟人类手臂差不多粗的昆虫足肢,以及巨大的复眼正盯着她瞧。 佟子捣住嘴巴,不断敲打紧急用对讲机喊道: [这里!(虫)在!电梯里!] 强烈的冲击再度席卷电梯。 巨大的(虫)在破洞的电梯天花板上方,舞动它的口器。 目击到异形昆虫的佟子,几乎吓破了瞻。但她仍旧紧抿着双唇,将手采进套装怀里。 「请请不要乱动!」 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之后,佟子将枪口镇定(虫). (虫)停止动作。 「你是谁?」 从天花板某处传来一声疑问,是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声音. 「我我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代理部长.五郎丸佟子!如果你是特环的附虫者.请说出你的代号!如果不回答的话」 「东中央分部分部长?」 「报上代号报上!」 「就是你把瓢虫!」 蕴含怒气的声音传来,一只黑色的(虫)正准备爬进电梯。对方口中的瓢虫,应该就是指原本担任(虫羽)领袖的瓢虫吧? 是(虫羽)的党羽! 佟子用力扣下扳机。 可是子弹却没有击发,因为她忘了拉开保险除了最初进入特环时接受过的训练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握枪。 「呀?] 跳跃而下的(虫)压在佟子身上,她就这么无计可施地被压倒在地异形昆虫的口器,在被沉重重量压得喘不过气的佟子眼前蠢动。 「呜呜呜!」 站在(虫)上面的少年,俯视遗落手枪的佟子。 [(冬萤)在哪里?她是我们的伙伴!你要是不想被杀的话」 「五郎丸代理分部长!趴下!」 吼叫声从电梯外面传进来。 「我我已经趴下了啦啊啊!」 第二章 2oo大助part5 自从大助来到鸭尺町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 他趁着假日到来,前往闹区闲逛。 大助靠在闹区入口附近的墙壁,身旁还有绪里和有夏月的身影。三个人肩并着肩,呆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潮。 相较于大助一身牛仔裤、衬衫加大衣,有点朴素的打扮,另外两人的装扮似乎显得较有流行品味。绪里穿着从腰际垂挂炼条的斜纹布长裤,遗披着一件贴身的外套:有夏月则是穿着轻便的夹克。绪里外在出众这点就跟千莉描述的一样,而有夏月在学校也同样很受女孩子欢迎。 吸吐白色气息的一二幢影子,稀薄得几乎无法目视。就算到了正午,天空仍旧一片阴郁,气温也丝毫没有上升的迹象。 到了假日中午,闹区才总算有点繁华的感觉。 [] 大助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思考鸭尺町的事情。 这几天之中,大助瞒着千莉持续进行调查 虽然说是调查,其实也只是采勘一下据闻目击到(教会)的地区,以及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西南西分部那里,收集关于(虫羽)党羽的情报罢了。只是不论是哪一方面的情报,都没有什么进展可言。 「真难以相信,(虫羽)和(浸父)都潜伏在这个小镇上。」 有夏月脱口说道,绪里也「是啊」点头应允。 (虫羽)是附虫者为了对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而组成的反抗组织。他们凭着一个领袖的号召,不出一年便架构出足以联系全国的联络网。但是在几个星期前,他们因为失去瓢虫这位原是领袖的强大中心人物,向心力急速溃散。而打倒瓢虫的,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员(郭公)也就是大助本人。 对大助来说,现在是他击破(虫羽)和(原始三只)之一的(浸父)的绝佳时机。但这同时也显示,这个小镇即将发生某种重大变故。 「这座小镇一点也没变,」 大助小声说道。 [对了,大助,千莉曾提过你以前住过这里。」 有夏月说罢便走了出去。大助正奇怪他要去哪里.原来是去捡起一名路人随手丢弃的空罐 「哟!」 有夏月把空罐丢给手臂微微举起的绪里,绪里接下空罐之后,颐手扔进一旁的垃圾筒里。 大助感到意外,不自觉地「喔:」了一声。绪里说:「就算是那样的小空瓶罐,还是会有人因此趺倒。」不用问都知道绪里是在指谁。他继续补充:「要是之前的我,才不会理那瓶空罐,直接就跑去海扁乱丢垃圾的家伙」 绪里看着有夏月走回来后,对大助问道: 「你当年也像现在这样,跟千莉住在一起吧?」 大助想了一下,才知道这句话是接着方才进行的话题。绪里的口气虽然带着几分笑意.眼神却一点也不温和。 绪里和有夏月都是从外县市来通学上课的,纯则是跟绪里住在同一座市镇里。 大助笑了。他觉得无法隐藏嫉妒心情的绪里很有趣。 「只住了一小段时间而已。」 「啧,光是让她跟你这种双重人佟的家伙住在一起,就够让我担心了!」 「怎么说是双重人佟啊?」 「确实,平时的大助跟放学后进行调查的大助,感觉不太一样。」 有夏月苦笑道: [对了,我还没有看过你的(虫)。大助是第几号的指定者?像我这种无指定的局员,根本无从得知跟大助有关的情报。」 「有没有编号指定都没有意义,只要我待在这座城镇,就不能战斗。」 「阿大,你这样保护得了千莉吗?」 大助对绪里的玩笑话嗤之以鼻,绪里却突然转变表情说道: 「所以」 「嗯?」 「那时候也那个,千莉她」 绪里瞄了大助一眼,吞吞吐吐地低声发问。以平常有话直说的态度来看.这反应相当稀奇 「千莉她也跟现在一样可爱吗?」 大助傻眼,眼睛斗大地望着绪里。 沉默降临在三人之间,随后则是大助和有夏月失笑出声。 「你们千嘛啊?不准笑!」 满脸通红的绪里,各踹了大助和有夏月一脚。他们两人连闪避都顾不得,只是笑个不停。 等到笑意梢退时,肚子已经痛到几乎抽筋。大助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这样放声大笑 [要要不要我下次带相本来给你看?] 「少跟我开玩笑了,王八」 「难道绪里不想看吗?」 有夏月依然带着几分笑意嘲讽着,绪里登时语塞。 「我可不想看大助的照片。」 「你不用担心,我除了在特环的资料中留有一张自照外,就没有其它照片了。」 「为什么?] 「我们都是这样的,特环禁止大家留下过多生活上的痕迹。」 同样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有夏月说道。 绪里带着复杂的表情,交互瞥过大助跟有夏月的脸。 「你们也真是辛苦。」 「已经习惯了。」 大助一边说,一边因为提到照片,而想起以前的千莉。 「啊,不过现在的千莉确实跟以前比起来,成长不少呢!」 听到大助这么说后,绪里似乎联想到奇妙的地方去,他正色问道 「喂,你这种说法很让人介意喔!到底是哪里的怎样成长了?」 「哪里啊」 大助的脑海里,浮现几天前刚到鸭尺町时看到的景象脸立刻涨红起来. 「咦?大助你的脸好红」 「不,没事」 绪里用手勒住别过脸,打算蒙混的大助脖子。 「大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啦!」 「绪里,不要用暴力」 「老实招来!不说的话我就勒死你!」 绪里的眼神非常认真,大助不禁回避他的目光。 「我我不是故意的喔这是意外,或是说被美树算计的 「说!」 「呃她在换衣服的时候,我打开门: 「咦咦?大助,那不就是!」 绪里正经地点点头。 [好,继续。千莉看起来怎么样?」 「呃咦咦?绪里,你这样算是同罪耶!] 绪里用另一只手臂勾住神情狼狈的有夏月脖子。 「你明明也想知道,别装乖了啦!」 「你你在说什么,我!」 「那你就闪远一点!」 「呜」 大助的视线从红着睑的有夏月身上往上一挪,整张脸当场吓呆。 「喂,大助,你可不可以详细——」 「到此为止吧!变态三剑客。」 一道强压怒气的声音从绪里背后传过来。 背对着的绪里和有夏月,紧接着大助之后脸色大变,两个人缓缓转过头,吓得动弹不得。 背对着的绪里和有夏月,紧接着大助之后脸色大变,两个人缓缓转过头,吓得动弹不得。 在他们眼前的是双手插腰、虎视眈眈的砂小坂纯,还有满脸羞红的千莉。 因为今天是假日,大家约好一同出游。大助抢在前来接人的纯,和正在让美树整理头发中的千莉一步,提前出门到跟绪里等人约好的地点会合。 总算齐聚的五个人,走在闹区街上。 为了配合千莉的步调,大家放慢步行速度。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行人从身旁穿越而过。 「好了,要在哪里吃午饭?现在还有店家有五个人的空位吗?」 走在最前面的纯,愉快地东张西望说道。她身穿绣有细致花纹的大衣和短裙,以及一双靴子。胸前挂着在学校也有配戴的十字颈链。 「不对喔小纯」 同样满脸笑容的千莉面向纯,她用右手牵着纯的手,左手则控制着拐杖。千莉的服装和发型在造型设计师美树的巧手装扮下,每天都呈现不同的面貌。今天是穿着棉制下摆的大衣,一头长发则分别绑在两处,以复杂的形式互相交缠。 「变态也能用三个人来计算吗?」 「啊,我错了,用三只来计算他们就很够了!] 「那么.小纯,变态也要吃饭吗?」 「说得也是,他们应该是吃饲料吧?要不要去便利商店买狗食?」 大助三人一脸困窘地走在谈笑风生的两名少女后方。 「可恶,为什么连我也说起来都是大助不好!而且为什么连纯都得请啊?」 「我明明就阻止过你们] 「千莉生起气来是相当可怕的」 结果,五个人到常去的快餐店解决午餐。 用餐的时候,绪里跟有夏月似乎成功博得千莉的欢心。大助却因为坐得比较远完全没有跟千莉说到话,只有被纯偷偷踩了一下脚说:「你去跟她下跪求饶吧!」而已。 离开快餐店后,绪里提议: 「等一下去ktv吧!我先去a几张折价券来,有夏月也跟我一起去a!」 当众人还在一脸疑惑的时候,绪里用眼神指了指大助和千莉 大助虽然不懂绪里的意图,有夏月和纯却马上就明白了。两个人嘻嘻窃笑几声后,便离开大助和千莉身边。 「好啊,我也去吧!千莉跟大助在这里等等,我们马上回来。」 「那我去看一下今天上映什么电影!」 纯在离开的时候,轻轻戳了大助的肩膀说道:「快趁机赔罪吧!] 大助这回总算搞清楚了。绪里是发现大助没有机会跟千莉讲话.才替他制造道歉的机会. 留下来的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呃先坐一下吧?」 「恩。」 大助牵起千莉的手,带她到马路旁边的长椅上。 就算并肩坐下之后,彼此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我说得没有错吧?」 千莉笑着说道: 「绪里真的很爱操心,他好像担心我们的状况。」 她似乎察觉绪里的意图了,但是却一脸愉快。 大助也微笑了,不过马上就转头面对马路,说道 「千莉,抱歉。」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在意。」 [你其实非常不高兴吧还有.请你不要跟土师告状。] 「那我该怎么办呢?」 千莉戏谵地微笑,倒是大助一点也笑不出来。万一这件事情让那个男人知道的话,他很可能会当场枪杀大助 「不过呢嗯嗯」 千莉低下头,一抹红晕微微地浮上脸颊 「不会很奇怪吧?」 「咦?」 [我看不见自己所以如果跟其它女生不一样的话,那就] 千莉想必是经过挣扎后才问出口的红着脸问话的她,语尾已经因害臊而羞不成声了。 大助微笑,稍稍用力握住千莉的手。 千莉终究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当然会在意这种事情吧?大助过去没有注意到,或许是千莉刻意隐瞒这层不安的缘故。 「一点也不奇怪。」 大助说罢,很自然地又想起那白晰的肌肤.不禁脸红起来。 「呃我也不太:应该说其它女生的:我也没看过,但是我觉得,很漂亮] 「」 「啊,我没有好色的意思喔!」 千莉抬头直直向着慌张解释的大助。 少女马上便展露微笑,那是打从心底安心的纯真笑容。 「是吗太好了。」 大助用没有牵着的手搔搔脸颊,从千莉身上移开目光。 与方才不同的奇妙沉静围绕在两人之间。 他们就是找不到话题可说,只是默默地对着热闹的街道。 没多久后,大助看到绪里等三人并肩往这边走来。他们看着大助和千莉,一边笑着,一边交头接耳,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千莉突然说道。 大助望向千莉的侧脸。绪里、有夏月,纯的脚在两人正前方停下来。 「最近老是作恶梦」 「恶梦?」 「大家一个接一个从我眼前消失的梦包括哥哥.还有阿大] 千莉紧咬嘴唇,大助察觉到她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我听见声音告诉我:大家之所以会消失,都是因为我是我的存在消灭了大家] 少女转头面向大助的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是我害的吗?我果然只会妨碍大家」 千莉的不安从牵着的手,紧闭的双唇问明确传递过来。 天生目盲、体质孱弱,以及本人虽然没有自觉,却身为附虫者的这些事实,一定会在下意识之中,逐步侵蚀她的心灵吧光是不知道几时会跌倒的恐惧感,就够让人畏惧的了。千莉虽然讨厌表露软弱的态度,但依她的状况来说,应该连微笑都很困难才对。 然而千莉绝对不会过度撒娇。尤其她对于周遭的感情变化敏锐,又太过善良,想必难以忍受自己替大家增加负担。大助比谁都清楚这些事情 绪里似乎按捺不住,打算开口说话。 大助却率先将自己没有牵着千莉的另一只手,覆在他与千莉交握的手上。 「yocfeel?』 「咦?」 「以前看过吧?我是在学你曾说过喜欢的电影情节。」 那是三年前,大助还在这座镇上时,一起看过的电影内容。内容在描述一名盲眼音乐家一生的故事。美树因为顾虑千莉而提议不要去看,千莉却无论如何都想了解其内容。于是大助和千莉,遗有土师三个人,便一起前往电影院观看。(那间电影院现在已经倒了)千莉很喜欢电影, 因此从小便学习多国语言的听力训练。她特别喜爱多重语音的电影,现在甚至希望自己将来可以 从事翻译相关的工作。 yocfeei? 就算走出电影院,千莉依然哭个不停。当时的大助虽然不知道千莉为何哭泣,却感觉到她的泪水不单纯出自于感动,似乎还夹杂了恐惧与不安。圭吾则握着千莉的手,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轻薄笑容对大助说明 千莉是受到刚才电影中,某一幕的影响而哭泣 将成为主角一生伴侣的人物,握着被孤独与不安击溃的主角的手,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伴侣更发誓会一辈子陪伴在主角身边。 千莉一脸吃惊地抬头面向哥哥,哭声更加了亮。然而泪水之中,已经完全没有不安的感觉。 圭吾发誓会陪在千莉身边。 但是,他现在不在这里,也无法告诉千莉真相。那么大助至少要在他回来之前,好好守住千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守住圭吾和千莉的归宿. [正好相反哦,不管是圭吾或我,我们都是因为有千莉在,才能这么卖力的生活] 大助语毕.察觉到另外三个人注视这边的视线,便露出笑容继续说道: 「我会永远牵着你的手而且不只是我, 千莉身边随时都会有人陪伴你应该感受得到。」 「大家都喜欢千莉。除此之外,还需要其它理由吗?」 大助的一番话渗透少女的心怀,千莉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她终于忍耐不住,悄悄落下泪来。 从圭吾离开身边之后,她应该一直都在强忍吧?斗大的泪水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大助不发一语,静待千莉哭够为止。 绪里一副若有所思般,真诚地凝视千莉:有夏月则露出温和的笑容;纯握住胸前的十字架静静闭上双眼。 一段时间后,千莉擦千眼泪,破涕为笑。那是很有其风佟的纯真笑容。 「谢谢!」 大助也笑了。 「喔,绪里他们总算回来了。」 这番话让三人猛然回过神,面面相觊。绪里急忙说道: 「啊喔!抱歉,我回来晚了。」 看见绪里一脸尴尬的神色,有夏月和纯拼命压抑,不让自己笑场。 五分钟之后。 五个人肩并着肩,研究放在地上的一堆广告传单。 「喂,这家有一个小时的免费招待耶,就这里吧!」 「绪里这个笨蛋!如果要唱三个小时的话,当然是这个打八折的比较划算!反正一定会延长时间.而且这家还有附送饮料。」 「砂小坂也有拿到电影折价券喔,而且便宜三百圆,不过」 「我觉得唱歌或看电影都好。」 「阿大,不行啦!你这样太没主见了对了,我们学校的流行音乐社的演奏会是今天吗?他们之前有发过传单,还特地给我点字版呢!」 路上行人吃惊地回头观望这五人在马路上进行的作战会议。但是除了大助以外的人,似乎都不太在意遭人注目。 「啊不行,不行!他们的音乐太守旧了,那种音乐根本不算摇滚乐!」 「喜欢摇滚乐的基督徒还真是稀奇对了,我带的钱不多,就算去唱ktv,恐怕也不够。」 「啊?那根本不可能去看电影了嘛!」 「嗯看来只能去那里了」 「嗯,我也觉得那里比较好」 大助看到千莉和有夏月都点头.不禁皱起眉头问道: 「那里?」 绪里不耐地说:「又耍去喔?」纯却很司空见惯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谁叫你钱带不够!] 「呵呵,是阿大也知道的地方喔!」 千莉开心地笑着说道,另外三个人也跟着笑望着大助。 千莉伸手拉住一脸疑惑的大助,有夏月则抢先绪里一步,牵起千莉另一只手绪里虽然凶恶地瞪过去,有夏月却满不在乎地一笑置之。 五个人选择往来行人较少的路边,并肩走在闹区里。大助、千莉、有夏月走在前面,而绪里跟纯则跟在后头。 虽然已经知道要去哪里了,但是包括千莉在内,没有人打算告诉大助地点为何。 「对了,绪里,你又跷掉part的集会吧?害我又被找去了!」 纯一边走在马路上,一边瞪着绪里责怪。 「啊你是说昨天的午休吗?那是社团刚好有事啊.不能怪我。」 「你玩足球不是踢好玩的吗?」 [part?] 大助听到后方两人的交谈,发出疑问,千莉马上对他说明: 「就是无障碍生活(lifeinbamier-free)委员会,是小纯夏天时提出的另一种称呼法。虽然还没有受到正式认可,但是学生们几乎都是这样称呼。」 「因为无障碍生活念起来太拗口了,总觉得好像很做作。至于所谓的part,则是搭档(panner)的简称。』 纯一边摆出一个胜利手势,一边说道。 所谓无障碍生活委员会,是摩伊洛学修院、大学附属高等学校独特的生活制度之一。该校接收残障学生,并提倡没有差别待遇的互助合作精神。无障碍生活也就是俗称的part,其实就是为了促进这种风气,而存在的委员会。 虽然大助才转学一周,但是他已经可以明显看出这种制度的实际成效了。 基本上每个班级都会编入至少一位,最多两位残障学生。以千莉的班级为例,除了教科书之外,包括考试时的答题卷等,一定会特别准备点字版本。有夏月班上有一位听障同学,校方则是发给那位学生可以同步显示教学内容的萤幕。 这种制度正是摩伊洛高中可以招收到许多学生的原因之一。另外据说新文部科学省不时会派遣研习员,来视察本校充满实验性的校风。 [竟然想要改变委员会的名字,真亏你想得到」 大助转过头去,就看到纯摇摇手指说道: 「no、no!实际上有个比我还夸张的大蠢蛋。」 「你在说谁啦?」 绪里低声抗议,千莉和有夏月则是压抑声音笑着. 「绪里吗?」 回答的是有夏月。 「嗯,所谓的part,只是决定班级的方针。所以,要跟残障学生一起行动的学伴,是班上学生轮流担任的。毕竟最原始的用意就是要大家互助合作。] 「不过这边这个蠢蛋在加入委员会之后,就在第一次参加集会时提议不要用轮流,而是采取自愿的方法。还说一大堆什么自主性很重要的狗屁理由,说穿了就是想独占千莉。] 「独占咦?绪里,真的是这样吗?」 「我早就说过了,我很讨厌每天换搭档的作法,简直就像踢皮球一样。」 看到一脸惊讶的千莉,绪里立刻辩解。他虽然故作镇定,脸颊却微微泛红,确实很像他会有的反应。 「所以说,以我们班上来讲的话,绪里和纯才会一直陪着千莉罗?」 纯摇摇头,否定大助这番话。 「不,虽然绪里的提议也有几分道理,大家却认为这样一定会让某个特定的人觉得很困扰,所以当时立刻就遭到驳回。不过」 「几天之后却突然又说0k了,但是只限定在我们班上执行。」 「是啊,那时候觉得很莫名其妙到底是为什么呢?千莉,你有听说吗?」 相对于绪里和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千莉则是「嘻嘻」笑了出来。 「有夏月,可以讲出来了吧?」 「咦?」 露出一脸惊讶的,就是有夏月本人 「我偷偷问过老师,只有我们班采用绪里意见的理由。」 「听说有夏月在集会之后,直接跑去找顾问老师商量。表示绪里的提议虽然很难马上实现,但却不是可以忽略的问题。所以就当作实验性质,让他在自己班上实行看看这种方案你是这样拜托老师的吧?有夏月?」 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有夏月身上,他只好别过目光傻笑。 「什么嘛!结果有夏月把最好康的抢去啦!啊?」 绪里用小太保的口吻说道,伸手勾住有夏月的肩膀。 「哟喝有夏月真是帅呆了!原来如此都是有夏月的功劳啊!说得也是,千莉正好也是在那时候会去找有夏月,常常四个人一起玩呢!」 「谢谢你,有夏月。」 「我没做什么啦!其实我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表态才对,所以我觉得绪里真的很了不起。」 「喔有夏月,你这是利用称赞别人的方法,进而抬高自己的身价吗?」 [绪里,你的个性怎么变得这么恶劣」 「绪里,还有小纯,谢谢你们。」 千莉回头送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让两人只能害臊地傻笑。 走了一段路 之后,大助发现自己鞋带松脱,便停下脚步,他要大家先走 「纯,怎么了?」 纯跟大助一起停下脚步。大助抬头一看,发现她正以奇妙的表情看着自己。 「那个大助也是附虫者吗?」 纯唐突地问道。她的口气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充满着顾虑大助的情绪。 「无可奉告。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啊,大助也有着和绪里及有夏月相同的氛围。」 大助绑好鞋带之后,继续往前走,纯也一起向前走去。 「结果,只有我不是附虫者」 [」 「总觉得挺寂寞的,早知如此,千脆连我也」 「不要想这种没营养的事情。」 大助依然面向前方,低声说道。 纯缩了一下肩膀,似乎是惊讶于大助突然改变的口气。 「抱歉」 纯小声回应。但她的表情也只黯淡了一瞬间,没几秒后,马上又露出独特的开朗笑容说道: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也没有办法当上附虫者,毕竟我没有任何梦想啊!要是我跟绪里讲同样的话,他肯定会生气吧?」 「这是当然的」 「大助也有梦想吗?」 纯问道。大助脸上浮现笑容。 「恩,有啊」 纯的眼中闪烁着好奇心,她凑上脸来问道: 「是怎么样的梦想?告诉我吧!」 「不行,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又不会少一块肉!」 「会少啊,因为我是附虫者。」 大助才刚说完,马上捣住自己的嘴。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绝对不可明确表示出自己是附虫者。否则大助就跟刚见面时的有夏月和绪里一样了。 「啊自爆了吧?砰轰!」 纯嘻嘻地贼笑几声。 他们看着走在前方的三人背影。 纯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直视前方迳自说道: 「大助可以问你一件奇怪的事情吗?」 「嗯?」 「大助不会怕千莉吗?」 纯双手紧握胸前的十字架,凝视大助,她的眼眸流露矛盾、挣扎与悲伤交错的神情。 「跟千莉在一起的时候,偶尔绪里和有夏月会突然面露苦色。那应该是千莉造成的吧?」 大助无法回答。 千莉的(虫)会掠夺他人的梦想,但是她那只好恶分明的(虫),却只会对特定人士下手。过去的对象虽然只有千莉的哥哥圭吾和大助,但是她的(虫)似乎也看上绪里和有夏月的梦想了。 「纯会怕吗?」 大助一边反问,一边纳闷自己怎么会提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害怕莫名其妙的(虫)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会害怕被(虫)附身的人也很正常。这样的观念,已经成为一般常识,渐渐建立在人们心中, 纯摇摇头,俯视地面。她那微微可以瞥见的嘴角,似乎正紧咬着下唇. 「并不是害怕,只是偶尔我会觉得,为什么千莉能笑得出来?绪里是因为她才变成附虫者的耶」 大助倒吸一口气, 纯的声音虽然很微弱,甚至听不太清楚但乍听之下,确实是提到千莉把绪里变成附虫者。 如果此话属实的话 纯猛然回神,拾起头来: 「抱抱歉,刚才的不算,当作没听到吧!」 「你说千莉把绪里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可没办法忽视,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那可是重大问题在大助的认知中.千莉的(虫)只会侵蚀他人梦想,但是,如果她跟(原始三只)一样,能够产生新附虫者的话 痛苦的神情在纯脸上闪过,但她马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再度向前走去。 「绪里现在虽然稳重多了,但他在国中的时候相当叛逆。」 大助走在纯身边,默默听她诉说 「他从小力气就很大,就算到了现在,跟他一起走在老家附近,还是会遇到有人躲着他。」 纯笑着陈述,似乎是因为想起什么事情感到开心。 「绪里进入现在这所高中,遇到千莉之后,就彻底改变了他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常常会陷入沉思的状态我想他一定在那时候已经变成附虫者了。当我跑去质问他时,他居然害羞地说『我有想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像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大助大致上了解绪里变成附虫者的原因了。 这跟他担心的状况完全无关。他在安心的同时,也察觉到隔壁这位少女的心情。 「总觉得只有我被留下来,只有我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梦想所以,如果我也像绪里一样变成附虫者」 就在纯说到一半的时候。 人们骚动的吵杂声传人耳旁。 骚动在靠近闹区出口,也就是千莉等三人前进的位置发生 「怎么了?」 大助看了看马路前面,但看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再仔细定眼一看大助整个人傻住。 [!] 首先看到的,是小小的红色光点 缓缓燃烧的火焰附着在一名行人的肩头上,那位行人发现自己着火之后,陷入一阵恐慌,不断拍打肩膀。但是,火却没有熄灭,但也没有延烧的迹象。火焰般的火虫,如同被烧穿的纸张般侵蚀行人的身体。 被火虫附身的行人,因痛苦而扭曲脸庞。接着便像是突然失去力量一般跪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大助脸色骤变,向前飞奔。纯也再叫着「大大助!」后紧跟在后。 大助很快就找到千莉他们。 绪里和有夏月面带痛苦神色,跪倒在地上。千莉则非常困惑地呼唤着他们。 「大大助」 绪里发现大助的身影,抬起头来。一只小小的青色蚂蚁爬在他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上。火点附着在蚂蚁身上,它痛苦地挣扎着。 「阿大?不不好了!绪里和有夏月突然」 千莉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转头面像大助。 「到底怎么了?」 「不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但是」 有夏月面有苦色地回答。他脖子的位置,可以看到同样被火虫侵蚀着的橙色蜉蝣身影。 [] 大助感到双膝一软。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袭击大助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郭公虫「咚」一声地掉落地面。郭公虫的翅膀上,燃烧着点点侵蚀的火焰。 大助眼前一阵昏暗 一开始回想到的景象,是自己变成附虫者的瞬间 过去的回忆就像走马灯般在脑中奔驰。 空无一人的公寓角落。 与土师圭吾相遇。 然后,与杏本诗歌相遇。 与立花利菜相遇,还有与诗歌重逢。 「阿阿大?阿大!」 大助听到千莉犹如惨叫的呐喊,赶紧回过神来。 千莉似乎是察觉到大助的异状,却因为拐杖掉在绪里身边,只好畏缩地伸出双手摸索大助。 然而即使她拼命呼唤大助的名字,却到处都找不到大助。慢一步赶到的纯,则赶往绪里和有夏月的所在位置。 好险,自己的梦想差点就要被夺走了。 环顾周遭,人数虽然不多,但仍有些民众倒卧在地。其它状况外的行人则在一旁议论纷纷 「阿大!大家!」 看着即将陷入恐慌的千莉,大助吸人满肺的气 息。 然后凝视在地面上痛苦挣扎的郭公虫,低声说道: [(郭公),撑下去」 郭公虫的触角倏地撑直起来。 我的梦想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啃光吧? 他告诉自己。 郭公虫起身,毅然决然张开双翅。火虫虽仍然附着在上面.郭公虫却敏捷地爬上大助手臂. 绪里和有夏月吃惊地注视若无其事般起身的大助。 「千莉,别担心,我没事。」 大助抓住千莉的手,将她扶近自己。千莉露出放心的表情.紧紧抓着大助不放。 「太好了。阿大发生什么事了?绪里跟有夏月呢?] 纯握着十字架,一脸担忧地看着这两人。 「千莉还好吗?身体状况如何?」 「其实我一直到刚刚为止都不太舒服.但是却突然] 千莉一脸困惑地回答大助的问题。 倒卧在地的行人们,似乎只是单纯昏过去而已。虽然不至于到致命的程度,但要是没有好好休养一下,应该会因衰弱而无法动弹。 过去以来,千莉的(虫)从未无差别地贪求他人的精神过。 到底是为什么 大助将视线从怀中抱着的千莉移开。 「阿大?」 千莉抬起头。 大助却沉默不语。 不,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的思考完全停止了。 一道小个子的人影映入眼帘。 那是个身穿破烂法衣的人物,虽然因为兜帽遮住的关系而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看到他戴着条银色项链。项链前端原本应该挂着十字架,却因为已经坏掉,变成只挂着一根金属棒。 鸡皮疙瘩布满大助全身,他口千舌燥,甚至呼吸困难。 他依稀可以看见对方在兜帽底下露出的诡谲笑容。 然后,大助听到理智断线的声音。 「纯照顾一下千莉。」 大助不知道那是不是由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等到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将千莉交给身旁的纯了。 「大助?」 以纯为首,四人的视线集中在大助身上。 大助一声不响地冲了出去。 同时,穿着法衣的人溜进暗巷里。 「慢着!」 大助发出响彻闹区的怒吼声,极为洪亮的声音,震得路旁咖啡厅的玻璃喀啦喀啦作响。 他丢下一脸茫然的千莉,奔向法衣人消失的地点。 然而方才的人物早巳消失。他回头察看狭小的巷道,在前方转角处看见黑色的衣摆闪过。 [啧!」 大助反射性的一个箭步,直线穿过巷子。 在尽头处停下脚步。 却没有发现法衣人的身影。 闹区后方像极了遭人抛弃的废墟。因为鸭尺町民众转移至闹区,导致此处人口锐减,政府曾于喧腾时期为了复兴人口而重新开发,却因为计画受挫,导致最后仅盖出一座杳无人烟的鬼城。 阴暗的通道分成四条以上的岔路,大助无法得知方才的人影究竟躲进哪一条。 打算靠着直觉闯入的大助,手臂却突然被抓住。 大助反射性地将手伸进背后的衬衫底下。 「大助,冷静点!是我!」 转过头去,看到绪里站在旁边,大助才放开在衬衫底下摸到的金属物体。 「大助你怎么突然?」 有夏月紧接着绪里跑到大助身边。 大助咬紧牙根,环顾周遭。 「截至目前为止,千莉的(虫)曾经吃过除了我们之外的人的梦想吗?] 绪里和有夏月听到大助的问题,互相对望。 [不,没有吧?而且像那样一口气削弱精神的状况也是第一次。」 「千莉的(虫)好像在刚刚沉静下来了」 千莉的(虫)没有实体。或许有,但是大助没有看过,圭吾也一样 「可能跟那家伙有关,都到这时候了,还想对千莉做什么?」 「你说的家伙到底是谁?你刚刚在追谁?」 「我看到(浸父)了。」 大助的一句话令有夏月瞪大眼睛 「难难道是(原始三只)的?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浸父?原始?那是什么,解释清楚一点好吗?」 [可以生出特殊型附虫者的原虫指定之一,也就是] 大助语带厌恶说道: 「把千莉变成附虫者的罪魁祸首!] 绪里明显地转变脸色,原本以为他是因惊吓而呆住,却发现他的表情渐渐扭曲. [千莉就是因为那家伙的关系,才会受苦的我要亲手宰了他!] [等等一下!(原始三只)中的(浸父),大概一年只会现身一次而已,你没有搞错吗?」 「跟数据所显示的特征一模一样,而且] 「而且?」 [他在笑.那家伙确实看着千莉。] 大助紧握的拳头喀喀作响。 他因为太过愤怒,而感到胸口一阵火热.—— 你以为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头!还有,土师为了隐瞒她的(虫),究竟花费多少心血: 你这家伙竟然敢取笑他们? 大助猛槌墙壁一拳。 「不可原谅只有那家伙,绝对: 「分头找吧!大助,告诉我他的特征。] 「肮脏破烂的黑色法衣,用兜帽盖住脸,身材娇小,弯着腰还有残缺的十字架项链。」 回答的是有夏月,他大概也因为大助的一句话而下定某种决心。他的语气虽然平淡,看着大助的眼神却冷淡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是特环资料里面提到的特征,没有错吧?大助。」 「没错。」 「我们也来找,谁先找到就联络另外两人。」 绪里眼神锋利地说道,大助却制止他们。 「不行。如果发现的话,在我赶到之前千万别出手。那不是一般人敌得过的对手。」 绪里瞄了大助一眼,不答腔,迳自跑了出去。他不顾大助的制止,消失在暗巷的另一端。 「有夏月」 大助回头看看有夏月, 闪烁着冷峻眼光的有夏月小声呢喃着。看见大助皱起眉头,他才猛然回神,露出微笑。不过眼神依旧冷淡。 「大助,我知道不过你应该不能在旁尺町进行战斗吧?如果珍惜自己的梦想.最好还是乖乖听从特环的命令吧!」 有夏月留下这番话后,就往跟绪里相反的方向前进。 大助将手伸进衬衫里,往背后摸索确认那里有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后,迈出步伐 「我会打倒(原始三只)这是我的了断。」 大助的低喃,被吹入巷子里的一月寒风淹没。 2oltheothers 有夏月跑在鸭尺叮南端,沿着河道铺设的道路上。 绪里应该会搜寻车站附近的综合大楼,而大助则多半会前往(教会)之前曾出现过的地方。 既然这样,从大助跟丢的地点来判断,(浸父)在自己这边出现的机率很高。 他停下脚步喘口气,从土丘顶上环顾四周。 然而没有看到疑似(浸父)的身影。 「呜」 眼前一阵晕眩,他按着头部被千莉的(虫)吃掉的梦想.显然多到超乎意料之外。 「啊呜!」 许多回忆在表情痛苦的有夏月脑海中,像闪光一般苏醒。 在温柔稳重的双亲养育之下,度过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 而这样的生活,在有夏月念小学的某一天,在发生某个事件之后彻底转变。 森林已经完全化为一片火红。 年幼的有夏月瞠目结舌,凝视满布于眼前,被闪耀的金色夕阳照耀的光景,他全身染成一片血红,瞳孔映着散落于地面的人体碎片 意外发生在全家出外旅游所前往的热带雨林中。 反政府游击组织为了掠夺物资,竟单方面屠杀旅行团队。旅行团队绝大多数的成员,落入事先设置好的地雷与手榴弹的爆阵中,在连锁引爆后瞬间丧命。唯一得救的,只有躲在双亲背后的有夏月这则重大新闻在日本同样引起热烈骚动,有夏月也成了媒体瞩目的焦点。然而人们很快就厌倦,逐渐淡忘此事。有夏月则被祖父接回去扶养。 我讨厌战争 有夏月一边过着和平的生活,一边在心中兴起某种想法。 善良人们的生命,竟毫不慈悲地遭到剥夺 有夏月不曾对他人提起过往的遭遇,他觉得就算讲了也没有意义.何况自己也很想早点忘记失去父母的伤痛 不,有夏月只对唯一的一个人说过自己的想法和梦想。 「呜呜!」 一位少女的面容掠过有夏月脑海。 距今约一年前,正值摩伊洛学修院、大学附属高等学校入学考试当天。当有夏月考完试,正搭乘公车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时,公车差点在山路与失控的卡车相撞。情急之下,有夏月只好用自己的(虫)防止意外发生。但因为卡车横躺在马路上导致道路阻塞,使得公车也动弹不得. 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坐在公车最后方,跟有夏月相反位置的少女问道 这是让有夏月终生难忘的一刻。 在夕阳余晖的抚照下,少女微笑地盯着有夏月。那是一位前所未见的美丽少女,肩上还停着一只不合时节的瓢虫,有夏月生平初次受到异性吸引。 少女解释自己是从远方前来参加摩伊洛高中的入学考试,原本打算搭乘前往鸭尺町车站方向的公车,却不小心坐错车了。 因为时间很充裕,少女跟有夏月聊了很多—— 这梦想不赖嘛! 少女语气轻佻地夸道,并露出开朗的笑容—— 很棒的梦想呢! 有夏月知道少女的梦想之后,也笑了。 话题中断之后,两个人在公车里面仰望闪耀着金色光辉的夕阳—— 如果能够每天都这样欣赏夕阳,不知该有多好: 少女有戚而发。然而比起夕阳本身,少女眼中所映照的金色夕阳更加吸引有夏月的目光.单是望着她的侧睑,便让有夏月觉得:如果她的梦想能够实现,那一定不是因为受到别人帮助的关系。她跟有夏月正好相反,拥有坚强的意志,像是那种会自愿走在强风之中的人。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够实现梦想。 有夏月表达想要协助少女的意愿,却遭到婉拒。少女说,自己的梦想跟有夏月的梦想互相违背。然而有夏月仍旧半强迫地跟她定下约定—— 能遇见你,真好。 相对于一边握着手说道的少女,有夏月露出苦笑,因为那也是他想说的话。 他想守护这个人 有夏月非常笃定,这个少女有朝一日终能实现梦想。她的梦想也是自己的梦想,所以有夏月发誓绝对要守住她。 但是 有夏月在不久之前,听说那位少女奋战到底而丧命的传言 自从双亲过世以来,他没有哭得这么惨过。 那天绪里跟纯都有事情,所以由有夏月送千莉回家。在这之前,有夏月丝毫感受不到少女已经离世的真实感,只是茫然地接受这个消息。却在回家路上,不经意瞥见夕阳的时候,让他无意间压抑的情绪彻底崩溃。 有夏月,你在哭吗? 千莉发现有夏月牵着她的手在颤抖,于是问道。有夏月却泣而不答,默默流泪。 千莉在有夏月哭完之前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当有夏月发现一滴水珠落到自己手上时,他停止哭泣,抬起头来,看见千莉脸上出现一道泪水滑过的痕迹。 对不起,虽然我很想笑着安慰你但是有夏月在哭的话,我也笑不出来。 于是有夏月在心中立誓 他再也不要承受这种伤痛了。什么也不做,只会哭泣的话,根本无法有所改变。 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守住这位虽然被夕阳照耀着,眼里却无法映照任何事物的少女. 不管发生什么事 他都要守护这个比谁都要善良的女孩 「呜」 有夏月的意识总算渐渐恢复。 注意到脚边滴落的一颗水珠,他才发现自己正流着泪,随即用衣服下摆擦拭脸颊。 有夏月甩甩头,再度开始搜索(浸父). 我一定要守护千莉! 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有夏月依然觉得掌心非常温暖。两位少女带给他的温情.无论发生任何变故,都不会从他身上消失。 有夏月再度奔跑,往某一地点迈进。 他来到河岸边的荒废工厂,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 滑下土丘,穿过生锈的门,进入废工厂腹地内。 里面是问不算小的修车厂,不过早已遭到弃置,内部可以看见因风吹雨打而锈化的汽车。 有夏月穿过高度约达胸部的铁卷门,进入建筑物内部。 [!] 几只比有夏月还要庞大的(虫)阻挡在他面前,这些虫都蠢动着口器,一副想要将有夏月啃食般地低吟着。 「特环的狗有何贵千?是来抓我们的吗?」 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从(虫)的背后传来。 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十几道人影从工厂的四面八方涌现,全都是些年龄、外观没有任何一致性的少年少女。 人数增加了? 在发现多了好几位新面孔后,有夏月的表情显得严肃许多。 「我有话要问大家,不管是多么旁枝末节的情报都没有关系,要是有的话,请跟我说」 有夏月犹豫一会儿之后,如此说道。 眼前的(虫)们立刻似乎因生气而怒吼着,少年少女移动成包围有夏月的状态。有夏月看到一位金发少年从他们之中走出来,不禁变了脸色。 「你在这种时候才想当老大啊?我还以为瓢虫死了之后,你就放心地叛逃到特环去了呢!」 「蜂天蛾!为什么西部头领的你会在这里?:注:蜂天蛾为颜色状似蜂鸟的飞蛾。) 「你这个南部头领太没有担当了,这些家伙当然会不安。」 金发少年蜂天蛾瞪着有夏月,他是个子比有夏月还高,身材健壮的少年。 有夏月低声说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特环是出于利菜的命令,不是我自愿要这么做的。」 「喂,蜉蝣!」 蜂天蛾加强语气,揪起有夏月的衣领。 「不是『利菜』吧?我们的首领是瓢虫就是因为南部头领的你没有抗战意愿,我们西部才因而连带无法动身去救她,才害得她」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因为悔恨而揪着一张脸。 一股贯穿般的痛楚袭向有夏月。 没错,自己没能拯救利菜。但这是有原因的,或许听起来像是单纯的借口,但他确实是为了遵守与利菜之间的约定,才没有出战。 [我没有去樱架市,也是利菜的命令」 话还没说完,脸部便承受到剧烈的冲击。 蜂天蛾将有夏月打到墙上,更掐紧他的脖子。其它伙伴赶忙出面制止.却因为少年的力道太过强劲,没有人拦得住他。 「别让我重复声明!她不是利菜,是瓢虫!」 「肮脏破烂的黑色法衣,用兜帽盖住脸,身材娇小,弯着腰,戴着残缺的十字架项链] 「你说什么?」 「如果有人在这个镇上看过这号人物,请告诉我」 这回是腹部承受冲击,有夏月呻吟一声,前屈着身体缩在地上。 「没有人会听你的话啦!」 [请诉我:有没有人看过?有没有」 虽然有夏月忍着痛苦拾起头来,却没有人回答他,蜂天蛾一脚踹在有夏月的侧脸上。 「呜哇!] 「你这家伙真让人火大!」 金发少年对倒在地上的有夏月连续踹了好几脚。 「加入(虫羽)之后,一次也没有作战过!就算利菜前往进行最后一战的时候.你也不打算去救她!为什么像你这种瞻小鬼会是南部头领?都是你都是你害瓢虫被(郭公)!] 有夏月忍受着痛楚,眼神往蜂天蛾脸上瞥过,看见他正一边流泪,一边猛踢自己,其它伙伴也都彼此抱头痛哭着。 [(郭公)」 有夏月挤出声音,少年停止泄恨的动作。 「我一定会杀了夺走利菜的家伙,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强,我一定会亲手报仇」 有夏月压低嗓音说道,随后抬头望向蜂天蛾,对方正因吃惊而颤抖着肩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作何表情,不过至少没有说谎。不管任何原因,就算连对方的长相都不清楚,有夏月却不打算原谅夺走利菜性命的(郭公). 有夏月缓缓站起身子,环顾周遭。工厂内一片寂静,看来没有人知道有夏月想要的情报。 有夏月满嘴都是血腥味,正当他打算转身离去时,蜂天蛾丢下这番话: 「凭你打得倒(郭公)吗?据情报指出,你在特环是最低等级的无指定者。我看你当初是不想暴露自己很弱的事实,才故意回避战斗的吧?」 有夏月不答腔。除了自己,(虫羽)还有不少负责收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相关情报的人。 「我们西区会接收南区的伙伴,也决定把这座鸭尺町纳入西区旗下,没有人会跟随你了。」 「怎么可以擅自」 「听说东中央分部部长的妹妹好像在这里。我们可以抓她来当人质,然后再夺回(冬萤).当是要在打倒那个难搞的分部长和(郭公)之后动手。」 有夏月睁大双眼。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 「又不是只有你潜伏在特环,这是其它人偶然之间得到的情报。」 怎么可能! 有夏月在心中呐喊。东中央分部长,土师圭吾的妹妹是附虫者这条情报,一直到没有多久之前,都是只有土师圭吾和西南西分部长,以及身为监视者的自己才知道的最高机密,这种情报不可能在「偶然」之下得到。但是,蜂天蛾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 为什么到底是谁? 有夏月内心产生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喊道: 「不可以!」 看到有夏月突然脸色骤变,众人都大吃一惊。 「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根本不需要获得你的同意啦!西部的伙伴早已聚集到这座城市。话说,你千嘛这么紧张?」 [这这样不就是单方面的威胁?我们过去都只是帮助其它附虫者而已,要是这么做的话,特环一定会拼尽全力消灭(虫羽)的!」 「我们的首领都被千掉了,难道还要乖乖躲在角落偷哭吗?瓢虫被千掉了,你一点都不悔恨吗?保护不料瓢虫还不够,你这次还想进一步包庇敌人?] [!] 少年的一番话让有夏月无法承受 难以言喻的痛楚压溃心口。 我—— 我保护不了利菜,保护不了那个 「我想创造附虫者的容身之处」—— 自己很想协助坚决说出这句话的她,这份心情到现在依然不变。 在知道她去世的时候,有种原本相信的一切全部崩毁的错觉。 名叫立花利菜的少女,是绝对不可以死的人物。她眼里的目标. 有着附虫者们的希望。有夏月不只尊敬她,也察觉到自己对她抱持特殊的情愫。 但是战争这无情的死神,却利用名为(郭公)的镰刀,硬生生夺去她的生命。 在这世界上,有夏月最讨厌的就是「战争利菜将许多人从这痛苦之中解放丧命。这件事情让有夏月感到悲痛莫名,他觉得自己被所有事物给背叛。 一名陪伴他哭泣的少女,拯救自己差点因悲伤和愤怒而崩溃的心灵。这跟是不是特环是不是(虫羽)没有关系,也无关乎是否为附虫者, 千莉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分,陪伴有夏月伤心。 「总之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有夏月瞪着蜂天蛾说道:心中的疑惑却不断扩张。 「我才不听你的指示!如果你重视特环更胜(虫羽)的话,千脆就加入他们吧!这么一来.我们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倒你。」 [] 有夏月与蜂天蛾互相瞪视后,咬紧嘴唇,转身背向伙伴。 「蜉蝣,你别忘记是你害死利菜的!」 蜂天蛾从背后传来斥责声,有夏月紧握拳头。 这梦想不赖嘛! 他想起利菜的笑容。 想起利菜率直地称赞自己的梦想,并且说过: 你真是温柔呢如果像你这样的人能够当首领的话.(虫羽)应该就可以维持(虫羽)的样子吧?只要你继续守护自己的梦想 利菜信任有夏月。 自己却没有办法守护她任何一个愿望 而现在的自己竟然想要去保护别人。 「没错我的梦想杀害了利菜」 有夏月心中产生的迷惘,完全没有消除的迹象。 202theothers 圆藤绪里在迷宫一般的鬼城里奔跑着。 这里是过去因为提倡重建计画,而有业者前来进行建设的区域。但是计画却中途受挫,就像手掌翻过来般空无一人了。 绪里来到一片空白的商城街位置,停下脚步。 商店街里只有刚搭好骨架的屋顶和建设到一半的店面,满是寂静 绪里已经在这里绕行超过一个小时,他觉得那个叫做(浸父)的人应该不在这里。此处只有睡在塑胶布上的流浪汉,还有喝酒嬉闹的少年们 「呜] 他突然觉得意识朦胧,不禁按住头部。 应该是被千莉的(虫)吃掉梦想时所留下的后遗症吧?过去虽然体验过,但像今天这样大吃 特吃的状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绪里用手倚着墙壁撑起身体,下意识地笑了。 他看到那些少年们一副事不关己,眼神冷冷扫过自己的模样,想起过往的种种。 说是过往,其实也不过是一年半左右之前的事情,绪里却觉得已经是相当久远的过去了。 这个商城街,就是绪里和千莉第一次相遇的场所。 当时还是国中生的绪里,跟现在眼前这些少年没有两样。不,如果只是在这里喝酒的话.他们还比绪里好太多了。因为当时的绪里,在家乡犯下许多罪行。 过去的绪里觉得一切都很无趣。 他从小就力 大无穷,因此所有事情都会用暴力解决。打倒弱者,逼服对方.甚至组织类似帮派的团体,大剌剌地在镇上晃来晃去。虽然常常被警察抓,但是因为才十五岁.所以事情总是在没有闹大的状况下得以保释。这种处置方式让他的行为变本加厉。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绪里整个人被不耐烦的情绪和无聊支配。在他即将完成义务教育的时期,暴力带给他的喜悦逐渐减少。当他靠力量解决眼前的问题后,不耐烦的情绪反而油然而生。父母放弃矫正他,身边的伙伴则努力想讨好他。唯一以不变态度对待他的,只有青梅竹马的少女砂小坂纯而已。 回想起来,绪里伤害最深的人,或许就是纯吧?他甚至打过没事就爱对自己说教的纯。其它女生也因为纯担心绪里,而对纯敬而远之。偶尔去学校的时候,看到她总是孤伶伶的。 是是谁? 那是国中三年级的冬天。 绪里为了排解无聊和怨气,与当时鸭尺叮带头的少年帮派互斗。却因为同伴背叛,最后落得一个人挨揍的下场。大概是平时积怨过深,所有殴打他的伙伴都笑得很开心。绪里从遭到伙伴背叛的那一瞬间起,就放弃抵抗了 一位跟绪里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在商城街发现伤痕累累的他。大概是从某处迷路而误闯进来的吧?拄着拐杖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教养很好的千金小姐。 少女拐杖的前端碰到仰躺在地上的绪里,脸上带着毫无防备的表情探头过来. 少女天真的举止让绪里一肚子火,伸手推了她一把。 跌倒在地上的少女焦急地寻找拐杖,看到她这副模样,绪里才惊觉少女的眼睛看不见。 绪里心想:怎么会有这么软弱的生物?换成平常的自己,一定会基于戏嘻心态捉弄对方后无情地践踏她的尊严。 少女找到拐杖之后,快步离去,绪里认为她一定是逃走了。 雨滴开始由天空飘落,正当绪里自嘲即使这样冻死也无妨,准备闭上双眼的时候 「叩」,某个东西又碰到自己的头。 对不起,因为没有人肯听我说话我只能自己赶回来了 睁开眼睛,少女就在眼前。 不敢相信。 原来少女是跑去求援不过别说是理会她,甚至没有人愿意帮她通知救护车。 少女的行为虽然令绪里吃惊,但他更讶异于没有人愿意聆听这位软弱少女的需求然后绪里瞬间发现,自己不就是在这类人之中,做得最过头的一个?他不禁呆愣住。 随后,少女做出更令自己吃惊的举动。 她扔掉拐杖,背起绪里,然后在不断绊到脚的情况之下,缓缓向前进。 就算不是因为淋雨降低体力,身体原本就很虚弱的少女,才走不了几公尺便用尽力气。她剧烈的咳嗽,并痛苦喘息着. 但是少女还是背着绪里,继续前进。 助手! 绪里对少女恶言相向,不但取笑少女软弱无力 少女应该感到很受伤吧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即使如此,她还是背着绪里。一边任由泪水滑落,一边被绊到好几次。虽然因为绪里的怒骂而受伤,她却依然踏出步伐。 拜托你住手 再次跌倒之后,她又开始咳嗽。这次咳得非常剧烈,少女的神色显得痛苦万分.绪里着实感觉她也会跟着自己一起死掉。而当这个想法浮现的时候,难以言喻的恐怖感遍布全身。 绪里呐喊。 他挤出所有声音,用尽可能自出生以来都不曾叫过的巨大声响,拼命大喊。 不论是谁都好,他希望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声音,并且救救这位少女。自己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就算死在这里也无妨,只要这个少女能够 绪里甚至没有发现使劲嘶吼的自己正在哭泣。 当路人听到绪里的声音,赶来搭救的时候,少女已经昏厥过去。 绪里出院之后,首先冲到鸭尺町寻找那位少女。 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终于在摩伊洛学修院、大学附属高等学校前发现少女,她似乎是来领入学申请书的。而至此,绪里才感到如释重负。 绪里心想。 我到底算什么? 使用暴力伤害周遭的人.然后被遭人背叛,还被那么软弱的少女搭救. 当他正在自责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喂,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啊? 绪里没有回头,他打从心底领悟到自己的意念被声音强烈吸引着。事后听有夏月诉说,他才知道那个女性叫做(暴食),是传闻可以产生附虫者的(原始三只)的其中之一—— 是刚涌起的梦想耶!你的梦想看起来真美味 若是过去的自己,想必无法回应女人的声音吧?但是现在的绪里,却能够很明确地回答。 我想守护那名女孩。 想保护她远离像自己这种没心肝的人,远离所有可能会伤害她的一切。就算千莉不需要绪里也无妨,不管自己将会受到多少伤害,他只希望在少女找到真正重要的人之前,能好好保护她。 这是绪里心中唯一的愿望。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穿着黑衣的小个子男人?应该是个用兜帽盖住头的家伙。」 绪里甩甩头,保持平常心,向那群少年问道。 少年们相互观望后,咧嘴笑开绪里以为他们会走向他.然而对方只是以盘算的眼神,大胆地上下打量绪里。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 一位少年像进行身体检查般摸索绪里的身体,绪里不动声色地,让少年从口袋中掏出钱包并秀给大家看。 「好啦,少爷的钱包里有多少钱呢?」 「要钱我给,请告诉我,你们有没有看到?」 「啊?」 另一个少年用好战的态度撞了一下绪里的肩膀,绪里比谁都了解这种人。 看来他们没有看到(浸父).绪里叹了口气,转过身子。 「等等,这算什么?」 绪里被抓住肩膀强行转回身子,看到少年们把他那装满铜板的钱包提得高高的.显然是不满意钱包里面的金额。 又是一叹,绪里并不想在千莉生长的这个城市树立太多敌人。先让对方揍个两、三拳之后逃跑,对方应该不至于追过来吧? 正当绪里暗自打量的时候,发现少年们的表情僵住了。 他感到奇怪而回头一瞧。 [!] 异形昆虫的身影,从人烟稀少的商城街各处出现。 是(虫)体型约与成人相同大小的玩意儿,正逐渐逼向绪里。 「是(虫)啊!」 「哇啊啊啊!」 少年们发出恐惧的惨叫声,仓皇逃窜。远处的流浪汉也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道尽头。 虽然目前的日本政府在表面上否定(虫)的存在,不过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在媒体上都吵得沸沸扬扬的(虫)之效应,确实已经成为民众畏惧的对象。大家也暗自认为,附虫者这种人的确存在,并歧视与畏惧着他们。 面对五只(虫),绪里反倒扬起嘴角一笑。他弯腰伸手捡起掉落在地面的钱包,手上冒出一只青色的兵蚁攀附。 「时间算得这么准,看来是针对我来的吧也就是说,你们这些家伙很有可能跟那个叫做(浸父)的有关!」 各式各样外型的(虫),缓缓缩短与绪里之间的距离。 [(碧兵)!」 呼应绪里的召唤,落到地面的兵蚁逐渐膨胀。 犹如全身包覆青色皑甲般外壳的巨大蚂蚁, 立在绪里前方。 「总之,先把敌人千掉吧!然后再慢慢找出本尊来。」 绪里说罢的同时,青色兵蚁往敌阵冲去。 异形(虫)们的战斗开始。 巨大飞虫粗暴地咬着兵蚁,甲虫则从侧面将锐利的足肢趁势戳入飞在空中的蝴蝶,洒下大量燃烧的鳞粉,不过这些攻击却对兵蚁的钟甲丝毫起不了作用。兵蚁用力甩头,反而将巨大飞虫的身体啃成两半。 钻在地面下的蚯蚓,还有蠢动着无数只脚的节肢动物,全都扑向绪里。 兵蚁高速折返,一口咬住突起的水泥地,在将水泥地连同地底中的蚯蚓一起挖出来之后,一个甩头便把蚯蚓扔给节肢动物。 接着是一声巨响。 建设途中的店面彷佛遭到爆破一般倒塌,蚯蚓与节肢动物的身影消失在烟尘中。 兵蚁全身颤抖,仰天长啸。 绪里即刻感受到心中好似有某种东西掉落,类似无力的感觉袭向自己,他的脑袋一阵昏沉。 但是绪里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碧兵),尽量吃吧!我的梦想可是一点也没有减少喔!」 兵蚁以压倒性的强悍打倒其它的(虫),它的破坏力丝毫不见衰退倾向。 只要千莉还在,我的梦想就不可能消失! 单方面的屠杀转眼间在绪里眼前进入尾声。 但绪里也在同时刻察觉到情况有些诡异。 「本体不在?」 呢喃着的绪里眼中,完全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虽然有(虫),却没有看到身为宿主的人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绪里惊讶的时候,五只敌人已经在转瞬间被(碧兵)击退。体液四处散落的(虫)们.如溶解在空气中般消失。 [!] 绪里感觉到一股气息,抬头望去。 巨大的甲虫正朝自己坠落下来。 [(碧兵)!」 青色兵蚁纵身一跃,在空中咬住甲虫,往一旁的地面扔去。 巨大甲虫约有(碧兵)的三倍大。兵蚁从侧面一口咬住发出咆哮,打算扑向绪里的甲虫。 原本以为双方是互相拼劲而动也不动,甲虫的身体却被缓缓抬起 兵蚁甩头,咬着甲虫撞击地面好几下,如同地震般的震动摇晃着商城街,甲虫部分足肢的外壳则悲惨地散落一地。 某个东西「咚」地一声倒下。 一个穿着怪异的人待在空屋的暗处,对方以茶色大衣覆盖全身,头上戴着足以遮住脸部的巨大防风眼镜。 绪里走近倒下的人身边。 「丝?」 穿着大衣的人物,全身缠着大量疑似透明丝线的物体。绪里伸手摸了一下.那些丝线便像光晕一般消失。 对方头上的防风眼镜在倒地的时候碰到而脱落,微微睁开的双眼就像死去一般浑浊。绪里看到完全失去情感的人物,不禁感到一阵寒颤。 应该是绪里打倒的(虫)的宿主吧?他还有呼吸的迹象,表示还活者.只是像个人偶一样面无表情,动也不动。 这是缺陷者。 自己的(虫)遭到杀害的附虫者,会变成失去情感和梦想的「缺陷者」。缺陷者甚至没有自我意志,只会听从他人的命令。这样的下场,实在不能算是活着。 绪里听到兵蚁的咆哮声,回过神来. 绪里的(虫)以落差极大的强悍力量,歼灭所有敌人。 变成附虫者之后,绪里每次看到自己的(虫),都不禁联想。 自己其实只是只爬在地上的渺小蚂蚁。 但他还是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份心情,所以才挺身而战,也只为此而战。 他的下场,不是跟眼前这个人一样变成缺陷者,就是被(虫)吃尽梦想而亡。 但是,不管下场如何,绪里都已经有所觉悟。为了守护千莉而战,自己变成怎么样都无妨。 但是—— 绪里脑中浮现从小就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纯。 那位少女长久以来从未改变态度,总是担心着不断树敌的他,绪里知道自己一直对她的好意视而不见。 无视她的制止,不顾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的她,而且还假装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意。 纯是如何看待一直保护着千莉的绪里的? 过去以来,纯一直相信那个无药可救的绪里,那么绪里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绪里吐露雪白的气息,瞪着自己的(虫),但遗是找不出任何答案. 2b3大助part6 大助走出闹区,来到城镇的郊外地带. 他正准备前往之前情报提过,(教会)曾出现的场所。虽然他在来到鸭尺町之后,马上就去那里采查过,不过当时什么也没有发现。然而大助现在也没有其它线索可依循。 [(浸父)」 大助一边跑,一边紧握拳头。 愤怒之情在他心中盘旋不去。 (浸父)将身体原本就很虚弱的千莉变成附虫者,导致土师为了保护她,不得不进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浸父)就是让这对兄妹深陷痛苦之中,未来也将面对威胁的浑球.所以大助绝对无法原谅(浸父)。 一阵风呼啸而过。 大助用手臂遮住脸庞,以挡开因风扬起的尘埃. 他再度抬起头来,发现周遭弥漫着一股奇妙的氛围。自己置身于类似漂浮一般的感觉之中, 原本还听得见的风声跟脚踏车声陷入完全的静默。 周遭的光景还是原本就很寂寥的住宅区,但感觉却仿佛置身梦境 大助往旁边一看,瞪大眼睛。 之前明明空无一物的空地地面上,出现一栋奇妙的建筑物。 广大的腹地中央长出一棵树,树的后方伫立一栋尖屋顶的黑色建筑物。建筑物的屋顶上面立着一根棒子,棒子上头已经折断,什么也没有 响亮的钟声回荡四周。 声音像是波纹一般响彻住宅区,再如同渗透到空气中化开周围立刻像是遭到恶性污染.围绕在大助身边的空气增加令人厌恶的感觉。 大助神色转变,将右手伸进背后。 「这是在引诱我吗来得正好!」 从配戴在衬衫里的枪套中,抽出手枪与防风眼镜。 将冰冷的防风眼镜戴在头上,这是发配给所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共通装备虽然它大到可以遮住整张脸,但因为是以特殊轻合金制成,所以重量很轻。还有,这个防风眼镜备有各式各样的机能。 转动耳边的频道器,防风眼镜表面出现「nocked/字样,看来,无线通讯因为某些原因遭到妨碍。 取出行动电话,看一下萤幕上方,果然显示「没有讯号」的字幕。 [」 大助毫不迟疑地走进(教会)腹地内。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自动手枪的保险。再次触碰防风眼镜,上头显示出「rec」等字。进入备战状态之后开始录影,是东中央分部的义务工作。 绕过无视季节生长的茂盛大树,进入大门敞开的(教会)内部。 大助才刚踏进里头,背后的大门便猛力关上。 钟响再度从上头传来。 建筑物内部的设计相当落伍,木制长椅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墙壁则包围在这些椅子外侧.墙上挂着点燃的蜡烛。 四面无窗的教会,正面有着一座空荡荡的祭坛原本应该摆设神像的位置空无一物,点在两侧的烛火摇摆不定。 [竟然会有罪恶如此深重的人啊] 声音 第三章 3.oo大助part7 大助和绪里的视线,沿着体育馆外围移动着。 他们正看着手牵着手,穿着体育服奔跑着的千莉和纯。 「千莉好可爱哟」 绪里迷恋地说道,他坐在地面 「嗯,说得没错。」 大助露出苦笑,随意答道。 将头倚靠在双手环抱的膝盖上,一脸幸福模样。 今天的体育课,男生分成两组打篮球,女生则是利用周围的空间慢跑。 大助和绪里在等待轮到自己那组之前,先在舞台上休息。在球场内来回穿梭的男生之中,可以看到有夏月的身影。体育课基本上是两个班级一起授课,大助等人和有夏月的班级正好同组。 「喂,今天放学后去买点东西吧!正好校外教学也快到了。] 「嗯,好啊!」 大助同意绪里的提案 闹区那场骚动已经过了三天,下礼拜就是校外教学。 原本预定前往的历史古迹因为正在进行整修工程,所以老师利用今天早上的班会,通知大家地点变更的消息。新目的地是樱架市,教学内容是让学生们进行都市观摩。从原本无趣的古迹之旅,变成包含在近代主题公园内自由行动的都市观摩,让学生们非常期待。但大助很清楚,这一定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向学校提出某些要求所致。 [] 千莉虽然跑得比其它学生慢很多,却依然卖力奔跑。大助看着她. 心中产生复杂的想法. 现在的话,应该可以告诉她土师的状况了吧? 千莉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大助有衣服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且应当转达圭吾的心意让千莉知道,那是圭吾赌命托付给大助的心意。 可是大助却很不安。 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千莉最近的身体状况有好转的迹象 的事情。大助却不知为何,觉得千莉越是健康,自己就越是是不安。 现在该告诉她真相吗?或者不该告诉她?大助迷惘着。 「喂,大助,挥个手吧!」 被绪里敲了一下脑袋,大助回过神来。 千莉大概是从纯那里听说大助他们正看着自己,她面向这边,轻轻挥着手。 大助和绪里挥手致意后,两位少女相视而笑。察觉到这件事的有夏月,也在球场上微笑着。 绪里露出戏嘻的笑容,面向大助。 「千嘛,在想事情啊?」 [不只是觉得,这里待起来很舒服。」 大助苦笑回答。 实际上是如此,这个小镇非常和平,时间也感觉流逝得很缓慢。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这平稳的分分秒秒,都相当珍贵。 绪里笑了,他再度望向千莉,小声说道: 「因为千莉在这里啊!」 他说得没错,不过不只是这样。现在,千莉的身边有绪里等人陪伴,而大助也是其中之一。 以千莉为中心生活着的日子,是非常温暖而舒缓的。甚至会因为过于舒适,而让自己觉得这里就是容身之处。 但这里对大助来说,却不是可以留下来的地方。他有该做的事情,还有一位少女正等着他。 「绪里上次聊到的那件事」 大助转头望向绪里,而绪里似乎已经猜到大助想说什么,立刻答道: 「我不会有事,如果千莉必须到樱架市的话,我也会去,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语气中充满肯定的决心。 「反正特环多半已经知道我是附虫者了。既然如此,我就加入特环,然后继续守护千莉。」 大助对绪里和有夏月,遗有纯说过,特环要利用校外教学的机会移送千莉的事情。 但是他也没有料想到还有一个监视者盯着千莉,并对自己竟大意到没有察觉此事咋舌—— 请注意周遭. (c)的忠告一点也没错,本部的监视者除了监视千莉之外,应该同时也监视着大助。在追踪(浸父)的时候,监视者跟着千莉,而不是跟着大助这件事,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对方应该已经察觉绪里是附虫者了,既然这样,他应该会在不久后遭到处置。不是被抓到之后送进隔离设施,就是宣誓效忠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绪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已经决定要进入东中央分部,与千莉一起留在樱架市。 有夏月则还在迷惘。身为西南西分部局员的他,将会在此次任务之后解除监视职务。他已经接到下一项任务了,所以继续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很高。 然后,纯 「那家伙纯可能会恨我一辈子吧?我给她找了一大堆麻烦,最后却用这种形式道别」 绪里以半开玩笑的口吻笑道。 当绪里表示自己有意前去樱架市的时候.纯没有说半句话她只是静静地紧握住胸前的十字架而已。 [这下我们就要四散了。」 或许是为了掩饰落寞吧,绪里淡淡地说着。 大助微笑说道: 「又不是说一辈子都见不到面。」 「也对。」 然而绪里的回答似乎另有所指,显得有些生硬。 「我看她好像有点累,不要紧吗?」 大助和绪里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都抬起头来。 脖子上贴着纹身贴纸的少年,弯下腰来窥视两人的脸庞他是同班同学金成洋一.洋一指着体育馆里的某处。 「我在说土师同学。」 大助他们往洋一指示的方向瞥去.看到于莉正站在那里喘气. 「千莉!」 纯用手示意,制止两位少年站起来,应该是表示「没问题看来千莉只是因为疲惫,休息一下子而已。 「觉得有点羡慕呢」 洋一凝视着千莉,微笑说道: 「土师同学身边总是有许多好人聚集在一起.每天似乎都很快乐。」 「有吗?」 洋一扬起嘴角,对苦笑着的大助说道: 「我想,帮助土师同学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光这样就让我很尊敬圆藤同学和药屋同学.班上其它人应该也都这么认为。」 贴着纹身贴纸的少年,口气完全没有消遣大助他们的意思。稳重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然而绪里似乎不太满意他的态度, 「这也没什么好特别的啦!」 说罢,别过脸去. 洋一脸色一沉,说了句「是吗?抱歉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之后便离开. 「绪里?」 「我就是不太知道要怎么跟他相处。」 [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吧?我刚转到班上来,绪里不理我的时候,他也是笑着跟我说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他可能他人太好了点。我会觉得那种类型的人很难沟通,不过这样讲对他满失礼的吧?毫无理由就躲着人家,证明我根本就没变。] 大助看到绪里蹙起眉头,笑着说道: 「我大概猜得到他是怎么看你的,绪里就像只放养的猛兽。」 「喔?那是什么样的人呢?」 「好痛,好痛啊啊!就是这种人!」 大助的脑袋被绪里用蛮力一把抓住,痛得拼命挣扎,千莉和纯则在此时走向他们. 「啊绪里在欺负大助!你这样是现行犯喔!现行犯!] 「咦?绪里欺负阿大?不可以啦!」 [这只是身体接触而已!大助,你说是不是啊?] 「痛痛痛痛,你怎么 加强力道了啊?这摆明是在威胁!] 有夏月跑到嬉闹的四人身边。 「绪里,大助,换你们了。] [好.] 绪里站直身子,大助则从口袋掏出行动电话,交给千莉。 「抱歉,千莉,帮我拿一下。」 「咦?恩。」 「你真是的,还把行动电话拿到这里来。」 大助跟绪里一起往球场走去。 但是千莉马上叫住他: 「哇哇哇阿大,好像有电话耶!」 「咦?」 [五郎丸佟子?哎呀呀?大助,这应该是女人的名字吧?」 「佟子小姐?」 大助急忙从千莉手中接过电话,上面确实显示佟子的名字。 「有夏月,抱歉!代替我上场一下!」 「什么?哪哪能代替啊?」 丢下一脸困惑的有夏月,大助奔出体育馆。他走出门口.来到通往更衣室的走廊之后,按下通话按钮。 「喂喂,佟子小姐吗?」 『大助啊啊!』 大助听到佟子这个已经耳熟能详的哀求声,用力叹了口气。 [看来申请允许我战斗的许可没有被批准吧?」 『完全不行啦!而且我反而被骂了。他们说我这么强硬地想申请许可.是不是别有企图?』 「所以你就乖乖让步了佟子小姐,我拜托你振作一点好吗?」 『呜呜,不要连你都骂我嘛!』 大助感到一阵头痛,顺势按按眉心。虽然现在想这种事也于事无补,但他还是不懂,土师为什么会选择佟子当接替的人。 「我知道了,关于这件事情,我回头拜托(c)看看好了。还有,如果跟其它分部的熟人联络上.说不定会有人愿意过来东中央分部。虽然可能性不高]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佟子语带沮丧,想必她也对自己的徒劳无功感到气馁。 说来土师原本就是用强硬的手段才维持住目前的势力状态,现在大助脱离战线.加上主力局员尽失,就算换一个不像佟子这般没用的人.也很难防止东中央分部崩溃。 「土师呢?还是老样子吗?」 『似乎是的,』 「似乎是佟子小姐,你还没有去看土师吗?」 是有夏月。大助停止思考,抬起头来。 「咦?不是要你代替我了吗?」 「我跟老师说大助身体不舒服,到保健室去了。反正人数这么多.也不见得需要我刚才那通电话是东中央分部的人吗?」 「是啊,原则上是我的上司打来的。」 大助说罢,正打算回体育馆时,被有夏月拦住 「你还是先不要回去比较好,千莉和砂小坂一定会胡乱猜测你到底跟谁讲电话。」 [那我就跷头好了」 小声地叹息回应后,大助蹲下。有夏月则向下凝视着他。 「有夏月?」 [都个,问你一个怪问题。」 「恩?」 「大助是隶属于东中央分部吧?那你认不认识(郭公)?」 有夏月的表情很微妙,并紧握着拳头,感觉是经过挣扎后才敢发问的。 大助想了一会儿,反问道 「怎么会想问这个?」 [啊,呃因为我很尊敬他。火种一号附虫者,我想应该是强到难以想象的人吧?] 有夏月别过目光说道,大助却回以一个不屑的笑容。 「我认为你别尊敬他比较好,确实,在只听得到传闻的地方应该会有人崇拜他。但是在中央地区的分部,几乎所有人都讨厌他。」 「他是怎么样的人呢?」 「差劲透顶的家伙。」 大助扔出这句话。 [只要为了守护自己的梦想,那家伙什么事都千得出来。他过去曾经将难以计数的附虫者打成缺陷者没错,就算对方是跟他拥有同样梦想的附虫者也一样] 有夏月大概以为大助之所以揪着一张脸,是出自于厌恶之故。他咬紧嘴唇,继续追问: 「可是,听说他在上次的战斗中打倒(虫羽)的领袖。」 「瓢虫」 大助压低声音呢喃,有夏月挺出身子问道: 「大助也参加战斗了吗?那你是不是亲眼目睹(郭公)打倒瓢虫] 一阵痛楚掠过大助胸口。 脑中浮现断气之前的瓢虫立花利菜的面容。 [我果然挺无情的.虽然我去过医院好几次了,却总是不敢去看他究竟是为什么呢?哈哈哈] 佟子发出显露疲态的千笑声。 [啊.不过,我一定会守住(冬萤)!石卷先生也说过,她是现在东中央分部的命脉!确实.如果失去秘种一号的她,我们现在的战力跟小小的地方分部就没有什么两样了,而且——] 佟子拼命解释道: 『要让本部把那么普通的女孩子带走,老实说我不太愿意——] 大功睁大眼睛。 [不,其实呢我知道她对特环,还有对附虫者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该怎么说?我不太会解释我还不太了解附虫者对特环的官方说法也没有什么概念可是她看起来真的跟普通女生没有两样。我这样无能又没有危机感,果然不太好吧?啊哈哈,我真的很没用。』 大助笑了,握着行动电话的手,很自然而然地加强力道。 「谢谢你,佟子小姐。」 [夷?] 「能不能麻烦你再去采望一下诗歌呢?」 [下次我会带蛋糕过去,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喔!虽然很贵] 大助听完佟子带着几分喜悦的声音之后,结束通话。 若要说佟子这个人很神奇,她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女性。虽然她总是只会注意到眼前的事物,却能在不知不觉中,比任何人都贴近事物的本质。之于土师也是一样,土师基本上处于被敌人团团包围的状态。佟子看起来虽然像是被土师的敌人打退,实际上却一直待在土师身边。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大助一边苦笑,一边小声抱怨,他心中有股微妙而不搭调的感觉在逐渐膨胀。 有点奇怪。 这次的任务充满奇怪的现象,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虫羽)竟然知道土师圭吾的妹妹是千莉这件事。有关她的情报,就算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当中,也算是最高机密事项之一。 但是(虫羽)确实得到千莉的情报了,而且特别环境保护局本身,也很清楚他们掌握到与千莉有关的消息。这可不单单是泄漏情报而已,而是其中一方有内好或者可能是其中一方积极地提供情报给另外一方。 还有,袭击绪里的神秘(虫)们也是,调查变成缺陷者的人物情报,才得知原来他是已失踪的西南西分部局员之一。详细的调查,现在还在持续进行中。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一个穿着体育服的人影,走到思考中的大助身边。 在大助怀里断气的她,却是一脸安详,甚至让人以为她是笑着死去的。然而她的笑容不但没有拯救大助,反而在大助身上留下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那果然杀害瓢虫的就是(郭公)了?」 有夏月的声音变得低沉许多,低着头的大助无法得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没错,除了(郭公)以外,还有谁能打倒瓢虫?」 大助流露自虐的笑容,站起身子。 下课钟声响彻校舍。 第四章 4·oo大助pan8 早晨的旁尺叮,一如往常地没有什么乘客· 照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大量摩伊洛学修院、大学附属高等学校的学生下车的时间带。今天早上也是这样没错,但实际上的学生数量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一左右·一年级因为今天举办校外教学的关系,要自行前往转搭新千线列车的车站集合。 就读摩伊洛高中的学生,大半是从外县市通车就读。与走出车站的学生人潮行径路线相反的.只有背着波士顿包的大助,和挂着小肩包的千莉。 大助站在车站出口,回头观望旁尺叮。 与他牵着手的千莉也停下脚步,一脸狐疑地面向奋。 「阿大,你怎么了?」 「千莉喜欢这个城镇吗?」 大助眺望着城镇,问道。 蕴含着早晨寒气的旁尺叮,依然散发着某种寂寥的气息。虽然可以听到行人的吵杂声,以及 车辆的排气声,但围绕整座城市的寂静感却更胜一筹。 千莉歪头不解,但还是投以一个纯真的笑容说道: 「恩,喜欢哟!」 「是吗?」 两人肩并着肩,眺望鸭尺町一段时间。 先转过身子去的是千莉。 「差不多该走罗!电车要来了,」 大助看了城镇最后一眼,用力握住千莉的手。 「嗯,走吧!」 几小时之后,大助跟千莉将会抵达樱架市。到了樱架市之后.千莉会与校外教学组分开性动.并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关系人员接收。 大助虽然透过佟子听到不少坏消息,但是只要平安抵达樱架市的话,千莉便会纳入东中央分部的管理之下,大概暂时不会让她回鸭尺町来了。 还有,抵达樱架市之后,大助就必须向千莉说明一切真相。包括她将被收容在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机构之下,还有她自己也是附虫者的事实。这对千莉,还有对大助来说都是很痛苦的决定。她能够接受真相吗……? 大助和千莉互相握着手,踏入鸽尺町内。 在每站停车的平快上摇了几十分钟之后,两人抵达有新千线列车停靠的大站。穿梭月台后,前往指定的集合位置。来到指定位置附近,便可以看到许多穿着摩伊洛高中制服的学生。 负责引导的老师们分散各处,指示学生前往集合地点。顺着他们的指示前进,最后来到一个被摩伊洛高中制服填满的地方。 「哟!」 「早啊!」 [这样就全体到齐了。」 绪里、有夏月和纯已经来了。因为只是两天一夜的行程.所以大部分学生的行李都很轻便.只有大助和绪里抱着比其它同学稍微大一点的行李。 「早啊!」 大助和千莉异口同声说道。 五人齐聚之后没多久,引导的老师们便率领学生移动。校方安排学生以每三个班级为单位,搭乘前往樱架市的新千线列车。大助的班级和有夏月的班级同样都是搭乘钻石车厢。 来到月台,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坐上新千线列车。 五人也在老师指示之下踏进车厢。他们坐在临时增设的第六节特别车厢,正好是整列新千线列车的中央位置。基本上可以自由选择车厢内的座位,五个人便坐在比较相邻的位置上。 「唔唔,我真的很怕搭乘交通工具·」 从旁边走过的同班同学金成洋一无奈地说道.大助不禁苦笑。 「你去跟车掌拿一下晕车药会比较好。」 「恩——我会照做的。」 洋一微笑后,往前面的座位走去· 大助等人在车厢中间的位置停下来,千莉和纯坐在同一列,大助和绪里坐在走道另一边的位子上,有夏月则一个人坐在大助和绪里前面,并旋转椅子,跟大助等人面对面坐着。 「感觉有点紧张呢…到了樱架市之后,阿大要当我们的导游喔!」 愉快地抚着胸口的千莉,脸色出乎意料明亮。四个人看着她,也跟着露出笑容· 大助从口袋取出小型无线耳机,戴在一边耳朵上。那是个有着透明色耳挂,看起来就像是流行随身听耳机一般的机械· 绪里看到耳机问道「这是什么?」大助只随口敷衍「我想听一下音乐。」不光是大助,连有夏月也戴起几乎一模一样的装置。 这当然不是随身听用的耳机,而是小型的高性能接收器。它能够与收纳在包包里的防风眼镜连结,接收无线电情报。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校外教学,但对大助和有夏月来说,却是一项重大任务·目前无法保证,在抵达樱架市之前不会发生任何状况。 车厢稍微摇晃了一下,便开始缓缓加速。 有夏月将藏在手中的小型麦克风靠近嘴边。 『任务开始。』 大助的耳机里出现有夏月的声音。 『东中央分部代理部长,五郎丸佟子收到。任务嘎啊!……好痛,咬到舌头——』 『东中央分部长助理,石卷喜久二收到。任务开始,我将支援分部长。』 这次将千莉护送到樱架市的任务,是由东中央分部和西南西分部联合执行。但是为了统一指挥系统,所以将指挥权交给东中央分部,佟子和石卷会在樱架市第一时间确认任务的经过情形,而抵达樱架市,将千莉交给相关人员之前这段时间,是大助等人的管辖范围。 「大助……这个人…:真的是东中央的……?」 有夏月皱皱眉头,对大助投以怀疑的眼光。大助红着脸,别开视线· 表面上的指挥权是在佟子身上,但实际上应该会由石卷发号施令吧?佟子和石卷应该也讨论过这件事情了。 不论如何,剩下的工作就是等新千线抵达樱架市。大助注视坐在另一边的千莉,她正和用手 指着窗外的纯快乐地谈笑着。 大助的眼角瞄到洋一站起来,应该是像之前说到的,打算去找车掌拿晕车药吧?只见他跟老师报备之后,便穿过连接前方车厢的自动门。 「喂,大助,樱架市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绪里面向窗外问道。 「嗯——是怎么样的地方啊……我想除了人有点多之外.应该没什么特殊之处.] 「是个都会吧?我有去过一次。」 「是喔。」 绪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有点微妙。大助不让其它学生听见.小声地问他道. 「绪里,你有跟父母讲过要来樱架市吗……」 [完全没说,事后再联络一下就可以了,这样对彼此都方便。」 [] 「喔,别这种脸啦,我很期待到樱架市呢!毕竟要真正守护千莉,是从现在才开始.] 绪里说完后,扬起嘴角笑开,他的表情里面没有任何迷惘。 「嗯,是从现在开始!」 「没错!」 有夏月微笑,大助也点点头。 「到了樱架市之后,我会对于莉坦承一切。] 相对于大助的奇妙表情,绪里和有夏月则依然笑着.互相点点头. 「千莉一定不会有事,因为我们会陪在她身边·」 「我想她会大受打击……但是她应该也知道我们会陪着她。」 […谢谢。」 纤细的手臂从微笑着的大助背后冒出。 「哇啊!」 「你们三个男人在这里悲情个什么劲儿啊?准备开始第一场零食宴会啦!」 纯一把勾住大助,满脸笑容地插嘴进来。她的脸 贴在大助旁边,让大助一脸羞红。 「啊,纯……!等一下,你的脸靠太近——」 「绪里!把你昨天买好的东西交出来!就是那些宴会零食包!」 「啊?笨蛋,那是今晚的重头戏耶!你讲话的口气也太差了吧?这样算是基督徒吗?」 「罗唆,还敢顶嘴?来,千莉也一起来叫他交出零食吧 「交出来——交出来——] [恩——有了,有了,是这个吧?」 「啊,混蛋有夏月!别擅自打开我的包包啦!」 不消几分钟,大助们的座位就变成小型宴会场。千莉坐在有夏月旁边.纯坐在原本座位的扶手上面,大伙围着零嘴嬉闹。 当班导师第三次指责他们的时候,有夏月怀中的行动电话响了。 「啊,一定是有夏月的马子!绪里,你去压住他!」 「为什么要我去压住?」 「说到女朋友……阿大,之前打电话给你的“五郎丸佟子”是谁啊?」 「咦?佟子小姐是——等等,为什么在『说到女朋友』时提到她啊?」 有夏月在一旁掏出行动电话,看到萤幕的时候,整张脸为之冻结。大助并没有漏听有夏月喃喃说出的「蜂天蛾」三个字。 四人看到他的样子,同时停止喧闹。 「我失陪一下。」 有夏月离开座位,迅速往自动门走去。 纯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说道: 「哎呀……?难道是我害的?」 「纯,你这笨蛋闹过头了啦!」 「抱歉。」 纯面对绪里的责怪,只能低头道歉,千莉担心地抓住纯的手。 大伙安静地等待有夏月回来,过了一会儿之后,有夏月的声音传进大助耳里· [大助。] 大助抬头一看,发现有夏月正在自动门后方看着他,有夏月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神色。 看来状况非同小可,大助站起身,往他那边走去。 穿过自动门,来到有夏月身边后,他立刻开口说道: 「情况可能有点不妙……不,是肯定不妙,该怎么办] 「有夏月,冷静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大助的提问,有夏月只是一脸沉闷,默不作声。 「喂,有夏月?连大助也在……怎么了啊?」 正当绪里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 三人的脚步晃了一下· 尖锐的金属声震荡耳膜,这是新千线列车摩擦铁轨的声音。 「呜——] 大助等人失去平衡,急忙伸手按住墙壁支撑身体。 学生们听到突然响起的金属摩擦声后开始骚动,然而列车只摇晃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安静。 「刚才那是什么?」 有夏月在皱起眉头的绪里旁边,一脸严肃地将麦克风拿到嘴边。 [(月姬)向分部长紧急报告,在移送(火巫女)的列车后方产生不明震动,现在将前往确认状况.另外] 有夏月像是难以启齿般停了半拍,咬着嘴唇· 「另外……虽然并未确认,但很有可能是(虫羽)进行的偷袭行为,请尽速派遣援军。」 大助瞪大眼睛。 [(虫羽)……?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但有夏月只是沉默地注意后段车厢,没有回答。他握着麦克风的手 『咦?啊?你说的(虫羽)是那个……?』 看起来正微微颤抖着。 [石卷收到,我会联络新千线驾驶,请他减速。(月姬),请尽快确认目前状况。』 「了解。」 有夏月转身,打算往后段车厢过去,绪里却抓住他的手臂。 「有人觊觎着千莉,那些家伙可能会攻过来。」 大助代替有夏月回答。他一边对绪里说明,一边用逼问的表情面对有夏月,但是有夏月却痛苦地揪着一张脸,没有回答。 「觊觎千莉……?」 紧张的声色传进大助的耳机里。 [无法联络驾驶。虽然确认车辆已经减速,但是车站那边表示,自动运行系统被切断了。』 对于这项情报,有夏月表现得比大助更为惊讶。 「怎么可能……蜂天蛾明明说(虫羽)要从后段车厢进行袭击动作——] 有夏月说到一半,才惊觉自己说溜嘴,连忙捣住嘴巴。 「也就是说,是不同于(虫羽)的人做的?」 大助向有夏月问道,现在没有时间追究有夏月为什么能确切知道(虫羽)会袭击的消息。既然他知道(虫羽)的动静,那就只能够相信他, 有夏月虽然支吾其词,但还是点头说道: 「如果驾驶真的出事的话……那应该不是(虫羽)做的。」 大助开始思考。 ——除了(虫羽)之外,到底还有谁觊觎千莉? 如果(虫羽)是为了要向打倒他们领袖的东中央分部报仇.那找上分部长的妹妹也是合理。 但是,大助想不到还会有谁想危害千莉。 脑中虽然瞬间闪过(浸父)的影子,不过这也只是推测而已。 三人沉默了一阵子。 最先开口的是绪里,他扬起嘴角一笑,轻松说道: 「想再多也没有用,我早就料到,迟早有一天会遇到这种状况。」 绪里的手「咚」地拍了有夏月的胸口。 「我到前面去,有夏月去后头。」 […嗯,绪里,你要小心。」 绪里和有夏月都下定决心,互相点头示意。 「我也——」 当大助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不行。」 「大助,不可以。」 绪里露出一个戏谴的笑容给语塞的大助。 「我们约好了,你要实现你的梦想,如果违反命令.一切不就泡汤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这种事情——」 [大助,不可以!』 佟子慌张的声音响起。 『我马上会派援军过去!所以请你忍下来] [药屋大助,你并未获准进行战斗。』 「不要闹——」 正当大助打算嘶吼的时候… 自动门开启,纯出现了。 「那个,千莉她……突然……!」 这句话让三个人飞也似地奔到千莉身边。 坐在位子上的千莉,铁青着脸跟班导师说话· 「不要紧,我可能是玩得太疯了一点…稍微安静地休息一下,就会舒服多了。] 「千莉……!」 千莉听到大助叫她,微笑回应: 「阿大,你不用这么紧张啦…我真的没有事…」 千莉虽然假装没事,但是从以前就认识她的大助很清楚 她身体越是不舒服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勉强自己隐瞒实情。 ——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大助双手握住千莉,另一双手突然放在他的肩上。 回头一看,绪里和有夏月正看着他。 「大助,你陪着千莉吧!」 「嗯,我们马上就回来。」 纯的脸色一沉。 「怎么了……?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有点小事要处理。」 绪里笑一笑,望向千莉。 「千莉,你没问题吧?你很坚强的.比我强多了] 「绪里……?」 绪里弯下腰,将自己的手放在千莉手上,接着另一只手也叠了上来。 「我们马上就回来。」 [有夏月……?」 绪里和有夏月凝视千莉一段时间之后,站起身子。 两位少年一边笑,一边举手握拳,互敲彼此的拳头后,分别朝相反方向离去· 「阿大?他们两个要去哪里?」 大助紧握住一脸不安的千莉的手。 「大助……?] 纯也露出诘问般的表情看着大助。 我—— 各式各样的感情在心中打转。 大助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懊悔,是愤怒.还是觉得没有出息。 我在做什么……居然在这种地方瞎磨蹭! 他咬紧牙根抬起头来· 千莉不安的脸庞映入眼帘。 新千线列车还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才会到达樱架市——对于保护者的他们来说,这段时间绝对不算短。敌人的规模和状况都不明,如果开打的话,要以少数人马应战,想必相当吃力。 [千莉,不要紧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大助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她说道· 但是过度压抑自己情绪的结果,导致声音微微颤抖, 4·oltheothers 车上的乘客均以莫名其妙的表情,观望往后段车厢奔跑的有夏月。 有夏月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直接往后段车厢冲去。新千线依然高速奔驰着,几乎没有乘客察觉到异状, 有夏月在穿过连接第十节与第十一节车厢的自动门时 「呜……」 一阵甜美的香气刺激鼻腔。 有夏月反射性地退后,用袖子捣住口鼻。停下脚步。 这是—— 他的身体抢先思考动作,从藏在衬衫里面的枪套取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防风眼镜,戴在头上。他抬头看看刚穿过的自动门,伸出手臂。 (阳炎)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橘色蜉蝣,从有夏月的手边飞到自动门上·小小的(虫)找出控制门开关的缆线之后,将分成两股的尾巴刺进去。 [噗滋」一声,缆线漏电后,自动门便失去功用。这么一来,这里的自动门就不会再开启。 有夏月捣着嘴,往后段车厢望去·另一扇自动门后面是一片寂静,安静到甚至有点诡异的程度。凝神一看,便可以发现座位上的乘客都在呻吟。 「是催眠瓦斯……」 第十一节车厢的乘客似乎已经昏睡,照这样看来.最后面的第十二节车厢应该也是一样的状况,第十节车厢的乘客则还没有发现异状。 有夏月的视野突然扭曲,他勉强维系逐渐朦胧的意识。 「阳……(阳炎)!」 有夏月移动身体,到第十节车厢看不见的死角位置,趴在墙上的蜉蝣逐渐膨胀身体。它甩甩分成两股的尾部,从腹部的空洞射出一团包覆着黑色外壳的圆球。 黑色圆球击中天花板,发出白色光芒。 下一秒后,天花板上开了一个洞,外头的冷空气和风声立刻灌进车内。 有夏月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摆脱掉睡意。他跳起来抓住天花板上的开口,利用倒立的技巧一口气翻出车外。 轰——强劲的阵风吹向有夏月的头部后方· 列车虽然已经减速,但以上百公里时速奔驰的新千线列车外面,其空气仍旧冷到刺骨。天空堆满灰色的云,像是在呼唤雨水一般。 有夏月顶着从背后吹过来的劲风,抬起头来。 眼前的光景让他不禁倒吸一口气。 第十一节车厢的屋顶上面趴着无数只(虫),(虫)的行列延长到第十二节车厢上面。还不只这样,有几十个飞行物体正打算追上新千线。 「怎么可能…难道集合了所有南部与西部的成员吗……?」 几道烟从(虫)之中冉冉升起,烟在空中改变轨道,飞过有夏月头顶.打算往前面车厢飘去·在依稀可见的烟雾中心,可以看到披着白色外壳的小小昆虫。 「催眠瓦斯……原来是西部的附虫者放的……!」 橘色蜉蝣从有夏月身后爬上屋顶现身,它摆动分成两股的尾巴,从腹部猛力击出黑色圆球。 白光在空中爆散开来,将放出催眠瓦斯的(虫)一个也不剩地击落。爆烟和(虫)的残骸在劲风吹袭之下,猛力往后方飞去。 [(月姬),说明状况。』 防风眼镜传来石卷的声音。 「确认敌人!是(虫羽)残存的党羽!数量约有…数十名至百名左右!请即刻调派援军!] 有夏月紧抓住屋顶,以免被风吹跑。他听见五郎丸佟子惊讶地说『一…一百……?]石卷的声音则有如低吟一般接着说道: 『……石卷收到,我会要求本部也派遣援护部队。』 行列最前端的巨大(虫)在有夏月面前咆哮,它那从膨胀的身躯长出翅膀的身影,与长喙天蛾有几分神似,一名少年从长喙天蛾后方出现。(注:长喙天蛾为中大型的飞蛾,常被误认为蜂鸟。) 「蜉蝣!你为什么要妨碍我们?」 他是(虫羽)的西部领袖蜂天蛾,他那头金发被风夸张的杂乱吹动。长喙天蛾则舞动三角形的触角。 有夏月急忙切断防风眼镜的麦克风,大叫: 「这种作法错了!(虫羽)应该是为了拯救其它附虫者而存在的反抗组织.你们竟然想抓住人质进行复仇……就算是利菜也不会容许!」 「瓢虫已经不在了!」 有夏月说不出话来。 「都是你不肯去救她害的!」 掏心挖肺般的痛楚席卷有夏月胸口, 蜂天蛾说得没错,有夏月连想去救援利菜都不被允许。 后来才知道是利菜拒绝让他执行救援工作,不用想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利菜知道有夏月的梦想是什么。 「蜉蝣,你让开!没有人把你当伙伴看了!而且你过去从未战斗过,现在却打算以特环的狗的身分与我们一战吗?」 「我……我不想战斗.」 有夏月全身被风拍打着,说道。 蜂天蛾的脸扭成一团。 「你……到了这个节骨眼还……」 「这就是我的梦想啊……」 有夏月的声音应该是随着风传到蜂天蛾耳里了吧,少年停下动作· 从小时候在国外,因当地纷争而失去父母开始,有夏月就一直在思考。 人们为什么要战斗? 一旦战斗,就会使人受伤,这是非常必然—— 想要过没有战争的平稳生活。 不喜欢看到人们受伤。 躲也躲不掉的结果。 这难道是逃避现实吗?难道只是软弱吗?难道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吗? 有夏月第一个道出梦想的对象,就是利菜。 然而那位活在战斗中的少女,却开心地笑了。 ——这梦想不赖嘛! 如此笑着说道的少女,在战斗中失去性命。在有夏月最厌恶的战斗中.受到有夏月最厌恶的伤害,壮志未酬地从他面前消失。 有夏月原本以为利菜可以实现他的梦想,如果是利菜的话,应该能够创造跟自己一样讨厌战争的人的容身之处. 千莉的手非常温暖地包容他。 [为什么要战斗?千莉也是附虫者!不止这样,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你们为什么不惜把别人拖下水,也要战斗?] 失去所有相信的事物,拯救手足无措的有夏月的,就是千莉. 千莉的手非常温暖地包容他. 千莉身边聚集了体贴的人们。 绪里、纯,还有大助——跟战争毫无关连.平稳又快乐的生活。 「我们为什么非战不可?] 有夏月的怒吼乘着暴风,传到眼前的附虫者们耳中。 (虫羽)的附虫者们开始感到动摇。 但是—— 「因为有人阻挠我们的梦想啊!] 蜂天蛾愤怒地喊道: 「就是因为有特环这种组织存在.所以我们才会活在恐惧之中。瓢虫为了打倒特环而力战到最后,我们得继承她的遗志!」 […不对……不是的……」 有夏月那如同哀求般的声音不断颤抖。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敌人不是他们……瓢虫只是想创造我们的容身之处……她其实比任何人都厌恶战斗……」 「做出选择吧!你是要跟我们一起继承瓢虫的遗志?还是要保护敌人的妹妹,加入特环?」 有夏月无法回答蜂天蛾的问题。 那应该是初恋吧… 当有夏月第一眼看到那位名叫立花利菜的少女时,便有想要保护这个人的念头。她是个虽然投身于战斗之中,却能够笑得比任何人都温柔的少女。 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时候,利菜正想着什么呢? 是因为懊悔而咬牙切齿吗?还是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 若真是如此,有夏月便决定继承她的遗志·在有夏月心中.打算向杀害利菜的(郭公)复仇的决心,从来就没有减退过。 但是,对千莉的心意呢……? 有夏月对千莉抱持的情感,只是利菜的代替品吗?因为自己无法拯救利菜,所以才将千莉与利菜重叠,而欺骗自己吗? [……你回答不出来吗?那你就乖乖的,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梦想不就是避免战斗?] 利菜,出口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有夏月瑟缩在劲风吹袭的屋顶上,迷惘不已。 他知道(虫羽)的部队再次开始挺进。 金发少年的巨大长喙天蛾,逐渐逼近有夏月。 ——这梦想挺不赖的嘛! ——youfeel? 两位少女的笑容,在眼睑之下交错。 利菜,我—— 蜉蝣在有夏月背后怒吼出声,从腹部发出无数个热弹,拖着白烟轨迹,朝(虫羽)们飞去。 但是,数十名附虫者一起发动攻击,将热弹彻底消灭。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蜉蝣……不,特环的虫……」 蜂天蛾愤恨地说道。 有夏月缓缓站起身,水滴打在他的脖子上。 一滴接着一滴,因暴风而化成无数细针的雨水拍打着奔驰于铁轨上的新千线列车。 「凭这点力量就想与我们全体为敌?」 「利菜,对不起……」 有夏月小声道歉。 他身边的蜉蝣逐渐变形.橘色的外壳从内部裂开,里头伸出金色的触角。 蜂天蛾脸色大变。 「这……!难道是……成虫化……?」 (虫羽)的行军因为这句话而停止动作。 有夏月用空虚的眼眸凝望长空。 「我要背叛你了……」 当体会到失去利菜,差点就要被这份悲伤情绪击溃的时候,是千莉的温暖拯救有夏月。 ——有夏月在哭的话,我也笑不出来。 她的身边总是充满温情。 绪里和纯也是这些温情之一,要是缺少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就不会有今天的有夏月。 有夏月握住双手。 紧握的手依然温暖,这是千莉带给他的温暖。 一滴和雨水不同的水滴,落在列车顶上。 褪去橘色外壳之后,金色的细蜉科蜉蝣仰天长啸,伸展到数公尺长的金色双尾拍打车顶。 无数光弹从细蜉科蜉蝣腹部的洞里发射出来。 足以填满视野的闪光轨迹,将飞舞在空中的(虫)一一击破。 亚成虫——蜉蝣成虫之后,只有一天的寿命。但它却是少数在从稚虫成长为成虫的过程中.不会经历过蛹的阶段,而是拥有另一种形态的虫类. 彷佛想要击倒有夏月一般,大雨冷冽的拍打,劲风无情的吹袭。 然而有夏月绝对不会放掉千莉带给他的温暖。无法守护利菜——因为过于害怕战斗,导致失去珍惜之人的过错,他绝对不能再犯。 不只是千莉,聚集在她身边的绪里和纯,还有大助等人.都是无可取代的人。有夏月在跟他们相处的时候,确实置身于平稳的温暖之中。 「利菜……我也觉得能遇见你真好……] 把利菜的笑容…收到记忆深处好吗…将它当作最重要,比什么都还重要的宝贵回忆] 「再见,我根本就保护不了你…请你原谅我,将要为了保护别人而战……」 有夏月流下的眼泪,孤独地消失在暴风雨之中。 4.02theothers 从第三节车厢起,再往前过去,就是指定座位车厢。因为第四节车厢跟第三节车厢是分开的.车辆行进中无法在这之间移动。 绪里却发现车厢的墙壁开了个洞.大小约可以让一个人弯腰穿过。空洞中间是白晰的通道, 绪里皱着眉,走进通道。 「丝……吗?」 形成从第四节车厢连接第三节车厢之间的白色通路,似乎是由大量的丝线构成。因为具有弹性,所以即使一脚踩上去的时候会往下沉,却不至于断裂。 「不管怎么样,这状况都非比寻常……」 绪里毫不犹豫地往前迈进,踏进第三节车厢。 看到在眼前拓展开来的光景,绪里不禁目瞪口呆。 第三节车厢已经完全变成空洞。 别说乘客,连座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视线所及之处全部都布满白色丝线的光景.简直就像钟乳洞一般. [这是什么啊] 更异常的事情在绪里面前发生. 铺着丝线的墙壁某处隆起一块形状,还露出某些东西。 那是穿着奇妙剪裁咖啡色大衣的人,脸部虽然戴着机械式防风眼镜.手脚却没大量丝线扣在墙上。穿着大衣的人们看起来已经丧失意识,只是脸色苍白地凝视地板。 「缺陷者……吗?] 绪里下意识呢喃道,贴在墙上的人们,状况与缺陷者非常相似。 但是,突然有好几只(虫)出现,挡在绪里面前,(虫)的数量与贴在墙壁上的人数一样. (虫)行动迟缓地转身面对绪里之后,突然猛扑而来! [(碧兵)!] 绪里一边咋舌,一边呼唤。他脚边的兵蚁立刻巨大化,朝扑过来的(虫)群攻击。 兵蚁拥有压倒性强大的战斗能力,(虫)们的攻击被它的青色钟甲弹开,兵蚁还用巨大的下颚确实咬碎每一只敌人。 「……!」 一个小小的物体,从身体变成两半的(虫)之中掉落在地板上。 是蜘蛛。 拳头般大小的蜘蛛被兵蚁一脚踩烂,体液喷洒而出。 绪里感受到背后一阵战栗。 「难到这些家伙……都是被这个蜘蛛操控——」 每当兵蚁杀掉(虫)的时候,墙上的人们便会抖动身体。他们会先因痛苦而面部扭曲.接着立刻露出令人发寒的呻 吟,以及如同死人的表情。 打倒所有(虫)之后,兵蚁欢欣鼓舞地发出胜利的欢呼。 穿过通路之后,果然还有几只(虫)在已经化为空洞的车厢里面。 「可恶……!」 打退攻过来的(虫)之后,绪里继续往第一节车厢奔去。 抑在墙壁上的风衣人们,面无表情地盯着绪里。他觉得自己像受到责备般,不免有些自责。 穿过第二节车厢后,冲进第一节车厢内部。 果然也有大量的风衣人填满墙壁。 绪里哑口无言。 列车的座位应该是硬被拔起来的,一名少年被大量的丝线绑在新千线列车最前端,坐在坏掉的驾驶座座位上。他的双手被吊了起来,紧闭着眼睛。少年脖子上的纹身贴纸映人绪里眼帘.身边则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戒备着. [金成!] 被绑在那里的,是同班同学金成洋一。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绪里本来打算上前察看,却突然停下脚步。 呻吟着的洋一,嘴角突然轻轻扬起,蜘蛛在一旁发出低吼声。 洋一缓缓睁开眼睛。 「啊,不行,我还是忍不住·」 勉强忍住的笑声,从被绑在座位上的洋一口中发出。 「圆藤真是个好人呢!竟然为了我这个没有多亲近的同学.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我本来想吓吓你的,结果却因为太好笑而笑场。」 洋一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容,缠在少年身上的丝线,一根也不剩地全数散开。 [而且你很强,西南西分部的杂碎们根本比不上你.] 绪里神色严肃起来,他从洋一的态度,理解到这个人就是把车厢弄成那样的罪魁祸首。 「金成,你这家伙……」 绪里朝洋一跨出一步。 「是你把这里搞成这样的?」 但是洋一身边的蜘蛛却吐出獠牙,牵制绪里。 「你的(虫)……以特环的标准来算的话,应该是火种五号。虽然算是很有实力,但我的(虫)比较强.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吧!] 敌人出乎意料的真面目,令绪里默不做声.不过一旦理解之后,狂跳的心脏便渐渐平缓,这是绪里的老毛病,面对越是冷静的对手,他的脑袋就越是冷静. 「你算什么?是那个(虫羽)的伙伴吗?」 「圆藤,你出乎意料的冷静呢!] 「快点回答我。] 「我不是(虫羽),说起来我究竟是谁的伙伴.应该跟圆藤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其它乘客怎么了?」 「因为很碍事,我把他们连同座椅一起丢到车外了……啊,别担心,我有用丝线缠住他们才丢出去,所以不会出人命,他们现在应该都吊在桥下。」 洋一很合乎情理地回答绪里的问题,绪里看到洋一那彻底温和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情感· [这些家伙们……这些穿大衣的人,也是你搞出来的吧?」 洋一面对绪里压低嗓音提出的问题,依然是一迈轻松答道: 「你知道特环吧?这些家伙是特环的成员,隶属于地方分部的小小局员。我是在想,就算在一般状态下派不上用场的软弱家伙们,应该也会有点用处,就让我的(虫)对他们的(虫)产卵,把他们变成我的棋子·(虫)受到他人支配的话,宿主似乎会陷入类似缺陷者的状态。这种能力我也是第一次使用,所以不太懂这其中的奥妙.] [在商店街袭击我的也是——] [啊——没错,是有这回事!因为你的资料比起其它两人少太多了,所以我才想试试你有多强.] 「是吗……那么,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绪里举起捏得喀啦喀啦作响的手臂。他从刚才起,光是跟这位少年说话,心中就感受到熊熊燃烧的怒气。 「你的目的是什么?」 「土师千莉。」 丢下这句话的洋一,表情冷静得让人发寒。 「因为某些原因,她无论如何都得到樱架市去,所以新千线列车可不能在这里停下来。而且,不只土师同学…我也有事情要找药屋同学。因此,不能让(虫羽)的人妨碍到我。」 「大助也……?」 「你们扮演的角色早就定案了,不过我自己本身在接到工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跟你们是一样的情形,总之,你无法想象的事情已经上演。」 洋一的表情骤转,稳重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确的厌恶态度。 「不过呢,其实我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啦!只是我从之前就看你们很不爽,软弱的家伙不断上演友情戏码,你没听说过弱肉强食这句话吗?软弱的生物就该去死!」 […那你就先去死吧!」 几只(虫)挡在发出咆哮的兵蚁面前。 出现的不是蜘蛛,而是被洋一操控,穿着大衣人们的(虫).绪里无视于他们的存在,让自己的(虫)往前冲去· 绪里看着那些挡在自己眼前的(虫)群,总算了解过去看到金成洋一时,为什么会一肚子火的原因了·洋一的话让他明确地明了到一件事情。 眼前的少年,就是遇到千莉以前的自己。 误解「强」的真意,只会凌迟软弱的人。认为力气小的人,理所当然应该屈服于暴力之下。 绪里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鸭尺町再次遇到千莉时,所许下的诺言。 就像过去的绪里曾经伤害千莉一般,他要排除所有会伤害千莉的事物,好好保护她。 「我一定会守住千莉……!」 青色兵蚁就像回应绪里的承诺一般,高声怒吼。 4·03大助part9 千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大助一边紧握住她的手,一边仔细聆听耳机传来的讯息。 (虫羽)有上百人…?前段车厢的状况又是如何? 大助当然无法得知绪里的消息,但是连有夏月的联络都从方才开始中断,他完全无法分析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之中。 新千线列车的前进速度依旧不变,自从绪里和有夏月离开千莉身边,已经过了几十分钟。 千莉的状态不断恶化,握住的手中满是手汗,就算让她服用从家里带来的药,也没有效果, 纯也是一副静不下来的模样,看得出她很在意前段车厢,也就是绪里的状况。她一脸忧心地望着千莉,紧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不放。 […千莉,抱歉。」 纯似乎终于忍耐不住,她站起身来 「小纯……?」 「我要去找那个笨蛋,马上就回来] 千莉也跟着拾起脸。 大助一把抓住想要转身离去的纯的手。 [大助?] 大助无声地对回过头来的纯摇摇头。 绪里说不定已经跟敌人展开战斗了,他不能让一般民众的纯靠近那种地方。 然而大助的表情似乎造成反效果,纯反而因此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她脸色一沉,强行甩开大助的手。 「抱歉!」 「纯!」 大助虽然想要站起来拦住纯.却被千莉紧紧抓住· 「千莉……」 [嗯…阿大……从刚才开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上哪去了呢?] 抬起头面对大助的千莉,明显露出不安的神色。这让大助想起美树曾经说过.周遭人们的不安最容易对千莉的身体状况造成不良影响。 大助咬牙,瞄了纯的背影一眼。 [ 千莉,没事的,别担心,大家马上就会回来。] 他尽可能故作镇定,坐回位子上。 「骗人……」 千莉虚弱地摇摇头。 「刚才绪里和有夏月的态度都很奇怪.就连阿大也是.] 「别担心,我会待在千莉身边。」 「……嗯。」 大助坚定地说道,千莉点点头,深深喘了一口气。 从未听过的少女声音传进大助的耳机里。 『中央本部监视班(木叶)报告…(虫羽)和(月姬)在移送(火巫女)的后端交战,另外因为(月姬)亚成虫化,故确认其战斗能力有所变动……推测战斗力将由火种四号……提升到等同火种二号的等级。(木叶)从现在起,将前往列车前端确认异状。』 ——她就是监视我和千莉的家伙吗? (木叶)是大助不曾听过的名字,应该是上级监视班的成员。大助对于她毫不犹豫地舍弃正与上百位敌人作战的有夏月的行为,产生一股怒意。 千莉的脸颊微微泛红,大助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 她发烧了,而且温度相当高。 「啊啊…真想早点见到哥哥……」 大助正想对茫然呢喃的千莉说话时.一阵强烈的疲劳感突然袭来。 「呜……?」 低头一看,红色的光点出现在大助手臂上。 车厢内到处可以听到类似呻吟般的骚动声。 「这这是什么……!拍不掉] [手……手烧起来了……!] 「不要……这是什么……!] 大助回头一看,整个人傻眼。 在同一节车厢里的学生们发出阵阵哀号,红色光点贴在他们身上,不管怎么拍都拍不掉. 大助回头望向千莉,她正靠在窗上急促地喘息者,她应该已经意识朦胧了,好象没有听到学生们的惨叫声. [千莉……!振作点啊,千莉!] 大助虽然叫唤着,千莉却依然没有反应。 千莉的(虫)正逐渐失控。 大助的视野几乎已经被无数红色光点填满.学生们一一丧失意识,犹如用尽力气一般倒下。 不光只是学生这样。 新千线列车的墙壁和地面也步满火虫的火点,大助乘坐的这节车厢被朦胧的红色光芒包围. 能够站起来的只有大助一个人,他虽然也受到强烈的睡意的侵袭,却用足以咬伤自己的力道紧咬住嘴唇,勉强维持着意识清醒—— 钟声震荡鼓膜. 大助吃惊地抬头张望。 就算想忘也忘不了,他不可能听错那已经烙印在鼓膜深处的声音。 [(浸父)!」 大助大喊,再度环顾四周。 钟声继续震荡着空气。 响彻车厢内的声音,像是能够将空气本身变沉重浑浊的旋律,侵蚀着车厢。 「你在哪里?千莉的(虫)也是你千的好事吧……?」 拖下放在上头棚架的包包,大助将内容物洒满一地。漆黑大衣、手枪和防风眼镜掉在地上 [(浸父)在这附近!请找出来——」 大助抓着防风眼镜大叫,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 钟声渐渐远离,只留下回音,然后越来越小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之中。 声音朝前段车厢而去。 ——他的目标不是千莉……? 如同冻结一般停止动作的大助周遭,瞬间起了变化。 侵蚀昏倒学生们的光点,渐渐从他们身上离去。贴在大助身上的光点也离开他.被闪耀着红色光辉的车厢吸收。 「……!」 大助倒吸一口气. 抬头仰望天花板.上头出现一对火红燃烧着的眼睛。摇摆的漆黑口器,简直像是在嘲笑大助和千莉一样扭曲着。 「难道……」 大助浑身战栗。 [成虫化了吗?] 这句话颤抖到连大助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吐露于自己的口中. 4·04佟子pan3 佟子在立体停车场将心爱的金龟车停妥后.马上冲出车外. 她摘下附有麦克风的耳机,取出行动电话. [百名(虫羽)党羽和未确认的敌人……除此之外,连(浸父)都出现了…为什么一个移送妹妹的任务,会闹得这么大啦……?] 佟子一边等候对方接听,一边仰头呆望天花板。 毫无人气的四周有些阴暗。被汽车排放出的废气熏黑的天花板上面,土师圭吾仍然沉睡在这栋建筑物的最顶楼。 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间医院,只是超乎自己能力所能控制的事件接二连地三发生,让她很自然就转动方向盘往这里来。 或许是还在对土师撒娇吧?也或许只是想逃避东中央分部部长的重责大任,而真正的原因,应该两者皆是。 「土师前辈……」 她下意识喃喃道。 『我是石卷。』 紧张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 「啊,石卷先生!我问你,现在局员的状况怎么样了?准备好的话,请让他们立刻到樱架市的边界——」 『全体局员已经配属到边界上了。新千线列车一抵达樱架市.就可以立刻保护(火巫女).我也在移动中。] 佟子握着电话停住动作。 ——根本用不着我嘛…土师前辈…… 佟子停下脚步,紧握拳头。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脸上仍旧露出半吊子的笑容。 [啊……啊哈哈,说得也是,谢谢你迅速又确实的处置措施。] 『你在哪里?如果你还自认为是个分部长的话,就应该负责前线指挥——] 「猪濑先生吗?那个,现在东中央分部局员已经聚集到边界] 『不需要。』 「到达樱架市之后——呃……咦?不需要?] [刚刚也对本部派出的援护部队,下达停止作战的命令了。] 佟子的思考呆滞,她完全无法理解猪濑在说什么。 [停止……援军?那…那个……呃?敌人超过百位,但是我方只有两名战斗员耶!大——(郭公)的战斗命令也] [(木叶)刚才确认到(火巫女)成虫化的征兆了。』 佟子哑口无言。 [(虫羽)残存党羽约百人,未知的敌人,还有(浸父),再加上(火巫女)成虫化…这是我们可以考虑到的最糟状况。本部认定兹事体大,已经派出歼灭部队。从现在起,中央本部与西南西分部局员最优先的任务,将变更为消灭(虫羽)和(火巫女)]. 佟子的心脏犹如被审判的铁锤敲到般,剧烈地跳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的体温,正发出急速下降的警报声。 歼灭—— 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大助——」 佟子喃喃自语,这才发现自己处于口千舌燥的状态。她顺势吞下口水,像是发烧导致昏头般地自言自语道: 「大助在…那班新千线上……代号(月姬)的西南西分部局员……还有许多一般民众也……」 『我们会尽力将被害程度压到最低,我们已经通知现在还在内部的局员们,请他们各自判断状态后退出战斗——』 「要怎么从时速超过上百公里的新千线列车上脱逃啊?」 [我刚刚也说过了,这是最糟的状况。』 「你们…你们只要允许大助战斗不就得了!他一定——] [你说话之前有没有先思考过?现在的新千线列车正奔驰在许多一般民众所居住的平稳住宅区旁边.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小失误.而让任何城市像叶芝市那样整个毁灭.] ——说穿了,你们的目的就是要逼死大助……! 佟子很想大声呐喊,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发不出声音。 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得到猪濑话中真正的含意。 也就是说——逼迫大助陷于无法逃脱的状况中,再去引发最恶劣的事态.这摆明是把大助当作危险份子,然后乘机铲除掉他. 『五郎丸,你有没有听到?』 佟子留下不甘心的眼泪· 但是凭她的头脑,实在想不到解决的方法。 (虫羽)的人数过百,神秘的敌人,连目的为何都不知道的(浸父).加上土师千莉成虫化 大助现在置身于这种情况中,还被迫禁止战斗,除了他之外,还有其它也想要守护自己梦想的附虫者在那里. 佟子脑中完全没有概念,自己究竟能为孤立无援的大助做些什么。 土师前辈……为什么我要在这里· 她低下头,勉强挤出微弱的声音· 「五郎丸……收到……」 『从现在起,任务由我全权负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猪濑话中藏笑的声音中断。 在一片寂静的地下停车场里,石卷的声音响起。 [五郎丸…』 佟子依然低着头,像是梦游一样将行动电话移到耳边。 『对方很细心地将通讯内容也发送给我,我大致知道状况了。』 [] [土师追求的计画之中,是绝对不能缺少(郭公)的。只要他违反命令.肯定会被当成猎灭对象,但是如果继续遵守命令下去,他也很难在现在的战斗之中存活现在跟几年前不一样,就算是(郭公),要跟现在的本部对抗……] 佟子知道石卷想说什么。 但是不耐烦的情绪,几乎让她想反驳石卷的分析。 东中央本部、中央本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些根本不重要.说实在的.这些东西早已超过佟子的理解范畴,对她来说这些根本就全都不重要。 她重视的,是大助将会因为这些大人们无聊的理由而丧命,光是想到这点,一股厌恶的痛楚便在她心中扩散开来. 那么,圭吾的妹妹,那个叫做土师千莉的女孩呢? 代号(月姬)的西南西分部少年呢? 现在搭乘在新千线上的少年少女们呢? 『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从现在起,是中央本部支配的时代.] 佟子很清楚,自己生气的原因就是出在自己身上。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助,看着土师千莉的梦想实现到一半,就被践踏摧毁,自己甚至连伸出援手都做不到。 ——现在的佟子有什么存在意义? 「……」 行动电话通话中断,佟子注视天花板。 新千线列车还要一个小时才会抵达樱架市。 土师前辈—— 佟子的双脚,转向通往医院内部的通路去。 4·05theothers 每当想起跟那个叫做圆藤绪里的少年一同度过的时光.都只能摇头叹息。 他大概是脑筋不好吧? 原本应该分到脑部的营养,全部都跑去增长蛮力了。 恩,一定是这样。 念小学的时候,基本上还算是邻家坏小孩的程度而已,这样还好。 可是一上了国中,绪里很快就变成彻头彻尾的坏人。附近的人都躲着他,他也变成随便滥用暴力的笨蛋。 刚好住在绪里家附近的纯,每隔几天一定会看到绪里的妈妈,向附近居民低头道歉,警车也不止一次、两次停在他家门口。 当时的纯完全无法理解,绪里为什么要让那么好心的母亲成天操心?再怎么说,她可是独自扶养绪里长大的人。 爱你的邻人—— 纯的家族代代都是虔诚的基督徒。 但是纯绝对不相信神,饭前祷告只是为了维持圆满的家庭气氛.星期日的弥撒则是为了与附近邻居交流才会参加。 ——爱你的邻人。 ——啊?你在说什么啊?那种人谁要爱啊? 纯虽然在心中反抗,但因为是父母的请求,她也只好乖乖地去劝导绪里。 结果如她预料,绪里不但拒绝她的劝导,还甩了她一个巴掌· 纯面对这恶劣至极的对待:心中一股怒气飞升而上· 从那天之后,纯每天都会跟在绪里身边不停叨念·每当绪里拒绝自己的劝告.纯就会很意气用事地死命紧跟在绪里后方。 周遭对纯这种行为的反应越来越冷淡,想要改正坏学生的好学生要是做过头.只会被当成闲着没事千,假装自己很乖的讨厌家伙。因为绪里的关系,纯至少损失掉二十个朋友. 但在某一天之后,绪里却改过了,他的人佟简直就像整个翻转过来般,彻底改变。 原因出在一位名叫土师千莉的少女身上,看来他似乎迷恋上千莉了。 纯起初很讨厌千莉。 ——小纯相信神呢… 千莉察觉到纯进行餐前祷告,笑着说道。 ——我没有相信啦… 纯一个不小心流露出本性.不悦地回答。她差点忘记,自己表面上还是想跟千莉好好相处.心想「不妙」,瞄了千莉一眼。 千莉笑着说道: ——我相信喔,虽然不是神…但是我的心中有另外一个自己,那孩子有时很温柔,有时很恐怖…但她也是我。我想那个我,不论什么时候,一定都比任何人更注意着我。 纯很明显感受到自己脑中的情绪完全降到冰点,一起吃午饭的绪里甚至还对她说「喂,你的表情很怪喔!」 好…好可怕……这孩子在说什么啊?之前就觉得她很诡异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天啊,好可怕…好可怕。 但是,从那天起,纯祈祷的对象就改变了。 她换成对心中的自己祈祷。 ——啊呀,对不起,我刚刚想到邪恶的事情去了,不行这样喔,自己—— 今天也吃了很美味的佳肴,谢谢能够觉得美味的自己—— 绪里找我出游,虽然千莉也会去…也罢,总之0k啦!还好我平常都很乖,到昨天为止的自己都做很好! 当纯这么做之后,她对千莉的厌恶感就消失了。 以千莉为中心,绪里和有夏月,最近的大助,还有自己。她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比任何事物都来的重要. 然后,偶尔也会稍微学学基督徒. 神啊,谢谢你,我现在过得挺幸福的—— 她的祈祷比以前更率直,而且纯真. 纯在搞不清楚发生何事情的情况下,穿过新千线车厢· 也不管第五节、第四节车厢乘客们的怀疑眼光,不断奔跑着。 绪里的态度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有夏月和大助也是。 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心脏狂跳不已,实在是静不下来。某个与她本人意志相异的存在.似乎不断命令着她「快跑」! 穿过第四节车厢的自动门,倒吸一口气。 自由座位的车厢到此结束,邻接第三节车厢的墙壁上开了个大洞。 那里简直就像铺满疑似白色丝线,气氛阴森的洞窟一般。应该是有缝隙的缘故,外头的冷空气吹进时速上百公里的新千线车厢内。 在来到这里的途中 没有看到人的话,便意味着绪里往这前面去了,纯只犹豫了一下下。 「呜!] 从手脚传来恶心的丝线触感,让纯不禁觉得恶心起来。她虽然绷着一张脸.但是还是穿过了由丝线构成的通路。途中,好像听见某人的叫声从前方传来。 总算来到第三节车厢之后,令人不禁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 这里的座位全部消失了,还被丝线团团包住,更有穿着奇妙大衣的人吊在墙上。只有高速奔驰的新千线震动和风声,诡异地回响在车厢内。 「这……这是什么……?」 下意识握住胸前的十字架,用颤抖的脚往前走去。 「吓……」 破碎的防风眼镜,从吊在墙上的其中一人脸上掉落。看起来年纪跟纯差不多的少女,眼睛却像具尸体般浑浊·从她胸部微微起伏的状况来看,应该还活着。只是纯无法忍受那毫无情感的视线直盯着自己,马上撇过脸去。 纯想起有夏月曾经告诉她的话。 附虫者的(虫)如果被杀掉的话.就会变成失去情感的缺陷者。而变成缺陷者的人,就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恐惧感沿着纯的背脊窜流而上。 难道绪里也—— 「……!」 纯连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越接近第一节车厢,纯的心脏就跳得越快。仿佛紧紧掐住胸口 的情绪,几乎让她当场跪倒在地。 穿过第二节车厢的通路,冲进第一节车厢里面。 冰冷的劲风吹起纯的头发。 「绪里!」 然而纯的眼睛却只看到巨大且丑陋的(虫)的口器 纯全身僵硬· 「纯……?」 那是绪里的声音。 下一秒,(虫)的口器从眼前消失· 接着看到一只青色兵蚁冲撞那只(虫),使其猛烈撞上墙壁。 兵蚁从身边穿过的时候,车厢内的光景映入纯的眼帘。 绪里一脸呆茫地回头看着纯。 然后绪里身边是一张熟悉的同学面孔——金成洋一,还有戒备在他身边的巨大蜘蛛 「圆藤同学…你是白痴吗?」 当金成洋一以有气无力的声音说话时,绪里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绪里瞪大眼睛。 纯的思考完全停顿。 蜘蛛的脚戳入绪里的腹部,而穿透绪里腹部的爪子,沾满鲜红色液体。 「咳噗——」被蜘蛛的脚贯穿,浮在空中的绪里嘴里吐出血块。 纯依然呆滞,完全无法动弹,也没有办法思考。 甚至连摇头都做不到,她的嘴张开。 「不——」 金成洋一笑了。 纯的思绪依然没有运转,她无法理解响彻车厢的尖叫声是出自于自己口中—— 好像听到某处传来钟声。 4·06theothers 绪里同时应付三只(虫)和蜘蛛,疲惫地喘着气. 「圆藤同学,你能撑多久呢?] 金成洋一坐在座椅上,悠然自得地笑着。 在车厢另一头的绪里,则不悦地丢下这句话: [少罗唆,你这个王八蛋……(碧兵)!] 巨大兵蚁朝洋一猛冲而至.但是洋一身边的蜘蛛一个转身,朝蚂蚁吐出大量蜘蛛丝. 青色被大量带有粘性的蜘蛛丝绑在地上,两只(虫)便乘机咬上来,它们瞄准铠甲间的缝隙咬下去,青色的体液洒了满地. 「呜……!] 绪里感受到胸口一痛.此时第三只(虫)用尖锐的爪子刺伤兵蚁,更强烈的痛楚袭向绪里. 兵蚁想要切断蜘蛛丝.不断晃动身体挣扎。 洋一嘲笑说道: 「哈,没用的!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能切断我的蜘蛛丝——」 少年的笑声被低沉的「噗滋」声音打断。 绪里按着胸口,扬起嘴角,露出轻浮的笑容。他的意识朦胧了一下,因为自己的梦想被(虫)吃掉了。 兵蚁咆哮着,它将缠在身上的蜘蛛丝,连同地板的铁皮一起强行拉扯起来.用力甩动身躯。蚂蚁咬住的(虫)们,被它猛力地甩到墙壁上。 「刚刚是谁说比我强的?」 「……你这家伙果然很让人火大。」 兵蚁在表情狰狞的洋一面前,一口咬烂一只(虫).绿色的体液染遍车厢.被咬成两瓣的(虫)之残骸横躺在地面。埋在墙壁中的风衣人之一,突然抽搐身体。 绪里感受到一阵剧烈的苦痛,差点无法呼吸。 剩下两只(虫)咬着兵蚁,兵蚁发出怒吼,转动头部咬住其中一只(虫),并强行将之扯开,甩到墙上。 兵蚁朝撞在墙上的(虫)冲过去。 车厢摇晃。 墙壁在剧烈的摇晃之中,染上一片绿色的飞沬。墙上开了个大洞,被压死的(虫)之尸体跌落到车厢外面. 又一个风衣人发出无声惨叫。 [啊呀…你竟然把毫无关连的附虫者给……圆藤同学真是过分。] 绪里听到洋一乐在其中的讽刺,理智当场断线· 「你这家伙……!] 绪里朝洋一冲过去· 残存的(虫)奋力扑向绪里.绪里却以灵巧的步伐绕到(虫)的死角. 躲开(虫)的妨碍.后,朝洋一伸出手来。 下一秒钟,丑陋的蜘蛛肚子挡在绪里眼前。 如利刃一般的足肢扫过急忙退后的绪里面强.蜘蛛的脚“啪”一声的插进地板里面. [怎么?生气拉?] 洋一收起笑容. 兵蚁朝蜘蛛冲过去,蜘蛛的外表看似笨重,却在挪动八只脚以后,以难以想象的敏捷速度,绕到兵蚁侧面. 蜘蛛的脚瞄准铠甲间隙,刺了进去. [呜啊!] 「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你难道不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舍弃许多不必要的东西吗?就算我现在践踏了跟我无关的人,我也完全无动于衷!」 如此说道的洋一,眼中带着过去在教室里从未看过的冷淡。 「看来你连置身战场中该有的觉悟都没有!我最讨厌这种半吊子的家伙!」 大量蜘蛛丝缠住低吟中的兵蚁,被封住行动的兵蚁不断遭受蜘蛛的足肢攻击,剩下的(虫)则将利牙咬进兵蚁体内。 「呜啊……!」 (虫)受到的损伤会直接侵蚀宿主的精神力.绪里承受犹如脑袋被猛力敲打的冲击,意识在转瞬间变得模糊。 每当蜘蛛和(虫)用尖牙利爪深深挖掘兵蚁的身体时,绪里的意识便渐渐远离. 难以忍受的痛楚,持续攻击绪里的内心。 紧接着痛楚而来的,是强势的睡魔。 「喔,他快不行了。」 绪里觉得洋一的声音非常遥远。 他打算向无法抵抗的睡意屈服,缓缓闭上双眼。 过去的光景如同相机按下快门一般,在他逐渐蒙胧的意识之中浮现又消失,回想起来的记忆几乎都与千莉有关。 记忆沉浸在意识深处,被无法再度浮起的黑暗泥沼吞没。 ——好冷…… 拍打身体的雨水佟外冰冷。 绪里颓倒在废弃商店街里面。 脑袋一片茫然,完全无法思考。 所有事情都无所谓了,沉重的疲劳感.和拥有强大引力的温暖睡意引诱着绪里.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 过 去做了很多坏事,践踏了难以计数的人,很理所当然地遭到背叛·使用暴力,最后根本得不到任何东西。 闭上眼睛。 就这样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消失,似乎也不错。 自己消失之后,大概没有人会难过吧?绪里打从心底这么认为,丝毫没有怀疑。 熟悉的少女面孔瞬间闪过脑海,那是总会戴着十字架项链的少女。她一脸担心地凝视绪里. 绪里已经想不起来她是谁了,却很肯定那个少女一脸悲伤的原因,就是出在自己身上。 我只会让人不幸—— 只要绪里不在,十字架的少女就会开心了吧?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已经了无遗憾,可以置身于安稳的睡梦之中了·? 但是…却有个人打算移动闭上双眼的绪里。 自己都已经坦然面对沉沦了,现在却硬是从黑暗泥沼的深渊被拖出来。 绪里皱起眉头。 他打算了无遗憾地消失,是谁这么多事?谁会为了他这种只会散播不幸的人这么做? 绪里被强行摇醒,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位满脸泪水的娇小少女,背着刚睁开眼睛的他——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绪里的叫声撼动车厢。 就像过去被千莉拯救时一样,就像绪里想要守护那个为了救助素未谋面的自己而力尽倒下的千莉时一样。 使尽所有力气放声大吼的绪里,让自己的意识从黑暗深渊中破茧而出。尽情嘶吼的他,想起与千莉和纯,还有与有夏月、大助等人相处的回忆。 青色兵蚁的身躯在一脸惊讶的金成洋一面前膨胀,蜘蛛丝一根接着一根被扯断· 「喔喔喔喔喔喔喔!]—— 有生以来第一次拼命念书,结果让绪里以吊车尾的成绩考上摩伊洛学修院、大学附属高中,并成功与千莉再会. 绪里深信千莉一定已经忘记自己了,绪里当时的面容非常清爽,而且千莉眼睛看不见。她应该没有想到,当时伤害自己的男生就是绪里. 但是,当绪里「第一次」跟千莉攀谈时,千莉一听到他的声音,就马上泪流满面. 千莉只对不知所措的绪里说了一句话。 ——原来你没事……太好了…… 绪里心想:我一辈子都要守护这个女孩。 绪里的(虫)是为了保护千莉而诞生,自己没有资佟跟千莉交往。但是却能为了守护她而拼上性命持续搏斗,这是绪里存在的所有意义。 只要能守护千莉,就算会失去其它东西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好好保护她,就算失去除了她以任何事物—— 只要千莉存在,自己的梦想便不会消失。 「什……!」 洋一从座椅上站起来。 膨胀身体的兵蚁将所有蜘蛛丝全部扯断,它晃动身体,甩掉咬在自己身上的(虫)蜘蛛被甩飞.撞在洋一身边的墙上,剩下的(虫)则被甩到连接第二节车厢的通路前面。 兵蚁的下颚刺进正准备爬起的蜘蛛腹部。 「呜啊啊!」 绪里一拳轰在露出痛苦神色的洋一脸上。 「呜] 少年被打飞出去,整个人撞上驾驶座旁边的窗户. 绪里伸出手,揪起洋一的身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千莉麻烦.但是我不会让你动她一根汗毛!] 绪里对嘴唇流血的洋一吼道: 「我会保护千莉!」 没错,就算失去其它的一切—— 就在青色兵蚁打算扯碎蜘蛛的时候。 「绪里!」 一个声音从连接第二节车厢的通路传来。 绪里瞪大眼睛,他将目光从洋一身上移开,转头看向通路。 映人眼帘的,是(虫)正准备扑倒握着十字架的纯。 就算失去其它的一切—— 绪里并没有下达命令,他甚至无法理解状况.处于完全不能思考的状态。 但是青色兵蚁却放开蜘蛛,毫不犹豫地转身.朝正要袭击纯的(虫)冲撞过去—— 一脸呆茫的绪里和纯的视线交错了。 「圆藤同学……你是白痴吗?] 绪里听见洋一冷漠而虚弱的嘲笑声传入耳旁. [碰」地一声,剧烈震动摇晃绪里的眼界。 像是燃烧般灼热的某个物体贯穿腹部,绪里缓缓移动视线,看着刺穿自己身体的蜘蛛脚。 [不——] 他听见纯的声音,那是从他懂事以来就一直陪着他,总是留在他身边的声音.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一阵漆黑。 视野染成一片血红.身体的感觉从指尖开始麻痹.然后逐渐消失. 转动眼睛瞄了洋一眼,他露出窃笑。 千莉—— 在急速远离的意识之中,绪里再次想起千莉的笑容。 ——youfeel?· 在逐渐消逝的自我意志里,只有内心深处那股暖流依然明确地残留下来。 啊啊,千莉,我确实感受到了喔—— 半疯狂乱叫的纯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角落。 纯,抱歉…我完全没有为你做什么,但是—— 「再见罗,圆藤同学。」 伴随着洋一的声音,蜘蛛甩动刺穿绪里身体的足肢。 绪里无法抵抗,从兵蚁打穿的墙壁大洞,被扔到车外去。 「绪里!」 冰冷的劲风打在脸上,然后,应该是掉在地面上了吧?他感受到一股冲击.这是绪里在最后感受到的感觉。 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分身的兵蚁在大洞前面。 现在的绪里已经跟一年前那个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大叫的他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有着比任何事物都宝贵的东西,绪里很明确地感受到这一点。 喂,(碧兵),看来我是到此为止了。所以最后,我会把我的梦想全部给你,你就尽量吃吧! 所以…所以,拜托你—— 绪里在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黑暗之中,祈祷着。 ——请你好好保护我最重视的人们吧…… 4·07theothers 豪雨被金色的细蜉蝣发射出的光球切断。 光球划出如同雷射一般的轨迹,一一击落飞在空中的(虫)群。 [呼……哈啊……!] 戴着防风眼镜的有夏月,以野兽一般的姿势串牢抓着屋顶,剧烈地喘息。 细蜉蝣在有夏月眼前甩动它数公尺长的双股尾巴,尾巴立刻发出剧烈震动,闪耀光辉。 有夏月的(虫)在亚成虫化之后的能力,是热能变换。可以用两条尾巴收集周遭的太阳光或地热,以及各式各样能源之后,透过高速震动的方式将之变换为纯粹的热能,然后用体内形成的薄皮膜包住热能之后,发射出去。攻击力虽然很高,但却会急速消耗有夏月的精神力. [尾巴!瞄准尾巴!] 在强大的劲风之中,指挥(虫羽)的少年蜂天蛾叫道。 抓着最后一节车厢的(虫)们,以及飞翔在空中的飞行部队.一同围剿有夏月. 「别……这样……我……」 大概是体温降低得太低了,指尖已经没有知觉,面露苦色的有夏月眼中,看到无数只(虫)往自己冲来. 他应该已经打倒二十只左右了,但是(虫羽)的波状攻击却没有丝毫衰退过,确实把有夏月逼上绝路。 第五章 5oo千莉thst 千莉一边流泪,一边徘徊在街道上。 周遭没有声音,安静到几乎让人觉得恐怖。 她不知道自己走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她只觉得自己得离开新千线列车。要是继续留在那里,她一定会伤害大助他们。 「我把大家」 走在豪雨之中的千莉,没有带拐杖,只能以手摸索墙壁,漫无目的地走着。 千莉现在很明确地自觉到藏于体内的另一个存在,那是热切地蠢动着,并希冀某种事物,好似紧紧揪着她的另一个自己。其实打从很久以前,她便对这个悄悄存在于内心深处的自己感到恐惧。对她来说,那就好像想要冲出来大闹一番的怪物。 「绪里小纯」 泪无止尽地落下。 绪里。 比任何人都担心千莉,并守护着她的少年。两人在一年前相遇,自从就读同一所学校之后,他便一直陪在千莉身边,是个体贴善良的少年。 纯. 她是千莉有生以来第一个交到的挚友,因为都是女生,所以聊过很多话题。学校的事、家里的事恋爱的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女生。 「有夏月」 有夏月。 很乖巧,但总是压抑着自己的少年。虽然偶尔会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却连这股坚强都会想要 压抑,千莉觉得他心中一定有某些秘密。 「阿大」 大助。 几年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奇妙少年,他总是很温柔,有时却很严厉,可是偶尔又流露出很悲伤的感觉。大助虽然拥有多种面貌,然而在千莉面前,却一直让她觉得非常温暖。 然后 「哥哥哥哥也是被我害的吗?」 土师圭吾。 对千莉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从诞生开始便持续保护着她的人。然而如今连他也受伤了。 天空降下的豪雨,就像在责备般猛力拍打着千莉。如果神真的存在,一定不会原谅有如恶魔一般的千莉吧?不断伤害爱着她,以及她所爱之人们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有存在的价值? 千莉猛咳了几下,跪倒在地,感到头部剧烈疼痛。身体的不适,甚至让她失去平衡。 可是她依旧紧攀着墙壁,站直身子,用颤抖的双脚继续往前走。 如果问她是为了什么而走,千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了能够就这样,不要再遇到任何人而死去 「我是火焰引诱大家并烧毁他们」 千莉下意识地咀嚼(暴食)说过的话。 她一脸茫然地走在无声的街道上。 千莉周围不断围绕着一股热气,她虽然拼命地走,想要远离热气,然而热气却像覆盖住整座城镇一般:永远无法摆脱。 未知的咆哮声响彻城镇。 远处传来钟声。 千莉抬起头。 她听过这个声音,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钟声维持固定的间隔,持续回响着。 [] 千莉的脚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钟声响着。 越是接近声音,空气就变得越是沉重。让原本身体就很虚弱的千莉,感到更加疲惫。 千莉虽然绊到好几次脚,却没有停下脚步,她揪着脸,就像自愿走进死亡般持续前进。 一道特别大的钟声在前方响起。 [教会] 千莉很肯定那里是什么地方。 过去曾在千莉梦中出现过,她所知道的唯一景象,她很清楚那个东西就在自己跟前。 『来吧到(教会)里面来』 跟过去梦中相同的声音招揽千莉。 千莉就像被引导一般前进着,往前伸出的双手碰触到某种东西,那个东西硬硬的,千莉用指尖触摸它千燥的表面。风儿吹起,头顶上方杂声作响。 [树?] 除了(教会)之外,这是千莉另一个知道的物体。曾于梦中看过,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大树形象在脑海中苏醒。 『来吧火焰之子』 在声音引领之下,千莉离开树木。她举起双手向前移动,脚下的触戚突然变成坚硬物体。 背后出现门扉关上的声音,千莉周遭回荡着钟声。 千莉用尽力气,跪倒在地板上。 『果然只有你了』 某人的声音说道: 『你才是烧尽一切的火焰吃尽人类梦想的灯火] 千莉表情一扭。 「不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 『你是火焰』 「我我」 『你是火焰』 「我是火焰」 泪流不止,千莉虽然想用双手按住眼角来控制泪水,眼泪却依然停不下来,从双手的缝细之中,毫不停歇地泉涌而出 不行,要是一直哭的话,圭吾会担心,大助也会觉得不安,更会给绪里和纯,还有有夏月他们增加困扰。 『你是火焰』 千莉睁大双眸。 已经受不了了。 过去不断压抑的情绪,一直以来持续覆盖真实自我的假面具,发出粉碎的崩解声音。 「我其实知道我伤害着大家」 千莉喃喃低语。 『是你引诱他们大伙都渴求你的温暖] 「因为我一个人会害怕啊!会寂寞啊!我看到的东西永远是一片漆黑,自己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我希望有人陪着我!」 理性的枷锁一旦解开,千莉便再也无法压抑自我。呜咽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她不顾形象地拼命哭喊: 「我根本不希望哥哥幸福!我只希望他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因为哥哥是那么的温柔!」 『你的火焰,会烧光接近你的人』 「阿大和绪里他们都很温柔!可是我好怕我一直在想他们会不会离我远去如果会这样,那千脆一开始孤独就好了!可是大家却非常温暖我无法离开他们我希望 他们陪在我身边我明明就知道,自己只会妨碍他们!] 某种东西在千莉周遭狂乱吹动。 「我明明就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为大家做些什么!] 头发飞扬,仿佛燃烧般的热气包围千莉。 『喔喔我感受到了!你的火焰会吞噬人们的梦想!美味,太美味啦!] 千莉听到因欢欣而颤抖的声音。 她用双手捣住脸,呻吟道: 「我只会从大家身上获得温暖却完全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就算这样,我还是希望大家陪在我身边还是想跟大家在一起」 每次哥哥温柔地对待千莉时,都让她很高兴。虽然她知道不可以过度撒娇,但还是依恋着与守护自己的哥哥相处的时光。然而事实上,千莉心中也存在着难以抹灭的恐惧感,她害怕圭吾有一天会厌倦她。说不定会丢下只能够接受,却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离去 对大助和绪里他们也是一样的想法,在他们身边非常温暖,非常舒服,尽管心中抱着可能会失去他们的恐惧感,千莉还是不想放弃这样的容身之处。 千莉这份想要留住他们的心情,反而会伤害他们。只要她想待在那些人身边,她就会持续掠食他们的梦想。 自己就是寄生在他们身上的虫。 当千莉这么认为的瞬间,绝望把她推进悲伤的谷底。 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跟大助在一起,或跟绪里他们在一起,就会觉得自己可以恢复活力。 但那其实是错觉,因为自己是靠侵 蚀他们的梦想来活下去的。 「我之所以能活着根本就是靠这些小动作的关系」 千莉曾经想过,天生体虚的自己,为什么能像现在这样顺利生活着?她认为是因为哥哥守护她的关系,是因为像大助这样,她遇到的人给了她生存下去的活力。 但不是这样。 自己夺取了他们的梦想而活。 某句话差点从千莉口中溜出来。 这是从很久以前就潜伏在千莉内心深处的话语,她要是说出口,就等于背叛守护她的人们.等于认清了自己的软弱,等于宣告一切都结束了。就因为如此,她才本能地抗拒思考那句话。 可是现在的千莉,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自己说出这句话。 我好想死 就在她打算说出口的前一秒。 强如地震般的冲击迎向千莉。 [!] 千莉抬起头,她从气息的变化,察觉到方才那声音的主人动摇了。 仿佛宣泄怒气般的震动持续不断,而震动就像在极近距离开炮的炮火。猛烈的攻击,让某种东西毁坏的声音响彻周遭。 「莉」 有声音。 「莉!」 千莉以不可置信的情绪喃喃道 「阿大?」 那是大助的声音,千莉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听起来似远怱近,难以分辨。 在千莉发愣的期间,炮声仍旧持续着 『是亚里亚瓦利的孩子吗] 千莉听到对方充满厌恶的声音。 『没用的!从外面无法粉碎我的领域] 「千莉!」 当千莉意识到大助的存在时,就能够清楚听见他的声音了。 「阿大」 千莉抬起泪水沾湿的脸庞,软弱地摇摇头。 「不可以来到我身边的话,阿大也会受伤像哥哥一样] 「我的梦想,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千莉一阵愕然。 大助的声音不带丝毫迷惘,他持续喊道: 「我们没有软弱到这样就会被吃光!土师.还有有夏月和绪里他们都一样!所以千莉别听那种家伙废话!快回来啊,千莉!」 「可是可是我把大家都是我害的」 「那又怎么样?」 大助拼命叫道,千莉才发现自己好像第一次听见他呐喊。 「不是你害的你给了我们温暖啊!你没有发现吗?没有从大伙身上获得什么吗?大家都喜欢你啊!你难道都没有感觉到吗?」 千莉凝视交握在胸前的双手。 眼睛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然而紧握着的双手却能明确感受到,内心深处小小的温暖。 youfeel? 那时候,在鸭尺盯的秘密基地。 大家以手交叠,传递过来的温暖,现在确实仍旧留在千莉心中。 不论雨水是否会淹没她,不论绝望多么打击她,这份温情都不会消失。 千莉宝贝地交握双手,抬起脸来。 「我有感受到啊因为这是大家给我的可是,我」 大助继续喊道: 「你的梦想是什么?」 握紧的手加强力道。 「大家都是为了保护你而战!你难道不能相信他们吗?你害怕遭到背叛所以总是如此软弱。那些为了守护你的梦想而战的人的心意,难道你要辜负掉吗?」 大助拼命挤出声音吼道,千莉能够明确地感应到大助不顾一切嘶吼时的模样。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土师他那家伙并没有被你伤害到!他发自内心喜欢你所以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连土师的心意都要辜负吗?那家伙拼命守住你的梦想难道你连喊出自己的梦想都做不到?」 「哥哥」 千莉从唇间发出微微颤抖的声音。 老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火焰之子啊,别被迷惑了!你是烧尽一切的火焰,跟抗拒了我的砂小坂纯不一样你就将所有人类的梦想,全部吞噬掉吧!』 [小纯?」 [来吧,将一切!将所有梦想!用你的火焰包覆住吧!] 有一天,纯突然对千莉说道: 千莉,谢谢你。 千莉虽然一脸疑惑,纯却露出有点害羞的笑容说道: 因为千莉的关系,我变得能够率直的对自己祈祷了。所以谢谢你。 「!」 千莉咬紧嘴唇。 千莉,谢谢你。 在考进摩伊洛高中的那段时期,千莉因为无法救助倒在路边的绪里,一直感到自责而担心。 所以当两人平安重逢时,千莉忍不住哭了出来,当时的绪里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出这句话。 绪里 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比他更关心千莉了。他总是比任何人都体贴地担心自己。千莉找不到能让绪里这么体贴自己的理由,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不安。但是,就算这样,绪里还是待在离千莉最近的地方。 千莉,谢谢你, 有夏月也这么说过。那是在放学途中,有夏月突然哭泣的时候说的。当时的千莉很想以微笑来安慰他,却弄巧成拙,结果跟着有夏月一起哭了起来。 有夏月 那时候的「谢谢」是什么意思?有夏月不时会流露出很寂寥的感觉,就像失去了很宝贵的事物般无奈,可是他却一直很温柔地对待千莉。 千莉无法厘清这些情绪是对、是错?对将来未知的变数也仍旧心怀恐惧。 但是对现在的千莉来说,有一件事情她非常肯定。 手中的温暖,那是她最重视的人们给她的温暖。 [我!] 紧紧握住双手,她大声说道: 「我很想告诉哥哥!只有这么一句话但是我觉得如果我说出口,哥哥和我重视的人们 会离我远去,让我很害怕!」 吓住手!我不要你的梦想我要的是软弱人类的』 「但是有朝一日,我想诚心地,对一直守护着我的哥哥和大家说!」 自己的声音传给大助了吗?也传到绪里、纯,还有有夏月身边了吗?传给哥哥了吗?传达到为了守护自己而战的宝贵人们身边了吗 「我没有问题的!」 像是玻璃破碎般的尖锐声音响起。 一直渴望着。 每次被哥哥保护的时候,被许多人保护的时候。 如果自己说出这句话,或许可以让他们安心,但他们或许也会离开千莉身边。 可是,千莉却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勇敢地对重视她的人们说出这句话: 「我确实打从心底感受到大家的温暖了!」 千莉大叫。虽然她已经身心俱疲,却挤出最后剩余的力量,呐喊出来。 这就是千莉的梦想。 是她唯一的愿望。 [喔』 呻吟声回荡(教会)四周。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千莉感应到某种东西崩塌了。 下一秒钟,远方传来足以撕裂耳膜的咆哮声。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吼叫.却明显感受到,那份咆哮正因为喜悦而颤抖着。 包围在千莉身边的热气散去,之前摇摆不定的空气奔流,在千莉身边旋转后逐渐收缩。 最后,某个东西碰触千莉的脸颊。那不是火焰,拥有实体,大而冰冷的感触靠在千莉身边。 「你是」 千莉轻轻抚摸靠近过来的存在。 千莉知道那是什么,她从好几年前就 已经知道这个触感是什么了。 「你就是我的(虫)吗?」 千莉听到从邻近位置传来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但她并不觉得恐怖.反而露出笑容,对贴近过来磨蹭自己的(虫)说道: 「从现在起,我给你我的梦想。我不会再让你去伤害任何人了 坚硬的触感在发出如同宣示服从一般的低吟声后,逐渐消失。 听着(教会)崩塌的声音,千莉静静合上双眼 5o1大助thst 暴露在豪雨之中的(教会)从屋顶开始逐渐崩塌。 笼罩周围的黏稠空气也逐渐消散而去。 一幢老旧的洋房,在(教会)倾颓之后出现。从略显脏污的墙上逐渐剥落的,是全身漆黑的毛毛虫。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像是力尽般掉落在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喔喔喔为什么为什么软弱的人类要抗拒我!』 身穿法衣的人物在洋房屋顶上全身颤抖着,他的外型看似一名弯着腰.身材娇小的老人,脸庞则因为被兜帽遮住而看不清楚。 [(浸父),别太小看人类。」 自动手枪「喀喳」一声,顶在老人的后脑勺上。 [亚里亚瓦利的孩子吗』 身穿破烂大衣的大助,冷漠地对一动也不动的(浸父)说道: 「我们没有软弱到需要你的救赎。」 [爱说笑] 「原来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怕遭到『拒绝』。看来你似乎比其它两个(原始三只)还]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漆黑毛毛虫,开始聚集到站在屋顶的大助周遭。毛毛虫彼此重叠组合.逐渐堆叠出一俱俱人形来 大助曾经相遇过的各式各样人们围绕着他。 诗歌、利菜、千莉、土师圭吾、年幼时的母亲和姐姐.自己过去曾经伤害过的人们,这些人全部都朝着大助蜂拥而至。 大助—— 大助 阿大 (郭公)啊啊啊啊啊! 无数只手臂朝大助伸过来。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从(虫)身上获得解放?」 大量毛毛虫沿着大助的脚攀爬而上,大助感受到这些虫正侵蚀着他的内心,导致他的精神力迅速消耗流逝。 与手枪同化的郭公虫开始骚动,伸出触手,企图与大助的手臂融合。 [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摆脱(虫)的束缚因为那等于是消灭我等的存在来吧,沉浸到绝望的深渊去吧』 当毛毛虫填满大助整张脸时,(浸父)回过头来,大助在缝隙中看到兜帽的内部里面也充满了黑色毛毛虫。无数只蠢动的毛毛虫眼睛,正凝视着大助。 钟声响起。 持续增殖的毛毛虫往天空飞去,空气变得沉重,漆黑一片的云朵打旋着。 巨钟自遥远的上空浮现,并缓缓地前后摇晃,充满压迫感的沉重钟声响彻城镇整片广大城镇的天空上,映出尖塔般的(教会)影子。 [吾名为迪欧雷斯托伊,吾之力为愚蠢人类的梦想。吾之子已奉献许多梦想予吾吾将招揽你们所有人来到吾之领域] 虽然污秽却庄严的钟响震荡整座城镇。 「我说过了吧,别太小看人类。」 大助的呢喃跟巨大的枪声重叠。 威力倍增的子弹吹散周遭的毛毛虫,贯穿(浸父)的法衣。 法衣被扯碎,(浸父)的身体部位被凿开大洞,露出巨大毛毛虫的姿态。 大助在大量的毛毛虫之中,将握着手枪的手高举向天空。因为大助的梦想已经被(浸父)剥夺.郭公虫亮红了眼睛蠢动着。 压过钟声的炮声轰然炸裂. 飘浮在空中的钟,伴随着足以震破鼓膜的巨响后粉碎。 [喔喔喔喔喔喔!』 (浸父)身体被打穿的位置喷出大量体液,仰望天空的巨大毛毛虫身影.渐渐消散形体。 (浸父)的无数只眼睛,与大助的视线重叠。 「我们根本不需要救赎,我们会自己找出生存之道」 爬在大助身上的数百只毛毛虫,接二连三飞散。 (浸父)的身影在大助的凝视之下,随着风吹而透明化。覆盖整座城镇的(教会),以及小小的黑色毛毛虫更彻底灰飞湮灭 侵蚀内心的毛毛虫消失之后,跟手枪同化的郭公虫便停止暴动,它撤下正逐渐侵蚀大助右手臂的触角,从手枪上分离,停到大助肩上。 雨停了,天空划下一道光芒。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恩,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大助按着防风眼镜,透过无线电跟佟子联络。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在确认到回答之后切断通讯,意识马上坠入昏暗。 「呜」 如此虚弱,除了是被千莉的(虫)吃掉不少梦想外,主因还是在战斗时消耗过多梦想所致. 大功的记忆一阵迷蒙,身体不但倾斜,甚至没办法以脚支撑,从屋顶上滚了下去。 [呜] 血和沙子的味道在口中扩散,他感觉到所有记忆和梦想正急速远去,手脚早已没了知觉。 但是大助还是在地上爬行,企图站起身子。 「还有两只呢」 大助加诸力道于颤抖的双脚上,站了起来,他拼命地咬紧牙根,以维系住逐渐消失的意识和精神。 「我怎么可以在这里驻足不前!」 拾起头来,从云缝间洒落的阳光,反射在水滩上。 走到洋房人口处,打开门,发现倒在满是尘埃地板上的少女。 「走吧,千莉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大助抱起千莉,迈开步伐。 第六章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harckiyo没有回答佟子的质疑,冷冷地将手迎向佟子头部。harckiyo和佟子之间除了飞舞的火焰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毁了。 [(冬萤)在哪里?」 「移送到中央本部去了,就算是你,应该也没有办法随便出手吧?」 「你是谁?」 「五郎丸佟子,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 「是吗?那去死吧」 harckiyo的手中生出火焰团块。 佟子眯起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harckiyo不作声,但可以发现他以略带佩服的神色眯眼看着佟子。 「不过,这收尾有点草率哟!如果我是本部长的话,我会设计让大助直接杀进本部里面。至于诗歌这边的话,只要把这个设施烧掉,逼她出来哎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哈哈」 harckiyo手中的火焰增强劲道。 但是佟子依旧不改其假笑的态度。 「反正我是个无能的女人。] [] 「我无能到连像诗歌那样一个平凡的女生都救不了,我想今后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情。总务省的课长已经骂过我四次,说我是白领薪水的家伙,但是」 佟子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想救她虽然我只认识极少数的附虫者,但每当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就算我这么没用,我还是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梦想这份愿望太夸大不实了吗?就算只能给予他们一点鼓励也好,就算是自我满足也罢。但是,要是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一 佟子抬头注视青年,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战斗了!所以,如果你留我一命的话,今后你们将无法为所欲为!] [] 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harckiyo没有回答佟子的质疑,冷冷地将手迎向佟子头部。harckiyo和佟子之间除了飞舞的火焰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毁了。 [(冬萤)在哪里?」 「移送到中央本部去了,就算是你,应该也没有办法随便出手吧?」 「你是谁?」 「五郎丸佟子,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 「是吗?那去死吧」 harckiyo的手中生出火焰团块。 佟子眯起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harckiyo不作声,但可以发现他以略带佩服的神色眯眼看着佟子。 「不过,这收尾有点草率哟!如果我是本部长的话,我会设计让大助直接杀进本部里面。至于诗歌这边的话,只要把这个设施烧掉,逼她出来哎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哈哈」 harckiyo手中的火焰增强劲道。 但是佟子依旧不改其假笑的态度。 「反正我是个无能的女人。] [] 「我无能到连像诗歌那样一个平凡的女生都救不了,我想今后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情。总务省的课长已经骂过我四次,说我是白领薪水的家伙,但是」 佟子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想救她虽然我只认识极少数的附虫者,但每当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就算我这么没用,我还是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梦想这份愿望太夸大不实了吗?就算只能给予他们一点鼓励也好,就算是自我满足也罢。但是,要是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一 佟子抬头注视青年,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战斗了!所以,如果你留我一命的话,今后你们将无法为所欲为!] [] 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harckiyo没有回答佟子的质疑,冷冷地将手迎向佟子头部。harckiyo和佟子之间除了飞舞的火焰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毁了。 [(冬萤)在哪里?」 「移送到中央本部去了,就算是你,应该也没有办法随便出手吧?」 「你是谁?」 「五郎丸佟子,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 「是吗?那去死吧」 harckiyo的手中生出火焰团块。 佟子眯起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harckiyo不作声,但可以发现他以略带佩服的神色眯眼看着佟子。 「不过,这收尾有点草率哟!如果我是本部长的话,我会设计让大助直接杀进本部里面。至于诗歌这边的话,只要把这个设施烧掉,逼她出来哎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哈哈」 harckiyo手中的火焰增强劲道。 但是佟子依旧不改其假笑的态度。 「反正我是个无能的女人。] [] 「我无能到连像诗歌那样一个平凡的女生都救不了,我想今后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情。总务省的课长已经骂过我四次,说我是白领薪水的家伙,但是」 佟子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想救她虽然我只认识极少数的附虫者,但每当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就算我这么没用,我还是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梦想这份愿望太夸大不实了吗?就算只能给予他们一点鼓励也好,就算是自我满足也罢。但是,要是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一 佟子抬头注视青年,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战斗了!所以,如果你留我一命的话,今后你们将无法为所欲为!] [] 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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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harckiyo没有回答佟子的质疑,冷冷地将手迎向佟子头部。harckiyo和佟子之间除了飞舞的火焰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毁了。 [(冬萤)在哪里?」 「移送到中央本部去了,就算是你,应该也没有办法随便出手吧?」 「你是谁?」 「五郎丸佟子,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 「是吗?那去死吧」 harckiyo的手中生出火焰团块。 佟子眯起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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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harckiyo不作声,但可以发现他以略带佩服的神色眯眼看着佟子。 「不过,这收尾有点草率哟!如果我是本部长的话,我会设计让大助直接杀进本部里面。至于诗歌这边的话,只要把这个设施烧掉,逼她出来哎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哈哈」 harckiyo手中的火焰增强劲道。 但是佟子依旧不改其假笑的态度。 「反正我是个无能的女人。] [] 「我无能到连像诗歌那样一个平凡的女生都救不了,我想今后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情。总务省的课长已经骂过我四次,说我是白领薪水的家伙,但是」 佟子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想救她虽然我只认识极少数的附虫者,但每当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就算我这么没用,我还是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梦想这份愿望太夸大不实了吗?就算只能给予他们一点鼓励也好,就算是自我满足也罢。但是,要是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一 佟子抬头注视青年,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战斗了!所以,如果你留我一命的话,今后你们将无法为所欲为!] [] 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harckiyo没有回答佟子的质疑,冷冷地将手迎向佟子头部。harckiyo和佟子之间除了飞舞的火焰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毁了。 [(冬萤)在哪里?」 「移送到中央本部去了,就算是你,应该也没有办法随便出手吧?」 「你是谁?」 「五郎丸佟子,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 「是吗?那去死吧」 harckiyo的手中生出火焰团块。 佟子眯起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harckiyo不作声,但可以发现他以略带佩服的神色眯眼看着佟子。 「不过,这收尾有点草率哟!如果我是本部长的话,我会设计让大助直接杀进本部里面。至于诗歌这边的话,只要把这个设施烧掉,逼她出来哎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哈哈」 harckiyo手中的火焰增强劲道。 但是佟子依旧不改其假笑的态度。 「反正我是个无能的女人。] [] 「我无能到连像诗歌那样一个平凡的女生都救不了,我想今后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情。总务省的课长已经骂过我四次,说我是白领薪水的家伙,但是」 佟子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想救她虽然我只认识极少数的附虫者,但每当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就算我这么没用,我还是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梦想这份愿望太夸大不实了吗?就算只能给予他们一点鼓励也好,就算是自我满足也罢。但是,要是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一 佟子抬头注视青年,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战斗了!所以,如果你留我一命的话,今后你们将无法为所欲为!] [] 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harckiyo没有回答佟子的质疑,冷冷地将手迎向佟子头部。harckiyo和佟子之间除了飞舞的火焰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毁了。 [(冬萤)在哪里?」 「移送到中央本部去了,就算是你,应该也没有办法随便出手吧?」 「你是谁?」 「五郎丸佟子,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 「是吗?那去死吧」 harckiyo的手中生出火焰团块。 佟子眯起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harckiyo不作声,但可以发现他以略带佩服的神色眯眼看着佟子。 「不过,这收尾有点草率哟!如果我是本部长的话,我会设计让大助直接杀进本部里面。至于诗歌这边的话,只要把这个设施烧掉,逼她出来哎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哈哈」 harckiyo手中的火焰增强劲道。 但是佟子依旧不改其假笑的态度。 「反正我是个无能的女人。] [] 「我无能到连像诗歌那样一个平凡的女生都救不了,我想今后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情。总务省的课长已经骂过我四次,说我是白领薪水的家伙,但是」 佟子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想救她虽然我只认识极少数的附虫者,但每当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就算我这么没用,我还是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梦想这份愿望太夸大不实了吗?就算只能给予他们一点鼓励也好,就算是自我满足也罢。但是,要是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一 佟子抬头注视青年,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战斗了!所以,如果你留我一命的话,今后你们将无法为所欲为!] [] 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6oo佟子thst 阵阵耳鸣。 佟子只听得见这个声音,她所处的房间里面,除了冰冷的测量装置外,只有一片寂静。 坐在金属椅子上,闭着双眼的佟子,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正以一定频率,平稳地鼓动着。 佟子在眼睑之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非常感谢你。 短发少女对一脸自责.低头道歉的佟子说完之后,微笑了。佟子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跟她道谢.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不会有事的。 那是虽然压抑,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坚强意志的笑容。佟子眼中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 她缓缓睁开双眼. 门扉在佟子凝视的焦点上,伴随着泄出空气的声音开启。 烈火狂吹。 如燃烧般的热气,吹掉佟子的眼镜,圈住头发的发圈断裂,一头长发随着热风狂乱飞舞。 但是佟子却文风不动,她冷静的视线正盯着打算踏进房里的高姚青年。 那是个穿着厚重大衣,以大量绷带缠住脸的青年。从他身上散发的火焰,让周遭设备如同巧克力一般融化。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戚跟威压感,让佟子全身感受针扎般的刺痛感受。 「你应该不是(冬萤)吧?」 青年harckiyo看着佟子,露出笑容。他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毛,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回荡上来的呢喃。 佟子也静静回笑道: 「你的目的打从一开始就是(冬萤)吧?假装做出袭击千莉的动作,也是为了让新千线列车在被(虫羽)攻击的状态之下冲进樱架市好让东中央分部将战力集中到边界地带,如此一来,就能松懈这里的戒备。」 harckiyo不答腔,朝佟子走去,狂暴的火焰包围佟子,持续扩散燃烧着。 「保护这里的中央本部警备人员怎么了?」 「烧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类似战斗或者冲撞的声音。」 harckiyo没有回答佟子的质疑,冷冷地将手迎向佟子头部。harckiyo和佟子之间除了飞舞的火焰之外,所有东西都烧毁了。 [(冬萤)在哪里?」 「移送到中央本部去了,就算是你,应该也没有办法随便出手吧?」 「你是谁?」 「五郎丸佟子,东中央分部的代理部长。」 「是吗?那去死吧」 harckiyo的手中生出火焰团块。 佟子眯起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降临.佟子抬起头,跟愉快笑着的harckiyo视线重叠。 「你不杀我吗?」 「恩,要啊!」 「那请你快一点,我其实怕得要死,搞不好在那之前就被吓死了」 「毕竟你替我省去不少麻烦,我好歹也听听你的遗言。」 hrckiyo以沉稳的声音说道,并露出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 佟子微微睁开眼睛 省去麻烦 理解青年的话语后,佟子终于不再紧张。虽然她想模仿土师潇洒的模样.看来还是差远了, 「什么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子肩膀一松,露出一如往常的千笑。 [(虫羽)之所以知道有关千莉的情报,还有你们的出现,甚至你的伙伴金成洋一的行动.全部都是为了扮演监视者的角色都是为了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大助、诗歌和千莉才设计的。」 [] [这个计画是想趁土师前辈不在的时候,一口气把想要的东西全部搜刮过来吧?而且要趁前辈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收拾千净,所以才利用(虫羽),以便替中央本部找个可以行动的借口:真是厉害呢!我完全甘拜下风,哈哈。」 harckiyo不作声,但可以发现他以略带佩服的神色眯眼看着佟子。 「不过,这收尾有点草率哟!如果我是本部长的话,我会设计让大助直接杀进本部里面。至于诗歌这边的话,只要把这个设施烧掉,逼她出来哎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啊哈哈」 harckiyo手中的火焰增强劲道。 但是佟子依旧不改其假笑的态度。 「反正我是个无能的女人。] [] 「我无能到连像诗歌那样一个平凡的女生都救不了,我想今后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情。总务省的课长已经骂过我四次,说我是白领薪水的家伙,但是」 佟子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想救她虽然我只认识极少数的附虫者,但每当看到他们,就会觉得就算我这么没用,我还是想要保护那些孩子们的梦想这份愿望太夸大不实了吗?就算只能给予他们一点鼓励也好,就算是自我满足也罢。但是,要是不这么做..我无法原谅自己。一 佟子抬头注视青年,说道: 「我已经决定要战斗了!所以,如果你留我一命的话,今后你们将无法为所欲为!] [] 青年举起的火焰团块,忽然发出强光。 但是方才围绕着佟子的火焰却如同梦境一般,连热气都不着痕迹地烟消云散。 harckiyo咧嘴一笑,放下手臂。他在呆愣的佟子面前转身,脚步响亮地往门扉移动。 「呃,那个」 「你叫什么名字?」 harckiyo回头问道。 「你你刚刚问过了耶。」 「我忘了。」 佟子看着露出自满笑容的harukiyo,支吾其辞。 「呃,那个只是个没出息的公务员而已。」 「下次见面时我会杀了你,你就在这之前尽量苟延残喘吧,五郎丸佟子。 看到满脸通红的佟子之后,青年似乎觉得很满意,便甩甩大衣,扬长而去 正当佟子打算反驳些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郭公)向代理分部长报告。] 是大助的声音,佟子连忙将勾在胸前的耳机拿到耳边。 「大助吗?你保住千莉了吗?(浸父)呢?」 『嗯,刚刚消灭掉(浸父)了。这样就只剩下两只』 [是啊,还有两只。」 [佟子小姐,我从现在起将采取单独行动。』 大助的口气不是(郭公),变回药屋大助了。 佟子微笑。 这次的事件,或许正依着某人的计画演进着 但是他们活下来了。 大助、千莉、有夏月,还有佟子。 为了实现与保护自己的梦想,大助们今后也会活下去吧?而佟子则想为他们尽点微薄之力 「嗯嗯,我马上过去」 切断通讯后,佟子仰头注视烧焦的天花板。 闭上双眼。 大助、千莉、(冬萤).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还有harukiyo。 附虫者们彼此伤害,互相帮助,到最后究竟会怎么样呢? 「土师前辈我一定会把现在的特环毁掉。」 佟子向不在这里的上司喃喃立誓: 「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可是会抢走前辈的容身之处喔」 佟子带着几分笑意的呢喃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终曲 a heart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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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大助在晴朗的天空底下,眺望樱架市街景, 他坐在白色建筑物屋顶的水塔上,身上的大衣随风飘扬。手上随意握着的手枪前端,有只绿色的郭公虫,正伸懒腰似地拍动翅膀 「哩哟啊哇!」 听到旁边的尖叫声,大助急忙伸出左手。 「啊哈哈大助,谢谢你」 大概是踩空了吧?被大助扶着手支撑住的佟子.露出一如往常没出息的笑容。 接着总算爬到大助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周遭。 「哇啊,挺多的耶,到处都有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的。」 大助脱下防风眼镜,展露笑容。. 在大助们所处的白色建筑物四周,不论暗处,或是房舍的屋顶上方,都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白色大衣,戴着防风眼睛的人 他们是中央本部的特别部队,目标似乎是大助和本建筑物里面的少女。 一名白色大衣人的动作,从大助的眼角闪过。 大助就像被触动的开关一样,立刻把枪口瞄准那个人,白色大衣人只好停止动作。 佟子一脸担忧地低头望向大助。 「大助,你还好吧?看起来有点累。」 「这没什么。」 「围住这里的人,应该过不久就会收到撤退命令了啊,那我也帮忙盯着这边吧!] 佟子在水塔上面跟大助背对着背,以不具紧张感的口吻说道。 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佟子的体温很明确地从背部传来. [大助,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佟子说道 「我把(冬萤)交给中央本部了.我想她一定再也无法回到东中央分部了。」 [诗歌说什么?」 「她说我不会有事的」 [] 「相对的,绪方有夏月将调到东中央分部另外,我提出大助违反命令的减刑申请了,我想过不久后应该就会受理。方才登记成异种二号的千莉,应该暂时也是由东中央分部管辖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你会气我吗?」 「因为佟子小姐的功劳,我和千莉、有夏月还有其它人都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 正当大助打算微笑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的视线,捕捉到在比中央本部特务们还要远的地方,凝视着这里的女性。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看到大助后微笑了。她举起一只手,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毛毛虫。 大助瞪大眼睛。 女性依然带着笑容,一把捏碎手中的毛毛虫。绿色的体液从她指缝中流出,但连体液也随着毛毛虫立刻溶解于空气之中。 (暴食)! 女性面带微笑,消失在暗巷里面。 大助放松肩膀的力量,注视紧紧捏住的左手. 「只要还活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只要没有忘记珍贵的心情。 只要没有忘记这紧紧握住的温暖。 就一定可以再见到诗歌 「说得也是。」 佟子的声音充满笑意,从大助背后传来,他不知道佟子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或许不知道敌人身分,也不知道今后该与何而战?但唯有活下去,才能够想办法去面对!] 「是啊,要活下去,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大啊!」 「你说我们,那个应该没有把我算进去吧?」 大助浅笑,注视自己的脚边 大助与佟子所在的建筑物之中,还有另外有一位发誓要活下去的少女。 刺眼的阳光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 从云缝之间洒落而下的阳光,照进小小的房间里面。 布置单调的房间里,一位脸部白晰的青年躺在位于中央的病床上。青年口中伸出的插管.连接到装满液体的塑料瓶上,正波波地冒着气泡. [哥哥.] 一双小小的手握在青年从毛毯中伸出来的手. 那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少女,水滴从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滴到地板上。 「我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哥哥。」 少女面对青年,微笑说道: 「现在的我虽然还说不出口但是我决定要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发自内心说出来。过去我都是被哥哥,还有许多人保护长大的,但是从现在起,我会变强我会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 一我有很多很棒的朋友喔,大家都很温柔,都很坚强他们给了我许多东西。等哥哥醒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我最喜欢大家了,他们都是很温暖的人呢!」 相异于头发水珠的水滴,弹落在毛毯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所以哥哥你要加油我会等你] 少女一边任由眼泪滑落,一边展露笑容。 青年温暖的体温从握住的手上徐徐传来,为了传达自己的温暖.少女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少女的手心,灌注着她从珍惜之人们身上得到的温暖。 [youfeel?]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声音一般。 就像是回应从手中传来的温暖一般 少女紧握住的那只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后记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某天晚上,我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一下萤幕显示,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我一边歪头思考,一边接听电话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请问是岩井恭平先生(本名)吗?」 「是的」 「抱歉突然打扰您,我是警视厅的人: 我心想:终于来了。 大家午安,我是岩井恭平。 第一次阅读我的书的读者,还有过去支持过我作品的读者,谢谢你们接触这本书。 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虫之歌》总算发行第二集了大概是因为这次写书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内容跟份量都比前作增加了一些。如果各位依然能够由此获得乐趣,我会觉得非常开心。 接续后记开头的话题。 当听到对方说出「我是警视厅的人」这句话的瞬间,我脑中立刻浮现三种可能性: 可能一:这是很恶劣的恶作剧电话。对方用某种方法找出我的电话号码,并打算从我身上窃取情报.结果直接被骗,陷入幸之中,badend. 可能二:这是朋友打来的恶作剧电话就是朋友的恶作剧,结果因为自己慌张应对,然后被对方持续耻笑个十年.badend. 可能三:真的是警察打来的,结果是宣告我许多罪状,入狱服刑。badend. 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重要呢!一时之间,我居然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也没有挂电话,继续与对方应对。 正确答案公布:可能二. 原来是我高中的社团朋友,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三年前,彼此已经超过六年没有见面了。 我想起许多怀念的学生时代回忆,我们社团在当时的新泻县拥有最弱的称号。明明是集训,夏天却是到海边旅游,冬天则在耶诞节的时候遭遇一些灾难,甚至还去没有人烟的沙滩,用发财车玩甩尾。啊啊真是悲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练习的记忆。啊其实有啦!队上有个人,居然有一天戴着冲天辫假发练习。看见其它女社员们吓到躲得老远的模样,让我这个即使只是在旁边观看的人都觉得羞愧无比。 除此之外,今年夏天我还跟公司的同期同事到台场看烟火,跟大学朋友到山中湖玩滑水板,玩了满多东西。他们对我说:「我看了你的书喔」,但是在我道谢之前又立刻补充「只看了后记」.该怎么说呢总之谢谢你们。 因为过去遇见过这么多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跟我亲近的人当然不用说,也有些只跟我见过一次面的人,都构成了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希望今后也能好好珍惜这些相遇的缘分。 前面这段的收尾很不错,从现在起是答谢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非常谢谢你们总是支持我这个能力不足的作者。你们就像中场的王牌,由你们脚上传来的妙传,我当然要好好踢进球门才行!我会继续加油的。 让你苦等我的原稿,又有一大堆要求,在插图这个部分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得效法一下,就算这样还是很绅士的你。 然后最要感谢的是各位读者,虽然是老调重弹,但就是因为有你们看我的书,我才能继续写作下去。方才也有提到,我真的深刻地感受到,每个读者的反应都会影响到现在的我。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用贺年卡的形式,来回应大家写给我的每一封信。 颐各位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都可以过得健康快乐 2003年九月 岩井恭品 psl(虫之歌)于二oo三年十二月底发售的《htesneaker》二月号开始连载,内容虽然还是秘密,但是我会努力加油,希望能写出让大家觉得「有趣!」的作品。 2在十一月中旬发售的「ace特集」v0l.5里面,有一篇(虫之歌)的单篇漫画。负责绘制的是樋口彰彦先生,如果各位也能够喜欢那一篇的话,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7.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8.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9.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0.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7/17.jpg" 序曲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一名少女踉呛地在悬崖上著陆。 「啊!」 後背狠狠地撞上树木,突来的剧痛让少女一时间无法呼吸。 但少女无视疼痛,迅速起身,匍匐爬向峭立的山崖边。 「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深处,吐露著与自己声音截然不同的呻吟声。正当她打算用手把脸遮住时,泪水却滴落在僵硬的双手上。 鲜红的亮光,映照出少女奇特的样貌。 两个晶状体般的物体覆盖在少女脸部物体不禁让人联想到是昆虫的复眼。而物体一直延伸到脖子,接著和长在背部的两对黑色翅膀相连。 「咻」地一声,复眼和翅膀化为触手,从少女的身体上分离,显露出上个月刚满十三岁的稚嫩脸庞.随後触手变形成有著漆黑身躯的小生物拥有两对翅膀和两只脚,像是蜻蜓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 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眼前发生的景象,只能绝望地发出哀嚎。脖子上项链的下端,摇晃著金色的戒指。 自己生长的岛,正燃烧著。 从山崖上能够一览无遗的小镇上,冒出无数的火焰。不单是镇上,就连停泊在港边的十数艘船只,也被赤红的火舌吞噬。能够幸免於难的,只有围绕小岛的大海和少女所在的山丘而已。 深红的火焰由镇上窜出,红色火光映照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般。 而怪物是长著左右长度不一的撩牙,如同异型的恶魔。 少女张开双眼,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光景。 不会忘记 她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火焰,并握紧项链。 不会忘记大家的声音、痛苦、临死前的表情绝对不能忘 少女身後出现人的气息声。 「找到了我可爱的孩子。」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接著又出现几道其他人的声音。 「报告副本部长。并没有发现(第三只)的踪迹。」 「魅车,你竟然把整座岛都消灭掉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依然睁著双眼的少女,终於知道身後人们的真实身分。 就是这些人把(老师)和大家给 她在地上紧握双拳,转身回头。 少女惊讶地全身颤抖。 一位美丽的女性,在与自己鼻子几乎相触的近距离内流泪。她是一位身著白色西装,身材高姚的女性。 「对不起」 女性在快要碰触到的距离内动著双唇。纤细眼帘下方的黑痣被透明泪水沾湿。透过红润嘴唇发出的声音,充满著慈爱韵味。 「我们所做的,想必是既残酷又悲伤的事情」 少女和女性的额头终於相互接触。 少女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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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抱著少女流泪的女性这么温柔拥抱自己的人,真的是烧毁故乡的人吗? 但是,少女的困惑马上就被粉碎得不留一抹痕迹。 「不过」 在彼此额头相触的状态下,女性以湿润的双眼注视少女。 「你会原谅我吧?因为我是如此深爱著你. 少女倒吸一口气。 女性仍然微笑著。如同丝线般纤细的眼帘内,女性以双眸凝视少女。 「你也会爱我吧?」 虽然是极尽温柔的声音与充满慈爱的微笑。 但是从少女的身体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颤抖。她像是发病一般,身体不停颤动著。 少女咒骂自己的错觉。在一度感受到的安心感消逝後,少女坚信 这家伙是敌人。 而且是自己从来不曾遇见过的,无法想像的可怕敌人。 好可怕 可怕到连愤怒和悲伤都顾不得。 「老师」,救我 「真是可怜,竟然这么害怕」 女性拥抱著少女说道: 「本部长,这次任务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罗!」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请放心,接替你的人选已经决定好了。只要将一切都交给那一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不会有问题了」 女性说话时的气息,吹入少女耳旁。 「从今以後不用再害怕了。像你这样可怜的孩子们,所有的附虫者,我们都会好好疼爱」 在被红光照映一切的山崖上,除了颤抖外,少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第二章 2.oo夕part3 爸爸、妈妈,对不起。 你们可爱的独生女,现在正被称为特别环境保护事务局的组织追杀著。没有开玩笑,真的被追杀著。昨天差一点就要被杀掉了。 不只是这样。 我现在和叫做杏本诗歌以及白坚初季的人在一起,两个人都是附虫者。至今以来一直都以为只是传闻的(虫)是真实存在的。我打算和她们一起到樱架市去。 理由嘛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总觉得自己非去不可.虽然其实我很想马上将这一切忘掉,回家去。回到家以後,先冲个澡,对昨晚没有回信的事情向千绘道歉,而且现在也想要做补习班的功课。为了要过没有不安的人生 不过我非去不可。要到樱架市和叫做(郭公)的人见面。见到面後,把从叫做(百足)的人手中拿到的光碟交给他我知道这件事情非常危险,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 对了,从昨天起就没有跟家里联络了。我想你们一定很担心吧?不过初季说,最好尽可能不要和其他人联系。所以,对不起。等我回家後,再请你们尽情责骂吧!如果能平安回来的话 [] 昨晚下过大雨的赤牧市,今天则是万里晴空。 大楼林立的办公街。 并排在汽车往来频繁的国道旁边,连接的小巷里,因为大楼浓密的影子而显得昏暗。透过只有数公尺间隔的大楼缝隙,看到悠闲飘在空中的浮云. 昨天本来冷冽的风,今天也变得暖和,是个绝佳的「逃跑日子]. 夕整个人却呆立不动。 [] 她的身体正激烈晃动著。但因为眼前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使得她动弹不得。 「买这个!」 初季抓住夕的书包,左右摇晃著。 身材修长的少女现在身著毛衣,自脖子垂下项链。昨晚穿著的大衣和防风眼镜,现在在夕的书包里。虽然夕为了保护本来在包包里的参考书而奋力抵抗,却被初季以一句「那种东西不需要留著」,就全数遭到丢弃。 「小夕,买可丽饼给我!我~好~想~吃~呦~~~~!」 在喧闹的初季所指引的前方,是有著粉红色车体的可爱移动型店铺。 「可丽饼!小夕,买这个嘛!」 看著挥舞双手,大声喊叫胡闹的初季,夕的脸抽动了一下。 这家伙,原来是这种人啊 昨晚被初季愤怒的面孔逼迫,使得夕完全没有察觉到。但是在无人的店面里度过一晚的隔天早上,马上就不得不改变对白坚初季这个人的观感。 [] 往旁边看去,诗歌也偷偷地瞄向可丽饼店。和夕四目相交时,虽然会不好意思的低著头,视线依然没有从粉红色的车子移开。 这个人也 诗歌没有穿著昨晚的薄裳,而换上有附帽子的皮外套。衣服是夕和初季今天早上,在没什么顾客的服饰店买的。 「你们两位,真的知道我们现在处於什么状况吗?」 夕终於开口了: 「我们三个人现在正被人追杀耶!也不晓得到达樱架市之前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笔钱不节省著用的话」 「可、丽、饼!」 「说说得也是得节省一点用才行」 夕所说的话,完全不能改变两人的举动。诗歌虽然嘴上附和,却仍不时张望可丽饼店。 夕将心里所想的事,坦率地说出了口: 「你们真的是十六岁吗?」 诗歌和初季比夕大上两岁。像初季一样的身高与长相,即使被误认为是大学生也不奇怪。这样子的少女,拚命耍赖撒娇要买东西的姿态,就某方面而言,可能是很珍贵的景象。 「说起来,为什么会只有我身上有带钱呢?」 诗歌身上的衣服也是用夕的钱买的。记错补习班缴学费日子的这个失误,却意外派上用场。 「我说过小夕是我的东西啦!所以小夕的钱就是我的钱!赶快赶快去买可丽饼嘛!」 整个人坐到地面上的初季,以及目光开始飘向手拿可丽饼的顾客的诗歌。 夕望著这样的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分钟後。 「咿嘻嘻,小诗歌,给我吃一口巧克力香蕉!」 「那那个,夕要不要也来一口?」 「」 在高架桥底下,夕不高兴地将睑别开。 三个人在堆积的废木材阴影下,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结果,初季买了草莓奶油口味,诗歌则是巧克力香蕉。而且还是叫夕自己一个人去买。 夕没有买自己的份,是为了减少浪费的开销。在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不能够没有计画并且浪费地使用为数不多的资金。对为了考上普通程度的高中而努力用功的夕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考量就算她其实也很想吃。 「小诗歌要不要也来一口草莓奶油?不过不给坏心的夕吃唷!」 「最後还不是帮你们买了!为什么还要说人家坏心啊?」 夕发出不满的抱怨,初季「咻」地躲到诗歌背後。「那就叫你爱生气小夕吧」初季边说边吐舌头。由於过度生气,夕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著。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昨晚初次相遇时,夕害怕初季。 虽然她将夕从(霞王)的手中救了出来,但之後却凶悍地要求自己交出光碟。当时的脸孔,和现在像个笨蛋似的少女判若两人。除了附虫者这一点,像鬼一样竖起眉毛的表情也很可怕。 可是才过了一晚,就变了个人似的。虽然是一样的外表,不过讲话方式和行为举止,简直就和幼稚园儿童一样。夕从来没有见过像她一样的人。 「对对不起,小夕。」 诗歌护著初季,向夕道歉。 诗歌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有著过於文静的羞怯个性,对夕相当温柔。但是有时又好像在发呆似的,令人觉得很靠不住。今天早上,夕也看到诗歌在换衣服时连续两次跌倒在地上。 「我没有对诗歌生气啊」 回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追兵,迈向樱架市。 本来以为接下来会展开遇到各种险境、冒著生命危险的逃亡之程。 结果,这么没有紧张感的气氛是怎么一回事夕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我从以前就一直想吃吃看可丽饼了.」 诗歌笑著吃了一口手上的可丽饼,脸上洋溢著喜悦。 「咦你以前从来没有吃过可丽饼吗?」 「恩。] 诗歌肯定地点头,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但是这句话令夕难以相信。诗歌十六岁了,照理来说,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吃到可丽饼。 「原来可丽饼会加这么多的巧克力啊!」 「小诗歌没有注意到看板上写的字吗?因为情人节快到了,现在是巧克力加量活动中喔!这个缎带也是喔!」 「情人节?」 诗歌斜著头,看著可丽饼包装纸上缠绕的缎带。 夕皱起眉头。 「就是情人节啊!女孩子将巧克力送给喜欢的男孩子的咦?难道你不晓得情人节吗?」 诗歌摆出呆楞的表情,不过马上又点了好几次头。 「情人节原来如此,马上就是情人节了」 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回想起遗忘已久的事情般。夕越来越搞不懂诗歌这名少女。她从前到底过著什么样的生活呢? 「刚好可以用,就拿这个来帮小诗歌做个小小的『变装』吧!」 初季徐徐地解开缠绕在自己的可丽饼上的缎带。将可丽饼含在嘴里,灵巧地将诗歌的头发以缎带绑起来。看著头发绑成一条马尾的诗歌 「好可爱喔!」 初季心情大好。 「谢谢谢你。」 诗歌脸颊泛红。 「喜欢的男孩吗」 诗歌呢喃出一句话。 夕焦虑地等待数分钟之後。 瞪著一脸吃饱,神色满足的少女两人,开口说道. 「满意了吗?那么就来开始构思作战计画吧!」 「作战?」 初季和诗歌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这这些人实在是! 夕气得肩膀颤抖,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思考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到达樱架市!」 「既然如此就直说嘛!都是因为你说什么作战的先跟你说唷,这可不是在玩游戏唷!] 「我当然了解!」 「你根本就不了解嘛!万一被抓到,可是会被杀掉的喔!] 被初季沉静的眼神直视,夕欲言又止。 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搞得一点紧张气氛也没有的! 诗歌安抚著忿忿不平的夕。 「你们两个人都冷静一点,好不好?」 「我可是相当心平气和呢!是小夕一个人在那里兴奋而已.] 「为什么变成是我?兴奋的明明就是你啊!」 「你个两个不要再吵了!」 诗歌夹在中间,夕瞪著初季。另一方面,初季趁著诗歌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吐舌头。这个小孩子一般的态度,更是触动到夕的神经。 是怎么?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会儿任性,一会儿威胁,一会儿又做出幼稚的举动。夕心里是如此的不安,想要回嘴指责「到底是谁没有心想要脱逃」的念头充满脑中。 不过由於诗歌努力劝说,夕和初季总算安静下来。但是两人彼此都不看著对方。 「那么,小诗歌,我要说明罗!」 「嗯。」 自己的存在被露骨地遭到漠视,夕变得更加生气。 初季拾起木棒,在露出沙土的地面上描绘出线条。 她画出赤牧市和冰刨市,以及邻接的樱架市的都市轮廓。地图意外描绘的相当细心. 「好在事先破坏小(霞王)的防风眼镜。要不然,我们要朝向(郭公)所在的樱架市的意图可能会被识破。只要本部不晓得我们会逃到哪里,就应该会在固定的位置安排战斗班。」 说完序论之後,初季在地图上追加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 「昨晚我也说过了,用飞行的方式前去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有小(木叶)在的关系。」 「木叶?」 「是最近刚加入特环就成为火种四号的人物。特徵是视力非常好,只要没有遮蔽物在的话,甚至可以看遍数十公里以外的范围。就算那家伙不在,天空上满是坐在(虫)上的飞行部队在那里来回监视。一旦飞上去,就会遭受集中攻击。」 「还有这里和这里和这里。这几个地方配置了强力的局员,绝对不可以靠近喔!尤其如果被在这里的小(霞王)发现的话就出局了。纯论战斗力的话,她可不会输(郭公)」 回忆起昨晚的恐怖经历,夕感到一阵寒意。 雾的怪物(霞王),夕差一点就被她杀害,是夕再也不想遇见的人物,用不著初季提醒。 「这个范围应该也不行,有对味道敏锐的(虫)和有特别察觉能力的(虫)在那里。一靠近马上就会被发现,并遭到包围喔!交通工具也全都不能利用,公车和计程车上应该都贴有通缉布告,大马路也会有临检或巡逻的人员,所以也不能走大马路。」 圆圈一个接著一个被画在地图上。 「像我一样没有编号指定的小兵啊会被踢到各种不同的班队上。所以只要是中央本部的战斗班和监视班,我大概都还算清楚。」 「」 夕和诗歌仔细凝视著最终完成的地图。 [请问一下,上面看不到可以通过的地方耶.] 夕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初季则理所当然地点头. 「我昨天不就跟你们说过了吗?」 诗歌也呆楞地往下看著地面上的图。 初季所描绘的圆圈没有交会的,只有一个地方。 就是现在三人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赤牧市几乎正中央的地方。 「啊,虽然不用讲应该也知道,就算跑去找警察也是没有用的唷!虽然警察不会实际搜索,不过至少会四处张贴通缉令吧?还有晚上也绝对禁止移动。特环的存在对一般人而言是不公开的秘密,所以那些家伙在不容易引人注目的晚上才会正式展开行动。」 要躲避过这么多敌人的追捕,三天内抵达樱架市 夕现在总算了解自己打算做的事情有多么无谋。 三名少女之间,笼罩著一股沉重的气氛。 「初季」 诗歌仰望初季。 「没有办法可以过去吗?」 被诗歌凝视的初季搔了搔头。以木棒的前端,在地图上画出蜿蜒曲折的线条。 「只能尽量避开强力的战斗员,尽可能不要被发现地前进罗!虽然会需要绕很大一段远路不过想要在後天到达樱架市的话,只有这条路线可行。对了,得先决定相会的场所才行」 「相会的场所?」 「就是万一不幸走失时的碰头的地方啊!这个嘛你们知道要到隔壁冰刨市之前的冷水桥在哪里吗?就在这里。」 初季在地图上一处划上的记号。 「如果紧贴在这座桥下面飞行的话.应该就能隐密潜入冰刨市了。」 初季近看著夕和诗歌的脸: 「要是真的走散了,绝对要到那里会合,可以吧?你们都是我救的,不可以中途逃跑喔!] [] 夕没有回答。手伸进口袋里,摸到里面光碟的硬质触感。 诗歌也和夕是相同的表情,像是在思虑什么一样,回视著初季的脸。 [好吧,就这样了。」 初季眯起眼睛。 夕向初季提出询问: 「特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到底是什么组织?我已经知道(虫)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那些人到底是什么?」 初季和诗歌注视夕。 「至少,我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样的人们追杀。」 「你真的要听吗?」 「什什么意思?」 「没事这个嘛」 初季拾起头来,以独特的说话方式开始解说: 「特环的全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表面上好像是个调查机关,不过事实上是为了捕捉附虫者,而派出同样是附虫者的组织喔!他们将抓到的附虫者的(虫)杀掉,使其成为缺陷者,并收容在隔离设施之中。不过有用处的附虫者就会直接被纳为特环的局员。特环在十几个地方设有分部,赤牧市这里是中央本部的所属地。(郭公)所在的东中央分部,根据地在离这里两个城市的樱架市。每个分部底下都有战斗班、监视班、实验班、情报班.特殊班等,一般人和附虫者们则混合配置在一起。另外,我本来是待在战斗班的飞行部队里唷!和每次会被分派到不同地方的监视班不同,当有命令时,才会被调去参加战斗或是危险任务。」 「战战斗吗?」 「没错,小(霞王)跟我是同一个战斗班的呢!其实我和小(霞王)就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喔!你们知道霍露斯圣城学园吗?那个小(霞王)啊,其实平常啊 」 「咦咦?霍露斯是那间超贵族女校吗?骗人,初季在里面念书?你你真的是有钱人吗?实在看不太出来」 「不是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特环出钱的。因为我是那种浪迹天涯的人,那所学校几年前又好像发生过不少事情,我们就被派去上学,并进行事後的调查动作。」 初季一边灿烂地笑著,一边掐住夕的脖子。似乎是对夕的最後一句话感到不满. 「其其他那个附虫者在很多地方都有活动吗?] 从手腕里解脱的夕继续询问。 「恩不只是附虫者,特环的协助者也是偷偷地在帮忙喔!]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那是当然的罗!普通的人要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话,特环才不会轻易放过。好一点的,就是签订绝对不会泄露情报的契约:坏的话,就会为了封口而一刀子] 「咦?那那个我刚刚,已经听到了耶」 「所以我一开始就先问过你,是不是真的要听了啊!」 「你你那样子讲,谁会知道啊?怎怎么办啦我我」 「只要小夕不和任何人说起,应该就不会有事吧大概。」 决定逃脱方针後,三人迅速从高架桥下方离开。 弯到捷径行走,进入密集的住宅区。 每当遇到转角,首先会由夕向前侦察。提心吊胆地从墙壁後方探出头来,确认四周围是否有人在。若发现其他人的踪影,则寻找其他的路走。 三个人小心谨慎地依初季所指示的路线前进。 回头张望,见到刚刚吃著可丽饼的高架桥。虽然觉得经过不少时间,却没有前进多少距离。 照这个步调下去,今天该不会连赤牧市都无法离开吧? 夕心中不安的气球越膨越大。但是若急於赶路而被追兵发现,反而是本末倒置。著急与焦躁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马路的另一头有汽车通过,听得到人们的喧嚣声。 国道就在附近。 为了接到预定的路线上,似乎非得经过这个大型十字路口不可。 夕躲在小径里观察大马路的情形。 「小夕好能干啊!以前曾经被追过好几次吗?」 「才没有!是初季和诗歌太没有警戒心了!」 夕的责难使得初季一脸不悦: 「战斗员可能会躲藏的地方,我都有仔细观察。是小夕自己一个人冲得太过头了.」 「因为不赶快的话照现在的速度,不要说到樱架市,连想要离开赤牧市都有困难!」 即使是现在这样走在路上,夕也觉得胸口快被紧张感击溃.心里一直惦记著有没有被追兵发现?或是(霞王)有没有追过来? 这种不安感是夕在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她会变得按捺不住,不做点事情就冷静不下来。 如果是对考试感到不安,只要念点书就可以稍微放心了。但是她现在无计可施。 风吹了过来. 是混杂著汽车废气,在都会里到处都会有的风。 「而且啊,初季你为什么总是」 话说到一半,夕注意到诗歌仰望著天空。初季也跟著往诗歌看去。 诗歌浑然不知两个人正在吵架,她发呆似地注视著天空,举起双手并挺起胸膛. 「诗歌?」 「啊对对不起。」 诗歌回神过来看向两人。 「因为觉得风很舒服,所以」 夕听到诗歌这么一说,皱起眉头。 二月的寒风,除了觉得冷以外,不过是都会里到处都有的风,没有任何新鲜戚与感想可言。 但是诗歌看起来很高兴地与风接触。就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连这种风都没有感受过一样。 不知道为何,微笑著的诗歌看起来如梦似幻,有种随时会从眼前消逝一般的脆弱印象。 「我最讨厌这种风了唷」 初季以冷淡的表情说道: 「潮湿又有臭味、空气又脏都会的风不管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儿令人感到胸中作恶。」 「有不会这样子的地方吗?」 诗歌天真地询问。 初季将手伸向胸前的项链,握住垂在项链下方的金色戒指。 「我出生的故乡和这种地方完全不一样非常漂亮,总是吹著有海潮味道的风唷.] 「你不是在赤牧市出生的吗?」 初季眯眼微笑.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 「不是唷是叫做青播磨岛的一个小岛」 「好想去那里看看啊:去那样的岛上。因为我只知道樱架市而已。」 诗歌不经意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使得初季一脸落寞。 「那座岛已经不在了唷」 「咦?」 初季将头别过,不理应诗歌的疑问。 夕和诗歌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後,诗歌先开口道: [初季都没有问我呢」 「问什么?」 诗歌专注地凝视著以僵硬表情回头的初季. 「一直到昨天为止,每个遇到我的人都会问我有偷偷跑来找我的人,和被设施的人带来的人,他们都会问要怎么样才能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可是初季却什么都不问」 「你知道那个方法吗?」 「不知道」 「反正,我没有兴趣就是了唷!」 「你不想要从附虫者变回普通人吗?不想要得到自由吗?」 「自由?要是得到自由的话,我就真的一无所剩了唷!」 初季自嘲地笑著: 「我既没有力量,头脑也不好。如果变成不是附虫者的话,我只是一副空壳罢了连生存的理由和意义都将消失.」 「怎么会」 诗歌露出悲伤的表情。初季将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满讨厌诗歌的那种表情唷可以不要再摆出来了吗?」 诗歌紧闭双唇。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还是低头沉默不语. 夕的心中也有说不出的不安感扩散开来。 原以为是像小孩子一般闹别扭,却又突然转变,露出可怕表情的初季。 会因为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感动,言行举止总是超脱世俗的诗歌. 每一位附虫者都像这两个人一样奇怪吗?都是这么令人难以理解吗? 在这一点向心力也没有的状态下,她们真的能抵达樱架市吗? 夕紧握著口袋里的光碟。 「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下次绿灯的时候就要走过去唷!用跑的或是停下来、做出醒目的举动都是绝对禁止的唷!」 初季将身体自小径往外探出,探视路口的情况。 夕慌张地拉扯初季的毛衣. 「别别条路呢?从那么多人的地方经过,有可能会被发现的」 「为什么?」 「为还为什么咧那不是太危险了吗?可以找更安全的地方」 「现在你还在说这个啊?对我们而言,早就已经没有安全场所可言,早就豁出性命了。 初季一脸微笑地说著。回忆起恐怖的地图,夕感到胃部一阵抽痛。 「对不对啊,小诗歌?」 诗歌以奇妙的表情点头.夕则是呆楞著。 「小夕下次再这么说的话,就要受到惩罚唷,知不知道?」 被初季用手敲著头的夕,呼吸变得急促。 初季和诗歌深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可怕。而夕到了现在,才真正感受到战栗的滋味。 「要走了唷!」 马路 上的红绿灯转变成绿色,路上整群的行人陆续散开。 夕等三人从小径走出,混人人群之中。 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喧闹声、从红绿灯所发出的音乐声,全都没有流入夕的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从耳边不断鼓噪而入。 夕低头看著初季和诗歌的脚步,尾随她们前进。 但是她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眼神稍微瞥向旁边 [?] 在路口的中央,不断穿梭往来的人群当中,有一位独自伫立著的娇小人物在那里。 是个看起来大约国小高年级的女孩。可能是喜欢心形图案吧?在短发上别著心形的发夹,项链上连接著四个心形的小饰品,而且穿著心形图案的毛衣。与其说是幼小可爱,五官整齐的精悍样貌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女孩一直注视著三人.但是马上就移开视线,若无其事似的,往和夕等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小夕!」 诗歌走回到不自觉停下脚步的夕身边。夕回神向前看,初季正往自己的方向瞪著。 「对对不起.」 夕的手被诗歌牵引著,走过路口。 三个人马不停蹄地走人大楼缝隙间的小径。 一连经过数个转角,走在住宅大楼林立的小巷里. 似乎还没有被追兵发现.走了一阵子後,四周也没有出现异状。 「我说过不可以停下脚步了,你没有听到我讲的话吗?」 走在前头的初季,一脸失望地回过头来。 「对不起」 原本想要将刚刚看到不可思议少女的事情说出来,夕却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对方没有穿著白色大衣,何况夕不认为那么小的女孩会是追兵。要是讲出来,大概又会被初季说是担心过头。 「小诗歌,要是夕再有一样的情形,就不要理她了唷!光是你的笨拙就够让我担心了。」 「这这跟诗歌没有关系吧!」 「你们都要好好听我的指示才行!小诗歌和小夕要是没有我在,一定马上就会被发现。」 初季回过身子,先一步往前走。 觉得自己被嘲弄,夕轻声细语地冒出一句: 「才没有这回事呢我也」 「啊哈哈!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明明就是个包袱。」 [] 夕忽然站著不动。 「包袱,包袱.从今天起,你的绰号就叫做小包袱啦!] 「初季你这样子讲太——] 「我才不是包袱呢] 小声抗议的夕让初季再次停下脚步。她回头过来,嘲笑说道: 「你喔既然这样,我就说清楚吧!小夕只是顺便带著而已喔!顺、便、的。要不是诗歌有事要到樱架市去,早就跟小夕说掰掰了。毕竟就算小夕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我有带钱在身上啊早上的可丽饼也是] 「那是你爸爸和妈妈的钱吧?而且只是要钱的话,方法多的是。需要的时候,大不了从路人身上拿就好了。」 「不不可以做这种事情啦,初季」 「若是做出那么醒目的举动,马上就会被发现罗.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吗?」 夕不自觉地提高音量。笑容从初季的脸上消失。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看来小夕是我讨厌的类型呢!明明弱到不行,却愚笨地以为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到。」 初季的话里没有一丝宽容。夕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灼热。类似的话,昨晚才刚被朋友说过。 「为什么我得被初季讲成这个样子?初季也是我最讨厌的类型啊!根本就不晓得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哎呀呀,我才是没有理由要被小夕讲成这样呢!唉,我已经厌倦和小夕在一起了。反正那个光碟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啊,大衣和防风眼镜要还给我喔,书包拿过来吧!」 「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你们再这样吵下去,我们就到不了樱架市了。」 「是是,这都是这个小不点的错。只是包袱就算了,还会一直碍事,真是有够碍眼的。」 「碍事?我才没有碍事呢!我也情愿被更强的人救到啊!」 在书包被初季强行抢走时,夕无意中说出这句话。 初季突然停止动作,将夕的书包拿在手里,瞪大双眼。 「初季?」 初季的肩膀不停颤抖。 「我也更强的话就把那个女人!」 夕发现初季口中似乎呢喃著什么,但初季突然以愤怒的表情怒视两人。 「小诗歌和小夕死了,我也不会在意喔!只要可以派上用场,你们被杀掉也没有关系!] 「!」 夕和诗歌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足足等了三年,终於可以向那个女人复仇了!我要为(老师)和大家报仇」 「小鬼们的斗嘴,实在是吵到让人受不了啊」 从头上传来高音调的说话声. 最先做出反应的,令人意外地竟然是诗歌.夕和初季被诗歌推开。 三人刚才所在的位置,被黑色影子凿出大洞。地面像是爆炸般裂开,水泥块四处飞散。 诗歌整个人覆盖在夕的上方,保护夕不被飞散的碎片砸到。 夕和诗歌一起举头向上看,屏住呼吸。 黑色的雾包覆在矮大楼的屋顶上.在雾中心,的是一名穿著白色大衣的少女。 [(霞王)!」 夕由诗歌搀扶起身。 凿穿地面的,是一部分的雾所凝结产生的巨爪.冲击力量大到连住宅的墙壁都被破坏。 诗歌仰望天空,发出惊叹。 在大楼问所能见到的蓝天上,浮现出无数道影子。 是(虫).应该是(霞王)的伙伴吧? 为什么?为什么(霞王)会在这里呢? 夕的双脚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 照初季的说法,(霞王)应该是配置在赤牧市的反方向才对.为了躲避她,我们才会下定决心选择现在这条路线。 诗歌与夕两人和初季被爪子间隔开来。初季丢弃书包,穿上大衣和防风眼镜。 「还真是碰巧啊,小(霞王).这一带应该不是小(霞王)你们的管辖范围吧?」 「你那猪脑袋所能想到的事情,我们早就看穿了。你们想必是呆呆地,特地选择不会有强力局员在的地方来移动吧?」 初季瞬间脸色铁青,不过马上就展露笑颜看著诗歌。 「你该不会把小诗歌给忘了吧?就算是小(霞王),你也不会以为自己打得过那孩子吧?」 即将把夕压扁的恐惧感,稍稍後退了一点。 没错,只要有诗歌的力量在,就算是(霞王)也 诗歌以紧张的神情瞪著(霞王)。 [(鸦),你这家伙果然是笨蛋啊!」 (霞王)笑著凝视诗歌。 「我从(兜)那里听说罗!(冬萤)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吧?在圣诞节被抓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的(虫),却拚命想阻止它对(蝉蝉)以及其他局员发动攻击。」 「!」 诗歌脸上出现动摇的表情。 「要是在这种地方使出力量,到底是谁会先死呢?至少本大人是不会轻易被做掉啦!」 听到这句话,诗歌转头看著夕。夕则是一脸错愕。 [(鸦),这下你懂了吧?这家伙拥有的是和瓢虫一样的全方位歼灭型能力啦!不过和瓢虫不同,她没有能够移动到对自己有利位置的 实战经验和体力。这家伙本身就像个核弹一样。她的脸蛋上没有写著使用的注意事项吗?」 初季瞪大双眼望向夕。 我?是我的错吗? 初季将视线从站著的夕身上移开,苦笑地仰望(霞王). [竟然会用脸蛋这么可爱的讲法小(霞王)是不是还没改掉以前的习惯啊?」 「一想到以後再也不用看到你那张脸,实在是打从内心感到舒畅呢!」 「小诗歌,可以麻烦你先往前继续走吗?」 一只鸦蜻蜓飞到初季肩上。之後鸦蜻蜓的身体变形,向初季全身延伸出触手.大衣变化成两对翅膀,防风眼镜变成一对复眼。初季的脸颊上,浮现出黑色图样。 「那边那只小的也顺便带著唷!」 「可可是!」 「喂喂,你们以为我会说请慢走,然後让你们离开吗?」 「你就放她们走嘛,好学生的小(霞王).」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让(冬萤)跑掉,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吧?」 「赶快走啊,小诗歌.再这样下去,会有更多援军聚集的!」 夕注意到了。在面对(霞王)的初季脸颊上,滴下了汗珠。虽然表面上仍然保持笑容,其实初季早已被(霞王)的气势压倒。 「我们可不能在这里被抓到唷] 诗歌紧咬双唇。 「走吧,小夕!」 诗歌抓住夕的手,转身背对初季。 「可是,初季她」 「我说过不会让你们跑掉的!」 「我不是叫你放走她们吗?」 初季紧急加速,将夕和诗歌头上形成的爪子用身体撞开。 爪子偏离本来的轨道,掠过诗歌身旁,插到地面上。 水泥地面崩裂开来,地面上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夕和诗歌脚边。 「小夕!」 诗歌在干钧一发之际拉住夕的手,她差一点就掉落到地面裂开所形成的悬崖下。 由於冲击力道过大,周围的大楼也受到波及破坏。夕被(霞王)惊人的威力吓得呆若木鸡。 (霞王)身旁吹出黑色的云雾。雾的一部分迅速伸展开来,飞到夕和诗歌身边。雾在空中凝聚,变化成巨大爪子。 但是,高速震动著翅膀的初季,切入到两人和(霞王)之间。 [完全不理我吗?小(霞王)还真是无情啊!」 两只触手从初季背後伸出,抓住木片朝(霞王)抛去。 「你这混帐!」 木片被雾之盾轻易弹开,但是(霞王)的脸上充满愤怒的神情。 「小喽喽就乖乖的去死吧!」 巨大的爪子接二连三在空中出现.初季在极近的距离下持续闪躲. 「初季!」 被诗歌拉著手,夕跟著跑了起来。 [你们要等我唷」 在破坏声之中,夕似乎听见初季即将被淹的微弱声音。 2.01初季part2 有数只(虫)降落到回避著(霞王)爪子的初季身边。 他们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本部战斗班第三飞行部队,也是初季直到昨天为止所隶属的部队。除了同化型的初季以外,其他的成员皆为分离型附虫者。穿著大衣的局员,坐在展翅遨翔的(虫)背上。 「呜啦!」 初季发出与自己的高音调不搭调的粗野声音. 她迅速操控背上的翅膀,以小幅度的圆圈回转。勉强闪躲过的黑色爪子,将住宅墙壁与电线杆整个撞碎吹飞。 「!」 无数的(虫)出现在闪避过爪子的初季面前。是飞行部队的人。初季在以身体冲撞过来的敌人之间穿梭飞行著。 小诗歌她们没事吧? 初季一边回避,一边看著诗歌和夕离开的方向。 「杂鱼就要像杂鱼一样,早一点被干掉吧!」 黑色巨爪从正面袭来。 初季紧急煞车,瞬间变更方向,并加速闪躲攻击。但是复数的爪子从前後左右急攻而下。 「啊呜!」 初季未能完全闪过爪子,右脚感到一阵疼痛。初季咬紧牙关以维持注意力。 不过是脚而已,我才不需要我只要有翅膀在就可以了! 初季持续闪避接二连三袭来的爪子与飞行部队的冲撞攻击。 看来将(霞王)和飞行部队的注意力引诱到自己身上的策略成功了。诗歌和夕现在应该正赶著逃跑吧? 不过,比起这件事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 初季现在的心情是恨不得用尽全力地大叫一番。 那两人说不定可以逃过追缉吧?但是不能保证她们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决定相会场所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也没有做出回应。初季当然很清楚自己的个性不好,以及被两人讨厌的事实。 但是,初季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若是能够以实力让两人乖乖听话的话,会令人多么安心。但是对弱小的初季而言,连这点都做不到。因为自己太弱,所以只能够依靠(冬萤)的力量。只能够以欺瞒、给她想要的东西来讨取欢心而已。初季也非常讨厌这么卑劣的自己,但是初季不晓得其它更好的方法。 [(老师)为什么只有像我这样的人独自活了下来?」 初季在口中喃喃自语。 然而得到的不是答案,是(霞王)的爪子连番向她袭来。 初季虽然想要脱离到(霞王)的攻击范围之外,飞行部队却阻挡在前方。 「呜!」 在不知不觉间,初季的四周已经被包围住了。隶属地上部队的(虫)们 在住宅屋顶与墙壁上排成人墙. 她只好往空中寻求生路,至少也要逃出(霞王)的射程范围。初季飞身一跃,快速攀升。 强劲的风压激烈拍打初季全身。 初季纤细的身体冲破空气,飞舞到高空上。数秒间就飞到几乎看不见(霞王)身影的高度。 她在空中停顿,向下俯视。 初季看到慢半拍起飞的飞行部队。姑且不论飞行的最高速度,加速力与回转能力能够胜过初季的(虫)相当稀少。不管是什么(虫)和人,都一样承受不住加速时的强大反作用力。这点是 由於和(虫)同化,得到强化身体的初季唯一长处。 「就算直接往碰头地点去也会被追踪总之先往反方向」 初季在空中转换身体的方向。但在初季的视线里,看到某个反光的物体飞来。 「?」 某样物体以惊人的速度从初季的身旁飞过。被物体掠过的肩膀,感到一股像被撞到的冲击。 初季差一点就失去平衡,勉强回复到原本的姿势。 追击没有间歇地再度朝向摆出臭脸的初季而来。 飞过来的是如同箭矢一般的尖锐物体。数十枝箭像是下雨一样同时袭来。 初季紧急飞到更高的地方,千钧一发地躲过飞箭.往发出攻击的方向看去 在高耸的塔的了望台屋顶上有两道人影。 「小(木叶)和小(虎丸)!」 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待上三年的初季,可以说得上是老前辈了。因为大部分的附虫者不是被确认成虫化的预兆而被变成缺陷者,就是因为战斗而丧命。尤其初季因为被踢到各个不同的班队上,所以认识大部分隶属於本部的局员。 (木叶)是最近刚成为局员的附虫者,特徵是具有广范围视觉能力。而另一位(虎丸)拥有同为广范围的攻击力.射击能力 的破坏度虽然比不上(郭公),不过他能使用的箭几乎是无限的。这两人所组成的小队,以其惊人的视线与攻击范围达到强力的索敌能力,建立了许多显著的战功。 「!」 (虎丸)再次射出数十枝箭。在远方被射出的箭矢,转瞬间就飞到初季眼前。 初季没有完全闪躲过飞箭,这次是侧腹受到擦伤。 初季穿著的大衣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作为战斗服所使用的装备。以合成树脂织成的纤维,除了防水、耐火以外,更可以抵挡刀剑、子弹等攻击。但是并不能完全吸收掉冲击力道,因此在初季的腹部留下疼痛感. 脚下的飞行部队逐渐逼近,也看到(霞王)搭在别的(虫)身上追过来。另外还看到应该是其他部队的(虫)从远方逐渐靠近。 「空中果然是最危险的啊没有地方可逃」 初季发愣似地看著即将包围自己的敌人。 [(老师),连天空都被抢走的话,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仰望上空的初季,自言自语著。 炫目的阳光将初季的视线映照成一片皓白。 被染白的眼前,逐渐遭到黑暗侵蚀。 空气的流动、太阳的温暖、徐风的声音缓缓从初季身边消逝。 初季看到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努力想要抓住什么的自己的手。 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要某个东西而大大地张开著。但是眼里所见到的手却相当弱不禁风,在手的前方也看不到一丝光芒。 初季慢慢合起手掌。 什么都抓不到,什么都拿不到,只握到黑暗的手的轮廓逐渐消失。 「!」 擦过脸颊的箭让初季返回现实之中. 再度出现风的触感。 又是一样的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看到,难道我就要到尽头了吗? 初季咬紧牙关,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背上的翅膀。手握著由脖子上垂下来的戒指。 「不过,横竖都是死的话,我也要笑著离开唷,(老师)!我绝对不愿意将自己的生命送给这些家伙们唷!」 (虎丸)的飞箭与(霞王)的巨爪,同时朝初季袭来。 在差一点就会被击中的距离里,初季快速向下飞去。 [!] (霞王)错愕的表情在近距离内和初季交错。 穿越过爬升上来的飞行部队之间,初季朝地面笔直落下。 「别想逃!」 黑色爪子捕捉到初季的身体。夹住肩膀与腹部的爪子与(霞王),都和初季一起垂直落下。 「小(霞王)的怨念还真强耶。太紧迫盯人的女生,是会被讨厌的唷!」 「少罗唆!」 两人眨眼间就逼近到地面上,不过初季并没有降低速度. 「你就这样摔死吧!」 「很遗憾,要摔下去的只有小(霞王)一个人唷!」 初季在快要与地面亲吻之前扭转角度,几乎是呈直角地转换前进的方向。黑色爪子像是子弹一般旋转,从初季身上剥离。 「呜喔喔!」 黑色云雾所环绕著的(霞王)被抛落到地面上,陨石坠落般的巨响传遍四周。 初季止住身体的旋转,改为超低空飞行。(虎丸)所射出的飞箭接连从上空雨落。飞行部队也在初季的头上做平行移动。 初季持续闪躲落箭,飞到行人往来的路上 「什什么?」 「呜哇!」 人们惊讶的表情,一瞬间就被初季抛到後方. 初季一口气冲出住宅街道。穿越路人与障碍物之间的间隙,飞到沿著国道铺设的马路上。 大马路上的尖叫声此起彼落,但是应该没有人能够清楚确认高速飞行的初季样貌。可能只认为是有只大乌鸦飞过而已。 大概是害怕波及到一般民众吧?箭矢的攻击停止了。但是天空上应该还有追兵,初季见到前方的看板,露出了笑容。 「掰掰,小(木叶)」 初季细语说完後,飞入连接地下的楼梯。 这里是地下车站。赤牧市内有由数间公司所组成的民营火车在地下行驶。 初季穿过狭窄的通道,朝地下飞去。其他的路人看到紧贴著天花板飞行的初季,都回头观望并发出惊呼。 就算是小(木叶),应该也看不到这里才对。初季在心里盘算著,解除同化後,搭火车混入一般人之中。 「啊,我身上没有带钱,就直接这样飞过去吧!」 穿过售票机旁边,飞越月台前的剪票口。即使是飞在空中,感应机器似乎还是能捕捉到初季的身影.尖锐的警报顿时铃声大作。 不理会冲出来的站务员,初季飞到月台内。 电车似乎还没有到站.初季飞越铁轨,绕到对面的月台柱子後方。 绕到柱子後,初季解除和鸦蜻蜒的同化,触手瞬间离开初季的身体,变回原本的型态。 「呼哈」 由於初季持续以全速飞行,身体变得相当疲惫。虽然受到周围乘客的注目眼光,初季仍不在意地脱下大衣和防风眼镜. 只要能在站务员赶到之前搭上电车,就可以混入一般人群里了。 在铁轨彼端的半空中飘出光点. 电车似乎来了。初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快一点来唷,可爱的小电车恩?」 初季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僵硬。 她注意到黑暗之中飘著四个光点。如同头灯一般地照著前方的四个点,逐渐扩大中。 「呜呜哇啊啊啊啊!」 最先惊觉到的是月台最边缘的乘客。 自连接黑暗的空洞内出现的不是电车,而是头上具有四个大眼睛的巨大的(虫)。倒三角形的翅膀和叫做行蛾的昆虫相似。背上坐有一位戴著防风眼镜的人物。(注:石蛾为外观似蛾的水生昆虫,幼虫叫石蚕) 四个眼睛直视著初季。 「呜哇小(四目)你的管辖区不是在冰刨市吗?」 她呆楞地低喃,穿戴上大衣和防风眼镜。鸦蜻蜒从发内出现,身体化为触手与初季同化。 初季之前飞下来的楼梯处也传出不同的尖叫声。 「连小(足高)也竟然派两个高速移动的精锐前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从楼梯上出现的,是拥有十只细长脚的(虫)。不过整个身体是上下颠倒著,长脚刺穿天花板。虽然脚的数量不同,但整体状似水龟。流线型的身体巾,有一位白色大衣的人物。(注:水龟为身体细长,以前脚捕捉猎物的昆虫) 初手舞动翅膀,飘到半空中。石蛾和水龟紧接若朝初季冲过来。 楼梯被阻隔。初季不得以飞向铁轨上. 冲入晦暗的隧道内,仰赖固定间隔会出现的紧急照明灯余晖,初季向前疾行.(四目)发出的闪烁光线从後方追了过来。 地底下的空气充满铁轨生锈的臭味。呼吸到潮湿的微风,初季露出不悦的神色。 「泥土的臭味好令人讨厌唷下次再也不要在地底下飞行了!」 一边抱怨空气品质,初季思考著某件事情。 即使不用现在再确认一次也知道,初季是本部里位於最弱层级的附虫者。另一方面.(霞王)、(四目)与(足高)都是被指定为上位火种的精锐。 初季和(冬萤)走散的消息,应该透过(霞王)传达出去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派出这么多的上位局员来追捕初季?尤其是像刚刚一样,在多数的一般人面前露出(虫)的姿态,这在以前的任务里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差一 点就冲入外露的电线,初季暂停思考关於特环的奇异行径这件事。地底下视野既差,气的流动也不明显。眼看後方的(虫)们就快要追上无法全速飞行的初季。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足高). (足高)以视线难以捕捉的速度驱动十只脚,绕到初季旁边的墙壁上。抬起像针一般锐利的脚,瞄准被(四目)的头灯所照射的初季. 「呜!」 初季紧急蜷曲身体、回避攻击. 但是(足高)并没有停止攻势。(足高)移动到墙壁、天花板或是铁轨上,从不同的位置连续进击。 初季死命回转飞行,不时越过对侧的铁轨以闪躲攻击。由於能够活动的空间有限,初季持续做出惊险的回避动作。以现在的速度下,即使是轻轻接触到墙壁,也会让初季完全失去平衡。 「所以我最讨厌狭窄的地方了嘛!」 四只复眼的石蛾追上初季了。它打算伸出两只脚捕捉初季,腹部的大型口器不断蠢动著。 (足高)的针脚自上下左右袭来,後方则有(四目)的下额逼近。初季所能脱逃的生路只剩下前方而已。 「呼哈!」 由於攻防战不断地上演,初季的额头上滴落汗水。 前方出现微光,看得出铁轨将分岔为两条。 另外,初季也感受到微妙的气流变化。 「既然这么喜欢追逐游戏的话就给我好好跟上唷!] 初季加速迈向分歧点,後方的追兵无法判断她将会飞往哪边的铁轨。 在冲撞上中央墙壁之前,初季展露一边旋转身体,一边变更前进方向的飞行特技「桶滚].初季紧急回转,有如滑行一般地切入左侧通路。 飞行部队来不及改变前进方向,不是紧急煞车,就是冲人相反侧的通道。 「啧!」 初季听到(足高)咋舌的声音。他似乎是勉强跟上初季,但是(四目)庞大的身躯为自己惹来了灾难,整个撞上墙壁。隧道里传出墙壁粉碎的回音。 [小(四目)还真是认真工作啊」 然而(四目)并未停下脚步。即使是一边冲撞墙壁,也仍然猛追著初季。 此时,从初季的正面出现和(四目)的头灯不同的光源。 「不过,看来危机还没有解除唷!」 伴随著沉重的「轰」的声响,强烈的风压向初季等人袭来。 前方出现行驶地铁的火车。 「恩恩!」 在即将撞上火车之前,初季钻入墙壁与车体间的狭小缝隙。 从後方传来了哀嚎声,看来他们来不及闪避火车。初季看到(四目)被整个撞飞到墙壁上. 和列车交会的时间有数秒之久。初季在骤乱的气流当中,拚命保持住飞行平衡.身体夹在数十公分的间隙里,从墙壁与列车之间穿越而过。电车的鸣笛声响彻隧道,令初季感到震耳欲裂。 伴随著再一次的阵风,列车已向遥远的後方驶去。 初季总算平安脱离和电车的交锋,露出放心的表情。但是 「啊呜!] 初季的右臂出现一阵疼痛。身体失去平衡,飞行陷入失控状态而旋转. 「呜啊!」 後背狠狠撞上天花板的电缆,不过身体也因此停止旋转。初季在与地面相撞之前,好不容易重新展翅飞翔。 「可恶,真是难缠的家伙!」 对初季下毒手的,是行走在墙壁上的(足高).残存下来的不只有初季一人。 「嘎哈!喝!」 虽然初季想要回嘴,却因为疼痛而发不出声音.她以泛著泪光的眼睛,狠狠瞪向(足高)。 在这个隧道里,似乎是(足高)的机动性占上风。初季几乎丧失原本速度上的优势。 初季一边加速飞行,一边望著天花板。 初季视线里看到的,是上方无数的粗厚电缆。这些东西真是越看越碍眼,不只让通路变得狭 窄,还不时外露出来。 不过,初季脑海里浮现出某个点子。 「既然是水龟,就乖乖待在水池里玩耍吧!」 初季露出狂妄的笑容,看著(足高)的脸。 「你说什么?」 「我从以前就一直想要跟你说了小(足高)的(虫)总是带有青苔的臭味耶!咕咕,咕咕,咕咕咕!」(注:日语里青苔和鸡叫声的发音接近。) 初季摇摆脖子,弯曲身体做出类似鸡叫的动作。 「特环里最弱的(鸦),竟然敢这么嚣张!非杀了你不可!」 被初季挑衅的(足高),脸上满是愤怒。 初季绞尽残余的力气,闪躲(足高)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的针脚。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吵死了!给我闭嘴!」 初季闪过如雨点般落下的针脚,向上紧贴著天花板飞行。 「电车若是停下来的话,要求赔偿的请款单就交给特环来买单吧!] 「你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足高)的(虫)将脚瞄准初季的头部刺下。 初季在针脚刺到之前扭转身体。针脚擦过初季的脸颊,刺穿天花板上的电缆。 电缆发出蓝白色的火花,包覆住(足高)和他的(虫). [嘎!] (足高)身体向後仰成弓形,从(虫)身上落下.(足高)在铁轨上翻滚後撞上墙壁的身影.被远远抛到初季後方。 「呜哇,真的触电了耶所以我才讨厌这种潮湿的风嘛!」 由於持续暴露在富含湿气的空气之中,(足高)的身上也带有许多水分,加上切断高压电缆,使得电流通过身体. (足高)的身影消失之後,地下隧道再度恢复一片寂静。看来因为刚才切断电缆,造成电车停止行驶了。 初季减慢飞行速度.降落在铁轨上。由於过度的疲劳,造成脚步没踏稳,整个人翻滚在排列整齐的木板上。 「呜呃」 初季爬起身子,抬起头来。一只鸦蜻蜓从浑身是伤的初季身上分离。 「弱小的人,光是要逃跑也这么辛苦啊」 墙壁走到尽头後出现一个楼梯。大概是为了维修列车所准备的吧?楼梯一直延伸到地上。 初季听到啜泣的声音。发现那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原来自己强忍著泪水。 「唉呀?啊哈我为什么会觉得想哭呢?」 一边走上楼梯,一边用脏掉的大衣衣角擦拭颜面。 [(老师),我从以前就很弱了早就习惯了唷是真的唷!] 前方出现一道溢出光线的门。 初季在门前停下脚步. 打开这扇门到外面後,会有什么在那里等著初季?会有谁在那里等待初季?会等待初季归来的人,早於三年前就一个也不在了。就这样死在这个铁绣味弥漫的隧道里,又会有谁为她悲伤? 诗歌和夕应该逃到其他的地方了吧?她们怎么可能会回到想要束缚住她们的初季身边? 「好想回到岛上唷,(老师)没有那座岛,我的梦想就等於没有意义了啊」 从门缝里露出的阳光,令初季回忆起故乡的景色。 初季扶在墙壁上,再度走上楼梯。 「不过,我一点也没有打算就这么独自黯然消失唷.(老师)] 对现在的初季而言,故乡的回忆只能产生出憎恨。 「死也要带那个女人一起杀了那个家伙以前,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想办法活下去!] 初季开启门扉,离开地下道。 隧道外面是沿著河岸的堤防。小径的前方似乎是一间遭到废弃的工厂,生锈的汽车堆积如山地弃置在广大的用地里。停用的大型起重机上吊著一台汽车。 初季突然会心一笑。 「啊哈哈你专程在这里等我吗?我好高兴唷] 这是初季的真心话。她作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有愿意等待自己的人物存在。在初季的心中,涌起一阵与场面不合称的欣喜. 汽车山顶上,坐著一位金发少女。 「我很不能忍受一直被人看轻呢来做个了结吧,(鸦).] 背对夕阳(霞王),目中无人地讪笑著。 2.02诗歌part2 诗歌牵著夕的手,在狭小的巷道内奔跑. 身体好沉重。 长久以来一直被关在设施里,让诗歌的体力骤降。没跑多久便感到呼吸困难、胸口作痛。 好痛苦. 四年前,以及两个月前的圣诞节也是如此,诗歌都尝到同样的痛苦与恐惧。 逃跑後被抓到,抓到後又脱逃。 诗歌只是一直在重蹈覆辙。 大助 相约要再次见面的少年容貌,在诗歌内心里回荡著。 好想见到你 诗歌紧抿双唇. 怀抱相同梦想的少年药屋大助,他说过想见到诗歌。因为相信大助的这席话,和他的约定成为诗歌唯一的精神支柱,让她两个月来一直忍受孤独。 但以现在的逃亡之身,不能和他见面. 就算现在马上和他相会,也只会和两个月前重复同样的事情。即使诗歌去见大助,也只会给他添麻烦而已。 一心想要取回利菜的画而逃离设施. 但是诗歌并没有考虑过,当拿到画之後,下一步该怎么做? 初季好像有想要拜托她的事情.诗歌也想要尽可能地达成,初季的愿望。 但是之後呢? 没有任何目标。 向家人道过最後的告别,也失去最要好的朋友利菜。 现在的诗歌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只有约定,丝毫称不上是希望的——和一位少年的约定. 「呼哈」 仰头望天,看到的是数只(虫)飞在上方. 「藏快藏起来。」 诗歌将夕推引至墙壁边,两人躲在树荫底下。压低气息躲了一阵子後 周旋,丝毫不见意图离去的迹象。 (虫)群仍然在上空 「被发现了初季她(霞王)」 夕全身发抖,神情呆滞地紧紧躲在诗歌背後. 诗歌提振起本来消沉的心情。 现在要谈以後的事情还太早了。 白坚初季。 海老名夕。 两个人都是诗歌遇到的同伴,现在的诗歌并不是孤独一人。 首先要做的是让三个人脱离这个困境。 「啊」 夕向背後望去,发出惊叹声。 诗歌转身察看,见到数名白色大衣的身影。 诗歌和夕牵手躲入旁边的小径里。 两人穿梭在迷宫一般的住宅大楼之间。跑了一阵子後,又再度停下脚步。 「又是!」 在打算转角的地方,发现白色大衣的身影。 两人只好折返,另寻道路。 [这里也有」 在大楼的屋顶上,看到和(虫)一起巡视周围的人物。 「小夕,这里」 空地的对面有一道低矮的墙壁。 两人努力攀越墙壁,走到昏暗的小巷里。巷子里的垃圾随处丢弃,是个飘散著臭味的阴森通道,但是这里没有任何人影。 诗歌两人停下脚步、调整呼吸。垃圾的臭味令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附近的区域似乎被完全包围了. 再加上 「离樱架市越来越远了」 夕发出绝望的声音。 夕说的没错。在回避刺客的奔跑过程中,却逃到和目的路线完全相反的方向。 「後天非得赶到樱架市不可啊」 夕泫然欲泣地瘫在地上。 距离中午过了好一段时间,影子逐渐变长.再过不久,太阳应该就会下山,变成晚上吧? 然而不要说是从赤牧市脱离了,诗歌两人反而比三人当初相遇的地点还要更加远离樱架市.可是非得在两天内脱离赤牧市,并穿越冰刨市。 「怎么办怎么办」 夕紧握著从口袋里取出的光碟。 诗歌也是同样焦虑不安的心情。虽然两人的处境恶劣,不过现在的初季一定更加—— [!] 诗歌和夕被吓得身体抽动了一下。 小路里突然响起尖锐的音乐声。 「什什么东西?」 以单调的电子音所演奏的音乐,从垃圾散落的地面上传来。 「爬行人生?」 夕喃喃自语。诗歌侧头望向夕。 「这是现在很受欢迎的音乐团体的曲子。可是为什么: 「啊」 诗歌发现在地面上闪烁的亮光。 「手机?」 那是一个折叠式的手机,音乐似乎是来自於来电铃声. 诗歌和夕四目相觑。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有手机? 在两人僵直站在原地的时候,音乐仍旧持续响著。 [] 诗歌胆颤心惊地将手伸向手机。贴在背後的夕并不打算阻止诗歌。 手机和利菜所使用的是同一个机种。诗歌拾起手机,将耳朵贴近。 「请:谱问」 [(冬萤),请你冷静地听我说话。] 「!」 诗歌差一点就让手机掉到地上。 电话彼端没有任何前言,以平淡的口吻说著。是个非常冷静,却带著年幼气息的少女声音。 [你们几乎三百六十度的方向都被包围了。请听从我的诱导,我会协助你们从赤牧市脱离。』 夕也将耳朵贴到手机旁边听取少女的声音,两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谁?」 [请叫我艾莉。(冬萤),请离开赤牧市。隔壁的黑菱市应该比这里安全才对。』 夕抓住诗歌的手腕。少女的脸上写满著对这个状况的警戒感。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怀疑这是陷阱吗?要不要遵从是你的自由。但是再这样下去,你们百分之百会被中央本部的人抓到吧?』 诗歌无法反驳艾莉的话。 『首先,请离开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战斗班的人马上就会巡逻到那里。』 「啊!」 夕突然将身子往後退.诗歌也惊讶地望著夕。 「这只手机没有装电池!」 将手机翻至背面,应该装置电池的位置空无一物。 『赶快向东走!』 艾莉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 诗歌一瞬间感到迷惘。 但是马上就起步向东移动。 「诗歌!」 夕慌张地跟在诗歌後方. 或许这是陷阱。 但是再这样下去,必定会如同艾莉所说,被抓到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走出昏暗的小巷後,前面是一条商店林立的冷清道路。在生锈的拱桥对面,看得到汽车往来的宽广马路。 『我如果有意,刚才也可以将你们诱导到追兵的方向去。这样你们可以稍微相信我了吧 ?』 「你到底是?」 [我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你们现在立即脱离赤牧市。我会安全地引导你们到黑菱市去的。』 「可可是」 [我能理解你憎恨中央本部的心情,但是现在应该分秒必争地到达安全的地方——] 「我憎恨中央本部?」 诗歌皱起眉头。 [莫非,你没有看到光碟里的内容?』 艾莉以惊讶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我会憎恨中央本部?这片光碟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 艾莉沉默不语。 诗歌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憎恨中央本部为什么? 但是艾莉无视诗歌的询问。 [目前在赤牧市执行捕获(冬萤)与回收光碟任务的上位局员一共有五位。(霞王)(木叶)(虎丸)(足高)(四目)随著时间经过,负责其他任务的战斗员也会聚集到这里。不会和他们接触的路线,只有往黑菱市的路而已。』 「不不行!我们要在後天以前赶到樱架市」 『樱架市?』 艾莉的声音之中参杂著困惑。在沉思一会儿後,接著说道: [(冬萤)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到樱架市?] 「」 诗歌没有回答。夕也同样默不作声. 可能是从沉默里感受到两人的坚定决心,艾莉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请仔细听好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们那里可以看得到国道吧?首先请跑到国道那里,然後向东边前进。』 「可是那样的话,就会远离樱架市了!」 夕大声喊叫。不过艾莉依旧冷静地继续说道: [再跑一会儿後,你们就会看到一间地下铁的车站.请不要停下来,直接进入地下道。] 「地下铁?」 [虽然监视班会在那里守候,但请你们不要理会对方,一路冲过剪票口。要在从现在起的三分二十秒内抵达.』 诗歌和夕四目交会. [刺客正聚集在你们的周围。要是能搭上地下铁的话,追兵也无法追赶上来。在冲出包围後的下一个车站下车,然後请迅速快跑离开车站。如此一来,便能够到达冰刨市的附近.』 [!] 『请加快脚步,还剩下两分四十五秒,用跑的!] 在尖锐的催促声之後,通信中断了。 诗歌和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时间再迷惑。 两人在商店街内奔跑.冲出到国道旁,向东迈进。 [啊!] 回头向後看的夕,发出夹带恐惧的声音。 空中出现好几道黑色的影子,是(虫)的集团。 察觉到诗歌们的身影後,飞在空中的(虫)向奔跑的两人逼近。 抓住快要停下脚步的夕的手腕,诗歌继续向前奔跑。路过的行人们脸讶异地回头观望不顾一切飞奔的少女们。 前方出现标示地下铁车站的看板和楼梯。 两人毫不停息地跑下阶梯。 到了地下之後,马上就有数名人物回过头来,一看到冲往剪票口的诗歌两人,便迅速取出白色防风眼镜戴上。 监视班! 他们是追捕过诗歌数次的敌人.监视班平时会伪装成一般人,混入日常的生活之中。 听从艾莉的指示,诗歌两人向剪票口迈进。在前方可以看到电车正停靠在月台边。 「车车票呢?」 夕困惑地问道. 诗歌不予理会,继续往剪票口前进。戴著白色防风眼镜的人们逐渐向两人接近。 「嘎当」一声,自动剪票口在诗歌两人的眼前开启了。当然,诗歌并没有放入车票. 「咦为为什么?」 当诗歌和夕通过剪票口後,剪票口立刻关上。追兵的防风眼镜人们慢了一步,撞上剪票口。 月台内播放著通知电车即将行驶的音乐。 还差一点! 抱著类似祈祷的思念,全力冲向电车。 「啊!」 夕撞到一位乘客的肩膀,手上拿著的光碟掉落到地面上. 「小夕!」 「!」 夕在即将出发的电车和光碟之间犹豫.但是少女双唇一抿,冲向地面上的光碟. 「快点!」 诗歌抓住夕的手腕跑向电车车门。 但是,捡拾光碟所用掉的时间成为致命的关键。 就在诗歌两人的眼前,车门关上了. 只差一步就可以搭上电车 电车缓慢地开始驶动。 「怎么会」 没有来得及赶上 诗歌和夕转过身子。 诗歌用手敲击关闭的车门。 戴著白色防风眼镜的人们正逐步逼近诗歌两人. [!诗歌!」 空气泄出的声音忽然响起。 由於夕的呼喊,诗歌回头一看,加速的电车後方有一道门开著。 敞开著的车门即将通过诗歌两人所在的位置。 「!」 两人能够顺利跳上电车这件事,可以说几乎是个奇迹。只要时机稍微有点差池,就会和电车冲撞而受到严重的伤害. 车门在跳人电车的两人背後关上了,留在月台的白色防风眼镜人们的身影也逐渐远离。 「呼哈」 一阵急促的呼吸後,两人站了起来。 周围乘客对两人投以惊讶的眼光。看到有人跳上行驶的电车中,理所当然会有这般反应。 「到到其它车厢去吧」 还来不及调整呼吸,诗歌就拉著夕的手往前头的车厢移动。 虽然差一点就错过电车,不过总算能从追兵的手中逃出来了。 没有车票的剪票口自动开启,行驶中的电车车门突然打开奇妙的帮助拯救诗歌两人。这些大概都是那名自称艾莉的少女所做的吧?两人在心里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大约往前走两节车厢後,两人将身体靠在车身上。抬头仰望天花板,稳住呼吸. 「对不起」 夕小声地道歉。手紧握住光碟,将头低了下去。 「我真的是碍手碍脚呢对不起,诗歌」 道歉的夕的肩膀微微颤抖.可能是差点被抓到的恐惧感,让她感到莫名恐慌。 诗歌回想起初季说过的话。 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对昨天还是个普通国中生的夕而言,现在的状况想必是相当的难受。内心应该比诗歌所想的还要更加不安吧? 「小夕让我将光碟送到(郭公)手上吧] 夕张大双眼。 「有我在果然会很碍事吗?」 夕一脸哭丧的表情,抓紧诗歌的衣服。 「毕竟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诗歌其实很强吧?却因为有我跟在身边的关系」 「我一点都不强喔」 车窗外的水泥墙壁以惊人的速度飞逝。电车和对向的车辆交会,一阵强风摇晃车厢。 「我有好几次都想过要是能够变得更坚强的话要是我能够有不会输给自己的(虫)的强悍的话,可能就不会让许多人受到伤害了。说不定也可以救得了利菜我只是,比别人看过更多受伤的人而已.」 到目前为止,有无数的人们在诗歌面前倒下。 有的人到倒下以前,还是会推诗歌一把。也有的人在梦想消逝之际,不断地咒骂诗歌。伤害了诗歌的人,以及为了守护诗歌而受伤的人, 第三章 3.oo夕part4 自从夕等三人在赤牧市相遇以来,这是第二次迎接早晨。 在度过一晚的旅馆房间里,做好准备的三人面对面讨论。 「好了,目标是在今天内赶到樱架市!还有,诗歌、初季,切记不要做出醒目的举动喔!」 「是的,班长!」 「谁是班长啊?虽然我在学校的确是担任班长啦」 「班长,小诗歌好像有话要说。」 「咦?我吗?」 「什么事?」 「小诗歌说她不想被会哇哇大哭的人,一副很了不起似地指挥。」 「那那个是!」 夕知道自己满脸通红。 昨晚应该说是今天早上,夕醒来後,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诗歌和初季都不见踪影, 放在夕衣服口袋里的光碟也不在原处。夕因此以为两人丢下自己,稍微哭了一下.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说就不见了然後光碟也不在!」 「我们只不过是一起去看看旅馆外面的样子嘛!况且,光碟不是好好地放在衣服里吗?」 初季说的没错,诗歌和初季很快便回到房间。当夕说光碟不在时,初季一边回答「哪有不见?」然後在夕的衣服里翻找。随後从另一个口袋里探出来的手上,确实握著光碟。看来是自己记错放置光碟的口袋位置了。 「不不要管这种人了,我们走吧,诗歌!」 「恩恩。」 正当夕和诗歌要走出房间的时候。 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响起。 夕赶到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 「对不起,我们马上出去」 『不,请不要离开旅馆。』 话筒另一端传来冷静、稚幼的少女声音。 「艾艾莉!」 诗歌和初季转头望向夕。 [(冬萤)应该有在那里吧?请换她听电话。』 「她说要诗歌听」 诗歌对夕的话表示困惑。初季从旁边把话筒抢走。 「你是昨天帮助小诗歌她们的人吗?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的位置?」 初季以低沉的语气询问。夕和诗歌将背挺直,耳朵贴近话筒。 [(鸦),我没有话要和你说,换(冬萤)接电话。』 「我为什么要听从一个初次碰到的小鬼头的命令?不要偷偷摸摸跟踪在我们後面,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我正有这个打算,把电话交给(冬萤)」 三个人面面相觑,诗歌从初季手里接过话筒。 「那那个昨天谢谢你救了我们」 『比起这件事情,请别贸然离开那栋建筑物。中央本部的战斗员正在冰刨市建立包围网。』 夕等三人哑口无言。 怎怎么会?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冰刨市? 在夕开口提问之前,艾莉继续说道: [不只如此,中央本部连樱架市都派出了局员。另外,或许是察觉到本部的动作,东中央分部也跟著开始行动,双方势力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疑心暗鬼的本部和分部万一发生冲突的话情况会变得非常危险。所以一有可疑的举动,可能马上就会遭到攻击。』 [] 『即使冒著可能会和东中央发生争斗的危险,对本部而言还是非取回不可的,就是(冬萤)和那张光碟.如果光碟落入东中央手上的话,到时很有可能会爆发特环内部的战争。』 战战争?因为这张光碟的关系? 将目光从发抖的夕身上移开,诗歌用双手拿著话筒。 「小夕手上的光碟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我有关系吗」 「不对唷,小诗歌。在问光碟的事之前,得先问这个叫艾莉的孩子一件事情。」 初季一脸严肃地盯著话筒。 「中央本部为什么会聚集在冰刨市?我们离开赤牧市後到达冰刨市的事情.为什么中央本部会知道?而且连目的地是樱架市这一点,看来好像都已经知道了。」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 「小艾莉,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吗?」 初季以尖锐的声音质问。 『』 夕忽然惊觉。 对了,夕曾经不小心对艾莉说出目的地。三人以外知道目的地的人,只有艾莉而已. 不过,如此一来就会产生矛盾。 「可可是艾莉昨天救了我们」 就如同诗歌所说,如果有心陷害,她应该早就在赤牧市下手了。 『没错.(鸦)你有偷偷和外部的人联系吧?』 「咦?」 夕望向初季。 「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初季竖起眉毛。 「你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初初季」 [没问题,我现在也正好抵达冰刨市.在街道的尽头处,有一栋建设中的购物中心,我们就在那里碰面你们身边有可以写字的东西吗?我将配置在冰刨市里的刺客的大致位置都告诉你们.你们就照著』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 『等见到面,我会全部告诉你们。』 艾莉从头到尾保持一贯冷静的态度。诗歌在电话机旁边的便条纸上,依艾莉说明的内容画出追兵的配置图。 「」 艾莉接连举出来的追兵数量,马上就让三人哑口无言。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办法逃掉啊? 夕在心里呐喊。 整个冰刨市可说是彻底被追兵埋伏了。 「你要我们相信你说的话?」 初季终於说出话来。虽然语气里带著挑衅意味,表情却十分沉重。 [难道你们三个人能从满是追兵的冰刨市中突破重围吗?击退(霞王)的奇迹是不会发生第二次的喔,(鸦).就凭你是保护不了(冬萤)的。』 夕听到初季咬牙切齿的「叽哩」声响。 「可可是」 夕提出发言: 「约碰面的那栋大楼地点和樱架市的方向完全相反去那么远的地方,到达时已经傍晚了我们明天一定要赶到樱架市啊!」 『没有问题.相信我,(冬萤).』 夕看著诗歌,初季也一脸怃然地望向诗歌。 诗歌闭著双唇,似乎在思考什么。 很快地,她做出了决定。 「走吧,到购物中心去。」 冰刨市的天上是万里晴空,白云在高空上冉冉漂浮。 离开旅馆,夕等人向东前进。 在购物中心碰面吧 自称艾莉的少女在说完这句话後结束通话.对於初季要求的「记得要自己一个人来喔」,少女很乾脆地回答[当然]. 冰刨市是被称为所谓市郊住宅区的都市。夹在赤牧市和樱架市之间的这么大面积的都会区有许多旧式的建筑物。 从冰刨市到樱架市之间,有一条高速公路穿越其中。夕等人沿著这条在冰刨市内呈现弧状的道路前进。 三人在路上一再地提高警戒心,而目前为止也还没有被追兵发现。在艾莉所指导的位置上,好几次发现白色大衣的身影,正确到令人觉得可怕。 由夕带头仔细观察周围,接著三人继续前进。在接近中午时,发生了初季在无理取闹「我好想吃肉!牛排!烤肉!」的事件。好不容易才用摊贩的肉包让她住嘴,这也成了三人的午餐。 「似乎可以顺利到达购物中心呢!」 位於高速公路下方,一边走 在没有任何铺设的道路上,夕一边轻声说道: 「可是我们离樱架市越来越远了」 虽然说过要相信艾莉,夕的不安却不断膨胀。她觉得自己输给内心的焦躁感,有股现在就想要更改方向,往樱架市去的冲动。 「那个,那位叫做艾莉的人到底是谁呢?」 对於诗歌的疑问,摆出一副臭脸的初季不屑地说: 「会说请相信我的家伙,就是最不能相信的人唷!] 初季仍然对艾莉抱持不信任感。 无法相信来路不玥约人也是正常的,连夕到现在也还是半信半疑。 但是艾莉在赤牧市救了夕与诗歌也是事实,而且现在也因为有艾莉的建言,才能勉强在满是敌人的冰刨市里移动。 满是敌人 夕思考著,回想起昨天的恐怖情形。 「初初季,(霞王)真的不会再追过来了吧?对吧?」 初季两手置於脑勺後方合十,点头答道: 「应该吧!本部对任务失败的人是很严苛的。被等级低的我打倒後不只会被降级,应该还会暂时遭到谨慎处分。] 「初季好厉害喔,竟然能够打赢那个人。」 「嘿嘿,再多夸我两百三十五次吧!」 「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好厉] 「不可以把她的话当真喔,诗歌] 「我说啊,小(四目)和小(足高)也是我一个人打倒的唷!」 [是是,让他攻击电缆线来打倒的,对吧?我听过好多次了不过(霞王)还有些人,不是中央本部里特别强的人吗?在这种紧急状况时做出谨慎处分] 「那个女人就是这种人。因为本部长常常不在中央本部,就用强硬的手段随心所欲。] 两手合在後脑,初季事不关己似的轻描淡写诉说著。 夕和诗歌沉默不语.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看来不能以夕所知道的常识来看待。除了这个组织以外,关於(虫)的存在以及附虫者,还有现在在她身旁的初季与诗歌,都不能以常理看待吧?虽然是後知後觉,夕现在才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不了解。 这短短两天内所发生的事情,和自己过去的生活南辕北辙.夕每天重复过著到学校上课、到补习班补习、和朋友见面的生活只是不断反覆相同的流程罢了。本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不会变。至少夕所居住的城镇,在这个和平的国家里是这样才对。 但事实并非如此。 夕因为偶然的契机发现倒地的少年.她只不过转个头而已,另一个完全回异的世界便蔓延而至。它总是在自己身边吗?或著说,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两个世界因此重叠了呢?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夕都已经踏入「这边」的世界了。 曾经有好几次的机会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夕却以自己的意志拒绝。 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反而觉得原来的生活像是另一个世界。 「嗯恩] 夕摇摇头,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思考逻辑变得有点短路了。 在和平世界里,过著一成不变生活的夕已经不在。现在在这里的是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杀。却仍一心想要到达樱架市的另一位海老名夕。 「怎么啦,小夕?] 「啊,没有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你现在再怎么烦恼也是没有用的唷!早点下定决心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 夕转头回顾,凝视著远方。 冰刨市被一望无际的橙色给渲染。 三人走在高架桥底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黄昏时分。 高楼大厦四处林立,街道的样貌仿佛是高低不一的积木所堆积而成。城镇的外观被夕阳的余晖照映成一片火红。 虽然是随处可见的景象,夕却莫名看得入迷。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染红的太阳是这么地漂亮,这么地令人感到惆怅。 夕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她察觉到自己正在落泪。 「小夕又在哭了!又感到害怕了吗?乖乖,不用害怕喔!」 「我我才没有哭呢!而且也不是因为害怕是夕阳太漂亮的关系啦!] 「好,小夕从今天起也是附虫者了!因为小夕被爱哭虫附身啦!] 「我才没有咧!」 诗歌也望向夕阳。 「小夕喜欢夕阳吗?」 「咦?不也说不上是喜欢啦但也不讨厌就是了。只是觉得它很漂亮而已」 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诗歌沉默不语。对著头歪一边的夕和初季,诗歌回以微笑。 「虽然可能已经不在了,也不晓得小夕会不会喜欢但如果是小夕的话,应该可以的。] [?] 「我知道一张有著很漂亮的夕阳的画。如果能够找到的话,就送给小夕吧!] 「夕阳的画吗?」 「那是利菜画的。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不过利菜她总是只画夕阳。」 「利菜不就是叫做瓢虫的人吗?是那个人画的图吗?」 「小夕想要吗?」 「当然想!请你一定要给我!」 她是让一位少年即使拚上性命也想要一起战斗的人物。她所画的图真的存在的话,我很想看那是什么样的画。瓢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用多深的思念来画夕阳的呢? 「小诗歌想要的,不是瓢虫的画吗?」 「不是的,我想要的是另一张画。」 背对夕阳,三位少女走在小径上。个子高的初季,在地面留下最长的倒影。 三人默默走了一会儿後,初季毅然决然开口道: 「瓢虫利菜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初季虽然好几次想要问,但都因为错过而无疾而终。 「记得你说她是(虫羽)的领袖,对吧?」 初季首先自问自答。她之前已经听过说明,知道未登录在政府名册里的附虫者,反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而组成的集团就是(虫羽). 「那个我也想知道更多关於她的事情。」 「恩记得瓢虫好像也是在赤牧市出生的。我印象中,应该曾经看过她一次吧?虽然当时因为离得很远,所以无法看清楚脸蛋。她的资料到现在还是被视为严重机密呢!人都已经死了,不晓得为什么还要这样保密?」 「诗歌呢?你和利菜是朋友吧?」 「她是一位很坚强,而且温柔的人喔!」 诗歌注视著夕。她的脸上带著几分惆怅,却没有忧虑的笑容。 「我想当你们看到那幅画之後,就会了解利菜是什么样的人了。」 夕本来打算想像瓢虫这位人物,但还是打消了念头。她是和夕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少女,再怎么想像也无法揣摩到吧? 「那(郭公)呢?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诗歌对夕的询问回以笑脸。和先前带有阴霾的表情不同,看起来有些高兴。 [(郭公)也和利菜一样,是个既坚强又温柔喔的人.」 「啊哈,你说(郭公)温柔?」 初季对诗歌的话,难得地投以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 「小诗歌是认真的吗?那个恶魔怎么可能会温柔嘛!」 「初季讨厌那位叫做(郭公)的人吗?他不是和初季一样,都是特环的附虫者吗?」 「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啦!特环的局员几乎每一个人都恨死那家伙了。不晓得有多少附虫者就是因为被他抓到,才会变成特环的手下 不过被打成缺陷的附虫者更多就是了。在我的立场看来,(郭公)和那个女人一样都是纯粹的杀人魔而已唷!」 「不不是的,(郭公)他是」 「小诗歌不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变成缺陷者一次过吗?如果遇上那家伙的话,小夕一定会被杀掉的。毕竟(郭公)可是比小(霞王)还要残酷的唷!」 被初季这么威胁,夕再度感到害怕。 连诗歌都敌不过的对手,而且是比(霞王)还要残酷的人物(郭公). 本来只考虑到要去和他见面,却没想过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和他见到面,难道(郭公)就肯收下光碟吗? 在因为杞人忧天这个老毛病发作的夕旁边,诗歌仍对著初季表示抗议,但却被身材修长的初季按住头顶玩弄著。 (郭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应该不会像(霞王)一样突然,跑出来袭击吧? 不论再怎么想,都只会想到不好的结果。夕知道这是自己的坏毛病,但就是改不过来。 夕眺望著夕阳,阖上嘴唇。 还剩下一天 为了保护机密,保存在光碟里面的资料会自动於三天内销毁。虽然不知道资料录制的正确时间,然而依照初季所说,大概是前天的傍晚左右。换句话说,她非得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之前,将光碟交到(郭公)手上不可. 到了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夕突然思考起这个问题。 或许平安无事地把光碟交给(郭公). 也或许被追兵抓到,命丧黄泉。 [] 夕振作起几乎要被不安与恐怖逼垮的崩溃心情。 我是下定决心才来到这里的! 你有明明很害怕,很想要逃避,却怎么样也忘不掉的思念吗? 她回想起诗歌说过的话。 有的。 夕的胸口里,很确实地存在著这份思念。 想要送达光碟。 夕是为了将受托付的思念传达给(郭公),.才会来到这里—— 「应该是这里没错吧?」 夕等三人抵达和艾莉约定的碰面场所。 宽广的工地里不断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在非工作人员禁止进入的牌子旁边,有一个上面写著「冰刨购物中心建设预定地」的看板。 在铺设中的工地对面,看得到不同大小的建筑物。那里应该就是购物中心的主要区域吧?在远方可以看到发出巨响的挖掘机。 「啊,那里」 诗歌以手指比著工地里的一处。 在停靠著的堆土车阴影底下,有一道小小的人影。 「还真是个小鬼头呢」 初季语带警戒地小声说道。 如同依据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所想像一般。看著这里的人物,是个年幼的女孩子。看到满是爱心图案的衣服,夕瞪大双眼。 是在赤牧市的红绿灯路口遇见的那位女孩。 「啊,是那个女孩!」 「小夕?」 「她曾经在赤牧市的十字路口看著我们!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不自觉停下脚步」 「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她盯上了啊!」 三人慎重地接近爱心图案的女孩子。 「特环好像不是也没有穿著那种大衣] 诗歌轻声细语说著。初季点头回应。 「我几乎认得中央本部里,所有战斗班和监视班的人的长相。没有像那样的孩子在里面。」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短。 在推土机的阴影之下,夕等二人籼女孩子面对面接触。 「你就是艾莉吗?」 诗歌提出询问。 少女凝视诗歌,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初季走近艾莉,弯身抚摸少女头顶。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更小不点耶!好了,你到底足何方神圣?全部老实招来吧!」 「」 艾莉仅移动眼珠往初季看去。 少女的双眸里,浮现蓝白色亮光。 [!初季!」 诗歌察觉到不对劲,对初季作出警告。 爱心图案的少女举起小手,以食指比著初季的额头。 纤细的指头前端,有许多蓝色的蝴蝶翩翩飞起。 「我还是第一次和无指定的你见面呢,(鸦)当然你也不会加道我的能力。」 蝴蝶从艾莉的指尖弹开。 感到错愕的初季眼前,瞬间被蓝白色闪光包覆。 「初季!」 「初季!」 初季的表情停留在瞪大眼睛的状态下僵硬不动。不只是表情.连弯著身体的姿势也如同时间静止一般停顿.能看得出微微晃动的,只有望著空气的眼球。 艾莉用食指指著打算向初季伸手的两人。 「我叫做堀内爱理衣隶属於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情报、特殊、实验班的秘种二号局员,代号是(c).秘种一号指定附虫者(冬萤),以及海老名夕,我要拘捕你们。」 自称爱理衣的少女冷淡地说道。这毫无疑问地是电话里所听到的声音。 「为为什么?」 夕一边退後,不自觉喊道: 「你不是在赤牧市救了我们吗?」 [] 蓝白色的火花从沉默不语的爱理衣的身体里冒出。火花在空中聚集,变化成许多只蝴蝶。翅膀的部分上有著英文字母「c」的字样。夕回想起曾经在图监里看过的白凤蝶。 夕突然感到一阵晃动。原来是诗歌为了保护夕,而将她推离爱理衣身边。 「你对初季做了什么?」 诗歌让夕躲在自己背後,和爱理衣形成对峙局势。平常很安静的诗歌,语气中带著愤怒。 「我只是让她脑中的电流暂时混乱一下而已。虽然要一段时间後才会恢复,但是不会留下後遗症。这是我的能力的一部分,因为需要和对象接触,所以才让她靠近我。」 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爱理衣相当坦率地回答。诗歌反倒因此困惑,声音显得微弱许多。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位置」 「你们持有从百足手中夺走的光碟,而光碟里面所保存的资料是我的记忆体资料中,其中的一个备分。就如同互相牵引的磁铁一样,我能够找出具有电子情报物体的所在位置这也是我能力的一部分,连中央本部也不知道我有这项能力。」 「」 「我回答了问题。接著换(冬萤)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了和你冷静的对谈,我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年幼的少女仍然维持一贯机械性的语调。 [请你回去特环吧,(冬萤)。」 少女知道诗歌急促地倒抽一口气。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是个多么危险的存在,何况你又拥有害怕伤害他人的良心。当你走到外面的世界後,本来应该不会有事的人也会受伤。这几天能够来到外面,你应该满足了吧?不要再任性了,回去你的容身之处。」 「!」 诗歌露出动摇的表情。 「在众多附虫者之中,你是特别危险的一个。光是存在,就会不断伤害到周围的人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吧?要是没有你在,不晓得有多少人能够平安无事留下来!」 爱理衣的言谈,似乎严重动摇诗歌的决心.诗歌张开嘴打算说些什么,最後却还是紧抿双唇,沉默以对。 但是爱理衣的话,也使得夕萌生出新的情感. 「你到底在说什么?」 夕很自然地脱口 而出。(c)和诗歌望向自己。 「要是诗歌不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 「什么事都不懂的小鬼闭上你的嘴,海老名夕。」 爱理衣不悦地回应,然而这只是让夕爆发出愤怒而已。 「你知道诗歌的梦想是什么吗?还是你虽然知道,却依然说特环是诗歌的容身之处吗?」 「要是你打算妨碍我和(冬萤)交涉的话,我会让你也动弹不得喔!既不是附虫者,也什么都不知情的普通人,给我在旁边乖乖闭上嘴吧!说得难听一点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确实不要存在会比较好。」 「诗歌说她是第一次吃到可丽饼!」 夕大声喊叫。虽然仍然因为害怕眼前的少女而无法移动脚步,嘴巴却擅自为诗歌辩护起来。 她面向皱著眉头的爱理衣说话: 「诗歌说她只有瓢虫这么一位朋友而已!她明明是这么的温柔为什么你要对诗歌,说出『不要存在比较好』这样的话?」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又怎么样?你才是一点也不了解诗歌!」 诗歌一脸惊讶地望向夕. 本来冷静的爱理衣表露出愤怒的神情,面容扭曲. [(冬萤),你应该会和我一起走吧?」 「如果我听从你的指示初季和小夕她们呢?」 [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她们两位。」 年幼的少女如此回覆。 诗歌看著夕,接著望向不动的初季。 「或者,你希望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害了她们?」 艾莉的一句话,让诗歌大为动摇。诗歌以几乎落泪的神情望向夕和初季. 「我」 诗歌自夕身边走离一步。 「我再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了] 「诗歌!」 诗歌远离夕的身边,慢慢走向艾莉。 「!」 诗歌悲伤地注视夕。艾莉在另一侧露出微笑,一改先前的冷酷.以锐利的眼神盯著诗歌。 夕在下意识里,抓住正要离开自己的诗歌的手腕。 「小夕?」 「这这种事情不是很奇怪吗?」 夕将诗歌拉近,用力瞪著艾莉。 「为什么只有诗歌必须受到这样的委屈?诗歌想要做的事情有这么不能被允许吗?只不过是想要自己的容身之处,不过是这样而已!」 诗歌望向夕. 「而且你所讲的话也有好几个矛盾的地方!想要说服诗歌的话,之前应该早就有好几次的机会了!再加上不说一句话就突然攻击初季,谁相信你不会再伤害我们!」 艾莉脸色大变,一脸厌恶地瞪著夕。 「海老名夕!」 「回答我!为什么把我们叫到这种地方来?」 [艾莉」 夕和诗歌凝视著少女。 爱理衣沉默不语,然後露出不像少女的凶恶脸孔怒视诗歌。 「要是你肯乖一点的话,就可以让你不会感到任何痛苦而死去了!」 夕和诗歌张大双眼。 「原原来你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要杀了诗歌?」 「中央本部绝对不会更改捕获(冬萤)的方针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么轻松的处罚!要是你打算造成他的困扰的话,我就先杀了你再逃亡!」 (c)的毛衣因为带电而发出激烈的火花。诗歌低吟道: [他] 「这么说来,向中央本部泄露我们目的地的人也是」 彷佛回应夕的疑问一般,从少女竖起的头发里,飞出许多只蓝白色的蝴蝶。 「只要剥夺你们能够逃跑的场所,你们就非来这里不可如此一来,我总算可以在没有人干扰的地方杀掉(冬萤)了!」 「为为什么?」 爱理衣走近满是疑惑的诗歌。 诗歌紧抿双唇,握起夕的手。两人从爱理衣身边逃开。 「初初季她」 [艾莉说过,时间到了就会自然会恢复我们现在只能先逃走了」 诗歌一边跑回小径,一边说著。 夕露出一脸忧愁。虽然诗歌是说「我们」,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诗歌是为了保护夕而逃跑。自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要成为累赘但光是和爱理衣对峙就寸步难移。 爱理衣身上飞出的蝴蝶接触到推土机。 推土机瞬间被蓝白色火花包覆,引擎发出阵阵巨响。 大型推土机朝两人疾驶而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诗歌吓得停下脚步。夕看到驾驶座上没有人驾驶。 小夕才不是累赘唷! 初季的话语浮现在脑海里. 我才不是累赘! 夕在心中自我呐喊,但是两只脚就是不听使唤。 比夕的身高多出好几倍的车体逼近眼前,如同电影慢动作一般,夕清楚地看出接近两人的推土机的动作。 心脏的声音真是吵死人了! 在夕的脑袋里,其它冷静的部分说著. 指尖好冷。 夕极度冷静地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 喉咙好渴,双脚不肯听话.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恐惧,因为不安。 为什么? 因为面对的是不清楚真面目的人,因为对手是来路不明的(虫). 既然如此 将对手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 夕用身体撞击诗歌的背部。 两人一起在地面上激烈翻滚。推土机随後快速通过两人原本所在的位置,冲撞上停在前方的怪手,两台大型车横倒在地上. 「小小夕。」 诗歌回神过来,看著护在自己身上的夕。 夕将脸抬起。她现在应该是一副泪水呼之欲出的表情吧?但是已经顾不得这种事情了。 夕用力敲打到了这个地步仍不为所动的双脚。 快动啊我的脚!我可是为了让你恢复原状才这么辛苦的! 膝盖的抖动停止,夕连忙和诗歌同步起身。 回头一看,只见白凤蝶接二连三地从爱理衣身上飞出来。 建筑机械接触到蝴蝶後,机体被蓝白色火花包覆,引擎发出运转的声音。 「诗歌,往这边!」 夕握住诗歌的手往前跑。 在夕视线前方的,是购物中心的主要街道。 3.01诗歌part4 诗歌两人朝向有许多尚未完工的建筑物区域奔跑。 背後传来引擎声响。 无人驾驶的汽车追逐诗歌而来。 「诗歌!」 夕跑上用挖起来的土所堆成的山丘,回头转向诗歌。 引擎声自後方逼近。 「嗯嗯!」 诗歌拚命跑向伸出手来的夕身边.当诗歌越过小山丘後,无人汽车一辆辆地冲上土堆。 「!」 在诗歌和夕的头上落下一阵阵沙土,街上土堆的车子顺势飞越两人头顶.全部的汽车都著地失败,在翻转落地,互相冲撞後停止。 「呀啊!」 在黑烟的对面,土堆上看到一个矮小的人影. 是爱理衣。少女的背後还有无数台汽车等候著,每个驾驶座上都没有握著方向盘的人. 汽车持续对土堆发动撞击,土堆的防壁逐渐被削减。 「诗歌,这边!」 诗歌和夕跑向搭建中的购物街。 回头一看,爱理衣正穿越过小山丘。 蓝白色火花从心形图案少女的全身上下冒出来。火花化为无数只蝴蝶,往不同的方向散开。与蝴蝶接触的无人建筑机械,发出引擎运作的声响。 「那个(虫)到底是什么?」 诗歌不禁感到疑惑。爱理衣的(虫),是诗歌从来没遇见过的类型。 大型怪手从背後以猛烈的速度迫近. 地面变成水泥材质,宽广的步道夹在许多建筑物之间。 「既然艾莉是操控车子的话到建筑物里,应该就追不进来了!] 夕牵著诗歌的手,朝眼前的建筑物移动。那里似乎是购物街的资讯中心.两人全速向敞开的紧急出口奔跑。 「诗歌,赶快!」 诗歌被夕拉著,两人紧邻在一起,闯入中心大楼的紧急出口。 「呀!」 怪手以一步之差撞上紧急出口两人的身体被冲击力道推挤至昏暗的通道上。怪手整台卡在紧急出口处,停止不动。 「往往上!」 「嗯恩。」 两人在紧急照明灯底下爬上楼梯,然而由於一路上都在全力奔跑,爬到三楼的位置时,两人已经精疲力尽了。 昏暗的通道里并排著许多扇门。 「那个人的力量到底是什么竟然可以自在控制车辆」 诗歌和夕并坐在一起,低声说著。夕则是耸耸肩膀,左右摇头: 「我觉得应该不只是这样。如果只会操控车子的话,初季应该不会变成那——] 夕中断谈话。 昏暗的通道上,照明设备一个个亮了起来,同时警报声大作,三楼通道的防火铁卷门从手边开始,一个接著一个关闭。 「什什么?」 诗歌感到困惑。从楼梯下方传来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夕似乎想到什么事情说道: 「是电!艾莉会操控电流!」 诗歌和夕爬上楼梯,但不过才走了几个阶梯就停下脚步。连接楼上的楼梯,被堆积著的水泥袋挡住去路。 楼上似乎还没有完成,没有通道和围墙。除了几根柱子以外,整个空间是空荡荡的一片。 「在解释初季的状况时,她也说过什么脑中电流之类的话我记得最近的汽车,好像都开始用电来控制了」 「刚刚的铁卷门也是同样的道理吗?」 「可是就算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话说到一半,夕睁大双眼。诗歌皱著眉头,追寻夕的视线。 在楼层两侧的玻璃窗外,停著许多起重机。 起重机晃动挂钩,将吊在钢丝端的物体抛入大楼内。 「呀啊啊啊!」 夕的尖叫声被玻璃碎裂的巨响抹消. 起重机抛入大楼里的是小型的移动式怪手。虽然大部分撞到柱子而倒在一旁,剩下的数台怪手则缓缓启动机首的部位。 面对逐渐缩短距离的小型建筑机械,诗歌两人吓得目瞪口呆。她们在近距离下才发现,车体全身被蓝白色的电流所笼罩。 履带削减地板的声音将诗歌两人包围住。带有泥巴的怪手前端,从诗歌的头上挥下. 诗歌和夕闭上眼睛。「咚」的一声,诗歌的身体受到震动波及。 从远方传来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 「初季!」 当诗歌张开双眼後,看到的是逐渐远离的中心大楼。初季翅膀的震动声丝毫不逊於风声,传进诗歌的耳朵里。 拥有两对翅膀的初季抱著诗歌,身旁也有被两只触手抓著的夕的身影。 「初季!」 「让你们久等了!唉呀,姊姊我以为对手是个小鬼,结果不小心太大意了唷!」 初季用一如往常的悠哉口吻说著,正打算飞越中心大楼。 「!」 初季突然脸色大变,急忙改变前进方向,向下滑行。三人身边有个物体以惊人的速度飞过,定眼一瞧,似乎是前端尖锐的箭矢. 「要避难去了,好好抓紧罗!」 初季紧贴在地面做水平飞行,进入购物街里的一栋建筑物内。 那是一间尚未完工的电影院。飞过铺设到一半的通道,进入大约只装好一半椅子的视听室。 初季横越过大萤幕面前,在房间的角落处降落。 「躲在这里,小(木叶)的眼睛和小(虎丸)的箭就都追不到了唷结果那孩子到底是谁?」 「她好像是特环的情报班还是特殊班之类的名字叫做(c).」 「啊原来是那孩子啊!听说她最近被更改为秘种了唷!如果是情报班的人,那我就不认得了。毕竟无指定的附虫者,是拿不到可以利用情报部资料的通关密码。不过战斗班和监视班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情报班的小(c)也会来这里?」 「那个孩子说要杀了我」 「杀了小诗歌?」 夕飞扑到歪著头的初季身上。 「怎么啦,小夕?很害怕吧?乖乖,已经」 「初季平安无事呢」 抬起头来的夕满脸泪水。 初季表情变得僵硬. 「太好了一想到你不知道变得怎么样了,我就」 初季神色讶异地望著哽咽的夕,然後将视线由夕身上转至诗歌,她正微笑看著自己。 初季脸色急转直下. 别过视线,初季将夕从身边挪开。 「比起这件事,现在更重要的是思考怎么对付艾莉唷!」 诗歌注意到初季受了伤,肩膀上的血迹不断扩散开来。 「初季你受伤了!」 「你说这个吗?这是在来这里的途中,被小(虎丸)稍微射到罢了。不过是小伤而已,不用太在意啦!这件大衣很坚固,可以抵挡刀剑和火焰的攻击喔!不过一旦离开购物中心,一定会遭到狙击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必须想办法对付艾莉才行她好像已经知道我们藏身的位置了」 在相互对望的诗歌和初季旁边,夕专注地一边碎碎念,一边思考对策。 「还是乾脆碰碰运气,向艾莉身上撞过去好了?顺利的话,说不定可以对她造成伤害.虽然一样是特殊型,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像小(霞王)一样可以保护本人的东西存在呢!」 「可可是靠近的话,不会又像刚刚的初季一样,被停止行动吗?」 「说得也是耶!既不能靠近,待在远处也什么都不能做。就算想要逃走,小(虎丸)的箭也正在上面等著。明明叫她一个人过来艾莉这个骗子.」 「像(霞王)一样」 夕低喃著.初季则是两手合在脑後。 「我实在不擅长对付特殊型的附虫者啊!除非有像东中央的(蝉蝉)那样可以直接攻击(虫)的能力,不然怎么样都无法给予伤害只剩下攻击本人的方法而已了。」 「攻击本人」 自言自语的夕望向电影院入口。 [(c)还没有过来。她为什么不马上追过来呢?」 「她现在应该正努力地从刚才那栋大楼跑下来吧?毕竟我们是靠飞行离开的.] 「原来如此她和(霞王)一样」 诗歌和初季转头望向夕。 [艾莉和(霞王)是一样的!虽然能力不同,但都有限制的攻击范围存在本人必须在雾或著电的中心里发动攻击。我刚才看到艾莉身体发出带电的蝴蝶,然後控制被碰到的机械]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我所知道的其他特殊型附虫者,每个人几乎都是这种样子呢.射程范围内虽然很强势,不过要攻击远方敌人的时候,就只能乖乖靠近敌人了。] 「我总算知道那个孩子不穿大衣的原因既然这样,就反过来] 本来咬著自己弯曲的食指的夕抬起头来: 「那那个虽然我不晓得能不能顺利成功] 夕快速解说自己所想到的事情. 诗歌和初季点头,列举出一些提案後,开始策划作战方法。 「小夕好厉害喔!竟然可以注意到那个细节。」 「会会顺利成功吗?」 从电影院的入口处,传出激烈冲撞的声响。接著听到数道引擎的声音。 [似乎没有时间考虑其它作战了唷!」 「可可是」 提出异议的不是别人,正是考虑整个作战的夕。 「照这个方法去做的话,初季会再给我一点时间,说不定可以想到其它更好的方法] 「到了这个节骨眼,怎么还在说这些话啊?这个小不点实在是」 「因因为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如此一来,我也可以想得更周全——] 诗歌握住夕的手,制止不断讲话的夕。 「诗歌」 「听我说,小夕。我认为自己想要去做的这份心情是很重要的。我以前也有说过吧?真正想去做的事情,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可是」 诗歌将视线从夕转移到初季身上,初季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我认为相信别人,比自己一个人做还更需要勇气。」 夕屏住气息。她看得出来,初季在防风眼镜底下不安的表情。 「你不是跟我们约定好要变强吗?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来,并不是真正的强喔!」 诗歌再次凝望著夕,如此说道。 「是。」 夕点头回应。 [拜托你了,初季!绝对不要死喔!] 感受到夕率直的眼神,初季觉得内心有些动摇。 [那还用得著你说吗?要是死在这种地方,那一直逃到现在的心血,不就都白费了?] 初季往诗歌身上一瞥,压低音量低语。那口吻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 [没错,因为还有要做的事,所以非活下来不可。用不著小夕拜托,我也知道] 初季的细语,只有被抱在怀里的诗歌听到。从初季背上伸出的两只触手,缠绕在夕身上。 当诗歌感到徐风吹拂脸颊的瞬间,三人从大萤幕前飞了过去。 蓝白色电流环绕著身体的少女,出现在视听室的入口处。 [(鸦)!」 爱理衣面目狰狞地将手阻挡在飞近的初季前方。 初季抱著诗歌和夕,做出紧急回转。三人滑行过爱理衣的身边,飞到通道上. 「逃也没有用的!」 通道被小型建筑机械塞满,然而初季看出机械之间的空隙,一口气穿越通道. 初季如同子弹一般从电影院飞射而出,降落在地面上。 [那么,我先走一步罗!你们两个可不要被艾莉做掉了唷!] [恩,我们会等你的。] 诗歌露出微笑,初季的脸上再度浮现动摇的神情。 [我是说你们要好好为我引诱艾莉,不要误会了唷!] 轻声说完话後,初季拍打背上的翅膀。 (虎丸)的飞箭向快速垂直升空的初季袭来。初季在空中画出弧线避掉攻击。 「诗歌!我们也走吧!」 「恩恩。」 (c)所率领的建筑机械大军正从背後逼近。 诗歌和夕向著购物街里面奔跑。 在水泥步道的出口处,耸立著一座高大的塔.塔的上下连接著两个六面体,中间夹著一颗球体,是个相当具有现代感的造型。球体由数根圆柱所支撑,其上布满著玻璃,球体反射夕阳的余辉,显得整座看来是一片红色. 「呀啊!」 「小夕!」 一台高速移动的卡车,冲撞到诗歌两人旁边的路灯。 夕差点因为冲击震动而跌倒,诗歌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奔驰。 两人跑别接近购物中心的出口处,继续往喷水池广场移动。目标是在广场另一侧的塔。 塔的入口是个宽广的大厅,设置在地面的五个自动门全部都紧闭著。 [怎么办?门全部都关著!] 正当夕困扰地发问时,在诗歌两人面前闪过一道黑影。 是初季。她一边飞在空中,一边用触手抓起长凳,朝著自动门丢去。 自动门的玻璃随著一阵碎裂声,被砸出一个大洞。 「初季] 初季顺势迅速攀升,(虎丸)的飞箭掠过初季的脖子,空中飞散出鲜红的血滴。初季严重失去平衡。 「初季!」 不过初季勉强振作,回到原本的飞行姿势,并连续闪躲接踵而来的飞箭。初季正在努力执行自己的任务. 「小夕,快点!」 诗歌抓住夕的手腕,冲进塔里。 在诗歌两人闯入一楼後,建筑机械跟著撞上建筑物。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车辆一台接著一台冲到柜台。 「呀啊!」 推土机掠过诗歌两人的两边,在剧烈撞上墙壁後静止不动。要是再接近一公尺,两个人都会被碾过去。 「爬爬上楼梯!」 在夕的手指向的前方,有一座连接上层的楼梯。两人自推土机下方跳出,笔直冲向大厅。 即使到达楼梯,两人也没有闲暇休息。诗歌被夕拉著手,往楼上移动。 「赶赶快走吧,诗歌!再不快一点,初季就会」 「恩!」 「只要来到这上面,汽车就不能上来了周围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像刚才一样使用起重机来攻击也可以远离艾莉」 楼梯的电灯亮了起来,空调设备也开始运作,建筑物里流动著夹带湿气的空气. [(c)已经进到塔里面了」 「没问题现在应该还在艾莉的射程范围外才对」 像是为了否定夕的推论一般,天花板上的洒水器发出空气泄出的声音。 「咦?」 天花板上洒出大量水花。 「什什么?」 从洒水器所落下的水花,将诗歌两人淋成落汤鸡。 因为手边没有可以遮蔽的工具,两人只能任凭水从头上洒落. 「为什么洒水器会突然] 「难不成!」 夕突然牵著诗歌的手,飞奔到六楼的走道上.夕环顾整座楼层,发现墙壁角落有一处没被水淋到的区域。 「诗歌,那边!」 夕抱著呆愣住的诗歌,一起跳往唯一乾燥的位置。 就在下一个瞬间。 像是用湿布拍打墙壁般,激烈的「叭叽」声响彻整座塔,蓝白色闪光笼罩住整座楼层. 诗歌和夕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闪光的袭击。由於跳到乾燥的地点上,两人才得以免於遭到触电的危害. 「什」 [这是艾莉做的!她让电流通过水,打算让在射程距离外的我们触电就像初季打倒(足高)时一样!」 「小小夕,那个] 从浸水的地板上冒出的火花聚集在一起,生出许多只的白凤蝶。 大概是刚才的电击使得电线造成短路吧?电灯熄灭,洒水器冒出黑烟。蓝白色的蝴蝶宛如亡灵一般群聚在一起。 「到到没有水的地方去!」 夕牵著诗歌的手,沿著墙壁跑回楼梯的位置,顺著水比较少的墙边直奔楼上。 「只差一点点而已,加油,诗歌!」 「恩恩!」 跑到中空的楼层後,楼梯的种类改变了。两人顺著玻璃圆柱中间的螺旋楼梯往上跑。 「就就是这里」 两人所抵达的地方,是四面都是玻璃的了望台。这里是从塔的外侧观看时间的球体部分. 「是初季!」 玻璃的另一端,在太阳逐渐西沉的天空中,初季自由自在飞翔著,持续地努力回避(虎丸)激烈的攻击。 「诗歌!」 夕发出尖锐的声音。设置在了望台中央的电梯,即将到达诗歌两人所在的楼层。 「拜托,要顺利成功!」 夕凝视电梯的出口,一边祈祷似地低喃著. 让作战成功最重要的关键就是时机,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来了!」 诗歌的细语响遍整个寂静的楼层。 随著短促的电子音,电梯门打开了。 「!」 电梯里是空的,没有任何人在里面。 「啊!」 夕发出细微的惊叹声。转头一看的诗歌,整个人目瞪口呆。 一位少女激烈摇晃著肩膀,伫立在诗歌两人背後。 是爱理衣,她假装搭电梯,其实和诗歌两人样是从楼梯上爬上来的。从急促喘息的少女身上,冒出蓝白色的火花. [咚」的一声,夕浑身虚脱地倒在地上。 「小夕!」 「不准动!」 被爱理衣的尖锐声音所制止,诗歌止住动作。 「和刚才的(鸦)一样,我只是夺取她身体的自由而已但是,如果你敢轻举妄动的话,我就会在瞬间将她的脑部完全破坏掉!」 爱理衣以不像是年幼少女会说出的充满威胁性的口吻说道。环绕在少女身上的电流,不安分地流窜著。 看到爱理衣铁青的脸色,诗歌感到错愕。她应该是过度使用力量的关系吧?少女的瞳孔逐渐失去光芒。 「不要动,(冬萤)我现在就让你轻松.」 「不不行!要是你再继续使用力量的话」 纵然诗歌如此叫唤著,爱理衣却一点也不予理会。她一边喘气调整急促的呼吸,一边缩短和诗歌的距离。 「呜」 爱理衣发出呻吟,膝盖跪倒在地上,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模糊了。 「你还好」 「不要靠近我!」 爱理衣用缠绕著电流的右手,阻挡打算靠近自己的诗歌。虽然眼睛只睁开一半,但仍旧满怀憎恨地瞪视著。 「为什么] 诗歌咬住嘴唇。爱理衣不单纯只是刺客而已因为某种理由,她对诗歌抱持著憎恨。 在赤牧市帮助诗歌,也是基於杀意所为。 诗歌不晓得是什么理由,让爱理衣如此憎恨自己。 [为什么你要为了杀我而做到这个地步?不是因为特环的命令吗?] 「你太碍事了!] 爱理衣表露出愤怒的神情,呐喊道: 「我之所以能够忍耐这个环境都是因为有他在的关系!可是.事以至此,你竟然还要造成他的困扰?这四年来,你一直束缚著他,这样还不够吗?] 「他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看到皱起眉头的诗歌,爱理衣更是咬牙切齿。 [你不会知道的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我知道!] 少女口中说出的话,变得越来越支离破碎。对附虫者而言,没有比连续使用力量要更加危险的事情,爱理衣似乎已经陷入思考混乱的危险状态。 「艾莉,不行!」 「要是没有你在的话] 蓝白色的蝴蝶自爱理衣的指尖诞生。 诗歌大声喊叫: 「初季!」 爱理衣猛然惊觉,转身向侧边. 黑色翅膀从少女视线的前方,玻璃的对面升起。 初季的任务是负责挑衅(虎丸).藉由不断闪避飞箭攻击.让他的视线不会看到自己同伴爱理衣的位置。 初季急速攀升。 尖锐的箭端在窗户外侧闪烁著。 [(虎丸)」 爱理衣将食指对著窗户的方向,飞箭射破玻璃,进入了望台. 「这种东西!」 少女的指尖生出许多只带电的白凤蝶。 高速飞落的箭矢,在接触到蝴蝶的瞬间被一道闪光缠绕。如同落雷一般的电击将箭矢爆破,了望台吹起一阵风暴。 「呼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木叶)和(虎丸)的小队就快要发现这个地方」 当爆炸平息之後,爱理衣瞪视著诗歌,指尖上再度聚集蓝白色火花. [(冬萤),你以为这样子就能杀掉我吗?」 「才不会杀了你唷!不过要教训你一下就是了。」 初季的声音从爱理衣的上方传来。 「!」 窗户玻璃破裂的同时,初季闯进了望台里。在空中解除和(虫)的同化状态.用身上的大衣把爱理衣包起来。 「什!」 「特环的大衣还真是方便呢!什么都可以抵挡,当然也包括电击罗!」 不给予爱理衣挣脱的机会,一只鸦蜻蜓降落在包覆著少女的大衣上。当初季碰触鸦蜻蜓後,(虫)就和包住爱理衣的大衣进行同化。 「呃这种!] 虽然少女拚命挣扎,但是大衣相当坚固。大衣内侧进出激烈的火花。 环绕在爱理衣身上的电流被大衣阻绝,遮断和外界的联系,了望台里的电灯接著熄灭. 而这也正是分出胜负的信号。 「呜恩恩!恩嗯嗯!] 爱理衣仍然不放弃挣扎,不甘心地咬著嘴唇,斗大的眼泪从两眼落下,但还是奋力抵抗。 诗歌和初季静静地注视少女的行为。应该是受到(虎丸)的攻击而受伤,初季身上的毛衣有多处血染的痕迹。 「呐,为什么?」 诗歌在爱理衣身边弯下膝盖。少女停下动作,以泪水沾湿的眼睛瞪著诗歌。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你说的他又是谁?」 少女仍旧一脸狰狞,拒绝回答。少女似乎是靠著力气在维持意识,感觉随时会倒下。 爱理衣以看似随时会阖上的双眼望著诗歌。少女的脸颊上,流落新的泪水。 [(冬萤)我求求你回到特环去」 诗歌紧抿双唇。 「要是你离开的话他就没有理由再待在特环了拜托你不要从我们的身边抢走他只有那个人,才是我们附虫者的」 [] 诗歌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只能凝望著阖上双眼的爱理衣。 初季从终於失去意识的爱理衣身上取下大衣,重新穿在身上。 「她消耗这么多的力量,短时间内应该无法活动了吧?不过光是没有遇上成虫化的窘境,我们就应该偷笑了。」 过了一会儿後,夕恢复意识而起身。 「小夕,你还好吧?」 诗歌搀扶夕的身体。 夕意识朦胧地环顾四周。为了回想刚才的状况而呆望了一会儿,却在一看到初季的身影後,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初季!你平安无事呢!真是太好了!」 看著喜极而泣的夕,初季虽然仍感到困惑,表情却变得和缓许多。 [小夕所想的作战计画顺利成功了唷!为了夸奖,让姊姊我摸摸头,称赞你吧本来是这么想的啦!不过浑身是沙子和水的小夕好脏喔,还是算了!] 「才才一点都不脏呢!」 「啊艾 莉呢?她怎么了?」 「在那边睡觉唷!」 见到昏厥在地板上的爱理衣,夕「呀」的惨叫一声,并退後三步. 「已经没事了啦,事情全部都很顺利。」 「咦?」 「都是小夕的功劳呢,谢谢你。」 诗歌微笑地说完这句话後,夕才总算露出放心的表情。 「对了,(c)也说过,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唷!小(木叶)他们和其他敌人马上就会聚集,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这个时间,我想只要不要用飞的,沿途躲在建筑物後面移动,应该是可以逃得掉的。」 「咦?那那我们赶快走吧!」 「怎么啦,小诗歌?」 初季和夕回望一直凝视著她们的诗歌脸庞。 「我们三个人都平安无事呢!」 诗歌露出微笑。 初季和夕相互而视。 「是啊!」 「那还用得著你说?」 三人彼此回以笑容。 冰刨市的夜色,已然垂幕。 3.02诗歌part5 在连接赤牧市、冰刨市以及樱架市的线道上,有著诗歌三人的身影. 和并排的国道不同,入夜的线道路灯稀少而昏暗。 少女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真,真的要由我来做吗?初季的打扮不是比较显眼」 [我累了。脚走得好痛,肚子也好饿。小夕可是我的奴隶,要乖乖照主人的话去做唷!] 「呜呜」 「那个还是我来呢?」 「小诗歌一副会被直接碾过去的样子.所以不行。] 「说说得也是呢」 「被碾过」 三人的商量马上达成决议。 夕神色紧张地走到昏暗的线道上,站在马路旁边等候汽车到来。 很快地,一辆汽车闪烁著头灯的光辉迎面而来。 「小夕,就是现在!」 「好好的!」 夕将手举平,翘起了大拇指。 车灯照耀到夕身上,但是汽车并未减速,从夕的面前扬长而去。 四周又回到一片黑暗。 「小夕真逊耶,动作要再更煽情一点才行唷!」 坐在地上的初季嘟起嘴巴叨念,她手里拿著用大衣卷起来的防风眼镜. 「请请不要强人所难!」 「那个,我」 「小诗歌,你是做不来的。」 [」 好不容易,又有一台汽车接近。 虽然夕将手举起,但车子依旧没有停下。 「如果拖延太久,等到有人去报警就出局了唷!非得赶快拦下一台车下才行!] 对於初季的催促,诗歌和夕露出无奈的神情。 三人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比购物中心还要更远离樱架市的地方。 三人从爱理衣口中得知刺客的配置地点,然而结果只是让她们不断远离樱架市.为了回避追兵,却演变成怎么样都无法接近樱架市。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却比早上的时候离樱架市更远。就这么走向樱架市的话,想要在明天傍晚前抵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於是诗歌等人想出了扭转乾坤的大作战。 搭便车。 在严禁醒目举动的路程上做出这样的行为,正可说是孤注一踯。一旦被报警,消息应该会直接传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耳里吧?或者是运气不好,正巧碰到敌方协助者的车子通过,到时也是一样完蛋。 「拜托停下来」 夕殷切的语调,诉说了现在急迫的情况。 想在时间限制内到达樱架市的可能性,正逐渐趋近於零。除非幸运从天而降,否则她们毫无希望能够到达。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相信艾莉的关系」 诗歌忽然轻声道歉。 若是没有到和爱理衣相会於购物大楼,三人现在可能已经到达樱架市附近了。 「才不是小诗歌的错唷!毕竟那时候也没有其它选择了。」 「就是说啊,而且我们也知道敌人的所在位置」 初季以一副轻松的口吻回答,夕也转头望向自己。 虽然两人体贴地安慰著,诗歌却仍是一脸阴郁。 拜托你不要从我们的身边抢走他 那位少女的确是这么说的。 他?他到底是谁?我没有想过要抢走任何人 注意到低头沉思的诗歌,初季说道: 「不用太在意小艾莉所说的话啦!」 像是看穿诗歌的内心一般,初季将脸贴近诗歌。 「艾莉说的话?她说了什么?」 「那是小鬼不用知道的话唷!对吧,小诗歌?」 「不不要把别人当成小孩子看待啦!」 「恩初季,谢谢你。」 诗歌露出微笑。这次换成初季忽然吓到.连忙将脸别过。 「我我才不是在担心你唷!」 说完这句话後,诗歌和初季再次陷入沉默。 大概是过於疲惫吧,三位少女之後便停止交谈。 当逃离特环的追捕之後,我到底想要做什么事呢? 回想起利菜所留下的画後,不顾一切跑到这里. 如果拿到最初目的的那幅画,在那之後,自己又想要怎么做呢? 和大助约好要再次见面可是,在那之前,我应该待在哪里? 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改变被追捕的立场。可能会连累到许多人。说不定就像爱理衣所说的那样,回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反而 正在诗歌沉思的这个时候。 「啊!车来了唷,小夕!」 「是是的!」 新出现的车灯逐渐接近诗歌等人. 夕急忙将手举起。 强烈的光线照映在夕的身上。 「啊那个停车] 夕提高音量。 车灯的速度渐渐减慢。 「停」 夕急促地降低音量。 她清楚感觉到车子逐渐在诗歌等人前方减速了。 然後车子在夕的面前停住. 「停下来了」 诗歌三人茫然地抬头仰望车子。 停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台巨大卡车,货柜的大小将近有十公尺长。鲜明映入眼帘的,是粉红色霓虹灯所描绘出的大型「happyvalentnesday」的字样. 「情人节」 诗歌低喃著。 女孩子将巧克力交给喜欢的男孩子的日子。 喜欢的男孩子 一阵淡淡的思念涌上诗歌胸口. 从驾驶座上跃下的,是一位短发、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年纪尚轻,大约是二十岁出头。 「你们在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搭便车?」 「那那个不啊是是的!」 被卡车的气势压过,夕结结巴巴地说话。 「我们想要到樱架市去,可以让我们搭你的车吗?」 初季不但没有一丝胆怯,反倒是由於好奇心驱使,使得双眼闪闪发亮. 「到樱架市?我们只会在那前面经过而已喔!] 「ok,ok。这样就够了。」 「恩那跟我来。」 短发女性将三人带到货柜後方。 「那那个这些人应该不会和特环有关系吧?」 夕轻声提出疑问,初季一笑置之。 「看起来像吗?」 「不太 像呢」 货柜後方是左右对开的构造。在两道门扉的底下,还有一个可以让人通过的小门。 短发女性将门打开,似乎有人在里面。和数个人交谈过後,女性微笑地转过头来。 「可以了,上车吧!」 「太好了!」 夕开心地说道。 「真,真是谢谢你们。」 女性眨眼回应诗歌的答礼後,走回驾驶座上. 三人从货柜後方开启的小门钻入。 货柜里一片漆黑。 「想不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搭便车啊!真是不错,老子最喜欢这种事情了。] 「少在那里感慨了,万一被坏人带走的话,不是很危险吗?」 「要说坏人的话,那我们呢?算了,至少应该不会危险就是了。」 「这边」 黑暗之中,传出数个人讲话的声音。 声音似乎是女性的人,抓住诗歌的手。 「里面」 诗歌受到牵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前进。夕和初季抓住诗歌的衣服.跟在後面. 「啊」 诗歌的脚碰到某个坚硬的物体。 她听到金属「喀啷」的摩擦声音。 「啊,抱歉。那边有我的鼓在那里,麻烦小心一点。」 鼓? 诗歌疑惑地道歉。 「对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乾脆把它砸了,这样小气的经理就会去买新的来了。] 「笨蛋,这才不是新旧的问题。」 三位男性的声音在一旁交谈著。 走到货柜深处之後,女性以纤细的声音引导。 [这里乱动会有危险,坐下来吧」 「谢谢你。」 诗歌道谢後坐下。 夕和初季就坐在身边。 卡车发出沉重的引擎声,往前出发。 「你们要去樱架市吗?身上没有钱可以坐电车吗?」 「你们离家出走吗?要好好珍惜家人才行喔!」 「你们要去樱架市做什么?」 男性们似乎对三人很有兴趣,接二连三提出问题。 「」 诗歌等人不知道该如何答覆,保持沉默。总不能坦白自己正被刺客追杀著。 「这是秘、密、唷!」 在诗歌和夕思考藉口之前,初季以开玩笑的口吻答道。 「喔喔好挑逗的声音啊!莫非你们长得很可爱?喂,手电筒放到哪里去了?」 「笨蛋,少丢人现眼啦!」 「你差不多该有自觉了吧?就是因为这种举动,你才会被女人讨厌。」 「性骚扰」 「干嘛啊,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嘿嘿,这里至少有两个人是美少女唷!剩下那个,算是宠物一般的存在.] 初季马上就和男女四人打成一片,不断传出笑声。 另一边的诗歌和夕没有插嘴而沉默著。从旁边传来夕「宠物是在说谁啊」的抱怨声。 「有哪里受伤吗」 身边突然传出一句话,诗歌缩紧身子。 「从你们身上闻到血的味道] 女性不知在何时离开说笑的男性们和初季,靠近诗歌身边。 血的味道虽然诗歌和夕只是擦伤而已,但是初季流了不少血,似乎被女性闻出来了。 「那那个,没有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诗歌慌忙掩饰。 「而且,除了那个孩子以外你们两个人感觉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 「你们到樱架市要做什么?方便的话」 音乐忽然响起,是手机的来电铃声。 「喂,驾驶座上的经理传来通知,说差不多该做最後的行前会议了。还有,没事不要去骚扰女孩子们。」 「後面那句话,应该针对你说的。」 「另外就是,不晓得为什么,前面好像有在临检。」 包括诗歌在内,卡车内弥漫著一股沉闷的空气。 应该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为了追捕诗歌等人做的。但是,感到动摇的不只诗歌等三人。 「该怎么办?」 「先抵达现场的家伙会引导我们。只要从国道下去,然後走当地居民使用的县道就行了。」 「0k。」 他们似乎讨论好了。 「我们到旁边去商量一下工作的事情。你们就随意吧!] 「」 男性和女性的声音渐行渐远。或许是该分手的时候了,有只手放到诗歌的肩膀上。 「总总觉得这些人怪怪的」 夕胆怯地细语著,诗歌跟著点头。 「嗯除了我们之外,这些人竟然也想要躲避临检」 「虽然就结果来说是帮了我们不过一想到哈派几个人躲在这种货柜里总觉得好可怕」 货柜的後方,传来男女说笑的声音。 [首先一口气搞大反正是游击] 「问题冰刨市警察」 传来的声音让诗歌紧张不已。 「听听到了吗?他们刚刚的确提到警察] 「恩看起来是有点不妙,先做好随时可以逃跑的准备吧!」 连一向大胆的初季也压低音量说著。 卡车在顺畅行驶了一段时间後开始减速,接著便停住不动了。 引擎的运转声停止。 「不不动了?已经到樱架市附近了吗?」 「那怎么可能嘛你们两个,要做好逃跑的准备唷!] 有人走进细语交谈的三人身边。 「你们」 是刚才那位女性的声音. 诗歌等人之间,弥漫著一股紧张的氛围。 「我们要去买东西,你们有想要什么吗?」 「咦?」 诗歌不禁以问句回应。 「你们肚子不饿吗?」 「我要吃肉!」 初季毫不犹豫地出声答应。关於刚才还在警戒的事情,早已忘得一乾二净。 「我要肉我要肉!还有果汁和点心和啊,果汁我要喝热的唷!] 「猪排三明治之类的应该可以吧?其他人呢?」 「那那么,我要一个便当」 夕跟在初季之後,提出自己想吃的东西。 三人自从中午吃过肉包以来,就再也没有进食过。就算不是这样.走路走了一整天,加上和爱理衣的战斗,肚子也已经饿到极限了。 「那你呢?」 诗歌被这么问到,陷入沉思。 [诗歌?」 听到夕的声音。 诗歌也一样是空腹状态。 但是被问到想要的东西时,最先想到的却是某样东西. 「诗歌?」 女性发出有些讶异的语气。 「那那个巧克力之类」 诗歌毅然决然地说出口。 一阵沉默降临在黑暗之中。 但是马上就听到女性带著笑意说道: 「我会买可爱一点的喔也会买便当给你。」 女性说完话便离开。後方的门被打开,光线照入货柜,身材纤细的女性背影走下货柜. 「巧克力?小诗歌要送给谁啊?」 「诗歌有喜欢的人吗?」 两人逼近诗歌. 但是诗歌却闪烁其词地说:「才才不是这样啦] 大助应该会在樱架东高中里. 但是诗歌非常清楚,身为(冬萤)的自己将巧克力交给他只会造成 第四章 4.oo夕part5 夕感觉自己正一点一滴改变著. 过去什么事情都想要一个人解决。 以为依靠别人就等於是造成困扰,就像承认自己的无力一般而感到悔恨。 但在脱离现实的这三天里在她过去完全无法想像的事件之中,和诗歌与初季相遇了。 最初彼此无法信任对方,也曾有觉得被抛弃的时候。 但是现在不一样。 不安与恐惧依然压迫著夕。但是当初季、诗歌和自己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涌起一股勇气。原以为做不到的事情,也变得能够相信会做到。 三个人就这样一同前往樱架市 一定没问题。只要和初季与诗歌在一起的话,夕一定可以顺利达成目的。能够将(百足)那位少年托付的光碟交到(郭公)手上。 诗歌和初季绝对不会背叛夕。 夕也会一直相信这两个人到最後。 我认为相信别人,比自己一个人做还更需要勇气。 夕在听到诗歌这句话的时後就决定了。她要改变只想独自解决事情的自己,要一直相信诗歌和初季到最後。 三人会达成各自的目标. 夕没有想过在那之後的事。 对了,等事情结束後,三个人一起去搭摩天轮吧!诗歌一定没有坐过。之後再到车站前去逛街,下次三个人再一起吃可丽饼. 进入沉眠的夕,梦著三人走在赤牧市的景象,嘴角笑得很开怀。 「恩」 身体因为受寒而微微颤抖,夕了醒过来. 窗外传来小鸟鸣叫的声音。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明亮的阳光从因为灰尘而脏污的窗户洒下。 夕等人在无人的店面里度过一个晚上。地板坚硬且冰冷,起身之後,多处关节感到疼痛。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疲累,她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睡著吧? 夕轻揉眼睛,寻找放在地上的眼镜。 [?] 没有找到眼镜,会放到哪里去了呢? 「还是那个会比较好吧?」 「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喔,一定很适合小夕。] 从外头传来初季和诗歌的声音,看来两个人都比夕早起床。 夕走出店面後,注意到太阳高挂长空。 「咦?已经这么晚了吗?」 本来打算到早上之前稍微小睡一下,想不到却睡过头了。 夕慌张地寻找诗歌两人的身影。 「啊初季」 她在路上看到站立的人影,差点就和这位陌生人打招呼了。 因为个子高的关系,夕误以为对方是初季。但是这名人物比初季还要高.似乎是位成熟的女性。夕因为没有戴眼镜,看不清楚对方脸蛋,只认出鲜红色的大衣和圆形墨镜. 女性看到夕後,可能有露出笑容吧?鲜红的双唇弯曲著。 大衣翻过一圈,女性掉头而去。 夕茫然地看著女性的背影,忽然回神过来。 现在没有空管不认识的女性。往小路的对面望去,看到两位少女谈笑风生地走近。 见到这么轻松愉快的景象,夕的心中一肚子火。 这两个人实在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她们有叫醒她的话,就不会睡过头了。明明周围都是敌人,还悠哉地不知道去哪里逛街. 「诗歌、初季,你们到哪里去了?既然已经起床,为什么不早一点叫我起来呢?」 两位少女看到夕,露出灿烂的微笑。夕则是一脸不悦。 「你你们是怎么了啊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眼镜?我起床之後就找不到——] 「嘿嘿,你看!」 初季将藏在背後的东西拿到夕的面前。 那是一副红色镜框的眼镜。和夕之前所戴的不一样,镜片比较薄,有著可爱的造型。 「咦?咦?」 初季为夕将红色眼镜戴上。眼镜大小适中,度数也刚刚好。变得鲜明的视线里,映照著初季和诗歌的笑脸。 「喔喔感觉变可爱了唷,小夕。」 「恩,很适合你呢,小夕.」 「咦?这眼镜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送给小夕的礼物唷!」 夕睁大眼睛. 「咦?为为什么?礼物?」 「当听到小诗歌要将画送给小夕时,我就想著,也要送什么给小夕才对。明明不是附虫者不,明明被爱哭虫和软弱虫附身,却这么努力,所以这是给你的奖励唷!」 [爱哭可可是,眼镜是怎么都已经没有钱了]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搅乱思绪,即使如此,夕仍然考虑到现实问题。自己身上的资金已经用尽这点,昨晚在店里已经说明过了。 「不用太在意这种小细节啦!」 「当当然要在意啊!难不成你像之前讲的,去向——] 话说到一半,夕注意到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夕自己否定了注意到的事实,因为自己猜想到的事情实在太过荒诞。 初季不是说过那是故乡的遗物吗? 初季随身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不在了。 似乎察觉到夕的视线,初季认命地露出笑容,举手做出敬礼的动作。 「报告队长!现金是在当铺所调配过来的!那是一间未成年也准许交易的古怪商店,我们的形迹可能已经曝光了!」 「为什么!」 夕情不自禁地扑到初季身上。 「初季不是说过那是情人送你的吗?那是出生故乡的遗物吗?你说那是重要的东西!结果为什么为了这种事情!」 「嘿嘿] [这没有什么好嘻皮笑脸的!你为什么这样子」 「我一看到适合小夕的眼镜後,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唷!如果死後能遇到给我那枚戒指的那个人的话,我会跟他说已经卖掉了唷!」 初季说完话後,一副没什么自信的表情用手搔著脸颊。 [这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送东西给人唷你不中意吗?」 「!」 太卑鄙了。 你露出那种表情,我不就什么都不能说了吗?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讲,却挤不出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用在逃跑的资金上,而是花在这种事情上,真是不敢相信你们为什么总是] 「小夕?」 「我之前的眼镜」 「那个也卖掉了.啊,镜片是之前那个眼镜的唷!」 「啊哈哈哈哈,好过分喔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连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在高兴或生气.傻笑的夕,从两眼滴下斗大的泪珠。 「谢谢你,初季!」 初季满怀喜悦地道谢。 「虽然以後不会再见面了,小夕也要振作喔!」 夕的心脏蹦了一下。 时间仿佛停止,僵硬住的视线里,看到诗歌露出严肃的表情。 「咦?你刚刚说什么?」 夕无法理解初季所说的话,茫然地注视著两人。 诗歌和初季沉静地凝望著夕。夕一直等著初季讲出「才怪」的台词,却始终没有听到。 等事情结束後,三个人一起去搭摩天轮吧!之後再到街上吃可丽饼. 梦里所见到的景象,在夕的脑海中绽放後幻灭。 4.o1theothers 这里是冰刨市的市郊,商店街内的店面很早就开始营业。 可能因为主要的 顾客是来往都市的人吧?虽然是清晨,铁卷门深锁的店面却不多。便利商店自然不在话下,连鞋店和挂著当铺字样布帘的店也已经在营业。 当铺的门口前站著一个人,是一名穿著制服的少女。似乎是在上学途中,正要路过店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少女静静地注视橱窗一会儿後,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地踏入店内。 少女很快又走出店面,手里似乎拿著一条项链,锁链前端挂著一枚金色戒指。若说是因为冲动购买,也不禁令人感佩她的当机立断。直到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少女,正满意地微笑著。 看似少女朋友的人物对她招手,少女收起笑容,和朋友一起消失在冰刨市的人行步道。 [(月姬)」 看著不认识的少女背影离去,绪方有夏月听到呼声而回过头。 一位少年跑到站在商店街出口的有夏月身边. 那是一位肩膀背著大一号的书包,身材高壮的少年。对方穿著和有夏月相同的樱架市内高中的制服,而有夏月也背著书包。 [(兜),有什么消息进来吗?」 「都是些不确定的情报啊」 (兜)以冷静的口吻说完,叹了一口气。表情与语气都格外地没有感情。连在这个时候都依照规矩打好领带,反映出和有夏月不同的一丝不苟个性。 「有坏消息,更坏的消息,以及恶梦般的消息,你想从哪个听起?」 (兜)似乎想要让有夏月有选择的机会,虽然是在加入东中央分部的战斗班以後才和他组队,但有夏月对他的感觉还不差。 由於近日以来,中央本部有些不寻常的举动,有夏月和(兜)受到石卷分部长助理的命令来到冰刨市。如果只是单纯的内部纷争,还可以袖手旁观不予理会。然而这场骚动一直从赤牧市延烧到冰刨市,更逐渐逼近樱架市。土师千莉固定会去探访的医院也在樱架市内,为了避免樱架市陷入危险的情势,这项调查任务正合有夏月的意。 「那就从比较不耸动的消息开始说吧,好让我有时间做心理准备。」 「那么就先从坏消息开始,据说中央本部里出现反叛的事情。」 「反叛?谁会这么做?」 「这是从我的旧识那边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详细情况不得而知。情报的传递很混乱,连人数也不确定是一人还是三人。」 「这种事情,直接跟本部联系不是比较快?」 「如果那些人会公布接近真相的消息的话,我乾脆裸体上学给你看好了。再说,如果情报这么容易拿到手,我们也不用这个辛苦地秘密调查了。」 「这个就是坏消息?」 「不,还有下文。和反叛者战斗的(霞王),以及不知为何,连情报班的(c)似乎都因此受伤。两个人都是三号指定以上的附虫者,目前还没有实际联络上。她们两个我都认识,本来很期待可以从她们口中听到小道消息的。」 [三号指定以上的局员竟然有两位被这样情况不就变得很严重了?」 「是啊,再来是更坏的消息。中央本部似乎陆续将几乎全部的战斗班人员都聚集到冰刨市和樱架市的交界处上,而且中央本部还下达了最高等级的警戒命令。我们的情况也不乐观,退路都被完全封锁住了。如果遭到怀疑的话,他们马上就会发动攻击。」 「全部的战斗班都出动他们打算发起战争吗?」 「另外,根据石卷分部长所说,东中央分部的战斗班也受到五郎丸代理分部长的指示聚集到交界处。你说的没错,他们似乎打算动用中央本部和东中央的兵力来发动战争。」 「连东中央都要?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说啊!」 「因为我们是受石卷分部长助理的命令来到这里的啊!还有一个令人觉得有蹊跷的地方] (兜)语气平淡地继续说道: 「中央本部对局员所下达的指示里,据说有一条是夺取『光碟』的内容。这道指示的顺位竟然排在抹杀反叛者之上,这一点也不像本部的作风。」 「光碟」 「至於那是什么光碟?在谁的手上?详细情形都完全不清楚。不过事情变得很棘手了。这么一来,连我们要回到樱架市都得步步为营。」 「这一点也不用担心,赶紧回到樱架市去吧!」 有夏月的目光变得锐利,往樱架市的方向瞪去。 「说得也是。代理分部长和(郭公)从几天前就前往本部的赤牧市了,所以现在樱架市连一位上级局员都没有。虽然不知道(郭公)有什么盘算,但遇到这场骚动应该也会回来吧?」 「」 一听到(郭公)的名字,有夏月便握紧拳头。 药屋大助杀了立花利菜的人物。 为了守护领导的人立花利菜,有夏月过去曾待在(虫羽)旗下。但是有夏月的心愿破灭,利菜被(郭公)杀害了。 有夏月为了两个目的加入东中央分部守护土师千莉,以及打倒(郭公),替干莉报仇。 [(郭公)」 对有夏月而言,这场骚动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当发生战斗时.要是和(郭公)单独在一起的话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还剩下最後一个情报。」 (兜)对著神情改变的有夏月说著。 「你说是有如恶梦一般的情报吧?那是怎么回事?」 「事情属实的话与代理分部长同行,叫做(宁宁)的局员,昨晚似乎在这附近看到] 「看到?看到什么?」 [(冬萤)。」 有夏月瞪大双眼。 (冬萤)是过去独自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差点逼至毁灭局面,几个月前还引起牵连(虫羽)大规模战斗的核心人物。她更是唯一一位从缺陷者状态中复苏过来的附虫者。 「她不是被收容在中央本部吗?难道中央本部所说的反叛者就是指她?] 「要说她是反叛者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若真是如此,就不难理解(霞王)她们为什么会无功而返,但很有可能只是(宁宁)看错而已。」 「那个叫做(宁宁)的人,没有继续追踪那位人物吗?」 「不她好像在之後就被逮捕,受到警察质询的样子。」 「质询?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了。只不过她有些地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就是了] (兜)一脸无奈地摇头,跟著走向樱架市。 「唯一确定的,是冰刨市和樱架市周围区域可能会陷入战乱的局面.在代理分部长下达新的指示之前,东中央的方针是贯彻防御动作。不论发现什么都不做出攻击,以捕获目标为要。」 「贯彻防御要是(冬萤)在的话,可能行得通吗?」 「大概可以。」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笃定?」 「我和她实际战斗过,所以知道先不谈这个,我们该做的只有一项.查出这里的异状,捕获问题所在。不过中央本部应该会持续不择手段的歼灭态度吧看来会演变成街道战了。」 以平淡的口吻说完後,(兜)望向有夏月。有夏月也跟著点头。 「我们回樱架市去吧!」 4.02诗歌part6 「什?咦?」 夕交互看著初季和诗歌。 「你说不会再见面是什么意思?] 「我们三个人就要在这里分手了唷!」 初季和平常一样,以一副悠哉的口吻说著。夕望向诗歌。 「诗歌!」 诗歌紧抿双唇,双手紧握拳头。 在买夕的眼镜 途中,初季已经对诗歌提过这件事。诗歌当时也和现在的夕 样逼问初季。 「初季说她昨天晚上看到战斗班飞往樱架市的方向] 诗歌无法直视夕的眼睛,低头说道。 初季则是一脸感慨的样子,不断点头. 「那个数量可不是普通的多唷!小艾莉所提到的战力,看来似乎全部集结到樱架市的周围了。接下来的路上,已经没办法再用小把戏闯关了。」 「不」 夕打断初季说话。 「不要!我不要这样!说好要一起去樱架市去的!诗歌不是说要给我瓢虫画的图吗?」 夕冲到诗歌怀里。诗歌内心也和夕是一样的心情,不想要和初季与夕分开。 「不可以再要任性唷!」 初季面带笑容地抚摸夕的头。 「你不是说过会绝对服从我说的话吗?」 「初季」 「小诗歌也是一样唷!」 初季微微一笑,手指比著樱架市所在的方向 「只要沿著这条国道进入樱架市,路上应该就可以看到樱架东高中了唷!至於小夕呢,则是往在那一边的东中央分部。穿越住宅街後,通过一座大桥,沿著道路就可以到一栋叫做新环境省的大楼。表面上虽然是普通的公家机关,实际上是东中央分部的根据地。只要好好向他们解释,他们应该会接受你。中央本部的人好像已经来到樱架市了,所以不要利用交通工具会比较好。因为两边都很远的关系,能够在时限内抵达的成功率,大概是一半一半吧!] [初季!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你已经不管我们了吗?] 「小夕,你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吗?」 夕眼眶含泪,用力点头回应初季的话。初季则是一脸欣慰地微笑著。 「那初季呢?初季打算怎么办?] 身材修长的少女爽快回答诗歌的问题 「我要负责当诱饵啊!」 [!] 「我会尽可能引开中央本部的注意力,你们两个也要尽早达成目的唷!] 诗歌和夕注视著初季。 「为什么」 诗歌的胸口,感受到如被针扎伤一般的疼痛。她过去曾经感受过这个痛楚——是在樱架市的那间教室,看到利菜最後的笑容的时候。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搬救兵吗?」 [没错,我刚才联络过了。他们说会前往樱架市,所以你们也要先到樱架市才行.如果三个人一起前去那里,一下子就会被包围,然後就结束了,所以要由我来将敌人引开.] 「这种事这样子的话,初季会」 「会死掉?」 初季满脸不在意地搔头说道。诗歌和夕无言以对。 「小诗歌、小夕,我要是死掉的话,你们会难过吗?」 「那还用说!」 「当然会呀!」 诗歌和夕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初季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回复到本来的笑脸。 「恩,我知道了。那我就不会死了唷!」 「初季」 「那么来发表接下来的作战计画吧!你们两个要仔细听好罗!] 初季握住诗歌和夕的手。 「小诗歌要负责取得朋友的画!小夕要把光碟交到(郭公)手上!而我则是努力不要挂掉!这样子就成功了,就是我们的全面胜利了唷!」 「这种根本连作战都称不上嘛再说,我们要怎么样互相通知任务成功了?」 「恩大声呼喊如何?搞不好可以听见唷!」 「这怎么可能嘛!」 被初季握著手的夕边哭边笑。 诗歌也从手上感受到初季的温暖,连她血液的脉动,都透过手心传递过来. 「我还没有回报初季对我的帮助还没有问你拿到画以後该怎么办才好] 「我我也是初季」 初季眯起眼睛。 「我当然没有打算白白让你们跑掉唷!小诗歌嘛顺利拿到画之後,你就会晓得了。] 「顺利拿到画?」 「那那我呢?初季] 「小夕啊」 初季注视著夕。 「你要好好保重,成为一个好女孩唷!] 「!」 夕再也忍耐不住,泪水不断泉涌而出,紧紧抱住初季。 听著少女哽咽的声音,诗歌和初季彼此互相注视。 「初季] 「别担心我了!等敌人聚集过来後,我就会逃跑了!你才是绝对不能被抓到,知道吗?」 「恩.」 在只要稍微松懈就会扭曲的视线里,诗歌用力地将初季的笑脸烙印在脑海中。 「也希望初季有一天可以回到岛上喔」 初季脸色变得暗沉。 「恩虽然这是我本来的梦想。可是岛已经] 「可以的.总有一天初季和岛都可以」 初季睁大眼睛。 「岛也」 「嗯。」 「你的意思是要我将那座岛回复到原本的样子吗将青播磨岛] 诗歌点头回应.初季低头想了一下。 「要我将那座岛取回来回到像以前那样] 少女抬起头来,开心地笑道: 「嘿嘿,我找到新的梦想了!」 诗歌贴在夕的身上,拥抱著初季。 「谢谢你初季我绝对不会再被抓到了所以初季也] 「谢谢你,初季] 「」 初季也用力抱紧夕和诗歌,然後将两人慢慢放开。她穿戴上白色大衣和防风眼镜.并和鸦蜻蜓进行同化。少女的背上生出两对黑色翅膀。 「我觉得能够和初季与小夕相遇真是太好了! 诗歌凝望著两人说道。 「我也是」 夕一边落泪,一边说著。 「我可是辛苦的不得了唷!你们两个都有够任性的!] 初季笑著回应。 [这这是我要说的台词!明明就是初季最任性了!] 三位少女一同笑开。 「那么就恭喜啦!」 听到初季的一席话,诗歌和夕互相对望。 但是两人立刻就展露笑容,因为她们马上便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在现在这一瞬间,三个人只要想著达到各自的目的就好了。 初季不会死,夕会达成任务。诗歌相信坚强的这两个人,就如她们也同样相信自己。 「恭喜!」 「恭喜你!」 用祝贺彼此的成功来取代道别的话语,三位少女各自转身离去。 诗歌朝向樱架东高中。 夕朝向(郭公)所在的东中央分部。 初季朝向敌人等候的天空。 三个人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樱架市 4.03夕part6 夕拚命奔跑在冰刨市内的街道上。 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胆怯地警戒周围的敌人,必须尽可能早一秒,尽可能早一步到达樱架市。必须要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东中央分部,将光碟交到(郭公)手上才行。 时间限制是到数小时後的傍晚.因为不清楚正确的时间,越快送达光碟越好。 另外还有一点 [!] 看到远方天空上飞舞的无数影子,夕不自觉停下脚步。 看在其他人眼里,大概只会以为那是普通的飞机吧?但是透过红色眼镜,夕很肯定那些影子是一大群的(虫).影子似乎都朝著同一个 方向飞去,它们所前往的地方,应该就是 「初季!] 夕打算将步伐转向(虫)军前进的方向。 但还是打消念头,再度朝樱架市前进。就算到初季的身边去,夕也帮不上任何忙。 趁著初季自愿当诱饵引开敌人的这段时间,她非得赶到樱架市去。 夕穿越过办公大楼街,横越前方的马路,道路上不断传出车子的喇叭声。 虽然遭受路人的讶异眼光注视,夕仍然持续在奔。 她能够办到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达成初季的期望。为了三个人的完全胜利,夕只能全神贯注在奔跑上面。 弯过大马路,进人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专心朝向初季所说的樱架市人口迈进。 「我一定会会送到(郭公)手上去的!」 因为诗歌是如此相信我。 在几天前还是个普通国中生的夕,纵使知道前途百般危险,仍吐露想要送达光碟的决心。 不论是谁听到这件事,应该都会反对吧?初季最初也认定夕不可能办到,夕也觉得这是荒谬至极的愚蠢行为。但是只有诗歌相信夕,对接收少年思念的夕说了「谢谢你」。 初季也相信夕。 虽然在刚相遇时一点也不信任夕,但是在一起冒险的过程中,夕明白初季渐渐认同自己。三人同心协力击退追兵,初季最後相信夕可以一个人达成这项任务。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因为夕的擅自行动,便让夕落单。因为夕相信初季她们,两人也相信夕,所以夕才有勇气一个人去完成。 「我一定会送到(郭公)手上!」 在奔跑的夕的前方,出现人影阻挡住去路。 那是一群穿著白色大衣与防风眼镜的人物,特徵明显到难以认错。 「啊!」 白色大衣人们陆续出现在停下脚步的夕眼前。 「你就是海老名夕吧?如果光碟在你手上的话,就乖乖地把它交出来。」 前排的人物朝夕走了过来。 夕双脚不停颤抖。 这些人全部都是附虫者? 一片白色的诡异集团,将夕重重包围。 [才] 夕紧咬牙根。 好可怕,附虫者好可怕,(虫)好可怕,好害怕会被杀掉。 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情比这些都令人害怕。 要是夕不早一点将光碟送达,不只那位叫做百足的少年而已,连诗歌和初季的思念都会辜负掉.对现在的夕而言,没有事情能够比这件事更可怕了。 [才不交给你们!] 夕瞪视白色大衣人们,之後冲向旁边的道路。夕知道白色大衣人们露出错愕的表情。 她在小路里转弯,全力向前奔跑。 巨大影子在夕的身边降落. 「!」 数只(虫)从头上袭来,夕转换前进的方向,回避(虫)的攻击。 连续的急速动作使得夕差点跌倒,她将手趴到地上支撑,再拚命扶起身子,然後往前奔跑。 「你们在干什么?人杀掉也无所谓!] 夕听到背後传来的号令,背後一阵凉意。但若是这点程度的恐怖,并不能让夕停下脚步.夕急促地呼吸,跑向小路的出口。 只要跑到大马路上,这些人应该不至於会攻击才对 夕抱著一线希望,继续奔跑。 然而从天而降下的(虫)们挡住夕的冲刺。 「!」 夕转身向後,但是後方也有白大衣人们站在那里。 因为小路的两侧被建筑物夹著,已经没有其它退路可逃。 非得到樱架市去! 与夕内心积蓄的思念相违背,附虫者们不断将四周包围。 「我再说一次,把光碟交出来,不然的话」 夕扭曲著脸,从口袋里取出光碟。 「才不交给你们!」 她紧握住光碟大声呐喊,虽然恐怖感让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晕倒。但唯有这张光碟,说什么都不能放手。不只是夕和那位缺陷者少年,这一片光碟里面,充满著夕重视的人们的思念. 「我要把这个光碟交到(郭公)手上!」 在令人意外的场所上,出现对夕的叫喊产生回应的人。 [(郭公)?」 声音从夕的上方传来。 夕抬头仰望天空,看到水泥建筑的屋顶上有两道人影。 是两位看似高中生的二人组。 「你说(郭公)怎么样了?」 「啧(月姬)这笨蛋!静观其变不就行了?这么快就被中央本部发现真是糟透了.] 探出身子的少年,遭到旁边人物的责难。 「你们是东中央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位白色大衣人脱口而出,夕则瞪大了眼睛。 「东中央(郭公)的伙伴?] 4.04诗歌part7 诗歌在国道上奋力奔驰。 在汽车行驶的道路上方,见到标示前往樱架市距离的路牌。 诗歌穿梭行人之间,喘息剧烈地持续狂奔著。 [!] 她注意到横越远方天空的黑色长影。 是(虫)自地上飞起的(虫)们聚集在一起,往另一边飞去。 「初季!」 初季正在诱开敌人的注意力。 诗歌摇头抹去心中涌起的不祥预感。 初季说过,她不会死的! 自己到底拚命跑了多久呢? 超过限度的疲劳,让诗歌恍惚了起来。在近乎晕眩的脑海里,各种思念浮现又消散。 结果,自己只是不断受到初季的帮助罢了。 利菜那时候也一样,一直到最後,她都挂念著诗歌。 为何自己只有破坏的能力?非但帮不了人,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对想要一个归宿的诗歌而言,这是个只会产生孤独的能力(暴食)为什么偏偏要给自己这样的能力? 夕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到樱架市了吗?或者夕也正担心著诗歌?和夕一起相处的时光非常快乐,如果有妹妹的话,也是那样的感觉吗?但如果这么问她,从夕的角度来看,诗歌一定是位百般靠不住的姊姊吧?既没有常识又迟钝当夕为了这样一无所有的自己生气时,她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诗歌觉得自己开始感到舍不得。 明明应该习惯逃亡的日子,却在和初季与夕分手的时候变得软弱。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地跳舞!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明明正在躲避可怕的人 这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唷!反正都是要逃,就快乐地逃吧! 啊哈哈! 好快乐。虽然恐惧著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追杀,三个人在一起的快乐却远胜於此. 和过去同样是在逃跑,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诗歌终於了解原因。 「会不觉得可怕是因为和初季与小夕在一起的关系] 她一面奔跑,一面下意识脱口而出。 在因为疲劳而模糊的视线里,映照出国道上塞车的景象,前面似乎正在临检。穿著制服的警察仔细地确认每一台车辆内的情形。 如果只有自己的话,如果只有软弱的我什么事都办不到 诗歌低吟著. 进入旁边的道路後,诗歌跑进大楼间的缝隙里。 她发现在小径前方的白色大衣人们而止步。这群人围绕在一起,似乎正谈论著什么事情。 其中一人指著冰刨市,其余全员则跟著点头。诗歌稍微听到[(鸦)她这 附近就交给三班]的谈话声.白色大衣人们转过身子,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诗歌赶紧躲到建筑物背後,白色大衣人们从身边扬长而去。 初季现在正努力著吧?她为了我们而当诱饵,将敌人引开。 诗歌马上移步到路上,穿过已经没有人在的通道。 如果只有自己的话,什么事都办不到可是 离开临检所在的地区,诗歌再度奔驰於国道上。道路旁边立著表示进入樱架市的路标. 现在的我,并不是独自一人!因为初季和小夕的帮助,我才能够在这里! 诗歌眼前浮现怀念的景象。 高楼大厦和古老建筑林立,呈现出东拼西凑的街景。起重机的吊钩位於中心街道里四处探头。都市充满著混合潮水香味和汽车废气的独特气味。 这里是诗歌出生的街道樱架市。曾经一度失去梦想,和大助相遇而回想起来的场所。也是和利菜相会以及分离的地方。 「我回来了唷,大助利菜」 诗歌抵达樱架市。 4.05韧季part5 「恭喜!」 「恭喜你!」 将诗歌和夕的笑脸深深烙印在脑海後,初季飞上了长空。 已经没有必要目送她们了,诗歌和夕一定会达成任务。如此一来,初季的目的自然也 眼里的冰刨市街景变得越来越小。 我讨厌都市的天空。 受到废气污染的风碰触脸部,两对翅膀划过潮湿的空气。初季实在无法喜欢都市的天空。 只有现在不同。 翅膀强而有力地划破徐风,视线前方是一望无际。感觉就像遨翔在自己出生的故乡一样.力量不断从身体深处浮现。 [(老师)小诗歌给我新的梦想唷!她说我也可以取回那座岛将岛恢复原貌」 初季在即将到达樱架市前面的空中停了下来。 综观整个冰刨市区域,黑色影子仿佛云雾一样正逐渐聚集中。 那些是中央本部的飞行部队,他们如同受到吸引一般地逼近初季。 当这个复仇结束之後,我就会回到岛上喔,(老师) 初季展露笑容。 眼见敌人蜂拥而至,面对如此绝望的景象,初季却一点也没有会输的念头。 想到了。 等回到岛上後,先盖间诊所吧!这样不管(老师)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可以迎接他。 「然後我们再一起到那个山丘上去吧你说好不好?(老师)」 初季忽然在空中失去平衡。意识变得朦胧,故乡的景色从记忆中一点一滴被挖空。 但她仍然面带笑容。就算体力透支,就算梦想被(虫)啃食,初季仍不断涌出新的力量。 「为了送礼物给小夕,我把那个戒指卖掉了唷不过应该没有关系吧?因为(老师)不是有对我说过吗?」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为了自己珍惜的人而使用它. 初季从来没有忘记(老师)当时的笑容。就算梦想被自己的(虫)啃食殆尽,她到最後仍然会记得的,一定是他的笑脸吧? 「我刚才见到自己珍惜的人了唷,(老师)。」 谢谢! 谢谢你! 诗歌和夕对初季这么说著。 不过想要道谢的人,其实是初季。既然当时说不出口,现在就在心里面感谢吧! 谢谢。 谢谢。 谢谢你们肯等待初季. 谢谢你们肯相信被夺走了一切,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初季。 「我再也不会让其他人夺走任何东西了唷!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小诗歌和小夕的!] 初季以从容的笑脸,向下俯视著逐渐包围自己的一大群(虫). 「当然也包括我的性命啦!」 现在的自己有著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自信。虽然是无指定的附虫者,虽然头脑不好,但都没有关系,因为她有世界上最相信自己的朋友陪伴著。她们的成功,会带给初季无限的力量。 「再聚集多一点再多一点吧!我会一起对你们复仇唷!」 飞行部队开始发动总攻击, 伴随著目中无人的笑容,初季不断地急遽加速。 4.06夕part7 在夕的眼前,白色大衣人们和两位少年互相瞪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也考虑过要趁这个机会脱逃,但是被包围的情况仍然没有改变。 「原来如此,和(鸦)联系的人就是你们!东中央也想要把光碟抢走吗? [(月姬),因为你的举动,事情变得很复杂了。」 无视像是伙伴的少年的责备,被称做(月姬)的少年将书包打开。 一件黑色的大衣从书包里被取出来,虽然和包围夕的附虫者们穿著的大衣有些类似,不过连戴在脸上的防风眼镜都同样是一片漆黑. 一只有著分成两条长尾巴的(虫),出现在穿上黑色大衣的少年脚边。样似蜉蝣的(虫)之身体逐渐变化成金色。 [(兜),我记得收拾在冰刨市和樱架市所发生的问题,也是任务里的其中一项吧?」 「不过那是指撤退到樱架市之後的情况啊那边的,你还能跑吧?」 被称做(兜)的少年询问夕。 原本呆愣在原地的夕,马上频频点头。 「那就好。」 (兜)从建筑物上一跃而下,在夕的身边著地。 「快跑!」 夕的手被对方拉住,而跟著跑了起来。 金色的雷射光束自周围的白色大衣人们上方急坠。 「呜啊!」 「呃!」 白色大衣人们脚边的地面发生爆炸.中央本部的局员被一一吹飞,包围网因而瓦解。叫做(月姬)的少年和自己的(虫),一起降到夕两人的背後. 移动到大马路上的夕等人,沿著道路跑向樱架市.穿梭在行人之间,(兜)对夕提出问题.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说明为什么会被中央本部追杀吗?」 「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说明啦!」 「什么意思?」 从後追上的(月姬)跟著表示疑问。 「不赶快和(郭公)见面的话,初季就会!] 「初季?」 [她现在正为了我和诗歌在争取时间!一个人面对那么大群的敌人] 夕感觉到两位少年神情变得凝重。 「诗歌难道你是说杏本诗歌吗?」 夕点头回应(兜)的提问,两位少年面面相觑 [(冬萤)她真的从中央本部逃走了。] 夕停下脚步。 通往樱架市的桥上发生严重的塞车。 是警察临检的缘故。 夕虽然想要找寻其它可以前进的路,眼前却有一条河川阻挡著。 「怎么办?不早点到达樱架市的话」 「等等。」 (兜)抓住打算改变方向的夕的肩膀。 「你想要见(郭公)吗?那去樱架市是没有意义的。] 「为,为什么?(郭公)不是在东中央分部——] 「那家伙现在在赤牧市。」 (兜)的一番话,让夕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咦?」 夕感觉到身体正渐渐丧失气力。 她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少年所说的话. (郭公)在樱架市。 她因为相信著这件事,只为了这个目的而 拚命来到这里。 随著(兜)的话语渗透到脑海後,夕被一股突然坠落山崖的绝望感侵袭. [(郭公)他不在樱架市?」 因为过度震惊,身体颤抖了起来。 就算现在赶回赤牧市,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傍晚前到达。 初季诗歌 相信夕的两位少女的身影在脑中浮现。 这是百足豁出性命所留下来的光碟。夕继承他的遗志,受到许多人的帮助才来到这里. 她万万没有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竟会被告知(郭公)不在樱架市. 我该怎么办才好? 绝望的影子在夕脚边隐隐若现。 感觉就要当场倒下的夕,耳旁听见(月姬)带著惊讶的声音说道: 「咦代理分部长,真的吗?」 (月姬)透过防风眼镜和某人通话。 [(郭公)已经回到樱架市了?] 「!」 夕奋力张开双眼,快要失去力量的双脚也停止颤抖。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没有听说这件事,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是是,我知道了。」 (月姬)转身面对(兜)。 「他好像在中央本部包围冰刨市之前就回到樱架市了,现在正於交界处牵制中央本部。] 「简直就像已经预料到中央本部的行动了既然如此,为何我们没有收到撤退命令?」 [不事情跟我们想得有些出入。照代理分部长所言,似乎有报告显示(暴食)在这附近出没,所以才没有」 [(郭公)人在樱架市吧?」 夕抓住(月姬)的大衣。 希望还没有破灭。(郭公)若在樱架市,夕必须马上赶到他身边才行。 「你为什么要去见(郭公)?刚才有听你提到光碟」 「光碟是从百足手中收下的对方希望能够交给瓢虫或(郭公)] 夕的一席话,让两位少年脸色骤变。 尤其是(月姬)显得相当动摇,将夕抓著大衣的手用力握住。 「从百足手中?为什么他会?还有,为什么事到如今要交给利菜?」 夕被对方的魄力吓得胆怯起来。(月姬)好像认识瓢虫,并直接称呼她为利菜。 [(月姬),冷静一点。看来似乎真的没有时间可以让她说明了。」 听到这番话後,夕和(月姬)回顾道路的方向。 在围绕喇叭声响的车阵里,白色影子逐渐聚集而至。可能是因为众多市民在的关系,白色影子躲在建筑物背後观察著这里的情形。 「我稍微整理一下始末。你从自称百足的家伙手中接下光碟之类的东西,为了将它交给(郭公)而来到这里。本来和叫做初季的人物以及(冬萤)在一起,但是已经分开了没错吧?」 夕点头。 [(冬萤)现在在哪里?」 被如此问到的夕紧抿双唇。诗歌是在躲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追缉,她就算撕裂这张嘴也不能说出诗歌的行踪。 「似乎在警戒我们呢:换个问题好了,只要将光碟交给(郭公),你的问题就能解决吗?」 「是的!所以不赶快的话] 「那你是否有意愿将光碟托给我们呢?至少会比你一个人——] 夕反射性地从两位少年的身边退离。 光碟要由夕送达才行。她接收百足的思念,一路受到诗歌和初季的帮助,才走到这一步,所以非得要由自己亲手交给(郭公). 叫做(月姬)的少年面有难色。 「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叫做(郭公)的家伙其实是」 「像恶魔一样的人,对吧?」 「!」 「不管他是神还是恶魔都没有关系!我是从那个男人手中接下光碟的!因为有诗歌和初季的帮忙,我才能来到这里,所以我要亲手交到(郭公)手上!不是由我来就不行!] 夕拚命解释。手里紧握光碟,瞪视著两位少年。如果他们想要从夕的手中抢定光碟的话,她也做好随时逃跑的心理准备了。 叫做(兜)的少年轻叹一声。 「我了解了。」 一只兜虫飞降到点头的少年脚边不,仔细看才发现那不是普通的兜虫。头上的犄角分成数只,茶色的身躯不断摇晃著。 「!」 夕错愕地屏住气息。 角兜的身体急遽膨胀变大。膨胀至将近夕三倍身高的高度,眼睛还反射著太阳的光线。 突然现身的(虫),让周围变得一片哗然,到处传出人们的惊呼声。 「坐上来,我们要从冰刨市脱离。」 [(兜)!」 「这是中央本部比起追捕(冬萤)还更加重视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问题了.] 但是(月姬)似乎不以为然,用力咬著牙齿。 「何况,这可是你过去的伙伴的请求.虽然不晓得早在很久以前就变成缺陷者的(虫羽)成员,为什么要拜托身为敌人的(郭公)」 (月姬)紧握住拳头,隐藏在防风眼镜底下的眼睛注视著夕: 「你叫什么名字?」 「夕海老名夕.] 「我叫绪方有夏月,我不太喜欢(月姬)这个特环的称呼走吧,夕。] 自称有夏月的少年将夕抱起。(兜)和有夏月踩著角兜的脚,坐到角兜的身体上面。 角兜展开两羽巨大的双翼,舞动细薄的薄翅,缓缓升起。 [.呀!] 「抓好了。」 搭载三个人的角兜一口气攀升高度。虽然和初季不同,加速显得很缓慢.不过强而有力的飞翔让夕等人即使坐在上面也不会因晃动而坠落。 包匣住四周的白色大衣人们,向受到微风吹拂的夕等人袭击。对方似乎不是飞行部队,只有(虫)前来攻击,本体没有一起行动。 「包围网的确变得稀疏许多,看来那位叫做初季的人正努力著呢.」 角兜所卷起的狂风,将(虫)们吹飞。和巨大的角兜相比,中央本部的(虫)就像是羽虱一样细小。通过狂风考验的(虫)以身体撞击过来,角兜的身体却丝毫不为所动。 底下望见连接往樱架市的桥。 坐在角兜身上的夕,四处观望冰刨市街景。 「危险!」 夕的眼里映照出斜後方飞来的物体。 角兜的身体随即震动了一下。 「呃啊!」 (兜)露出难过的表情。 冲破角兜所产生的暴风,无数的箭矢如雨落坠下. 「呀啊!」 [(兜)!」 第二发攻势毫不间断地向角兜袭来。以惊人速度飞来的箭矢,接连射中角兜的巨大身躯。 [(虎丸)!」 夕低声呻吟。他确实是昨天袭击夕等人的刺客之一. 「可恶!」 [(月姬),不要回击!我们要贯彻防御!」 有夏月操控金色的蜉蝣,(兜)却制止他的动作。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变成箭靶而已!」 「你不了解中央本部的作法!我们反击的话,他们就会拿这个当藉口进攻东中央分部!] 「进攻?怎么会有这种事?」 「贯彻防御,(月姬)!] [中央本部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蜉蝣弯曲两只尾巴,从尾巴尖端射出的金色光线将飞箭逐一击落。 然而(虎丸)的箭速实在太快 ,击落的数量连一半都不到。角兜的身体被箭矢深深刺入,喷出绿色的体液。(兜)用手按住胸口,身体向前弯曲。 「呃!」 [(兜)」 (兜)以坚决的态度将打算搀扶自己的夕的手推开。 「用不著担心我倒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吧,到樱架市了!] 听到这句话後,夕抬起头来. 角兜飞越河川,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广大的街景。 [这里就是楼架市] 空气变得不一样了。 风里混著海水的香味。街道上满是搭建中的高楼大厦,工程的声音似乎连这里都能听到。 夕转头回顾冰刨市。 握著光碟的手自然加强了力道. 在几天前离开赤牧市,总算来到这里了。 自从在补习班回家的路上回头探望,从那个时候以来,和许多不同的人相遇。一路上不断地欢笑、愤怒、恐惧、奔跑才来到这里。与自己觉得珍惜的人相会、离别。 夕在心中浮现一个新的愿望。 「我还会再回到这里的」 轻声地细语著。 诗歌和初季给了我许多重要的东西,往後的这一辈子,我一定不会忘记。 还有初季赠送的礼物比什么都还重要的故乡遗物,那个脱线少女竟然为了夕轻易卖掉。 要报答这份恩情。 她要将初季卖掉的项链找回来,这次要由我来送礼物给初季.将我所收到的东西、思念 倾注全部的感恩之意报答给初季。 「我想要再见到诗歌和初季。」 再去见那两个人吧! 将光碟送到(郭公)手上,把事情都解决吧!然後带著初季的项链,抬头挺胸去见她们。 夕轻柔地将内心的小小愿望收到怀里。直至和诗歌与初季重逢为止,将项链送还给初季的那一天之前,将这个心愿藏在心中吧! 「都已经进入樱架市了他们好像完全没有打算停止攻击的样子!] 有夏月一面击落飞来的箭矢,一面叫喊。 「因为中央本部那些人经常被胁迫啊当然不敢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们!] 「胁迫?」 「本部长和副本部长是很可怕的呃,要降落罗!」 越过河川後,角兜朝街道紧急迫降。 有夏月抱住夕的身体,将姿势压低。 [(月姬)!你去和(郭公)取得联系,想办法和他会合!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 面对回头如此说道的(兜),有夏月稍微犹豫一下後才点头回应。 「嘎啊!」 (兜)的身体向後仰成弓形。(虎丸)的箭射中角兜的眼睛了。 角兜在空中失去平衡,往下冲向建筑物。 「呀啊啊!」 「该死!」 有夏月抱著夕,在空中缓缓降落。 但是(兜)和自己的(虫)一同撞上建筑物的墙壁。 [(兜)!」 「快走!」 头部流血的(兜),对著勉强降落到地面上的夕和有夏月喊道。 如同围剿大象的蚂蚁,中央本部的(虫)对巨大的角兜进行攻击。角兜挥动翅膀吹飞敌人。 数只(虫)向夕两人逼近。 [往这边!」 「可可是,那个人他」 [这里是樱架市,马上就会有人来支援的!快点走吧!」 夕的手腕被有夏月拉著,跟著奔跑起来 夕等人所降落到的地点,是偏离街道的巷子里。若从空中所看到的景色推断,应该正好是沿海的海滨公园和中心街道的正中央。 「!」 朝樱架市的中央地区奔跑的夕和有夏月面前,出现一大群(虫)阻挡。从建筑物背後,接连冒出白色大衣的附虫者。 「什么?中央本部的局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虫)群不约而同地向两人袭击。 有夏月操控蜉蝣发出金色光束,中央本部的局员感到畏怯而停止动作。 但在察觉到雷射没有直接瞄准自己後,白色大衣人们马上又朝著夕和有夏月攻击。 「郭(郭公)人呢?」 「现在正和他联络中!人应该已经到附近了!] 有夏月将手贴在防风眼镜上,努力取得联系。奔跑来的夕,仔细注视有夏月的动静. (郭公)就在附近 夕的心脏猛烈跳动著。 见到他的时候,要说什么话才好? 要怎么说明,他才肯收下光碟呢?我能够将百足的遗志传达给他吗? 新的白色大衣人们从前方冒出. 两人变更方向,选择其它的路线前进. 夕的心里涌出一阵不安。 就算见到(郭公),他肯收下光碟吗? 他可能会无视夕的存在离开。对他来说,并没有义务要收下光碟。 为了不发生这种事,我应该要说什么? 百足是为了瓢虫而战斗的! 初季拚命保护我! 诗歌她一直相信著我! 我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 越是思考,越想不出合适的台词。有太多种方式可以将思念变成语言. 夕和有夏月的眼前突然变得一片宽广。 两人脱离迷宫般的住宅大楼区,来到广阔的空地上。 这里似乎是高楼的建筑预定地。有两座钢筋搭乘的铁塔并排在一起。 「什么?通讯中断了?」 夕听到有夏月困惑的声音。 「有人在那里」 夕停下脚步。 在空地中央,两个巨大物体之间有道人影。 好漂亮的人 夕不禁入迷地看著这名人物。 那是哪里的制服呢?少女穿著藏青色的制服外套。 「利」 有夏月不禁脱口而出。他呆楞原地的模样,似乎是感到非常惊讶,就像遇见亡灵一般。 「利菜?」 「咦?」 从夕的喉咙里发出细小的惊愕声。 面对两人凝视,少女望著夕,露出妖艳的笑容: 「喂,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啊?」 不知何时已倾斜在西方天空的太阳,将宽阔的空地渲染成一望深橘。 4.07诗歌part8 「呼哈] 这里是樱架车站的附近,诗歌奔跑在商店街的巷子里。 狭窄的巷道内没什么人通过,显得非常冷清。 因为一路从冰刨市赶来这里,诗歌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跑步的速度也几乎和走路一样。 即使如此,诗歌仍然持续奔走。 [啊!] 没注意到地上生锈的金属管,诗歌跌了一跤。 虽然撞倒坚硬的地面,身体却不觉得疼痛。是因为过度缺氧的缘故吗?手脚似乎失去知觉. 诗歌连起身这件事都顾不得,连忙用手摸索口袋。 她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没有问题。刚才跌倒的时候有好好保护到,没有压坏里面的纸袋。 诗歌拾起头来,惊讶地睁大眼睛。 「!」 一个人,又一个人,不断从建筑物背後出现。 诗歌从地上爬起,打算转身逃跑。 後方却同样被戴著白色防风眼镜的人们阻挡住. 「发现(冬萤),麻烦马上派人来增援。」 站在前列的白色大衣人,手 贴在防风眼镜旁边说道. 不行。 恐惧感侵袭诗歌的内心。 这是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的恐惧感,而这份恐惧感,并非源於害怕自己受伤。 [在东中央到达这里之前,把她抓起来!] (虫)接二连三从白色大衣人们的身边出现. 数十只(虫)从前後方袭来。 住手。 白色大衣的背後,可以看到远方一栋高大的白色建筑物。 那里是樱架东高中。 扑向自己的(虫)和怀念的校舍,在眼前的视线里重叠。 不要碍事! 诗歌感觉有某种声音在自己的心中回荡。 一小片雪花从空中飞落 『破坏』 闪烁著纯白色光辉的萤火虫,从诗歌面前缓缓升起。 [!] 中央本部的局员们,一脸错愕地呆站不动. 雪花融入地面。 「呜啊啊啊啊!」 柏油路面在隆起後爆裂。数名白色大衣人遭到碎片的波及弹飞。 地面划出一道深邃的裂缝,周围的建筑物也受到牵连而崩塌。 诗歌茫然地注视著眼前毁坏的景象。 非去不可 内心被一个纯粹的思念所占领。 为了初季,为了夕,以及为了自己的梦想。 现在不能在这里裹足不前。 「你们在做什么?趁现在将(冬萤)给」 白色大衣人物的命令声被遮断。 [不要妨碍』 萤火虫的身体绽放令人目眩的光芒。. 接近傍晚时分,偏红的天空上出现白色的碎片。 那是纯白的雪. 不只是一小片雪花而已,无数的白色花絮从天而降。 中央本部的局员们站在原地仰望天空,其中不乏有人无力地跪坐在地面上,似乎是领悟到自己人生旅途将尽。 诗歌瞪视著白色大衣人们。 [从我的面前消失。] 为什么你们总是要阻碍我? 诗歌心中涌起一股忿恨。 现在必须分秒必争地赶到樱架东高中才行。挡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初季正和大群的敌人战斗著,夕也拚命在奔跑著。 不管我再怎么忍耐即使不断承受痛苦,神也不肯给我任何东西。 纯白萤火虫的光芒不断增强. 笼罩在空中的雪花往地上飘落。 不论怎么努力,不管如何奔走就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诗歌紧抿双唇。 我只要有一个归宿就满足了! [全部都破坏吧!] 「全部都破坏吧!] 诗歌和(虫)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诗歌的周围在瞬间转为昏暗。 「!」 诗歌回过神,回头探望。 不知不觉间,车站彼端的太阳正逐渐西下。 住宅大楼的浓密影子落到诗歌和白色大衣人们四周. 泛红的黄昏天空映照在诗歌眼里。 她差一点陷入到负面的感情里,内心掀起一阵波纹. 诗歌用力咬住嘴唇. [全部都破坏消失吧!』 大颗的雪块正即将和(虫)群接触。 诗歌奋力一跃,跳到金属管的旁边,并随手捡起。 「不要再继续了!」 诗歌握著金属管,摇摇晃晃地跑向萤火虫。 连著跑步的冲劲,整个人撞上萤火虫。 金属管的前端,深深插入纯白色萤火虫的身体里。 「!] 炽热的冲击穿透诗歌胸口. 体液四处喷散,萤火虫发出高分贝的哀嚎。 「什么?竟然自己将(虫)] 动摇的内心,让视线里的白色大衣人们身影变得模糊。 诗歌趴倒在萤火虫身上,痛楚和空虚在心中划上一道裂痕。 「啊」 诗歌的瞳孔一瞬间失去了光辉。 但是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容身之处的] 逐渐舞落的飞雪,在空气中融化消散。 诗歌紧咬住牙关。 自己的梦想沦陷在痛楚之中、空虚之中、恐惧之中.随时可能会消失。然而现在,有著更强烈的思念将它牵系住。 「我要用自己的这双脚不管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 (虫)的瞳孔在近距离内注视诗歌—— 大助 回想起让自己相信梦想的少年。 [一定会有某个地方会是我的容身之处] 愿意让诗歌留下来的容身之处,一定存在著。 和四年前的诗歌不同。 和两个月前的诗歌不同。 现在的诗歌,有可以相信会等待自己的人。 被体液浸湿的金属管,从萤火虫身上掉落。 纯白的萤火虫在诗歌眼前不断缩小。受了伤的小(虫),躲藏到诗歌的头发中. 「」 诗歌望向包围自己的白色大衣人们. 中央本部的局员们不禁一阵冷颤. 「请你们不要再追过来了。」 语毕,诗歌离开现场。 完全失去战意的局员们,呆然目送诗歌远去. 诗歌奔驰著。 向远方可以望见的白色校舍前进。 彷佛心灵剥落般的痛楚与空虚让她不断跌倒,即使如此,眼中看到的仍然只有校舍。 被路面的高低差绊倒,诗歌整个人跌倒在地。 自己或许在一瞬间昏倒了吧? 诗歌意识模糊地抬头仰望,眼帘映照著黄昏笼罩的校舍景象。 「」 攀靠著的柱子上刻著「樱架市立樱架东高级中学」的字样。 抬起意识朦胧的脑袋,诗歌站起身子。 可能因为今天是假日,校内一片宁静。 穿过正门,诗歌沿著墙壁走向一楼玄关。虽然为了找寻利菜而来过一次而已,她却清楚记得学校各个部位的配置位置。 仰望的诗歌眼里,看到曾经是美术教室所处的大楼。 那件事之後已经过了几个月,现在似乎仍在整修中。地上布满著铁线,但看得出校舍正逐渐恢复到原本的样貌。诗歌虽然想要展开笑容,却虚弱得笑不出口。 通过敞开的玄关,踏入校舍内部。意识朦胧到忘记脱鞋,也怀疑是否还有多余的体力。 早一点,就算再早一步也好,必须要将画拿到手。 「」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道白色柔光. (小萤)诗歌是在几年前替自己的(虫)命名的? 受伤的纯白萤火虫,如同引导诗歌一般往校舍内飞去。 诗歌双手抓住楼梯扶手,一阶又一阶地往上爬。美术教室在校舍的最顶层。 好不容易爬完楼梯。 眼前是刚修补後不久的新走廊。走廊尽头可以看到怀念的「美术教室」牌子。飘在空中的白色萤火虫正等待著诗歌。 诗歌手倚著窗户,往美术教室前进。 打打搅了. 诗歌?你不是说,下午要跟男朋友见面吗? 脑海里浮现利菜回头时的笑容。 「呼哈」 诗歌缓慢地由走廊步步向前移动。 我就读樱架东高中。你知道是哪一间吗? 本来以为就算是假日,或许还是有可能遇见大助。不过学校里一位学生都没 有。看这样子他应该也不在这里吧? 回想起数个月前的记忆後,这几天发生的事也随之忆起。 呜呜呜呜呜!诗歌这个闷骚的色鬼! 虽然觉得夕总是一副随时会掉泪的摸样,但是她从来不放弃.更奋力地向前奔跑。她以後一定会变成一个很棒的大人。 恭喜啦! 最後一次看到初季的笑脸,是相遇以来最灿烂的笑容。现在回想起来,和她的相会是这一切事情的发端。虽然她说过要为失去故乡的仇恨报复,但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可以的话,希望她能追寻属於自己的幸福。诗歌打从心底期盼著。 美术教室的门口挂著一个内部整修中禁止学生进入的牌子。 诗歌将手放在把手上,推开门扉。 橙色的夕阳,渲染了诗歌眼前的事物. 笼罩在余晖底下的美术教室里,中央摆放著一座画架,其上的画板被布覆盖著。 诗歌走进教室,将布取下来。 「我回来了喔,利菜] 斗大的泪珠由眼眶滑落。 少年令人怀念的姿态就画在上面。 药屋大助。 对比鲜明所描绘的少年肖像画,已经受到严重损伤,应该是诗歌在这里战斗时造成的。画板的一个角被削掉,整体布满著细小的刻痕。 诗歌将画板抱在怀里。 「我回来了喔,大助」 诗歌流下眼泪,眼前出现白色的身影。 「秘种一号的(冬萤),我们要拘捕你。」 看来是前来增援的中央本部局员,白色大衣人们将诗歌包围住。 诗歌拾起头来,注意到旁边墙壁上挂著一幅画。 就像放入了整颗夕阳般,一幅画橙得鲜艳夺目。「樱架市市长主办绘画比赛得奖作品」的牌子上,刻著利菜的名字。 诗歌将手伸向那幅画。 已经和夕约好了,要将利菜喜欢的夕阳的画送给 「不准动!」 (虫)的脚朝诗歌袭击。 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被打到,诗歌和抱在怀里的大助肖像画一同撞上墙壁。 诗歌无力地倒在地板上,她已经气力全失。 小小的纸包装从怀里掉到地面上。 那是在冰刨市遇到的温柔女性所给的巧克力。 「抓抓起来!」 听著身边叫吼的号令声,诗歌的意识陷入朦胧 4.08初季part6 初季的眼前是一片血红。 头部受到撞击,防风眼镜因为被打飞而解除同化,恢复成普通的铁块往地面落下。 但是初季依旧保持脸上的笑容。 她紧急加速飞行,身体细长的(虫)的下颚从後方扑空。不过马上又被大批敌人包围,初季只好以小角度紧急回旋,但脚却被一只(虫)的利爪擦过。 敌人、敌人、敌人 视线所及的范围,都被中央本部的(虫)埋没.具有飞行能力的(虫),加上特殊型的附虫者.以及从远距离进行攻击的射击部队,将初季彻底包围。 脚底下的冰刨市街景非常遥远。若从地面仰望,(虫)之间的战斗就像鸟群在打架。 初季向上攀升,打算突破重围。 然而一阵强风自背後吹来,初季翅膀的动作瞬间变得迟钝。 「啊!」 抓住动作停住的空隙,飞行部队的(虫)咬住初季的肩膀。尖牙深陷肉里 初季产生穿透脑髓般的强烈痛楚。 (虫)轻甩头部,将初季抛到空中,其他(虫)同时朝向往地面坠落的初季发动攻势。 「恩啊啊!」 初季硬是挤出力气拍打翅膀,(虫)的攻击从急遽加速的身边擦过。 「啊啊啊啊!」 初季不断提升速度,一口气突破包围网。飞行部队大举向初季追来。 和诗歌与夕分别後,经过多久的时间了?感觉只经过几分钟,却也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 冷冽的风吹拂失去防风眼镜的眼眸。血液流进眼眶,其中一只眼睛近乎失明.被(虫)咬过的右肩使不上力,骨头应该断了。受伤的左脚早已失去知觉,倘流的血液几乎将全身染成红色。 初季的笑容却不曾因此瓦解。 「还不够看唷!你们的攻击一点都没有用喔!」 初季在空中蜿蜒飞行来挑衅敌人。飞行部队同时进攻,初季虽然受伤,仍不停闪躲。 「你们谁也没办法从这个无指定又弱小的我身上夺走任何东啊呜!」 面带笑容的初季被弹飞。新的掩护部队出现,从侧面飞来的(虫)以全身冲撞初季。 「!」 初季身体失去平衡,飞扑过来的两只(虫)从两侧撞击。胸部附近传来令人厌恶的骨头碎裂声,眼睛张大的初季口中吐出血丝。 「啊」 串连在一起的血丝飞散,初季意识变得朦胧,头部向著地面坠落。 手脚完全不听指挥,连一只手指头也不肯回应初季的意志。在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看到继续追著自己而下降的敌军大队。 身体疲劳和多处负伤,加上过度使用(虫)的力量,过去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正在坠落的初季脑海里浮现。 必须回到岛上去 青播磨岛的海浪声在初季耳边回荡。 海上吹来的微风柔嫩舒适。从初季的头等席位置望去,可以一览山丘下所有的景色。徐风吹拂的树木、漂浮海上的渔船、谈天说笑的岛民,以及颜色黯淡的诊所,全都缓缓进行著。 在不知不觉间,一位青年站在初季身边。 (老师) 初季对著青年微笑。 青年也以笑容回应,但是那个笑脸充满疲惫,显得相当寂寞。 忽然,青年的形影被黑暗渲染。 除了青年以外,岛上的景色全部都被黝黑的火焰吞噬。 初季伸出手臂。虽然努力叫唤著,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整个空间在最後被黑暗淹没,唯一能看到的是初季的手。虽然想要抓取东西,明明想要取回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我像我这样的人独自活下来对不起,大家 无法追逐任何东西的手在空中紧握。 可是呢,(老师) 就在意识将沉入黑暗中的前一刻,初季嘴角微微扬起。 有东西在。 在黑暗的另一端,在遥远的彼端,可以看见小小的某样东西。 我找到新的梦想了唷 那是一个微弱的光点。 光芒相当微弱,微弱到随时可能熄灭。 初季发现自己在瞬间看到某个景象。 有两位少女对自己伸出手来 耳旁有风的怒吼声吹入,感觉自己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摊开的手掌前方,看到追杀初季的(虫)群。 [!」 初季扭转身体,展开受伤的两对翅膀,使尽全力拍打著。 地面在紧急减速的初季眼前停住。 初季四肢趴在地面上著陆地点是土壤外露在地表的宽广土地,类似公园的地方。 初季仰头望天. 她现在应该面露惨烈的笑容吧?初季知道当白色大衣人们看见自己在干钧一发之际,躲过摔死的命运时,每个人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才不会死!怎么可以死呢!」 初季用双手、双脚奋力一跃,进入水平飞行。 「所有的一切才正要开始唷!接下来, 终曲 g rls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 「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 「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 「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 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 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 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 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 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 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 『大助,你见到夕了吗?』 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 「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 「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 大助展露笑容. 『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 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 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 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 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 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 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 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 「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 [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 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 『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 「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 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 [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 「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 「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 「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 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 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 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 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 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 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 『大助,你见到夕了吗?』 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 「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 「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 大助展露笑容. 『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 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 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 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 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 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 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 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 「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 [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 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 『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 「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 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 [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 「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 「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 「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 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 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 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 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 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 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 『大助,你见到夕了吗?』 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 「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 「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 大助展露笑容. 『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 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 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 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 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 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 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 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 「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 [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 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 『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 「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 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 [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 「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 「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 「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 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 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 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 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 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 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 『大助,你见到夕了吗?』 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 「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 「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 大助展露笑容. 『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 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 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 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 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 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 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 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 「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 [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 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 『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 「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 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 [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 「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 「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 「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 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 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 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 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 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 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 『大助,你见到夕了吗?』 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 「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 「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 大助展露笑容. 『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 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 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 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 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 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 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 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 「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 [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 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 『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 「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 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 [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 「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 「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 「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 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 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 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 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 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 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 『大助,你见到夕了吗?』 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 「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 「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 大助展露笑容. 『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 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 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 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 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 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 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 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 「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 [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 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 『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 「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 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 [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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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赤牧市今天也迎接新的一天。 天空晴朗无云,但毕竟是都会区,空气称不上新鲜,但这也可以说是赤牧市的特色之一. 走在人行道上,一群小学生以小跑步从大助身边经过。两旁作为行道树的桦木,被通动与上学途中的人群淹没。 大助抬起头来,看到一位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少女。 那是一位脸上戴著红色眼镜,流露可爱笑容,大约是国中生的女孩。但仔细一瞧,可以发现少女额头上贴著一个0k绷,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腕也绑有绷带. 在眼镜少女和大助交会之前,有别的少女赶到她身边。 「夕!」 「啊是千绘,早安.」 「还早安咧,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到底跑去哪里了?在学校里,大家也一直猜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出去旅行了一下。」 「旅行?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咦?你换眼镜了!」 「嘿嘿,看起来很可爱吧?」 「啊哈哈,真有意思。对了,今天放学以後,大家要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抱歉,我有事情要到冰刨市去,有东西要找」 大助淡淡微笑,和夕擦肩而过。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装。 用可爱缎带绑起来的纸包装上,插著一张卡片。 致(郭公):每次都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大助搔搔头,将纸包装收回口袋里。 虽然卡片上没有留下名字,他却很清楚将东西留在那间教室里的人是谁。 不过即使大助理解因为一些原由,让对方没有办法将东西交给普通人的「药屋大助」:心情却仍旧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大助,而是交给(郭公)呢?」 大助苦笑的埋怨,耳中听到行动电话传来的来电铃声。那是从两个月以前就没有换过,爬行人生的人气歌曲。 『大助,你见到夕了吗?』 按下通话键之後,从电话里传来老样子的脱线声音。大概因为是一大清早的关系吧,格子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更心不在焉。 「是啊,她看起来很有精神。」 『她虽然会有一段时间受到中央本部监视,不过不至於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她是难得能够拒绝(暴食)诱惑的个案,我想应该会成为珍贵的人材要是中央本部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只做这么温和的处置了吧?』 「那个孩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全面胜利就算有再继续奋斗的一天,也是在那孩子自己想要追寻某个目标的时候。」 大助展露笑容. 『依照那张可能是(冬萤)所遗留下来的纸条请求,将立花利菜的夕阳画寄到她的家里这样真的好吗?那张夕阳画与大助的肖像画两张都是因为大功的要求而留在那所学校里的。』 大助望向夕离开的人行道。 其实他刚才看到夕的时候,觉得内心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因为那张画,终於遇到真正适合它的主人了。 诗歌的事情也同样让他稍微放心了。 当听到她从本部的设施里逃走的消息时.大助确实感到动摇。诗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什么才逃走的 但是诗歌带走大助的肖像画,这证明她一直没有忘记和大助的约定。 我也能够一直等下去,一直战斗下去. 大助也和诗歌一样,期待著将来重逢的那一天。只要彼此都没有改变心愿,有朝一日,他们一定能够再相遇。 「倒是格子,你那边没事吧?你这次做了那么多乱来的事情,应该很不好收拾。」 [不会有问题啦!毕竟现在的特环,没有人比我还要更无能] [?] [东中央分部正逐渐回复到过去的规模。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不过(郭公)仍然健在。再加上火种二号的(月姬)绪方有夏月,以及具有许多不确定要素的秘种三号的(火巫女)千莉。要是再找个稍微能干的人坐在分部长位置上的话,难免会让人兴起不良企图。所以才会让我待在这里。只要交给无能的人来管理,中央本部的人也会觉得安心。啊哈哈,无能万岁!』 大助似乎能想像在电话的另一端,格子正露出一贯的半吊子笑容,不禁窃笑起来。 『帮助诗歌的那些人万一是(虫羽)的话,以後会出现很多状况吧他们和特环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吗?] 「只要身为附虫者,每个人都躲不过战斗的命运,也不可能认输。」 大助压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回头听到眼镜少女下定决心的声音: [今天升学意愿调查我没有选樱架东,写了霍露斯圣城学园的高中部——] 大助露出笑容,转过身子。 国中生少女们的笑声渐行渐远。 赤牧市的二月寒风,在青空下飞舞。 后记 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在此向一直等待著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并且衷心感谢你们等待这本书上市。 在下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总算顺利发行到第三集了。 本次故事的重心也是在新登场的角色身上,而且全部都是女孩子。 一直写到现在,我想不论是哪个系列,似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写作手法。这并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效果刻意去撰写的。当我将想要写的东西写下来之後,自然便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了。 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收到读者寄来的明信片或信件里,会有许多像是「混帐!让某某多登场些啦!(部分文章有夸饰效果之之类鼓励的话,谢谢你们。 我想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每一位角色应该都有机会再度於作品中登场。 现阶段描写的是出现在不同场合,各自怀抱不同思念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将故事偶然交错,并加以放大描写。我想在同一个瞬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别的故事正上演著。 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们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和其它森罗万象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若有机会和人生旅途上遇见的人共同编织一段故事,那必定是件愉快而美妙的事情。 在往後的故事里,这些登场人物们可能会相遇、擦身而过,然後再度重逢吧?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我本来是想要对这次的作品做说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文章呢 再提一个和《虫之歌》相关的话题。 在下的作品诚惶诚恐地在《thesneaker》上开始连载了。 这期间的主要心得就是「帮帮我].「对不起」、「饶了我吧」 这些都是我在写稿时候所呼喊的心声。 我实在不擅长撰写短篇作品,而且竟然还是连载形式的短篇作品。 不禁想询问和我同期的人们,为什么能够那样「咻咻咻」就写好连载的稿子呢?而且还继续毫不间断地写出长篇作品。还有为什么可以写出那么有趣的故事?像我这种半吊子,光是能够准时交稿,就已经是极限了话说回来,麻烦编辑们再手下留情一点吧 这样的我是一边哭泣,一边撰写稿子的。即使这样,我还是很拚命喔!突然觉得很想写写看药屋大助在反抗时期的故事啊(内容说明只有这样吗?) 後记进入尾声,以下是答谢的话。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光是每次在书末道谢讨好你们,也不足以表达我所受到的照顾。真是非常谢谢你们。 接著是负责插画的(日文)。遇到每次都延迟原稿的作者,你是不是在心里暴跳如雷呢?即便如此,仍然每次都让我看到美妙的插画。你真是一位成熟的大人,真是非常谢谢你。 肯陪在这样的作者身边,没有舍弃我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往後也请一辈子继续和我交往。不过关於假装是举办派对,结果却是女友介绍秀的邀请活动,这个我实在承受不起啊。而且,和其他人一起喝得大醉,隔天我会没有办法工作。 然後是本作品最大支持者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将这本书拿到手中。 我会努力和各位以其它的形式再度见面的。 2004年 岩井恭平 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在此向一直等待著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并且衷心感谢你们等待这本书上市。 在下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总算顺利发行到第三集了。 本次故事的重心也是在新登场的角色身上,而且全部都是女孩子。 一直写到现在,我想不论是哪个系列,似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写作手法。这并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效果刻意去撰写的。当我将想要写的东西写下来之後,自然便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了。 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收到读者寄来的明信片或信件里,会有许多像是「混帐!让某某多登场些啦!(部分文章有夸饰效果之之类鼓励的话,谢谢你们。 我想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每一位角色应该都有机会再度於作品中登场。 现阶段描写的是出现在不同场合,各自怀抱不同思念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将故事偶然交错,并加以放大描写。我想在同一个瞬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别的故事正上演著。 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们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和其它森罗万象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若有机会和人生旅途上遇见的人共同编织一段故事,那必定是件愉快而美妙的事情。 在往後的故事里,这些登场人物们可能会相遇、擦身而过,然後再度重逢吧?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我本来是想要对这次的作品做说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文章呢 再提一个和《虫之歌》相关的话题。 在下的作品诚惶诚恐地在《thesneaker》上开始连载了。 这期间的主要心得就是「帮帮我].「对不起」、「饶了我吧」 这些都是我在写稿时候所呼喊的心声。 我实在不擅长撰写短篇作品,而且竟然还是连载形式的短篇作品。 不禁想询问和我同期的人们,为什么能够那样「咻咻咻」就写好连载的稿子呢?而且还继续毫不间断地写出长篇作品。还有为什么可以写出那么有趣的故事?像我这种半吊子,光是能够准时交稿,就已经是极限了话说回来,麻烦编辑们再手下留情一点吧 这样的我是一边哭泣,一边撰写稿子的。即使这样,我还是很拚命喔!突然觉得很想写写看药屋大助在反抗时期的故事啊(内容说明只有这样吗?) 後记进入尾声,以下是答谢的话。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光是每次在书末道谢讨好你们,也不足以表达我所受到的照顾。真是非常谢谢你们。 接著是负责插画的(日文)。遇到每次都延迟原稿的作者,你是不是在心里暴跳如雷呢?即便如此,仍然每次都让我看到美妙的插画。你真是一位成熟的大人,真是非常谢谢你。 肯陪在这样的作者身边,没有舍弃我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往後也请一辈子继续和我交往。不过关於假装是举办派对,结果却是女友介绍秀的邀请活动,这个我实在承受不起啊。而且,和其他人一起喝得大醉,隔天我会没有办法工作。 然後是本作品最大支持者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将这本书拿到手中。 我会努力和各位以其它的形式再度见面的。 2004年 岩井恭平 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在此向一直等待著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并且衷心感谢你们等待这本书上市。 在下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总算顺利发行到第三集了。 本次故事的重心也是在新登场的角色身上,而且全部都是女孩子。 一直写到现在,我想不论是哪个系列,似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写作手法。这并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效果刻意去撰写的。当我将想要写的东西写下来之後,自然便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了。 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收到读者寄来的明信片或信件里,会有许多像是「混帐!让某某多登场些啦!(部分文章有夸饰效果之之类鼓励的话,谢谢你们。 我想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每一位角色应该都有机会再度於作品中登场。 现阶段描写的是出现在不同场合,各自怀抱不同思念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将故事偶然交错,并加以放大描写。我想在同一个瞬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别的故事正上演著。 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们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和其它森罗万象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若有机会和人生旅途上遇见的人共同编织一段故事,那必定是件愉快而美妙的事情。 在往後的故事里,这些登场人物们可能会相遇、擦身而过,然後再度重逢吧?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我本来是想要对这次的作品做说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文章呢 再提一个和《虫之歌》相关的话题。 在下的作品诚惶诚恐地在《thesneaker》上开始连载了。 这期间的主要心得就是「帮帮我].「对不起」、「饶了我吧」 这些都是我在写稿时候所呼喊的心声。 我实在不擅长撰写短篇作品,而且竟然还是连载形式的短篇作品。 不禁想询问和我同期的人们,为什么能够那样「咻咻咻」就写好连载的稿子呢?而且还继续毫不间断地写出长篇作品。还有为什么可以写出那么有趣的故事?像我这种半吊子,光是能够准时交稿,就已经是极限了话说回来,麻烦编辑们再手下留情一点吧 这样的我是一边哭泣,一边撰写稿子的。即使这样,我还是很拚命喔!突然觉得很想写写看药屋大助在反抗时期的故事啊(内容说明只有这样吗?) 後记进入尾声,以下是答谢的话。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光是每次在书末道谢讨好你们,也不足以表达我所受到的照顾。真是非常谢谢你们。 接著是负责插画的(日文)。遇到每次都延迟原稿的作者,你是不是在心里暴跳如雷呢?即便如此,仍然每次都让我看到美妙的插画。你真是一位成熟的大人,真是非常谢谢你。 肯陪在这样的作者身边,没有舍弃我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往後也请一辈子继续和我交往。不过关於假装是举办派对,结果却是女友介绍秀的邀请活动,这个我实在承受不起啊。而且,和其他人一起喝得大醉,隔天我会没有办法工作。 然後是本作品最大支持者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将这本书拿到手中。 我会努力和各位以其它的形式再度见面的。 2004年 岩井恭平 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在此向一直等待著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并且衷心感谢你们等待这本书上市。 在下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总算顺利发行到第三集了。 本次故事的重心也是在新登场的角色身上,而且全部都是女孩子。 一直写到现在,我想不论是哪个系列,似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写作手法。这并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效果刻意去撰写的。当我将想要写的东西写下来之後,自然便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了。 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收到读者寄来的明信片或信件里,会有许多像是「混帐!让某某多登场些啦!(部分文章有夸饰效果之之类鼓励的话,谢谢你们。 我想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每一位角色应该都有机会再度於作品中登场。 现阶段描写的是出现在不同场合,各自怀抱不同思念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将故事偶然交错,并加以放大描写。我想在同一个瞬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别的故事正上演著。 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们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和其它森罗万象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若有机会和人生旅途上遇见的人共同编织一段故事,那必定是件愉快而美妙的事情。 在往後的故事里,这些登场人物们可能会相遇、擦身而过,然後再度重逢吧?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我本来是想要对这次的作品做说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文章呢 再提一个和《虫之歌》相关的话题。 在下的作品诚惶诚恐地在《thesneaker》上开始连载了。 这期间的主要心得就是「帮帮我].「对不起」、「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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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本作品最大支持者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将这本书拿到手中。 我会努力和各位以其它的形式再度见面的。 2004年 岩井恭平 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在此向一直等待著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并且衷心感谢你们等待这本书上市。 在下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总算顺利发行到第三集了。 本次故事的重心也是在新登场的角色身上,而且全部都是女孩子。 一直写到现在,我想不论是哪个系列,似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写作手法。这并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效果刻意去撰写的。当我将想要写的东西写下来之後,自然便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了。 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收到读者寄来的明信片或信件里,会有许多像是「混帐!让某某多登场些啦!(部分文章有夸饰效果之之类鼓励的话,谢谢你们。 我想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每一位角色应该都有机会再度於作品中登场。 现阶段描写的是出现在不同场合,各自怀抱不同思念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将故事偶然交错,并加以放大描写。我想在同一个瞬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别的故事正上演著。 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们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和其它森罗万象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若有机会和人生旅途上遇见的人共同编织一段故事,那必定是件愉快而美妙的事情。 在往後的故事里,这些登场人物们可能会相遇、擦身而过,然後再度重逢吧?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我本来是想要对这次的作品做说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文章呢 再提一个和《虫之歌》相关的话题。 在下的作品诚惶诚恐地在《thesneaker》上开始连载了。 这期间的主要心得就是「帮帮我].「对不起」、「饶了我吧」 这些都是我在写稿时候所呼喊的心声。 我实在不擅长撰写短篇作品,而且竟然还是连载形式的短篇作品。 不禁想询问和我同期的人们,为什么能够那样「咻咻咻」就写好连载的稿子呢?而且还继续毫不间断地写出长篇作品。还有为什么可以写出那么有趣的故事?像我这种半吊子,光是能够准时交稿,就已经是极限了话说回来,麻烦编辑们再手下留情一点吧 这样的我是一边哭泣,一边撰写稿子的。即使这样,我还是很拚命喔!突然觉得很想写写看药屋大助在反抗时期的故事啊(内容说明只有这样吗?) 後记进入尾声,以下是答谢的话。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光是每次在书末道谢讨好你们,也不足以表达我所受到的照顾。真是非常谢谢你们。 接著是负责插画的(日文)。遇到每次都延迟原稿的作者,你是不是在心里暴跳如雷呢?即便如此,仍然每次都让我看到美妙的插画。你真是一位成熟的大人,真是非常谢谢你。 肯陪在这样的作者身边,没有舍弃我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往後也请一辈子继续和我交往。不过关於假装是举办派对,结果却是女友介绍秀的邀请活动,这个我实在承受不起啊。而且,和其他人一起喝得大醉,隔天我会没有办法工作。 然後是本作品最大支持者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将这本书拿到手中。 我会努力和各位以其它的形式再度见面的。 2004年 岩井恭平 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在此向一直等待著的读者说声对不起。 并且衷心感谢你们等待这本书上市。 在下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总算顺利发行到第三集了。 本次故事的重心也是在新登场的角色身上,而且全部都是女孩子。 一直写到现在,我想不论是哪个系列,似乎都使用了相同的写作手法。这并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效果刻意去撰写的。当我将想要写的东西写下来之後,自然便以这样的形式呈现了。 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收到读者寄来的明信片或信件里,会有许多像是「混帐!让某某多登场些啦!(部分文章有夸饰效果之之类鼓励的话,谢谢你们。 我想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每一位角色应该都有机会再度於作品中登场。 现阶段描写的是出现在不同场合,各自怀抱不同思念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将故事偶然交错,并加以放大描写。我想在同一个瞬间里,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别的故事正上演著。 将本书拿在手中的各位读者们都拥有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和其它森罗万象的事物交织在一起。若有机会和人生旅途上遇见的人共同编织一段故事,那必定是件愉快而美妙的事情。 在往後的故事里,这些登场人物们可能会相遇、擦身而过,然後再度重逢吧?各位若是能够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 我本来是想要对这次的作品做说明,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文章呢 再提一个和《虫之歌》相关的话题。 在下的作品诚惶诚恐地在《thesneaker》上开始连载了。 这期间的主要心得就是「帮帮我].「对不起」、「饶了我吧」 这些都是我在写稿时候所呼喊的心声。 我实在不擅长撰写短篇作品,而且竟然还是连载形式的短篇作品。 不禁想询问和我同期的人们,为什么能够那样「咻咻咻」就写好连载的稿子呢?而且还继续毫不间断地写出长篇作品。还有为什么可以写出那么有趣的故事?像我这种半吊子,光是能够准时交稿,就已经是极限了话说回来,麻烦编辑们再手下留情一点吧 这样的我是一边哭泣,一边撰写稿子的。即使这样,我还是很拚命喔!突然觉得很想写写看药屋大助在反抗时期的故事啊(内容说明只有这样吗?) 後记进入尾声,以下是答谢的话。 以责任编辑女井为首的编辑部各位同仁,光是每次在书末道谢讨好你们,也不足以表达我所受到的照顾。真是非常谢谢你们。 接著是负责插画的(日文)。遇到每次都延迟原稿的作者,你是不是在心里暴跳如雷呢?即便如此,仍然每次都让我看到美妙的插画。你真是一位成熟的大人,真是非常谢谢你。 肯陪在这样的作者身边,没有舍弃我的所有朋友们,谢谢你们。往後也请一辈子继续和我交往。不过关於假装是举办派对,结果却是女友介绍秀的邀请活动,这个我实在承受不起啊。而且,和其他人一起喝得大醉,隔天我会没有办法工作。 然後是本作品最大支持者的各位读者。 我真的打从心底感谢各位肯将这本书拿到手中。 我会努力和各位以其它的形式再度见面的。 2004年 岩井恭平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7.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8.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9.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10.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1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1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1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18/14.jpg" 序曲 0.00〈owl〉thst 已经烦透了。 一直蜷缩着身子睡在床上的〈owl〉醒了过来。(注:owl,意为猫头鹰。) 噗噜噜地抖动了一下身子。 虽说天气已经日渐转暖,但清晨还是感觉到有点冷。 ...... 从床上下来之后,〈owl〉径直移动到了窗边的椅子上。那是一张用歪歪扭扭的木材做成的古典风格的椅子。 陈旧寒酸的床铺。 窗边的椅子。 古老的14寸电视机。 那已经是分配给〈owl〉的起居室中的所有家具了。〈owl〉从来没有要求过其他的东西,也不觉得有那个必要。 今天也还是一点没变啊 〈owl〉茫然地眺望了一下窗外,确认了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这是五年来一次都没漏过的确认事项。 在窗户外面,是几年来完全没有变化过的景色。 整齐排列的住宅,狭窄的巷子,穿梭的人流。唯一可以说得上有所变化的。就只有路旁的树木颜色了。现在树上都长满了新叶,一片郁郁苍苍的景象。 〈owl〉微微张开的眼眸,正注视着正面的一座住宅。 那就是她被赋予的使命监视任务的执行对象、鲇川千晴的家。 ...... 在椅子上弓着脊背,默默地注视着鲇川千晴所居住的家。 〈owl〉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使命有过任何怀疑。 连名字也没有、在肮脏的巷子里勉强过活的她。正是因为现在这个使命而被那位少女授予了名字。跟那位少女〈owl〉一样的名字:〈owl〉。那就是对她来说独一无二的、闪闪发光的宝物了。除此之外,她简直就一无所有。 〈owl〉大人,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她默默地在心中向好久没见过面的主人报告道。当然,不可能会有任何回答。 要是〈owl〉不履行被赋予的使命的话,她就会被〈owl〉扔掉。而身为主人的〈owl〉也会被组织所抹杀。〈owl〉说过那个组织名字叫做特別环境保全事务局。虽然不怎么明白,但反正应该就是一个有着强大力量的集团吧。 听说,那个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专门为了捕捉、拘禁附虫者被并不对外公开承认其存在的异型生物〈虫〉所附身的人们而组成的政府机关。 〈虫〉依附在少年少女的身上,不断啃食宿主的梦想和希望。作为代价,它们会允许宿主随心所欲地使用它们的力量,但是当梦想被啃食殆尽的时候,宿主就会面临死亡。另外,被杀死了〈虫〉的附虫者。同时会变成失去一切感情的行尸走肉〈owl〉虽然没有深入考虑过这些事实,但听说就是这么回事。她的主人〈owl〉也同样是一个附虫者。 虽然主人〈owl〉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但是却不怎么明白当中的意思。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脑子驽钝,比主人差太远了。虽然这已经比连思考都做不到的五年前好多了。 把视线从窗户上挪开,她用脚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噗嗡的一声,荧幕上出现了早晨新闻的画面。新闻报道员以有朝气的声音在说着些什么。〈owl〉又一次把视线转向窗外。......在椅子上弓着脊背,默默地注视着站川千晴所居住的家,在一动也不动〈owl〉的房间里,只响起了新闻报道员的声音。五年来 〈owl〉一直重复着完全相同的行动。 她并没有被告知监视鲇川千晴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owl〉终于离开了椅子。 她向厨房走去,站在冰箱的前面。 打开冰箱,只见冰箱门的内侧插着一盒牛奶。她倾斜着牛奶盒,喝了几口牛奶那就是她的早餐了。 关好冰箱,舒了一口气后,〈owl〉就从走出了房门。分配给她的住所,是一座古旧的两层建筑的公寓。旁边的房间并没有住人由于完全感觉不到人的气息,这一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电梯,〈owl〉踩着有节奏的步伐从二楼走了下来,可是却完全听不到脚步声。跟在小巷里过活的时候相比,她已经变得非常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了。 在走出大路之前,她先躲在围墙的阴影处。观察了一下鲇川家。 真慢啊。 正当〈owl〉眯起眼睛的瞬间,大门猛地打了开来。那简直就跟从里面用力一脚踢开没什么分別。 为什么!真是的!怎么不告诉我闹钟停了啊! 一位少女慌慌张张地出现了。 平时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今天早上却有点凌乱。她似乎很喜欢那个束着头发的水蓝色发夹,五年来都一直没换过。本来向外低垂的眼角。由于生气而翘了起来可是马上又垂得比平时更低了。穿在身上的。是她就读的西远创成高等学校的制服。 鲇川千晴,十七岁。 母亲在五年前跟现在的父亲再婚,之后就一直过着一家三口的生活。家庭关系很融洽,偶尔会在门口看到他们满脸开心地说话。 千晴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虽然偶尔会回来晚一点,但是基本上她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出门,在傍晚时分回家。 对于一直监视着她的〈owl〉来说,这些事早就了如指掌了。千晴跟主人〈owl〉不一样并不是附虫者。 而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少女。 正准备打开栅栏的千晴,伸出来的手却落空了。由于过于慌张,她的膝盖不小心撞上了金属制的栅栏。 吗! 噗呵〈owl〉笑了起来。虽然〈owl〉曾经说过她的这种笑法很恶心,但她就是改不掉这个习惯。嘴角浮现出来的是嘲笑。 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好痛 千晴痛得冒出了眼泪,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家门。 〈owl〉从围墙的阴影中走到了大路上,隐藏着自己的脚步声和气息,保持着一定距离跟随在千晴身后。 看到以灵活的脚步在行入主间穿行的〈owl〉,看似中学生的少女们马上转过头来。 喂,快看那里,好可爱耶 真漂亮呢。 哼〈owl〉咂了一下嘴。少女们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owl〉很讨厌自己的外表。就算再怎么隐藏气息,也会因为容姿的关系招来别人的注目。如果跟踪的对象是个直觉敏锐的人物的话,那可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想到这里,〈owl〉的嘴角又再次浮现出侮蔑的笑容。 千晴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注意到我的吧。 鲇川千晴这个人,简直比普通人还要迟钝得多。这五年来,〈owl〉都一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察觉的迹象。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为那种事操心。 千晴小步跑着,正打算穿过马路。就在这时候 〈owl〉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辆即将冲过红灯的大型卡车。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一脸迷糊,仿佛随时都会合上眼似的。除了〈owl〉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家觉到这种异常情况嗜睡驾驶。 要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千晴就会跟其他行人一起撞上卡车了。 怎么办? 〈owl〉思考了一瞬间自己对鲇川千晴抱有某种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憎恶平时虽然冷静地监视着千晴,但是〈owl〉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正卷起了激烈的憎恨漩涡。五年的岁月,是多么的漫长啊。 鲇川千晴生活 在平凡的日子里,既有哭,也有笑,一直成长至今,的确是过着名副其实的青春人生。 可是,〈owl〉的话每天都在围着一名少女团团转,回到公寓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每隔一个小时就打一下瞌睡,不断地在床铺和椅子间来回。 一直都重复着这个过程,每天都一样。仅仅是为了一个使命监视名为鲇川千晴的少女,〈owl〉就在这里过着舍弃了一切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只要身负着这个使命,就无法回到主人〈owl〉的身边。 不管怎么说,也已经厌烦透顶了! 〈owl〉的憎恶逐渐涌上心头。 只要千晴一死,自己就可以离开这种无聊的生活了。就可以回到賦予自己力量和名字的〈owl〉身边了。 在一动不动的〈owl〉眼前,卡车马上就要冲过斑马线了。察觉到卡车失控的其他行人都纷纷发出尖叫声。 千晴也似乎终于察觉到危险。呆呆地看着失控的卡车。! 可恶! 在心中暗骂了一句,〈owl〉奔了起来。她迅速移动到路旁,用力踢起脚边的一块小石头。 被踢到空中的石头,飞进了大大敞开的驾驶座窗户里,击中了昏睡中的司机的太阳穴。 司机陡然抬起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慌忙扭动驾驶盘,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周围响起了大树和卡车相撞的轰隆声。 哼〈owl〉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躲到了路旁的树荫里。由于卡车挡在面前,千晴应该看不到〈owl〉的身影。 马路上顿时喧闹声四起。 千晴虽然也愣了好一会儿,但马上又回过神来,跑了出去。她一边不住地往回看,一边向学校跑去。 〈owl〉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跟着千晴走。 事故是不行的 以锐利的视线凝视着少女的背影。 〈owl〉被赋予的使命是监视鲇川千晴,同时〈owl〉也下达了某个命令。 确认可疑情况的时候必须马上报告。如果发现可疑之处的话,也有可能由〈owl〉亲自下手杀掉。 那就是〈owl〉被赋予的使命。 〈owl〉咬了咬牙关,把内心对少女的憎恶之情压了下去。 保护千晴本人脱离意外危险也是使命的内容之一。要给〈owl〉的这种无聊生活打上终止符的话,就只有等千晴自己采取某种危险性的行动。没错,就是要等主人〈owl〉或是那个叫什么特別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认为不得不把千晴抹杀掉的那个时候 现在,〈owl〉的目的已经不是监视,而是转化成寻找杀死千晴的借口了。 到达学校之后,〈owl〉目送着千晴穿过校门的背影。 自己则避开校门,绕到了校舍的里侧。 从铁丝网中穿了个洞的位置钻了进去,进入了校内。铃声响起,等确认了学生们都集中到教室里之后,就从窗户眺进了不见人影的走廊上。 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隐藏着脚步声一口气冲上了楼梯。通往楼顶的门虽然被锁住了,但〈owl〉却从反向的窗户蹿了出去,抓住通水管。然后一蹬墙壁,从外侧落到了屋顶的地面上。 以娴熟的动作来到栅栏之前,走到一个刚好无法从校舍看到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见了。在对面的校舍里,可以看到正在上早晨班会课的千晴的身影。教师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千晴却在跟后面的同学谈着话。大概是谈论着今天早上的事故吧。 〈owl〉小心注意着不被千晴看到,然后蜷缩起身子,慢慢地观察着她的样子。 在履行监视任务的过程中,她学会了停止思考的方法。什么都不想。把精神都集中在监视之上。要不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会被缓慢流动的时间折磨得发狂的吧。〈令她感到不甘心的是〉那一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千晴迎来了放学的时刻。在完成了委员会活动之后,千晴就跟朋友们道别,走出了校门。?〈owl〉皱起了眉头。 本来还以为千晴会直接回家,可是她却朝着別的方向走去。 噗呵〈owl〉浮现出了跟外表不相配的诡异笑容。 很好当你一旦做出可以判断为有危险性的行动的瞬间,我就向〈owl〉大人报告! 然而,她的这番期待,却马上就落空了。 鲇川千晴来到的地方,是西远市的中心街。千晴穿着校服,开始逛起洋服店来了。 没什么特別,只不过是来买东西而已。〈owl〉不禁大失所望。 千晴慢慢走近了一座大型的百货商场。她穿过了站前广场,似乎正在考虑该不该进去里面。 在百货商场的墙壁上,配置着一面大型的广告电视屏。 〈owl〉不禁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电视屏。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各种电影的上映预告片。 ...... 她忘我地注视着画面,屏幕中出现了各种幻想世界般的情景。 有时是外国的飙车大战,有时是幻想世界发生的故事在凝视着这一切的〈owl〉心中,某种感情鲜明地涌现了出来。 这种感情,大概应该叫做憧憬吧? 跟自己无缘的世界,正接连不断地出现在长方形的屏幕中。 回想起来,对了〈owl〉跟〈owl〉,也是在这个地方相遇的。 那一天,〈owl〉的确是在做梦 幼小的〈owl〉,正坐在西远市的站前广场的长椅上。 她的视线,就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一直都盯着某一点不放。 新建起来的大型百货商店,设置在其墙壁上的大型屏幕中,正播放着幻象般的美丽画面。 肮脏的长椅,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特等席了。因为除她之外,爱干净的行人们都绝对不会靠近,所以才算得上是〈owl〉的圣地。 当时〈owl〉的肮脏程度丝毫不输于那张长椅。她终日生活在小巷里,就算有人愿意回头去看她,也都会因为那肮脏的身体而紧皱眉头。 其实,〈owl〉对那时候的事情也记得不怎么清楚。从懂事开始,她的身边就已经没有了父母和兄弟姐妹,一直都生活在肮脏的巷子里,把堆积成山的垃圾当成床铺来睡。依靠本能生存着的她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路过的行人们也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跟他们不一样的另一种生物。 之所以坐在这张长椅上,也是因为觉得在这里不会有人会向她恶言威吓。任何人都会绕开她走过去。而且偶尔还会有流浪汉分一点食物给她,这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这个座位就变成了〈owl〉无法替代的珍贵宝物。 美妙无比的光景,正在头上的屏幕上扩展开来。 上面出现了从没见过的大海,下一瞬间又变成了向宇宙进发的太空船,过一会儿又看到一些俊男美女在互抱亲热 除了小巷里的肮脏地面就什么也没见过的〈owl〉,那时候第一次抬起了头。每当画面转变一次,她的心也随即加快了跳动。 虽然是一种毫无新意的表达方式不过,她的确被深深感动了。 由于没有体力去寻找食物,她拖着衰弱到极点的身体来到了这里。也感觉到这里将会是自己的葬身之所。 噗呵。 不知什么时候,〈owl〉的脸颊上留下了一行清泪。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本来〈owl〉应该就只有趴在地上就这样死去的份,绝对没 有露出笑容的可能性。因为她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但是,也许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名叫命运齿轮的东西,如果一旦改变其中一个齿轮的运作,或许她就能融人屏幕上的某个情景之中 噗呵呼哈哈 在一边流泪一边笑的〈owl〉身旁,一个女孩子坐了起来。 看样子还是个小孩子,那缠卷在短发上的发带颜色,〈owl〉至今还记忆犹新。 怎么啦,你?在笑吗?还真是恶心耶。 〈owl〉茫然地抬头看这女孩子的脸,只见她正紧皱着眉头。 但是,女孩子却突然抚摸了一下〈owl〉的脸。面对自己以外的生物第一次触碰到自己的感觉,〈owl〉不禁蜷缩着身体。 害怕了吧。 在嘴角微弯的少女背后,出现了某种深红色的、像烟雾一样的东西。那烟雾就像生物一样改变着形状,最后固定成了有着巨大腹部、长长的触角以及光彩夺目的翅膀和尾针的形态。 就好像蜜蜂一样不,应该是比普通蜜蜂更充满着高贵尊严的女王峰一样。 听说像我这样的东西,就叫做附虫者哦。怎么样?我也很恶心吧? 〈owl〉垂直地晃动了一下脑袋。 本来那单纯只是因为无力支撑脑袋而做出的动作,但是女孩子看了之后却似乎大吃了一惊。然后,她马上又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啊哈哈!你怎么啦?像你这样的家伙也懂得我说的话吗?那也太奇怪了,真是的好吧,我就让你当我的第一个奴隶。让你来帮我执行特环的任务也不错呢。 说完,女孩子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跟她的语气和话语内容毫无关系,那的确是一张清朗明快的可爱笑脸。 就让我们一起走一走这条糟糕透顶的人生路吧! 就好像成了世界的顶点似的不,只有在那一瞬间,两人毫无疑问是这张狭窄长椅的支配者。 从那一天开始,〈owl〉就成了那个女孩子的奴隶、跑腿,或者说是搭档。 那是五年前发生的事。 〈owl〉的视线离开了大型电视屏,继续跟踪着鲇川千晴的背影。 只要这家伙死掉的话只要〈owl〉大人把她杀掉的话,我就可以再跟随〈owl〉大人 千晴丝毫没有察觉到保持一定距离跟踪着自己的〈owl〉散发出的杀气,继续享受着购物的乐趣。 〈owl〉注视着千晴的背影,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既视感。 这简直就跟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啊。 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讴歌着青春的千晴,就好像把〈owl〉所憧憬的大型电视屏里面的情景剪取了出来一样。如果千晴是主人公的话,那么跟随在后的〈owl〉就可以称为暗杀者了吧。在惊险电影中也许可以算是b级影片。 但是,说不定如果真的有转世轮回这种事的话,或许〈owl〉也会有机会成为千晴这样的主人公 噗呵。这种过于滑稽的妄想,让〈owl〉不禁笑了出来。 但是,妄想却继续延伸了下去。 如果这是电影的话,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故事呢?身为主人公的少女在暗杀者的凶刃威胁下依然坚强不屈、不断茁壮成长?还是说,被轻而易举地杀掉,化作一幕悲剧?还是说暗杀者和主人公之间产生了恋情,两人手牵手谈情说爱 噗呵呵 尽管沉浸在妄想之中,〈owl〉却丝毫没有忘记现实。 自己在那一天所怀抱的梦想,只不过是一时间的幻象而已。〈owl〉自身绝对不可能像电影中的主人公那样生存:她是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之下的。 但是,千晴呢?如果有一个故事是以千晴为主人公的话,〈owl〉会不会成为以千晴为中心描绘的故事中的一个登场人物呢?〈owl〉又能不能看到故事的结局呢? 在妄想不断的〈owl〉面前,千晴的动作出现了变化。?她突然看向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而且还愣愣地伫立在原地。〈owl〉循着千晴的视线望去,可是人潮却挡住了她的视线,完全无法看清楚。 千晴转了个方向,以小跑的步伐奔了出去。 怎么啦?难道碰上认识的人了吗? 〈owl〉一边隐藏着脚步声,慎重地保持着距离跟踪着千晴。 千晴就像一个追赶着蝴蝶的孩子一样,一直注视着某样东西走过了马路。她踩着摇摆不定的步伐所前往的方向,却跟住宅和学校完全相反。 最后到达的,是正好位于车站和县政厅中间、相当于西远市中心的某个地方。千晴周围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穿过了拦在周围的绳子。 〈owl〉抬头仰望着耸立在眼前的这座巨大建筑物。也不知道那是透明还是白色、或是银色只见一座反射着阳生辉的高塔耸立在眼前。在塔的旁边有一些半球状的建筑物,外面还围着各种各样的建筑物。这一切都被银色的光芒所包围。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宝石箱一样。塔可以算是水晶,半球状建筑物算是钻石,周围的建筑就算是镶嵌在上面的铂金和银之类的东西吧。 这里是西远市超级城市计划urban。 那是把衣食住行、娱乐和工作集中在一个区域的政府计划,中央的高塔集中了企业和娱乐设施,半球状建筑则用于艺术和教育方面,周围的建筑物就是居住区。在建筑作业只剩下內部装修的阶段,这个计划的负责人和建筑公司之间的权钱交易问题就浮土了水面,作业进程也就随之被搁置跟〈owl〉一样充当着茶深跑腿的杉都绫曾经说过这件事。 ...... 千晴正向着半球状的建筑物俗称urbandome的地方走去。这个区域当然是非相关人员不得进人的地方,但是本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owl〉的心跳慢慢开始加速起来。 噗呵呵。 她露出了伴随着紧张感的笑容。喉咙也无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 终、终于要来了吗? 至今为止,千晴从来没有采取过这种可疑的行动。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千晴的背影中流露出一种正在干坏事的紧张感。 就是今天吗?这五年来一直监视着她的理由,终于要被揭开了吗? 噗呵呵! 〈owl〉以轻快的脚步追赶着千晴,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断高涨。 〈owl〉大人!那家伙正在企图做什么坏事!如果我一旦发现什么危险场面,就马上去向您报告! 〈owl〉的主人一定能在瞬间内把那样的小女孩杀掉的吧。至今为止积累在〈owl〉内心的憎恶感情,也会在瞬间内一扫而空。光是想像一下那个情景,就足以让〈owl〉的心胸舒畅无比。 千晴跨过了摆在地上的塑料胶合板,穿过起重机,进入了urbandome的区域。 好啊!今天就是你的绝命之日!没错,你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一 想到这里,〈owl〉的思绪突然中断了。 ...... 今天,在这里,千晴的故事就要结束了,真的吗? 五年对〈owl〉来说,那简直是漫长得无法想像的时间。 千晴花费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慢慢成长至今。 母亲和继父结婚的时候,她是一个不怎么爱笑的少女。但是,在初中和高中里,她一定是交到好朋友了吧。上学之后,她也逐渐融人了周围环境,现在每天都过着面露微笑、哼着小曲的生活。虽然好像还没有恋人,但那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更重要的是,她的确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就好像真 的是青春电影的主人公一样! 〈owl〉咬紧了牙关,强行打断了自己的回想。 没有关系!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犹豫的必要啊? 千晴走进了半球形建筑的内部,从停止的手扶电梯走了上去。 二楼是一个通风式的休息室。大概计划上本来是打算把这里建成观叶植物的园艺室的吧,种下之后就被放着不管的树木,由于从半球状的透明天花板获得了阳光,已经长得茂密成荫了。就好像在丛林剪出了某个角落似的,展开在眼前的是一幅幻想般的光景。 看到眼前的情景,〈owl〉不禁浑身颤抖了起来。 啊啊 颤抖无法停止,连双膝也随之摇晃了起来。逐渐转化为笑的形状的嘴巴,意味着五年来积聚的郁愤正逐渐解放出来。 在伫立于密林中的千晴面前,躺着一个不认识的少女。她躺在树丛中紧闭着眼睑,看起来就好像妖精一样虛无缥缈。 不。那并不是不认识的少女。〈owl〉曾经见过她的脸。因为前几天,杉都绫带来的那份甲级一等捕获对象人物的资料上有关于她的记载。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总之就是一个危险人物啦。 呵呵呵 〈owl〉一边笑着,一边向着来路转过了身。 太,太好了千晴跟组织追踪着的危险人物发生了接触!绝对没错!还有比这更危险的行为吗! 噗呵呵! 就连一步一步地迈出步伐也觉得太慢,〈owl〉使出全力疾奔了起来。当然,她是为了向主人〈owl〉报告这件事。 从电梯跳了下来之后,由于地板太滑,〈owl〉一下子摔倒在地。但是这种痛楚也让她感到很舒服。站起来的〈owl〉,嘴角依然浮现着笑意。 〈owl〉大人!千晴是危险人物!来,请你马上到这里来,把那家伙杀掉吧 ...... 〈owl〉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千晴要死在这里。〈owl〉在这五年来一直守望着的少女的故事,就要在今天落幕了。 这是至今为止自己梦想过无数次的结局。但是说不定,还可以出现別的结局。如果〈owl〉选择了不报告的话,鲇川千晴就会像平时一样 噗噗呵呵! 对于自己这种愚蠢过度的想法,她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笑意。 不可能。那样的结局是不可能有的。名为鲇川千晴的少女的故事,毫无疑问就要在这里 ...... 〈owl〉正要走出半球状建筑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完全没有去注意千晴以外的人的气息。因此,在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的时候,〈owl〉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同时眯着眼睛向这边投来注视的目光。 ......! 你到底是谁! 她差点就要大声叫出来了。 伫立在那里的,是一个身披漆黑西装的高挑男人。虽然身体纤瘦,但从破裂的衣袖中显露出来的上臂却充满了肌肉感。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覆盖着嘴巴的口罩中正传出急促的呼吸声。 在男人的脚边有一堆血泊,看来他身上受了伤。不过,最重要的是 曾经经历过野生生活的〈owl〉,很清楚地感觉到了。那悠然伫立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正散发出一种随时会爆发似的紧张感。那就是杀气。而且还是至今为止没有感受过的强烈杀气。 呜呼呼到底在哪里应该就在这附近! 男人一边发出呻吟声,一边向着〈owl〉的方向走来。 这家伙会把所有人都杀掉的 很明显,眼前的男人已经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而且,还有这股非同寻常的杀气。这个男人恐怕会把进入视野所有人都杀掉吧。就算对方是极其普通的比如像千晴那样的少女,也不例外。! 〈owl〉不仅全身毛发倒竖。至今为止积聚在她心中的喜悦和迷惘,都被某种强烈的感情瞬间吞没了。 开什么玩笑! 在心中发出了吼叫〈owl〉彻底愤怒了。 五年!是五年啊!我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凭什么凭什么要被你种连见也没见过的家伙夺定!?千晴是我和〈owl〉大人的猎物!你现在是打算要硬抢过来吗!也太小瞧人了吧! 本能已经夺走了〈owl〉的理性。她以助跑向着男人飞扑了过去。 呜!男人反射性地闪开了,可是〈owl〉的指甲还是擦过了他的脸。男人的喉咙上也被划出了裂伤,顿时鲜血直流。 怎么回事,你这家伙! 〈owl〉再次发动了袭击,可是这次却完全被躲开了。男人的拳头击中了〈owl〉的腹部。 呜呜, 娇小的她一下子被击飞,整个身体撞到了墙壁上。虽然满嘴都充满了血腥味,但是因愤怒而忘我的〈owl〉马上就站了起来。 嗒嗒!〈owl〉以小跑向男人扑去,男人伸脚想要把她踢飞。然而那只不过是虚招,〈owl〉以轻盈的身法躲开了踢击,以飞扑的姿势撞到了男人的身上。 呜哇啊啊!男人的闷哼声回响在四周。从脸颊到脖子上的皮肤被抓得裂开了。 〈owl〉咂了一下嘴。力量弱小的她所拥有的武器,就只有迅速的动作和锐利的指甲了。本来这次是瞄准了他眼睛的,但是却被他躲开了。反而是〈owl〉的指甲脱落了,指尖传来一阵激痛。 你、你这混蛋! 脸上流着血的男人像恶鬼一样盯着〈owl〉看。从男人的背后,出现了一红一蓝的纽带,并在一瞬间内膨胀了起来,化作了一只双头的怪物。 昆虫而且是类似唇足纲那种具有多节肢的怪物。身体有一半裂开,露出了排列着尖锐撩牙的口器。那数百对蠢动的脚让人联想到蚰蜒,脊背不禁一阵发冷。红色和蓝色的两个头上的四只复眼中映照出了〈owl〉的身影。 这家伙跟〈owl〉大人一样是附虫者吗? 〈owl〉被强行撞飞,滚落在地上。红色的蚰蜒向着她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发起袭击。 擦过了反射性地向一旁跳开的〈owl〉,巨大的蚰蜒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它就像一样咬碎了水泥地,把高塔urbantower的墙壁也撞穿了。! 面对这种级别相差悬殊的破坏力,〈owl〉感到了战栗。要是被那种怪物攻击到的话,她多半就会尸骨无存了。而在这一点上,千晴也一样。 〈owl〉向半球形建筑看了一眼。刚才的声音,恐怕连千晴也听到了吧。也许她会因为想看看发生什么事而探出头来。要是那样的话 我怎么能让你半路抢走猎物! 〈owl〉躲开了接连不断发起攻击的蓝色蚰蜒,从刚才被撞穿的墙壁中冲进了塔的内部。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使出全力用指甲向着蚰蜒的复眼狠抓了一把。尽管有着坚硬的躯壳,但看来眼睛还是很脆弱的。指尖上传来了一种令人厌恶的感触。 杀了你!以男人的呻吟声为代价,左手的指甲也脱落了。 男人追赶着〈owl〉冲进了塔内。 噗呵。尽管指尖上的疼痛令〈owl〉大汗淋漓,但是她却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就这样,跟着我来吧!我知道的!如果附虫者连续使用力量的话,就会越来越疲劳吧?我就在这里让你把力量用光!让你无法接近千晴身边! 塔内一片寂静。支柱并排在墙壁表面,一楼里放的都是废弃的木材和 建筑材料。竖着纪念碑、周围缠绕着闪光管子的那个地方,如果完成的话恐怕会很漂亮吧。 由于还没有装修而暴露在外的金属管,映入了〈owl〉的视野。〈owl〉知道那就是水道管,从一楼一直延伸到地下。 跟半球状建筑一样,在楼层的中央有着已经停止运作的手扶电梯。〈owl〉以轻盈的步伐向着楼上奔去。 〈owl〉和素不相识的男人之间的战斗,在登上了不知第几十层的手扶电梯之后依然在继续。〈owl〉在躲开蚰蜒攻击的同时,也把身旁的木材踢向男人,偶尔还用指甲已经脱落的指尖对准复眼发起攻击。 呼呼! 由于一直进行着异常激烈的运动,肺部已经开始发出悲鸣了。但是,这一点对男人来说也一样。在受了伤的状态下还穷追不舍的体力虽然很厉害,但〈owl〉却比他略胜一筹。 不知不觉,一阵风吹来。 没想到竟然沿着电梯跑到了屋顶。在惊讶的同时,〈owl〉环视了一下四周。铁柱排列成堆,起重机也被丢在一旁。 呼!呼! 片刻之后,男人也到达了屋顶。 〈owl〉皱起了眉头。本来差点就可以完全夺去他的体力和气力了,可是看来就是差那么一点点。要是楼层再高那么几层的话就好了她不禁对如此的命运感到叹息。 在拼命寻找逆转手段的〈owl〉眼中,映照出了一排水罐。〈owl〉的鼻于从那里闻到了一种刺激性的味道。在领悟到那是什么的同时。〈owl〉的头脑中闪出了某条计策。噗呵呵。 她自然而然地笑了出来。 恐怕这就是〈owl〉所赋予的智慧吧。对于她想到的这个计策,身为主人的〈owl〉一定会如此评价: 还真是糟糕的想法呢。 噗呵。 的确如此。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但是,〈owl〉的身体却毫不犹豫地动了起来,向着水罐奔去。 别想逃! 男人操纵着蚰蜒向〈owl〉发起袭击。勉强扭动身躯的〈owl〉一下子被撞飞,排列成行的水罐也被尽数咬碎。! 对方的牙齿似乎碰到了腹肋,〈owl〉的腹部顿时溅出了血沫。 但是在下一瞬间,刺激鼻子的味道马上笼罩了四周。 这是汽油?是起重机的燃料吗?难道你这家伙是故意!不,不可能有那种事 男人似乎有所动摇了。 噗呵 〈owl〉颤抖着站起了身子,扑到了被放置在远处的铁柱,她举起了开裂的指甲,正要向铁柱抓去。 呜呜噢噢噢噢! 也许是感觉到恐惧吧。男人反射性地放出蓝色蚰蜒袭向〈owl〉。就在她的指甲碰到铁柱之前的瞬间,巨大的嘴巴已经咬上了〈owl〉的身体上。 呜! 〈owl〉张大了嘴巴发出了闷哼声。肋骨碎裂的可怕声音响起,〈owl〉被无情地重重摔在远处的地面上。 你、你这家伙刚才打算干什么!难道想摩擦出火花来生火吗?连自己也烧起来! 噗呵、呵哈哈! 浑身沾满了汽油的〈owl〉躺在地上不住地发笑。这完全是致命伤。自己已经没救了。 你、你还在笑?到底什么啊,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 〈owl〉面露笑容,重新站了起来。 结束千晴的故事的人并不是你必须是〈owl〉大人才行啊! 〈owl〉蹬地奔了起来,向着远处的水泥小屋跑去。〈owl〉凭直觉知道了那里就是上吸式水泵。千晴的学校里也存在着同样的东西。那藏地式的水泵应该连接着塔和半球建筑各处的水道管。 〈owl〉接下来想到的计策,对〈owl〉自身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但是 〈owl〉大人只要在同一个城市里,这个男人就一定会成为您的障碍。如果是您的话,一定能很容易明白我的想法吧拜托了,〈owl〉大人 那种伤势,为什么还能动呜,呜啊啊啊! 完全被恐怖所支配的男人释放出的,〈虫〉,把〈owl〉所在的小屋击成粉碎。 破坏音回响在urban的四周。 确认了周围恢复一片寂静之后,男人才终于转过身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难道看到幻觉了吗?可恶要休息一会儿才行 噗呵,在被破坏的小屋里,〈owl〉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腹部被撕裂,肋骨和脚都被折断,视野也变得一片模糊。 结束千晴的故事的人并不是你 在朦胧的视野中,她感觉到一种红色的烟雾随着血液流了出来。烟雾在空中凝固起来,化作一只女王蜂的形态。 〈owl〉大人现在我马上就到你那里去 站起身子,拖着被折断的脚迈出步子:噗呵噗呵呵 折断的肋骨恐怕已经刺进肺部了吧。从浮现出笑容的嘴角,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红色的烟雾从〈owl〉那里获得的力量逐渐消失。与此同时,至今为止鲜明的思维逐渐变得模糊,智慧也在逐渐丧失。 不过,〈owl〉大人我也许不能向你报次噗呵呵。 描绘出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梦或许,千晴的故事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噗呵呵、哈哈! 那就是残留在〈owl〉身上的思考能力的最后一滴。 噗呵呵呵、噗呵呵已经无法思考的〈owl〉的笑声,从urban高塔上向下落去。 0.01theothers 在接近西远市车站的时候,杏本诗歌迎来了光芒的洗礼。 嗯 坐在高级车助手席上的诗歌,向着散发出强烈光芒的源头看去。 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观,诗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简直就像竖立在地上的一块巨大水晶。 从这里可以看见巨大的高塔和半球状建筑物的最高点。那银色的表面反射出夕阳的光辉,正洒落在诗歌所在的地方。 复合型大厦urban。那是一座由于计划在中途受挫而胎死腹中的设施。 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的中年男性宗方槐路说明道。 urban...... 诗歌所乘的车子,恰好碰上了傍晚时分的下班高峰期。 车子的后座上坐着一位少年。那是一位用发带束着头发的、看起来是跟诗歌同龄的少年。他半眯着细长而清秀的眼眸,大大打了个呵欠。 很可惜,我们没时间在这里参观。这个城市对我们已经没有意义,最好还是远离中央本部。 听了宗方的话,少年终于开口道: 不,也许还是暂时留在这里比较好。 这是怎么回事,大锹? 从樱架市开始,就有人在我们的周围转来转去。 你说什么?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出来 啊! 在对照般地注视着巨大高塔和人潮的时候,诗歌在马路上发现了某样东西。 那、那个请等我一下。 还没等他们回答,诗歌就打开车门奔了出去。 唔! 啧! 把宗方的吃惊声和少年的咂嘴声置诸身后,诗歌向着马路旁的暗处走去。 那个生物就存在于那个地方。 是猫吗?好像快死了,恐怕是被车碾到了吧。 受了伤的白猫,正喘着粗气躺在那里。 腹部血流如 注,脚似乎也被折断了。本来应该相当漂亮的纯白色毛皮,却因为大量的出血而染成了深红色。微微张开的金色眼眸,就好像在探求着什么似的注视着空中。 血痕一直延伸到了马路的对面。以方位来说的话,就是urban所在的方向了。 诗歌抱起了那只白猫。就算背后的那位少年不说,她也知道这只猫已经没救了。 噗呵。 诗歌瞪大了眼睛。 噗呵呵噗呵、 背后传来了少年动摇的声音。 这、这家伙,在笑吗? 在诗歌的臂弯中,白猫发出了笑声。虽然听起来也很像痛苦的呻吟声,但是猫的嘴角却的确呈现出了笑的形状。 那种笑容,就好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的勇者一样,充满了骄傲和满足。 噗呵 猫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小了。 从它那小小的身体上传出的心跳逐渐变弱,最后终于停止了。即使在断气之后,白猫也一直在笑。就好像在说一点也不后悔一样。 虽然很可怜,但还是放下它吧。我们就连为它吊唁的时间也没有。从车上传来了宗方的声音。 目睹了这个微不足道的生命迎束了终点之后,诗歌紧紧咬住了嘴唇。 ※※※※※ 菰之村茶深陡然抬起了脸。 在遥远的彼方,耸立着一座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高塔urbantower。 穿着校服在街上走着的茶深,看到了从塔那边向这里飞来的红色烟雾。烟雾在空中形成了蜜蜂的形状,然后就被吸进了茶深的体内。 茶深在人潮之中停住了脚步。作为发箍的代替品卷在头上的纽带在风中微微晃动。三角形无框眼镜里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urban。 (owl)?怎么了? 走在身旁的少女轻声询问道。在几乎要掩盖住双眼的长发之下,以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警惕的眼神注视着茶深。 茶深诡谲地笑道: 不,没什么大不了啦。只不过是少了一个跑腿罢了。? 比起这个,你可以帮我确认一下在urban周围半径二公里之内有没有一只白猫?负伤的可能性很高。那可不是随处可见的野猫啊,请你把目标锁定在漂亮一点的家伙身上。以你的能力来说,就算附加上这样的条件也应该能轻松办到吧?(木叶)。 被称呼为(木叶)的少女似乎对突然接到的命令感到惊讶。但是她马上就转移到狭窄的巷子中,按照接到的指示采取了行动。 少女在杂居楼房的巷子里用手触碰到的地方突然隆了起来,然后慢慢变成了绿色,拟态成墙壁隐藏着身姿的(虫)出现了原形。就像在两片树叶之间夹着一只巨大复眼似的,有着相当奇特的外形。 异型的叶虫沿着墙壁,一直爬到高楼的屋顶之上。到达了视野开阔的地方之后,它就以巨大的复眼凝视着周围的街道。 过了几分钟之后,(木叶)才开口说话。找到了 太慢了啦,你该不会是在偷懒吧? 就在这附近。虽然在身负重伤的状态下也一直从urban向这边走来,但是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带我去吧。 (木叶)领着茶深来到的地方,是位于大马路一旁的人行道。 茶深俯视着在巷子的角落里断了气的白猫。仿佛要代替鲜花一般,描的身旁放着一片结成蝴蝶结的红色丝带。看来是有人看到了描临终的一刻了。茶深的内心不禁涌起了跟她毫不相配的感谢之意。 ...... 其中的一个跑腿没错,这纯粹只是供茶深利用的一个奴隶而已。而且那还是茶深第一次使用能力培养出来的、跟实验品没什么分別的东西。 看来并不是因为遭遇事故而受的伤呢是被巨大的动物,还是被(虫)干掉了呢?真是的,这也太麻烦了吧。 茶深在心中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但是,这毫无疑问 在站川千晴的周围,似乎发生了某些事。明明五年来都相安无事,这真是糟糕透顶的时间耶。 茶深没有理会满脸讶异的(木叶),站起了身子。 眼下的那只猫的身影,跟茶深变成尸体的形象重叠在一起。这种幻觉,也许是未来将会实际发生的事情。因为茶深一直都怀抱着随时死掉也毫不奇怪的巨大野心。 回想起自己过去说过的话,茶深不禁笑了起来。 你別死得一脸幸福的样子啊。竟然扔下主人,自己一个逃脱了糟糕透顶的人生?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茶深轻声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传到(木叶)的耳中。 变成了一片密林的二楼休息间里,鲇川千晴一个人在那里苦恼着。 嗯的确是很舒服呢。 有营养的土壤软绵绵的,在泥土上还长着短短的杂草。也许本来就撒落了防止害虫和昆虫接近的防虫剂了吧,从通风式的天花板上洒落的阳光,为树木们营造了一个小小的乐园。 在乐园的中央,有两位少女睡在那里。 一个就是西远创成高等学校二年h班的鲇川千晴。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一头长发碰到泥土,一大字形的姿势躺在地上仰望着天花板。除了在班里算是偏高的身材和担任着学生会副会长的职务以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那种事相对来说也是无所谓的啦。 她在地上转了个身,注视着睡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少女。 问题就是你到底是谁啦。我看到你一身奇怪打扮,还摇摇晃晃地走着路,才不知不觉地跟着你来了啊。 在千晴的注视下,少女横躺着身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比千晴还要长的头发,呈放射状披散在草堆之上。虽然在身为同性的千晴看来也是一个美女,但年龄恐怕要在千晴之下吧。 少女身上穿的,是一种类似住院病人穿的那种简朴的衣服。除了这种并非外出用的衣着之外,千晴事到如今还家觉到了某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在少女的衣摆附近,有一片深红色的痕迹。 这个,该不会是血迹吧。啊哈,啊哈哈 丝毫不理会发出僵硬笑声的千晴,少女的稚嫩脸庞依然陷于沉睡之中。 也许,她是哪个秘密组织的暗杀者吧。或者是逃狱的犯人。不,应该不是那种鲜血淋漓的感觉吧,难道是逃亡中的某国公主7那样的话接下来应该会发展成壮大的恋爱故事才合理吧。思身为女孩子的我发现了她,会不会有问题呢? 千晴支着腮帮,发挥着无穷的想像力。虽然这样也不可能得出什么结论,但这样想着想着,千晴就露出了笑容。刚才外面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但是因为马上就静了下来,所以她也没有去看。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要是这时候离开少女身边的话,会感到很可惜。 用食指在脸蛋上戳了一下,少女稍微皱起了眉头。 喂,你是谁呀? 面对提出询问的千晴,少女以小小的喷嚏作为回答。 第一章 1.00千晴part.1 我名为鲇川千晴的一名少女,现在似乎正处于青春人生的中心点。 毕竟家庭也算是很和睦,学校里也有很多朋友啊。偶尔打打工的话,在金钱上也不感觉有什么困扰。啊,不过还是买不起很想要的那部最新款手机啦。要继续打工才行。 啊啊,多么美妙的日常生活,如鲜花一般的女高中生,万岁! 对了,我现在正被卷入了青春人生中最常见的境况之中。 你听了青春这个词,会联想起什么呢? 学习? 夜游? nonono,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个吧! 就是恋爱啦! 鲇川?你没听到吗? 意识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异次元世界的千晴,突然回过了神来。 时间是中午。 在离春假还有寥寥数天的这个时期,课程在上午就已经结束了。学生们有一半都踏上了归家之路,剩下的另一半则积极致力于社团活动。 千晴所在的地方,是自己所属的班级二年h班的教室。同学们已经基本上离开了教室,室内就只剩下千晴和另外一名男生了。 在手机收到了放学后能不能请你留在教室的短信时,她就觉得会面对这种情况了。但是一旦到了这时候,内心还是有点痒痒的感觉。 啊,嗯,那个 向着面露苦笑的搔着脑袋的千晴,跟她同班的那个男生默默地投以注视。 我喜欢你。鲇川你现在应该没有跟谁交往吧?既然这样,就跟我交往好吗? 你说什么既然这样,人家也会很困扰的嘛 千晴的表情越来越苦涩了。虽然被提出交往要求也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事还真是很难习惯。以后就算遇到多少次,恐怕也不会有所改变吧。 到了新学期的话,我们就要换班了吧?也可能会被分到不同的班里去所以,我就想趁现在把自己的的,意说出来。 看来,他是很认真的。这可不行啊,面对那种认真的感情,千晴是最脆弱的了。 嗯从结论来说,不可以。真对不起。 千晴斩钉截铁地说道。正因为对方是认真的,自己就更不能摆出一种无棱两可的态度。 为什么?难道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没有啦。令人伤的是,根本连一个也没有。明明恋爱是青春人生中的一大环节呀。 既、既然这样! 没有什么既然这样啦。明明不知道能不能喜欢上对方,这种类似约定的事情我是做不到啦。对不起。 说完之后,千晴不由得在内心抱着脑袋大叫哎呀,又搞砸啦。 本来在心里面还犹疑不决,但是行动上却显得干脆利索。更糟糕的是,她对这种行动并不抱有任何后悔。 果然不出所料,男生听了这种毫无商量余地的回答,受到了很大打击。他以强挤出来的笑容掩饰着内心的失落,说道: 是吗嗯,也对啦。对不起,请你忘记吧。要是到三年级的时候还能同班的话,就像平时一样对我好了。 嗯。 以笑脸作出回应的千晴,心胸中不禁一阵刺痛。如果像他所说的那样,千晴把这件事彻底忘记的话,他就会感到满足吗?嗯这事。问题的答案,实在再明白不过了。于是,她在心中决定尽量记住这件事。 目送着男生走出教室后,千晴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哇哈真糟糕呀。看来青春这种东西也不是那么轻松呢。 趴在桌上深呼吸的脸,隐约映照在浮现出木纹的桌面上。 长长的头发,一直延伸到差点就超过西远创成高校的校规规定的长度。大大的眼眸由于能清晰地看出她是处于清醒还是昏睡的状态,至今为止也没有起过什么大的作用。千睛有一种哼小曲的习惯,但是那时候的脸却被朋友们评价为像猫一样的脸。 呜呜喝啊! 像反弹起来似的,以猛烈的气势站了起来。对表白心意的他来说,恐怕也不希望看到连千晴也感到失落吧。千晴转换了一下心情,走出了教室。 千晴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眺望着窗外景色,不知不觉就面露微笑,哼起了小曲。绕着校内跑步的运动社团的学生们,一个个跟千晴擦身而过。 嗯,这也就是和平的日常生活吧。这种烦恼多多的青春,其实也不坏啦。 千晴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虽然千晴自认为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高中生,但她却有三个奇妙的癖好。 第一个,就是刚才也出现过的斩钉截铁的怪癖了。也许还可以称之为内心和身体的行动不一致吧。明明内心正在迷惘,可是却会采取异常干脆的行动,这样的事例也不在少数。 第二个,就是哼小曲了。她不知不觉就会面露微笑地哼起曲子来。在上课时也经常会出现这种怪癖,也不知道被责备过多少次了。 而最后的第三个,也是一个很难对别人说明的怪癖。是不是应该称作诉说怪癖呢?就好像在朗读书信~样,把自己的日常生活诉说出来。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说给谁听的。而持续多年的日记,基本上都是以前略、拜启之类的书信用文字作为开头。那已经不是日记,而是没有收信人的一叠书信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多数人都会有的习惯啦。或者说,她很希望是这样。 早呀!大家好噢!请开门吧! 打开被分配给学生会的特别教室的大门之后,一张张熟悉的脸孔都向着她转了过来。 打招呼的话一句就够了呀,鲇川学姐。 作出回应的是面露苦笑的娃娃脸一年级生津岛步,他的头衔是书记。 啊!那是什么呀,津岛! 发现了步打开在眼前的便当饭盒,千晴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真好呀好像很好吃耶!喂喂,津岛,你面前有一个空着肚子、值得你尊敬的副会长大人在哟,难道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千睛把双手撑在长桌上,满脸贪欲地抬头望着步的脸。步稍微红起了脸,仿佛认命似的叹气道: 如果饭团也不介意的话,就请拿去一个吧。 嘿嘿千睛面露笑容,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别看步这副模样,他可是一个同时教踏几条船的花花公子。千晴知道这件事,而步也同样知道她清楚。 啊,等一下怎么连炸鸡肉也拿走了?明明只剩最后一个了啊! 啊!为什么副会长你就愿意给呀?我刚才叫你给我也被你拒绝了耶! 从一旁插嘴过来的,是跟他同为一年级生的会计野田佐绪里。她同时也加人了水泳社团。是一个有着健康形象的少女。知道她对步怀有某种感情的千晴,不禁在心底暗自反省。看来这回是做了一件坏事啦。 不,没有啦。鲇川学姐跟野田同学不一样,毕竟是学姐嘛。 没错没错,力量关系不一样啊。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对了,野田,你不去参加社团活动没问题吗? 今天我偷懒啰! 嗯,说得这么直白,不错。小京也好好来出席了呀,佩服佩服。 把两脚伸在教室另一边的长桌上,一直在摆弄着手机的京直树这时候抬起了头。从他身上穿戴着各种校规禁止的装饰品来着,恐怕没有比他更不适合当学生会干部的人了吧。然而这种集会他却一定会来出席,是个得力的总务。 包括踊跃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会长在内,其他的学生会干部都缺席了。但是本来负责杂务的就是现在这四人,所以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算是啦。不过,今天的目的其实是来听鲇川的报 告啦,就是这样。 咦?报告? 你不是被同班的男生表白了吗?怎么样?要交往么? 直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千晴瞪大了眼睛。 为、为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啊? 学、学姐!被表白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津岛会在这时候生气嘛? 向你表白的那个家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听说他最近要表白啦。然后,你集会也迟到了。那么身为名侦探的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啦。 别吓人一跳嘛我还以为自己被什么秘密组织监视着呢。 那么,到底怎么样了? 无可奉告。这是当事者之间的问题,是严重关系到隐私的事情。好,这是最后的工作了,我们赶快干完它吧! 千晴故意地咳嗽了一声,把正面长桌上放着的一堆文件平均分配给各人。这是为了新学期让新的学生会接班而对各种资料进行分类。 反正就是拒绝了嘛,还在装什么神秘。 知道的话你就别问啦。 不,刚才的只是猜想而已。是吗,拒绝了吗。 京学长,真是高明的诱导质问哦。 有什么高明不高明的嘛,津岛。 之后,众人一边进行着无关重要的闲谈,一边把文件分好类别。对话在中途停顿下来,千晴不经意地向窗外望去,只见田径社团的学生们正在操场上跑步。 嗯,也不错吧,那所谓的青春人生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诉说怪癖又暴露了出来。向着那莫名奇妙的、连存不存在也无法确定的谁诉说了起来。 不过呢,总觉得这样怎么说好呢。虽然这样说有点怪,但就像有一种罪恶感啦。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生活不是属于自己的 这也不能说是最后的工作吧,至少对鲇川来说不是。 听了直树唐突的发言,千睛不禁向他望去。看来他在否定着干睛刚才说的话。 咦?为什么? 下任学生会长大人,你还在装什么愣嘛。我至少认识三个要全力把你推荐上去的家伙啊。 千晴苦笑道: 对不起,不可能啦。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料子。 为什么?就算现在是后期,只要成为候补的话,绝对会是鲒川学姐获胜的哦…… 啊哈哈,虽然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啦,不过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啊。 这次又轮到斩钉截铁怪癖了。虽然很感谢他们的心意。但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是不能当主角的总是有这样的感觉。我说,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同时在心中不知向谁说道。 既然这样,就继续当副会长,那样就没问题了吧? 如果能当上的话啦。不过那时候,我一定会把你们也拖下水的。光把麻烦的工作扔给别人,自己就溜之大吉,这种事我是不会允许的哦? 没问题,那就约定了啊。 好啦好啦。 哇,我又能进入学生会了!虽然可能会被水泳社团的顾问老师抱怨啦 由于众人一边谈着话一边工作,时间飞快地过去了。由于没有吃午饭的千晴和直树在中途出去买东西吃什么的。工作被打断了好几次,所以比预料中花了更多的时间。 当夕阳染红了西边天空的时候,千晴不禁叫道: 啊,真是的!剩下这么多的话,今天之内是不可能完成的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工作的? 真不可思议呢。一开始各自分量相同的文件堆,现在反而是说着这种话的千晴学姐剩得最多呀。 这样的话,今天是干不完的啦。明天吧,明天。 呜也没办法啦。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把工作拖到明天再完成。 在学生会窒前解散之后,千晴就拿着书包走出了校门。 本来就是因为离家近才进入这所高中的,从这里走回家大约是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很快就到家了。 刚想推开家门,却发现上了锁。说起来妈妈也说过,今天因为要参加街道居民会,所以会晚一点回来。父亲则去了出差,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打开屋门。 我回来啦 一边脱着鞋,一边向无人的家里叫喊道。千晴并没有兄弟姐妹,当然不可能会有人回答。 登上楼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既没有放着毛布玩具,也没有张贴什么海报,只是一个简朴的房间而已。以前曾经有一次以学生会会议的名义〈只是个幌子而已〉把今天的四人邀到这里来做客。当时直树就说还真是一个没特色的房间啊,步则说的确,作为女孩子的房间是有点平淡,真是少见呢。之后佐绪里还追问说听你的口气,就好像见过很多女孩子的房间哦?总之就是这样的一个房间。 虽然挂在墙壁上的小木板上贴着一些照片,但全都是高中生时的照片,以前的照片出于某个理由,就连一张也没有保留。 嗯? 正当千晴为了换衣服而拉上窗帘的时候,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对面公寓的窗户,似乎掠过了一个人影。那座房子里的所有房间都几乎紧闭着门窗,而且二楼的某个房间都一直被黑暗所包围,从来没有见过那里点亮过灯火,而且连窗帘也没有,所以一直都以为那里是无人居住的地方。 幽灵? 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干睛关上了窗帘。脱掉制服后,刚想从衣柜里拿出宽身上衣,但是又停住了手。 幽灵吗昨天的那个女孩,难道真的是幽灵? 千晴回想起在树林的乐园里昏睡着的少女。 当时,那种类似直觉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昨天,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散步时发现那个少女的。 在发现她的瞬间,千晴似乎感觉到周围的喧嚣声都远离自己而去了。 谈笑着从身旁走过的情侣。下班回家的工薪族。殷勤地绕着女性兜售商品的街头推销员所有的这些人,都没有察觉到那位少女的存在。一般来说的话,如果有一个穿苞住院服的少女在街上走,他们都至少会回头看上一眼才对啊。 发现了少女存在的就只有千晴一个,而且她还对少女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好像找到了一个令人怀念的人一样 然而千晴跟少女根本不认识,而且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千晴无论如何还是对那个脚步虚浮的少女感到很在意。虽然觉得她令人怀念并没有任何根据不,说不定是有的。尽管有点矛盾,但千晴却这么认为,的确存在着某个理由。 她一路悄悄跟着少女走来,最后到达了urban。少女走进了半球形的建筑,在被树丛所包裹的休息室中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千晴心想,该怎么办好呢?也许这并不是应该通报警察的事情,但好像也不是该叫救护车来的状况。更重要的是,少女看样子似乎睡得很香,所以她暂时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少女出现了快要醒来似的动静。千晴立刻反射性地躲到了树丛的阴影中。 少女一脸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又踩着摇摆不定的步伐沿着来路走了回去。 千晴只能呆呆地望着少女的背影。 抓住宽身上衣的手,又马上松了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她穿上了裙子和衬衣,外面再披上一件对襟毛衣。穿上便服的时候,她经常都会戴上帽子。刚想拿起猎帽,却马上又把目标转向了遮阳帽。 看来这次又是身体比脑袋更快作出决断了。她走下 了楼梯,在门口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绑鞋带。 然后,她锁好门走出了家,跨上停在院子里的行车,抬起头来。 所谓的青春,就是想去冒险的年纪啦。我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她微微一笑,向着那个没有实体的谁说道。 1.01茶深part.1 来到urban高塔的屋顶,迎面扑来的并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一种强烈刺激鼻孔的味道。 怎么一股汽油味啊。 菰之村茶深环视了一下四周,面无表情地说道。 其实不仅仅是汽油味。绽开在眼前的情景,简直就是一片废墟。毫无疑问,在这里曾经展开过一场战斗。 茶深的短发在风中晃动。虽然微风也会带走一些汽油的味道,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那种味道又会扑鼻而来了。 由于先回家里换了衣服,现在的茶深穿的是自己的便服。里面穿了一套紧身衣,外面套上长t恤和灯笼裤。体格娇小的茶深虽然也曾经有过被误认为是初中生的经历,但是在眼神上却有着跟她十六岁的年纪毫不相符的锋锐感。 看来那只白猫就是在这里受了致命的重伤 在背后低声呢喃的人正是〈木叶〉。她作为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战斗班的火种四号局员,平时一般居住在冰炮市,现在为了前来向茶深做报告而被传唤到西远市里来。身上只是穿着裙裤和夹克外套,打扮得颇为简单朴素。 那当然了。我们是循着从一楼开始的战斗痕迹找来的嘛,到这里就是尽头,theend。难道还会在空中继续战斗?猫怎么可能飞上天啊?笨蛋就别开口说话。 茶深瞥了〈木叶〉一眼,陷入了沉思。 〈owl〉虽说是因为受到了我的能力影响,但脑子的确很灵光。毕竟它是在理解了我命令的情况下,就像傻瓜一样在这五年里都忠实执行着监视鲇川千晴的任务啊。事到如今,它并没有放弃命令的理由这么说来,就代表了鲇川千晴来过这里,为什么千晴会来这种地方 茶深一边在头脑中进行着推测,一边从入口循着破坏的痕迹走了起来。 然后,它跟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展开了战斗既然破坏痕迹只有一个方向,那么敌人的数量就应该只有一个吧。而且还是相当强大的附虫者。应该不是由敌方先发起攻击的。要是想逃的话,它大可以逃进只有猫才能通过的狭窄地方。〈owl〉是打算把这家伙打倒其中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想要对千晴不利也就是说,敌人是以千晴为目标,或者是正打算采取会对千晴造成危险的行动。 最初的血迹,就出现在用作汽油容器的水罐残骸的旁边。大概是起重机的燃料吧。 茶深露出了坏笑。 嘿嘿。还真亏它那小脑袋能想到这种主意。是打算用这东西来烧死敌人吗?不过后来失败了,受到了敌人的攻击。受到最后一次攻击的地方 茶深向着贮水槽的小屋走去。供水泵和水槽都被破坏,周围都浸满了水。汽油和水混在一起,向着还没有被破坏的藏地式输水管流去。 茶深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这个难道这也是那家伙故意让对方攻击的吗?不。应该不会吧但是,那么想的话就是说对方是非要这样做才有可能战胜的对手了? 茶深转身向背后看去。俯视着面露惊讶神色的〈木叶〉身后的urban高塔和半球状建筑。 就让我们一起走一走这条糟糕透顶的人生路吧! 哼哼茶深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从战斗的痕迹中,茶深感觉到了〈owl〉的遗志,还有它对自己的忠诚心,不由得涌起一阵焦躁。她转过头来,视线紧盯着〈木叶〉。 你这家伙,干吗擅自违背我的命令啊。? 竟然不跟主人先说一声,就自己跑去死了 茶深从惊讶地皱起了眉头的〈木叶〉身旁走过,离开了小屋。 大体上的情况,她已经掌握了。 昨天。鲇川千晴曾经来过这里。 然后,跟一个怀有敌意的人相遇了不,应该说是差点遇上才对。今天,她看到了一如既往地过着校园生活的千晴。那副表情,完会不像曾经遭遇过性命危险的样子。 从一楼的人类血液〈这是〈木叶〉作出的判断〉一直延续到这里看来,那个人恐怕已经身负重伤了。在打倒了〈owl〉之后,敌人暂时撤退了。 真是的,这的确是个糟糕透顶的任务。明明五年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 茶深一边走在手扶电梯上一边抱怨道。 菰之村茶深,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西南支部,拥有异种十号局员〈owl〉的头衔。这里的十号,就代表她在附虫者之中只拥有除无指定之外的最低等级别的力量。 五年前,茶深被赋予的就是一个跟最低等级别局员的身份极其吻合的任务。 监视一个名为鲇川千晴的人物。 仅仅就是这样而已。上头既没有告诉她理由,也没有说明具体会引起什么样的危险。当时她才刚成为附虫者。还没有接受什么训练就被投入了这样一个明显是敷衍性的任务。 在茶深定期提交的档案资料上,记录干睛行动的报告的最后尾就写着没有异常。下一次的报告书也是没有异常。没有异常这样的报告一直持续了五年。 反馈回来的命令书上,则写着继续执行。继续执行就连认真确认的态度也没有表现出来,就这样一直持续着发出机械式的命令,恐怕就算随便捏造一份这种行动报告也不会有问题吧。 要是没有将其硬推给自己通过能力变成奴隶的一个人不对,是一只也就是〈owl〉的话,这实在是无聊得让人发狂的任务简直就是糟糕透顶的组织下达给自己的糟糕透顶的任务。 愚蠢的组织,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那些家伙既然无能到这种地步,当然就不会知道了吧。 他们不会知道,这五年的岁月,已经让仅仅能对一只猫造成影响的茶深的能力,获得了惊人的成长。更不知道这个被定格为最低等级的附虫者,将会反过来变成绞杀自己不,甚至是把自己逼进彻底灭亡境地的掘墓人 我这个糟糕透顶的任务,也会慢慢继续下去啦。比起这个,中央地域的动静怎么样了,快给我报告一下。 茶深一边沿着手扶电梯往下走,一边向背后的〈木叶〉命令道。由于〈木叶〉昨天才刚刚到达西远市,所以茶深还没有详细向她打听最关键的情况。 〈郭公〉在打倒瓢虫之后,又打倒了〈原始三只〉中的其中一只〈浸父〉。我才只听你说到这里而已啊。 无声无息地跟随在茶深身后的〈木叶〉小声说道: 〈冬萤〉从中央本部逃脱了! 与此同时,在魅车副本部长的命令下,编成了三个特别小队 三个?为什么要特意分开命令系统?魅车八重子还真是个傻瓜呢。 我参加了追击〈冬萤〉的小队不过上面还下达了另外两个同等危险度的命令其中一个是光碟的夺还虽然详细内容不太清楚,但是把那个光碟带出去的人,是〈百足〉 沿着电梯往下走的茶深,突然停下了脚步。〈木叶〉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你别乱说话好不好。说起那个〈百足〉的话,否就是成了缺陷者的〈虫羽〉干部吗?情报源是哪里? 所谓的〈虫羽〉,就是为了对抗不断捕捉附虫者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而组织成的反抗组织。身为头领的少女〈瓢虫〉在跟名为〈郭公〉的局员之间的战斗中死亡,现在已经陷入了分离状态。 听说〈百足〉很快就被捕获了 但是我看到了拿着光碟逃跑的少女,跟夺还小队的领队〈霞王〉谈话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子跟〈冬萤〉其同行动,逃到了樱架市在途中,〈c〉和〈冬萤〉她们的谈话中内容中也包含了这个信息 身为战斗狂的〈霞王〉和本部的数据银行〈c〉都出动了吗?既然投入了这么高级的局员的话,看来也有相当程度的可信性呢。看来那张光碟是一件相当重要的道具。而且并非别人,正是〈郭公〉拿到了它。也就是战斗的中心落到了主角的手中虽然本人可能没有察觉到,但是把光碟送过去的家伙还真是干成了一件大事呢。那么,你应该确认过光碟的内容吧? 〈木叶〉紧咬着双唇。茶深咂了一下嘴,粗暴地抓起了少女的胸窝。 你不是傻瓜吧?连最关键的内容也不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你刚才说特别队伍分成了三个吧。捕获〈冬萤〉和光碟夺还,那剩下的一个是什么啊? 那个因为我只是四号指定,所以无法问出情报 哼!还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才教会你圆滑得处世方法,把你的阶级一下子扯到了四号了啊?我也不苛求你爬上一号了,二号不,至少也该爬上三号位置啊! 面对茶深的指责,〈木叶〉只是紧咬着嘴唇默默忍耐。茶深皱赶了眉头,一下子把〈木叶〉撞了开去。 你给我说句话好不好!这个糟糕透顶的性格灰暗的女人,恶心死了! 到了什么时候才帮我找出来呢 〈木叶〉颤抖着肩膀低声说道。仿佛已经无法忍受似的,掩盖在长发深处的双眸正反盯着茶深。 我并不是你的奴隶就因为你说能帮我找出杀他的仇人帮我找到第五个一号指定,我才协助你的 她以颤抖的声音嘀咕道。 从〈木叶〉的身体中,升腾起一股薄薄的红色烟雾。现在只有茶深才能看到的这股烟雾,正慢慢形成一只女王蜂的轮廓。 那是茶深以前植入〈木叶〉身上的、自己的〈虫〉的一部分。 〈虫〉的形态有分离型、特殊型和同化型三种。附虫者是通过接触〈原始三只〉而产生的,但是其形态却是根据被三只中的哪一只变成附虫者这一点来决定。 像〈木叶〉那样,〈虫〉以独立的状态来发挥能力的类型就称为分离型。起源于〈暴食〉的附虫者就具有这种特征。 像茶深那样,〈虫〉自身并不具备实体的就称为特殊型。跟物理性能力较强的其他两种相比,这一种类型大多会拥有超自然的能力。由被唤作〈浸父〉的存在变成附虫者的人,都会被特殊性的〈虫〉所寄宿。 同化型是指〈虫〉跟宿主进行一体化、从而发挥出超人力量的类型。这种类型的数量最少,而且能产生同化性附虫者的、被唤作〈第三只〉的存在,至今依然是一个谜。 茶深挥动了右手。她的手掌扇在〈木叶〉的脸上,响起了啪的清脆响声。! 你少在我面前顶嘴。我还可以在这时候把你扔掉的啊。 捂着脸颊的〈木叶〉以几乎灌注了杀气的眼神盯视着茶深。包裹着〈木叶〉的女王蜂开始膨胀了起来。 茶深的能力就是把自己的〈虫〉植根于对象人物发生动摇时出现的内心空隙中。茶深的〈虫〉也就是女王蜂,将会令隐藏在对象内心中的最强烈感情不断膨胀。超过容许范围的感情将会夺走本人的理性。利用失去判断力的人类这种事,对茶深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仅仅是一种污染精神、使感情不断高涨的能力。即使在被分类为精神支配的众多能力之中,也只能算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力量。它并不能强行支配对方的精神。也正因为如此,茶深才会被指定为十号这个最低级别。 但是,茶深真正的力量,却是运用这种能力的她自身所掌握的高明手段。把思考能力低下的人拉拢为同伴,在对象本人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其逼进没有茶深就什么也做不成的境地。 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光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虫〉的能力上,对茶深自身却毫不关心。这对茶深来说简直是最大的侮辱。 你一个人到底能做得了什么?你说来听听啊。只不过是能通过条件指定和三次元坐标指定来看东西而已,你还能做得了什么! 听了茶深的话,〈木叶〉的肩膀开始颤抖了起来。少女所怀抱的感情,是愤怒。在少女低垂的脸面下,正隐藏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茶深作出了判断如果继续加强刺激的话就会有危险。要是让感情增幅过度的话,就会对那个人的身心造成障碍。如果不善加诱导的话,也有可能会让对象变成敌人。这也是茶深这种只能污染精神而不能支配精神的能力被指定为十号的由来。 不可以在这时候把〈木叶〉毁掉,因为她目前还有利用的价值。 你是一定可以见到那个夺走了你恋人的第五个一号指定的家伙的。我总有一天会找到附虫者之谜的中心当我支配了特环之后,马上就能找到。 支配所有的附虫者,君临于他们之上那就是茶深的目的了。 虽然〈虫〉这种存在充满了谜团,但是其力量的确非常强大。一旦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纳入支配之下,获得由附虫者组成的军队的话,要得到更多的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吧。没错,就算是拿下这个国家也没问题。 为了这个目的,就很有必要了解〈虫〉到底是什么东西。茶深认为,掌握这个秘密反而是支配所有附虫者的最大关键。 你应该向我发誓过效忠的吧?事到如今,你已经不能回头了。要是在这里停步的话,你就会一无所有。难道不是吗? ...... 〈木叶〉满脸苍白地紧咬着嘴唇。包裹在少女周围的女王蜂影子,在茶深的眼中也逐渐变淡消失了。 但是,茶深的〈虫〉是绝对不会从〈木叶〉身上消失的。即使在平时,它也一直在用尖锐的尾针刺激着她的愤怒感情。 〈木叶〉颤抖着肩膀,一动不动。 哦,是吗。那算了,我跟你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木叶〉抓住了正想转过身去的茶深的衣服。 我没有可去的地方就听你说的去做吧 茶深冷冷地盯着含泪小声嘀咕着的〈木叶〉。 你可别再顶我的嘴啊。 你快去调查那张光碟的内容,马上就去。 要、要怎么调查 你至少也动一动那糟糕透顶的脑筋吧。肯定会有人看过里面的内容吧?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好,你都要从那家伙的口中套出来。 丢下这么一句,茶深就离开了urban。 她步行穿过了街道,向着住宅区走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在夕阳照耀下的鲇川千晴的屋子,依然是一片寂静。 茶深转过身,向着对面的公寓走去。她登上楼梯,把其中一道门打开了。 门没有上锁。走进里面后,迎接茶深的是一阵冰凉的空气。 冰箱、电视、还有窗边的椅子,都映入了视野。脱了鞋子走进里面,只见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床。床单之上,纯白色的猫毛正反射出夕阳的光芒。 哦。 发现鲇川家的窗户出现了千晴的身影,茶深迅速躲藏了起来。看来她正好碰上千晴回家的时刻了。 茶深坐在床上,茫然眺望着窗外的景色。上一次进入这个房间,也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事了。平时照料〈owl〉的人,是身为茶深的同学兼跑腿的、名叫杉都绫的少女。 光碟本来应该成了缺陷者的〈百足〉 茶深暗自 嘀咕道。 附虫者的〈虫〉一旦被杀死的话,就会变成失去精神的空壳缺陷者。变成缺陷者之后,一般认为是不能够再次恢复为原来的人格。 除了唯一的例外〈冬萤〉之外。 如果〈木叶〉所说的是真的话,也就意味着除了〈冬萤〉之外,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从缺陷者重新变回附虫者的实例。那也就证明了〈冬萤〉并不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而这个秘密根据茶深的推断,一定是残留在那张什么光碟上面了。 但是,茶深恐怕是不可能亲眼看到那张光碟的内容了。因为特环所使用的磁光碟具有保密功能,所以只能让记录保持几天的时间。? 忽然,茶深的视线转移到放在床边的一张纸上。 那是从中央本部送来的通缉报告书,大概已经被分发到全国各个支部去了吧。对茶深来说,其中的内容根本就无关重要,所以就通过绫交到了〈owl〉的手上。因为这个房间也是由特环分配过来的,所以茶深偶尔也会把这类资料保管在这里。 上面贴着一张标注着堀崎梓这个名字的少女的照片。虽然是个留着善一头长发的美女,但是危险级别却高得惊人茶深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一点。在捕获理由栏上并没有任何记载,这也是本部的通缉报告书上常有的事了。 果然,对茶深来说的确是无关重要的事。对现在的她来说,脑子里想的就只有怎么样才能窥探附虫者的秘密,还有怎么样才能把中央本部纳入自己的支配之下。 茶深把目光转向窗边的椅子上。 多年来都没有到这个房间里来的理由是过去她曾经来过一次的时候,〈owl〉所表现出的态度。 平时不会叫的白猫,竟然很高兴似的叫了起来。甚至发出了让人恶心的笑声,在茶深的身边不住地来回磨蹭。这对茶深来说,实在是非常不自在。 现在茶深的奴隶已经有好几个了。〈owl〉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只而已。 当看到被赋予了跟自己同样名字的猫的死相时,她也并没有太大的动摇。 是时侯到这里来一趟了仅仅是有了这样的想法。 在心底里,茶深已经察觉到自己是一个没有人会多加注意的小人物。能力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就是躲在角落里搞些小阴谋罢了。如果用电影的角色分配来比喻的话,就只能是坏蛋a或者行人a之类的东西。 另一方面,处于附虫者中心的那帮家伙却强大无比。中央本部、〈郭公〉、〈冬萤〉、harukiyo在他们这些有实力成为主人公的人们眼中,是绝对不会看上像茶深这种微不足道的存在的吧。 但是,茶深在某一天却产生了某个野心。 就让我们一起走一走这条糟糕透顶的人生路吧! 茶深总有一天会死。 恐怕连实现野心的落脚点也无法把握住,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死去吧。故事的主人公们,也只会把那样的她当作一种陪衬的装饰,继续活跃在舞台的中心。 这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完结的、俗气而老土的卑鄙故事。因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所以就算失去多少个跑腿,她也打算一直继续下去。然而即使如此,那只白猫也还是存在于茶深所描绘的剧本开头。 真是的,烦死人了嘛。这种无聊的伤感 事到如今茶深才想起,在没人理会的故事中向前迈步的自己身旁,已经没有了那只白猫。 忠诚吗也亏我说得出口呢。〈木叶〉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东西嘛,我只不过是强迫着她帮我的忙而已啊。 茶深微微一笑,注视着残留有白色猫毛的椅子。 想起来,打从心底里向我发誓效忠的家伙,也许就只有你一个 1.02theothers 可恶!结果小队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吗! 呜呜 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歼灭班的火种三号局员〈彼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发出了呻吟。 昨晚从urban离开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力量,只得在阴暗的巷子里过了一夜。要恢复到能勉强行动的程度,大概还要多花一段时间吧。能供自己进行正式治疗和潜伏用的地方他也不敢奢望了,但至少也要找一个可以进行应急包扎处理的无人之所。 在西远市的商店街一角找到了一家破产的药品店,也的确算是幸运之至了。他用力撬开了后门门锁闯了进去,只见里面散乱地摆放着各种药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止痛用的药。后来又发现了绷带,于是他就以粗鲁的手法包扎了伤口。 背靠着药箱,〈彼方〉仰面朝天地躺在地板上。他擦了擦脸上渗出的汗珠,好久没剃过的胡子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头发和胡子都一直没有整理过的他,大概在旁人看来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十九岁的样子吧。 他看了看擦过汗的手,发现上面沾满了粘稠的鲜血。由于半边脸已经失去了感觉,所以他一直都忘记了从脸颊到耳边已经被划上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啊啊 先不说脸上的伤,他每呼吸一次,腹部的伤口就隐隐作痛。就好像鲜血带着精神力同时流失到体外去了一样。表面上虽然只是裂伤,但很明显,那并不是单纯的伤口。 〈彼方〉所属的歼灭部队,是对其他局员彻底保密的、直属于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的精锐部队。只会在万一出现叛逆者的时候才会接到命令。正如部队的名字那样,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捕获目标,而是歼灭和抹杀。 魅车下达了命令。 内容就是对一个从拘留所逃脱出来的、名叫堀崎梓的逃犯采取抹杀行动。 仅仅是为了抹杀一个少女,就编成这样一个由六人组成的特别部队。全员都是六号指定以上的强力局员。虽然也预料到对手相当棘手,但大家都深信这个六人部队一定能够很快完成任务归还总部的。 明明如此,自己却沦落到如此境地。 回想起来,从出发前开始,这个任务就已经充满火药味了。从歼灭部队组成之前一直担任着反动分子的暗杀工作的〈彼方〉,已经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呜! 回想到这里,内心就不禁涌起一阵焦躁感。 我说〈彼方〉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支部队的任务跟〈霞王〉一样,就是对某个试验的复苏着进行暗杀啊。 在整顿好装备、正打算离开本部的〈彼方〉面前,出现了一个面露笑容的少年〈或者是少女也说不定〉。那个形迹可疑的一号指定附虫者,应该是harukiyo的同伴。harukiyo把他唤作梅。 你说是某个实验? 就是从缺陷者恢复正常的生还者啦。不过另一个生还者〈百足〉,已经被〈霞王〉干掉了。 不可能,复苏者应该就只有〈冬萤〉一个啊。 也对啦。那么他们是怎么样生还过来的呢?不,为什么能被唤醒过来呢? 无聊!〈彼方〉只是一笑了之。果然不愧是莫名其妙的家伙说的话,简直就听不懂在说什么。为什么那帮家伙会隶属于歼灭部队,而魅车又为什么对他们放任自流? 如果想知道的话,那么让harukiyo也加入部队不就行了吗?〈彼方〉带着讽刺的口吻这么一说,梅就面露困惑地笑着说道: 我跟〈郭公〉不一样,不是那种光是打倒碎片就会感到高兴的单细胞生物。harukiyo是这么说的。 真是彻头彻尾的莫名其妙的家伙。就好像跟常人处在不同世界的异生物一样,完全无法捉摸。 掌握堀崎梓的行踪,实在是非常简单。 部队的其中一人,拥有能追踪特定人物气味的能力。梓 首先是前往樱架市,然后从那里移动到了西远市。她一时往东一时向西,完全没有一贯性可言。跟〈彼方〉他们一样,看样子似乎是在追踪着什么人。 在西远市终于追上了梓,〈彼方〉毫不犹豫地对少女展开了暗杀行动。 但是 可恶! 由于情不自禁地狠狠抱怨了一句,伤口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醒悟过来的时候,还能站起来的人就只剩下〈彼方〉一个了。 恐怕从头到尾目击了、整个过程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吧。梓回过头来,向着发起袭击的他们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少女的双眸仿佛被黑暗吞没了似的变得混浊起来,同时传出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咚隆那是像钟声一样的沉重声响。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浑浊。 虽然寻求王者的另一个容器已经失去了目的但是这边的容器还没能完成使命。我对阻挡去路的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从黑眸少女的口中传出来的,却是一个沙哑的老人声音。只见在举起手来的少女肩上,爬上了好几条毛毛虫。 周围升腾起一阵黑色的烟雾,悲鸣声接连不断地响起。歼灭部队的队员们的〈虫〉就好像跟那阵烟雾同化了似的,逐渐失去了本来的形态。 吞噬了〈虫〉的烟雾慢慢收束到少女的身上,逐渐消失了。听到少女的喉咙发出咕嘟的一声的人,就只有〈彼方〉一个。只有他的〈虫〉能勉强保持着原状,其他的人都马上变成缺陷者倒在地上了。 〈彼方〉发出了嚎叫,操纵双头蚰蜒向少女发起攻击。他的蚰蜒拥有着举起汽车拖车、并将其彻底粉碎的巨大力量,然而少女却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那是因为力量的大半部分都已经被吸收,速度也变得相当迟缓的关系。 少女那缠绕着黑雾的手,划破了〈彼方〉的身体。 要到王的身边去还需要一段时间吗我那近在身边的孩子,一定会为了他的梦想而阻止我吧以后命中注定要保护王的孩子,不能在我手上就此失去 这些自言自语般的话,大概不是向〈彼方〉说的吧。丝毫不理会倒在地上的他,梓马上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名为堀崎梓的少女的真正身份依旧不明,但是在那之后,他却遇到了一个最大的谜团。 在身负重伤的状态下追赶着梓、最后到达了urban的他,却被某个东西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只白猫。 因愤怒而失去了自我的他,甚至打算连这只微不足道的生物也抹杀掉,然后继续追赶梓的行踪。当时他已经有一种要把所有挡路的存在全部杀光的冲动。 但是,却遭到了出乎意料的反击。白猫躲开了他的攻击,反而用爪子在他的脸上划上了伤痕。而且还像是在诱导他似的,逃进了高塔的内部,在屋顶故意到处泼洒汽油,想要把自己整个人烧死。 然后 噗呵。 猫发出了笑声。 在漫长的战斗中麻痹了的感觉恐惧感,这时候突然袭向〈彼方〉的全身。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疯掉了。 这个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城市!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啊!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以因愤怒而颤抖的声音吼叫道。 暗杀的目标堀崎梓〈如果相信梅所说的话〉是从缺陷者复苏过来的生还者。 而那个堀崎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疑问了。她应该是在这个城市里寻找着什么人。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王。 在追赶着梓的途中,遇到的却是一只奇特的白猫。难道那个跟梓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跟别的什么东西有关系呢? 但是,〈彼方〉现在还活着。虽然差点就要发狂了,但是现在依然存活了下来。 梓的能力也已经把握住了。只要不靠近她的黑雾,就可以把伤害控制在最低程度。从远距离一口气发起攻击,对其施加最大伤害那样的话就应该能取胜。那团雾并没有物理性的防御能力,这一点已经通过少女躲避攻击的举动得到了证明。 下一次绝对不会让她逃掉。 一定要把魅车赋予的任务自己的使命好好完成。 使命。 没错,〈彼方〉的使命就是战斗。 从同龄的孩子们上小学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小巷里过着斗殴的生活了。当那些有着相同境遇的家伙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年仅十五岁的他就已经被本地暴力团雇为保镖了。他那从来没有任何情面和限度可言的战斗风格,就连其他敌对的暴力团伙也不得不深感畏惧。 但是,由于本地警察的扑灭行动,暴力团彻底崩溃了。失去了战场的〈彼方〉已经一无所有。他愕然地发现,失去了战斗这个舞台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 谁都可以快给我战斗的地方吧不然的话,我就 这种依赖般的想法,就成了他的梦想。 成了附虫者之后,他就不愁没有战斗了。中央本部命令他抹杀所有的叛逆者,而且还被选拔到魅车副本部长所编成的歼灭班里面。 从现在开始,就让我来爱你吧。所以。你也要爱我哦。 赋予了自己战斗场所的魅车八重子,看起来就像女神一样。 只要〈彼方〉一直战斗下去,魅车八重子就会承认它的存在,也会满足他的梦想。 所以,他对自己的任务和使命,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怀疑。 对,至今为止是这样。 噗呵。 耳边仿佛传来了猫的笑声。 那只白猫也许是〈彼方〉的幻觉创造出来的那只白猫的笑声,已经深深刻印在耳膜之上了。 受了重伤却依然露出笑容的那个身姿显得傲气凛然,就好像对,就像知道了自己诞生的意义,以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样。 那只猫似乎有着战斗的理由。 为了什么?为了谁? 如果那是为了谁而进行的战斗如果那是被谁赋予的使命的话,那只猫就是对它感到满足了吗? 既然这样,那〈彼方〉又怎么样呢? 不断战斗,不断受伤,然后又转移到下一次战斗的舞台上他的梦想,是否会有获得救赎的一天呢? 那只猫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不明白 他就像一个梦游病患者一样自言自语道。 他拼命压抑着内心出现的某种微弱的感情,把猫的事情彻底忘记,只专注考虑接下来如何完成任务的问题。 伤势很重,就算止了血,恐怕也会有一段时间无法行动吧,必须要有别人的协助才行。等身体恢复到能行动的状态,他就准备想办法联络身在这个城市的局员。 下一次。一定要把堀崎梓杀掉。 可是,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被杀死。 噗呵。 到了自己面临死亡,迎来人生最后一刻的时候,〈彼方〉是不是能像那只猫一样笑出来呢? 谁知道那样的猫跟我没关系 嘴巴里发出了低沉的呢喃声。 他回想起抚摸着自己脸颊的魅车八重子露出的笑容。 只要我一直战斗卞去,那个人就会给予我战场迎接下一次战斗还有再下一次的战斗 直到因为伤势造成的发热而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为止,〈彼方〉也一直在不断沉吟堀崎梓现在已经消耗了不少力量。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她之所以没有给自己施加最后一击。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缠绕在前往urban的梓身上的黑雾,已经薄弱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梓应该是在这个城市里休养着身体。而且从梓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看来,似乎 有谁正在阻挠她的目的。她一定是打算不断积蓄力量,等待着采取行动的时机到来。 可是,〈彼方〉也同样衰弱到了极点。〈彼方〉对自己的快速康复能力很有自信,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恢复到进行战斗前的状态了。 〈彼方〉恢复体力的时候,就是决战的时候了。趁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口气作出了断。同时为了不让她逃掉,也许还得准备一些诱饵才行。包括这些问题在内,考虑策略的时间也非常充分。 数日后,〈彼方〉一定会把堀崎梓打倒,自己的使命已经决定了这一点。 我一定会把她收拾掉所以,请继续让我下去吧魅车副本部长 在黑暗中隐藏着呼吸的暗杀者耳边,仿佛传来了猫的笑声。 1.03theothers 在西远市车站附近的高级宾馆西远帝国宾馆的最高层,有一间套房。 这间套房由睡房和两个客厅构成,面积相当宽敞。放置在每个房间的日用品都是外国制的高级品,至于沙发则柔软到可以让整个人的身子陷进去的地步。 宗方槐路经营着以都市和观光胜地为主的多家宾馆酒店。这个帝国宾馆他也掌握了八成的股份,几乎跟买了下来没什么分别。面对这个连预约也没有就突然来访的大股东,宾馆方面慌忙为他准备了这个房间。 在靠近入口的客厅里,有好几个人在那里沉默不语。 独自坐在椅子上的,就是宗方槐路。他把银黑交混的头发梳成了大背头,是一个中年男人。连秘书和司机也没有,是一个凭个人实力创造出大量财富的经营者。身穿高级西装的他,正把玩着一个注入了液体的玻璃杯。 隔着餐桌一个人坐在宗方对面那张三人沙发上的人,是杏本诗歌。她是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指定为秘种一号的附虫者,同时也是唯一从缺陷者复苏过来的人。她的身上正穿着宗方为她准备的蓝色连衣裙,现在正满怀紧张地低着脸,不敢抬起头来。 在餐桌周围,还有另外两个人。 坐在双人沙发上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梶取洋壹。他一身衬衫加牛仔裤的悠闲打扮,正一边偷笑一边看着诗歌。 靠着暖炉叉着双手的高挑少女则一身校服打扮。杉都缠她跟昨天被从远处传召过来的洋壹不一样,是本地的高中生。虽然那长长的直发和细长的眼眸都体现出一种典型的日本人风格,但是那抿成一字形的嘴唇却透露出险恶的氛围。 另一方面,他城谷怜司,则坐在离众人远一点的沙发上观望着窗外景色。双手交叉在绑着发带的脑袋后面,强忍着呵欠。在他那十六岁的头脑中,似乎对现在这种尴尬的沉默并没有什么兴趣。 她呢?最想见〈冬萤〉的人应该是她吧。 打破沉默的,是宗方平静的声音。他的视线依然集中在玻璃杯之上。 我没有脸去见〈冬萤〉她是这么说的。 作出回答的人是洋壹。他注视着很不可思议似的歪起了脑袋的诗歌,耸了耸肩膀。 就算不是那样,突然间说要在一天两天之内把〈虫羽〉的干部全部集中过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啦。最初的集合地点应该是更西一点的位置吧。为什么要在这种两头不着岸的城市停步啊? 真抱歉啊,反正我们这里就是两头不着岸的乡下地方。 缠皱起眉头说道。她是在这个城市里土生土长的人。 这真是多有失礼了。对了,你妹妹怎么样了? 联络不上啊,毕竟也太匆忙了。 到这里来的理由,我过后再跟你们说明。我们就先从介绍开始吧。 宗方的手伸到了诗歌的面前。 她是杏本诗歌,是〈虫羽〉的新首领〈飞雪〉。 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的人,并不仅仅是洋壹和缠。最惊讶的人似乎是诗歌本人,她惊讶地注视着宗方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么!啊?请等一下啊!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宗方先生!新的首领? 那、那个我吗? 诗歌。他们是〈虫羽〉现存的两名干部。负责统括众多成员的人,还有另外几个。而且其中还包含有并非附虫者的普通人。 宗方丝毫不理会满脸困惑的三人,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我是他们〈虫羽〉的其中一名协助者。主要为他们提供资金援助和设施,就是所谓的后援人 宗方先生! 大声叫了出来的人,是洋壹。他的脸上没有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容。他粗暴地抓住了宗方的胸口。 并不是小鬼啊,草蛉。她跟你和瓢虫都是同龄,跟大锹也一样。虽然蠋步甲要比她大一岁啦。〈注:蠋步甲属节肢动物门单枝动物亚门,体形狭长或椭圆形,背腹稍扁平,呈白色或黄色。〉 这并不是年龄上的问题。为什么你想要把她推举为首领,首先,希望你能说一说其中的理由。 缠插嘴道。虽然口吻很客气,但声音却冷漠而锋锐。 在如此险恶的气氛中,诗歌本人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她又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的,战战兢兢地交替看着宗方和其他两人的样子。 哼。 怜司小声哼了一下鼻子。 首领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关重要,也早就预料到会引起争执。但是诗歌那种像普通少女一样的反应,却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在心中向着已故的友人问道: 这家伙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个〈冬萤〉吗,利菜? 要说明的话,就有必要先对目前〈虫羽〉的状况进行重新确认飞雪,这也是我打算要跟你说明的事情。希望你能尽量把这些事记在心上。 是、是的。现在的〈虫羽〉由不足三百的附虫者以及约一百人左右的普通人协助者所组成。去年的圣诞节在叶芝市跟特环中央展开的决战,还有之后因为蜂天蛾的独断而在鸨泽町发生的战斗中,我们失去了众多的成员,跟全盛期相比,在人数上已经出现了相当程度的下降。但是,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宗方一边注视着手里的玻璃杯一边平淡地说道。诗歌按照吩咐静静地倾听着他说的话,洋壹和缠也满脸不满地闭上了嘴巴。 立花利菜 低声说出这句话的宗方,眉头稍微扭曲了一下。洋壹和缠的表情看起来也变得有点僵硬。也可以看到诗歌紧咬着嘴唇的样子。但是唯一有一个人怜司依然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 失去了瓢虫,就是所有事情的开端。她作为创立者,同时也是我们的希望在失去了她的那一刻,恐怕〈虫羽〉就已经失去了存在意义。事实上,当知道她去世的消息时,我就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已经失败了。 漫长的沉默笼罩着整个客厅。洋壹低着脸,缠的脸上也浮现出泪光。 说真的,在那之后我已经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在那之前,〈虫羽〉被分成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并在瓢虫的指挥下各自设立了区域首领。在失去瓢虫之后,他们都分别开始采取独立行动,一下子就陷入了分裂状态。而我并没有打算去阻止他们,大概除我以外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吧。 没有任何人提出反驳,就更印证了他所言非虚了。 白樫初季当那个暗中跟我们私通的特环局员提出交易条件的时候,我也完全没有兴趣。但是,就只有一个人采取了行动。那就是他大锹了。 四人的视线都同时集中到了怜司的身上。但他却毫不在乎,若无其事地承受着众人的视线。 我本来也想问一问那家伙的事了。那家伙到底是谁啊?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他。 我也 是。 听了两人的话,诗歌也大感意外地看着怜司。她似乎一直都以为怜司也是〈虫羽〉的干部。 他并不是〈虫羽〉的人。不,应该说以前不属于〈虫羽〉吧。按照他本人所说,他是跟利菜自幼相识的伙伴。他同样也是附虫者,我看到他正在打探瓢虫的所在,于是主动跟他接触了。那正好是我打算无视白樫初季提出的交易的时候。 宗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把玻璃杯放在餐桌上。 很强,依我看来,在特环里恐怕会别指定为三号以上的级别吧。! 洋壹和缠都马上变了脸色,然而浮现在他们脸上的却是愤怒的神色。 跟利菜自幼相识的伙伴?而且还很强?你是说要我们相信这种离奇古怪的话吗?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他至今为止都没有加入〈虫羽〉!? 听了洋壹的问题,怜司思索了起来。 我要去樱架市了。 阔别了一年多的利菜,在那一天突然回到了赤牧市。带着一些不认识的少年少女的她,在跟怜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没问题吗?、 怜司这么一问,利菜就有点寂寞地笑了一笑。 谁知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怜司把内心的疑问直接吐露出来,可是两人却变得更激昂了。 就算不加人〈虫羽〉,如果真的很强的话,那为什么不去救她!?你不是跟她自幼相识的伙伴吗? 缠以激动的口吻追问道。 我,明天也许会死。 自从开始在樱架市的高中就读之后,怜司跟利菜也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但是偶尔也还是会通通电话。 那是平安夜的前一天。在电话里,利菜突然说出了这句话。虽然利菜在他面前也经常会说笑,但是却从来没有开过这种吐露脆弱一面的玩笑。所以怜司就觉得她恐怕是说真的。 所以呢,我有一个请求。 好啊。你尽管说吧。 听了利菜无比平静的声音,怜司也马上作出了回答。利菜似乎并没有吃惊。 因为那是利菜和怜司之间订立的唯一契约。在利菜向怜司渴求帮助的时候,怜司都打算随时满足她的要求。而这一点,利菜当然也很清楚。 如果她那时候叫我去帮忙的话,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吧。 怜司心不在焉似的沉吟道。 利菜的愿望。 如果那是寻求协助的愿望的话,怜司就一定会如她所愿吧。但是,利菜直到最后也没有依赖过怜司。 但是,那家伙最后拜托我的事,却不是那样。 在陷入了沉默之中的套房里,只有怜司那独白般的沉吟声不断响起。 而且我接下来虽然打算留在杏本诗歌的身边,但并没有打算协助她。那家伙继承了利菜的事业后会怎么做我所关心的事,就仅仅是这个而已。!完全无法理解啊!对利菜见死不救,而且还不打算协助〈冬萤〉?你是要我们把这样的人当成同伴吗?宗方先生! 大锹你在夺回〈飞雪〉的时候协助了我们。我还以为你以后也会协助她的啊? 那只不过是因为那些家伙妨碍了我去见她而已。现在我既然已经跟她见过了面,以后就只会观望着她的行动了。不管她是生还是死,只要能看到结果的话,我都无所谓。 混帐东西。 毫不掩饰内心厌恶地丢出这句话的人,是缠。她放开环抱的双手,面对宗方说道: 这实在无法接受,宗方先生。我也听说过〈冬萤〉是瓢虫的朋友,对于进行保护这一点也并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如果要把她推为我们的首领,而且还要把那混账家伙收为同伴的话,我就无法同意了。 我也是,依我看来,其他的人应该都会跟我们一样吧。 宗方看了看洋壹和缠的脸,然后又转向了怜司。那是一种难以窥视内心的、机械性的眼神。在共同行动的这几天里,怜司发现宗方绝对不会用这种眼神去看诗歌。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三天就够了。 宗方的口吻相当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在那之前,就让飞雪来决定吧。我现在才发现,最大的问题似乎是她自身的意志。 啊?你在说什么?宗方先生。有谁在说这件事了?做出决定的事我们〈虫羽〉啊! 蠋步甲,请把那份资料拿出来。 宗方看了缠一眼,她似乎有点困惑。但是宗方再重复了一遍拜托你之后,她才终于不情不愿地举起了一只手。 在缠那纤细的指尖上,爬出了一只小小的圆形昆虫。那昆虫展开翅膀飞了起来,落在了接近套房人口的地方。!诗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随着喀啦喀啦的声音响起,昆虫的身体逐渐巨大化,变成了占据了整个空间的大怪物。也不知道是岩石做的还是铁做的,那硬邦邦的金属质地的甲壳反射出虹彩般的光芒。不便移动的短脚,以及唯一只有那里像香口糖一样伸缔自如的口器,正诡异地不断蠢动着。观叶植物和立伞架都被怪物推倒了,被挤向墙壁的梳妆台也出现了裂缝。 她是〈蝎步甲〉,能把吸收进来的固型物体化作自己的身躯,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根据原来的分子结构将其再生出来。 还没等宗方说明到最后,就像垃圾虫一样的那只〈虫〉就从口器中突出了一块东西。缠把那些丝状的纤维扯断后,里面就现出了一个银色的公文箱。 缠随手把那公文箱摆上桌面,打开了盖子。存放在里面的是有好几十厘米高的一叠纸。 这是隶属于〈虫羽〉的附虫者和协助者的资料。然而虽然数量不多,但里面也包含了已经判明情况的特环局员的相关情报。飞雪,大锹,希望你们能把这些记住,在三天之内。 咦 诗歌茫然地俯视着那叠厚厚的资料。 这个嘛,其实也只是类似仪式的东西。既不能以此来评价你们的能力,也不认为我们的同伴会就这样点头答应。但是,如果光是呆在这里发愣的话,也太闲了点吧? 嗯那个 我打算在这三天里尽量说服其他的同伴们。所以,飞雪,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有没有成为我们〈虫羽〉首领的觉悟呢?因为在樱架市那里,我并没有具体确认过你的意志啊。 大锹,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 怜司舒了一口气,默默地站了起来。洋壹和缠也走出了房间,宗方和怜司也打算随着他们走出去。就在这时候 那个,宗方先生。 诗歌叫住了他。 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吗? 宗方站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去看诗歌的脸,也没有转过身来。 诗歌坐在沙发上,紧握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她稍微咬紧了嘴唇,好不容易才问了出来: 宗方先生,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我很憎恨你。 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后,宗方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一绺银发从额头上垂了下来。 草蛉和蠋步甲都说过很憎恨大锹。但是对我来说,却比任何人都更憎恨你。明明拥有跟利菜一样不,也许还是比她更强的力量,你却什么都没有做。对利菜见死不救的人,就是你。 诗歌的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浮现出动摇的神色,可是马上又露出了软弱的笑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谢谢你老实告诉我这一点 但是,在樱架市里看到你之后,我就明白了。包括利菜到底在想什么、以及为什么把你唤作朋友另外我还领悟到,只有你才有可能挽救我们。 咦? 但是,人的感情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扭转过来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宗方就快步向着门口走去。 留下了茫然不知所指的诗歌,怜司也跟着宗方走了出去。 出了门之后,只见刚才的两人正在走廊上等待着他们。但是怜司却在门前抓住了宗方的肩膀。 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知道了对吧? 怜司在无意识中向抓住对方肩膀的手上注入了力量。 利菜说过,那个女人有着利菜和我并不具备的东西。你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吗? 当然,我可不是白自比你们多活了这么多年的蠋步甲、草蛉,你们都过来这边听我说几句吧。 这家伙 怜司的脸扭曲了起来。从宗方的态度看来,很明显是不想跟他进行不必要的多余对话。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才是让怜司留在这里的有效手段。 没错,怜司依然必须留在诗歌的身边直到他明白到利菜最后的请求所具有的意义、以及实现她的遗愿为止。 大锹。你说过从樱袈市开始就有人在跟踪我们吧。你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这种程度的请求你应该会答应吧? 站在在洋壹和缠的身旁,宗方注视着怜司说道。 是个女人。 怜司老实开口道。虽然对宗方的态度有所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反咬一口的理由。既然他说这不是强制而是请求,也就没有拒绝的必要。 正确来说,应该是有着女人外表的什么东西吧。在感觉到被我发现的时候,就马上消失了影踪。在一瞬间内看到的身影,就是有长长的头发和纤细的身材而已。在樱架市内一直躲在潜伏地点等风声过去的那段时间,也一直在缠着我们。 还有什么别的发现没有?不能保证她是不是人类。 你说什么? 你认识哪个人能以肉身追上汽车速度的?至少我是一个都不认识。 除了怜司之外,其他三人都变了脸色。 唔,虽然你对附虫者没兴趣,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是同化型的附虫者的话,也有能做到的可能性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必要把干部们召集起来啊。 也有可能是这个男人在撒谎。 那不可能。他只不过是留在飞雪身边而已,根本没必要骗我们。 宗方肯定地说道,然后转身面对着怜司。 我们会加以参考的,谢谢你对了,大锹。我为你准备了跟飞雪不同的另一个房间 没那个必要。 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是这样啦。 听了这句话,怜司迟了一瞬间才领悟了宗方想表达的意思。 难道你说我会对那样的小鬼下手? 我不是说过她跟你同龄了吗?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不过,总之你要小心别惹她不高兴啦,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宗方第一次对他露出了诡谲的笑容。怜司一脸不满地说道: 你这个色鬼老头。 人家经常这么说我。我们走吧,草蛉、蠋步甲。 虽然他大概只是想开个玩笑,但是洋壹和缠似乎也对他的笑容感到惊讶。带着一脸茫然的两人,宗方向着位于走廊另一头的电梯走去。 啧。 还真是个不容小觊的人。怜司咂了一下嘴,转身回到了室内。 诗歌似乎正在茫然地思考着什么,但是又马上回过神来,注视着塞满了资料的公文箱。 ...... 被那叠厚厚的纸片所压倒的姿态,就好像面对着讨厌的青椒不懂得如何应付的孩子一样。怜司疲累地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真的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杏本诗歌吗? 怜司一边向已故的友人提出疑问,一边回到了窗边的沙发上。因为也没什么事可做,他就伸直了双脚,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那、那个大锹先生。 诗歌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听说,我们要在三天内把这些东西全部记住 那种东西,只要有一个小时就能记住了。 沉默顿时笼罩了整个房间。少女那愕然的表情,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想像得到。 一、一个小时? 在逐渐进人梦乡的怜司耳边,不断反复回响着诗歌那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呢喃声音。 1.04千晴part.2 把自行车停在urbandome的前面,千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呜哇,难道是台风还是地震来袭了吗? 只见通过走廊互相连接的高塔和半球状建筑前面的地面,被挖出了一条大坑。就好像有推土机在上面驶过似的,高塔的墙壁上还被弄破了一个大洞。虽然刚才嘴里是这么说,但如果真发生了这种自然灾害的话,住在附近的千晴也应该知道才对。 四周已经开始变得昏暗了。因为昨天是在天黑之后才离开半球建筑的,所以也不记得当时回去的时候是怎么样了。 难道重新开工了吗?然后就打算进行重新铺装什么的。 把自行车锁好之后,千晴就向着半球建筑走去。 入口那里就跟昨天一样,并没有上锁,可以轻而易举地走进里面。千晴哼着小曲走了进去,登上了停止运行的手扶电梯。 虽然外面莫名其妙地被弄得一片狼藉。但是二楼休息室的乐园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在夜幕下依然郁苍清翠的树木也一样。 像床铺一样软绵绵的泥土也一样。 还有我又来啦,为了来见你。 跟昨天一样,一个长发少女正横躺在那里。就像胎儿一样弯曲着双手双脚,仿佛很舒服似的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真令人怀念。 一种奇妙的感觉有再次包裹着千晴的身体。 这个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样的少女,千晴并不认识。但是,却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奇妙的怀念感觉。 千晴也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理由。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呢不过看到了你的这张睡脸,就不想把你弄醒了啊。 脸上露出微笑,以跟少女头对头的姿态躺在乐园之上。把身体的方向转过一百八十度后,千晴笑了起来。 其实呀,我没有了从出生到五年前为止的那段记忆呢。 千晴说出了这个除母亲之外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的秘密。 我总觉得如果不能把它记起来的话,就会很糟糕。就好像我对什么人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那样,有一种类似罪恶感的东西。我不能就这样忘了它而自己过着幸福的生活我还剩下什么没有做完的事情。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啊。 千睛向着内心的那个没有实体的谁说道。 没错吧?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最重要的事了吧? 仰面朝天躺着的千晴,抬头望向男一边的少女。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沉睡的少女作出的回答,却只是均匀的呼吸声。 千晴笑了笑,也同样很舒服似的寄身于睡魔,闭上了眼睛。 第二章 2.00theothers 早晨。 有几个人正快步走在樱架市综合医院的走廊上。 医院本身看上去只是一座极其常见的建筑物。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却可以看出跟一般的医院有些不同。 先不说接受外来病人的中央栋吧,通过走廊与其相连的西栋的每个玻璃窗上都包裹着纤细的金属纤维。那就是强化玻璃了。而且仔细一看的话,可以发现玻璃窗透出来的室内形状有点歪扭,那是因为玻璃有着相当厚度的缘故吧。 即使从建筑物本身来看,西栋的沥青构成材质所占比例也是不一样的。为了增强硬度而混入了大比例粒状混凝土的墙壁,呈现出来的已经不是白色,而是接近灰色了。而且在走廊和天花板上还设置着伪装成照明灯的东西,那恐怕就是监视摄像头了。间隔大概是十米左右,在每一层都设置着这样的东西。 樱架市营地三综合医院虽然是一家同时接受外来患者求诊的一般医院,但只有西栋是例外的。 那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所管理的住院设施。是为了对东中央支部在执行任务时负伤的局员进行治疗而准备的其中一个医疗设施。 昨天才刚刚醒来,看样子好像还使不上劲呢。虽然我直接跟她见了面,也说了几句话,但是担当的医生说最好还是避免长时间面会比较好。 只要活着的话就行了,因为我有事想问她。 啊,还是请你不要太勉强了啦。虽然〈宁宁〉小姐的能力可以修复伤口,但是也只是对歌声能传达的范围内有效。大量流失的血,也是没办法弥补的。我想她本人的手脚应该还处在半麻痹状态吧。 在走廊上迈着步子的.是二十出头的女性和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个〈宁宁〉呢?还在樱架市吗? 相隔半步走在前头的是那个少年。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夹克,大概是某所高中的校服吧。除了贴在脸颊上的创可贴之外就没有其他显著特征,一副平淡无奇的面容。身材也没有超出不胖不瘦的范畴。 怎么可能呀。 至于女性的一方.则两手捧着大量的资料,脸上浮现出随和的笑容。她的脸型本身虽然也相当端正,但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之所以回头望她,恐怕都是在看她的头发和身上西服吧。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有梳理好,衬衣的一部分衣角也松垮垮地垂在皮带外面。仔细一看。她脸上戴着的眼镜也是歪的。 当然不会有那样的好事啦。中央本部马上就把她带回去了呀,真是干脆得很。我本来还打算如果顺利的话就让她留在东中央帮忙治疗一下伤者,不过看来治疗一个人已经是极限了,啊哈哈。 嘻嘻哈哈地笑了几声后,女性东中央支部长代理?五郎丸柊子接着说道: 如果你对我的手段有所期待的话,那就真是白费力气了。前几天对副本部长开枪的事,已经惹得检查委员进来调查,我还被减了工资啊。我现在已经不敢再做多余的事,已经吓怕啦。啊!请你听我说啦,大助!我还差一点就可以付清我那宝贝金龟车的车贷了啊! 啊啊,嗯,虽然我也没有期待过不过你至少也该努力一点吧,柊子小姐。 捂着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的人,正是药屋大助。他是东中央支部的局员,同时也是被称为火种一号的最高位附虫者〈郭公〉的少年。 然后呢?能得到她治疗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人是谁?果然就是 嗯,是土师前辈啦。 柊子的笑容中,似乎出现了一丝阴霾。 土师圭吾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东中央支部部长的青年。去年,在东中央支部管辖下的叶芝市展开的跟〈虫羽〉之间的战斗中受了重伤,至今依然昏迷不醒。 大助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怎么样了? 一点也没变。本来伤口的话基本上都痊愈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待本人的意识恢复过来了他就在三楼的特别病房里.我们回去的时候就顺路探望一下他吧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 土师前辈的妹妹千莉她每天都陪在前辈的身边。所以今天那个有夏月也跟她在一起,如果现在大助你跟他碰头的话,我想应该会很糟糕 土师千莉她是土师圭吾的亲妹妹,同时也是异种三号的附虫者。在她的危险度不明的时候就属于秘种,而现在已经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加以控制,所以就变成了异种。然后根据中央本部提出的资料,在最近可能会换成火种,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还有传闻说中央本部可能会把她召回。 至于绪方有夏月,则是火种二号的局员。虽然是千莉的朋友.但以前曾经对大助抱有憎恨心。 本来以为土师圭吾的落马会令东中央支部逐步弱化,可是以现在的状况看来,东中央支部的根基正逐渐稳固下来,这一点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 大助和柊子穿过了走廊,来到了西栋。他们走了一会儿,最后来到了二楼的某个房间。虽说是个单人房,但却是一个不存在任何非必要东西的普通病房。在全开放的窗户上,窗帘正在随风飘动。 哎呀,你好,感觉怎么样了呢?〈雅〉小姐? 一打开门,柊子就一边发出慢条斯理的问候声一边走进病房。大助也同样走了进去。 还不错唷,支部长代理。 以独特的说话风格和笑脸相迎的,是一位有着一头长发和成熟外表的少女。从躺在床上的她的前发缝隙间,可以隐约看出浅浅的一片烧伤痕迹。脸色看起来虽然有点苍白,但本人的表情却非常有精神。点滴也被放在房间的一角,似乎没有使用过。 她就是隶属中央本部的无指定局员〈鸦〉白樫初季。我不是说过了吗,叫我初季就行啦!我很讨厌这个代号呢。 啊,好的,那么你就叫我柊子就行了。啊哈哈,因为我本来的头衔完全就跟薪水小偷没什么分别啦。 啊哈哈小柊子,你真有趣呀。 现在可不是和气谈笑的时候吧,柊子小姐 看到到在一旁露出疲累表情地叹着气的少年,初季笑着说道: 嗯嗯?我说你,是哪一位呀?那种表情可就浪费了这张可爱脸蛋了哟? 你少管。 啊啊.我忘了介绍。他就是〈郭公〉,很抱歉,虽然你昨天才刚剐醒来,但是今天我们想找你商量怎么了呢,初季小姐? 柊子不禁侧起了脑袋。 初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同时大大张开了眼睛。 啊哈啊哈哈,你的玩笑也开得太过火吧,小柊子。这个孩子是〈郭公〉?我以前见过的〈郭公〉是 我的事根本无关重要,我们马上开始进入正题吧。 仿佛有点不耐烦似的,大助狠狠地瞪了一下床上的初季。那副凌厉的表情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初季不禁扭曲了脸。 那个声音的确就像〈郭公〉一样呢。我见过你像处置垃圾一样打倒其他附虫者的样子,光是听到声音就让人不舒服了唷。 啊.好啦好啦,别那么说嘛。〈郭公〉他虽然表面上是这样,但其实是很体贴 你看过那张光碟的内容吧? 大助打断了柊子的话,单刀直入地询问道。 你该不会误会我们是因为同情才把你这种无指定的废物庇护在这里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的好啊。 〈郭公〉刚才我替你辩护的话都浪费了 初季以严峻的目光盯视着大助。 小夕应该已经交给你了耶,难道你没有看内容? 我只看到一半。奇妙的实验室正进行着让缺陷者复苏过来的实验。实验应该是成功了吧,有两 个缺陷者已经苏醒过来了。 那种事.在这里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也没问题吗? 啊.没事的。这座病栋和周围区域已经由〈兜〉所率领的小队负责巡逻了。当然也确认过室内没有任何窃听器。 苏醒的其中一人,应该就是〈百足〉吧。而另外一个恐怕就是 如果大助所说的是真的话,这就是从根本上颠覆附虫者这个存在的事件了。至今为止只有诗歌〈冬萤〉是一个异例,也正因为这样,各组织都在追踪着她的下落。但是,以后的话,可能就会有所不同了? 听了大助和柊子的话,初季哼地冷笑了一声。 成功复苏了是吗。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看到成了缺陷者的人受到了这种过分的对待,我就气得在中途停止不看了。但是.那之后其实是有下文的。在交还给小夕之前,我还是觉得很在意.所以就看了下去 下文? 那并不是什么让缺陷者复苏的实验。因为那苏醒过来的两人并不是人类。 大助和柊子的脸色都马上变了。 那、那是怎么回事呢?不是人类 虽然柊子马上追问了下去,可是初季却闭上了嘴巴。她并不是故意不说话,在她的表情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恐惧之色。 从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的少女口中,传出了颤抖的声音。 那样灰暗的眼睛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眼睛。还听到了一阵钟声两人的嘴巴动了一下,传出了恶心的声音说什么王所渴求的两个容器就由我借用什么的!大助不禁大吃一惊。 你说是钟声? 柊子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她用食指和拇指按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难道是〈浸父〉?在映像中应该是听到了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这个声音吧。所谓的迪欧雷斯托伊,根据〈郭公〉所确认的情况,应该可以确定是〈浸父〉的真正名字了吧。但是为什么会在中央本部的基地内 初季似乎是对回想起来的光景感到恐惧,正紧握着双手沉默不语。迪?欧?雷?斯?托?伊 柊子的嘴唇动作,的确是这么说的。还说那是〈浸父〉的真正名字。 把这个名字深深刻印在脑海中。!柊子小姐。 突然,大助捂住了柊子的嘴巴,同时用男一只手抓住了初季的肩膀,把她的身体转向自己这边。 〈郭公〉? 你、你要干什么呀,这个色鬼~ 大助以严肃的表情让两人的脸凑近过来,面向墙壁说了几句话。 其他的两人听了少年的话,都默默点了点头。 三人的密谈很快就结束了。 嗯.明白了,不过真的只有〈郭公〉你一个人去也没问题吗? 我也要从空中飞去哟。 那太碍事了,伤者就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你、你看,没错吧?很体贴吧?虽然语气很粗鲁,但他是为了你着想 我才不打算听你说的去做呢。我只不过是要去还个人情而已。就算手脚有点麻痹,要飞起来也是没有问题的嘛。 哼。随你的便。 那、那个,你们两位应该和睦相处毕竟都是同化型啊 三人以闲聊家常般的口吻说着话。 但是,他们的头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小小的影子。? 那是细小的昆虫,一只是有着长长触角的绿色郭公虫。而另一只则是颤动着黑色翅膀的鸦蜻蜒。然后,在下一瞬间! 药屋大助向这边看了一眼。 糟、糟糕条、条件解除! 病房的窗户、医院的全貌、樱架市的街景刚才为止一直处于望远镜状态的视野逐步被解除掉了。 呜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在离医院好几公里的楼顶上窥视着病房情况的〈木叶〉,慌忙远离丫目己的〈虫〉。 在两片树叶中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了一下。跟〈木叶〉戴在头上的防风眼镜相连接的一条长腿收进了树叶的里面。 被发现了?那、那不可能明明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啊的确,因为我的〈虫〉的眼睛会聚焦光线,也许会把光反射到他们那边去,但怎么可能 使用〈虫〉的能力看到的最后情景,是各自跟自己的〈虫〉进行同化、然后从病房的窗户跳了下去的大助和初季的身影。大助以强化的脚力落地,而初季则利用长在背上的翅膀在高空中加速飞翔这些都清晰地映入了视野之中。! 以肉眼向医院所在的方向看去,可以看见正在向这边接近的黑影。 那就是初季了。 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那两人现在正向自己这边冲来。 怪、怪物!为什么可以在这样的距离察觉到?果然正如〈owl〉所说那家伙,跟其他附虫者完全不一样! 把防风眼镜推上额头,然后一手抓起自己的〈虫〉。那如同巨大叶虫般的〈虫〉吸附在大楼的墙壁上,承载着〈木叶〉向地面滑落而去。 在少女的双脚着地的同时,〈虫〉也融入了周围的景色之中。在各种条件下进行索敌、追踪,以及通过改变光的折射率实现的迷彩化,是〈木叶〉的〈虫〉所具备的能力。〈虫〉能够把捕捉到的映像化成数字信息,传递到〈木叶〉的防风眼镜中去。虽然借助它的迷彩能力也可以隐藏〈木叶〉自身的身姿,但问题是〈虫〉的移动能力极其缓慢。 既然位置已经被知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就一定会有东中央的局员赶来这里探查。就算隐藏了身姿,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高。所以,现在应该优先考虑脱离现场。 呼!呼! 〈木叶〉之所以来到樱架市,并不是因为接到中央本部的任务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援军。虽然连特环的大衣也没有穿上,但是之一点反而比较有利。只要穿过巷子到达商店街的话,应该就可以混进人潮了吧。 把路上的塑料水桶踢飞,〈木叶〉气喘吁吁地在巷子里飞奔。跑到死胡同的围墙前面,她转了个弯,然后停下了脚步。! 哟哟这里是死路呀! 在巷子的另一侧,背上长了翅膀的少女正守候在那里。 正是身穿住院服的白樫初季。像纹身图案一样,在脸上浮现出黑龟纹样的少女,正注视着〈木叶〉露出坏笑。 好快从被发现的时刻开始算起,到现在还没有过一分钟。假设她是沿着直线距离飞来的话,也应该达到六十公里的时速了吧。 哼。 〈木叶〉马上转身向巷子的来路奔去。她使出全力飞奔,向着反方向前进。 这.里?也一样哦!初季从空中落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木叶〉扭曲了表情,向着剩下的唯一出口跑去。 在飞奔的〈木叶〉面前,已经可以看到无数行人穿梭来往的大马路了。可是,初季还是绕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去路。 你也该放弃了吧~? 别小瞧我〈鸦〉 〈木叶〉满怀焦躁地盯着初季。她的〈虫〉正隐藏着身姿,跟随在她的身边。虽然对战斗能力并没有什么自信,但也不至于会输给白樫初季这种程度的对手。 绿色的叶虫现出了身形,并瞄准了初季滑翔而来。 你该不会忘了我是火种四号了吧! 呀呀,小〈木叶〉生气啦,好可怕 初季留下了挑逗似的笑声,轻轻松松地飞到了高空中。虽然叶虫的攻击被她躲开,但通往大马路的障碍也同时消失了。 〈木叶〉猛蹬了一下地面,向着大马路奔去。 逐渐接近喧闹的人潮,〈木叶〉即将冲出小巷。但是 别动。 喀哒!太阳穴上传了一 种坚硬的触感。! 在临近马路的一座建筑物的阴影中,潜伏着一名少年。 〈木叶〉的脊背掠过一阵寒意药屋大助正拿着一把大型自动手枪抵在她的头上。脸上跟初季一样浮现出绿色纹样的大助说道: 要是你有什么奇怪动静的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打飞。我看你也不会认为〈郭公〉是一个不会杀人的善良之辈吧? 面对少年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和寒意十足的声音,〈木叶〉喉咙一下子就变得干燥无比。那简直是不含一丝慈悲的恶魔宣言。 先不说〈鸦〉吧,难道〈郭公〉是跑着来到这里的吗?那到底是快到什么样的程度不,不对,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怎样跟〈鸦〉进行联络而把我逼到这里来的 大助突然抓住了〈木叶〉的胸窝,然后就这样用力把她扔到了巷子里面。 呜 〈木叶〉倒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抬起头来。大助的枪口也同时对准了她。在握着手枪的大助身旁。初季也落到了地上。 嗯,我收回刚才说你是废物的那句话吧。看来你好像还能拖延一下时间嘛。 你的眼睛难道只是装饰品吗~?我可是特意预测了你的行动才把她诱导到这里来的唷? 不,你错了。应该是我预测了你的行动,才绕到了这里来。 〈木叶〉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两个人竟然能在毫无沟通的情况下配合得如此默契吗? 中央本部的魅车副本部长、以及〈owl〉菰之村茶深她们对〈郭公〉和东中央特别重视的原因,到了这时候〈木叶〉才终于明白了。 〈郭公〉和〈鸦〉而且还有〈月姬〉、〈火巫女〉和〈兜〉在那边号指定的局员比其他中央地域少,这根本不是问题也就是说这个支部正逐渐恢复到全盛期的力量了? 在一脸茫然的〈木叶〉的视野中,出现了一辆在巷口紧急刹车的古典式小车。那应该是名叫金龟车的外国产小车。 哎呀.你们俩突然从窗户跳了出去.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哟哟,就是那个人正在监视着我们吗?还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哦,我本来还猜想是那些体格魁梧的壮汉呢。 只有一个人吗看来我好像没必要来了。 下了车向这边走来的,是五郎丸柊子和一位少年。那就是穿戴着东中央支部的黑大衣和防风眼镜的、全副武装的〈兜〉了。如果〈木叶〉没有记错的话,〈兜〉应该是火种六号的局员。 柊子小姐,这家伙可能只是诱饵,医院那边怎么样? 大助一边把枪口对准〈木叶〉的额头,一边询问道。柊子却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我已经让有夏月和千莉移动到屋顶采取警戒行动了。虽然把干莉投入实战中这是第一次,但其实光是有夏月一个就已经足够了。凭那两个人的能力的话,应该可以把在方圆一百米内的附虫者完全歼灭吧,啊哈哈。 千莉? 采取了命令形式的,其实只是有夏月一个。千莉她是主动提出要帮忙的。在我们来这里的途中,也收到了通过她的能力,已确认目前医院区域内并不存在其它附虫者的联络。 是吗。 大助咬了一下唇角,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马上就向〈木叶〉投以锐利的目光。 那么你是谁?看你的白色防风眼镜,应该是中央本部的局员吧。你到底在那座大厦楼顶干什么? 她是隶属于中央本部的〈木叶〉,级别是火种四号唷。 作出回答的并不是〈木叶〉,而是白樫初季。身为中央本部老臣子的初季,恐怕是最了解中央本部局员的一人了吧。 这家伙就是〈木叶〉吗?也就是在鸨泽町监视着我的家伙吧。 大助的声音中并没有丝毫惊讶。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木叶〉的存在一般。 为什么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因为在鸨泽町的时候,有人给了我忠告。自那以来,我一直都在警惕着周围。 ......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啊。你到底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是听了我们的对话? 大助的声音变得更低沉了。面对他那冰冷无比的视线,〈木叶〉的肩膀不禁一阵颤抖。 在表情严肃的众人之中,柊子却满脸堆笑地在〈木叶〉的身旁蹲 嗯,那个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我们应该是有权利对你进行讯问的。虽说如此,但是中央本部的系统非常严格。而且还异常冷酷呢。如果想明哲保身的话,你恐怕是无法回答我们任何问题的吧。虽然土师前辈的话一定能很好地通过诱导质问来解决,但是我们却没有那么强的交涉能力呀。真是头疼 没关系。要是不说的话,就把她扣留起来,一直逼得她肯说为止。 对呀对呀,之前我可是被这个女孩逼得走投无路啊。或者我来帮你们讯问吧?虽然到时候可能会变成拷问而不是讯问了啦。 要做好移送到叶芝市的准备吗? 啊,算啦算啦,各位,请别那么杀气腾腾嘛。你们看.这女孩已经害怕成这样子了。 〈木叶〉的身体正不停地颤抖着。 她只知道中央本部的系统。在中央本部抓到了来自其他支部的间谍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回想起魅车八重子的锁之笑容,她不禁感到浑身战栗。可能真的会被拷问不,要是自己擅自在东中央单独行动、结果却被对方拘禁的这件事被曝光的话.即便能回到中央本部,恐怕也只会落得同一个下场吧。 柊子向部下们劝说了一番,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她重新面向〈木叶〉,堆起笑容说道: 怎么样,〈木叶〉小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做个交易吧?? 我们就在这里把你释放,也不会向中央本部发起抗议。也就是那个啦,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 包括〈木叶〉在内,局员们全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作为代价,你必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当然,你回答的内容只会保留在我们的心中,不会泄露到外部去。好吗?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哦?大助,诀称赞我吧!现在的我,是不是很有土师前辈的味道? 〈木叶〉注视着兴奋不已的柊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虽然听说是个无能的家伙,但是完全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无法保证这些人不向本部报告,但是 你以为自己有选择的余地吗? 被大助的手枪抵着额头,〈木叶〉发出了呻吟声。的确,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明白了吗?好,明白了吧。那么,首先是第一个问题。除了你之外,这里周围一带和医院附近,有没有中央本部的人在? 〈木叶〉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根据〈木叶〉刚才所看到的情况,并没有发现周围有类似的人。 谢谢你。那么,你在这里到底是接受了谁的命令? 我是单独行动〈木叶〉低声回答道。 那肯定是在说谎啦。应该是中央本部的命令吧?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也太欠缺防备了。既然要潜入樱架市,至少也该以小队的单位行动,否则就太不合理了。像她这种侦察型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兜〉否定了初季的说法。大助则依然保持沉默。 唔虽然我忘记说了,不过你可不要说谎哦。如果我们一旦知道你在说谎的话,这次交易就无效了。我们马上会给本部发去报告,你的人身安全就无法保障了。 是真的 明白了。那么,目的是什么? 怎么了呢? 因为我想知道,海老名夕交送给〈郭公〉的光碟里有些什么内 容 一阵沉默笼罩了四周。 她索性回答了真话。因为她认为被本部知道自己的擅自行动才是最糟糕的状况。不可以让自己的行动体现出中央本部的意向。 那是为什么呢?魅车副本部长或者说是中央本部,应该已经知道他看过光碟的内容了。难道并不是对他有没有看到内容,而是对内容本身感兴趣吗? 那样做是基于个人的理由吗? 嗯。 是吗。既然这样,我就不问了。而且看你的样子也不想回答呢。 柊子小姐,这样也太宽松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大助,向柊子抱怨道。但是柊子却苦笑着回了一句:是这样吗? 这是最后的闻题了。你一直在医院里看着我们的谈话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呢? 柊子换上了一脸认真的表情。大助、初季和〈兜〉的锐利视线,从四周把〈木叶〉团团包围了。 没有 喉咙由于紧张而发出了咕嘟的响声,〈木叶〉如此回答道。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难道你以为我还能听到你们的声音吗? 这是谎话。〈木叶〉在漫长的训练中,已经把大半部分时间花费在锻炼以嘴唇动作来读出语言的读唇术训练之中了。现在她已经成长到能把读唇术读出来的话语通过〈虫〉转换为声音的地步了。 对,〈木叶〉还将继续成长下去为了自己的目的。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被其他的人妨碍。 要是我知道了内容的话,他们是不会放着我不管的我是不可以在这里停步的啊! 〈木叶〉小姐。 柊子平静地询问道:为什么你这么生气呢? 咦? 听她这么一说,〈木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嘴唇咬得快要渗出血来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隐藏在内心中的愤怒完全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自然而然地膨胀了起来。 明白了。我的问题就是这么多,辛苦你啦。好,我们回去吧,大助,各位。 在〈木叶〉的注视下,柊子等人真的是把她留在这里.一起离开了。虽然以大助为首,初季和〈兜〉也都提出了抗议,但最后还是被柊子一笑了之,只好不情不愿地撤退了。 独自留在巷子里的〈木叶〉,跟自己内心中燃起的怒火默默相对了好一会儿。 2.0ltheothers 柊子小姐。 呜呜请你别那么瞪着我啊,大助。 在金龟车内,面对从助手席狠盯着驾驶席的大助,柊子不由得绷紧了脸。 这种外国产的古典式小车的内部比较狭窄。坐在后座上的初季和〈兜〉也似乎显得有点局促。除了引擎的震动会直接传递到身上之外,每当柊子换档的时候还会发出嘎喀嘎喀的钝重响声。 最后的回答,是骗人的。那个叫〈木叶〉的家伙,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毫无疑问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对话。 嗯,我想也是了。 听了大助的话,柊子很干脆地作出了肯定。大助瞪大了眼睛.坐在后座的两人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并非是执行中央本部的命令这一点,我想应该是真的。因为中央本部和其他支部还不至于那么小看我们,应该不可能派那孩子单身潜入我们东中央。不过虽然这么说,我也不认为那孩子是依照自己的意志来采取这么鲁莽的行动。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她。 前面的十字路口显示出红灯信号,金龟车停在了人行横道之前。 从方向上来说,现在的目的地并不是医院.而是东中央本部的据点。因为初季显得比意料之中更有精神,所以她就打算先做个调查记录吧。柊子之前也说过,等她恢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那么做。 那么,操纵着〈木叶〉的人到底是谁呢?是〈虫羽〉?还是harukiyo呢?信号灯转为绿色,金龟车伴随着引擎的震动声向前进发。 大助皱起了眉头。 harukiyo应该是中央本部的歼灭部队的其中一人吧?这不是在护送千莉的任务中知道了吗? 虽然我也实际上跟他本人见过面但是你认为那样的他会遵从别人的指示吗?即使对方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 他跟中央有所牵连这一点,应该是没有疑问了。但是,要说是不是随中央本部任意调遣的话我想应该是否定的。根据大助所说,harukiyo对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有兴趣。所以,他就只会出现在跟一号指定有所关联的事件中。 听了柊子的说明,初季大声叫出了小柊子好聪明!的称赞之声。也许是因此而变得心情好吧,她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而且关于〈木叶〉的情况,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嗯? 那就是既不是〈虫羽〉也不是harukiyo,而是完全没关系的另一个人对光碟的内容感兴趣的可能性了。那样的话既然那个人在窥探光碟的内容也就是中央本部和附虫者相关情报,那就总有一天会被本部盯上。很有可能,至今为止一直未予重视的那个组织会对中央本部的行动产生牵制作用这样的可能性也应该会存在吧。嗯。 那个,你是现在才想出来的吧,柊子小姐? 可是,如果没有人尽力为我们摇撼一下中央本部的话,我们不就什么也没法做了嘛~刚才我只是想不管是谁也无所谓,只要帮我们挑动一下中央本部的话就好了 就为了放任那个不知是谁的家伙去捣乱,你就把〈木叶〉放走了吗,五郎丸支部长代理。不过,那还真是虚无缥缈的事啊。 听了〈兜〉的冷静发言,车内的四人都同时沉浸在叹息之中。 2.02千晴part.3 前略,过得还好吗? 我看来仍然是身在青春人生的正中央哦。 而且昨晚还刚刚体验过青春人生的常见一幕跟父母亲吵架呢。只不过是在urbandome那里睡了一会儿晚了回家。妈妈她就已经生气得两眼直竖了啊。虽然我很感谢她为我担心,但还是有点保护过度而且起来之后那个女孩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说,你那边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学姐你在发什么呆呀?啊!资料的整理,根本就完全没有动过嘛! 听到了学妹的声音,千晴才从诉说怪癖中回到了现实。 上午放学后,四张老脸孔也一如既往地集中到了学生会室里。 除了千晴之外,就是书记津岛步和会计野田佐绪里这两个一年级生组合,还有二年级生的总务京直树。 要好好工作才行啊,副会长。 没用的没用的,鲇川根本就没有集中力这种东西啊,至于行动力就不必多说啦。 跟鼓涨着脸颊的佐绪里相反,直树则摆出一脸放弃的表情在默默地工作。 其实自己也认为直树说得没错。千晴总是很容易转移注意力。不管是什么她都会转眼去看一看。所以心里就觉得如果是跟千晴完全相反的比如说在一年级里面有哪个会动脑筋想问题的人在的话,可能就会是最佳配合了,但是目前周围还没有出现那样的人。 行啦行啦,反正我就是身体比脑子先走一步的人啦。就是说身体自己动起来的那种吧? 你一边这么说一边在些干什么啊,鲇川学姐 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在把自己的工作分量随便分配给我们罢了 怎么可以这样,副会长 抱歉啦,各位。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副会长 千晴一边像演戏一样装出哭泣的样子,一 边利落地把自己的工作分配给了其他的三人。回到自己的椅子后,室内就响起了三个人的叹气之声。大概是连抗议的气力也没有了吧,他们只好默默地对强加到自己头上的那部分进行整理果然是可爱到极点的同伴们。 明天和后天也一定会这样子继续下去的。又开心,又温暖。而且已经是春天了呀。到了春假的时候,我打算要到一个远一点的地方去。自己一个人 正当她的诉说怪癖又要开始发动的时候 野田!突然,学生会室的人口被粗暴地打开了。千晴等人惊讶地回过头来。 这不是小上吗,你好哦。 那是千晴所认识的名叫上田的水泳社团的社长。 他无视轻松挥手向自己打招呼的千晴,直接走向佐绪里,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从窗户里看见你在这里,所以就来看一看你不是说因为感冒才请假不参加社团活动的吗!明明是那样,为什么会在这里?现在已经临近大会了,你想偷懒吗? 啊,嗯,那个 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一年级生正选队员的自觉?快跟我来!有时间在这种地方磨蹭的话,就快给我去练习! 面对想用狠劲让她站起来的上田,佐绪里不禁缩起了身子。看来已经被他的凶猛气势吓得不敢动了。 等、等一下!这不是太粗暴了吗! 喂,她同时也是我们的学妹啊,你可别在这里任意妄为! 啊啊?这是我们社团活动的问题,你给我闭嘴! 上田狠狠地盯着站了起来的步和直树。 学生会室里一下子就被险恶的气氛所笼罩。 只有一个人还依然坐在椅子上,正是千晴。 行啦行啦,冷静点嘛,小上。脸色黑黑的你要是一发火的话,还真是可怕得不得了呀。大概比你自己想像中的可怕得多呢。 在这种时期就别占着野田不放啊,鲇川!委员会活动不是上个星期已经结束了么!? 不、不是的,副会长她 明白,好的,ok。那么首先应该是由我来道歉吧,对不起,小上,野田。 面对半带叹息地向自己道歉的千晴,上田似乎也吃了一惊。正打算大声怒喝的嘴巴也闭了起来。步和直树虽然想要抗议,但是千晴却抢先一步说道: 我不知道大会临近的事,还让野田来帮我的忙,这应该是我的管理工作失职了,还给水泳社团和野田添了麻烦。 那、那只是我没有说出来 不过,你也应该顾虑一下本人的意思吧。为什么野田要编造一个感冒的理由呢?那一定是因为如果说真话的话,就不能请假不参加社团活动了吧?就像小上你刚才所说,别管委员会的工作!什么的。 上田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宁可编造理由也要来这里嗯,都是因为她的责任感啦。心里想着一定要把委员会的工作做完。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实际上的话,恐怕并不是这样吧。在千晴眼里看来,与其说是热衷于工作,佐绪里似乎更关心身旁的同班同学不过这些事,应该算是所谓的微妙的p女情怀吧。因为这是跟隐私有关的事情,所以也没必要说出来。 所以呢,小上。你也应该向野田道歉才对。 为什么我要! 大声喝斥、再加上粗暴地拉扯她的手你不应该这样子对待后辈啊。这跟社团活动和委员会什么的都没有关系,不管什么事都应该尊重本人的意志才行。就是那种叫意欲的东西吧,就算勉强让她去练习,效果也不会好啊。 如果不肯道歉的话,就请你离开这里。 千晴向沉默不语的上田微笑道。 虽然我知道你为可爱的后辈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你先去让脑袋降降温吧,小上。没问题,我会让野田马上去你那边的。 沉默顿时笼罩着学生会室。上田先是默默地凝视着千晴,然后就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大大舒了一占气。他向着佐绪里说了一句要快点来,接着就离开了房间。 那、那个副会长 哎呀,真是备受期待呢,野田。原来你是参加大会的正选队员吗? 千晴一边笑一边站了起来,把佐绪里面前的资料那里起来。然后把它分配给自己、步和直树。 我们也要给你打气哦?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有啊,看起来好像只有鲇川学姐的分量少得有点离谱了。 对不起,我这个没出息的副会长 那个已经够了。 以步和直树的笑容为背景,千晴转身向佐绪里说道: 就是这样,剩下的就由我们几个平分了吧。所以你就快点去参加社团活动吧。要好好向小上道歉哦? 对不起谢谢各位。 一直以来谢谢你的帮忙,辛苦啦。 千晴话音刚落,两位少年也跟着说了一声辛苦啦。佐绪里以含泪的表情低头说了一句大家辛苦了,然后就离开了学生会室。 好了,我也觉得有点累可以睡一会儿吗? 我揍你哦。 可是,鲇川学姐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正打算开始工作的时候,步看着千晴说道。 什么嘛,干吗突然间说这种失礼的话?是叛逆期吗? 不是那样啦怎么说呢,平时明明总是在发愣,可是一旦遇到什么事就比任何人都要冷静,怎么说呢,那是不是应该叫做成熟不过也有点不一样。 依我看来,鲇川应该是以前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啦,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 听了直树半开玩笑的话语,千晴不禁歪起了脑袋。 是这样的吗?我应该是个很普通的女高中生吧? 不,你问我们也没用那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吗? 说的也是,到底怎么样呢 你觉得怎么样啊,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很奇怪? 千晴向着那没有实体的谁问了一句,然后就开始整理起资料来。 三人同心协力完成了所有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把校舍染成橙色的黄昏时分了。 跟步和直树一起肩并肩走出校门的时候,千晴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半年来。都承蒙你们照顾了。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们啦。 看见她笑着这么说了一句,两位少年都似乎有点感动了。他们对望了一眼,然后害羞似的笑了起来。 不,我很开心啊。请记住,我们已经约好了啊。在新学期开始后,要继续保持这个成员组合哦? 嗯,如果可以的话就好了。 再见啦。 大家辛苦了。 千晴向他们挥手道别,然后就走出了校门。 是不是该先把书包放回家,然后换了衣服之后再外出呢?千晴有点犹豫了。但是跟内心完全相反,她的双脚已经向着街道迈出了步子看来身体已经先作出了决定。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沿着跟车站相连的国道旁的人行道走去。快餐店、咖啡厅、服饰店等等商铺排满了长达好几百米的马路两旁。 擦身而过的人们也各不相同。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今为止他们各自都过着不同的人生,而以后也应该有着各不相同的未来吧。 千晴一直哼着小曲,面露微笑地走过了站前广场。 千晴所丧失的记忆,正确来说应该是从出生到十二岁为止的记忆。那正好是母亲跟现在的继父结婚的时候,在那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在那之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自己的亲生父亲又是谁呢?还有千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 这些疑问,她都曾经向母亲提起过。 那应该是刚上初中的时候吧。 跟现在完全没有分别。 母亲仅仅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就结束了对话。那时候母亲的表情非常生硬,同时也很悲伤。之后,千晴就没有再提起过有关自己记忆的事情了。与其说是体贴母亲,倒不如说是她已经察觉到母亲一定不会回答自己吧。 唯一知道千晴过去的母亲,却闭上了嘴巴。 所以,千晴一直都没能回想起任何事。 过着极其平凡而富足的生活只有毫无来由的罪恶感一直缠绕在千晴的身边。 千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向那个没有实体的谁诉说了起来。 这种东西应该称作是心理阴影吧?我自己也曾经调查过,也许是发生了什么让自己大受打击的事情。书上海写了小时候遭到虐待的人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不过应该不是那样吧。依我看来,这就好像是我对谁做了些什么事一样的喂?你有什么想法? 眼前耸立着一座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高塔和半球状建筑。千晴越过了挂着无关人员禁止进入的警告牌的栅栏,正准备进入〈urban〉的建筑用地。就在这时候! 在urbandome的前面,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长长的头发垂在背后,纤细的身体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摆不定地走着路。一脸苍白地茫然走着路的那个身姿,就好像鬼故事里面出现的幽灵一样。要是晚上看到她的话,一定会很吓人吧。 千晴是第一次看到她站起来行走的样子。她就是在半球建筑的二楼休息室里睡在树木乐园的那个少女。今天千晴也是打算来这里见她的。 是外出吗?还是说回家? 她反射性地离开了栅栏,躲到了停在路旁的一辆车的后面。 可是,我也没必要多起来吧。不过算啦,这也是自然反应的一种。 躲了起来之后,她又在心里向自己辩解道。 也不知道又没有察觉到千晴的存在,那个少女依然迈着同样的步子跨过了栅栏,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唔,这还真是有点冒险的味道呢!追踪神秘的美少女!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从车子后面走了出来,跟在少女的身后一路走去。 跟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实在相差很远,这样幼稚的追踪根本不能算是跟踪。要是人家一转身的话,恐怕马上就会被发现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还哼起曲子来。 隔开了一段距离,千晴和少女一直向前走去。 不知为什么,并没有人回头去看那个只穿了一件薄衣的少女。就好像只有她是处在另一个世界里似的,一个隔离了喧嚣声和汽车引擎声的空间正包裹着那位少女。 少女停下脚步的地方,是在靠近车站剪票口的通道。? 少女纤细的下巴,正向着上方抬起。她抬头能望见的地方,就只有面前的车站、以及恐怕是西远市最高级的宾馆西远帝国宾馆了。 在抬起头来的少女侧面上,发生了某种异变。缓缓地少女的嘴角逐渐扭曲为笑的形状 咦?怎么?骗人吧? 一瞬间,少女的纤细身体隐藏到了人潮的另一边。等行人们通过之后,那里已经什么人也没有了。 千晴跑近了少女刚才所站的地方。旁边就是车票的自动贩售机。千晴周围张望了一会儿,可是却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难道是进入月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千晴愣了一会儿,好奇心和抗拒心不由自主地从心底膨胀了起来。 嘿嘿,原来如此。就是想向我发起挑战对吧?那好,我鲇川千晴西远创成高校二年h班座号23号、副学生会长不,是前?副学生会长,就在这里接受你的挑战吧!咦,呜哇!我原来没有钱耶!就连送行用的车票也买不起可、可恶,早知道在学校饭堂吃午餐的时候就不该吃那个烤生姜套餐,选那个咖喱乌冬面就好了!她靠在售票机上,丧气地垂下了脑袋。 那、那个 那种香味实在太吸引人了呀。想起来,那就是一切的元凶吧。竟然中了你的奸计啊,学校饭堂的大婶 那个? 在被败北感彻底击溃的千晴耳边,传来了一个腼腆的声音。终于察觉到这一点的她抬起了泪眼汪汪的脸,只见一个较小的女孩正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个前发上卷着一条红色丝带的、看起来像个初中生的少女。一身连衣裙的打扮非常合衬,可爱的面容也非常引人注目,可是千晴却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看起来虽然很脆弱,但实际上很坚强 虽然一眼看上去是个不知苦痛的远离尘世的大小姐,但实际上却是经历无数次切削和打磨后才完成的一个艺术品给人一种坚实的沉着印象。 怎么啦?如果是迷路的话,应该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比较好哦?! 听了千晴的第一句话,那个女孩子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向千晴伸出了一只手。 女孩子的手里,放着一枚硬币:请用这个吧。 大概是刚才的自言自语被她听到了吧。千晴搔了搔脑袋,叹了一口气。 竟然被这么小的女孩子同情我到底算什么啊? 嗯,谢谢你。你的好意我真的很感谢哦?不过呢,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困扰啦。怎么说好呢,因该说是毫无来由的青春暴走吧?如果不行的话就放弃好,明天再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啦。 女孩子仿佛很不可思议地望着千晴的脸,然后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过,你好像很想去呢。 千晴不禁苦笑。 这孩子说话还真是正中核心呢。 嗯,我很想去啦。真是的,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头疼。 千晴微笑着从少女的手里接过了硬币。 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杏本诗歌。 谢谢你,我之后再还给你吧。 千晴把硬币投入了售票机里,按下最便宜的金额的按钮。然后一手拿起弹出来的车票,就快步向着剪票口走去。 咦?还给我? 虽然听到女孩子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但千晴并没有回头。 她从人潮的缝隙间穿行而过。 对,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呢!那女孩到底是谁,以及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她!我真的很想知道! 千晴一边喘着气,一边寻找着少女的身影。 但是,在里面找来找去也没见到那个衣着单薄的少女。是不是已经坐上电车了呢?还是说,她本来就没有走进车站里面呢 所以,我还是不能放弃啊 千晴一边整理着呼吸,一边在月台上露出微笑。 也就是好,明天再来!这么简单啦! 在千晴的面前,一辆特急列车以猛烈的速度飞驰而过。 2.03theothers 怜司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抬头望着车站陷入了沉思。 因为现在正值傍晚时分的高峰期,西远市的站前通道简直是一片人山人海。公巴和出租车不断地来往穿梭,人行道上也全挤满了行人。剪票口前面、以及售票机的周围,都已经被身穿校服和西装的人们填满了。 在把车站通道和人行道划分开来的护栏上坐着许多少年少女,有的在摆弄手机,有的在跟伙伴谈笑。怜司也跟他们一样坐在护栏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用嘴叼起一根烟,可是却并没有点火。 那个,我希望你能留在那个女孩的身边。 名叫立花利菜的少女,曾经对怜司说过这么一句话。她请求自己去办什么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自从在赤牧市的 幼儿园里第一次认识她以来,利菜这个少女就已经有着吸引入的独特魅力。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包围在面露笑容的她的身边。 与此相反,怜司并没有任何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他既不觉得寂寞,也不认为有那个必要。这种状况大概是因为自己天生就欠缺了什么东西吧。怜司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怜司将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像是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似的握了起来。在他的手臂周围,吹过了一阵白云般的烟雾,噗嘶就像把碳酸饮料的盖子拧开时的声响似的,传来一阵空气外泄的声音。 从嘴里叼着的香烟上,冒出了自烟不知什么时候,怜司已经点着了香烟。然后,他又把手插回到口袋里去。 幼儿园、小学他一直都注视着利菜的身姿。 最初到底是谁先跟谁搭话,他已经忘记了。那应该是非常微不足道,没什么特别的开端。但是怜司所去的地方总会有利菜的身影,利菜所在的地方也大多数会有怜司的影子。 从幼儿园到小学,利菜都是班上最受欢迎的人物。性格开朗而温柔的她一直都被朋友们所包围,可是却总会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露出沉思的表情。 那应该是小学高年级发生的事了。 利菜走到了独自一人在屋顶抽着香烟的怜司身旁。 她时不时都会为了转换心情而接近怜司。那一定是因为怜司的身边并不存在任何人、而怜司本身也像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的缘故吧。每当利菜想一人独处的时候,都会来到他身边。怜司是这么认为的。 也给我一根吧。 嗯。 我说,怜司。 嗯? 你知道附虫者是什么吗? 听说是通过吞食梦想还是希望什么的来成长吧,都是一些传闻。还听说过会吃人啊。 嗯,吃掉了。不过,那只是我而已。其他的人我想是不会吃掉人的 那是利菜成为附虫者的日子。 利菜以平淡的口吻把经过说了出来,怜司开口说道: 你想让我帮你吗? 不,大概我是想让你惩罚我吧。我觉得怜司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怜司若无其事地问道,利菜很痛苦似的咬紧了嘴唇。那时候,怜司第一次看到了她想哭出来的表情。 但是,利菜垂下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马上就恢复了笑容。还说什么未成年人吸烟会危害健康,然后把叼着的那根烟还给了怜司。到最后,她还是没有点燃那根烟。只说了一句再见,利菜就转身离开了。 利菜似乎只是对怜司一个人道了别。从第二天开始,她就没有再到小学来上课了。 下一次见面,已经跟上次相隔了一年多的时间。 从本地的一所中学放学回家的路上,怜司在赤牧市的街道上见到了利菜。她正跟一些怜司并不认识的同龄少年们在一起。他们大概都是市外的人吧,因为在上学放学路上遇到的路人容貌,怜司都基本上记在了脑海里。 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利菜在某个人的安排下,正在相邻的兵炮市里的一所中学就读。但是,因为有事情要办,所以现在又来到了赤牧市。 久未谋面的利菜,依然是那么漂亮。而且她的笑脸显得比读小学的时候更清新开朗了。当时就觉得,她一定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我好像也成了那所谓的附虫者了啊。 虽然怜司一脸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可是利菜似乎感到很惊讶。不过,她马上就探出身来,询问怜司的梦想是什么。还说既然成了附虫者,就一定是拥有梦想的人。 怜司只是歪着脑袋,答了一句不知道。 把怜司变成附虫者的不明东西,嘴里说着怜司也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比如你将会成为保护王的存在什么的。 利菜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了一会儿,但马上就仿佛觉得很好笑似的笑了起来。 没问题吗? 在临别的时候,怜司向利菜问道。大概是领悟了他的问题指的是哪一方面吧,利菜马上回过神来。 周围的少年们都一脸惊讶地注视着面露寂寞表情的利菜。 现在还在努力当中,并不是太顺利。 怜司就像过去那样问她是不是想让自己帮忙。但是理财却浮现出了调皮的笑容,伸出了舌头。 我越来越觉得怜司你真的,总是这样子来让我发生动摇呀。不,不那样的话可不行呢,因为我们所以就打算只有怜司一个也好,必须要让你留在那一边。 说了一句怜司完全无法理解的话。 好,那我就先保留着一个请求吧。总有一天,我要拜托你一件足以让你后悔的大事。而且还是足以动摇怜司的人生的那种事哦。 自那以后,怜司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利菜了。但是怜司却认为,她迟早也会像上次那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吧。 怜司的预感并没有落空。在即将面临高中入学的时期,她又出现在怜司的面前。 我要到樱架市去。虽然我考虑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决定了。我有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做的事情啊。因为我已经知道,那就是我的梦想。 怜司已经决定了要进入由指定校推荐进入的一所本地高校了。那只是因为没别的事可做而决定下来的、极其普通的一所高校。 怜司默默地听着利菜的话。只是,他却在心里茫然地想着那样的话不是颠倒顺序了吗?明明是因为有梦想才成为附虫者的,可是她时至今日才说终于找到了梦想。 怜司问了一句没问题吗?,利菜就露出了跟以前完全一样的表情。她似乎还没有找到对自己来说可以安心的容身之所。 最后一次听到利菜的声音,是在电话里。 我,明天也许会死。 所以呢,我有一个请求。 好啊,你尽管说吧。 怜司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的话中并没有丝毫虚伪,心里也想着只要是能做到的事,无论是什么都会为她做。 利菜大概也很清楚这一点吧。彼此都能预料到对方回应的这番对话,就好像某种契约一样。 没问题吗?要是随便答应下来的话,你可是会后悔的哦。 不会后悔的。 是吗?不过这可是我的报复啊?以前我也说过吧?因为怜司你总是让我发生动摇嘛。 行了,你尽管说吧。 谢谢你。 那个,我希望你留在某个女孩子的身边。如果我接下来做的事遭到失败的话我希望你能看着她做到最后,她是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你是说希望我去守护那个人吗?就为了那个人自己? 不,不是的。你只要留在她身边就行了。其实,这也是为了怜司你着想。 为我? 我希望怜司能看到最后啊。诗歌她有着怜司和我都不具备的东西。 这真是莫名其妙啊。那就是你的愿望吗?要我去做为我着想的事? 啊你果然还没有察觉到吗。你不,我们的确是 直到最后一刻,立花利菜这个少女也依然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她偶尔会跑到总是孤身一人、一无所有的怜司身边,就像时不时要冒出水面换气的淡水鱼~样,留下一瞬的寂寞笑容之后又离开了。直到最后,怜司也没有理解到她的真意何在。 说到底,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但是,怜司在跟她进行了最后一番对话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正在就读的高校。 而他的目的,却仅仅是为了知道跟自己结下孽缘的那位少女给自己留下的报复的真 正含义。 为了知道利菜所在的地方,他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到利菜的老家去问,却被告知她已经失踪了好几年了。明明如此,他们却说没有向警察提出协助搜索的请求。在冰炮市里展开地毯式搜索,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利菜正在就读的学校。在那里,他打听到了利菜升学到了位于鸨泽町的一所名叫摩伊洛高校的学校 那只是一个伪装。她虽然提交了入学申请和学费,但并没有就读。 怜司相信了她的话,在樱架市寻找着她在读的高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就读的一所公立高校,可是对方却说她已经失踪了。就算找她的同学来问,也没有打听到她的住所在哪里。明明是公立高校,却很严密,就是不肯说出利菜住所的地址。而且她还好像辈当作休学处理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可疑的学校。 没办法,怜司只有趁夜潜入了学校,把学生的个人情报偷出来看了。于是,他就按照上面的那个地址去找,谁知道最后找到的那个公寓的租房人竟然登记着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名字。 接下来就只能来硬的了。从房东的家里偷出了管理资料,查出缴纳房租的银行账户正当他在做着这些事的时候,宗方槐路就主动跟他进行接触了。 由于他本来也带着要把相关人员引出来的目的而故意做得张扬一点,所以当宗方来找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感到多吃惊。而在他口中知道了利菜正在做的事情之后,也并没有感到惊讶。 ...... 就在怜司抽着烟的时候,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正是诗歌。本来他们之所以从宾馆走下来车站前广场,也都是因为整天对着文件资料的她说了一句想转换一下心情的缘故。 诗歌正注视着怜司的脸。这样接近一看,就更让人觉得她幼小了。 嗯? 你在吸烟吗? 你看不就知道了么。 对、对不起 诗歌红着脸低下了头。但是她却好像想说些什么似的,不住地用眼角偷看着怜司的脸。 其实那并不是对诗歌有什么成见,也不是在故意威吓她。但是怜司的眼神,似乎并不能让对方领悟到这一点。光是回答问题就激怒了对方的经历,至今为止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一直在注视着车站前的人潮。怜司向诗歌瞥了一眼,发现她光是这样望着平平无奇的风景,也好像觉得很开心。在宾馆里整天对着那些资料的时候,那副神态就好像被逼进绝路的小狗一样。 大概是察觉到怜司的视线吧,诗歌也回望着他。但是刚刚对上眼,她就很害羞似的挪开了视线。面对少女的这种态度,怜司来不由得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焦躁感。 利菜这家伙,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虽然不知道利菜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她平时是很少把朋友这个词挂在嘴上的。平时总是被许多人围在身边的她,总是把他们称呼为大家、那些人们之类的。自从移居到冰炮市之后,她就开始经常使用同伴这个词了。 那、那个,大锹先生 诗歌以几乎要被人潮的喧嚣声掩盖的细小声音,吞吞吐吐地开口说道。看来她好像还不习惯跟别人相处。 你是利菜的儿时玩伴对吗? 也不知道算不算,虽然从小就认识她,不过也只是纯粹的孽缘罢了。 小时候利菜的小时候,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呢? 这还真是第一次被问到的问题。在〈虫羽〉里面,就只有怜司是局外人,并没有人会特意问他这种问题。就好像在说自己比他还更了解利菜外号为〈瓢虫〉的少女一般。 是个很普通的人啦。 他老实回答道。如果这样说的话,崇拜着利菜的〈虫羽〉那帮家伙会不会生气呢? 虽然也有些地方让人觉得很费解,不过其他的人在这一点上也~样啦。 是吗。 诗歌似乎很开心。看样子她似乎对怜司和利菜是自幼相识的伙伴这一点并不抱有任何怀疑。 大概是听到怜司老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而感到安心吧。诗歌那紧张的表情也开始松弛了下来。虽然来到这里之前基本上都没有说话,不过那也是因为诗歌并没有对他发话而已。 利菜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怜司向诗歌问了一个相同的问题。 在樱架市的利菜那个所谓的瓢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诗歌似乎感到有点出乎意料,但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稍微舒缓了一下眼角和嘴角的腼腆笑容,但却有一种玲珑通透的感觉。怜司残留在心底的一丝焦躁,也仿佛随着诗歌的笑容消失无踪了。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是吗。 你知道吗?利菜,她有喜欢的人啊。 是吗。 也有憎恨的人。 是吗。 也曾经在我面前哭过。 是吗。 虽然是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无论哪一个,都是怜司所不知道的利菜。 谢谢。 不知不觉,嘴里就说出了这句话。诗歌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想,那家伙一定只会在面对你的时候,才露出这样的一面吧。 是的。 诗歌点了点头,又低下了脸。她的右手在眼角上擦了一下。 利菜拜托我的,只是留在你的身边而已。 怜司说道。 一直守望着你做的事到最后,仅此而已。我并没有打算帮你的忙。如果死了的话,也只是说明那就是你的结局而已。 是的。 抬起头来的诗歌,眼睛似乎有点红,但是却露出了清新的笑容。 怜司眯起眼睛,把香烟吐了出来。随着噗!的一声,在空中的香烟仿佛被压缩了似的迅速变小,在下一瞬间就彻底化成烟雾消散了。诗歌以惊讶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幕。 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吗? 咦? 怜司回望着反问自己的诗歌。她一脸疑惑的样子,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如果你说想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会帮的。 本来无论是什么事,我都打算去做,而且也没有其他可干的事。但是那家伙直到最后,也没有向我寻求帮助。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想要我帮的话,我可以帮你啊? 怜司和诗歌互相对望着。马路的喧嚣,在这时候显得特别刺耳。 看到怜司正在等待回答,诗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因为,我现在还在迷惘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以及应该怎么做,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仅仅是这样而已。怜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单纯的疑问。 利菜这个人不向我寻求帮助的理由,也跟你一样吗?! 感觉到一股令脊背发冷的气息,怜司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车站前的喧嚣声在一瞬间内远去,同时出现了一种自己周围仿佛被异世界吞没了似的错觉。 又出现了吗应该在近处吧 那就是从樱架市到西远市,一直都缠在诗歌周围的那股气息。空气顿时变得混浊,感觉就像有一种带粘性的视线落在诗歌和怜司的身上。 怜司转动了一下眼珠,同时对周围提高了警惕。 不是在剪票口里的车站内部。也不在左右两旁的马路。稍微挪动了一下头,向身后的通道看去。但是那里也没有出现可疑的人影。 怎么了呢? 看向天真无邪地向自己发问的诗歌在她背后的售票机前终于发现了那个身影。 那仅仅是一瞬间。甩动着一 头长发的少女,正看着自己这边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上穿着住院服般的薄衣的那个少女,眼睛就像被黑暗吞没了似的漆黑一片。 在没人人潮之后,那个少女的身影就消失了。 真是个怪物但是比起在樱架市的时候,存在感变得稀薄了。是不是由于远路来到这里感到疲劳呢?还是说在提高警惕呢看来暂时还没有要向我们动手的迹象。是不是在体力恢复之前,最多也就能做到观察呢 诗歌说不需要帮助。自己既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样的怪物追赶。既然她并不渴求帮助,那么就算被那只怪物杀掉,也只是意味着名为杏本诗歌的少女迎来了这样一个结局而已巴。 但是,总是觉得无法安下心来。 这样说来,诗歌她毫无疑问的确是利菜的朋友。但是她跟利菜不一样。实在太欠缺防备了。 一直呆在这样的地方没问题吗? 咦? 你不是正在被追踪吗?难道不觉得这里很显眼吗? 怜司绕了个圈子提出警告,诗歌才猛然醒悟过来,慌忙从护栏上跳了下来。 说、说得也是呢。不知为什么,我好像觉得放下心来了 放心?为什么? 不、不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有大锹先生在吧。 我不是说过不会帮你的吗。而且你也没有要求我帮助。 的、的确是呢。对不起。 怜司又再次产生了焦躁感。 这家伙,难道是傻瓜? 正当他叹了一口气,准备跟诗歌一起回到宾馆里的时候 那好,我鲇川千晴西远创成高校二年h班座号23号、副学生会长不,是前?副学生会长,就在这里接受你的挑战吧!。咦,呜哇!我原来没有钱耶!就连送行用的车票也买不起可、可恶,早知道在学校饭堂吃午餐的时候就不该吃那个烤生姜套餐,选那个咖喱乌冬面就好了! 一个靠在售票机旁边抱怨着的少女映入了视野。诗歌似乎也同样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于是把视线投向那个叫鲇川千晴的少女。 头上戴着遮阳帽,是一个看起来跟怜司同龄的少女。那夸张地颤抖着身体的样子,就好像舞台上的主人公一样引人注目。就算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恐怕也会吸引人的视线吧她所具有的存在感,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的想法。 千晴似乎是因为不够钱而买不到车票。这也是很常见的情景了。怜司就迈开步子向着宾馆走去。 那个大锹先生。 怜司转过头来,只见诗歌正抓住了他的衣服。领悟了她的意思之后,怜司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 无所谓啊,随你喜欢吧。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交给了诗歌。如果诗歌想这样做的话,帮她这个小忙也应该无所谓吧。 谢谢你。 诗歌微微一笑,向着千晴跑了过去。 那、那个 那种香味实在太吸引人了呀。想起来,那就是一切的元凶吧。竟然中了你的奸计啊,学校饭堂的大婶 那个? 怎么啦?如果是迷路的话,应该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比较好哦? 请用这个吧。 嗯,谢谢你。你的好意我真的很感谢哦?不过呢,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困扰啦。怎么说好呢,因该说是毫无来由的青春暴走吧?如果不行的话就放弃好,明天再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啦。 不过,你好像很想去呢。 嗯,我很想去啦。真是的,连我自己都对自己感到头疼。 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杏本诗歌。 怜司顿时吃了一惊。 果然是傻瓜啊,这家伙明明正在被人追缉,却把真名 谢谢你,我之后再还给你吧。 咦?还给我? 诗歌呆站在原地,千晴则穿过了剪票口走了进去。 好啦,我们走吧,傻瓜。 是、是的。咦傻瓜? 怜司和诗歌一起向着宾馆走去。 大概是对刚才说了几句话的那个少女感到在意吧,诗歌好几次回头向车站望去。 第三章 3.00茶深part.2 窗外呈现出一片随处可见的住宅区日常风景。 茶深的双手环抱着竖在椅子上的一边膝盖,把下巴靠在膝盖上,默默地注视着鲇川千晴的家。当然,她是从一个外界无法看到自己身姿的位置进行观察。 夹在茶深所在的公寓和鲇川家之间的那条路上,稀稀拉拉的路人彼此穿梭而过。 除了路人的面容之外,那简直是完全没有变化的景色。 能听到的声音,就只有放置在厨房的小冰箱发出的震动声,以及偶尔路过的汽车引擎声而已。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给茶深下达的任务,是监视一个名为鲇川千晴的少女,而且连理由和任务期限也没有被告知。 但是茶深自己,却一直在为支配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甚至是支配所有附虫者的目的,而不断地到处拉拢关系、四处奔走。实际上对千晴实施监视行动的,是茶深第一次把自己的(虫)的一部分植根于其体内的一只白猫。 茶深给那只猫起名为(owl),而茶深被特环赋予的代号名称是(owl)为什么那个时候,茶深会给白猫起了一个跟自己相同的名字呢? (owl)理解了茶深的命令,一直忠实地执行着这个任务。本来是野猫的(owl),似乎把茶深认定为自己的主人了。那只猫愿意亲近的人,就只有茶深一个。说起来,茶深的能力到底是把(owl)的哪一种感情进行增幅呢? 茶深直到最近,才逐渐感觉到隐藏在自己能力里的真正力量。 让感情增幅的能力。本来以为就只是那样而已。 但是,(owl)的那种智慧,以及(木叶)那惊人的成长速度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好像超越了常识的范畴。 是不是茶深的能力让他们的潜在能力得到体现了呢?还是说感情增幅这种现象本身,会对人类造成某种影响呢? 五年来,还真是亏你熬了过来呢。 茶深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我们彼此都是啦 然后又在内心补充了一句。 茶深一直考虑着如何支配那帮看不起自己的家伙,同时也在暗中拉拢着各方面的关系。 (owl)代替了茶深,一直为她执行着她本来被赋予的任务。 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两只猫头鹰(owl)一直以来都只会在夜深人静的半夜里呜叫。 这还真是糟糕透顶的人生。 正如茶深把(owl)收为自己的跑腿那样,茶深自身也只不过是组织中的一个跑腿罢了。 这一次,(owl)作为茶深的跑腿而死去。 下一次,或许茶深也会死。至于到底是梦想被(虫)彻底吞食殆尽,还是因为组织的任务而死,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现在位于附虫者(中心)的人是谁?是(郭公)?是(冬萤)?是harukiyo?是中央本部?那帮家伙,全都见鬼去吧。就由你们看都不愿看一眼的我,来杀出一条血路。我要比你们任何人都先走一步,第一个到达中心点,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据为己有。 那就是茶深唯一的行动理念了。 鲇川千晴在窗外走过,她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随着嘎吱的声音响起,茶深所在的房门被打开了。 茶深。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有着娴静氛围的少女,长长的黑发和连衣裙跟她非常相配。肌肤就像日本人偶一样白皙。细长的眼眸简直跟她的姐姐一模一样。 杉都绫。她是茶深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成了她跑腿的一个附虫者少女。由于一直以来都是由她来照料(owl)的,所以它就以相当娴熟的动作脱了鞋子,走进了房间。 怎么样了啊? 坐在椅子上的茶深转过头来,绫则在地板上坐下,抬起头答道: 我想应该没什么特别问题。学生会的工作结束之后,她就在走在街上刚开始好像要往urban走去,但马上就转了回来。虽然进了车站一会儿,但马上就走出来了。 那怎么还能说没有问题?从urban马上转了回来?进了车站又马上走了出来?那不是超级可疑的举动吗? 不过,她本人一直都哼着小曲,根本就没有任何紧张感啊。我想她只是散散步罢了。 有没有跟什么人发生接触? 也并没有跟谁啊,她在车站前跟一个女孩子说了几句话。不过,那也是因为向她借钱来买车票而已。 哼。茶深用手抵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在樱架市,东中央支部的干部五郎丸柊子和(郭公)谈话的内容。已经接到了(木叶)的详细报告。 看来中央地域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 中央本部看来还是持续展开着不安分的举动。那张光碟的内容,已经可以判断为由中央本部对缺陷者进行复苏实验的过程记录了。不过那似乎是一个失败。虽然两名缺陷者生还了过来。但好像并不是人类。其中的一人(百足)已经被(霞王)捕获,又再次变回了缺陷者。 东中央支部也好像开始出现动静了。(郭公)就不必多说了,(月姬)和(火巫女)等等高位局员采取行动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吧。 同时还收到了男一方面的情报。西中央支部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除了装备开发之外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功绩。而南中央支部,只不过是管辖内的小队有点活跃,对于外界的噪音根本就充耳不闻。这边也是老样子了。至于支部长只会跟着本部长屁股走的北中央支部,把它跟中央本部合在一起考虑也应该没有问题。 中央地域的中央本部和东中央的对立,应该就会成为今后的关键吧。仅仅是投下一块石头,恐怕就能让双方的紧迫状态爆发开来。那样的话,茶深就更容易采取行动了。 能让中央本部和东中央支部发生摩擦的,是什么呢?茶深本来是期待着(虫羽)的,但现在看来这个盘算已经落空了。那个反抗组织自从失去了首领(瓢虫)之后就已经丧失了统率力,现在已经成了一群乌合之众。 看来,就只有我亲自来扔这块石头了。 茶深自言自语道。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一定对附虫者的事情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他们知道迪欧雷斯托伊(浸父)的真正名字,可是却并没有对外界公布,这也是一个谜团。要支配附虫者的话,果然还是有必要打探出中央本部的秘密。 由茶深直接对中央本部进行查探的话就太危险了。让中央本部放松警戒的角色,如果认为(虫羽)在事实上已经出局的话,那就只有东中央本部了。 中央本部和东中央,让这两者发生激烈冲突的关键,那就是 (冬萤)而且还有必要寻找从中央本部逃脱的另一名复苏者。那可不是呆在这里能做到的事。 在围绕着附虫者展开的战斗中,处于中心位置的应该还是(冬萤)。 她是从缺陷者真正地苏醒过来的唯一生还者,同时也是秘种一号的附虫者。不管怎样,也要把她找出来,然后变成自己的手下。在这个计划中,也许那个逃出去的并非人类的东西也可以成为替代品。 明天由我亲自对鲇川千晴进行跟踪,如果还是什么也没发生的话,我就完全放弃这个任务了。五年来都没发生什么事。以后肯定也不会有变化。 虽然我已经没有再对(虫羽)抱有什么期待,但最后还是问问吧。最近(虫羽)内部有没有奇怪的动静? 茶深把绫变成自己手下的原因,就是要让她查探(虫羽) 的相关情报。绫和她的姐姐都同样是(虫羽)的干部。 姐姐,她最近似乎不想让我跟(虫羽)有所关联之前明明也好像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却一点也没告诉我。不过,看样子好像变得有点紧张起来了。 是吗。不过在这种乡下地方发生的事,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啦。唔,总之就先留意一下吧。 听了绫的话,茶深随便点了点头。 你要离开这里吗?就是说我已经没用了? 刚才为止一直机械性地回答着问题的绫,表情突然变了个样。她紧咬着嘴唇,抓住了茶深的衣角。 从绫的身体中,浮现出了只有茶深才能看见的红色烟雾。逐渐形成女王蜂形状的那团烟雾,正是茶深植入绫身上的(虫)的一部分。 虽然我可能会有几天不在这里,不过马上就会回来。既然我的支部在这里的话,那么据点也就在西远市了。 充满着绫的内心的感情,是寂寞的心情吧。如果刺激过度的话,很容易造成伤害自己的结果,所以对积聚了这一类感情的人,不能说一些过于绝情的话。茶深一边在心底感到烦闷,一边露出笑容。 那么如果我没回来的话,那我就一定是死掉了。到那时候,你就放弃我吧。 这并不是为照顾绫的感情而说的话。那的确是事实,也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要探寻附虫者之谜,就意味着面临这样的局面。 (owl)那就是对茶深的那种不会出现在表面舞台、只能用在情报工作方面的能力而起的一个讽刺性代号吧。猫头鹰一般都是不显露出身姿,只能听到叫声的。而它坠地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吧。 这个任务也是到明天为止了多亏一直以来都是交给那家伙来办,连半点感伤都没有呢。茶深嘴角微微一笑。 茶深终于决定要放弃自己的任务了。鲇川千晴的监视任务,大概对特环来说已经成了一个无关重要的多余任务了吧。他们一直都把它交给茶深这类十号指定局员来执行,五年来一直都不闻不问。就算实际上没有监视,只要继续发去报告的话,上层部也应该不会察觉到。! 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入口的门扉被粗暴地打开了。 茶深和绫都吃惊地回过头来。 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长长的头发和久未修剪的胡子搭在脸上,右手捂着的腹部有一片红黑色的痕迹粘附在上面的是大量已经风干的血液。仔细一看,发现他头发盖住的脸上似乎也受了伤。 男人喘着粗气,连鞋也不脱就走进了房间。 你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弄错房间了吧? 你是西南支部十号局员(owl)吧 听了男人的话,茶深马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我是中央本部的火种三号局员(彼方),暂时要借用你这里来作为待机场所另外,我已经征得了西南支部的支部长许可。 听到中央本部这个词的时候,茶深的内心不禁震动了一下。难道自己的企图被察觉了?虽然这样的念头在一瞬间掠过脑海,但看来并不是这样。 虽然我已经自己进行过应急处理但还不足够。你帮我拿点伤药和食物来现在马上就要。 茶深不禁暗自咂舌。 正当自己打算采取正式行动的时候,却跑来了一个麻烦的家伙。看样子好像是正在执行什么任务,但是为了显示茶深的顺从性,也只有按照命令暂时收留他一段时间了。 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有那样的能力。而且,还有那只莫名其妙的猫。虽然看样子好像是想要保护什么东西 咚咚!心跳声突然变得响亮起来。 脚步虚浮、用手支着墙壁的男人脸上,有几道深深的裂伤。几条伤痕呈现出平行线的形状,从耳朵一直延伸到脖子上。那简直就像是被动物的爪子划过一样的伤口。 仿佛得到了上天启示一般,在茶深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连串推测的条理。 男人似乎是追踪着什么东西来到了西远市。他一直追那个东西追到了urban里面,偶然跟一只白猫展开了战斗。恐怕是身为附虫者的他,一直追赶着那只猫追到屋顶,然后在那里 猫? 这跟你没有关系。药物和食物,快点拿来 茶深的心跳逐渐开始加快。 隶属中央本部、而且还是三号局员的话,应该会拥有相当打的力量吧。如果现在给他一点恩惠的话,以后对自己也一定会有好处。 怎么了你没听见吗? 往紧握着的拳头上注入了力量。 原来如此就是这么回事吗。就是你。把那家伙给嗯,我其实根本就不在意。反正那家伙也只是一个跑腿而已,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噗呵。 (owl)的笑声仿佛在自己的耳边回响起来。 但是 开什么玩笑。茶深的嘴巴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那家伙可是属于我的啊。不管是它的性命、还是人生 明明没有接到任务,为什么我要收留你在这里! 茶深扭曲着脸,仿佛要把脏东西吐出口似的丢出一句话。 我可没有老实到连自己的东西被抢人走了也还是乖乖听话的程度。我的东西是为了让我使用而存在的啊! 茶深的头脑已经冷到冰点以下了。她冷静地考虑如何在这里把男人杀掉、然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计策。 但是,那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吧。既然是火种三号,那就是可以对大规模战斗进行指挥的能力者。不管怎么说,茶深也不可能有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取胜机会。 你自己去死掉算了,这个混帐东西! (彼方)前发深处的眼眸狠狠地盯视着茶深。然后,他粗暴地抓住了茶深的肩膀,把她撞在墙壁上。 呜 我的阶级比你高。我可以现在马上就把你弄得愿意听我的话为止啊? 茶深一边痛苦地皱着脸,一边冷冷地反盯着(彼方)。 哼,你想欧打也好侵犯也好都随你的便,不过算数的,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拉上。 是吗。(彼方)缓缓地举高了手臂。 茶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的野心企图就到此为止了。既然支部长已经下达了许可,那么保护他就会作为一个正是任务而被接纳。而拒绝了这个任务的茶深,就会作为叛逆者被拘禁起来。如果错过了(冬萤)逃脱的这次机会的话,像茶深这样的配角想要比身处中心位置的那帮家伙抢先一部占据有利位置,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她甚至觉得就算是那样也无所谓。茶深已经彻底愤怒了。! 茶深已经做好了被男人攻击的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他背后的情景时,却不禁睁大了眼睛。 啊,绫? 放开你的手。 不知什么时候,绫已经绕到了男人的背后。架在男人脖子上的,是她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菜刀。 你、你根本就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啊!而且这家伙可是火种三号啊?你为什么能那么轻易转到那家伙的背后? 冲昏头脑的血,一下子冷却了下来。虽说是(虫羽)的一员,但茶深并不认为绫的身法会敏捷到那个地步。 你要对我的朋友做什么? 哼。 男人用鼻子哼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挥起了一只手臂。! 绫毫无抵抗力地被撞倒了墙壁上。大概是撞到头部了吧,她倒在地上就一动不动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只是我的跑腿。你应该也从上层的那帮家伙口中了解过我的能力吧? 受过战斗训练? 怎么可能会有嘛,那样的东西。 男人似乎是对绫竟然能如此轻易绕到他背后而有所动摇。他俯视着绫,沉默了起来。 但是真正大大吃了一惊的,却是茶深。 绫刚才的动作到底是?难道那也是我的(虫)的能力导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然绫的行动完全出乎意料,但还是幸亏她没有唤出自己的(虫)才避免了最糟糕的事态。如果不只对他刀刃相向、甚至还用上了(虫)的话,(彼方)毫无疑问就会把绫杀掉。 我再命令你一次,快向我提供协助!我不会说第三次了。 面对狠盯着自己的(彼方),茶深终于恢复了冷静。 现在如果反抗他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且这个男人杀死了茶深的一个手下的确凿证据,现在暂时还没有。 对茶深来说最有利的战术,就是把(彼方)变成自己的手下。如果能把火种三号的附虫者收为手下的话,毫无疑问会成为相当强大的战力。当然,要让如此强力的战斗员出现可以乘虚而入的空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这是一次机会。根本没有必要因为那些无聊的感情而意气用事。 她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开口道: 我会协助你。只不过你刚才说跟我没关系,我才有点不舒服。 你从中央本部来到这里,大概连这个城市的事情也不怎么了解吧?我会给你准备药物和食物。对了,还要帮你拿一把剪刀和剃须刀来。看你那副模样就难受得要命。 你还不明白吗?说白了,就是说要你顺便也让我赚点分数啦。看你这样的身体,也不能自由自在地收集情报吧?由我来采取行动,然后最后由你来收拾。你也能完成你的任务,我也可以讨好本部,运气好的话也许就能从这乡下地方被召回中央地域了啊。 我不会跟你交易,我不是说过这是命令了吗? 这难道也算是交易吗?对你来说,像我这样的杂兵局员稍微想赚点分数,你也不会有兴趣吧?相对应的,你就多了一个能自由运用的跑腿,那不是很好吗? 茶深和(彼方)仿佛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图谋似的互相对视着。 虽然脸上浮现出友好的笑容,但是茶深却在内心嘲笑着他。 哼!反正你就是这么想的吧?考虑到这家的能力,一旦露出破绽就会有危险但是对方只不过是十号指定而已啊?就算我有所大意,也不可能会输给这样的杂兵。既然这样,那么尽量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可能会比较好要把完成任务放在优先地位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怎么样?你不觉得应该优先考虑完成任务吗? 不。男人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干那家伙应该不会离开这里很远的因为那家伙已经快要用尽力量了所以才没能置我于死地一定是在这附近休养着身体而且,那家伙好像是在追踪着什么东西必须由我来收拾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战斗 他一边像说梦话一样在嘴里嘀咕着这番话,一边把身体靠在床上。不知道是流血过度,还是因为没吃东西,他已经变得相当衰弱了。相反,在精神上却显得清醒无比,完全没有会露出破绽的迹象。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家伙吗。 虽然回答跟意料之中的不一样,但总算看破了男人的性格,茶深微微一笑: 哦,是吗。那就随你喜欢吧。我会给你提供最低限度的协助,但其他我就不管了啊。喂,快起来吧,绫。 茶深踢了失去意识的绫一脚。绫不禁发出了呻吟声,醒了过来。 我会让这个女孩照顾你。你可别对她那么粗暴,说到底她都是我的东西。要是下次你再对她干什么的话我可能会让她下毒的。 开玩笑的,你就笑一笑嘛! 听了笑这个字,〈彼方〉的眉毛不由得跳动了一下。茶深察觉到了他的样子,说道: 什么嘛?笑不出来吗?只要学一学别人怎么笑就行了啊。比如说会笑的猫之类的。 ...... 男人一脸严肃地瞪视着茶深。就好像面对着宿敌一样,眼神中注入了强烈的杀意。 是这样吗。嘿嘿,果然没错,原来如此啊 茶深得到了确信。她以冷冷的视线俯视着男人。 你这家伙 那么,你要保重哕走吧,绫。中央本部的大老爷说要吃饭呢,我们现在就去买哦。 茶深撇开〈彼方〉的视线,带着绫准备走出房间。 但是她马上就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我说〈彼方〉先生,你认不认识鲇川千晴? 鲇川? 男人满脸狐疑地皱起了眉头。那并不是演技,他的确是跟鲇川千晴没有关系。 茶深终于决定改变计划了。 在了结千晴的监视任务之后,首先就调查〈彼方〉的任务是什么,然后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找到在那个男人身上埴人自己的〈虫〉的机会。 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 〈彼方〉为了追赶什么东西而来到了urban,然后在那里跟〈owl〉碰上了。虽然不知道〈彼方〉在追赶什么,但是〈owl〉则作出了会危及千晴安全的判断。〈owl〉最终保护了千晴。那同时也等于是守护了茶深的任务。 绫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啊? 茶深向绫询问道。可是她却没有回答,只是以不带任何迷惘的眼神注视着茶深的脸。 一个二个都是这样,明明只不过是跑腿而已,竟然还敢嚣张成这样。 跟抱怨般的语气相反,茶深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那也好啊,我就把你们彻底利用到最后,你们的性命和人生都必须用在我这糟糕透顶的梦想上! 然后总有一天,我要成为舞台上的主角 那正是茶深的梦想。 是从五年前的那一天起,跟一只猫共同迈向的梦想。 3.01theothers 药屋大助所居住的公寓,就坐落在距离樱架市中心街相当接近的住宅区。 这座十六层建筑物的入口,是一个砖砌的古典式大门。在这个两边对开的大门前面,一辆金龟车停了下来。 太阳已经下山,周围一片昏暗。从助手席上走下车,大助向着车内说道: 谢谢你送我回来,柊子小姐。 不用不用,那么我先把车停到停车场去吧。 嗯啊? 啊,不关门会很危险的哦。 咦?啊,嗯。 大助把车门关上后,金龟车就进入了公寓一旁的停车场里。在临时停车位停下车之后,柊子就从驾驶席上走了下来。她打开车尾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塑料袋。 柊子一边提着塑料袋,一边向着愣在原地的大助走来。 让你久等了。来,我们走吧。 说什么我们走吧要去哪里啊? 啊哈哈,你就别装糊涂啦。当然是去大助你的房间了嘛。 柊子快步走进了大门,大助慌忙跟了上去。 穿过了手推门之后,就可以看到一排排信箱了。对应大助房间编号的信箱,不用看也知道是空空如也。再走进里面,挡在眼前的是一道自动门。 大助,你不是吃得不怎么好吗?最近脸色有点差哦。所以今天嘛,我作为上司就要照顾一下部下的身体,让你吃点好东西来养足精神啦。我说,请你快点开门好不好?这些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那个,快点 柊子踩着摇摆不定的步伐走到了自动门前面,然后露出哀求似的表情转过脸来。袋子的重量已经被大量的罐装啤 酒所占据这一点光看袋子那凹凸不平的外表就可以知道了。 大助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从柊子手里拿过了袋子。然后取出钥匙卡,在门旁边的光学识别机上碰了一下。 自动门打开了。 反正你就只是想来这里喝醉酒发牢骚吧,柊子小姐 你、你在说什么呀!我啊,现在也开始有了身为支部长代理的自觉性咦,啊啊!我预先记好的那个代理驾车服务的电话号码,好像漏在办公室没带来! 你看你不是一早就打算喝醉酒了吗而且还说什么吃点好东西,那些只不过是意大利快餐而已啊。我看你又买了啤酒,还以为你要在自己家里吃呢。 别说那么绝情的话嘛就请你陪我一阵子好不好?同期的小惠因为人事调动去了别的部门,已经不理我了啊~ 大助提着塑料袋走进了电梯。柊子也满脸堆笑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五楼之后,他们就走下了电梯,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 千莉好像还没回来啊。 大助走过一间还没有亮灯的房间,在旁边的房门面前停住了脚步。 咦?千莉? 这里是土师的房间,我就在隔壁。千莉正住在土师的房间里。每天都是有夏月来接送她的啊。 咦咦?土师前辈就在这里?虽然我也听说了千莉在土师前辈那里住,不过我以为是宿舍那边呢。 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工作的职员,大多数都居住在公营的宿舍里面。不仅仅是因为住宿费便宜,更重要的是警备系统非常完善。 大助他们所居住的这座公寓,虽然在名义上是属于民营,但管理却是由国家来进行的。人口和电梯都藏有监视摄像头,在别的地方还有24小时轮值制的警备员在待机。而且通道的墙壁非常高,居民走下电梯后移动到哪个房间,都无法从外部看到。 啊! 咦?怎么了,柊子小姐? 大助,我察觉到了一件重大的事情我、我进入男性的房间,这是第一次啊 大助没有理会~脸愕然的柊子,把卡片插进门锁打开了门。他伸手推开门,然后按下了电灯开关。 原来你至今为止还没有跟男人交往过啊,柊子小姐 咦?啊,不是。那个,如果是约会的话,也有过几次啦那个,请你一定要帮我严守秘密啊? 大助扔下满脸堆笑的二十三岁上司不管,自己向者可停走去。打开灯之后,煞风景的房间马上暴露在眼前。沙发和餐桌的正面有一个铁管砌成的架子,上面放着一台液晶电视。 因为脱鞋而花了一点时间的柊子也跟着走了进来 还真是个简朴的房间呢。不过要说有大助的风格的话,也的确没错啦。呵呵呵,那么说,大助你一定是没有让女性进过这个房间吧? 很可惜,千莉来过好几次啊。她整天都吵着要我打扫,所以也勉强算是干净吧? 真是要好呢。如果能解开误会的话,也就可以跟有夏月一起这样。 柊子的话突然停顿了下来。大助把袋子放在餐桌上,然后回头一看只见柊子正看着摆在铁架上的一个小相框。 那是一张以比现在年幼的大助为中心的照片。一位小个子的女孩绕在他脖子上,打出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两侧则是分别露出笑容和困惑表情的两位少女。 并不是什么误会啊,有关利菜的那件事。 拍照片好像是违反规定的吧? 大助一边把相框按倒,一边掩饰似的说道。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一直都被禁止留下外貌记录的不必要行为。 但是,柊子却呵呵地笑了起来。那是跟平常挤出来的笑容不一样的笑法。 我已经从土师前辈那里听说了。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助的朋友吧? 没有家人之类的照片吗? 对不起,我好像问了一些过分的问题呢。 柊子毫无愧疚地笑了起来。看到她那副极端乐天派的表情,大助也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柊子走近了铁架,重新竖起了被大助按倒了的相框。 人类的记忆这种东西,真的很不可思议。光是会鲜明地记住那些大事和事件,可是作为连接这些事件的日常生活却很难回想起来。比如心里只觉得很无聊的某一天的回家路上,还有跟朋友们谈过些什么话等等 注视着照片的柊子的侧脸上,依然浮现着笑容。 大助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 过去的日子以什么样的形式残留在大助的心目中,我并不知道。但是,你不是应该更多地回想一下那些平淡无奇的日子吗?快乐的时光,就存在于那些平淡的日子里。那些让自己觉得正是为了那段时光才跟他们相遇的快乐时光如果以这种形式回想起来的话,那么我觉得回首过去也并不是一种消极的事情。 面向回过头来的柊子,大助以笑容作为回应。她大概是在为大助开解吧,真是一点也不像她。还是说,现在的柊子才是她的真正姿态呢?这位女性的真面目还真是难以猜透在不同于土师圭吾的另一个意义上来说。 我去洗个澡。因为从训练回来之后就见到柊子小姐了,所以就没时间在那边洗澡啦。说完,大助就向着洗澡间走去。 今天一整天,大助都花在了久违的战斗训练之中。虽然要干的事有很多,但现在应该最优先考虑从外面收集情报。中央本部的动静、〈冬萤〉诗歌的消息,还有各势力的动向只有充分地收集到这些情报,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现在的大助能做的事,就只有整理好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以便随时能采取行动。 从客厅里传来了柊子那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高调声音: 那么我就开始准备宴会吧。啊,没问题的,我绝对不会偷看你啦。还有呀,大助,啤酒喝哪个牌子都无所谓吗? 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你的话好了,总之就随柊子小姐喜欢吧。 大助脱下衣服走进浴室,让水从头洒落在自己的身上。 以猛烈的势头喷射出来的水滴,打落在大助的脸上。脚边马上就形成了一个水洼,呈流水状向排水沟流去。 一边俯视着从下巴流下来的温热水滴,一边回想了起来。 至今为止跟自己相遇过和离别过的人们。 大助每天晚上都会回想起他们的面容。但是无论何时,从记忆中浮现出来的都是他们愤怒和哭泣的面容,然后又逐渐消失。 他们的叫喊和泪滴,都在不断地责备着大助。让他们露出那种表情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现在推动着他前行的动力,恐怕就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吧。 认识大助的人认识〈郭公〉的人,都会称他为恶魔。 从他一直以来所采取的行动来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从被大助变成了缺陷者的人看来,他的身影根本就是恶魔的化身。 如果能让战斗结束的话,我也很乐意成为恶魔。只要有一个恶魔地存在,那么就算仅仅是起因于害怕的因素也好,附虫者之间应该就不会再发生争斗了。 而那个恶魔将打倒〈原始三只〉,在真正的意义上结束战斗,然后消失 有时也会觉得,至今为止所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仿佛适得其反。自己不应该降生到这个世界上这种想法也不知道在脑海中打转过多少次了。 按在墙壁上的拳头,慢慢地紧握了起来。 精神一旦稍有放松的话,仿佛就会失去意识了。大概是连续度过了许多个不眠之夜的缘故吧。在大量的热气包裹下变得一片茫然的脑海中,甚至产生了一种就这样失去意识不再醒来不是也很好吗?的念头。 在逐渐 变得朦胧的意识中,大助回想起刚才柊子说过的那番话。 那些让自己觉得正是为了那段时光才跟他们相遇的快乐时光 那样的东西,曾经有过吗?既不是战斗,也不是结局,而是跟至今为止遇到过的人们一起度过的平淡日子大助尝试着在记忆中挖掘了起来。 家人的记忆。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唯一能会想起来的就只有姐姐的那张笑脸。 我要好好疼你哦,直到你大喊讨厌的地步。 姐姐和她的朋友带着大助,他们三人一起从学校回家的路上,姐姐就向着朋友光明正大地说出了这句话,大助马上就害羞得自己先跑回家去了。 然后过了好几年,就遇到了一个在成为附虫者之后才能对等地说话的少女。 吵死了!我才不管你有没有空!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定要去游泳! 以娇小的身材和了不起的态度为特征的少女,挺直胸膛说出了这句话。身旁总会有分别露出笑容和困惑表情的两位少女的存在,大助也一如既往地发出叹息。 再过了一段时候,又遇到了命中注定作为自己的宿敌展开战斗的少女。 呜哇好无趣的反应喔!逊毙了! 在教室里夸张地歪起了脸的少女,却依然是那么漂亮。大助并没有理会她的讽刺,若无其事地一笑了之。 千莉好可爱 把大助唤作同伴的少年,带着笑容注视着千莉。大助虽然露出苦笑,但还是为了避免惹他发脾气而表示了同意。 然后 嗯。 握住了大助的手,那位少女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但是,嘴角却很高兴似的露出了笑意。 哈哈 大助不由得笑了出来。 的确有啊。 正是为了那段时光才跟他们相遇的快乐时光。即使是对一直以来终日生存在战斗当中、尽管被〈虫〉啃食着梦想也还是勉强生存了下来的大助来说,也的确有过这样的时光。 啊啊,harukiyo,的确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大助笑了笑,关掉了淋浴开关。模糊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清醒了起来。 跟曾经邂逅的他们共同欢笑的日子,依然残留在大助的心中。曾经触及的那份温暖,已经超脱了自己的感情,推动着大助向前迈步。 看来我还没有活够啊。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一定会坚持活下来。 对所有的一切做个了断。 这跟附虫者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并没有关系。 跟〈郭公〉和〈冬萤〉也没有关系。 直到像那一天那样,作为随处可见的少年和少女以药屋大助和杏本诗歌的身份再次相逢为止。 嗯,我们约定了。 直到再次互相确认握手时的温暖为止。 呼 把毛巾包在身上,走出了浴室。因为忘记了把更换的衣服带来,所以要鼬房去拿。 是这样的吗~嗯嗯,我也很明白。副本部长也是这样的啊,整天都好像很了不起似的发号施令,根本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们都有这么一个我行我素的上司,还真是辛苦呀~ 柊子那深有感触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难道是在讲电话吗?大助向着客厅走去。 的确是啊,明明自己去同不就好了,真是一点也不考虑我的人身安全。真是糟糕呢= 面对眼前的情景,大助登时说不出话来。 一只手拿着开了盖的啤酒、伏在餐桌上的柊子,现在就暂且不说吧。但是在抚摸着那个没有半点大人样子的柊子脑袋的人竟然是 啊,哎呀呀!大助,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啊!不、不行呀,不能做那种奇怪的事!反对性骚扰! 呜哇〈郭公〉你这个色鬼!打算对我干什么呀? 跟转过头来用双手捂住了脸的佟子有着完全相同反应的少年〈或许是少女也说不定,暂时还不清楚〉,是大助也认识的人物。 梅! 由于身材纤细和容貌稚气的关系,是一个很难判断性别的少年一脸上染上了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大助赤裸的上身,还是因为被柊子灌了酒精。 久濑崎梅,是harukiyo的其中一名同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助反射性地摆起了迎战架势一可是梅却坐在那里笑嘻嘻地说道: 我入侵了中央本部的数据库,调查到你的住所了。如今〈c〉小姐还没有归位,我的同伴也可以轻易套出这些情报啦= 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我按了门铃,五郎丸小姐就让我进来了啊。 咦,啊,你没听到门铃声吗?我还以为是大助的朋友 我根本就没有朋友。 别那么杀气腾腾的嘛,真可怕。我只不过是来说几句话的,好吗? 梅的脸上浮现出亲昵的笑容。可是大助并没有放松警戒。手枪放在了浴室里面,就算要通过格斗来压制他,也必须避免牵连到柊子。 开什么玩笑。你难道忘了在鸨泽町的战斗了吗?我早就知道你们跟中央本部有着协助关系,可是你 啊哎呀哎呀,大助,听他说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啦。反正我们现在正需要情报。那个,你是叫梅吧,要喝乌龙茶吗? 睑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柊子把饮料倒进了塑料杯里。谢谢!梅就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地说道。 大助狠狠地盯着柊子。 柊子小姐我听土师说过,他已经告诉过柊子小姐你有关梅的事情了啊 咦?啊,怎么,有这么回事吗?那么久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啊哈哈,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记忆力呀。 格了堆出笑容装糊涂似的说道。也不知道她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而把敌对的人放了进来,大助也不禁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环抱着双手靠在墙壁上 在五分钟之内说完。要是再继续迫留在这里的话,我就杀了你。 呜哇,好冷淡喔,真的有点失落嗯,那么我就开门见地说吧我有事想问你,如果是〈郭公〉的话,我想应该会知道吧。 知道什么? 堀崎梓小姐的梦想,是什么? 梅若无其事地问道 大助和柊子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么说,那张光碟里出现的果然是就是她呢 嗯?谁会知道?不过除了东中央以外的支部,似乎已经下达了通缉命令呢。 你问那个有什么用? 你果然是知道呢,〈郭公〉。我们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而已啦。梅的笑容的本质发生了变化。至今为止只表露出少年稚气感觉的眼神,如今正诡异地眯细了起来。hallukiyo的同伴,每一个都是有着相当实力的人。 大助以包含了讽刺意味的笑容作为回应。 无论是跟中央本部的牵连,还是现在的这种做法跟其他人菱易这种事,一点也不像harukiyo的风格。你回去跟他说,如果想谈话的话,就让他自己亲自来这里吧。 对hakukiyo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是交易啊。跟中央本部的关系也一样。 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谁知道?说不定是征服世界吧?啊啊,不过,hakukiyo的话可能会说那种事很无聊呢~ 大助狠狠地盯着一味装糊涂的梅。柊子大概是错过了插嘴的时机吧,只是坐立不安地交替打量着两人的表情。 总之我们现在就是想知道堀崎梓的梦想啦。为什么只有她和〈百足〉从缺陷者的状态苏醒过来不,应该是被唤醒才对我们很想 知道这一点。 被唤醒了?那是怎么回事,梅? 在里面的到底是碎片,还是本体我们必须确认这一点,如果是本体的话,那么那个也会在附近 你最好用我们能听明白的说法说话。 大助这么一说,梅就沉默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我们提出的问题就绝对不回答吗?快回去,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冬萤〉目前所在的地方哦一! 大助的心脏仿佛被捶了一拳似的剧烈跳动了一下。听了梅这句出乎意料的话,柊子也同样探出了身子。 只要〈郭公〉给你们情报,你就会告诉我们诗歌的所在吗? 因为她好像正在移动的途中啊。要不快点的话,可能就会到了别的地方。 我跟诗歌见面,现在还为时尚早。harukiyo应该说过这句话吧。 因为那是个相当有趣的地方呢。他大概是想看到〈郭公〉吃惊的表情吧? 大助凝视着梅那张恢复了笑容的脸。即使注视着少年那晶莹通透的眼眸,也无法窥见他的内心。 到底有什么企图? 面对加强了警戒心的大助,梅大大吐了一口气。他松弛了肩膀的力度,抬头看着大助。 我说,〈郭公〉啊。其实我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 〈郭公〉你不这么认为吗?什么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什么,附虫者和普通人类?那样的东两简直就无聊透顶。就因为有这样的东西,我们就会被分成敌人和自己人。如果没有那些东西的话我们,不就可以成为朋友了吗?即使是瓢虫,也应该可以成为朋友的啊。 大助皱起了眉头。 即使是〈郭公〉你,也应该一直在这样想吧。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什么的,对自己来说根本就只是碍事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大声地喊了出来的大助,梅伸出了手。浮现在他那稚气脸庞上的,简直就是纯洁无垢的天使般的笑容。 我说,〈郭公〉,要跟我们一起来吗? 大助不禁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你偏偏是〈郭公〉啊 脑海中浮现出了以瓢虫的身份死去的立花利菜的容颜。如果不是作为敌人相遇的话,自己就不会跟拥有同样梦想的那位少女战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不 打破寂静的,是在互相注视的大助和梅的一侧传来得声音。不行的!不行不行!要是没有了大助的话,我们就!那种事绝对不可以!我不会允许的,大助!看到含着泪水发出抗议的柊子,梅似乎觉得很好笑似的说道: 你没有必要在意柊子小姐说的话啊,〈郭公〉。这些人说到底也只是在想着怎么样利用你。如果跟我们一起来的话,应该还可以早一点见到〈冬萤〉哦。 什么等一下请、诸你别用这种容易招人误会的方式说话!我只不过是作为有着共同志向的同伴! 大助平静地低下了头。 的确,也许梅说得一点也没错。要是没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之类的头衔的话,自己也许现在就可以马上奔向诗歌的身边了。 但是 已经过了五分钟了。马上消失吧,梅。! 诗歌的话,我迟早也会跟她见面的,不管彼此在什么地方也好。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重要,我也不打算要借助你们的力量。 梅稍微皱了皱眉头。 在圣诞节的时侯已经跟诗歌约定了。只要彼此不忘记那个约定,那就一定能再次相见。 所以在那之前,大助就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将会继续在这里战斗。一直战斗下去,变得比任何人都强,直到中央本部、〈虫羽〉和你们都全部无法违抗我的意志为止。无论是任何人,我都会用自己的力量让他闭嘴。 大助盯视着梅,露出了无畏的笑容。仿佛对大助的眼神感到害怕一般,梅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如果你们打算招揽手下的话,就到别处去吧。我这边已经有先约了,因为跟我有着同样想法的搭档,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大助 柊子抬头看着大助。 把大助卷入了附虫者战争的男人土师圭吾,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大助是跟他一起开始战斗的。那么在这场战斗结束的时候,他也一定会站在大助的身旁。 梅咬紧了嘴唇,不过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他马上就恢复了开朗的笑容,站了起来。 〈冬萤〉目前正在西远市哦。! 明明是那么在意,还在勉强自己那么,我就趁还没被杀掉之前回去了,打扰啦一 梅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准备转身快步离开了。 大助咂了一下嘴。 那家伙,一直在寻求用得着自己的人。 大助没有看向梅,只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梅停住了脚步。 自尊心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强不。正因为如此,她才无法忍受没有远大梦想的自己。所以就打算去协助拥有远大目的的其他人这就是那家伙的梦想。 也就是说,在寻求着王吗原来如此,跟〈百足〉一样啊。 梅也没有看向大助,笑着说道: 谢谢你,〈郭公〉。这样我们就有了确信那家伙果然就在中央本部。而在其附近,那个也一定会 再见了,〈郭公〉。但愿我们还能活着见面吧。 梅留下了天使般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hakukiyo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所谓的那个到底是?天晓得。 大助平淡地回了一句,然后正要走出客厅。 你愿意留下来,我很高兴,大助。 从背后传来了一个真挚的声音。 〈冬萤〉目前正在西远市哦。 大助转过头来。 柊子小姐 3.02千晴part.4 千晴的座位,就在有着温暖阳光照耀的窗边。 完成了校舍的大扫除之后,教室里正在进行着放学前的班会。 千晴把在教坛上的班主任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正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在刚经过扫除的中庭里,由于落叶已经被扫净,地面呈现出原来的黑色。小水池的水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偶尔可以看到鲤鱼游过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谁忘了拿走,在走廊墙壁上正竖着两把扫帚。 除了教师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乐在不断响起之外,一种充满和祥感的寂静笼罩在校舍的周围。再过几分钟的话铃声就会响起,到处都会被学生们放学的喧闹声所充满吧。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个笑话,隔壁班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在暖和的日光照射下,一般人也许会因为无聊而感到困倦,但是千晴却并非如此。在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会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哼着曲子,在头脑中向那个谁诉说着心声。 我这边还是那么和平哦。真是的,什么战争,什么自然灾害的,就好像只会在电视里面才看得到似的。 也就是没有现实感吧? 现在,是不是也有人在某个地方战斗着呢? 是不是也有人死去了呢? 喂,你那边怎么样? 你的周围,是不是跟我这边一样和平呢。还是说,有谁在战斗呢?也许是你自己在战斗也说不定呢。 你有没有在听,鲇川? 被教师警告了一声,千晴忽然回过神来。 然后,她把意识转回到对自己来说的现实和平的教室中来。 千晴一边装作在认真听着 班主任的话,一边向中庭瞥了一眼。 我这边差不多到春假了计划?那种东西,我怎么会有啊。大概只是随便跟朋友出去玩一下吧,就在这个城市里。还是说,我一个人到别处去走走呢?你觉得我去哪里好呢? 放学的铃声响起了。 千晴,我们接下来要去卡拉ok了,千晴你也会来吧? 听到有人向自己发话,千晴转头一看,只见几个朋友都集中过来了。其中还包括前几天向千晴表白的那位少年。 啊。很抱歉,我今天有点事啊。 真的?学生会的工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是不是很重要的事? 嗯,应该重要吧对,很重要哦。 男生的视线从点着头的千晴身上挪开了。 不是啊,我并不是对你有所顾虑。我只是有一件事想做啦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千晴先是在心中向少年道歉,然后又用嘴巴向邀请自己的朋友们道歉: 对不起啦,那么,我要走了。再见哕,明天见,祝你们玩得愉快! 干睛快步走出了教室,踏上了归途。 走下楼梯,在鞋柜换好鞋,走出校舍,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迈出步子。 由于今天是在上午放学,所以太阳还漂浮在天的正中央。沐浴着初春的阳光,千晴哼着小曲,踩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到了家之后,只见大门又被锁上了,看来妈妈外出不在家。 千晴开了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对面公寓的那个房间竟然打开了窗户。真少见不,应该是第一次见才对。果然是有人住了进去吗? 千晴关起窗帘,开始换衣服。她穿上了衬衣和牛仔裤,今天也同样选择了遮阳帽。把钱包塞进了裤子后面的口袋,走出了家门。 她一边哼着曲子一边走,很快就来到了大马路。 在到达车站前广场之前,千晴走进了一家咖啡店,买来奶茶和三文治,然后拿着盘子坐到了窗边的柜台上。把帽子放在桌上,开始享受她的午餐。 好啦。 吃饱之后,她就戴起帽子走出了咖啡店,向着车站前走去。 千晴观察了一下剪票口那边,又马上离开了车站。 最后来到的,还是urban。看来这里的工程还是没有动静,完全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跨过栅栏,向着urbandome走去。穿过半球状建筑的入口,从停止运行的手扶电梯来到了二楼休息室。 乐园今天也依然健在。 白昼的阳光通过弯曲的天花板照射在观叶植物的密林之上。而位于明朗阳光的中心位置的人,果然就是 你好呀,还不错吧? 千晴笑着低声打了个招呼。 长发的少女横着身子睡在那里。从那碎布般的衣服之中,伸出了一双白皙的腿。虽然脸还是像人偶一样苍白,但看样子似乎已经比几天前更有血色了。 昨天你去哪里了呢?我一直在追着你呀? 千晴又在泥土上躺了下来,用手指在少女的脸颊上戳了一下。少女似乎有点烦躁似的,轻轻皱了皱眉头。 不过,算啦。下次你醒来的话,就要好好跟我说话哦。然后如果你知道我是谁的话,我想向你打听你许多事情。 千晴笑着站了起来。 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我还有一点事要办。我会再来的,mydaring。 留下一个飞吻,千晴就转身走开了。 喀哒!从人口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本以为有谁在那里,但是走下电梯之后却没看到任何人影。千晴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走出了半球状建筑。 从urban的建筑用地走出来之后,千晴就回到了车站。 沿着车站前的通道一路走去,来到了剪票口前面。接着,她混进了坐在护栏上的少年少女之中,哼起了小曲。 千晴在等待。 一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潮,一边等待。 她并不寂寞。 也有听她说话的对象。 那就是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但是却连名字和面容都不了解的对象。 我这边很暖和啊。我想应该会变得越来越暖和的。去年是这样,前年也是这样。 千晴在心中诉说道。 我想,来年也一定不会变吧。即使后年、或是以后也一样。接下来我也一定会过着这种风平浪静的生活吧,一直这样过下去。 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时候,仿佛有谁在远处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3.03茶深part.3 在urbandome的入口处,躲在纪念碑后面阴影中的茶深正浑身颤抖。 崛、堀崎梓 抬头看着千晴离去后的二楼阳台,用嘶哑的声音低声呢喃道。由于慌慌张张跑下手扶电梯的缘故,一不小心就撞在纪念碑上了,没有被千晴发现自己的存在,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来打算今天结束鲇川千晴的监视任务的。 从学校开始一直跟着千晴,最后来到这里。当然期间不可能有让她回家换衣服的时间,所有身上穿着的,还是校服。 这是作为茶深手下的〈owl〉一直在做的任务。那只猫忠实地坚持执行着这个只能用无聊来形容的差事,至今为止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茶深想应该今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了吧,于是决定今天由自己亲自来监视,然后打算就此结束这个任务。 她原来认为〈owl〉之所以会死,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太差。以为那是因为它刚好跟那个来自身份不明的中央本部、名叫〈彼方〉的男人的任务偶然碰上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结果不过虽然觉得是运气不好造成了〈owl〉的死,但是茶深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打算阻止〈彼方〉的任务之后,或者把他变成茶深自己的棋子,又或者给予他应有的惩罚等等。 茶深计划等把西远市的一切都结束之后,就尽快开始自己的行动。 目标是〈冬萤〉,以及脱离中央本部的谜样觉醒者。如果能够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掌握在手中的话,就能潜入中央本部的中心了。 但是在行动之前,茶深却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站着一名少女。 呜! 喉咙深处反射性地发出了悲鸣。 少女那阴暗的眼眸正俯视着茶深。身上的衣服已经碎成了布片,在风中摇曳,那长长的头发覆盖着的脸上,一双完全不像是人类之物的黑色眼瞳正定定地看着这边。! 当茶深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 是、是自己多心吗?不,不对。〈彼方〉已经被那家伙给收拾了啊!那么为什么鲇川千晴会?难道是所谓的对于敌意的反应? 茶深从入口处跳了出来,不小心绊倒在地,整个身子撞在对面的urban高塔的墙壁上,在发出呻吟的同时脸部表情也因为痛楚而扭曲了。她竖起膝盖,向着墙壁用力把拳头锤了上去。 可恶!究竟怎么回事啊!可恶、可恶! 不知为什么自己会火冒三丈。 在茶深的头脑之中,所有事情一下子串了起来。 〈owl〉!你一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了是吧!?没错,看见了这种情况的话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啊!可恶!你是想要让我来打倒那家伙那个彼方是吧!?所以你才会留下这样的陷阱是不是?这一切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这一切只能认为是几近于不可能的偶然。 在urbandome中跟鲇川千晴接触的人是堀崎梓。 由于从中央本部送来的通缉报告早已经记在脑海之中了,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那个胡子男人〈彼方〉恐怕是追堀崎梓追到urban来的吧。然后他想加害堀崎梓以及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千晴。〈owl〉为了阻止他挺身而出,结果丧了命。 那么堀崎梓究竟是什么人? 茶深已经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了。就凭刚才看见的那一双眼睛。还有说她不是人类的木叶的报告,以及那能够击退〈彼方〉的力量 她就是记录在保存着中央本部实验数据的磁盘上的除了日目野一房之外的另一个觉醒者也就是茶深打算结束在这个西远市的任务开始寻找的人。 我知道了啦,我做还不行吗!反正总有一天要一决胜负的吧!如果死在这里的话,最多也就是结束了一个糟糕透顶的人生而已啦! 要是等〈彼方〉的身体一旦恢复的话,他一定会杀掉堀崎梓吧。就算留她一条命,也应该会让她生不如死。就像另一个同为火种三号局员〈霞王〉对于另一个觉醒者曰日野一房所做的一般。 但是,不能让他得逞。 只要茶深能够先得到堀崎梓的话,就能够得到极为宝贵的情报了。中央本部究竟在干什么,实验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情报一定会对茶深现在正在做的解开附虫者谜团一事很有帮助。既然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没错这是一个机会。而且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呢!甚至可以说这五年来我都是一直在为这一天努力也不为过。谁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现在的话 茶深应该不可能单独接触到堀崎梓吧。就连是三号指定的纯粹战斗人员〈彼方〉也遭受了惨败。而且要是茶深想要把堀崎梓弄到手的话,就连〈彼方〉也会成为她的障碍。要想办法排除他,然后再另行接触梓才行。 茶深的头脑开始迅速冷静下来。她飞快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urban。 在向车站走去的茶深脑中,正在模拟各种各样的一切可行策略。 不管对手如何强大,只要能够在其身上植入虫的话就胜券在握了。这个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因为这方面我已经连续五年,接受了无人知晓的训练了。我能够利用这个能力,比任何人都要快看到附虫者的中心。 和冷静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内心的感情却在不停膨胀。 〈owl〉你也是这么想,才会设下这种陷阱的吧?真是的,还真是个自作主张的家伙啊,竟然敢来算计我。 快到车站了。 一眼望见了鲇川千晴就坐在车站剪票口附近的护栏上面。 还是说你移情到这个不知世事艰难天天无所事事的白痴女人身上了吗?或者说,两者皆有之?不过,怎么都没关系了。而你的人生我也会一起带着走下去的,和我这糟糕透顶的人生一起。不要以为自己死了就能从我身边逃开哦。手下的人生就等于我的人生,所以就算你不愿意,也得受我摆布了哦! 茶深毫不犹豫地走近千晴。 千晴正看着来往的人流,轻轻地哼着歌。真是个悠哉游哉得让人女人啊。 但是最令茶深觉得不爽的是她的侧脸。明明还有其他人一样坐在护栏上面,却只有这个女人的周围看上去一片光明,又或者说有一种时间似乎流动得特别慢的感觉就像看着电影中的主人公似的感觉。 自己那种只能当配角,要成为主角的话未免太过渺小的存在像是被人硬生生再次强调出来一样。眼前的千晴无疑有着成为故事中主人公的存在感。 茶深沉着脸站到了千晴的正前面。 已经不想再躲躲闪闪了。反正今后茶深想要走的路,跟千晴一点关系也没有。从现在开始将要开始的,并不是以千晴为主人公的青春偶像剧。而是充满了血腥和肮脏的三流电影。 晤? 千晴惊讶地看着茶深。 茶深没有作声。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两人默默地互相对望了好一会儿。 最先有所动作的人,是千晴。她微微一笑,向着茶深举起了双手。手指交叉形成一个长方形。就连这样的动作,看起来也像是画一般充满诗意,让看着的人都不禁产生嫉妒。 哗哗核对完毕。一年a班学号28号,菰之村茶深!啊,更正。看起来心情很差的菰之村茶深! 千晴口齿伶俐地说道。 茶深皱起了眉头。至今为止茶深并没有和千晴进行过多余的接触。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鲇川学姐? 你不是也知道我的名字吗? 学生会副会长的名字,谁都会知道的吧。我在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你是学生会中常说的问题少女嘛。例如欺负别人啦贩卖药品啦逃课啦等等,这些学生的档案都会转到学生会这里来呢。 那么我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自己有欺负过谁啊。 你是相反啦,有些可怕的前辈盯上你了,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哼茶深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听千晴这么一说倒不能说没有前几天有个二年级学生把不听话的茶深叫到了校舍后面〈当然最后还是没有教训她,反而被她的〈虫〉依附,感情瞬间增幅,陷入了精神错乱状态〉,千晴所指的,应该就是那人的同伙吧。 顺便问一句,那些可怕的前辈里面有一个因为陷入了疯狂状态而被送进了医院的说,不知道这方面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晤?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啊。一定是对自己那糟糕透顶的人生感到绝望,才会变成那样的吧。 你平时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吗?难得长得这么可爱,真是浪费啊。 这个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我对男人又没有兴趣。 啊、咦?我现在该不会是在被人搭讪吧? 我也没有那种兴趣。而且我本身就对像你这种类型不感冒。 什么嘛,真可惜。 千晴露出了一脸放下了心头大石的表情,按着胸部。但是稍微笑了一下之后,她把脸凑近了茶深。形状优美的嘴唇毫不客气地贴了过来。 我对于茶深你这种类型的可是很中意的哦。 啊?啊啊?茶深连忙吓得连连退后。干睛看见她的反应,呼的一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骗你的啦! 茶深看着哈哈哈哈地捧腹大笑的千晴,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充满了怒气和困惑。心脏开始怦怦地快速跳动起来。 什么嘛,这家伙!她是笨蛋吗?不,绝对是笨蛋,不会有错的! 如果现在是在舞台剧或者电影里的话,这样的演员配搭看起来一定很不搭调。相对于故意夸张地表达着自己感情的千晴,茶深只是一脸不快地呆站在那里。 站着说话很不方便吧,要不要坐下来?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千晴一脸笑容地用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栏杆。茶深犹豫了一下,按她说的坐在了栏杆上。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作为道别的仪式,跟她说一下话也无妨。 没什么,只是看你坐在这里一脸悠哉游哉的样子,一时看得入神了而已。 本来为了不在千晴的记忆中留下太深的印象,茶深故意装得像个普通的后辈一样使用了敬语。但是现在这种担心似乎变得有点愚蠢了,所以她决定改用平常的口吻。 千晴并没有介意这一点的样子。反而是一脸十分感兴趣的神色老是把目光钉在茶深的脸上。茶深沉着脸,把脸转向了人群。 我看起来有那么悠哉游哉吗?唔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经常被人这么说呢。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隐瞒的。一看就知道了。看起来生活过得 平静而幸福,说不定就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战争,也会完全发觉不到的样子。就算有谁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你也一定不会注意到吧。 嗯,的确是这样没错。之前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幸福了呢。说不定我一直被某个人保护着也说不定。 就算是这样,也不关你的事。负责保护的那个人一定也会觉得很满足了。一定会满脸笑容地沾沾自喜吧。 是吗?被你这样子一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好过一点了呢。 千晴的笑脸中掠过了一丝阴霾。 好过了一点?为什么会这么想? 茶深惊讶地皱起了眉头。千晴看着她,开朗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茶深你还真温柔呢。 啊?啊啊? 心脏再次砰砰地跳了起来。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被人说过你很温柔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突然。一阵仿佛以前〈owl〉把头蹭过来的时候一般,心里痒痒的感觉涌了上来。 你真的很温柔啊!超级温柔!实在太温柔了!来,给我抱抱吧,你这家伙! 住、住手啦!走走开啦! 不知是不是看到茶深慌张的样子觉得很有趣,千晴伸出手来要抱她。茶深拼命推开她的手。好几个从旁边经过的行人都不禁回头看这两个舞手动脚打闹着的少女。 茶深好不容易终于挣脱了千晴的魔手。一边喘着气一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知为什么一跟这个少女一起的话自己的步调就会变得乱七八槽。看来还是快点办完正经事速速告退的比较好。 嘎、嘎不要说这个了。你呆在这里究竟在干嘛啊? 我吗?我啊,在等人啦。昨天有人在这里借钱给我了。 千晴平静地说道。 茶深想起了从绫那里听来的话。她说昨天负责监视千晴的时候看见在车站前有个女孩借钱给千晴买了车票。 哦那么那家伙会来吗? 不知道哦。 唔这回答好奇怪啊,难道你没有跟她约好要在这里等的吗? 没有啊。不过我说了会还给她。茶深张大了嘴巴。 等、等一下。那么你是打算在这里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人吗?说不定那家伙只是碰巧来这里旅行而已啊?说不定一辈子不会再来这个城市不是吗? 嗯,你说得没错。千晴搔了搔头,露出了苦笑。 茶深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一阵疲倦。认认真真跟她讨论这个问题〈至少茶深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自己好像未免太过愚蠢了。 啊真像个笨蛋。不,本来就是笨蛋吧。我和你究竟哪一边比较笨,到了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什么东西太不灵光了才会这样。就当是这样吧。 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觉得在这里等。就一定能够等得到的说。这就是所谓的直觉吧。最近不知为什么,我的直觉总是很准呢。 你说最近也就是说还有别的? 茶深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千晴的表情。要是她在说谎的话,自己是应该能够看得出来的。 千晴似乎一脸开心的样子。 嗯。我之前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孩子呢。那孩子一直都在睡。所以应该不知道我的事情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应该认识我。虽然没有什么根据。跟这个是一样的道理。 说完,她嫣然一笑。 她没有说谎。茶深得出了这样的判断。而且根据到现在为止的言行举止来看的话,千晴似乎就是一个会用自己的直觉来作为行动原理的人。 果然,鲇川千晴跟一切都无关。可以说是完全清白的。 只是偶然,没错,也许是因为上天一时的恶作剧,她才会接近这个战斗的舞台。但是那并不是她应该接触的世界。只要她自己对此完全没有发觉的话,未来的日子她也可以像这五年来一样继续过她那平静无波的生活。 不要再见会比较好。 咦?茶深把视线从千晴身上移向人群。 也许自己已经被千晴身上那种悠哉游哉的气氛感染了也说不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茶深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至今为止过着的都是极为普通的生活,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组织的什么局员。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想法接近那家伙的,但是还是就此打住的好。如果你根本不知道对方身份的话,那么也就不能否定那家伙说不定会有加害于你的可能了。 保护你的人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那就是本来的事实。就算真的存在。被你发现,又或者你采取了多余的行动的话,那么不就等于违背了那家伙的意志了吗?甚至连那家伙的人生也违背了。 茶深静静地看着来往的人群,说道。 像鲇川千晴这种极为普通平凡的少女没有发觉这一切的必要。 战斗什么的。留给那些除了战斗之外什么也不会做的人就好了例如像茶深这种人。 你没有必要去发觉。就像之前那样,继续过你的平静生活就好。那就是你的使命。 如果她不能无风无浪地过日子的话,茶深可就头疼了。因为过了今天的话,茶深就要放弃监视千晴这个任务了。要是到时千晴惹上了什么麻烦事的话,特环那边的人就会很快发现茶深离开岗位这件事了。 使命、吗 一直默默地倾听着的千晴淡淡地低声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在想是不是我也有权利去争取幸福了呢。 当然了。你爱争取多少就争取多少吧。不用去了解什么艰辛和战斗,这样子就好。 没有痛楚没有血腥的,幸福人生。如果没有这个的话,人不就无法得到救赎了吗。如果每个人都像茶深一样只知道欺凌、战斗,置生死于不顾的话。这个世界就未免太过单调了。 有像千晴这样的人存在,就能拥有一线憧憬。人们会想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甚至还会出现那样想的猫吧。 可是 茶深叹了一口气,盯着千晴。 你等的人要到什么时候才来啊?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哪有这么简单就能见到的。茶深你还真是没有耐性呢。 千晴却是一脸满不在乎。也许她不知道什么叫做无聊吧。在这里等着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哼着歌,心情似乎很好。 没有比我更有耐心的人了啦。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不管你有多笨,脑电波跟别人多么不同,也应该不至于连名字也会忘记问的吧? 你说话还真不客气啊我当然有问了啦。好像是叫做杏本诗歌吧。 茶深的思考完全停止了。 也许就连心脏也在一瞬间停止了。千晴的这句话给了她莫大的打击。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咦?我说你说话不客气啊 那之后。 杏本诗歌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茶深的脸上出现了扭曲的笑容。太过惊讶,除了笑之外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了。 杏本诗歌。 恐怕只要是特环的上级局员的话,不管是谁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头脑立刻变得一片空白的吧。茶深虽然没有从官方渠道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木,叶却告诉过她。杏本诗歌是真名,但是这个少女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被赋予了另外一个称号。 秘种一号附虫者,〈冬萤〉。 缺陷人群中唯个〈假设如果之前提到的那个实验失败了的话〉苏醒过来的人。 曾经接触过〈郭公〉、瓢虫〈立花利菜〉这两名一号指定附虫者,四年前把特别环境保全 第四章 4.00千晴part.5 放学的铃声响起了。 学生们不断站起身来离开教室,只要千晴一个人静静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不会吧?真的?” “可是她不是会说谎的人啊。那是比我小两岁的堂妹说的呢,她说住在赤牧市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哦。” 听见同班的女生们正在说话的声音,千晴不禁回头看着声音的主人。 “喂,千晴,这件事你有没有听说过?” “啊?什么事?” “据说真的有什么附虫者呢!” 其中一个女生从千晴的桌子的另一边探出身子。 千晴的心中涌起了一阵骚动。 “附虫……者?” “没错,附虫者哦!我的堂妹说看到了呢!是实物哦,实物!” 千晴开始模模糊糊地回想起来。 这么说来,城市中心附近关于〈虫〉这种怪物的传言的确不绝于耳。凭依在人类身上,以吞食人类梦想而成长的怪物。 以前曾经听说过类似的话题。但是不管是其中的哪一个,都十分缺乏可靠性,所以对于千晴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跟外国发生的战争和灾害一样。对于每天都过着平静生活的千晴来说,是发生在另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世界的事情。 但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千晴听见“附虫者”这个词,却特别具有现实感。“附虫者……” “是呀!……怎么了,千晴?你今天好像很消沉啊?平时你都总是一幅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样子的啊?” “咦?是吗?” “嗯。而且,其实从昨天来卡拉ok的时候起就是这副调子了呢。” “是吗——那一定是到了多愁善感的年龄了啦。” 千晴像是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似的,站了起来。 “吾欲先行归去。诸位,就此别过,望来日保重是也~” 她说着一手拿起书包,走向门口。背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什么望来日保,重是也啊,明天的散学礼不是又见了吗?”有人说道。 千晴没有理会,一边哼着调子一边走出教室。 但一瞬间似乎听见了有人喊自己的声音,于是回过头去。 映人眼帘的是谈笑嬉闹的同学,以及刚刚打扫过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的教室。 西远创成高中的春假比其他学校要早~点。明天是散学礼,然后进入春假。到四月开始的新学期之前,应该都不会再来学校了吧。 千晴看着自己待了一年的这个教室,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好想再跟学生会的各位见一次面啊。但是他们应该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教室,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吧。 “我今天也过得很幸福呢。” 她自言自语地小声道。然后笑着转身离开了教室。出了校舍,走向自己的家。 回家的路上,风景也一如既往,丝毫没变。千晴脚步匆忙地穿过其他放学的人群,走向春色摇曳的住宅街。 回到了自己家中之后,千晴毫不犹豫地换了衣服。 “唔——” 今天对面的窗户关上了。看来没有人在里面。就像之前的好几年时间一般,一种被周围的喧闹遗忘了一般的寂静包围着这间公寓。 换上便服之后,戴上平时常戴的遮阳帽,出了家门。 徒步穿过住宅街,上了通往车站的大路。一边走在两旁种着树木的人行道上,一边哼着歌一边打量着旁边的桌子。 “茶深……不知明天会不会来参加散学礼呢?” 想起这一点的千晴自言自语地说道。 茶深是昨天偶然碰到的同校的后辈,名叫菰之村茶深。 虽然说话尖酸而且为人冷漠,但是看起来头脑十分聪明。千晴想起她对于身为学姐的自己说着说着就取消了使用敬语这件事,应该是自尊心很高的人吧。那以孤高而严肃、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前方的侧脸给千晴留下了深刻印象。 今天打算去跟她打个招呼,于是到她的班上去了,却被她的同学告知她今天请假。看那个学生就知道,茶深在班上并不受欢迎。 ——你没有必要去发觉。就像之前那样。继续过你的平静生活就好。那就是你的使命。 这样说着的茶深的态度说不上友善,但是却没有一丝虚假。那毫不迷惘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即将步上战场的战士一般。 “使命……吗。” 车站就在前面。千晴走了过去。 ——使命。 所谓的使命,究竟指的是什么? 是不是就是人为之诞生的某个目的呢? 昨天被同校的后辈菰之村茶深这样说了呢。她说我只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平静地过日子就好,那是我的使命。说即使有人在我身边不断奋战,有八为此而丧命,我也必须毫不发觉地继续过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我还是无法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觉得因为现在每天过得如此幸福而抱有罪恶感的原因,应该就在于过去了。 可是,我真的是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就好了吗?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无法想起,幸福地过下去,这样真的好吗? 谁来……告诉我啊…… “……” 不知何时,千晴没有再哼曲子了。 以严肃的表情抬头看着的是眼前坐落的银色巨塔和半球建筑。 “urban”。 那犹如天空中插下来的剑一般的巨塔,正反射着耀眼的阳光。而蟓是躺下来睡着了似的半球状建筑,则像一面用铂金铸造啤。那种雄伟耸立的气势,的确十分符合战神urban所携带的最强武器的形象。 “虽然已经被警告过不要再接近这里了,但是果然还是十分在意啊。” 千晴露出了微笑,跳过了护栏。 “urban”的周围,还是一如既往地飘荡着一片寂静。起重机和建筑材料就堆放在地上,房檐连成一片的这座建筑物透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沉默。除了从车站那边传过来的电车的噪音以及街道上传来的喧闹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就像一座鬼屋一样。 urban高塔和半球建筑通过魔方状的回廊连接在一起。一楼部分和三楼部分有两条通道。两者的正面是一个广场,中间被两条交叉十字的路分成了四个部分,各部分的地面上有空着的大洞和坡路。那里应该是通向地下停车场的吧。 干暗向着半球建筑的方向走去,从入口走进了里面。 墙壁和天花板上钢骨支架纵横交错,利用了玻璃以及强化塑料板进行采光。地板的中央设有手扶电梯,架空的二楼上植有密林。 跑上手扶电梯,踏进了二楼走廊的密林之中。这里本来是观赏用的观叶植物园,但是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的缘故,已经繁殖地十分杂乱。 那个一直沉睡着的睡美人就在这个化作了绿色乐园的植树园中心处。 躺在地上安然入睡的长发少女。从衣服中伸出来的手脚十分纤细、白皙。那天真的睡脸看起来十分香甜,唇间微微透着呼吸的气息。 “我又来见你了呢。明明被茶深警告过不要的说。” 千晴露出了笑容,然后对齐了少女的头顶位置,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就算她说那是我的使命……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无法理解。究竟是为什么呢……” 由于整个半球建筑内部都是密闭的,所以空气十分新鲜,充满了树木的光合作用所产生的氧气。 “而且呢,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认识我的。这 样想很奇怪吧?我只不过是偶然发现了你,然后跟了过来而已啊。” 千晴一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边自言自语地继续说道。 “我每天都过得很幸福。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干什么坏事似的。究竟为什么呢……?” 说到一半,因为那突然袭击上来的浓浓睡意,声音越变越小了。 告诉我吧……过去的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千晴向着虚空发问。 “......” 当然,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问题。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以及奇妙的安心感的包围下,千晴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了。 “!” 微微睁开的眼中倒映着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是逆光的关系,只能够看到轮廓,但是还是知道有人在注视着千晴的脸。 “啊……咦?你……!” 千晴慌忙撑起身子。 少女竟然醒了过来。正用惺忪的眼神,呆呆地看着千晴。 “啊、那个……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相会”,千晴不禁乱了阵脚。和觉醒的少女面对面,这还是第一次。 “……” 少女只瞄了于晴~眼,马上又移开了视线,然后用摇摇晃晃的脚步,走向“urbandome”的出口。少女那脚步浮沉的样子,让千晴不禁联想起以前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中的场景。 “喂、等一下……!那个,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啊……——” “不管怎样……你还是决定要阻挡我们的前路吗,执迷不悟的孩子啊……我们双方的力量暂时都还未完全恢复不是吗……” 想要喊住少女的千晴顿时双肩一抖,呆住了。 少女发出的声音,有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虽然看不见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可是这低沉沙哑的声音和她这看起来年轻青春的外表实在相差太远了。甚至这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颤动的低吟,是不是真正的“声音”这一点都让人生疑。 “既然如此,那就战斗好了……我要和我们那守护主的孩子一起……到王的身边去……” 当……似乎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钟声。 你……你……?” 千晴的全身冒出了冷汗。有一种至今为止平静幸福的乐园,一瞬间被什么嘛污秽之物污染侵蚀了的感觉。 “……!” 千晴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女回头看着她。 她的眼神,已经被缺乏光泽的黑暗之色侵染了。以黯淡的眸子看着千晴的少女的嘴角大大地张开,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 “还残留着曾经的同胞气味的少女啊,你要悔改了吗?不过,并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你已经完成了使命了……” 少女以高姿态的语气说道,仿佛把慈悲赠与烦恼世人的神明一般。 “你还是忘记过去活下去的好。那才是你的使命……是曾经身为亚莉亚.法蕾的你应有的姿态……” 少女依旧笑着,嘴巴大大地咧开,几乎要让人怀疑会不会连耳根也一块被撕裂。 千晴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然后速度越来越快,那砰砰的巨响在千晴的胸腔内不断撞击着——就像某个声音在心中催促自己想起过去的事情一样。 曾经身为……亚里亚?瓦利的我…… 千晴的脑中,某个声音像闪电一般骤然响起。 ——为什么……非要忘记不可啊! 声音在轰鸣。 ——这一片、天空……还有你的脸……难道我通通都要失去吗……? 声音在轰鸣。 ——那么、我……究竟会变成谁呢? 千晴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那是自己……年幼时期的千晴自己的声音。 “……” 但是,还是无法想起来。 ——你不用记起这些的。 觉得耳边似乎想起了某个人那带着讽刺的声音。听见这一声之后,本来开始复苏的千晴对自己过去声音的记忆如雾般飘散。 咦……?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长发的少女丢下千晴,自顾自跑上手扶电梯准备下楼去了。 “啊、等、等一下啊!你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千晴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然而本来应该在手扶电梯上的少女的背影,却突然凭空消失了。 同时,周围沉重阴暗的空气,重新变得清新宜人。 千晴奔跑着上了手扶电梯,走出了半球状建筑。 她东张西望地四处找寻,但是还是没有找到长发少女的身影。 “啊……?” 但是却无意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在广场的另~边,通往urban塔的地下停车场的坡路上,站着一个她认识的人。 “茶深?” 那是菰之村茶深。 她手上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长长棍子——似乎是施工用的扳手,向前走去的侧脸上浮现着笑容。但是看在千晴的眼中,却觉得她正燃烧着怒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怒气。就像是马上就要跟目己的命运展开抗争似的—— “……” 千晴考虑了一会儿,但是身体却背叛了心中的迷惘,先行采取了行动,双腿一蹬地,向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跑了过去。 4.01theothers 位于帝国宾馆最上层的蜜月套房中,充满了沉重的寂静。 凝视着坐在沙发上的诗歌的人是数日前曾经见过的。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宗方槐路,坐在旁边双人沙发上的梶取洋壹,以及斜靠在宗方身后的暖炉上双手环胸的杉都缠,一模一样的组合。他们用一样严肃的表情,凝视着正低垂着头的诗歌。 另一边,怜司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眺望着窗外。 “结果,只用三天时间的话还是无法把其他干部也集中过来。大家似乎都往更西边那个当初设想的潜伏地点去了呢。光是控制各地已经精疲力尽了,实在无法离开根据地太久。” 打破沉默的人是宗方。他用一如既往的淡淡语气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能够在这里保护你的人,就只有我们了。既然怜司没有这种打算的话,实际上能够战斗的就只有洋壹了。缠根本不适合战斗,我的话也是对战斗起不到一点作用。要是缠的妹妹在这里的话还能帮上点忙,偏偏这个时候又联络不上她。” “……” 宗方看了缠一眼。缠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怜司虽然光凭态度就心中明白这个长发少女在说谎,但是却故意装做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希望你能够在了解目前情况的基础上再重新认识……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哼就自己跑出酒店了。虽然说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赤牧市和樱架市,但是你被人追杀这个事实并没有丝毫改变。” “对、对不起。” 诗歌一脸抱歉地缩做一团。那样子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少女一样,怎么也无法想像她就是被指名为秘种一号通缉的强大附虫者。 “今后给我注意点就好。怎么样,资料方面记住了没有?” “这、这个……对不起……” 诗歌再次道歉。 怜司整整三天来都一直待在诗歌身边,看着她已经在拼命记那些资料了。但是充其量最多只记了三分之一左右。恐怕她本来就对这种死记硬背的事情不太擅长吧。跟用一个小时就已经把所有资料都倒背如流的怜司,似乎头脑方面的构造有着天渊之别。 “晤……” 宗方一时语塞。洋壹和缠则十分露骨地叹了一口气。 诗歌把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紧紧的,硬着头皮承受着他们的视线。 “……” 怜司看在眼里不禁觉得焦躁起来。 诗歌根本没有道歉的必要。他们〈虫羽〉是自己跑来说要保护诗歌的,强硬地要求诗歌背下资料的人也是他们。本来她只要说一句“这种事我做不到”就行了……至少如果是怜司的话早就这么做了,而至于立花利菜的话,她应该会区别哪些事情做得来哪些事情做不来,然后选择最好的手段吧。 利菜……为什么你会说这种家伙是你的朋友呢? 怜司怎么想也还是想不明白理由何在。 既然不明白,那么怜司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有远远在一旁看着诗歌这件事了。就像利菜拜托他的一样。 我或者利菜身上没有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 怜司的脸上虽然依旧如面具一般没有表情,但是心中的焦躁却在急速膨胀。感情如此高昂的感觉,至今为止从未有过。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刺激着自己的感情一般。而怜司现在却不清楚该如何让这些已经膨胀起来的感情镇静下去。 “啧……” 怜司以不被任何人听见的小声轻轻咂了一下嘴。 对面的宗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换了一种语气问道: “飞雪——不,用这个名字称呼你还太早。杏本诗歌,几天前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想听一下你的答案。能不能请你当我们的首领?” “......” 洋壹和缠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看来他们那反对的意见仍然没变吧。不过似乎事前已经被宗方叮嘱过的样子,似乎没有立刻插嘴的意思。、 诗歌像是陷入了沉思似的沉默了下来。然后,慢慢抬起了脸。 “〈虫羽〉的首领,究竟是什么?” 她的语气并不强,但也不弱。那平静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澈,回响在被寂静包围着的房间之中。 “……” 宗方、洋壹,还有缠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落在诗歌身上。 “如果我真的接受的话,那应该要做些什么才好呃?” 怜司也把视线投向诗歌。身材娇小的少女正用沉稳的表情看着宗方。 “要是我必须决定这件事的话……我想我是做不到。你们救了我,我却说出这样任性的话,实在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和利菜不同,没有能够领导别人的目的啊……” “如果说是和我们并肩作战,也不行吗?””并肩作战……” 诗歌说着垂下了眼睛。 “所谓的战斗,究竟是什么呢……我们要和谁作战?” “当然是特环了啊!” 洋壹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怒吼起来。 但是诗歌并没有退缩。她只是一脸悲伤地垂下了眉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是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 缠发出了嘶哑的质问。那抱在胸前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眼中泛起了泪花。看着诗歌的视线中充满了怒气。 “你不是很强吗!和利菜一样强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战斗呢!?难道你就不憎恨特环吗?就算那些家伙杀了利菜,你也一点不生气吗!?你自己不也吃了他们不少苦头吗?!不要跟我说你一点不恨!那么就站起来战斗啊!和我们一起!跟利菜一样!” “利菜她——” 诗歌说了一半,打住了。但是很快下定决心地抬起头来,清清楚楚地说道: “我觉得……利菜她的做法是错的。” 所有在场的人都同时瞪大了眼睛。 “我觉得利菜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因为,她一直很迷惘。可是却没办法收手……不过到最后她一定发觉了……” ——我要去樱架市。 那天,偶然碰到她的时侯——不,那个时候的她,一定是来向怜司报告的。为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决定,也为了让自己能够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 “你……!” 洋壹和缠冲了出来。 但是唰的一声声响,让他们停止了动作。 只见怜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向诗歌,然后一手粗鲁地抓住了用惊恐的脸抬头看着他的诗歌的前襟。 “给我收回你刚才的话!” 他机械性地发话道,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怜司的心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感情,好像被针刺到了似的,猛然驱使着他的身体行动。 怜司的心底深处其实期望着诗歌成为〈虫羽〉的首领。站在和当初的利菜同一个立场上,她究竟会下达什么样的命令?这个他真能很想知道。 然而—— “你说利菜她的做法是错的是吗?觉得她的人生,是白费了的?利菜说你是她的朋友。而你却要否定她的一切吗!?” “……” 诗歌回望着怜司的脸。她那悲伤的表情,更让怜司觉得焦躁不已。 ……利菜,为什么你要叫我看着这家伙?这就是你说的所谓愿望? “我没有说她的人生是白费。” “我说让你收回这句话!” 怜司举起了一只手臂。他的手臂上缠着一片白色的云雾——一个有着长长身体以及两颗尖牙的影子。手中响起了空气吹过的飕飕声。 “住手,大锹!” 宗方抓住了怜司的手腕。但是怜司并没有因此而犹豫。既然她不肯收回那句话的话,那就在这里杀了她算了。然后就可以跟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朋友说一声——“你看镨人了”!——但是另一方面,在他心底依旧冷静的部分,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冲动。 “……宗方先生,你说过你恨我是吧?” 诗歌把视线投向宗方。紧咬着嘴唇的少女眼中,看着的不是怜司的身影。看到对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内的样子,怜司的头脑开始急速冷却。现在的他看来可以毫不手软地杀掉眼前的少女了。 “我也很恨我自己。直到最后,我都还在求利菜救我但是,其实不是这样的。” 诗歌那摇曳的眼神投向宗方、洋壹、以及缠。 “但是,我也……其实有那么一点、恨你们啊……” 宗方他们的表情开始动摇了。 “其实真正希望被人拯救的人,是利菜。因为利菜她,实在是已已经走投无路了。可是她却无法向人求救,甚至还要去救别人……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最后,弄错了作战方法。” “……我觉得我们已经尽力去拯救利菜了。我们有努力在保护她。” “那你们保护她的目的是什么?说到底是为了拯救自己吧?” “!” 诗歌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宗方他们的表情立刻大变。完全的沉默支配了整个房间。 “利菜很强……所以根本无法拒绝周围的人的期待。可是,其实……利菜她也,很希望有谁能够来救她的啊。她会哭,会笑,也会有喜欢的人……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在你们这些人当中。有人发觉到这一点了吗?” 诗歌说完把视线从哑r3无言的宗方他们身上移开,投向怜司。 “但是,除了我自己之外……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大锹先生。” 怜司浑身颤抖了一下。冷静而端正地坐着的少女,双眼正瞪着怜司。 “利菜只不过是普通女孩子这件事,其实你是早就察觉到的,对吧。可是你却 ……” 即使被少女那责备的眼神盯着看,怜司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但是却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要是她让我救她的话,我当然会伸出援手了。但是那家伙拜托我的事,不是这个……” “这种事根本没有关系……!” 诗歌的眼中闪动着泪花,大叫起来。 “她不向你求救,你就不救她了?这样实在太奇怪了……!大锹先生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没有去救她?大锹先生你其实……你其实也很想救她的,不是吗!?” “……!” 怜司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那拉扯着诗歌前胸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 我其实—— 发出了崩溃之声的理性,以及无视自己意识控制、不断膨胀的感情。混合在一起的这些情况,使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会让利菜丢掉性命的这种战斗,我不觉得是正确的……!这样的战斗,我也不想参加!” 在所有人都闭口不语的房间之中,只有诗歌的喊声在回荡。 ——有些事情我不管怎样都必须去做。 利菜说道。她说那是自己的梦想。 ——不要紧吗? 怜司这样一问,利菜微微垂下了视线。 那个时候,利菜究竟在想什么?怜司究竟发觉了什么?利菜她,对于明明发觉到了却装做一脸不知情的怜司,是否怀有恨意?所以才会—— ——总有一天,我会拜托你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让你后悔一辈子、让怜司你的人生为之动摇的事情哦。 给我好好看着杏本诗歌这个委托,难道就是利菜对于自己的复仇吗—— “既然这样的话……!” 缠松开了环在胸前的双手。然后向着诗歌,激动地大吼道: “既然这样的话,你说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瓢虫现在死了啊,难道要我们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吗!?你说我们该怎么样战斗才好啊!?” “这个……” 这次轮到诗歌咬着嘴唇沉默了。 但是他们的这些对话,根本没有传进呆然地站着的怜司的耳中。 要是立花利菜这个少女没有成为附虫者,没有成为〈虫羽〉这个组织的首领的话……不由得开始想像这种假设下的另一个未来。 利菜肯定还是班上的受欢迎人物,而自己将会远远地看着她吧。有时候利菜会跑到怜司这里跟他抱怨几句。浮现在脑海中的,就只有这种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光景。 没错,怜司早就知道利菜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这个时候,一阵电子音响起。是内线电话。 轰隆——微弱的振动音从脚下传来。 “是我。什么?什么怪物……?喂?怎么了?” 脚下的振动并没有减弱,接着更变得明显了。宗方等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 “前台打来的。不知是不是电话线被切断了,突然就挂了……看来有什么人现在正过来这里。” “是敌人……特环的人吗?” “不清楚,但是目的恐怕是……”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慌乱,脚下传来的振动越来越明显。诗歌的表情也绷紧了。 但是怜司的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心跳加速,思考越来越混乱。自己本来想要干什么,现在又想干什么,应该干什么——全都变得不清不楚了。 “唔、呜……” 就连耳边传来的呻吟声,其实是发自自己的这件事,他都以及无法认识了。 随着一阵巨大的冲击,入口处被破坏了。 “啧……!” 洋壹一把拉开宗方,自己挡在了前面。他的身边出现了一条褐色的有着细长体壳的〈虫〉。薄薄的翅膀,长长的触角。那突出的口器中,长着无数像锯齿一般的尖锐牙齿。外表看上去就跟天牛差不多。 缠也让自己那巨大的垃圾虫现了身,但是因为动作比较迟缓,所以只能在这狭窄的房间中绑手绑脚地移动着身体。 笼罩人们的尘埃散去之后,露出了一个挺立着的身影。“只有……一个人吗?” 宗方十分意外地低声说道。 出现在被破坏的入口处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眼睛用机械性的防风眼镜遮盖着,而嘴巴则被从脖子上拉上来的口罩所覆盖。全身穿着一体型的西装,本人的容貌能够看得到的就只有那一头胡乱剪成的短发。 在身体稍微前倾随时准备进攻的男人身边,镇坐着一头异形的怪物。那分成了几节的甲壳很像唇足类的蚰蜒。拥有红色和青色两个头部的这只巨虫,巨大的口器就占据了身体的一半体积。牙齿生得密密麻麻的嘴巴前端不断滴落着绿色的液体。 戴着防风眼镜的男人瞄了屋内一眼。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诗歌身上。 “你这家伙!” 洋壹指挥自己的天牛冲向男人。 男人瞥了他一眼。红色的蚰蜒抬起头,张开大口向着天牛一口咬了下去。 天牛的身体迅速移动,留下一团褐色的残像,避开了蚰蜒的牙齿,一霎那转到了蚰蜒的背后,咬向男人的腹部。男人的身体由于巨大的冲击被整个撞到了墙壁上。 “单独一个人冲上去,你是笨蛋吗!” “不要太大意了,洋壹。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冷静的宗方的声音,说到这里却打住了。 喀嚓——天牛的身体发出的断裂的声响在房间中回荡。 “……” 戴着防风眼镜的男人若无其事地看着正咬着自己的〈虫〉。红色蚰蜒的牙齿,正正咬着眼前的天牛。薄薄的翅膀扭曲了,凡是被绿色液体接触到的地方都冒着烟,发出强烈的恶臭。 “哦——” 洋壹的脸扭曲着。 红色的蚰蜒一甩头,把天牛从男人身上扯了下来。男人的腹部虽然鲜血淋漓,但是他的脸色却一点没变。 红色蚰蜒发出了高亢的鸣叫,叼着天牛以压倒性的力量冲进了室内。地板和墙壁纷纷粉碎,所到之处一切家具都被破坏殆尽。它的目标是洋壹。 “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红色的蚰蜒一边像是装甲战车似的破坏房间,一边把洋壹和天牛扔向已经破坏掉的墙壁的另一边。空着的大洞对面是什么也没有的虚空,而这里离地有好几十米——洋壹就这样被扔了出去,一瞬间似乎看见那受了伤的天牛张开了翅膀。但是即使它能够及时救回洋壹,以它现在的伤势,应该也不可能再战斗了吧。 “垃圾虫!” 宗方和缠的叫声重叠在一起。青色的蚰蜒向着缠的〈虫〉袭来。 “呜……!” 光是这么一咬,巨大的垃圾虫的坚硬甲壳就粉碎了。无力反抗、苍白的缠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像无生命的人偶一般瘫倒了。虽还不至于死亡,但是由于重伤而消耗的精神力让她整个人垮了。 双头的蚰蜒在破坏殆尽的房间中咆哮。疯狂地甩动羞的头部把宗方用力撞到了墙壁上。因为头部受到了碰撞而昏死过去的宗方倒在了地上。 那个受了伤却依然脸色一成不变的男人虽然奇怪,但是双头的蚰蜒的厉害似乎也非比寻常。 “......” 戴着防风眼镜的男人看着怜司。 男人全身散发的杀气仿佛在说——要是你敢妨碍我的话就杀了你。 “呜、呜呜呜呜呜……!” 怜司的身体还是无法移动一步。 牙关不断打颤, 全身像是痉挛一般抖动着。视线的焦点游移不定,仿佛已经进入了失神状态。 “……哼……” 戴着防风眼镜的男人笑了。明显的嘲笑。恐怕他是以为怜司因为过分害怕而无法动作吧。 值是怜司并没有害怕。 男人转身向着诗歌。 果然地站着的少女张开了颤抖着的嘴唇: “是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吗?” “你还皂乖乖跟我走吧……‘’ 男人慢慢地走向诗歌。 “要是在这里开战的话,睡在那边的那些家伙也会被卷入……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他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感情——怜司虽然浑身颤抖,但是还听出了这一点。男人正在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感情。 诗歌看了看宗方和缠,以及墙壁上开着的大洞,再转身向着男人。给人一种柔弱印象的诗歌脸上露出的,却是熊熊燃烧的怒气。 “我明白,。” 她果断地回答道,然后主动走近男人。 等等—— 怜司想要阻止她,可是,口中发出的却是令人羞耻的呻吟声。 “呜呜……!” 并不是因为害怕。 自己也搞不清楚、至今为止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情包围了他。 怎么办……?不,不用想怎么办,我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了……!她没有向我求救,而且利菜说过我只要在她身边看着就行了……!所以如果她死在这里的话,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样的话就等于完成了利菜所托之事了!这种想法不断在头脑中打转。 可、可是……!利菜真的会说这样就好了吗?那家伙真的有向我求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其实我是知道的!她一直在自顾自的烦恼……是因为我吗?是我害她的吗?是我杀了利菜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见死不救……? “呜……呜呜呜……!说——” 好不容易,怜司那颤抖的嘴唇挤出了一个单字—— “说……希望我救你……说啊……” 声音小得诗歌几乎听不见。 诗歌和男人同时望向怜司。当时的他脸上一定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定看上去相当窝囊了—— “这样的话,我就……” 怜司的目光像是求救似的看着诗歌。 男人再次发出了嘲笑。 而诗歌则—— 她笑了。 ——不要紧吗? 就跟每次怜司这样问利菜的时候,她所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怜司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是吗,原来你—— 看见诗歌的笑容之后,怜司终于恍然大悟。 “呜呜!呜呜呜呜……!” 怜司呻吟着,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带诗歌离开。 原来你……一直在害怕啊—— 立花利菜在害怕。害怕自己是附虫者这件事,今后将会发生的一切,以及她身上背负着的〈虫羽〉的所有同伴。一切一切,她都害怕。 但是,她还是努力用笑容去面对。就像现在的诗歌一样。 原来你一直在向我求救啊。即使没有说出口,还是一直都—— “呜呜——” 诗歌的身影消失后,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了?好像只过了那么几秒,又好像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怜司瞪大了眼睛。 “呜呜……呜哦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阿!” 突然从他的口中迸发出一声犹如猛兽般撕心裂肺的吼叫。那挥动的右手上喷出了一阵凝缩着的烟雾。一阵冲击擦过倒在地上的宗方身边,重重地击在背后的墙壁上,把整面墙打了个粉碎。 “呜啊啊啊啊啊!嘎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 每当他大叫着挥动手臂,房间四周就会受到破坏。天花板已经被炸飞了,露出了头顶上的一片蓝天。睡房则被一阵暴风不断吹刮着,犹如风雪肆虐的冰山一般。已经破坏得不成形的入口处地毯则发出烧焦的味道化成灰烬。 “可恶!可恶!可恶啊!!” 自己是不是已经发疯了?头脑的某个角落中仅存的理性如此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利菜、还有那个叫做诗歌的小鬼!究竟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已经顾不得去管瘫倒在地上的缠,只一味发泄着自己的疯狂。 “这就是!这就是你的愿望吗,利菜!会让我整个人生为之动摇的报复?哈!没错!现在的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因为已经后悔了啊!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救你!” 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不断碰撞的情感——原来,就是所谓的后悔。 脑中开始浮现出昨天在车站遇见的少女所说的话。 ——我说你啊,至今为止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我看你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讨厌的人呢?有没有升起到想要大吼大叫的时候?有哭过吗?有没有过受伤的感觉?那伤害别人的事情做过么?试过心酸的感觉没有?难为情呢?尝过后悔的滋味了吗?那么今后有什么希望? 她说得没错。 至今为止的怜司,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一切都无聊顶透,甚至连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也不清楚。既没有任何人伤害过他,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接触任何人。只是随波逐流地活下去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很像缺陷者呢。 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说得一点没错。 什么也感觉不到的怜司就跟死人差不多。只不过是有呼吸,而且活着这一点有多不同而已。就跟那些什么期望也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缺陷者一样。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上穿着的衣服因为自身能力所引起的冲击而变得支离破碎。原本绑着发带的头发也乱了,现在看在别人眼中,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吧。 怜司什么也感觉不到。 然而—— “噢噢……!呜噢噢噢噢噢噢……!” 声音嘶哑了,呼吸也开始接不上了,怜司整个人跪倒在地板上,用左手紧握着因为自身能力的余波而受了伤的右臂。缠绕在胸前的白烟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然而,怜司成了一个附虫者。 那是在利菜跟他坦白自己是附虫者之后的事情。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怜司痛哭起来。在这间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蜜月套房应有样子的房间中,独自一人低着头泣不成声。 那个时候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开始回想。 没错—— 怜司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 ——既然你成了附虫者的话,那么我也试试看吧。 和平常一样,用轻松的心情无所谓地这样想着。当时的心情就跟在两人独处的屋顶上,听完利菜的抱怨之后单调地回应一句“是吗”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想? “……” 连呜咽都已经发不出的怜司追忆着。 使命—— 也许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吧。 不依靠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依靠的自己。像被世界遗弃了的自己。却有一个少女,会经常跑来找自己说话。那个少女曾经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附虫者是什么吗? 其实怜司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时候,他清清楚 楚地看到了。干燥的屋顶楼面上,一滴晶莹的水滴凄然滑落。 本来他的人生自从被父母生下来之后,就只是像空气一般按照惯性活下去而已。 但是,当时他却不禁想—— 自己也许是为了和这个少女相遇,才会降生在这个世上。 为眼前的少女干点什么,也许就是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自己的使命——也是自己的梦想。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究竟要’为她干些什么才好?这样的自己,究竟能够为她做什么,这个问题,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找到答案。 “……呵……” 怜司的口中发出了笑声。 使命这个词听上去是如此的愚蠢。而这个词,还让自己想起了另 “呵……哈哈哈哈……” 在刚来到西远市的时候,诗歌曾经看到过一只猫。 那本来洁白无暇的美丽白毛被鲜血染红了的,奄奄一息的猫。那只猫的嘴巴一直歪着,仿佛在笑。就像在讴歌它那无悔的人生,在宣布它自己的使命已经达成似的。“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就连那样的猫,都能笑着死去。 ——那个,我希望你留在某个女孩子的身边。如果我接下来做的事遭到失败的话……我希望你能看着她做到最后,她是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你是说希望我去守护那个人吗?就为了那个人自己? ——不,不是的。你只要留在她身边就行了。其实,这也是为了怜司你着想。 ——为我? ——我希望怜司能看到最后啊。诗歌她有着怜司和我都不具备的东西。 利菜所说过的话在脑中回响。 是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利菜。你给了我一个机会是吧。给了我这个像缺陷者一般的人……一个使命。你明知道我会后悔……还是说,你另有目的?那个女的身上有着你所没有的东西,你是想让我看那个是吗?你到了最后……还是想解救我是不是?可是我却没能救你啊…… “......” 笑声也已经嘶哑的怜司,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身体中钻出来一般。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因为打破了的天花板中投射下来的光线而产生的怜司的影子之中,喷出了一团犹如烟雾的东西。那烟雾在半空中形成一团有着细长翅膀和针的蜂的形状,很快就消失了。 “是啊……谁叫那是你拜托我的事情呢……” 怜司在寂静之中轻声呢喃。脸上露出了沉稳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凭依在身上的东西消失了的关系,在得出结论的同时,怜司心中涌起的后悔情绪,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他抬头环视周围这充满了瓦砾的空间。 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任何人的空间。 “我会待在你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真是的,利菜,你也未免太过狡猾了。你明知道如果要待在那家伙身边的话,就必须保护她了,是吧?” 怜司的心中,已经没有丝毫悔意。 利菜给了自己机会,让自己能够挽回曾经失去过的感情。 “你早就知道我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吧?” 怜司笑了。 脚下踩踏着瓦砾的声音,在乱成一片的房间内回响。 ——所以呢,我有一个请求。 听见利菜这么说的时候,怜司是这么回答的—— “好啊,你尽管说吧。” 一瞬间,耳边恍惚响起了利菜那嘻嘻的笑声。 4.02茶深part.4 金属被压扁的喀嚓声,在充满了湿气的地下停车场中回响。 “呼……呼……!” 茶深一边喘着气一边把全身重量压在了扳手中,每压一次,金属管就会扭曲一点,然后终于脱离了支撑的管中流出了液体。 要注意的是绝对不能在这里引起火花。然后,要尽量妥善而迅速地完成这个作业。 “呼……——啊!” 茶深的手一滑,扳手从手中飞了出去,前端部分擦过手臂,鲜红的血液马上涌了出来。 “嘎……嘎……真是的,这种事情还真是头疼啊。这叫我怎么干啊。我本来就不适合体力劳动的说……” 一边抱怨,可是手还在继续行动。 关于“urban”的话,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首先是这个地下停车场。 高塔和半球建筑的人口虽然分开,但是地下停车场却是相连的。里面铺着水管和石油气管道,内部还设置着锅炉室。 地上的各层楼的电气系统、水管、石油气等能源供应管道已经基本上竣工。虽然还有一部分的室内装修没有完成,但是计划放置在各层的设备应该基本上都已经由各个租赁者搬进去了。应为这里的施工是在快要剪彩开张之前才突然间受阻停顿的。 而控制塔和半球建筑的电力供应的电闸,也已经在刚才事先打开了。也许是为了能随时开动施工及设施内的设被的关系吧,作为总开关的高压电源似乎是一直开着的。茶深刚才打开的是仅仅控制其中一部分设备的电闸,但是只要使用电力的话,供电公司应该马上就会发觉,进而前来调查吧。在那之前,自己一定要把“陷阱”设置好才行。 “嘎、嘎……这里怎么这么臭啊!” 茶深沿着地下停车场走了一圈,把设置在墙壁上的水管都破坏殆尽了。连接部位被破坏的水管中不断喷出着液体。带着刺鼻臭气的液体蔓延到整个地下停车场的地面。 “那家伙真是会在这些小地方施展诡计啊……这种奇怪之处倒是跟我蛮像的。没错,反正我也是那些除了耍小手段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的人啦……” 茶深一边自言自语地低声说着,一边啪啪地踏着地上的液体向着别的地方移动。她用扳手勾着跟其他管子一样设置在墙壁上,稍微细一点的金属管。 “……” 只要产生哪怕那么一点火花,她就完了。gameover。茶深的人生和野心等等这些无聊的东西,就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灰飞烟灭。 利用杠杆原理撬弯管子的接续部分,咣当一声,支撑着管子的螺栓断开,管子一下子断了。大量的气体从管子的断面中喷出。 ……茶深顶着满头大汗,冷冷地笑了。 “呵呵呵呵……哈哈……” 她一边发出阴暗的笑声,一边继续着同样的作业。不知是因为不断吸入周围这种刺激性气味的关系,情绪显得越来越兴奋了,还是因为这种作业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所以觉得特别紧张,以至于头脑中的好几颗螺栓都掉了的关系。 “这种事情今后我是不是还会干下去呢?继续干这种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发觉的恶作剧……不过结果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渺小的吧……” 她一边自嘲着一边完成了作业,然后摇摇晃晃地爬上了通往地面的斜坡。 “要是从那些处于故事中心的主角们眼中看来的话,他们一定会说——‘咦?你真的干了那种事吗?那一定很辛苦吧’。反正我就是那种不起眼的恶党。这种事情我从五年前起就已经有自知之明了。在和那家伙……一起抬头看着那个画面的时候开始。” 走出了地面之后,茶深大口大口地把新鲜空气吸满了整个肺部。但是那浑浊的意识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明朗。 “......” 她呆呆地向着塔走去。 穿过入口,爬上停止了的手扶电梯。 对在杏本诗歌身边的那个少年,以及〈彼方〉所使用的能力, 已经到了茶深的极限了。由于另外还在好几个手下身上使用了〈虫〉的能力的关系,茶深的精神力已经严重消耗了。 她昏昏沉沉地开始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 那是成为附虫者之后不久,被那个名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所拘捕,知道自己今后必须要为其卖命的时候的事。失去了家人和朋友,整个世界只剩下茶深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可以卖弄的才能,光是想像自己的人生将会成为一只被别人用完就丢的棋子,就已经让她绝望了。 就在她接受了一个无聊的任务,即将赴任的前一天。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大街上闲逛的茶深在车站前看到了一张肮脏的长椅。 ——呵。 那是一座刚刚盖好的大型商场,墙壁上挂着一块大型屏幕。一只小猫正对着那块屏幕在笑。 外表看上去十分肮脏、抬头看着画面的猫,确实在笑。可是表情却又像是在哭。 茶深吃了一惊,跟随猫的视线一起抬头看着画面。 那里放映着的是一幅漂亮得让人发呆的光景。 环游世界的冒险剧。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梦幻景色。以自由和爱为主题的恋爱故事。不管哪一个,都跟茶深的人生无缘。 ——呵呵……呵呵呵呵…… 茶深在这只流着眼泪在笑的小猫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了你?在笑吗?真恐怖啊。 茶深皱着眉头说。她随手摸了摸小猫的头,它却意外地颤抖起来。茶深看着它那害怕的样子,就像在看自己一样,不禁笑了起来。没错。茶深在害怕。害怕自己是附虫者这件事,害怕自己的人生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就结束。 ——你动摇了? 茶深让自己的〈虫〉现了形。让猫也能看见她的〈虫〉这点还是能够做到的。 ——据说像我这种人,就叫做附虫者呢。怎么样,我也很叫人恐怖是不是? 猫点了点头。茶深不禁大笑起来。 ——啊哈哈!什么嘛?就凭你?连你也能明白我所说的话吗?真是有够奇怪的啊……算了,我就收你作为我的第一个奴隶吧。让你帮我去做特环的那个任务也不错呢。 那个时候心中所想的事情,茶深直到现在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就连这样的猫,也会有自己的愿望。 也会有自己的思想。 而且还是和茶深一样的愿望。 ——说不定即使是这样子微不足道的我,有一天也能当上主角呢。 她感觉到眼前的猫也有着同样的梦想。这只拥有“憧憬”这种感情的猫,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今后自己究竟能够爬到什么样的位置? 能够接近“中心”到什么程度? 怀着这些想法,茶深大叫了起来。 ——就让我们一起走一走这条糟糕透顶的人生路吧! 那之后,过了五年。 虽然形式和地点有所不同,但是两人一起走到了这一步。 总有一天,自己会当上主角—— “不是说过别学人家感伤什么的了吗。这样的话不就跟那些电影的结局一个样了吗。之后就是演员表,谢谢观赏什么的了?哈,不要说笑了!” 茶深拖着扳手以沉重的脚步好不容易到了九楼。 “高潮现在才要开始呢!” 没有墙壁的九楼是兼用作展示场的自由使用地。四方已经租赁出去,角落中设置着四个箱型电梯。 茶深走到电梯前面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掉落的扳手落在地板上,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大厅中回响。眼前的墙壁镶着玻璃,可以看见半球建筑以及与之相连的回廊。 茶深俯视着帅面,不禁瞪大了眼睛。 有两个人影正向着半球建筑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个是〈彼方〉,另一个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由于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那张脸和〈木叶〉交给自己的最重要文件上贴着的照片一模一样。 果然是〈冬萤〉……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可恶! 茶深不禁狠狠地把拳头砸向玻璃幕墙。 “怎、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啊可恶!!搞什么啊!难道你什么都没做吗!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在你身上植入〈虫〉的啊!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按照计划的话,在来这里的时候,〈彼方〉和〈冬萤〉都应该负上了某种程度的伤了。 茶深能够感觉出〈彼方〉——那个男人对于暗杀堀崎梓这个任务相当执着。 但是堀崎梓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理由,正在追寻〈冬萤〉的下落。她根本就没有把〈彼方〉放在眼内吧。那么因为茶深的〈虫〉失去冷静判断力的〈彼方〉所能选择的路,就只有一条了。赶在堀崎梓之前抓住〈冬萤〉,用作引诱堀崎梓上钩的诱饵。 而地点就在“urban”这里。茶深预料到他会回到这个几天前让堀崎梓逃走了的地方。而失去了冷静的〈彼方〉恐怕在一连串的目的达到之前,是不会向本部报告的。 但是按照茶深的预想,〈彼方〉在抓住冬萤之前应该会先和某个少年大战一场才对。那个应该会保护〈冬萤〉的绑着发带的少年,当初给茶深的印象,应该是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彼方〉会在和绑发带少年的对战中负伤,然后在打伤〈冬萤〉之后再把她带来这里——她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从“木叶”的报告中可以确信〈冬萤〉并没有作战的意志。 这样的话茶深只要在这里杀掉〈彼方〉,就能同时得到〈冬萤〉和堀崎梓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至少茶深能够打败〈彼方〉的这一点胜算可以说是泡汤了。虽然他的腹部在流血,但是从他那轻盈的步履来看,最多只是皮外伤而已。 “可恶……!” 〈彼方〉等两人走进了半球建筑,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正穿过回廊向着塔走来。堀崎梓不在半球建筑中这一点,茶深也已经确认过了。这是合乎意料的行动。 但是,很快,地面上出现了另一个少年的身影。 是那位绑着发带的少年。 他似乎已经发现了走在回廊上的两人,只见他搔了搔头,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塔中。 茶深不由得按住了胸膛。 “什么嘛……该不会根本还没有打吧?动作真有够慢的。不过,算了。结果还是ok的嘛。” 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 “演员已经全部出场了。你说对吧,〈owl〉?” 茶深说着笑了笑,站了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那不是电子点火式的便宜货,而是只要不合上盖子火就不会熄灭的燃油打火机。这个应该可以当作用来拜祭已死伙伴的香烛吧。 茶深伸手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门开了。这是她事先打开电闸的电源所驱动的唯一设备。 把打火机点着,然后扔到了电梯内。看着打火机在地面上滚动的样子,按下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内部按钮。 “或者说是舞台已经准备好比较恰当?” 说完之后,她再次坐了下来。 电梯的门就在她旁边关上了。 “呼……” 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 再次闭上眼睛,感伤的情绪再次包围着整个身体。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说,茶深,你今天逃课躲在这里都在干什么啊?” “……!” 茶深吃了一惊,猛地回过头去。 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就站在她面 前。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茶深所写的剧本中的人物,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肮脏战场上的少女。 至今为止茶深一直对自己的周围保持着高度警惕。因为说不定哪天自己的阴谋会被特环的人发现。但是没想到到了最后的最后,自己却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演员表之外的人物。想到这里,她不禁诅咒自己的粗心大意来。 “啊……鲇川千晴……!” 跟昨天在车站见面时一样,千晴一脸轻松的表情站在那里。那微的脸上,正露出苦笑。“其实我想啊,茶深,你干这种事的话……” 千晴用置身事外的困惑表情说道: “……这里不是会被炸飞吗?” 茶深仿佛听见了自己一手策划的剧情正在迅速崩溃的声音。 4.03theothers 走在三楼回廊上的两人那清晰的脚步声,正不断撞击着鼓膜。 就连在自己口罩下面发出的呼吸声,也变得让人不耐烦了。 “......” 〈彼方〉无言地走着。 默默地跟在后面的是〈冬萤〉——杏本诗歌。她完全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他过来了。 ——我…… 开始觉得浑身的感觉变得有如刀锋一般尖锐。就像全身布满了耳朵和眼睛一般,连掠过皮肤的空气的流动都能感觉出来。腹部受的伤似乎已经伤及内脏,但是却并不觉得疼。 现在的话,不管对手是谁他都有百分之百的胜算。不管是身后跟着来的杏本诗歌,还是〈郭公〉和春祈代这两个号称最强的附虫者。 但是和变得异常轻盈的身体相反,思考能力却似乎在渐渐减退。 ——抹杀堀崎梓,那是自己的第一个目的。是我的,使命。能够找到〈冬萤〉,实在是太幸运了……要是把她抓回本部的话,对于我的评价一定会有所上升吧。不过,那得等到抹杀了堀崎梓之后才行……因为那是我接到的命令。那个人……魅车副部长给我的命令……只要继续战斗下去的话,那个人一定会给我下一次战斗的机会……一定会实现我的梦想…… 〈彼方〉那藏在防风眼镜之下的眼睛闪动着光芒,穿过回廊,走进了塔中。 塔里面也检查过了,还是没有目标堀崎梓的身影。 但是堀崎梓在追寻诗歌这件事是不会有错的。只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话,就一定会出现。虽然堀崎梓追寻杏本诗歌这件事只是猜测,但是〈彼方〉却抱有百分之百的确信。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怀疑这一点了。 ——我没有错……也没有疯……凡是妨碍我的人,格杀勿论……为了完成我的任务……为了得到下一次战斗的机会…… 〈彼方〉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开始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我没有疯……格杀勿论……” 跟在背后的诗歌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 塔的第三层似乎原来计划用来作为装饰品店的样子,到处摆着架子和柜台,还站着盖着布袋的模特儿。 “……!” 当看到刻在停止的手扶电梯上的破坏痕迹时,〈彼方〉不禁动摇了。 那是〈彼方〉的虫所造成的痕迹。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在这里遇到的那只奇怪白猫的身影。 “……!” 突然他猛地转向右边。 放置在那里的材料以及塑料膜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 然后他转身向左。 这次轮到在这边掠过一团白色的影子。 ——噗呵。 猫的笑声掠过耳边。 ——那就是你的使命……你的梦想吗?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像极了自己的声音。 ——在那个梦想的尽头,究竟有什么?你一直这样战斗下去,以为自己能够笑到最后?就像那只猫一样…… “呜……!” 他转身向着背后。 但是身后站着的是一个身材娇小嗦嗦发抖的少女,而不是什么笑着的白猫。 “那,那个……” 诗歌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彼方〉没有理会她。 “呼……呼……!” 〈彼方〉用力进行着短促的呼吸,尽量让脑子多得到一些氧气。附虫者——尤其是特殊型的〈虫〉的话,是有可能拥有精神支配或者精神污染能力的。保持自己平常心态的训练至今为止已经进行过数不清多少次,可以说到了让自己觉得厌烦的程度。 不可能在这里的……那只猫,我明明已经亲手杀了……不,而且那个时候我因为受伤而发了高烧……不可能有那种猫存在的。那是我自己心中的破绽所产生的幻影而已……! 但是如果是平常的话早就能够恢复平静的心,不知为什么却无法镇静下来。好像某种东西无视自己的意志,不断刺激着自己的心胸内侧似的。 为什么自己会焦躁到这个地步?现在不断袭击自己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这个〈彼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呼……!……呼……!” 像是要撞出胸膛的剧烈心跳声让〈彼方〉的脸扭曲了。他一把在回廊的出入口处坐了下来。 这里的话不管是出现在塔下面的人还是出入半球建筑的人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彼方〉之中残留的理性,还能作出这一步的计算。 诗歌看到突然坐到地上的〈彼方〉之后,不禁开始打量周围。 “你真的只有一个人吗?” “……” “你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吗?” “……给我闭嘴!” 〈彼方〉一下子把防风眼镜推到了额头上,用凶狠的眼神瞪了诗歌一眼。也许是因为看到他那不同,寻常的眼睛的关系,诗歌的表情中掠过了一丝恐惧。 “我会把你带回本部……但是那是在我完成任务之后的事。在那之前你就让我好好利用吧……” 诗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动了动嘴唇,宣告道: “我要逃走了。” “……” “这里的话,应该不会给任何人造成麻烦才对。……而且,我和朋友说好了,绝对不会再给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第二次抓住的。” 诗歌脸上的表情,〈彼方〉至今为止已经看过多次了。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下定决心战斗的表情——但是,那决不代表有着打倒对手的决心。 “……呼——” 〈彼方〉吐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他看到了诗歌的心中某种无聊的感情,头脑开始冷静下来了。 “逃走、吗……在不杀掉我的情况下……吗?” “……!” 诗歌的动摇十分明显。 “战场之中最早死的就是那些心存迷惘的人你根本没有战斗的意志。有的只是天真……难道你就那么担心对手的安危吗?伤害对方、还有自己受伤这种事,难道就这么值得害怕吗?还是说……会让你想起某个受了伤的人?” 诗歌的脸上的动摇开始渐渐扩散。 “你还真是不成气候啊,〈冬萤〉……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老实说你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过你似乎还没有发觉自己是站在‘中心’这个立场上的啊。” “中、中心……?” “也就是说你是特别的。光是站在那里,就会以你为中心引起纷争。这个国家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每次战斗爆发的时候,你都打算这样子天真地对付过去吗?纵容自己不去战斗,甚至还打算请求敌人 放过你……这样的你,今后不知还会带来多少腥风血雨。像你这种家伙,只会一直不停地引发战火而已……” 〈彼方〉一边说着一边无防备地走向诗歌。诗歌则是一连害怕的表情——不,应该说是困惑的表情,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你是不是觉得总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为你结束这场战争?除了你之外的某个人?在那之前,会有多少士兵变成炮灰?在没有人知晓、没有人发现之前死无全尸?你们这些站在‘中心’的家伙,难道还以为他们都是在为了自己战斗吗……?” “……!” 诗歌的表情扭曲了。发出了无声的悲鸣。也许是因为想起了什么的关系系吧,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不对…… 〈彼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一路过来看到无数的人在战斗之中生存,在战斗之中死去。还有的同伴死得一文不值。就像他那因为追寻堀崎梓而变成了缺陷者的他们队伍中的同伴一样。如果说堀崎梓的目的是诗歌的话,那么不就等于他们是因为诗歌才会丧命的吗? ——不对……我已经发觉到了…… 〈彼方〉的心中仍然残留的冷静部分在呢喃。 我……除了战斗之外没有任何价值的我,已经发觉了……我一直相信魅车八重子会给予我战斗的机会,所以战斗到现在……因为相信魅车八重子,所以现在除了战斗之外,什么也干不了了……即使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死在战斗之中,可是我还是无法停止……而这种行为。一定是最为恶劣的行径…… 和心中的独自相反,〈彼方〉的嘴巴却擅自动着。 “我曾经见过一次‘郭公”虽然我不喜欢那家伙,但是他和你不同,有那种要让战斗结束的意志……” “‘郭公’……君?”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以你为‘中心’的战斗,今后也会继续持续下去。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会结束的话,那也一定是……你有了结束这场战斗的意志的时候吧……” 〈彼方〉的身边出现了双头的蚰蜒。它张开巨大的嘴巴,把滴着毒液的牙齿对准了诗歌。 “我……会结束战斗……” “没有这种意志的你,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意义。只要你还活着的话……像我这种没有意义的炮灰,相信站在‘中心’的某个人,除了战斗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的人还是会不断产生的吧……” 追求战斗。 相信那个能够给予自己战斗机会的魅车八重子。 那么,魅车八重子真的会给自己什么吗?即使有,那也一定是死亡而已。但是即使明知道这个结果,〈彼方〉还是只能选择战斗。因为那是他的梦想,他存在的唯一理由。 像我一样,抱着没有救赎的梦想的人—— “你和魅车八重子一样。” “……!” “只会引起战斗……却根本没有结束战斗的意思。” 诗歌像是受到了冲击似的整个人僵硬了。 ——那只白猫在笑。 也许它和〈彼方〉一样,已经完成了某个人给它的使命了吧。 那只猫和〈彼方〉所不同的地方,在于是否直到最后都相信着自己所信任的、赋予自己使命的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相信那个人会把自己的人生,一直延续下去。 〈彼方〉一定无法像那只猫那样笑吧—— “我改变主意了……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对于诗歌的憎恨,已经膨胀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自己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早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去了。但是只要眼前的少女还活着,像〈彼方〉这种除了依靠战斗活下去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的可怜炮灰就会不断出现…… “这个距离的话,要杀你很简单。完全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在你使用力量之前扭断你的脖子。本来我是打算用你来引堀崎棒出来的……但是这个时候,她应该也不会介意你是否已经变成尸体吧。我会完成抹杀堀崎梓的任务,然后回到本部。” 〈彼方〉并没有犹豫。中央本部对于杏本诗歌的处理不是暗杀而是捕获,而这一个政策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所以如果被人知道的话恐怕会受到惩罚吧。但是毕竟〈彼方〉的任务是抹杀堀崎梓。只要报告〈冬萤〉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就行了。 诗歌露出痛苦的表情站在那里,但是当她看到〈彼方〉背后时不禁大喊起来。 “啊……” 〈彼方〉回过头去。 只见有人正沿着手扶电梯走上来。 “大锹先生……?” “哟——” 那是一个绑着发带,年纪和杏本诗歌相仿的少年。脸上一副镇静的表情,和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形成了鲜明对比。那眯起来的双眼,看上去似乎带着毫无紧张感的惺忪睡意。 那个在〈彼方〉绑架诗歌的时候除了呻吟之外什么也做不了的少年。此刻却和因为恐惧而全身颤抖的那个时候不同,十分自然地站到了〈彼方〉面前。 〈彼方〉转身向着这个被称为“大锹”的少年,用充满杀气的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就算我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懂的吧。即使说是被几天前就开始死缠烂打的某个可怕怪物带过来,你也不会信是不是。……看来我也被人利用了啊。” 怪物……?是说堀崎梓吗? 〈彼方〉在心中低吟道。但还没有确信。 “刚才只知道颤抖什么也没做的胆小鬼,现在跑来这里干什么?快给我滚回去!” “只要你把那家伙还给我的话,我当然就会回去了。反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锹双手插进口袋里,不耐烦地说道。看到少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镇静模样,不单只是〈彼方〉,就连诗歌也感到十分惊讶。 “我会在这里杀掉‘冬萤’。我再说一次,快点给我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我要不要也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既然这样我就说吧。把那家伙还给我。我还什么也没有看呢,现在让她死了的话可是很头疼的。” “……” “反正要打一场是吧?这种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面对若无其事地如此宣布的少年,〈彼方〉的心中不禁一阵焦躁。本来只是一点点焦躁而已,可是却像被一枚看不见的针狠狠刺了一下似的,瞬间膨胀成为愤怒。 呜呜……像野兽一般的低吼从自己的喉咙中发出。由于太过用力咬紧牙关的缘故,甚至可以听见牙床发出的格格声。 “你这家伙……!连手指也不敢动一下的胆小鬼,竟然敢挡我的路……!?” 〈彼方〉身体前倾,摆出了战斗架势。大锹用冷静的视线看着他。 “胆小鬼……?在我眼中看来,害怕的人好像是你啊?” 〈彼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噗呵—— “……!” 猫的笑声,从耳边掠过。他连忙回头望向大厅方向。 那是嘲笑。 亡灵正在嘲笑对于自己的梦想感到绝望的他。〈彼方〉的背上突然感觉到一阵针刺般的寒气冒了上来。 “?” 大锹惊讶地皱起了眉头。 〈彼方〉的眼中确实映照出了,走过手扶电梯前面的一个小小白影。 那白影看着可怜的〈彼方〉,发出了嘲笑。 “呼呼、呵呵……” 但是下一瞬间,猫的亡灵消失了。 〈彼方〉心中膨胀起来的 终章 a refrain 堀崎梓正向着西远市车站走去。 周围的骚动声不绝于耳。 耸立在梓背后的巨大高塔,已经被烧得火光冲天。不仅仅是高塔,连旁边的半球状建筑也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跟消防车、报道车和看热闹的人们逆向而行的,就只有梓一个人。 梓的身上缠着破布,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也有的行人回头向她望去隐藏身姿的能力已经从梓的体内消失了。 勉强维系着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一路往前走。 她看到了一切。 在西远市发生的事,在urban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 但是,梓的意识却被迪欧雷斯托伊夺取了主动权。根本无法外露。被利用完之后,那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梓的体内。只留下一点点随时会消失的、勉强能走动的力量。 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被煤烟弄脏了。如果爱着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话,会怎么说呢? 把脸擦一擦好吗? 回想起那位面露浅笑的青年容貌,梓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在梓的手臂上,正停着一只蝉。但是它的轮廓却很模糊,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说到底,梓被赋予的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跟杏本诗歌不一样。 残留在梓身卜的力量,感觉到跟杏本诗歌不一样的另一个王的存在。虽然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但占据了梓意识的那个家伙却对这个人物毫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物所具备的就只有资质而已,并不会服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服从自己。 跟杏本诗歌不同的另一个王,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梓迈着无力的步伐,正向着那个人物走去。 然后,到达了。 咚,梓的身体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啊? 梓撞到的人,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少年。 大概是刚从车站出来吧,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外表极其平凡的他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梓茫然地抬起了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脸灰暗啊,〈郭公〉真糟糕,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你呀。 你是〈蝉蝉〉! 握住了梓的纤细肩膀的少年,不禁惊愕万分。看到了他的惊讶表情,梓马上笑了起来。药屋大助的狼狈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 说笑的啦。好像〈郭公〉你也有着那个什么王的资格所以,我才能来到这里。毕竟也不可能坚持到樱架市 〈蝉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到底怎么样 你要小心啊,,〈郭公〉中央本部正藏着〈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啊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意识已经开始慢慢远去,落在手臂上的蝉也逐渐淡化成雾。 在大助的臂弯中,梓的心开始丧失原有的形态。唯一的小小梦想,重要的人的面容,也已经快想不起来了。 我明明有话要跟圭吾先生说的啊 〈蝉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我都一直喜欢你 从梓的眼瞳中,光芒急剧消失而去。 〈蝉蝉〉!喂,〈蝉蝉〉! 停在手臂上的蝉彻底消失了。 躺在大助臂弯中的梓,已经无法再想起任何事情。在再次失去了一切的梓背后,巨大的高塔依然在不断燃烧。 堀崎梓正向着西远市车站走去。 周围的骚动声不绝于耳。 耸立在梓背后的巨大高塔,已经被烧得火光冲天。不仅仅是高塔,连旁边的半球状建筑也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跟消防车、报道车和看热闹的人们逆向而行的,就只有梓一个人。 梓的身上缠着破布,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也有的行人回头向她望去隐藏身姿的能力已经从梓的体内消失了。 勉强维系着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一路往前走。 她看到了一切。 在西远市发生的事,在urban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 但是,梓的意识却被迪欧雷斯托伊夺取了主动权。根本无法外露。被利用完之后,那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梓的体内。只留下一点点随时会消失的、勉强能走动的力量。 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被煤烟弄脏了。如果爱着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话,会怎么说呢? 把脸擦一擦好吗? 回想起那位面露浅笑的青年容貌,梓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在梓的手臂上,正停着一只蝉。但是它的轮廓却很模糊,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说到底,梓被赋予的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跟杏本诗歌不一样。 残留在梓身卜的力量,感觉到跟杏本诗歌不一样的另一个王的存在。虽然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但占据了梓意识的那个家伙却对这个人物毫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物所具备的就只有资质而已,并不会服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服从自己。 跟杏本诗歌不同的另一个王,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梓迈着无力的步伐,正向着那个人物走去。 然后,到达了。 咚,梓的身体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啊? 梓撞到的人,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少年。 大概是刚从车站出来吧,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外表极其平凡的他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梓茫然地抬起了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脸灰暗啊,〈郭公〉真糟糕,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你呀。 你是〈蝉蝉〉! 握住了梓的纤细肩膀的少年,不禁惊愕万分。看到了他的惊讶表情,梓马上笑了起来。药屋大助的狼狈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 说笑的啦。好像〈郭公〉你也有着那个什么王的资格所以,我才能来到这里。毕竟也不可能坚持到樱架市 〈蝉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到底怎么样 你要小心啊,,〈郭公〉中央本部正藏着〈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啊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意识已经开始慢慢远去,落在手臂上的蝉也逐渐淡化成雾。 在大助的臂弯中,梓的心开始丧失原有的形态。唯一的小小梦想,重要的人的面容,也已经快想不起来了。 我明明有话要跟圭吾先生说的啊 〈蝉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我都一直喜欢你 从梓的眼瞳中,光芒急剧消失而去。 〈蝉蝉〉!喂,〈蝉蝉〉! 停在手臂上的蝉彻底消失了。 躺在大助臂弯中的梓,已经无法再想起任何事情。在再次失去了一切的梓背后,巨大的高塔依然在不断燃烧。 堀崎梓正向着西远市车站走去。 周围的骚动声不绝于耳。 耸立在梓背后的巨大高塔,已经被烧得火光冲天。不仅仅是高塔,连旁边的半球状建筑也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跟消防车、报道车和看热闹的人们逆向而行的,就只有梓一个人。 梓的身上缠着破布,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也有的行人回头向她望去隐藏身姿的能力已经从梓的体内消失了。 勉强维系着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一路往前走。 她看到了一切。 在西远市发生的事,在urban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 但是,梓的意识却被迪欧雷斯托伊夺取了主动权。根本无法外露。被利用完之后,那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梓的体内。只留下一点点随时会消失的、勉强能走动的力量。 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被煤烟弄脏了。如果爱着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话,会怎么说呢? 把脸擦一擦好吗? 回想起那位面露浅笑的青年容貌,梓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在梓的手臂上,正停着一只蝉。但是它的轮廓却很模糊,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说到底,梓被赋予的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跟杏本诗歌不一样。 残留在梓身卜的力量,感觉到跟杏本诗歌不一样的另一个王的存在。虽然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但占据了梓意识的那个家伙却对这个人物毫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物所具备的就只有资质而已,并不会服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服从自己。 跟杏本诗歌不同的另一个王,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梓迈着无力的步伐,正向着那个人物走去。 然后,到达了。 咚,梓的身体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啊? 梓撞到的人,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少年。 大概是刚从车站出来吧,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外表极其平凡的他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梓茫然地抬起了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脸灰暗啊,〈郭公〉真糟糕,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你呀。 你是〈蝉蝉〉! 握住了梓的纤细肩膀的少年,不禁惊愕万分。看到了他的惊讶表情,梓马上笑了起来。药屋大助的狼狈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 说笑的啦。好像〈郭公〉你也有着那个什么王的资格所以,我才能来到这里。毕竟也不可能坚持到樱架市 〈蝉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到底怎么样 你要小心啊,,〈郭公〉中央本部正藏着〈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啊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意识已经开始慢慢远去,落在手臂上的蝉也逐渐淡化成雾。 在大助的臂弯中,梓的心开始丧失原有的形态。唯一的小小梦想,重要的人的面容,也已经快想不起来了。 我明明有话要跟圭吾先生说的啊 〈蝉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我都一直喜欢你 从梓的眼瞳中,光芒急剧消失而去。 〈蝉蝉〉!喂,〈蝉蝉〉! 停在手臂上的蝉彻底消失了。 躺在大助臂弯中的梓,已经无法再想起任何事情。在再次失去了一切的梓背后,巨大的高塔依然在不断燃烧。 堀崎梓正向着西远市车站走去。 周围的骚动声不绝于耳。 耸立在梓背后的巨大高塔,已经被烧得火光冲天。不仅仅是高塔,连旁边的半球状建筑也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跟消防车、报道车和看热闹的人们逆向而行的,就只有梓一个人。 梓的身上缠着破布,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也有的行人回头向她望去隐藏身姿的能力已经从梓的体内消失了。 勉强维系着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一路往前走。 她看到了一切。 在西远市发生的事,在urban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 但是,梓的意识却被迪欧雷斯托伊夺取了主动权。根本无法外露。被利用完之后,那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梓的体内。只留下一点点随时会消失的、勉强能走动的力量。 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被煤烟弄脏了。如果爱着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话,会怎么说呢? 把脸擦一擦好吗? 回想起那位面露浅笑的青年容貌,梓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在梓的手臂上,正停着一只蝉。但是它的轮廓却很模糊,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说到底,梓被赋予的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跟杏本诗歌不一样。 残留在梓身卜的力量,感觉到跟杏本诗歌不一样的另一个王的存在。虽然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但占据了梓意识的那个家伙却对这个人物毫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物所具备的就只有资质而已,并不会服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服从自己。 跟杏本诗歌不同的另一个王,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梓迈着无力的步伐,正向着那个人物走去。 然后,到达了。 咚,梓的身体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啊? 梓撞到的人,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少年。 大概是刚从车站出来吧,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外表极其平凡的他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梓茫然地抬起了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脸灰暗啊,〈郭公〉真糟糕,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你呀。 你是〈蝉蝉〉! 握住了梓的纤细肩膀的少年,不禁惊愕万分。看到了他的惊讶表情,梓马上笑了起来。药屋大助的狼狈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 说笑的啦。好像〈郭公〉你也有着那个什么王的资格所以,我才能来到这里。毕竟也不可能坚持到樱架市 〈蝉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到底怎么样 你要小心啊,,〈郭公〉中央本部正藏着〈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啊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意识已经开始慢慢远去,落在手臂上的蝉也逐渐淡化成雾。 在大助的臂弯中,梓的心开始丧失原有的形态。唯一的小小梦想,重要的人的面容,也已经快想不起来了。 我明明有话要跟圭吾先生说的啊 〈蝉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我都一直喜欢你 从梓的眼瞳中,光芒急剧消失而去。 〈蝉蝉〉!喂,〈蝉蝉〉! 停在手臂上的蝉彻底消失了。 躺在大助臂弯中的梓,已经无法再想起任何事情。在再次失去了一切的梓背后,巨大的高塔依然在不断燃烧。 堀崎梓正向着西远市车站走去。 周围的骚动声不绝于耳。 耸立在梓背后的巨大高塔,已经被烧得火光冲天。不仅仅是高塔,连旁边的半球状建筑也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跟消防车、报道车和看热闹的人们逆向而行的,就只有梓一个人。 梓的身上缠着破布,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也有的行人回头向她望去隐藏身姿的能力已经从梓的体内消失了。 勉强维系着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一路往前走。 她看到了一切。 在西远市发生的事,在urban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 但是,梓的意识却被迪欧雷斯托伊夺取了主动权。根本无法外露。被利用完之后,那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梓的体内。只留下一点点随时会消失的、勉强能走动的力量。 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被煤烟弄脏了。如果爱着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话,会怎么说呢? 把脸擦一擦好吗? 回想起那位面露浅笑的青年容貌,梓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在梓的手臂上,正停着一只蝉。但是它的轮廓却很模糊,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说到底,梓被赋予的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跟杏本诗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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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立在梓背后的巨大高塔,已经被烧得火光冲天。不仅仅是高塔,连旁边的半球状建筑也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跟消防车、报道车和看热闹的人们逆向而行的,就只有梓一个人。 梓的身上缠着破布,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也有的行人回头向她望去隐藏身姿的能力已经从梓的体内消失了。 勉强维系着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一路往前走。 她看到了一切。 在西远市发生的事,在urban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 但是,梓的意识却被迪欧雷斯托伊夺取了主动权。根本无法外露。被利用完之后,那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梓的体内。只留下一点点随时会消失的、勉强能走动的力量。 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被煤烟弄脏了。如果爱着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话,会怎么说呢? 把脸擦一擦好吗? 回想起那位面露浅笑的青年容貌,梓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在梓的手臂上,正停着一只蝉。但是它的轮廓却很模糊,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说到底,梓被赋予的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跟杏本诗歌不一样。 残留在梓身卜的力量,感觉到跟杏本诗歌不一样的另一个王的存在。虽然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但占据了梓意识的那个家伙却对这个人物毫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物所具备的就只有资质而已,并不会服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服从自己。 跟杏本诗歌不同的另一个王,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梓迈着无力的步伐,正向着那个人物走去。 然后,到达了。 咚,梓的身体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啊? 梓撞到的人,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少年。 大概是刚从车站出来吧,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外表极其平凡的他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梓茫然地抬起了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脸灰暗啊,〈郭公〉真糟糕,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你呀。 你是〈蝉蝉〉! 握住了梓的纤细肩膀的少年,不禁惊愕万分。看到了他的惊讶表情,梓马上笑了起来。药屋大助的狼狈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 说笑的啦。好像〈郭公〉你也有着那个什么王的资格所以,我才能来到这里。毕竟也不可能坚持到樱架市 〈蝉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到底怎么样 你要小心啊,,〈郭公〉中央本部正藏着〈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啊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意识已经开始慢慢远去,落在手臂上的蝉也逐渐淡化成雾。 在大助的臂弯中,梓的心开始丧失原有的形态。唯一的小小梦想,重要的人的面容,也已经快想不起来了。 我明明有话要跟圭吾先生说的啊 〈蝉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我都一直喜欢你 从梓的眼瞳中,光芒急剧消失而去。 〈蝉蝉〉!喂,〈蝉蝉〉! 停在手臂上的蝉彻底消失了。 躺在大助臂弯中的梓,已经无法再想起任何事情。在再次失去了一切的梓背后,巨大的高塔依然在不断燃烧。 堀崎梓正向着西远市车站走去。 周围的骚动声不绝于耳。 耸立在梓背后的巨大高塔,已经被烧得火光冲天。不仅仅是高塔,连旁边的半球状建筑也喷出了巨大的火焰。 跟消防车、报道车和看热闹的人们逆向而行的,就只有梓一个人。 梓的身上缠着破布,光着脚丫走在路上。也有的行人回头向她望去隐藏身姿的能力已经从梓的体内消失了。 勉强维系着逐渐变得稀薄的意识,一路往前走。 她看到了一切。 在西远市发生的事,在urban发生的事,全都看到了。 但是,梓的意识却被迪欧雷斯托伊夺取了主动权。根本无法外露。被利用完之后,那家伙就马上离开了梓的体内。只留下一点点随时会消失的、勉强能走动的力量。 长长的头发凌乱不堪,脸颊还被煤烟弄脏了。如果爱着她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话,会怎么说呢? 把脸擦一擦好吗? 回想起那位面露浅笑的青年容貌,梓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在梓的手臂上,正停着一只蝉。但是它的轮廓却很模糊,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似的说到底,梓被赋予的只是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跟杏本诗歌不一样。 残留在梓身卜的力量,感觉到跟杏本诗歌不一样的另一个王的存在。虽然很久以前就感觉到了,但占据了梓意识的那个家伙却对这个人物毫不在意。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物所具备的就只有资质而已,并不会服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服从自己。 跟杏本诗歌不同的另一个王,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城市。梓迈着无力的步伐,正向着那个人物走去。 然后,到达了。 咚,梓的身体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啊? 梓撞到的人,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少年。 大概是刚从车站出来吧,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在外表极其平凡的他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梓茫然地抬起了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满脸灰暗啊,〈郭公〉真糟糕,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你呀。 你是〈蝉蝉〉! 握住了梓的纤细肩膀的少年,不禁惊愕万分。看到了他的惊讶表情,梓马上笑了起来。药屋大助的狼狈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 说笑的啦。好像〈郭公〉你也有着那个什么王的资格所以,我才能来到这里。毕竟也不可能坚持到樱架市 〈蝉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到底怎么样 你要小心啊,,〈郭公〉中央本部正藏着〈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啊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意识已经开始慢慢远去,落在手臂上的蝉也逐渐淡化成雾。 在大助的臂弯中,梓的心开始丧失原有的形态。唯一的小小梦想,重要的人的面容,也已经快想不起来了。 我明明有话要跟圭吾先生说的啊 〈蝉蝉〉?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我都一直喜欢你 从梓的眼瞳中,光芒急剧消失而去。 〈蝉蝉〉!喂,〈蝉蝉〉! 停在手臂上的蝉彻底消失了。 躺在大助臂弯中的梓,已经无法再想起任何事情。在再次失去了一切的梓背后,巨大的高塔依然在不断燃烧。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终于进入第四卷了。 能一直坚持写到现在,全都是有赖于各位读者朋友的鼎力支持。 谢谢你们。 我以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关于本卷,我先作一个无关重要的补充说明。 如果大家能像电影dvd里附带的制作特辑一样轻松浏览一下的话,我就很满足了。 关于主角和配角的立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曾经对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抱有幢憬之情吧。 在社团活动中无法成为正选队员,差点没能拿到某个奖项,事情不像想像中的顺利而遭遇挫折。在那种时候,应该也曾经会有甘于做一个为突出主角作铺垫的配角的想法吧。 可是,在镜头集中对准了主角的同时,也会有人一直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打算夺取主角的宝座。 在这样的人终于当上主角的时候 好啦,你们看!我才是真正的主人公!大家都看着我吧! 能如此高声作出宣言,这种死不放弃的配角,不正是最有可关于使命。 所有人被赋予的使命,我想应该就是过着健康的生活,幸福的活下去吧。所有被父母带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过着幸福福人生的权利。 可是,另外还有一种人会为自己决定使命。 想做那件事、必须要要这样做才行能够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说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远大目的或者目标。 被赋予的使命,以及自己找到的使命。 如果对优先哪一方、以及哪一方会取胜进行描写的话,应该会很关于于构成。 本卷进行了好几项特别的尝试。 序章好长啊!有这种想法的读者应该也很多吧。其实那并不仅仅是长,其中还嵌入了各种机关但愿能获得成功吧。 另外还有把视点稍微改变了一下之类的,进行了多种尝试。 以后我也打算这样子,逐渐加上一点小变化。 在写作本卷的过程中,也跟以往一样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协助。 责编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还有负责插画的先生(饶了我吧,日文不会打-_-!)。从定题材到交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当我听说这一点的时候,当时几乎想放弃写稿,改成写逃亡后留下的纸条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都是全靠各位读者在背后支持着我。 真的很感谢各位。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这样子努力下去的。 说点题外话,在连载bug系列的《thesneaker》10月刊上,我有幸得到了一个编写虫之歌特辑的机会。作为特辑之一的散文稿中,有一个《向即将写完虫之歌最终卷的自己寄去的信》的特别企划。 从杂志发售日开始,我就经常接到虫之歌要在第四卷完了?的提问其实那个,纯粹只是对未来的自己的假想而已。对不起,作者一直都期望着虫之歌还能继续下去(笑)。 同样在《thesneaker》的10月刊上,还刊载了作为我处女作的另一个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番外篇。 现在第三卷也在全力执笔中。 跟以前一样,我希望把它写成一部跟《虫之歌》有着不同味道的作品。 无论如何,我会为了能让大家继续欣赏下去而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 岩井恭平 序章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仰面倒地的大助脸上。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是自己的故乡。 大助在这里出生。直到小学的高年级,他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但是映照在大助眼眸中的夜空,却呈现出一片超脱现实的光景。 在黑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紫色凤蝶。在那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四片翅膀上,浮现着类似人类眼睛形状的图纹。散发着磷光的紫色鳞粉,从天上的蝴蝶身上洒落下来。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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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从屋顶俯视着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所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条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太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灼热光线连续贯穿了漂浮在空中的大助,已经受了不可挽回的重伤的大助根本无法闪避。 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大助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大助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消亡。 瞬时变得微弱无力的心跳声,在大助的耳边响起。 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你就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面对着即将迎来死亡时刻的自己 即使如此,大助也还是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第一章 1.00千晴part.1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每天都过着安稳和平和的生活。 从小时候开始好奇心就特别旺盛,缺少危机感和防卫本能之类的意识。周围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危险莽撞的孩子吧。 所以,在找到那个“碧绿色的虫蛹”的时候,也不觉得可怕。 就像追赶着在小河里游泳的鱼儿那样。 就像追赶着在田野里发现的蝴蝶那样。 在无人的空地里,触碰了那个东西。 碰到它的指尖马上麻痹了,“某种东西”从虫蛹中潜入了自己的身体。 噗嗵—— 听到了心跳声。那并非发自自己的心脏,而是来自另一个生命。 ——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半。 感觉上就是这样。仿佛从头顶到脚趾尖都完完全全被分成了两半似的感觉。 下一瞬间,从自己身体上分离出来的“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并不拥有实体的、纯粹的幻觉。 不愧是从自己身上撕裂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外表打扮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那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坏心眼的自己。 “她”一看到本来的自己——也就是自己这边的样子。就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 “哎呀,这次的宿主是个傻瓜脸的小鬼啊,真是不走运。” 与生俱来的低垂眼角,仿佛陷入了绝望似的垂得更低了。甚至还周到地添上了一个用手捂着额头仰天长叹的动作。 被自己的脸和自己的声音这样贬低,心里马上就冒火了。 什么嘛,反正我就是傻瓜脸,行了吧—— 记得那时候,自己凭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气,鼓起两腮说出了这句话。 对方露出一副认命的表情,向自己伸出了双手。 自己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 两人的纤细手指缠绕在一起。 没有什么触感。仅仅是传来了一股微温的暖意。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舒服的暖意。 然后,就醒悟过来了。 虽然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很糟糕——而且心里也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只不过是错觉,但还是有一种无比清晰的预感。 这家伙,并不是坏人。 “嗯,也没办法啦。初次见面,我的宿主。我的名字是——” “千晴。” 有人在身后呼唤着自己,于是马上转过头来。 以夕阳为背景,一个小个子的轮廓浮现在眼前。 虽然因为逆光的关系看不清脸面,但是光看到他身影的轮廓、光听到他的声音、光感觉到他的氛围,就已经可以知道了。 “大助。” 小学六年级的药屋千晴,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你来接我了吗?” “因为妈妈担心,所以就让我来找你。好啦,快回去吧。” “嗯!” “我的名字是亚里亚·瓦利——喂,等一下,你有没有在听啊?” 在被大助呼唤的瞬间,另一个自己的幻影就消失了。但是自己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 “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什……别、别这样!别牵我的手啊!” “啊,怎么?骗人吧?没听见?难道你没听见吗——?人家明明打算初次见面就装得帅气一点,可是竟然白费力气了?亚里亚大受打击耶!” 千晴一边拉着弟弟的手一边走在夕阳下的住宅区街道上,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听见啦—— 在心中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是对刚才把千晴唤作傻瓜脸的报复。 虽然不知道耳边响起的声音是幻听还是白日梦、或者是其他不明来历的东西,但是她绝对不愿意被任何人妨碍眼前这一刻的快乐时光。 “都叫你放手了啊!姐弟这样做不是很害羞吗,千晴!”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在安稳的生活中自由自在地摇荡。 将毫无危机感的千晴维系在幸福生活之中的存在,正是弟弟手掌上的温暖。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放开能把弟弟的存在据为己有的这一瞬间。 “什、什么嘛,原来听得到吗!人家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耶!欺负宿主明明是我的专利,你别抢了人家的风头好不好!” 虽然话语中充满了抱怨,但是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松了口气一样。 “我才不放手呢,大助的力气好弱哦~” 弟弟拼命想要把手甩开,可是千晴却依然紧握不放。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在力气上似乎还比不上千晴。 在橙色的天空下,跟弟弟并肩而行。 那是千晴第一次跟那个异样的存在相遇的日子。 孕育出充满灾难的<虫>,是所有一切的元凶。 为了寻求安住之地而四处彷徨的碧蛹放浪者。 其名字正是——亚里亚·瓦利。 ※※※※※ 前略过得还好吗? 我鲇川千晴依然是在青春的正中央哦。 从下个月开始我就是三年级生了。我有很多朋友,也跟学生会的同伴们约好一起工作了。也有过被同班同学告白的经历。啊,不过我拒绝了。虽然不是讨厌他,但我觉得怀着这种模棱两可的心态去跟人家交往真的太失礼了。真的,就只是这样。 ——不过呢,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不能继续过着这种忘掉了过去的幸福生活。如同每天置身乐园一样的快乐生活,到昨天就结束了。 因为……我想起来了。 想起了我还不是鲇川千晴、而是药屋千晴那时候的事情。 还有你的名字……对吧,大助? “嗯……” 这里是位于西远市郊外的一座商务酒店里的睡房。 鲇川千晴正双手叉腰地站在一面大镜子前。 映照在镜子里的,是已经成长为十七岁的自己的身姿。千晴恢复了自出生到五年前为止的那一段记忆,也想起了稍微有点低垂的眼角是自己与生侯来的特征。虽然头发很长,但前发却修剪成短短齐齐的样子。高于班上同学的平均身高的身材,显得苗条修长。 你也已经是十六岁了吧—— 千晴看着镜子,持续了多年的习惯——“诉说怪癖”又再次发作了。 至今为止,那都是没有特定对象的妄想。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她已经清楚地回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向谁诉说了。 你现在的样子到底是怎样的呢,大助—— “已经起来了吗?起来的话就赶紧出来啊。” 从房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没好气的平淡声音正在呼唤着千晴。 千晴精神十足地打开了门,走出了客厅。 “go!真是让人心情愉快的早晨呢!” “啊?我的心情一点也不愉快。受了伤连动也动不了——” 坐在沙发上的小个子少女向这边看了一眼。瞬间,她的表情就僵住不动了。 坐在地板上身穿制服的少女,也同时向千晴瞥了一眼。但是好像马上就失去了兴趣似的,又继续回到把手边的薄纸剪成细条的工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总之她就是继续着刚才一直在做的工作。 “你啊……” 小个子的少女——菰之村茶深不由得低下了头,用手指按者额头。身高大概比千晴矮半 个头,短发的发尾微微上翘。戴着超薄镜片眼镜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从长袖t恤衬衣的衣摆缝隙中,可以看到她腹部上正缠卷着绷带。 “唉……算了。总之你先过来这边吧。” “咦?你的反应就只是这样吗?太冷漠了呀,小茶深!” 大胆地暴露出肌肤——全身比基尼泳装打扮的千晴,不禁失望地抱住了脑袋。衣柜里的这套泳衣,是酒店为了方便住客利用室内泳池而准备的。 ——昨天对鲇川千晴来说,也许可以算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了。 不,或许应该说是终于恢复本来自我的日子才正确。 五年来,她安安稳稳地过着中学和高中的日常生活。母亲跟过去的同学再婚,自己也改姓为鲇川,也受到了好友和身边人们的诸多关照。直到昨天为止,鲇川千晴都在以西远创成高等学校二年级生、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是在千晴心中。却一直对自己的幸福生活感到疑问,同时也对自己在名为青春的舞台上成为“主角”这一点抱有莫名的罪恶感。 其中的理由,现在千晴终于想起来了。 在作为西远市超级城市计划的一环而建造的巨大高塔——“urban”中展开的战斗,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女——菰之村茶深为了抵抗自己只能充当“配角”的命运而谋划的决战。千晴被卷入了这场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为对手的战斗,并在某种刺激之下回想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能过着如此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种现状抱有不安和焦躁感? 现在的千晴已经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我想你们昨天那样子一定很累了,所以才打算让你们轻松一下的呀!怎么样?这足以让男生倾倒的魔鬼身材!你看你看,是性感动作哦——!” 千晴对皱着眉头的茶深向前弯腰,还作了个飞吻的动作。 “你、你在干什么蠢事嘛!” 竟然出乎意料地取得了效果,茶深的脸颊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 “大家都是女的,你做这种事我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比起那个,你快过来这边!昨天光想着怎样从‘urban’里逃出来,还没有仔细听你的说明啊!” “喂——喂——小绫看了应该会很受用吧?” 千晴没有理会发怒的茶深,转而向坐在绒毯上的制服少女说道。 名为杉都绫的那位少女,就是昨晚帮忙照顾受伤的茶深和千晴的人,据说也是茶深的一名同伴。长长的黑发和白皙的脸颊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日本人偶,是一个日本式的美人。那不停地把薄纸剪成细条的手指也显得相当修长。 绫以细长的眼眸向身穿泳衣的千晴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就低下了头。 “只要这样子一点一点地弄坏什么东西的话,我就会觉得很放心。” “噢,是这样的吗——其实我并不是问你这个啦……呜!” 千晴刚想向餐桌的那一边走过去,可是却突然后退了几步。 原来在沙发的后面,正藏着一只诡异的生物。如同金属铠甲般的琉璃色体壳被分成三部分,头部和胴体都比尾部要小得多。在散发出金属光泽的上翅下面,看起来很柔软的腹部正在不断发出鸣响。橙色的锐利触角和虫脚正“咔哧咔哧”地不停摆动。 光看形态就跟垃圾虫一样的那只昆虫,却巨大得有点异常。虽然就算死也不愿意那样做,但如果要形容它大小的话,应该是刚好能被千晴的双臂合抱一圈吧。橡皮状的口器正在一点点地吞噬着乱七八糟地放在地板上的罐装饮料。 看到千晴的反应,茶深仿佛醒悟过来似的,向着旁边的少女说道: “别把自己的<虫>放出来这么久啊,绫。会消耗力量的。” “它最喜欢含铝的东西了。” “……你根本就没有听别人说话啊。而且你的性格怎么好像变了个样?” <虫>——在日本,这种令人无法理解的存在被发现的时间,普遍认为是在十年前左右。 由于视觉上跟实际存在的昆虫类有着很大程度的相似性,所以就被统称为<虫>。但是<虫>这种存在至今依然无法从物理角度进行解释,而且政府虽然接到大量有关<虫>的发现报告,可是对外却依然否定着这种东西的存在。 <虫>潜生在少年少女的身上,通过啃食宿主的梦想而成长。被<虫>依附的人就称为附虫者,虽然被定性为实际不存在的东西,但一直都被人们当作恐惧和歧视的对象。成为附虫者的人虽然能驱使<虫>的超常力量,但同时却要以消耗自身的体力、精神力、以及“希望自己能变成这样”的愿望——梦想为代价。 梦想被啃食殆尽,就意味着体力和精神力的枯竭,宿主也会随着<虫>一起变得极端衰弱,直至死亡。就算不是那样,在<虫>被杀害的时候,也会由于失去已成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虫>而变成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缺陷者。 “因为煤气虽然可以通过空气来补充,但是金属却不可能那样……” 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话的绫是一个附虫者,而在沙发后面的就是她的<虫>了。 不仅是绫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茶深也是附虫者。而且还隶属于以暗中搜索和捕捉附虫者为目的的政府机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虽然这也是到昨天为止的事了。 跟茶深和绫不一样。千晴并不是附虫者。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没有任何特别力量的正常人。 “我重新再问一遍。你是药屋大助的姐姐,这一点是没错的吧?” 茶深坐在沙发上没有转过头来,所以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由于不知道茶深这个问题的具体含义,千晴不禁歪起了脑袋。但是,她似乎很快就领悟了。 “对啊……茶深虽然说认识大助,但是也不知道我是大助的姐姐吧。嗯,有没有什么可以当证据的东西呢……” “我才不要什么证据!” 茶深突然大声叫嚷道。 “这样的话我就终于明白了啊!为什么这五年来我都一直被命令要监视你的行动!” 千晴虽然对垃圾虫感到害怕,但还是绕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因为是跟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有关的人。所以先暂时进行监视’——就是这么回事吧?哼,还真是跟身为十号指定的我相配的混账任务啊!” 茶深满脸怒火地用力拍了拍桌子。大概是触动伤口了吧,她马上又皱起了眉头。 “特环极端畏惧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所以他们很担心跟<郭公>有着深厚关联的千晴也变成了强力的附虫者,于是就为了‘以防万一’而加以监视!有可能成为附虫者的人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并没派人监视母亲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我、我变成附虫者……?” “可恶,竟然为了这种无关重要的任务花费了五年时间……特环的那帮混帐东西,竟然那么小看我!” 面对满腔愤慨的茶深,千晴半带犹豫地询问道: “那个,茶深。我也有一些事还没有问清楚你呢。” “啊?什么嘛?” “就是关于大助的事啦!茶深,你应该认识我弟弟吧?你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那里做着些什么吧!” “啊啊,是那个恶魔的事吗。” 茶深以唾弃般的口吻说道。就好像在说“连说出口也不愿意”似的。 “恶魔?不是啊,我是说大助的事!是药·屋·大·助!就算是茶深也不至于听错吧?真的很失礼耶!” 穿着泳装的千晴握着双拳抗议道。茶深皱起了 眉头。 “不,我说,就是那个恶魔。” “大助可不是什么恶魔啊!虽然性格有点不坦率,但他是一个比谁都要善良的好孩子啊!” 千晴鼓起两腮盯着茶深说道。 “……” ——不知不觉间,客厅被一种凝重的沉默所包围了。 因为没有人说话,千晴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大助是一个比谁都要善良的好孩子啊!” 茶深好像在看幽灵似的注视着千晴,然后仿佛求助似的,向脚边的绫看了一眼。绫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放弃。 “嗯……算了,你的恋弟情结……不,是宠弟癖,现在就先不说吧。而且我们之间可能有一方是弄错了人。嗯,一定是弄错人了。” “不是弄错人了!大助是好孩子呀!好孩子就是大助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总之你就先冷静下来。你既然要我说,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有关药屋大助的事告诉你好了。不过你听了之后打算怎么样?如果只是想跟他久别重逢的话,你还是别听的好啊。” 茶深以冷淡的口吻说完,然后斜眼看着千晴。 “我只是顺便把你救了出来而已,你在哪里要干些什么都跟我无关。关于你恢复的记忆,我只觉得如果能给我带来一丁点的利益就已经满足了。不过要是你乱做一些多余事的话就会给我添麻烦。” 茶深以无情的口吻说道。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吧。 对,千晴恢复了记忆。五年前,在那个时候—— 身为姐姐的千晴,到底对自己唯一的弟弟做了些什么呢? 虽然还没能清晰地回想起来,但至少也理解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正如茶深你所说的那样,我很想去见大助……不,我必须要去见他。” 过去的自己,曾经对大助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要是没有回想起来的话,就能一直过着幸福生活了啊。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千晴对弟弟所做的、绝对无法偿还的罪孽。那就是—— “——把大助你变成附虫者的人,是我啊。” 茶深和绫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想,大助一定是非常恨我的。所以我要去求他。” 千晴露出了微笑。 “我要去跟他说,‘请你杀了我’——” 那就是她在五年前抱有的想法。 是现在的千晴终于回想起来的悲愿。 1.01大助part.1 西远市的中心街,通往车站的大马路上挤满了行人。 由于正值早晨的高峰期,行人的大部分都是身穿西装和校服打扮的学生。 药屋大助混在这样的人潮中,沿着人行道一路往前走。 大助即使在十六岁的高中生之中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显眼特征的人,有着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身材。不仅发型普通,而且肩上背着的运动包也是随处可见的类型。不过周围却没有跟他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因为那是另一个城市——樱架市的某所高中的校服。 面对外表只能以一句“极其普通”来概括的大助,来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会回头去看他。那是因为他故意打扮成不引起任何人注目的样子。 明明如此,大助却察觉到了某件事。 有人在跟踪我—— 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两个。大助为了尽量不引人注目,小心地窥探了一下背后的气息。 “四个、不,是五个吗……” 他在嘴里嘀咕着,声音被车道上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所掩盖。就连跟他擦肩而过的那位女性也没有听到。 大助思考了起来。 ……他们是从我走出大马路的时候开始跟踪的。是知道我是<郭公>才跟踪我的吗?要是被他们召集同伴的话就麻烦了。还是趁现在把他们引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收拾掉比较好吧—— 对大助来说,高中生这个名衔只不过是用来隐藏真正身份的道具而已。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监视班火种一号局员<郭公>。那就是名为药屋大助的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对身为附虫者却狩猎附虫者的他抱有憎恨的人,恐怕已经多得不计其数了吧。 但是,那也只是在知道了大助就是<郭公>的前提下才会这样。平时的他,一直都在扮演着一名极其普通的高中生。知道他是<郭公>的人应该很少才对。 “……?” 正当大助在考虑对策的时候,跟踪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大助完全搞不懂对方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既然已经走了,就不管他吧。” 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大助所管辖的范围,是以樱架市为中心的区域。 而这个西远市则属于管辖范围外。既然超出了管辖范围,那大助就不应该采取非必要的战斗行动。而且以前在管辖范围外进行的大规模战斗也曾经引起过问题。 如果可以不进行多余战斗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呼啊……” 一旦放松下来,就自然而然地打了个呵欠。从昨天刚到达西远市到现在,他都几乎没有睡过觉。 “首先必须确认一下这个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在大马路前面,是一条车站通道。 那就是西远车站了。向旁边看去,只见旁边的那座高级宾馆周围,都被警察用警告布带团团封锁住了。抬头一看,可以看到高层的窗户有被破坏过的迹象。由于当地警察和施工人员在宾馆的人口附近转来转去,看来是不能进去建筑物里面了。 虽然有点在意,但大助还是决定暂时不管宾馆这边。比起这里,还有一个更让他在意的地方。 那就是西远市超级城市计划——“urban”了。 耸立在车站对面的那座塔,据说被唤作“urbantower”。 过去应该展现着美丽身姿的高塔,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在大助昨天到达西远市的时候,这座巨塔正被熊熊的烈火所包裹。虽然看见包围着巨塔的大型消防车正在用高压水龙头灭火,但是火势却非常猛烈。消防车之所以比救护车来得多,恐怕是因为这里是中途停止建设的无人之地的缘故吧。 花费了一个晚上,火灾总算是被完全扑灭了。现在,出入车站的人们都以复杂的表情仰望着被烧成了黑炭的“urbantower”。 “首先应该是‘urban’……这跟我来到这里的时间实在过于吻合了。” 大助穿过车站通道,向着“urban”的方向走去。 “说不定这跟<冬萤>……跟诗歌会有什么关系。” 大助的步伐自然而然地加快了。 他之所以来到这个城市,都是因为从某个人的口中获悉了“<冬萤>就在西远市”的情报。 秘种一号指定的附虫者<冬萤>——杏本诗歌。 “诗歌——” 在无意识中,大助注视着自己的手掌。诗歌那只跟自己握过一次的手的温暖感,现在也依然记忆犹新。脑海中浮现出那位面露腼腆笑容的少女容貌。 忘记了自己身为附虫者,也忘记了自己正被人跟踪,大助的表情下来。如今的他并不是万人恐惧的恶魔<郭公>,而是恢复成了药屋大助的原有表情。 “……” 很想见她——大助差点就说出了这句话,可是最后还是合上了嘴巴。 虽然来到了西远市,但是如果真的跟 诗歌见面的话会怎样呢?那样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疑问。 两人恐怕会再次展开战斗吧。 身为附虫者的诗歌是唯一从缺陷者状态苏醒过来的重要人物。大助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在立场上必须把她拘捕回去,而诗歌则是逃亡者的立场。而且两人作为附虫者都拥有着最危险级别的强大实力,一旦发生战斗的话,双方都不可能平安无事吧。 紧咬着嘴唇的大助,已经恢复了<郭公>的表情。 “就算有关系……也应该不在那里了吧。” 在面向道路的“urban”入口附近,摆满了警察的路障警告牌,工作人员正在建筑用地内来来往往,也可以看到一些报道媒体的相关人员。 根据之前在便利店看到的报纸报道,袭击了“urban”的火灾已经被断定为人为原因,也就是有人故意纵火了。 然而要说是一般性纵火的话,这种规模也似乎过大了。恐怕是有人为了某种特定目的而利用了这座塔吧——大助是这样认为的。“urban”就这样被强行运用在有异于本来用途的方面,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耸立在大助眼前的,仅仅是一堆残骸,是一个演员离去后的舞台而已。 虽说如此,里面也应该还残留着一点痕迹。如果不对此进行调查的话,自己来到这个城市就毫无意义了。 “<蝉蝉>也是从‘urban’的方向走过来的,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大助绕着这个区域转了一圈,寻找着没有设置路障牌或者没人注意的地方。 为了把握诗歌的行踪而来到了西远市的大助,遇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物。 那就是曾经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火种六号局员<蝉蝉>。 她就是在去年圣诞节捕获<冬萤>的任务中变成了缺陷者的少女。 ——你要小心啊,<郭公>……中央本部正藏着<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原名为堀崎梓的那名少女,给大助留下了这句话,然后又一次变回了缺陷者。 ——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倾心于东中央支部长——土师圭吾的少女,最后如此自言自语道。 同情和慈悲之类的感情,大助早就舍弃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优先考虑了<蝉蝉>的安全问题——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跟她的心情发生了共鸣吧。 结果,大助在为自己准备的潜伏地里不眠不休地保护着<蝉蝉>的安全。也正因为这样,他失去了寻找诗歌的机会。 “中央本部藏起了<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虽然他们从以前开始就偷偷摸摸地隐瞒着各种事了……那帮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至今为止对中央本部抱有的不信任感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已经不能再继续信任中央本部了。 “要是在这里找到什么证据的话,我就跟你们做个了断。” 在偏离马路的建筑区域中,发现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入口。大助潜入了“urban”的区域内,向着被烧成焦炭状的高塔走去。他绕到闲置在那里的起重机后面,从高塔侧面的一个大洞进入了塔内。 在建筑物的内部,有一些对现场进行拍照的警官和少数媒体的相关人员,他们似乎通过建筑物中央的手扶电梯移动到了塔内。 大助绕到坏掉的柱子后面,向着里头的应急通道走去。墙壁的表面涂层已经被烤成黑乎乎一片的那个地方,似乎并没有人来往。 大助一边慢慢走向上面的楼层,一边从包里拿出防风眼镜戴上。那是一个正好能盖讨脸的大犁防风眼镜,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标准装备。 “一楼的那些痕迹……应该是<虫>造成的战斗痕迹。而且还一直延续到楼上。” 大助一边尽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一边沿着楼梯登上去。 一楼大堂的破坏痕迹,毫无疑问是由大型的<虫>造成的。虽然不知道本地警察的鉴定员会作出何种判断,但大助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附虫者的战斗痕迹,早就已经看得厌倦了—— 根据比其他任何附虫者都有着更丰富战斗经验的大助观察。其中并没有诗歌的能力造成的破坏痕迹。如果<冬萤>进行过战斗的话。恐怕这座塔本身也无法保持原形吧。 “诗歌是不是在更高的楼层呢……不,也许诗歌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算诗歌真的曾经来过这里,她也没有使用过力量。那也就是说—— “是不是有谁在保护着诗歌呢?还是说,参加这场战斗的是完全跟她不相干的人……?” 以现状看来,就只能推测到这个地步了。 在沿着楼梯不断往上走的过程中,大助偶尔也会向大堂探出头来,观察一下这座荒废的建筑物中的情况。有的楼层可以看到正在检验现场的警方人员,有的楼层则看不见人影。 “实际上参加了战斗的附虫者,最低限度也有两人吧。” 刻画在建筑物中的痕迹,除了火灾造成的部分外,可以分为两个种类。一种是巨大爪子划过的痕迹,另一种是伴随着热量的冲击造成的凹陷。前者很有可能是分离型的附虫者,不过后者就很难加以断定了。 “可是……” 如果是围绕诗歌进行的战斗,那么把其中一方考虑为中央本部派来的刺客,应该是最自然的吧。 另一方面,就是站在守护诗歌的立场上的人——那应该就是<虫羽>了。 “除了利菜之外,<虫羽>里面还有如此强大的附虫者吗……有夏月也是这样,看来他们很可能还藏着不少难对付的附虫者呢。” 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相对立,由潜伏在一般社会里的附虫者们组成的反抗组织<虫羽>。 本来以为在失去了名为立花利菜——<瓢虫>这位首领之后,<虫羽>的力量就只会不断弱化下去。但是照这种情况来看,恐怕有必要改变一下这种认识。 “如果诗歌被特环抓住的话,柊子小姐应该会马上发来联络。现在既然没有消息,也就是说诗歌平安无事地逃脱了吗……还是说,中央本部在隐瞒这件事呢……” 大助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应急用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空间。 这里是展望台,四面八方都镶嵌着玻璃。 除了大助之外,楼层内并没有任何人。在中央部分停着一列手扶电梯。本来应该是有透明的管状塑料包围在周围的,但是现在却因为受热融化而呈现出一片凄惨的景象。 走上电梯后,就到达了屋顶。 大概是正在解体途中吧,这里有一辆起重机的残骸。本来应该放有燃料的水罐也被压扁了,装在里面的东西已经消失无踪。里面还可以看到已经被破坏的供水水泵。 西远市上空的微风,正轻轻吹拂着大助的外套。 “……哼。” 就算不是诗歌的足迹也无所谓,如果能找到在这里战斗过的那些人的一点线索……比如衣服的碎片之类的东西也不错——虽然大助抱着这一线的希望来到这里,但却什么都没找到。 可能全部都被烈火烧成了灰烬,也可能是本地的特环支部已经执行了消灭证据的工作。有关附虫者的事情就交由特环处理——这样的应对系统早就被建立起来了。 “白走一趟吗。要是要请求本地支部协助,那我身在这个城市的消息就会被各方知悉了啊……如果只是经由柊子小姐试探一下的话,也许会没问题吧?” 大助倚靠在被煤烟熏黑了的 栅栏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按下了东中央支部情报班的电话号码,等待对方的回应。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请在确认超过半径十公尺内没有第三者之后咕啊!——我、我没有咬到舌头!没有咬到哦!没关系,小<舞舞>只要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重新说一遍就不会露馅了!” “……我说你啊,如果不适可而止的话,小心会被解雇……” 大助所属的东中央支部的情报班里有好几个局员,这次看来是抽中下下签了。一个冷静不下来似的少女声音慌慌张张地重新说了一遍: “啊,那个……请在确认超过半径十公尺内没有第三者之后,报上局员编号——” 大助打断了少女的声音,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局员编号念了出来。 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相连接的通讯线路全部都加装了具备实时监控功能的最尖端情报机器。这都是为了不让局员以外的人获得有关附虫者的情报而采取的措施。 “局员编号,声纹确认完毕,切换成特别通信模式。嗯——这里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情报管理部。从现在起的对话,将会登记为东中央支部监视班、火种一号局员<郭公>的利用记录,并加以录音存证呜嘎!——没、没关系!我的失败还没有被发现哦,恰好还在安全范围内!” “下次我回去的时候你给我小心点……这个先不说,你帮我接到柊子小姐那里去。这也不是需要从直通线路打过去的急事,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帮我留个言吧。” “是的,是支部长代理吗。现在马上进行所在地的确认,请稍等一会儿。在等待的过程中,听一听歌曲怎么样?啦~啦啦~啦……呜呀!” “啊,是<郭公>?真的是<郭公>吗?太好啦~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说——” “柊子小姐?为什么你会在情报班那里……” 五郎丸柊子大概是把刚才听电话的那个女孩撞飞了吧,从电话里还能听到“没、没关系,小<舞舞>!我的头正好差点没撞到桌子的角!也没有流血哦!就算视野变成一片通红看不到明天,也还是有着光辉的未来——”等等的嚷闹声。 “我正在跟西远市所管辖的支部进行联络。因为我不知道在机密级别的高度情报交换时的支部长之间的联络方式,所以就直接到这里来……” 那个没出息的声音,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个二十三岁的、同时还是统率着支部的上司之口。按照她一贯的风格,今天肯定也没有整理睡乱的头发,就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去上班了吧。 “重要的情报?是跟这边的支部吗?” “是、是的,那个……啊,对了。<郭公>你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还是先解决你那边的问题比较好……” 柊子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僵硬。对于在东中央支部里面跟紧张感无缘的程度仅次于刚才接电话那个女孩的她来说,这实在是很少见的事情。 大助虽然皱起了眉头,但还是遵从了身为自己上司的柊子的吩咐,先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已经确保了<蝉蝉>本人。” “……!” “虽然现在已经变回了缺陷者,但最后她说了一句让人很在意的话。中央本部已经不能信任了——你还是先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吧,柊子小姐。” “<蝉蝉>真的苏醒过来了吗?啊,不过你说又成了缺陷者,到底是为什么……为、为什么中央本部不能信任……?” “现在正庇护在为我特意准备的潜伏地里,地点应该只有我和柊子小姐知道。请尽快安排人员进行移送吧。” 大助无视了陷入混乱状态的柊子,继续说道: “虽然没有能确认<冬萤>的所在,但我在现场发现了大规模的战斗痕迹。我本来想问这边的支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想到柊子小姐在进行着情报交换。没想到你偶尔也会认真工作啊。” “真、真是失礼呀~我当然偶尔也会……不是,我一直都在认真工作啦……那个,这次因为有一件令人担心的事——” “令人担心的事?” “是、是的。我说,那个……” 柊子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助越来越感到不解了。 “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啊,<郭公>。好吗?” “什么啊,柊子小姐,说得这么神秘。” “因为我跟现地的支部取得了联络,所以应该不会有错了……啊,但是关于有没有被卷入<郭公>你说的那场战斗这一点,现在还没能确定。所以也不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或者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而已……。” ……离家出走?” 大助仿佛鹦鹉学舌似的反问道。柊子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呢?完全是莫名其妙。 “就读于西远创成高等学校的一名少女高中生,从昨天开始失踪了。负责进行监视的现地支部一名下级局员也同时音信全无。” 虽然柊子不管是什么事都总是会用诉苦的声音说话,但是今天的她却似乎显得比平时更狼狈。 “我也早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从ume口中听到西远市这个名字时开始……不过,我同时也觉得可能只是偶然,因为这件事只有土师前辈和我知道,土师前辈甚至没有把她的身份告诉当地的支部长啊……!” “冷静点,柊子小姐。那个女生到底是——” “在她的家里,留下了一张字条。听说上面写着‘已经想起来了,我要去把弟弟找回来。’这句话。” 柊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 “少女的名字是……鲇川千晴。” 风停了。 与此同时,大助也屏住了呼吸。 映人眼帘的风景也凝固了起来。 “在她母亲再婚之前的名字,是药屋千晴啊——<郭公>。” 柊子那苦涩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她就是你的亲姐姐。” 在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活动的世界中,只有心脏的跳动不断加快。 大助的姐姐——千晴。 自从五年前跟她离别之后,不仅没有再见过面,甚至连她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没有确认过。 那样的姐姐就住在这个城市,而且从昨天开始就失踪了—— “已经确认了你的母亲平安无事。但是千晴小姐这方面,从她朋友的证言中也没能获得可以把握她行踪的信息。就算想要查明原因,那位负责监视她的局员——我想你也知道,按照规定,同化型高位局员的近亲都必须要指派监视班进行随时监视,但是监视员本人的行踪也……” 呆站着的大助,脑子里正在思考着姐姐失踪的事情,以及她留下那张字条上的内容。 ——“已经想起来了”。 很久以前就跟自己分开了的姐姐,到底想起了什么呢? 虽然这一点还不清楚。 但是并非别人、正是姐姐本人留下了“想起来”的留言,然后消失了影踪。 这个事实,唤醒了大助深藏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的记忆。 “……<郭公>,你有在听吗?” 当大助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曾经在耳边响起过的那个妖媚的声音。 ——呵呵,如果你的姐姐在某一天…… 伴随着无情的败北感深深刻印在视网膜上的那双彩虹色的眼眸。 “‘某一天’——” 大助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把今天的事情全部都 想起来的话…… “‘把今天的事情全部都想起来的话’——” “<郭公>?你怎么了呢?到底在说什么……” 耳边响起了自己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杏本诗歌的搜索和调查在“urban”展开的战斗什么的,都全部从脑海里消失了。 难道“现在”,就是五年前所说的那个时候吗……? 心脏的跳动越发变得猛烈起来,大助勉强控制着逐渐失去冷静的自己。 “<郭公>?有没有听到呢?” “啊,嗯……” 作出这样的回答已经是极限了。 “太、太好了。那个……我们不得不承认她目前的状况非常危险。连监视者也同时失踪的话,也就跟特环一直危惧的事态——千晴小姐也跟<郭公>你一样成为了附虫者的预想相吻合。尤其是如果被中央本部知道了这件事,就很有可能把千晴小姐认定为危险人物……” “千晴她——” 刚说到一半,大助就回过神来。 如果大助所危惧的事态正在发生的话—— 没有时间了。 而且,就算要加以阻止,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根本靠不住。 中央本部也已经不能信任了。甚至很有可能妨碍大助的行动。 但是,大助所属的东中央支部——照目前的状况看来,在各方面的要素也还是有所欠缺。 而且现在进行的通话也全都被录音存证了。自己跟柊子进行的这番对话,中央本部只要一查就可以知道。要是被中央本部知道的话,那么一切就完了。 “——不。” 大助扭曲着脸,紧握着手机说道。 最恶劣的事态正在慢慢形成——恐怕世界上就只有大助一人知道这一点。 “柊子小姐。” 失踪的姐姐留下的那张“已经想起来了”的字条。 深深刻印在大助脑海中的某件事。 现在这两个事实已经牵连在一起了,那么大助就必须采取行动。 即使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只有绝望—— “就算我离开了东中央支部,也请你不要输给中央本部啊。” 听了大助的话,柊子一下子愣住了。 “啊……咦?什么?这、这个是什么意思——呀啊!” 咚!随着一个被谁撞开了似的声音响起,柊子的声音消失了。 “本线路感应到来自外部的影响。” 那是隶属情报班的少女的声音。 “逆向探测信号源——失败。频率特定——失败。使用机器检索——失败。没关系,小<舞舞>。初步推测为通过附虫者能力实施的入侵。根据东中央支部机密规定第三条第十二项,<舞舞>要对该机器进行强制破坏。那么<郭公>,再见了——” “什么……?” “追加!<郭公>你才是失败了吧?没关系啦,<郭公>!” 在少女的声音消失的同时—— 从大助拿着的手机中,渗出了带有黑色斑点的液体。液体不断蠕动,并急速膨胀起来。 大助大吃一惊,连忙放开了手机。在手机落在地面之前。就先从内部彻底粉碎了。 那就是接电话的少女——<舞舞>的能力所引起的现象。她是属于异种的附虫者,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使用的所有防风眼镜,都栖息着她的<虫>的一部分。 “——‘我已经确保了<蝉蝉>本人。’” 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大助马上回头一看。 “……!” 黑色的人影已经团团包围了身在高塔屋顶的大助。 “‘是药屋千晴啊——<郭公>。她就是你的亲姐姐。’” 仿佛把录音后的内容播放出来似的,大助和柊子的声音在屋顶上响起。 发出声音的,是一只晃动着如天线般膨胀起来的触角的<虫>。反射着黑光的体壳就像被施加了镜面打磨加工一般闪闪发光。 大助反射性的从包里拉出了漆黑色的长大衣。然后,他把空空如也的运动包扔掉,披上了作为东中央本部的标准装备的大衣。 这家伙,难道拥有窃听能力吗—— 除了黑色的<虫>之外,还有几只分离型的<虫>包围了大助。包围在身边的人们全都用黑色的口罩裹住了脸面。 人数是五人。可以看得见的<虫>有三只。 “你把堀崎梓藏在哪里了?” 位于大助正面、站在水泵小屋屋顶的那个身形细长的人影开口说道。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男的,但是身旁却并没有类似<虫>的东西。 嗡——大助的耳膜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耳鸣。 不知什么时候,风声也消失了。就连大助自己站稳脚步的声音也听不到。 不仅如此,如今就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男人们的气息。也完全无法感觉得到。 “是能隐藏气息的特殊型吗……可恶,刚才故意让我察觉到气息,是为了让我大意吗……” 正如接电话的少女所说,这是大助的失误。明明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却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气息而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 如果仅仅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连自己跟柊子的对话也遭到了窃听。不光是确保了<蝉蝉>的事,连大助姐姐的存在也被知道了—— “堀崎梓到底在哪里?” 屋顶上的人物又重复了一遍。 在没有了一切声音的空间里,只能昕到在场的人进行的对话。 操纵声音的能力……不,是能对听到的声音进行特定的精神污染类型吗……? 大助一边在内心估量着对手的能力,一边反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追踪<蝉蝉>吗?” “我正在问你堀崎梓的所在地方。” “难道……是中央本部的歼灭部队之类的吗?跟千晴有什么关系吗?” 所谓的歼灭部队,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在背地里组织管理的暗杀部队。部队的正式名称和规模虽然还不明确,但是每当中央本部出现不安稳动静的时候,都总是能隐约窥见他们的身影。 “……” “不回答吗……” 在无声的空间里,一只绿色的郭公虫自天而降。 大助从藏在制服腰部的枪袋里掏出了大型自动式手枪。 “既然不回答——那就是敌人了。” 仿佛跟大助的低语声相呼应似的,停在肩上的郭公虫的身体突然蹦了起来。无数的绿色触手插进了大助的身上,如同浸透一般跟他的身体同化合一。在浮现出绿色图纹的手臂上,手枪和郭公虫的虫颚也完成了一体化。 很明显,包围着大助的那帮戴黑口罩的人也顿时紧张了起来。大概是无法忍受大助释放出来的杀气吧,一只巨大的<虫>发起了袭击 “笨蛋……!别动手!” 屋顶上的男人发出的喝斥声,却被枪声掩盖了。 大助释放出的手枪子弹‘把身体比自己大好几倍的<虫>击得粉碎。 下一瞬间,脑部突然遭到了大音量的噪音袭击。强烈无比的噪音令大助丧失了平衡感。 “没办法……只有趁现在收拾——” 正打算作出指示的男人,却被大助的左手捂住了嘴巴。 大助以超人的脚力,在一瞬间内跃到了小屋的屋顶上。 “能操纵听觉吗?遮断感觉的这类能力,我已经在战斗中习惯了,对我完全没有作用。” 大助用枪柄把男人击飞了。 在黑口罩男人被击飞之后,周围的声音马上就恢复了。大概是因为宿主晕了过去,连<虫>的能力也被解除了吧。 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一只扁平的<虫>正从头上向大助压下来。几乎覆盖了整个屋顶的巨大身躯,把闲置在那里的起重机推向大助,似乎想要把他压扁。 但是在一瞬间后,那巨大的<虫>就发出了咆哮。 随着硬物裂开般的“啪喀啪喀”的声音响起,<虫>的叫声越来越凄厉。 最后,它的叫声变成了垂死的哀号。 大助以强大的力量把<虫>的身体撕成了两半。顿时毙命的<虫>仿佛融入了虚空中似的彻底消失了。 全身都溅满了<虫>的体液的大助环视了一下周围。 “逃掉了两个吗……” 在一片荒凉的屋顶上,剩下的黑口罩男人已经消失了影踪。沾上大助身体的体液也已经不留半点痕迹地完全消退了。 “刚才的那帮家伙如果是歼灭部队的话……那么千晴的事也已经被中央本部知道了吧。” 大助咬紧了牙关。 ——“已经想起来了”。 如果姐姐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大助就必须要采取行动。 “千晴——” 从成为附虫者之后到现在,都终日沉浸在战斗当中。 至今为止一直被唤作恶魔,而且还作为最强的附虫者,获得了一号指定的能力认定。不管对手是谁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无论面对怎样艰苦的战斗也顽强地活了下来。 但是这一次,他的脑海中却只能浮现出绝望的结果。 光凭自己一人的力量,绝对不可能达成这个目的——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 但是,即使如此——并非是其他任伺人,唯独是大助必须要这么做。 “……” 大助把头上戴着的防风眼镜摘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防风眼镜具备了通知局员所在位置的功能。绝对不能让特别环境事务局知道自己的所在地。中央本部一旦察觉到大助的目的,恐怕马上就会妨碍他的行动吧。可是,也不司能把东中央支部卷入其中。 枪声响起了。 背对着被击成粉碎的防风眼镜,大助离开了“ukban”。 1.02千晴part.2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年幼的药屋千晴的平稳生活,被某个闯入者打破了。 那就是<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自称是亚里亚·瓦利的—— “好啦,一、二——三!” 在市立紫央小学的操场一侧的体育仓库里,响起了一个很厌烦似的少女声音。 ——不。 那个声音,除了身在仓库内的那个小女孩之外,应该不会有别的人听得见。 “嗯,我要干了。” 身为紫央小学六年三班学生的药屋千晴,向着体操用的垫子伸出了手。放在她脚边的,是她的红色小学生背包。 “呜啊——” 面对从指尖传来的奇妙触感,千晴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千晴的纤细手指,插进了厚厚的垫子里面。 不,这并不是插了进去,而且也跟埋了进去的状态有所不同。 “行啦行啦,干得很好。那就是我的同化能力哟,很不错吧。” 同化——也就是体操垫子和千晴的手指合为一体了。根据说明,这好像是通过改变什么分子构造,把构成千晴身体的什么细胞组织介入其中等等……但是对千晴来说,这种说明完全是莫名其妙。 “唔!” 千晴鼓起了两腮,把手从垫子里抽了出来。在使用能力的状态下,垫子就好像变成了果冻似的,具有一种稍有抵抗的柔软触感。刚开始虽然觉得有点恶心,但习惯之后却有一种出乎意料的舒适感。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做得好你就称赞我才对啊。” 千晴回过头来,一脸不满地抱怨道。 在她的视线方向上,并没有任何人。在体育仓库里的,就只有千晴一个。 “我不是称赞你了嘛?而且能做到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啊!既然跟我合为一体,那么把身体的一部分跟其他物质同化这种事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如果要把整个身体融合进去的话,就是另一个问题啦!” “呜——” 那没有身姿的声音,却就像在千晴的耳边大叫起来似的清晰无比。 跟千晴同样的声音。跟千晴同样的语调。 明明如此,却有着跟千晴毫不相似的坏心眼性格。 几天前在家附近发现了一个“碧绿色的虫蛹”,才刚用手碰了一下,“那家伙”就潜入了千晴的体内。 “那家伙”自称是亚里亚·瓦利。 “而且啊,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同化能力,到底是怎么了啊?在我附身的时候也是这样!你就应该大叫‘我难道变得不正常了?’、或者‘被幽灵附身啦——!’之类的才对啊。不然的话我欺负你就没意思了耶!你可要负责任啊!” 千晴跟同龄的少年少女相比,似乎在恐惧感和危机感上有所欠缺。好奇心旺盛,对自己感兴趣东西就紧追不放,也曾经被周围的人制止过许多次。所以别人都把她唤作“莽撞的孩子”。 “咦……?” 千晴一脸苍白地把脊背靠在墙壁上。喀噔!一根运动会用的小旗杆倒了下来。 “亚里亚,你原来是幽灵吗……?怎么会……太可怕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幽灵啊!什么嘛,你那逼真得有点多余的演技!反而让我觉得空虚耶!气死了!” “是亚里亚你自己说要我负责任的嘛,亚里亚真是容易发怒呢,而且还很烦人。” 千晴那假装害怕的样子马上变了个样,撅起嘴唇坐到了体操垫子上。 “我不是说过那都怪千晴你自己吗!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亚里亚·瓦利的声音发起了猛烈的抗议。 的确,千晴在此之前也听亚里亚进行过一些说明。 “我没有忘记啊。嗯……有一种会吃掉人类梦想的<虫>,而被附身的人就被唤作附虫者吧?然后亚里亚就是能生成附虫者的<原始三只>的其中之一。” “对呀对呀!我是一个很可怕很恶劣的家伙吧?好啦,你就好好害怕一下我吧!” “跟其他两人不一样,亚里亚因为不能自己移动,所以只能通过在某人的身体里寄……寄……寄生?然后再一直这样转生下去吧。” “竟然被完全无视了!亚里亚大受打击!……唉,不过大体上就是这样啦。” “然后每次转生,都会改变性格?” 千晴抬头看着被尘埃弄脏的天花板,以确认的口吻问道。一个稍带疲倦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对,亚里亚·瓦利的原始人格早就从世界上消失了。残留下来的,只不过是单纯的本能,是不存在的虚像。现在的亚里亚的人格,是根据宿主——也就是你的记忆和感情而创造出来的镜像,只不过是一个复制品而已啦。” “……这么复杂,我不明白啊。” “行啦,你不用明白。反正在使命结束之后,你就会忘记我的存在的。关于<虫>的事也会全部忘掉——还会忘掉被你变成附虫者的那个人。也就是说,会忘掉跟亚里亚·瓦利发生关联的所有事情啦。” 亚里亚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寂寞——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会不会生气呢? 千晴抱着两膝,垂下了头。 “为什么……要忘记呢?” “我只能说,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子了。不过因为我跟现在的艾尔和迪欧……也就是跟别的<原始三只>不一样,总是处在沉睡般的状态啦。我就好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一直做着四处彷徨的梦——这并不是梦想的那个梦,而是睡觉时做的梦啦……总之就跟一直在做梦差不多。这一次你也可以算是被卷入了我的梦吧。” “亚里亚一直都在沉睡吗。” 听了千晴的细语,亚里亚没有回答。 在陷入了沉默的体育仓库里,响起了操场上的棒球队员们发出的吆喝声。在紫央小学以社团活动的形式开展着活动的,就只有棒球部和足球部。而且在生育率减少的影响下,近年内已经决定要跟别的小学合并在一起了。 “真的是令人头疼啊。” 亚里亚突然开口说道。 “要是你不害怕……不恨我的话,我就很难下手了啊。” “恨?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你全部都会忘记的啊?既然我寄宿在你的身上,那就是因为在你的附近存在着美味的‘梦想’——而你应该很清楚那是谁的梦想吧!你连他的事情也会全部忘记的啊?” “我才不会忘记。” 千晴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不会忘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会忘记。 “不可能的。” 亚里亚一句话就否定了。 “只要处在跟我共存的状态下,‘饥饿感’就不会从千晴的身上消失。既然感到饥饿,那么如果这种感觉得不到满足的话,千晴就会不断消耗。所以总有一天也会——” “真是这样吗?” “是啊!至今为止被亚里亚·瓦利寄生过的家伙,全部都是这样的啊!你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啦!” 千晴从体操垫子上站了起来。 要不快点回家的话,妈妈就会担心。 千晴刚准备打开体育仓库的门扉,可是却突然停住了手。她集中意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 仿佛交换位置一般——又或者是从头开始重组自己的身体一般,千晴感觉到自己跟另一个千晴交换了立场。 千晴的头发在风中飘扬而起,头发的颜色在一瞬间被染成了碧绿色。 “啊、咦?千晴……小姐?” 变化成“亚里亚·瓦利”的千晴,向着门扉伸出了手。 无声无息地,千晴的身体从指尖开始被吸进了门扉之中。在脸通过门扉的时候,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但是看来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在一瞬间内,千晴的身体就穿过了密闭着的门扉。 “嘻嘻嘻,这个还真方便呢。” 千晴露出笑容的时候,头发也已经恢复成原来的黑色了。 “刚才,你好像才刚刚学会了同化啊……什、什么嘛!真是的,你肯定是躲起来进行了特训吧!啊,不过,要瞒着我来特训,也不可能做到……哎呀,怎么会?” 千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沿着操场走了过去。背上的双带背包也许是因为在地面上放了一会儿吧,感觉冰凉冰凉的。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千晴每天的幸福生活,依然没有改变。 在名为亚里亚·瓦利这个奇妙的邻属出现之后,千晴的生活也一直会这样持续下去—— “啊啊……看来我把诞生在世界上的第一个同化型附虫者的事说了出来,还真是一个大失败啊。” 亚里亚的声音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说是放弃的意味更浓一点。 “就因为这样,你对更进一步的事,比如<原始三只>诞生的理由什么的也不愿意听,更重要的是——现在连产生附虫者这件事也开始讨厌起来了啊。” 千晴一边向着校门走去,一边面露微笑。 “本来打算吓唬你才说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反效果啊。在某种意义上,你其实是早就害怕了呢。” 第一个成为了亚里亚·瓦利的人所产生的第一个同化型附虫者。 千晴从亚里亚口中听说了有关那个人的事情。 “被最初的亚里亚变成附虫者的人……不断地烦恼、不断地受伤、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受苦、失去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被吞噬了梦想……最后死去的人——我才不愿意生成那样的东西呢。” 耳边仿佛传来了亚里亚的叹息声。 “亚里亚你也是,一直在我身体里面就行了嘛。那样不是更舒服吗?” “一直……吗——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怀念、也很难做到的要求啊。” “很简单,很简单。” 大概是对说得如此轻松的千晴感到无奈吧,亚里亚沉默了下来。 来到正门的时候,千晴找到了世界上自己最熟悉的那张脸孔。 那是一个背着男生用的小学生书包的、个子比千晴稍为矮一点的男孩子。虽说是一个没什么显眼特征的少年,但是他却正在用瞪视般的眼光看着正前方。总觉得,他看东西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子。 药屋大助,是千晴独一无二的弟弟。 “大——” 正当千晴刚想叫他的时候,视野中突然掠过了好几个男生的身影。那些跟大助有着同样身高的少年们一边大声笑着,一边往大助的书包狠踢了一脚,然后就跑出了校门。 被从后面踢了一脚的大助马上摔倒在地面上。可是少年们只是回过头来一个劲地笑。 “喂喂——!” 千晴竖起眉头怒喝了一声,少年们却反而笑得更厉害了。他们一边向着千晴伸出舌头做鬼脸,一边向着校门外飞跑离去了。 “这帮臭小鬼……喂,亚里亚!有没有能把那帮家伙杀掉的必杀技之类的?” “千晴小姐,您的性格好像变了……” 千晴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大助马上以机械性的动作站了起来。他只是瞥了千晴一眼,就无言地向着校门走去。 “啊,等等,大助……” 千晴马上从后面跟了上去,帮他把衣服上沾上的泥沙拍干净。 “怎么回事啊,那帮笨蛋……!大助,难道跟人家吵架了吗?” “吵死了,什么事都没有啦。” 大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仿佛很不耐烦似的皱起了脸。可是千晴却依然不为所动: “如果有什么困扰的事,你要尽管说出来哦!那帮家伙的名字叫什么?我下次好好帮你教训一下他们!” “我都说什么事也没有了啊!别碰我,太烦人了!” “不烦人嘛!很正常啊!” “对不起。我觉得的确有点不正常……” 亚里亚的声音,大助并不能听到。大助小跑着跟千晴拉开了距离,走在前面。 平时的话,她一定会马上追上去,一直追问到底的。 但是现在的千晴却忍耐着那种冲动,保持着距离在后面慢慢走。 脸上还浮现着笑容。 就算很想走近他,也会尽量加以自制,减少不必要的接近。 “而且呀,千晴。这不是很痛苦吗?” 亚里亚怀着复杂的心情说道。 “你的眼前——明明就有着那么美味的‘梦想’啊。” 从大助的背后感觉到的波动。 散发出甜蜜而浓厚的诱人香味的梦想。 那正是从弟弟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身为姐姐的千晴,则渴望着它。 “……” 千晴的头发骚动了起来。 仅仅是一瞬间,头发中隐约透出了碧绿色的波纹。 一旦放松警 惕的话,恐怕就会直接这样子从后面抱住大助了。 抱住之后把手绕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梦想——用自己的嘴巴—— 但是,千晴却并没有进一步接近大助。 因为不想失去,而不向他伸出手来。 “虽然我也不介意啦,对于你做的这些多余的努力……” 亚里亚叹息道。 守望着大助背影的千晴,感觉到脸颊上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过要是继续这样磨磨蹭蹭的话,也许就会被哪个贪心得人抢走的呀……” 千晴惊讶地摸了摸脸颊,那东西就沾在手指上了。 那是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粒状物体。 因为曾经在好奇心驱使下追逐过这种东西,她马上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了。 那就是——蝴蝶的鳞粉。 ※※※※※ 酒店中的客厅里,正笼罩着一种伴随着紧张感的静寂。 茶深和绫都以失去了血色的表情注视着身穿泳装坐在沙发上的千晴。 “……嗯,我就记起了这么多啦。” 茶深慎重地跟千晴保持了一段距离。 “……” 露出锐利目光的绫,挡在了茶深和千晴之间。她那纤细的左臂上,正停着刚才还在吃着罐头的垃圾虫。 “啊,没事的啦,亚里亚已经不在我身体里面了。也没有残留下什么力量。” 面对轻松地笑了起来的千晴,茶深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你过去曾经是亚里亚·瓦利,也就是<第三只>——那么没头没脑的事,你难道要我相信……?” “<第三只>?啊,想起来了,当时亚里亚的确说过自己是被特环是这么称呼的呢。你们俩就是因为相信了,所以才作出这样的反应吧?” 千晴举止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撅起了嘴巴。明明不相信还对自己表现出这么明显的警戒心,还真是够失礼的。 “也就是把那个<郭公>变成附虫者的,就是身为姐姐的你了?” “虽然那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大助是同化型的附虫者吧?” “……对啊。” “没错吧。就是我把大助变成附虫者的,这一点绝对没错。” 千晴注视着搭在膝盖上的双手。 自己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 虽然记忆还不完全,但那种感觉到现在也还记得很清楚。 那种难以相信是世上之物的甘甜味道—— 把它一口吃下去的——那个最美妙的瞬间—— 千晴把自己的亲弟弟推进了被不断啃食梦想、被人们所恐惧、没有任何救赎的地狱人生中。 “大助一定是很憎恨我的。变成附虫者之后一定受了很多苦,也有过很多痛苦的经历。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啊。更过分的是,我竟然忘记了一切,自己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从大助的角度看来,大概只要知道所在地的话,就恨不得马上过来杀了我吧。” 说完,千晴露出了微笑。 “所以呢,我要跟大助见面——让他杀了我。” 一直对她抱有警惕的茶深,不由得变了脸色。她把手按在额头上,沉思似的嘀咕了起来。 “……这个要说是编造出来的话也有点……不,本来这样的事就……如果说<第三只>就是这样在生成附虫者之后,以消除宿主记忆为前提不断转移的话,那就跟至今为止也没有任何发现报告的那一点相吻合了啊……亚里亚·瓦利……生成同化型的原虫指定……难道是……” 仿佛在回溯千晴的说明似的不断呢喃着的茶深。忽然以严肃的表情盯着千晴。 “我本来还以为是很无聊的监视任务……还真是大错特错了。就是说钓到了比‘千晴也是附虫者’那种状况更夸张的‘大鱼’吗?在某种意义上说,这甚至是比<冬萤>还要强的王牌啊。” 茶深推开绫,站在了千晴面前。 “虽然,还有一个前提是‘你说的话是真话’啦。” “真是疑虑太深了呀。虽然要说是有茶深的风格,也的确是那样啦。” “还有想起其他的什么事没有?<暴食>和<浸父>的能力呢?——不,那种事就算迟点再说也无所谓。我想知道的是,所有这一切的核心。” 看到茶深向自己打了一个眼色,绫走到了千晴的面前。把贴在左臂上的垃圾虫的口器对准了千晴的鼻尖。 “所谓的<虫>是什么——如果过去曾经是<原始三只>的话,你可别说不知道啊?” 茶深的锐利视线,以及感觉不到任何感情的绫的视线——两人的眼神正紧紧地逼迫着千晴。 但是千晴却露出了害羞般的笑容,搔了搔脑袋,说道: “那个……其实我完全不知道啊。” “——绫。” 是不是把脑袋削掉一半就行了?” “咦,咦?怎么?哇——!好像从<虫>的嘴里传来一种怪味道啊!到底会有什么出来?要是脑袋没了一半,就会死的呀!” 茶深用双手把惊慌不已的千晴的脑袋紧紧抓住,然后把脸凑近千晴,以认真的表情说道: “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时间啊。我本来想着可能会有点用处就把你救了出来,可是就因为这样,我已经成了特环的逃亡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刺客干掉,已经不能回头了。要生存下去的话,就只有赢了啊,也就是要打败那糟糕透顶的组织——特环。” “茶、茶深……” “要战胜特环的话,就有必要比他们掌握更重要的核心。比如<虫>是什么,附虫者又是什么。知道之后,我就要超越他们。你就得充当我的道具,成为我的手下。这已经是决定事项了,绝对不容反对。” 面对探出身子来追问的茶深,千晴却困惑地说道: “其实,我也是很想帮你的忙啦。多亏了茶深你,我才想起了大助的事,也救了我逃脱<彼方>的毒手。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我那时候并不怎么愿意听亚里亚说话啊。” “难道你叫我相信你?” “是、是真的呀!不过,如果能回想起更多事情的话,也许其中会有对茶深你有用的部分呢……?我也跟亚里亚说过很多话。一想起来我就马上跟茶深你说吧。这样,行不行呢?” 千晴一恳求般的视线看着茶深。戴眼镜的少女很不满似的说道: “……哼,没办法了。我现在受了伤,也不能做激烈运动,暂时也就只有老实呆一会儿了。你要不快点想起来的话,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啊。” “嗯,嗯!对了,那个,茶深。” “什么啊?” “这次该轮到茶深你告诉我了呀。大助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干些什么呢?” 千晴以认真的表情这么一问,茶深的脸色就马上变了。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盘算着要跟我交易什么的吧?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不把关于<虫>的情报告诉我——” “不、不是啊!这是误会!我还没能完全想起来,这是真的啊!” “……” “呜哇,还真是充满怀疑的延伸耶,茶深!什么交易的,你看我像是能做到那种复杂事情的人吗?” 面对拼命地作出解释的千晴,茶深不由得叹息道: “为了知道弟弟的事,然后跟弟弟见面……再被他杀掉吗?” 千晴并不知道大助在五年前跟自己分开之后的经历。 没有见过成了附虫者之后的大助。 他现在正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呢?既然成了附虫者,那一定是经历了无数的 第二章 2.00千晴part.4 慢慢地摇呀摇。 轻轻地飘呀飘。 就算千晴什么都不做…… 只要千晴什么都不做…… 就应该会一直继续下去的安稳日子。 永远—— 就算成为大人之后,也一直是这样—— “我说千晴,干脆今天就把弟弟的梦想吃掉吧。我肚子好饿耶。” 在放学前的短时班会即将结束的时刻,千晴的头脑中响起了亚里亚·瓦利的声音。 教坛上的教师正在转达一些联络事项。 千晴茫茫然地想着别的事情。 “千晴你自己也明明到了食欲的极限了吧。” 亚里亚不满地说道。 “而且啊,千晴。自从上次见到艾尔比奥蕾之后,你就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虽然我也知道就算是千晴也会感到害怕,不过你也该陪陪我说话嘛!”千晴把视线投向窗外,对栖息于自己身体内的亚里亚说道:那个人……也跟亚里亚一样呢——虽然从形态上看不出来,但是通过直觉就能察觉到了。 深红色长大衣加墨镜打扮的那个女人——艾尔比奥蕾。她现在也依然存在于附近。 “要说相同的话,也可以说是相同吧。彼此都是被美味的梦想所吸引的存在。啃食人类的梦想,生成附虫者。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就只有生成的附虫者种类不一样而已。” <原始三只>——“噢,只是稍微说过一下而已,你还真能记住呢。好佩服哦!我们被梦想所吸引,也偶尔会碰头的啦。就像这次一样。但是并不是因为也这样就成了敌人,所以就定下了彼此的规矩。说白了就是先下手为强啦。” 先下手为强—— “艾尔她呀,明明要吃很多,可是却对味道很执着呢。她要等到梦想到了最美味的时候才吃掉。人家还把她称为<暴食>啊。在这一点上,我重视的并不是量和味道,而是注重质量啦。我会挑选自己喜好的那一类梦想哦。另一方面,名叫迪欧雷斯托伊的那个就喜欢一些罕见的美味,要故意把梦想扭曲了之后才吃掉呢。” 在生成附虫者这一点上是一样的—— “嗯,反过来说,我们的共通点可能就只有这个吧。我已经没有厂自己的人格,迪欧也只剩下不完整的人格,艾尔的人格就已经完全固定下来了。性格虽然不同,但性质都一样。就跟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一样。那就是我们的习性啊。被美味的梦想所吸引,从而出现在人的面前。啊,不过性能上也有很大不同呢。” ‘陆能—— “没错没错,因为我是和平主义者嘛,基本上不具备战斗的能力。 可是明明如此,同化型的附虫者却强大得可怕,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也许是因为在正常的情况下,我啃食掉一个人的梦想之后就会马上陷入沉眠状态的缘故吧。” 我并没有战斗的能力—— “先不说我吧,迪欧的话也算是一般强啦。不过那个女人——艾尔可是非常强的啊。不仅是力量强,还有着无法消灭她的理由。我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消灭现在的艾尔——说起来,你好像终于愿意听我说这些详细的事情了呢!要不干脆连我们诞生的理由也听一听怎么样?” “不,我不想听。” 千晴以实际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由于偶然跟放学铃声重叠在一起,所以千晴的声音并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什么<虫>和附虫者……<原始三只>之类的,那些事都眼我们没关系嘛。” 千晴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拿着书包走出了教室。朋友们虽然想要对她说话,但是行色匆匆的千晴却没有理会。 “你说没关系……那可是大有问题的发言啊!在你身体里的我到底算什么?太过分了,简直是侵犯人权,我要去告你!”面对亚里亚的抗议,千晴依然保持沉默,沿着楼梯跑了下去。 来到了低年级班教室的门前,等待着弟弟出来。 大助马上就出现了。 “……呜!” 一看到千晴的脸,弟弟就皱起了眉头。千晴不禁大受打击。 “什么嘛,你这个反应!姐姐大受打击耶!” “吵、吵死了!别来到别人的教室大声说话啊!羞死人了!” “哪里羞人啦!很正常啊!” “别跟着我来,笨蛋千晴!” 大助沿着走廊快步向前走,千晴则跟在他的身后。 千晴知道大助被同学欺负的事情,因为大助很善良,所以没有还手。 所以身为姐姐的千晴就一定要保护他—— “虽然我觉得有点保护过度啦。” “不是保护过度嘛,很正常啊——” 她注视着逐渐走下楼梯的大助的背影。 从走在前面的弟弟身上,传来一股甘甜的香味。 她既不是肚子饿,也不是喉咙感到干渴。但是,从大助身上升腾起来的香醇味道,对千晴来说就好像是不可或缺的营养似的诱惑着她。 大助一路走下了楼梯。 千晴现在有一种冲动——几乎想马上冲下楼梯,以亚里亚·瓦利的能力穿过挡路的路人,从背后向大助扑上去。 “……大……助——” 千晴的头发产生了轻微的波动。 光是想象着把他那最美味的梦想吃上一口的情,千晴的嘴角就浮现出微笑—— “对,对不起!” 咚!肩膀从背后被撞了一下,千晴马上回过神来,“啊——!真可惜!还差一点点而已啊!别在这里捣乱嘛,真是的!”跟千晴撞上的,是一位看样子很老实的少年。他向千晴道了歉,又马上跑了起来。 回过神来之后,千晴不由得用双手捂住了苍白的脸。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 好危险。只差一点点,千晴就要输给亚里亚·瓦利的冲动了。 “要振作点才行……我可是大助的姐姐啊……” 在暗自嘀咕着的千晴前面,刚才那个少年向大助搭话了。”大助同学!为什么你先走了呢?我们一起回去吧!” “啊,啊啊,抱歉啦,蜜树。” “这次你一定要教我变强的方法哦!之前电视上也说过呢!说如果要变强就必须有正义心和慈爱什么的!” “啊哈哈,是肉食战队吧?你还在看那样的东西吗?” 千晴瞪大了眼睛。 身体不由自主地呆站在原地。 大助竟然发出声音——笑了起来。 上次看到弟弟开心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你……其实也没有必要忍耐到那个地步吧?” 亚里亚的声音非常平稳。明明自己那么坏心眼,却好像不忍心看着千晴受苦似的。 “你的弟弟,就算没有了千晴也一定不要紧的。” 就算没有了千晴,也不要紧。 那也就是说,就算千晴忘记了他,也不要紧。 但是,千晴却—— “……嘻嘻嘻。” 笑着追上了大助的背影。换了鞋之后,跟在大助和蜜树身后,保持着距离慢慢向前走。 “今天还真是纪念日呢,大助交上朋友了哦。” 跟朋友交谈的大助,看起来非常高兴。 千晴虽然依然受着“食欲”的诱惑,但还是拼命地忍耐着冲动。 “真好呢,大助。” 露出满脸高兴的表情,为了不妨碍弟弟和朋友而走上了归途。 面对这样的千晴,亚里亚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怎么回事啊,你——” 那是至今为止从没听过的低沉声音。亚里亚仿佛无法忍受似的大叫道: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憎恨我?擅自寄居在你身上的,是我啊!为什么你不憎恨弟弟?我擅自寄居在你身上,是因为有他在你身边啊!明明是这样,你却什么都留给自己一个人拼命忍受!明明因为弟弟而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可是你弟弟却在跟自己的朋友互相嬉笑啊!那样的家伙,你有什么必要理会啊!你就把一切都归罪于我、 归罪于你的弟弟就行了,根本没必要继续忍耐下去啊!” 亚里亚的骂声,只有千晴能听到。除了亚里亚的声音之外,路上一片寂静。 “我不会让大助变成附虫者的。那样的事,我绝对不允许。” 千晴露出了微笑。 “我要好好疼爱他哦,疼爱到他喊讨厌为止——因为我是大助的姐姐嘛。” “……!” 看来是因为过于愤怒而说不出话了。千晴仿佛能听到亚里亚那困惑的叹息声。 走下学校所在的山丘,进人住宅区之后,周围的路人就变得越来越少了。 小学生的放学时间很早。在这条本来就已经行人稀少的道路上行走的人,除了千晴、大助和他的朋友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我……也不想忘记大助啊。” 千晴小声说道。 “跟我一起度过的时光,对你来说只不过是单纯的幻觉而已。因为你只是被卷入了我的永久沉眠而已啦。只要吞食了他的梦想,我就能以此为营养而恢复到虫蛹的状态……”“我会连把大助变成附虫者的事也忘记掉吧?只有这一点是最让我讨厌的。”把弟弟的平稳生活夺走,自己却连这件事也完全忘掉,那样的未来,根本不想去想象。把身为姐姐的自己应该保护的弟弟推下地狱,自己却回到平稳的生活中去,对千晴来说,那简直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样的事,太过分了啊。根本不是姐姐该做的事……”“不管怎样,她迟早也会成为附虫者的——如果你不吃掉他的梦想的话……艾尔就会吃掉。首先,至今为止的亚里亚·瓦利从来没有在啃食诱惑的梦想上失败过。你是不可能忍耐住食欲的啊。” “不管怎样,大助都要成为附虫者吗?” “是啊,你不吃掉的话,就会由艾尔来吃掉。为了这个目的,我才栖息在你身上,而艾尔也同样被吸引到他的身边来了。” “……不是的啦。” 千晴露出了微笑。在住宅区的一角,她停住了脚步。 大助他们的身影正逐渐远去。然后—— 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助的梦想,越来越变得美味了呢……” 紫色的鳞粉飘落了下来。 “你还没有吃掉吗,亚里亚?这次好像有点棘手呢。” 即使不转身,也可以知道。就算不回答,也知道在那里的人是谁。 “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亚里亚。” 千晴面露笑容地转过身来。 伫立在那里的是一个有着彩虹色眼眸的、身披深红色长大衣的女人。 <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艾尔比奥蕾。 “你、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千晴……?” 千晴的头发在瞬间内染成了碧绿色。 主动变化为<原始三只>其中一只——亚里亚·瓦利的千晴,微笑着说道: “亚里亚栖息在我身上,是为了保护大助啊。” “这是怎么回事呢,亚里亚?” “不,那个,等一下!一定是弄错了什么!干、千晴!千晴小姐!刚才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吧?我和艾尔的战斗能力简直是相差——” 千晴没有理会惊慌失措的亚里亚,转而盯视着艾尔比奥蕾。 慢慢地摇呀摇。 轻轻地飘呀飘。 千晴和大助的平稳生活——以后也一定不会改变。 “由我来把这个人收拾掉,而我也不会吃掉大助的梦想。这样的话……大助也不会成为附虫者,而我不会忘记大助了啊!” “呀啊啊——!” 在脑海中传来亚里亚的悲鸣声的同时,千晴向着艾尔比奥蕾飞扑了过去。 戴墨镜的女人眯细了彩虹色的眼眸。 “呵呵——” 紫色的鳞粉进射了出来。 鳞粉集中起来后形成的,是巨大昆虫的脚和一对尖角。尖角刺进了路面,把混凝土也挖了起来。 好几吨重的混凝土块向着千晴压去。 千晴的碧绿头发闪烁着光芒。从头部开始撞上去的身体,陷人了混凝土块之中。 以同化能力穿过了混凝土的千晴,向着艾尔比奥蕾挥起了右臂。 “等、等一下啊——” 千晴所在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地面发生了爆炸,电线杆也被挖空了一部分,碧绿色的光芒向着艾尔比奥蕾袭去。 “为什么你能使用这种力量啊!我明明没有教过你耶!” 艾尔比奥蕾向一旁移动,避开了碧绿色的光芒。 “不行啊!这种力量……要是弄错一步的话,你的身体就会一下子被轰飞的。” “——那种事根本一点都不可怕,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呢。” 紫色的鳞粉包围着面露笑意的艾尔比奥蕾。仿佛溶人空气似的完全消失了。 千晴慌忙四处张望—— “我说呀,亚里亚。” 千晴刚想回过头来,脖子上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冲击。意识正急速地离她远去。 “要教育那个孩子,是你的工作。我们应该还没有好到可以宽容那么多次的程度吧?” “我、我知道了,艾尔……” “呵呵,我也刚找到了恰到好处的饭前酒。如果你不快点的话,这一次恐怕就是是我赢了哦?”“你说是饭前酒……?”在听着并不属于自己的两人间的对话的途中——千晴失去了意识。 潜入<虫羽>的大集会后的第二天。 断断续续的震动正摇晃着坐在车座上的千晴的身体。 在平日的白天里飞驰的快速列车的车内,乘客也相当稀疏。尤其是千晴她们故意坐到了列车最后一节车厢的角落里,坐在同一车厢里的乘客也只有几个而已。 在窗外掠过的街道景色中,施工中的建筑物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千晴虽然对两远市以外的地理并不怎么熟悉,但是据茶深听说, 这附近的地域好像是被国家指定为开发特区了。 通过三角形的无框眼镜看到的满是施工区域的街道景色,跟乡下地方的西远市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充满了活力。千晴所乘坐的快速列车的乘客数量,也应该会随着越来越接近中心街而逐渐增多吧。 “你可别一脸轻松地哼着小曲好不好。还有,尽量别抬起头来。” 环抱着双臂坐在千晴身旁的茶深,以放弃般的口吻说道。用千晴的遮阳帽深深盖过了眼睛的她,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少年一样。 “咦?我有在哼着曲子吗?” 听到千晴反问了一句,茶深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不说身为杂兵局员的我吧,你现在可是第一级的通缉犯啊。 你的真正身份已经被中央本部知道,这一点我已经通过<木叶>了解到了……真是的,我还以为中央本部会迟点才发现你是药屋大助的姐姐这件事。就因为这样,我们才被迫赶紧采取行动了啊。” “那个,他们真的认为我有那么大的危险吗?” 听了千晴的天真提问,茶深不由得 皱紧了眉头。 “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过去曾经出现过跟同化型附虫者有深切关联的人突然获得了强大力量的前例啊。就算把这个忽略不计,我看他们一定是认为在‘urban’干掉了中央本部歼灭班的<彼方>的人是你吧。” “咦?那可是第一次听说啊!为什么会这样?” “<彼方>是强力的附虫者,大概应该是火种三号的程度吧。不用说我,既是在<虫羽>里面也没有能打倒他的附虫者存在——大锹是直到最近才加入<虫羽>的,特环的数据库里面还没有。而且那里也没有<冬萤>战斗过的痕迹……这样一来就会变成是你做的了。因为你本来就跟一号指定附虫者有深厚关联,而且他们还派我来监视你,一直都对你心存警惕。而且现在还采取了失踪这种可疑到极点的行动呢。” “我可不是附虫者啊!” “比附虫者还糟糕,因为你过去是<原始三只>的其中之一。不管怎么说,中央本部一定是觉得放不下心的。一直对同化型的强力附虫者心存危惧的中央本部,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把你杀掉。” 事到如今,千晴才对自己所处的状况感到战栗。被同学说自己毫无危机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千晴和茶深交换了彼此的道具——眼镜和遮阳帽,然后各自戴了起来。长发的千晴就把头发编成小辫子,以此来改变形象。 虽然这样子的乔装让她不怎么放心,但是茶深却说“你不管怎么打扮也很像样啊,完全判若两人了”。 “所以为了让你尽快接受保护,我们才会在这里。你可别让我说明那么多次。绫,你还是小心警惕一下周围的情况吧。” “从西远市到这里为止的铁路边上的电线杆,有一万三干五百八十三根。” 坐在窗边座位上的绫一直凝视着外面的景色自言自语道。只有绫跟往常一样穿着校服。茶深抱怨道:“这帮家伙……根本就没有在听别人说话。” “对,你——身为<郭公>姐姐的药屋千晴失踪的事,毫无疑问也已经被<虫羽>知道了。” 茶深用食指抬起了遮阳帽,观察了一下窗外的景色。也许是受到了过于热心地凝视着外面的绫的影响吧。“是真的吗?”“<郭公>失踪的事情如此轻易就被<虫羽>获悉,这件事的证据了。结果,<虫羽>分裂成<冬萤>派和过激派两大阵营,那个消息也就不知道从何而来了。你的姐姐是这么说的吧,绫?” “现在是一万三干六百五十二根了。” “哇,好厉害的动态视力呢,小绫。”“……虫羽里面一定有间谍。那家伙的目的就是令<虫羽>自动灭亡,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就跟<郭公>那样的危险人物打个两败俱伤。” 茶深若无其事地说道。千晴侧起了脑袋。“间谍?” “没错。恐怕——应该是特环中央本部,而且还派去了相当接近核心的人物呢。在鸨泽町的土师干莉护送任务中让<虫羽>的残党跟<郭公>相斗,也是在间谍的故意诱导下产生的结果。而现在只不过是反复同样的过程而已。” “虽然我不怎么明白……不过竟然能了解到这个地步,茶深你果然是很聪明呢。” 对千晴的率直感想作出反应的人,是绫。她把视线从窗户上挪开,转向千晴。 “当然了,论阴谋诡计是没有人能胜得过茶深的。” “……那个,似乎不怎么像是在称赞人啊。” “就算不是我,只要稍微动脑想想也能知道。这就说明了<虫羽>完全是一群笨蛋的集团。连参谋智囊团也没有,指挥和战斗全都依赖着瓢虫一人来承担。那个女人明明不是那种能够冷静考虑战术的人,可是<虫羽>那帮笨蛋竟然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还真是亏得瓢虫能在连顾问都没有的情况下凭着自己一个人带动起这么庞大的组织呢。” 茶深大概是越说越焦急了吧,她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烈。 “如果由我来说的话,把瓢虫杀死的人并非别人,正是<虫羽>自身。如果有智囊团在的话,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就陷人土师圭吾的策略中了。一个个都只不过是呆呆地看着在舞台中央战斗的瓢虫,却不愿意自己登上舞台。在连配角也没有的舞台上,瓢虫一直都在孤独奋战——最后死了……在我还没有把她拉下舞台之前。” 正如绫所说,茶深一直对故事在自己毫无关系的地方向前推进感到很不爽。 菰之村茶深同样是一名附虫者。 是不断追求着自己的梦想——无止境的野心的一名少女。 “现在诗歌已经取代了那个瓢虫的位置,当上首领了吧?” 千晴向茶深询问道。 “诗歌她……应该不会变得像瓢虫那样吧?” “<冬萤>因为有强力的左右手——大锹和<波江>在,所以应该也不会那么轻易败下阵来啦。不过那也只是战斗力上的问题而已。结果还是会被特环的魅车八重子和上师圭吾——虽然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总之肯定就会被他们要得团团转。大锹虽然看起来头脑灵活,但也应该不是会慢慢盘算战略的那种入。” 茶深露出了嘲笑。 “我可以断言,<冬萤>虽然打算借助那帮<虫羽>的杂兵们的力量,但是如果不能善加运用的话,那帮家伙肯定是会拖后腿的,就像瓢虫那时候一样。到底<冬萤>有没有对手上棋子善加操纵的才能呢?” “……那个,如果是茶深的话,会怎么样呢?” “什么嘛?” “在我看来,诗歌她想做的事的确很不错呀。如果茶深你去协助诗歌的话……那个,不是会成为很大的助力吗?” 听了千晴的话,茶深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动摇,她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千晴。 不知什么时候,连绫也同样注视着茶深。两人的视线集中在茶深的身上。 “开、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非要去帮<冬萤>不可啊,我才不愿意遵从别人的意志行动呢。” “不是遵从什么的,而是互相协助啊。现在也是,茶深你明明那么聪明,却由于力量上的不足,所以才想办法把我送到东中央支部接受保护的吧?” 茶深一脸不甘地咬紧了嘴唇。 千晴她们往的地方,是樱架市也就是东中央本部所在的城市。 在战斗力只有绫一个人的现状下,是无法在危急情况下保护好千晴的。所以茶深所构思出来的,就是下面这一个计划。 千晴主动接受;东中央支部的“保护”,与此同时在大助所属的该支部里了解有关他的情况,谋求完全恢复记忆。 茶深则跟她分头行动,在跟<木叶>会合后搜索大助的行踪。 以必须回到茶深身边为条件,让千晴跟茶深找出来的大助重逢——在两人之间成立的交易——不,是约定。“既然这样,那如果茶深跟诗歌组合在一起的话,就无敌了耶!是最强组合哦!” 面对兴致勃勃的千晴,茶深挪开了视线,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哼,无聊。我根本就不是想跟<冬萤>做好朋友,在‘urban’我们也是敌人……更重要的是,对身为秘种一号的<冬萤>来说,像我这样的杂兵她绝对不会放在眼里吧。” “你没有必要那么自卑吧!茶深是能干的孩子哦!还是说,准道你……没有自信吗?” “啊?你给我注意一下说活的语气。我是说,这根本不是傻瓜能理解的事情。” “我不是傻瓜,我很正常啊!茶深你才是,对那些无关重要的问题太执着了耶!就因为这样,才老是这么不起眼啦!” “不起眼——你这家伙……我要杀掉你!” 面对互相抓扯着对方衣服的千晴和茶深,绫却没有加以阻止。她再次注视着窗外,又开始数起电线杆来。 “我说,茶深。” ——在绫小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千晴和茶深已经互相背着脸坐回到座位上了。两人的头发都凌乱不堪,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因为连眼镜都被弄坏了,好好的乔装打扮也变得毫无意义。 “……什么啊。” “千晴对茶深来说,是重要的情报源。因为关于<原始三只>的记忆,对了解<虫>的事情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看到绫突然说出这些话,千晴和茶深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不过我就不一样了呢。即使我死了,你也可以像刚才千晴说的那样,只要能利用<冬萤>,就可以重新获得战力了。” “找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根本没打算跟<冬萤>联手,只是在暗中行动的话,光靠绫一个就足够了。没有我的许可,你可别随便乱把死什么的挂在嘴上,” “只不过是有这样的想法而已,你不要在意。” 绫以机械式的口吻说完,又再次看向窗外。 茶深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加以追究。”那么,我们差不多该转移到别的车厢去了。” 茶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俯视着千晴和绫。 “千晴你就在东中央支部的‘保护’下,等待我的联络。在你受保护的期间,我就跟<木叶>会合,想办法把握<郭公>的行踪。” 听了茶深的话,千晴点了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事,绫都必须跟在千晴的身边。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但是在判断到东中央支部无法保护千晴的时候,就必须保护千晴,把地带到我这边来。” 凌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次会合——就是在把握到<郭公>行踪的时候。” “嗯!” “好。”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茶深就向着前方的车厢走去。 跟绫一起留在最后一节车厢的千晴,则茫然地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景色。 樱架市的微风从窗户玻璃的缝隙中吹了进来。 “这里就是大助所生活的地方啊。” 千晴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微笑。不知是不是把这句话理解为她的自言自语,绫一直没有说话。 拜启你过得怎么样了呢—— 看着那不断后退的景色,“诉说怪癖”也在不知不觉间发作了。我来到你居住的城市了哦,真是一个大都会呢……虽然你现在可能不在这里,不过在这里生活的你应该也变得成熟起来了吧? 大概是接近诲边吧,风所带来的潮水味道掠过了千晴的鼻孔。 “你一定在这里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吧。正如我在西远市的时候那样。” 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千晴不由自主地说了出口。 “交上朋友了吗?恋人……如果有的话,要好好给姐姐介绍一下才行哦。”在她露出坏心眼笑容的同日寸,车内就响起了到达樱架市的通知广播音。 快速列车逐渐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突然间,车内变得一片昏暗。 一群异样的集团正包围着最先到达樱架站月台的前头车厢,那是一群头戴覆盖整张脸的机械式防风眼镜。身上缠绕着漆黑长大衣的人。乘车出入口自不用说,就连窗外和车顶上都传来了脚步声,以敏捷的动作进入车内,同时把车厢里的乘客拘束起来压在墙壁上。 坐在座位上的千晴和绫的周围,也都被身穿黑大衣的人们包围在内,就连站起来的时间也没有。 可是,千晴却丝毫不为所动,绫也同样一脸平静。 正如茶深所说的那样——只要乘坐公共的交通工具,就一定会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情报网所捕捉。正是在知道这一点的基础 上,千晴才故意为了接受他们的“保护”而乘上电车回到樱架市。 现在的话,茶深应该已经从别的车厢逃脱了出去。在列车完全停下来之前,她就已经按照计划从窗户逃出去了。 “你是药屋千晴小姐吧。” 从黑大衣的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穿西服的女性。这位双手抱着资料、睡乱的头发似乎未经梳理的年轻女性,以急躁的口吻说道。 “啊,那个,详细的情况请容我之后再进行具体说明吧,目前你所处的状况十分危险……所以必须跟随我们政府机关来一趟。关于你为什么来到樱架市这一点,也请你之后再向我们说明吧。” 关于身为东中央支部长代理的她的特征,已经从茶深口中听说过,五郎丸柊子应该就是她了。 “药屋千晴小姐,按照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规定,我们要拘捕你。” 千晴环视了一下包围着自己的人们,露出了微笑。 她站了起来,向着身为弟弟上司的女性行了一礼。 “初次见面,我可爱的弟弟承蒙您照顾了。” 抬起头之后,千晴提出了一个比一切都更重要的问题。 “——对了,大助他是一个比谁都温柔的好孩子吧?” 2.01theothers 眼千晴和绫分开后,茶深就来到了赤牧市。 之所以能依靠遮阳帽盖着脸面的简易乔装乘坐交通工具来到这里,恐怕都是因为像茶深这种小角色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的缘故吧。 “要我跟<冬萤>联手?还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想法。” 她一边小声地自言自语,一边向着目的地走去。 赤牧市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枢——中央本部的根据地所在的城市。在中心街附近,林立着一座座高层大厦。第一次来到赤牧市的茶深,吸人了充满汽车废气味道的都会空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那一边,哼……应该是即将展开挽救附虫者的战斗的大公主啦。把可靠的骑士纳入自己的阵营,要准备马上出阵了吧。” 茶深走进了排列在大马路旁的其中一座高楼。即使在中心街的建筑群中看来,那也是一座特别高大的办公楼。 “另一方面,我就是——” 站在人口前的警卫打算阻止茶深。 茶深连警卫的脸都没看,就随手挥动了一下。 瞬间,从茶深的手臂中喷出的红色影子,马上就收束到警卫的背后。闪耀着深红光芒的女王蜂,以锐利的尾针刺在男人的延髓之上。 “是一个除了在苹果上下毒之外什么都干不了的、卑鄙而肮脏的魔女——” 只有茶深才能看见的女王蜂,逐渐被吸收到警卫的体内。随着“呜、啊……”的呻吟声,警卫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菰之村茶深的<虫>的能力,是精神污染。能够让受干涉的人类的最强烈的感情发生增幅,从而夺去其冷静的判断力。通过控制污染的浓度,她既可以令对方的思考能力钝化、变得像杉都绫一样方便使唤,也可以像对付眼前的警卫一样,使其陷入无法动弹的状态。 “只是一个嫉妒着站在舞台中央眺舞的主人公的配角而已啊。” 茶深从变成了人偶一般无法动弹的警卫身旁走过,一路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按下按钮后,门扉马上就打开了。 她乘上了那台无人的电梯。 “应该没有被人跟踪吧,<木叶>。” 茶深的声音在机体内回响起来。 视野突然发生扭曲,在茶深面前出现了一只异形的怪物。 在如两片树叶叠在一起似的身体上突起来一双大眼睛的巨大的<虫>,在拥有着操纵光的折射率进行隐身 的能力的叶虫旁边,有一个少女的身影正站在显示目前层数的按钮前面。 “……” 她正是中央本部战斗班所属的火种四号局员<木叶>。身上穿着中央本部的白色长大衣,也带着防风眼镜。背对着茶深沉默不语的她,也同样是由茶深植入了能力,让她听自己话的其中一名手下。 “至少该回答一声吧。” “对,对不起……没问题,没有被任何人看到我……” 茶深轻轻在她脊背踢了一脚,<木叶>才小声回答道。 “好啦,别磨磨蹭蹭的,赶快向我报告吧。” “我、我会好好报告的,……你、你不要那样踢我……” 支配着<木叶>的感情是“愤怒”。因为茶深只是植入了很少部分的能力在她身上,所以必须这样子定期性地刺激一下她的感情。 “中央本部和东中央支部,也还没有能发现<郭公>……” 身穿白大衣的少女一边咬住嘴唇忍受着屈辱,一边开始向茶深作报告。 “但是,我知道中央本部内已经有所动作了。身为四号指定的我没能套出情报,也跟西远市的时候一样……” “魅车八重子直属的歼灭班——也就是<彼方>的同伴了。” 关于歼灭班这个以高层局员构成的特殊小队,茶深早已有所了 解。表面上虽然宣称不存在,但是通过<木叶>知道的鸨泽町的事情以及在西远市的“urban”里发生的事,茶深已经确认了它的真实存在。 “跟在鸦泽町的时候一样呢。中央本部很想把<郭公>消灭,在目前全无音讯、无法获得东中央支部支援的情况下,自然就是干载堆逢的暗杀好时机了。中央本部的情报收集能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肯定能把<郭公>找出来吧。” “这几天,我一直在查探中央本部的动向……就在刚才,我确认到有好几个小队出动了。那些基本上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局员,但是——他们全员都应该非常强。” 茶深不禁咂嘴。 “在这个时候派出并非前往搜索<郭公>的歼灭班——混蛋,千晴的所在地已经暴露了。正如我所说,他们把握情报的速度实在是非同寻常。” “千晴她没事吧……?” “那就只有期待东中央本部了。” 在满脸苦涩地说出这句话的茶深耳边,响起了一个电子音。 电梯已经到达最高层了。两人从电梯上走了下来,沿着眼前的楼梯往上登去。 走出屋顶,展现在眼前的是赤牧市的街道景色。 大风把茶深戴着的遮阳帽吹飞了。帽子在赤牧市的上空一路向着远处的摩天轮飞去。 “我们这边就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吧,<木叶>。” “嗯……” 在走到屋顶中央的<木叶>身旁,异型的叶虫更进一步膨胀起身躯。在足足等于<木叶>三倍大的身体中央,巨大的眼睛骨碌碌地滚动了一下,开始观测起眼前的景色。叶虫的脚伸了出来,跟<木叶>的防风眼镜的输入插口连接了起来。 “在特环局员的暗杀任务中无法动用<木叶>,他们恐怕是非常不甘心的吧。虽然也要花上一段时间,不过以你的能力,今天之内也应该——” “条件指定,完毕。望远,倍率指定,完毕——无限模式,解放……” 在<木叶>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叶虫的身体就像气球一样瞬时膨胀起来。 “什么——” 在惊讶不已的茶深面前,叶虫的眼睛就像望远镜的镜头一样从身体里伸了出来。 “我开始探索了……” “<木叶>……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个……?”“不仅是从观测地点出发的直线方向上的视野……还可以对镜子,玻璃或者人类的眼睛等等映照出死角的反射物映像进行放大进踪。就算是隐藏了起来,那个人的身姿也一定会被某种反射物映照出来的——最近我的状态很好。现在除了密室之外的映像,我能探索的范围已经大大扩展了……” 茶深一时说不出话来了。不仅是绫,连<木叶>也是,她们的力量都发生了急剧的成长。那已经不是她们口中所说的状态好那么简单了。 “<木叶>……关于这个能力,你可别报告中央本部啊。你暂时还是维持着四号指定算了。” “为什么……?好,好痛,我知道了,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你不要踢我啊……” 在此之前虽然只是拥有探索能力的附虫者中的一员,但是如果能力太高的话,就会变成从火种变为秘种——很有可能被中央本部拿来作为对抗敌对势力的秘密兵器。如果那样的话,像现在这样跟茶深进行联络就会变得极其困难了。 就在考虑着这些事的时候,<木叶>发出了声音。 “——找到了,可以断定为<郭公>本人。” 听了她过于迅速的发现报告,茶深不由得脊背冒汗。 这家伙如果被中央本部操纵的话……我恐怕就会在一瞬间内被发现吧—— “太慢了,你该不会是在偷懒吧。” “对、对不起……好,好痛……” “奸啦,快点给我报告。” “那是我的能力探测范围的极限临界边缘……相当远……而且——” <木叶>一边皱着眉头承受着茶深的脚踢,一边说道: “还在战斗。” 茶深不禁咂舌。对手是淮这个问题,不用问也可以知道了。看来已经迟了一步。 “……我还是间一下吧,对手是谁?” “是戴着白面具的附虫者集团……” “<虫羽>——那帮蠢货不可能自己找得到<郭公>。只不过又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中罢了。” 茶深以唾弃般的口吻说完,就转过身去。 “走吧,我们到附近找辆小车或者摩托车。只要以你的能力隐藏身姿的话,就应该不会被中央本部搜索网发现吧。” “要去做什么……?” “阴谋诡计可是我的专利啊。当然是把毒苹果送去,让他们知道我得厉害了。” <郭公>既然是以自己的意志前往某个地方,那就一定是有某个目的。 为了亲眼确认真相,茶深离开了高楼的楼顶。 2.02大助part.3 在从紫央小学回家的路上。 背着书包的大助,以小跑匆忙向着家里跑去。 跑过从学校延伸出来的坡道,进入了住宅区。 “明明是蜜树自己说要一起回家的,那家伙。” 虽然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但其实内心却并不是那么生气。 自从跟同班的名叫津村蜜树的男生成了朋友之后,对上学这件事也变得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现在也没有同学会找大助的麻烦。既不会被人藏起桌子,大助也不用跑到屋顶上一直消磨时间到放学了。 走在闲散的住宅区街道上,正当大助正打算拐弯的时候,却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女性。那是一个身上穿着深红色长大衣的高挑女性。圆形的墨镜正在夕阳下反射出光芒。 “要更美味……更成熟的梦想——”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女性如此呢喃语道。 那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媚声音。一瞬间,大助仿佛看到那个女人用舌头舔着嘴唇的样子。就好像——刚喝完一杯浓烈的葡萄酒一样,暴露出无法抑制的强烈食欲。 大助忍耐着内心的寒意回头一看,可是已经看不见那个女性的身姿了。大概是消失到拐弯处的另一头了吧,但是因为太害怕,他根 不个敢去确认。 大助仿佛想要逃跑似的,瞪着地面飞奔起来。 “啊,蜜树。” 在前面的路上发现了熟悉好友的背影,大助不由得松了口气。 “怎么了,是你自己说要一起回去的啊,别自己先走了吗。” 大助跑了过去,脸上露出了笑容。性格软弱的蜜树也同样被坏心眼的同学们视为欺负对象,大助已经跟他约定要保护他了。但是,蜜树却完全无视了大助,自己先走了。“……?喂,蜜树。” 大助想要上前抓住蜜树肩膀,可是蜜树却把他的手甩开了。 转过身来的蜜树,脸上正浮现着笑容。 那是跟他至今为止截然不同的——看不起大助似的笑容。 “——” 蜜树开口了。 在吹拂而过的大风中,他的话马上就被盖过了。 但是,只有大助听到了他说出口的那句话。 ——我已经……不需要大助同学了—— 要理解这句话,大助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因为我已经变强了—— 理解了之后,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 “……什么啊。” 对怅然若失的大助不予理会,蜜树越走越远了。 只有大助独自一人呆站在那里。 “到底为什么啊……蜜树……” 在茫然地嘀咕着的大助眼前,掠过了一颗闪烁着紫色光芒的鳞粉。 大概在五年前的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有所自觉了。 我——也许已经知道了第一次感到焦躁和不安的真正原因。 不被任何人需要—— 源于幼小的脆弱。源于幼小的纯粹。 大概是那种“不是一就是零”的单纯思路,导致自己有了那样的想法吧。 希望得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既不是浸入理会自己、反而自己的存在会成为争执原因的教室。 也不是受了伤也察觉不到的、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母亲身边。 也不是把自己当成弥补弱小的道具的、那种临时性的朋友身边。 同样也不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自己的,过于温柔的姐姐身边。 那样的容身之所。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那样的地方,那我就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祈愿。 “……!” ——似乎是因为疲劳的关系,意识在一瞬间内几乎要离自己远去了。 如同闪光一般,五年前的那一幕光景掠过了脑海。 被拉回到现实之中的大助,眼前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口器—— 那是正企图把大助的脑袋一口咬掉的<虫>的身姿。 “哼”……!” 大助扬起长大衣,以双臂抵住了<虫>的口器。 他那已经跟郭公虫同化的手臂,以强大的力量把<虫>的嘴巴撕裂成了上下两边。以一个背投将其摔落在地面上,用拳头向着虫脚乱动的腹部猛力击去。 随着一阵巨响,<虫>的躯体已经被打得散了开来。在暴露出岩石层的地面上出现了裂缝,涌起了一根巨大的水柱。 “呼……!呼……!”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以锐利的视线环视周围。 包围着大助的白面具集团,一时被他的威压感所震慑而静止了下来。啪唰……一个白面具人倒在了地上。那应该就是大助刚刚杀死的<虫>的宿主了。 自从在西远市的“urban”主动切断联络之后,已经过了两天。 大助基本上没有睡眠,为了避开中央本部和<虫羽>的搜索网,他没有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只是一直以双脚跑到了现在。 虽然已经尽量避免引入注目了,不过恐怕是在哪里被目击到了吧。刚穿过了市区,<虫羽>的成员们就同时发起了袭击。 大助如今所在的,是远寓车道的山间地带。为了跨越山峰,他故意避开大路,而是沿着河边走。就在这时候,<虫羽>的成员包围了他。 已经有十个人左右被大助干掉了,可是<虫羽>却依然没有放弃,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向大助扑来。 “别让他休息!全员一起上吧!”驱使着形如天牛的<虫>的少年,发出了愤怒的喊声。被同伴们称为草蛉的他,似乎是白面具们的首领。转过身,向着小河飞奔而下。抵住了挡路的<虫>的啃咬,以拳头击向其复眼。披着厚实甲壳的<虫>顿时被击飞,并在摞倒周围树木的同时化成了齑粉。虽说跟<虫>同化之后肉体也得到了相应强化,但是面对以赤手空拳将<虫>击倒的大助,白面具们也胆怯了起来。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但是战斗能力的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简、简直是怪物……不是人类……” “那当然是人类了!动作开始慢慢迟钝下来就是证据!还差一点而已!” 然而,在发出指示的草蛉的声音中却包含着焦躁的色彩。 “混蛋!鳞那家伙到哪里去了?要是有那家伙在的话——” “呜……” 再次开始奔跑起来的大助,意识一瞬间朦胧了起来。 连续两天来的疲劳和过多使用<虫>的力量,令他身心都消耗了不少。虽然保留了消费力量尤其巨大的手枪攻击没有傅用,但是很明显,战斗拖得越久就越对自己不利。 即使如此,大助还是挤出力气跑了起来。然而,白面具们却向他发起了袭击。 “什么叫‘不战斗的战斗’……!那种东西,都给我见鬼去吧!” 不知道杀死了多少的<虫>。 不知道有多白面具倒在了山间。 不顾一切地向小河飞奔而下的大助,已经连自己正在战斗的感觉都麻痹了起来。只是机械性地把挡在眼前的<虫>一只只地打倒。 用拳头击碎<虫>的头部,以踢在树上的反作用力进行跳跃。用手臂把另一只企图从空中发动袭击的<虫>击穿,以落地的势头将其击打在岩石地面上。 “只有你是不可原谅的!<郭公>……只有你……!” 心无旁骛地向前飞跑的大助,只听见耳边不断传来草蛉的憎恶之言。 那是注入了纯粹嗟怨的话语。 “瓢虫是我们附虫者的希望……!可是,你却把瓢虫杀死了……!” 一棵被切断的树木向着大助倒了下来。 在眺过了那棵树的大助视野中,看见一只震动着翅膀飞行的 <虫>向自己袭来。 “我们的瓢虫……是被你杀死的……!” 整座山都充满了枪声的回音。 大助反射性地拔出了自动式手枪,击出的子弹将<虫>彻底粉碎。 “<郭公>……只有你……!”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 大助发出了咆哮。浮现在身体上的绿色纹样闪出了黯淡的光辉。 每挥起一拳,每踢出一脚,每击出一枪,<虫>都会在瞬间被打得粉碎,白面具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在大助所飞奔的这条小河里,已经形成了一条变为缺陷者的白面具人的行列。 大助以前滚翻的动作向前跳跃,对准了小河中的<虫>挥出了拳头。在把<虫>击碎之后,造成的冲击令河水发生了一瞬间的倒流。 在戴着面具的人们之中,那是最后一个了。 在恢复了寂静的山间,被绝望彻底打垮而暴露出真面目的草蛉正伫立在眼前。 “……” 大助一边喘着气,一边悠然地盯视着草蛉。 难道他以为光凭人多就能战胜大助吗?在<虫羽>中能跟他展开对等战斗的人,就只有瓢虫——立花利菜一个而已。这一点,<虫羽> 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才对。 即使是从他们首先发现了大助这一点来看,也可以隐约看出其中有人在暗中拉线了。 “……喂,<郭公>……” 面对无言地举起了手枪的大助,草蛉低声呢喃着。“瓢虫在最后一刻……说了些什么……?在死之前……对留下来的我们……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可以……她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在领悟到自己已经败北之后,草蛉向大助询问道。 看到少年的身姿,大助也同样领悟到了。 即使是在刚才跟大助战斗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看着大助。 草蛉所注视的、所追求的只不过是利菜的残影——即使不在人世也依然深深刻印在他们心中的首领的身影。大概在身为附虫者而随时面临死亡的恐惧之中,只有利菜才是他们的希望之光吧,<虫羽>已经对利菜憧憬和依赖到了这样的程度。 “‘到现在,我才想起来’——” 大助平静地说道。 ——我……早就已经输了……输给自己的<虫>…… 在他的臂弯中断气的前;一瞬间,利菜依然面露微笑。 为了附虫者而挺身而出战斗到最后的少女,一脸高兴地露出了笑容。 …真正的梦想是……我想要……可以享受幸福的容身之处……’——她在被自己的<虫>吃尽了梦想前的瞬间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 草蛉抬起了脸。他先是说不出话来,然后又好像领悟了什么似的垂下了头。 “的确是呢……肯定是这样的。瓢虫也跟我们一样,是附虫者啊。 明明拥有自己的梦想……是我们让瓢虫忘记了自己的梦想……是我们让她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了……” “……” “瓢虫为了保护<虫羽>而战斗,就因为这样而被自己的<虫>彻底吞食了梦想……然后死去了……原来她并不是你杀死的啊。” 从少年的脸颊上滑落了透明的泪水。掉落到脚边的泪滴,化作了小河的一部分,向着身在下流方向的大助流去。 听了草蛉的话,大助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对立花利菜这名少女的思念,即使在大助的心中也有着难以倾诉的感受。 “——我是最后一个了。” 在草蛉的脚边,天牛的触角晃动了一下。 “瓢虫所背负的<虫羽>,就以我为终点吧。以后将会由<冬萤>——不,由飞雪带领<虫羽>获得新生。因为她已经发过誓,直到结束附虫者之间的争斗为止都会一直战斗到底。那家伙可是很强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把你们特环看在眼里。” <冬萤>。 杏本诗歌也同样怀着跟大助和利菜一样的梦想。 是单纯的偶然吗?还是说就是因为拥有同样的梦想,三个附虫者才会彼此交错,命中注定要互相战斗呢?这一点根本不得而知。 但是,以后将会跟诗歌所率领的<虫羽>进行战斗。 大助自然而然地向手枪注入了力量。 “所以,我就可以毫无顾虑地跟你战斗了。并不是为了给瓢虫报仇——而是为了守护我自身的梦想!” 天牛跳跃了起来,向着大助发起袭击。 大助咬紧了牙关,正准备扣下扳机—— “‘<郭公>大意了,——‘鳞的攻击’!” “!” 从飞扑过来的天牛躯体中,出现了一个有着锐利刀锋的圆盘。 ——不,是好几块闪光的圆盘从死角贯穿了天牛,向着大助飞来。 大助反射性地以耐刃性的长大衣进行防御,但即使这样也无法抵受住那强烈的冲击,大助的身体一下子就向后飞了起来。 面向猛力撞在树上的大助,从小河中出现的岩石块发起了突击。 集合无数岩石块而形成的<虫>,向大助撞了过去。 “咕啊啊啊啊!” 重量超乎想象的撞击,几乎摇撼了整座山。在树木和岩石块的夹 击下,大助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了悲鸣。 “‘二连攻击成功’——‘致命打击’!‘对<郭公>施加了128点伤害’!” 三个黑色的入影从远处包围着单膝跪地的大助。 站在正面的是一个小个子的少年,在一件有领t恤上披着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在两眼下面画上了熊猫眼般的眼影,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浮现出光之图纹的圆盘,在画有眼影的少年——鳞的周围排成一列。那大概就是他的<虫>吧,从排成一列的圆盘中飞出无数的脚,化成了一只贴在少年身体上的潮虫。<注:潮虫,也称作“西瓜虫”或“团子虫”,其身体大多呈长卯形,被腹扁平十分显著。>看起来虽然像是分离型的<虫>,但是能自由自在改变形态这一点却是特殊型的典型特征。 小河的下流,还有一个披着特环外套的女人。在那个以防风眼镜和口罩藏着脸的女人脚下,岩石向上隆了起来,化作了一只巨大的<虫>。可以看出,这个女人也同样是特殊型的附虫者。 位于上流的是一个装备着大衣,防风眼镜和口罩的男人。在男人身边的<虫>自己也曾经见过。在圆圆的躯体上伸出天线般触角的<虫>——那正是在西远市的“urban”上曾经战斗过的,拥有窃听能力的<虫>。 “你这家伙……鳞——” 在体液四处飞溅的天牛旁边,草蛉双膝跪了下来。 “谢谢你成了我们削弱<郭公>力量的弃卒……‘鳞的攻击’。” 从低头行礼的鳞身上发射出了圆盘——那几块锐利的圆盘,把在地面上挣扎的天牛切成了碎片,“呜……!” “‘对草蛉施加了286点伤害’——,鳞打倒了草蛉’。” 看着无言地倒在地上的草蛉,鳞露出了微笑。 大助一边痛苦地扭曲着脸,一边站了起来: “——是歼灭部队吗……!” 在“urban”袭击了大助的男人们。 还有煽动了包括草蛉在内的<虫羽>成员,当作对付大助的弃卒来使用的眼前这位少年。 拥有天线的<虫>的存在,已经证明了两者间的牵连了。 鳞把头向左右摇动了一下。 “‘鳞摇头了’——不是啊……正式名称是歼灭班哦……” 中央本部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直属的战斗部队,歼灭班,对于给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造成妨碍的存在,并非采用捕获手段,而仅仅是为了将其抹消而存在的小队,终于出现在大助的面前。 “在鸨泽町的那一次……还有干莉的那一次,都是你们煽动<虫羽>的吧……!” “‘鳞点头了’——虫羽,真的全都是傻瓜呢……” 跟大声怒喝的大助相反,鳞却以低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同化型的附虫者很危险……在瓢虫已死,harukiyo站到我们这边之后,<郭公>就实在太危险了……” “……哈!”大助发出了冷笑。“是魅车作出这个判断的吧?对付我们同化型附虫者的难度,那应该很清楚吧。” “‘鳞感到不解’——谈话就到此为止啦……‘鳞的攻击’。” 无数的圆盘同时向着伫立在原地的大助袭去。 “哼……!” 大助咂了咂嘴,向一旁跳开躲过了攻击,同时用力蹬地,在一瞬间缩 短了跟鳞的距离。 对准了毫无防备的鳞,大助扣下了手枪的扳机。 通过跟郭公虫同化而被强化的子弹命中了鳞。巨大的爆炸卷起了地表的岩石,烟尘一下子吞没了少年。可是—— “‘鳞作出了防御’——‘鳞并没有受到伤害’。” 把圆盘合在一起变成了盾牌的鳞,以若无其事的神情注视着大助。 趁着大助动摇的瞬间,岩石的集合体向他压了过来。大助反射性地挥起了没有拿枪的拳头。 但是在大助拳头命中前的瞬间,岩石却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崩溃了。在攻击落空的大助背后,另一块隆起来的岩石化作了<虫>。 “呜啊……!” 岩石做成的<虫>用脚击飞了背后毫无防备的大助。 向着毫无抵抗力地摔向小河里的大助,圆盘和岩石块、甚至连长着天线的<虫>也同时发起了袭击。 “已经筋疲力尽了呢,<郭公>……‘鳞的攻击’。” 由于遭到了正面直击,大助的手脚一时间陷入了麻痹状态,大助完全无法躲避。 即使如此,大助还是拼命想要站起来。就在这时候—— 在即将发生冲撞的两者之间,出现了一只蓝白色的蝴蝶。 在那啪哧啪哧地飞散着火花的蝴蝶翅膀上,有一个英文字母“c”的印记。 “……!” 就在大助从河流中跳了出去的下一瞬间—— 雷击的漩涡已经充满了整个视野。 “呜哇啊啊啊啊啊!” 鳞的尖叫声被雷劈般的轰鸣声盖过了。 连接着小河和天空的闪光,贯穿了企图袭向大助的<虫>。 以岩石块构成的<虫>,被闪光生成的热量染成了鲜红色——最后彻底碎裂飞散了。 长出天线的<虫>的表面上进射出电流,从内侧发生爆炸并化作了粉末。 “呜……呜呜……‘鳞受到了攻击’——‘鳞受到了160点伤害”。 只有把大半部分的圆盘用作防御的鳞才逃过了雷击。 但是,当鳞从小河里后退的时候,大助已经把手枪对准了圆盘构成的盾牌。 “本来,我是打算尽量温存着力量的啊。” “‘鳞进行防御——咦……?”’ 发出巨大响声的炮击音,摇撼了整座大山。 从枪口释放出的冲击命中了鳞。地面被挖空,树木纷纷被摞倒,直线上的一切都彻底被破坏了。 受到大助的全力一击的鳞,倒在了凹陷下去的地面上。虽然没有 死,但是用作盾牌的圆盘几乎已经面目全非了。 “呼……呼……!” 在刚刚脱离危机的瞬间,极度的疲劳向大助的全身袭来。他不由得浑身脱力,整个人仰躺在地上。 “<郭公>。” 从小河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口齿伶俐而冷静的少女声音,从倒在小河里的女人的防风眼镜中传了出来。从小河下流传来的蓝白色电流正跟防风眼镜连在一起。 “我从防风眼镜中接收到的声音判断到情况危险,所以实行了攻击。如果没事的话,请你回答。” “是吗……” 那正是隶属于中央本部的秘种二号局员,被称为的少女,由于过去曾经担任过东中央支部的局员,所以跟大助也是互相认识的,身为特殊型附虫者的她所操纵的<虫>,拥有跟电子同一性质的能力。 说真的,还真是非常危险。如果没有的相助,自己一定会被敌人的正面命中吧。 “——请你不要就此认为是我救了你。” 面对解除了战斗态势的大助,少女的声音却显得非常冷漠。“在五郎丸支部长代理的指示下,石卷支部长助理来到了中央本部。他向我请求协助展开对<郭公>的搜索,而且还是在私底下。” 是柊子小姐——身为自己上司的五郎丸柊子。 面对主动切断了联络的大助,她到底是打算作出什么样的判断呢? “她似乎预料到找出<郭公>的应该是歼灭班。所以我就在歼灭班的防风眼镜中植入了自己的<虫>,以打探他们的动向。因为我们特殊 型的<虫>可以通过借助媒体来远程发挥能力……而现在,我也就这样子把你找出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大助是希望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到达目的地的。 但是看来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歼灭班利用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情报网和<虫羽>,而就对歼灭班加以利用,从而找到了大助。 看来大助采取的避免引入注目的一系列行动,也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效果。 “我之所以答应了五郎丸支部长代理的请求,是因为想向你问一个问题。” 第一次发出了表露感情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做出逃离特环的行动……!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是一个强力的附虫者,但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她以依赖般的口吻呼喊道: “我是因为你在特坏里面,才能一直忍耐至今!成为附虫者之后,被特环所拘捕……从东中央支部转移到中央本部的人事调动时,我也是想着有<郭公>你在特环,所以才能忍受至今!现在也是……为了利用我的能力而把我变成秘种,还做出那种过分的实验——” “——我在西远市确保了<蝉蝉>。” “……!” “那家伙从缺陷者状态苏醒过来的原因,很明显跟<冬萤>完全不一样……根据海老名夕交给我的光碟内容,做出那件事的人是——就是你吧?中央本部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那、那个……” “不仅如此,<蝉蝉>还说中央本部藏起了<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如果那是真的话……我就绝对无法说出接下来要去哪里,以及要做些什么事。” 大助说得非常明确。可以感觉到倒吸了一口气。 “那、那样的话,东中央支部又怎么样?这次通讯不会被特环记录在案。五郎丸支部长代理也是为了确认<郭公>你的真正用意,才向我 提出协助请求的。虽然土师支部长还没有恢复意识,但是东中央的话……” 东中央支部。 那是大助成为附虫者以来一直隶属的组织。大助跟随着名为土师圭吾的男人,在东中央支部逐渐掌握了战斗的力量。 的确,自己也曾经想过要依靠东中央支部。 但是结论却是否定的。自己不可能依靠现在的东中央支部。 如果要借助力量的话—— “……hakukiyo现在在哪里?” “hakukiyo……?你说harukiyo吗?你放着东中央支部不依靠,为什么偏偏要去找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少女的声音中明显包含有厌恶的感情。 “那个男人的话,似乎又失去踪影了。否则的话,在让歼灭班出动的时候就已经率先派他作为刺客来对付<郭公>你了。本来他跟魅车副本部长的关系就很不明确……” “虽然光是想象就觉得讨厌……不过如果harukiyo在的话, 或许现在也……目前利菜已经不在,剩下的就只有诗歌……我和harukiyo的其中一方……” “<郭公>……?你在说什么呢?” “不——自言自语而已。”大助吐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支撑身体的手臂忽然脱力,脸一下子撞在地面 上。 虽然也知道自己疲惫到了极点,但大助还是挤出力气站了起来。 还是只能由大助一个人去干——“<郭公>。”大助迈出步子的时候,依然紧咬不放。“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对我说?为什么不信赖我呢?我是因为相信着<郭公>你会结束附虫者的战斗……所以即使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种不讲道理的组织里,也能一直战斗到现在啊……!” “——我至今为止都是独自一人,以后也一样。” “……!” “所以,你还是不要再依赖我了,。” 那样的话,你才能在没有我的时候,继续跟自己的<虫>战斗到底—— 大助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我、我……” 大助拖着疲惫的双腿,一直沿着小河走了下去。 “一直都信任着<郭公>你啊……!” 通过防风眼镜传来的的声音正在颤抖。 “——明白了。” 少女的声音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变得相当冷淡。 “中央本部所属、秘种二号局员确认了<郭公>的叛离。特此报告魅车副本部长,向中央本部申请对该局员采取捕获行动。同时,对五郎丸支部长代理也进行相同的报告,与东中央支部互相配合,共同展开对该局员的捕获行动。” “也替我向柊子小姐说一声吧。” 大助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 “你要地放着我别管吧,如果她不想增加无谓牺牲的话。” “从中央本部作出正式判断的时刻起,全支部都将发动对<郭公>的捕获命令。” 无视了大助的话,以机械式的口吻继续说道。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以全力歼灭<郭公>!” 从成了缺陷者的那个女人的防风眼镜中,闪出了蓝白色的火花。 “——知道你的出生数据的我,已经可以从你的前进方向推测到目的地所在。这一点请你不要忘记……!” 大概是解除了能力吧,接下来就再也听不到少女的声音了。 “……” 大助无言地一路沿着河流往下走。 走了一会儿,大助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了起来。 展开在眼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城镇。 潮湿的空气混在风中,带来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他所来到的地方,正是紫央市——也就是大助出生的故乡。 2.03千晴part.5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如此每日平静的生活将会持续下去。今后,直到永远,都会如此。 这是早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只要是为了守护重要的生活,以及重要的人的话—— “千晴你好像很喜欢你弟弟呢。” 在放学路上经过住宅街的时候,千晴的朋友,走在旁边的少女说道。 “嗯。” 背着双肩背包的千晴爽朗地点了点头。 “可是喜欢也应该有个限度啊!不管你怎么想保护弟弟,要跟艾尔对抗也未免太过鲁莽了吧!真是不敢相信!unbelieveable!” 千晴身体之中的亚里亚·瓦利吵嚷起来。 “之前是她手下留情,所以你还能捡回一条命,可是下次你还敢跟她交手的话,一定会被杀掉的啊!你明明知道没有可能赢她的!” 恐怕她真的很生气吧,连几天前的事情也搬出来了。 千晴为了保护大助跟艾尔比奥蕾交手,然后被打得落花流水。还好在警察来之前恢复了意识,然后逃离了现场,不过当时破坏的那些道路现在还在进行修缮工程。 “而且你之前使用的‘那个力量’,也是故意把进行同化的能力扰乱了之后的力量啊!不重新建造同化的空间来直接破坏能量——要是再继续这样子乱来的话,就连千晴你自己的说身体也会承受不了,会灰飞烟灭的啊!我不是说过我的能力根本不适合用来战斗的吗!”千晴静静地听着说个不停的亚里亚的说教,露出了一脸笑容,“因为我是大助的姐姐啊。我当然会尽我所能地好好疼爱他啊。” “……是,是吗……啊,一说曹操……” 朋友佣手指指着前面。 “……!……”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浓厚香味掠过,让千晴一下子失神了。 大助正独自在前面走着。看来他已经听见了千晴她们的对话了,向着她们这边瞄了一眼之后,一步小跑跑远了。 “千晴?怎么了?” ——从昨天开始,大助所散发的梦想的香味就变得异常芳醇。 千晴咬住了嘴唇,因为咬得太紧的关系,口中弥漫着一阵血腥味。 她努力调动所有理智,保持着自制。 “对不起,我先走了!” “啊……等、等一下啊!真是的!千晴!” 千晴扔下朋友,追大助去了。 “时限结束了,千晴——已经到了‘用餐时间’了。” 亚里亚用冷冷的口吻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大助的梦想会突然这么——” 千晴追上大助,正要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但是就在伸出手去的瞬间,却突然缩了回来。现在碰到他的活,说不定自己就会扑上去一口吞掉他的梦想了。 “等等啦,大助,我们一起回去吧?” 千晴跑到弟弟身边,露出了笑脸。 “……” “今天你不是和那个朋友一起啊?他叫做津村蜜树吧?” 千晴本是无心一问,大助却在一瞬间咬紧了下唇。 “那家伙……” 大助用冷漠的声音说道,表情也十分冷漠——就像之前看见的笑脸只是顷刻的幻影一般。 “——他说,已经不需要我了……” 千晴睁大了眼睛。 “他说自己已经变强了,所以不需要我了。” 大助的声音中没有夹杂着因为蜜树背叛了自己而感到的愤怒和憎恨。 只有空虚。 他那拼命压抑自己感情、一片空白的心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渴望着充实感。 “艾尔比奥蕾不会只是等那么简单的——” 亚里亚说道。 “她还会自己‘调味’。把那些自己真正想要的梦想调成自己想要的味道哦。” 千晴的头发唰的一下摆动起来。失神的千晴的头发绽放出碧绿色的光辉。 想吃掉大助的梦想……就为了这个……? 仿佛觉得自己身体中那维系理智的最后一点迷惘啪的一声断开了。 千晴终于从真正意义上知道了破坏自己幸福日子的敌人是谁了。 艾尔比奥蕾。只要“艾尔比奥蕾。在千晴和大助的身边的话,那幸福的日子就不会回来。 “——一定是大助你误会了啦。”。她忍住了快要灼伤心胸的愤怒,隐藏了自己刚立下的决心。 “大助的朋友是不会说这种话的。明天你再跟他说一次吧。 ——千晴笑了。 “明天你一定能够和蜜树君和好的!嗯,绝对会!。 大助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呵呵,大助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呢。” 千晴笑了起来,大助很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但是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逃开。 “……喂,千晴,你还是快点承认吧。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能赢得了艾尔比奥蕾的。所以 第三章 并没有避开大助的枪弹。 在笑得一脸灿烂的面前,紫色的鳞粉集中在一起,产生了一面圆形的镜子。 就在枪弹被吸进了镜中的瞬间,一颗同样的子弹以同样的气势射向大助。 大助连忙向旁边一跳避开了,子弹打在他身后屋顶的地面上,削去了一块混凝土。整栋校舍都振动起来,教室的窗玻璃一下子全碎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大助立刻飞身跃起,一踢地面,直逼的身边。避过那鳞粉形成的镜面,举起拳头向着的脸直打过去。 我们是受美味的梦想吸引而出现的 在大助的眼前,紫色的鳞粉集中起来,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拖着绿色的残影挥下的大助的拳头从正面撞上了发出咆哮的。 受到全力一击的像爆炸一般飞散,迸发出冲击,大助和周围的地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我们是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停留的存在。但是你却知道我在这里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的人呢。 面对全力应战的大助,只是像沉浸在梦乡中一般轻声呢喃着。她甚至没有去看大助一眼,只是像梦游症病患者般抬头看着天空,悠哉游哉地化解着大助的攻击。她的侧脸看上去似乎正沉浸在对过去的缅怀之中。 的周围出现了拳头大小的。 所产生的不管是哪一种都并不具备实体,而只是用紫色鳞粉保持着轮廓的幻影。但是作为的能力却很强,既能反射枪弹,也能防御大助的拳头。 大助毫不犹豫地以大衣作为盾牌,向后跳开。 小小的向四方扩散,释放出光芒。一边放射着高温的热量,一边向着大助飞过来。用大衣抵御着的大助脚下的混凝土受热融化成液体。 在摇摇晃晃地移动着的的跟前,产生出无数鳞粉的团块。 我想起来了呢。五年前的那一天,你的梦想是如此的芬芳香醇但是我却没能吃掉它。也许那个时候真的有点不甘心吧。所以在变成了附虫者的你面前,我说了一句多余的话 鳞粉的团块向着大助飞过来,瞬间变成了异形的,发出有如怨灵一般的呼号,袭击过来。 大助甩开了用来当作护身的大衣,举起了手枪。从枪口射出的子弹一下子把好几只打散了。然后他一个旋转踢出一脚,踢碎了两只的头部。 呜哦哦哦哦哦哦! 与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的纹样放出了绿色的光辉。集中了全身力量的大助的拳头把剩下的打了个粉身碎骨。 如果你的姐姐,有一天能够完全『想起』今天的事情的话 但是的数量太多了。没能够及时打倒的一只接一只地咬上了大助的身体。 大助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了。他完全没有理会身上咬着的,径直冲向戴着太阳眼镜的女子。 应该会给我带来相当美味的梦想吧 从的头上,不断出现无数的,张着大大的口器,喷吐着火焰或者冰块。 受到了猛烈攻击的大助被迫退往后方。 呜! 当时的你,应该还不清楚我话中的含义呢。而就算到了现在,你也应该不知道你的姐姐到底想起了什么。可是你却单凭直觉, 从地面跃起,撞在护栏上的大助的身体停了下来。由于一路积储下来的疲劳,以及到这里来之前所有的伤,让他的手脚无法随心所欲地活动。 但是大助还是拼命挤出力气,站了起来。 大量的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把身上穿着的长大衣染得一片鲜红。 我想起来了。 据说曾经呆在西远市的千晴所留下的,简短的话语。 就如所言,大助并不明白个中含义。 但是 如果你的姐姐像我所说的,把那一天的事情完全想起来了的话那就是和五年前一样,再来到这里的时候。 千晴留下的话,让大助来到了这里。 而且,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赶快才行。 所以,你才会来这里的吧?在于晴她回来这里想起一切之前。 的眼睛第一次正面看着大助。看见浑身是伤的大助后,露出了脱离现实似的恍惚表情。 但是,不行哦一五年前你的梦想给人抢走了,所以这次就把这最美味的梦想给我吧。千晴的梦想用了五年的岁月慢慢成熟的思念 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被充满了整个视野的无数的守护着的她,伸出了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想要和弟弟重逢,赎自己的罪这种如此美味的梦想,我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在千晴回到紫央市之前 在千晴跟五年前的那个时候一样,回到这个地方之前 大助必须要亲手打倒才行。 五年前分别的姐姐,千晴。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生活,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了。但是她是自己唯一的姐姐,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不能让千晴成为附虫者。 那个没有什么紧张感,又是滥好人一个的姐姐,要让她背负附虫者这个命运的话,未免太过沉重了 你说、赎罪? 感觉到口中有血腥味在扩散,大助往握着手枪的手中注入了力量。 只是笑了笑。就算是正面相对的现在,她的周围还是不断产生出无数形态各异的。 你说千晴究竟会想起什么 五年前的那一天。 大助在这个地方,看见了前晴跟对战的场面。 但是,之后的记忆却十分模糊。 头脑中剩下的只有刚才所说的那句像谜语一般的话。 回答我,! 不屑一顾地笑了一下,然后从大助身上移开了视线。然后向着空无一物的空间,慢慢伸出了手臂。就像当初曾经年幼的姐弟就在那里,而她想要抚摸两人的头一般。 你也不记得了吗?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因为刚刚变成了附虫者而 情绪失控,所以也难怪你。记得的,应该只有我最后说的那句话而已 大助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 什么意思? 露出了微笑,横着眼睛瞄了一眼大助,然后呼出了一阵芬芳之气,用听在耳中会让人的理性为之融化的甜美声音说道: 这个城市曾经出现过两只哦?一只是为了寻找乐园而不断徘徊的绿色虫蛹他不,那个时候应该是她才对吧。你们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称之为的她的本名是、亚里亚瓦利。! 然后另一只是只知道不断进食,不断为了满足自己而追求美味梦想的紫色蝴蝶你把这样的我称为是吧我们曾经在这个城市中为了争夺一个美味的梦想而大打出手呢。 继续抚摸着那空无一人的空间。大助有一种好像自己的后脖子被她的手不断摸着的恐怖错觉。 我还有这个身体,但是亚里亚的话就不一样了。对于没有人格也没有实体的她来说,容器是必需的。所以她就把最接近那个梦想的人选定为容器了。 扑通 大助的心脏猛地在胸腔内撞了一下,心跳开始迅速加剧。 一种不祥预感从脚下爬上了大助的身体。 但是和亚里亚合为一体的她却绝对不肯去碰眼前的梦想。不但如此,她甚至还为了守护这个梦想,和我作对。所以我们就展开了战斗,誓要消灭对方 大助的脑海之中,过去的记忆有如闪光一般复苏。 就因为是附虫者而无法回避的所有每一场战斗。 和土师圭吾相遇,亲手杀死跟自己拥有相同梦想的杏本诗歌的,跟所有朋友一一分别,还有,亲眼目睹把自己放于重要位置的立花利 菜的死。 而现在也还必须继续战斗下去。 怎么可能 为什么事到如今,脑内会浮现出自从成为了附虫者之后一直战斗过来的日子? 大助的本能在拒绝着这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们互相争夺的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一个为了寻找自己的容身之所而迷惘的小小男孩子 的虹色眸子愉快地看着大助,眯起了眼睛。 你现在也还是像一个迷惘的孩子呢,大助? 至今为止 自从成为了附虫者之后起,到今天为止,自己究竟忍受了多少痛苦? 面对被自己的吞噬梦想的恐惧,面对他人的责骂,面对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希望又再次化成泡影这些事,究竟经历过多少次了? 不断受伤、迷惘、失去但是还是没有放弃,奋斗至今。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助是附虫者的缘故 另一方面,不知道那个曾经作为亚里亚的容器的那个女孩。现在又怎么样了呢?完成了任务的女孩子,会把作为容器时候的事情,还有自己曾经吃掉的梦想,都忘记得一千二净那就是被卷入亚里亚的睡眠中的代价。那是亚里亚进入下一次睡之前所必须遵守的规则。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破坏过规则,但是看来只有那个孩子想起来了呢。 下一瞬间想起来的是那个从生下来的时候开始就经常呆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看着大助成长的她,也和他一起成长了。 总是为大助担心,很爱多管闲事。 直到五年前分手的那一刻为止,她都一直呆在大助身边。 曾经身为亚里亚瓦利的容器的女孩千晴现在不知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药屋千晴大助唯一的姐姐。 从生下来起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她,就是亚里亚瓦利 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的罪魁祸首。 大助,能不能听我一个请求呢? 打从心里感到愉快地笑了。 要是你想杀她的话,要等到我吃了她的梦想之后哦? 熊熊燃烧的激情充满了心胸。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太过愤怒,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连自己憎恨的宿敌就在面前也忘记了,差点因为一时冲动而把手枪当场扔在地上。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五年前的那个时候千晴跟开战的理由了。 那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在分手的一刻,千晴一瞬间露出了悲哀的表情。当时的理由,大助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早就知道千晴的那个口头禅的意思,我应该早就知道! 千晴和大助分手之前,曾经这样子说道 只不过是有垃圾跑进眼睛里而已啦。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这是千晴说谎的时候一定会说的台词。 变成附虫者之后 大助无意识地呢喃道。 我以为成为了附虫者之后,被卷入战斗是理所当然的原来我的战斗,是从那个时候 一直以来只顾着想怎么样去结束这些战斗,却从来没有思考过把自己卷入这种绝望的战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为这个根本不用想,肯定是自己成为了附虫者之后的事。 可是,我弄错了 大助抬起了脸。 然后从正面盯着悠然地站在那里的女子的身影。 之一, 你们这些,竟然竟然敢在那么早之前就把千晴卷进来! 千晴想要守护大助,那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有恋弟情结的笨蛋姐姐,不可能不保护自己。 这种事情,作为她唯一弟弟的大助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然后你现在还打算把千晴变成附虫者是吗,! 绝对不能输至今为止经历过的生死搏斗多不胜数。在那些战斗之中,败北就意味着死亡。 但是只有这一次,就算大助死了,事情也不会解决。 啊啊,真是让人怀念呢。跟五年前简直一模一样。 这样的话我的食欲可是会忍耐不住的哦。 露出了恍惚笑容的同时,叹了一口气。 五年前的千晴,也和现在的你有着同样的表情呢。 为了守护某个人而进行的战斗。 五年前的千晴在这里已经亲身力行过了 既然你们姐弟都想要去守护的话那么应该是和那个时候一样美味的梦想吧。 所产生的,突然一下子向着大助袭击过来。 大助用手枪抵挡着的攻击,用拳头打破的头部,忙于应战。 每当枪声响起。大助身体中浮现出的纹样放出碧绿色光芒的同时,总会有好几只被打得粉碎。恢复成紫色的鳞粉。 但是由于的数量太多,大助无法全部抵挡过来,身体被狠狠推向地面。 雨水无情地打在仰躺在地上的大助身上。 黑云的缝隙之中,露出巨大的紫色扬羽蝶。伸展着覆盖在城市上空的的四只翅膀浮现着人类眼睛般的纹样。放射着鳞光的紫色鳞粉,正从天上纷纷扬扬地飘飞而下。 大助终于明白了。 这就是的能力,也是他们的存在方式。 长生特殊型附虫者的,拥有名为教会的绝对领域。在教会之内他拥有绝对的力量,从而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引诱进领域的人类的梦想吃掉。 而产生同化型附虫者的。如果所说的话是真的话,就像把千晴变成自己的容器一样,和某个特定的人物成为一体,才能吃掉人类的梦想。 而产生分离型附虫者的如果要发动力量的话,需要的不是本体,而是另一个发动体那就是现在空中浮现着的巨大扬羽蝶。因为对象过于巨大,而且位置距离也太远,所以大助根本不可能攻击到它。 产生附虫者的原虫指定,。 原虫,附虫者的原始版本。 发觉到跟附虫者的相似点之后,大助再次确信了。 觉得一直以来持续着的漫长战争,似乎终于看见了一线光亮。 既然跟附虫者相似的话,那么弱点也是一样的可能性很高。 也就是说只要打倒力量的发动体或者本体的话,说不定 能够取胜。 能够战胜我你是一边向自己施加这样的暗示,一边来到这里的吧? 在冷冷的地面上被雨水拍打着的大助耳边,传来了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的啊知道我能力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打败现在的我吧? 那甜蜜的细语声,跟大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全无改变。这种夺走听者理性的妖艳声音,无情地翻弄着舍命战斗的大助,把他像玩具一样随意摆布。 明明知道不能战胜我,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来 混入了雨水味道的空气,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的、不断侵蚀内心的绝望的气味 你一直独自背负着一切,独自战斗到现在。从五年前开始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助挤出了残存的力量,站起了身子。 湿透了大助全身的雨水中,混和着不停流出来的鲜血。红色的水流,被吸进了这所早已被废弃的小学屋顶的排水沟之中。包裹着身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已经被雨水和鲜血染得变了颜色。 五年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站起身来的大助脸上,沾满了雨水、鲜血和泥土。 他抬起脸,径直瞪视着。 不,什么也没有变。 注视着浑身是伤的大助,笑道: 只不过是在重演那一天你变成附虫者那时候的一幕而已。 在身上披着深红色长大衣的女性周围,落下了紫色的鳞粉。 鳞粉在空中化成了无数的团块,逐步变化成异形之的形象。密集地填满了整个视野的,发出了仿佛要撕裂雨云般的咆哮。 就像救出千莉的时候那样,已经由我打倒了。即使是你,我也一定可以打败! 大助举起了手枪,把跟郭公虫的虫颚同化了的枪口对准了。 用力扣下了扳机。 喀锵!一个空虚的金属碰撞音响起。 面对宣称打倒了的大助,的笑容越发变得诡异了。她别有深意地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俯视着从屋顶可以一览无遗的街道景色。 看来,今天的主菜终于要登场了呢。! 大助瞪大了眼睛。 在的视线方向上,大助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一定是察觉到了逐渐向这里接近的某个人物的存在吧。 赶不上了 涌上心头的绝望感,狠狠地捶打着大助的内心。 不还能、赶得上 大助扔掉了手枪,把残存的力量聚集了起来。浮现在脸颊和拳头上的绿色图纹,闪耀出鲜艳的光芒。跟大助同化了的郭公虫,正在赋予着大助力量。 不会让你得逞 大助抬起染满鲜血的脸注视着,同时以凌厉的气势蹬地而起。 划破夜空的绿色光芒,向着发起突击。 ! 出现在周围的纷纷袭向大助。有的张开了紫色鳞粉形成的口器,有的张开翅膀释放出火焰、冰块、雷击和冲击波等等。 大助挥起了右手的拳头。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上刻印的纹样闪亮着绿色的光辉。 全力的一击打在逼近自己的身上。 被击中的虫在瞬间内被消灭。同时,依然势头未减的冲击波把周围的也彻底击成碎片。小学屋顶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巨大能量的余波,把包围屋顶的金属栅栏也轰飞了。 大助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径直地向着冲去。剩下的也纷纷向大助发起攻击,但是大助并没有停步。好几只咬住了大助的身体,但是他却毫不理会,拖着它们继续向逼近。 我比那时候变得更强了。 面对闯过了由组成的帐幕的大助,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大助挥起起了闪烁着光芒的拳头。 不管变得怎样强大,你也不能战胜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在愉快地笑着的面前,出现了某只。 那是由紫色的鳞粉化成的伪身之那只尾巴分成两股的,大助曾经见过。 这就是有夏月的 在惊讶得瞪大眼睛的大助视野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光线。 向着空中释放出来的光线奔流,射穿了大助的身躯。! 贯穿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长大衣,其中有好几条光线射穿了大助的腹部、肩膀以及脚根。 激光光线再一次发射,把周围的雨水都迅速蒸发了。 大助被撞向天空,身体被不断发射的光束贯穿了。由于已经受了无法挽回的创伤,所以他根本避无可避。 通过砰的一声的振动以及身体接触到的冰冷触感,他知道自己撞在了地面上。 随着身体血液的流失,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地消逝。 急速减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忘记战斗,忘记你要保护的东西,忘记一切好好地安息吧。 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异常遥远。 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的同时,大助还是拼命想要站起来。 3.01千晴part.6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千晴如此平静的的生活,正在崩溃。 千晴拼命抵抗,向着正要失去的幸福日子伸出了手。 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下起了雨。 到傍晚为止还是晴空万里的天,在变为夜晚的一刹那,月光也被乌云遮蔽起来了。 黑云中出现的是俯视着紫央市的四只巨大眼睛。那是遮蔽着夜空的紫色扬羽蝶。放射着磷光的鳞粉混和着雨水不断飘下。 正在紫央市小学的屋顶上战斗着的药屋千晴,喘着气跪倒在地面上。 嘎啊!嘎啊! 被雨水打湿的千晴的脸上,沾满了鲜血。衣服破了,手脚上鲜血直流。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吃掉大助的梦想的 千晴忘记了伤痛,站了起来。 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之一,艾尔比奥蕾。 有着这个别称的女子,眯起了虹色的眼眸。女子的周围无数由鳞粉形成的正存蠢动, 竟然还在这里逞强,实在太可爱了。看来你们还真是合得来昵,亚里亚? 不要说笑了,这可是至今为止最差的拍档呢。顽固得要命,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栖宿在于晴之中的亚里亚瓦利回答道。 可是,真遗憾。身体还没有成熟,根本无法承受她的力量。而作战方式,也是胡乱地挥动手臂罢了。 几十只一起扑向千晴。 千晴把所有精力集中在两手上。变成了碧绿色的头发不断甩动着,千晴的手发出了光芒。 挥舞起右臂。 绿色的光辉吞噬了袭击而来的。与空间同化,没有经过修复就解放的能量接二连三地把打得粉碎。 伸出左臂。 狂乱的能量奔流一边破坏着地面一边向着逼近。 艾尔比奥蕾冷笑着,并没有回避。女子的肩膀以及脖子,还有一部分的脸给削去了。 但是 看来剩下的力量没有多少了呢 不断降下的鳞粉变成了小小的,集中到女子身体失去的部分上。变成了肉和骨头,还有皮肤的形状,修复了艾尔比奥蕾的身体。 呜呜呜! 千晴手臂上的骨头在吱呀作响。与亚里亚瓦利同化所得到的能力,本来就不是能够应用于战斗的力量。勉强破坏力量平衡进行攻击,带来的巨大反噬正侵蚀着千晴的身体。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是赢不了艾尔的。要是想要杀掉她的话,不在一瞬间把她的本体整个消灭是行不通的啊。 听见亚里亚在耳边不断说话的声音,千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疲劳和剧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 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输的。 千晴会被艾尔比奥蕾杀死,而弟弟大助的梦想则会被她吃掉。 作为姐姐保护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肩膀随着呼吸起伏的同时,千晴露出了笑容。 你的恋弟情结也未免太深了。 才不是呢,一般而已。 自己会死。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身体的深处不禁战栗起来。 可是,也许我真的是有恋弟情结也说不定 千晴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轻松笑容,说道。 死亡很可怕,这是当然的。 但是对于现在的千晴来说。有一件事却比死还可怕。 我知道,你不是说过你们是一心同体的吗。 亚里亚的声音中带着怒气。看来她已经基本上放弃了。 千晴面露笑容,向着艾尔比奥蕾直冲过去。 她把双手交叉在面前,放出的碧绿色光辉包围了整个身体。 现在的你在想什么,我可是了如指掌啊。 保护的向着千晴飞过来。但是在接触到不断飞奔着 的千晴的瞬间,却被那绿光卷入,吞噬了。 面对渐渐逼近自己的千晴,艾尔比奥蕾露出了悠然的表情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 千晴张开了双臂 与其把自己的弟弟变成附虫者,还不如死了的好你是这么想的吧。! 听见亚里亚的声音,艾尔比奥蕾第一次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扬起深红色的长大衣,往后方移动。 但是,已经太迟了。 千晴张开的双手一下子抱住了艾尔比奥蕾的腰部。 都是我这个有恋弟情结的人害了你,对不起,亚里亚 碧绿色的光辉包围了千晴和艾尔比奥蕾。 都说把你卷进来的人是我了,为什么你要道歉啊。 艾尔比奥蕾周围产生了大群的,但是一接触到千晴急速膨胀的力量,就瞬间灰飞烟灭了。 死亡真的很可怕。 就连现在这样子和艾尔比奥蕾同归于尽的瞬间,身体也在嗦噤发抖。 但是,让大助变成附虫者这件事,却更令自己害怕。 就算千晴不吃他的梦想,艾尔比奥蕾也会吃的吧。 那么作为姐姐,能够为弟弟做的事情就只剩一样了。 就算千晴不在了,大助也应该会长大成为了不起的人。 因为弟弟是个比任何人都要温柔而坚强的善良孩子。 再见了大助 千晴向自己唯一的弟弟道别,然后闭上了眼睛 竟然没有发觉这香甜的味道,看来你真的很疲累了呢,千晴? 艾尔比奥蕾的声音撞击着鼓膜。! 千晴,还有千晴之中的亚里亚瓦利,两个人的意识同时转向屋顶的入口处。 不断接近这里的这个梦想的香甜味道 大助! 千晴的脸扭曲了,一度立下的决意,瞬间脆弱地崩溃了。 最后。在自己死去之前,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 千晴! 亚里亚的声音,她也听不见了。 我想看大助的脸 千晴的眼中满是泪水。 因为一时分神了的缘故,包围着千晴她们的碧绿色光辉开始急剧收缩。 你们是一心同体的吧,亚里亚?你应该早就明白的,不管你们的行动有多么同调,她有着多么坚强的意志可是,说到底,都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对吧? 艾尔比奥蕾一把推开了千晴的身体。好几只向着千晴冲过来,用爪子甩开了千晴的身体。 呜! 千晴滚到在地面上,撞上了护栏。虽然因为和亚里亚瓦利同化的缘故,身体的恢复力提高了很多,可是手脚还是因为一瞬间的剧痛而麻痹了。 再见了,亚里亚瓦利。 艾尔比奥蕾放出了,就在这个时候 千晴! 飞奔到屋顶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助。千晴唯一的弟弟。 大助 千晴一瞬间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就冻结了。 不行的 向着自己跑过来的弟弟的身影,犹如在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映入眼帘。 而另一边,向着千晴扑过来的是放出的。 不要过来这里 千晴的表情开始因为绝望而慢慢扭曲。 不能过来 千晴的视野中,飘过一阵血色的飞沫。 ※※※※※ 鲇川千晴从正下着瓢泼大雨的天空中降落到紫央市的街道上。 放开了抱着的千晴之后,白樫初季喘着气向地面倒去。 我根据你所说的把你带来这里了可是那个、该不会是! 抬头看着远远可以看见的覆盖着山丘的巨大扬羽蝶。 可、可是,已经到了极限了等我恢复一点再飞吧 从樱架市到这里一直持续着全速飞行,所以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恐怕已经用千用尽了。 谢谢你,初季。 虽然不管怎么感谢都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但是千晴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丢下初季,自己一个人向着住宅街跑去 啊!千晴等等 初季慌忙想要去追千晴,但是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 千晴正向着住宅街对面的山丘跑去。 雨水的味道,还有熟悉的街道的味道。 而曾经身为亚里亚瓦利的千晴害感觉到了另外的气息 曾经存在于这里的亚里亚瓦利的残余气息,以及 艾尔比奥蕾! 抬头看着正在覆盖着紫央市的乌云之中飞舞着的巨大扬羽蝶。 艾尔比奥蕾在这里。 千晴确实感觉到了的其中一只的存在。 千晴到了山丘下,越过路障沿着坡路跑上去。 不祥的预感不断撞击着心胸。 到达母校前面的时候,千晴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操场对面的校舍的屋顶上,紫色的鳞粉正不断飘飞。 越过栅栏,向着校舍跑去。正门被人破坏了。千晴穿过鞋柜,向走廊跑去,然后跑上被黑暗笼罩的楼梯。 该不会该不会 千晴跑上了四楼,推开了通往屋顶的门。 应该不会有这种事的吧? 千晴拼命甩开心中的不安,一步跨上了屋顶。 ※※※※※ 药屋千晴的视野中掠过一阵血沫。 千晴的眼睛瞪大到了极限。弟弟的身体一下子飞到了眼前。 向着千晴直扑过来的的攻击 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大助 撕裂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不像是自己所发出的尖叫的声音,在小学的屋顶上回荡。 抱着大助身体的手被温暖的鲜血染红。虽然已经拼命捂住弟弟背上的伤口,但是那不寻常的出血却完全没有停止。 竟然没有一点迷惘没有一点踌躇地拿自己的身体当盾,还真是超出我的想像呢。 就连艾尔比奥蕾的声音,千晴的耳朵也认不出来了。 真是太可惜了这样一来眼前的美食就味道大变了啊 结果就要变成这样了吗?结果,我 两只的话,对于千晴来说已经无关要紧了。 倾盘大雨冲刷着大地。 千晴抱着不断血如泉涌的弟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 跃上了屋顶的鲇川千晴的思考一瞬间停止了。 这是已经废校的紫央小学的屋顶。现在在她眼前的,是和五年前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的光景。 在倾盘大雨之中,一个高大的女子站在那里。 深红的大衣,圆形太阳眼镜后面那虹色的眼眸,还有脸上愉快的笑容。 艾尔比奥蕾。中的一只,别名为的这名女子,向着千晴转过头来。 欢迎回来,千晴。 外表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艾尔比奥蕾,用愉快的笑容迎接了千晴。 你是不是和我预想的一样,给我带来了美味的梦想了? 艾尔比奥蕾的跟前倒着一个少年,已经负了重伤,一动不动了。 思考无法运转。千晴无意识地冲了出去。 在这和五年前完全没变的光景之中,已经成长了的少年的身影显示着当中的年月变化。 首先,身体长高了。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大助的身高和千晴差不多。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像个男子汉了,身高肯定也比千晴要高 出许多吧。 面容也应该变得精悍一些了吧。虽然发型还是有点土,但是想到曾经的面容变得有男子气概的样子的话,应该在同龄的女孩子当中很受欢迎吧但是那流着血的头部,以及闭着眼睛的苍白面孔,却让人胆战心惊。 他身上穿着的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局员们所穿着的长大衣。里面穿着的应该是某间高中的校服。但是因为被血染红了的关系,衣服本来的颜色已经判别不出来了。 千晴无法忍受地大叫起来 大助! 跑上去抱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唯一的弟弟。 大量温暖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千晴的衣服。 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弟弟的身体在自己的臂弯中急速变冷 复苏的记忆,以及眼前弟弟正在步向死亡的现实。 两种意识混杂在一起,让千晴混乱地大叫起来 3.02千晴part.7 慢慢地摇呀摇。 轻轻地飘呀飘。 充满了幸福的前晴的生活正在崩溃,消失,很快就要变得无影无踪了。 不断下着的雨混和着大助身体中流出的血,形成了一股水流。 在紫央小学校舍屋顶上的人,只有两个。 一动不动的大助,以及抱着他的千晴。 另外还有两个不是人类的存在艾尔比奥蕾和亚里亚瓦利。 大助!大助!大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还是小学六年级学生的千晴之中。亚里亚瓦利这个奇妙的存在正栖宿在里面。 另外名为艾尔比奥蕾的存在也出现了。 而这两个存在想要得到的就是,大助那甜美香醇的梦想。 大助!大助! 千晴下定决心,要为阻止想要把弟弟变成附虫者的她们而战斗。 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要保护的唯一的弟弟,却在自己面前。 大助!大助!不要啊!你睁开眼睛啊! 已经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了,能做的只有这样子不断大叫而已。 意识中明白的只有唯一的弟弟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了伤害这一点。 你不是说过很讨厌我的吗!不是老说我啰嗦的吗!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啊! 在只知道哭叫的千晴之中,亚里亚瓦利颤抖着挤出了声音。 我真是个笨蛋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这对姐弟完全不会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我还以为这次可以得手想不到却变成了这样啊,亚里亚,难道我真的不能抢你盯上的梦想的吗? 艾尔比奥蕾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对于是自己夺走大助的生命这一点,似乎没有抱有任何感情。 大助!大助! 千晴臂弯中的大助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不停流着的血。 渐渐失去体温的,弟弟的身体。 千晴!千晴! 因为巨大的恐惧,思考根本无法进行。 大助现在正危在旦夕。 不管自己怎么呼唤,怎么抱紧他,臂弯中的大助都正渐渐失去生命的气息。 这是和面对自己的死亡时完全无法比较的恐惧。 啊啊啊啊大助不要死不要死啊 千晴!振作一点、千晴! 不要不要啊大助 究竟是哪里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注定要失去的? 慢慢地摇呀摇, 轻轻地飘呀飘。 包围着千晴的世界,应该都是如此温暖,每一天都充满了幸福才对。 应该不会有任何事物,会威胁到她那平稳的生活才对。 不要不要离开我大助 在那样幸福的日子之中,千晴深深疼爱着这个唯一的弟弟。 有点倔强,并因为这样而有点怕寂寞的弟弟。 只有千晴一个最清楚。 大助其实比谁都要温柔、坚强,是个善良的孩子。 所以作为他唯一的姐姐,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宠着 给予他所有的疼爱和温柔。 让大助他不再感到寂寞。 千晴! 亚里亚大助他大助他亚里亚 还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就算什么这种不知所谓的存在想要来破坏,千晴也打算守护这种生活到最后一刻。 不管自己受到多大伤害。 不管自己有多么痛苦。 都打算一直守护这种平稳而幸福的生活。 但是,现在作为这种生活的中心的弟弟,却要从自己的臂弯中消失了。 快点吃了大助的梦想吧,千晴。 千晴抬起了满是泪水的脸。 悠然地站在那里的艾尔比奥蕾恢复了恍惚的笑容。看着痛苦万分的千晴。把千晴的选择当成了挑起自己食欲的调味料。 不要不行不行啊 千晴用力抱紧了大助。 弟弟还是没有一点动作,虚弱地眺动着的心脏,正开始渐渐变得缓慢。 把大助变成附虫者。 这和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弟弟推向地狱是一样的。 曾经听亚里亚说起过的同化形附虫者,都有着超出了想像的人生。 变成了附虫者的人们会不断受到伤害,参加战斗,失去一切,最后会踏上悲哀的末路。因为梦想被吞噬殆尽而死,又或者像千晴对大助的朋友津村蜜树所做的一样,因为被杀掉而变成没有感情的缺陷者 之前我不是也说过了吗!我亚里亚瓦利所产生的同化形附虫者。在吃掉梦想的同时会得到重生就连这个伤势,也是能够治好的啊! 不要我不能对大助他千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砰砰大助身体中传来的心跳正在慢慢减弱。 千晴看着脸色苍白的大助,脸上的表情不禁扭曲了。 就连到了这个时侯 就连如此疼爱的弟弟的呼吸快要停止的这个瞬间 和亚里亚瓦利一心同体的千晴也还是感觉到一股诱惑。 大助的梦想实在太美味了。 而且,要是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的话我 千晴咬紧了嘴唇,忍住了冲动。 如果千晴满足亚里亚瓦利的食欲,吃掉了弟弟的梦想的话,大助就会作为附虫者得到重生。 然后亚里亚瓦利就会离开千晴的身体,千晴会忘记了关于大助的所有一切。 那就是被卷入亚里亚瓦利的沉睡中的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则。 要是忘记了大助的话我究竟会变成谁? 千晴抱紧了弟弟,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 砰砰 大助的心跳是如此的清晰。 不管选择哪一个大助都会从我的眼前消失的啊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亚里亚大声骂道。 和千晴一心同体的亚里亚瓦利。 不管是声音还是人格,都跟千晴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千晴。 她的声音也同样在哭泣。 你自己心中也清楚吧!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把大助变成附虫者还要忘记他的一切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残酷了太残酷了 要在这里什么也不千,眼睁睁看着弟弟死去? 还是把弟弟变成附虫者,把他推向只有绝望的人生? 对于还是小学生的千晴来说,这样的抉择,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不要误会了,千晴!的确,一 旦成为了附虫的话,日子会变得很难过!一定会不断受伤,不断战斗,不断失去一切还有很多附虫者最后都会死亡!但是他们还是很努力地活过来了!就算成了附虫者,他们也没有自暴自弃,还是很努力地活下去了啊! 我不要我不要大助他过那种日子啊 作为产生附虫者的的我,就算知道会被怨恨会被憎恶,还是要说的!变成了附虫者的每个人,都在拼命为了活下去而奋斗!只要活着,当然会受伤,会失去,所以才能坚持不断战斗!这都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能够实现啊! 砰砰 弟弟的心跳,变得越来越缓慢。 快点吃掉他的梦想,千晴! 不行我绝对不要让大助变成附虫者啊 砰砰 这么善良的大助,将会被卷入附虫者的战争。 作为姐姐的自己,将会亲手把他推向战场。 快点吃掉他的梦想,千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千晴摇着头,头发被甩乱了。 砰 大助的心跳 快点吃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 渐渐减弱 停止了。 那是你的弟弟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晴的身体绽放出碧绿色的光芒。碧绿色的头发在空中翻飞,变成了一股把雨水弹得四溅的能量激流。 臂弯中的大助发出了金色的光辉。 那光跟千晴绽放的碧绿色光混和在一起,然后慢慢被吸入到千晴张着的口中。 千晴的双眼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泪水。 好香甜好浓郁好悲伤的、梦想 包围着千晴的绿色光芒,也开始慢慢染上了手中抱紧的大助的身体。 千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品尝着弟弟那无限美味的梦想。 对不起,大助 品尝着这世间无法想像的至上美昧,千晴的心中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断开。 我对你,做了非常残酷的事啊 从千晴的身体中消失的是,栖宿在她身体之中的亚里亚瓦利的存在。 不,其实最为残酷的,是连把你变成附虫者这件事也忘记这一点啊 与亚里亚瓦利一起消失的是,有关弟弟的宝贵的记忆。 我知道你今后将会遇到很多痛苦的事。会参加很多的战斗。受很多的伤,会失去很多东西。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是至今为止最美味的梦想呢。你的弟弟,一定会变强的。 亚里亚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所以 千晴一边在心中祷告,一边吞下了大助的梦想。 咯千晴的喉咙发出了一声声响。 所以,你就尽管恨我吧。尽管怨我吧。只要你觉得难过,就可以恨我 被千晴的碧绿色光辉包围的大助,开始放了黯淡的光。 我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居的地方了呢 接着,大助的身体散发出碧绿色的光。 光芒所到之处,大助所受的伤就自动恢复。 强烈的睡意袭上了千晴。前所未有的陶醉感,让千晴不禁闭上了眼睛。 也许我真的会忘记大助的事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想起来的。想起这一切,然后把你找出来。然后一定会去见你,我唯一的弟弟啊,所以到了那个时候,大助,你就 从大助身体中发出的绿色光辉划过天空,贯穿了乌云。一线光明明,投注在大助的头上。 有着长长触角的绿色郭公虫。 到了那个时候,大助,你就亲手杀了我吧 希望自己亲手变成了附虫者的弟弟,能够让自己从使他背负了残酷命运的罪孽中解脱 那就是千晴的梦想。 也是千晴能够为大助做的,唯一的赎罪方式。 晚安,千晴。 千晴把身体毫无抵抗地交给了睡意,而在她的臂弯之中 我们会再见的虽然这样说,有点不知廉耻 大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千晴露出了微笑。 太好了。 大助的心跳变得清晰。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弟弟,还好好的活着 晚安。大助 吃掉了弟弟的梦想,失去了亚里亚瓦利,千晴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在慢慢闭合的视野之中,只见大助站起了身子。 无表情地俯视着千晴的,弟弟的身影。 那就是五年前留在千晴记忆之中有关大助的最后的回忆。 ※※※※※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想起来了。 千晴在那一天,在这个紫央小学的屋顶上,吃掉了大助的梦想。 还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 自从那一天之后,千晴就忘记了大助,忘记了自己怀有的梦想。 在想起了一切的千晴的面前,艾尔比奥蕾笑了。 的确是变强了呢,大助。 在呆然地看着眼前一切的千晴面前,倒在混凝土地面上的少年站了起来。 和失去记忆之前看到的光景一模一样。 在瓢泼大雨之中,大助站到了千晴的面前。 但是现在的大助,比起那一天来似乎强大了很多 大助? 静静地俯视着千晴的大助,全身布满了伤痕。千晴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还能站得起来。 大助!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千晴的脸不禁扭曲了。 太好了。 从千晴把他变成附虫者的那一天起,已经过了五年了。 比一切都要重要的弟弟,还好好的活着 大助 漫溢出来的泪水,把视野弄得一片模糊。 本来想要更加仔细地看看长大了的弟弟的模样,可是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我已经从那里听说了一切 变了声的大助的低吟,传到了千晴的耳朵里。 千晴咬紧了嘴唇,不断地点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看见大助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变成了附虫者之后的他,一定遇到了不少艰难吧。不断受伤,不断失去,却还是战斗到了现在。 让他背负上这种命运的人,是千晴。她终于想起了这件事了。 没错是我让大助变成了附虫者的是我让大助受这么多伤害的 现在就是自己接受惩罚的时候了。 千晴终于和大助重逢了。 所以,大助你可以把我 你可以把我杀掉的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说到一半,却把话吞了回去。 大助的嘴角微微挑起了。明白他是在微笑,花了千晴一点时间。 但是他向千晴露出的微笑只持续了一瞬间。 这一次,轮到我保护千晴了。 大助回到紫央市来的理由,她知道。 大助负上了如此重伤的理由,她也知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千晴 大助 那向着艾尔比奥蕾拐着脚慢慢走过去的弟弟的背影,千晴实在看不下去了。 把他变成附虫者的人,明明就是千晴啊。 大助却还是要保护自己。 大助果然很温柔,很坚强啊 果然是个善良的孩子 由于喉咙被哽住了的缘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千晴却能够堂堂正正地向那些把大助称之为恶魔的人说 千晴这个唯一的弟弟,是个比谁都要温柔、坚强的善良孩子 你还没有打够吗,大助?就算站起来,又能做什么呢? 我要打倒你。 面对悠然地笑着的艾尔比奥蕾,大助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这个可难办了。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管你变得多么强大只有你自己一个孤军作战的话,是不可能打赢我的哦? 千晴向着大助伸出手去。 不行 明明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口中发出的,却只有呜咽。 已经够了 嘴巴好不容易动了一下的千晴的头发,在疾风中翻飞。 吹散了雨水的风让千晴无意识地转向后方。 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有着角兜虫外形的。 在天空中张着翅膀飞舞的之上,搭载着无数的人影,清一色穿着东中央支部的长大衣。 其它好几只把整个天空淹没了。用长大衣包裹着身体的人们有着压倒性的数量优势。 他们是由于成为附虫者,为了战斗而接受训练的人们。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们,把整个已停办的学校的天空完全地遮挡住了。 第四章 4.00大助part.6 大助在小学屋顶上伫立着。此时,姐姐千晴在他面前倒下了。 意识模糊中,她想起了来到这里的原因。 大助听从母亲的吩咐,来到学校找晚归的姐姐他发现了姐姐在屋顶正面对着一个陌生女人。 千晴受伤了。 而且那女人的周围有一个只能说成是怪物的物体,他正朝着千晴袭击而来。 大助毫不犹豫地保护了千晴。 他代替千晴受到了攻击。 很厉害的是吧,大助?郭公虫在黎明时鸣叫 那女人眯着虹色的眼睛,嘲笑着。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鸣叫的? 大助看了看倒在他脚边的千晴。 千晴负了伤,已经失去了意识。 即使只有模糊的思考力也能马上知道是谁使他唯一的姐姐受伤的。 在头顶上飞旋的郭公虫如爆发般地变形。他伸长触手,便和大助的身体同化了。胳膊和脸颊闪着绿色的光芒逐渐显露出来。 噢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意识到时,他已将女人的头紧紧揪住了,就连周围衍生出来的怪物的攻击也不能制止他。怪物撞坏了围栏,从四楼高的地方掉落地面,遗骸散落一地。 大助猛然将女人摔落地上。地面剧烈地下陷,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不是制造混乱的时候呀太乱来了呀。 虽然头部一半都深埋在地下,女人仍然毫无惧意地嘲笑着。 这个女人不是人类。 大助感觉到本能的恐惧,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他抓住女人的头和手腕,一闪便蹬到了地面。 他砍倒了树木,像重型战车似的向后山长驱直入。怪物不断地出现,使大助小小的身体上布满了被牙齿和尖爪刻上的伤口。 越过篱笆,大助闯进了一个陈旧的轮胎工厂。在后山已被削平的极其狭窄的建筑用地里,如小山般地堆满了陈旧的轮胎。 大助挥舞着把女人一把投掷到工厂的墙壁上。被非常人的怪力摔出去的女人的身体破坏了混凝土建的墙壁。不能承受如此冲击的建筑物,随着一声轰响倒塌了下来。 大助喘着大气。在他的视线里,闪着紫色光芒的鳞粉如雨般落下。 在空中集结的鳞粉,化成了怪物的形态。它们如弹珠般不断地袭来。 大助奋力甩开怪物,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不久大助便成为了怪物口器的饵料,他苦叫了一声。 不愧是亚里亚的孩子呢但是,我已经没有了留在这块土地上的理由了。 女人从瓦砾中冒出来。 垂着长发的头部分离开了,刚才被大助抓住的手腕也从肘部处切断,胸部削开了,露出一根根清晰的骨头。 然而,鳞粉一包围着女人,无数的小虫变开始变形,补上了残损的部分。 没过几秒,女人本来的美丽的躯体又重新凑起来了。 大助被怪物从口器中吐出,猛地撞到地上。 唔 受了伤的大助身体已经动弹不了了。由于过度疼痛,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女人扬起大衣,转身向大助走去。 对了 脚步正要高声离去时,女人停了下来。 刚刚你的姐姐在那么一瞬间所想起的梦想似乎非常美味呢。 在远离的意识中。 女人愉悦的自言自语,烙在了大助的鼓膜上。 如果你的姐姐有一天想起了今天的一切一定会献给我这么美昧的梦想吧。 含笑的女人的声音,一直留在幼小的大助的记忆里。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一天是大助成为附虫者后第一次败给了。 如果你的姐姐有一天想起了今天的一切一定会献给我这么美味的梦想吧…… 这句话铭刻在大助的记忆中,但直到最近,大助还是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是前些天,从西远市的urban获悉千晴失踪的消息。 姐姐应该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 大助知道了她失踪前留在家中的一封信的内容。 我想起来了。 那时候,大助的心中才能把曾经所说的话和姐姐联系起来。 但是大助坚信着。 千晴完全想起的五年前的事,就是那天他去的地方发生的事。总之现在千晴一定是要回到紫央市的这个地方。 等待着她的是。准备吞噬姐姐梦想的。 因此,大助一心一意、风尘仆仆地赶往这里。 为了保护千晴。 为了在千晴重回这里之前打倒。 即使知道以今天的大助不可能打赢。 虽然被阵风吹着,但红色的眼睛还是死死盯在满身伤痕的大助身上。 被现身的附虫者包围着,笑容依旧。 不对 大助向上看了看围在四周的,脸稍稍扭曲了。 他们是受引诱而出现的。 这么一来就不知道出现的地方了。即使希望打倒它,也不知道它寄居的地方而毫无办法。 但是,这次不同。 大助知道出现的地方。 从五年前就知道了。 因此,他可以叫醒他们了。 但是大助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呢。 停止吧 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向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们叫道。 以现在的特环还不行!无论有多少人 他知道集结起来的局员看到都开始动摇了。 他们是为了逮捕叛离了特环的大助而来的吧。 他们应该是发现了覆盖夜空的凤蝶而赶来,这固然是对的他们应该没想到会在吧。许多人都没有接近过有着临战态势的,他们身上弥漫着恐惧感。 在因惊愕与战栗而全身僵硬的局员中,突然听到一把大气凛然的声音。 东中央支部!确认踪影的时候,五郎丸支部长代理下了命令变更的指示!逮捕火种一号局员的任务暂时停止 下达命令的正是乘着巨大角兜虫的绪方有夏月。担任东中央支部指挥的他的声音,丝毫没有迟疑。 被有夏月的声音解开了恐惧的束缚的人们同时行动起来。乘着拥有飞行能力的的局员们,把团团围住。 喂喂,本来我们是听说了背叛组织,所以才追过来的,想不到却竟然发现了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呢!如果是本大爷我的话,无论是哪一边都会享受着去应战的啦!我们应该怎样做呀,! 乘着别的的人再一次高声叫喊起来。 是一个穿着白色大意的少女。她把手放在覆盖脸部的防风眼镜上,好像非常愉快地大笑着。 哈,那家伙不是和中央本部的宗旨相违背吗?如果是你们这些家伙的话应该会这样说吧!喂,你们这些家伙,我是来传达指挥官的作战变更指令的! 这位名为的少女曾经是属东中央支部的局员,向着在天空飞行的们大声宣告着。 先别管了!我们来歼灭! 中央本部和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们便包围着。 呼呼 紫色的鳞粉倾盆而下。脸带微笑地迎击纷纷袭来的附虫者。空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庞大数量的。 里最先跳下来的是。他在空中向着纵身投来自行装备的白色防风眼镜。 看着吧!首先是我们指挥宫的见面礼! 随着一声大叫,投掷出去的防风眼镜在一瞬间散落了火花。青白色的 火花在一瞬间变成了翅膀,进而变换成如的模样的蝴蝶们的形态。 属中央本部的秘种二号局员持有以电力为媒介操纵物体的能力。是这位在山中与大助关系破裂的女孩把他们召集到紫央市里来的吧。 从防风眼镜中跳出来的白凤蝶,跨过风雨向天空飞翔而去。 呲! 纯白色的闪光完全淹没了大助的视线。空气在颤动,震响心灵的巨大声响包裹着整所学校。冲击波把四面的围墙都刮跑了。 雷击穿过了。从空中衍生出来的有一半都瞬间蒸发了。身体烧焦得干巴巴的,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肉体烧焦的臭味。 要我筋疲力尽还早着呢,! 伴着满怀兴奋的吼叫,猛然突进。一阵黑雾包裹着少女,她的一部分凝结了,化成了尖锐的爪子。虽然以衍生出来的当盾牌,却还是不得不被迫后退。 你似乎还是耶么有精神呢,? 皮肤被烤焦的脸上仍然是挂着如酩酊大醉般的微笑。一只紧紧粘在的身体上,用脚尖上灯油的光照亮那女人。也许持有治愈能力吧,一接触光线身体便得以修复了。 不要动 和一样穿白色大衣的长发女人降落在大助的身旁,她将滚落地面的自动式手枪和从大衣中取出来的弹匣交到大助手上。 那是属中央本部的异种三号局员。绮丽的歌声从她口中如纺纱般吐出,透明的蝈蝈包围着大助,出现在人们面前。 虽然能够治好伤但来这里之前所失去的血和体力是无法取回了 由于的能力,刻满大助身体的伤都痊愈了。刚才如果再过几分钟伤势仍没能得到控制的话就很危险了。大助的生命总算可以勉强维持下来了。 大助立即单膝着地,换了子弹。 呃为什么,把这? 五郎丸支部长代理说可能有用得着的时候她现在协助着这里的特环支部为了不让附近的居民跑出来 在上空飞舞的巨大的角兜虫东中央支部的火种六号局员的向发射激光雨。 那是有夏月。在他脚边的蜉蝣发射的热线,射穿了周围跟踪挑起接近战的的。 虽然说不希望帮忙但对手是的话,就不同说法了! 收拾好群集的,有夏月释放的激光与剌出的爪,立即向逼近。 其他局员也陆陆续续地加入了打头阵的有夏月和称为的两位高职局员的战斗中。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与由毫不间断的鳞粉产生的的战斗开始了。 大助忍着伤口剧烈的疼痛,叫道: 不行的快逃! 但也许是肺部受了伤吧,怎么样也不能如愿发出喊声。 ?治愈了伤势的讶异地抬起头。 呼呼 摇摇晃晃移动着躲避攻击的被紫色的鳞粉包围着。 像在空间里融化了似的,的身影忽然间消失了。 激光和烟雾形成的爪子,砸碎了无人的地面。 可恶! 在两人咋舌的声响中,在角兜虫上扬起冷静的少女的声音。 正在搜索炎的坐标位置。捕捉到了。坐标16、8、一2,直线距离18。 与有夏月联手起来的少女是土师千莉。多面手的她现在还没有号指定,如今暂定异种三号。 千莉竖起食指和拇指,指向天空。 炎的外层烧去。发射! 在屋顶的角落里上升起鲜红的火柱。 化成炭的鳞粉开始剥落,露出了的原形来。 迪欧雷斯托衣的孩子还真不错嘛 和有夏月的激光马上向袭来。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受死吧! 和附虫者们的总体战再度一触即发。 如同亡灵般拥有模糊的轮廓的,撕咬着战斗员的。 另一方面,乘着飞行型的的附虫者们,以他们的特殊能力应对着。 雨倾盆而下的夜空被的断末魔与不断的还击填满了。空中飞舞的巨大的凤蝶的眼睛正俯视着拼尽全力战斗的附虫者。 反抗着的局员士气高涨起来。以有夏月和这两位高级局员领头,大家奋不顾身地展开攻势。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只接着一只地被击落在地。 但是,保护的的防护壁也一步一步地被逼至绝境。 或许可以歼灭 附虫者的那种决心,越发加速了攻击的势头。衍生出来的的致命伤逐渐增多了,而局员们的呐喊却逐渐增强了。 但是 虹色的眼睛,并不是看着眼前的战斗员,而是盯着大助。 不可能打赢我知道这件事的看来只有你了。 女人的脚边衍生出紫色的姬蜉蝣。 大助瞪大了眼睛。他顾不上伤势还没痊愈的身体,一边吐着血一边大声呐喊。 快离开,! 话音未落,如反弹般发射出激光的光束。 光的轨迹,朝着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倾泻而来。 哪这是,我的 有夏月的声音淹没在角兜虫的哀鸣中。 有压倒性数量优势的热光线,穿过了有夏月、千莉还有乘着的角兜虫。 由于失去平衡,随着一声轰鸣,角兜虫落下了屋顶。有夏月立刻将千莉抱起来,落到地面上。 激光的光线也向着大助他们的周围灌注而下。大助为了扑救千晴和,脸颊被热光线擦拭而过,皮肤被烧焦了。 其他的飞行型的也一样。 光线还在夜空中奔走时,附虫者又被新一轮的光线攻击着。 当仅有一步之谣时,蜂拥而上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们在短短一瞬间,一人不剩地从的周围弹飞了出来。 伤势最重的是挑起接近战的。热线射穿守护着她的烟雾,贯穿了少女的身体。 啊! 霞王一下子跪倒在地。一咳嗽口中便溢出鲜红的血块。 悠然地俯视着吐血的少女。 可能要说再见了,? 他放出一轮激光齐声扫射。 受了致命伤的像鬼般的样子怒视着。 你这畜生格杀勿论 ! 大助回过头,在他视线中,有一个黑影飞翔在激光光线的缝隙中。 是白樫初季。他是脱离了中央本部的无指定局员,和大助一样是同化型的附虫者。他用与斗篷同化的四只黑色的翅膀,一个急回旋向迫近。 眼看激光就要穿向了,初季一手拾起她。千钧一发之际得以幸免于难。初季把运到大助的身边落下。立即开始帮她治愈伤口。 被你这家伙救了倒不如死了更好乌鸦! 哇,快要死了还是那么不可爱呢,。 有夏月、千莉、、初季、、还有茫然不知所措的千晴。 大助的周围集结着等级很高的局员。 而其他的附虫者,几乎都已被击倒在地。有的被弹飞到屋顶上,甚至弹飞到学校外面。 然后。 向着天空发射的激光停止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能力的。大助? 产生出来的消失在天空中。 战斗的声音消失了,寂静笼罩着整所学校。 附虫者们都受了伤,只能在地上匍匐而行。 只有双脚着地,立在那儿。 虽然利莱已经不在了但还有一个人应该在吧?我可爱的孩子 没有轮廓的消失了,激光的湍流也消失了。 不知何时,雨停了。 被寂静支配了的空中开始降落小小的紫色的碎片。 大助 清楚地知道。 要打倒所要跨越的最大的障碍。 那就是曾经好几次阻挡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最强的附虫者的力量。 要和我了结这件事的话,你还必须和一个孩子道别呢? 天空飘落了雪的碎片。 凤蝶的鳞粉集中起来,产生了假雪。 你重要的人现在正用她的力量保护着我呀。 像歌咏般的的声音,是开始崩溃的信号。 4.01大助thst 小学的校舍伴着轰鸣倒塌了。 一接触到空中飘落的雪,混凝土的地面就像纸做的工艺品歪倒了,割裂了,一个劲地崩溃了。 可恶! 大助赶紧抱起千晴,在瓦砾上来回眺动着。他用因与郭公虫同化而得以强化的脚力躲避着蜂拥而至的岩块和雪的碎片。 有夏月也展开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千莉。虽然在猛然裂成两片的地面上,他也紧紧地抱着千莉,用激光射穿迎面而来的混凝土块和雪。 受了重伤的和治愈她的守护着。她们以巨大的角兜虫为盾牌,在瓦砾中守护着,使角兜虫张开翅膀回击着降落的雪花。 初季在雪间飞翔着,用两只触手跟着其他人。没有对抗手段的的断末魔在崩塌的学校上空交错乱飞。 躲避着会使它们崩溃的雪到处逃串,但还是被触碰到了,身体碰地一声破裂了。还有其它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一只又一只地被压扁了,体液撒向四周。 每次的数量一减少,就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在地面躺下了。 难道,能使用分离型的附虫者的所有能力吗? 有夏月一边保护自己,一边大声喊道。 大助狠狠地咬着牙。 能够操纵着自己衍生出来的附虫者的能力。 曾经和交战的大助深深明白这一点。而确信这一点是数年前和一位使用矛的少女战斗的时候。那位少女现在已经不在大助身边了。 现在已经不能告诉别人了呢,大助。即使知道我的能力,也说不出来 使用立在肩膀上的的翅膀,飘向空中。 大助环抱着千晴,用手枪对准了。从枪口吐出来的子弹生着火焰向空中的逼近。 但是在打中她前,子弹碰触到紫色的雪,如爆发般地烟硝雾散了。只有一阵微弱的风吹起了深红色的长大衣。 他知道如果像东中央支部那样急于打倒我的组织知道这一点的话,对分离型的附虫者的狩猎可能就开始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大助。 大助? 千晴也从大助的臂弯上仰视着他。 这之前几次看见我都没能出手,是这个原因吧?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的力量,也是这个原因吧?如果知道我产生了分离型的附虫者,分离型的附虫者也帮助我活下去的话,就会加剧附虫者之间的斗争吧 飘落的雪花似乎有增强之势。校舍的痕迹已经消失怠尽,化成了山丘上的废墟。有夏月拼命地发射激光,把同伴头上倾注下来的雪蒸发掉。 但还是不能全部击落,局员们的被雪花触碰到,都被破坏了。 一直保持攻势的战局一瞬间来了个大逆转。 仅凭秘种一号的附虫者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把学校变成地狱。 你一定很苦恼吧。一直一个人背负着,一直一个人迷茫着但是你又知道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把我消灭的 大助在向紧握的手中注入力量。 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刺透大助的心。 不对,你应该知道将我消灭的唯一的方法吧? 一边降下破坏之雪,一边发出残酷地笑。 只要把最重要的诗歌变成缺陷者或者杀掉她,或许大助一个人的力量也可以把我歼灭。 这些话如同一把冻僵的大铁锤,把大助的心脏压扁了。 至今为止使多少人变成了缺陷者,即使是利菜也见死不救,但对诗歌却是特别的吧? 雪不停地下。 同伴的附虫者们,倾尽全力抵抗着崩溃的旋涡。 但是,无法弥补的破坏力的差别,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们失去了虫,成为了缺陷者。 诗歌。 紧咬双唇的大助脑海里浮现诗歌个矜持的笑脸。 应该消灭,结束这无止境地衍生出附虫者的现状吗? 还是应该怀着不想失去诗歌的心情,挑起一场场明知道不可战胜的战斗呢? 大助还没能够作出选择。 你在打倒迪欧雷斯托衣时说过那种东西,只不过是一块碎片而已。只要找到媒介,多少个身体他都能制造出来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情况,大助愕然了。 但是却有了一抹犹如缠绕于心的不安被确定了一般的认可感。 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 自从听过海老名夕所给唱片中的那些话后,他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大助隐约觉得这只已倒下的太过于容易被消灭了。 不太够吧,大助?我们为打倒所需要的你的力量还有,你的觉悟 雪倾盆而至。转眼便成了暴风雪。 具有强大破坏力的旋涡,向大助他们席卷而来。 有夏月怒吼起来。倾尽全力放射激光的暴风雨,使雪花一颗一颗地消灭殆尽。 但是雪的势头越发强劲。 穿过湍流的激光的雪,不断改变着周围的地貌。 炎之能力烧去发射! 千莉指着前方,提高了声调。飘落的雪花,在空中蒸发了。 发射!发射! 两发,三发下达的指示不断增加,千莉用张开的手掌迎击了风雪。 鲜红的火焰接连不断地增多,不断吞噬着雪的碎片。 虽然获得二人之力,但还不能应付隐藏有压倒性破坏力的雪的威力。 从背后气势十足地投来混凝土块,击落了穿过攻击的间隙迎面飞来的雪。 啊 一边吐血,一边用雾水凝固着瓦砾,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瞄准投掷过去。 !伤势明明还没完全好虽然说着,但却好像无意阻止他似的。 可恶 也用负伤的角兜虫的翅膀拼命地把雪顶回去。被激光射穿的的身体里溢出大量体液。 中央本部与东中央支部的加入这次战斗的战斗员,也为了保全自己而死战。受伤了,又前仆后继,毫不放弃地抵抗着雪的破坏。 呵呵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虹色的瞳孔,通过圆圆的墨镜直视着一位少女。 穿过倾力抵抗的有夏月他们。 又穿过始终愕然站立着的大助。 虹色的瞳孔,定格在了鲇川千晴身上。 ! 在大助的胳膊里,姐姐千晴由于过度惊吓,肩膀微微颤抖着。 而后如被虹色的瞳孔迷住似的,缓慢地抬起头来。 千晴! 千晴连大助的喊声也听不见。接着两手推了一把,离开了大助身边。 你还记得五年前怀抱的梦想吗?为了它,你再次回到这里,是吧,千晴? 覆盖整个夜空的巨大的凤蝶张开了翅膀。暴风雪越发强劲。 千晴湿润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大助。 大助 在姐姐的背对面,紫色的暴风雪深处,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那么,千晴,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吗? 不要啊,千晴 想起五年前无法守护大助,如今还要让他受 这样的苦,那种后悔和罪恶感使千晴的泪水一颗一颗如珍珠般地涌出。 我没能守护你那样努力了,还是没能守护你让你成了附虫者 千晴歪着像要恸哭的脸,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虽然是你的姐姐明明知道让你成了附虫者,一定受了不少苦对不起,大助 千晴的每字每句,都深深地刺痛了大助的心。五年前的千晴是怀着何等希望守护大助的心情然后是何等后悔没能守护住他呀。 艰难吐出的一言一语都验证了她这此刻的心情。 如今你身心的创伤痛苦的感受。全都是我的错 千晴激动地说。 至今所感受到的苦痛,全都 她是大助背负附虫者这一罪名,承受残酷的命运的根源。 紧握着手枪的大助的手臂,慢慢地向上抬起。 枪口对准了千晴,他唯一的姐姐。 与郭公虫的颚部同化的枪口的深处,子弹正急速回转着。由于摩擦的热量产生的火焰,使周遭的雪都熊熊燃烧起来。 被手枪对准的千晴。脸上却带着安心的笑。 因此,在你成为附虫者时我曾想过 已和大助身体同化了的郭公虫喧闹着。 啃食了所有的梦想,把其变为自己的力量的的能量都集中在枪口上。 为什么自己是附虫者呢? 有这样的想法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在自己还弄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成为了附虫者,又由于这样被卷入了并不想展开的战斗中。 为什么只有自己要受这些伤害呢?一定要这么战斗下去吗?一定要这么一直失去身边的东西吗? 曾经无数由于自己难以说清的憎恶而无法入眠的夜晚。 有过杀掉对于使自己成为附虫者的人的念头,也有过想破坏世间一切的冲动。 然而今天,在使他成为附虫者的人面前 千晴对着大助恳求道: 某天能再和成为附虫者的你相遇时用你的双手将我杀 我曾想过也许死了更好 每次从大助的身体里漂浮起来的虫所发出的光芒越发耀眼时,大助的心就会感觉有某些重要的东西被剥夺了。 我曾想过战斗是那么艰辛,受伤的身体是那么的疼痛,失去的东西是那么多我为什么要拼命活下去呢? 直到现在与之战斗过的对手,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有一天突然成为了陌生的附虫者,有一天忽然成为,有一天忽然成为了应是同伴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 从受伤的手腕中,遗失的记忆苏醒了。 曾经用这只手把拥有同样梦想的附虫者杏本诗歌变成了缺陷者。 曾经使把他当成朋友的人们分离,使他们无法挽救地失去性命。 一直看着叫立花利菜的少女在他面前输给了,一命呜呼。 曾想过这全都是因为自己是附虫者而想放弃呢。曾经想把所有事情推到附虫者身上,想从此停下脚步。 与大助手持的抢一体化的虫的眼睛逐渐染成了鲜红。它啃食着大助的梦想,把自己的力量注入高速回转的子弹。 但不是的 大助将视线落在略显惊谔的千晴的脸上。 大助微笑着。 我找到了重要的人呢,千晴。 的确正如所说的。 那就是曾经在大助受伤成为缺陷者,又再次复苏的少女,杏本诗歌。 两人不是作为附虫者,而是仅仅作为药屋大助和杏本诗歌再会了。普通的相遇,互相倾诉着梦想。相握的手的温度,至今仍难以忘怀。 我还想再见诗歌。 希望有那么一天,不是以与的身份,而是以非常普通的少年少女的身份再会。 对于大助来说,诗歌是个特别的对手。 然而,不仅是诗歌 不仅仅只有战斗,只有受伤,只有失去。我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去战斗的。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大助面前离去的人们,不可能从回忆里消去。 每一个人在大助心中都有一份重要的存在。 如果五年前,被千晴好好守护着的话就没有受伤、战斗、失去。然后我的梦想就结束了。 把成为附虫者得到的一切感受都凝聚在举起的枪中。 瞄准千晴身上的姐姐背的嗤笑着的。 这不是千晴的错。正因为有你,我才能看到自己梦想的延续。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谢你,千晴。一直保护着我 疯狂刮起的暴风,似乎有所减缓。 大助的视线在千晴和的形成鲜明对比的表情上转换着。 愉悦的笑脸消失了 千晴呢 嗯 她流着泪,却又满脸笑容。 我是姐姐,理所当然的嘛。 千晴回过头来,向着洋洋得意地说道: 看到了吧?我的弟弟呀,是个比谁都温柔又坚强的好孩子呢。 稍微歪了歪头。 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大助原谅我了 覆盖夜空的凤蝶歪着头嘶叫着。翅膀上巨大的眼睛突然开始破裂。 翅瓣的暴风雪逐渐失去了力量。 被持有梦想的宿主拒绝。 这就是的最大弱点。 空气晃动着。 灌注了大助全身力气和所有梦想的子弹,从郭公虫的下颚喷射而出。 大地崩裂了,打破了倾盆的大雪的屏障,环绕着火焰的子弹,一发命中了。! 横飞的血液充斥了身体周围。子弹把它右臂炸得粉碎,肩膀到胸口一片片碎裂。虹色的瞳孔睁得无比的大。 暴风雪停了。 浮在空中巨大的凤蝶,被黑云卷着逐渐消失了。 期待着拾起头的附虫者中,只有大助歪着头。 还不够吗! 大助再射一发子弹。 本来积存有只足够消灭的力量,却不足以击退的雪。在刚刚攻击前用了过多的力量,现在他的威力已大为削弱。 虹色的眼睛愤怒地注视着咬牙切齿的大助。 这是你第几次防碍我寻找食物了,大助?, 一边从口边垂下血丝,一边歪着头堆着笑脸。 果真有点碍眼呢。 咚地一声,大助两膝着地了。 大助! 千晴慌张地跑向大助。枪从已无力紧握的大助手中滑落。 下次再来阻碍我的好事的话那时,我可不饶你的哟? 它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星空中。 有夏月和并没有逃跑,他们已摆好架势了。 可是。 炎的外层烧去 千莉! 正想指向的手臂力气顿失,垂了下来。 过度使用还不习惯的力量了吧。有夏月撑起过度消耗,脸上垂着大滴大滴汗水的千莉。 就在完全消失前,虹色的眼睛仍紧紧地盯着大助。 身影消失那一刻,大助便垂下了头。 大助!大助! 千晴托着脸稍微上仰的大助的肩膀。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着有五年没见的姐姐。 他想,如今的姐姐已经和小学生时代不同,不但长高了,而且相貌还颇有大人的样子了。 但是由于担心大助而慌里慌张,大声嚷嚷的样子,却一点都没变。 都说没关系了你那担忧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哪 面对逞强的大助,千晴又哭又笑的 。 再次睁开眼时,又是一场新的战争的开始。 凭着自己的意志继续战斗。 从今以后还要埋头于负伤战斗的日子。 所以,现在 并不是很担心呀。一般般而已啦。 千晴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用轻松地口吻说道。 只有现在 大助被怀念的温存包围着,安心而舒适地任凭睡魔催眠身心。 4.02千晴thst 树微微地摇动着。 空气轻盈地漂浮着。 千晴仍是过着平稳而幸福的日子。 带着舒适而平静的千晴到如此暖活的世界中的是 唔 药屋千晴呻吟着起了床。 在荒凉夜间的屋顶上失去知觉的千晴,满身伤痕。加上雨和血使得全身湿透了。比起衣服沾上的血,自己身上的伤还算轻了。 千晴站起来,模模糊糊地环视四周。 在这样被黑暗包围的空间,除千晴之外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脑袋还是稀里糊涂的。 她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为什么学校会那么破旧。 必须回家了 她碎碎念着,摇摇晃晃地迈出步子。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母亲很担心了吧。这时的千晴,只能想到这些。 将要离开屋顶的千晴肩膀上,不知道给什么东西拉着。 那或许是自己心中存在着的另一个自己。 自己仅仅一瞬间怀抱着的,哀伤的梦想。 然后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唯一的一个人? 但是回过头来的千晴的视线中,空无一人。 千晴想可能是幻觉吧,便再次迈开步子。 这么一来。 各种感受,都被留在这里 药屋千晴离开了紫央小学。 ※※※※※ 不能离开了。 艾尔比奥蕾离去后,鲇川千晴再也离不开紧抱在怀里的弟弟了。 和五年前独自一人离开这里的情形不同了。 千晴再一次回到这里把那时候留下的东西取回来了。 大助 她用充盈泪水的眼睛,确认着臂弯中合上双眼的弟弟的存在。 在全身是伤的大助那,她感觉到了强而有力的鼓舞。 抬起头,她发现满身创伤的附虫者们正看着她和大助。穿着黑白相间的大衣的人们,正静静地守护着他们姐弟的再会。 他们附虫者到如今经过了无数残酷的战斗,从今以后也会坚持战斗下去吧。 就像弟弟大助一样。 回忆起一切的千晴,不可能对他们的奋战视而不见。 找到重要的人了呢,千晴。 弟弟说过。 那是谁呢?艾尔比奥蕾揭开了谜底。 杏本诗歌。 被称为,在附虫者之战中站在最中心的少女。 诗歌现在也在同一片天空下战斗着吗?她开始了一直不愿意参与的战斗的同时,也因为渴望着和大助重逢而努力活下去吗? 如果两人的相遇,互相作为必要的存在的话 为了挽救弟弟的生命而成为附虫者,千晴一点也不后悔。 她抱着大助的头,闭上了双眼。 臂弯中,她清晰地感受到邂逅的弟弟的体温。 亚里亚 千晴两眼紧闭,说着梦话。 如今已经和弟弟重聚了,还有一个人,必须找出来才行。 她祈祷着大助能和诗歌见面。 千晴还有一个交换约定的人。 我感觉到你的气味了哦你现在还在某处彷徨着呢。 亚里亚瓦利。 完全取回记忆的千晴,也想起了亚里亚瓦利的气味。她感到那气味像是从遥远的地的边缘传来的。 菰之村茶深曾经说过。 只要解开之谜,附虫者的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亚里亚瓦利一定知道这个谜底。 我来接你回去了。 嗯,是呀。你可以一直在我里面哟。 为了实现曾经的约定。 为了能看到附虫者的战斗的结束。 千晴找出了亚里亚瓦利。 有一天,一定 树微微地摇动着。 空气轻盈地漂浮着。 让这平稳幸福的日子。 千晴确实地感觉到了未来。 4.03theothers 赤木市的地下。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基地: 从地上往下几十米,相当于第九层深度的设施的最里面。 一间设有监视器及自动控制装置的房间里,充斥着尖叫声。 有一个物体把机器破坏了,又把穿着白衣服、东逃西窜的人劈成两半,连久内制止的战斗员都都被打倒了。 以光亮闪烁的样子漂浮着,在宇宙飞行的圆盘家伙。 操纵这圆盘的,是两只眼睛下涂着黑色眼线的少年。 鳞处在混乱状态!鳞处在混乱状态! 每次少年脸色铁青、精神失常地叫喊时,圆盘就会在室内到处乱窜。 由于圆盘劈开了天花板,室内的照明设施被破坏了,室内被一片黑暗包围着。尖锐吵闹的警报响起了。 室内立即开启了应急灯,清白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当再一次看到光明时,黑色眼线的少年面前站立着一为女性。 穿着衬衫站立的姿势,在少年异常的破坏行为面前纹丝不动。 她用细小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少年,嘴角隐约浮起一丝微笑。 看着应急灯下微笑着的女人,黑色眼线的少年吃惊得肩膀颤抖起来。他像是没看到那女人的笑容似的,脸上出现了恐怖的表情,身子都僵硬了。 你好像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呢,鳞。你要判断是否遭到敌人的攻击嘛。 锁之笑容的女人魅车八重子以和善的口气说道。 八重子周围集结了一班戴黑色面罩的人。 少年口中发出小声的尖叫,反射性地操纵着圆盘,准备向八重子攻击。 鳞鳞处在混乱状态!鳞处在混乱状态! 黑面罩的人们,刷地一声便进入了房间保护着八重子。 然而黑色眼线少年的攻击比谁都要快。圆盘穿过出现的的间隙,迅速逼近八重子。眼看圆盘尖锐的刀刃快要把八重子撕裂了。 八重子的视线里填满了鲜红的火焰。 咆哮着发出火焰的大埃玛斑蝥使圆盘都蒸发掉似乎还不够,接二连三地把守护八重子的们吞噬了。 大埃玛斑蝥把圆盘烧尽,消灭了后,便迸裂般地消逝了。 纹丝不动的八重子眼前,黑眼线少年倒仰着身子。 光亮正急速消失的少年的眼睛凝视着八重子。然后少年似胡言乱语地嘟哝着。 你你给我记住 话音刚落,少年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八重子周围聚集的黑面罩的人们正想对付少年,却也无力倒地了。 请你也稍微学学该怎样抑制你的力量吧。harukiyo。 八重子的微笑丝毫没有动摇。虽然仅仅0.1秒之差让她捡回条命,但她却仍站在刚才的位置,一毫米也没有移动。 她视线的焦点,聚在了一个奇怪打扮的少年身上。 是一个整个脸都被带子遮住的少年。他坐在凳子上托着腮,脸上堆满了笑。一种不同于八重子,背部如结冰似的壮烈之极的笑。 异种一号指定,harukiyo。 和并称拥有最强战斗力的附虫者。 他说你给我记住呢还真是有够老土的台词。 是某人的宣战通告吧。似乎总是执行任务失败,被人当成某个地方的小人物,所以回来呢。但是 八重子脸上带着锁之笑容,俯视着倒下的少年。 我对这种能力很有兴趣呢。反正会过面了,就让我来利用你吧。 迟来的黑面罩的人们,看见八重子和harukiyo便停下了脚步,怀抱着对他们两人相视而笑的恐惧伫立着。 八重子环视了一下被破坏的房间。 赶紧把最下层的警备检查一下。再把警戒水平提升到最大限度。 黑面罩的人们服从指令,一起行动起来。 采取单独行动的时机未免太过于巧合,有人告诉他行动的时机呢。到底是谁呢? 八重子向harukiyo报以一笑。 哧哧,脸上缠着带子的少年发出笑声。 将你放在我身边,似乎是正确的呢。如今你的伙伴正向着最底层走去吗?还是你自己也碰巧和连手,想把打倒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harukiyo还是托着腮,嘴角徽微上扬。 八量字和harukiyo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遗憾得很,你现在还不清楚那东西的真正的下落,仅凭着一人的力量也不能打倒吧。 harukiyo的笑容消失了。他用火红燃烧的眼睛穿透八重子。而八重子则用锁之笑容正面地挡住了harukiyo那仅看着便能灼伤对方的视线。 好吧。我正想继续互相欺骗下去呢,harukiyo。 八重子迈步走出被应急灯照亮的房间。 警报一直响着,八重子从harukiyo面前悠然走过。 不管怎么样,对于不太听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你们所有人我也会爱着你们的。 被应急灯照亮的空间里,荡漾着八重子的锁之微笑。 终章 closed and beginning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早晨也被母亲问了一遍。千晴不明所以,感到十分疑惑。 那之后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她正在玄关处和房东聊天。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电话大助在那儿 她们似乎谈得十分起劲。虽说不得不搬出去,但房东一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一家照顾周到,所以母亲应该是在向他道谢吧。 电话晌起来了。 原来屋里配置的东西,只剩电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这里是药屋家。 千晴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市立医院。 话筒那头传来好不容易醒了,我们从本人那知道了联系方式的如同事务性的声音。然而,千晴赶在说完之前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我们家没有叫大助的人。 打错电话了。对方虽然似乎有点惊讶,但道歉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晴,谁打来的? 母亲结束了和房东的谈话,回到屋里。 好像打错了。 是吗 母亲叹了口气。 已经午后了。千晴拉着母亲的手出了家门。 她拿着尽可能少的行李,前往新的公寓。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呀。 似乎哪里传来声音。 感觉有什么忘了拿,她回头望了望公寓。 千晴她们住的屋里恍过一个人影。 那是 一个千晴不认识的少年。 什么事,千晴? 不,没什么。 千晴摇着头,便和母亲一道往紫央市去了。 她想,也许是附近的孩子闹着玩地闯进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了吧。 由于不想母亲担心,她便没向母亲提起。 仅仅一瞬间胸口剧烈疼痛。这到底是 ※※※※※ 自己被抛弃了。虽然理解,但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知道母亲工作过度劳累、早已筋疲力尽。自己不愿再成为负担。 然后 千晴回头看见了在已然空室的屋里伫立着的大助。 她似乎难以置信地歪着头,后又别过脸去。 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轻咬着嘴唇的大助肩上,停着一只郭公虫。 大助走出了公寓,下了楼梯。 但他并不是要去往母亲和姐姐身边。 现在姐姐已经不需要他了,大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黑幕悄然降临,大助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园。 坐在秋千上,用不知谁落下的玩具枪射击空空的罐子。 从今以后,必须变坚强要有能独自生活下去的坚强。 他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哭。 但是大助丝毫不知道以后该怎样活下去。 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这让幼小的大助感到极度不安与无助。 偷偷溜出医院,我还以为到哪去了呢好好地在这嘛。 极近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大助抽了抽鼻涕,用袖子擦了擦脸,斜眼看着声音传来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立在灯下。 而且还喂养着一只奇怪的虫。 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早晨也被母亲问了一遍。千晴不明所以,感到十分疑惑。 那之后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她正在玄关处和房东聊天。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电话大助在那儿 她们似乎谈得十分起劲。虽说不得不搬出去,但房东一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一家照顾周到,所以母亲应该是在向他道谢吧。 电话晌起来了。 原来屋里配置的东西,只剩电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这里是药屋家。 千晴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市立医院。 话筒那头传来好不容易醒了,我们从本人那知道了联系方式的如同事务性的声音。然而,千晴赶在说完之前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我们家没有叫大助的人。 打错电话了。对方虽然似乎有点惊讶,但道歉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晴,谁打来的? 母亲结束了和房东的谈话,回到屋里。 好像打错了。 是吗 母亲叹了口气。 已经午后了。千晴拉着母亲的手出了家门。 她拿着尽可能少的行李,前往新的公寓。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呀。 似乎哪里传来声音。 感觉有什么忘了拿,她回头望了望公寓。 千晴她们住的屋里恍过一个人影。 那是 一个千晴不认识的少年。 什么事,千晴? 不,没什么。 千晴摇着头,便和母亲一道往紫央市去了。 她想,也许是附近的孩子闹着玩地闯进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了吧。 由于不想母亲担心,她便没向母亲提起。 仅仅一瞬间胸口剧烈疼痛。这到底是 ※※※※※ 自己被抛弃了。虽然理解,但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知道母亲工作过度劳累、早已筋疲力尽。自己不愿再成为负担。 然后 千晴回头看见了在已然空室的屋里伫立着的大助。 她似乎难以置信地歪着头,后又别过脸去。 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轻咬着嘴唇的大助肩上,停着一只郭公虫。 大助走出了公寓,下了楼梯。 但他并不是要去往母亲和姐姐身边。 现在姐姐已经不需要他了,大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黑幕悄然降临,大助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园。 坐在秋千上,用不知谁落下的玩具枪射击空空的罐子。 从今以后,必须变坚强要有能独自生活下去的坚强。 他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哭。 但是大助丝毫不知道以后该怎样活下去。 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这让幼小的大助感到极度不安与无助。 偷偷溜出医院,我还以为到哪去了呢好好地在这嘛。 极近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大助抽了抽鼻涕,用袖子擦了擦脸,斜眼看着声音传来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立在灯下。 而且还喂养着一只奇怪的虫。 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早晨也被母亲问了一遍。千晴不明所以,感到十分疑惑。 那之后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她正在玄关处和房东聊天。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电话大助在那儿 她们似乎谈得十分起劲。虽说不得不搬出去,但房东一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一家照顾周到,所以母亲应该是在向他道谢吧。 电话晌起来了。 原来屋里配置的东西,只剩电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这里是药屋家。 千晴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市立医院。 话筒那头传来好不容易醒了,我们从本人那知道了联系方式的如同事务性的声音。然而,千晴赶在说完之前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我们家没有叫大助的人。 打错电话了。对方虽然似乎有点惊讶,但道歉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晴,谁打来的? 母亲结束了和房东的谈话,回到屋里。 好像打错了。 是吗 母亲叹了口气。 已经午后了。千晴拉着母亲的手出了家门。 她拿着尽可能少的行李,前往新的公寓。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呀。 似乎哪里传来声音。 感觉有什么忘了拿,她回头望了望公寓。 千晴她们住的屋里恍过一个人影。 那是 一个千晴不认识的少年。 什么事,千晴? 不,没什么。 千晴摇着头,便和母亲一道往紫央市去了。 她想,也许是附近的孩子闹着玩地闯进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了吧。 由于不想母亲担心,她便没向母亲提起。 仅仅一瞬间胸口剧烈疼痛。这到底是 ※※※※※ 自己被抛弃了。虽然理解,但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知道母亲工作过度劳累、早已筋疲力尽。自己不愿再成为负担。 然后 千晴回头看见了在已然空室的屋里伫立着的大助。 她似乎难以置信地歪着头,后又别过脸去。 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轻咬着嘴唇的大助肩上,停着一只郭公虫。 大助走出了公寓,下了楼梯。 但他并不是要去往母亲和姐姐身边。 现在姐姐已经不需要他了,大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黑幕悄然降临,大助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园。 坐在秋千上,用不知谁落下的玩具枪射击空空的罐子。 从今以后,必须变坚强要有能独自生活下去的坚强。 他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哭。 但是大助丝毫不知道以后该怎样活下去。 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这让幼小的大助感到极度不安与无助。 偷偷溜出医院,我还以为到哪去了呢好好地在这嘛。 极近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大助抽了抽鼻涕,用袖子擦了擦脸,斜眼看着声音传来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立在灯下。 而且还喂养着一只奇怪的虫。 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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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早晨也被母亲问了一遍。千晴不明所以,感到十分疑惑。 那之后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她正在玄关处和房东聊天。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电话大助在那儿 她们似乎谈得十分起劲。虽说不得不搬出去,但房东一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一家照顾周到,所以母亲应该是在向他道谢吧。 电话晌起来了。 原来屋里配置的东西,只剩电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这里是药屋家。 千晴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市立医院。 话筒那头传来好不容易醒了,我们从本人那知道了联系方式的如同事务性的声音。然而,千晴赶在说完之前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我们家没有叫大助的人。 打错电话了。对方虽然似乎有点惊讶,但道歉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晴,谁打来的? 母亲结束了和房东的谈话,回到屋里。 好像打错了。 是吗 母亲叹了口气。 已经午后了。千晴拉着母亲的手出了家门。 她拿着尽可能少的行李,前往新的公寓。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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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难以置信地歪着头,后又别过脸去。 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轻咬着嘴唇的大助肩上,停着一只郭公虫。 大助走出了公寓,下了楼梯。 但他并不是要去往母亲和姐姐身边。 现在姐姐已经不需要他了,大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黑幕悄然降临,大助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园。 坐在秋千上,用不知谁落下的玩具枪射击空空的罐子。 从今以后,必须变坚强要有能独自生活下去的坚强。 他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哭。 但是大助丝毫不知道以后该怎样活下去。 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这让幼小的大助感到极度不安与无助。 偷偷溜出医院,我还以为到哪去了呢好好地在这嘛。 极近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大助抽了抽鼻涕,用袖子擦了擦脸,斜眼看着声音传来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立在灯下。 而且还喂养着一只奇怪的虫。 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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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早晨也被母亲问了一遍。千晴不明所以,感到十分疑惑。 那之后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她正在玄关处和房东聊天。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电话大助在那儿 她们似乎谈得十分起劲。虽说不得不搬出去,但房东一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一家照顾周到,所以母亲应该是在向他道谢吧。 电话晌起来了。 原来屋里配置的东西,只剩电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这里是药屋家。 千晴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市立医院。 话筒那头传来好不容易醒了,我们从本人那知道了联系方式的如同事务性的声音。然而,千晴赶在说完之前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我们家没有叫大助的人。 打错电话了。对方虽然似乎有点惊讶,但道歉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晴,谁打来的? 母亲结束了和房东的谈话,回到屋里。 好像打错了。 是吗 母亲叹了口气。 已经午后了。千晴拉着母亲的手出了家门。 她拿着尽可能少的行李,前往新的公寓。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呀。 似乎哪里传来声音。 感觉有什么忘了拿,她回头望了望公寓。 千晴她们住的屋里恍过一个人影。 那是 一个千晴不认识的少年。 什么事,千晴? 不,没什么。 千晴摇着头,便和母亲一道往紫央市去了。 她想,也许是附近的孩子闹着玩地闯进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了吧。 由于不想母亲担心,她便没向母亲提起。 仅仅一瞬间胸口剧烈疼痛。这到底是 ※※※※※ 自己被抛弃了。虽然理解,但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知道母亲工作过度劳累、早已筋疲力尽。自己不愿再成为负担。 然后 千晴回头看见了在已然空室的屋里伫立着的大助。 她似乎难以置信地歪着头,后又别过脸去。 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轻咬着嘴唇的大助肩上,停着一只郭公虫。 大助走出了公寓,下了楼梯。 但他并不是要去往母亲和姐姐身边。 现在姐姐已经不需要他了,大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黑幕悄然降临,大助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园。 坐在秋千上,用不知谁落下的玩具枪射击空空的罐子。 从今以后,必须变坚强要有能独自生活下去的坚强。 他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哭。 但是大助丝毫不知道以后该怎样活下去。 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这让幼小的大助感到极度不安与无助。 偷偷溜出医院,我还以为到哪去了呢好好地在这嘛。 极近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大助抽了抽鼻涕,用袖子擦了擦脸,斜眼看着声音传来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立在灯下。 而且还喂养着一只奇怪的虫。 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过着安稳的、似乎无处不在的幸福的日子。 正在打扫自家公寓的千晴,如往常一样随兴哼着歌曲。 她怀着多年来备受照顾的感激之情,擦拭着地板。 好的,打扫完毕! 脸上浮着微笑的千晴面前,所有的家具和电器都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今天,千晴便离开紫央市。 虽然深知生活的艰辛,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这座公寓了。千晴将会搬迁到新的城市,住在母亲昔日的同学那里。虽然要与朋友分别非常遗憾,对于陌生土地上的新生活也十分不安,但另一方面,却有一种向冒险出发般的昂扬斗志。而她自己常常没有人们所说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危机感。即使展开新的生活,也能过得像以往那般轻松舒适吧。 啊。 由于拧千抹布时弄湿了手,她脱下了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三天前,千晴受伤了。夜深时分,她踉踉跄跄、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应该和母亲有许多话说,但由于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就连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母亲由于受到过分的惊吓而发青的脸。 那以后,千晴没再上学,而一向是放任主义的母亲,不知为何开始格外关心起千晴来。明明伤势没什么太碍,千晴却完全被像病人一般对待。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今天早晨也被母亲问了一遍。千晴不明所以,感到十分疑惑。 那之后母亲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她正在玄关处和房东聊天。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电话大助在那儿 她们似乎谈得十分起劲。虽说不得不搬出去,但房东一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一家照顾周到,所以母亲应该是在向他道谢吧。 电话晌起来了。 原来屋里配置的东西,只剩电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这里是药屋家。 千晴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市立医院。 话筒那头传来好不容易醒了,我们从本人那知道了联系方式的如同事务性的声音。然而,千晴赶在说完之前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我们家没有叫大助的人。 打错电话了。对方虽然似乎有点惊讶,但道歉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晴,谁打来的? 母亲结束了和房东的谈话,回到屋里。 好像打错了。 是吗 母亲叹了口气。 已经午后了。千晴拉着母亲的手出了家门。 她拿着尽可能少的行李,前往新的公寓。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呀。 似乎哪里传来声音。 感觉有什么忘了拿,她回头望了望公寓。 千晴她们住的屋里恍过一个人影。 那是 一个千晴不认识的少年。 什么事,千晴? 不,没什么。 千晴摇着头,便和母亲一道往紫央市去了。 她想,也许是附近的孩子闹着玩地闯进那空荡荡的屋子里了吧。 由于不想母亲担心,她便没向母亲提起。 仅仅一瞬间胸口剧烈疼痛。这到底是 ※※※※※ 自己被抛弃了。虽然理解,但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知道母亲工作过度劳累、早已筋疲力尽。自己不愿再成为负担。 然后 千晴回头看见了在已然空室的屋里伫立着的大助。 她似乎难以置信地歪着头,后又别过脸去。 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轻咬着嘴唇的大助肩上,停着一只郭公虫。 大助走出了公寓,下了楼梯。 但他并不是要去往母亲和姐姐身边。 现在姐姐已经不需要他了,大助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黑幕悄然降临,大助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公园。 坐在秋千上,用不知谁落下的玩具枪射击空空的罐子。 从今以后,必须变坚强要有能独自生活下去的坚强。 他心中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哭。 但是大助丝毫不知道以后该怎样活下去。 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这让幼小的大助感到极度不安与无助。 偷偷溜出医院,我还以为到哪去了呢好好地在这嘛。 极近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大助抽了抽鼻涕,用袖子擦了擦脸,斜眼看着声音传来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立在灯下。 而且还喂养着一只奇怪的虫。 看着大助肩上那绿色的郭公虫,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一种带有特别的讽刺意味、轻浮的笑。 你到底是谁? 看着斜着眼询问的大助,青年略微的笑意变得更为深邃。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是与一名叫土师圭吾的青年的初会。 然后大助的战斗开始了。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终于进入第五卷的写作了。 这一系列开始到现在约两年,完成了五卷。这速度和别的作品比起来是否慢了些呢?我发觉最近轻小说作家的平均写作速度在不断提高,真让人吃惊。 但在这两年间,在杂志《htesneaker》上连载了可称为外传的《虫之歌bug》,扩大了《虫之歌》的传播势头。与这本书几乎同时发售的一期《htesneaker》里也会有集结了《虫之歌》与《虫之歌bug》的首次单独特辑。可谓是超级豪华的盛宴。 作为初次亮相的新人,我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开始了《虫之歌》的写作,现在仍然这样提心吊胆地写着。本书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前情交代,对于阅读本书重温剧情的各位,本人实在感到万分感激。 按照之前几卷的惯例,我来说些关于这作品创作的事。 关于故事。 和以往登场人物急剧交替的一话完结型故事不同,本书接着前卷的故事情节展开,主要是解决卷末尾提出的迷团。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少有登场人物交替的长篇小说。发现这一事实最吃惊的是身为作者的我,但其实这应该是系列小说的一种标准形式吧。 我希望以后能继续加入已刊中的那种每卷主人公交替出现的风格,以后也会用各种手法描绘相同世界中的不断变化的登场人物,定位更鲜明的人物性格。 关于姐弟关系。 我想本书中不仅描写了姐弟这一关系,还表达了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是砍也砍不断的这种想法。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彼此,并持续一生。 正因为有如此坚不可摧的关系,如果一时由于某些理由分离,甚至长久分离,也应该会有面对面重聚的一天。即使对方并不在你面前。 我认为到了那时侯采取的行动因人而异。但首先应在承认对方是骨肉亲后再判断是否接纳对方。但愿可能的话希望彼此能互相理解吧。 关于对敌战斗的方法。 我想,当今时代,尤其在日本,没有多少人能找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之类的存在物。如果有的话,请向警察等的政府部门求助。 但是我认为在日常生活中和某人有冲突,或存在对手的情况总是有的。 这时的斗争方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吧。 可以直接藐视对方,也可以迂回地找寻别的方法,有时候放弃也未尝不是一个重大的决断。 但我自己来说,比较喜欢一心一意朝着目标不断斗争的人。不埋怨他人,一个劲儿为提高自身而努力,最后达成目标。这其中也包含着我的经验,虽然我知道这是漂亮话,做起来很难,但这么做应该能收获很多。实际上,有今天的日本,很大程度上多亏了如此认真诚实的日本人的这一特质。 虽然有时候狡诈,有时候会拐圈子,有时候会犹豫不决。 但是我希望认真而诚实的人能成为社会的根基,承担下一代的责任。 在此感谢: 担当责任编辑的女井先生和山口先生。也谢谢你们对我同时进行中的另一系列《消闲挑战者》的照顾。上次代替原稿开玩笑地送了些周刊杂志过去的时候,起码表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对不起,下次再恶作剧的时候我会有点分寸的了。这些话好像不算感谢了呢。 还有亲手画插画的るろお。当时和杂志那边的特辑撞期,把你推到如此严峻的状况之中,真是对不起。这也不算不上道谢吧。虽然你老抱怨说不要再增加出场人物,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把那些意见都当作幻听了。 诚挚地感谢手拿这本书的各位。正因为有一直阅读我的书的各位支持,这系列才能继续写下去。 我今后也会继续加油。 2005年6月 岩井恭平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7.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8.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9.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10.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1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1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0/13.jpg" 序章 0.00theothers 在充满了海风味道的国道上,从身旁驶过的汽车也很稀疏。 以时速60公里的速度吹过来的空气,也因为是清晨的缘故而相当寒冷。 但是,很舒服。 在海边的国道飞驰的同时,把二月的风深深地吸进充满了整个肺部。 唔呼 少女乘着vespa女装电单车疾驰于海边的国道上,心满意足似的舒了一口气。含在嘴里的棒棒糖传出了喀啦的声音。 少女吐出的气息化作了白烟,转眼间就消失于身后。 指针式的汽油计,已经指向了接近零的刻度。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加油站的影子了。 开尽油门以全速疾驰的vespa,一下子就冲过了导向路牌。 horanto市,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呢。 少女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自言自语道。 前面可以看见一座巨大的都市。在那面向海湾的都市中,可以看到许多高高的大厦和一些复合型设施的半球状建筑物。 horanto市。既然写在导航路牌上的话,那就应该是都市的正式名称吧。即使对这位几乎游遍了整个日本的少女来说,这种以读音标记为名称的城市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管怎么说,能够找到加油的地方也算是很幸运了。少女一边毫无意义地扭动车头以s形的蛇行方式前进,一边向着horanto市进发。 这个世界非常美丽。 无论是右手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是前方的人工建筑密集地,也能感觉到生命的气息。 不管是人类还是鱼,都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那些生命的力量集中起来形成纽带,化作强烈的波动深深地吸引着少女。少女完全无法抗拒他们的力量。 释放出力量波动的,并不仅仅限于有形的生命。 能感觉到那种存在的,就只有包括少女在内的少部分人。所以少女一直把旅行看作是自己的使命。 呵呵,是个很好的城市呢。 少女一边轻松地自言自语,一边驶进了horanto市。 海潮的味道,逐渐变化成受到排气管废气污染的口气。掠过而变得风声,也被人潮的喧嚣声和汽车引擎声所取代。 这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城市,可以感觉到人们身上涌现出来的力量。 很快就找到加油站了,少女马上减速,把vespa停在了加油口的旁边。 就这些钱,能加多少就给我加多少吧。 看样子像是兼职的年轻店员向这边走了过来,少女向他递出几枚硬币。那已经是她手上的全部财产了,大概也足够加满一半的汽油吧。 兼职店员一时愣住,不禁呆站在原地。 那么,他感到惊讶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一:对连电单车的汽油缸也不能加满的少女的经济情况抱有同情。 二:对少女的独特口吻感到讶异。 三:虽说戴上半遮盖式的头盔和防风眼镜是电单车驾驶者的义务,但是眼前的少女却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驾驶,觉得这种驾驶方式有问题。而且背后还背着运动竞技冰上曲棍球用的球棒,看上去就更让人担心了。 四:比其他更让人在意的是少女的身上披着一件黄色雨衣,这实在令人费解。顺便一提,今天的天气是万里无云的晴天。 就是这样一道四个选项的选择题。 兼职店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少女的样子,然后为了确认而抬头向天空望去。当然,晴朗的天空不可能会掉下半滴雨水。 答案,四项全选。 面对仿佛终于醒悟过来似的开始了加油作业的店员,少女不经意地问道: 这里真的是用读音来写的horanto市吗?还真是少见的名字啊。 少女的口吻相当不客气,而且还高高在上。虽然本人实际上也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不过在面对老人的时候有时会惹来反感,有时却反而被当作小孩摸了摸脑袋。娃娃脸和娇小的身材、再加上高调的嗓音,似乎让她看起来比十七岁的实际年龄更为幼小。 兼职店员也还是像面对小朋友一样露出了微笑。先不说在特殊状况下为了让对手大意而露出的微笑,在日常生活中被当成小孩子实在让她很不舒服。 啊在跟着附近的地域合并起来的时候,就把之前用汉字写的地名变成读音了。所以其实从一开始horanto市这个名字也没变过。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如果不是注满油的话,反而更难进行调节。比照着汽油计和加油机的店员,不经意地瞥了一眼vespa的车尾,只见那里放着一个卷起来的睡袋。 嗯,我正在全国到处转呢,也就是所谓的个人旅行啦。 旅行?在这个时代吗? 很奇怪吗? 啊,不,这个 肯定是很奇怪吧。穿着雨衣背着曲棍球棒的年轻女孩乘着电单车到处旅行这种事,就算告诉别人也不一定相信。 包括我在内,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世界呢。你要好好记住啊。 面对一边摆正头上的防风眼镜一边这么说的少女,店员也只好苦笑着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是当成了纯粹的玩笑,还是以为少女是吃惯那种危险药品的怪人但是不管哪一方,对少女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反应了。 唔,这么快就感应到了啊。不过这个还真的有点不对劲呢。 啊? 自言自语而已啦。谢谢你,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工作啊 道谢之后,少女就乘着vespa里去了。 离开加油站回到国道,她就马上以全速在路上飞驰起来。依靠着感应到的波动,向着某个方向急速前进。 吸引着少女的、除了人类和其他动物之外的生命反应。 其实体为 唔,果然不管怎么看都是刚诞生的呢。而且还处于失控状态。 名叫的东西。 为了啃食人类的希望自己能这样想要成为那种人之类的愿望梦想而寄生在人类身上,同时赋予人类超常力量作为代价的异形存在。 再走下vespa脱下头盔的少女面前,伫立着一个少年。 一眼看去,那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年轻学生。但是某种泡沫般的白色粘性物体,却正依附在脸色苍白的少年身上,从喘着粗气失去了正常心态的少年手上,鲜血正嘀嗒嘀嗒地不断往下掉。 一般来说,都是依附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被依附的人就被称为附虫者,梦想也慢慢遭到啃食。 自从的存在开始作为传闻在民间流传,已经有十年之久了。虽然政府的官方公布宣称不存在,但是谣言和目击的情报却一直有增无减。现在对附虫者的恐惧和歧视感情,已经发展到不容忽视的规模了。 看来好像是以泥为媒体呢。是从柏油路上补充着那种成分吗。而且从没有外伤这一点来看,那些血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吧。由于无法控制而把所有会动的东西都加以破坏虽然这种症状很常见,但是最大的问题是 少女嘴里一边吃着棒棒糖,以便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这时候,少年向着她发出了怪声,并以双手贴在地面上。地面马上隆起,喷出了某种白色的物体。 少女看着向自己袭来的无数白针,若无其事地从背后拔出了曲棍球棒。 问题就在于你刚诞生,而且还属于特殊型这一点。 少女那毫无紧张感的声音,从附虫者少年的背后响起。 在不足一秒的瞬间。 在那几乎可以称之为刹那间的短暂时间里,白色的泥 块已经被切成两截了。 在瞬间移动了十米以上距离的少女背后,附虫者瘫倒了下来。 最近我从朋友的口中听说,生成向你这样的同化型的存在已经被消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想他是应该不会骗我的,本来不可能再诞生的特殊型附虫者出现了这实在是很不对劲啊。 披着黄色雨衣的少女得手脚上,呈现出紫色的放电现象。少女以带着紫电的姿态把球棒放回到自己背后。 还有,我就好心告诉你吧。你可别把眨眼的时间间隔固定下来哦,因为具有压倒性力量的家伙,即使仅仅是眨眼的一瞬间也有可能决出胜负。恩,在被相应机关收容之后,你再慢慢努力吧。 相应机关没错,这个国家存在着一个机关,把附虫者作为不存在的东西而加以捕获,以收容为名进行隔离,同时根据情况需要对其进行训练和指挥。少女正是隶属于那个组织。 少女把防风眼镜推到额头上,向天空望去。 是偶然,还是命运的安排呢? 在少女来到的地方,还可以感觉到其他强力的的波动。不管是为了解开谜团,还是为了干好自己的本行,少女也恐怕要在这个城市里停留上一段时间。 你,不合格。 少女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用手指向倒在地上的附虫者少年。 狮子堂戌子的搜罗人材之旅。 地名horanto市。 现在开始。 第一章 1.00鯱人part.1 这样的关系,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帆兰忽(horanto)学院高等学校的校舍,是按照17世纪的荷兰式砖砌建筑的样式来建造的。 校舍那尖尖的灰色屋顶和褐色墙壁的配色看起来非常漂亮,大型体育馆也有着独特的三角形屋顶造型。 连接校舍和体育馆的走廊上并没有墙壁,被中庭和操场夹在中间。 到了春天就会开满各色郁金香的中庭花坛,在现在这个季节也只是一个被砖块围起来的长方形物体而已。操场上的运动社团正在积极地展开着训练活动。 在没有墙壁的走廊上,吹过一阵二月的寒风。 我想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飘逸着,身穿校服的女生说道。在她说出无法忍受时的表情,看起起来显得相当苦恼和困惑。 另一方面,跟女生面对面站着的他,却好像还需要一段思考的时间。 恩,这个是 他不由得环视了一下四周。 到底这是什么电视剧的摄影活动呢? 一对男女,硬生生地配上去似的台词,映照在夕阳之下的放学后的学校。 对于在电视画面中的青春纪录片或者是中午的恋爱连续剧来说,这的确是个非常好的环境。 但是两人周的周围既没有摄像头,当然也没有导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演员,而眼前的女生也一样。 我想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眼前的少女既然跟他面对面地说出了这句话,就应该会有某个理由才对。应该是有某种事情在两人之间开始了,所以她就想要结束那往事。 为了把那件事向起来,他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 但是却想不到。 所以,他就率直地问道: 那个,是什么到此为止? 一个清脆的响声,在放学后的帆兰户高校中响起。 之所以知道被扇了一个巴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并不是对着女生,而是对着校舍的时钟。看来是因为脸上被扇耳光的时候顺势转动了九十度。 面对茫然呆立得他,少女正在说着些什么。 说他一直对自己表现出有那个意思的态度,可是同时也跟其他的女孩子很亲密。上星期的情人节也收下了除自己以外的人送的巧克力。还提出了为什么这几天一直都不跟自己说话,难道不是正在交往吗之类的问题。 你快说话啊,鯱人同学! 女生喊出了完全不含道理的台词。突然被扇了一巴掌,而且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实在很想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立场有多困扰。 帆兰户高校普通科二年级生盐原鯱人,现在却正在思考着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啊啊,真糟糕 刺激着脸颊的麻痹感,让鯱人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 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他却不认为那是属于自己的感觉。就好像痛楚被分离到跟自己身体不同的次元去了一样,实在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而且,那被分离到异次元的痛楚好像还要把自己拉到那边的世界去异样。如果放弃抵抗由得它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心里一直怀着这个疑问 不,那个 他不禁苦笑。 误会,这是误会啦。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大的啊啊,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嗯,那个,你说我对你表现出有那个意思的态度,不过我其实对谁都是表现出同样的态度啦,不,如果你要说我到处讨好别人的话我也无法反驳。 鯱人慌忙辩解道。可是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由于对方突如其来的先制攻击,自己也陷入了暂时性的混乱状态。意识之所以莫名其妙地想到异次元什么的东西,也都是因为这个的缘故。 看来,那都是这位自我意识有点过于强烈的女生想错了而已。只要理解了这一点,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人家常说有事讲清楚就可以了但是在遭到突然袭击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虽然抱有这样的疑问,但是现在也似乎不是想那种事情的时候。如果被打了之后也能把事情说明白的话,那就尽管说说看吧。 巧克力的事也一样啦,其他还有许多啊,我不是在说什么挖苦的话,你想想看,我也收下了许多女性朋友送来的人情巧克力,所以唔,你给我巧克力的时候我也以为是那样,所以就误会了。因为当时你也没对我说什么啊。 他拼命地挖掘出当时的记忆,向女生回答道。在中途之所以停顿了一下,是因为他忘记了眼前这位少女的名字是什么,但是他也不会愚蠢到故意说出来的地步。 面对一个连名字也无法马上记起来的女生,突然被说出我们就到此为止的话,还被扇了一个耳光。幸好第一次攻击不是用刀子捅呢他不禁从心底里庆幸自己走运。 对谁都一样? 大概是回过神来,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误会了吧,女生马上低下了脸。 状况平静下来之后,鯱人才终于想起,这位少女是跟自己同班的同学,最近自己也跟她谈过好几次话,应该是属于吹奏乐社团的。 以后在面对她的时候,必须要记得她是一个看电视看多了的、自我意识有点过于强烈的女生才行他在心里发誓道。 没错没错,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好吗?因为这种事害得我们之间不愉快,也太不值得了吧? 他一边为了安抚对方而露出笑容,一边猛然醒悟到 嗯?难道就是我这种和平主义的性格,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吗? 仔细一想的话,恐怕就是这么回事吧。 由于容易亲近的性格和容貌俊秀的关系,鯱人的男女性朋友都相当多,鯱人也同样很珍惜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鯱人的座右铭就是一生只有一次。 就连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人,他也很想珍惜跟对方的关系。 原来是我的误会吗真对不起。 抬起脸来的少女,默默地注视着鯱人。这时候鯱人发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揉了揉脸颊。 啊啊 为了不让对方为自己担心,他轻松地摆了摆手。 你不要在意,这个一点也不痛啦。 实际上,他的确是不觉得痛。就连用手揉着的那边脸颊是不是被扇的那一边也不敢确定。 感觉不到痛楚 从常识来考虑的话,这肯定是异常反应了。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而且鯱人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更异常的秘密藏在心底。 痛觉稍微迟钝了一点,并不会对享受快乐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是比较不怕疼的那一类人啦。 看着满脸笑容的鯱人,少女咬住了嘴唇。 跟少女别过后,鯱人就回教室去拿自己的书包。 啊,小鯱回来啦。 喂喂,你去哪里了呀? 一看见短信就悄悄地溜了出去难道是被谁叫出去了? 才刚回来,就立刻碰上了朋友们的注视的目光。他们是还没加入社团的人以及结束了社团活动的同学们。 在他们背后,窗外的景色已经开始变得黯淡起来了。在透出黄昏景色的窗玻璃上反射着荧光灯的光亮,也很清晰地照出鯱人的容貌。 细长的眉毛,稍微下垂的双眼皮,还有锐角形的下巴。在校服外面穿着一件外套的身体显得颀长而纤瘦,光从背影看的话甚至会有人以为他是女 性。不,不仅仅是背影,那中性的面容也曾经让他被人面对面说过明明是女孩子也长这么高呢之类的话。 唔 一边从厨柜里把书包和半遮盖型的头盔拿出来,一边在心里思索了起来,在走廊发生的事,该怎么说才合适呢? 如果要照直说的话,肯定会很麻烦,所以他决定笑一笑敷衍过去就算了。 只是跟朋友说了几句话而已啦,是相当开心的一刻哦。 开心的一刻你不是一直都那么开心吗? 对啊对啊,小鯱这个人整天都在笑呢。 咦?可是真的很开心嘛。 面对一脸无奈的同学们,鯱人笑着抗议道。 身边有着许许多多的朋友,争斗什么的除了今天被扇了一巴掌之外,也基本不存在。对于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来说,难道还有比这更快乐的日子吗? 哎呀,小鯱,你的脸怎么有点红呢? 你被揍了吗?打架?还是打情骂俏? 怎么可能。无论何时都热爱着和平的我,怎么可能会跟人打架嘛。而且你也知道我没有跟谁在交往吧? 此话一出,以女生们为中心,马上响起了一片意外的声音。 咦,是真的吗?小鯱不是跟c班的那个女孩子很要好吗? 应该是a班吧?在女生之间可是很有名的耶。 拜托你们放过我吧。我可不是光跟女孩子要好的啊为什么马上就转移到那个话题上去了呢。唔,呜哇!已经这么晚了啊! 是要到其他班的乐队帮忙那件事吧?你懂得玩乐器吗? 只是唱一首歌而已。接下来就单纯是在一旁打气啦。 鯱人面露笑容地走出了教室。为朝着某个目标努力的朋友提供协助,对鯱人来说已经是理所当然的日常行为了。 纷纷说出了道别的话,目送着鯱人走出教室的同学们。 一如往常的放学景观。 跟平常无异的朋友间的对话。 在感觉到这种理所当然的瞬间时,内心就感到一阵安心。因为这样就能感觉到,这里就是自己的容身之地。 以理所当然的形式,融入到理所当然的风景中。 那就是鯱人所构筑起来的现实,鯱人的的确确存在于其中。所以鯱人非常喜欢学校,也非常喜欢自己土生土长的这个horanto市。 那么,就赶快走吧。 走出了学校正门,鯱人戴上了头盔。因为是附带有防寒耳套的类型,所以多少可以抵挡一下寒冷。他背上书包,小跑着向停车场奔去。 哎呀呀,这还真是过分啊。 帆兰户高校是允许骑电单车上学的学校。在鯱人的爱车solo上面,压着好几辆从两侧倒下来的自行车。那大概应该是还没放学回家的学生的车吧。 嗨哟、唔、嘿啊! 鯱人从各个角度尝试把车子拉出来,可是状况却完全没有改变。虽然干脆就用那种力量吧?的想法一瞬间掠过了脑海,但马上就放弃了。一直隐瞒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他并不打算为了这种小事而毁于一旦。 正当他继续苦战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视线。 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少女正在凝视着自己。大概是天生的卷发吧,在她那头短发中可以看见许多翘起来的发丝,脖子上戴着的方格花纹的围巾盖住了她的嘴角。 帆兰户高校的学生根据学年的不同,领带的颜色也有所差异。从少女戴着的领带颜色看来,可以知道她是一年级的学生,是比鯱人低一年的学妹。 连猫的手都想借(注:比喻极其繁忙,很想得到他人的帮助)虽然觉得用法上有点不对头,不过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了。鯱人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和善的学长,于是向她露出了微笑。 helpme 毫不犹豫地向这位初次见面的女生寻求帮助。少女猛地回过神来,挺直了腰板。 哈、噢的! 随着一声便了音的回答,少女跑了过来,拼命把靠在电单车上的自行车往外拉。那副使劲的模样,甚至连拜托她的鯱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哈噢的! 我原来是打算回答好的!怎、怎么样?就趁现在! 噢噢,好厉害!谢谢啦! 多亏了她的帮忙支撑起了其他的自行车,鯱人成功地救出了自己的爱车。被鯱人这么一称赞,身为学妹的少女就害羞地拖长音回答了一句是的。 仔细一看,鯱人就觉得少女的身材比第一印象还要娇小,那是因为少女的手脚比较纤长的关系。从刚才一连串的利落动作看来,本以为她是运动社团的人,但是如果那样的话,肤色却似乎过于白皙了。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因为有急事。 你赶时间吗?要不我送你去吧?就当时谢礼。 鯱人轻松地说道。刚想要离开的少女转过身来,看到那弯弯曲曲的汽油缸,少女马上皱着眉头说道: 那个可以两人乘坐的吗? 规定上是不行的。这辆车虽然外表是这样,但说到底也只是电单车。不过没问题,至今为止两人乘坐也没有被抓过一次。 那不行啊。no!不能违反法律! 少女以生气地表情交叉起双手,构成一个的标志。 小心到时候被抓到被勒令退学啊,盐原学长。 我想也没有退学那么严重啦咦?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了,毕竟你那么有名嘛,花花公子盐原学长。 噢,我还这么有名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害羞的笑容,可是却突然醒悟过来。 咦花花公子? 面露笑容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没有料到,实在没有料到会这样 拥有广泛的交友关系,正快乐地享受着人生只有一次的青春时代的鯱人,却竟然落得这样的评价,这不是太令人伤心了吗? 在某种意义上,这比刚才在走廊上被扇了一记耳光更让他受刺激。?怎么了呢?盐原学长,为什么要伏在电单车上? 难道你刚才一直在看着我,是由于啊,是花花公子盐原学长!之类的那种发现珍奇动物的心理吗? 啊!你好厉害,为什么会知道呢? 抬起脸一看,只见那位少女保持着交叉双手的姿势向后倒退了几步。 明显是对自己。 那个,你其实是误会了,嗯?像刚才我好像也说过同一句台词呢。 是、是误会吗?我明白了。 你没有明白吧,而且还一步步地向后逃不过算啦,嗯,再见! 再、再见! 少女低头行了一礼,就转身快步跑走了。难道有关鯱人的误解,已经扩展到连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学妹也提高警惕的地步了吗? 今天是厄运之日。 如果再深入去想的话可能会更沮丧,所以就用这个理由来放弃思考算了。 不过,人们也常说那个啦。什么要穿也最多不过也最多不过多少天来着?算了,就这样忘掉吧。 鯱人一边在嘴里嘀咕个不停,一边戴上了防风眼镜。 把电单车推到校门之后,他就启动了引擎。轻快的引擎空转声马上从车身上传了出来。 他跨上solo,让车子驶进车到。今天自己爱车的状态,似乎相当不错,鯱人利落地扭动车把进行加速,在各种汽车互相穿行的马路上飞驰起来。 感受着二月的风刺激着脸颊的寒意,顺便瞥了一眼倒后镜。 看到自己脸颊上有点红了起来,才回想起自己被同学扇了一巴掌的事情。明明感觉不到痛 ,可是却有一种热辣热辣的感觉,实在很不可思议。 感觉不到痛果然还是不正常的吧。 对疼痛感觉迟钝,是很久以前就开始出现的现象了。鯱人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朝前方看去。 对脸颊感到在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从头脑中消失了。他驾着电单车,向着位于市中心的演播室驶去。进入帆兰户高校旁边的国道后,应该只要用几分钟就可以到达了。 黄昏时分的horanto市的风景,正迅速向着后方掠过。 追过了慢行中的小车,躲开另一辆硬是挤过来的车身,舒畅地驾驶着爱车向前驶去。 这是自己土生土长的horanto市跟往常无异的光景。 从林立的建筑物中间,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海面。 临近夜晚的海面,看上去比天空还要阴暗。从远洋回来的油船光亮,还有准备现在出发去打渔的渔船灯光,都可以从这里看见。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来。 手机似乎收到了短信,口袋里传来了一阵震动。那应该就是约好在那里等的朋友发来的吧。 鯱人终于进入国道了。各种汽车正以猛烈的速度在同方向两车道的马路上往前疾奔。鯱人把电单车靠到左车道上,开尽油门以全速向前方疾驰。 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正好碰上红灯,于是把solo停在了人行横道的前面。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就是约好见面的朋友发来的信息。 鯱人把手机收起来,握着车把等待信号灯变绿。 注视着开始闪烁的人行横道信号灯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个喀蹭的撞击声音。 嗯? 循声望去,只见某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正从国道的另一侧向这边逼近。 那个是什么? 鯱人茫然地呢喃道。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的人,恐怕并不只鯱人一个吧。 光球那东西就只能让人联想到这样一个陈腐的词语。 闪闪发光的球体,正从反向车道向着车道中央冲来,跟光球触碰的小车马上打转,并互相撞在一起。破裂的窗玻璃慢慢地被吸收进光球之中。 面对这种过于脱离现实的光景,鯱人差点以为是在拍电影。 但是,不对。从被破坏的小车中飞出来的人,正满头流血倒在地上。 噗嗵!心脏激烈地跳动了一下。 随着以猛烈的速度飞来的光球逐渐接近,光球的实体也终于能看清楚了。 位于光球中心的,是一个骑着大型摩托车,戴着全遮盖式头盔的人。包围在摩托车周围的,是一堆反射出霓虹灯光的透明碎片玻璃。 难、难道是 操纵着现实中不可能有的、甚至可以称之为超常力量的存在。 目睹了这样的光景,在脑海里瞬间明白到那是什么东西的人,恐怕就只有鯱人一个。 为什么只有鯱人能察觉到戴着头盔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答案就是鯱人查干淖年以来一直隐藏着的秘密。 是真的吗 映照在鯱人防风眼镜中的大型摩托车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了。他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双手紧紧握住了车把。 他理解到,大型摩托车的驾驶者有着跟自己一样的体质。 在鯱人刚变成那样子的时候,感情也相当不安定,有一种想到处破坏的冲动,但是鯱人却勉强忍耐住了。 那个戴头盔的人却没有能忍住发生了暴走。 不、不不行不行不行 损害相当严重。一边破坏周围的汽车一边前冲的大型摩托车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如果是自己的话,也许能够阻止大型摩托车的暴走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因为鯱人是能够察觉到驾驶大型摩托车的人物的真面目的和他十分相近的一种存在。 但是,鯱人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么想,也是不行的。 他不禁苦笑,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solo现在停着的地方,是位于车道的一侧。由于偏离了大型摩托车的前进轨迹,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样当作没看见是最聪明的嗯? 脸上露出没出息的笑容的鯱人,看到了映照倒后镜上的巴士。! 那是停在鯱人后面的巴士。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会跟大型摩托车的前进轨迹相重叠。 让鯱人感到吃惊的是,那个站在前排座位的附近拉着扶手的少女,他曾经见过。 那就是在停车场帮他拉出电单车的那位卷着围巾的少女。她大概是跟鯱人道别之后乘上了巴士吧。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因为有急事。 拒绝了自己说要送她的好意的少女那时候她露出的笑容,又重现在鯱人的脑海中。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早知道就该问问她的名字 在脑海里浮现出跟目前状况毫不相干的事情时,他的身体已经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就是因为经常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被人叫做花花公子的吧! 噼!鯱人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划了一下。 鯱人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少女所乘的那一辆巴士。彼此的距离大概不足一百米。 在瞪大了眼的鯱人视野中,从巴士的车身上突然飞起了一个橙色的影子。 不仅仅是巴士,就连停在周围的小车,也同样升腾起烟雾状的光辉。 橙色的光辉跃到空中之后,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形状。 在纤细的身躯前面镶嵌着一对复眼,有着橙色尾巴的生物跟名为秋茜的蜻蜓十分相像的那个身姿,却抖动着跟蜻蜓不一样的八片呈锐角形状的翅膀。 实体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橙色的生物在转眼间就化成了橙色的光条,留下一个光芒的残像,刺进了巴士前面的一辆小车上。 大型摩托车掠过了鯱人的身边。 刹那间,那戴头盔的人跟自己对上了视线鯱人有这样的感觉。 瞬间,国道上立刻传出了一阵巨响。 带着玻璃碎片的大型摩托车,刚撞上闪耀着橙色光芒的小车,就一下子被远远撞了开去。那个场面,就好像撞上了一辆油罐车一样。 呼 看见大型摩托车滚到了相反车道的那边,撞到了高楼的墙壁上,鯱人不禁舒了一口气。 为了确认巴士是否平安无事,他刚想抬起头,却好像被谁抓住了肩膀一样。 不,被抓住的不是肩膀。 是鯱人的意识几乎要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拉断的感觉。 身体的感觉变得迟钝,视野开始模糊。由于时隔多年释放出了力量,产生了身心仿佛被削掉一部分似的脱力感。 原本在这边的意识,正在被拉向莫名其妙的那一边的世界里去 啊啊! 但是,鯱人还是用力甩了甩头,勉强维持住正常的意识。 再次抬起脸来的鯱人,听到了一阵玻璃互相摩擦般的尖锐声音。 装在墙壁上的戴头盔的人,竟然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散乱的玻璃在空中飞舞,就像生物一样形成一个巨大身影。 果然还真是同伴呢。 从鯱人抵着车把的额头上,滑落了一滴冷汗。 细碎的玻璃片,组成了一个比人要大上好几倍的巨大昆虫的身影。先不说那看起来像是金龟子科昆虫的圆形胴体和小型的头部吧,它所展开的粗厚翅膀就好像巨子一样,看上去锋利无比。跟刚才纯粹只是光球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如今它正怀 着明确的意志,让粗壮的虫脚稳稳立在周围的地面上。 由玻璃形成的异型怪物,正把身躯对准了鯱人。由于能力的副作用。鯱人的身上缠绕着一层橙色光芒看来它已经把鯱人看作是敌人了。 在horanto市,也毫不例外地流传着有关这种回啃食人类梦想的存在的传闻。但是跟目击证言较多的首都附近不一样,对这个地方来说,那种传闻也只是纯粹的都市传说而已。也就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感到这样做很有趣,同时也怀着明显的恐惧心理来相互传播的谣言。 被附身的人类就被称为附虫者,在获得超常能力的同时,付出不断被寄生于身上的啃食梦想的代价。 居住在horanto市的少年少女对的认识,就只是这种程度。 而这一点对本身就是附虫者的盐原鯱人来说,也并不例外。 那个如果要怪的话,都应该只能怪你不看周围横冲直撞吧?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首先就露出了微笑。因为刚才不顾一切地动用了力量,现在已经累得在喘气了。 就算是我,也不能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呢我想你也应该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说拜拜算了吧? 戴头盔的人把倒在地上的大型摩托车拉了起来。他重新启动引擎,二话不说就向着鯱人加速冲去。 等、等一下!我都说没有打算要跟你干上了啊! 对方似乎没有打算跟他讨价还价的意思。大型摩托车冲过了车道界限向鯱人逼近而来。 啊啊啊!至少也该听人家说说话啊! 鯱人慌忙扭动车把进行加速,同时让后方车轮摩擦地面改变了前进方向。 自己跟对方的摩托车排气量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就算在宽阔的国道上逃跑,也肯定会马上被追上。 于是,他从一片哗然的十字路口冲上人行道,钻进了建筑物之间的狭窄小巷中。 大型摩托车根本不理会那么多,一边用玻璃形成的破坏着墙壁,一边追赶着鯱人。 骗人的吧?为什么我要这样子 非要躲避这种怪物不可啊? 虽然很想这么叫唤出来,但是一想到自己也同样是附虫者这一点,他又闭上了嘴巴。在车灯照亮的前方发现了一个转角位,鯱人在紧急刹停的同时操作车把转过弯角。 在滑动后轮拐过弯角的鯱人后方,大型摩托车撞到了建筑物的墙壁上。尽管传出了巨大的破坏性响声,但还是立刻扭转了方向紧追着鯱人。 早就有这样的预感了。 在成为附虫者后的几年里,之所以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能力,也都是因为这样。 要是被知道自己是附虫者的话不,如果自己承认了自己是附虫者的话,就会马上远离眼前的日常生活。因为这种东西,实际上应该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仅仅是这样。 在附虫者的能力中至少是在鯱人的能力中,具有一种类似魔力的东西。 一旦使用力量,就会陷入一种自己不再是自己的错觉。那是一种仿佛被谁抓住了肩膀似的不可思议的感觉。鯱人至今为止就是对此感到恐惧,从来不会转身去面对那一边的世界。他根本不想知道是谁正在拉着自己的肩膀。 平时什么都不想、一直悠哉游哉地生活着的他所遵守的唯一原则 那就是绝对不使用作为附虫者的力量。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 现在还不算迟。 他踢倒了路旁的水桶,猛地扭动起车把。擦过地面的围巾上迸出了火花,同时再次转过一个弯角。 在这里甩掉那个从后面追来的怪物,然后把一切都忘掉吧。接着再到跟朋友约好的地方去,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回到日常生活之中。 现在的鯱人根本不可能有除此之外的选择 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拐过弯角的鯱人面前,一张很快乐似的笑脸正在向他逼近。 大概是跟他一样拐过了弯角吧,从反方向的巷子里钻出了一辆电单车,以车体摩擦地面溅射出火花,并分毫不差地靠在了鯱人的旁边。 那是一辆vespa,跟鯱人所骑的solo同样属于电单车,应该是海外制造的小型女装车。 虽然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感到惊讶,但是让鯱人更感疑问的,是驾驶着的异样打扮。 戴着半遮盖式的头盔和防风眼镜,除了露出笑意的嘴角之外,整个脸面部都被遮盖了起来。可是那位一眼看去就可以知道是跟鯱人同代的少女,身上却穿着一件黄色的雨衣。而且还穿着雨鞋,后背上背着一根曲棍球棒,嘴里还含着棒棒糖。 在极限状态中出现在眼前的、外表欠缺现实感的少女。映照在鯱人眼中的穿雨衣的少女,简直就 跟旅行者一样。 身上披着雨衣的她,如果把含着的棒棒糖换成草叶卷成的笛子,然后再戴上一顶草帽的话,就完全跟古装片里的旅行者一模一样了。 离开人多的国道这一点,唔,很正确。因为在万一进入战斗的时候,把损害控制在最低限度是一个基本常识。看到对方是在最大速度上胜于自己的大型摩托车,而选择转进小路拐弯这一点,也值得评价。 在歪歪扭扭的巷子里前进着的鯱人身旁,少女一边毫无偏差地配合速度跟他并排行使,一边如此说道。不仅对拼命逃跑的鯱人毫不在乎,甚至连从后方追来的怪物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哎呀?你的脸上好像写着战斗什么的我根本就连想都没想过!一样呢。真奇怪,难道是我误会了吗,应该不是这样吧,因为你 少女脸上的笑容突然发生了变化。 你是附虫者吧? 一阵阴冷的感觉掠过了鯱人的全身。就好像脖子上被架着死神镰刀一样,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惧感从脊背涌起。 你隐瞒也没用的哦,既然是附虫者的话,那就无法逃脱战斗的命运。 少女的口吻非常轻松,可是却反而让人感到心寒。 虽然你应该会对这么突然的事感到吃惊,不过在这种状况下我只能对你说两件事。首先是第一件对不起,其实那家伙本来应该由我收拾掉的,但是中途却被他溜掉了,没想到他跑得那么快啊。 啊? 鯱人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时候,身旁的少女所乘坐的vespa突然减速,慢慢被抛离到后方。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的车子缺油,下面就交给你啦,加油干噢 啊,等一下! 失去了速度的vespa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于是,她自然就成了从后方追来的大型摩托车的饵食,随着化成粉末的柏油路消失了影踪。! 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难道她死了吗内心冒出了这样一种茫然的感想。被卷入了连汽车也会被彻底破坏掉的冲击中,活生生的人类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 死亡 事到如今,他才感觉到生命的危险。现在别说什么回到日常生活了,要是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会跟那个骑vespa的少女一样,被撞得粉身碎骨而死。 恐惧感让他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和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由于身体完全僵住了。他连水洼都没能避开。后轮一下子陷了进去,虽然他慌忙摆好了车身,但速度却急剧减慢了下来。 被背后的所破坏的柏油路碎片,命中了鯱人的侧头部。 事业因为剧烈的冲击而晃动,与此同时,隐约地然而却清晰地感觉到了 鯱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就 像落在水面上的一滴露珠一样,只在一瞬间感觉到的东西。 那就是痛觉。 有一种正在被谁拉扯着肩膀的感觉。 在恐惧感达到顶峰的鯱人心中,感觉到自己的人格正被谁从肉体之中扯裂分离开来一样。同时,还有被强行替换成另外一个别的人格 把鯱人变成附虫者的,是一个穿着肮脏长袍的老人。 鯱人并不知道老人到底是谁。 只记得自己跟一个唐突地出现在眼前的老人说了些什么话。但是那时候的记忆却很模糊,细节都不怎么记得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消失,鯱人的体内开始寄居着某种东西。 那就是。 以啃食鯱人的心为代价,赋予他一种无关重要的力量的存在。 同时,从那一天开始,鯱人就失去了某种感觉 痛觉。 那一天,鯱人就丢失了那种受伤时感到的痛觉。 但是这对日常生活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鯱人也为了忘记自己是附虫者这个事实而决定不去想它。 既然对鯱人所过着的日常学校生活没有障碍的话,就不需要什么痛觉。 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 原来是被丢到那一边去了吗。 他摸了摸额头,手上传来了鲜血的温热粘稠的感觉。虽然能感觉到鲜血的触感和温度,但是,痛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但是,刚才自己的确是感觉到了。 鯱人回过头来。 在仿佛被什么东西向后拉扯的感觉中回头一看,映入视野的正是面戴着全遮盖式头盔的附虫者。 好几年没有感觉过的痛觉。 对于在极限状态下出现的这种感觉,鯱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产生了一种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夺回来的冲动。 还给我。 从发出了沉吟声的鯱人身体中,绽放出了橙色的光芒。 从鯱人和solo中喷涌而出的影子,在一瞬间内化作了秋茜的形态。再次恢复了橙色光芒的蜻蜓,以光的速度刺进了后方的大型摩托车之上。! 可以感觉到,那戴头盔的人顿时发生了动摇。大型摩托车的轮胎发生了扭曲,开始了急剧的减速。由大量玻璃碎片构成的,也重重地陷进了地面。 鯱人以反作用力抬起了solo的前轮,然后把旋转的轮胎靠上了墙壁。霎时间,他所骑的单车飞上了空中。 面对这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光景,戴头盔的人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下。鯱人的车爬上墙壁,在空中打了个转,跃到了后面那个戴头盔的人上空。 在腾空的状态下,鯱人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秋茜从他手指方向上的大型摩托车飞起,在瞬间内移动到鯱人和他的solo之上。 一阵地鸣声摇撼了夜幕下的小巷。 从正面撞了上去的鯱人和solo,把玻璃构成的连同那辆大型摩托车都彻底粉碎了。在被撕成两截的的中央,以solo落点为中心的地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那堆玻璃碎片顿时烟消云散,戴头盔的驾驶者整个人飞了出去。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鯱人把solo停了下来。瞬间,橙色光辉马上离开了solo和鯱人,仿佛融入了空气中一般消失无踪了 嘿嘿。 走下电单车的鯱人,在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向着倒在地上的摩托车驾驶者走了过去。 喂喂,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占用你的时间没问题吗?我说啊,你知不知道我的痛觉被弄到哪儿去了? 他一边笑,一边踢了那个动也不懂得人一脚。因为他毫无反应,所以鯱人又多踢了几脚。 不管再怎么踢他也没有反应,难道是因为没有痛觉吗?难道跟鯱人一样,附虫者都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楚的吗?还是说明明很痛,但是因为不想把鯱人的痛觉给回他而强忍着呢? 因为不知道答案,所以继续踢下去。 明明从鯱人的额头上一直流着血,但是却没有痛楚。 你说话啊?喂喂?我叫你啊? 从机械似的不断踢着那个人的鯱人身后,传来了一个曾经听到过的声音。 住手吧。他已经失去了,变成残缺者了。 转头一看,视野中撩过了一阵紫色的光芒。 他只是因为刚诞生而发生了暴走。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不一样呢。! 台词的后半截,从转过头来的鯱人身后倒地的大型摩托车旁边想起。 鯱人反射性地退后一步,摆起了架势。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少女已经伫立在他的身边。 在没有街灯的巷子里随风飘动的雨衣,正散发出紫电的光芒。含着棒棒糖的嘴上,正露出毫无紧张感的笑意。耳边传来了雨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那是刚才以为早就被玻璃杀掉的少女。虽然看不见那辆缺油的电单车,但她那毫无损伤的姿态却跟刚才完全一样。 秋茜从鯱人的身体中飞了出来。既然对方是身份不明的人,那就有可能也是敌人。 面对准备好随时发动能力的鯱人,少女摘下了头盔和防风眼镜。 我一直在看着你哦。你的能力,是以物体的重量质量为媒体的呢。 少女的面容,跟那高高在上的口吻完全相反,显得非常年幼。到底是比鯱人年幼,还是因为娃娃脸的关系呢?这一点根本无从判断。要是没有雨衣和曲棍球棒的奇妙组合的话,看起来也是一张相当可爱的脸。 只不过,好像有某种程度的规则限制。并不是说可以单纯地增加和减少质量。是通过那只来进行质量的移动吗?看样子好像很难控制,不过还真是稀有的能力呢。 被看穿了自己的能力,鯱人的警戒心就变得更强烈了。 少女说的完全没错。 他的能力,可以让物体的质量发生转移。虽然在能力所及范围内是可以自由控制,但随着范围的扩大,精神力和体力的消耗也会变得异常严重。不仅仅是能对质量进行移动,在某种程度上还可以使其发生增幅和削减。就是这么一种毫无价值的能力。 但是,比起那个 少女重新戴上了防风眼镜,沉下了身子。 要来了 鯱人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反射性地向一旁跳开。 你坏掉的程度还真是恰到好处呢。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自己刚才所站的地面上,冒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鯱人只能理解到这一点。要不是反射性地避开的话,恐怕自己就会被连同地面切成两截。 现在的你正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也就是跟催眠状态相类似的情况即使如此,还能对敌人作出这种敏捷反应,速度上无可挑剔。 身上缠绕着紫电的少女,正垂直地站在墙壁上。在雨衣随风反动的少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本来背着的曲棍球棒。 因为她站在墙壁上的姿态过于自然的关系,甚至让自己产生一种侧躺在地上的错觉。平衡感顿时混乱起来,只得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移动到那里去的呢? 到底是怎样站在墙壁上的呢? 已经完全超越了鯱人的理解范围 你具备成为战士的资质。 在一瞬间逼近眼前的少女,把曲棍球棒击在鯱人的兄空上。身体受到了剧烈冲击而向后倒退。 但是 哈哈! 鯱人的脸上露出了坏掉似的笑容。 伸出去的右手抓住了少女的头感觉不到痛楚的鯱人,并没有对 受伤的恐惧感。虽说有着压倒性的力量差距,但也不打算那么轻易就被敌人打败。 被球棒集中的胸口上,感觉到一阵小小的刺激。 在战斗中出现的痛觉,更让鯱人的心情越发激昂起来。 如果再战斗多一点的话,自己就能重新夺回痛觉。 心里有着这样的确信。 唔,虽说我也手下留情了,不过没想到你连眉头也不动一下呢。难道你是感觉不到痛楚的吗?还真是难得的素材。 被抓住头的少女,依然表现出一副从容自在的态度。 鯱人确信了自己的胜利。接下来只要改变少女的体重,把她扔到高空中或者狠砸在地面上就行了。 就在他刚这么想的瞬间,被击飞到后面去的却并非别人,正是鯱人自身。! 少女应该是没有动过才对。而背后也并没有任何人在。 然而撞到了墙壁上的鯱人,根本无法避开接下来的一击。 被业余的附虫者触碰到身体已经是好就没有过的事了。 少女的笑容带着紫电逼近眼前。 跟刚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巨大冲击,穿过了鯱人的整个身体。从鯱人身后释放出来的冲击,顿时把背后的墙壁击得粉碎。 跟疼痛毫无关系,意识似乎在强制之下远离自己而去。 在膝盖跪在地上的时候,鯱人才清醒了过来。 在头失去意识前的瞬间,他看到了倒在地面上的那个戴头盔的人。 那个是我干的吗? 为什么我能做到那种事? 是怎么打倒的? 自己完全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玻璃为媒体的那个附虫者,是被你杀死了而变成了缺陷者也就是丧失了情感和心智的行尸走肉状态啦。你放心吧,我没有杀死你的,你不会变成残缺者的。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鯱人的视线,于是若无其事地说道。 但是在她说明的时候,鯱人已经在想着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件事。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乘上了巴士的那位少女放学后帮他拉出了电单车的那位少女。为了挽救她所乘的那辆巴士,鯱人一反常态地为了救她而主动使用了能力。 她好像说过很赶时间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能赶上呢? 在沉陷于没有痛楚的睡意之前的瞬间,视野中出现了用手指着自己的少女身影。 你合格了。 在鯱人认定是厄运之日的这一天里,最大的不幸 就是被身披雨衣的战士找到了自己这件事了。 盐原鯱人的选拔测验。 合格。 1.01theothers 从离地数十米的高度俯视horanto市的夜景,让他自然而然地回想起自己的第二故乡纽约。 近代化的街道自不用说,宽广的海面上还点缀着渔船和油船的灯火。这个地方也因为靠近河海的地理优势,才发展到如此繁荣的地步吧。 远处可以看见呈现出圆形的光亮,是改筑工程刚结束的全天候型巨蛋球场的灯光。 跟球场相邻接的,是为了重现跟荷兰的贸易时代而建起来的观光设施。可以看到灯光正集中在古典式的风车和人工湖上漂浮着的交易船之上。 这些风景跟巨蛋球场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名为oranjnd橙色之地的主题公园。因为橙色是荷兰的象征性颜色。 俯视着夜景的视线,很自然地转移到了oranjnd的边缘。在oranjnd之中也显得比其他建筑大一圈的大宫殿certagebou就座落在那里。被作为演剧会场和音乐厅来使用的那个地方,在几个星期后将会被满座的观众挤得水泄不通。 哈里希先生。 用英语呼唤着他名字的人,是他的随身经理人。 在高层大厦的走廊上行走的一众人的最前面,扎尔.哈里希转过头来。那双蓝色的眼眸,从horanto市的夜景转向了一个身穿办公西装的瘦削白人男性。 这是通过了一次审查的孩子们的资料,请过目。 谢谢你。 带着温和的笑容,把履历书的复印件接了过来。在那几十张纸片上所记载的文字上,还添上了工作人员翻译出来的英语注解。 音乐剧[beast]试演甄选会的应征者已经集中到会场了。如果让心情紧张的他们久等的话,实在心里过意不去,于是扎尔马上加快了步伐。 以玻璃拼合而成的墙壁上,同时映照出夜景和扎尔的身姿。 出生于南美的扎尔的魁梧身躯,在跟他同行的工作人员之中也要高出一个头。虽说已经年近四十,但是他那富有肌肉感的壮实身体和下巴上留着的胡须也依然健在,西装上的纽扣似乎很局促似的绷得紧紧。 即使在日本,知道他的名字扎尔.哈里希的人也应该不在少数。 刚开始是在南美的音乐剧试演中获得提拔,也曾经在百老汇音乐剧中登场过的名演员这些在剧团相关工作者之间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以活用魁梧的身体实现的大舞蹈和重低音的歌声为武器,虽然没有太多担当主角的经验,但却在众多的音乐剧中出过场,也获得过许多著名的奖项。 但是随着他出演的音乐剧的先后落幕,丧失了年轻这个武器的他,在百老汇音乐界中也逐渐失去了地位。 现在,他正以过去的获奖经历为资本,主要从事演员培养和发掘才能方面的工作。海外剧团也经常会为他提供聘用名额,到了日本之后他同样如此。由扎尔搜罗来的人材,其中也有一些登上了百老汇音乐剧舞台的人。 嗯,每个孩子都有很不错的表情。 在履历书上面,贴着一张张充满梦想和希望的孩子们的照片。 虽说过去的荣耀已经日渐远离自己,但是他却觉得目前的工作非常有意义。看着那些就像才能的宝库一样的孩子们,就会自然而然想起过去憧憬着百老汇的自己。正因为如此,跟他们的相遇和亲眼看着他们的成长就更让他感到快乐了。 对已经引退的扎尔来说,搜罗年轻的人才和加以培养已经可以说是他的使命了。 但是 呵呵。 向窗玻璃望了一眼的他,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上面映照出来的,是自己那过于老成的身姿,跟手上的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无法放弃再次站在百老汇舞台上的梦想,他至今也依然在坚持锻炼着身体。 恐怕没有比留恋过去日子的老兵更可悲的存在了 在无意识中露出了自虐般的笑容。 什么呢? 提出疑问的,是一名日本的工作人员。 啊不,没有什么。 被人听到了丢人的自言自语。扎尔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阵手机的铃声响起。 事故?不,可是时间已经被决定下来了啊那我先询问一下扎尔先生的意见吧。 其中一名日本的工作人员捂着电话,跟扎尔的经理人说了几句话。经理人面向扎尔说道: 哈里希先生,第92号履历的应征者,听说因为交通事故要迟一点才能到。怎么办呢? 没有受伤吧? 因为是从本人发来的联络,所以我想应该没问题吧。不过会面时间可能会比预计要拖长一点 如果因为那种事而被抹杀了机会的话,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如果是事故的话,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对待。我这边并没有问题就请你帮我转达这句话吧。 扎尔微笑着说道。听到由经理人转达的回答之后,接电话的工作人 员也同样露出了笑容,然后向电话的另一边转达了他的意思。 即使在正规考试中要对年轻人进行考验,机会也是应该平等地赋予给每一个人才合理。 扎尔这种一贯坚持的理念,相关人员也都知道得非常清楚。即使会赋予人们严格的考验,也不会容许违规和妥协。? 就在他不经意地翻开工作人员所说的那个号码的履历书的时候 视野突然扭曲了起来。扎尔不禁停下了脚步。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个奇妙的声音。就好像敲击在厚重的金属上一样,是一种非常刺耳的声音。 头脑中有一种被搅来搅去的感觉,扎尔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呢?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很难受的声音,听得我耳朵也嗡嗡作响。 感觉到一阵头晕的扎尔,马上摇了摇头。光是站在那里就被人半开玩笑地唤作熊人、狮子人的那张严肃面容,现在却扭曲了起来。 看来工作人员们并没有听到。扎尔一脸不可思议地耸了耸肩膀。 那么巨大的声音,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呢 正打算这么说的扎尔,却被工作人员之中传出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真的可以吗? 你说什么? 是刚才那件事。竟然容许那个赶不上会面时间的人 脸上露出浅笑的男人,以阴险的口吻说道。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愣愣地看向那个男人。 扎尔皱起了眉头。都是自己曾经跟他交谈过几次的男人,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扎尔转身背对这个男人,再次迈出了步子。 真啰嗦啊,虽然我承认这是破例的做法,但并不是特别对待啊。 也许会后悔哦。 为什么? 也许会感到恐惧。 我?对什么感到恐惧呢? 继续紧咬不放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实在是非常刺耳。其他工作人员也想要阻止他,但他似乎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 对年轻的才能。! 扎尔瞪大了眼回头看着那个男人。被扎尔这样盯着,男人的肩膀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以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表情,环视着其他工作人员的样子。 在说什么蠢话! 从回过神来的男人身上,升起了一种黑色烟雾状的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 大概是照明灯的影子还是别的什么吧扎尔一边这么想一边转向正前方,并加快了步伐。 唔,你看。是个相当努力的人啊。 扎尔看了看刚才所说的那个号码的履历书,发现上面贴着一张稍微有点紧张的少女照片。从经历上看,除了加入了剧团之外,其他还有接受芭蕾舞培训,甚至还参加了英语会话的培训班等等。 不仅仅是这个孩子,整个世界都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优秀才能的啊。 仿佛看到了孩子们那充满了希望的来似的,扎尔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扎尔已经从舞台上引退了。以后最多也只会对接受考试的孩子们抱有希望,绝对不可能会因此而令扎尔感到痛苦。 将来要由自己培养和训练的弟子候补之一,其资料正记录在履历书之上。 我对培育他们可是充满着期待呢。 帆兰户学院高等学校一年级生,间崎梨音。 在那个以卷翘的头发为特征的少女照片旁边,就写着这样一个名字。 1.02戌子part.1 把曲棍球棒插回背脊上,少女微微一笑。 我非常期待着对你的培养啊。 她俯视着倒在脚边的少年,对这意料之外的收获感到相当满意。 在这个城市逗留的期间,看来是不会感到郁闷了。 昏暗的巷子里一片寂静。 被破坏的大型摩托车升腾着黑烟,倒在旁边的那个戴头盔的人也一动不动。 倒在同样一动不动的少年身旁的,是一辆名叫solo的电单车。在那样倒在地上的车身上,引擎已经停止了运作,只有前轮在不停地空转。 能够接受我的指导,你还真是走运呢。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期待着吧。 面对晕过去的少年,少女挺起了跟年龄不太相符的微微鼓起的胸脯。 虽然走过了许多个城市,但也很少会碰到这种程度的人材。先不说能操纵物体质量的能力,他自身的身心平衡性也相当理想。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忍受的。 但是异常的精神状态,也是不可能永远获胜的。 坏掉一半,才是最理想的状况。 如果要成为不输于任何人的、最强的战斗员的话。 唔唔你是叫盐原鯱人吗,还真是个怪名字。啊,还有,你先借点钱给我吧。我已经没有钱去加油了。 少女从倒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抽出了钱包,确认了一下驾驶照上的名字,然后从里面借走了一张纸币。 你就在那里好好躺着吧,我还剩下一点工作要做。 竟然在这么短的期间内,在同一个城市里诞生了两个特殊型的附虫者我看也快要接近非常事态了呢。虽然也可以算是罕见的事态,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面露笑容的少女拖着残影,从巷子里完全消失了。 生成特殊型附虫者的原虫指定一定就在这个城市里。 如此自言自语的少女的视野,已经变成了从上空俯视horanto市的街道景色。 在一瞬间内跳上了10多米的空中,少女落在一座建筑物的屋顶之上。在落地的少女脊背上,黄色的雨衣翻动了起来。插在背后的曲棍球棒和以皮带挂在脖子上的头盔,出现了放电现象。 应该已经被我的朋友打倒的,为什么还会存在呢?我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所属的三号指定局员狮子堂戌子,是不可能不作调查的! 站在蓄水池上,戌子以演习般的造作口吻说道。咬着棒棒糖的嘴边,露出了好战的笑容。 戌子在防风眼镜里面闭上了眼睛,开始集中意识。 在遮断了视觉的戌子眼皮底下,horanto市的街道景色顿时扩展了开来。然而那却是跟实际上的街道有所不同的光景,如果说跟热感应装置的映像相类似的话,也的确很接近。 但是戌子所感应到的,并不是热量的高低。 她所感应的东西,是磁场。 如同能察知磁场强弱的感应器一般的戌子的能力,捕捉到了某个异常磁场的所在地。 找到了。 睁开了眼睛的戌子,视线正俯视着街道的某个角落。 在跟这里隔了几天路的大厦中,她发现了一个消失到墙壁里面的黑色影子。 在戌子的能力引起的反作用下,地面的沙尘扬了起来。那些包含着铁屑的东西也就是沙铁反射着霓虹灯的光芒,形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蝴蝶浅葱斑蝶。 下一瞬间,戌子就已经移动到旁边建筑物的屋顶上去了。 随着空气振动发出嗡的一声,戌子又继续转移到别的建筑物之上。带着紫电的戌子的残影,正向着黑色人影所消失的巷子移动过去。 建筑物的屋顶、墙壁、电线杆顶、行驶中的汽车车顶、油箱的顶部 转眼间,戌子就已经移动了数百米的距离。 狮子堂戌子作为附虫者的能力,是以磁力为媒介,通过把自身变成磁力的集合体,以及对磁体的磁力进行操作,可以让自己跟金属之间产生强大的吸力,同时也可以使其产生互相排斥的力量。 作为建筑物骨架的钢筋,埋在地里的水道管等 等,在到处都是铁的城市里,简直就等于戌子的个人地盘。由于自然界的法则,在异常的磁场中移动时会发生放电的现象,但是穿着绝缘性的雨衣就可以避免触电了。 戌子以穿梭于街道上的人们也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追踪着那个黑黑的人影。 终于到跟你清算旧账的时候了,。 在重复着瞬间移动的过程中,戌子为了准备战斗而开始集中力量。 要恨的话就恨你自己生成了我这个附虫者的愚蠢还有我碰巧来到了这个城市的不幸吧。 有一个名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 那就是按照政府的官方公告,把被附身的附虫者作为不存在的东西而加以捕捉,偶尔会对其进行隐蔽和隔离将这一系列工作视为自己使命的政府机关,俗称特环的这个组织,全权负责处理有关附虫者引起的一切问题。除了中央本部之外,其他的各支部也分别对全国各地进行管辖和监视。 但是附虫者的能力有着相当大的特殊性,大多数情况下无法以通常兵器来应付,所以特环采取的措施就是对捕捉回来的附虫者进行管理,并通过训练来将其培养成军队。 以牙还牙。 那就意味着以附虫者来捕捉附虫者。 察觉到我了吧。想要逃吗! 戌子重新戴上防风眼镜,继续提高自己的移动速度,紫电的光芒穿过了大路旁边的阴暗小巷。如此的高速移动,要是没有戴上防风眼镜的话,恐怕眼睛会在空气的压力下遭到损伤。 在这数年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力量确实在国内发展得越来越大。就算说他们现在已经拥有跟自卫队相匹敌的战斗力也不为过。 这也就意味着附虫者的数量正变得越来越多。 附虫者正在不断增加。 抓到你尾巴了! 戌子的视野捕捉到前方巷子里的一个黑色的背影。 作为生成附虫者的存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确认了三只原虫指定的个体。 其中一只是。那是一味贪婪地啃食着少年少女的梦想,不断增加着附虫者数量的存在。由于跟有着人类女性外表的她相接触而成为附虫者的人不计其数。被变成附虫者的人,由于会获得操纵拥有独立形态的的力量,所以被称呼为分离型。 另一方面,跟相反几乎没有得到过任何发现报告的是。虽然连外形如何也没有得到印证,但被它变成附虫者的人都会成为同化型。也就是通过跟宿主的一体化而发挥力量的类型。 而现在戌子正在追踪的人,正是最后的一只原虫指定 我绝对不会忘记你那件黑色长袍的。 在瞬间移动到拐角处的戌子眼前,掠过了一件肮脏的黑色长袍。 因为进入了别的巷子里,所以只看到了一瞬间。但是戌子是绝对不会看错那件黑色长袍的。 戌子是特殊型的附虫者。那是并不拥有实体性,而是通过别的媒介来行使能力的附虫者。 产生戌子这样的附虫者的,就是被称为的原虫指定。虽然不会频繁现身,但确实是不断生成附虫者的存在。披着黑色长袍就是他的特征,。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哪里的原虫指定。 自从的存在被人们以传闻的形式在民间流传开来,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对于花费了那么漫长的岁月也无法捕捉到其真面目的指定原虫,特环中甚至出现了放弃歼灭他们的倾向。 但是,戌子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身为附虫者的人,大家都应该抱有同样的想法吧。 有谁会原谅对自己施加了这个致死诅咒的存在呢! 一路追赶着那黑色的长袍,终于在巷子的前面追上了。 戌子刚这么想,视野却突然被一阵光亮所笼罩。 穿过了里巷之后到达的地方,原来是一条繁华街。高楼林立,在其中特别高的一座大楼的正面,是一个广场。许多穿着西装的上班族和放学回家的学生正在那里来来往往。 糟糕 在人潮之中,黑色的布块跃动了起来,呈现出一件肮脏长袍外形的那块黑布,在人们的头顶如同融入空气一般消散无踪了。 磁场消失了 戌子气得脸也扭曲了起来。 人多的话,磁场就会被打乱。而且戌子的感应能力并不能探测这种存在本身,而是感应附虫者引发的能力波动。虽然使用能力的话就可以察觉到其所在了,但如果被打乱的磁场恢复原状的话,就不可能继续追踪了。 原来彼此之间都没有忘记吗。我真的是,光是心里焦急,都把这一点忘记了。比起我对的了解,对方对我的能力要更熟悉得多啊。 这明显是冲着戌子能力的盲点而造成的结果。只要不再次使用自己的能力那么直道他生成新的附虫者的瞬间为止,都无法感觉到他的波动了。 看见身披雨衣的少女按着额头仰天长叹的样子,路人们都很不可思议似的纷纷回过头来看她。他们也照例看了看天空,可是自然看不到有雨点掉下来。 这次虽然被你逃掉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下一次我一定会 呜呀! 咕啊! 正当她一个人振振有词地说着的时候,却被一个从人潮中钻出来的少女撞到了。 对对、对不起!非常抱歉!你没事吧? 向自己撞过来的,是一个头发弯翘起来的女孩子。在不知是哪所高中的校服上,披着一件带兜帽的大衣。 啊,我的糖 由于被少女的肩膀命中了胸窝,嘴巴不由自主地就把糖吐了出来。她慌忙在口袋里掏了一支新的棒棒糖出来。要是没有这个的话,戌子就会有麻烦。 啊,下雨吗?没、没有下啊、你放心吧!啊啊,你是说那个糖吗?对不起,我会赔你的!(注:日语中的糖和雨的读音相同。) 谢谢你。你不用在意的,而且这是到处都没有卖的非卖品啊。不过你这招体撞可真不错呢! 非、非卖品吗?是稀有的限定品? 少女紧张而夸张地吃了一惊。 行啦行啦,你先冷静一下。对了,你有没有在附近见到一个怪异的人物?我想外表看上去应该是个老人的样子。 被帽子盖住的的真面目,普遍被认为是呈现老人的模样。戌子不抱任何希望地向少女打听道。 啊,我想应该没有见到 果然不出所料,少女露出了莫名其妙的样子。 由于早就预料到结果,所以也没有感到特别失望。不过戌子对眼前的少女产生某不协调的感觉,不由得定睛观察起她来。 这个少女波动好像有点紊乱? 由于反应迟钝而撞上自己,也是因为那个缘故。 但是从普通人身上感觉到的磁场比平时紊乱的情况并不罕见,比如身体不适、精神状态混乱的话,就会出现一些异常。 你好像气息有点乱啊。身体有哪个地方不舒服吗?不过这种波动好像是至今也没有感觉到过的波动。 波动?啊,气息的话,因为我一直匆匆忙忙跑到这里来啊! 仿佛回想起什么事似的,少女瞪大了眼睛。 对、对不起!我非常赶时间试演会就要 抱歉啦,把你拦住在这里。你要小心不要遇到事故啊。 不要紧!事故的话我刚才已经遇上了! 少女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去。 向着少女跑来的方向看去,戌子马上明白了。那就是从戌子手上逃了出来,跟乘着solo的少年战斗过的那条路的方向。大概她也是差点被卷入其中吧。 那位少女没事实在太好了 。 把过着普通的青春生活、在心中怀着梦想的少女卷入附虫者的战斗,也并不是出于戌子的本意。 戌子拿出手机,按下了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然后移动到马路旁的巷子里面。 请在确认超过半径十公尺内没有第三者之后,报上局员编号。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戌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接着把自己的局员编号说了出来。 确认局员编号,声纹比对完毕,切换成局内通信模式。 这里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的情报管理部。从现在起的对话,将会登记为中央本部异种三号局员的利用记录,并加以录音存证。请提出您需要申报的情报。 怎么了?从我打到情报班的电话一般都是直接连到那边去的啊? 在被重新指定为秘种二号的同时,从情报管理部调动到其他的任务去了。 别的任务班,是哪里?我听说上星期从中央本部逃脱了难道跟那个有所关联?现在可以跟说话吗? 有关的情报,现在只允许对支部长以上的人公开,同时跟该局员的接触也被禁止了。 唔。那么,如果通过你的能力干涉主数据库来提取信息的话,大概要花多长时间?我想以三号指定的权限来获得所有关于的情报。如果是的话应该只要几秒钟就行了。 预计所需时间,大约为二十七小时。 训练不足啊。嗯,不过之前由我找回来的那个徒弟应该差不多完成训练了,也不用担心没有后继者啦。等情报搜集齐全的时候,你再给我联络吧。 挂了电话之后,戌子抬头仰望悬挂着月亮的夜空。 戌子的视线,正投向中央本部所在的赤牧市那一边。在去年圣诞节被捕获的一号指定附虫者从中央本部逃脱,是在上周发生的事情。戌子所信赖的名叫的附虫者,可能也被卷入了骚动之中吧。 的周围还真是一如往常的热闹啊。 拳头自然而然地紧握了起来。 从四年前开始的、围绕着的战斗,现在也依然在持续。 众多的势力彼此交错,不仅是附虫者,连一般人也卷入其中,还呈现出以后将要继续扩大化的迹象。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展开着好几场重要的战斗 本来的话,戌子自己也同样是在战场中走过来的。 被敌我双方所畏惧的狂战士狮子堂戌子。 虽然她以前跟那个一号指定的恶魔并肩作战过,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过去的力量的。现在的能力正在不断衰退,这样的自己就算参加重要的战斗,也毫无疑问只会在关键时刻拖别人后退而已。 恐怕没有比被战斗所遗弃的战士更可悲的存在了。 戌子的脸上浮现出了寂寞的笑容。 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大规模的战斗了。 被战斗所忘却的狂战士。 继续着孤身一人之旅的落魄战斗员。 戌子甩了甩脑袋,重新回想起自己的立场。 真糟糕,现在的我明明已经引退了啊。还是把精力集中到现在的任务之中吧。 学会了所有战斗技术的自己,还有可以做的事情。 就是因为相信着这一点,才能坚持生存到今天。 不断生成附虫者的,你们最好给我记住。现在你们一定只是把人类当成饵食吧。但是你们却无法估计到我们的可能性。 总有一天要到来的、由附虫者展开的大规模的战斗跟进行的最终决战。 在这些战场上战斗的人,并不是戌子自身。 而是即将被投入战场的、由戌子发现并培养起来的、可以说是新一代的附虫者们。 在你们生成一个附虫者的期间,我就要培养十个战士给你们看。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所,中央本部所属狮子堂戌子。 由组织所赋予的任务,是对未发现的附虫者进行探索和捕获,以及战斗员的培养训练。 对具备战斗才能的战的进行搜罗,就是戌子现在的使命。 由狮子堂戌子进行的战斗训练。 对象为盐原鯱人。 现在开始。 第二章 2.00鯱人part.2 未阅读短信数量——十八条。 ——喂喂,太迟了!演播室的租用费,全都由你付了啊! ——我说呀,小鯱你真的没有跟谁在交往吗~? ——听说在大马路上发生了事故!阿鯱,你是路过那里的吧?还活着吗~? ——古文的课题……到底是哪一页来的? ——上次跟你说的那部电影的dvd到手啰!要我借给你吗?怎么办好呢? 早晨。 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了过来的鯱人,第一件事就是先确认自己的手机。 看到这一大堆未阅读短信的内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鯱人的日常生活,正凝缩在这个小小的液晶画面中。这些朋友们的声音,将会把他带回到跟往常无异的日子之中。 但是—— “……” 坐起身子,想要用手来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可是摸到的却是触感粗糙的绷带。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异样感,他马上拉起衬衣一看——只见上面有一块大大的淤青。 鯱人马上回想起昨天放学后发生的事情。 在骑着电单车放学回家的路上,在中心街的大马路上遭到了一只异样的怪物——附虫者和他的<虫>追赶。被追赶的理由非常简单,就是因为被鯱人妨碍了痛快暴走中的附虫者。 鯱人虽然有过死亡的预感,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卖,却发现自己正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附虫者。 那时候,出现了一个突然向他袭击的人。 那是一个明明没有下雨却穿着雨衣的奇特少女。从她在自己身边自由自在地瞬间移动这一点来看,就可以明显看出她并不是普通人。也许她并不是人类,而是幽灵之类的东西。 不管怎样,总之鯱人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穿雨衣的少女身影了。鯱人仿佛要逃离那个倒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附虫者似,骑上solo就离开了现场。 回家之后,鯱人向家里人说了句“骑电单车时摔倒了”,就马上躺倒在床上。 “……” 回复了所有短信之后,鯱人做出了一个干脆的决断。 “嗯,全部忘记吧。昨天的事只不过是一个恶梦而已。” 在脸上露出轻快的笑容,自己向自己点了点头。把昨天放学后的记忆从脑海中彻底清除掉。 虽说被卷入了不幸的事故,不过鯱人还是这样子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他已经不打算再跟这些危险事情拉上关系了。 鯱人隔着绷带摸了摸额头上的伤。 跟胸口的淤青一样,那里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呜哇,这家伙果然是遇上事故了!” “看起来好像很痛耶……小鯱,你没事吧?” “幸好不是撞车事故啊。只不过是摔倒而已吧?” ——一回到学校,同学们就马上围在头上包着绷带的他周围。 “哎呀,我还以为会死掉呢。我摔得很远啊,就这样咻的一声——” 鯱人以笑脸作出回答后,同学们似乎总算放心下来了。听完了鯱人所编造的电单车事故之后,话题就转移到了昨天傍晚在大马路发生的大规模事故上来。那个戴头盔的附虫者所引发的事件,似乎被作为大型车失控事故报道了出来。 明明有那么多目击者,事故原因却变成了大型车的失控——虽然这里面让人感觉到谁在进行情报操作,但那也是跟他无关的事情。他根本不想知道能够操纵新闻媒体的人到底是谁。 “早上好哦——” 鯱人笑着向走进教室的女生打了个招呼。那是昨天扇了他一巴掌的少女。 少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马上又低下了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概是对昨天的事感到在意吧,她并没有回应鯱人的招呼。 也没有必要那么在意嘛……鯱人在心里苦笑道。 “啊,说起来,最近你跟那个女孩很合得来嘛。进展顺利吗?” “我——都——说——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 他用手扣在拿自己开玩笑的那个朋友的脖子上,紧紧勒住了他,就连经常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也马上拿这个作为话题。 在跟朋友们打闹的过程中,鯱人感觉到脑海里残存的有关昨天那些事的影子正在逐渐消失。一边面露微笑,一边细细体味着这种实感。 我的容身之所,果然应该是在“这一边”啊—— 昨天的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可能因为被同班的女生扇了一巴掌,弄得头脑一片混乱吧。在跟附虫者的战斗中出现的感觉,应该是“那一边”的鯱人在极度紧张状态下产生的偶然产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错乱状态了。 怀着轻松的心情,对任何事情都不深入思考,过着快乐日子的鯱人。 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在耳边回响起来。 ——你是附虫者吧? 几乎要把不安忘记得一干二净的鯱人,却突然打了个寒颤,表情也马上僵住了。 跟那呆愣的外表相反,在那一瞬间看到的雨衣少女的眼神是在非同寻常。就好像碰上了不该碰到的人一样——而且,就好像总有一天会被她抓到似的……难以言喻的恐怖感。 “……算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啦。” 在跟同学们谈话的期间,鯱人暗自嘀咕道。 跟鯱人没有关系。他也一直把自己是附虫者的事实隐瞒到现在,也有自信可以就这样生活下去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昨天只不过是因为所谓的女人运什么的太差而已。 想到这里,他就又想起了昨天遇到的另一个少女。 对了,那个女孩—— 在停车场帮鯱人拉起电单车的那个一年级女生。为了挽救她做乘坐的巴士,鯱人才会遭到那个本来毫无关系的附虫者的追赶。 这么一想的话,鯱人就觉得跟那个学妹说一两句怨言也应该不算过分。 到底最后有没有赶上她所说的那件急事呢—— 但是鯱人对她却并没有什么坏印象。自己之所以救她,也不是因为受了谁的摆脱,只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做的事而已。 “我说啊,在一年级里面,有个大概这么高的,头发翘翘的……嗯,怎么说呢,是一个静不下来的女孩……” 从谈话的主题中脱离出来,鯱人向其中的一名朋友小声问道。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存在一种情报通的人物,在鯱人的班上也有一个大肆炫耀自己网罗了校内所有女生情报的同学。 “嗯?其它特征呢?” “卷着一条格子花纹的围巾啦,我想应该是相当可爱的。” “格子花纹的围巾吗……虽然不能肯定,不过也许是间崎梨音吧。” 因为本来并不抱有期待,这时候听到他明确说出了名字,反而大吃了一惊。虽然很想逼问他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因为他已经开始了说明,就只好闭嘴听他说了。 “不过这也只是在有着‘可爱’这个评价的女孩子里面,按照你说的条件去找而得出的结果啦。一年d班,间崎梨音。没有参加社团。听说加入了什么剧团……除此以外就不怎么知道了。” “不,已经足够了……嗯。间崎梨音吗。对了,听说我在一年级里面的评价是花花公子啊,是真的吗?” “你想听吗?” “……不,还是算了。谢谢啦。” 向那个朋友道谢之后,鯱人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交友联谊会的事,你快决定去不去啊?”——突然被人这样子大声叫了 一声,整个教室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看来那花花公子的误会就是这样在校内流传开来的吧。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走了过来,短时班会开始了。说完了几句简单的联络事项之后,班主任就早早离开了教室。 鯱人茫茫然地注视着黑板上的时钟。 到第一节课开始还剩下十分钟的时间。 “……” 鯱人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他所去往的地方,是位于教学楼一楼的一年级教室。走下楼梯,向着d班的方向走去。 只要有领带不同颜色的学生在走廊上走,就自然而然会吸引到一年级生的目光。于是他早就抛开顾虑,堂而皇之地在走廊上大步前进。 走到d班的时候,正好是短时班会结束的时刻。从教室里走出来的老师以讶异的眼神瞥了学年不同的鯱人一眼,就马上离开了。 “嗨,你好啊。我是二年级的花花公子,请问名叫间崎梨音的女生在吗?” 鯱人向那个刚要走出教室的女生说出了这句话,全班的视线马上集中在他身上。而且还在瞬间内静了下来。本来打算开个玩笑的他,面对这种意料之外的反应,只好挤出了僵硬的笑容: “那个,到底可爱的后辈们是怎么看我的啊……?难道真的” “啊,那个……间崎同学还没——啊,来了。” 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少女的身影正向着这边小跑过来。 毫无疑问,那就是昨天帮他拉起电单车的那位少女。鯱人不禁在心底里感谢那个同学的情报网的精确。 大概是一路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吧,气喘吁吁的梨音抬起头,看见了鯱人。仿佛一时间无法理解状况似的,她一下子在鯱人的面前呆住了。然后,梨音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d班的教室,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交叉着双手打出一个“”的记号。 “你来找我们班有什么事,盐原学长?啊!难道又打算向女生们下毒手……d班的和平就由我来保护!” “啊,谢谢你啦。我想先借走她一会儿。” “哦……请随便。” “咦?是、是我吗?怎么,好像我还被同班同学背叛了啊?” 鯱人拉着惊慌失措的梨音的手臂,离开了教室的门口。 一直把她拉到了饮水处那里。梨音依然露出一脸警惕的神情。从第三者角度看来,那就像是鯱人把梨音逼到了墙边一样。 “那那那、那个……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难道是打算找谁来救她吗?鯱人再次为自己的得不到人家的信任而大受打击。 “我不会把你拿来吃掉的啦……总之,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只不过是对昨天放学后的事有点在意而已啦。” “啊,怎么了,你头上的绷带!是受伤了吗?——啊!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个班的?” “你要先好好听别人说话。” “啊呜!好痛!呜呜……” 鯱人忍不住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梨音连忙向要仰身避开,可是却恰好把后脑勺撞在墙上。她捂着额头和后脑,肩膀也颤抖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是个很有趣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她,就可以把不愉快的事情——比如昨天跟附虫者之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 “我只是来问你,昨天在那之后又没有赶上那件急事啦。因为我还是觉得有点在意。” “在那之后……吗?” 是在巴士差点被附虫者撞坏的事故发生之后啊——看到仿佛想哭出来似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少女,鯱人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因为我想,如果因为在停车场帮我的忙而害得你迟到的话,就太过意不去了。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的,非常重要的事。” 梨音露出了满脸的满脸的笑容。鯱人不禁怦然心动。 “虽然时间上是没有赶上……不过那只是因为坐的巴士受到事故的影响而已。而且虽然迟到,结果也得到了那边的宽容。所以,什么事都没有。” 少女以清晰而流畅的声音说道。冷静下来的梨音说话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 “是吗。” 就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鯱人露出了率直的微笑。 “太好了。” “咦?……不,没有啦,其实真的不是因为学长的关系……” 说完,她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发现自己反而让后辈的女孩子不安起来,这次就轮到鯱人发慌了。 “即、即使是那样,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啦。就让我补偿点什么吧……对了,下次我朋友会搞个活动,如果你有空的话——” “我没有。” 她再次抬起头,斩钉截铁地拒绝道。鯱人马上就丧气地垂下了脑袋。 “啊,咦?你怎么了呢?” 鯱人不由自主地大声说了一句,然后握住了梨音的肩膀。只是被拒绝了的话还好,但要是一直这样子被误会的话,他实在无法忍受。 “的确我经常会被误会,但我其实不会那么随便跟女孩子搭话的!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传闻,不过那些都是骗人的,明白吗?” “……那个……” 面对把脸凑过来的鯱人,梨音很尴尬似的挪开了视线。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没有去玩的时间。” “咦?” “早上有剧团的早练,放学后又被芭蕾舞课程、英语会话和剧团训练占满了。而且星期六日都一直在打工……” “剧团……就是那种舞台演剧之类的?” “是的!我的梦想是将来有一天能站在大舞台上!” 梨音马上精神饱满地点了点头。 梦想—— 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鯱人的心就剧烈跳动了一下。 据说<虫>是为了啃食人类的梦想而存在的。 ——但是那些传闻,也毕竟是传闻而已。 身为附虫者的鯱人,根本没有什么梦想。只不过是每天过着快乐的日子而已。 正因为如此,鯱人非常喜欢为向着梦想努力的人鼓劲,因为他们有着自己所不具备的东西。 鯱人微笑着放开了抓住梨音肩膀的手。 “希望你能实现。” “是的!” 没有梦想附虫者,和拥有梦想的普通少女互相露出了微笑。 “不过,偶尔去舒缓一下压力不也很好吗?到你真的有空的时候,就给我联络吧。可以告诉我短信邮箱地址吗?” “啊,是的。请等一下。嗯……啊!这种状况,难道是我在受骗吗?盐原学长果然就是花花公子——” “不是不是。你别管那么多,马上把手机拿出来吧。快要开始上课了。” 鯱人跟拿出手机的梨音交换了短信地址。 “……嘿,手到擒来。” “那、那种笑容是怎么回事!我果然是被骗了吗!” 就在他拿梨音开玩笑的时候,校内的上课铃声响起了。 “噢,糟糕!今天第一节课是移动教室——” 正当鯱人为了回到自己教室而转过身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窗外,在学校正门旁边的停车场的顶棚上,正站着一个黄色的人影。明明没有下雨却穿着雨衣雨鞋的娃娃脸少女。脖子上挂着电单车用的防风眼镜。嘴里咬着棒棒糖的那副模样,绝对不可能看错。 “快、快还给我,我的短信地址!我对欺诈是绝对不——啊,哪个? 怎么了呢,脸色好像很差啊?” “……!不,没有——” 鯱人一下子回过神来,重新面向梨音。 心脏正在激烈地捶打着他的胸腔。在跟梨音说话的期间已经忘记的、昨天跟附虫者的战斗,这时候又再次掠过了脑海。 “……!” 第二次向窗外看去的时候,停车场的顶棚上已经看不见雨衣少女的身影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正剧烈地刺激着耳膜。冷汗也沿着脊背淌了下来。 “学长……啊,刚才的是上课铃声吗?不知为什么,跟平常有点不一样呢。是一种让人头痛的声音……” “铃声?是、是吗?也许是把——那么我先回去教室了。之后再给你联络。” 鯱人挤出了笑容,然后快步转身离去。从背后传来了梨音“如果你发一些奇怪短信的话,我是不会回复的!”的声音。 一年级生们都纷纷走进各自的教室。 走在突然变得毫无人气的走廊上,鯱人头脑陷入了一片混乱。 “是、是错觉……吧?” 不知不觉、鯱人已经小跑了起来。他心无旁骛地向着阶梯走去。 正在被注视—— 虽然很想认为那是幻觉,但是他的全身却感觉到一股刺痛般的视线。这种令人难以呼吸的紧张感,绝对不是什么错觉。 当时,在鯱人面对着倒在地上的附虫者的时候,就是那个雨衣少女不由分说地向自己发动了攻击。还没等自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少女就踢来了一脚,然后好像还说了句什么话。 ——你合格了。 回想起来,内心不禁一阵战栗。 到底是在什么方面合格了?自己到底将要被那个幽灵一样的——不,简直是一身“旅行者”打扮的那个人做些什么呢? 难道这次就为了杀掉我而—— “……!” 来到楼梯的时候,鯱人的视野中出现了少女的身影——她正伫立在鞋箱所在的那条通道上。头戴防风眼镜,随风翻飞的雨衣表面不断迸射出紫电。 “哎呀,昨天才跟你见过的呢,盐原鯱人。” 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连这种疑问,鯱人也没有想到。 他反射性地朝着跟少女相反的方向——特别教学楼奔去。登上了位于走廊尽头的楼梯,沿着二楼的通道跑进了理科准备室。 “那、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被那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追赶,根本就莫名其妙。难道她是那个秘密组织的杀手,因为自己目击了什么重大的秘密,所以被追杀吗——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只有这一类老掉牙的情节推测。 “我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会被那种人盯上的事啊……!” 整理了一下呼吸,他就悄悄从准备室里探出脸来,观察了一下走廊的情况。 放下心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竟然说我是‘那种人’,你真是太没礼貌了。你要叫我做狮子堂戌子大人才行。” 声音从自己的头上传来。 鯱人抬头看向天花板,不由得马上愣住。 “你现在正在想些什么——对聪明的我来说简直是了如指掌。” 雨衣少女的身体,正悬挂在天花板之上。 不,悬挂这种表达还不算合适。正确来说,应该是上下倒转地用双脚“站”在天花板上。 “明明是倒着站在这里,为什么我的裙子没有翻过来?你一定是对这个感到疑问吧?你真是够色的呢。呵呵,这里是有机关的。其实这条裙子是——” 我根本没有想那样的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 昨天在雨衣之下应该是穿着一边穿洞的牛仔裤才对。但是因为注意力都被雨衣吸引了过去,根本没有余力去顾及那种事情。 “呜、呜哇——!” 面对这种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光景,鯱人马上奔出了走廊。仿佛连呼吸都觉得浪费时间似的,一下子就冲下了楼梯。 来到一楼,向着通道另一头的走廊跑去。那正是昨天被同班的女生扇了一巴掌的,跟体育馆相连的通道。 但是在踏上走廊的时候,却看见在中庭滚来滚去的雨衣少女已经在迎接自己了。 察觉到鯱人之后,狮子堂戌子一下子做起了身子,红着脸说道: “喂喂——人家本来是打算用沙铁沾满全身,叫一句‘怪兽kabigon!’来吓你一跳的耶。你别在人家准备的时候闯进来嘛。” “……!” “啊啊,等一下。我还有其他搞笑的俏皮话——” 就好像在做噩梦一样。 鯱人跑到了楼外,沿着围绕校舍墙壁的紧急楼梯奔了上去。随着哐哐的脚步声,向着楼上急速飞奔而去。 从四楼通往到天台的地方,被一道锁着的栅栏挡住了。但是鯱人却轻轻一蹬墙壁,以高跳越过了栅栏。 冰冷的寒风向他迎面吹来。 “使用力量吧。” 在登上屋顶的鯱人眼瞳中,映照出悠然伫立的少女身影。 跟刚才那种不合时宜的呆愣表情完全判若两人,穿着雨衣的戌子的视线变得异常锋锐。 “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吧,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可能从我手上逃掉的。” 戌子散发出的强烈杀气,起到了导火线的作用。 “呜呜——” 被逼到了绝境,鯱人仿佛被谁操纵着似的举起了手臂。以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划动,并向着戌子指去。 从鯱人的身体上,释放出了红色的光芒。在空中呈现出“秋茜”姿态的光芒化作了一道闪光,戌子连逃避的时间也没有就被刺中了。 鯱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同时,戌子的身体也被增加了重量,随着一阵“喀啦咔啦”的声音,地板上出现了裂缝。 那是因为鯱人以能力把自己的重量转移到少女身上,然后再进行增幅的结果。这样一来,少女的身体应该拥有汽车般的质量了。那并不是人类的体力可以挪动的重量。 封住了戌子的行动、并把自身体重变为零的他,只要从屋顶上跳下去的话—— 一阵紫电的光芒掠过了正要翻身跳下去的鯱人的视野。 “——你别以为可以逃得掉。” 转眼间,曲棍球棒的前端已经抵住了鯱人的下巴。 “在意志受挫的状况下选择的逃走,只会给你带来败北。” 刹那间,缠绕着紫电的戌子已经逼近到鯱人的眼前。明明已经被鯱人的能力增加了几十倍重量的球棒,却被她轻而易举地挥了起来。 要被杀掉—— 预感到死亡的到来,鯱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意料中的冲击,却等了好久也没有出现在身上。 “……?”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一看,只见戌子保持着用球棒抵着自己脖子的姿势,固定在眼前。她冷冷地望着一脸恐惧的鯱人,露出了嘲笑。 “你还真是傻瓜呢。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尝试去战斗?” 被她这样嘲笑,鯱人只感觉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 不就是因为你莫名其妙地向我发动袭击吗! 正当他冲口而出地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被戌子的话打断了。 “你一定是因为这种突发事态陷入了混乱吧。然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袭击。所以,也没有战斗的理由——看你的样子就好像想这么说啊。” “……!” “刚好是相反啊,相反。你 并没有不战斗的理由。” 戌子放下了球棒,轻轻地推了一下鯱人的胸口。呆站着的他仅仅是这样就被撞到了栅栏之上。 在一屁股摔在地上的鯱人面前,戌子用球棒对准了他。 “你是附虫者,正在遭到不明人物的袭击。在这种状况下,你还有什么不战斗的理由?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战斗吧。如果想生存的话,就在被打倒之前战斗吧。如果不想成为无法思考的缺陷者,就好好想一下。如果忘记了为生存而挣扎的话,在那一瞬间,你就已经输掉了。” 鯱人茫然地抬头注视着少女。现在,他的能力还没有解除。 “你觉得我能自由行动很奇怪吗?我穿的衣服上嵌有金属纤维,这根球棒也是钢制的。在追赶你的途中,我也应该说过吧。关于裙子和沙铁的话……你就是因为漏掉了这些关键词,所以现在才被我把握着性命。” 磁力—— 鯱人终于领悟了戌子的能力。 如果眼前的少女是附虫者,并且能像鯱人控制重力那样操纵磁力的话,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在里面藏着钢筋骨架的校舍内,即使倒立在天花板上,或者利用引力和排斥力进行高速移动,也是可以做到的吧。如果操纵的磁力足够强大的话,即使被鯱人的能力增加了重量,也还是能够加以操纵的。 “在到处都是金属的城市里,我是无敌的。你给我好好记住吧。” 再挺着微微隆起的胸脯的戌子身上,已经感觉不到杀气了。 “……那么。” “嗯?” “我要怎么做?既然你要叫我‘记住’,也就不是要杀掉我了吧?” 橙色的“秋茜”从戌子身上飞了起来,回到了鯱人的身上。 明白了对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对手后,鯱人已经没有了逃跑和战斗的想法。这样一想通的话,就连恐惧带来的头脑混乱也全部消失了。鯱人也很清楚,只要她有这个意愿的话,随时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被名为狮子堂戌子的怪物盯上了。仅仅是因为自己使用了一次长年以来都隐藏着的能力。 “唔,看来你已经理解了自己的立场呢。佩服佩服。” 戌子一脸高兴地笑着,然后用球棒抚摸着鯱人的脑袋。鯱人的心中顿时萌生出一股杀意。 “——在这个国家里,有一个名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 雨衣在二月的寒风中轻轻飘动,戌子开始讲述了起来。 据她所说,所谓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一个为了管理附虫者而设立的政府机关名称。在这个国家里,还有除了鯱人以外的众多附虫者,那个组织就对这些附虫者进行搜索、捕获、管理和隔离,有时还会将他们训练成局员来为组织服务。 “……哦,原来如此。” 鯱人苦笑了起来。 对于过着普通生活的他来说,那实在是难以置信的内容。可是,其中也有合乎道理的部分。既然自己作为附虫者而存在,那么有人认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放着不管的话就会有危险,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么我就要被带到那个名叫特环的地方,然后被隔离开来吗?” 鯱人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眯起了眼睛。 已经无法再回到目前的生活了吗—— 这么一想,他就越发对这些快乐的日子感到留恋。 不停收发短信的手机。 自由自在地在路上驰骋的solo。 深深地吸进肺部的新鲜的空气。 自己也许已经不能再随心所欲地触碰到了。 “……向那个女孩要来得短信地址,还真是浪费了呢。” 很想再跟那个名叫间崎梨音的女孩多说几句话。 鯱人一直在想着这些事。 “我给你一个机会吧。” 背对着太阳的狮子堂戌子,说出了意料之外的台词。 “我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在我了结那件事之前,我就先把你的事情保留着不说出去吧。然后,在这段期间内——” 鯱人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还以为自己要被不由分说地扔进隔离设施里面去。 “就由我来对你进行训练。” 自称无敌的少女高声宣言道。 “你具备了战斗的才能。你将要在我的手上,成为一流的战士。” “……啊?战士?” 鯱人一时间无法理解戌子的话中含义。 到昨天为止都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自己,要成为战士?到底该把什么跟什么连起来才会得出这样的想法?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有毛病? “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就尽管逃避好了。只要我在这个城市里,就一定会把你找出来。正如刚才的捉迷藏一样,我绝对不会让你逃掉。如果想从我手里逃掉的话,就必须变得比我更强。” 嗖的一声,球棒带着风声指向了鯱人。 “如果你在我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变得比我更强大的话,我就再给你自由吧。你要好好努力哦——” 一脸困惑的鯱人,和看起来很开心似的露出笑容的戌子。 在晴空之下正面相对的两名附虫者。 那就是盐原鯱人和狮子堂戌子——新旧的狂战士开始交替的萌芽瞬间。 盐原鯱人的“基础训练”。 ——现在开始。 2.01theothers 间崎梨音的放学离校时间相当早。 在放学铃声响起后,她理所当然地比谁都更快一步奔出教室。 放学后的所有空余时间,都几乎被剧团的训练和学习填得密不透风。就连跟同学玩耍的记忆,都几乎没有过。 “好痛——” 光是从鞋箱里拿出鞋子的动作,也会让手脚关节传来一阵酸痛。 在毫无休息时间的训练和学习的日常生活中,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最近就连在学校上课的期间,也只能勉强抑制着自己的睡意。 “——不痛!” 她抿着嘴唇,向自己暗示道。 回头向走廊那边望去,只见面露笑容的同学们正慢慢地向这边走来。是接下来要到街上去玩吗?还是说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在过着讴歌青春的生活,每天大概也很开心吧。 但是,梨音并没有觉得羡慕。 因为她有自己的梦想。 小时候到国外旅行,她曾经看到过一部名叫“beast”的音乐剧。自从对那种无比壮大恢宏的场面保有憧憬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渴望着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同样的舞台上。 “今天我也要努力训练!噢——!” 她模仿着英国起源的悲剧“皇帝”中的动作,气势十足地把拳头高高举起。平时坚持进行着发声练习的梨音的通透声音,在无人的楼梯间回荡。 关上鞋箱盖子后,她就飞也似的奔出了外面。 今天剧团训练的时间也很紧迫。在匆忙往正门跑的途中,她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向停车场看去。 “唔,又偷懒了吗?盐原学长。”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鼓起了两腮。 梨音每次放学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停车场里寻找那辆蓝色电单车的身影。 这是从被班主任叫去商量升学问题,后来没能及时赶上试演甄选会的那一天开始的。起因就是那时候她帮助了一个因为拉不出电单车而苦恼的男生。 “今天又偷懒了吗?” 自从跟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名叫盐原鯱人的学长相遇以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在帮助他拉出电单车的第二天,她还被鯱人缠着跟他交换了短信邮箱地址。 但是自那以后,鯱人就变得很少出现在校内了。在交换了短信地址之后,也没有收到一次他发来的短信。 不仅如此,在梨音放学的时候,也看不见那辆solo单车的影子了。大概是早退,或者根本就偷懒没来上学吧。 鯱人今天是不是也在哪里玩耍作了呢? “连一条短信也不发给我,学长的确是个花花公子呢。” 关于盐原鯱人这个二年级生的评价,即使是刻意奉承也无法用“好”来形容。同学甚至还一脸认真地向她警告说“要小心啊”。 对于每天过着训练和打工生活的梨音来说,光是被异性搭话就已经算是一件很大的事了。 而且,在鯱人说出“花花公子什么的都是误会”那句话的时候露出的认真表情,看起来非常有成熟感,一点也不像只比自己大一年的人—— “no!no!现在可不能想一些多余的事啊,梨音!” 梨音一边跑一边抱着脑袋,就像法国剧“女王之墓”中苦恼的女主角一样仰天叫道。 对梨音来说,现在甚至可以说是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当她出了正门向巴士车站走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坐的那一路巴士恰好到站。于是她马上以全速飞奔起来,勉强赶上了巴士。 “呼……真让人心跳加速……” 抓好扶手,用手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 眺望着窗外流过的horanto市街道景色的梨音,已经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胸口的急剧跳动声,并不是因为想着鯱人的事情,也不是由于匆忙赶车的缘故。 “……” 紧咬着嘴唇的梨音所抓着的扶手,发出了“嘎吱”的响声。 下个月,在horanto市观光名胜“oranjnd”举行的音乐剧。 其标题就是——“beast”。 并非别的,正是那部作为梨音梦想起点的音乐剧,即将由日本的大规模剧团重现于眼前。而且还因为担当重要角色的演员突然无法出演的关系,而举办了一场紧急试演甄选会。在试演中合格的人,还可以参加之后到各地的巡回公演。 本来的话,这应该是在负责出演剧团的内部进行角色补充的,但是在担当日本公演顾问的扎尔.哈里希的强烈要求下,才举行了以预演形式进行的试演甄选会。 扎尔.哈里希是以名剧“beast”为开端成为知名演员的、参加了百老汇初回公演的一名角色。年幼的梨音也同样是被他的高超演技所压倒的其中一人。 对梨音来说,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只要被扎尔看中,就可以接受真正百老汇级别的指导。而且也听说过,有人在他的推荐下获得过海外公演的担当角色。 也许真的能站在作为自己梦想起点的舞台之上—— 可以说,梨音就是为那一天而努力至今的。 “……真讨厌,浑身都在打颤啊。” 不去想那些多余事的话,可能会轻松很多。捂着胸口的手在不停颤抖。 ——今天,是上次参加的试演会二次审查公布结果的日子。 “呜……” 在不断晃动的巴士中,梨音紧张得脸都扭曲了起来。甚至还有一种气闷的感觉。 如果合格的话,梨音至今为止的努力就能得到回报。 但是,如果不合格的话—— 梨音低着头,咬住了下唇。 梨音目前正在不断碰壁。 在剧团训练中受到监督斥责,在芭蕾舞培训中也被其他学生赶超了。虽然也可以说是因为疲惫的关系,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如果是梨音的才能已经达到极限的话…… “……no!no!不能那么懦弱!反正能做的事我全部做了!嗯。” 她小声地自我鼓励道。 在梨音的耳边,隐约传来了一个奇妙的声音。 “……!” 肩膀抽搐似的颤抖了起来,梨音不禁抱住了脑袋。 环视周围,只见其他乘客们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似乎并没有听到。 又来了—— 最近有一个声音正在缠着梨音。 就像敲打着金属似的尖锐破裂音。仿佛从头上贯穿到脚趾一样,是一种非常不快和污秽的声音。明明声音大得出奇,可是却只有梨音能听到。 她感到一阵头疼。自己也许比想象中要疲劳得多吧。 “——先生的孩子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坐在梨音旁边座位上的两个主妇之间的对话,传进了梨音的耳中。 “好像是在帆兰户高校读书的孩子吧?应该是二年级的。” “嗯,听说在吹奏乐部的发表会上决定了要在全国大会出场什么的……而且还在家长联合会上说要组织个后援会呢。” 面露笑意的那两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格外阴险。 “那个,听说已经取消了,好像是因为本人辞退了出场资格啊。” “哎呀呀,是怎么回事呢?” “听说因为失恋而大受打击,所以无法重新振作起来了。难得有那样的才能,这种问题还真是……” “是不是碰上了很糟糕的对象呢?不过,嗯……” “嗯,本来至今为止应该都在拼命努力的啊……这样一来全部都白费了。” 梨音瞪大了眼睛。 什么全部都白费—— 听了这句话,她就感到浑身坐立不安了。心跳不断加速,已经无法维持正常的心态。 我至今为止做的所有事情,也许会全部白费—— 不知为什么,她对继续前往训练场感到一阵恐惧,于是按下了下车的按钮。巴士马上就停了下来,梨音仿佛要躲避别人视线似的从巴士里走了下来。在梨音下车的同时,车上有一团黑色的烟雾升腾了起来,离开了巴士。大概是巴士排出的废气之类的东西吧。 梨音在比目的地早了两个站的车站下了车。那正是几天前发生事故的十字路口附近。可以看到施工人员正在为了修复道路而拦住了部分车道。 从这里也可以走路前往训练场。梨音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于是走进了路旁的便利店。 “……no,no。我必须纠正害怕就逃避的坏习惯。” 梨音站在杂志贩卖区,小声嘀咕道。 不管怎么说,梨音在所属剧团里也是备受期待的一员。但是一旦到关键时刻就会因为过度紧张而无法发挥本来的水平,这就是她的坏习惯。 “真想到别处去玩玩呢。” 梨音依然站在杂志贩卖区,小声嘀咕道。 这样的想法,还真好久没有过了。 追求梦想的日子,让她觉得非常快乐。但是一旦到了自己的梦想面临考验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至今为止还没有能做出过令人满意的演技。因此,她就对自己没有自信,也无法想像自己获得成功的样子。 不认为自己的梦想会实现—— 这样的预感,更令最近的梨音无法集中精神在训练之中。 “说过要带我去玩的人,也完全见不到影踪。” 鼓起两腮的梨音在脑海中想起来的人,就是盐原鯱人。 对于他说一起去玩的那件事,现在的梨音很可能会一口答应下来。 从自己的梦想中逃离出去。 这对她来说仿佛是一种非常甜美的诱惑。 “呼啊!对不起,这 个……不用袋子了……!” 听到从店内传来的一声大叫,梨音马上回过神来。 “盐原学长?” 看到站在付账台前面的少年,梨音不禁瞪大了眼睛。 拿着饮料瓶的盐原鯱人向着梨音这边转过身来。他身上正穿着学校规定的运动服,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啊!” 盐原鯱人露出了笑容——那种笑容,说得好听点就是平易近人,说得难听点就是轻浮了。身材纤瘦、有着中性容貌的他,的确是很容易讨女孩子喜欢。梨音在心里想道。 “梨音!真的很巧啊!” 被他这样子大声叫出自己的名字,梨音不禁红起了脸。明明只是跟他说过几次话,他却像长年的好友似的向自己打招呼。被异性呼唤自己的名字,除了父亲之外,这还是第一次。 “请,请别那么大声叫人家!还有别直接叫我的名字!就算是亲密的朋友之间也是有礼仪的!” 梨音提高警惕——或者应该说是因为害羞的关系,向后倒退了几步。 “为什么?有什么关系嘛。你也用名字来称呼我吧。如果不叫的话我就再给你弹额头了哦。” “鯱……鯱人学长……” “好,很不错。对不起啦,我没能给你发短信。而且现在不仅是梨音,就连其他人我也很难抽时间来发啊。啊——果然跟梨音在一起的话就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呢!在疲累的时候还真是特别有效。” 好、好轻浮—— 梨音绷紧了脸,无可奈何地被他逼到了角落里。 不知道为什么,鯱人露出了一脸放心的样子。那股兴奋劲儿,就像好几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一样。 这样下去,要是再不说话的话,说不定会被他抱过来。脑海里浮现出“攻击就是最大的防御”这句话。 “你、你偷懒不上学,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嘛?就是因为你这样,才被人叫做花花公子啊!” “咦?梨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上学呢?” 马上就遭到了他的反攻。如果老实说自己每天都到停车场看的话,也太没面子了。不是梨音一时说不出话,沉默了起来。 鯱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喝下了一口矿泉水。一口气喝掉半瓶水之后,他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不,没有啦……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真的。每天都要从oranjnd到这里跑上好几个来回,到底有什么用啊。首先是基础体力什么的,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咦?从oranjnd跑到这里……那到底有多少公里……” “嗯,其实也没必要那么认真,所以我也只是随便做做就算了。” 看着面露笑容的鯱人,梨音的脸马上没有了表情。 “梨音你呢?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向着梦想努力?” 跟鯱人见面后一度消失的不安,又再次涌上了心头。 要是在途中没有下车的话,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知道试演甄选会的结果了。 但是梨音却因为害怕知道结果,而来到了这样的地方。 “我、我……” 看到吞吞吐吐的梨音,鯱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是他马上微笑道: “看来也没必要问了,你应该还在拼命努力吧。” “咦?” “看,你在烦恼的话,就证明你在努力了嘛。因为向着某个目标拼命努力的人,无论是谁都会烦恼的啊。” 如此说着的鯱人,却没有任何烦恼的迹象。 梨音不禁一脸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那个……鯱人学长,你难道没有烦恼吗?” 这么一问,鯱人就微笑着摆了摆手。 “啊,没有没有。我每天都那么开心啊。” “好轻浮……” “所以,我很羡慕梨音你哦。” 面对他那无忧无虑的笑容,梨音的心不禁噗嗵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有着明确的目标,不断努力,不断烦恼……无论是哪一样,都是我不具备的东西啊。我根本就没有梦想什么的。” 本来的话,自己是应该对这句话感到气愤才对吧。虽然只能以一句“一点也不考虑人家的感受”来概括,不过她还真是没有料到他会说得这么干脆。 但是梨音之所以没有感到气愤,恐怕是因为鯱人脸上露出的表情吧。可以看出,在那满面的笑容之中,的确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对梨音的羡慕之情。 “所以,我很想为梨音打气哦。” “咦……” 面对红起了脸的梨音,鯱人说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随时听你诉苦,跟你谈心啊。我想你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找我吧。不过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啊……” 梨音抱着书包低下了头。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为自己打气。 这句话,不知为什么让自己心里痒痒的,然而却唤醒了一种至今为止从没有过的感情。 心里涌起了一股小小的勇气,感觉现在直接到训练场去也没有问题了。 谢谢你—— 当梨音刚想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视野中却出现了一辆停在便利店门口的vespa电单车。 “糟糕!” 鯱人也同样看着那走下vespa的人物。 那是一个明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却作一身雨衣雨鞋的奇妙打扮的少女。 头盔以皮带挂在脖子上悬垂在背后,防风眼睛则挂在前胸。 那特征鲜明的外表,梨音也曾经见过。 在参加试演会二次审查的那一天,自己因为跑得急而撞上了她。 那雨衣少女一走进店内,就把背着的曲棍球棒抵着鯱人的脖子。咬着棒棒糖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至今为止我也培养过不少个学生……可是偷懒的陋习这么难除掉的学生,你还真是第一个呢。一旦放松警惕你就不见了踪影,害得我无法集中精力去做别的事。今天的惩罚跟平常不太一样,你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看样子似乎很生气。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厉鬼般的压倒性气势,白白浪费了那张可爱的脸蛋。 “这是误会啦,戌子。你冷静点慢慢说,好吗?” 鯱人拿着饮料瓶高举双手,满脸堆笑地说道。 “今天只不过是碰巧见到了认识的人……如果连招呼也不打的话,作为一个人也太有问题了吧?对啦,就是那个亲密的朋友之间也要讲礼仪嘛……” “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理解自己的立场?这可不是怀着吊儿郎当的心情就能生存下去的世界,而且你根本就没有干劲,光是这点训练你就打算逃跑的话——” “啊~真是的,我已经听你说过三百遍同样的话了啊。” 在公众面前开始说教起来的戌子,和一脸笑嘻嘻地左耳进右耳出的鯱人。 “无论是多少次我都要说!而且你那种‘只要随便应付一下的话到时候就没问题’的马虎态度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既不打算认真去干,可是也不打算逃跑——喂喂!你快收起那嬉皮笑脸的笑容!” 看到喋喋不休地向鯱人说教的少女,梨音心中又涌现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感情。 从两人互相直呼名字的情况来看,那位少女对鯱人来说大概是比梨音更亲密的人吧。 看见梨音沉默不语的样子,鯱人仿佛这才记起来似的向她看去。 “对不起啦,梨音。我要走了。” 一边用手挡着向自己揍过来的曲棍球棒,一边露出一如往常地笑容。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带你去玩,不过你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就尽管联络我吧。” 戌子挥动着球棒说道: “你就打算以这个为借口来偷懒吗,给我反省一下——” 他是在为自己担心——梨音的心已经没有余力去这样想了。 听到鯱人说要为自己打气,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对于自己的这种想法,她感到非常羞耻。 “梨音?” 鯱人讶异地注视着沉默不语的梨音。 “……” 戌子也同样直直地注视着梨音——跟面对鯱人的时候不一样,那是一种冷淡的锐利目光。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猛兽盯着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无法继续忍耐两人的视线,梨音什么也没说就跑出了店子, 又逃出来了。 梨音这么想着,但是又马上摇了摇头。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多余事情的时候,我要振作点才行……” 自己并不是逃了出来。现在的自己不可以去考虑除演剧之外的事情——她拼命地自我安慰道。 到达练习场的时候,她已经喘气喘得连肺都快要裂开来了。几乎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踏进了门口。 走进更衣室之后,看见许多年龄各异的剧团团员已经在里面了。梨音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只是低调地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了橱柜的面前。 “间崎同学。” 心脏突然怦怦地猛烈跳了一下。 从声音就可以听出,那是自己的一位女前辈,也就是这个女子剧团的领队。 “是、是的。” 梨音用前发挡着自己肿起来的眼睛,然后低着头转过了半身。 “恭喜你。” 对方交到自己手上的,是一个信封。 打开信封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前几天试演甄选会的结果。 合格—— “……” 梨音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剧烈心跳声稍微平静了一点。她面对着自己的橱柜,紧紧地把合格通知书抱在胸前。 不要紧,自己的梦想还没有中断—— “……对不起,学长……” 是对试演会合格的喜悦吗? 还是说对无视鯱人的行为感到歉疚呢? 滴落在脚边的一滴眼泪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感情,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2.02theothers 一块飞舞在horanto市上空的肮脏布片,正缓缓向下飘落。 在染成了橙色的天空中随风左右摇摆,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布片所掉落的地方,是horanto市的中心街。 那片肮脏的黑色布片,落在一个伫立在人行道上的男人头上。 “……” 男人那向上弯曲的嘴巴已经裂开到接近耳朵旁边的位置。面露诡异笑容的男人,从下巴发出咯啦咯啦的颤动声。 那块肮脏布片就像生物一样蠢动起来,缠绕在男人的身体上。它逐渐覆盖了男人的全身,并形成了一顶跟他头形相吻合的连衣风帽,把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追踪‘王’的两个‘容器’,难道要拒绝我的暗示吗。一个已经消失,另一个正在被迪欧的孩子追赶……真是白费心机。” 男人抬头看着horanto市的天空。被霓虹灯照射出来的脸颊一片焦黑,一部分干燥的皮肤已经从脸上脱落了。 在帽子的边缘,爬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的那团东西,原来是一条小小的毛毛虫。并不仅仅是一条,毛毛虫一条一条地相继从风帽里面冒出来,掉落在地面上。 在男人的脚边爬着大量的毛毛虫,可是跟他擦身而过的行人却完全没有留意。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似的,男女老少都默默地在男人的身边走了过去。 “可是,应该也不可能察觉到我们还有其他的碎片……” 嘶嘶!男人拖着脚迈出了步子。积聚在脚边的毛毛虫,也顺应这男人移动了起来。 “这个临时容器也不会坚持得太久……在得到新的容器之前,娱乐一下也似乎不错。” 明明没有风,但是包裹着男人的布片却一直在不停飘动。从风帽中隐约可以窥见的男人的左眼——那只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球,突然向着某个方位看去。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即将成为新容器的人们,已经处在黑色污秽物的影响之下。 作为候补的容器有两个。 一个是花费了漫长年月才慢慢成熟起来的绝望,另一个则是新鲜而浓厚的绝望。男人就是嗅到了那种绝望的味道,才来到这里的。绝对不会让他们逃跑。 要寄宿在哪一方的身上,就要看容器自身了。 有可能成为新容器的两个人,应该很快就会屈服于那污秽的声音吧。到那个时候,男人才会获得真正的容器,得到本来的力量。 但是在舍弃现在这个临时容器之前,削弱一下“敌人”的力量也未尝不可。 “我感觉到啊……现在也依然束缚着我的人们所潜伏的地方……” 男人一直在说着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自言自语。 2.03戌子part.2 在名叫梨音的少女离开之后,戌子就马上扯着鯱人的耳朵走出了店外。 “来,快回去训练。现在应该还剩下一个来回吧。” “明白啦,你别拉扯我嘛!” 在走到停放在店子前面的vespa旁边的时候,鯱人就挣扎着做出抵抗。 “反正你也不用嘛,拉扯哪个地方也没什么区别啦!” “当然不会没区别!会被扯掉下来的!” 鯱人甩来了戌子的手,一脸不满地瞪着她看。跟高出一个头的鯱人相对视的话,光是对上视线也很费劲。 “对了,鯱人——她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是学校的学妹啊。虽然不久前才见过她,不过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啊。跟她在一起会很开心,或者说捉弄她会很有趣吧。听说梦想是要当个演员呢。” 鯱人似乎马上就恢复了好心情,一边笑一边说。 “……” 戌子注视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心里想道。 看他的样子,至少现在跟少女之间还不是恋爱的关系。但是刚才梨音那种慌乱的反应,毫无疑问意味着对方对鯱人是有所意识的。 真是碍事的存在。按照情况的轻重,或许要趁他不知道的时候由我亲手—— 看到静静地眯起眼睛的戌子,鯱人讶异地问道: “戌子?” “——你之前说过没有梦想吧,自己明明是附虫者。” 戌子面对着鯱人,问了一个完全毫无关系的问题。“嗯”,鯱人回答道。 “的确是啊。要是我打算想起来的话,意识就好像马上飞到别处去一样的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变得什么也无法思考。” “你不用想起来了。” “……?” “对我们特殊型的附虫者来说,这是常有的事。梦想被扭曲,或者是完全忘记了。不过这对战斗员的战斗并不造成障碍。” 这句话并不是谎言。 但是按照戌子的推测,他这种“坏掉一半”的状态,应该是由别的原因造成的吧。 长年以来,鯱人说他一直都抑制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能力。但是即使在那段时间里,<虫>也依 然在一点点地啃食着宿主的梦想。封闭在内的宿主精神被一点一点地侵蚀,逐渐偏离了原来身为人类的健全精神状态。 如果想起来的话,就会让坏掉的精神面暴露出来。 那将会导致现在的“坏掉一半”的状态发生崩溃,鯱人作为一名战士就会出现巨大的缺陷。 “你不用担心,只要听我说的去做的话,你一定能成为强大的战士。” 戌子仿佛在鼓励似的拍了拍鯱人的肩膀,可是鯱人却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说啊……那个什么战斗员什么战士的东西,我总觉得自己不适合干那个啊。在不久之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 “如果不行的话,就只有把你作为不合格者送到隔离设施去了啊。那样的话,你就连普通高中生也做不来了吧?也不能跟刚才的女孩去玩了。” 听见戌子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完,鯱人就转眼看向被晚霞染成了金黄色的大马路。 “嗯……那个还真是有点困扰呢。” 鯱人一边用手指搔着脸颊,一边以轻松的口吻说道。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 但是戌子却对他的反应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间崎梨音。果然还是有可能造成障碍—— 戌子以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想法,挥起了曲棍球棒说道: “既然这样,你就马上去吧。可别忘记我教你的跑法啊。” “我肚子饿得快要死了,可以在途中吃点东西吗?” “蠢货!你就舔着这个忍耐一下吧!” “咦,这是什么啊。看上去就已经古古怪怪的。” 戌子扔给他的,是一根棒棒糖。就跟她含在嘴里的棒棒糖一样。鯱人一脸不满地接了过来,然后奔了起来。 目送着鯱人背影的戌子,却露出了跟他相反的满意表情。 盐原鯱人这个新找到的学生,对接受训练的动机依然很不明确。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旦放松监管的话,他就会马上偷懒。根本没有丝毫作为面临战斗的战士的觉悟。 但是,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潜藏着比预料中更为出色的才能。 先不说身体能力,作为附虫者操纵能力所必需的灵活思维、瞬间判断力、能力本身的扩展性等等都完全无可挑剔。 实际上,他现在进行的这种训练的密度,已经相当于戌子当初计划的三倍以上了。尽管嘴里说着各种各样的怨言,但鯱人还是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就好像要补回自己隐藏着附虫者身份的那段时间一样。 至今为止戌子也训练过众多的附虫者,但是鯱人的天生素质的确是卓越超群。 就好像看着过去的自己一样。 戌子认为,鯱人的确值得自己把所有掌握的战斗技术都教给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也要把他培养成一流的战斗员。 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直在寻求的东西,现在终于找到了。 “如果是他的话,作为我的后继者也应该没有任何不足之处吧。” 戌子能留在horanto市的时间很少。但是她决心一定要把鯱人培养为最强的战士。 戴上防风眼镜和头盔,骑上vespa,扭动了油门。 朝着某个地方,在夜幕下的街道上飞驰。 大概是因为近海的缘故吧,就连中心街的道路上,都能感觉到海潮的味道。 “……真是个好城市。明明是都会,却没有闭塞感。” 戌子一边顺着车流行驶,一边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 虽然也不是讨厌乡下,但戌子还是认为自己适合在都会生活。置身于大量人潮之中的时候,就能感应到众多的波动互相交错,让她觉得非常舒服。 回想起来,自己对城市里的氛围和空气感到舒适,是从独自到各地旅行的时候开始的。 戌子在全国各地兜兜转转,以尽量找出更多的附虫者为使命。因此,她并不会长期逗留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就反而喜欢上了那些植根于各地的人潮和空气。 那是她隶属于战斗班、终日以执行任务为己任的时候没有过的想法。 当时的她只不过是沉醉在自己力量之中。她看在眼里的就只有敌人,能让她感到高兴的就只有歼灭敌人时的鲜血和悲鸣。 ——可是她一直攀到了离最强称号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却相当大。 “我生长的地方,感觉也跟这个城市很像。” 戌子已经不记得自己出生的地方了。 一直使用附虫者能力的话,自己的梦想,甚至连精神都会被<虫>所啃食。自从在某个任务中受了重伤以来,戌子就失去了对自己的<虫>的抵抗能力。即使是现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心也在慢慢地、同时也确实地不断消耗着。 现在,她已经连亲人们的面容都无法清楚地会想起来了。 她还记得的,就只有自己成为附虫者时的事情了。在年纪还小的当时,应该也曾经有过许多快乐的回忆。但是人生中最恶劣的瞬间,却像是贴在视网膜上抹不掉似的,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不,应该是完全相反吧。算了,怎么也无所谓。” 以自嘲的口吻嘀咕了一句,戌子把vespa停了下来。 她来到的地方,是位于中心街角落的一座高楼。厚厚的墙壁使它跟周围的建筑物拉开了距离,隔着金属制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警备员的值班室。 戌子从vespa上走了下来,摘下防风眼镜挂在脖子上。接着,那道金属大门马上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性。 “初次见面,<浅葱>。你真的是那么一副打扮呢。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你好,支部长助理。没想到是由你来亲自出迎,真是倍感荣幸啊。” 面对一脸笑容的戌子,中年女性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大概是对这个年纪几乎比自己小一半的少女说话的方式感到怪异吧。她本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好像放弃了似的,只是“嗯”地点了点头。 这座大楼,是管辖horanto市的当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支部。据说表面上是以政府直属的调查机关设施为名义的。 出来迎接戌子的人,是担当支部长助理的女性。在跟支部的情报班进行联络的时候,戌子听说了是她主动要求担当把自己带进设施内部的领路人。 <浸父>在这个城市里,于短期内生成了多个附虫者——从戌子口中听说了这个事实的当地支部,马上就进入了警戒状态。 同时,身为<浸父>的目击者、同时也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戌子则作为知情者被传召到支部里来。 两人穿过大门,向着建筑物走去。在支部范围内的各个地方,都装满了监视摄像头和红外线感应器。与其说是堤防外敌,倒不如说是为了防止地下的收容设施、训练设施中的附虫者局员们逃脱吧。 “我忘了给你道谢呢,谢谢你帮我准备了暂时居住的地方。不过那个酒店,淋浴时的出水好像不够猛呢,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吗?” “为中央本部特殊班所属的<浅葱>提供支援是支部的义务,道谢就不用了。如果对提供的住处有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用最高级的帐篷和睡袋跟你交换的啊?” “现在这个季节,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露宿街头呢。这跟上次路过东方中央支部时的待遇还真是天壤之别啊。那里也有一个名叫‘火雾女’的有培养价值的学生在,更重要的是那个新支部长代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是因为发生了<冬萤>的逃脱事件而没能跟她道别,真是遗憾呢。” “啊啊,那好像是叫做五郎丸柊子的…… 不过根据我这边收到的情报,她一点都不像那个土师圭吾的代理人,是个无能的——不,应该是缺少事务经验的人吧。” 在那位女性的话中,让人有一种带刺的感觉。大概是由于对说话高高在上的戌子感到不满,已经被提拔到中央方面担任要职的年轻新人有所妒忌吧。 “支部长在等着呢,我们快走吧。还有——” 女性跟戌子肩并肩地走向建筑物入口,同时皱着眉头说道: “你要的东西已经从西中央支部的开发班送到这里来了,不过那个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些糖而已啊。” 戌子笑着摇了摇嘴里含着的棒棒糖。她吃的这种糖是特制的东西,负责开发的是西中央支部。是只为了戌子而特别制造的东西。 “因为要是没这个的话,我就活不长久了。” “……?总之那些都由支部长保管着,之后你再把它领走吧。” 进入大楼之后,只见正面有一个前台。在宽广的一楼大厅,配备有手枪的警员正在那里守候着。 虽然一眼看上去是座很普通的大楼,但实际上并非如此。通往里面的通道隔着极其厚实的墙壁,而且在不起眼的地方还隐藏着高感度的摄像头。 根据听来的消息,这里的地下是训练设施和收容所,地上是情报班和由少数普通人构成的职员办公室。不仅各层都被好几重隔离墙分离开来,而且还听说附虫者局员本来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出入这里的。 从外看来是一座难以攻陷的城寨,从里看来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牢狱—— 虽然无法跟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和东中央支部的“garden”相提并论,但这种针对附虫者的构造也可以说是各支部根据地的共通点了。 “我们走吧。” 在支部长助理的带领下,戌子穿过前台直接向着电梯走去。在周围东张西望的时候,她发现天花板上有着无数穿透型的洞孔。难道是为了在紧急时候释放催泪弹吗?该不会是毒气弹吧。 “在跟支部长说话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可以吗,<浅葱>?” “嗯?可以啊,你随便问吧。” 在等电梯的期间,女性抬头望着显示楼层数的指示灯,说道: “在这个城市,真的有<浸父>吗?” “……是什么意思呢?” “我听说,你……在每到一个支部,都会说帮忙对战斗员进行训练,然后又收下谢礼吧?而且偶尔会因为过于激烈的训练,而逼得战斗员无法重新站起来什么的……” “因为中央本部很小气,我的旅行资金很快就用尽了。所以到了在各地的支部的时候也会担任兼职教官。有些人没能承受住我的训练也是事实啊,要不要我帮你们的局员也训练一下?” “——你就算想敲诈我们支部也是没有用的。” 支部长助理以冷冷的视线瞥了戌子一眼。 戌子依然笑容满面地眯起了眼睛: “<浸父>出现了,我会帮你们搜索,然后你们就给我钱——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我才提供了虚假情报……你是觉得我想要这样做吧?特地由支部长助理来迎接我,也是为了先给我警告吗?” “……” 面对默默地转身面对着电梯门的女性,戌子抹去了脸上的笑容。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在执行警戒态势之前那么悠哉游哉了。比起对<浸父>的搜索,你们反而集中精力对我至今为止的行动和报告进行取证吗?” 在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当中,对拥有自由在国内各地移动的戌子抱有过度警戒心的局员并不在少数。正因为至今为止已经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所以她并不会幼稚到会对支部长助理这种露骨的无理言辞感到愤慨的地步。 戌子感到的愤怒,完全是来自另一个方面。 为什么特环对<原始三只>会采取如此消极的态度呢——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明明对附虫者感到恐惧,可是对于生成附虫者的<原始三只>却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中央本部只会对<第三只>进行积极的情报收集,而地方支部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不干,光是盼着他们尽快离开自己的管辖区域。 “——我就特别免费给你来一次指导吧。” 戌子身上的雨衣飘动了起来。对急剧混乱起来的磁场作出反应,墙壁的按钮中迸出了火花。 面对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女性,戌子露出了凶恶的笑容: “明知道<浅葱>的过去而不带警卫地站在我面前的人,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你刚才称为无能的五郎丸支部长代理。如果想活得长久一点的话,你或者就像她一样信任我,又或者带一打左右的护卫再出来吧。” 随着一阵沉重的冲击声想起,电梯到达了一楼。由于被戌子的磁力所吸引,电梯以远高于通常的速度落了下来。 察觉到异常后,警备员马上就冲了过来,同时把手按在手枪上。 “如果你们先拔出枪的话,我就会为了自卫而向你们发动攻击。不要说是手枪,就算是导弹也对我毫无作用。” 戌子瞪了一眼,警备员们就马上僵住了似的动弹不得了。戌子的磁场不仅可以让子弹的轨道发生偏差,甚至拥有破坏导弹的诱导感应器的威力。 雨衣飘飘的戌子威风凛凛地走进了电梯。但是女性却呆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戌子拉着满脸苍白的支部长助理的手,强行让她乘上了电梯。 “你害怕跟这样的孩子一起被关在密室里吗?我可不知道支部长在哪一层楼,你快点给我按下按钮。说赶紧走的人可是你啊!” 戌子用雨鞋一踢电梯,支部长助理的肩膀顿时抽搐了一下。她害怕得浑身打颤,连身体都不会动了。 “快点按下按钮!快按啊!” 踢了好几次电梯,支部长助理还是没有动。虽然她小声地发出“住、住手……”的命令,可是戌子依然一边喊“快按啊!”一边踢着电梯。 “连一个按钮都按不了,你还真够无能的。既然无能的话,那么弄坏了也没问题吧。” 戌子面无表情的把手握在背后的曲棍球棒上。支部长助理马上害怕得脸也扭曲了起来。 一旦生起气来,就停不下来—— 那就是戌子身为纯粹的战士所固有的习性。过去隶属于战斗班的时候,愤怒起来的戌子部分敌我、把他们全部击倒在血泊之中的实例也不是一次两次。 平时是个冷酷的战士,愤怒起来就是一个凶猛的狂战士。 那就是<浅葱>在特环内为人所惧的理由了。 “你不合格。” 盯着满脸苍白的支部长助理,戌子正打算挥起球棒。就在这时—— 噗嗵—— 戌子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 她不禁瞪大眼睛,俯视着脚边。 刚才感应到的波动是—— 因愤怒而忘我的戌子,随着心跳的加速而恢复了理性。 “怎么,难道……!” 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能感应到异常磁场的戌子的能力,感觉到了远离自己双脚的下方出现了一股巨大的波动。曾经记住过的波动,如果不隔上一段长时间的话,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告知建筑物损坏的警报声响起,各层楼的障壁起动也开始了倒数。亮起了红色的异常指示灯,戌子所在的职员用电梯被切断了电源。 “什、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戌子无视一脸狼狈的支部长助理,暗自咂舌。 第三章 3.00戌子part.4 天空很蓝。 暖洋洋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冬天的即将结束。 躺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的戌子,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被插在沟渠上的曲棍球棒撑起来的雨衣,也被风吹得啪嗒帕嗒作响。 我拒绝哦 戌子左手拿着便利店里买来的饭团,右手握着收集,发出了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因为一边吃一边动着嘴巴,电话的那一边似乎听不清戌子的回答。 所以啊,我都说拒绝了嘛。要我现在回去中央本部什么的,开什么玩笑。我在这里还有要做的事,报告书的话我会提交给这边的支部,应该马上就会送到本部去的吧。 事态非常紧急,支部受到了的袭击,支部长以下的局员现在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这是至今为止没有过的事。由本部来代替失去机能的支部接受详细报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通话的对方,以一种柔和的口吻说道。即使是隔着电话,也感觉好像看到了那能夺走见者意志的锁之微笑。 在遭到袭击的支部监视摄像头中,并没有拍到的身影。因为映像几乎都被大量的瘴气所覆盖。也就是说,这次能确认到存在的人,也只有戌子一个人。 那可是很不合理的事啊,魅车副本部长大人。 戌子以平静的口吻回答道。吃完了饭团,她又伸手向塑料袋里掏出了三明治。 袭击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本来的话,这应该是震撼全国支部的大事件。 但是中央本部却决定在从戌子口中直接听取报告之前,继续对此事作出保留。虽然也有避免混乱的理由,但从这里可以看出,这是件让人难以置信的冲击性事件。 上次的情人节那天,由五郎丸支部长代理提出的命令系统发生了变更,现在应该已经生效了才对。以中央本部的命令为优先是到那天为止的事,现在已经是采取优先当地的命令系统了啊。既然现在支部长不在,那么指挥权就应该转移到支部长代理或者支部长助理手上,也就是说,现在还没失去作为支部的机能。 支部长助理,已经说了愿意遵从中央本部的意向。还是说,你愿意到这边的支部来作报告? 开什么玩笑 戌子在心中呻吟道。现在的支部,正以警戒态势的名义被来自中央本部的部队封锁了起来。一旦自己前往那里的话,就肯定会马上被拘捕起来。 虽然中央本部那种强行的做事方式也不是最近才开始的事,但这次却显得尤其异常。可以感觉到,他们打算对跟发生过接触的人物进行彻底的询问。 沉默了一会儿,中央本部的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又以温和的声音说道: ,你是我心爱的重要部下啊。我实在担心跟发生了接触的你。也许会处在精神污染的状态下,还是应该接受一次精密检查的。 不是接触,而是歼灭。关于那具腐尸的调查,应该已经有所进展了吧? 根据解剖结果,除了那是一具腐烂遗体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主张附身在那上面的人,以及说歼灭了他的人,也都只有你一个。应该没有其他的目击者了吧? 被这样反问了一句,戌子沉默了起来。 戌子所报告的,只是确认了和对其进行了歼灭这样的内容。中途跟自身进行的对话,以及听说了关于中央本部的秘密情报之类的事,她并没有说明。同时关于盐原鯱人这个捡来之物,也没有报告上去。 可是,我很相信作为我心爱部下的你所说的证言。正因为相信,才认为很重要,想直接跟你了解情况啊。 我会再送一次报告书去的。我将要在这个城市里加强警戒,看看会不会再次出现。 真奇怪呢,你不是说已经歼灭了了吗?现在还有必要对的存在进行警戒吗? 被那温柔的口吻这么一问,戌子就皱起了眉头。 糟糕 八重子浮现出的锁之微笑,仿佛穿越了电话抓住了戌子的心脏。 那是因为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啊。歼灭的时候也觉得手感不太对劲 在报告书上好像没有这些记载呢。 所以我说会再发一次报告。 警戒交给派送到当地的局员就可以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从中央派遣更多的掩护部队,这可是命令啊,? 戌子把那三明治塞到嘴里的手停了下来。 悠闲的午餐风景,如今却充满了紧张感。 她拼命地绞尽脑汁,寻找着不用被传召回中央本部的借口。在头脑中挑选着可以说出来和绝对不能说的情报。 其实,我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 请说吧。 我发现了一个优秀的附虫者,现在正对他施以监视。是一个拥有作为战斗员的罕见才能的优秀人才。现在正由我进行着测试 可以预计以下属于多少号指定吗? 三号、二号不,如果由我在现阶段进行集中训练的话,也会能得更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戌子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可以说是一种赌博了。 八重子似乎考虑了一会儿。 明白了,。我允许你继续执行当地的任务。 沉默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发上就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时间限制你应该知道吧?请你千万不要做出赌上自己性命的愚蠢固执行为。 戌子隔着雨衣确认了一下口袋中棒棒糖的数量。 这是只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才懂得制造方法的特制糖果。虽说被赋予了独自到处旅行的自由,但是无论如何也需要这种糖的戌子就跟被套上了项圈没有区别。 本来预计要在这个地方接受补给的糖果,都全部在被袭击的时候压得粉碎了。 在戌子回到中央本部之前,八重子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糖果的吧。也就是说,如果不在剩下的棒棒糖消耗完之前回去中央本部的话,戌子就会 戌子咬紧了嘴唇。 已经不能回头了 最后,我再向你确认一次。 魅车八重子的声音,温柔得让人感到全身发冷。 袭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理由你真的没有头绪吗? 你就把这当作是警告和复仇吧 留下的那句话,在脑海里回响了起来。 什么理由,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当时只是光顾着歼灭。 她尽量装出一种若无其事的声音回答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戌子内心的动摇,八重子的回答也同样没有丝毫变化。 是吗,我明白了我期待着优秀战斗员的诞生哦。请你努力回报我的爱吧,。 留下这句话,八重子就切断了通话。 违背了期待的话就要杀掉你你就说得直白一点嘛,副本部长大人。 戌子扔开手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结束了跟那个锁之微笑的女人的对话,咀嚼着的三明治味道才终于在嘴里扩散开来。 她好像确信我从口中获得了某种情报呢这样一来,我也差不多要面临着生命危险了。 吃完午餐后,戌子就把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中央本部开始对戌子提高了警惕。 但是这样一来,她就反而得到了确信。 果然中央本部,是隐藏着关于的重大情报 所以对于有可能知道秘密的戌子,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要召回到中央本部去。对这边支部的封锁,恐怕也是为了防止情报流出的缘故吧。一旦回去的话就完了,根本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来从自己的嘴里挖出情报来。 虽然好不容易避免 了召还的危机,但是这样却等于抱着一个大炸弹。 既然把发现附虫者的事说了出来,那么如果戌子在培养最强战斗员这件事上失败了的话戌子也还是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这是相当严峻的状况,也可以说是走投无路吧。 要是知道自己掌握了秘密的话,他们恐怕会把自己抹杀。 战士的培养也同样如此。 但是就算要逃亡,没有棒棒糖的戌子将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也显而易见。 但是也并不是就此绝望。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有一件事我是必须要做的。 坐起了上半身,把视线投向下方。 戌子所睡的地方,是帆兰户高校的屋顶。 俯视下面所看到的,是学生饭堂。在那个从校舍中独立出来的学生饭堂里,戌子隔着窗户看到了面对面吃着午餐的一对男女。 那正是盐原鯱人和间崎梨音。 鯱人因为在几天前跟的战斗中受伤,脸和手臂上都贴上了许多敷药胶布。另一方面,梨音则拼命地推开逗着自己的鯱人伸出来的手。 哎呀,真是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呢。梨音你吃乌冬面也是那么努力啊。 请、请别摸人家的头好不好!这样我吃不了啊! 虽然没有打算偷听,但是通过在训练过程中学来的唇语术,两人的对话内容也自然而然地在头脑中理解了。 除了把你的事情说出来,我没有别的办法啊。 戌子违背了跟鯱人之间的约定。 在自己停留在这个城市期间,如果能变强的话,就不把他的事情报告给特环。明明是约定了这样,可是戌子却无法找到除此之外逗留在horanto市的借口。 在跟的战斗中,戌子已经得到了确信。 戌子作为战士的寿命,已经即将终结。如果不能战斗的话,自己就没有存在意义了。侵蚀身心的衰弱,总有一天会把她的性命夺走。 相反,她却感觉到了新战士的气息。 鯱人,你一定会变强,我一定会把你变强的。 盐原鯱人。 他的成长速度,对戌子来说也快得惊人。 鯱人的才能远远超越了预料。在如此短的期间内,没想到他能成长到那个地步。 更重要的是,他具备着戌子所没有的东西被战斗所喜欢的素质。从鯱人的性格来考虑,他肯定是想过要逃避战斗的。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跟发生了接触,同时还跟他面对面战斗起来。这就是证明了。 戌子总是被重要的战斗扔在后头。 但是鯱人却不一样。就算他再怎么想逃避战斗,战场也在渴望着他的到来。 学习了各种战斗技术的戌子所欠缺的东西,他却掌握在手里 对战斗的事情感到嫉妒,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这是我最后的使命,一定会把你培养成最高的杰作。 最初感到困惑的鯱人,也将会慢慢变得无法逃离战斗吧。 现在他自己,似乎还没能控制住战斗时坏掉一半的自己。但是,这一点也合乎戌子的预计。 一旦本性表露出来一次,鯱人内心的开关就会变得越来越容易发生切换了。 战士每战斗一次,就会更进一步陶醉于战场。 现在是重要的时期。 必须由戌子亲手来让他深陷于战斗之中。 鯱人依然一脸轻松地谈笑风生。大概是打从心底里享受着这种平稳的日常生活吧。这是对命中注定要成为战士的他来说毫无必要的感情。 由戌子进行的测试,还剩下两个。 为了引导他走向合格,和平的生活是多余的东西。 戌子的视线投向了鯱人眼前的少女身上。 间崎梨音。 这几天似乎一直在跟鯱人一起吃午餐。在戌子的眼中,两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紧密了。 那个少女是个障碍啊。 由狮子堂戌子实行的适应性测试。 对象,盐原鯱人。 现在开始 3.01theothers 放学后,等待着换好鞋的梨音的人,是推着电单车的盐原鯱人。 到巴士站为止,我们一起回去吧,梨音。 脸上贴满了敷药胶布的鯱人,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身边的同学们都以好奇的视线注视着两人。梨音红着脸,连忙快步离开了鞋箱。今天因为老师拖堂的关系,正好跟其他学生的回家时间碰上了。 请、请别在这种地方迎接我嘛!在停车场等不就好了。 咦?为什么? 鯱人一边推着电单车,一边什么都没想似的侧起了脑袋。 那、那个最近因为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传闻?什么样的? 鯱人和梨音肩并肩地走着,脸上露出一副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梨音一时说不出话,挪开了视线。 前几天,在接受了一起吃饭的要求时,梨音就已经败给他了。从那天开始,鯱人一到午休时间就跑到教室来接梨音,然后又跟他一起在饭堂吃饭。 也不知道他是原来就对谁都这样不客气,还是说只对梨音一个那么特别。总之梨音就是无法拒绝他那种厚着脸皮的要求。 她并不是对鯱人的态度感到厌恶。 只是因为,自己跟习惯和异性交谈以至于流传开花花公子这种谣言的鯱人完全不一样。而且对方还是学年不同的学长,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种害羞的感觉。 嗯,虽然我不怎么明白,如果你觉得厌烦或者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不这样做的啊?来,你就把心里想的全部吐出来吧! 鯱人以开朗的笑容如果老实说的话,就是以傻瓜般的笑容说道。 不行。梨音想告诉他的那个意思,他根本无法领悟到。梨音鼓起了两腮。 也不是说觉得烦恼什么的 那么就是没问题,noproblem啦!以后继续!ok? ok。 看到干脆利落地竖起了拇指的鯱人,梨音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了实际上,如果他能更低调一点邀请自己的话就好了。 但是现在,就算把这个告诉他,也已经没有意义。 梨音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 而且,今天是绝对不能被鯱人扰乱自己步调的。 今天有什么事? 走出校门的时候,鯱人突然问道。 梨音惊讶地抬起了头。看来自己是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咦? 最近的梨音,感觉好像正在一天天逐渐变得老实起来似的。平时的话应该像那些拼命在转圈奔跑的小仓鼠一样,看到那股拼劲就让人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啊。 小仓鼠!你、你一直以这样的眼光来看着我的吗,鯱人学长 看到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嗯了一声,梨音受到了一次小小的打击。但是,为了不被他打乱自己的步调,梨音还是深呼吸了一下,勉强恢复了平静。 今天,过一会儿我就要去参加试演会了! 看到梨音气势十足地握紧了拳头,鯱人讶异地注视着她,说道: 试演会? 是的。差不多要在oranjnd进行公演的舞台剧上,出现了演员空缺现在我就要参加决定填补空缺演员人选的最终试演会了。 握着书包的手自然而然地加大了力量。 对,在今晚的最终试演会中,梨音的才能将会受到考验。她打算把至今为止学过的东西都展示出来。绝对不允许失败。 在ora njnd上演的舞台就是最近电视上宣传的那个?虽然不怎么清楚,但好像是有名的剧团演的吧。梨音,你要在那里出场吗? 不,我都说了接下来是最终试演会,也不是说肯定能出场 肩膀上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鯱人恐怕根本不知道在试演会上合格是何等困难的事吧。 要在哪里举行?是在这个城市吗? 在车站前的大厦。市最近刚改建的那座。 是吗好厉害啊,梨音。 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梨音的感受,鯱人表现出一脸佩服的样子。虽然贴在脸上的敷药胶布看上去好像很疼,但本人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听说他又在骑车的时候摔倒了。 好! 不知为什么,鯱人也气势十足地叫了出来。 加油啊,梨音!虽然我不能帮你做些什么。但我会给你鼓劲的啦。 看见他露出了满心欢喜的微笑,梨音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梨音至今为止都是一个人在努力。本来她是打算不依赖任何人,只靠自己来实现梦想的。但是现在一旦受到别人的鼓励,她就觉得心中涌起了另一股力量。 是的!我一定会加油干! 仿佛在舞台上表演似的,摆出了胜利姿势。 面临最终试演会的紧张,稍微松弛了下来。同时也对把鯱人的事当成了多余事的自己感到内疚。 鯱人学长在为我打气,我一定要努力 对于一直独自苦恼的自己获得了同伴而感到高兴。 对了,如果梨音合格的话,我就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吧。带你去喜欢的地方,或者请你吃些好吃的东西。就算是色一点的要求也可以噢。 呜哇,好冷淡!好冷淡啊,梨音!被你这样的眼神一看,我失败的伤害度就达到比过去的三倍有多了啊! 看见鯱人那逗趣的样子,梨音不禁笑了起来。这样发自心底地笑了出来,她又感觉到绷紧的身体又放松了一点。 如果合格的话,马上就会开始进行集中训练了。那样的话,就会一下子变得更忙,跟鯱人见面的时间也会减少吧。但是作为他给自己打气的谢礼,抽一点时间来跟他去玩也不要紧。 学长你 感觉到只有自己接受鼓励有点过意不去,于是随便问道: 虽然你说没有什么梦想,但是真的没有吗?比如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是目标之类的。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不可思议。 梨音如果没有了成为舞台演员的梦想,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放弃梦想过着鯱人那样的游戏人生的日子,也没有自信能活得像他那么充满活力。 鯱人轻松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这个人啊,既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 是吗 梨音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最近你不是说有点忙吗?看样子好象很辛苦似的。而且电单车也摔得太多次了。 哎呀呀?梨音,你再担心我吗?这种感觉好象很新鲜哦 被他用手戳着脸颊,梨音噘起了嘴巴。 但是听了鯱人的话,她又回想了起来。 由梨音主动提出的问题,说起来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平时总是鯱人向梨音提问,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一直都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 面对几乎要陷入自我厌恶的梨音,鯱人笑道: 说老实话,我现在被卷入了一点点麻烦之中不过其实也完全没问题啦!我会轻轻松松收拾掉,然后再回来学校过普通生活的。嗯,在那之后还要给被我爽了约的那帮家伙赔礼补数呢。 跟平常一样,鯱人以开朗的口吻说道。但是不知为什么,梨音却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往更强而有力了。大概是做了什么运动训练吧,现在他的身体比初次见面的时候显得更壮实了。 啊,对了。到了春假的时候,我干脆去考个摩托驾驶证算了。然后靠打工买一辆摩托车那样的话就可以载着梨音你到处去了!呜哇,我真厉害!简直是超级好主意! 鯱人一个人在那里兴高采烈地叫着。 光是找到了这样一点小目标,就好像很高兴似的。 看到鯱人高兴的样子,梨音就对是否说出自己的决心感到犹豫了。虽然知道应该说出来,但却很难说出口。 如果在试演会中合格的话,梨音迟早总要 我、我 梨音张开了嘴巴,却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 鯱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一边推着摩托,一边以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注视着正前方。梨音不禁出神地看着他的侧脸。 我也想过了,到底我为什么这么在意梨音的事情呢 咦? 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呆愣的声音。发现鯱人看向自己这边,脸马上红了起来。 别人常说,人总是会喜欢上拥有自己所不具有的东西的人吧?我想一定是跟那个一样。 我根本没有什么梦想。不过梨音却拥有梦想。也就是说这么回事啦我总算明白了。 面对他的笑容,梨音的表情一时僵住了。 也就是说,是怎么回事呢? 这难道是向自己的表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得这么轻松真的没问题吗? 噗哈!什么嘛,梨音!你的脸好怪哦。 看到梨音拼命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鯱人指着她笑了起来。 什 梨音满脸通红的想要发出抗议,可是鯱人的视线却看着前方。 到了呢。 咦?怎么? 巴士站。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察觉到眼前的巴士站时刻表的存在。 梨音和鯱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拿着书包的梨音沉默不语,鯱人也停下了电单车,然后把身体靠在上面。看来他打算一起跟自己等巴士来。 不,应该不会是意味着在等梨音的回答吧? 而且就因为刚才被他随便带过了,现在已经失去了提问的时机,就连那是不是表白,也无从判断。 两人之间出现了沉默。虽然鯱人正一边眺望着道路一边哼着曲子,但是梨音却只能拼命压抑着加速的心跳。 那、那个!鯱人学长,刚才的 就在她横下心像要问出来的时候。! 破裂的金属音震撼了耳膜。 那是以前曾经听过无数次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每次听到那个声音,就会涌起一股极其不快的感觉。就好像身上被涂上污秽的泥巴一样,恶心的感觉一点点地侵蚀着梨音。 嗯? 面对提出疑问的鯱人,梨音根本无法回答。 从背后走过的学生二人组的对话传进了耳中。 完全被骗掉了呢。 梨音惊讶地回头望去。 脸上露出阴险笑容的学生们,似乎觉得很好笑似的瞥了梨音一眼。 大概是听错了吧梨音才刚这么一想,身边就走过了一个拿着手机谈话的上班族女性。 某种黑色的东西,从学生们身上转移到了女性身上。 真是的,把花花公子说的话当真,还高兴成那样子,真像个傻瓜。 女性的笑容发生了变化。一种黑色雾霭般的东西缠绕在女性的身上。 梨音? 鯱人似乎看不见那种黑色的物体。不仅如此,也好像听不见身旁路过的那些人的声音。 在倒吸了一口气的梨音面前,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青年驶了过去。 不合格的话,就没有见面的理由了。 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青年人低声细语道。青年的嘲笑,确实是冲着梨音来的。 梨音的肩膀抽搐了一下。 慢慢地梨音感觉到心脏正被某种污秽的东西抓住。 那污秽的感情,逐渐浸透了梨音全身。 我、我 一种焦躁感毫无前兆地涌了上来。现在明明面临着重要的试演会,自己却被恋爱之类的无聊事分散了精神。 如果不合格的话,就根本说不上跟鯱人见面,自己甚至会失去一切的啊。 一直以来拼命地积累起来的努力,也会被全部否定的啊 反正是不会合格的。 从走在人行道前面的小学生行列中传来的声音,成为了导火线。一听到那完全不像孩子的沙哑声音,梨音的全身都顿时冒出了冷汗。 她紧张得手脚打颤,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啊啊 好可怕。 那只有几十分钟的考试,要检测自己至今以来所做出的努力,她感到非常害怕。 没有自信。从一次审查的时候开始,梨音就根本没有任何自信。 有的就只是压力而已。 有一种想马上从不断涌过来的紧张感之中逃离出来的冲动。 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所击溃,梨音几乎陷入了错乱状态。 怎么好像有点怪呢。 双手插着裤袋、靠在电单车上的鯱人小声沉吟道。 下一瞬间,梨音的视野掠过了一阵橙色的光芒。 刚才充满了四周的恶心气息,都一下子被吹散。耳朵里面响起的金属音也同时消失。 感觉到异变的话,就什么也别管,马上展开自己的领域是这样吗?虽然反射性地按照她教的去做了不过算啦,反正也没有被人看到吧。 鯱人一边搔着脑袋,一边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道。 不过刚才的到底是什么啊?至今为止都没感觉到过这样的气息啊 鯱人看到梨音露出了从没见过的表情。 嘻哈!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鯱人却露出了异样的笑容。眼神变得无比敏锐,仿佛搜索猎物的野兽一般,以及俄的表情环视着周围。 这并不是发生了扭曲。应该是更危险、更脆弱、更缥缈的 坏掉了。 就是这样的感觉。 飘荡在周围的诡异气息虽然已经散去,但是这次又轮到鯱人感到恐惧了。为了抑制身体的颤抖,他用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呜哇,看来迎接我的人比梨音更早一步啊。 把视线转移到道路前方的时候,鯱人已经恢复了常态。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可以看见一辆向着这边驶来的红色电单车。带着轻快引擎音的vespa,驶上了巴士车站的人行道上停了下来。 英姿飒爽地从vespa上走了下来的人,正是几天前跟鯱人在一起的那个雨衣少女。防风眼镜挂在脖子上,视线正看着对面的马路。 巴士好像来了呢,是你要乘的那辆巴士吧? 听她这么说,梨音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乘的那一路巴士到站了。 你要小心取哦,最近好像经常会发生事故呢。 戌子注视着梨音,笑着说道。 不知为什么,感到了一阵恶寒。 眼前的雨衣少女的眼神,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就好像捕获猎物的野兽一样,有一种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的威压感。 梨音马上就冷静不下来了。 无论是刚才那种气息,还是鯱人的变化,以及眼前这个不明来历的少女,这里实在有太多梨音所不知道的恐怖了。 鯱人,我感觉到你力量的波动了啊,你别随便乱用嘛。 不,因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就 波动? 在等待着巴士到达的梨音背后,两人很不可思议似的侧起了脑袋。 梨音。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梨音抬起了脸,鯱人向梨音笑着说道: 刚才,你好像想说话吧?是什么呢? 那是毫无戒心的、一如往常的鯱人。 但是现在的梨音,却无法正视他的脸。 梨音的心中卷起了恐惧的漩涡。比一切都更可怕的,是接下来自己将要前往的最终试演会。 根本没有考虑多余事的余力。 试演会要加油干哦,梨音! 鯱人向着正要乘上巴士的梨音鼓励道。 梨音瞥了一眼鯱人,马上就别过了脸。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加油的。 以没人能听到的低沉声音呢喃了一句,梨音就登上了巴士。 在坐到座位上的梨音的衣领上,飘落了一块不知从哪儿来的黑色物体。 那是一块小小的污秽的黑色布片。 3.02鯱人part.4 巴士站旁边是一个停车场。戌子一下子跳到了金属网做成的围栏上。从位置上来说正好是位于鯱人的头顶。 鯱人无言地目送着逐渐远去的巴士。 视野晃动了一下。原来是戌子用曲棍球棒戳了戳他的脑袋。身穿雨衣的少女,今天也穿着裙子。 怎么了啊,鯱人?摆出这副不合身份的认真表情。啊,你看上面的话我会杀掉你的。竟然想看我的内裤,真是个够色的家伙。 我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呢? 跟梨音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变得经常会考虑这些问题。 毫无目标和愿望地过着日常生活,自从跟戌子相遇以来,也只是以屈服于她威胁的形式来进行战斗训练。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想过要逃避,只不过是顺着眼前状况来接受战斗指导。 鯱人感觉到,如今的自己欠缺了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 一看着梨音,他就对那种东西是什么感到非常在意。虽然跟她在一起很快乐,但越是在她身边,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就越来越显著。 现在甚至对自己想要见梨音的真正动机也产生了怀疑。 与其说是想跟她在一起而去见她,倒不如说是为了确认自己内心的不自然感而去见她鯱人有这样的感觉。 每次见到梨音,我都会这样想。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这是不是跟我想不起自己的梦想有关系呢? 总有一天,鯱人或是回到原来的生活中,或是像戌子所说的那样成为战士虽然对战士这个词还不怎么明白,但是总之就会站在这样一个分歧点上吧。 那时候,鯱人将会怎么做? 那当然不用问。 肯定是什么都不会做,只是随波逐流、马马虎虎地做出决定吧。 鯱人并没有能抗拒命运的意志和目的。 但是现在他却感觉到这样是不行的。 内心萌生出一种连自己也感到惊讶的、小小的感情。对于像至今为止那样什么都不想地过着快乐生活,逐渐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类似罪恶感的东西。 而那种罪恶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随着跟梨音见面次数的增多而越发膨胀起来。 不过,算了吧 至今为止,他都会在这个阶段打断自己的思考。 但是现在,他却依然继续在思考。 以前也说过了吧?你没有必要想起那个 是那个叫的家伙把我变成附虫者的吧。 打断了戌子的话,鯱人说道。 是那家伙夺走了我的痛楚。 逐渐开始想起来了。 既然成了附虫者,那么鯱人 就应该有着某种梦想才对。就算能回忆起那个怀抱强烈愿望的瞬间,也无法回忆起愿望的内容是什么。 在白色的房间里,用白色的毛毯裹着身子,鯱人怀抱着某个愿望。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是间崎梨音的影响吗?你好像慢慢想起来了呢。 是那样的吗? 鯱人以认真的表情问道。戌子叹了口气。 我本来觉得是那样。但是现在,我却有点不敢肯定。既然是的话,就应该是同样的东西才对。但是跟我们接触的那个东西却自称为碎片,把那个有着老人姿态的另一个东西称为最初的碎片。 那个公司职员的尸体那就是了吧?已经打倒了吧? 公司职员的身份已经判明了,是居住在赤牧市的普通人。根据生前朋友的证言,他似乎正因为小时候的梦想破灭而情绪低落。不知道是自己了结了性命,还是以别的形式死去,总之肯定就是在失踪的期间丧命的。那时候是不是真的成功歼灭,到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可疑呢。 嗯 鯱人毫无干劲地应了一声。如果再出现的话,就再把他打倒一次好了跟戌子两人一起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赢不了的对手。他打从心底里这么想道。 坐在围栏上的戌子,和在她脚下双手插着口袋的鯱人。 年纪相近的两个附虫者。 因战斗而联系在一起的一对师徒。 在两人之间,吹过了horanto市的一阵风。在这阵带着海潮味道的疾风中,戌子身上的雨衣飘动了起来。掠过眼前的小车按响了汽笛。 也许还在这个城市里吗拥有梦想的人又会被盯上吗? 你又在考虑间崎梨音的事吧?现在的你可不是能够分心考虑恋爱问题的时候啊? 都说不是那样啦!只不过,有这个可能性吧? 关于的话就很难说了。不过对间崎梨音来说,她应该不会成为附虫者吧,你放心好了。 鯱人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你能一口咬定啊? 到了我这样的程度,什么样的人会成为附虫者都会看得出来的。你好好尊敬我吧照我看来,间崎梨音并不会成为的饵食。 戌子明确地断言道。 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是因为她已经快要放弃梦想了。 听了少女那完全出乎意料的发言,鯱人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啊?怎么会有那种可能?梨音她 脸面上被球棒戳了一下。 我都叫你别看上面了啊。我这样说是有充分理由的。所喜好的是人类最强烈地祈求梦想实现的瞬间。她说想要当演员吧?刚才的她,看起来已经对自己的梦想感到疲累了。 那种说法,也只是半猜半推的吧?我可不觉得是那样。 鯱人一边不满地抱怨着,一边用手搓揉着被戳到的鼻尖! 咚咚,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马上为自己的行为而动摇了起来。 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无意识地搓揉着鼻尖。 虽然现在已经消失了,但是难道鯱人的鼻尖感觉到了痛楚吗? 嗯?怎么了? 不、没有没有什么。 也许只是错觉吧。鯱人装出了一脸平静的样子。 戌子你有什么梦想?是不是要获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传说中的雨衣? 为了掩饰内心的动摇,鯱人向戌子问道。 对,我就是为了寻找黄金的雨衣才在各地旅行的唔,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了雨衣爱好家之类的吧? 怎么,原来不是吗? 那当然啦,蠢货。我的梦想,并不是能向别人说出来的。是一个无奈到极点的、无聊而幼稚的梦想。也许寻找传说中的雨衣也比那个要好一点。 鯱人感觉到戌子的语气中混入了一种厌恶的色彩。由于很在意她的表情,鯱人抬头向她望去却被她用雨鞋踩在脸上。 这次并没有感觉到痛楚。他马上把进入了嘴巴里的泥土吐到地上。 别把自己的梦想说得那么差劲。 即使是这样美丽的世界,都是带刺的啊。也存在着跟希望等量的绝望。无论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平衡。如果连整体都无法把握的话,可不能成为最强的战士啊。 又是那个吗。 鯱人的叹息成了两人对话结束的信号。 不要逃避眼前的战斗啊,鯱人。只能作为战士而生的人,一旦被战斗扔下的话就完了。到时候你将会一无所有。 曲棍球棒指着自己的鼻尖。鯱人一脸怃然地背过了脸,。 什么战士什么战斗员的,那种东西我都没什么概念。我只不过 只不过? 我的梦想,如果像梨音那么美丽就好了只不过是这样想而已啊。 戌子沉默了起来。她凝视了鯱人好一会儿,然后转动着球棒放回了背后。 戌子? 虽然我作为战斗员的寿命很短暂,但也发生了许多事情。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在那段时间里,我学到了一句魔法的咒语。我就特别告诉你吧,好好听着。 战斗吧! 对周围的人毫不在意,戌子的大声喊叫回响在四周。 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 那是一个充满欢喜的声音。以战斗为最大喜悦的战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雄亮的叫喊声。 但是,那种声音听起来却同时带着一种苦闷的感觉。伤害别人、被别人伤害的悲痛也蕴含在其中,同时也注入了胜利的欢喜和败北的惨淡。 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就贯注了狮子堂戌子那充满战斗的人生。 回头看了一眼鯱人那茫然的表情,戌子骑上了vespa。 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还是难受,还是苦闷,还是迷惘都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战斗来解决。如果不知道干什么好的话,就战斗吧。能够战斗的时候,就战斗吧。如果想战斗的话,就要获取胜利。我们可以战胜所有的一切。就算输了,下一次也是可以战胜的。 戌子以蕴含着坚决意志的眼神看着鯱人,然后面露微笑,戴上了头盔。 即使如此,如果你还是无法踏出最初的一步,那我就来帮你解开这个枷锁吧。 无法理解话中含义的鯱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是听见vespa的引擎声后,他慌忙跑了过去。 喂、喂!今天的训练怎么样啊?休息吗? 训练,已经开始了。 戌子一边戴上防风眼镜一边说道。然后,她就扔下了鯱人,乘着vespa离开了。? 呆站着的鯱人,依然无法理解戌子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在这个时候,还没能察觉。 3.03鯱人part.5 在回到自己房间后,鯱人也依然有一种无法放下心来的感觉。 他以为今天也要被赶出去训练,所以把朋友们的约会都全部取消了。就算接下来去找人家会合,也太麻烦了。 按照戌子所说,训练似乎已经开始了。 难道她的意思是休息也是训练的一环吗?说起来,连日来的激烈训练和跟的战斗带来的疲劳,已经积累了不少。 如果你叫我休息的话,那我当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lucky~lucky~! 把上衣扔到了自己房的床上,然后坐在上面。 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液晶画面。 未读短信条数:七条。 最近大概是因为跟朋友玩的时间少吧 ,短信的数量也有所减少。 虽说如此,也并不是说就此绝交了。如果鯱人回到原来生活中的话,他就可以马上恢复关系。 虽然你说没有梦想,但是真的没有吗? 发了一会儿呆,脑海中就浮现出了梨音的事情。 没有。 鯱人无法回想起梦想。觉得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梦想,一直都没在意。 另一方面,拥有成为演员这个梦想的她,面临的障碍也一定会很多吧。在他这么询问的时候,梨音的表情非常认真。 鯱人说,正因为梨音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所以才觉得想见她。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说的话,就算被认为是表白也不奇怪吧。 如果在无意识中表白了的话,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喜欢着梨音呢?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的确,自己是对梨音抱有好感。但是如果问是不是恋爱感情的话。好像肯定和否定也都说得通。 在搞不懂真正感情的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反而是那种不自禁的感觉变得更强烈了。 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感情似的,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明明是这样,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去找梨音,仿佛理所当然似的为她打气。 那是一种很不安定的感觉。 梨音,试演会已经开始了吧。 但是想为梨音打气的心情,并不是虚假的。 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努力呢? 这样一想的话,他就开始对自己的事情感到在意。既然这样的自己也成了附虫者,那是不是以前也像梨音那样,有过怀抱梦想闪耀着光辉的时期呢? 挂在墙壁的木板上,有许多用图钉固定着的照片。照片上都是跟朋友们开心欢笑着的鯱人。 鯱人离开了床,把柜子打开。伸手向不满尘埃的里面摸了一会儿,马上就找到了好几本相册。因为没有位置而无法钉上木板的照片,都全部收在这些相册里了。 偶尔也回味一下过去的快乐生活吧。 鯱人盘坐在地上翻起了相册。 先是最近照的,然后是到高中一年级,再到初中时代相册中的照片就是按照这个顺序排放的。 呜哇,以前的我好像比现在更没想法啊。 初中生时的照片,也是跟现在一样,全都是被朋友们包围在中间的欢笑场面。区别只有背景而已,无论是哪一张,看起来都那么快乐。 冷静地看来,还真是像傻瓜啊,这家伙虽然是我啦。这真得很糟糕,还真亏它能晒得出来啊。这种东西被发现该不会会被警察抓起来吧? 可以看出,那都跟升上高中二年的鯱人一样,什么都不想地追求着当时的快乐。 难道只是我自己没有察觉,实际上真的是花花公子吗。跟这个女孩照的这张,还真是明显得实在让我感到郁闷啊。 鯱人一边苦笑,一边翻着相册。 真是傻瓜,以前的我全都是这样子 捂着额头笑了起来的鯱人,表情突然僵住了。 以前的我? 一种奇妙的异样感涌上心头。 僵住了笑容的鯱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翻动了起来。 他反过来翻着相册。 随着时间推移,成为高中生的鯱人照片出现在眼前。 现在的我 不同的,就只有背景和鯱人的身高而已。 有一种 极其不详的预感 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改变啊 鯱人用手按在了僵住了笑容的脸上。 摸了摸脸颊。 在刚过情人节的那时候。 鯱人被唤出去见面的同班女生女生扇了一巴掌。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宽恕了一个自我意识过强的女生。还说什么我们就到此为止的话。他只觉得是哪个女生看电视看多了。 那么,到底鯱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事呢? 那只是一个连名字也记不起来的、只是偶尔跟她搭几句话的对象。 在被扇耳光的时候,到底宽容了对方的人,是哪一个呢? 在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少女不是以一种哀怜般的蔑视般的表情看着自己吗? 嗯? 有点不对劲。 这并不是什么失去了记忆,或者是过去的事早已忘记什么的。 自己做过的事,以及正在做的事,都好像被凑巧地拼合在一起一样那样一种感觉。 在什么地方被扭曲了。 算了,怎么都无所谓吧。 他觉得不应该继续去深入考虑。不想再思考下去的自己,抑制着想要继续思考的自己。 我到底是为什么才看像册的?啊,对了。是想看看追求梦想而闪闪发光的自己。 反射在照片光面上自己的眼瞳,就像人偶一样浑浊不堪。 他以机械性的动作,不断翻动着相册。 只要不使用力量的话,就可以隐藏附虫者的身份一直生存下去怀着这个打算而度过的快乐日子,正不断往前回溯。 哦? 鯱人的眼瞳中恢复了光彩。 回溯到某个时期后,插在相册里的照片给人的感觉,似乎完全变了个样。 那好像是初中低年级的时期。 照片上并不是开朗快活的鯱人,而是作为平凡的纪录照出现在上面的鯱人。虽然也有笑着的照片,但也有一些面对镜头感到紧张的照片。 怎么说呢,这实在是很普通的照片。 但是正因为这样,在自己的相册中就显得更为突出了。 说起来,这个时候,我好像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呢。虽然只是跟现在相比来说。 鯱人寻找了一下自己这两个侧面的境界线。 找到了。 不知道在哪个医院的病房里,身穿住院服的自己正在病床上坐起了半身。 完全是面无表情。 那既不是平凡的鯱人,也不是开朗的鯱人。 啊,这个时候吗。被一辆醉酒驾驶的车撞伤,差点死掉呢。而且脸上什么感染症的东西,痛苦得要命啊,嗯。 鯱人仿佛事不关己地说着,然后突然醒悟过来。 说起来,成为附虫者的也好像是这个时候 心中毫无来由地感到了一阵恐惧。 就好像腹部下面被紧紧勒住了似的,一种接近于下落感的感觉。凝视着相册的鯱人,心跳突然急剧加速起来。 我真的有为梦想而闪耀着光辉的时期吗? 他越是去想,头脑就变得越混乱。 既然成了附虫者,就应该会有梦想。明明如此,在成了附虫者的时候,就变成了沉溺于普通生活的现在这个鯱人。 为了让心情镇静下来,他回到床上拿起了手机。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似的操作着按键,向梨音发了一条短信。 现在正在进行着试演会吧?加油啊,梨音!梨音的话一定能合格! 发完了孤立的短信后,他总算了冷静了下来。 想象着一脸紧张地参加着试演会的梨音,不由得笑了出来。 看到梨音那么努力,还真是有趣呢。然手如果警惕心再放松那么一点点地话,就完美无缺了。 鯱人一边笑一边看着手机。 警惕心? 笑容马上僵住了。 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颤抖的感觉。 自己之所以缠在梨音身边,是因为想给拥有美丽梦想的她打气。就算对她有好感,也并不是出于恋爱感情,更不是打算对她做些什 么事。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到底想对梨音做些什么 不要去想。 并非别人,而是自己向自己发出了这样的警告。 戌戌子! 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模样,就连自己也开始搞不懂了。 在求助的时候,脑海里想起来的是狮子堂戌子。教会了他什么是附虫者,除此之外还教了各种各样事情的少女。 戌子的话,应该会帮助自己。在跟战斗的时候也同样如此。 本来应该向自己伸出救援之手的少女,作出的回答却非常冷漠。 怎么了? 戌子那冷淡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中刺进了鯱人的耳中。 伴随着那寒冰一样的声音,还播放着某种轻快的音乐。 现在我正忙着呢,之后再谈吧。 不等鯱人回答,她就单方面地挂了电话。 虽然对戌子的冷淡态度感到气愤,但却对一件完全无关的事情感到不对劲。 刚才的音乐就是车站前的时钟塔的 看了看挂在房间里的钟,正好指向傍晚六点的刻度。 绝对没错。站前广场的时钟塔,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响起音乐的。 她不跟我训练,跑到那种地方干什么啊? 对于自己本人以外的事情,鯱人的头脑转得特别快。 你要小心去哦,最近好像经常会发生事故呢。 即使如此,如果你还是无法踏出最初的一步,那我就来帮你解开这个枷锁吧。 至今为止,只要稍有时间的话,都总是会想着怎样让鯱人进行更多训练的戌子,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休息呢? 戌子非常想把鯱人培养成战士。 那么会对鯱人成为战士造成障碍的枷锁是什么? 鯱人到底是为了跟谁见面,才宁肯削减训练时间也要去上学的呢! 头脑的混乱一下子被全部吹散了。 他一把抓起上衣,拿着头盔奔出了房间。一走出家门,他马上跨上停在停车场中的solo,启动了引擎。 在车站前的大厦。是最近改建的那座。 今天准备参加试演会的少女曾经这么说过。 那个雨衣爱好家该不会打算干什么坏事吧 刚戴好防风眼睛,鯱人还没确认有没有车驶来就冲出了马路。碰巧差点撞上的一辆小车马上按响了汽笛。 自己的话,不管怎样也无所谓。 如果鯱人的推测没错的话,那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无视了十字路口的红灯,冲过了汽笛声不断响起的马路。绕过了海边的国道,向着中心街驶去。 穿过了跟进行过战斗的街道,也穿过了第一次跟自己以外的附虫者战斗的十字路口。沿着大马路直行,到了车站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把电单车停在路边,沿着人行天桥走到了站前广场。 戌子,到底在哪里啊! 鯱人在时钟塔附近环视了一下周围。包括车站大楼在内,四周都耸立着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 梨音说过,她参加的试演会是一座新改建的高楼。据鯱人所知。符合条件的就只有一座建筑。 那是一座反射着街灯光芒、闪闪生辉的高层大厦。! 抬头看着建筑物的鯱人,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黄色影子。在比最高层更高的地方设置有蓄水池的屋顶上,可以看到正在风中飘动的黄色雨衣。 找到了 一脸严肃的鯱人迅速采取了行动。 从他弯着腰的身体上,飞起了一只橙色的秋茜。 下一瞬间,鯱人的身体马上带着残像消失了。 随着蹬的一声,鯱人双脚落在的地方,正是时钟塔的顶端把体重减少为零的鯱人,身体就跟置身于无重力空间毫无区别。仅仅是以全力蹬一下地面,就可以获得称之为瞬间移动也不为过的初速,同时再通过瞬时恢复原有体重来得到子弹般的超高速度。 在时钟塔上面,鯱人重新戴好了防风眼镜。从重力的锁链中解放出来的鯱人,面对的阻碍就只有空气的抵抗力。只要注意防止眼睛受到风压伤害就足够了。 他继续利用反作用力,用双脚蹬了一下时钟塔。 一道橙色的闪光穿过了夜空。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面对在一瞬间飞到了高层大厦的楼顶,并抓住了蓄水池的鯱人,黄色雨衣的少女迎向他说道。 明明不是非常事态,却在别人面前使用能力,这可是要减分的。 坐在包围屋顶的围栏上的狮子堂戌子,露出了悠哉游哉的笑容。 吹拂在horanto市上空的风势非常猛烈。 站在塔上的鯱人身穿的大衣和戌子的雨衣,正向着同样的方向猛烈地翻飞飘动。 你才是,在这种地方要干什么啊。 那是一阵几乎要冻僵脸颊的寒风。鯱人露出了像平常一样的轻浮笑容。 只不过是来散步。我从小开始就有一种习惯,会不知不觉地爬到高出来的哦。 少骗人。 你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偶尔休息一下身体也是训练的一种啊。 我是来给梨音打气的。她正在这栋大楼里参加着试演会。 她好像还没出场哦。试演会看来还没开始呢。 为什么戌子你会知道梨音在这里? 在强风中毫不动摇的鯱人问道。 戌子站在围栏之上。脚下明明只有一条铁框,可是她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一直追着她来到这里了。 嘶嘶鯱人全身顿时掠过了一阵彻骨寒意。 戌子脸上的笑容,发生了质地性的变化。眼前的这位少女,呈现出了冷酷而残虐的战士本性。 为什么要追赶梨音? 没什么。只是为了一件简单得称不上暗杀任务的小事情而异。对间崎梨音的回程巴士和反方向行驶的车进行磁力增幅,使其互相吸引。光是这样,就可以造成一次正面冲撞事故了。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正如你现在想的那样啊没有她的话,你就能集中进行训练了吧? 面对如此轻松地说出这句话的戌子,鯱人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仅仅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在围栏上露出从容笑意的少女,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是跟自己一样的人类。就好像跟一台只为了杀戮而被制造出来的机器相对峙一样的感觉。 明明相隔那么短的距离,作为战斗员的戌子看起来却那么遥远。 明明隔开了十多米的距离,却好像随时会被她吞没似的接近。 你已经疯了 我知道。 听了鯱人的沙哑声音,戌子很高兴似的翘起了两侧唇角。 反射出月光的曲棍球棒被拔了出来。 你也一起疯吧。 戌子跳下了围栏。 通晓关于战斗的一切的战士,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屋顶的地面上。 这正是个好机会。只要在眼前看到她死的场面,就算是你也应该会觉醒吧。借助对我的怨恨,你将会变得更强。 开什么玩笑! 为了让鯱人变强 绝对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让她杀死梨音。 从蓄水池上跳了下来,带着怒气和冲动向戌子逼近。 那种事,我怎么会让你做! 戌子的笑容转了半个圈。 一瞬间,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由于来自后脑的强烈冲击 ,才察觉到自己是被曲棍球棒绊倒而摔了下来。 虽然痛楚依然感觉不到,但是意识却差点远离自己而去。 难道你以为能阻止得了我吗?明明是这两天才学会了战斗技术的初学者,还真够自大的。! 好好体味一下自己的弱小吧 面对戌子的嘲笑,鯱人以迅速的动作向她的脚抓去。 被轻而易举地用球棒挡开,下巴也被用力地踢了一脚。! 鯱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但马上就站了起来。因为不会由于痛楚而感到畏怯,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向戌子抓去。只要封住了她的行动,在臂力上应该还是鯱人比较有利。 虽然我只教了你格斗术没几天,不过你还真是完全给我忘掉了。不光是体重移动,就连动作也乱七八糟。多余的动作太多了。 戌子轻松地避开了鯱人的手,挥动了曲棍球棒。 呜 钢制的球棒陷入了鯱人的腹部。呼吸几乎要停止,动作也停了下来。 别愣着不动,蠢货。这样就只会成为敌人的饵食。 正如她口中所说,戌子向鯱人发动了连续攻击。 因为没有使用能力,沉重的曲棍球棒对戌子那纤细的手臂来说应该是很难操纵才对。但是戌子却巧妙地以自己的身体为支柱,仿佛作圆周运动一样挥动着球棍。 没有痛楚。 但是脑袋一被打中视野就变得一片白茫,腹部被击中就变得透不过气,双脚被打中就失去身体的平衡。 戌子俯视着无法呼吸而蜷缩在地面上的鯱人,把身体靠在围栏上。 真是够讽刺的呢。 把球棒扛在肩上的戌子转过头,注视着被寒风吹拂的街道风景。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很喜欢音乐剧和演剧之类的东西。名叫beast的音乐剧的原创剧场,我也在录像中看到过。尤其是扎尔.哈里希的演技,实在壮观得让人感叹。我还听说,他现在正在环游世界,培养着年轻的演员啊。 鯱人终于透过气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那简直就跟我一样啊。 戌子露出的笑容,带有一种寂寞感。大概是把自己重合到扎尔身上了吧? 我既是一个旅行者,也是人才发掘者。他会不会也跟我一样,依然对回归现役抱有留恋呢?会不会对走下舞台感到凄惨呢?是不是会把自己的影子重叠在新的有才者的身上呢? 但是,我和他在这个horanto市里找到的才能却完全相反。我找到的,是一个豪不认真、马马虎虎的附虫者至于他如果间崎梨音能在试演会里合格的话,就是找到了一个认真努力的普通人了。 默默地说着的戌子,表情逐渐变回了战士,以锐利的双眸盯视着鯱人。 然后现在,没有梦想的附虫者正在保护有梦想的普通人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比起那些糟糕的音乐剧还富有戏剧性呢。 鯱人在露出苦闷表情的同时,也反过来瞪着戌子。 鯱人,你现在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愤怒?我可是第一次看到。! 听她这么一说,鯱人才发现自己现在所怀有的感情。 感到愤怒,到底是什么时候以来的事了? 不仅仅是痛楚,就连这种感情,自己也似乎忘记了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呢,那并不是愤怒啊。没有梦想的你,只不过是想通过跟她共有梦想来欺骗自己,让自己觉得也有了梦想而已。你想要守护的并不是她本身,而是跟她共有的那个梦想。 听了她说得如此肯定,鯱人不禁无话可说。 跟梨音在一起的时候所产生的奇怪感觉。明明不是恋爱感情,却有一种奇特的安心感和舒适感。鯱人觉得已经被她道破了其中的真相。 不,不仅仅是梨音。 鯱人本来就很喜欢为那些有目标的朋友打气。 戌子已经看破了其中的理由所在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如果承认这一点的话,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间崎梨音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的人。 戌子的双眸仿佛看穿了鯱人的内心所想。鯱人愕然地凝视着戌子。 至今为止,你只是随波逐流、马马虎虎地活到现在的吧?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啊。只是莫名其妙地以为自己在生气而已。其实间崎梨音什么的,对你来说根本无关重要 少废话。 鯱人低声嘀咕了一句,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向戌子撞了过去。 好不容易作出的反抗,也轻而易举地被戌子躲开了,同时太阳穴上也遭到了重重的一记反击。 你说什么呢,半吊子的蠢货。 雨衣少女的嘲笑依然没有停止。 本来的你,根本就不会有愤怒。只会嘻嘻哈哈地傻笑,讨厌做辛苦的事情,只是为了追求当时的快乐游手好闲而生存下去的人。正因为这样,在战斗中你也不会有恐惧感。那就是最强大的武器了。那种唯一而最强的武器,将会把你变成最强的战士。 毫不留情的打击,在鯱人不再作出任何抵抗之后也依然在持续。 戌子所说的话也是对的。 但是,那只不过是对过去的鯱人来说是这样。 自己正在发生改变 并非他人,正是梨音让自己感觉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连这一点都加以否定的话,那自己就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什么最强的战士! 现在如果不在这里守护梨音的话,自己就会变回以前的自己。通过守护梨音来为挽救的,也许正如戌子所说,正是鯱人自身。 但是自己说过要为梨音打气的话,并不是谎言。 跟以前不一样的现在这个鯱人,只是纯粹想要挽救梨音而已 梨音她有什么关系! 鯱人面向戌子猛冲了过去。 但是对方并没有丝毫破绽。她光是不断躲避,从下向上挥起的球棒,戳中了鯱人的胸窝。 没关系的话,就把她舍弃吧。 身体能力明明是鯱人更占上风,但在精湛的战斗技术和经验上的差距,两者之间却有着无法填补的鸿沟。 无法战胜。 真的是那样吗? 嘻哈! 在不断持续着的殴打中,鯱人获得了一种轻微的感觉。 那就是痛楚。 虽然如今在这边的鯱人无法抵敌,但是如果把身体交给那边的鯱人的话,也许就能够战胜戌子。 就像跟战斗的时候那样 如果把这看成是战斗的话,战场的味道将会令鯱人脱胎换骨。 嘻哈! 鯱人的身体被橙色的光芒所包围。秋茜从鯱人的身上飞了起来。 为了施加反击,鯱人露出坏掉了似的笑容,抬起了头。 如果释放的话,你就必须做好觉悟了,鯱人。 在瞪大眼睛的鯱人眼前,释放出强大磁场的曲棍球棒被挥了下来。 即使把他的身体打成碎片也足足有余的强大力量波动,几乎把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并不是被打倒的觉悟,而是把对手打倒的觉悟。依附在我们身上的并不是装饰品,也不是玩具。如果连即使杀了对方也要生存下去的觉悟都没有的话,就连自己的也无法战胜。 空气的扭曲在散发出锐利眼光的戌子背后出现了阴影。 那就是缠绕着紫电的浅葱斑蝶戌子的。 我还没有告诉你有关虫化这条末路是怎么样的吧。梦想被自己的啃食殆尽的宿主不仅仅会死亡,偶尔也会由凭着自身意志发生暴走。你听着,鯱人。并不是你的奴隶,那毫无 疑问是你的敌人。如果附虫者怀着模棱两可的意志去使用力量,最后就只会被啃食而死。 呜 面对压倒性的力量差距,鯱人被强制性地恢复了常态。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想法。 如果使用附虫者的能力来战斗的话,甚至比纯粹的互相斗殴更无法取胜 呜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如此,他也不能逃避。 如果不在这里阻止戌子的话。梨音就会被夺走性命。鯱人动起身子,向戌子撞了过去。 呜啊 本来打算至少要给她吃上一招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鯱人竟然成功地把戌子推倒在地了。 什 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状况。鯱人骑在戌子的身上,一脸困惑的样子。 成功打倒我了吗。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被封住了动作的戌子,却以挑衅性的口吻说道。 怎么做? 要阻止戌子的话,该怎么做才好呢? 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杀死我的觉悟? 杀死? 为了挽救梨音的性命,而杀死戌子。 这个选择,是他从来没考虑过的。 这是在战斗之前要考虑的问题啊。 看到犹豫不决的鯱人,戌子叹气道。 也算是勉勉强强合格吧。而且这次的训练,是要观察你另外的素质。 看到戌子的突然变化,鯱人的思维一下子没能跟上。 刚才为止的冷漠态度就像幻觉一样消失无踪,少女的氛围发生了改变。从战斗专家变回了原来的雨衣少女。 啊? 你在傻愣着干什么?在巴士站分别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训练已经开始了吗? 戌子用手拍了一下鯱人的头。 从对话中领悟了我的目的,你就来到了这里。这首先是分析力的测试。然后你面对着有实力差距的我,选择了正面作战,这也值得评价。你实行了我告诉你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战斗的原则。然后你在跟我的战斗中进行格斗战,也是个正确的选择。如果必须要跟没有获胜可能的对手战斗的话,尽可能寻找那怕是一点点胜机的判断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面对一脸哑然的鯱人,戌子继续说道: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测试你在战场中的适应性的训练啊。因为在面临最终测试之前,这些都是必须加以确认的事项。 训练? 鯱人的脑袋终于转动了起来。他挤出声音,问道: 那么,你说要杀死梨音的 那当然是骗你的啦。我说到底也是公仆啊,明明没有任务,怎么会去犯杀人罪。如果是冷静性测试的话,你就已经不及格了! 看着鼓起两腮发出抗议的戌子,鯱人不禁浑身脱力。这次还真是涌出了货真价实的怒气。 你怎么偏偏要说这样的谎啊! 我想不出其他能让你生气的办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除了这样做,难道还有什么能让你认真地跟我进行战斗吗? 没有。谁会闲着没事干去跟这样的怪物认真战斗啊? 但是明白之后,总算放心了下来。 梨音总算是没事了。 什么嘛你这混蛋 舒了一口气,疲劳马上就涌上身体。因为突然认真地想了太多事情,他已经不想再挪动一步了。 知道的话,就快点走开,快要把我压扁了! 被压在下面的少女狠狠地瞪着自己。 怎、怎么啦,这种眼神。还有什么不满的话,我就再跟你打一场好了。 没有,我只是想对你做点色色的事情来出出气呢。 快点滚开,蠢货! 红着脸的少女使出了一记球棒攻击。 头脑一片茫然地望向天空,映入眼帘的是以明亮的光辉照耀着街道的月亮。 在放心的同时,鯱人也感觉到某种无法释怀的心情。 虽说保护了梨音,但在鯱人心中发生的变化却依然存在。在戌子的测试中合格也不是在头脑中考虑过才做的事情。不仅没有达成感,连完成训练的实感也没有。 正向着戌子心目中期望的姿态逐步接近的,现实中的鯱人。 在这段期间,他感觉到发生了某种错位。 但是现在 总觉得我快要累死了 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已经什么都不想考虑了。 盐原鯱人的适应性测试。 合格。 3.04theothers 在最后的试演会场中央,穿着大象袜的梨音走了出来。 我是间崎梨音,请多多指教。 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从出来的时候行礼的动作开始已经僵硬得很了。 以扎尔.哈里希为首,试演会审查员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梨音身上。审查员主要是由扎尔以及十个工作人员,还有赞助商的高层组成。 被人用严厉的视线全身上下打量着的感觉,让梨音不由得战战兢兢起来。 我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啊一定要尽全力才行 虽然心中已经这样子为自己打气了,但是身体的颤抖却老是停不下来。她咬紧了嘴唇,尽力不让紧张被人发现。 试演会的考试内容包括几个简单的演技,基本的舞蹈,发声测试,还有作为自由项目的才艺表演,最后是回答扎尔提出的问题等等几个环节组成。 很快考试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开始了。首先开始的是演技考试,根据对方的喜怒哀乐的表情变化来演对手戏。 审查员们默默地评着分,偶尔交头接耳地对梨音的演技进行一点指摘。 虽然审查已经开始,但是梨音的紧张并没有缓解。审查员们的视线,尤其是坐在正面的身材高大的男人,扎尔.哈里希的视线,让她感觉到异常可怕。 就像巨大的肉食兽一样。一直紧盯着梨音的那种视线以及存在感便成了压迫感,本来就巨大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巨大了。 那个声音在耳内不断回响。 金属破裂的声音。 从试演会场的墙壁、地板、以及天花板上慢慢渗出了黑色的雾霭。开始感觉到肮脏的气息渐渐充满了整个会场。 怎么在这种时候! 梨音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汗水。 总是跟着梨音,在她脑中回响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压力的关系,自己产生了幻听或者幻觉了? 黑色的雾霭,以及像是瘴气一般的谜样气息,开始让梨音的意识模糊起来。拼命继续着演技的梨音的思考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适合作为我容器的人们啊在我面前显示你们的合适之处吧 觉得自己听见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嘶哑声音。 就像在做梦一样,仿佛动着自己身体的不是自己的意识一般,完全没有丝毫实感。 很典型的演技,虽然水平还可以,但是没有什么个性。 黑色的瘴气缠上了其中一个审查员的身体。那人突然用跟事务性声音十分不配、露骨的嘲笑看着梨音, 是不是感觉到有一堵墙壁堵在自己面前了?觉得自己的才能已经到了极限了? 黑色瘴气开始移向其他工作人员。他们用阴险的口吻指摘着梨音: 再这样下去,看来要合格是很难了。 演技水平高的演员的话,外面大把的是。 瘴气不断向着其他人扩散的同时,浓度也在不断增大。然后几乎出现实体化,变成了一张黑色肮脏的布一件巨大的长袍。 第五章 5.00鯱人part.7 吹过horanto市的海风之中,开始带上了春天的气息。 帆兰户高中的结业典礼因为学业程序的重编,比往年稍微早了一点。 集中在体育馆中的学生们都希望能够尽快早一刻享受春假的休闲生活,对于校长的长编训话都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盐原鯱人,也是这些学生中的一个。 以笑容满面的表情看着站在讲坛上的校长,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了。偷偷把手伸进去,确认了液晶屏幕。 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短信过来的,是已经忘记了好几天的人。 今天晚上是初次公演,你要不要来看? 间崎梨音。 是有个这样的女生啊。现在能够想起的,就只有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用熟悉的手势操作着按钮。 要删除这封短信吗? yes。 当再次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的时候,有关间崎梨音这个少女的一切已经从头脑中消失了。 短信吗?谁发来的? 唔?以前感情比较好的一个女生。不过马上就删掉了。 面对小声问着自己的朋友,鯱人用无所谓的口吻回答着。包括鯱人在内,几个男生之间马上发出了一阵小声地哄笑。 校长瞄了态度十分散漫的鯱人他们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无可奈何的表情结束了讲话,发出了解散的号令。 太好了~~干吗托那么久嘛~~ 我想校长可能觉得小鯱你看到他的头才笑的呢?你看那个样子,怎么看都想笑不是吗? 哈哈,说不定到了新学期,会发现上面被鸟筑了巢呢。 同学们开始走向各自的教室。 鯱人也穿过走廊,准备进入校舍。 但是他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校舍的屋顶上有什么黄色的东西在晃动,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砰胸中传来了一声撞击声。 就像切换了开关一般 就像表里互换了一样 一直显得黯淡无光的鯱人的眼睛,突然恢复了光泽。 戌 他瞪大了眼睛,差点大叫出来。但是他很快发现那其实是一个挂在了避雷针上随风飘动的塑料袋。 不是那个把鯱人引向战斗的穿着黄色雨衣的少女。 小鯱?怎么了? 不、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虽然表面上装作平静,可是鯱人的胸膛却被剧烈的心跳不断撞击着。 他甩了甩头,想要把脑海中穿着黄色雨衣的少女的幻影甩开。 不要再像之前那样突然取消了哦?这次我们可是要和昨天和今天都见过的女孩子们玩啊。 当然了,我怎么会不去嘛。而且还是久违了的正对我胃口的女孩~ 鯱人露出了微笑,掩饰着心中的动摇,然后小跑着追上了前面的同学。 痛! 不小心撞上了其他学生。用手按着的肩膀上,掠过一阵钝痛。 只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可是鯱人的双腿却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他连忙伸手扶住栅栏,撑住了差点倒下去的身体。班上的同学并没有发觉他的变化,都走到前头去了。 心中突然变得惘然起来,甚至感到一丝恐惧。 鯱人生活着的这个世界,应该不是那么可怕才对啊 他从走廊上走到了中庭,静静地等待着学生们的大队走过。 好痛 抬头看着屋顶上晃动着的黄色塑料袋。 鯱人已经取回了以前的平稳日子了。 在废工厂举行的最终测试那件事,似乎发生在很遥远的过去一般。那天,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工厂之中已经空无一人了。不要说那个叫做虫羽的成员,就连那个穿着雨衣的少女也消失了踪影。 自从那之后,狮子堂戌子就再也没有在鯱人的面前出现过。 那场最终测试,不可能合格的。 恐怕结果是刚好相反。恐怕戌子是看到了鯱人那太过狼狈窝囊的样子,觉得完全偏离了自己的期待,所以才离开的吧。 于是,鯱人恢复了没有战斗的和平日子。 就算这一切不是因为完成了跟戌子的那个会变强的约定,也不是遭到了她的惩罚而只是单纯地由于失望和漠不关心才达成的,也不要紧。 就结果而言,鯱人还是达到了最终目的。 可是 戌子 鯱人连痛楚的感觉,也已经恢复了。 过去曾经让鯱人痛苦的恐惧感,随着痛觉的复苏而开始在心中蔓延。 每当他看见黄色的东西,感觉到痛楚的时候,就会想起狮子堂戌子。 而只要一想起戌子,坏掉了的鯱人就会恢复意识。 那个教导自己和的战斗方法的少女,没有教给自己痛楚和战术。 鯱人凝视着走向教室的学生们。 如果再次融入他们之中的话,自己又会变成这边的鯱人。 又会,再次坏掉了 鯱人转身猛地跑了出去。穿过中庭,跑过正面的玄关,跑回停车场。 把solo拉了出来之后,连头盔和防风眼镜也没有戴就跨了上去。吵闹的引擎声在帆兰户高中内回响。 不要说笑了 鯱人脸上的表情扭曲了,骑着电单车向着市中心疾驶而去。 驱使鯱人行动的不是怒气。而是纯粹的恐惧和害怕。 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才想放着不管吗! 鯱人认为属于这边的日常生活,开始出现了扭曲。因为战斗而想起了那边的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 忘记痛楚,是为了忘记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梦想。 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因为伤害而痛苦就好了 最差劲最卑劣的梦想。 本来还想着如果是个美丽的梦想就好了的自己的梦想,原来却是充满了诅咒和自我中心的愿望。 而且,自己竟然还为了想起这样一个梦想,破坏了好几个别人的梦想 让我想起了这么多的事,自己就要开溜吗! 鯱人已经想起来了。 而让他想起这一切的,毋庸置疑是戌子所带来的战斗。 只有身在战场之上的时候,鯱人才能恢复真正的自己 戌子! 鯱人在市中心不断徘徊,寻找着骑着vespa的雨衣少女。 第一次和其他附虫者战斗的十字路口。 跟戌子初次邂逅的小巷。 和戌子战斗的大楼。 戌子! 虽然鯱人拼命搜索戌子的身影,却是连半个影子也找不着。 为什么,戌子! 恢复日常生活这一点让他感到恐惧。 变回那个扭曲的自己这件事,真的很可怕。 不。 是不是因为我没能成为战士? 生存本身已经成为了一种痛苦。 因为怀有最为差劲的梦想成了附虫者,最后却忘记了梦想,变成了扭曲的人格。鯱人成了一个以破坏别人的梦想为乐的最卑劣无耻的人。 所以,你就要抛弃我了是不是 要是自己从战斗中抽身出来的话,一定又会去破坏别人的梦想了。 但是对痛楚心存恐惧的他,已经无法再战斗了。 这样的自己,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戌子! 在没有人经过的小巷中,鯱人忍不住大叫起来。由于摆头失误,电单车的车轮滑倒 在水洼之中。鯱人从车座上被抛离,重重地撞在地面上。 好痛好痛啊戌子 蜷缩着身体颤抖着的鯱人眼中,有泪水滚落。 没有了戌子在身边的话,自己一定又会回到那坏掉了的日常当中去。 那种事情是如此的可怕,让他感觉到一种无法忍耐的罪恶感。 我究竟要怎么办才好不要就这样丢下我不管阿戌子! 无法战斗的狂战士 无法承受自己本身梦想的丧家之犬,正滚在阴暗的小巷中痛哭流涕。 5.01戌子thst 在看得见海的电波塔顶上,狮子堂戌子正坐在那里吹海风。 背后是horanto市林立的高楼。 坐在冰冷的铁粮上,以一脸呆然的表情眺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在那个废工厂之中被塞到她面前来的现实。到完全接受为止,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可是一旦接受,头脑就变得什么也无法思考。 只有被惨淡阴暗的虚无感觉,占满了整个心胸。 眺望着海的戌子脑袋里,废工厂中看到的光景像闪光一般复苏了。 呜 她用颤抖的手抱住了头。 呜呜呜呜呜呜! 正常的思考能力已经麻痹了,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之中。 被海风吹拂着的戌子的脸跟数日前比起来憔悴了不少。只要一闭起眼睛就不禁想起鯱人那狼狈的样子来。不要说睡眠了,就连饭也吃不下。 含在口中的棒棒糖被牙齿咬碎,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呜呜呜啊啊! 究竟是哪里错了? 是戌子的教导方法出了问题吗? 还是鯱人自己有什么问题? 不,鯱人是完美无瑕的。虽然对于戌子的教导不太用心去学,但是单凭天姿就已经能够完全吸收进去了,而精神方面也是那种如果失去了战斗就会活不下去的濒临崩溃的状态。 而戌子也对鯱人进行了完美的教育。 本来他还差那么一步就能到达最强战士的位置,为自己的使命画下完美的句号。 这样的他本来应该成为戌子生存的证据能够让戌子的生存得以饶恕的活着的证人。 现在这种情况也就是说,戌子在最后的最后被命运背叛了。 我我!本来应该可以被饶恕的啊!只要使鯱人成为一个完美的战士的话,我就! 那因为苦闷而扭曲的表情中,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作为狂战士让人闻风丧胆的战斗员的半点影子了。 而鯱人也和戌子一样属于狂战士。 戌子一直相信就凭这一点,他也会变强。 但是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就连怀有的梦想这一点,两人都一模一样。 想起了梦想,想起了恐惧和绝望的他,应该无法再进行战斗了吧。 害怕受伤的战士?这种存在,只不过是一个恶劣的玩笑而已。 戌子自己也曾经因为想起了梦想而在战斗中落败。然后就开始对自己的失去了抵抗力。 附虫者无法自行选择梦想。 拥有邪恶梦想的戌子无法抵抗栖宿在自己身上的。因为没有守护自己梦想的理由。 所以作为梦想的代替品,必须有某个生存的目的。对于生存的执着,能帮助她对抗的侵蚀。 失去了使命的戌子,就无法再活下去了 我已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难道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吗?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甚至连活着这件事也! 口中含着的糖果已经融化,也没有补充品了。刚才口中的糖已经是最后一枝。 特环配给的这种糖果含有大量能够让人容易吸收的铁质。戌子要是不经常含着这个的话,就会很容易出现贫血症状。因为操作磁力这种能力所带来的副作用,体内血液中所含有的铁质的消耗速度可以说是近乎异常的快。 但是就算有这个糖果,所起到的作用最多也就是勉强能够把性命拖长一点而已。 在这个城市中使用了过多力量的戌子,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这样子呆着的时候疲倦不堪的身心也不断发出着悲鸣。 难道我就连下一次战斗,也没有资格参加了吗! 能够成为决战的战斗曾经出现过好几次。 首次捕获的战斗,还在训练中的戌子没有来得及参加,那个可以断言是最初的一次大型战斗。 接下来比较大的战役,应该就是青播磨岛的那一次了。中的一只,的歼灭作战。 但是那个时候,戌子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了。陷入了绝望中的她就连生存的意义也几乎失去了。 还有些战斗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那个让使枪的少女从附虫者的战斗中消失了身影的那场战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刚刚恢复的戌子就更不可能参加了。 然后还有去年的平安夜。 在叶芝市进行的和的决战。 当时独自一人踏上了旅途的戌子自不用说,她用心栽培出来的学生,也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而已经成长了的人,又因为各自手头上的战斗,无暇顾及。 作为战士被培育起来的她,除了战斗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生存之道。 但是戌子却一直被重要的战斗挡在了门外。 下一次战斗的气息,我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可是,我却不能作为一个战士活下去,就连作为一个战士死去的场所也难道连作为一个战士生存过的证明,都得不到吗! 作为一个悲惨狼狈的败北者死去 就像命运在自己面前这样子宣布了一样。 哈哈哈 戌子发出了超越了绝望的笑声。 至今为止的人生都毫无意义吗这样子反而让我觉得无所牵挂啊 什么也不留下地静静消失这样子或许反而更好。心底涌出了这种想法。再坚持为自己的人生雪耻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在自己消失之前,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得快点去道歉才行。 从战场中消失了身影的戌子,一定已经被遗忘了。因为他从来都只会向前看,所以对于拼命在他身后追逐的人一定没有放进眼里。 但是即使这样,戌子还是觉得自己必须道歉。她这一生,都以追上他,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为目标活到现在。剩下的这不多的时间,戌子决定要用来跟他谢罪。 取出手机,按下了熟记的号码。这是违反特环规定、不经过组织直接联系的电话号码。 呀呀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她用故意挤出来的开朗声音嚷道。对方那似乎老大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由于作弄战斗之外的他是件很有趣的事,所以戌子以前经常做。 不要叫我小狗啊!就是因为你这么叫我的关系,才会让东中央支部的家伙全都这样子跟着叫的!唔?不,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啦。只不过是偶尔联络一下老朋友而已啦。话说回来,你现在在干什么? 另一端传来了一声叹息。看来因为不是在执行任务的关系,只好死心,决定暂时充当戌子的解闷对象了。 哦,在去西远市的途中啊那里是个好地方呢。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到处奔波啊。嗯,我现在也在赶路啊。是一个叫做horanto市的地方,有漂亮的海哦。也许有点像樱架市吧。让我不禁想起了和你一起接受训练的那些日子。哈哈,你当然会这样想啦,因为在格斗训练中你一次也没有赢过我嘛。不,不,没有弄错,我可是大获全胜呢。 就算会忘记自己家人 的脸,也不会忘记关于战斗的记忆。 这种事情也许很讽刺戌子是个天生的战士。 算了,不要这么说嘛。偶尔也陪我叙叙旧,说说以前的事啦。在的骚动结束之后我就转移到了中央本部,还真是彼此都名声在外呢。只要有哪个地方发现了强大的附虫者的话,我们就会被派出去组成特别队伍没有这种事啦,那可是快乐得很啊。虽然有些时候我发起狂来会认错你把你痛打一顿啦。 作为一个战斗员,她的表现完美出色,让她在这种时候回忆起来也仍然感到无比自豪。而戌子不断地往下说的同时,对方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是静静地听着她说。 对了,那场战斗你还记得吗?歼灭了目标之后我们吵了一架,然后火冒三丈大打出手。虽然我的曲棍球棒被你折断了,但是我也打断了你的肋骨,然后你 还想往下说的,但是对方不知是不是对于这种长篇大论的回忆论感到厌烦了,说了一句先不要说这个了来强行转移话题。 啊?你问我在干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在horanto市 正想要解释的她的话语,被对方打断了。 咦? 反射性地漏出了一句愚蠢的反问。 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前线啊? 看不见脸上表情的对方,这么问道。 我、我我 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回答。 光是理解电话另一边的他所说的话,已经让她筋疲力尽。 难道说只看着前方的你的视野中也有我的身影吗? 可是这一点,本人才刚刚要决定放弃的啊。 他在战斗的同时,还等待着她回去 嗯,嗯,我有听到啊,逃走的事情,以及那个数据磁盘。嗯,是啊。我想应该会变成那样。是啊,她手上应该掌握着钥匙吧。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正被凄惨的败北感折磨着的戌子,理所当然地说着即将逼近的战斗。向已经决定就此画上句号的戌子,他毫不怀疑地说着将来的话题。 嗯,嗯,嗯 不断点头的戌子脚下,一滴晶莹的水滴落到了地上。 不相信戌子的,不是别人,而是戌子自己。 啊啊,好不甘心 从心底深处涌上来一阵强烈的不甘。 我再也无法和你并肩作战了啊 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所以连那么纯粹的愿望也忘记了。 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会这么强的真正原因了。 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的说。 提出问题的戌子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不甘心,好不甘心。 无法再和他站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这件事,实在让自己痛心疾首。 但是现在的他还是那么强,让戌子觉得即使没有自己在身边也应该无所谓了。 失去了我这个优秀的拍档之后,你找到了那个使枪的少女当你的新拍档啊呀,好激烈的抗议呢,不过,我不受理哦。 很自然地呵呵笑了起来,但是很快,恢复了认真的声音问道: 你连那个少女也失去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孤身奋战吗?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戌子知道这代表了肯定。 是吗你真的很强。一个人赢得所有战斗,一个人背负了一切。今后恐怕会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伤害吧。但是今后肯定会出现只有你一个人赢不了的战斗的。我已经感觉到大型战役即将来临的气息了。 他突然低声吐了一句。 我可不想被老是不肯回来的小狗说这样的话。 戌子很高兴他喊自己的名字。 回来的人不是我。 但是戌子还是否定了他的说话。 多亏了一直坚持不懈战斗的他,让戌子想起了某件事。 戌子至今为止把作战方法教导给了很多附虫者。这同时也意味着让它们接受了作为战士生存下去这种宿命。 就像一样。 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许就跟不管人愿不愿意,把人诱向战场的他们一样。 但是,有一样决定性的不同。 我所教导的人,总有一天会和你并肩作战的。 戌子曾经对的其中一只说过这样的话 你们不可能预知我们的可能性。 戌子所教导的,其实只是战术而已。她真正寄予希望的是,那些学生们的可能性。 戌子自己的人生就是被战斗所隔离的悲惨人生。 但是自己亲手交到出来的学生的可能性,却是不能一起否定的。 光是我一个人的力量的话,根本没有什么作为可言。但是我所培育的新世代的强大力量,很快就会进入你的战斗之中。我可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独占战场了哦~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淡淡地道: 我不会期待,但是我会等的。 这种简单而不带感情地回答,很像他一贯的作风。但是只要这样就好了。现在的话,这样就够了。 啊啊战斗在呼唤我呢。 戌子握着手机站了起来。 转身背向大海,俯视着horanto市的街道。 戌子的感知能力已经感觉到了在街道上徘徊的邪恶波动。那是比以前感觉到的时候还要巨大而肮脏的气息。 一团黑云正在侵蚀着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的天空。 想不到战斗竟然会向这样的我招手我得走了。 俯视着炎夏的戌子的脸上,没有半点迷惘。面对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的对方,戌子简单地说道: 今后特环应该会成为被袭击的目标哦,你小心点。 袭击管辖horanto市支部这件事,总有一天会传入他的耳中的吧。他的话应该能撇开先入为主的观念,正确地把握事态。 那么再见了郭公。 戌子挂了电话,耳中传来了摇撼整个天空的钟声。 这下子能够确实捕捉到的行动了。 果然他还活着。 前几天,一个住在赤牧市的男人离奇死亡,他的尸体上就残留着的波动。所以那之后戌子就一直在想。 究竟是什么? 他的能力和特性又是什么? 你的真正面目终于开始暴露出来了哦,。 这种波动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也许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形态了吧。现在他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街道中移动。 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话你绝对不是不死之身。 戌子的全身腾起一股紫电。她戴上了挂在脖子上的防风眼镜。 从电波塔跳下,向着地面上坠落之际,利用电波塔和自己本身的磁力产生排斥,向着覆盖着乌云的天空飞翔而去。 很快失去了速度,就在撞上面前的大厦时,一个回转,在双脚快要碰到大厦墙壁之前,戌子再次增大磁力,反向飞行。 在horanto市的上空进行着瞬间移动的戌子和正在地上移动的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这、这是 终于捕捉到波动发生源头的戌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穿越市中心的大路中央,一块肮脏的暗黑团块正在高速移动着。在以前鯱人曾经遇见其他附虫者的单向二车道的中间,正被一团不断喷着瘴气的雾霭覆盖着。 戌子所预测的的能力其中之一,是一种可以称为迷彩的能力。与其说是隐藏自己的身影,不如说是直接把自己的存在和领域从一般人的意识中隔离开来。要想识别他的姿态的话,如果不是意志力强大的人恐怕很难办到。 不过虽然不能意识到它的姿态,但是被瘴气碰到的人还是会受到影响。车道上的行人和驾驶车辆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真是厉害。想不到他的力量可以增大到这个地步。究竟 由于瘴气的浓度太大的缘故,那一团暗黑的中心之中只能看见肮脏长袍的其中一角而已。那暗黑的中心处若隐若现的黑色长袍之下究竟是怎么样的肉体这一点就无法确认了。 看来已经发现了在大厦之间移动着追踪自己的戌子,只见他那长袍在瘴气的中心蠢动起来。抬头看着戌子的长袍之中,果然只有一片黑暗。 看来这个来当对手的话,应该没什么不满的了。 戌子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敌人越是强大,对于战士来说就越是值得高兴。 你就尽管去你喜欢的地方好了。我就让你好好选择你死的地方吧。 要是想要先发制人的话,这里无辜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了。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的话,戌子觉得自己也不会顾虑这么多。她身上狂战士的血已经开始沸腾了。 她取出了手机,打算向本部的支部请求支援。虽然不觉得他们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是至少可以暂时充当幌子,让戌子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必杀的最后一击吧。执着于一对一的战斗的话未免太过迂腐了,巧妙运用幌子或着诱饵也是一种很堂堂正正的战术。 但是这时候她却想起了刚刚通完电话的那个最强的战士。 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样做? 答案根本不用考虑。至今为止总是一个人背负起所有一切的他,就算这种时候也一定会选择独自一人战斗,绝对不会有错的。 啊啊这样啊 戌子终于理解他的心情了。 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才会选择一个人战斗的啊。是因为相信能够在经历死战之后活下来的只有自己是吗。还真是个自大的家伙呢。 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显示出温柔的他,以及拥有被称为残酷恶魔这一侧面的他。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对于敌人冷酷到底对于自己人则是温柔得不行。什么恶魔嘛,这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有人情味吗?或者说就连那种人情味都已经失去的我,才是真正的恶魔也说不定啊,对吧? 那是不是说戌子连心也已经被自己身上栖宿的吞噬了? 她把已经掏出来的手机放回了口袋之中。 看来我的水平还不够啊。到了最后的最后,才发现还有大把的东西不得不学习。 本来扭曲的笑容开始变得沉稳起来。 作为你强逼我学习的回礼,真想亲手否定你的想法的说,不是让你自行承认我的实力,而是从旁侧击,强制性地让你承认不,这个已经不是我的任务了啊。 正在眼下移动的终于离开了市中心。 在高大的大厦消失了之后,戌子跳向地面。移动到了电线上,再把磁力集中在双脚上进行着飞速移动,继续追踪。 以灯光璀璨的街道为背景,向着寂静的国道奔走。 当戌子看到眼前出现的光景之后,终于弄明白的目的地了。 是oranjnd吗! 美丽而带着梦幻气息的灯光群出现在远方。 尤其明亮的是以剧院为首的设施密集地带在人工池的中心上浮着的。应该是复原之后的贸易船只。而在宽阔的土地上到处设置着的不断旋转的灯光,是风车上的照明。 而建在oranjnd旁边的巨大会馆,也一片灯火亮堂。就像是座绝大的发光圆盘横放在地上一样。 恩 的移动速度突然急速增大了。沿着前面那歪歪扭扭的路,跃过栅栏进入了oranjnd的范围。 在竖立着风车的地域之中几乎没有什么人影。戌子突然想到今天是那一出有名的歌剧beast的初次公演之日。一般人的气息在剧场附近十分密集。 而瘴气团块似乎也是向着那边去的样子。 追逐游戏就到这里为止吧。 越过栅栏的的戌子的身影留下瞬间残影,消失在空气之中。 利用瞬间移动的全身缠绕着紫电的戌子再次出现的地方,是那弥漫着暗黑雾霭的长袍之中。 戌子手上的曲棍球棒把缠绕着瘴气的整个打上了空中。 来吧,跟我好好打一次吧,! 长袍毫无反抗地被抛向俄空,戌子瞬间移动到上面,增大磁力,同时把磁力也附加到身上。 戌子的曲棍球棒一闪,由于强大磁力的作用,向着地上弹去。 一声巨大的声响震撼四周。 地面有如受到了陨石撞击似的下陷了一大块,由于惯性在地面继续往前滑行,撞上了一架风车。 戌子降落在地面上,转动了一下曲棍球棒,摆开了架势。 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你的瘴气和那个叫做霞王的战士所拥有的能力很像,但是和她不一样的是,你无法抵抗物理性攻击。而且在那肮脏的长袍本身和里面,有着你的实体。 最后决定用来作战场的地方,是oranjnd的郊外。虽然用霓虹灯装饰着的风车四处耸立着,但是现在是夜晚,观光客跟白天比起来少了很多。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池,水面倒映着风车的灯光。 那么我干脆用hitandaway的招式不断攻击,直到歼灭你为止好了本来只能够在自己的领域之内才能发挥能力,欠缺主动性这一点是特殊型的弱点但是我已经利用提高移动力来克服了这个弱点,所以应该可以说是毫无破绽的了! 高傲地发出宣言的戌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在风车前面慢慢站起来的长袍的身影。 没有任何前兆。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阻碍我前路的话 瘴气瞬间充满了周围。 一眨眼之间,暗黑已经包围了戌子和所在的地域。天空被乌云覆盖,空气急速变得污秽不堪。 就连装饰用霓虹灯的灯光也被吞噬,周围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就让你变成我的血和肉吧我的孩子啊! 钟声骤然响起。 在声音的侵蚀之下,周围的地面正以音速产生着变化。 泥土以及脚下的沥青地面,都变成了大片的毛毛虫群。 新的容器,即将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容器和以前那先天不足的东西有着天壤之别是吧? 戌子的身体轻轻浮在空中。她高高跃起,跳到了还没有遭受毛毛虫侵蚀的风车的顶上。在挥动曲棍球棒的同时,她周围的污秽气息也跟着消退了。 但是那句话可是我的台词。你就好好看清楚狂战士的真正姿态吧! 雨衣的表面出现了剧烈的放电现象。由于戌子那逐渐扩大的领域,的瘴气被压了回去。 化作了紫电团块的戌子的脸,变得越来越扭曲。同时受到互相吸引、互相排斥这两种磁场的影响,充血的右眼和铁质浓度增加了的左眼的颜色也变得不一样。 那已经进入了某种催眠状态,像野兽一般敏锐的双眸紧紧盯住了。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戌子的咆哮和破坏的轰隆声几乎同时响起。 瞬间移动到头顶上的戌子奋力挥下了曲棍球棒,目标身后耸立着的风车连同地面一起被击成了碎片。 地面上蠢动着的毛毛虫像神话中摩西的十诫一般断成了两截。 由于这强力的一击,弥漫长袍四周的瘴气的一部分消失了。 但是很快几万条毛毛虫形成巨大的波浪,包围了戌子。而被瘴气笼罩着的长袍 则移动到毛毛虫之中,消失了。 噢噢噢噢噢噢! 但是戌子的感知能力却准确地感应到了长袍的所在。她把曲棍球棒高举在头顶上转了一圈,用力往地面砸了下去。 紫电炸裂开来。 以戌子为中心的一带因为受到强烈磁场的影响,连空气也为之摇撼起来。由于引起的放电现象和气温上升的缘故,人工池中积蓄着的水和毛毛虫一下子被蒸发了。 就连出现在开始变得清晰的视野中的,也受到了损伤。包围着长袍的暗黑雾霭大量发散了、消失了。 在遥远的头顶上方,钟声再次响起。 星辉光芒已经被遮盖了的夜空出现了一座破败的教堂。戌子的周围急速被暗黑的领域包围了起来。 但是戌子的瞬间移动要快很多。一眨眼之间已经突破了所产生的领域,移动到了长袍的后面。 戌子的曲棍球棒向着狠狠砸去。 有如闪电一般的冲击把暗黑的瘴气一扫而空。被压退到很远的地方,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出尽全力时候戌子的战斗力,跟一号指定有着同样强大的战斗力。 之所以在她的全盛时期也没有能成为一号指定,也许是因为在战斗时经常会丧失自我的缘故,又或者是能够出尽全力的时间太短还是说一号指定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其它特征?这一点到最后还是没有弄明白。 我认为你的本体不是在于那有着人类外形的身体。 戌子用像是野兽一般的目光瞪视着前方。慢慢地撑起了身体。由于戌子产生的巨大冲击而断开的长袍变成了毛毛虫,流着混浊的血液落在了地上。 那一件肮脏的长袍,才是你的本体。呈现出长袍的形状的,是作为本体的毛毛虫而攻击时产生的毛毛虫,只不过是力量进行具现化的产物而已。作为能力发动体的空中浮现的教堂,又或者是作为本体的毛毛虫,只要歼灭其中一样的话,你也就完蛋了! 在看穿敌人能力的洞察力方面,戌子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 凭着天生的才能以及常年的战斗经验,看破了的能力。 然后作为本体的长袍要想存在于这个世界,就必需要有能够作为容器的人类。从你丢弃之前的容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算起,似乎这个容器不是谁都能当的。你应该是把那些满足某个条件的人,选择为容器的吧。如果跟那个容器产生排斥,又或者没有容器的话,你是不能在这个世界长久逗留的。 戌子已经打退了的污秽领域,一转眼之间又再次出现了。在钟声鸣响之中,弥漫在全身的瘴气也开始慢慢复原。 紧握着曲棍球棒的戌子,脖子上开始渗出了汗珠。 看来真的像你所言,这一次的容器跟你很合得来嘛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自己,应得了这场战斗吗? 这种想法开始在脑内盘旋。看来敌人已经得到了超出自己想象的强大力量了。 但是她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在心中暗暗鼓励着自己。 在战斗中最大的敌人就是绝望。会浮现出自己战败的景象的人,是自己。那么能够打消这种最为绝望的景象的,也只有自己。 要用最大的一击,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复原之前一击消灭才行。 我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那一瞬间的冲击这种事情已经没有考虑的必要了 作为战士的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只希望能够让敌人跟自己同归于尽 立下了决心的战士心中,再也没有迷惘了。 你就给我在这里陪葬吧,! 戌子说着把曲棍球棒在手中转动了一下,摆开了架势。受到已经升华到最大极限的戌子的力量影响,周围的空气开始摇撼起来。紫电迸发而出,形成了浅葱色斑虫的形状。 就让我来把绝望,带给踏上了毁灭之路的你吧 也在不断地扩大着自己的能力范围。夜空中浮现着的巨钟,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我本无隐藏已身力量之意想要隐藏我力量的,是你所属的卑污组织 这件事我也想到了。关于你真正的本体方面,中央本部肯定有着某种形式的关联吧。虽然我不清楚魅车副本部长本身知道多少。 戌子并没有动摇,只是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如果假设所说的话是真的话,那么最近发生的事情就能够解释了。 魅车可恨的名字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束缚着我的人 果然是有所关联的吗,那个细眼女人! 我的本体虽已产生变化,但依然存在现在在你面前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块碎片而已 嘶哑的声音之中混杂着无法掩盖的嘲笑。 这个我也早已了解了。趁着中央本部进行的实验失败之时,你释放出自己的碎片。那是你自己对我所说过的。 拥有强大力量的眼前的敌人,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 这个真相已经足够让戌子感到绝望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就连戌子自己也没有把握打赢的敌人。 戌子在这里拼上自己性命,真的有意义吗? 这种想法也开始在戌子的脑内盘旋。 但是现在的戌子已经没有踌躇的余地了。 你所说的绝望什么的,对我而言,正是希望! 戌子积蓄着全身力量,露出了充满确信的笑容。 如果所谓的碎片是无穷无尽的话,那么你为什么要从我身边逃开?为什么要如此拼命找寻能够维系你存在的容器?对于答案我知道得很清楚,你所谓的碎片,是有限的。没错,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的沉默肯定了戌子的推测。 你以前的碎片,已经被摧毁了。而现在我又将会在这里,消灭其中之一。 戌子身上穿着的雨衣像被风吹拂一般扬了起来。蕴藏着压倒性力量的紫电领域,把所支配的领域反弹了回去。 我来预言吧。就算下次再有其他碎片出现,也会有其他战士来消灭它。再下次出现的碎片也是如此。因为能够打倒你的战士,应该在这个世界之中成长起来了。! 自称为神的的波动产生了动摇,戌子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 看来你害怕了啊。 戌子的身影瞬间移动起来,只留下一瞬残留的影迹。 这种恐惧,正是人类赐予你的东西,好好品尝一下吧! 化作了紫电之枪的戌子冲向被毛毛虫填满了的大地。 戌子手上的曲棍球棒径直刺向弥漫着黑暗瘴气的的头顶。互相抗衡着的两方力量,使瘴气急速消退。 戌子集中了全身剩余所有力量的一击,让隐藏在长袍之中的身体裸露了出来。!你是 在慢慢消失的长袍之中,那人露出了笑容。 就在戌子的曲棍球棒穿过长袍,快要碰上肉体额头的瞬间 我的孩子啊,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吗 就在作为一部分碎片的长袍完全消灭的前一秒,戌子的身体失去了力量。 她的脸上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要是时间能够,再多一点的话 要是自己能够,再争取多一点点时间的话 应该就能取得胜利了啊。 但是战斗之中,没有要是可言。这已经是戌子的极限了。 意外的感觉让她清楚了解到原因。 味觉。 口中的糖果已经融化,消失了。 时间到了尽头。 和特环失去联络的戌子,没有预备的糖果。 直道最后,我的战斗都是这么悲惨 啊 但是即使如此,戌子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只能把曾经在战斗中生存的自己的所有一切,毫不吝啬地扔出去了。 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战斗吧! 这样子教导鯱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还以为决心要同归于尽的话,就一定能赢的。 但是看来戌子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虚弱无用得多。 在戌子的眼前,已经失去形态的长袍正像后退播放的映像一般迅速复原。 啊啊,真可悲 一滴眼泪落在戌子的脸颊上。 看来你是被自己的梦想吞噬了啊。 长袍遮盖之下的脸,是戌子认识的人。 既然不能赢你我还是想要救你的。看见现在的你,我就禁不住想哭。就连另一个我,也已经失败了啊。 露出了笑容的人,再次被暗黑的瘴气所包围。 在人类消灭我之前先让我来把你们吞噬殆尽吧 呜 毛毛虫群扑向戌子。 戌子的身体被咬破,飞向天空,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 嘎! 失去了力量的戌子无法采取防护姿势,径直撞在了沥青地面上。就算是戌子,肉体上也不过是普通的构造而已。在受到冲击的同时全身的骨骼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声音。 这个容器的话,应该可以无限地吞噬人的梦想,使之成为我的血肉吧 戌子的意识急速远去。 储蓄力量等待王前来迎接我的时刻吧 他的话仿佛在说只剩下渣滓的戌子的心,连吃掉的价值也没有一样。 的气息渐渐远去,连看也没有看倒下的戌子一眼。 啊,另一个我啊,听我说几句吧 同时 我和你不同。我还没有输啊 戌子的感知能力,感觉到另一股波动正在接近。 5.02鯱人part.8 鯱人倒在人迹罕至的小巷中,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时间在静静流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到了晚上了。 不管怎么找,都没有发现狮子堂戌子的身影。连手机也打不通。 自己已经被她舍弃了。 随着这个事实慢慢侵入头脑,其他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无关紧要了。 与其又再忘记自己那邪恶的梦想,回到那个坏掉了的自己的话,还不如干脆这样死掉算了。 我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啊 怀着差劲透顶的梦想,因为想要分享痛苦而四处破坏别人的梦想。竟然还不知羞耻地活到了现在。 不过,还是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太难受了。 太痛苦了。 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可是还是想寻求救赎。 到了现在还想着要戌子来拯救自己我还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笨蛋啊 他闭上了眼睛。 开始思考自己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但是却找不到。 无法回到以前的生活,作为一个战士也没能合格。 实在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价值啊 一旦想到这里,便觉得没有必要再思考下去了。 头脑中一片空白。 本来应该什么也没有的头脑之中,却感觉到了某种东西。? 鯱人皱起了眉头。本来打算就这样失血而死或者冻死或者饿死就算了的,却因为那一点在意的感觉,思考无法停止运转。 头脑中的那一点感觉,很快扩散到鯱人的全身。 身体越来越无法保持静止,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睁开了双眼。 真麻烦,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啊 胸中的心脏越跳越快。 鯱人所感觉到的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情绪。但是却有种熟悉的味道,而且非常强大、可靠的样子。 不,不对。 是两种感觉。 一种是让人恐惧、恶心的东西,另一种是有着强烈意志的东西。两者在不断抗衡着。 他撑起上半身,把视线投向远方。 那个方向上存在着两种力量。 和一般力场不同的,特别异常的力场。 戌子? 无意识之中喊出口的名字。听见自己的呢喃之后,鯱人终于发觉了头脑中冒出的这种感觉是什么了。 身体立刻弹了起来,然后在大脑还没有来得及下命令的时候,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动起来了。他一手扳起了倒在地上的电单车,启动了引擎,匆匆忙忙骑了上去,踩起油门。 上了国道之后,按照那种不明感觉的指引向着那个方向直奔过去。 鯱人所感觉到的力场拥有确实的生命力正在跳动的力量,带着鯱人所熟悉的少女、戌子的气息。是一股强大猛烈的巨大力量。 另一方面,就在旁边的另一种力量,鯱人也发觉了它的真正面目。 恐惧在鯱人的胸中复苏。 不是早就打倒了的吗! 穿过市中心之后,鯱人仍然一直线地向着力场所在的方向前进。 为什么自己能够感觉出戌子他们的力量?虽然对于这件事鯱人也心存疑问,但是激烈地抗衡着的这两股力量的波动实在太过强烈,由此引起的恐惧让他来不及细想其他事情了。 好强大 的力量比起以前要增大了不少,这点很容易就感觉出来了。 相对的戌子也放出了鯱人至今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大力量。 在飞速驾驶着soloo的鯱人面前,出现了oranjnd的建筑群。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力量的波动也在接近。! 两种力量一瞬间变得更为强烈了。 然后其中一股力量急剧变小,最后消失了。 消失的是戌子的力量。 戌子! 沿着道路赶往感觉到戌子力量的地方。使用身为附虫者的力量,减轻了电单车的重量,跳过了栅栏。 耸立着风车的一带像被炸弹炸过一般一片狼藉。 戌子! 看到倒在地面的戌子之后,鯱人连忙飞跃过去,停下了电单车。 伸手抱起奄奄一息的戌子,只见她的胸膛还在一上一下地呼吸着。黄色的雨衣到处都是被撕破的洞,戌子自己也在大量出血。 戌子!戌子! 从拼命大叫着戌子名字的鯱人身上的口袋中,掉下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那是以前戌子给他的糖果。由于一直没有心思去吃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所以只是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吃。 少女慢慢睁开了眼睑。 你拿着不错的东西嘛。不好意思,麻烦你还给我好了。 看到糖果的戌子立刻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这样的话,就能再战斗一小会儿了。 鯱人不禁哑然,定定地凝视着戌子。 都已经疲累、受伤到了这个程度了,戌子还是没有丧失战意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地方? 再次睁开眼睑的戌子唐突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你和就在这里 原来你也有感知能力啊。真是越来越像我了。 戌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那么,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我是 虽然一时模糊地跑了过来,但是具体是来干什么的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原本他拼命找寻戌 子,是为了要让他拯救自己。因为他对于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无法忍受,也无法承受自己所怀有的梦想。 他以为如果是戌子的话,一定会拯救自己。 但是,现在出现在鯱人眼前的戌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根本不是能够拯救鯱人的状态。 对不起 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厚颜无耻了。鯱人把脸埋入戌子的胸前,颤抖着肩膀你难道。 我结果还是没能成为战士 如果能够在战斗之中找到自己的使命的话,也许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意义了。如果能够变得像戌子那样强大的话,应该能够指导别人了吧。 但是鯱人已经无法战斗了。 虽然感觉到的气息就在背后,但是却连回头也做不到,充满心中的,只有恐惧之情。 我穿着的雨衣的右边口袋里那里面装着的东西,给你好了。 戌子用冷静的声音说道。 鯱人惊讶地抬起了脸,按她所说的把手伸进了口袋。那破破烂烂的雨衣口袋里,放着一张银行卡。 那是我的私房钱。因为名义也是架空的,所以应该很难立足吧。密码已经写在卡上了。? 我也有两件不得不向你道歉的事情。一个是我想要杀死间崎梨音的时候那件事。其实我是认真的,我原本想如果你不出现的话,就可以把她排除掉了。 鯱人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着后方。 今天晚上是初次公演,你要来看吗? 梨音发过来的短信是这么写的。现在终于知道了剧院为什么会集中了那么多人。 离去的方向,正是剧院。 而梨音也在那里 戌子仍然紧闭着双眼往下说道: 另一件事就是,我违背了和你的约定。我向特环暗示过你的存在,应该很快就会在这个城市中开始大规模的搜索行动了吧。 搜索? 快点离开这个城市,鯱人。手上有那笔钱的话,应该可以应付一阵子。在这件事平伏下来之前,你暂时离开horanto市吧,如果是拥有感知能力的你的话,应该能避开追击者的搜索才是。 就算听见戌子的话,鯱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感觉。自己早就已经失去是存价值了。不管给哪里的什么人追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对于自己曾经毁坏过许多人梦想的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那戌子你怎么办? 我吗?我已经受够了。 躺在鯱人臂弯中的少女再次叹了一口气。 无法再作为战士生存下去的人生,对于我来说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培育你失败这件事,让我真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没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学生们活跃在战场上的身影,的确是很遗憾。而能否兑现我曾经答应过某个人的承诺这一点,又让我不安。从结果上来说我违背了特环的命令,一想到要被处罚就觉得害怕。然后最后还输给了,真是让我不甘得要命啊。 戌子的雨衣正面,闪过一丝小小的紫电。戌子露出了笑容。 所以,我会继续战斗下去。 叫做狮子堂戌子的这个打扮奇怪的旅客,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士。明明已经伤得动都动不了了,却还是只想着战斗。 是吗。 鯱人把戌子轻轻放回了地面上。 那么,再见了。 戌子虽然说鯱人很像她,但是她肯定是弄错了。鯱人不像她那么坚强,也没有战斗的意志。 看着远方的oranjnd,不禁回想起来了。 没有留恋? 那是骗人的。 其实有那么一点,是自己难以取舍的。只要处理好那件事的话,鯱人就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 啊,再见了,你小心点。 应该,不会有问题的。避开那些烦人的附虫者这件事,我已经习惯了。 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隐藏着自己的无地自容,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了,只要能够从会对自己构成伤害的麻烦事中逃走就好。 那是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变过得,盐原鯱人的真正想法。 鯱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回戌子身边,弯下身子,把脸凑近戌子。 反正我是最差劲的人。现在的话也没有必要再看戌子的脸色了。而且眼下也没有必要担心会受到反击。 只有那么一瞬,两人的唇重叠在一起。 好了,那么色色的事情也干完了,光是这种程度的话,应该不用担心会遭到天谴吧。 看我不宰了你,臭家伙,还不快点给我消失! 戌子用恶鬼似的表情狠狠瞪着他。鯱人迅速逃走,启动了电单车。 当他启动引擎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早已听惯了的叹息声。 到了最后的最后,还是个吊儿郎当的学生,真拿你没办法。 戌子则是到了最后的最后,还是这么帅气啊。 电单车飞驰起来,鯱人咬紧了嘴唇。 结果我还是没能变成像你那样。 在oranjnd耸立着的风车之下,两名狂战士互相道别,就此分开。 5.03theothers 在剧院的馆内,充满着大批的观众。 焦急地等待着开演的人们的喧闹之声,穿过除了关系者之外禁止进入的通道,传到了剧团成员所在的后台。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正走在通道上。 长袍的主人把手伸向一道大门。 门被慢慢推开。 那里是宽阔的后台,身穿舞台装扮的每个演员身上。都弥漫着一股紧张感。正在检查小道具的人,确认剧本的人,向着墙壁进行着发声练习的人。每个人都集中精神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上。 间崎! 被人这么一喊,穿着长袍的人间崎梨音回过头来,解下了长袍。 你刚才去了哪里啊!?不要以为自己出场比较晚,就一声招呼也不打跑出去! 受到了斥责之后,穿着演出服装的梨音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到外面冷静了一下。 梨音的角色是作为主角的护士的妹妹。按照设定作为修道院修女的妹妹,会被军队错认为是放走敌国士兵的野兽的人而被抓走。 你可是被哈里希先生推荐才合格的,要是到时候有个什么失误的话,那就等于给哈里希先生丢脸了! 是的。 工作人员没有理会梨音,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过,为什么到了公演当日,哈里希先生也不出现呢他究竟去哪里了啊 作为公演顾问的扎尔.哈里希却一直没有出现,剧团成员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虽然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一开始都很是慌张,但是随着开演前的各项工作变得越来越繁忙不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名字也就越来越少被提起了。 梨音离开了工作人员的身边,走向储物柜,然后把藏在长袍中的手机偷偷放回了储物柜中。 她最后确认了一次液晶画面。 新收到短信数,是0。 一直在等待的回信,结果还是没有来。 梨音抿紧了嘴唇。 我之所以会合格,不是因为运气好 她把这句话,再次重复给自己听。 因为希望鯱人能够相信这件事,所以才会发出那条短信。但是他没有回信。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忘记了梨音了呢? 我 随着梨音的感情越来越高涨,后台里开始飘荡起黑色的雾霭。 肮 脏的气息。 能够让人类心灵扭曲的瘴气。 低垂着头的梨音耳中,传来了钟声。 非常刺耳、就连空气本身也会变得污秽的破裂金属声。 梨音的脸扭曲了。 最近已经消失了好一阵子的,谁也不会听见的钟声又再回来了。! 梨音睁开眼睛。 不,这次和以前的不一样。 以前那种声音不是在耳边传来的。 可是,这个声音却 梨音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背后。 工作人员还有剧团演员们发出了欢笑声,然后都纷纷向着一个地方跑去。 怎么可能 梨音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 钟声不是从梨音身边,而是从被工作人员们包围着正露出笑容的某个人身上传来的。比谁都要高大的男人头顶上似乎隐约可以看见一团黑色雾霭般的东西。 那和只是穿了一件类似衣裳的梨音不同,是释放出异样瘴气的团块实体化形成的长袍。 是扎尔.哈里希。 就像灰熊一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断鼓励着剧团成员们的男人,是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梨音当初的的确确看见了。 在那栋大厦的后面应该可以推测为从屋顶上跳下来的。他的尸体。 梨音在那之后立刻逃走了,但是他的死并没有被报道出来。工作人员和剧团成员们也对他的死一无所知,然后顺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开始各自投入到为开演所做的准备当中去。 为什么自己会看见那样的光景? 那具尸体究竟消失到哪里去了? 梨音努力像周围那些已经忘记了扎尔存在的人一样,努力想去忘记那一幕。 为什么 看到了青白着脸的梨音,扎尔露出了笑容。 好了,马上就要开演了,让观众见识一下我们这精彩绝伦的舞台表演吧! 只有梨音才能看见的污秽的长袍,飘落到了扎尔的庞大身躯之上。 5.04theothers 在歌剧开演还剩数日的时候。 扎尔.哈里希在举行试演会的大厦里面,正以沉重的步伐,踏上寂静的台阶。 间崎梨音赢了你。你被间崎梨音打败了 无形的声音不断在他的耳畔回响。自从在最终试演会上和间崎梨音切磋了演技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子。 无法相信自己的才能和可能性,拼命挣扎的间崎梨音的身影,应该和已往的扎尔是一模一样的。因为来历不明的瘴气和失去了正常思考能力的他,恨不得想要毁掉梨音的梦想。 但是扎尔失败了。 间崎梨音超越了他的演技,为自己的演技做了一个完美的升华。 呜 扎尔再上了一步台阶。 让梨音合格,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表现出的演技甚至超越了甚为专业演员的扎尔。她的才能根本无法估量,恐怕今后经过琢磨之后会更加大放异彩吧。 但是另一方面的扎尔,得到的却是让已经年老的他更为绝望的结果。 你是个可怜的败北者 自己被一直以来最为珍惜的东西背叛了。 从扎尔还小的时候开始,它就一直守护在扎尔身边,有时候会说出一些异常冷酷的话,有些时候又会成为自己的力量。年轻时候的扎尔,还有跟它抗衡的上进心。 一直守在扎尔身边的就是扎尔的梦想本身。 每当自己的才能和可能性受到考验时,就会出现在扎尔身边,想要给他挫折的另一个。 难道就真的这么不顺利? 没错,不行的啦。 不,一定还有办法 每当面对自己梦想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就像倒映在镜中的映像一般,跟自己一模一样,却正好相反的另一个自己,只要向它提问,它就会给自己引导出答案。 就算扎尔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但是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 你已经输了所以,我才会需要你。 扎尔瞪大了眼睛。 在这个城市里,适合作我容器的人,有两个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就像被某个人暗中操纵着一般,扎尔来到了最顶楼。 推开了出现在楼梯尽头的门之后,不断下着的雨就填满了整个视野。 一个是让自己那青涩的梦想走向了成熟的人另一个是在充满光辉的梦想和阴暗的绝望中徘徊的人所以,我让你们进行了选择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破碎的金属声。 输给了充满了可能性的少女之后的扎尔听在耳中,觉得这是一种甜美得不禁泛起寒气的美妙音色。他用力把随着钟声响起而变得污秽的空气大口吸入肺中。 扎尔迈出脚步,踏出了正在下雨的屋顶。 啊 扎尔摇摇晃晃地走着,周围充满了黑色的瘴气。瘴气慢慢产生了形状,变成了一袭肮脏的黑色长袍。 伸出手,抓住了栏杆往身边拉,咔嚓一声,栏杆被连根拔起。 呜 扎尔低头看着远在下面的人,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那是间崎梨音。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地方也许,是一直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这个家伙把她叫来的也说不定。 头上传来了不断回响的钟声。 怀抱的梦想越是光芒四射,破灭时的绝望就越大但是那个人赢了你。现在还不适合当我的容器 嘶哑的声音说道。 就给那个赢了你的人看看吧连续几十年都在追逐梦想,最后却破灭了的人那悲惨的下场 扎尔瞪大了眼睛。 一切都被这无形的声音说中了。扎尔一直追逐着自己的梦想,曾经一度把自己渴望的光辉纳入自己手中。但是名誉并不是能够长久保存的东西,想要不断维系那光辉的岁月,就必须不断努力挣扎下去。他的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上面了。 但是无情的时光实在过得太快。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扎尔开始怀疑那个时候得来的光辉,会不会只是命运之神一时的青睐。 一旦对自己的才能产生了怀疑,扎尔的命运就变得更为悲惨了。奔波于全世界,不断和年轻演员接触的话,也许会让自己重新找回往日的热情也说不定。 但是实际上 实际上你一直在嫉妒吧? 对于那些拥有自己所没有的可能性的孩子们,他不禁涌上了嫉妒之情。 于是,扎尔的表情开始产生了变化。对于那些年轻的才能,以及这个不认同自己的世界所怀有的憎恨与日俱增。 你就给她看看吧就算现在光芒万丈,总有一天梦想也会破灭,会变得和你一样悲惨收场 因为丑恶的感情连脸都扭曲了的扎尔,从屋顶上向着虚空踏出了脚。 急速的坠落感。 我已经选择了你 那不是人类的声音,变得非常怪异。 梦想破灭,陷入了嫉妒和愤怒之中的败北者,才是我所冀望的容器 扎尔在坠向horanto市街道的同时,心中充满了解放感。 你才是适合充当我容器的人 是吗,我输了啊 输给了自己的梦想。 输给了美丽而又无情的,这个世界。 在被深深地绝望支配着的心底某处。涌出了一种以后不必再承受痛苦的安心感。 虽然扎尔.哈里希已然丧命,变成了的容器,但是还保留着一点自我意识。 当他的肉体恢复到能够活动的时候,对于这个世界的 憎恶和的意识占据了大部分。 从horanto市到oranjnd的时候,还有跟那个操纵磁场的战士作战的时候都是。 扎尔.哈里希的意识,只有那么一丁点渣滓,还残存在这个已经失去性命的容器之中。 在剧场的后台激励过剧团成员之后,扎尔大步走向储物柜。 啊啊 那里站着一个看见了扎尔的脸之后脸色立刻变得青白的少女。 间崎梨音。 在看到扎尔死去的瞬间之后,她的内心不可能还保持平静。 那也难怪。那一刻形相丑陋的扎尔,将会是未来的梨音的借鉴。 就算现在还能击退我的声音 在露出了邪恶笑容的扎尔头上,对梨音说道。 的意志通过肉体,传达到了扎尔的身上。 间崎梨音可以说是预备用的容器。之所以特意让她见证扎尔的死亡,就是有意施下的咒缚。 由于被人暗示过自己的下场,总有一天梨音也会和扎尔一样,被自己的梦想所挫败,然后失去希望 要是到那时失去了这个容器,我再来迎接你吧 那不断鸣响的钟声以及嘶哑的声音,都只有扎尔和梨音能够听见。 这并非祝福,而是受到了诅咒的人的宿命,是绝对无法逃脱的预言。 呜 梨音的脸像病人一般失去了血色。 真是不错的效果。这个样子的话,看来今天的公演,也发挥不出什么演技了。 不,今天的公演不管怎样都是不会成功的。 我就留下你,不去吞噬你的心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扎尔背向梨音,走了出去。 集中在剧院的人们,正引诱着。 看来扎尔的肉体非常适合。现在的扎尔已经充满了力量,应该能够把那里所有人的心都吃掉,用来补充自己的能量吧。 扎尔先生 梨音发生性地喊出了扎尔的名字。 和的意识快要融为一体的扎尔的意识开始抬头了。 他用笨拙的动作回过身来。 间崎梨音凝视着扎尔。 就像闪光一样曾经的自己和梨音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小时候怀抱着梦想,一味只知道追求理想的扎尔,也曾经像现在的梨音一样害怕着,颤抖着,对自己的才能感到不安,不断彷徨在希望和绝望之间的狭窄空间之中。 至今为止走过的人生的画面,一幕接着一幕在脑内闪过。 有时成功,有时又会遭遇挫折的一生。 但是,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努力和自己的梦想抗衡至今的自己的生存方式,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你 一直接触着那些拥有未来的孩子的扎尔,抱有嫉妒的感情也是事实。 但是,并不是只有这个而已。 他们身上有着闪烁着光辉的梦想。 自己就算梦想破灭,在指导他们的同时也感到了生存的价值。 梨音她,本来也应该收归自己门下,亲自进行指导的。 不管到什么时候,也要相信自己活下去。 扎尔的脸上浮现出沉稳的笑容。 这是扎尔最初也是最后的指导。 就算梦想破灭,就算心灵被绝望所侵蚀 不断描绘梦想的过程中所得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消失。 咦? 梨音用惊讶的声音反问道。 但是那已经是作为扎尔.哈里希的人格的最后抵抗了。 当他再次背向少女的时候,扎尔的脸上已经只剩下本身的表情了。 眼中的生气消失,扎尔从后台往通道上走去。暗黑的瘴气集结在他的周围,变成了一袭污秽的长袍,覆盖着男人那庞大的身躯。 男人的身体开始在长袍之下膨胀,肉体迅速增厚。在涨鼓鼓的皮肤下面,驱动着他的身体的毛毛虫们在蠢动着。 被长袍覆盖着的头跟天花板摩擦着,扎尔走到了可以看得见观众的紧急出入口上。 曾经名为扎尔.哈里希的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属于的东西。 好了,就让我来吃掉你们吧人类啊 集中在剧院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数千人。在充满了观众席的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少男少女。每个人都带着明媚的表情兴奋地等待开场。 被长袍包裹着的巨大身躯因为面前飘荡着的甜美梦想的气味而颤抖。 让我来吧你们都吃光吧! 不,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发出了欢喜的咆哮。 席卷而来的瘴气包围了观众席。 破碎的钟声在整个剧场上回荡。 声音不断重叠,不断共鸣,变得越来越大。 声音的层次也在增加。 声音之间互相吸引,整个剧场之中都充满了污秽之音。 坐在观众席上的少男少女头上,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教堂的幻象。 大大小小的上千座教堂把高高的天花板塞得满满。被教堂的领域卷入的孩子们脸上,表情像融化了一般变得模糊 呼哈! 迪欧雷斯托的碎片一脸恍惚的表情张开了大口。 和其他不同的迪欧雷斯托伊的能力就是能够同时吞食无数的梦想。能够同时拥有几个身体的迪欧雷斯托伊,能够按照梦想的数量产生出同样数目的教堂。 之前的碎片一次吞食一个人的梦想已经是极限,但是这次得到了扎尔.哈里希这个合适的肉体作为容器之后,这次的碎片的能力已经强大到能够把整个剧院吞噬进去。 碎片吃掉的梦想将会成为碎片的血肉,也会成为遥远相隔的本体的血肉。利用强大的容器这样子吞食下去的话,说不定到了某个时刻,本体所释放出来的领域能够把整个国家一吞而尽也未可知 发觉到异变的其他观众开始骚动起来。似乎是其中有些拥有较强精神力的人,能够看见教堂的幻象。他们用手指着天花板,正在吵闹地议论纷纷。 通过教堂流过来的梦想正要进入迪欧雷斯托伊的大口之中! 钟声突然变得嘶哑起来。 无数的教堂幻影被一个接一个地打碎。 从迪欧雷斯托伊的力量中得以逃脱的人们,正困惑得百思不得其解。发动的能力只维持了一瞬间,连一个人的梦想也还没有吃到。 另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和迪欧雷斯托伊的领域抗衡。 什么人! 观众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表演。迪欧雷斯托伊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回头看着背后的通道。 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着。 来人正穿过入口处的道路,像离弦之箭一般靠近。 力量的主人很快出现在迪欧雷斯托伊的面前。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把迪欧雷斯托伊弹飞了。高速接近的人伸手抓住了迪欧雷斯托伊的长袍,往阴暗的通道中直冲过去。 可恶! 成群的毛毛虫开始自行抵抗袭击过来的敌人。 但是敌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了。 毛毛虫被炸飞,迪欧雷斯托伊的身体被强行扔了出去,撞破了紧急出口的大门,最后撞在地上,把剧院后面的沥青地面击得粉碎。 然后迪欧雷斯托伊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敌人的下一轮攻击又再开始了。 强力的一击直接击在迪欧雷斯托伊的胸前。迪欧雷斯托伊整个人陷入地面,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瞬间移 第六章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6.0鯱人thst 盐原鯱人在舞台结束之前,便出了剧院。 附虫者的战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很快就能嗅出来。给这种组织发现然后被剥夺自由的话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是特环,也应该很难把行踪不明的鯱人和附虫者联系起来,因为至今为止鯱人都完美地掩盖着自己身为附虫者的事实,应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至于和戌子接触这方面,看到的人也只有梨音。由于比梨音跟自己更要好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一堆,所以会不会调查到梨音这一点就要看运气了。 戌子究竟去哪里了? 鯱人用受伤的脸看着月夜映照之下的oranjnd。 不过,算了。反正要是又被她找到的话,肯定又会罗罗嗦嗦说什么训练的了。 鯱人跨上了停在路边的solo,启动了引擎,那根曲棍球棒已经错失了还给戌子的机会,那就干脆带着上路吧。他把球棒插进了挂头盔的金属扣中,跟电单车固定起来。 在离开oranjnd之前,鯱人再次会同看了剧院一眼。 梨音她真的很可爱啊。果然还是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的。 可爱的后辈的演技,已经有模有样了,今后她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梦想拼命的前进吧。 间崎梨音。 被选作自己容器的少女。 很难保证她不会被其他的碎片看上。 虽然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但是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horanto市了。偶尔用短信联络一下确认安全的话,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守护梨音的方法,还有其他途径。 啊,不过要说可爱的话,戌子倒是出乎意料的 鯱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战斗。 作为狂战士的后继者,鯱人能够做的就只有战斗。 只要战场让鯱人活下去,他就会战斗到底。 战斗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梨音的话应该是长大之后一定会变得很漂亮的类型吧。 再说了一句无聊的废话之后,鯱人发动了solo,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horanto市的方向。 没有后悔。 没有不安。 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 唔不过还真是迷惘啊。 盐原鯱人的碎片歼灭之旅。 开始。 终章 traveler 喂,我是戌子 狮子堂戌子正在horanto市的郊外,沿海的国道上。 设置在巴士站旁边的公众电话亭,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投币型电话。 被灯光映照着的戌子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培育下一世代的附虫者,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准备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使命了。应该没有必要报告细节了吧?我没有跟中央本部说过。我觉得我所教的学生们会代我给出答案的。 向着不会有人回答的电话录音,戌子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我的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很感谢您给了我生存的道路。请您保重土师支部长。 对话的主人,是戌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用敬语对待的人。 他拯救了因为自己的梦想而绝望,想要一个使命来支撑自己的戌子。 他的名字叫做土师圭吾。因为被授予了培育后继者这个使命,戌子才能一直生存到今天。 把话筒放回去之后,戌子忍不住在心中祈求 盐原鯱人希望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生存目标。 那会成为鯱人活下去的动力。 呼 戌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夜空,只见漫天的星斗闪烁。 好了,启程吧。 戌子乘上了停在路边的vespa,戴上了头盔。 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 啊啊,好舒服啊~ 红色的vespa沉默着。准备启动引擎的手指却没有动。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好好看到学生们战斗的身影啊。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们拼命生存下去,勇敢地战斗的身影,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鲜明地浮现在面前。 自己其实已经培育了各种各样的附虫者了。虽然有时候会疏远,有时候会被仰慕,有时候又会发生冲突,但是最后都把他们培养成了一流的战士虽然其中有一小部分还是没有成熟,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那些学生也会羽翼丰硬起来的。 现在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学生们的未来。 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战场什么的,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比起自己的事情,戌子更愿意去想今后将会继续在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学生们的事情。 啊,原来如此 在漫天的星辉之下,戌子能够隐约感觉到星散在各地的附虫者们的波动。 不管哪一个,都充满了洋溢的生命力。 原来救了我的不是别人,是你们啊 最后的最后,终于发觉到这个真相 只知道战斗的罪孽深重的附虫者。 挽救了被隔离在战斗之外的这个狂战士的,正是自己所指导的学生们的可能性。 现在的自己,终于了解到这一点了。 真想在心底里跟他们道一声谢。 谢谢你们。 呵呵看来我的水平还不够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戌子的身体啪的一声倾斜,倒在了地面上。 鲜红的血液迅速在干燥的地面上扩散。 感受着生存在这个世界的附虫者的气息 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狮子堂戌子的搜罗人材之旅。 结束。 喂,我是戌子 狮子堂戌子正在horanto市的郊外,沿海的国道上。 设置在巴士站旁边的公众电话亭,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投币型电话。 被灯光映照着的戌子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培育下一世代的附虫者,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准备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使命了。应该没有必要报告细节了吧?我没有跟中央本部说过。我觉得我所教的学生们会代我给出答案的。 向着不会有人回答的电话录音,戌子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我的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很感谢您给了我生存的道路。请您保重土师支部长。 对话的主人,是戌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用敬语对待的人。 他拯救了因为自己的梦想而绝望,想要一个使命来支撑自己的戌子。 他的名字叫做土师圭吾。因为被授予了培育后继者这个使命,戌子才能一直生存到今天。 把话筒放回去之后,戌子忍不住在心中祈求 盐原鯱人希望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生存目标。 那会成为鯱人活下去的动力。 呼 戌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夜空,只见漫天的星斗闪烁。 好了,启程吧。 戌子乘上了停在路边的vespa,戴上了头盔。 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 啊啊,好舒服啊~ 红色的vespa沉默着。准备启动引擎的手指却没有动。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好好看到学生们战斗的身影啊。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们拼命生存下去,勇敢地战斗的身影,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鲜明地浮现在面前。 自己其实已经培育了各种各样的附虫者了。虽然有时候会疏远,有时候会被仰慕,有时候又会发生冲突,但是最后都把他们培养成了一流的战士虽然其中有一小部分还是没有成熟,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那些学生也会羽翼丰硬起来的。 现在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学生们的未来。 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战场什么的,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比起自己的事情,戌子更愿意去想今后将会继续在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学生们的事情。 啊,原来如此 在漫天的星辉之下,戌子能够隐约感觉到星散在各地的附虫者们的波动。 不管哪一个,都充满了洋溢的生命力。 原来救了我的不是别人,是你们啊 最后的最后,终于发觉到这个真相 只知道战斗的罪孽深重的附虫者。 挽救了被隔离在战斗之外的这个狂战士的,正是自己所指导的学生们的可能性。 现在的自己,终于了解到这一点了。 真想在心底里跟他们道一声谢。 谢谢你们。 呵呵看来我的水平还不够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戌子的身体啪的一声倾斜,倒在了地面上。 鲜红的血液迅速在干燥的地面上扩散。 感受着生存在这个世界的附虫者的气息 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狮子堂戌子的搜罗人材之旅。 结束。 喂,我是戌子 狮子堂戌子正在horanto市的郊外,沿海的国道上。 设置在巴士站旁边的公众电话亭,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投币型电话。 被灯光映照着的戌子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培育下一世代的附虫者,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准备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使命了。应该没有必要报告细节了吧?我没有跟中央本部说过。我觉得我所教的学生们会代我给出答案的。 向着不会有人回答的电话录音,戌子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我的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很感谢您给了我生存的道路。请您保重土师支部长。 对话的主人,是戌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用敬语对待的人。 他拯救了因为自己的梦想而绝望,想要一个使命来支撑自己的戌子。 他的名字叫做土师圭吾。因为被授予了培育后继者这个使命,戌子才能一直生存到今天。 把话筒放回去之后,戌子忍不住在心中祈求 盐原鯱人希望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生存目标。 那会成为鯱人活下去的动力。 呼 戌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夜空,只见漫天的星斗闪烁。 好了,启程吧。 戌子乘上了停在路边的vespa,戴上了头盔。 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 啊啊,好舒服啊~ 红色的vespa沉默着。准备启动引擎的手指却没有动。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好好看到学生们战斗的身影啊。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们拼命生存下去,勇敢地战斗的身影,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鲜明地浮现在面前。 自己其实已经培育了各种各样的附虫者了。虽然有时候会疏远,有时候会被仰慕,有时候又会发生冲突,但是最后都把他们培养成了一流的战士虽然其中有一小部分还是没有成熟,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那些学生也会羽翼丰硬起来的。 现在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学生们的未来。 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战场什么的,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比起自己的事情,戌子更愿意去想今后将会继续在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学生们的事情。 啊,原来如此 在漫天的星辉之下,戌子能够隐约感觉到星散在各地的附虫者们的波动。 不管哪一个,都充满了洋溢的生命力。 原来救了我的不是别人,是你们啊 最后的最后,终于发觉到这个真相 只知道战斗的罪孽深重的附虫者。 挽救了被隔离在战斗之外的这个狂战士的,正是自己所指导的学生们的可能性。 现在的自己,终于了解到这一点了。 真想在心底里跟他们道一声谢。 谢谢你们。 呵呵看来我的水平还不够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戌子的身体啪的一声倾斜,倒在了地面上。 鲜红的血液迅速在干燥的地面上扩散。 感受着生存在这个世界的附虫者的气息 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狮子堂戌子的搜罗人材之旅。 结束。 喂,我是戌子 狮子堂戌子正在horanto市的郊外,沿海的国道上。 设置在巴士站旁边的公众电话亭,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投币型电话。 被灯光映照着的戌子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培育下一世代的附虫者,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准备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使命了。应该没有必要报告细节了吧?我没有跟中央本部说过。我觉得我所教的学生们会代我给出答案的。 向着不会有人回答的电话录音,戌子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我的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很感谢您给了我生存的道路。请您保重土师支部长。 对话的主人,是戌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用敬语对待的人。 他拯救了因为自己的梦想而绝望,想要一个使命来支撑自己的戌子。 他的名字叫做土师圭吾。因为被授予了培育后继者这个使命,戌子才能一直生存到今天。 把话筒放回去之后,戌子忍不住在心中祈求 盐原鯱人希望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生存目标。 那会成为鯱人活下去的动力。 呼 戌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夜空,只见漫天的星斗闪烁。 好了,启程吧。 戌子乘上了停在路边的vespa,戴上了头盔。 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 啊啊,好舒服啊~ 红色的vespa沉默着。准备启动引擎的手指却没有动。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好好看到学生们战斗的身影啊。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们拼命生存下去,勇敢地战斗的身影,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鲜明地浮现在面前。 自己其实已经培育了各种各样的附虫者了。虽然有时候会疏远,有时候会被仰慕,有时候又会发生冲突,但是最后都把他们培养成了一流的战士虽然其中有一小部分还是没有成熟,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那些学生也会羽翼丰硬起来的。 现在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学生们的未来。 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战场什么的,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比起自己的事情,戌子更愿意去想今后将会继续在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学生们的事情。 啊,原来如此 在漫天的星辉之下,戌子能够隐约感觉到星散在各地的附虫者们的波动。 不管哪一个,都充满了洋溢的生命力。 原来救了我的不是别人,是你们啊 最后的最后,终于发觉到这个真相 只知道战斗的罪孽深重的附虫者。 挽救了被隔离在战斗之外的这个狂战士的,正是自己所指导的学生们的可能性。 现在的自己,终于了解到这一点了。 真想在心底里跟他们道一声谢。 谢谢你们。 呵呵看来我的水平还不够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戌子的身体啪的一声倾斜,倒在了地面上。 鲜红的血液迅速在干燥的地面上扩散。 感受着生存在这个世界的附虫者的气息 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狮子堂戌子的搜罗人材之旅。 结束。 喂,我是戌子 狮子堂戌子正在horanto市的郊外,沿海的国道上。 设置在巴士站旁边的公众电话亭,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投币型电话。 被灯光映照着的戌子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培育下一世代的附虫者,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准备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使命了。应该没有必要报告细节了吧?我没有跟中央本部说过。我觉得我所教的学生们会代我给出答案的。 向着不会有人回答的电话录音,戌子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我的战斗,到这里就结束了。很感谢您给了我生存的道路。请您保重土师支部长。 对话的主人,是戌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用敬语对待的人。 他拯救了因为自己的梦想而绝望,想要一个使命来支撑自己的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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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迅速在干燥的地面上扩散。 感受着生存在这个世界的附虫者的气息 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狮子堂戌子的搜罗人材之旅。 结束。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自从出道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当我看到自己的获奖作品出版成册,放在书店的架子上出售的时候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当时感觉到只有一本的话有点寂寞啊的时候来看的话,现状可以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距离理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包括出道作在内的《虫之歌》仍然在陆续刊登之中。还有可以说是另一个故事的《虫之歌bug》也是一样。 不管是哪一边,剧情都在飞速发展。 同样写出那些书的我也希望两边都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关于本篇方面,按照惯例,一点点展开。 在前一卷关于主要登场人物们的故事,我觉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可以说第一部分结束了吧。 因此,这一卷中的大部分都是用周边故事的要素。 我有一种想法,引导故事向前发展的主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别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别的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可能跟过去或者未来有所关联。而可以称为篇的这一卷,会跟下一个故事的铺垫有所关联。 关于负面属性的梦想。 由于梦想的种类很多,所以附虫者也有各种各样。有人把梦想当作是生存的原动力,也有的时候会遭遇挫折,觉得后悔。 或者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东西。 或者甚至连目的也给赔上去了。 身为人类,都会讨厌痛苦,也会有时候受到一辈子也不会消失的伤害。 可是,在那其中得到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关联到下一个目的。 得到的东西或许正是你想要的,又或许得不到的时候产生的不甘化作了前进的动力。这样写着的自己也会经常在心中对于无法到达理想这一点产生不甘。 我觉得凡事随心所欲这种事,反而是极为少数的。 而那个时候感到的不甘,也许就会成为我们前进迈步的动力了。 关于梦想的继承。 一说到继承的话,就会觉得很帅气。 我觉得可能换上影响这个词,大家会比较容易理解。 包括对于另外某个人的憧憬,或者想要帮助某个人这种有着良好形态的影响,我觉得由于自卑引起的反作用心理产生的愿望会比较多一点。 所以才会一直持续,一直产生下去。 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如果在某个地方的某个人的梦想就此消失的话,也许会出现连锁性的梦想破灭也说不定。 吞食宿主的梦想杀死宿主的也许会引起这种不应该存在的现象。 不过,像这种艰难而抽象的话题,只会出现在后记之中而已。 在小说中我还是想写一写纯粹地遭受影响,又或者互相影响的思春期的人们。 接下来是感谢的话。 这三年来,还是一直受到担当的女井小姐的照顾。还有就是以山口先生为首的编辑部的各位,也帮了我很多忙。希望以后也能请各位多关照。 还有就是对于帮忙画插图的るろお老师也致以衷心感谢。随着出书的卷数越来越多,插图也越来越出色了,这些插图给了我不少写作的动力。 还有把这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读者。 真的谢谢各位。还有些读者是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就给我写信的。你们告诉了我随着年月变化文字风格以及身边的大小事变化,让我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三年的漫长岁月。还有每次受到一次写信给我的读者的信的时候,我也会增添几分写作的力量。 今后我也会在故事慢慢展开的同时,把各个故事慢慢向着一个结局靠拢,努力让各位读者能够陪我到最后一刻。我会加油的。 2005年11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自从出道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当我看到自己的获奖作品出版成册,放在书店的架子上出售的时候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当时感觉到只有一本的话有点寂寞啊的时候来看的话,现状可以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距离理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包括出道作在内的《虫之歌》仍然在陆续刊登之中。还有可以说是另一个故事的《虫之歌bug》也是一样。 不管是哪一边,剧情都在飞速发展。 同样写出那些书的我也希望两边都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关于本篇方面,按照惯例,一点点展开。 在前一卷关于主要登场人物们的故事,我觉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可以说第一部分结束了吧。 因此,这一卷中的大部分都是用周边故事的要素。 我有一种想法,引导故事向前发展的主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别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别的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可能跟过去或者未来有所关联。而可以称为篇的这一卷,会跟下一个故事的铺垫有所关联。 关于负面属性的梦想。 由于梦想的种类很多,所以附虫者也有各种各样。有人把梦想当作是生存的原动力,也有的时候会遭遇挫折,觉得后悔。 或者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东西。 或者甚至连目的也给赔上去了。 身为人类,都会讨厌痛苦,也会有时候受到一辈子也不会消失的伤害。 可是,在那其中得到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关联到下一个目的。 得到的东西或许正是你想要的,又或许得不到的时候产生的不甘化作了前进的动力。这样写着的自己也会经常在心中对于无法到达理想这一点产生不甘。 我觉得凡事随心所欲这种事,反而是极为少数的。 而那个时候感到的不甘,也许就会成为我们前进迈步的动力了。 关于梦想的继承。 一说到继承的话,就会觉得很帅气。 我觉得可能换上影响这个词,大家会比较容易理解。 包括对于另外某个人的憧憬,或者想要帮助某个人这种有着良好形态的影响,我觉得由于自卑引起的反作用心理产生的愿望会比较多一点。 所以才会一直持续,一直产生下去。 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如果在某个地方的某个人的梦想就此消失的话,也许会出现连锁性的梦想破灭也说不定。 吞食宿主的梦想杀死宿主的也许会引起这种不应该存在的现象。 不过,像这种艰难而抽象的话题,只会出现在后记之中而已。 在小说中我还是想写一写纯粹地遭受影响,又或者互相影响的思春期的人们。 接下来是感谢的话。 这三年来,还是一直受到担当的女井小姐的照顾。还有就是以山口先生为首的编辑部的各位,也帮了我很多忙。希望以后也能请各位多关照。 还有就是对于帮忙画插图的るろお老师也致以衷心感谢。随着出书的卷数越来越多,插图也越来越出色了,这些插图给了我不少写作的动力。 还有把这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读者。 真的谢谢各位。还有些读者是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就给我写信的。你们告诉了我随着年月变化文字风格以及身边的大小事变化,让我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三年的漫长岁月。还有每次受到一次写信给我的读者的信的时候,我也会增添几分写作的力量。 今后我也会在故事慢慢展开的同时,把各个故事慢慢向着一个结局靠拢,努力让各位读者能够陪我到最后一刻。我会加油的。 2005年11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自从出道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当我看到自己的获奖作品出版成册,放在书店的架子上出售的时候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当时感觉到只有一本的话有点寂寞啊的时候来看的话,现状可以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距离理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包括出道作在内的《虫之歌》仍然在陆续刊登之中。还有可以说是另一个故事的《虫之歌bug》也是一样。 不管是哪一边,剧情都在飞速发展。 同样写出那些书的我也希望两边都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关于本篇方面,按照惯例,一点点展开。 在前一卷关于主要登场人物们的故事,我觉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可以说第一部分结束了吧。 因此,这一卷中的大部分都是用周边故事的要素。 我有一种想法,引导故事向前发展的主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别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别的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可能跟过去或者未来有所关联。而可以称为篇的这一卷,会跟下一个故事的铺垫有所关联。 关于负面属性的梦想。 由于梦想的种类很多,所以附虫者也有各种各样。有人把梦想当作是生存的原动力,也有的时候会遭遇挫折,觉得后悔。 或者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东西。 或者甚至连目的也给赔上去了。 身为人类,都会讨厌痛苦,也会有时候受到一辈子也不会消失的伤害。 可是,在那其中得到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关联到下一个目的。 得到的东西或许正是你想要的,又或许得不到的时候产生的不甘化作了前进的动力。这样写着的自己也会经常在心中对于无法到达理想这一点产生不甘。 我觉得凡事随心所欲这种事,反而是极为少数的。 而那个时候感到的不甘,也许就会成为我们前进迈步的动力了。 关于梦想的继承。 一说到继承的话,就会觉得很帅气。 我觉得可能换上影响这个词,大家会比较容易理解。 包括对于另外某个人的憧憬,或者想要帮助某个人这种有着良好形态的影响,我觉得由于自卑引起的反作用心理产生的愿望会比较多一点。 所以才会一直持续,一直产生下去。 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如果在某个地方的某个人的梦想就此消失的话,也许会出现连锁性的梦想破灭也说不定。 吞食宿主的梦想杀死宿主的也许会引起这种不应该存在的现象。 不过,像这种艰难而抽象的话题,只会出现在后记之中而已。 在小说中我还是想写一写纯粹地遭受影响,又或者互相影响的思春期的人们。 接下来是感谢的话。 这三年来,还是一直受到担当的女井小姐的照顾。还有就是以山口先生为首的编辑部的各位,也帮了我很多忙。希望以后也能请各位多关照。 还有就是对于帮忙画插图的るろお老师也致以衷心感谢。随着出书的卷数越来越多,插图也越来越出色了,这些插图给了我不少写作的动力。 还有把这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读者。 真的谢谢各位。还有些读者是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就给我写信的。你们告诉了我随着年月变化文字风格以及身边的大小事变化,让我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三年的漫长岁月。还有每次受到一次写信给我的读者的信的时候,我也会增添几分写作的力量。 今后我也会在故事慢慢展开的同时,把各个故事慢慢向着一个结局靠拢,努力让各位读者能够陪我到最后一刻。我会加油的。 2005年11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自从出道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当我看到自己的获奖作品出版成册,放在书店的架子上出售的时候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当时感觉到只有一本的话有点寂寞啊的时候来看的话,现状可以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距离理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包括出道作在内的《虫之歌》仍然在陆续刊登之中。还有可以说是另一个故事的《虫之歌bug》也是一样。 不管是哪一边,剧情都在飞速发展。 同样写出那些书的我也希望两边都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关于本篇方面,按照惯例,一点点展开。 在前一卷关于主要登场人物们的故事,我觉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可以说第一部分结束了吧。 因此,这一卷中的大部分都是用周边故事的要素。 我有一种想法,引导故事向前发展的主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别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别的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可能跟过去或者未来有所关联。而可以称为篇的这一卷,会跟下一个故事的铺垫有所关联。 关于负面属性的梦想。 由于梦想的种类很多,所以附虫者也有各种各样。有人把梦想当作是生存的原动力,也有的时候会遭遇挫折,觉得后悔。 或者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东西。 或者甚至连目的也给赔上去了。 身为人类,都会讨厌痛苦,也会有时候受到一辈子也不会消失的伤害。 可是,在那其中得到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关联到下一个目的。 得到的东西或许正是你想要的,又或许得不到的时候产生的不甘化作了前进的动力。这样写着的自己也会经常在心中对于无法到达理想这一点产生不甘。 我觉得凡事随心所欲这种事,反而是极为少数的。 而那个时候感到的不甘,也许就会成为我们前进迈步的动力了。 关于梦想的继承。 一说到继承的话,就会觉得很帅气。 我觉得可能换上影响这个词,大家会比较容易理解。 包括对于另外某个人的憧憬,或者想要帮助某个人这种有着良好形态的影响,我觉得由于自卑引起的反作用心理产生的愿望会比较多一点。 所以才会一直持续,一直产生下去。 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如果在某个地方的某个人的梦想就此消失的话,也许会出现连锁性的梦想破灭也说不定。 吞食宿主的梦想杀死宿主的也许会引起这种不应该存在的现象。 不过,像这种艰难而抽象的话题,只会出现在后记之中而已。 在小说中我还是想写一写纯粹地遭受影响,又或者互相影响的思春期的人们。 接下来是感谢的话。 这三年来,还是一直受到担当的女井小姐的照顾。还有就是以山口先生为首的编辑部的各位,也帮了我很多忙。希望以后也能请各位多关照。 还有就是对于帮忙画插图的るろお老师也致以衷心感谢。随着出书的卷数越来越多,插图也越来越出色了,这些插图给了我不少写作的动力。 还有把这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读者。 真的谢谢各位。还有些读者是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就给我写信的。你们告诉了我随着年月变化文字风格以及身边的大小事变化,让我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三年的漫长岁月。还有每次受到一次写信给我的读者的信的时候,我也会增添几分写作的力量。 今后我也会在故事慢慢展开的同时,把各个故事慢慢向着一个结局靠拢,努力让各位读者能够陪我到最后一刻。我会加油的。 2005年11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自从出道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当我看到自己的获奖作品出版成册,放在书店的架子上出售的时候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当时感觉到只有一本的话有点寂寞啊的时候来看的话,现状可以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距离理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包括出道作在内的《虫之歌》仍然在陆续刊登之中。还有可以说是另一个故事的《虫之歌bug》也是一样。 不管是哪一边,剧情都在飞速发展。 同样写出那些书的我也希望两边都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关于本篇方面,按照惯例,一点点展开。 在前一卷关于主要登场人物们的故事,我觉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可以说第一部分结束了吧。 因此,这一卷中的大部分都是用周边故事的要素。 我有一种想法,引导故事向前发展的主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别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别的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可能跟过去或者未来有所关联。而可以称为篇的这一卷,会跟下一个故事的铺垫有所关联。 关于负面属性的梦想。 由于梦想的种类很多,所以附虫者也有各种各样。有人把梦想当作是生存的原动力,也有的时候会遭遇挫折,觉得后悔。 或者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东西。 或者甚至连目的也给赔上去了。 身为人类,都会讨厌痛苦,也会有时候受到一辈子也不会消失的伤害。 可是,在那其中得到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关联到下一个目的。 得到的东西或许正是你想要的,又或许得不到的时候产生的不甘化作了前进的动力。这样写着的自己也会经常在心中对于无法到达理想这一点产生不甘。 我觉得凡事随心所欲这种事,反而是极为少数的。 而那个时候感到的不甘,也许就会成为我们前进迈步的动力了。 关于梦想的继承。 一说到继承的话,就会觉得很帅气。 我觉得可能换上影响这个词,大家会比较容易理解。 包括对于另外某个人的憧憬,或者想要帮助某个人这种有着良好形态的影响,我觉得由于自卑引起的反作用心理产生的愿望会比较多一点。 所以才会一直持续,一直产生下去。 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如果在某个地方的某个人的梦想就此消失的话,也许会出现连锁性的梦想破灭也说不定。 吞食宿主的梦想杀死宿主的也许会引起这种不应该存在的现象。 不过,像这种艰难而抽象的话题,只会出现在后记之中而已。 在小说中我还是想写一写纯粹地遭受影响,又或者互相影响的思春期的人们。 接下来是感谢的话。 这三年来,还是一直受到担当的女井小姐的照顾。还有就是以山口先生为首的编辑部的各位,也帮了我很多忙。希望以后也能请各位多关照。 还有就是对于帮忙画插图的るろお老师也致以衷心感谢。随着出书的卷数越来越多,插图也越来越出色了,这些插图给了我不少写作的动力。 还有把这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读者。 真的谢谢各位。还有些读者是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就给我写信的。你们告诉了我随着年月变化文字风格以及身边的大小事变化,让我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三年的漫长岁月。还有每次受到一次写信给我的读者的信的时候,我也会增添几分写作的力量。 今后我也会在故事慢慢展开的同时,把各个故事慢慢向着一个结局靠拢,努力让各位读者能够陪我到最后一刻。我会加油的。 2005年11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自从出道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当我看到自己的获奖作品出版成册,放在书店的架子上出售的时候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当时感觉到只有一本的话有点寂寞啊的时候来看的话,现状可以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距离理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包括出道作在内的《虫之歌》仍然在陆续刊登之中。还有可以说是另一个故事的《虫之歌bug》也是一样。 不管是哪一边,剧情都在飞速发展。 同样写出那些书的我也希望两边都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关于本篇方面,按照惯例,一点点展开。 在前一卷关于主要登场人物们的故事,我觉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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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这种艰难而抽象的话题,只会出现在后记之中而已。 在小说中我还是想写一写纯粹地遭受影响,又或者互相影响的思春期的人们。 接下来是感谢的话。 这三年来,还是一直受到担当的女井小姐的照顾。还有就是以山口先生为首的编辑部的各位,也帮了我很多忙。希望以后也能请各位多关照。 还有就是对于帮忙画插图的るろお老师也致以衷心感谢。随着出书的卷数越来越多,插图也越来越出色了,这些插图给了我不少写作的动力。 还有把这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读者。 真的谢谢各位。还有些读者是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就给我写信的。你们告诉了我随着年月变化文字风格以及身边的大小事变化,让我再次真实地感受到三年的漫长岁月。还有每次受到一次写信给我的读者的信的时候,我也会增添几分写作的力量。 今后我也会在故事慢慢展开的同时,把各个故事慢慢向着一个结局靠拢,努力让各位读者能够陪我到最后一刻。我会加油的。 2005年11月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自从出道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当我看到自己的获奖作品出版成册,放在书店的架子上出售的时候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从当时感觉到只有一本的话有点寂寞啊的时候来看的话,现状可以说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距离理想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包括出道作在内的《虫之歌》仍然在陆续刊登之中。还有可以说是另一个故事的《虫之歌bug》也是一样。 不管是哪一边,剧情都在飞速发展。 同样写出那些书的我也希望两边都能够继续向前发展。 关于本篇方面,按照惯例,一点点展开。 在前一卷关于主要登场人物们的故事,我觉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可以说第一部分结束了吧。 因此,这一卷中的大部分都是用周边故事的要素。 我有一种想法,引导故事向前发展的主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别的地方也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别的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可能跟过去或者未来有所关联。而可以称为篇的这一卷,会跟下一个故事的铺垫有所关联。 关于负面属性的梦想。 由于梦想的种类很多,所以附虫者也有各种各样。有人把梦想当作是生存的原动力,也有的时候会遭遇挫折,觉得后悔。 或者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东西。 或者甚至连目的也给赔上去了。 身为人类,都会讨厌痛苦,也会有时候受到一辈子也不会消失的伤害。 可是,在那其中得到的东西,说不定也会关联到下一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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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我也会在故事慢慢展开的同时,把各个故事慢慢向着一个结局靠拢,努力让各位读者能够陪我到最后一刻。我会加油的。 2005年11月 岩井恭平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1/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1/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1/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1/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1/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1/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1/7.jpg" 序章 0.00theothers 约四百万像素的液晶画面上,正映照出黄昏河堤的景色。 画面上还显示着记忆体的残余容量、当前时刻和摄影模式等数据。现在的像素设置,被设置成摄影时间长度优先的低像素模式。 显示内存容量不足的指示灯开始闪烁了。 暂时关上电源。 迅速更换了一张记忆卡。 又再次打开电源,重新启动。 更换记忆卡的时间大约为十三秒,已经更新了自我纪录。 水色美丽的河川。让人感觉到春天气息的、强而有力的樱树 映像中被加入了解说词。 同时,画面也跟着从流淌在旁边的河川,切换为盛放于河堤沿岸的樱花。 渲染着天空的橙色轻纱。 映像转向了天空,亮度自动进行了调节,摄影出逐渐沉入山丘另一边的夕阳。 仿佛象征了这个国家数十年来跟战争和饥荒无缘一般的悠闲的风景 解说的声音,是一个依然残留着稚气的少女声音。 和平,人们理所当然似的把这个词挂在嘴边。但是,这种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国家呢!? 少女解说的语调,逐渐趋于强烈。 答案是否定的。我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记者,要在这里大声说一句你好,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呢。 在河堤上散步的女性,被拍进了画面之中。在面露羞涩的女性脚边,一只小小的约克夏梗犬的特写镜头出现在画上。 对于未经许可突然进行摄影,约克夏梗犬似乎不太高兴。它发出了呻吟声,向着画面露出了利牙。被威吓的画面猛然抖动了一下。 连、连这么幼小的宠物,也察觉到了逼近这个国家的危机了。我们不是应该听一下他们的忠告吗? 目送着面露苦笑的女性,画面再次回到了河堤的风景上。 其实我,并不是讨厌和平。 少女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深有感慨似的声音混在橙色的夕阳中,然后又转到河堤上。 只要装作不知道的话,就可以在暂时性的和平中过着生活。 画面一下子改变了方向,映照出以车站前的小型商店街为中心的、有着住宅街和单行线马路的乡镇风景。 另外,在远离城镇的邻外,有一座耸立于夕阳之下的尖塔。 那是一座电波塔。 四根支柱构成了四角锥体的形状,从底下到顶端只设有三层立足平台的简单构造,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天线装置包围在各层平台的周围。 那正是害怕被时代所遗忘的乡镇象征。 这是在当地广播局和自治会的合作下,利用卫星转播进行收发广播而建造的建筑物,然而,这座性能高得有点多余的电波塔,却因为利益和维持费用无法协调而闭锁了。现在是从邻镇那边把线路拉过来,通过有线来传送情报, 这个国家,存在着某个秘密组织。那个组织把国民封闭在名为和平的虚伪摇篮中,一直隐藏着足以摇撼世界的某个真相他们企图隐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一阵风吹过。 在比电波塔更远的那边,从自然公园所在的位置附近,扬起了一阵沙尘。 沙尘的规模逐渐扩大。 迎面吹来的风势也逐渐开始增强。 以及被附身的人们名为附虫者的存在…… 依附在青春期少年少女的身上,通过啃食宿主的梦想和希望而成长的超常生命体一 有关的存在的传闻在人们之间流传起来,大约是十几年前开始的。由于其外表酷似昆虫而被唤作的这种存在,也有过为数众多的目击传言。 可是政府直到现在,都一贯坚持着虫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这个观点。 另一方面,有关以及被所依附的附虫者们的传闻却不绝于耳。 被莫名其妙的依附在身上,操纵着超常力量的附虫者,现在已经成为了人们之间的恐惧和歧视的对象。 想要把的存在隐藏起来的秘密组织非常强大。即使是身为天才记者的我,也曾经一度想过放弃跟他们敌对,转而回归到虚伪的和平中来。只要对他们所隐藏起来的这个真相视而不见的话,就可以在这个镇上过着宁静的生活 以平淡的口吻继续说着解说词。 但是,我却发现了比隐藏的秘密组织更可怕得多的存在。也许是因为这是作为真正记者的宿命吧,我的直觉告诉自己,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人能够跟这个存在抗衡了。我必须再次站起来,想办法阻止这个阴谋。 在画面之中,从自然公园里扬起的沙尘顿时消散了。 树木在摇晃,池水溅上了半空,一阵疾风猛烈地吹向天上。 即将降临到镇上的那个存在 风中的水花和沙尘反射出夕阳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向天挥起的一把巨剑。橙色的闪光在一瞬间内迸散开来,一股强风吹过了乡镇。 魔王。 暴风持续的时间,只不过是寥寥数秒。 乡镇的风景,又恢复了原来的悠闲。 我作为记录者在此发誓,一定会把跟魔王的战斗和真正的真相记录下来。 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画面转向了河堤。 在转过身来的瞬间,自己的书包掠过了画面。贴在书包上的标签上,写着镇上唯一的公立高中名称和主人的姓名。 真正的记者南风森爱恋 附注着这个多余头衔的记录者的名字,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不会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虽然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但心里却有这样的预感。 就算被所有人讨厌 就算被人骂作傻瓜 爱恋也不会在意。 去吃拉面吧。 在自言自语的少女摄影着的映像中。是一片悠闲而和平的风景。 0.01theothers 在昏暗的森林小道上,一位少女正拼命地向前飞奔。 呼!呼! 身上是纯白衬衣加上牛仔裤的普通服装,带着黑框眼镜的眼睛被前发遮挡了起来。她跃动着纤长的身躯一直往前跑,双手紧握着的革制旅行箱不停地晃动。 我已经受不了啦!为什么会这样 长着一颗小黑痣的嘴角,正痛苦地扭曲了起来。相对于疲劳,恐惧感更让她的牙齿发出咯咯的颤抖声。她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但还是紧抓着手上那个古典风格的旅行箱不放。固定在旅行箱上的架子不停地发出喀锵喀锵的噪音。 少女以颤抖的右手探进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 小洛奇!那、那只怪物,现在还追着来吗? 以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对着手机问道。但是少女不仅没有按下通话按钮,甚至连那折叠型的手机上盖都没有翻开。 回答了少女提问的,是连在手机挂绳上的一团白色物体。 也不知道是金属还是塑料做的,那是一个表面光滑的球体。有着玻璃球般的复眼和叠起来的两只镰刀状前脚,是一个昆虫形的可爱玩偶。 那小小的玩偶咔哒咔哒地晃动了起来。 然后,它慢慢漂浮了起来,仿佛指向少女的身后一样向后拉扯着手机。 呀啊! 少女的表情浮现出绝望的神色。她感觉到了从背后逼近自己的那股可怕的气息,于是慌忙把手机放回到口袋。 一边跑,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四月的清新空气穿过了鼻腔。 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大声叫道: 什么的,讨厌死了! 从背后落下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如同陨石坠落般的冲击震撼了四周。 从空中落下来的,是一只身躯巨大的怪物。 短粗的身体被分成好几节,长着锐利爪子的腿有十几条之多,背后展开着两对带花纹的翅膀。如果要勉强对其加以形容的话,就是跟蝴蝶和节肢动物合体起来的样子差不多,但是从体积上来说的话,简直就跟昆虫没法比。 在足足有少女三倍身高那么大的丑恶怪物的背上,有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跟野兽一样扭曲着脸的少年。光是看他的表情,就可以明显知道他并非处在正常的精神状态。 怪物的外表虽然笨重,但却以机灵的动作追赶着少女。由于狭窄的森林小道容不下它的巨大身体,所以它在追赶的同时也摞倒了周围的树木。 怪物发出了咆哮,把利叉般的脚对准少女射了出来。 呀啊! 以单手按着眼镜,拼命地跳了起来。 只差一瞬间,少女的脚边就插进了一根如钻头般的虫脚。地面顿时裂开,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在森林小道上一直往前冲。 受不了什么的,太讨厌了真是失败至今为止也没有见过马上就发生暴走的怪物! 一边咯咯地咬着牙关,一边小声嘀咕道。光是顾着跑就已经很辛苦了,她就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 要快点到灵域去! 在森林小道上跑着跑着,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原来她已经跑到了位于自然公园中心的小池塘的塘边。 嗯,这里的灵域好像是使用风的能力发动条件应该是只要刺激池塘的话 怪物射出脚的瞬间,和少女把捡起来的石头扔到池塘的瞬间重叠在一起。 石头落到池塘上,水面上荡起了涟漪。! 覆盖着周围地面的落叶同时飞舞了起来。 从脚下刮起一阵狂风,少女的身体一下子飞上了天空。怪物以刹那之差射出的脚,刺过了少女刚才所在的位置。 被龙卷风抛上了空中的,并不仅仅是少女一个。巨大的怪物和骑在背上的少年也同样轻飘飘地飞上了空中。 你这个该死的怪物! 面对向着自己飞来的怪物,少女用尽全身力气把旅行箱砸了过去。 毕竟也只是人类的力量,对怪物是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的,这样做仅仅是把被风卷起的怪物的行进方向改变了一点点而已。 然而仅仅是这样,就让怪物和少女迎来了完全不同的命运。 少女被龙卷风甩了开来,撞在一杯高高的树上。虽然向地面落下的冲击贯穿了全身,但也没有严重到骨折的地步。 呼!呼! 抬起了沾满树叶的脸,把歪了的眼镜戴好。 袭击了周围的这种怪异现象,少女已经非常熟悉了。知道会怎么发生,也知道风去以什么样的路线吹刮过来. 所以,少女就把怪物送到了跟自己不一样的另一条风的轨道上。 送到了将会迎来最恶劣结果的轨道上。! 怪物无法逃离龙卷风,被吞没到了暴风的中心点里. 一阵闪光穿破了天空。 凝缩起来的风之枪,贯穿了整只怪物的身躯,临死前的惨叫声回响在四周。 过了一去儿,曾经是怪物主人的少年落在了地面上。大慨是晕过去了吧,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闪光消失之后,风电很快就停了。 剩下的就只有奄奄一息地呻吟着的怪物。 呼这次还真的以为会被杀掉 少女靠在树上,紧紧地抱住了旅行箱,推了推被前发遮挡着的眼镜,仰望着染成了橙色的天空。 果然我这样子,还是不行的吗 一旦脱离了险境,头脑就马上被自己的劣等感完全占据了。 只是身材比同龄的女孩子高一点点,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征了。因为近视的关系整天离不开眼镜,性格也不算是开朗那一类。既不知道怎样去护理又长又美丽的头发,服装也普通到了极点,没有任何显眼的要素。 像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能战胜魔王吗 佐藤阳子。 名字也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名字。 那样的自已,也许很难担起重任吧。 要当勇者的话,也不是那么轻松啊。 阳子的叹息,吹散了暴风带起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沙尘。 第一章 1.00有夏月part.1 寄生在青春期少年少女身上,啃食着宿主的梦想而成长的<虫>。 当初只有零零星星的关于<虫>的目击情报,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与日俱增。 那也就意味着,<虫>以及被<虫>附身的附虫者,在数量上发生了爆发性地增长。附虫者一次又一次地把普通人卷入各种事件,更进一步成为人们的恐惧对象。 为了抑制数量过多的附虫者,据说在其产生的初期还投入了自卫队来对付他们。 但是面对附虫者那多种多样的能力,以一般性的兵器来应付似乎有点力不从心。同时,因为普通人对自卫队的举动非常敏感,所以对隐藏<虫>的存在这个目的来说并不合适。 结果,某个方案被提了出来,并得到了采纳。 那就是以毒玫毒—— 对捕捉来的附虫者进行训练,然后在暗中把隐藏在世间的附虫者捕捉回来。 捕捉附虫者、实施训练、偶尔对其进行隔离和研究的政府机关被创立了。那是一个表面上绝对不让人察觉,但在背地里却彻底管理着所有关于<虫>的一切的组织。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俗称特环的这个组织扩展到全国的范围,成功地把众多的附虫者作为局员纳入到其管理之下。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努力下,现在的一般市民对有关<虫>的认识,正在现实和虚幻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为什么宁肯创立这样一个大规模的组织,也要向世间隐瞒<虫>的存在呢? 其理由就只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里面的人才去知道。 “——‘附虫者消失之镇’吗?”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 设置于作为据点的建筑物内的会议室,飘荡着一种淡淡的清甜香味。大概是墙边的花瓶中插着的鲜花香味吧。 “就好像b级恐怖电影的标题呢。” 去议室的宽敞程度,大概就跟以前就读的高中的教室差不多。里面只放着围成“口”字形的桌子,和一些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椅子。 室内的布置非常煞风景,要问有什么日用品的话,就只有平平无奇的文件柜,放在房间里面的幻灯机和小型投影机而已。正因为如此,视线才会在第一时间被吸引到文件柜上的花瓶那里去。 在花瓶的后面——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的壁面上,反射出了自己的面容。 “……那么,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自己的脸,就觉得像个亡灵一样毫无生气。 这几个月来,身体也长高了,由于训练的关系,体格也变得壮实起来。稍微有点长的头发虽然为了不至于遮挡视线而分成了左右两边,但即使如此也还是会碰到眼睛,让自己感到很郁闷。无论穿多久都还是不习惯的漆黑长大衣,更进一步让自己的表情显得黯淡无光。 如果过去的好友看到现在的他,会不会察觉到他是绪方有夏月呢? 平时一直跟自己有说有笑的好友,已经不在了一一这个现实更令有夏月忘记了自己的笑容。 “嗯,那个……其实是北中央支部——啊!你是说那些花吗?那是帮忙修复这里的西中央支部的人带来给我的。不管什么时候看到,都总觉得制造类的能力很厉害呢。被harukiyo弄得乱七八糟的那些设备,你看!也帮我们重新做得这么漂亮。而且那种连室内装饰也极其讲究的专业气质实在是——啊,虽然请求<宁宁>小姐帮我们全部修复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拜托专业人员来做最好啦。” 跟站在入口旁边有夏月处于相反方向,坐在房间最里面的女性很高兴似的说了起来。 虽然身上穿着办公西服,但是却扣错了一个钮扣。之所以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职员,大概是因为那头睡乱的头发和完全没有化妆的缘故吧。 那就是有夏月的上司——五郎丸柊子。级别为支部长代理,也就是目前在东中央支部中拥有最大权力的人……这实在是个有趣的玩笑。虽说本来身为正式支部长的土师圭吾由于身受重伤而昏迷不醒,但这也的确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人事安排。 “按照本人的话来说,就是‘无机物是艺术!植物是哲学!人类去死吧!’什么的。那真是让人陶醉感动的男子汉气概——啊啊,不过其实是个女孩子啦。” “就到此为止吧,支部长代理。他已经不耐烦了。” 制止了柊子的人,是一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吸着烟的中年男人,虽然身上穿着相当高级的西装,但是拨弄着白黑交混的头发的表情却显得没什么精冲。级别虽然相当于柊子的部下,但是却似乎并不打算对她使用敬语。 无能的支部长代理,和让人无法捉摸的支部长助理。被传召到这两人同时在席的地方来,这还是头一次。但愿他们不是为了弄得有夏月不耐烦才把他叫来的吧。 一个冷静的声音从有夏月的身旁响起: “可以请您把话说回来吗,支部长代理。” 有夏月清楚地感觉到从自己左手上传来的温暖。 跟有夏月一样身穿长大衣的少女——土师千莉露出了认真的表情。长长的头发反射出照明灯的光亮,闪烁着蓝色的光芒。眼角稍微有点下垂的眼睛,在呼唤柊子的同时却注视着虚空。 由于先天性的视觉障碍,千莉完全失去了视力。作为有夏月的亲密好友之一的她,从今年开始就寄身于东中央支部。千莉在身为附虫者的同时,也是支部长土师圭吾的亲妹妹。 “千莉,我们走吧,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啦。” 虽然不知道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是他并不打算主动跑来这里当上司的相声搭档。 有夏月来到东中央支部,是为了守护千莉。对于派出附虫者去把附虫者捕捉回来的特环,他根本就没有半分好感,也不打算跟他们拉什么交情。 生存下来的一方,必须继续保护千莉—— 那是跟已故好友们之间定下的不成文的约定。 还有另外一点—— 有夏月置身于东中央支部的另一个目的,至今还没能实现。 “千莉?” 千莉并没有挪动身体,只是抬头望着他的脸摇了摇头。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哎呀,对不起,说得也是呢,我其实不是想跟你说这样的事。” 柊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咳了一声。 “有夏月,你现在有没有把握到东中央支部的现状?” “不,我根本没有兴趣。” 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回答。不管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变成什么样,也不管作为其中一部分的东中央支部变成什么样,有夏月也毫不在乎。 只不过是有命令的话就采取行动而已。 “前几天,千晴小姐和初季小姐消失了影踪。” 有夏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正无论是哪一个都跟他毫无关系。 “从她们跟外部的人进行过联络的痕迹来看,千晴小姐应该是事前就打算跟什么人会合的。初季小姐恐怕是自发性地跟着千晴小姐去的吧。” “我应该说过我没有兴趣了吧。” 虽然他没好气地回了这么一句,但心里却出现了疑问。格子所说的两人是重要人物,然而她们却撇开了监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影踪。 难道是因为带有某种意图,而故意放走了她们……? 虽然这样想也许比较合乎情理,但跟自己毫无关系这一点依然没有变。 “虽然我也已经派出<兜>去外面搜索,但是我已经吩咐过他,如果几天内还是没找到的话 就放弃搜索回来这里。既然有初季小姐在的话,恐怕早就脱离了我们的管辖范围了吧——啊,这个难道要算是我们管理者方面的过失吗?又要减工资了?” “谁知道,反正我到昨天为止都去了出差。如果要负责任的话,就请你一个人负起来吧,支部长代理大人。” “呜呜……怎么光是在这种时候才把人家当成上司看待……啊啊,还有就是情报班那边发生了比较麻烦的事情啊。<舞舞>小姐好像擅自采取了一些行动呢。因为她一直对‘小狗’——<浅葱>小姐抱有敬仰之情呢。刚才我说的西中央支部的人也好像同样是‘小狗’的学生……所以发现了很多麻烦的事情。” “麻烦的事情,是什么呢?是教官她的事情吗?” 探出身子发问的人是千莉。 中央本部所属异种三号局员<浅葱>——狮子堂戌子。那个一身雨衣加曲棍球棒的奇特打扮的少女毫无前兆地来到了东中央支部,是冬天的时候发生的事。 有着培养战斗员这个特殊使命的戌子,对没有实战经验的千莉进行了训练。然而在她出现的同时,又马上毫无前兆地消失了影踪。 在消失之前,戌子曾经对陪在千莉身边的有夏月嘲笑道: ——你还真是一脸不成熟的样子啊,看见就觉得郁闷了。 一边在嘴里舔着棒棒糖,一边取笑着级别高于自己的他。 ——虽然支部长代理也拜托我也照看你一下,但是我才不干呢。我要教育的是“战士”,可不是什么复仇者。你快去洗干净这张脸再来吧。 这时候,有夏月心里就想我才不想受你照顾。因为他已经听说过,眼前这个雨衣少女是曾经跟“那家伙”并肩作战的人。自己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人的教导。 把不屑一顾的有夏月撇在一旁,千莉的力量却变得判若两人般的强大。就好像被松开了枷锁似的,新的能力一点一点地觉醒了过来。虽说性格有点扭曲,但是雨衣少女作为教官的本领似乎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也不知道该说是麻烦的事情,还是槽糕的事情……称之为‘小狗’的生命线也不为过的那种棒棒糖,本来是由西中央支部专门负责生产的。但是听说那些糖的供给被切断了。而下达这个命令的人,好像就是副本部长——” 千莉握着有夏月的那只手,稍微注入了力量。 “副本部长——” 室内亮起了红色的光亮。 在睁大了看不见的双眼的千莉周围,飞散出深红色的光芒。桌子和椅子、还有插着花的花瓶等地方,都亮起了红色的火虫光芒。 “就因为中央本部,教官她才会去世的吗……!” 虽说是变强了,但千莉也只是最近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暂时还无法做到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虫>。 “请、请冷静一点,千莉小姐!好热、好热!啊啊。连我的衣服也……!” “直接的死因,是战斗导致的致乖伤。如果按照报告书所说的话,那应该是跟<浸父>战斗后的结果吧。只不过,到那为止的过程就……唔。” 石卷支部长助理一边灵活地躲避着火虫,一边冷静地说道。 听说狮子堂戌子在留下<浸父>的发现报告之后就殉职了。<浸父>就是被认为能生成附虫者的三只原虫指定的其中之一。 “千莉,冷静点。” 有夏月在耳边细语了一句,千莉才回过神来。周围的红色火虫逐渐消失了。 “总、总而言之,就因为这样,<舞舞>小姐就感到非常气愤……现在虽然让人勉强压住了她,但是消息传达到她其他的学生耳中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哎呀,虽然我一直亲呢地叫着她‘小狗’,但她其实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一旦死去的话,在很多方面都会出现很大的影响呢,啊哈哈。” “你还真是够轻松的呢。” 面对满脸堆笑的柊子,有夏月冷笑着说道。 “附虫者死了一个——不,无论死了多少个,你们都可以这样子在安全的地方笑出来啊。” “这不太像是对上司说的话吧,<月姬>。是降格处分的行为啊。” 石卷一边抽着香烟,一边事不关己似的说道。他这种态度更让有夏月感到不耐烦。 “可以别用那个名字来称呼我吗?我的名字是绪方有夏月。” “真的是让人讨厌呢,大人这种东西。实在是很麻烦啊,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复杂问题,看到比自己年轻的孩子们死去,也还是不能哭出来,啊哈哈。” 柊子一边用手搔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边露出了没出息的笑容。 “光是因为在部下面前这种理由,就要为了不哭出来而强迫自己不想起‘小狗’的事情。我跟她说过许多话呢,她似乎喝酒也挺行的。啊,这好像是违反法律了……对了,不是说不能想起来吗,啊哈哈。” 说到中途,柊子的耳朵就红了起来。她装出推了推眼镜的动作,用前发挡住了自己的脸。 “土师前辈真是厉害啊……我明明已经有了觉悟,不过现在光是没有了一个人,就已经想逃出去了……” “就算怀念不在这里的人,事情也不会有所进展。带领东中央支部的人是你啊,刚才明明还那样说,就别在部下面前说这些懦弱的话。我们的支部可不是失去了战斗力啊。” 听了石卷的斥责,柊子才一边说“是、是的”,一边挺直了腰背。 即使看到忍耐着眼泪的柊子,有夏月也没有什么感觉。 根本无所谓。 不管自己周围发生什么事,都没有关系。不管发生了什么变化,都没兴趣理会 “我们的话又中断了呢,对不起。嗯,就因为这样,有夏月——” 柊子抬起了脸,重新鼓起干劲似的挤出了笑容: “我们要派你到北中央支部去。” “……!” 有夏月的表情马上僵住了。柊子说的这句话,他无法马上理解过来。 “听说在北中央支部的管辖内,发生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啊,北中央支部你应该知道吧?那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地方,有实力的人也很多,任务成功率也相当高。还真是厉害呢,明明有着那么广阔的管辖范围呀。” “那里可是中央本部的哈巴狗啊。跟反抗性的东部和闭塞性的南部不一样,他们一定是捞到了不少甜头啦。只要能发明制造点东西就心满意足的西部,实质上也就等于是在北中央支部的管辖范围内。” “怎么说得这样直白……总、总而言之,现在从北中央支部发来了增援的请求。听说因为北中央的高位局员恰好都有任务,所以就让我们派一个有号制定的局员去帮忙。如果是火种二号的有夏月的话,应该是完全满足对方要求有余的人选了吧。” “那个任务,就是刚才说的‘附虫者消失之镇’了吗?” 有夏月惊讶地看着千莉。面对如此突然的命令,她却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 “的确是这样。嗯……正确来说的话,并不是附虫者消失,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附虫者,或者是因为某种原因——” “请、请等一下!” 有夏月终于挤出了声音。 “为什么我们要去帮北中央支部的忙?而且还偏偏在这种时期——” “我们?啊哈哈,没想到连有夏月这样能干的人也会听错,真是少见呢。我不是说过让有夏月你一个人去吗?去的人就只是有夏月你一个啊。” 被柊子这么一笑,有夏月马上愕然。 “开、开什么玩笑!你难道叫我把千莉拜托给别人照看,然后自己一个去北中央吗?那种命令,我怎 么可能会听从!” “啊,还是不行吗。” “为了保护千莉,你就来东中央支部吧——当时你是这样劝我过来的!可别说你忘记了啊!现在你难道又要叫我去北中央支部?开什么玩笑!” “有夏月。” 千莉拉住了激动不已的有夏月的手。 “这是我向支部长代理提出的请求。我当时是请她派有夏月你到除这里之外的地方执行任务。” “什么——” 已经完全莫名其妙了,有夏月混乱地抓住了千莉的肩膀。 “你应该知道,我是代替绪里和小纯,在这里保护你的吧?我是不可能离开千莉你的,明明这样,为什么又——” “请你冷静点,有夏月。” 我很冷静! 他刚想这么叫,但马上又闭上了嘴。 脸上本来堆着笑的柊子,现在却以一种悲哀的神色注视着他。 有夏月猛地回过神来,转眼看向千莉。只见身为自己亲密好友的少女正一脸寂寞地咬住了下唇。至于石卷,则只是一脸无奈地点着了下一根烟。 有夏月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自己。感觉就好像被骗进了一场性质恶劣的恶作剧一样。, “难道刚才你听了我说的话,还是不明白吗?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柊子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是千晴小姐她们脱逃的事,以及<舞舞>她们的事吗?除了支部长代理你们的管理不善之外,你还要我感觉些什么——” “下一场战斗,马上就要来了。” “……!” “摆布着千晴小姐她们的人,恐怕是跟中央本部和<虫羽>不一样的、一派新的势力吧。之所以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也许是因为那是由极少数人构成的组织,又或者是打算一直默默地等待时机……这个还不能确定。” 面对沉默了起来的有夏月,柊子伸出了拳头,然后从食指到中指……按顺序竖起了手指。 “<虫羽>的动静,在这几个星期来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至今为止他们对特环的憎恶仿佛突然烟消云敞似的,重新转向了保护未被发现的在野附虫者的活动。即使特环发现了他们,向他们发动攻击,也完全不作反击。即使在有同伴牺牲的情况下也是这样。这些迹象显示出的事实,恐怕只有一个——新的首领已经诞生了。” 柊子的手指继续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小狗’的学生们,接下来也应该会采取行动。他们所接受的教导,就只有一个——‘战斗’。继承了她的意志的学生们,马上就要登上舞台了。刚才说的闭塞性的南中央支部,其实也终于开始有所动静了。而且harukiyo他们的举动,也开始初露端倪。” 竖起了五根手指的手,又再次紧紧握了起来。 “中央本部更进一步积聚力量,正打算采取某种行动。而其他的支部和<虫羽>、摆布着千晴小姐的某个势力、还有harukiyo,都盘算着如何狠狠地揍中央本部一顿。那么到底是哪一方能第一个给中央本部狠狠的一击呢?” “哪里都无所谓,那种事,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柊子把握紧的拳头收回到胸前。看样子,就好像在拼命地忍耐着没有把拳头用力捶下来似的。 “不过要结束这场战斗的,是我们东中央本部。这个角色,我绝对不会让给其他的任何一方……!” 站在有夏月身旁的千莉,也用力地点了点头。至于石卷,则只是以复杂的表情地耸了耸肩膀。 “……那<郭公>又怎么样?” 从有夏月的口中漏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盯着格子说道: “谁在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根本没有关系。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做着些什么?跟<暴食>的战斗中所负的伤,现在应该也已经治好了。明明是这样,为什么我不仅不知道他的所在地,而且连其他的所有情报都没了解到!” 他不知不觉地大声叫了起来。把一直窝在心里焦躁的真正原因一下子吐了出来。 在跟<暴食>——生成附虫者的<原始三只>之一的战斗中,名为<郭公>的少年遭受了重伤。在那场战斗中,从他口中吐露出来的重大秘密,恐怕迟早都会流传到整个特别环境保垒事务局吧: 有夏月留在东中央支部的、除了保护千莉之外的另一个理由。 那就是<郭公>的存在。 那个附虫者,夺走了对有夏月来说就跟千莉一样的重要朋友的性命——他为了复仇而一直生存到现在,即使成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隶属局员也依然坚持着战斗。 “就算说了这么多,你也还是只能看到他的身影吗……” 柊子放下了拳头,脸色也变得阴郁起来。有夏月则紧咬着牙关。 “可是,那不是很奇怪吗!如果说下一场战斗快开始的话,<郭公>也应该会打算战斗吧?那个恶魔是不可能不去战斗的!这次又打算去杀谁了?<郭公>到底在哪里!?” “有夏月……” 千莉的双眼含着泪,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千莉!千莉你只是被骗倒了而已啊!你快醒悟过来吧!” “应该醒悟过来的人是你,有夏月。” 柊子以严肃的口吻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在任何人都准备迎接下一次战斗的现在,只有你一直被束缚在过去,完全没有变过。” “下一次战斗什么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 “自从在紫央市跟<暴食>战斗过之后,有夏月你对<郭公>的复仇之火就开始变得比以往更旺盛了。” 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虽然很想否定,但喉咙就好像被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你已经知道了<郭公>一直都是为了结束战斗而努力至今的事实。看到他的身影,你就开始觉得把<虫羽>的前任首领瓢虫——立花利菜小姐的死也许并不是<郭公>所为了吧。” “<暴食>能够使用所有由自己生成的分离型附虫者的能力——关于这个秘密,<郭公>之所以连他的最大理解者土师前辈也没有告诉而一直藏在自己心底,你认为是为了什么呢?我当然问过他其中的理由。我当时就问,如果只是要打倒<暴食>的话,那么只要让以最强的附虫者瓢虫为首的众多附虫者互相残杀、自取灭亡的话。不就是最好的手段吗?” 柊子露出了笑容。那并不是平常那种堆出来的笑容,而是仿佛对一个伤脑筋的孩子感到困惑似的复杂笑容。 “‘只要我变得比任何一个的附虫者都更强不就行了吗?’——他的回答,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跟<暴食>战斗,就跟同时以所有分离型附虫者为对手进行战斗毫无分别。明明知道这一点,他难道也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战胜<暴食>吗? 简直是荒唐至极。 但是,<郭公>自身恐怕是认真的吧。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比任何人都更强,在至今为止的战斗中一直生存了下来。 他注视着的目标,简直跟其他的附虫者们完全不一样——有夏月是这么想的。 “啊哈哈……从来不会弄错敌人这一点,要说是有<郭公>的风格,也的确没错呢。不过对于他想要孤身作战这一点,我也稍微认真地斥责了他一番。他似乎很少会对别人坦白真心,如果变得稍微要好的话,他反而会隐瞒更多事情。同化型的附虫者,好像个个都是这样的吧?” 柊子推了推眼镜,又恢复了不可靠的上司那种挤出来的笑容。 “<郭 公>也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才甘愿被人唤作恶魔的。他只是为了守护跟某个少女的约定,一直在努力地战斗——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果把秘密公诸于世的话,他也许还可以把<瓢虫>诱导为全体附虫者的敌人。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听了柊子的话,有夏月完全无法反驳。 “正因为如此,瓢虫的死令他很难过。直到最后的那一瞬间,他也一定在犹豫吧。正是因为这样的犹豫,造成了瓢虫的<虫>发生了成虫化的恶果。他一定是怀着这个想法,才自己说出杀死了瓢虫的话来——虽说他的强大根源就在于此,但是我不希望他以后也抱着这样的痛苦不放……” “在跟<暴食>的战斗之后,你也应该理解了这一点吧?不过因为不想承认,所以才在自己的心中燃起了复仇的怒火。” 石卷以讽刺般的表情挪动了一下嘴角的那根烟。 “如果不归咎于某个人的话,就无法接受瓢虫的死吗?就连你过去所属的<虫羽>,也跨越了瓢虫的死,展开了新的行动啊。东中央支部才不需要这种半生不熟的战斗力。” 柊子、石卷和千莉,都同时注视着有夏月。 “这是命令。绪方有夏月——东中央支部火种二号局员<月姬>,请你前往北中央支部。关于任务的详细情报,请你在当地听取吧。” “反正只是其它支部的任务,你没必要那么认真去干的。随便去吸收一下乡村的空气,好好冷静一下再回来吧。” 两位上司以不由分说的口吻说道。 “……” 千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结果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放开了有夏月的手。 转而紧握着另一只彷徨于虚空中的手。 有夏月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01有夏月part.2 那个小镇座落于首都圈内。 但是由于被山和海所包围的地势条件,人口相当稀少。 因为交通网很不发达。电车的路线就只有一条单线的私营铁路,也没有高速公路经过这里。虽说靠近海边,也没有什么大的海水浴场,更没有能供大型船只靠岸的港口。 如果驾车的话,从都会赤牧市开来这里大概要两个小时吧。也许可以称之为靠近首都的乡镇,或者是被遗忘的村落。 在小小的车站正面,有一条商店街。在车站前的那块生锈的公告牌上,画着一张简略化的镇内地图。仔细一看,上面还粗略标注上了博物馆、民族历史馆、学校等等设施的位置所在。 远远可以看见的尖塔,是同时也作为卫星通讯基地局的电波塔。根据资料所说,好像是因为维护费的问题而被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设备还能投入使用,听说也有把它转移到邻镇的计划。 乘上从车站前开出的线路巴士后,只见车内简直是一片萧条。 乘客就只有从樱架市刚来到这里的绪方有夏月一个。他抱着一个大型运动包,坐到了右侧第五列的双人座位上。 “……” 这个地方,跟过去和千莉、圆藤绪里、砂子坂纯等好朋友所居住的鸨泽町也可以说是有点相像。虽然比鸨泽町更有乡下味道,但是让人感到时间流动缓慢的平稳气息实在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这个镇的名字。 反正也无所渭啦—— 刚打算要想起来,又马上放弃了。反正自己也只是为了有限期的任期才逗留在这个镇上。只要回到樱架市的话.恐怕就不会跟这里再扯出关系了吧。 事务性的车内广播音在耳边响起。但是既没有人上车,有夏月也没有按钮,所以巴士就一路穿过了商店街。 这时候,男性司机向他问了一句: “小哥,没睡着吧?要出镇了哦。” “啊……对不起,请到自然公园。” 有夏月回答之后,司机就一边说“啊,好嘞好嘞,还真少见呢!”一边点头。那个所谓的自然公园似乎很少人会去,有夏月把视线转回到窗外。 茫茫然地眺望着街道景色的自己的脸,映照在沾有尘埃的窗玻璃上。 脸色比起在东中央支部接受任务的时候要好多了。为了不引人注目而送来的当地高中校服,尺寸也跟他非常相配,一点瑕疵也没有。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在准备离开樱架市的这段时间里,能考虑的事情他都全部考虑过了。对于上司说过的话,以及千莉那悲哀的表情包含的意义,也全部思考过一遍。 但是,想来想去电只是白费时间。自己结果还是无法理解他们的真正用意。 不过在这几个星期里,千莉连一次都没有跟有夏月正面相对过。为这件事而烦恼也已经感到很累了。 还是不要再想了吧—— 背叛了附虫者组成的反抗组织<虫羽>,为了守护千莉而加入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如果连千莉也不需要他的话,那有夏月就等于一无所有了。 就连跟<郭公>战斗的理由,也逐渐在自己心中变得模糊起来。 至于那所谓的下一场战斗,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参加的理由。 或者说,有夏月已经——差不多要从附虫者的战斗中脱离出来了。 “嗯——” 在身旁传来了一个淘气的声音。 沉思中的有夏月,以为是其他乘客在打电话,所以没有在意。 “梦想,已经实现了吗?” 那是一个开玩笑般的少女声音。跟那坏心眼的语调相反.是一个一旦听过就无法忘记的美丽声音。那是有夏月非常怀念的某个人的声音—— “……!” 他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下。 车内依然是一片冷清。本来从商店街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上过一个乘客。 环视着无人的车内,有夏月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的错觉——不,如果听得那么清晰的话,可能应该说是幻听才对。 他感觉自己听到的声音,是曾经像现在这样在巴士上跟自己互相谈论过梦想的那个少女的声音。 ——这梦想不赖嘛! 听了有夏月“不想战斗”的梦想,笑着说出这句话的那个少女,已经不在了。 想起来,有夏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投入到战斗中去的。 为什么会开始战斗呢? 如果没有跟着少女去的话,自己也许早就实现了梦想。因为只要不跟任何人战斗,静悄悄地生存下去就行了。 那一天,自己到底是想着什么,才作出了跟自己梦想相反的决定呢—— 注视着逐渐接近的公园入口,有夏月轻轻甩了甩头。 要作出结论的话,还是等再次回到樱架市再算吧。如果回到东中央支部后千莉也不再需要自己的话,到时候再离开战场也不迟。 幸好,自己已经获得了许可,在这个镇的期间可以悠闲度过。产生了幻听,也多半是因为想得太多的缘故吧。 仅仅是在这个乡下地方过几个星期的无聊时间而已。 在离开这个乡镇的时候,身心的疲惫也应该会恢复过来吧。 “谢谢你。” 付了车费,向司机道谢之后,有夏月就下了巴士。 自然公园的人口,实在粗陋得如果没有招牌的话完全无法发现。光是一眼看去的话,那只是一个通往森林小道的人口。 肩胯上挂着运动包,向着夹在杂木林中间的小道走了进去。 “……?” 一路往前走着的有夏月,忽然皱起了眉头。 以某个地点 为界线,林间小道似乎被谁粗暴地破坏过。周围的树木都被推倒,柏油路上还出现了裂缝。 眼前出现了中间有一个小池塘的广场。周围的树木也还是遭到过破坏,落叶也乱七八糟的。本来还以为是不是遭到台风袭击,但仔细一着,其受损范围却相当有限。 “是战斗的痕迹……吧……” 走近围栏,向池塘里面看了一下。从漂浮着水藻的水面,可以看到在里面游着的锦鲤。 ——以前我也说过,北中央支部是个很懂得精打细算的地方。 有夏月回想起在离开樱架市之前,石卷支部长助理说过的话。 ——那里之所以有着高得惊人的任务成功率,是因为有一个手段。在其他支部有困难的时候,而且还是在判断为比较安全的基础上,他们就以提供协助为诱饵,先让别人去帮他们完成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危险任务。就算到时候受到什么损伤的话,那毕竟也只是其他支部的局员,他们自然是不痛不痒。反而在抱怨对方派出了无能的局员的同时,自己根据受害者调查到的资料,以安全的方式去了结任务。 石卷这个上司平时就经常会毫不掩饰地把自己对他人的评价说出来。虽然给人的印象就是光会抱怨的中层管理者,但他说的话却相当正确。 ——那种对得失的执着、或者应该说对危险度的灵敏嗅觉,还真是值得让人学习。这次恐怕也是那老一套的做法,所以你是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去做的。因为派遣期间是限定性的啊,随便装出调查的样子就行了。也就是说旬“什么都没查到,对不起”就了事啦。反正被骂的人也是把你派去的五郎丸而已。 顺便一提,在谈这番话的时候,五郎丸柊子也同样在场,当时她马上就笑着说“就是这样啊,我很擅长被人家骂的哦”。怎么说好呢……东中央支部最不安稳的要素,恐怕应该是他们这些上司才对吧? 虽然被中央支部判断为危险度高,但却没必要深入参与的任务。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模棱两可、不上不下了。 现在.对于处在同样状态的有夏月来说,那就像是用来挖苦他的工作似的。 “嗨~我是<猎户>,十七岁!请多关照!” “呜哇!” 突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有夏月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女正在向自己敬礼。 包裹着纤长身材的白色衬衣和领带,显得比初春的季节更为清爽。在短裙之下穿着一条紧身裤,脚上是一双皮靴,双手戴着手套。不知道是不是脱色了,在脖子附近向外翘起的头发呈现出茶褐色。如果张大一点的话会显得更可爱的大眼睛,仿佛把人当傻瓜看似的半眯了起来。 “北中央支部所属,火种六号局员!魅力集中点是胸部到腰间的曲线,很吸引人吧?以稍带性感的眼光把青少年们彻底迷倒的监视班的天使!我最喜欢的就是车站前的糖果店里有卖的色素添加剂满载的十日元巧克力,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请我吃哦,我会做一些很厉害的事作为回礼的~哟哟!” 那位少女又是抱紧自己的身体又是做出飞吻动作,还真是够忙碌的。那奇特的说话方式也让人感到很郁闷。 “是成年人限定的东西呀——!” 虽然看见她以逗人的神情眨了眨眼,但是跟她初次见面的有夏月也只有呆愣在原地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站着不动的时候,自称<猎户>的少女突然蹦跳了起来,然后向着有夏月再次敬礼道: “嗨~我是<猎户>,十七岁!请多关照!北中央支部所属——”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啦,请你不要重复了。我是东中央支部所属的火种二号局员绪方有夏月。由于接到北中央支部的邀请而——” “既然你听到的话,就该直说嘛!” <猎户>露出了诡谲的笑容。她把手探进裙子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堆东西扔给有夏月。 “来,接住了哦。住宿费!寄宿场所的钥匙!资料的追加数据!潜伏地的高校学生证!晚上用来消除寂寞的我的泳装照片!这可是很珍贵的哟哟!” “呜哇!呜哇哇!怎、怎么连多余的东西也——而且局员留下照片不是违反规定了……?咦,学生证,这个……” “啊,对不起哟哟。那个巧克力给错了,还给我吧。全部拿好了吗?好,那么就let’sgo!” 我行我素地干完自己要干的事之后,<猎户>就沿着森林小道往回走了。 “请等一下!我想在这附近先调查一下,而且听说这里是一系列的相关现象中唯一发现了缺陷者的地方——” “才刚来就那么热心工作呀——这里早就调查完毕了,再怎么找也是白费力气哟哟。” <猎户>一边摊开双手像水母一样做着柔软的动作,一边慢慢走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捉弄有夏月,举动实在怪异到了极点。 有夏月虽然对她那种不认真的态度感到纳闷,但也只有无奈地跟了上去。 “在车站白等了三个小时的话,谁都会想找点事来消磨时间了啊。我听说北中央支部的局员个个都很优秀,可是没想到连接人这种事也做不好。” “火种二号的精英大人果然连说话都不一样呢,我好感动哟哟。” “……你那种说话方式,能不能改一改?我感觉就好像被人当傻瓜看一样。” 有夏月终于追上了她,毫不掩饰内心不满地说道。<猎户>马上笑道: “在这种乡下地方那么卖力,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哟哟?最好还是悠哉游哉轻松地过活啦!而且我可是北中央支部的低级跑腿哟哟?你再较真也是白费力气哟哟——” “你的那个语尾词,是不是有点勉强啊……?” “也不是出现了什么实际损害,你就随便消磨一下时间回去就好了啦。精英大人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吧?” 被她这么一说,有夏月也只得沉默了。看来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比起那种事,如果你能好好享受一下乡村气息的话,我会更开心哟!新鲜的空气!蓝蓝的天空!亲切的居民们!无论是哪一样都跟都会完全不一样!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哟哟!” <猎户>边说边竖起了拇指,对任务没有丝毫的紧张感。有夏月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下来,然而对于这些事全都被她料中而觉得非常不爽。 “虽然这么说,但最低限度也要进行一下业务联络,不然我可是会被骂的哟哟。” <猎户>又开始晃着双手动了起来。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多余的动作了。 “正如你所见,这是个根本没有大事件发生的镇子。不过最近却发生了某种奇怪的现象呢。我想你也知道,北中央支部有一个能感应<虫>的存在的能力者哦。那个人偶然巡逻到这个镇上的时候。却感应到了<暴食>的气息——嗯,到这里为止也算是经常有的事啦。” “你好像也会用正常的口吻来说话啊……” “哟哟!那么就理所当然会有被<暴食>变成附虫者的人在这里才对啦。可是在局员到达现场的时候,不用说是<暴食>,就连附虫者的影子也没有。然后就重复出现这个过程。即使察知了<暴食>的气息而前往现场,也还是空手而归。<暴食>明明这么多次连续出现,可是却好像没有生成过任何一个附虫者啊。也没有见到类似缺陷者症状的人被送进医院的迹象。对北中央支部来说,这是第一次出现的案例,所以就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了。” “附虫者消失之镇”—— 那就是有夏月接到的调查任务的对象,也就是在这个镇里面发生的现象。 既然< 暴食>出现了,那就肯定会诞生出新的附虫者才对。明明如此,却没有接到有关新诞生的附虫者的报告。 “本来也没有造成什么灾害,所以刚开始只是在一旁观望啦。我也从几年前开始作为监视班成员常驻在这里,但是也没发生什么特别事件。因为完全无法着手调查,所以就暂时解除了警戒态势,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自然公园里第一次发现了缺陷者。” 有夏月接着她的话说道。<猎户>舒了口气,垂下了肩膀。 “哟哟!我们像往常一样追踪着同样的现象,可是偏偏这次就发现了缺陷者呢。这件事就意味着——在此之前也一直有附虫者诞生的可能性很高。那么至今为止诞生的附虫者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呢?如果真的一直都有附虫者诞生的话,那么数量就实在太多了。一想到那么多的附虫者在诞生的同时消失不见的话,还真是件麻烦的事件呢。太不可思议了耶——” “或者有另一个感应能力者潜伏在这里,比北中央支部抢先一步进行了处理……有没有这个可能?” “我们的感应能力者虽然能感应的范围很广,可是却没有机动力哟哟。所以把局员派遣到感应到的地方总是会出现时间上的延迟……按照能力者本人的说法,就是‘在察觉到类似<暴食>的气息后,就会在感觉到附虫者反应的瞬间同时消失’,所以可能很难。就算有像<浅葱>那样的感应能力和机动力兼备的附虫者在,也应该不可能处理得那么快哟哟。” 事实的确如此。毕竟在此之前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有附虫者的诞生。如果刚诞生的附虫者发生暴走的话,战斗也应该是不可避免的吧。 “……真是一个不适合我的任务。” 有夏月低声嘀咕道。 虽然自己作为附虫者的能力很强大,但那也是要投入到战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也就是一种决战型的附虫者。对潜入任务和监视任务有用的能力,他都完全不具备。 在<浅葱>——狮子堂戌子的训练下,千莉的感应能力已经逐渐开始觉醒了。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在这个任务上会比较有利吧。不过有夏月当然也知道不可能让唯一的感应能力者远离东中央支部。 “不过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损害啦。就连北中央支部也没什么干劲,东中央支部当然更不会有了嘛!” <猎户>不知为什么精神饱满地竖起了拇指。有夏月不由得叹了口气。 上司是怀着让有夏月休息的目的,才把他派遣到这里来的。他本人也觉得,隶属于其他管辖区的自己插手别人的事也似乎不太妥当。 “真让人头疼,看来的确是个沉闷的任务啊……” “如果有空的话,就让姐姐陪你去玩哟哟,也可以给你在镇上带路。我推荐你去镇郊外的美术馆哦,虽然已经临近关闭,只在每周固定的日子开放,但我可是常客哟哟。” “如果你别用那种说话方式的话,我还真是想拜托你呢。” 阳光洒落在面露苦笑的有夏月头上。 两人已经走出了森林小道。 路上停着一辆hor——那是一种裸身型的两轮摩托车。 “在勉强自己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哟哟。” “咦?” “你的脸,笑起来的话会更可爱哦。” <猎户>笑了笑,然后把半遮盖式的头盔扔了过来。有夏月仔细打量了一下接过来的这个头盔。 “要去哪里呢?北中央支部?” “支部的根据地离这里太远啦,是要去你潜入的那所高校哟哟。现在去的话,还赶得上下午的课啊。” “虽然刚才你给我学生证的时候,我也已经预料到了……不过真的非要转学到这边的高校不可吗?” “如果局外人在这种小镇上穿着校服的话,反而会更令人起疑的了,只要先办好转校手续打个招呼,接下来要怎么做就随便你哟哟。” 有夏月戴上头盔,坐到了驾车的<猎户>身后。在“你乘机摸一下色色的地方也无所谓哦”和“我、我才不会摸”的对话结束之前,摩托车就已经随着发动的引擎声向前驶出了。 知道自己真的没什么可做之后,紧张感什么的全都一扫而空了。 在生锈的道路护栏另一侧的人行道上,除了偶尔有老人行走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影了。以一定间隔设置的路线巴士站,也看不见有人在等车。在远处的电车站和商店街的那一边,还可以看到电波塔。在电波塔的背后。耸立着一座青翠的大山。 来到毫无人气的十字路口时,恰好被信号灯拦了下来。明明那个车道也看不见有汽车驶过,这样子老老实实地停车还真是有点滑稽。 “真是个好地方呢。” 在hor的引擎声中,混入了有夏月的沉吟声。就连自己也不知道那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辞令,只是不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已。 明明如此,<猎户>却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她回头看着坐在后面的有夏月,笑道: “哟哟!是个和平舒适的小镇啦。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原来在都会的战斗班里的时候可是整天跟战斗为伍的武斗派哦。不过因为任务来到这个镇之后就一见钟情了!自从申请分配到这里来之后,就没有战斗过一次,和平就是最好的啦。来,你摸摸看!我现在运动不足,这个位置开始长了不少赘肉哟,松垮垮的!” “啊,绿灯!信号灯转绿了啊!” 在空荡的道路上飞驰了一会儿,马上就到达了学校。 那是一座看上去没什么显眼特征的、非常普通的古旧校舍。围栏布满锈迹,包围着操场的铁丝网也被磨得破烂不堪。 <猎户>留下一句“我要到美术馆去再睡一觉啰”就离开了。虽然她应该也是在眼前这所高校就读,不过看样子似乎是个不认真的学生。那个美术馆如果只有她这种人作客的话,那面临闭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了。 有夏月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走进校舍,换上了旁边的拖鞋向着职员办公室走去。 这时候似乎还是午休时间,在中途也碰上了好几个学生。他随便在校舍内走了一下,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地。把自己是转校生的事情告诉了正在用午餐的教师之后,一位女性教师马上就把他叫了过去。 听了那似乎是班主任的人说“下午开始上课的时候我会向大家介绍的,你先去教室吧”之后,有夏月就走到了被告知的那个教室,走进了同学们正在谈笑玩耍的室内。 空座位似乎只有一个,于是他就坐到了那里去。看见有夏月正在寻找地方放置挂在肩上的运动包,学生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叫绪方,请多关照。” 有夏月笑了笑,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虽然不知道明天之后会不会来上课,不过先把关系搞好总是没错的吧。 说起来,到底自己用哪个储物柜好呢?教室后面的储物柜,看样子好像都是有人用的。 算了吧……他放弃了这个想法,然后面向前方。 一枚反射着光芒的镜片,正在凝视着有夏月。 “他的名字是绪方有夏月,是今天开始潜入我们学校的转校生。” 一个故作低沉的解说口吻的声音在教室内响起。原本以好奇的眼光看着有夏月的同学们,都马上转变成了一种同情的眼神。 “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善良的美少年,不过那只是为了引诱猎物靠近的虚假姿态而已。” “……嗯……那个……” 有夏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有挤出了僵硬的笑容。 一台数码相机正对准了有夏月。那是搭载了液晶画面的 、一看就知道是最新款的小型相机。 拿着数码相机的,是坐在自己桌子前面的人。那是一个扎起了短发、有着一张稚气睑孔的可爱少女。在穿着校服的娇小身体上挂着一个大包,挂带上还印有“truth!”的logo字样。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被这样子拍照的话我会觉得有点困扰……或者说有点害羞啊。” 他只能想出这些一般性的词句。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他,基本上都是被禁止留下映像和照片的。 “大概任何人都会被他的外表骗倒吧。但是只有拥有真正记者精神的我——南风森爱恋的眼睛,才能看穿其中的真相。” 完全被无视了。那个名叫南风森爱恋的少女继续说道: “不瞒各位,他正是从秘密组织派来的代理执行者。” “咦——” 他不由得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之前明明听说过,包括教师在内,除了<猎户>之外没有人知道有夏月的身份。 难道是有例外吗?还是说他的身份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外的途径泄漏了出去呢?不管怎样,被人这样子在公众面前说一些多余话还真是很麻烦。 “你说秘密组织……是、是怎么回事?你突然说这样的话我也……” “你不要再装下去了,绪方有夏月。我继续追问——你难道否认自己是秘密组织的一员吗?” “这有什么否定不否定的,什么秘密组织,根本就莫名其妙……那个,你是这个班的人吗?” “你要隐瞒下去也是没用的,因为你不可能骗过我这个真正记者的眼睛。如果你要继续否定的话.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吧。” 她一边举着数码相机.一边在桌子上递出了一张纸。 有夏月不禁皱起了眉头。纸上写着“报道社入社申请书”几个字。 “证据……?” “如果你说自己跟秘密组织没关系的话,就应该能跟我一起作为真相的追寻者、以正义为名进行战斗。来吧,如果想证明自己是普通人的话,就在上面签名。” 架着相机的爱恋,表情似乎相当认真。 “如果在期限之前不能确保成员人数的话,这个社团就会被废除了……” 低声补充了这么一句。 有夏月不禁更感困惑了。 难道她打算用这些吓唬人的话求确保成员人数吗?但是如果那样的话,要骗人也该说些正常点的内容吧。难道她是在知道有夏月的真正身份的前提下进行威胁的吗……? “如果不签名的话,你就等于自认是组织的手下了。既然如此,我就以正义为名,就在这里把组织隐藏的秘密暴露出来。比如说把那个包打开的话,里面就会有一大堆危险的武器——” “幽、幽灵成员也无所谓吗?” 被人怀疑包里的东西是最必须避免的情况。因为没有先回到自己暂住的居所,包里面还藏有眼任务相关的资料和各种装备。不管是什么样的社团活动,如果只要加入就不说出来的话,那也是个简单的条件。 听了有夏月的话,爱恋以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她把插在胸前口袋的圆珠笔递了出来。 “那样的话,也好吧……” 有夏月拿过笔,在人部申请书上签了个名。 “对不起,我刚才怀疑你。你从今天开始就将作为光荣的报道社成员参加活动。总之放学后在社团活动室里有个会议,我到时候来迎接你吧。” “咦?不,我是想如果不用参加活动也可以的话,才加入——” “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小镇。” 爱恋一边拿着相机一边站了起来。她似乎并不是这个班的人,刚想要从教室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你绝对不可以逃跑啊。” 扔下这么一句话,少女就离开了。有夏月只能呆呆地目送着她的背影。 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的同学之中,有两个女生来到了有夏月的面前。 “我已经好几次见过南风森同学对新生说同样的话来招揽部员了,虽然全都遭到了拒绝。” “咦?同样的话……那种话她对谁都那么说的吗?” “你才刚来就就遇到这种事,真是抱歉呢。不过我们学校的人也不是全都那样子的啦。” 算不上安慰的圆场话,反而给有夏月更沉重的打击。 “竟然故意被那样的劝诱钓了上钩,绪方同学难道是个老好人?” 面对互相笑着的同学们,有夏月也只能以僵硬的笑容作为回应。 1.02有夏月part.3 放学后,有夏月之所以跟着来迎接自己的南风森爱恋去参加活动,也只是出于某种心血来潮。 就算回到为自己准备的临时居屋,也没有事情可做。关于调查镇上发生的怪现象的任务,也反而被上头命令“别管那么多”。就算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只会把时间花在思考没有答案的问题上而已。 在前往活动室的途中,名叫南风森爱恋的少女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她说说自己跟有夏月同样是二年级生,担任着报道社的社长。自称是“真正的记者”,至今为止也取得过不少实绩,好像是多次披露了各种不为人知的真相什么的。 但是,这些评价全都是来自她本人。大概是出于对新同学的关照吧。有夏月的同班同学们都叫他“还是不要跟她扯上关系的好”。这样看来,南风森爱恋这个少女似乎很难说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 爱恋把他带到了报道社的社团活动室。也许原来是作为仓库之类的用途吧,门口就设在楼梯的下面。 但是,两人却连用手推门都无法做到,只能肩并肩地像人偶一样呆站在那里。 “那个……” 有夏月打量了一下身旁少女的神色。 只见举起数码相机的爱恋,正在一脸认真地拍摄着贴在门上的纸条。 在写着“报道社总部”的标签上,还贴着另外一张纸条。 除相关人员以外<尤其是报道社!>禁止出入——署名为学生会。 两人笼罩在尴尬的沉默气氛中,放学的学生们都纷纷从他们身旁走过。 “……” 大概是心理上受了挫折吧,爱恋无言地低下了头。她一边举着相机,一边紧咬着嘴唇。看到少女的眼角快要涌出泪水的样子,有夏月不禁大吃一惊。 “这、这大概是弄错了什么吧!” 慌忙安慰起爱恋来。 “要废除这个社的事情,你好象说过是下两个星期的吧?如果明明决定了那样,又做这种事的话,也太奇怪了昵。” “……” “对了,我们去向学生会的人问一下吧!好吗?我们现在就去吧?” 有夏月就是拿女孩子的眼泪没办法。就算原因不在于自己,也还是会觉得坐立不安。 “嗯。” 出乎意料的是。爱恋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仿佛要藏起变红的眼睛似的,她把数码相机对准了有夏月,以认真的口吻说道: “你被骗到了,绪方报道员。刚才的我并不是情绪低落,而是为了欺瞒监视我们的敌人而作出的演技。为了追求真相,偶尔也是需要用到演出技巧的。” “啊,啊啊,是这样的吗……我真是完全被骗到了。” “而且,就算说是活动室,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两。所有必须的物品,我都放在随身携带的包上了。” 干脆利落地说完,爱恋就转身迈出了步子。有夏月虽然面露苦笑,但还是跟上了 少女。 “是这样的吗?那么,就没什么——” “不过,里面还有至今为止拍到的映像和照片。最近也在河边的堤岸附近拍到了可爱的小狗——我本来是很想拿给你这个新成员看的啊。” 有夏月稍微吃了一惊,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嗯,我真想看呢。我也很喜欢小狗。” 微笑着走在爱恋的身旁。 虽然是个奇怪的少女,但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人。虽然经常摆出认真的态度,很难看出她的内心感情,但知道她刚才失落的理由之后,就马上明白过来了。 即使在校内摄影,教师们也没有怪责她的意思。路过的学生们,也似乎早就习惯了似的从爱恋身边走过。反而是跟她一起走着的有夏月感觉到不少希奇的眼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不明不白地跟着几乎是初次见面的爱恋来到了这里,但是心中的不满也已经消失无踪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不能再次融入普通的学校生活了。有夏月并不拥有对潜入任务有利的能力。实际上,在樱架市的时候,他也最多被投入到捕捉附虫者的战场中去,平时基本上是不会到特定学校去上学的。 失去平稳的日常生活这一点,他当然也早巳有所觉悟。但是终日沉浸于训练和战斗中的每一天,也许已经令自己比想像中更疲惫不堪了。 “真是个好学校呢。” 虽然在设备方面比不上都会的学校,但学生们的表情都很有生气。仅仅是走在校内,也让有夏月产生了一种变回了普通高中生的错觉。 “嗯。” 爱恋一边用数码相机拍摄着前方,一边点头道: “我也很喜欢这个学校。当然,这个镇也一样。” “是吗。” 有夏月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这样子笑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以来的事了呢? “那个,南风森同学。” “叫我爱恋就行了。” “嗯,那你也叫我有夏月吧。那么爱恋,报道社现在有多少人呢?要召集多少人才不用被废除呢?”’ “维持社团活动所必须的规定人数,是五人。今天成员总数已经增加了一倍,所以基本上跟跨越了危机没有区别了。” “一倍?” “因为到昨天为止是我一个,所以两人就多了一倍。” 爱恋若无其事地说着,停下了脚步——两人来到了一个三年级教室的门前。 “是吗……啊,咦?本来就只有爱恋你一个吗?” 没有理会吃惊的有夏月,爱恋打开了教室的门扉。她对留在教室里的学生们的视线亳不在乎,大步大步地向室内走去。 在谈笑中的一群学生中,其中一个长发的女生看见爱恋,不禁皱起了眉头。 “南风森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作为报道社社长,现在申请向学生会长进行采访。你们在没有事前劝告的情况下单方面闭锁了我们的社团活动室,关于这件事,我请求你代表学生会作出正式的回答。” 看来眼前这个高年级生,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会长了。有夏月这才理解到,她原来是照着有夏月的建议。专门来找学生会长问清楚事情缘由的。 “喂喂,你可以不要随便乱摄影吗?还有其他没关系的同学在这里啊。” “在校内进行摄影,是校规上也认可的报道社的权利。同时,这段录像将会作为学生会的官方见解收录在案,很抱歉。” “真是的……那一位呢?好像是个生面孔啊。” “是报道社的新成员。” 学生会长看着有夏月,只说了一句“骗人吧……”就无话可说了。光是看到了新成员,就惊讶到了这个地步。 “我是今天才转学来的。刚才她带了我到社团活动室去……我也听说过到被废除之前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就想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转校生?” “是我对报道的真挚思念,触动了潜藏在他身上的正义心啊。” 爱恋一脸认真地说道。虽然是一种不怎么让人信服的介绍,但是有夏月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当然不可能说是以为自己来自秘密组织这件事被识破了才加入的啦。 “我们对于学生会的这种迫害行为,打算进行坚决的抗议。明明期限还没有过就没收了我们的社团活动室,这是一次重大的违规行为。” “关于这件事,因为先一步召集了五个成员的同好会想要活动室,所以就在那里开始了准备工作。就算说是违规什么的……至今为止你都没有召集到一个人,一般来说都会认为是不可能存续下去的吧?如果召集到五人的话,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那只不过是学生会的单方面预测而已。我们报道社——” “我说啊,这里是学校。除了你一个人之外,还有其他很多学生在这里读书。你可不可以也为别人考虑一下?” 学生会长叹息道。 “反正你说的活动室,也只不过是个杂物房而已吧。那些照片和怪异的光碟,你知道把那些东西搬出来要花多大力气吗?” 爱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难道……你随便把那些东西扔掉了……” “我才不会做到那个地步。只是因为没有地方放,所以放到了校舍后面的仓库去了。之后你去把东西领走吧。虽然可能弄得有点散乱。” 听了这句话,爱恋就沉默了起来。本来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放弃了似的低下了头。 有夏月的脑海中,浮现出爱恋刚才说想把小狗的照片拿给自己看的时候那副表情。 “那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吗?” “你就暂时先不要说了。你是今天才刚来报到的不是吗?反正也只是被南风森同学硬拉着加入的吧?” “那种事,现在也没有关系吧。正因为有很多学生在,所以才必须遵守之前决定下来的事项。就算要改变规则,如果在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随便乱动的话,不是太卑鄙了点吗?” 遭到了出乎意料的反击,学生会长露骨地皱起了脸。 “你知不知道报道社是什么样的地方?” “我不是说那个没关系了吗?难道是因为不喜欢报道社,所以才故意没收了活动室——” “已经够了,有夏月报道员。就算再怎么跟她们说也是白费力气。” 爱恋阻止了探出身子继续反驳的有夏月。她不知什么时候振作了起来,以无法读懂感情的眼神默默地摄影着学生会长。 “不过——” 有夏月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可是爱恋却摇了摇头。 “她只不过是被操纵了而已。” “……啊?” 有夏月和学生会长都同时发出了呆愣的声音。 “从以前开始,我就察觉到在暗中想要摧毁我们报道社的幕后存在了。现在你面前的学生会长,其实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替换成冒牌的学生会长了。” 教室中马上变得一片寂静。 不仅是有夏月和学生会长,就连恰好在场的学生们也把视线集中在爱恋身上。 “以前品行端正的学生会长,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在眼前的,只不过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邪恶的爪牙而已。大概是把拥有正义报道精神的我们视为障碍了吧。” 听她说得这么真切的样子,有夏月马上打量了一下学生会长。 至于学生会长本人,则一边说着“本来最近就已经有点感冒不舒服了,你就别说那种恶心的事好不好……”一边捂住了太阳穴。在有夏月的眼中,不管怎么看她也只是一 个极其普通、十分正常的人类。 “看!你知道了吧。” 大概是真的很头疼吧,学生会长以沉痛的表情说道。 “只是一整天都在到处胡说这些话的社团而已啊。你还是快点跟她切断关系的好啊。否则的话,就会像她那样变得一个朋友都没有的。” 听她悄悄在耳边这么说了一句,有夏月的心情变得相当复杂。正因为刚才拼命地在为爱恋辩护,现在就反过来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有夏月报道员。我们只要去做记者该做的事就行了。” 说完,爱恋就马上离开了教室。 “等、等一下!爱恋……!” 有夏月跑出了走廊,追上爱恋。也许是还有别的目的地吧,爱恋一直往前轻快地走了起来。 “什么敌人、什么学生会长被冒牌货替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终于是时候跟你说明真相了。” 面对战战兢兢地提出问题的有夏月,爱恋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她一睑严肃地把敬码相机对准了这边。 “其实,这个镇已经做一股巨大而邪恶的气息盯上了。虽然还没有谁能察觉到,但是身为真正记者的我是绝对不会被瞒过的。” “邪恶的气息?跟学生会长有关吗?” “她的话,只不过是受到了一点点影响而已。我说的是跟那种小人物完全不同的存在。我把那个存在称为‘魔王’。那是一个非常狡猾而危险的存在。就连我这么能干的人,也至今无法把握到确实的证据。可是魔王必定在图谋着威胁我们的和平,现在也一定在推进着某个可怕的计划。” “魔王……?那具体来说,到底是怎么样的京伙?比如说掌握了什么证据——” “艰可惜,我还没有掌握决定性的物证。就连魔王的真身是单体还是复数的存在也不知道。虽然我已经采取了非常高明的手段来抓它的尾巴,可是……” “没有证据……那也就是说,全都是爱恋你的直觉了?” 爱恋马上订正说“应该是只有真正的记者才有的嗅觉才对”。 有夏月不禁垂下了肩睛,叹了口气。他本来还以为可以找到镇上发牛的异变的一点蛛丝马迹。 但是看来他押错宝了。不知道是神秘学爱好家还是阴谋论者,爱恋似平只是沉醉在自己想像中的虚构事实而已。 初次见面的时候以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存在被她发现,这次又以为她把握了有关异变的线索——有夏月不由得对自己想得太多的坏习惯感到无奈。总觉得自己正在被一个怪异的!少女要得团团转。 “说起来,有夏月报道员,你好像马上就对我们社萌生了忠诚心了呢。” “咦?” “你勇敢对抗学生会长的英姿,我已经好好拍摄下来了啊。” 回想起来,有夏月不禁脸红了起来。事到如今,想起刚才那么拼命为爱恋辩护,也真是有点心情复杂。 在就读于摩伊洛高校的时候,他也经常向学校提出抗议。为了让眼睛看不见东西的千莉参加校内活动,他跟绪里和纯一起提倡过许多改变校风的建议。 “谢谢你。” 有夏月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虽然被数码相机挡住看得不太清楚,但也可以看到爱恋笑了起来。这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这个教室。毕竟是大事情,无论如何也必须见一见我们的支持者代表吧。” 在有夏月发出声音之前,爱恋就先一步改变了数码相机的方向。在打开了眼前教室门扉的少女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认真表情。 “佐藤学姐。” 听见爱恋这么一叫,马上有几个学生回过头来。 “啊,是第三个佐藤学姐。” 爱恋再叫了一声,从教室的一角就传出了“爱恋?”的声音。在围在一起的几个女生之中站在最边位置的一个女生,向这边走了过来, “第三个?” “这个班上有三个姓佐藤的人,因为学号在那三人之中排第三的佐藤学姐既土气又没有存在感,所以就只有这样称呼了。大概下面的名字也没有几个同学记得吧。” 面对高年级生作出这种评价,也真是够过分的。 但是看到走过来的女生之后,有夏月也马上明白了过来。 “怎么了呢,爱恋?……啊!难道是出了号外新闻?” 明明个子高身材也不错,但是作为现在的女高中生,却很少见地穿着严格遵守规定的制服。她就像刚入学一样,长裙自不用说,就连耳环和手镯之类的装饰品也没有佩戴。黑框眼镜做长长的头发遮挡在下面,连面容的清晰轮廓也看不到。 原来如此,的确是有点土气。除了身材高和嘴角的黑痣之外,就找不到其他的特征了。 “啊,咦?” 三个佐藤学姐”突然红起了脸。本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那被眼镜和前发挡住的眼眸所注视着的对象并非别人,正是有夏月。 “那一位是……?是、是谁呢?” 会不会是因为不习惯跟男生打交道呢?有夏月说了句“你好”,同时低头行了一礼。 “这是我们报道社的新成员,绪方有夏月报道员。如果你喜欢的话,偶尔也可以租借给你。” “租借?咦?那、那个,我也不是……” “开玩笑的,这位是佐藤阳子学姐。是我们报道社定期发行的《月刊ako》的支持者代表。”。 爱恋一边用照相机依次对着两人,一边为他们介绍对方。那所谓的月刊ako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佐藤学姐,其实今天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 “这个月的《月刊ako》,我打算暂时休刊。因为邪恶的阴谋,我们报道社的器具用品都被押收了。” “咦?那么上个月的预告里写的魔王和黑暗军队的影响,已经逼近了吗?就在这个月终于要揭开魔王全貌的时候!” “嗯,但是我们也并不是就此屈服于邪恶。只是装出被弱体化的假象,为了更进一步逼近大意的魔王作铺垫而已。虽然可能会让喜欢读《月刊ako》的佐藤学姐感到很难受,不过希望你能明白。” “嗯,没、没问题的!我会为爱恋你打气的哦!” 看到紧握着双拳兴奋莫名的高年级生,有夏月马上醒悟了过来。 也就是说——她是跟爱恋有着共同爱好的人吗。面对从爱恋口中接二连三地蹦出来的阴谋论,佐藤阳子却认真老实地为其中的内容感到喜悦和担忧。看着两人的这副模样,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想像到那《月刊ako》的内容了。 “那么,我们就要暂时告别了。下一次见面,大概会是在揭开了魔王真面目的时候吧。” “要加油干哦,爱恋!” 爱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教室。 有夏月刚打算跟着她走,但袖子却被人拉住了。转头一看,只见阳子正战战兢兢地凝视着自己的脸。她稍微红着脸,低声细语道: “啊,那个,是绪方同学吧?” “是的。” “爱恋她虽然举止言行有点怪,不过可以请你好好对她吗?” 当有夏月也注视着她的时候,阳子就害羞的挪开了视线。不过她还是为了顾虑爱恋的事,继续小声说道: “她不是个坏孩子,这、这方面我可以向你保证!” 有夏月看了看爱恋的背影,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有夏月还没有跟上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好了,有夏月报道员,接下来 第二章 2.oo阳子part.1 有一种叫做箱庭疗法的东西。 那是一种心理分析法。 在堆满了白沙的木箱里,创造出一个小小的世界。通过这样做,来对创造者目前所处的心理状况、精神上不足的要素、愿望和欲望等进行推测。 某个少女,把许多人偶、花朵和动物们摆在一起。城堡和天使等等幻想性质的素材比较显眼,意味着她的想像力相当丰富。虽然好奇心旺盛,感情也很丰富,但反过来说,理想的目标就会过高,同时也比较任性。 在都会长大的某个少年,在摆放着山和树的小模型的世界里放上了一艘小船,然后在中央放上一个代表自己的人偶。混乱的自然景物和孤独的人偶,显示出他不善于跟周围的人交流,而产生了一种逃避到另一个世界的愿望。 也有一位女性,在面对面的男女人偶周围,放上了许多交通工具、大型建筑物、桥还有四角支架等东西。据她所说,当时正在跟恋人闹别扭。虽然应该是很想跟对方和好的,但是把两人的回忆象征物排列得毫无规则,就表明了她正因为现在对他的感情没有以前那么强烈这件事感到困惑和苦恼。 阳子的父亲是一个心理医生。 平时在自家附近的出租办公楼里开了一个心理咨询室。不过一旦接到委托,他也会到学校、企业或者个人家宅等地方上门治疗。 阳子对父亲的工作并不怎么关心。 在她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阳子则由父亲抚养长大。除了工作以外也很热心研究的父亲经常不在家,所以她就更少有机会知道父亲在做什么了。 除了母亲不在之外,阳子也同样过着毫无波折起伏的青春生活。随着父亲外出的次数增加,后来甚至变得很少回家了。 忘记从学校带英语辞典回来的阳子,打算到父亲书房找一下又没有可以代用的字典。就在那时候,她不小心把排列在书架上的文件弄掉在地上那就是最初的开端。 那份文件,是父亲过去诊察过的患者的相关资料。看来他除了病历之外,还出于研究的目的多留了一份记录。里面记载着名叫箱庭疗法的心理疗法详细内容,以及什么样的人创造了什么样的箱庭之类的数据。仔细读起来的话,还真是一些颇为有趣的内容。 然而她越是读下去,就越对其中的内容有一种既视感。 向从自己小时候开始就在家里帮忙做事的保姆问了一下.阳子小时候曾经被身为父亲助手的母亲带去看过心理治疗的过程。原来如此,自己有印象的那个箱庭,的确是属于那个时期的记录。 尤其令她在意的,是关于某个少女的内容。 当时,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所创造的箱庭,是完全不具备统一感的东西。以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人偶为中心,随便放上一点素材在周围而构成的世界。 在阅读到这个记载的时候,阳子不知为什么浑身颤抖了起来。 阳子还记得那个少女。 那时候,自己应该还没有上小学。但是那个少女的面容,还有她创造出来的箱庭,却似乎还能记起来。 少女应该接受过很多次的心理治疗。 随着治疗次数的增加,父亲手记中的迷惘和困惑就越来越深了。即使是优秀的父亲,也似乎无法完全把握少女内心所想的事情。逐步深入少女内心的过程,都记载得特别详细。 第二次、第三次在一次又一次的箱庭疗法中,少女一直在杂乱地摆放着各种建筑物和人偶。但是位于中心的一女二男,却一直没有变化。 在听到父亲询问为什么要创造这种世界的时候,少女却提出了一个反问: 你觉得位于人类中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父亲回答说,肉体上就是心脏和脑部,精神上就是本能。这个答案的确跟父亲的认真态度很相符。 少女则事不关己似的说了一句很可惜,据说好像有点不对哦。 比如明明受了致命伤,却还依然活着的例子。还有母亲为了让婴孩逃出去,即使在被烧焦掉下来的屋顶压扁了之后,也依然抱着孩子爬到了外面。肉体上受了无法行动的伤势自不用说,如果遵从生存本能的话,就应该不会保护孩子而自己逃生了吧。而且偶尔也有母子立场转过来的例子,所以也不应该把它看作是保留后代的本能 在阳子父亲的手记上,写着他当时产生了一种医生和患者的立场被逆转的错觉。 在那一瞬间,可以说已经超越了生命的极限了。那到底是来自什么呢有一种说法,是在人类的肉体和本能这些铠甲的保护下,存在于其真正根干位置的东西使他们这么做。 耐心听取患者说的话,是心理医生的义务。父亲当时也认真地倾听着少女的话。 如果把拥有强大力量的那个再进一步增幅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要被破坏了的话,又会怎样呢?能不能把坏掉的修复过来?如果那个被什么东西啃食殆尽的话,又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至少现在还没有。 随着治疗次数的增加,箱庭中围绕着三个人偶的素材开始减少。 阳子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就好像世界本身正在不断被削掉一样。 因为当时还很年幼,在看到父亲的手记之前都没有能回想起来。但是当时的记忆,的确深深地刻印在幼小的阳子内心。 记忆中的少女,仿佛向阳子转过了身来。 回想起来,那也许是过着平凡生活的阳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的瞬间。 难以呼吸的闭塞感,以及流淌在脊背的冷汗。 虽然连少女面容的形状都记不起来,但是却能鲜明回想起她当时露出的笑容。 那是一种光是跟她面对面就会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的笑容。就好像自己的身体和感情都完全被她穿透、位于内心深处的东西也被她紧紧束缚住了一样。既无法逃出去,也无法凭着防卫本能守护自己内心的那种笑容,简直就是 锁之微笑。 除了这样,就没有别的表达方式了。 如果不回想起来的话,应该也不会有恐惧的感觉。 但是,自己却想了起来。 那时候见到的少女的锁之微笑,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确实地捕捉到了佐藤阳子的心。 在恐惧的驱使下,阳子继续阅读着有关少女的资料。 当读到最后一次心理治疗的情况时,她不由得愕然了。 当时的父亲,大概是没有察觉到吧。现在的父亲,也许已经忘记了吧。 但是现在,回想起当时少女创造的箱庭状况的阳子,却终于察觉到少女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位于人类中心的东西,是什么呢? 在世界逐步被削减的最后,到底创造出了什么样的箱庭呢? 回想起最后一次的心理治疗中得出的明确答案,只有阳子察觉到了某个可怕阴谋的真面目。 因为,阳子领悟到了当时并不存在、而现在正威胁着这个国家的怪物的根源,就存在于那里。 在最终日领悟到的、拥有锁之微笑的少女跟的联系。 那也就意味着,少女的箱庭游戏,直到现在依然在持续着。, 就好像魔王一样率领着名为的黑暗军队,少女正企图把这个国家变成箱庭的最终形态。 恐惧和不安,已经深深扎根于阳子的内心深处, 畏怯于魔王阴影之下的日子,一直到高中三年级的现在也依然没有改变。 佐藤阳子,是自己和他人都认同的平凡少女。 从同学眼中看来,她恐怕并不是一个有特征的人吧。既不是性格特别开朗,也不 是灰暗得令人讨厌的类型。聊起来的话自然也会有话可说,也不是有什么古怪的性格。不起眼的外表,也不会让别人抱有劣等感之类的感情。 即使回头去看自己走过的人生,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虽然无法随时跟父母见面,但是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所以也没有多大影响。没有遭遇过大事故,没有患过什么大病,没有体验过恋爱,成绩处于中等水平,也不是会在教师之间形成话题的学生。 她也并不是有意识地去过这种没有起伏的日子。 大概是佐藤阳子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吧。虽然也像普通人一样有追求刺激的愿望,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虽然对流行和恋爱都有兴趣,但也只限于跟朋友们的对话中作为话题提出来,至于自己亲身去体验的话,她却连想都没想过。 另外,在她的班上,除了阳子之外还有两个姓佐藤的同学。一个在篮球队当队长,第二个则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毫无特征的阳子,就被人称为第三个佐藤。 正因为阳子是如此的平凡,所以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恋爱。 阳子学姐不打算换成隐形眼镜吗? 某一天,一个少年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相遇的瞬间,就觉得他有点帅气了。 虽然比自己低一年级,但看起来很温柔,也很可靠。绪方有夏月这个稍微有点奇怪的名字,也成了名字极其平凡的阳子的憧憬对象。 咦? 自己不由得发出了呆愣的声音。因为在无意识中跟他对视了起来,她迟了一会儿才发现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并不是手机本身在振动,而是连在手机上的挂绳在振动。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为了不让人察觉到这一点而拍了拍口袋。 小洛奇,可不能随便乱用力量哦? 阳子在心中向挂绳斥责道。 对、对不起!我突然叫了你的名字没有什么了,请不要在意! 啊,嗯没、没关系的!绪方同学请别介意!我也突然说了些奇怪的话,那个,对不起! 像有夏月这种看起来很受女孩子欢迎的男生,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直接用名字来称呼阳子的。这种情况,应该是由某种外因造成的结果。 她红着脸,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小洛奇你一定是使用了力量吧?如果不是的话,难道是有夏月同学对我很在意? 阳子自然而然地对此抱有期待。但是她马上又在心底里作出否定。 那、那种事、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因为我那么不起眼,就算跟我说话也不会觉得有趣 有夏月报道员。我还以为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呢。你跟佐藤学姐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做着些什么? 同样是自己后辈的南风森爱恋插嘴道。担任报道社社长的她所编辑的月刊ako,对有着同样危机感的阳子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东西。爱恋跟阳子一样,同样察觉到了魔王和黑暗军队的存在,是她不可多得的一个理解者。 跟两个后辈道别后,阳子在教室的门口摸了摸自己的眼镜。 他、他的意思是换成隐形眼镜要比现在这种眼镜要好一点吧?应、应该不是认真地跟我说那种话吧? 阳子自言自语道。虽然朋友也曾经跟她说过这种话,但当时在一秒之后就转换了话题,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听到异性这么说的话,就会在意到这种程度吗? 不、不过如果真的换成隐形眼镜的话就会被对方觉得我是认真的呢 马上就放弃了。虽然胸口依然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但过一会儿应 该就会平静下来吧, 结果,阳子还是一直不会变。 阳子觉得,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这样才符合阳子的身份。她并不会甘愿冒风险来追求更进一步的心动,, 不、不过,过一段时间之后也试试换成隐形眼镜吧。而且我也感觉这副眼镜开始有点不合度数了。 但是,这次的阳子却坚持住了。 糟糕了。说不定偏偏就是这一次,自己变得有点认真了起来。 绪方有夏月同学吗呵呵。 发生了比平时更让她高兴那么一点点的事情。 阳子带着一点点的幸福,回到了教室。 过着极其平凡的学校生活、没有任何显眼特征的佐藤阳子, 那样的阳子,为了对抗过去被植根于内心的恐惧,在某个决心的驱使下日夜努力地行动着这些事都没有任何人知道。 阳子觉得,即使这样也无所谓。 小洛奇,今天我们也努力吧。 为了阻止魔王的计划,第三个佐藤正在做的事情。 被人这样称呼的话一定会觉得害羞。 所以她只有自己悄悄地称呼自己。 2.01阳子part.2 跟你很相配哦。 在镜上唯一的百货商店里,、 之所以在化妆品柜台前停下了脚步,是因为在前往隐形眼镜店的途中被店员叫住了的缘故。那店员说现在是什么尝试新春色彩的优惠然后往站在镜子前绷直身体的阳子嘴唇上涂了一层口红。那是一种橙色的液态口红。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不敢看镜子,于是提心吊胆地环视了一下周围。除了阳子之外,还有一些穿着跟阳子一样校服的女生。 她挤出勇气,稍微瞥了镜子一眼。 啊.那个我想要这个。请、请给这个我吧。 还没认真确认就把脸背了过去,伸手拿起了颜色更为普通的口红。但是仔细一看,那是附带光泽粉的类型。不管怎么看,都是跟阳子毫不相称的东西。 年轻人还是这个比较台适呢,多谢惠顾。 看来只要能卖出去的话就什么都无所谓。那年轻的女性店员露出了甜甜的营业式微笑。 客人?您忘记拿东西了。 啊,对、对不起! 把那大大的革制旅行箱忘在了收款台那边,阳子慌忙跑了回去。这也是跟身为高中生的阳子不合配的、有着古典风格的旅行箱。在高级皮革所覆盖的箱子表面上装有提手,也附带有把箱子放地上时用的折叠式脚架。 仿佛逃跑似的离开了化妆品店,阳子在电梯前面舒了口气。 我把钱用掉了 为了买隐形眼镜而带来的资金,就这样被用掉了。 不过,也没办法啦。因为没钱,所以这次还是放弃吧。 虽然嘴里是这么说,但内心却松了一口气。虽然怀着一大决心来到了这里,但像自己这种不起眼的女生如果要突然换成隐形眼镜的话,门槛也好像有点过高了。 虽然要买的话其实只要把银行卡的存款提出来就行了,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放弃的借口。阳子直接走出了店子。 清爽的春风迎面吹来。就好像觉得连风也在无奈地对自己说这么快就出来了?似的,转身背对着离车站稍远的大马路迈出了步子。 果然还是不适合我呢。不过,看起来也不是太奇怪啦 百货商店的出入口,是一道对开的玻璃门。阳子把革制的旅行箱放在地面,让自己涂了口红的脸映照在玻璃上。 在她不断变换着角度的期间,就自然而然地得意起来了。把挡着两眼的前发拨开,又顺手把眼镜摘了下来。 咚!传出一个钝重的响声。 好痛!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因为得意忘形地看着自己的脸,连女高中生们正从店里面走出来都没有察觉到。原来是刚才在化妆品店里看到的那些女生。她们也似乎因为顾着自己谈话,没有察觉到站在 门前的阳子一 我、我没事!对、对不起! 阳子红着脸,重新裁起了眼镜。她一边揉着撞在玻璃门上的头,一边挪开了视线。她不禁对刚才得意忘形的自己感到羞耻。 阳子提起了旅行箱,快步离开了百货店门口。从背后传来了我们学校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吗?的声音。 她本想拿出纸巾来擦掉口红,但是却插进了反方向的口袋,手机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拴着一个小玩偶的手机挂绳,连同金属制的机身一起掉到了水泥地上。 对、对不起,小洛奇! 她慌忙把手机绳捡了起来。反而手机的话怎么都无所谓。 那是一个蜷缩成球状的塑料般的半透明身躯,把两条大大的镰刀状前脚折叠了起来的昆虫形玩偶。像玻璃球一样反射着光芒的复眼实在非常可爱。明明没有风吹,但是阳子一摸它的头部,玩偶就嘎哒嘎哒地颤动了起来。 阳子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为自己的没出息叹了口气。 我真是不行呢这样下去真的能打倒魔王吗 阳子向着玩偶诉说道。 在黄昏的大马路上,路人已经相当稀疏。在车站等待巴士的学生和公司职员的侧脸,都被晚霞染成了橙色。阳子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的口红,低着头走了过去。 啊,说起来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巴士。只见巴士正从道路前面逐渐驶近这边。 我在巴士中也曾经创造过灵域呢。好像是精神污染型的能力,在固定位置坐下来的话,就会听到记忆中的某个声音虽然类似的效果在后山那边要强得多,不过我都忘记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灵域,放着不管也无所谓吧。 阳子向着托在双手上的玩偶诉说道。当然,它不可能作出回答。 阳子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拿着旅行箱走了起来。虽说涂了口红,但是路人依然不会回头去看不起眼的阳子。 虽说是镇上最大的国道,但是路过的汽车却很稀少。 周围突然变得昏暗起来。 回头向后看去,只见夕阳已经跟电波塔重叠在一起,把阳子周围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懦弱的话的时候呢。我还要创造更多更多的灵域才行。 阳子很喜欢这个小镇。 既和平又过得舒适,对性格毫不出众的阳子来说,这是最台适的地方了。只要不引人注目的话,也不会发生什么多余的麻烦,可以安全地过着生活。虽然电视每天都会把都会的华丽气息展现出来,但是阳子也只会抱有憧憬,而不会有到都会去的想法。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小镇,比存在着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过来的魔爪。 察觉到这一点的阳子,就必须采取某种措施。 不过,最近好像有人在窥探我的行动 在暗自嘀咕的阳子身边,驶过了一辆摩托车。握着车把的人,是一个身穿夹克的少女。从戴着半遮盖型头盔的那张侧脸看来,是阳子也认识的人物。大概正在哼着小曲吧,嘴角正看起来有点松弛。 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少女乘着hor,在~瞬间内就离阳子远去了。那个人在某个组织里的代号是,这一点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阳子暗自摇了摇头。 不,如果被发现的话,现在应该会有更多魔王手下集中过来才对。虽然就算他们集中多少人过来,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被那些小角色干掉。那样的话,果然就是虽然看样子不能妨碍我的行动,但还是有点烦人呢。如果好好说清楚的话,会不会帮我的忙呢? 仔细一想,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事。 阳子面对的对手是魔王,而作为其手下的就是像那一类人了。 现在绝对不能去干那些多余的事,避免给自己制造更多的敌人。如果想窥探自己的行动,那就由得他们喜欢好了。要是到了真正成为障碍的时候。到时再加以处置也不迟。只要在这个镇上,主动性就掌握在阳子手里。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要当打倒魔王的勇者,还真是辛苦呢。 阳子停下脚步的地方,是一家国立医院的前面。她走近了一般病房楼,在护士中心办理了探病手续。 在稀疏的患者和探病访客来来往往的医院内,阳子遇到了一个相熟的中年女性。 你好。 哎呀,真谢谢你经常来看她呢。 阳子停下脚步,说了些天气和学校等等无关重要的闲聊话题。 来给她探病的人,也只剩下你一个了虽然我也没听过那孩子提起过你的事情,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是很要好的吧。 阳子拾起头,向眼角湿润的中年女性看了一眼。 阳子在眼镜下面的那双眼眸,就像深海一样静静地晃动了一下。 对方心里的感情已经可以看到了。悲伤、疲累,以及对阳子的感激之情都互相交混在一起。但是阳子的洞察力却并不止步于此。她剥开了感情的铠甲,看到了内心深处的东西。 焦躁,还有放弃。 虽然脸上露出笑容,以饱满的声音作为掩饰,但是阳子却看穿了女性所怀抱的感情。 我想她一定会好起来的。请不要放弃,我们继续努力吧。 阳子不擅长跟别人对上视线,于是,她再次低下了头,向女性安慰道。 女性似乎顿时吃了一惊,但是表情又逐渐松弛起来,一边说谢谢你一边点了好几次头。也许是听到了自己最渴求的话语,所以现在感到安心了吧。 在互相道别的时候,女性似乎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了头。 哎呀,真少见,今天你化妆了呢。 啊,这、这是刚才在百货店里! 阳子不由自主地大声说道。看到医院里的人都注视着这边,她慌忙捂住嘴巴,低下了头。 虽然做得太过分也不好但是你如果再化妆一下会好一点呢。难得长得那么漂亮呀。 女性说了一句恭维的话就转身离开了。阳子也行了一礼,再次迈出了脚步。 现在才记得自己忘记擦掉口红了。阳子感觉到擦身而过的人们好像个个都在盯着自己嘴唇似的,于是她一边用袖子遮脸,一边向目的地走去。 她来到的病房,是一个远离大型病房区域的个人病房。看到门前的名字挂牌,才想起了这个人院患者的名字,嘴里嘀咕着对对,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阳子走进了病房。在这个煞风景的房间中央,有一位少女正躺在病床上。墙边设置着一些复杂的机械,从那里面伸出来的人工呼吸器正套在少女的脸上。 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少女,是跟阳子同年级的一个女生. 她因为遇上了事故,虽然勉强保住性命,但是至今还没能恢复意识。刚才碰到的女性,就是这位少女的母亲。 阳子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然后把拴在挂绳上的玩偶连同手机一起放在少女的身上。 太好了,今天脸色也不错呢。 阳子注视着戴口罩的同学的睡脸,露出了笑容。虽然比刚开始住院的时候消瘦了不少,但血色还是相当好的。 不过,这位少女依然是处在不能掉以轻心的状态。至今为止已经陷入过好几次危险状态,所以现在也依然不能把生命维持装置拿走。 洛奇在床上动了起来。 它伸长了卷起来的身体,离开了手机挂绳,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同学的脸。 正如阳子也忘记了她的名字一样,她大概也不会记得阳子的名字吧。甚至很可能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阳子的名字。 两人从来没有分到过同一个班。就连对话,也 仅仅是有过一次而已。 久违的真正主人似乎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呢。 阳子面露笑容地向洛奇说道。 小小的抬起头来,发出了鸣叫声。 跟躺在床上的这个同学的相遇,应该是在去年的冬天吧。还记得在被叫到学校屋顶的那时候,是一个不穿外套就会感到寒冷的日子 阳子仅仅因为是心理医生的女儿,偶尔也会有朋友来找她咨询心理问题。虽然她因为自己完全没有那方面的专门知识,所以基本上都拒绝了,但是有时候还是难以推托一些强烈的请求。对他们来说,阳子能力并不重要,也许只要接受类似心理治疗的活动就会感到安心吧。 在那种时候,阳子自身的特技就能发挥作用了。 比普通人更能读懂别人的感情仅仅是这样一个不值得骄傲的琐碎特技。 阳子自己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特别的能力。 相对于无色透明一样毫无特征的自己,别人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令她抱有憧憬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产生这样的能力。从自己的眼里看来,其他的人就连挪动手指的动作都充满了个性。可以说,这种能力就是那种劣等感的副产物。 就算没有技术和专门知识,她也能给咨询者以足够的安心感。在玩着这种心理医生游戏的过程中,其他班的人也在朋友的介绍下前来找她咨询。 那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少女了。 因为无法硬起心肠拒绝,阳子就像往常一样把旅行箱的脚架立起来,开始了她的心理诊察游戏。因为使用类似心理治疗的用具会让咨询者更容易感到安心,她才使用了这样的道具。 那位少女是一个有活力和才华的人,她说自己为了在高中毕业届是否到都会去过独身生活而跟父母亲吵了架。 阳子一如既往地使用特技对少女进行了诊察。 在诊察中,她发现这位少女身上潜藏着至今为止从没见过的某种东西。为了确认那到底是什么,阳子继续进行着心理探查。 阳子很顺利地进行着诊察,最后终于把那种东西找了出来。 然后怪物出现了。 事后她才知道,那只怪物是被称呼为的存在。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阳子面前,怪物从少女身上吃掉了某种东西。 梦想。 阳子这才终于明白到,自己从少女身上找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少女成了附虫者。 阳子感到非常害怕,于是马上逃了出来。 本来在阅读父亲手记事时知道了魔王和的关系,每天都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中。明明如此自己的心理治疗却竟然唤出了恐惧的根源。 在恐惧和罪恶感的煎熬下,她有好几天都不敢从自己家里走出去。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回到学校,却获悉了少女在接受阳子诊察后遭遇了交通事故。也许是因为成了附虫者而受到刺激吧,听说她当时茫茫然地在亮起红灯的时候还想要过马路。 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少女却陷人了昏睡状态事故当天,没有人知道阳于跟少女在屋顶上见过面。 听说到她已经临近危险状态的传闻后,阳子鼓起勇气去医院探望了她 面对沉浸于恐惧和罪恶感中的阳子,一直在沉睡的少女连责备她也无法做到。 取而代之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少女的。虽然是一只外表可爱的小小的,但是被恐惧所支配的阳子却当场就瘫倒在地。她以为对方要向自己报仇而把自己吃掉。 可是却出乎意料地对阳子十分友善。难道是把诞生时刚好在身边的阳子看作了第二宿主了吗?在她产生了这种天真想法的时候,恐惧感也似乎稍微减轻了一点。 阳子马上就知道,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因为通过那跟本体分离出来的分身白色的,阳子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欲求。 那就是饥饿。 看来,现在它无法从意识不明的宿主身上啃食梦想。于是,小小的就为了寻求别的营养源而寄生到了阳子身上、 依然是非常可怕。 但是在获得了能依照自己意志操纵的之后,阳子的心中产生了某个想法。 使用这只的话,也许还可以向令自己陷入恐惧的魔王发起反击 虽说是偶然的产物,但阳子毕竟还是得到了。 这是能驱除根植于自己心中的恐惧感的唯一武器。 从那一天开始,阳子就得到了足以对抗魔王的力量,成为了勇者。 我虽然很害怕,不过一定会努力的。我们不要气馁,一起跟魔王战斗吧。 阳子握紧了双手,向沉眠在病床上的同学鼓励道。 自从开始通过洛奇向本体输送营养之后,这位少女的健康状况维持在正常水平。看来,宿主和完全是一莲托生的关系。 阳子的战斗,同时也是对被自己变成附虫者的这个少女的赎罪。 现在偶尔来这里探望一下她,同时也是为了鼓励一下快要输给对的恐惧感的自己。来到这里,阳子就能回想起自己战斗的意志。 我们走吧,小洛奇。 把白色的扣回到手机挂绳上,阳子转身离开了病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被扔在原来的宿主身边,洛奇对阳子的话总是显得非常从顺。 阳子提起旅行箱,离开了医院。 上次创造的灵域,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阳子走在面向国道的人行道上,自言自语道。 重新确认了跟魔王战斗的使命,她开始变得有干劲了。 自从遇到洛奇之后,她也不知道反复进行了多少次战斗。对于在战斗中产生的特殊力量场,阳子则称之为灵域。 灵域是守护着阳子的城寨,也是对魔王实行反击的象征。 每创造出一个灵域,阳子就感觉到内心的恐惧一点点消失。仅仅是这样,就已经有充分的冒险价值了。 差不多该再创造一个了。 在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拐过一个弯,然后向着住宅街走去。 趁着决心还没有受挫,必须马上进行战斗。实际上,她仅仅是回过神来,就会立刻害怕得不行。阳子的战斗方式,如果一旦失败的话,就会反而给对方的黑暗军队增加力量。 那种可怕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秒她也不想去体验。 但是不得不这样做的却并非其他人,而是阳子。因为只有她知道魔王的存在,同时也拥有足以与其对抗的力量。 唯独是这件事,无法像买隐形眼镜那时候一样逃跑出来。 嗯,虽然没有换成隐形眼镜那么可怕啊啊,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阳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进入了住宅区。 在排列着古老居屋的道路上,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夕阳也快要沉下山了。 一个初中生打扮的男孩子,从正面向这边走来。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阳子握紧了旅行箱。 这次就用那个孩子吧,小洛奇。 阳子拿出手机,从挂绳上解开玩偶放到了自己肩上。 洛奇开始行动了。在关节发出嘎吱响声的同时.它伸直了原本卷起来的身体。用小小的脚抓在校服上,仿佛在伸懒腰似的伸了一下两只镰刀状前脚。 阳子快步向着那个男孩走去。 她拨开前发,张大了双眼。 也许是在放学回家的适中吧,身穿校服的中学生察觉到了阳子。虽然对径直向自己走来的她感到讶异,但马上就为了避开她而向旁边移动。 已经进入射程距离了哦,小洛奇。 阳子话音刚落 乘在肩上的洛奇,从身体上散发出淡 淡的光辉。白色的粒子从复眼闪着红光的洛奇身上渗透了出来。 闪闪发光的纯白色粒子,在阳子和那个男生的脚边喷涌了出来。同时,一阵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甘甜香味弥漫了四周。 在光芒闪闪的绒毯上,少年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眼瞳中逐渐消失了自我意识的光芒,像发愣一样呆站在原地。 站在少年面前的阳子,采取了极其迅速的行动。她把手里拿着的旅行箱上的脚架拆了出来。然后在少年面前把它组合了起来。 接着,阳子就把旅行箱放在架子上面。以箱子提手对着自己的方向将其横向放倒,把底部朝向少年。 你的名字是? 面对素不相识的阳子。少年却老实地回答说我叫亮。 阳子眯起了眼睛,打开了旅行箱。 随着砰的一声.箱子的盖被打开了。从施加了弹簧机关的箱子里弹出了一个双层架,上层是面向少年的一个纯白色空箱,下层在面前转了一圈,是一层塞满了各种人偶和素材的架子。 装饰在架子最上层的古典式时钟开始动了起来。 催眠效果的时间不会很长,她不能浪费哪怕只是一秒的时间。 小亮,我在这里放个人偶,这就是你哦? 在什么都没有的空箱中间,放上一个男孩子形状的人偶。少年点了点头。 接下来,让我们来一起创造你所期望的世界吧。 白色粒子不断涌出的空间里,阳子和少年正面相对。两人的中间隔着一个放在脚架上的改造旅行箱,就好像时间流动也停止了似的,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陶醉感。 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帅气的车子?漂亮的建筑物?好玩的游戏机?还是其他一些更富有活动性的游戏呢? 阳子一边注视着少年的眼神,一边以流畅的动作一个个地交换着素材。 她已经一个人进行过很多次训练了。拿错人偶和素材那种浪费时间的错误,她绝对不会再犯。 男子的眼神对某种东西做出了反应是足球。 捕捉到了 阳子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从这里开始,就是地发挥本领的时候了。 你喜欢踢足球呢。位置是哪个?这里?是这里吗?还需要队友吧,再放上球门。看,有许许多多的观众,父亲和母亲都在为你加油哦。 阳子在空箱里一点一点地放上素材。那并不是随便乱放,每一样素材都是在确认少年的反应之后才放上去的。就这样,小小的世界就很快被创造出来了。 箱庭疗法 这既是身为心理医生的父亲最擅长的心理疗法,也是阳子过去对朋友们诊察的时候模仿出来的方法。 本来这应该是由医生跟患者面对面,然后通过让患者创造出自身世界来进行精神分析的疗法。诊察者必须观察患者创造的箱庭来加以诊断。 可是现在的阳子并不会做那些慢吞吞的事情。 赛场在哪里?是大型体育馆?不如去外国吧?我们在这里放上意大利的国旗。 中学生男孩就好像入了迷似的,凝视着眼前的虚拟足球场。把放置在中心的人偶完全重叠在他自己身上,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好,你踢了一下球!入门!好厉害!观众越来越多了哦! 阳子把足球放到了球门里面。甚至还煞有介事地任周围放上一些人种各异的人偶。 阳子那如深海般的眼瞳,察觉到了少年心中逐渐诞生出来的某种东西。 随着箱庭的逐步完成,那小小的东西开始慢慢发生膨胀。 来,看吧 阳子面露笑容,把完成的箱庭展现在少年的面前。 她现在所做的,并不是箱庭疗法之类的小事情。 而是通过创造出对方所期望的理想世界,让内心深处产生出某种虚拟性质的意念。 在产生之后,再对位于底层的那种意念施加刺激、鼓动、振奋和膨胀,让重重包裹下的内心完全暴露出来。 然后,再将其紧紧抓住。 拉扯出来。 展示在本人面前,强行让对方接受。 这就是你的梦想世界哦? 也许可以称之为 箱庭攻击。 并不是通过话语,而是通过创造出一个世界,让人们的心底产生出 梦想。 这就是阳子身为勇者的能力了。 这就是 中学生男孩的视线紧紧地盯住了被创造出来的箱庭。 我的梦想 他在脑海里想像出将来在海外的球场上活跃的自己。 虽说善于读懂别人的感情,但是光凭阳子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 在过去把那个身为同学的少女变成附虫者的时候,只不过是让本来就存在于心底的东西浮上水面而已。就算没有经过阳子的心理治疗,少女恐怕迟早也会成为附虫者的吧。 正因为能使用洛奇的其中一种能力暂时性地让人类的意识变成一片空白、暴露出毫无防备的姿态,阳子所拥有的能力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在阳子的肩上,洛奇发出了小小的呜叫声。 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 要来了 阳子咬紧了嘴唇,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时刻。 从洛奇的头所面向的方位,可以感觉到某个存在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接近。 就在随时会破裂开来似的紧张感到达顶峰的时候 呵呵 紫色的鳞粉完全覆盖了阳子的视野。 就好像在天空中游到了这里来似的。 或者说,就好像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一样。 洒落着紫色鳞粉的美女,降落在阳子和少年的身边。 又是你吗,可爱的勇者? 在圆框墨镜的里面,彩虹色的眼眸露出了笑意。深红色的长大衣撕裂了充满白色粒子的空间。 阳子的身体顿时颤抖了起来。 就算出现在面前多少次,也不可能会习惯。 面对近在眼前的非人怪物,不可能会有人还能保持正常的心态。 生成附虫者的其中之一的那个怪物,被称为。 阳子只是不住颤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这也是跟以前一样的反应。 微微一笑,转身正对着少年。她用手指掂起少年的下巴,以彩虹色的眼眸注视着他。 来,把你的梦想告诉我吧? 少年仿佛着了迷似的,缓缓开口说道: 我想成为职业足球选手 在刚说完的瞬间,从少年的身体上就散出了大量的光芒。 从少年身上散出的光芒,被吸进了那妖艳的嘴唇之中。咕嘟的一声,那自皙的喉咙就把某种东西吞了下去。 谢谢款待。 的眼神并非对着少年,而是落在阳子身上。 呜呜呜! 阳子抱着自己的身体,勉强抑制住颤抖。 在被啃食了梦想的少年背后,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那蜷缩着多节甲壳的身体漂浮在空中,无数锐利的虫脚正在不断蠢动。因为有许多类似眼睛的球在整个身体上排成一列,所以不知道哪里才是头部。 那就是。 被啃食了梦想的人,就会成为附虫者。这是阳子至今为止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光景。 呜呜呜 牙齿发出了咯咯的颤抖声。在阳子的脑海里,又重新浮现出幼年时深深印在心中的那一幕情景。 拥有锁之微笑的少女,在心理治疗的最终日完成的箱庭。 那个东西,是把过去看到 的那个少女,跟存在于现实中的联系起来的存在。 同时,也让名为恐惧的咒缚扎根于自己的心中。 要对抗这种丑恶而可怕的要对抗露出、锁之微笑的魔王企图,就只有以毒攻毒了。 小洛奇! 抑制着全身的颤抖,阳子大声叫道。 可以吃掉了! 洛奇。 被阳子如此称呼的那个东西,也同样是。 但是名为洛奇的那个小小的身体,只不过是为了隐藏本体而存在的分身。有时会散发出白色的费洛蒙(注:一种与性有关的荷尔蒙,学名为信息素,也就是透露给异性有关于性方面的讯息)来让人类的记忆发生混浊,有时也会感应出其他的存在。它正寄生在能给本体提供养分的、名为阳子的最佳饵场之中。 在阳子的肩上,洛奇张开了那小小的口器。 瞬间,一阵地鸣声震撼了脚下。! 从覆盖着水泥的地面中,蹦出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正确来说,与其说是箱子,倒不如说是用粘土随意捏成的粗糙棺柩更为恰当。表面正在诡异地蠕动着的那个棺柩,把中学生男孩的完全覆盖,并将其吞噬了下去。 的悲鸣声在四周回响。 但是棺枢却没有放开,一边包裹着里面不断挣扎的,一边沉下了水泥地面之中,消失无踪了。 洛奇的本体,正沉眠在镇子的地底下。被相当于其触手的棺柩封闭在内的,接下来应该会慢慢被消化,作为养分供给到本体之中。 啃食的。 那就是无法从原来宿主啃食梦想的变化而成的最终姿态。 呼呼 因为过于恐惧,呼吸也似乎停止了下来。阳子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周围一瞬间充满了白色的光辉。 在被吞进棺柩中的被完全消化为止,这周围就会受到想逃出去的的能力泄露出来的影响。 这就是破阳子称为灵域的地方的真面目。 即使不会被捕捉到的本身逃脱,但也还没能做到将其能力完全封印的地步。 灵域中同时会产生一种接受能力影响而必须的、可以称之为开关的某个条件。各个灵域都有着不同的条件,接受的影响也不一样。 在把操纵风的封闭在灵域里的池塘中,就可以通过刺激水面来产生风暴。 具有精神支配型能力的所产生的灵域,会以睡在沙发上为条件使附近的人类交换人格。 条件的解读极其困难,就连创造出灵域的阳子自身,能够彻底把握其效果的领域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呵呵,你培育那只,到底打算要做什么呢? 阳子忘记了还在场。彩虹色的眼眸很开心似的俯视着抬起头的阳子,说道: 真是可怕的孩子啊,会不会什么时候还想把我也吃掉了呢? 阳子的心脏猛烈地眺动了一下。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停止心跳了。 呵呵 没有再说话。披着红色长大衣的身影被紫色的鳞粉所覆盖,慢慢消失无踪。 离开之后,中学生男孩也开始迈出了步子。他一脸茫然,以摇晃不定的脚步越走越远。 现在虽然还残留着洛奇的费洛蒙的影响,但是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思考的吧。在记忆的空白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少年并不会记起来。因为也并不是成了缺陷者,所以就连自己成了附虫者的事也没有察觉到。 但是少年的确确实实是存在于洛奇本体的体内。在不断拼命挣扎要逃出去的过程中,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消化掉。大概在被完全消化的时候,少年才会成为缺陷者吧。 察觉到远处传来的摩托车引擎声,阳子慌忙收拾好自己的旅行箱,然后抱起脚架,在巷子里拐了个弯。 从拐角处探出头一看,只见一辆hor摩托车正以极高的速度飞驰而来。 正是。她们所属的黑暗组织中,似乎也有能感应到的存在的能力者。她一定是接到了附虫者诞生的联络而前来侦察的吧。 就算刚才的少年被发现,也找不到他的的所在。他是附虫者这一点,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趁现在还没被发现,阳子匆忙赶往自己的家。 她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保姆也像往常一样迎接了她。阳子只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就向着自己二楼的房间走去。 那个灵域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影响,之后必须确认一下才行。 她打开房门,走进了房间。 把旅行箱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坐了上去,这才冷静了下来。 桌子,书架,床上的枕头边,电视机上面占领了一个个平面的箱庭素材,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阳子。人偶、树木、虚构生物、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模型,填满了她的房间。 那些都是收在父亲书房的纸皮箱中素材,和阳子自己收集回来的东西全部都是阳子最可靠的伙伴。 到打倒魔王为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不过 新的灵域的完成,让积聚于阳子心中的恐惧感稍微减少了一点。 很可怕。 总有一天,它会把世界推向跟那个锁之微笑的少女所创造的箱庭一样的状态吧。 所以阳子必须作出反抗。 通过生成附虫者、然后再将其吃掉的方式,来慢慢培育洛奇的本体基尼斯。 然后,将来总有一天 我一定要努力,直到把这个国家的所有附虫者全部灭绝为止。 把恐惧的根源排除掉。 杀死,杀死,不断杀死。 然后,总会有一天能把附虫者完全消灭。 下定了新的决心的勇者佐藤阳子,摆出了干劲十足的姿势。 2.02阳子part.3 虽然我心血来潮地涂了一下,但还是不合适吧,很奇怪呢。 没有那回事!非常台适啊! 在学校的走廊上,被有夏月称赞了涂口红的事。这样想来,自己鼓起勇气涂上口红真是太值得了。实际上自己还把裙子稍做修短了一点,但是她也不认为对方会察觉到那么微细的差别。 也许是因为有夏月很温柔,只是在向自己说一些恭维的话而已。 不过即使是那样,也还是很高兴。被异性称赞这种事,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感觉到洛奇在口袋里又自己动了起来。也许是跟阳子的高昂情绪相呼应吧,它正散发出诱惑对方的费洛蒙。 有夏月的脸颊之所以稍做红了一下,是不是因为那个的缘故呢?跟以前不一样,她无法斥责洛奇不要这样做。 如果就这样子 小小的期待感,掠过了她的脑海。 如果继续使用洛奇的能力的话,有夏月同学会不会一直都这样子注意着我呢 会不会一直感觉到充满内心的那种舒适的紧张感呢? 那也许是神对跟魔王战斗的阳子赐予的奖赏这样的想法掠过了她的脑海。 嗯那么我就到爱恋那里去了 面对发愣的阳子,有夏月说出了道别的话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直觉灵敏的缘故,他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身心发生的异常了。 啊,唔,也对呢。招募成员的事,请加油干! 有夏月同学,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在目送着后辈的少年离去的阳子心中,不知是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就算有的话,只要用小洛奇的力量,也能让他把心意转移到我的身上 阳子突然回过神来。 不、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把勇者的力量用在那种方面 洛奇的能力可以把 别人的内心彻底暴露出来。如果有夏月对阳子抱有好感的话,那也就证明了本来对她也怀有着思念之情。 把有夏月对现在喜欢的对象的思念压抑下去,再把阳子推上第一位。在容易发生变化的人类感情中,这种次序变更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所以,她即使会对为私人目的而使用勇者的力量感到有所抵抗也不会对操纵有夏月的心意抱有罪恶感。 不过,要是打倒了魔王的话就算为自己来使用力量,也不要紧吧。 阳子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跟有夏月擦肩而过、并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少女。 那就是黑暗军队的其中一员名为的人物。她潜伏在学校的日常生活中,担任着监视普通人行动的职责,这一点阳子早就调查到了。 在浮现出小黑痣的阳子嘴角,露出了没有人能察觉到的微笑。 在低着头的阳子身边走了过去。 好像稍微有点干劲了。 阳子的低吟声,没有传到的耳中,瞬间就消失于虚空。 那一天,阳子没有参加下午的授课就提早离开了。 她先回到家里拿起旅行箱,然后乘着巴士前往某个地方。 因为还没有到放学时间,巴士的车内人影稀少。这恰好是阳子以前创造过灵域的巴士。 在载着零星几个乘客的车内,阳子来到右侧第五列的双人座位上坐下。 这时候,从身后的座位传来了不可能在那里的人发出的声音。 口红,跟你很相配呢。 那是有夏月的声音。 阳子感到非常高兴,脸颊也红了起来。 嘻嘻嘻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灵域了。当时洛奇因为还没习惯跟阳子配合行动而擅自使用了力量,最后不得已才把一个少女变成了附虫者。封在棺柩里的的能力,是让人以幻听的方式听到自己所期望对象发出的安慰性话语,是一种很无聊的能力。 在阳子的脚边,正封闭着逐渐被棺柩所消化的。至于棺柩藏在那薄薄的地板下的什么地方,就连阳子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可以肯定那并不是遵循着物理性的原理而存在的。棺柩确实就存在于那里,并跟沉眠于地底的洛奇本体基尼斯相连。 某一天,在这个地方诞生了附虫者的事情,就只有阳子一个人知道。被卷入了洛奇能力之中的司机自不用说,就连成了附虫者的本人也没有察觉到。对于被打乱了行车线路而遭到上司斥责的司机,阳子也感到很过意不去。 虽然很可怕,不过只要变成灵域之后,就会成为阳子的伙伴。只要把握到在地下挣扎的的能力泄露到地面上的条件,就没有必要害怕。 或者说这种类似棺柩的触手,也许是通往沉眠于地里的本体的一个异次元入口。一旦习惯了对名为洛奇和基尼斯的进行操纵之后,阳子就开始有这样的想法。 布丁,看起来很好吃呢。 嘻嘻嘻 一个人在那里偷笑的阳子,就连其他乘客以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也没有发现。 阳子下车的地方,是在美术馆的前面。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她就走到一个远一点的拐角处躲了起来。 把旅行箱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坐在上面等待时间经过。她拿出手机,向贴在手机挂绳的洛奇说道: 小洛奇的本体,也差不多吃饱了吧? 每创造一个灵域,洛奇那半透明的身体就会变得带有更明显的色彩。刚开始寄生在阳子身上的时候,它是呈现出玻璃工艺品一样完全透明的颜色。而现在却逐渐变得接近白色了。 寄生在阳子身上成长的洛奇和基尼斯。 那是本来应该会随着意识不明的宿主消失于世间的。 能力本来也只是释放出费洛蒙和感应的存在,还有通过潜入地底的本体发动棺柩攻击而已。 可是洛奇却遇上了阳子。为了向随着宿主一起走向灭亡的命运发起抗争,寄生在阳子身上以寻求别的营养来源。 然后,它就进化成了啃食的。 洛奇和基尼斯对阳子来说,也是一种命中注定的邂逅。通过使用它们的能力,阳子得到了跟魔王战斗的力量,并能够以此来驱散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正因为如此,对感到害怕的阳子来说,洛奇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两者都互相需要着对方,共存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跟小洛奇一起创造了多少个灵域了。其中能弄明白发动条件的,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那些不知道有什么效果的灵域,虽然很想把它们完全消化掉,但是那样一来的话,就会一下子出现许多缺陷者呢 因为闲着无聊,阳子独自在那里自言自语了起来。而且最近还因为没能成功封进棺柩而造成了一个缺陷者。她当然是希望尽量不要留下痕迹。 先不说魔王的手下,正在调查我的那个人还真麻烦呢。我说洛奇,你怎么想呢? 基尼斯和洛奇的名字,是阳子为它起的。 在箱庭疗法中,基尼斯?洛奇这个观念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寄宿于地里的精灵拥有力量,为人类带来想像力。也就是根据人的想像力可以生成地灵,而将其实体化后形成的东西就是箱庭了。 由阳子创造的箱庭第一次诞生出来的基尼斯和洛奇,完全就是跟其名字的意义相吻合的。 在基尼斯完成成长之前,我们再调查一下魔王手下的事情吧。 听了阳子的话,洛奇也没有做出反应。基尼斯和洛奇基本上都只有在面对作为饵食的的时候,才会完全理解她的意志。 从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引擎声。 来了。 从拐角处探出脸来,只见一辆摩托车正停在美术馆的前面。那正是所骑的hor。 确认到从正面进入了馆内,阳子也开始了行动。 她在靠近美术馆的地方跨过了篱笆,进入了里面。然后,再顺着建筑物的边缘绕到里侧,把旅行箱放在地面上,把连着洛奇的手机也放在上面。 差不多可以了吧。 经过了一段时间届,阳子以轻盈的动作爬上了围墙。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围墙上跳到美术馆的排气口附近。沿着滴水槽慢慢挪动身体。从二楼走廊的窗户向屋内窥视了一下。 只见在通道前面可以看到的休息间里,正坐在沙发上睡着觉。 阳子打开了没有被锁上的窗户,潜入了美术馆的二楼。本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美术品,所以根本就没有设置防盗设备。保安员巡逻的时刻也早就调查清楚了。 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儿,周围就开始涌起了白色的粒子。灵域开始发动了。 阳子没有反抗突然袭向自己的睡意,直接倒在了地上。 嗯,二楼要被封闭了吗。能使用这个身体的机会,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呢。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阳子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无人状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的阳子,慢慢走近了倒在走廊上的自己。 看来就算再把裙子弄短一点也没问题呀 变成了外表的阳子,看着倒在走廊上的自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在同一所学校里就读的是魔王的手下,这一点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因为在自己创造了不知第几个灵域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人就是。当自己躲起来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她似乎是为了警戒而释放出了自己的。于是,阳子就察觉到了她是附虫者。 自那以来,阳子就对进行了调查。在不让本人察觉的前提下,在校内暗中收集了一些有关她的传闻。于是,后来就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在美术馆睡午觉。 对由自己生成 的附虫者之外的附虫者感到恐惧的阳子,打算要把她打倒。于是就在她睡午觉的沙发上创造了灵域。 其效果是人格交换。发动条件是效果范围内必须存在两个人,而其中一方要在沙发上睡觉。本来虽然是为了打倒而创造的灵域,但是既然如此,就干脆先调查清楚她的来龙去脉再干掉她吧。 阳子亲身体验了灵域的效果,通过化身为了解到了黑暗军队的存在。另外如果要解除效果的话,既可以让受影响的人再次进入灵域,也可以经过一定时间后等它自动恢复。 啊,要赶快动手才行。 从里面的房间溢出了白色的粒子。 就在这里旁边,还存在着另一个灵域。因为当时在这里生成附虫者的瞬间,恰好被另一个人看见了。因为目击者也是青春期的少女,于是阳子就将她逼进了另一个房间,把她变成了附虫者。那边的灵域,正好可以作为守护沙发的看门狗。 通道上出现了一只白色杜宾犬的身影。 嘿哟嘿哟 有着外表的阳子,正一边拖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走。 只有上半身的杜宾犬雕像,向着阳子的喉咙飞扑了过来。 今天在洗手间就行啦。 在咬到阳子之前的瞬间,狗就仿佛撞在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上似的反弹了回去。拥有物质操作效果的灵域范围,阳子早就确认过了。 阳子没有回头去看那只狗,一直把自己的身体搬到了女子洗手间内,然后让自己坐在单人间里面。在人格交换的期间,睡着的一方并不会醒过来。 从洗手间出来后,杜宾犬的雕像依然站在那里。但是等了一会儿之后,它就自动拐弯回到原来的房间去了因为灵域的效果时间已经过了。 刚想要走下一楼去,却发现电梯正在移动。阳子慌忙回到了沙发上,装出睡觉的样子。 喂喂,你啊 因为二楼已经封闭,巡逻的时间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听到突然出现的保安员斥责,她就装出了刚醒来的样子, 这里已经是禁止出入了啊,你没看到贴在电梯上的纸吗? 抱歉啦我完全没有察觉哟哟! 关于的性格和动作,也早就调查清楚了。 给你添麻烦了呀 阳子走下了一楼,一边甩着双手一边走出美术馆。 扮成有个性的人这种行为非常有趣。一旦变身为自己以外的人,就好像连内心也发生了变化似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兴奋。 特别是像这种性格开放的人,也是阳子憧憬的对象。甚至还想就这样子到镇上去,走进一些平时连靠近一点也不敢的商店里享受一下购物乐趣。 但是现在也没有去玩的时间,也要尽量避免引起别人的注目。如果万一碰上了跟认识的朋友,就会变得很麻烦。 嘻嘻嘻,我早就学习过该怎么骑啦。 这是她心底里很期待着的事情那就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驾驶摩托车。 戴上头盔,跨上座位上启动引擎。不管怎么说,也必须要移动到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就算这样子玩一下也没有问题吧。 出发啰! 由于得意忘形,她似乎加速过度了。由于意料之外的加速,前轮稍微向上浮了起来。 呀!呀! 阳子慌忙稳住车身平衡,总算成功地在路面上行驶了起来。一边提心吊胆地进行着加速减速,一边向着镇子的郊外驶去。 自己所熟悉的乡镇风光,现在看起来好像完全不一样。阳子为这从没体验过的速度和爽快感而感动,也对自己的一点点操作失误感到好笑。 啊哈哈哈,摩托车真是好玩呢。干脆我也去考个驾驶证吧。 阳子把摩托车停在岸边的河堤上,摘下头盔,把身体靠在摩托车上。 刚才她只不过是因为兴奋过度才那么说。 真正的佐藤阳子骑着摩托车到处转的那个样子,光是想像一下就觉得郁闷。 好了,工作工作! 阳子拿出了的手机,在里面选中了某个号码。 记录在电话里的那个号码,显示着北中央支部情报班几个字虽然是敌人,但是把这么重要的号码保存在里面真的没问题吗?是个毫无危机感的人物,这对阳子来说电是一个有利条件。 请在确认超过半径十公尺内没有第三者之后,报上局员编号。 按下拨号按钮后,对方马上就接了电话。阳子把同样记录在手机里的号码说了出来。 确认局员编号,声纹比对。切换成局内通信模式这里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北中央支部的情报管理部。从现在起的对话,将会登记为北中央支部监视班,火种六号局员的备用记录,并加以录音存证。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跟阳子年龄差不多的少女。以同样的方法窥探敌方内情,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你好啊,。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口吻听起来明快得完全不像是魔王的手下。 不,没有什么啦。只不过是想对任务有关内容再确认一下而已嘛。 又来了?自从去了乡下之后,你还真是得了和平痴呆症了啊。要是不好好干些跟工资相配的工作,小心下次被送到无人岛去哦? 我求之不得哟哟! 那是不行的!啊啊,不过你的话真的可能很希望去呢。明明那么强,但却因为受不了我们支部的做法才去了那里。那么,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确认一下,从上次之后到现在有没有什么新情报呀。 正在对镇上发生的异变明明感应到诞生的征兆,却没有发现任何附虫者的事件进行调查,这一点在以前就确认过了。 嗯自从发现最初的缺陷者之届,就没有什么了啊。上次让你去确认的住宅街,也什么都没有吧? 哟哟。 那个,是代表yes的意思吧?总之还是没什么新线索啦。那边也没有发来什么报告。,你有没有从他口中听到什么? 月姬? 阳子差点就想发出反问的声音,但又马上捂住了嘴巴。 其实月姬出现了一点怪异的举动。 随便胡乱编造了一些话。少女马上咦?地降低了音调。 为了慎重起见,我想你告诉我一些关于月姬的事情呀当然要对他本人保密哟哟? 如果是在六号局员权限范围内的话,我当然可以提供情报你说的怪异举动,具体来说是怎么样的? 在说话的语尾加上呀和哟哟之类的东西呀好可怕哟哟 那个,应该是你的坏习惯传染给他了吧?如果你是开玩笑能话我就挂了哦,真是的! 看来胡吹得有点过火了。因为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次跟进行人格交换,于是就不知不觉玩得有点过分了。 虽说这样也像你的风格啦。总之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情报了呀 完全被传染了。感谢神灵,对方是跟很亲密的人。 东中央支部战斗班所属,火种二号局员。以接受北中央支部邀请形式派遣过来的人就是他啦。真名和各种个人情报的数据,只能对各支部的支部长助理以上职位的人公开。现在作为的助手潜伏于同一地域。经过规定期间之后,就会回到东中央支部去可是这些事,全都是你知道的啊。 没有其他情报哟哟? 六号指定的话,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也不知道东中央为什么要派出二号指定的大人物过来,对我们来说也是个麻烦呢。如果是以前的土师支部长的话,一定会知道我们其实是在暗示派一些弃卒过来的意思嘛。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无能支部长代理想要在多余的地方赚些分数,结果只有竹篮打水一场空是这么 回事吗? 邪恶组织里面也似乎有许多复杂的事情。毕竟不想露出马脚,所以还是随便敷衍过去算了。 二号指定的附虫者,到底会是什么程度的怪物呢?光是想像一下就感到浑身打颤。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你调查一下呀 嗯,什么? 阳子的喉咙自然而然地咕嘟地吞了一口口水。 因为美术馆临近闭馆,变成来收集情报,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也不知道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调查黑暗组织的内情。 正因为如此。就必须要马上在这里进行确认。 确认一下身为阳子宿敌的魔王的存在 关于名为的女人,我想你告诉我在特环的数据里有没有相关的资料呀 阳子说出了记载在父亲手记里的、有着锁之微笑的少女的名字。 光是说出名字,手就开始颤抖了。幼年时刻印在心中的恐惧感顿时涌现了出来。 她有着确信。 那位少女,一定是跟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有所关联。 嗯为什么? 可是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非常轻松的声音。 阳子压抑着心中的悸动,尽量以平常的口吻说道: 因为有点在意的事,我想那个人也许会有点关系哟哟。不过也可能只是错觉,所以还不能说得很具体呀。 是吗?那个人是谁啊? 现在暂时还只是知道名字呀。 啊,对不起,你再说一次名字好不好? 就是哟哟。 明白啊,对了对了,上次中央本部的副本部长来我们支部视察呢,那个女人又从我们支部抽调了一些局员耶,你应该还记得吧?那个女人的事情。 嗯嗯,我当然记得了呀。不过比起那个,你快点帮我调查 哎呀,明明记得副本部长的事,却光是忘掉了名字吗? 阳子一下子会过神来,身子也僵住了。 从电话中传来的声音突然发生了变化。 确认的可疑发言,现在进行攻击。 糟糕了!刚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感觉遮断! 在少女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手机中突然传出了大音量噪音。 呜! 阳子的全身都被那种不可见的音波贯穿了。明明张大嘴巴发出了悲鸣,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手脚完全麻痹,连动也动不了。 糟糕 阳子咬紧牙关,拼命挤出力气。 颤抖的手指移动到了手机的挂机按钮上。 意识遮断! 正好在第二次噪音攻击到达之前 阳子的手指按下了按钮。 呜! 即使这样,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意识变得朦胧起来,双脚也站不稳,当场跪了下来。 呼!呼! 全身都同时冒出了大量的冷汗。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拥有通过电话进行攻击的能力。自己差点就要晕倒过去了, 到手脚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呜呜果然附虫者还是很可怕啊。差点就被干掉了 阳子戴起头盔,跨上了hor摩托车。敌人大概是把判断为危险对象了吧。他们应该会很快向这个镇派出手下来追赶的。 不过,这样我终于弄明白了。 启动引擎,让摩托车向前驶出。 果然,魔王是跟他们有关的呢 根据刚才的对话,给年幼的阳子种下了恐惧种子的少女,现在正于中央本部担任着副本部长的职位,这应该是没错的了。如果部下突然说要调查上司的话,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阳子心中终于确认了敌人的所在。 所谓的魔王,就是中央本部副本部长。 黑暗军队,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 操纵着名为的怪物,把人们引导向被恐惧所支配的未来他们就是为了这个阴谋而采取着行动。 绝对不能输 阳子回到的地方,是美术馆附近的一条人迹罕至的里巷。 正当她还骑在hor上的时候,人格交换的效果时间已经到了。 因为我是勇者。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在美术馆二楼的女洗手间里。通过前面的镜子,确认了自己已经恢复成佐藤阳子的身体。 走出通道,向着刚才潜入来的窗户走去。 从背后传来了电梯到达的声音。也许是保安员又来巡逻了。阳子赶忙从窗户钻了出去,沿着爬上来的路线回到了地上。 拿起放在地上的旅行箱和手机,向着里巷那边跑去。 可以看到停在那里的hor摩托车。正靠在车把上睡着觉。 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边呻吟一边醒了过来。 哟哟咦?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环视了一下周围之后,发现了站在自己背后的阳子。 初次见面,小姐。 看着面露微笑的阳子,顿时变了脸色。 大概是根据自己所处的状况,把阳子判断为敌人了吧。在的背后现出了她的。 但是阳子早就进入了应战状态。 小洛奇,可以吃掉了。 从脚下蹦出了一个巨大的棺柩。那蠕动着的箱子状粘土,在一瞬间内就吞下了的。 要好好全部消化掉哦,因为那已经不需要了。 洛奇把阳子的意志传达到本体,其作用也就相当于遥控器一样。接到了她的命令后,从棺柩中传出了被咬碎的声音。! 因为被杀死了,骑在摩托上的少女身体顿时后仰起来。连惨叫声也发能喊出来就浑身脱力了。 变成了缺陷者的,以毫无生气的眼眸注视着虚空。 ,你马上回去美术馆,等待你的同伴来迎接吧。 遵从着阳子的命令,少女以缓慢的动作启动了引擎缺陷者虽然没有自身的感情和意志,但却会无条件遵从来自外部的命令, 在hor离去之后变得一片寂静的里巷中,阳子小声自言自语道: 已经不能回头了 一定会马上被发现吧。 这就是阳子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宣战布告 第三章 3.00有夏月part.6 自从变成了缺陷者的在美术馆被发现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 迟了一点才回到学校的有夏月,一到午休时间就直接到爱恋的教室去了。 还以为她一个人在吃着便当,可是环视了一圈也找不到那身材矫小的少女身影。于是,有夏月就向在爱恋的座位旁边并起桌子吃饭的女生们问道: 那个,你们知道爱恋到哪里去了吗? 女生们面面相觑,然后摇着头说不知道。 是吗,谢谢啊,对了。 有夏月刚想离开,但马上又停下了脚步。 我想问一下,这个班里的人,是怎么看爱恋的呢? 面对如此唐突的问题,女生们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边发出怎么看嗯的低语声,一边以很难开口似的表情互相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女生抬头望着有夏月,说道: 就是好像变得有点难以接近啦。我一年级的时候跟她同班不过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虽然偶尔会说些奇怪的话,但也算是在个性的范畴内吧。跟她谈起来的话也相当有趣哦!在没拿相机的时候,她也是个普通的好女孩呢。 这个我虽然知道但不知为什么,很难说明呢因为去年发生了许多事。 有夏月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是爱恋自己说的对走错路的自己的惩罚吗?正打算向问清楚情况的时候,本人却变成了缺陷者。不过就算现在要打听这件事,眼前的女孩子们也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 虽然我不太明白,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吧?以后可不可以请你们偶尔也跟她说说话呢?虽然由我来拜托这种事也好像有点奇怪,不过在同一个班里没人跟她说话,也怪寂寞的啦拜托了! 自己只是在多管闲事这一点他当然清楚。 但是在有夏月看来,在午休时间一个人吃饭的爱恋实在显得非常寂寞。还有,当自己来到的时候,她就会变得稍微高兴起来。爱恋虽然一直都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但至少对有夏月来说,却有这样的一种印象。 虽然不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爱恋看起来非常后悔。明明是这样,还是不得不一直孤独下去的话,那也太可怜了。 有夏月总有一天要离开学校。 正因为这样,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扔下孤零零的朋友就此离去。 啊,嗯。那个,我是无所谓啦 谢谢你! 有夏月以满面的笑容道谢后,爱恋的同学们似乎很害羞似的红起了脸。虽然在摩伊洛高校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有夏月还是很感谢偏偏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亲切笑容的自己。 有夏月报道员,感冒治好了吗? 举着数码相机的爱恋回到了教室。 嗯。 有夏月以笑容迎向爱恋,同时以期待的眼光向女生们瞥了一眼。 那么我们马上就进行作战会议。那以后我也进行了各种调查,下一次取材也还是必须要有助手 南风森同学,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察觉到有夏月的视线,爱恋的同学向她打招呼道。爱恋一时无言以对,也许是对于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吃惊吧。 可是我还要跟有夏月报道员进行会议 对不起,爱恋!我现在还要去教师办公室呢。还有,以后我可能不能来这里了,要跟同班的同学一起吃饭哦。 会议到放学后再开吧。来,放下相机吧。 有夏月一下子没收了爱恋的数码相机,推了推她的脊背。失去了武器的爱恋先后看了看有夏月和同学们的脸,最后只好点了点头。 嗯。 有夏月以视线向女生们道了谢,然后走出了教室。 在请假没上学的这段时间里,有夏月被传唤到北中央支部的基地接受了讯问。 也就是关于在美术馆发生的奇妙现象、以及变成缺陷者等事件的情况了解。听说在最后的通讯中,说什么有夏月出现了怪异举动之类的话。有夏月甚至被怀疑是把她变成缺陷者的犯人。 关于有夏月和爱恋在美术馆发生的人格交换现象,等其他人前往确认的时候已经变得什么郁不会发生了。或许是已经失效,也或许是有人打算毁灭证据吧。 关于这件事,搜查范围并没有扩展到爱恋的身上。因为本人就只有在那里打瞌睡的记忆,连被卷入异变的自觉也没有。 回到学校之后,有夏月不禁对变成了缺陷者的事实感到不是滋味。 虽说嫌疑还没有被洗脱,但有夏月还是获得了暂时性的自由。这样的处置,也是因为自身采取了令人可疑的行动。 如果有夏月的证言没错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跟什么人交换了身体。之所以把嫌疑对象转向有夏月,也许是因为想要借此让特环内部陷入混乱。 虽然在旁边叽叽喳喳的也很烦人,但是不在的话真有点寂寞呢。 在这个镇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潜伏着什么人? 这些事情到现在依然是个谜。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终于确信了敌人的存在。 果然我还是适合跟战斗毫无关系的普通生活啊。 有夏月的自言自语,消失在午休的喧嚣声之中。 虽说仅仅是一个星期,但是跟爱恋和阳子,以及并非以战斗员身份出现的等人共同度过的日子,还是让他回想起了本来的自己。 有夏月很讨厌战斗。 就算战斗也不会感到兴奋,无论是自己受伤还是伤害别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讨厌。在战斗中并不会得到任何东西,有的只是失去而已。 简直就像傻瓜一样。明明战斗就会失去但是如果不战斗的话,在失去的同时还会感到后悔。 成了缺陷者这件事,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因为他对自己在这个镇上所肩负的任务毫不理会,逃避到了平稳的日常生活之中。 有夏月,事情发生了变化。请你立即返回东中央支部。 那是昨天的事了。五郎丸格子来到了被北中央支部拘留的有夏月身边。 跟北中央支部一样,东中央支部也对事情的严重性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二号局员是贵重的存在,东中央支部对其加以重视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同时即使对北中央支部来说,万一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们也不想负上责任。在这次的任务中,有夏月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不 必要的存在。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让我周围的人消失而去呢。 他也隐约察觉到 自己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贪心和任性的附虫者。 明明是附虫者,却不想战斗。因为对于所有重要的东西哪怕只是其中一样,他都不愿意失去。 千莉她,在担心你啊。 柊子的这句话,确实地动摇了有夏月的心。 比起不被任何人需要的这个乡下小镇,还有一个更需要自己的地方。保护千莉那是跟故友们定下的永久约定。 但是,有夏月还是选择了留在镇上。 现在如果回到千莉身边的话,立场就会发生颠倒。有夏月将会被眼睁睁看着变成缺陷者的罪恶感彻底击垮,同时对千莉这个安宁之所产生渴望。明明应该是由他来保护千莉,那样的话就会反而变成受她保护了。 就跟过去失去了立花利菜的时候一样。 这样子的话,我不能回去。 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资格回到千莉的身边。 有夏月并不是接到了任何入的命令,而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留在了镇上。 有夏月同学。 在前往学生饭堂的途中,有夏月被人叫住了。 在听到那似曾相识的声音时,他心里就喊了一句糟糕。因为光顾着思考事情,结果又像以前一样视而不见地走了过去。 阳子学姐。 有夏月转过身去,刚想要道歉可是又马上侧起了头: 那个,对不起,我弄错人了。 咦? 少女似乎大受打击似的,一脸想哭的样子。 那是有着一头长长秀发的美女。身高跟有夏月差不多,有着苗条的身段,从那短短的裙子下面还能看到白皙的大腿。从以发夹分成左右两边的前发中间,可以看到一双圆润的眼眸。 没、没有弄错人啊?咦?是弄错人了吗?那么说,阳子就不是指我吧。对不起,我好像又有点得意忘形了。 看到那毫无自信地低下了头的动作,有夏月的直觉就有了反应。嘴角的黑痣也的确有点印象。 难道,是阳子学姐? 嗯,虽然我是阳子啦,不过也不知道有夏月同学你是说哪个阳子学姐 佐藤阳子学姐,第三个佐藤。 听了有夏月的话,阳子马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她拼命点头道: 我换上了隐形眼镜是不是很怪呢? 根本不是那样的问题。 光是换成了隐形眼镜的话,头发和服装是不会自动变化的。 但是听她这么一说,从那长长的头发、纤细的手脚和脸型等各个部位看来,也的确跟原来的佐藤阳子一样。那松开领带敞开胸口的穿衣方式,甚至让有夏月自然而然地联想起来。 我顺便还改变了一下其他的部分那个,因为我只是模仿着某个人来做,所以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奇怪 怎么会奇怪呢啊,不,我觉得很好啊。 到底怎么个好法呢?有夏月因为太吃惊的关系,反而说出了奇怪的话。 但是阳子似乎很高兴,一边说是、是吗?太好了!一边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并不是因为阳子不起眼或者没有存在感。而是因为外表变化得太厉害,还以为她是另一个人。 不过,怎么了呢?要改变形象吗? 咦?因为有夏月同学说过隐形眼镜更适合我 大概是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吧。阳子马上红起了脸,慌忙捂住嘴巴。 有夏月也跟着害羞了起来。跟以前的阳子面对面的时候,心里也会涌起某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现在这样子仔细一看的话,还真是会被她吸引上。 不、不是的!因为魔王! 啊? 大概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羞涩吧,阳子连珠炮似的说道: 爱恋她也说过吧?魔王已经盯上了这个镇!所以,我觉得这样下去的话就去输掉黑暗军队也有很多啊! 是、是这样的吗。 是啊啊,有夏月同学,你要去哪里?学生饭堂? 为了勉强岔开话题,阳子指着走廊前方说道。有豆月点了点头: 啊,是的。阳子学姐也是? 我忘记了带便当回来 在两人之间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有夏月于是说道: 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吧?今天我也是一个人。 啊,嗯。 听了对方以生硬的口吻提出邀请,阳子也慢慢点了点头。 在面对面吃午餐的时候,阳子的可疑举动也收敛了起来。 彼此习惯之后,对话也毫无停顿地持续了下来。因为有夏月不怎么说自己的事,所以在吃完饭之前的期间都在听着阳子说话。 据她所说,她父亲是一个心理医生。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这几年也几乎没怎么回来家里。但是阳子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说自己偶尔也会跟父亲出去玩。 吃完饭,正打算收拾餐具的时候 那,那个!我可以问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可以啊。 有夏月同学,有没有在交往的女孩子呢不、不过我也不是有什么特别意图啦! 有夏月一时愣住,注视着阳子的脸。那比自己大一年的高年级生,却把发夹固定着的前发放了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啊哈哈,没有啦。我这种人好像是很难会发展到朋友以上的关系的那种类型。 是、是这样的吗。 阳子拾起了头发挡着的脸。有夏月搔着脑袋,笑着说道: 不过,的确是有一个想发展成那种关系的女孩也、也并不是没有希望的事啦。因为彼此都是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想应该还差一步。不过现在也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不,不对,我这方面其实已经随时准备妥当了。啊,虽说是准备,但也只是心理准备,绝对不是那种令人恶心的 有夏月一边用叉子戳着空空如也的碟子,一边喃喃细语道。路过的女生似乎感到很恶心似的回头看向这边。 阳子保持着抬起脸的姿态,仿佛僵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是这样的吗。 虽然爱恋跟我说瞧你那副模样,路恐怕还很长呢什么的。不过反正是爱恋说的话,我也不会在意的。 有夏月拿着餐具站了起来,但是阳子依然坐着不动。 阳子学姐? 我稍微休息一下再回去教室,你不用在意我的。 面对阳子的妖艳笑容,有夏月的心不禁怦怦直跳起来。嘴里应着是、是的,同时准备先她一步离开饭堂。 以前她还是一副土气模样的时候,也是这样子。虽然阳子平时老实乖巧,但是偶尔会露出美丽得让人吃惊的笑容。忽然间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就会像受到突然袭击一样无法冷静下来。 有夏月同学。 呜哇! 把餐具放进了回收柜,刚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见面露微笑的阳子站在自己眼前。虽说外表变得美丽,但存在感稀薄这一点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可不可以帮我向爱恋转达一句话呢? 啊,是什么呢? 你跟她说,我们要一起努力打倒魔王! 面对气势十足地握着双拳的学姐,有夏月不由得露出苦笑。 而且,我也一定会把有夏月同学你救出来的。 难道你从爱恋口中听说了我是那个秘密组织的什么人之类的话吗? 有夏月同学是被骗到了啊!为黑暗军队卖命什么的,根本不像有夏月同学的风格嘛! 在学生饭堂里被她这么有声有色地一说,有夏月也感到害羞起来了。周围的视线实在很难受。 同时,他也感觉到某种异样感。 爱恋应该是很明确地把那个什么黑暗军队和有夏月所属的(她心里是这么认为)组织区分开来才对。但是阳子却说成是同样的东西。 难道爱恋和阳子学姐所说的魔王和黑暗军队存在着分歧? 啊,啊哈哈谢谢你。 在心里感到不解的同时,有夏月随便道了个谢,在话题继续升温之前离开了学生饭堂。 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平时也是个普通而温柔的学姐啊有夏月在心里叹息道。不,现在她已经完全改变了形象,也许应该称为美丽而温柔的学姐吧。 怎么说呢,阳子学姐好像比以前中爱恋的毒更深了,那时候明明不会在别人面前说什么魔王之类的话啊。 阳子的话,或者有这样的个性也比较合适吧有夏月带着开玩笑的心情想道。 在回到自己教室的路上 有夏月接到了北中央支部发来的紧急联络,其内容为 为替代的位置而派遣来的局员,已经被发现变成了缺陷者。从身上 的无数伤痕看来,可以判断出曾经遭受过拷问。 有夏月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泄露到潜伏于镇上的不明人物手中。必须提高警惕 那就是从北中央支部发来的命令。 发自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警戒命令,还也包含着主动撤退的劝告。 老老实实回去东中央支部当然很好。如果不回去的话,那么不管有夏月遇到什么事情,北中央支部都不会承担责任。 原来如此,有夏月马上领悟了当中含义。 他终于开始看透了北中央支部这个机关。说起来,以前也听说过本来北中央支部和东中央支部的关系就不怎么好的传闻。到了现在。有夏月终于理解了个中理由。 北中央支部是跟东中央支部完全相反的一个支部。 如果是东中央支部的话,那么越是困难的任务,就越会投入高位的成员去执行。但是北中央支部却相反,遇到危险的任务就让别的支部派遣下级局员进行调查。直到判断出敌人身份之前,都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到了终于掌握敌人身份的时候,就轮到上位局员出动了。 实际上,在被北中央支部拘禁的期间,有夏月也受到了他们的邀请。 也就是说以基本上只赋予安全性高的任务为条件,要不要调来北中央支部这边?如果你想的话,让千莉一起过来也没有问题。 事实上,他当时的确是有点动心。如果为千莉着想的话,当然最好就是越安全越好了。但是知道实际状况之后,他不由得涌起了怒火。 死也不干 那种建立在被当作弃卒的附虫者们的牺牲之上的安全,对温柔的千莉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如果从一开始就由上位局员执行任务的话,其中的一些牺牲也应该是可以避免的。 和平就是最好的啦。 为了避开都会里的战斗而来到了这个镇的。 也许她同样也是因为讨厌那些无谓的牺牲,才来到这个镇的吧之会所以这么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还怀抱着没能挽救她的罪恶感呢? 不管如何,有夏月已经留在镇上了。 敌人既然有可能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那么接下来就必须随时对周围加以警戒。 从现在开始,必须尽可能采取隐蔽行动,这是一个最大的前提。必须避免出入于无关人员众多的学校,专心投入到调查之中。 他是这么认为的。 来自佐藤学姐的传言? 在镇外的巴士站下了车的时候,爱恋转身问道。她依然像往常一样,无论是数码相机还是背包都带在了身上。 嗯,我忘记转告你了。 虽然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啦 有夏月怀着无奈的心情,把阳子在饭堂里说的那句话转告了爱恋。 她说,我们要一起努力打倒魔王! 嗯,我作为真正的记者,已经有尽全力调查魔王身份的觉悟了。 在田园风景的前方,可以看见一座小小的山丘。 要问附近有什么东西的话,就只有倾斜的电灯柱和水泵小屋了。在远远的后方,可以看见作为镇中心的住宅街。 我说,爱恋,真的要去吗? 嗯。在美术馆的时候,由于魔王的阴谋,很可惜没能拍摄到映像。但是我的情报网还捕捉到了其他黑暗军队的线索。无论是什么人,也无法阻挡我对报道的热情。 看到差点破一块小石头绊倒的爱恋,有夏月马上抓住她的手扶住了她。 阴谋吗那只不过是爱恋你自己睡着了而已吧。 不,嗯,的确是呢!那毫无疑问是阴谋啊!即使那样你也还是没有屈服,真不愧是真正的记者呢!爱恋是天才! 看到爱恋情绪低落的样子,有夏月慌忙改口安慰道。少女马上就恢复了心情,同时嗯一地用力点了点头。 本来的话,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但是爱恋却嚷着说要去进行下一次取材什么的。当有夏月想要以有别的事要做为理由加以拒绝的时候,她就说什么魔王已经逼近眼前,即使只有一个人也坚持要来取材。 有夏月如果在身边的话,有可能连爱恋也被卷入到危险之中。 但是还有美术馆的那种情况。很难保证她前往的取材目的地不存在那种奇妙的空间。与其让爱恋一个人前往那种地方,倒不如冒着一点危险由有夏月陪在身边更放心。 在早上和夜晚进行调查,放学后则陪着爱恋到处取材。 那就是有夏月逗留在镇上的期间决定要做的事情。 这次到底是要取材什么传闻啊? 今天的风势很猛烈,生长在路旁的花草也全部把头俯得低低的。 是天使降临的电波塔。 又是这些听起来就不怎么可信的东西吗 你还嫩着呢,有夏月报道员。真相无论任何时候都在我们的身边啊。 相机的镜头回头对准了有夏月,爱恋的脸上露出了一天不知能不能见到一次的珍贵笑容。 你准道看不见吗?尽管诞生于世界上、却依然不为人所知的各种真相他们一直都在盼望着被我们发现啊。所以他们才会在我们面前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留下了提示。 这几天来,有夏月并不知道爱恋在做些什么。但是继美术馆之后第二次前往取材的爱恋,却显得相当开心。可以很明显的听出她的声音充满了弹性。 不知为什么,就好像侦探一样呢。也就是说别人的传闻也是其中一种提示吗? 侦探当然也是一种值得尊敬的职业。但是记者的对手,可是比杀人犯还要难对付。因为那是隐藏在偶然之中、设置了陷阱在前面等着你上钩的真相啊。只有把渴望着解放的真相找出来,才有资格称为真正的记者。 魔王的事,也算是被隐藏的真相之一吗? 正如我以前所说,魔王是真相的敌人。他企图以恐惧来扭曲真相,把错误的真相姿态展露在人们的面前。真相拥有着可怕的力量,同时也是一把两刃剑。即使是我,过去也曾经被真相的力量冲昏了头脑,差点就走上跟魔王同样的道路。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知道 前面路的两旁已经没有屋子,逐渐变成了一个向上的斜坡。在山丘上面,可以看见一座从低矮建筑群中向天空高高耸起的尖塔。 我跟魔王,也许是表里互为一体的天敌。 爱恋一边摄影着远方可以看见的杂木林,一边继续迈出轻快的步子。 尽管彼此都为真相而着迷,但却是绝对无法相容的存在。 跟相机二为一体的少女所说的话,有夏月依然是无法理解。 但是,有夏月也随着她露出了笑容。 希望有一天能把魔王打倒吧,爱恋。 嗯。 也许是一脸开心的爱恋把心情传染给自己了吧。 有时候是在学校的走廊上。 有时候是在乡镇上的商店街。 有时候是在田园风景的正中央。 报道社的行进步伐,今天也依然顺利地向前迈进。 而今天,也到达了目的地。 在追求真相的我们报道社的面前,有一道巨大的墙壁挡住了去路。被时间所遗忘的那个地方,仿佛在拒绝名为人类的异物一般悠然自得地俯视着我们。但是挽救被牢狱所囚禁的真相,正是身为真正记者的我们的宿命 解说词,好像很有干劲哦。不过,这个能进去里面吗? 刚到达目的地,爱恋就架着数码相机发表了热情的演说。另一方面,有夏月则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要塞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高高耸立在宽广平地上的,是一座巨大的电波塔。在那以四根 粗粗的钢筋为支柱向天耸立的高塔上,设置着三层可以立足的平台。 即使是最接近地面的平台,也大概有学校楼顶那么高。在平台的外侧设置有围栏,在那里安装有好几个小型的天线装置。如果把各个平台分别称为一楼、二楼、三楼的话,那么最巨大的主天线就被设置在最高层的三楼上面。 在呈现出三角锥状的电波塔旁边,有一座褪了色的水泥建筑物。那里应该是控制电波塔的通讯室吧。里面应该放置着一些通讯设备和电子设备。 在包围着整个电波塔区域的围栏上,还准备周到地设置了带刺铁线。挡住了正门的铁栏,也立起了厚实的挡路铁牌。 虽然使命结束后经历了相当的时间,同时也发生了老化,但是设备本身也依然能运作。跟人工卫星的连接,作为延长期间在夏天之前也不会被切断,而且向镇上传递的广播路线也保持在发生分歧之前的状态。明明仍有余力却被强迫退役的老兵,尽管向周围散发着哀愁之色,却也依然无比自豪地伫立在那里。 咦,好像只有那个部分的带刺铁线被切断了 有夏月在边角的围栏上发现了异常。他把丢弃在地上的带刺铁线残骸捡起来一看,马上变了眼神。 跟其它部分相比,切断面的锈迹要少得多。那就意味着被切断后到现在的经过时间并不长。 难道除了我们,还有谁潜入过这里面来吗 回想起美术馆发生的事,有夏月提高了警惕。虽说只不过是传闻,但是也没人能保证这里没有被那种不可恩议的现象所支配。 嗯,从这里登上去吧。 等、等一下,爱恋!太危险了,这样上去的话就等于是非法人侵了啊。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看到爱恋把数码相机收进包袱、打算用手抓住围栏的时候,有夏月慌忙制止道。毕竟万一陷入了危险状态的话,他也很难保证能保护好爱恋。 天使降临的电波塔,是比其他地方都更有名的传闻。 咦? 传闻的开端,是因为不久前有一个从电波塔上跳下来企图自杀的女性,结果倾发现的时候却毫无损伤保安公司的保安员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女性,马上叫来警察和救护车,闹出了一场大骚动。不过女性却毫无损伤。当警察讶异地问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那位女性就说当时我跳下来后还是没有死去,然后笼罩在光芒中的天使就飞下来救了我。 爱恋一边抓着围栏一边平淡地说道。 本地的有线电视台也听说了这个传闻,还造成了一时的骚动。自那以来,至今还有一些觉得有趣的人们偷偷潜入里面。因为也许能见到天使的传闻,至今也依然在流传着。 有夏月的紧张感稍徽松驰了下来。 什么嘛,那么这些带刺铁线也是那些人干的吗不,应该不是吧。从顺序上来说,应该是企图自杀的那个人吧不过那样想的话,也有可能是那个企图自杀的人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啊。或许只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力之类的 嗯,最后骚动就是以这样的结论收场的。因为天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重伤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内治愈一般人都应该会这样想啊。 爱恋你不是那么想的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会相信亲自确认过的东西。 没有拿着相机的爱恋,反而看起来更像记者。如果直接对本人这么说的话多半会感到丧气,所以有夏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管怎样,爱恋似乎已经决定要进入里面了。有夏月也拿她没办法,只有第一个登上围栏,然后从上面把爱恋拉上来。 爱恋,你好像没什么体力呢。 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曾经变成过爱恋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所以有夏月只是以直觉而已来敷衍了过去。两人都落到了围栏内的地面上。 成功踏入了魔境的我们,马上开始寻找魔王的痕迹。 走在拿出相机边走边拍的爱恋身后,有夏月对周围提高了警惕。 除了有夏月和爱恋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在被水泥固定在地上的电波塔周围,到处都设置有花坛。这会不会是因为光是一片平地就显得太荒凉了呢? 其中的一个花坛,生长在里面的花草似乎特别繁茂有夏月对此稍微有点在意。爱恋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用相机拍了下来。 有夏月在强风的吹拂下抬头望向电波塔。虽说涂漆已经脱落,锈迹也相当显眼,但是从下向上仰望的巨塔雄姿还是非常壮观的。 好,我们登上去吧。幸好我穿了紧身裤。 爱恋又一次把相机收进了包里。有夏月马上焦急地啊?了一声, 登上去?你是说这个吗? 那当然了。要确认真相的话,从当时的视点来进行确认是最基本的做法啊。 爱恋理所当然似地说完,就沿着阶梯登了上去。虽说是阶梯,但也只是围绕在支柱周围的、纤细而陡峭的螺旋状阶梯。 啊,很危险的! 如果是畏高的话,你在下面等也可以的。 被干脆利落地登了上去的爱恋这么一说,有夏月也只好跟着登上去了。 两人一边抓着那纤细的扶手一边向上登。每到强风吹来的瞬间,都会感到一种随时会被吹到空中去的恐惧感。 那个说见到天使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要选这种地方跳下去呢。 自从闭锁之后,这里听说成了一个自杀专用场地了啊。你看,附近也没有其它高的建筑物。 呜哇 有夏月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只有什么都不想地登完了剩下那段阶梯。 两人平安无事地到达了第一层平台。爱恋没有理会舒了一口气的有夏月,又继续拿出相机拍摄了起来。 通往二楼和三楼的,是一段比较大的阶梯。有夏月也跟着确认了一下安全性,不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 再次回到一楼后,两人又无言地绕着圈走了一会儿。虽然设置有好几个电盘,不过全都被塑料布包裹了起来,外面还用坚固的绳索紧紧扎住。 平台周围都装有围栏,上面排列着一些小型天线。现在的感觉,就好像钻进了一个被装饰得漂漂亮亮的三层大型花蛋糕里面一样。 好像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呢。 爱恋似乎正把精神集中在摄影之上。看到她靠在栅栏上探出身子有夏月慌忙上前加以阻止。 看到天使的人,是不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呢。 嗯 两人以同样的姿势从围栏俯视着地面。光是这样看下去就感到有点晕眩了。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哪里?啊,那个是 水泥地面上的一部分,看起来显得比其他地方更明亮。有夏月很快就察觉到援引了。他向后方转过身来,指着生锈而倾斜的其中一个天线说道: 应该是那个东西反射出来的夕阳光吧。而且角度也刚刚好。 嗯,看来是这样了。 先感到厌倦的人是有夏月。他离开了围栏,在平台上坐了下来。 这次好像也是白走一道了。 虽然可能有点对不起爱恋,但有夏月还是松了一口气。这里既没有传闻中说的神秘学现象,也没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所警戒的敌人身影。 从有夏月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的角度来看,这或许是应该感到可惜的事情吧。但是在跟爱恋一起的时候,光是没有危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还想调查一下,因为还有一件在意的事。 那么,最多再逗留五分钟吧。要是太阳下山的话,回去的路上就变 得漆黑一片了。 有夏月回头看向爱恋,不禁顿时瞪大了眼睛。 某种白色物体正从少女的上方掉落下来。 爱恋! 有夏月反射性地一蹬地面,向着爱恋飞扑过去。 已经没时间去确认那是什么物体了。他抱着爱恋倒在了地板上。 啊,有夏月报道员? 大概是身体的什么地方撞到地板了吧,有夏月放开了痛苦得扭曲了脸的爱恋,马上走近了围栏。那白色的物体似乎直接向着地上掉了下去。 是敌人的攻击吗? 俯视地面,正好看到那白色物体落在了水泥地上。 一阵风吹过。 那白色的东西,仿佛跳跃似的从地上飞起,再次向着有夏月飞来。 天使? 爱恋也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围栏。把数码相机对准了那个物体,小声嘀咕道。 有夏月摆出了架势,随时做好准备释放出自己的。 白色物体一下子飞到了跟有夏月和爱恋相同的高度。 啊? 有夏月不由得发出了呆愣的声音。 站在身旁的爱恋,把飞舞在空中的那个物体的真面目收进了相机里。 塑料布? 少女的低语声消失在呼啸的强风中。 一张大大的塑料布,正被强风吹得在空中飞舞。虽然因为逆着夕阳光的关系而看得不大清楚,但是冷静观察一下的话,就可以发现塑料布上还被系着一条绳索。 可以看到绳索一直延伸到二楼,跟塔的另一侧相连。而连系着塑料布的另一端,则是一块类似电盘盖子的金属板。 在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两人面前,塑料布仿佛很开心似的在空中飘动。 有夏月花了好几秒钟才理解了这种状况。 这个,也就是说 由于电波塔另一侧的电盘塑料布发生了脱落,所以塑料布和盖子就掉了下来吗而只有在强风的风势足以把金属板也吹起来的日子里,塑料布才会在地面和二楼之间飞来飞去。 爱恋冷静地分析道。 说起来,二楼的电盘的确是没有盖着塑料布的。系在缠卷住围栏的绳索两端的塑料布和金属板,被挡在四根支柱的其中两根后面,看不清楚。 这就是、天使的真面目? 一下子就泄气了。有夏月不由得坐倒在地上。 看来是这样了。 爱恋也认同了。 电波塔笼罩在一阵短暂的静寂中。 哈 有夏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哈哈!天使的真面目就是这个那样子也行吗? 真相有时候是很残酷的 爱恋似乎觉得很可惜,大概是因为期待落空而感到失望吧。看到爱恋的那副模样,有夏月就觉得更好笑了。 笑个不停的有夏月,和丧气地低下了头的爱恋。 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人,被夕阳的光芒染成了橙色。 笑了好一会儿,有夏月才面向爱恋说道: 就算是天才,也会有失败的。振作点吧,爱恋! 你这样半笑着说出来也没有说服力嘛不过也拍到了好照片,也无所谓啦。 爱恋的侧脸,浮现出了今天第二次的笑容。 数码相机中拍摄出的画面,是一轮大大的夕阳。 有夏月不禁看得出神了。 下一个是食人的废弃医院,那边应该会有魔王的痕迹。 果然,还要继续下去啊。 在电披塔生锈的地板上,是两人被拉得长长的身影。 3.01有夏月part.7 在电波塔上遇到了意外的天使之后,有夏月也依然继续进行着有关镇上异变的调查。 可是虽然在早晨和晚上到镇上巡逻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和人物。有时也因为接到北中央支部说感应到的气息的联络而紧急赶往现场,但是每一次都空手而归,调查的状况毫无进展。 另一方面,新派遣来这里的下级局员,明明采取的行动也跟有夏月一样,却一个接一个地被变成了缺陷者。正如预料中那样,有夏月的情报已经被敌人知道了。敌人大概是故意避开身为上位局员的有夏月吧。 因为北中央支部的感知能力者身在远方,所以不管怎样也会因为时间差而给敌人造成足以逃跑的时间。但是考虑到敌人也可能会拥有感应的能力,北中央支部一直顽固地坚持不肯把感知能力者投入到这个镇上。因为感应的能力是非常稀有的,他们大概是不愿意出现任何闪失吧。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一次完全处在被动状态。 那不见影踪的敌人,很明显是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怀有敌意的。正因为这样才会在镇上布置各种机关,而把局员引诱过去。虽然不接受敌人挑拨的态度可以说相当冷静,但是感情上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开的。 眼睁睁地看着下级局员一个个地被变成缺陷者,有夏月与日俱增地感到无力和焦躁。 有夏月停留在镇上的期限,已经逼近了。 来,这是今天的便当。 在饭堂面对面跟有夏月坐着的阳子,向他递出了一个可爱的便当饭盒。 谢谢。对不起,总是麻烦你。 有夏月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了盖子。虽然里面是煎蛋和肉丸之类的寻常菜式,但看起来非常好吃。阳子似乎一直都自己做便当,对有夏月每天都去学生饭堂吃饭看不过眼,于是就连他的份也一起做了。 也许应该说是必然吧,中午跟阳子一起吃饭已经成了每天必做的事了。对厌倦了饭堂那些凑合做成的饭菜的有夏月来说,这也是一个小小的乐趣。 有夏月同学,你不累吗?脸色好像不太好哦? 被阳子那乌黑润泽的眼眸这样注视着,有夏月就感到脸上的温度急速升高。 嗯? 有夏月为了找借口而沉默了起来,阳子则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他。挪开视线之后,却又看到她那柔软的嘴唇和敞开的衬衣中露出的胸口。 是、是那样的吗?可能是因为我很难入睡,所以没睡好吧。 那种时候喝一些热牛奶比较好哦,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阳子微笑着说道。明明是极其普通的对话,但是她每个动作都仿佛要夺走有夏月的注意力似的,散发着强烈的魅力。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会看着她出神,所以最近有夏月甚至不敢跟她正眼相对。 跟因为调查活动而感到疲劳的有夏月相反,佐藤阳子却变得一天比一天美丽。 虽然如深海般黑润的眼神依然如故,不过也许是因为开始对头发和化妆讲究起来了吧,那漆黑的长发和涂了口红的嘴唇看起来总是给人一种湿润的感觉。因为本来就有着高挑姣好的身材,越是穿得少,那细长的手脚和丰满的胸部就越被强调了起来。 外表一旦发生变化之后,就好像连性格也改变了似的。跟毫无自信的以前完全不一样,可以看出她浑身都充满着活力。在跟有更月说话的时候,也会为一点小事而发笑或者感动,表情的变化也丰富了起来。 爱恋她还好吗? 被那纯真的眼神从正面注视着自己,有夏月的心脏顿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这种感觉,跟千莉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感到的那种冲动非常相像。为了把红起来的脸藏起来,有夏月尽量以开朗的声音回答道: 真是的,她正在尽情地到处暴走呢。我甚至怀疑她早就把社团成员人数一直没增加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哈哈,还真是有爱恋的风格呢。 明明社团面临着被废 除的危机,爱恋却依然跟以前一样。虽然每隔几天就会说什么情报收集而不见了影踪,但是有夏月也好几次陪她去取材。 虽然每次都是为了去考证那些听起来就古古怪怪的传闻而进行的取材,但是全部都以白费力气告终。就像电波塔的天使一样,在现场找到引起传闻的真正原因后大失所望,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 有夏月打算在自己离开学校之前再去找学生会长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说服她暂缓废除社团的决定。 虽然他也很清楚这是多管闲事,但是自己能为爱恋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些了。 就当作是这段时间里给了自己平稳生活的爱恋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谢礼吧。 自从有夏月同学来了之后,爱恋就好像恢复了以前的生气。真让人高兴呢。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吃饭的阳子,看起来的确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过去的爱恋 有夏月把至今为止都没对任何人提起过的问题,向阳子问道: 以前就是爱恋变成孤身一人之前的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 阳子先是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然后忽然把脸凑近了有夏月。她把嘴唇靠近僵直了的有夏月耳边,低声细语道: 你迟早会知道的。 阳于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马上挪开了身子。阳子的温热气息,以及轻轻碰到脸上的嘴唇触感的余韵,令有夏月的心产生了剧烈的动摇,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有夏月同学,你现在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听到她突然改变了话题,有夏月困惑地反问道: 咦? 有夏月同学你的身体状况不佳,好像不仅仅是因为睡眠时间不足的关系呀。我突然觉得自己偶尔也该做一点符台心理医生的女儿这个身份的事呢。 阳子害羞地笑道。 害怕的事情吗。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到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喜欢的女孩那里去了,我现在是觉得那个很可怕啦。 虽然正确来说应该是回去才对,但他还是没说出来。在离开学校之前,他并不希望让爱恋和阳子知道那件事。 不过也并不是说对那个女孩感到害怕。只不过,那里有一个我无法原谅的家伙在一旦在那家伙的身边,我就会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实际说出口之后,心里也再次涌起了一阵恐惧。一旦面对着被自己看作是利菜仇人的对手,有夏月就会失去理性。在心底怀抱的杀意,他至今也依然无法消除。 他认为,在现在这种状态下的自己不应该回到千莉的身边。因为那同时也是有夏月跟以前一点也没变的证据。 随着伤痛刻印在心中的复仇心,恐怕在一瞬间内就去把在这个小镇里平静下来的心也烧成灰烬吧。 明明有其他必须要做的事可是却一直无法改变。但是好像就是因为这样而害她伤心,我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大概是我笨拙吧,除了以牙还牙之外,我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在阳子的双眼注视下,有夏月的真心话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 那是没办法的事,有夏月同学。你不能责怪自己啊。 阳子的声音非常温柔。 害怕的东西,不管怎么做都是会觉得害怕的。如果你还是想要改变的话,那就只有断绝恐惧的根源。如果不反击的话,不就一直被人压在头上了吗? 恐惧的? 对。如果把困扰着有更月同学的原因除掉的话,就能轻易地改变自己了。甚至会搞不懂自己在那之前为什么会那样苦恼呢。 面露微笑的阳子浮现出了妖艳的笑容。有夏月心想道: 断绝恐惧的根源也就是要把杀死吗?难道除此之外的方法,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吗? 阳子握住了他的手。有夏月惊讶地抬起了头。 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哦。我们一起努力吧? 被阳子那认真的眼神所注视,有夏月差点就想点头同意了。就在这时候 有夏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马上回过神,站起了身子。 对、对不起,我要走了。谢谢你,便当很好吃啊。 为了掩饰内心的动摇,有夏月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身后传来 嗯,明天见的回答幸好她似乎没有为此感到不高兴。 以名为的怪物为对手,就算借助阳子的力量也根本毫无用处。自己本来是明知道这一点的,刚才脑子不知道想歪了什么。 奔出饭堂之后,有夏月在走廊上听了电话。响起铃声的是他私人用的手机。 喂喂 你说喂喂呀?那么我就说好久不见不见了,蜉蝣先生。 那是一个自己曾经听过的少女声音。有夏月马上瞪大了眼睛。 没有回答呀,真差劲,不可能~!人家特意说了些有趣的话,你也不笑一下。傻瓜,傻瓜~蜉蝣你这个中间分界的大傻瓜! 嘟通讯突然被切断了。 果呆地站了一会儿之后,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有夏月环视了一下周围,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再按下了通话按钮。 露西? 为什么你不马上打回来呀,真差劲。下次见到你的话会踩你几脚的!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生气,同时也显得很冷静。那种极富特征的声音,有夏月自然不可能会忘记。 那本来是不可能会打电话来的人。 因为那位少女是身为成员的附虫者。有夏月背叛了而进入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件事她不可能会不知道。 真差劲,你要是不说号码非通知怎么打回给你啊!之类的话,那我不就像傻瓜一样吗?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玩的对话,真没趣。 事到如今,你找我有什么事? 真冷酷~冷酷的男人~!我会哭的耶现在蜉蝣、蜂天蛾和草蛉全都不在,的元老级首领就只有我一个了呀。我抱怨几句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在瓢虫也就是利菜统领之下,按照地域分出了四个地区首领。露西是其中唯一一个少女,在中是属于罕见的特殊型附虫者。同时也是有夏月感到难以应对的人物。 如果只是打来骚扰的话,我就挂了啊。 蜉蝣你去了特环那里吧?可不可以悄悄透露一点情报给我? 听到她口无遮拦地这么一说,有夏月就皱起了眉头: 抱歉,我已经不是的人,所以做不到。 真过分~说得这么干脆~坏到极点了呀! 再见。 听说成了的首领了耶,你知道吗?不过现在好像是被唤作飞雪了。而且还听说有好几个强大的附虫者成了同伴,接下来好像会发生很大变化呢,真厉害哦~ 什么好像、听说的听起来有点事不关己啊,虽然以前你也是这样子啦。 我根本没有关系嘛。只不过是因为瓢虫说会给我容身之所,我才成为他们同伴的。从那个女人不在的瞬间开始,就已经违背了约定了嘛,真差劲。 不过飞雪如果能重振保护我的话,那也无所谓啦。哇~帮上大忙了!好轻松~努力噢~ 有夏月早就知道露西的扭曲性格。刚才之所以叫有夏月透露情报,多半也只是在捉弄他而已。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她这样的人推上区域首领的位置想到这里,有夏月又回想起自己也没有说别人的资格。把有夏月推上首领的位置,从其他人看来恐怕也是无法理解的事吧。 一虽然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好像气氛有点糟糕呀?这是某个人告诉我的事,听说的能力是能够使用所有分离型附虫者的能力呀。吓我一跳~好可怕 ~!史上最强 为什么你会知道在有夏月正想提出反问的瞬间,少女继续说道: 这样下去的话,飞雪就会很麻烦了吧?因为不管从谁的眼里看来,都是飞雪的能力对最有帮助。虽然现在里面只有我知道这件事,但如果暴露出来的话,不就会被群起围攻了嘛?不过那也是当然的啦,从结果上来说对最有帮助的人正站在打倒的最前线,真是笑死人了。真奇怪~好没趣 在上次跟展开的战斗中,其能力已经被一部分人所知悉。但是为了避免混乱,应该已经被施加了严格的情报封锁才对。虽然迟早都会变成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即使是那样,情报的流通也太快了。 正如在这个镇上遇到的少女爱恋所说的那样。 真相迟早都会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也对那些战斗没兴趣。现在我光顾着自己能事,就已经没有余力了。 为了结束这个话题,有夏月如此说道。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附虫者之间的战斗,,组织间的冲突之类的大规模战斗,有夏月根本不打算参与。 毕竟就连在这样一个小镇里的任务,自己也还没能解决。 现在的可能也会很快垮掉呀,救救我吧,蜉蝣。有没有别的好地方啊?在特环里舒服吗? 你还是那么喜欢挖苦人呢。在这里怎么可能会觉得舒服啊。 真冷淡,太差劲了,绝对零度~!那么果然还是只有照那个人说的去做了呀~真麻烦。 那个人? 就是告诉我能力的那个人~听那个人来说,并不是因为有飞雪在才无法打倒呢。还说如果杀死了飞雪的话,那么在那一瞬间就一切都完了。现在因为有飞雪的能力在,所以就算打倒其他的附虫者也是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才能避免演变为附虫者之间的战斗。 不过要是没有了飞雪的能力,那就会怎样呢?下一个更强的附虫者就会成为目标了吧?然后分离型的附虫者就会像连锁反应似的变成被憎恨的对象。所以能防止将来发生混乱的存在,就是飞雪啊。只要有飞雪在,那么就算打倒其他分离型附虫者也是没有意义的。不过,当然飞雪就会成为许多人憎恨的对象了。 这简直是毫无道理的话。明明本身是没有责任的,可是却仅仅因为力量强大就成了众矢之的。 但是,那也是事实。 力量上仅次于一号指定的的附虫者,就是二号指定的有夏月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夏月是因为她的存在而得救的人。 原来如此~真厉害~我明白啦!那个人很生气耶,还说他们全部都找错了敌人,目光短浅,光是看到眼前的恐怖,真是一群惜糕透顶的附虫者。噢噢~真有男子气概呀~好帅气哦! 那个人物到底是什么人呢?要说是男人的话,那种语气又好像女人一样。看来应该是有夏月不认识的人。 我决定要跟那个人走啦~ 有夏月不由得咦?地反问了一声。 如果按照那个人说的去办的话,也应该可以在真正意义上重振。而且也没有其他能帮我的人了。真麻烦,烦死了~前途多难 露西你打算自己行动吗?你至今为止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听说蜉蝣你还打算要为那个女人报仇呢。那件事我也听说啦,所以你才会去特环的呀。! 到底那个人是谁呢?难道说那个人什么都看透了? 按照那个人的说法,瓢虫好像是一直等待着我们两个向前迈出一步呢。现在我一动的话,就好像结果正如瓢虫所期望的那样,真让人不爽~太绕圈子了,太照顾人了真是很不爽。 低声沉吟了一会儿,露西又继续说道: 我要先走一步了。 噗嗵!有夏月的心脏锰然跳动了一下, 蜉蝣你就一直留在那里吧?背叛者~留恋过度!傻瓜,傻瓜! 说够了想说的话,通话就被挂断了。直到最后也不忘拿有夏月开玩笑。 只有你一直被束缚在过去,完全没有变过。 在来到这个镇之前,上司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又重现在脑海。 在响起了宣告午休时间结束的走廊上,有夏月哑口无言地呆站在原地。 有夏月一边走在狭窄的山路上一边回想起午休时发生的事。 如果你还是想要改变的话,那就只有断绝恐惧的根源。 佐藤阳子在这么说的同时露出了笑容。 有夏月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为了把自己亲口承认杀死了利菜的亲手杀掉,他才进入了东中央支部。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千莉。 我要先走一步了。 过去的同伴留下这样一句话,决心以自己的双脚来向前迈进。 仅仅是有夏月一个,直到现在也依然呆站在过去一动不动 正在思考事情吗?有夏月报道员。 走在前面的爱恋连同数码相机一起向他转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有夏月一直沉默不语地走着路,所以才感到在意吧。有夏月露出了苦笑。 算是吧。 作为社长,我是不能放着社员的烦恼不管的。就由我来听听你诉苦吧。 两人正走在电波塔附近的一条小山路上。被杂乱的树木所包围的这条路非常狭窄,就连两人并排行走也恨困难。 如往常一样,他们正走在去往报道社的取材目的地的途中。 有夏月本来是想打算委婉地拒绝她这个要求的。附虫者和组织间的战斗什么的,对身为普通人的爱恋来说,大概连想都没想过吧。、 但是他突然又改变主意了。爱恋的想像力应该比普通人要更丰富一点。 我可以说一些类似爱恋你说的那种话吗? 嗯。 能够跟这位少女在一起的时间,也只剩一点点了。要是什么都隐瞒着她就此告别的话,也有点过于寂寞。 其实,我是某个秘密组织的一员啊。 我知道。 我讨厌战斗,可是却不愿意看到周围的人从自己身边消失。但是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被杀掉了那个仇人却是我现在的同伴。 有夏月尽量以平淡的口吻说道。 最近,我发现那个人也许并不是真正的仇人。不过我一站在他身边的话,就无论如伺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明明头脑中已经理解了那一点,但是感情却无法跟上来啊。 现在我还必须守护我最重要的人,明明周围的人都发生了改变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因为我是一直想着怎么把那家伙杀掉,才活到了现在。 爱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登着山路。 是不是即使是爱恋,也无法跟上有夏月说的那些仿佛异世界一样的事呢?不过本来就想着让她听听就算的,被无视的话反而有一种得救的感觉。 那都是虚构的故事啦。 真相有时会令人痛苦,也很残酷。 爱恋开始说了起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有夏月听的。 但是,那是绝对无法逃避的。如果你越逃避的话,那它就会逼得你越紧。如果从真相的角度看来,大概会有一种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呢?的感觉吧。真相本身明明没有罪过,但是人们偶尔会对它感到恐惧和厌恶,甚至拼命把视线挪开。那样的话,人就根本无法继续向前走。在挪开视线走路的过程中,人就会迷失方向,从而踏入一条无法回头的错误之路。 少女并没有回头去看有夏月。 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取材了,所以就趁现在先跟你说吧。 爱恋的语气突然恢复了正常的状 态,她把相机对准了有夏月,笑道: 谢谢你。 看到她突然这样子向自己道谢,有夏月也不禁怦然心动。 爱恋露出了罕见的羞涩表情,再次转向了前方。 多亏了有夏月报道员加入了报道社,我才能坚持记者的原则啊。因为过于巨大的真相感到畏怯,不敢正视,差点就踏上了让社团存续下去这条无足轻重的逃避之路一个人是不行的,寂寞会让入变得软弱。 爱恋? 能够一个人活下去的,大概就只有魔王了。我总算没有成为魔王,那都是多亏了有夏月报道员愿意陪着这样的我留在了报道社。 鸟儿飞过了在树木包围下的那片天空。爱恋把这一幕也收进了相机里。 有夏月报道员,你也不是一样吗?重要的人先一步离开了自己,然后就觉得自己一个人被扔下了吧? 的确是那样。 被重要的人立花利菜扔下,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 不知道应该去相信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变成了迷童。 有夏月报道员,也是跟我一样。现在也并不算迟,只要稍微看一看周围,就应该会察觉到自己并不孤独啊。 爱恋的相机依然对着有夏月。 那样的话,应该就会涌起一点点面对事实的勇气。 镜头上反射出了自己的脸。 不战斗和逃避,并不是一对同义词啊。 爱恋笑了笑,再次沿着山路迈出了脚步。 不必逃避,也不必战斗的道路 那样的东西,真的会存在吗? 虽然迷惘还没有消失,答案也还不知道,但是听了爱恋的话,有夏月感到心情也轻松了一点。 如果下一次再遇到迷失自我的状况的话,那就回想一下爱恋的这番话,还有千莉手掌上的温暖吧。 那样的话,有夏月一定就能够回想起原来的自己。 他是那么想的。 爱恋真威风呢。 说出了一句真心话。 嗯,记者是很威风的。 真好啊,我是不是也能成为记者呢。 我就给有夏月报道员授予报道社永久社员的称号吧,以后要好好努力锻炼自己啊。 那么,爱恋就是永久社长啦。 南风森爱恋。 绪方有夏月。 只由两人组成的报道社的行进步伐,停了下来。 穿过山路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棵巨大的樱树。 那就是死者复苏的樱树了。 山顶是一个宽阔的草原。孤零零地生长在中间的那棵樱树,可以看得出已经是一棵老树了。迟开的樱花正在树上傲然盛放。 除了颇有特征的樱树之外,还有一张休息用的长椅。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樱树的背后,展开着一片田园风光,还可以看到电波塔。 根据收集到的情报,这里有两个目击事例。其中一个是身为登山家的老人,在樱树下吃午饭的时候,看到自己已过世的妻子出现在眼前。谈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妻子的影踪。也有可能是从一开始就在做梦。 死者复苏的确就是字面意思呢。 第二个事例是到这里来郊游的本地高中生了。当他们走近樱树准备吃午餐的时候,却看到了在那之前本来不在那里的另一个朋友。而且那个朋友还突然向其中一名高中生发起攻击,把他打晕之岳就消失了。这个证言已经取得了确证。 这已经跟什么死者的拉不上关系了呢。不过既然有复数的同时目击者的话 如果不是在背后暗中统一过口供的话,那就意味着全部人都看到了同一现象了。如果被揍晕了的话,也应该是有实体的吧。 两人走近了樱树,一股甘甜的樱花香味传进了鼻腔。在风中飞舞的花瓣,从有夏月和爱恋的头上空飘落下来。 爱恋为了把樱花飞舞的景色收进相机,开始一边摸着樱树,一边在树的周围转圈。 有夏月也绕着樱树转了一圈,调查了一下是否有异常状况。他仔细看了看樱树的表面,只见上面被刻画上了无数的伤痕很明显,那是人为造成的伤痕。 引起我注意的,是死者和身在别处的朋友这两个案例的不同点。虽然有着出现了本来不在那里的人这个共通点,但却有着决定性的区别。假如把出现的东西唤作幻像的话,那么就是说有死者和生者这两种不同构类型了。 有夏月为了谨慎起见,再一次确认了樱树的周围。但是却没有发现不可思议现象的征兆,或者是类似敌人的气息。 自从电波塔以来,报道社的取材都一直没有收获。这次看来也是同样的结果了。 幻影存在的时间也有所不同。死者虽然存在了好一段时间,但是朋友那一方则很快就消失了。幻影采取的行动也不一样。一边明明是友好的态度,可另一方却具有非常强的攻击倾向。 我说,爱恋。 嗯? 我看那全都是编造出来的吧?你看这里。 有夏月用手指着树干上被刻上的伤痕,苦笑道: 这里全都是一些令人恶心的乱涂乱画的痕迹啊。大概是想让来到这里的人看了大吃一惊吧? 爱恋无言地向有夏月转过身来。 少女再次把数码相机对准了樱树。她不断改变角度,绕了一周把整个树身都拍了下来之后,就皱起眉头说道: 你说的乱涂乱画,在哪里? 咦? 有夏月一时哑口无言了。他以为爱恋是故意吓唬他,于是看了一下爱恋眼前的液晶画面。 我的相机里,并没有摄影到那样的东西。 有夏月不禁瞪大了眼目青。在液晶画面中拍摄出来的树干上,并没有任何伤痕。 怎么可能!明明就在这里 有夏月再次看向树干。 直接用眼睛看的话,那里依然是被刻上了恶心的乱涂乱写的痕迹。他用手按了一下其中内容特别诡异的部分。 在你的身后,存在着最可恨的敌人。 有夏月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那些文字。 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快离开那棵树,有夏月报道员! 在爱恋出言制止的时候,脚边已经冒出了白色的粒子。 整个草原都释放出白色的光芒。 虽然跟在美术馆发生的怪异现象的光芒一样,但规模却比那时候要大上许多倍。强烈的光芒迅速膨胀了起来。 有夏月一边庇护着爱恋一边离开了樱树。 这里也有着跟美术馆同样的东西? 面对那刺眼的光芒,有夏月和爱恋都眯起了眼睛。这时候,白色粒子又开始平静下来了。 在光辉转化为浅淡光亮的草原中心樱树下面的泥土突然隆了起来。 在两位报道员的注视下,土块慢慢化作了一个人物的身影。! 流淌在有夏月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内沸腾了起来。就连把握眼前事态也完全忘记,视野已经被怒火染成一片通红。 在表情变成接近野兽的有夏月身边,举起数码相机的爱恋低声说道: 恶魔?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全身漆黑的异样人物。 在清一色的黑色装束上,披着一件如同恶魔翅膀一样的漆黑长大衣。如恶鬼的双眸般散发出红光的,是几乎覆盖整个脸部的防风眼镜。倒竖起来的头发就像恶魔之角似的朝向天空,手里握着代替死神镰刀的大型自动式手枪。 ! 有夏月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漆黑 的恶魔向这边看了一眼。从空中飞舞而下的郭公虫停在了恶魔肩膀上,并把身体化作无数触手,跟恶魔完成了一体化。 恶魔把握着手枪的手慢慢抬了起来。 ! 千莉手掌的温暖 在这个镇上应该已经得到了治愈的心 在看到眼前这个恶魔的瞬间,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恶魔的手枪喷出了地狱之火。! 有夏月反射性地抱起了爱恋,向一旁跳开。 地鸣声摇撼了整座山丘。 之前两人所站的地方都被击成粉碎,如雨点般的土沙和爆炸的火焰顿时向四周撒落。 发、发生了什么? 有夏月在飞沙走石之中保护着满脸愕然的爱恋,但是视线却并没有从身上移开。 恶魔一边举着冒出硝烟的手枪,一边注视着有夏月。 他的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你离远一点吧,爱恋。 有夏月挤出了最后一点理性,把爱恋撞向背后的山路。 啊,有夏月报道员? 对不起。 有夏月在转眼间掠过视野的相机画面里,看到了那悠然伫立的恶魔身影。 看来跟那些乱涂乱画不一样,这并不是幻觉,而是实体。 不过那种事,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把爱恋你卷了进来。 有夏月回头看向少女,露出了微笑。 也不知道是敌人布下的陷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闯进了异常空间的有夏月,似乎已经陷入了不明来历的意志的支配之下。 他打开包袱,把北中央本部的装备夹克和护目镜装备在身上。 等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有夏月就连剩下的理性都彻底舍弃了。 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再拍了。 绝对不能把跟附虫者毫无关系的爱恋牵扯进来。 绝对不能因为有夏月招致的危险而让她受伤。 就算那样会令有夏月成为被她恐惧、甚至是厌恶的对象,也同样如此。 因为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附虫者的战斗了。 一只巨大的蜉蝣现出了身姿,紧紧贴在有夏月的背上。那缓缓晃动的两股尾巴,掠过了倡在原地的爱恋的鼻尖。 为了把视线从爱恋身上挪开,有夏月向旁边奔了出去。贴在背上的细蜉蝣从腹部的空洞中射出了无数的圆球,圆球在空中描绘出一道弧线轨迹向着袭去。 面露笑意的恶魔沉下了身体。 以几乎要把地面踩得陷进去的势头在泥土上一蹬,在一瞬间内就逼近了有夏月。蜉蝣释放出的圆球在无人的地面上爆炸了开来。! 的左拳在反射性地躲开的有夏月脸颊上擦过。带着绿色残影挥了过去的拳头卷起了一阵暴风。如此巨大的威力,要是有夏月的身体从正面吃了这一招的话,恐怕脖子上面的部分都会全部被打飞了吧。手枪的枪口,抵在避开了拳头的有夏月的眉心。 一记枪击声在四周回响。 至今为止,我到底想像过多少次跟你战斗的场面 离有夏月所站位置不到几米的地面上,被挖空了一大块。 那是因为有夏月反射性地把抵住自己的枪口踢开,所以枪击落空了。比起用抢来进行远距离战,更擅长运用机动力展开近身战,这一点有夏月是再清楚不过了。 就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蜉蝣释放出去的圆球直接击中了的胸口。压缩在球内的热量瞬时释放出来,把恶魔的身体击飞到了空中。 被防御性能高的长大衣保护着的,在空中改变了姿势。尽管头发被烤焦,但是也依然把手枪对准了有夏月。 远距离战的话就是有夏月的强项了。已经释放出去的第二个热球也命中了。 去死吧,! 有夏月的连续攻击,完全不容许的身体落地。 在空中进射出一次又一次的红光,热浪不断在四周沸腾翻涌。 去死!去死!去死吧! 有夏月大声吼叫,把所有的热球都射了出去。 所有的热球都命中了以双手挡着脸部的,巨大的爆炸把恶魔包裹在内。 啪沙!的一声,那漆黑的团块掉落在地面上。 有夏月喘着粗气,注视着对方的样子。 双手一片冰冷。 是因为急剧消耗了过多力量,还是因为愤怒得连体温也失去了呢? 紧握着的拳头简直冷得快要结冰一样。 有夏月报道员 即使陷入了这样的状况,爱恋也没有停止数码相机的摄影。 不可以拍的 有夏月慢慢地向爱恋投以恳求的视线。 我这样的身姿,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黑色的团块,一下子站了起来。披着烤焦的长大衣的恶魔,脸上依然露出无情的笑意。从全身浮现出来的纹样中,散发出绿色的光芒。 有夏月开始集中意识。 贴在背上的蜉蝣身体上,开始出现了裂缝。橙色的外壳逐渐崩落,从里面现出了闪耀着黄金色光芒的尾巴。 蜉蝣的亚成虫化,据有夏月所知,是只有他的才具备的能力。 在把宿主的梦想啃食殆尽后发生的凶暴化现象,就称为成虫化。而亚成虫化则可以根据宿主的意志,使暂时性地接近成虫化的状态。通过把的状态激发至成虫化的临界点,就可以使其能力得以急剧提升。 同时,其中也存在着无法把力量控制在一定程度下,以及因力量消耗剧烈而造成控制时间短的风险。但是也正因为有这个能力,有夏月才被赋予了火种二号的称号。 变化成了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蜉蝣,发出了咆哮。伸长到原来好几倍的两股尾巴,就像鞭子一样甩动了起来。 说起来,刚才爱恋对自己说过什么来着 在有夏月心底的某个冷静的部分如此想道。 从蜉蝣的尾巴中,发射出几乎要覆盖整个天空的光线。 身上缠绕着绿色光芒的一蹬地面,把穿插于周围的光线一一避过,向着这边冲来。 有夏月和。 两者间一进一退的攻防战依然在持续。 穿过了光线之雨的郭公逐渐缩短距离,以手枪和拳头发起了攻击。有夏月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枪击,以无数光线逼使恶魔远离自己。 即使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制作的大衣,也无法抵挡有夏月那亚成虫化后的的攻击。然而另一方面,有夏月一旦受到了哪怕仅仅是一次的攻击,就会马上陷入无法战斗的状态。 呜噢噢噢! 在发出愤怒和憎恨的咆哮的同时,有夏月心中出现的疑问也在不断膨胀。 为什么我在跟战斗? 在他的心中,同时存在着顺应满腔激情展开战斗的自己,以及冷静地正视自我的自己。 这样的战斗,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越是奋力战斗 越是高声呐喊 有夏月的空虚思念就越发侵蚀着他的内心。! 嘲笑自身的冷漠感情,在熊熊燃烧的憎恶之火中唤起了一缕波纹。 的拳头捕捉到自己胸口的瞬间,仿佛慢动作一般在视野中映照了出来。身体自然而然地作出了反应,迅速扭动了一下。 有夏月的身体被击飞到了空中。 摔落在地面上,撞碎了长椅,在泥土上反弹了好几次,最后把脊背撞在了樱树之上。 呜啊 虽说反射性的躲避动作在一定程度上减低了伤害度,但是恶魔的一击却完全把有夏月击垮了。大概是肋骨被折断了吧,胸 第四章 4.00有夏月part.8 从那棵死者复苏的樱树那里生还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收到了有夏月的报告之后,北中央支部也没有改变其静观其变的姿势。因为他所得到的情报只不过是敌人的一小部分而已。所以在完全掌握敌人的真正身份之前,他们都没有采取行动的意思。当有夏月治疗好伤势回到这个城市来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有派遣新局员过来的 征兆。 你就等我回来吧那么是不是如果到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话,你就打算把这个城市丢下不管了? 有夏月会感到愤慨,也是在情理之中。 在他来到这个城市之前,能够被称为缺陷者只出了一个而已。但是,在倒下之后,被派遣过来的局员就一个接着一个被人盯上了。 有夏月他们在死者复苏的樱树那里看到了三只死去的第二天,三个学生被抬进了本地的医院。被判断为是缺陷者状态之后,三个人就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回收了。就算他们不是局员,按照有夏月调查的结果,也应该是属于此次事件的受害者范畴。 只要不刺激敌人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也许被中央支部是这么推测的吧。 在这个城市里,已经可以肯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见死不救呢 有夏月踏上学校的楼梯,焦躁地说道。 能够留在这个城市中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也许他离开了这个城市的话,这里就会恢复平静了吧。但是这种推测只不过是建立在表面现象之上的,水面之下肯定有某些人在暗地里策划着某个阴谋吧。城市中的人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而注意到了的北中央支部又偏偏对此视而不见。这样下去不就等于正中了敌人的下怀吗? 看来只能想办法诱蛇出洞了。 一定要把这个在城市之中设置陷阱等待附虫者自投罗网的敌人拉出来才行。 敌人很有可能拥有能够感知的能力。有夏月想反利用这一点,放出去引诱敌人落网,但是对方似乎却在刻意避着他。 敌人十分冷静的同时,也很大胆。 就连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许也只能在敌人手上任其摆布而已。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和敌人战斗的话,就必须在新的附虫者诞生的那一刻在场了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附虫者诞生的瞬间,是无法预测的。 而且,为什么敌人会能够察知附虫者诞生的地点呢?难道敌人是至今为止没有出现过的附虫者?不对,如果要说这一点的话,只有这个城市大量产生附虫者这一点本身就很奇怪啊,这样的话,问题不就和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一样了吗! 有夏月叹了口气,打开了通往屋顶入口的门。 而把他叫来这里的人,正一如既往地手拿数码相机。拍摄着和平光景的侧脸有种凛然的神采,十分符合她作为报道社社长的身份。 南风森爱恋看也没有看有夏月这边,开口说道: 来了吗,有夏月报道员。 嗯,因为我也正好找爱恋有点事情要说。 在死者复苏的樱树事件之后,有夏月就按照惯例被北中央支部软禁了,而跟他一起出现在现场的爱恋的事情,他当然没有跟组织里说。 那么你先说吧。 至于爱恋说话的奇特语气,他也习惯了。他背靠在栏杆上,坐了下来。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回到我原来所在的地方了。 没想到说出这句话,比自己原来想像的还要容易得多。 是吗。 爱恋的回答中并没有半点惊奇的成分。也许她一开始就已经预感到了吧。 我会觉得寂寞的。 但是她却饱含感情地说出了这句话。 有夏月眺望着城市的风景,笑了。 爱恋,没事的。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你跟朋友一起走呢。 唔,那可是拜你所赐,你还真是鸡婆啊。 看来社长已经看穿了社员的把戏了。之前他曾经拜托爱恋的同班同学跟她说话,似乎这件事并没有瞒过爱恋。 那个,爱恋,你在死者复苏的樱树那里拍摄的那些映象交给我来保管吧。 这个可不行。 太危险了。你应该已经知道我隶属的组织,是负责对这些进行保密的吧? 一开始我不是说过了?我把记者这份工作,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啊。 这不是随便玩玩就能作罢的。这种话题可不是随便能够打发过去的啊! 有夏月站了起来,加重了语气。要是爱恋还坚持拒绝的话,他就打算马上把她的书包抢过来然后把记录消除掉。 爱恋放下了数码相机,然后用悲伤的眼神凝视着有夏月。 你有没有听别人提起过我以前的外号? 话题突然改变,有夏月不禁愣住了。他无言地摇了摇头。 魔王,南风森爱恋。! 我曾经很不可一世,虽然也不是像附虫者那样会使用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后来我搞错了作为记者应该走的路,伤害了很多人。当我这么做的时候,被很多人讨厌、害怕于是也就有了这个外号了。 爱恋表露真情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瞬,很快她就重新打开数码相机,拍摄起风景来。 就算听她说自己曾经被叫做魔王,有夏月也没有什么感觉。 她是一个总是把空想话题放在嘴边的少女,很容易感到失落.也很容易重新爬起来,然后按照自己的信念再次开始横冲直撞的取材之旅。有时候觉得她这个人缺乏现实感,不过也有温柔的一面,当有夏月感到困惑的时候,她也会专注地倾听,一起商量对策。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有夏月完全想像不到爱恋会被人称作魔王。 这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作为一个记者,至今为止所拍摄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必要的。因为我还有自己的目标想要去实现。 可是 有夏月报道员你,难道就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 面对镜头,有夏月沉默了。 你所属的组织,是怎么理解发生在这个城市里的异变的? 敌人正潜伏在这里,这是已经可以确定的事实了。但是只有我们不主动刺激的话,受害者就很少会出现。在我离开这个城市之后的话,只要不发生什么大事,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人来调查这件事了。 虽然有点犹豫,但他还是老实地说出了真相。这并不是要威胁她,但是如果要从她手上抢走记忆卡的话,就首先得让她感受到危机感才行。 而且就算爱恋说出了秘密组织的存在,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虽然爱恋是自己无可代替的朋友,但是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的话,只能够得出这个结论。 是吗,看来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啊? 最近这几天,魔王的活动好像变得活跃多了。虽然我还不能清楚把握其使用方法,但是应该是那个让世界陷入恐惧的计划已经进展到最后阶段的关系吧。 话题又开始转向不着边际的地方了。有夏月反射性地大叫起来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这种问题不是像爱恋这样的普通人能够应付的啊!敌人是至今为止没有出现过附虫者,会使用我们没有见识过的能力这一点,明明已经能够大概猜出来了啊! 身为报道员,不要用错误的眼光去看待真相。 爱恋突然换上了严厉的语气。 身为附虫者的你,就一定非要用那种歧视普通人的口吻来说话吗 ?那就和普通人把附虫者视作怪物同出一辙了。 才不一样!因为我们拥有特别的能力,所以有人觉得害怕也是难以避免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是正用得上我们的能力吗? 觉得附虫者和普通人不同这种偏执的想法,才是想要扭曲真实、把世界置于恐慌之中的魔王的阴谋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个! 现在不是说什么魔王怎么怎么样,阴谋怎么怎么样的时候。有夏月只是不希望爱恋被卷入危险而已。 有夏月报道员。 但是爱恋仍然没有半点动摇。 我并没有觉得你和别人不同。 少女的眼眸透过相机,从正面凝视着有夏月。 你就是你。对吧?! 可是你却说你和我是不同的,这一点真让我难过 有夏月顿时呆在当场。爱恋从他身边英姿飒爽地穿过。 跟我来吧,有夏月报道员。在活动室里有一件想给你看的东西。 咦?活动室不是已经被封了吗? 在学生会长身体不适请假的时候,我已经把它要回来了,虽然取消社团这件事还是无法避免,不过不能让成为报道社成员的你在连活动室都没有进过去的情况下离开啊。 那种事其实你不用介意的啊 走到门前的时候,爱恋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用相机拍摄着有夏月。 要成功找出魔王的话,只有一个方法。 有夏月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需要大家都有坚强决心的方法,所以除了我跟你就没有人能够做到了,而且一旦做了我们就无法回头了。拥有能够接受真相的勇气,才能站出来向魔王挑战。 接受真相的勇气 这是有夏月在来这个城市之前所没有的东西。 他一直没能够承认利菜使用了错误的战斗方法这一点,一直彷徨不知所措。因为对于产生的复仇心理而迷失了自己,无法再向前看。 然后他终于发现现在的自己和当初的利菜站在了同一条路上。 有夏月必须要向别的方向前进,不能跟在利菜的亡灵身后,踏上害死了利菜的那条路。因为他的身后还有等待着他回去、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 我愿意试试。 有夏月点了点头。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敌人不是,而是一个接看不见二连三地产生出缺陷者的敌人。 只要能够打倒那个敌人的话,不管是多么渺茫的希望,他都不愿意放过。 这样才是值得我骄傲的报道社成员嘛! 少女满意地笑了。 就算是魔王,也是不可能想阻挡我们报道社的前进之路的! 前魔王、南风森爱恋大声说出的胜利宣言,在疾风吹过的屋顶上回荡。 4.01阳子part.6 假目的午后,阳子正在商场五楼的某个进口商品柜台之内。 白色粒子铺满了整个地板。 不断腾起的纯白色光辉,让同在这一层楼中的人们都沉醉其中。不管是店员还是客人,又或者是搭乘手扶电梯来到这一层的人,只要一接触到白色粒子,就马上变得意识模糊,昏昏沉沉。 放在架子上的旅行箱上,摆放着人偶和材料。 而跟阳子隔着箱庭相对的,是和阳子同级的男生,篮球社的队长,同样姓佐藤的少年。 从地面上飞出来的棺柩,吞噬了少年的。少年的身体正嗦嗦发抖。 你好像没有受到迪欧雷斯托伊的诱惑呢,勇者? 吃掉了少年的梦想之后,用虹色的眼眸凝视着阳子。迪欧雷斯托伊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应该是指吧。 阳子无视她的存在,手脚地收拾着箱庭。趴在她肩膀上的洛奇,抬起了头。 洛奇,看来你的情况不错呢,应该还差一点,基尼斯就会成熟了吧? 洛奇的费洛蒙能力,不管是效果范围还是效果时间都变得越来越强了。现在的话已经可以在完全不去计较地点和有没有人经过的情况下创造出灵域了。 嘻嘻地笑了起来。 基尼斯成熟了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产生出梦想了呢?真是可惜啊。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让人讨厌~ 阳子甩起刚刚收拾好的旅行箱,向着呆然地站着的同级同学脸上一下子打了过去。啪的一声,少年的口中喷出了鲜血。 啊呀啊呀,真可怜~ 什么叫做最近的佐藤同学变得可爱了呢啊!而且还把人叫到这里来告白什么的,那就是说只要长得可爱的话就谁都可以咯?真是恶心。去死吧!死吧! 阳子举起旅行箱,向着意识模糊的对方打了又打。不知是不是刚好撞到了金属部分的缘故,一颗牙齿落在了地板上。本来长得蛮端正的脸变得让人发笑,阳子禁不住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即使在自己看起来毫不出众的时候,绪方有夏月还是对自己很温柔。只有像他那种男孩子,才配得上自己。 呵呵 你笑什么? 阳子露出了微笑,抬头看着笑得一脸妖媚的。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的话,就麻烦你给我快点消失吧。这家伙最近总是跟自己套近乎,真是让人不爽。 你的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介意吃掉的 阳子在心中狠骂道。 你不是也笑了? 你能不能不要拿我来跟你这种怪物相提并论? 那么你这种连怪物也不惜利用的人,又算是什么? 当然是勇者啊。 阳子坐在地上的旅行箱上,翘起了二郎腿。 阳子悠然地眯起了深海一般黑润的眼睛。相对的,则愉快地眯起了自己的虹色瞳眸。 作为勇者,渐趋成熟的阳子现在已经所向无敌了。 通过父亲的手记,她知道了魔王的存在。 然后想到了利用箱庭,把沉睡在人之中的梦想拉出来。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把同一个学年的女孩子变成了附虫者,随之诞生出来的洛奇和基尼斯寄生到了阳子身上,从而让她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这些条件重叠在一起,造就了今日的阳子。 能够称之为奇迹的概率,诞生了作为勇者的佐藤阳子。 身为勇者的我,一定要拯救世界。 她清清楚楚地发表了自己的宣言。 身上穿着的长大衣被风撩起,在空中翻飞。这个露出一脸愉快笑容的女子,全身上下都被紫色的鳞粉包围着。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这个世界嘛?没想到你会为了保护它,做到这个程度。 阳子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你的话,我还以为能够做点更为不同的事情呢。 更为不同的事情? 拯救世界,这是阳子的梦想。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做的事了。 你以为勇者会这么简单就接受敌人的引诱吗? 呵呵 冷笑着,猛地抬起了头。 什么嘛? 这次轮到阳子被无视了。虹色的眼眸从阳子身上离开,定定地望向别的方向,然后那湿润的舌头舔了一下那嫣红的嘴唇。 勇者大人,虽然你产生的梦想也很美味,但是总觉得里面有种人工的味道呢。 哼.只不过是个怪物,你还敢在这里挑三拣四? 我真正喜欢的是充分成熟,拥有浓厚香甜味道的梦想 瞄了阳子这边一眼,消失了身影。 她是想叫我下次给她找那样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阳子的脸 扭曲了。这时她注意到了肩膀上的洛奇在不断摇摆。明明都已经消失了,为什么它还是一直持续着相同的振动,慢慢转动着头呢? 什么?她不是消失了吗? 阳子从旅行箱上站了起来,确认着洛奇的反应。就像小布娃娃似的洛奇的红色眼睛,开始一点点的投向远方。 在移动吗? 站在白色粒子正渐渐消失的大厅中,阳子咬紧了嘴唇。她握紧了旅行箱的提手,向着手扶电梯跑了过去。 难道在这附近还会产生附虫者吗? 阳子一步两跳地跑下手扶电梯。虽然途中和正常的客人肩膀撞上了,但是她毫不介意地继续全速向着商场出口冲去。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那里派过来的附虫者的话,自己倒是不介意。因为那些家伙其实就是阳子本身把他们引过来的,来多少都没问题。至于盐原鯱人这种战士实在是难以对付,而且也知道他很快就会离开,所以自己也就没有跟他计较了。 这个城市,是阳子自己的庭院。既是她的安宁之地,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魔王伤害而创造出来的要塞。 而没有经过自己许可就擅自产生的附虫者在城市中徘徊这种事。阳子绝对不能允许。 不能让没有经过自己放置的材料污染这个乐园。 没有经过身为勇者的我的允许的话,怎么能擅自变成附虫者的啊,真是的! 跑出商场,冲进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司机问要去哪里的时候。阳子只是简短地命令了一句北边。 不可原谅,我不会把你变成灵域的!我要马上把你变成缺陷者!我最讨厌了。竟然想要忤逆身为勇者的我的意思吗?真是让人不爽 阳子坐在后排座位上低声念叨着,然后发现司机正一脸怪异的表情从倒后镜中打量她。 洛奇 白色的粒子在车内腾起。 如果不想被关进棺柩里的话就快点给我加快速度啦,这个鸡婆大叔! 阳子说着一脚踢在了驾驶席上,车速立刻就提高了一倍,完全无视着法定速度,向着阳子指示的方向飞速前进。 最后计程车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处田园风景的正中央。而洛奇所示意的方向上,路面上放置着路障,还放着禁止进入的牌子。 阳子从车上下来,拉开路障进入了小路。当然,她没有付车钱。 嘎啊嘎啊 那纤长的双腿不断蹬着地面,向着前面跑去。 渐渐倾泻的太阳照出了提着旅行箱奔跑着的勇者的长长身影。 以前曾经创造出灵域、有着樱花树的后山也开始看得见了。这一带被差不多高度的山丘环绕着。就算没有洛奇的反应,还是能够看见可以用来当路标的高大建筑物林立在眼前。 那是电波塔。 虽然一直被人遗忘在那里已经有好一段时间,却还是一如既往骄傲地向人们显示着自己威风凛凛的样子。 嘎啊!嘎啊! 的反应,还是没有消失。 看来自己还能赶上。 随着离电波塔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那紫色的光芒了。 阳子一边跑着一边露出了冷笑。 赶上了 只见就在围着电波塔区域的栅栏之前,正在吞食一个娇小人影的梦想。旁边还站着其他人影,也许是朋友之类的吧,爱恋没有去理会。 洛奇!准备好了吗? 阳子加速跑着,直往栅栏旁边冲过去。 就在她想要解放洛奇的力量之时,眼前的事态让她突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看到和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身影,阳子顿时全身硬直。 爱恋?有夏月同学? 而同时感到惊愕的,还有有夏月。身穿特别环境事务局装备的少年,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阳子时呆立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愉快地冷笑起来。 然后,爱恋则 你终于出现了啊。 一如既往地手执相机的她说道。 那应该是爱恋的吧,只见反射着太阳的数码相机上,停着一只小小的昆虫。 佐藤阳子。她就是扭曲真实,妄图毁灭世界的人 闪着光芒的镜头映照出阳子的身影。 也就是魔王。 4.02阳子part.7 为什么绪方有夏月会在这里? 为什么南风森爱恋会在这里,而且还成了附虫者? 为什么会笑得那么愉快? 这些疑问,已经无关要紧了。 魔王? 我是魔王? 爱恋的数码相机映照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佐藤阳子。 阳子反射性地露出了笑容。不知道她究竟误会了什么,但是把人叫做魔王也未免太过失礼了。 所谓的魔王,应该是拥有锁之微笑的魅车八重子才对。 八重子她正操纵着名为的军队,一心想要毁灭世界。 而唯一知道这个真相的人是阳子。 所以阳子才会下定决心要和魔王抗衡。 阳子,是勇者才对。 要跟对抗的话,除了使用之外别无他法。而阳子也是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使用能够吃掉的,战斗到现在。 爱恋自己平时不也经常说吗? 不是也经常大声说着魔王和旗下的黑暗军队吗? 那难道说的不是八重子还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吗? 阳子一直以为爱恋是自己的少数理解者之一。 可是为什么 阳子学姐是魔王? 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有夏月同学 阳子在心中哀求。 爱恋只是误会了而已。只要跟她说明的话,她一定会马上理解自己的。 只要阳子否定说自己不是魔王的话,大家一定就能明白了。 阳子为了解除误解,转身向着有夏月,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我 是勇者才对哦 就在阳子正准备堂堂正正说着自己的真正身份时,脑内猛地闪过一连串的光景。 于我的面前,将你的真正想法显示出来吧 出现在阳子面前,想要吃掉她的梦想的这样说道。 看上去也不像是勇者啊该怎么说呢反而更像是相反的 偶然路过的战士,也否定了自称为勇者的阳子所说的话。 然后,还有现在也在自己面前的。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这个世界嘛?没想到你会为了保护它,做到这个程度。 面对自称为勇者的自己,她好像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是你的话,我还以为能够做点更为不同的事情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否定阳子呢? 现在的阳子,已经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了。 没有什么人,是她不能赢的。 这个世界本身,就像是阳子手下的箱庭一样。 她已经得到了和那个曾经见过的魅车八重子二把箱庭弄得面目全非的魔王同样的力量。 注意到这件事之后,阳子突然想了起来。 小时候的阳子对于记忆中的魔王,总是抱有深深的恐惧。 但是那种感情,真的是恐惧吗? 随心所欲地摆弄这个世界。 面对那样的人,自己怀抱着的,难道不是憧憬吗? 而现在,光阴似箭,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现在的自己,能够使用来改变整个世界了。 自己已经终于赶上了那个既恐惧又憧憬的魔王了。 阳子开始插手整理自己的箱庭。 名叫世界的巨大箱庭。 能够用这个箱庭来进行游戏的,不是魅车八重子这种虚伪的魔王 没错 阳子坐在了旅行箱上面,大胆地伸出了纤长的双腿,一只手放在旅行箱上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悠然地放在了大腿上。用发夹夹着的长长刘海在鬓角的两边向外侧像角一样翘起着。 犹如深海一般漆黑的眼睛凝视着爱恋他们,那湿润的双唇妖艳地微启。 佐藤阳子。 本来自称勇者的少女 我,就是魔王。 真正的魔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4.03爱恋part.3 爱恋一直很尊敬爱好和平的祖父。 这种心情,到现在仍没有改变。 他所追求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为了了解这一点,爱恋才会选择了当记者这条路,直到今天。 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终于弄懂了。 这、这是全部、都是的? 在学校的屋顶上确认过有夏月的决意之后,两人来到了报道社的活动室。 本来挂在墙壁上的风景照片、当地的民俗资料、历史报道的照片已经一张不剩,在学生会收回这个活动室的时候,全部被撕了下来。而当初放满了各种资料的架子,也已经清空了。 作为暗室使用的活动室的里面部分也因为暗幕被拆除而无法使用。只有照明以及反光板还依旧放置在房间的角落里。 取而代之塞满了整个房间的是被纸箱堆成的小山。那是爱恋从仓库里搬回来的东西。 其中有一些放在桌子上的,是爱恋的私有资料。藏在文件柜中的这些资料上面有很多拍得不太清楚的照片,那是因为当初拍摄的是外行人。爱恋自己拍到的东西都已经存成了电子文档,放在了散乱的记忆卡上。 其中包括之前爱恋在美术馆被卷入异变的时候调至录音状态的录音笔里的数据,也在里面。虽然当中也录下了和某个人战斗着的有夏月的声音,但是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爱恋的声音。因为这是第三者听了之后也无法理解的证据,所以爱恋就把它封印起来了。 有夏月之所以会这么惊奇,是因为他看了照片。和记忆卡、录像带、录音笔这些东西不同,照片的话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里面照的是什么了。 这是至今为止我所收集跟相关的所有资料。因为后来要在家中收藏这些资料也变得困难了,所以当这个活动室变得只有我一个人在用的时候,我就把它们藏到这里来了。 站在紧闭的门前拿着相机的爱恋淡淡地说道。 有夏月拿在手上的照片之中,模模糊糊地映照出的身影。这是爱恋收集的一般人偶然拍下的照片。 类似的照片有一百张以上,另外还有储存着映象的记忆卡以及录像带,以及采访遇到过的人们时所作的目击证词录音。 记者行业中视为禁忌的的话题,却是我的日常课题。 自从祖父从战场中消失之后,爱恋就一直把可以收集的东西都尽可能收集了。 她为了找寻祖父的下落已经拼上了命。因为她想要知道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而最终吸引了爱恋的注意力的,是在人们口中流传,却从来没有在表面世界公开过的异形的存在。明明有众多的目击证词,却一直保持着神秘面纱,没有被正式公开过。这就明显可以看出,是有某些人在暗中隐瞒这件事。 爱恋开始疯狂地追踪这异形的怪物。 危险早在她意料之中。但是这个题材引起了她的莫大兴趣,也让她的激情和才华得以绽放。 能够收集到这么多的情报,并不仅仅因为我是个天才记者的关系,我知道如果是职业记者的话,马上就会引起对方的警惕,甚至被夺去社会性地位。就因为我只是个业余爱好者,所以才能够瞒过那个想要隐瞒真相的组织。 不行的爱恋,这种事不能再做了。 不过,能够收集到这么多资料的,除了我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我一直相信能够成为把被隐瞒的真相,的存在公之于众第一人的,只有拥有真正记者精神的我。而天才、南风森爱恋这个名字为世人熟知,应该也距离不远了。 有时候利用自己的双脚到处奔波,有时候使用用祖父的收藏换来的情报网,爱恋不断迅速展开攻势。而对于危险的敏感度让职业的报道员们无法把跟相关的信息公开。在面对只是区区一个学生的爱恋时,愤慨让他们在无意识之下用抱怨这种形式向她提供了一定情 报。 据说想要隐瞒有关的信息的,是一个叫做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 勿庸置疑,这是一个政府机关。 敌人的来头实在不小。 但是爱恋觉得自己的才能对付它根本不成问题, 我不会让你干这种事的。这些东西由我来保管。 有夏月注视着爱恋。这句话他不是作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才说的,而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担心她的安危。他喜欢多管闲事这一点,爱恋知道得很清楚。 随便你处置吧。这些都已经编辑在这一个记忆卡里了,可以说是!我的最高杰作哦。 爱恋举起从书包中掏出的一张记忆卡。有夏月脸色大变,连忙走了过去。 你听我说,有夏月报道员。 怏把那个交给我,爱恋。不要紧的,我不会向特环报告的。 我当时实在是太过得意忘形了。 有夏月的身体顿时僵硬了。快要拿到记忆卡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危险这一点,她早就心中有数了。 因为过去曾经遭受过一次警告。 那个自称是的女人,她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如果那女人有一天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应该就不会再只是警告一下那么简单了。 这个话题,至今为止是谁都不敢触碰的禁忌。但是我却不断地采集这方面的情报。没有什么真相是我查不出来的。只要想到我所调查的真相,总有一天会震撼整个世界,就好像自己会得到整个世界似的。面对隐瞒真相的组织勇敢地挑战的有如勇者一般的自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然后,我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 自己的语调自然地降低了。只要一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后悔和自责的铁锤就像要把自己的心脏砸碎似的。 只有的话还不够,我想要把所有真相都公诸于世口。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下小城。公职的腐败、企业的贪污、个人的犯罪所有的这一切我都不想放过。这间学校也是一样。我把学生所隐藏的一切事情都打探出来,在所有人面前公开。学生会长之所以会这么恨我,也是因为我曾经公开过有关她以前的恋人的某个真相。 有夏月看起来十分吃惊。 也许她一开始以为爱恋只是个空想家而已吧。 然后,我变得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边说着,一边透过镜头,拍摄着散乱的活动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被周围的人套上了魔王这个外号。这也难怪,我所公开的真相,让这个城市陷入了混乱,也扰乱了学校的平静。当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我所找到的真相,全部都只不过是剥夺别人平静生活的凶器罢了。 这是惩罚。 她选择了错误道路的报应,让她变成了孤身一人。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干劲去做任何事了。连追查的情报这一项也停了下来。因为我觉得我所调查到的真相 ,最后都只会让世界陷入恐慌。 我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特环为什么会那么拼命隐瞒有关的信息。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事情不应该公开。的存在一旦被承认的话,不管是谁都一定会陷入混乱的。 有夏月的声音十分温柔。也许是对情绪低落的爱恋感到同情了吧。 少年的手再次向着爱恋拿着的记忆卡伸去。 但是爱恋把手缩了回来,逃开了。有夏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爱恋 就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这个城市中存在着真正的魔王。 她也不想看见朋友那落寞的表情。 但是爱恋却不能不说下去。 因为光凭她的力量的话,是无法达成目的的。 一开始我发现城市里身体觉得不舒服的人越来越多,还以为是有什么公害发生了。虽然没有为自己赎罪的打算,但是我还是再次拿起了相机。结果,我发现了好几个会发生奇怪现象的地方,全部都是像前几天的美术馆,以及樱花树那样的地方。! 我打算可以一个人调查的地方就尽量调查。而和你一起去的是一个人无法展开调查的地方。虽然其中也有很多像电波塔这样猜错了的也方。 到了后来仔细一想的话,如果美术馆那里他们两人没有进去的话,应该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吧。樱花树也是,透过镜头拍摄到的映象之中什么也没有发现。 明显可以看出是有某个人因为某种意图,创造出了特殊的空间。我注意到有一个监视我的高年级学生也在场,而她的动作突然慌张这一点也让我很在意。既然作为特环成员的她会动摇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确信那肯定是关于的事情。 原来是为了监视爱恋才到那里的吗 有夏月不禁愕然。他口中的应该是那个监视爱恋的高年级学生的代号吧。 在知道还有跟我不同的魔王存在时,我开始明白作为一个记者。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了那就是把的存在,公诸于世。 什么 有夏月哑然了。这也难怪。恐怕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最后得出的结论会是这个。 有夏月报道员知道吗?由附虫者引起的大范围战争,过去曾经发生过好几次。 少年的表情变了,证明他知道这件事。 在的情报大量涌现的时期,有一些地方曾经发生过无法解释的事件。例如四年之前的樱架市和赤牧市,以及一个叫做青播磨岛的小岛。还有去年圣诞节又是樱架市和叶芝市的存在露骨地出现在人们的传言中,都主要集中在这些时期。 即使如此的事情还是被隐瞒了。但是到了今年,就像突然缺堤了似的目击情报一叫下子猛增。在从鸨泽市开往樱架市的新干线、连接赤牧市以及樱架市的一个叫做冰炮市的地方、以及西远市、horanto市都有出现关于的目击证言。作为记者所特有的直觉告诉了我真相。 她有预感。 有关的这些被隐瞒的真相,已经膨胀到了马上就要爆发的地步了。 由附虫者引起的下一次大战,应该为期不远了吧。 有夏月瞪大了眼睛。 骤然回首,就算是曾经选择过错误之路的我,也能掌握到有关的这么多证据。就算我什么也不做,的真相被公之于众的日子也不会遥远了。因为有关的事态,已经失控到了不是单靠某些人就能隐瞒过去的程度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爱恋就更没有必要冒着危险去干这个了啊! 不行。错误的真相会让世界陷入混乱。现在正慢慢浮出水面的,并不是真正的真相。 什么叫做错误的真相啊!而且所谓真正的真相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错误的真相。 爱恋用相机拍摄着散乱在桌子上的有关的资料。 虽然形式不一样,但是那些资料都有一个共通点。 不管是哪一个都充满了对附虫者的恐惧。有的人因为恐惧连焦点也没有对准,有的人则把对于的厌恶记录在录音带里,都在诉说着附虫者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怪物。 出现在这座城市中的魔王也是想要传达这个真相的人。也许是像利用本身来告诉世界它们的存在吧。人们将会在被告说附虫者是可怕的存在,随之而来他们将会感到无法抵抗的恐惧。 魔王应该会像曾经被封上同一个外号的爱恋那样,把恐怖的种子撒在每个人身上吧。 我也曾经在这方面出过一臂之力。因为向世界公布的存在这一点,跟过去我曾经做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最终我并没有那么做,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我是一个记者,必须确认事物的本质才行。 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在心中立定了决心之后,爱恋开始了跟魔王对抗的日子。 附虫者是可怕的怪物这个真的是所谓的真相吗?我只会相信自己亲眼确认过的东西。 在学校被称作魔王的她,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而看到爱恋口中大声宣扬着阴谋论,周围的人也应该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吧。不断高呼魔王存在的爱恋,变得越来越孤独了。 有夏月报道员,刚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城市的你,我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属下的附虫者了。因为我事前调查过的转学理由还有个人档案,里面的内容都写得很不自然。所以我就打算接近你,然后查出真相。当初那个好像放弃了某种事情的的话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爱恋打算如果有夏月真的是附虫者的话,就干脆采访他好了。想了好久该找什么理由接近他,最后决定采取拉他进报道社这种方法。虽然肯定会被拒绝,但是这样的话对方一开始就会认为自己是个奇怪的家伙,警惕也会相对放松,这样的话自己调查起来也就会方便一点了。可是实际的情况却是 之后,你成了我的朋友。 爱恋微笑着说道。 真的觉得好高兴。 那个时候跟自己对战的魔王狡猾而强大,而且还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爱恋,也到了差点就放弃追寻下去的地步。 但是现在的自己不是一个人这个现实,给了爱恋很大的勇气。 因为这样我才终于找到真正的真相。 爱恋举起手中的记忆卡给他看,有夏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时候和我成了朋友的附虫者,给了我很大鼓励。有时会害羞地跟我诉说恋情,有时会迷惘,有时又会对某个人生气,抱有憎恨,但是在我身边的时候却总是一脸笑容。这个和身为普通人的我并肩走到一起的附虫者,终于给我带来了真正的真相。 而那个附虫者的身影,现在也正被爱恋的相机拍摄着。 附虫者其实跟普通的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终于找到了真相的爱恋同时也找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那就是阻止魔王的阴谋。 要是那个一心想要把变成自己的黑暗军队为所欲为的魔王一旦疯狂起来的话,附虫者是可怕的怪物这个虚假的真相就会深深植根在人们的心中。这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因为被植入的恐惧只会不断增长,要消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爱恋 不能在让魔王再为所欲为了。现在能够阻止这一场阴谋的只有我们。 有夏月沉默了。 考虑了一会儿之后,他似乎得出了结论。少年向着少女伸出了手。 把记忆卡交给我。 有夏月报道员 我答应你,要是有一天终于到了有关的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下去的时候我会帮你的。所以在那之前,这个交由我保管吧。 有夏月直直地凝视着爱恋的眼睛说道。 我希望你还能答应我一件事。 爱恋也回看着有夏月。 我用来引诱魔王出洞的方法希望你什么也别插手,站在旁边看着就好。 有夏月一瞬犹豫地咬紧了嘴唇。但是很快就无言地点了点头。 那张记忆卡从爱恋的手上,交到了有夏月手中。 爱恋所想出的能够引出魔王的方法。 为了进行部署,爱恋和有夏月来到了电波塔的前面。 两人站在栅栏前面,高高耸立着的尖塔沐浴在渐渐倾泻的夕阳余晖之中。 和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样,今天的风也很大。回头一看,只见今天也有一些白色的塑胶膜在地上和天空中来来去去。 我已经预想到魔王应该拥有能够感知所在的能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很难逃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追击吧。 爱恋一边用相机拍摄着电波塔的雄伟身影一边低声说道。被风撩起的前发一瞬间被摄进了画面之中。 另一方面,有夏月全身上下都已经戴上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装备。灰色的夹克和裤子,厚厚的手套以及坚硬的靴子,全副武装。护目镜则戴在了头顶上,还没有遮住脸。 嗯,我也这么想,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附虫者出现在这个城市中。现在特环方面也对于这一点毫无头绪。 我之前曾经找出一些身体不适的人进行过匿名采访。他们之间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曾经有过几分钟的空白记忆。甚至当中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一点。我想他们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变成附虫者的吧。 但是为什么只有这个城市会突然产生这么多附虫者呢? 我已经大概了解答案了。 爱恋清楚地说道。 魔王产生出附虫者并且把那些变成了黑暗军队。在美术馆和樱花树下看到的白色空间,就是证据。 有夏月哑然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表达的关系,只见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魔、魔王产生附虫者?怎么可能!因为那样的话不就跟一样了吗! 我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现实中这个城市却的确有大量的附虫者产生了。而那些被变为了黑暗军队的,恐怕就连宿主也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这是自从发现了魔王的存在之后一直孜孜不倦地进行着调查的爱恋所得出的结论。 在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利用来游戏、对特环嘲笑讥讽的同时,魔王正一点一点地改变着这个城市。 爱恋把镜头从电波塔上移开,转而拍摄起田园风景来。 如果要抓住魔王的尾凹的话,我们就必须打破那个犹如箱庭一般的世界,一定要有人扰乱魔王的玩乐之地才行。 可是,这个要怎么做 在这里不通过魔王之手产生出附虫者。 有夏月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赌局。机会只有一次,而且无法回头。 爱恋把脸转向少年,露出了微笑。 一阵风吹过。 也许是预先感觉到爱恋的决心了吧。 那个曾经在爱恋面前出现过的存在,就像是饥饿的团块一样。由于本人曾作过自我介绍,所以爱恋知道她的名字。 来吧,。我就把你一直想要的东西,给你吧。 有夏月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连忙摆出了迎战的姿势。 周围飘荡着似乎能够撕裂肌肤的紧张感. 爱恋的数码相机清楚地拍出了眼前的景象。 挺立在周围的树木。 田园中种植着的小苗。 路边长着的野草。 这些全部部向着爱恋的方向以猛烈的气势倒了过来。 这不是风的作用。 以凌厉的速度直逼过来的紫色光辉,转眼间落到了爱恋的面前。 呵呵 不断飘飞而下的紫色鳞粉在爱恋的头顶形成了一个人影。 首先相机中映照出的是一双虹色的眼眸,接着按顺序现出了一个圆形的太阳眼镜、脸的轮廓、长长的头发以及羽毛一般深红的长大衣。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夏月反射性地蹲下了身子,准备呼唤出自己的。 那是因为爱恋呼唤我了嘛。对吧? 低头俯视着有夏月,愉快地笑了起来。 是这样没错。 爱、爱恋? 面对困惑的少年,爱恋露出了微笑。 至今为止,曾经在我面起出现过好几次。 第一次出现是在祖父从战场上消失之后没多久。身穿深红大衣的美女出现在下定决心今后要独自一人追求真相的爱恋面前。 然后再次出现是在爱恋发觉到魔王的存在,决定要抗衡到底的时候。 而不管是哪一次,为了不失去作为一个记者应有的姿态,爱恋都用强烈的意志拒绝了。 爱恋之前曾经说想要成为普通人和附虫者之间保持中立的记者,所以拒绝了我是吧? 呵呵地冷笑起来。 爱恋必须作为无名的记者,站在附虫者和害怕他们的人们之间,记录两者的行为。 那个时候,她是那么想的 这次,你应该会告诉我你的梦想了吧? 冰冷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爱恋。闪着紫色光芒的鳞粉包围了爱恋的身体,让她的头脑开始变得一片空白。 爱恋! 不行,有夏月报道员,魔王还没有来! 有夏月的声音一瞬间把爱恋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之中。她手上拿着的数码相机,还在拍摄着无人的小道。仍然没有人影出现。 有夏月似乎终于发现了爱恋的意图,顿时愕然地愣住了。 你答应过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插手! 那、那种事情我做不到!怎么做得到啊! 少年的肩睛上,蜉蝣正在慢慢变大。 你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吗!?你知道成为附虫者之后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吗!?我怎么能够让你就因为这么一点原因,就主动变成附虫者!! 这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抱着爱恋的在她的脖子上呼出了一口甜美的气息。那香甜的味道和紫色的光辉,还有虹色的眸子,都正在迅速侵蚀爱恋的自我意识。 在舒适的睡意降临的同时,一阵深不见底的恐惧也随之涌了上来。 和你一样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换了个附虫者的名字罢了。!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是变成附虫者这件事还是让她觉得害怕。 已经无法回到昨天的自己了。 但是,却并不觉得后悔。 只要有夏月报道员你在旁边守护着我的话,我什么也不会害怕 少年的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和有夏月相遇之前的话,一定是害怕得不得了吧。 但是现在她知道,附虫者其实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 就算变成了附虫者,爱恋还是爱恋,自己的本质并不会改变。 只不过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终于得到的真相而已。 你应该不会妨碍我的吧,有夏月?你应该也不想把这个孩子卷入战斗对吧而且你也明白,根本赢不了我的,对不对?! 有夏月的表情猛地扭曲起来。 你以为我会这样就 攀附在有夏月背上的摇晃起那长长的分叉尾巴。 眼睁睁看着朋友变成附虫者这种事、我怎么干 得出来! 少年大叫着,背上蜉蝣的尾巴瞬间绽放出光芒。 然而 爱恋的意识逐渐变得朦胧,甚至连开口说话也做不到了。但是她还是挣扎着站到了有夏月的面前。 已经没有其他方法了。 只要爱恋变成附虫者的话,就能引出魔王了。 爱恋知道身为一个记者,自己应该做的事就是尽快和魔王来一次决战。 普通人和附虫者,今后应该也会在不断冲突之中互相理解对方吧。 但是魔王却打算利用虚假的真相,使两者之间产生无谓的战争。 所以,爱恋要让真正的真相公诸于世,除去蒙住了双方眼睛的恐惧心理。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这是魔王和前任魔王的决斗。 快点让开,爱恋! 有夏月大叫起来。 让开! 犹如悲鸣一般的少年的话语,是爱恋失去意识之前所听见的最后声音。 身体中的感觉消失了。 明明是站着的,却像漂浮在水中似的,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好了,爱恋 耳边传来了愉快的声音。在最上等的菜色面前,的食欲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告诉我你的梦想吧? 那声音之中甚至有着让人感觉到快感的振动,摇撼着爱恋的头脑。 声音从脑内传到了胸中。 身体和感情的铠甲开始剥落,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在心底深处回响。 爱恋漂浮着的水面,荡起了涟漪。 浮现在眼前的,是手执照相机的祖父的身影还有就是和祖父一起拍摄照片的那幼小的自己。 祖父失踪之后,爱恋开始了自己的长跑。 调查所有的一切,不断进行采访,有时甚至遇到危险,她也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 但是当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停住了。 骤然回首,自己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管是朋友,还是本来应该追逐着的祖父的背影,也都消失无踪了。 当她迷惘地徘徊不前的时候,魔王出现了。一开始爱恋打算站出来跟魔王对抗的,但是孤独的她很快选择了逃避。 而这个时候拉起她的手的,是一个附虫者。 绪方有夏月。 他和爱恋并肩向前迈进。 然后两人一起,找到了应该走的路。 爱恋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梦想。 我一直想知道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自己漂浮着的水面,开始涌动。 似乎觉得有什么正在水底下沉睡的东西,为了换气一下子从水下跃了出来。 在奇妙的空间之中,爱恋看见的是一只有着奇怪形状触角的昆虫。 4.04有夏月part.9 笑得一脸妖艳。 很不错的梦想呢。 从爱恋身上发出的光辉,正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到美女那张开的口中。 有夏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这是爱恋自己选择的路。 要想引出魔王的话,就只有这种方法。 呜呜呜呜呜呜! 有夏月紧握着拳头的手掌被指甲掐了进去,皮肤裂开了。 这种理由根本无所谓 不管谁要说些什么,有夏月都不会答应的。不管爱恋要变成附虫者的理由是什么,都不能原谅。 如果不是爱恋挡在面前的话,有夏月恐怕早巳经向发动攻击了吧。 但是同时,他也明白。 光凭自己一个人的话,根本无法打赢。 能够使用所有分离型附虫者的能力,其中既有有夏月的能力,也有被称为最具破坏性的的能力。 现在的有夏月不管干什么,都不可能阻止了。 呜呜呜呜! 嘴唇因为咬得太紧而流出血来了。 眼看着朋友在自己面前就要被变成附虫者,却没有办法拯救她。 憎恨的就在眼前,却什么也干不了。 他 悔恨的心情让有夏月感觉到一阵头晕。血液一下子向头顶涌上来整个人昏沉沉的。 难道他一直都是抱着这种心情的吗? 据说那个名叫的附虫者,从很久很久之前,就熟知的能力了。 所以虽然他跟碰过好几次面,但是都没有出手。一旦打起来的话,的能力就会暴露,就很难再持续附虫者之间的战斗了。 难道他就甘心这样吗? 难道他就不觉得不甘吗? 这种事情,有夏月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附虫者会不恨的。 因为一时激愤差点发动进攻的有夏月,以及至今为止一直忍耐过来的两人之间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不同呢? 只要我变得比任何其他附虫者都强的话就行了吧。 曾经这么说过。 有夏月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有着某种根本性的不同。 爱恋 站在他眼前的少女身上散发出犹如火焰一般的光晕。 从爱恋的身体中正在分离出来的,是一只拳头大小的。只见它拍动着小小的翅膀,停在了相机上面。 分成了头部、胸部、腹部三节的身体圆滚滚的,就像玻璃雕刻出来的装饰品一般。在那犹如涟漪荡漾一般粗糙的表面上,看不见有任何类似眼睛的组织。而从头部伸出来的两条触角上,从根部到前端之间有好几个半圆状的小孔。两片翅膀上各浮现出一个黑色的斑点,跟一种叫做盖星蟋蟀的昆虫很像。 随着光辉渐渐变得黯淡,爱恋的眼中也慢慢恢复了感情的光芒。 不要露出那么窝囊的表情,有夏月报道员。 爱恋微笑着把相机对准了有夏月。而那只闪着光的盖星蟋蟀就趴在镜头盖上面用短短的腿搔着头。 作为我们报道社的光荣成员之一,我们必须要阻止魔王的阴谋才行。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这句快要冲口而出的话,被有夏月挤出的理性勉强压了回去。 要是否定了爱恋的话,同时也就等于否定了爱恋所下的决心了。甚至还会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大为失色。! 有夏月低下了头,在心中暗暗呐喊着。当不成音调的呐嘁过后,他抛弃了快要湮没自己的强烈感情。 嗯。 有夏月抬起头,露出了笑容。 爱恋,你真的帅呆了。 少女用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对于真正的记者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趴在相机上面的盖星蟋蟀猛地抬起了头。那像天线一般的触角往旁边摆了摆,然后身体像被触角拉了一把似的转向小路的方向。 有夏月和爱恋也跟着转过身去。 看来我们这一局赌赢了。 一个人影正从镇上的方向向着小路跑过来。 而当那个身影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有夏月不禁瞪大了眼睛。 而那个出现的人,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站住了。 爱恋?有夏月同学? 那是一个有夏月十分熟悉的人。 初次见面的时候,少女给人的印象除了不出众这一点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特征。比他高一年级,身材在女生之中属于比较高的类型。总是严格按照校规穿着制服,戴着黑边眼镜,长长的刘海遮挡着脸,是一个即使站到身边来也不太会发现的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学姐。 终于现身了啊。 看见终于露面的敌人,爱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种事、怎么可能 现在站在有夏月面前的,是一个在刚开始相遇的时候绝对想像不出的美人。 她曾经说过把眼镜换成了隐形的。长长的头发从中间分开,露出了像摇曳的深海一般漆黑的眸子。那丰满的胸部和纤长的双腿毫不吝啬地露了出来,化了妆的脸上散发着华丽的存在感。 有夏月所不知道的,就只有她手上拿着的大旅行箱了。 佐藤阳子 爱恋像是责备露出一副难以置信表情的有夏月似的,大声说出了少女的名字。 她就是扭曲真实,妄图毁灭世界的人 佐藤阳子。 曾经被人称为第三个佐藤的少女。 也就是魔王。 怎么可能阳子前辈竟然是? 有夏月一时间无法理解爱恋所说的话。 然后他转而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了本人身上。 阳子学姐是、魔王? 阳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有夏月不禁有点放心。看来她也不太明白爱恋所说的话的意思。 我 也许她是想让有夏月冷静下来吧。只见她嫣然一笑。 但是下一瞬间,阳子的笑容变质了。 没错 她坐到了旅行箱上面,伸出了长长的双腿。一只手放在旅行箱上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悠然地放到了大腿上。 我就是魔王。 佐藤阳子微笑着眯起了摇曳不定的眸子,清楚地宣告道。 那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底深处,把隐藏在其中的一切硬生生地拉出来似的。 之前曾经让自己好几次心跳加速的眼神,有夏月到了这一刻,才终于发觉到那究竟是什么。 自己对她所怀有的感情,绝对不是爱慕或者懂憬,而是畏惧 那是能够让人心恐惧,引出人心本性,并以此为乐的魔王之眼。 有夏月本能地对她的眼神怀有恐惧。 呵呵,还真是个可怕的城市呢。 打破充满了紧张感的寂静的,是那个浑身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美女。 的虹色眼眸看了看爱恋,又看了看阳子。 因为连我也敢利用的人,这里就有两个啊 有夏月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互相瞪视着对方的爱恋和阳子,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虽然我也有点猜到了,不过原来你还真是魔王啊,佐藤学姐。 南风森爱恋的相机正拍摄着站在眼前的少女。 佐藤阳子嘻嘻地冷笑起来。 果然,原来一直在追寻我身份的人,就是爱恋你啊。 很遗憾,我还以为你是我少数的朋友之一呢。 不要胡说八道了。那本《月刊ako》还真是有趣不过其实是故意想要让我动摇才那样说的吧?不过我还一直以为所谓魔王指的是别人,而那个黑暗军队则是指来着呢。 住手吧,你所做的一切,只会给世界带来恐慌而已。 真想不到身为前任魔王的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啊。虽然爱恋你最终没能成为魔王,但是我却不一样。因为我终于发觉到了,我才是真正的魔王。 爱恋和阳子僵持不下,谁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然后阳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视线投向有夏月。呆然地站在原地的有夏月在看到阳子那漆黑眼睛的一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哦,有夏月同学,我可是有着很厉害的力量呢。 阳子自豪地挺起了胸膛。她的脸上散发着光华,就像为自己的玩具感到自豪的小孩子一样,弯下腰抚摸着旅行箱。 只要使用这个的话,不管是谁的心都能随心所欲地处置哦。找出心底深处藏着的东西,把它抓住,拉出来,然后扔到本人的面前的话不管是谁,都会做梦的。! 怎么可能! 但是有夏月却不敢完全否定。 为什么在同一个城市,会突然有这么多附虫者突然产生出来呢? 如果阳子所说的话是正确的话,那么就能够解释了。 这样的话,就会出现。诞生的会给这个洛奇立刻吃掉。而那个做梦的人,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附虫者。然后在完全消化之前,那里就会成为灵域,变成会有的能力泄漏出来的地方。 有夏月用笨拙的动作转身去看。 脸上露出妖艳微笑的美女,身体开始包围在紫色的鳞粉之中。 还真是敌不过魔王大人呢。要是不快点逃走的话,说不定连我也会被她吃了。 开玩笑似的笑了起来,然后消失了身影。 啊,不过,你们不要误会哦,洛奇不是我的,所以就算你杀了我,它也不会消失的。 阳子慌忙摆着手,有点不合时宜地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虽然养育它的是我。洛奇的本体会不断把那些被吸收的的营养夺过来,不断成长。 那么也就是说它是佐藤学姐你产生的之一咯。 真不愧是爱恋,好聪明哦。我说的话,你马上就懂了呢。 看着面前互相瞪视着对方的两名少女,有夏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聪明不聪明,现在根本就不是议论这个的时候。 阳子自己难道就不清楚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这个后果又有多么可怕吗? 玩弄别人的心灵 利用 利用来游戏 根本就没有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放在眼里 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根本就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魔王 有夏月无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远远凌驾了人类可以接触的范围,这就是 魔王。 这样的存在,还有别的名字可以称呼吗? 一点没错。佐藤学姐这个魔王的存在,和曾经发生过的附虫者的战斗一样不,应该说是会引起比那些战斗更大的混乱才对。 爱恋口中这么说着,但是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看有夏月一眼。 有夏月终于发觉到了。 这场战斗,一开始就是属于爱恋和阳子的。 从有夏月来这座域市之前开始,两缸魔王就已经在水面之下掀起了一层又一层浪头。 不论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还是,又或者是有夏月,都只不过是被卷进了她们的战斗之中而已。 有夏月曾经说过这是和并非附虫者的爱恋无关的战斗。 但是这种想法实在是错得太过离谱了。 不单只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就连也被利用了。在这一连串事件之中,连附虫者也算不上的两个普通人在互相角逐 有夏月同学 阳子站了起来。 面对肩膀不断颤抖着的有夏月,阳子一脸绯红地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 一瞬间,有夏月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咦? 我最喜欢温柔的有夏月同学了。 玩弄他人梦想的魔王,正向着有夏月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眼前的这个少女有着以往截然不同的美貌,充满了自信。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她,不但能够随心所欲地操纵人的心,而且就连,也无法令她恐惧了。佐藤阳子这个少女,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了。 要是没有爱恋的勇气的话,她应该会继续让灵域增殖,然后把整个世界变成混沌一团吧。 我 有夏月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悲伤,表情也随之扭曲了。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 开始的? 虽然打扮土气又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却对爱恋十分照顾的佐藤阳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踏上了魔王之路的呢? 我实在不知道现在的佐藤学姐,究竟是不是我熟知的你 听见有夏月这么说,阳子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以沉浸在爱河中的少女特有的表情,定定地注视着有夏月。 我知道有夏月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哦。 但是反正那个人也是个附虫者吧?真的好可怕哦。我也会把有夏月同学你从的魔爪中拯救出来的。就让我马上帮你杀死那只吧。 阳子微微一笑,说道。 然后,我会再次请求你,让你跟我交往。 魔王实在是太可怕了。 身为附虫者的有夏月对仅仅只是普通人的佐藤阳子怀抱的感情,除了恐惧和悲伤以外,再无其他。 你是知道缺陷者会对任何人都言听计从,才会这么说的吧,佐藤小姐 有夏月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是介于这两者之间,奇怪之极吧。 嗯! 魔王十分高兴地点了点头。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踏上了爱恋所说的再也无法回头的路,还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冲。 有夏月轻轻闭上了眼睛。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有夏月的表情已经改变,眼中再也没有迷惘了。 佐藤阳子。我要拘捕你。 一定要阻止她。 变成了魔王的阳子,行为已经对其他人构成了莫大的危害了。 爱恋现在牺牲了自己,才让她露出了水面。 那么要阻止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有夏月的职责。 我不会觉得你无情的。现在的有夏月同学,只不过是被那个女人所操纵罢了,对吧? 那个女人? 现在已经是什么副本部长了吧。但是比起那个女人来,我可强多了。 你认识魅车副本部长吗? 阳子再次露出了魔王的笑容。 所以哦,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少女眯起了漆黑的眼睛,一团白色的团块从她的肩膀上腾起。 那轮廓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倦缩着一对镰刀状前肢的小小的,全身散发着雪白的光辉。只见它以笨拙的动作慢慢扬起头,向着渐渐被夕阳染成橙色的天空张开了口器。 白色的这只被阳子称为洛奇的发出了高亢的咆哮。 白色粒子从周围喷涌而出。! 有夏月和爱恋连忙往后跳去避开。 粒子的波动开始集中在洛奇身上。 收敛到那小小的之中的光芒,化作了光之枪射向天空。 一瞬间,周围一片死寂。 下一瞬间,以被光枪贯穿的地方为中心,红色的光辉开始向天空扩散。 什么 云彩被吹开,城市的上空染上了和洛奇一样的深红色。 随后,脚下传来了震动。 本来应该还差一点才完全成熟的不过没有办法了。而且即使是现在的状态,应该也有足够能力改造世界了吧。 震动变得越来越强了。爱恋保持不了平衡,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不过不愧为爱恋,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放开手上的相机。 不好,糟了! 袭击着整座城市的地震,已经强烈到了常人难以站稳的地步。 某个巨大的东西正以剧烈的气势从地底下钻出来是这么一种感觉。 ! 在有夏月的背后,一只闪动着金黄色光芒的蜉蝣出现了。 现在没有可以犹豫的余裕了。 魔王的可怕,已经通过全身的感觉传进了心里。要是对方还打算有所行动的话,就这样不作抵抗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蜉蝣放出的光线刺穿了洛奇。 趴在阳子的肩膀上咆哮着的小小的一瞬间化为灰烬。 洛奇! 魔王发出了悲鸣。然而 说笑的啦~ 重新坐到了旅行箱上面的阳子,向着天空慢慢伸出了手。白色的粒子集中在她的手上,掌中出现了和洛奇一模一样的。 这个只不过是传达宿主意思的,区区一个分身而已哦~ 这应该是模仿所学到的伎俩吧。阳子微笑着,可爱地侧起了头。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真正的本体吧。" 地震的气势变得更为剧烈。 地下钻上来的东西,似乎已经快要一跃而出了。 直下型的地震突然变成一种撞击般的振动。 有夏月看见了那光景产生的一瞬间。 在染成了红色的天空之下 在山与山之间,产生了更为巨大的山丘。 就像调速按钮坏掉了的电梯嗖的一声到顶一般,真的是转眼间发生的事情。就在闭上眼睛再睁开的瞬间。一个巨大得几乎能够覆盖整个城市的物体跃了出来。 不是像怪兽电影里常有的那样子慢吞吞跑出来。 因为出现地太过突然,太过理所当然,所以连感到恐惧的时间也没有。 巨大的卵。 映在有夏月眼中的,的确是一个卵的形状。 在樱花树下曾经见过的棺柩集中在一起,形成了卵型的物体。那犹如粗糙的黏土泥模似的表面,能够看出有着微微地脉动。 卵的表面,出现了白色的裂缝。 产生出这裂缝的是从内侧伸出来的尖锐的刀锋。卵壳被打破,白色闪烁着光芒的粒子开始散落,当中被光芒笼罩着的物体开始慢慢露出了它的身姿。 这就是我的仆人,食之 以光芒形成的奔流为背景,阳子悠然地坐在旅行箱上,翘起了腿。那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冰冷声音淡然地宣告道。 基尼斯 打破卵壳降生的,发出了咆哮。 山上长着的大片树木顿时倒下,染成了一片鲜红的天空也跟着震动起来。冲击波也影响到了有夏月他们站着的地方。头发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似的直往后飘。 就连应不应该把眼前的怪物叫做这一点,也让人犹疑。 只见这怪物有着折叠起来的镰刀状前脚,卵中螳螂但是这个名字用在这映照在有夏月眼中的怪物身上的话,尺寸未免大得太过可怕了。 到三角形的头部上长着三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复眼,咆哮的口器之中有着一排锐利的牙齿。微微闪动着粉红色光泽的身体又细又长,背上可以看见好几只翅膀。除了镰刀状的前脚之外,还有四只脚支撑着那巨大的身体,正深深地插入到地上,单凭肉眼也难以预测到底插了多深。 有夏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这么美丽的。 发出了初生第一生咆哮的基尼斯抬起了头。光是这么一个动作,白色的粒子便顺速包围了周围的群山。只见螳螂正摆出了前倾姿势,似乎想要完全摆脱卯壳的束缚。 但是基尼斯似乎没有达到目的。 其中一边尖锐的镰刀和右侧的脚,还跟卵壳连在一起,挣脱不了。其他的脚以及腹部的一部分也一样无法从卵壳中分离出来,螳螂只好拼命挣扎起来。 从发出了低吼的基尼斯身体之中,再次进发出白色粒子。味道香甜的费洛蒙那强烈的香气包围了有夏月如果再稍微走近一点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被迷惑到了。 啊啊看来真的是还没有完全成熟啊。 阳子那开朗的声音,很快被大地摇撼的巨响掩盖了。 看来基尼斯已经放弃了摆脱卵壳这件事,只见它拖着卵壳一起,慢慢从群山之间开始向城镇的方向移动。 第五章 5.00爱恋thst 看完了魔王的最后结局之后,爱恋开始迈步。 天空已经变回了落日的颜色。 爱恋在悠然轻抚的风中走向电波塔。 基尼斯失去了头部,却还保持着姿态。那正在逐渐消失的巨大身躯,滚到在被山丘环抱的田园之中。 造成了它的致命伤的光束,应该是有夏月的杰作吧。知道他没事的话,自己也终于能够放心了。 打倒基尼斯之后,附虫者们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魔王的野心崩溃了,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少女。 战斗,已经结束了。 唔 从旁边射过来的落日余晖,让爱恋不禁眯起了眼睛。 踏上电波塔的阶梯,噔噔的脚步声在风中消散。趴在爱恋肩膀上那小小的盖星蟋蟀拼命抓着制服,不让风把自己刮跑。 爱恋上了放置着天线的一楼,然后是二楼,最后来到了最上层的三楼。 站在主天线底部,就能把和平的城市景色尽收眼底。既然现在已经把所有灵域尽数破坏了的话,那么这个城市从今以后,应该就能恢复真正的和平了吧。 另一方面,基尼斯倒下的一带,看上去就像世界末日似的惨不忍睹。山丘被削断,地面上留下了无数大坑,螳螂臂砍下的痕迹像是山谷一般深。还能看见包围着巨大螳螂的附虫者们的小小身影。 魔王所引发的这一场战斗,留下了巨大的伤痕,落下了帷幕。 所以从现在开始,就是爱恋的战斗了。 至今为止,自已赌上了一切,战斗到现在。 中途,还曾出现过一些迷惘。 也曾经因为孤独和寂寞而停下过脚步。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爱恋从书包中取出了数码相机。 脸上自然地流露出笑容。 附虫者究竟是什么我一直追求着这个真相到现在 爱恋举起相机,她的,盖星蟋蟀便飞到了上面去。 关于自己的能够干什么这一点,爱恋已经凭着直觉猜出来了。现在站在这里,全身染上了一层波纹荡漾似的深蓝色蟋蟀,正向爱恋传达着某种情报。 真是适合自己使用的能力。 不知道是知道自己梦想的刻意安排的,还是自己的梦想呼唤着这种力量的缘故 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他们这些附虫者应该会自己找出答案的吧。但是在我把附虫者这种存在传达给世人之前,我要先把作为记者的本质传达出了才行。 附虫者。 他们究竟是怎么样一种存在这个信息,必须抱着纯粹的心情去传达才行。 染上了恐惧之色的虚假真相是要不得的。 因为恐惧的心,甚至连也能玩弄于股掌之间,会把世界引向恐慌啊。 爱恋已经亲眼看到过这样的例证了。 名叫佐藤阳子的这个害怕的普通人,变成了魔王,想要毁灭世界 在变成那样之前,就让我作为记录者,把真相传达出来吧。 盖星蟋蟀身体上的深蓝色表面,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辉。它开始摩擦起那小小的翅膀,蓝色的光芒开始笼罩着电波塔, 像波纹一般摇曳着的蓝色光芒集中到安装在栅栏上的小型天线,以及爱恋身边的主天线之上。 爱恋的数码相机上连着的液晶画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映像。 民用电视台、卫星广播、只有声音的电台广播等等各色各样在空中交流着的信息,正通过电波塔的天线为媒介,接收到液晶画面上来。 现在接收到的不是盖星蟋蟀摩擦着翅膀所产生的音波,而是所有频率的电波。 只有盖星蟋蟀的能力的话,接收范围会受到限制,但是有了天线作为媒介增强信号的话,范围就会变得大得多。 爱恋把自己的所有力量一点不剩地全部释放出来。 精神力正在急剧消耗,小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倒下。但是拼命挤出了力气,面前站稳脚。 频率的调整终于完成了。 完成了接收信号任务的盖星蟋蟀更为剧烈地摩擦起翅膀来。 爱恋播放起那个记忆卡中的内容。 盖星蟋蟀把保存在记忆卡中的阳子的信息,像周围的天线传达。 这个作品,并没有题目。 蓝色的光芒从天线反射开去。 盖星蟋蟀正把爱恋的最高杰作发送出去。 从电波塔发往人造卫星。 从人造卫星发往全世界。 爱恋所调查到的真相,乘着电波传到了远方。 然而在这其中,却包含着勿庸置疑的真实。 精神在急剧地消耗,爱恋的脑里开始浮现起过去的记忆。 第一次从租父那里拿到照相机试着使用的时候,爱恋虽然还小,但是却立刻被它的魅力所吸引了。不断拍摄出来的照片虽然一塌糊涂,可是祖父却对它们赞不绝口。 回到战场上去的祖父失踪了之后,爱恋就用成了自己搭档的相机一起开始找寻想要拍摄的东西。一心一意要把隐藏的真相公之于众的爱恋,从手法上来说可以说是天才。既然祖父都那么称赞她了,那她当然就是天才了。 当有关附虫者的情报不断人手,爱恋开始得意忘形起来。醉心于拥有真相的力量,毫不介意伤害他人。突然回过神来骤然回头,周围的人都把她称作魔王,离她远远的。 然后爱恋遇到了真正的魔王,决心要站出来抗衡。可是这个把自己曾经干过的事情引向世界规模的魔王却十分强大,爱恋甚至忍不住想要放弃逃走。 接着,她遇到了一个名叫绪方有夏月的附虫者少年。他和本来只有孤独一人的爱恋成了朋友。 爱恋开始用尽全力往前冲。 所以,她才会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真相。 跟附虫者,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一定要把附虫者的真正姿态,传达给世人才行。 会生气,会憎恨,会受伤,会呐喊,但是同时也会笑,会高兴,会爱上别人。 他们虽然是附虫者,但是同时也是无可否认的普通人。 害怕的心,会让人们在不自觉之中扭曲这个真相 包围着爱恋周围的蓝色光辉,开始产生混乱。 混乱转瞬间急剧扩大,眨眼之间已经把从电波塔发送出去的电波吞没了。 信号受到了干涉 盖星蟋蟀的力量,正受到了某个人的干扰。 把这个真相传递出去 但是爱恋并没有动摇。 她从很早以前就感觉到有人在监视自己了。 爱恋变成了附虫者这件事,恐怕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早就知道了吧。要是让他们抓住的话,就不会那么容易再得到发送真相的机会了。 就像她曾经跟有夏月说过的一样,现在已经到了隐瞒有关的信息的极限了。 放弃这个机会的话,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盖星蟋蟀摩擦着翅膀,增强了力量,把阻碍电波的能力押了回去。 爱恋并没有认为传达真相这件事是自己的使命。 她只是觉得作为一个记者,那是理所当然的工作。 所以爱恋一直以来拍摄的作品之中,都没有纪录编辑者的名字。 作为一个记录者,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去做的。 爱恋所解放的电波,跟阻碍电渡的能力,在电波塔之内互相对抗。 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 随着一阵微弱的冲击,视野变得模糊了。 盖星蟋蟀 发出了呜叫。 如果你只是收集情报的话也就算了,可是想要发送出去的话,我就只能杀了你。 爱恋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细长的人影。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一直集中精神发送电波的爱恋没有注意到。 以黑色面罩把眼睛到下巴都遮盖起来的高挑女子。也许是外国人吧,有着东洋系的眼睛鼻子,以及黝黑的皮肤。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她,正向爱恋伸出右臂。 大衣的袖子已经变了型,女子的右臂上飞出了两支针 一支贯穿了盖星蟋蟀,另一支! 爱恋低声喊了一声。 从口中吐出的血块滴落在地面上。 大衣变形而成的其中一支针,贯穿了爱恋的右胸。 那个映像,是无法传达到任何地方的。 女子以机械性的语气说道。 歼灭班,。 就是那个在爱恋得意忘形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留下警告之后消失了的女子。 爱恋的口中虽然滴着鲜血,但是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头轻轻地往左右摇摆了一下。 我已经赢了。 女子的脸色一变。 我比你快了那么一点。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肯定已经有人看到了 爱恋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阻止。就算说那是真相,突然这样告诉全世界的话,也是难免会产生混乱的。这种事情对于一直以来为情报着迷的爱恋来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所以,只有一瞬间就好。 就算只是那么一刹那,只要爱恋所拍摄的映像在世界上播放的话,那么她就赢了。 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好。 看见爱恋这部作品的人,一定会感觉到什么的。 真相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爱恋的这种想法,应该会通过接收到这个信息的人为媒介,传递开去吧。 传达真相的,并不是电波这种东西而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啊。 终于觉得轻松了好多。 爱恋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了解,接收。 而自己把走出最初第一步的这个契机、放送到了世界的某个角落 这个算是杀鸡儆猴的做法。 女子的表情扭曲了。 我也知道拥有这方面情报的人范围很广。而你口中所说的任何人之间的联系,将会让他们知道你的死,这样也会成为对于那些想要调查有关情报的人的警告。 再次飞出的针,贯穿了爱恋的腹部。 包围着电波塔的蓝色光芒正在消失。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 女子的自言自语也渐渐远去。 扑通这是自己倒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眼前看见了自己那正在消失的。 就像这个女刺客所说的,爱恋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身陷危险之中。 在那些追寻有关的真相的人们之中,踏出最初第一步的那个人就等于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这一点她很早就明白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未免太低估记者的勇气,以及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了。 因为就连现在杀死爱恋的这个女子,总有一天她也会把她自己发现的真实告诉别人的。 这就是真相所具备的力量。 我们报道社的前进之路,是任谁也无法阻止的 眼前浮现出一连串映像。 和普通人完全没有什么差异的附虫者,以及因为太过害怕而成了魔王的少女的身影看到这些的人们,应该会用自己的判断,去找出真相吧。 那才是爱恋的愿望。 当所有人都接收附虫者的时候,爱恋的愿望就会实现。 真正的记者,南风森爱恋把自己所获得的巨大胜利藏于胸中闭上了双眼。 5.01有夏月thst 有夏月整个人跪倒在已经倒下的基尼斯前面。 力量已经用尽的他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终于结束了 破坏了城市各处建立起来的灵域,打倒了基尼斯。多亏了爱恋,才能取得胜利。 辛苦了~负伤的人请回到支部接受治疗。 可是,还真厉害啊。竟然还在这里没有消失呢。这个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生命力啊~ 公共通信线路中传来了局员们的对话。大家都已经恢复到原来事务性的样子,刚才的艰苦战斗早已荡然无存。 有夏月连跟他们庆祝胜利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飞快地切断了通信,把护目镜拉到了头顶上。 夕阳重新照耀着这片满目创伤的大地。万里无云的天空被染成了橙色。 就这样躺下来晕倒算了吧 有夏月认真地想着。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蓝色光芒从后面掠过。 有夏月连忙回过身去,只见电波塔的周围像荡漾着波纹的水面一般泛着蓝色的光芒。从天线上发出的放射状光辉正射向天际。周围的局员们也一脸狐疑地看着电波塔。 爱恋? 有夏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爱恋和阳子应该还在那里。她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呜 只要稍微放松,身体就会马上瘫软下来。有夏月拼命鞭策着自己的身体,向电波塔的方向跑去。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异常情况发生这一点已经一目了然了。 嘎啊!嘎啊! 突然,蓝色光芒消失了。 胸中涌起一阵骚动。明明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心脏却突然飞快地跳了起来。 好不容易终于到达了电波塔。 本来应该在栅栏前面的阳子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连着旅行箱也一起不见了。 消失的人不只阳子一个。 爱恋也不在这里。 爱恋! 有夏月大叫起来,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越来越焦躁的他.突然听见旁边传过来咔嚓咔嚓摇动栅栏的声音。 于是他反射性地转过身去。 在电波塔附近的栅栏上,有一个没有见过的人影。穿着黑色长大衣的细长剪影,正向着这边打量。 是一名女子。这个有着东洋系黝黑肌肤的人一瞬间把视线投向有夏月,表情非常不快的样子。女子身上穿着的长大衣像气球一般被风吹得鼓鼓的。 谁! 有夏月正准备向前跑去,但是那随风翻飞的大衣连同人影一起突然消失了。 是附虫者。之所以能够突然消失,应该是因为某种力量的关系吧。 有夏月开始有了不祥预感。他向着女子出来的那边望过去。然后从以前和爱恋来的时候曾经翻越过的地方爬了过去。 爱恋!爱恋! 他把附近找遍了,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手执相机的少女。 有夏月皱起了眉头,整个人偶住了。 嘀哒。 一滴水滴从头上向地面滴落。 打湿了沥青地面扩散开去的那滴液体有着刺眼的鲜红。 有夏月无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水滴再次滴下那是血。 思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有夏月的脚已经跑起来了。疲劳和伤势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只顾一味往上跑。 在洒满落落日余晖的楼梯上,只有有夏月的脚步声在回荡。 一下子跑上了一楼,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血滴正从上一层往下滴。 上了二楼,也还是看不到。 一口气冲上三楼,有夏月终于找到了那名少女。 爱恋 爱恋正倒在地面上。 那双眼睛,一瞬间看见了有夏月。 微笑着的少女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 爱恋! 有夏月跑近少女的身边,同一时间,爱恋的盖星蟋蟀融化在空气中消失了。 爱恋!爱恋! 有夏月抱起她,确认她的呼吸。 虽然还残留着一丝气息,但是已经受了致命伤的身体中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 为什么为什么,爱恋会! 一台数码相机掉落在地板上。 看到液晶画面上映照出的映像,有夏月不禁哑然。 那是在教室中手上端着布丁、露出了害羞笑容的有夏月自己的映像。 爱恋、该不会 光凭这一个映像,他已经了解了一切。 原来你打算把附虫者的情报传达给整个世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看见的那个穿着长大衣的女子,恐怕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 有夏月的表情扭曲了,拉下了护目镜。 这里有没有拥有治愈能力的局员啊!这里有个重伤者! 回答马上传了过来。 我不是说不回到支部的话治疗不了吗?你刚才没有听我说啊? 这样的话来不及的!快点把那个人带来这里! 不要胡说八道了!你以为我们一来一回需要多少时间来着? 谁都可以,难道就没有人拥有一点治愈能力了吗!? 公共通信线路中一片沉默。虽然知道那不是他们的责任,但是怒气让血气一下子冲上了头脑。有夏月解下护目镜,一把扔在地板上。 爱恋!究竟为什么! 眼神污浊的爱恋躺在有夏月的臂弯中,呼吸慢慢减弱下来。体温也似乎伴随着血液流出身体而降低了。触碰着的肩膀显得越来越冰冷。 把真相传达给世人 有夏月知道爱恋想要做的事情。 她想要在附虫者是可怕的这个印象定型之前,让人们了解真正的附虫者的姿态。 为了不让像佐藤阳子这种因为害怕而变成魔王的人。 爱恋打算自己亲自完成这个任务。 这个想法,直接听爱恋提起过的有夏月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什么,爱恋你非要自己来做不可呢! 为什么一定要是爱恋呢? 这种事其他人做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这么多人之中,偏偏要牺牲有夏月的朋友呢 爱恋!爱恋! 有夏月拼命地呼唤着,但是感情已经消失了的爱恋就连痛苦的呻吟也没有发出过。 又再有一个重要的朋友,从有更月的面前消失了。 爱恋曾经说过自己变成孤独一人是因为报应。 那么现在有夏月一个接着一个地失去身边的朋友,也是因为报应吗? 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逃避战斗,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报应呢? 不,不对。 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有夏月应该没有从战斗中逃开才对。 可是爱恋却还是要离开自己,这一点他实在没有办法接受。 如果爱恋你死了的话那么我们打败魔王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 现在的有夏月,除了把爱恋紧紧抱在怀中之外什么也无能为力了。他已经没有余力去介意现在的自己哭得如何窝囊,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怀中那娇小的少女。 因为泪水而模糊的视野,突然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飞了进来。 已经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有夏月,一时没有弄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他抱着爱恋,用果然的表情看着它。 白色粒子。 穿过地面,穿过爱恋的身体,白色的粒子飞向天空。 有夏月当然认得那是什么。 因为之前已经看见过好几次了。 那是魔王佐藤阳子创造出的、由基尼斯的能力所产生的异空间,是被称为灵域的地方发生异常现象时的征兆。! 有夏月抱着爱恋,向着护栏爬去。 看到那个光景的时候,一些回忆的片断浮现在脑海之中。 以前和爱恋一起来的时候就曾经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把以覆盖着沥青的地面分割开来建成的花坛其中一个花坛中生长着的草比其他花坛都要茂密得多,看着就觉得异常。 天使降临的电波塔 无意识之中,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漏了出来。 在看到漂浮在天空中的白色塑料薄膜的时候,还以为那就是这个名字的由来。不仅仅是有夏月,就连爱恋自己也这么想,于是放下心来。所以在有夏月送抵北中央支部的清单里面,没有记载这个电波塔。 现在有夏月眼中看到的是这个有白色粒子漫溢而出的花坛。 那是灵域。 有夏月连忙转过脸去看倒在远方的基尼斯。虽然轮廓已经变成透明并开始消失,但是它的能力却仍然有效 再次望向灵域的时候,只见那里有一条光线正射进其中。 装在栅栏上的天线倾斜着,正收集着横向射来的落日余光。收集之后再被放射出来的光线正射向产生了灵域的花坛。 这个时间,这个角度照射的夕阳之光,正以天线为媒介被吸收进灵域之中。而受到这种强烈的光照,就是灵域发动的条件。 然后,这个效力爱恋那里听说过了。 没有断气的自杀者,竟然能够毫无伤痕地生还的理由 爱恋 有夏月咬着嘴唇,重新换了个姿势抱着爱恋。 他臂弯中的少女现在也快要停止呼吸了。 灵域的光已经变得非常稀薄,随着夕阳的角度一点点改变,光开始无法射进灵域了。 如果现在背着爱恋从楼梯下去的话,肯定来不及了。 你说过我们报道社,是所向无敌的吧? 有夏月用满是泥巴的脸,凝视着爱恋。 要是弄错一点下落的地方的话,一定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而且今天风尤其大,就算真的正确落到了目的地上,只要碰地的部位稍为部队,结果也是一样。 但是有夏月却丝毫没有迷惘。 他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抱紧爱恋,向着地面纵身跳去。 5.00theothers 一个黑影从电波塔上楼落下。 那是两个紧抱在一起的少年和少女。 而他们落下的地点,是正不断漫溢出白色粒子的花坛。 两人像被吸过去似的落在花坛之中。就在和地面冲撞的瞬间,金黄色的蜉蝣垫在两人下面,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姬蜉蝣的悲鸣在电波塔中回响。 几乎在同时,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夕阳终于西沉了。 白色粒子带着残影,消失在空中。 少年和少女,两人都一动不动。生长着草木的地面上,血泊正在慢慢扩散。 花坛完全时区了白色光泽,接下来是数秒的沉默。 流着体液的姬蜉蝣慢慢动了起来,挪动着那断掉了的脚,慢慢向着花坛前面爬去。 但是不知是不是用尽了力量的缘故,突然头一下子栽到了地上。 就在夜幕降临电波塔,生命之火即将消逝的时候,电波塔周围突然充满了金色的光芒。 蜉蝣的两股分叉尾巴向着已经落下的太阳发出了光线。 几百、几千条光束就像生命最后的光辉一般,无数的光束不断射出。 而接收这光芒的,是其中一条支柱因为生锈而断掉了的天线。 天线接收了那金色光芒,向着少年少女倒着的花坛射去。 白色粒子开始腾起。 闪动着光辉的光幕从天而降,犹如天使一般包围了花坛。 一动不动的少男少女,以及受了伤的蜉蝣,都被笼罩在雪白的异空间之中。 爱恋,你由始至终都没有逃避过自己的战斗呢。 少年低声说道,用满是血污的脸,看着怀中的少女。 娇小的少女身上的出血已经止住了。 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少女的脸上开始慢慢取回了活人应有的温暖。 远处浑身破烂地倒在地上的巨大卵螳螂,像是融化在虚空之中似的消失了。 在基尼斯消失的同时,从石棺之中被解放的现出了身影。 拍着翅膀浮在天空中的,用脚上点亮的光照耀着两人。 有个叫做的女孩,她是唯一一个变成了缺陷者之后仍然能够取回自己感情的附虫者呢。 被暖暖的光包围着的少年和少女身上的伤,开始慢慢愈合。 只要战斗下去的话,我想一定会明白个中理由的。不,我一定会找到能够让爱恋你复原的方法,然后来迎接你的。 少女沉默着。那像是人偶一般的眼睛,仰视着少年的脸。 光线消失了。 用尽了力量的像露珠一般消失于虚空之中。 我不会再逃了。我会不断战斗下去,然后胜利回到你的身边。所以,你要等着哦,爱恋。 少年做笑着说道,在他身边,金黄色的蜉蝣慢慢抬起了头。 终章 a drop 阳子孤身走在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道路上。 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路边坏掉的不断闪烁的街灯,照出了单手拿着行李箱走着的阳子的身影。 隐形眼镜已经和泪水一起,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戴着黑边眼镜的脸被弄掉了发夹的刘海遮盖住了。由于强烈的冷风让她感到了一阵寒冷,所以衬衣的纽扣也一直扣到了胸口。 无言地走着的阳子,突然抬起了脸。 耳边似乎传来了身在远方的基尼斯的临终咆哮一般。 是自己多心了么? 阳子再次垂下头,继续走那人迹罕至的路。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穿过浮在空中的黄色月亮。那是一只。 应该是负责搜索阳子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队吧。 虽然阳子没有刻意躲藏,但是那只却没有认出阳子来,向着遥远的夜空飞走了。 现在的阳子,是不是已经变得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了呢?也许就算跟搜索队在同一条路上碰到了,他们也会认不出自己吧。就在阳子抱着这种愚蠢想法的时候,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和阳子一样,脸被刘海遮挡着。另一个用发带束着头发,戴着三角形的眼镜。 本来只是觉得的动向有点奇怪,想要跑去看看的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出现这么大的猎物啊。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戴着眼镜的女孩低声说道。 听见这个词,阳子猛地反应过来了。难道是特环派来的刺客? 有你这种人在的话,就算可以完结的战斗也会没完没了的啦。 一瞬间,一道红光掠过视野。 阳子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剌了进去,还以为是像针的某种东西剌中了她的胸部,但是那东西却和心同化、消失了。 要是你再轻举妄动,干出些什么麻烦事来的话,就会侵蚀你。你还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说完之后,两名少女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阳子呆呆地想着她们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于是阳子再次迈步走了起来。就连那两个人是不是此刻这一点,阳子都不太清楚。 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吧。 说不定一分钟之后,她就会被真正的刺客杀死了。 要是考虑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网的话,不被找到才是奇迹吧。而奇迹这种东西,阳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用完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管被谁找到都好。 阳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另一端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她想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在这里自己已经失败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别的容身之所。 就算知道前方只有客死异乡的命运在等着自己,阳子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佐藤阳子。 第三个佐藤。 勇者。 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各个阶段之后,最后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条孤独的路。 阳子笑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是过程是快乐的。 下次我要到哪里去变成魔王呢, 黑边眼镜遮挡着脸。 刘海遮盖着化妆已经一塌糊涂的脸。 用名为普通人的这个面具,隐藏心中那空虚的梦想。 露出微笑的魔王,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离开了这个城市。 阳子孤身走在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道路上。 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路边坏掉的不断闪烁的街灯,照出了单手拿着行李箱走着的阳子的身影。 隐形眼镜已经和泪水一起,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戴着黑边眼镜的脸被弄掉了发夹的刘海遮盖住了。由于强烈的冷风让她感到了一阵寒冷,所以衬衣的纽扣也一直扣到了胸口。 无言地走着的阳子,突然抬起了脸。 耳边似乎传来了身在远方的基尼斯的临终咆哮一般。 是自己多心了么? 阳子再次垂下头,继续走那人迹罕至的路。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穿过浮在空中的黄色月亮。那是一只。 应该是负责搜索阳子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队吧。 虽然阳子没有刻意躲藏,但是那只却没有认出阳子来,向着遥远的夜空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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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剌了进去,还以为是像针的某种东西剌中了她的胸部,但是那东西却和心同化、消失了。 要是你再轻举妄动,干出些什么麻烦事来的话,就会侵蚀你。你还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说完之后,两名少女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阳子呆呆地想着她们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于是阳子再次迈步走了起来。就连那两个人是不是此刻这一点,阳子都不太清楚。 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吧。 说不定一分钟之后,她就会被真正的刺客杀死了。 要是考虑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网的话,不被找到才是奇迹吧。而奇迹这种东西,阳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用完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管被谁找到都好。 阳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另一端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她想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在这里自己已经失败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别的容身之所。 就算知道前方只有客死异乡的命运在等着自己,阳子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佐藤阳子。 第三个佐藤。 勇者。 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各个阶段之后,最后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条孤独的路。 阳子笑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是过程是快乐的。 下次我要到哪里去变成魔王呢, 黑边眼镜遮挡着脸。 刘海遮盖着化妆已经一塌糊涂的脸。 用名为普通人的这个面具,隐藏心中那空虚的梦想。 露出微笑的魔王,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离开了这个城市。 阳子孤身走在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道路上。 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路边坏掉的不断闪烁的街灯,照出了单手拿着行李箱走着的阳子的身影。 隐形眼镜已经和泪水一起,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戴着黑边眼镜的脸被弄掉了发夹的刘海遮盖住了。由于强烈的冷风让她感到了一阵寒冷,所以衬衣的纽扣也一直扣到了胸口。 无言地走着的阳子,突然抬起了脸。 耳边似乎传来了身在远方的基尼斯的临终咆哮一般。 是自己多心了么? 阳子再次垂下头,继续走那人迹罕至的路。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穿过浮在空中的黄色月亮。那是一只。 应该是负责搜索阳子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队吧。 虽然阳子没有刻意躲藏,但是那只却没有认出阳子来,向着遥远的夜空飞走了。 现在的阳子,是不是已经变得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了呢?也许就算跟搜索队在同一条路上碰到了,他们也会认不出自己吧。就在阳子抱着这种愚蠢想法的时候,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和阳子一样,脸被刘海遮挡着。另一个用发带束着头发,戴着三角形的眼镜。 本来只是觉得的动向有点奇怪,想要跑去看看的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出现这么大的猎物啊。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戴着眼镜的女孩低声说道。 听见这个词,阳子猛地反应过来了。难道是特环派来的刺客? 有你这种人在的话,就算可以完结的战斗也会没完没了的啦。 一瞬间,一道红光掠过视野。 阳子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剌了进去,还以为是像针的某种东西剌中了她的胸部,但是那东西却和心同化、消失了。 要是你再轻举妄动,干出些什么麻烦事来的话,就会侵蚀你。你还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说完之后,两名少女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阳子呆呆地想着她们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于是阳子再次迈步走了起来。就连那两个人是不是此刻这一点,阳子都不太清楚。 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吧。 说不定一分钟之后,她就会被真正的刺客杀死了。 要是考虑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网的话,不被找到才是奇迹吧。而奇迹这种东西,阳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用完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管被谁找到都好。 阳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另一端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她想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在这里自己已经失败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别的容身之所。 就算知道前方只有客死异乡的命运在等着自己,阳子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佐藤阳子。 第三个佐藤。 勇者。 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各个阶段之后,最后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条孤独的路。 阳子笑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是过程是快乐的。 下次我要到哪里去变成魔王呢, 黑边眼镜遮挡着脸。 刘海遮盖着化妆已经一塌糊涂的脸。 用名为普通人的这个面具,隐藏心中那空虚的梦想。 露出微笑的魔王,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离开了这个城市。 阳子孤身走在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道路上。 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路边坏掉的不断闪烁的街灯,照出了单手拿着行李箱走着的阳子的身影。 隐形眼镜已经和泪水一起,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戴着黑边眼镜的脸被弄掉了发夹的刘海遮盖住了。由于强烈的冷风让她感到了一阵寒冷,所以衬衣的纽扣也一直扣到了胸口。 无言地走着的阳子,突然抬起了脸。 耳边似乎传来了身在远方的基尼斯的临终咆哮一般。 是自己多心了么? 阳子再次垂下头,继续走那人迹罕至的路。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穿过浮在空中的黄色月亮。那是一只。 应该是负责搜索阳子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队吧。 虽然阳子没有刻意躲藏,但是那只却没有认出阳子来,向着遥远的夜空飞走了。 现在的阳子,是不是已经变得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了呢?也许就算跟搜索队在同一条路上碰到了,他们也会认不出自己吧。就在阳子抱着这种愚蠢想法的时候,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和阳子一样,脸被刘海遮挡着。另一个用发带束着头发,戴着三角形的眼镜。 本来只是觉得的动向有点奇怪,想要跑去看看的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出现这么大的猎物啊。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戴着眼镜的女孩低声说道。 听见这个词,阳子猛地反应过来了。难道是特环派来的刺客? 有你这种人在的话,就算可以完结的战斗也会没完没了的啦。 一瞬间,一道红光掠过视野。 阳子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剌了进去,还以为是像针的某种东西剌中了她的胸部,但是那东西却和心同化、消失了。 要是你再轻举妄动,干出些什么麻烦事来的话,就会侵蚀你。你还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说完之后,两名少女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阳子呆呆地想着她们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于是阳子再次迈步走了起来。就连那两个人是不是此刻这一点,阳子都不太清楚。 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吧。 说不定一分钟之后,她就会被真正的刺客杀死了。 要是考虑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网的话,不被找到才是奇迹吧。而奇迹这种东西,阳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用完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管被谁找到都好。 阳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另一端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她想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在这里自己已经失败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别的容身之所。 就算知道前方只有客死异乡的命运在等着自己,阳子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佐藤阳子。 第三个佐藤。 勇者。 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各个阶段之后,最后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条孤独的路。 阳子笑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是过程是快乐的。 下次我要到哪里去变成魔王呢, 黑边眼镜遮挡着脸。 刘海遮盖着化妆已经一塌糊涂的脸。 用名为普通人的这个面具,隐藏心中那空虚的梦想。 露出微笑的魔王,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离开了这个城市。 阳子孤身走在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道路上。 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路边坏掉的不断闪烁的街灯,照出了单手拿着行李箱走着的阳子的身影。 隐形眼镜已经和泪水一起,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戴着黑边眼镜的脸被弄掉了发夹的刘海遮盖住了。由于强烈的冷风让她感到了一阵寒冷,所以衬衣的纽扣也一直扣到了胸口。 无言地走着的阳子,突然抬起了脸。 耳边似乎传来了身在远方的基尼斯的临终咆哮一般。 是自己多心了么? 阳子再次垂下头,继续走那人迹罕至的路。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穿过浮在空中的黄色月亮。那是一只。 应该是负责搜索阳子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队吧。 虽然阳子没有刻意躲藏,但是那只却没有认出阳子来,向着遥远的夜空飞走了。 现在的阳子,是不是已经变得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了呢?也许就算跟搜索队在同一条路上碰到了,他们也会认不出自己吧。就在阳子抱着这种愚蠢想法的时候,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和阳子一样,脸被刘海遮挡着。另一个用发带束着头发,戴着三角形的眼镜。 本来只是觉得的动向有点奇怪,想要跑去看看的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出现这么大的猎物啊。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戴着眼镜的女孩低声说道。 听见这个词,阳子猛地反应过来了。难道是特环派来的刺客? 有你这种人在的话,就算可以完结的战斗也会没完没了的啦。 一瞬间,一道红光掠过视野。 阳子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剌了进去,还以为是像针的某种东西剌中了她的胸部,但是那东西却和心同化、消失了。 要是你再轻举妄动,干出些什么麻烦事来的话,就会侵蚀你。你还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说完之后,两名少女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阳子呆呆地想着她们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于是阳子再次迈步走了起来。就连那两个人是不是此刻这一点,阳子都不太清楚。 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吧。 说不定一分钟之后,她就会被真正的刺客杀死了。 要是考虑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网的话,不被找到才是奇迹吧。而奇迹这种东西,阳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用完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管被谁找到都好。 阳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另一端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她想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在这里自己已经失败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别的容身之所。 就算知道前方只有客死异乡的命运在等着自己,阳子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佐藤阳子。 第三个佐藤。 勇者。 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各个阶段之后,最后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条孤独的路。 阳子笑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是过程是快乐的。 下次我要到哪里去变成魔王呢, 黑边眼镜遮挡着脸。 刘海遮盖着化妆已经一塌糊涂的脸。 用名为普通人的这个面具,隐藏心中那空虚的梦想。 露出微笑的魔王,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离开了这个城市。 阳子孤身走在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的道路上。 周围没有半个人影。 路边坏掉的不断闪烁的街灯,照出了单手拿着行李箱走着的阳子的身影。 隐形眼镜已经和泪水一起,不知道掉落在何处了。戴着黑边眼镜的脸被弄掉了发夹的刘海遮盖住了。由于强烈的冷风让她感到了一阵寒冷,所以衬衣的纽扣也一直扣到了胸口。 无言地走着的阳子,突然抬起了脸。 耳边似乎传来了身在远方的基尼斯的临终咆哮一般。 是自己多心了么? 阳子再次垂下头,继续走那人迹罕至的路。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穿过浮在空中的黄色月亮。那是一只。 应该是负责搜索阳子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队吧。 虽然阳子没有刻意躲藏,但是那只却没有认出阳子来,向着遥远的夜空飞走了。 现在的阳子,是不是已经变得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存在感了呢?也许就算跟搜索队在同一条路上碰到了,他们也会认不出自己吧。就在阳子抱着这种愚蠢想法的时候,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和阳子一样,脸被刘海遮挡着。另一个用发带束着头发,戴着三角形的眼镜。 本来只是觉得的动向有点奇怪,想要跑去看看的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出现这么大的猎物啊。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戴着眼镜的女孩低声说道。 听见这个词,阳子猛地反应过来了。难道是特环派来的刺客? 有你这种人在的话,就算可以完结的战斗也会没完没了的啦。 一瞬间,一道红光掠过视野。 阳子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剌了进去,还以为是像针的某种东西剌中了她的胸部,但是那东西却和心同化、消失了。 要是你再轻举妄动,干出些什么麻烦事来的话,就会侵蚀你。你还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说完之后,两名少女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阳子呆呆地想着她们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了。于是阳子再次迈步走了起来。就连那两个人是不是此刻这一点,阳子都不太清楚。 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吧。 说不定一分钟之后,她就会被真正的刺客杀死了。 要是考虑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网的话,不被找到才是奇迹吧。而奇迹这种东西,阳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一辈子的分量都用完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不管被谁找到都好。 阳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另一端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她想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在这里自己已经失败了。 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别的容身之所。 就算知道前方只有客死异乡的命运在等着自己,阳子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佐藤阳子。 第三个佐藤。 勇者。 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的各个阶段之后,最后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条孤独的路。 阳子笑了起来。 虽然失败了,但是过程是快乐的。 下次我要到哪里去变成魔王呢, 黑边眼镜遮挡着脸。 刘海遮盖着化妆已经一塌糊涂的脸。 用名为普通人的这个面具,隐藏心中那空虚的梦想。 露出微笑的魔王,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离开了这个城市。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今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讨厌的时期,我终于安然度过了。 花粉症。 那个是我最怕的。 买来了新的空气清新机,还按照各位读者教我的各种对应方法试了又试,一个人坚持着这种痛苦的斗争。 说是安然度过是骗人的。感觉上就是又哭又闹烦恼了一轮,然后好不容易才让花粉症放过了我。那么今年就玩到这里,放过你吧我耳边都似乎听见了杉树花粉的高声奸笑了。 我想要是把花粉症患者们对于花粉的怒气能量都集中起来的话,一定能够得到比核武器还大得多的能量吧。 所以呢,开发者的各位,请你们尽快制造出这样的装置,或者特效药吧。 那种个人性质的痛苦斗争就暂且放下,这一册是《虫之歌》的第七卷了。 骤然回首,发现从这个系列开始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 作为写书的人来说好像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但是对于那些从第一卷的时候起就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的读者来说,一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吧。如果是初中或者高中的话,都够从入学式到毕业典礼了。 虽然已经写了这么多,但是越是写,就越想继续写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大家肯让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的关系。 由于上一册是番外编,那么这一本会不会也有人认为跟《虫之歌》的正编不太有关联呢? 虽然我还想写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也觉得应该是时候把焦点对准主要登场人物,好好写一下他们的动向了。 我希望如果当故事回到本编内容的时候,如果能够从别的观点来看待前卷或者本作的话,欣赏书中内容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然后按照惯例,我们来看看这一册的故事内容吧,画蛇添足一下吧。 在这一系列书中,至今为止强大的附虫者们不断登场了。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很可怕,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这其中,经常都会出现某种攀比吧。 到底,谁才是最强的? 谁才是最可怕的? 哪一个附虫者比哪一个附虫者强在争论这种事情的同时,他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重要的登场人物了呢? 如果有人能够向这些使用超常之力进行战斗的附虫者们,从旁边泼一盆冷水的话,那该会是多么有趣? 想看附虫者们吃惊的脸。 想把附虫者们一口气吹走。 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些附虫者们不屑看一眼的极为平凡的一般人而已。 竞然胆敢一直威吓我们到现在 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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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中有九成内容,是根据这种一般人的反抗心理写成的。 接下来要向大家表示感谢。 首先是以担当的女井先生为首的编辑部这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也许这次尤其严重吧。真的谢谢大家的关照。 还有就是给这一系列作品画插图的るろお先生。我觉得最近一见面就低头认错已经成了惯例了啊。有没有知道对不起这句话的最高级语态啊? 还有就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曾经参考过一些实际存在的疗法和知识。因为后来又加上了很多主观意见,结果变成了和实际有所出入,所以对于从事相关工作的人们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歉意。 序章 o.00vs歼灭班 〈火巫女〉、〈兜〉、〈樱〉、〈疫神〉、〈四叶〉 一个紧张的女性声音响起。大概是因为通过喇叭传出来吧,声音中还混入了沙沙的杂音。 周围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咬紧了牙关的感觉,还有贯穿全身的痛楚,以及几乎要把这些残留的感觉也完全吞没的虚无感,正在内心深处扩展开来。 浑身都充满了类似睡意的丧失感,药屋大助的眼睑正缓缓地闭合起来。 然而,一缕光明却刺激着他的眼膜。 请各位在确认目标的同时展开制压行动。 在被黑暗所封闭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入口。 以耀眼的光亮为背景,伫立着五个人影。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对手是 黑暗之中,传出了猛兽的咆哮声。 火红色的双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散发出绿色的光芒。 缠绕着磷光的猛兽,向着伫立在面前的五人蹬地飞扑而去。 各就各位。 穿着连身衣少女走到前方。 以巨大的防风眼镜遮挡着面部的少女,手上拿着一个手锤。手锤上停着一只散发出金属光泽的昆虫樱金龟。她解开了系在头发上的立方体饰品,将其抛上空中。 少女挥动着手锤,击中了空中的立方体. 下一瞬间,立方体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想要把猛兽包裹在其中。 猛兽发出了咆哮,以急剧变换角度的跃步避开大网,向着五人直冲而去。 如果不在第一击施加伤害的话,取胜的机会就很低了啊。 随着冷静的声音走上前來的,是一个身披漆黑长大衣的少年。背后出现的巨大甲兜虫拍打着翅膀,以烈风阻挡着猛兽的行动。 乘着势头猛烈的强风向前跳跃,两个人影落在了猛兽的面前。 嗯,很舒服的风。 毒毒飞脚! 一个戴着残旧生锈的防风眼镜的少年,向着猛兽伸出了手臂。从少年手臂中冒出的灰色影子转变为锐利的形状,打算以利刃刺向猛兽。 同时,配合着灰色少年的动作,背后描绘着一个十字标志的少女开始让身体旋转起来,向猛兽使出一记凌厉的回旋后踢。 但是两者的攻击都完全落空了。 因为猛兽立刻仰身向后跳开,躲开了两人的攻击。 就是现在,〈火巫女〉! 守候在后方的长发少女抬起了头。她朝着高高跃到空中的猛兽抬起子手臂,伸出食指和拇指做出一个手枪的手势。 但是,少女却咬紧了嘴唇,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一瞬间的扰豫,令猛兽获得了反击的机会,伴随着蹬在天花板上的一声巨响,一缕绿色光芒如同流星一般飞向甲兜虫跟前。 咕噢啊啊! 少年的悲鸣声回响在四周。 比猛兽巨大好几倍的甲兜虫的巨大身躯,被一下子击飞到了后方。被粉碎了厚重甲壳的甲兜虫把身为宿主的少年撞飞,连灰色的少年和红十字的少女也被卷入其中,顿时被撞开了数十米远的距离。 甲兜虫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并大大反弹了出来,响起一阵沉重的地鸣声。 、、! 在甲兜虫下面,红十字的少女动了起来。 苏、苏醒之拳!救急之拳!治愈之拳! 面向被白光所包围的甲兜虫,猛兽继续发动了袭击。 但是随着白光消失的同时,三位战斗员都迅速站起了身子。他们跟修复了伤口的甲兜虫同时散开,以后跳躲避猛兽的攻击。 猛兽在发出呻吟声的同时,环视着包围了自己的人们。 你这个蠢货!这样一来我们就 穿着连身衣的少女把背在背后的折叠式踢板车放到了地上。她以单手举着手锤,一下子跳上了踢板车上。 这下子就只能动真格了! 本来就不是在保留实力的状态下能战胜的对手吧。 在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的的身后,甲兜虫的身体更进一步膨胀起来。 这样的话,还真想摸上去看看呢。 在以自然姿态伫立在那里的周围,浮现出灰色的镰刀,无数的镰刀向着各个方向交错飞舞,挥舞着锐利的刀刃。 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不管是外伤还是疾病,都全部一下子吹飞!积极向前吧! 红十字的少女在胸的猛击了一下双摩。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拳法.只见少女摆出了缓慢而独特的姿势.双拳同时被白色和黑色的雾霭所包围. 但是.站在战场上的众人之中,只有长发的少女紧咬着嘴唇一动不动. 觉得在这里很痛苦吗?觉得眼前的敌人很可怕吗?还是很悲伤? 乘着踏板车的低声说道。 你应该也被教导过在那种时候该怎么做的吧。 是的。 痛苦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双臂。作出手枪形状的指尖上亮出了红光,脚边同时喷涌出大量的火量。 我要战斗. 猛兽在黑暗中咆哮着,五位战斗员们同时向猛兽奔了出去。 冲击和震动,怒号和悲鸣。 猛兽凭着难以被肉阻所搞捉的速度动了起来,挥舞着闪耀绿光纹样的手臂。 每挥动一次手臂,都会有人被击飞,同时换上另一个人作为替补,受伤的人虽然借助的力量得以治愈,但猛兽的行动力和破坏力都远远凌驾于五人之上。 药屋大助感觉到.自己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观看着他们之间的战斗一样。 身体明明充满热量,可是内心却冰冷到了极点。 不是没有任何感觉。 猛兽和五人之间的这场战斗,他还没有观看到最后一刻,眼睑就开始慢慢闭合起来了。 啊啊! 从喇叭中传出的声音,使他勉强能维系着自己的意识。 随着猛兽发出的咆哮声,化成了异形的巨大虫颚的右臂抬了起来。在闪烁着血红色复眼的虫量深处.高速旋转的子弹正飞溅出地狱烈火般的火花。 要是被他释放出这一招的话,这种隔离设施就会在瞬间发生崩塌的!大家.请马上回避啊啊,不、不过到底该逃到哪里去 这是好机会。 用连身衣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新摆起了手锤。 由我来抵挡攻击,你们就看准那家伙开枪的瞬间动手吧。 咦?不、不行的!就算是小姐你也太! 你不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配才把我们的学生们召集过来的吗?还用上了什么修缮设施作为理由。这样的怪物,除了我们之外是没人对付的. 但、但是! 女性的声音.被一阵巨大的炮击声彻底掩盖了. 同时,把指尖上的金属立方体弹了起来.同时挥起停着樱金龟的手锤,在即将跟子弹发生碰撞的瞬间击在立方体之上。 呜噢噢噢噢! 在身穿连身衣的少女眼前.立方体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野兽所释放出的火焰团块跟手锤发生了正面冲撞. 空气顿时向外膨胀开来.耀眼的强烈光芒划破了黑暗。 超越了人类可听領域的爆炸音.令整个隔离设施都霸烈摇晃了起来。 灌注在燃烧的子弹中的巨大能量.通过立方体向周围分散了开来.冉四面八方爆发的冲击波令地面出现了波纹.脚下的地面都顿时被击成粉碎。 在几乎让人失去听觉的破坏巨响中,有人迅速采取了行动。 ! 甲兜虫 发射出来的粗壮利角插进了猛兽那化作怪物虫霸的手臂上. 大助一瞬间皱起了脸. 灰色的少年并没有放过猛兽露出的这个破绽.他丝毫没有理会不断掉落下来的瓦砾,迅速接近猛兽,以缠绕着镰刀的手臂触碰了猛兽的手臂。 大助又一次皱起了脸, 嘎啊啊啊! 猛兽第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在灰色的少年所触碰过的地方,被接二连二地插上了没有实体的镰刀仔细一看,从系着镰刀的锁链中延伸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如鞭子般的纽带。 不,那并不是纽带.而是几十条乃至几百条的锁链。 看到猛兽被带锁链的镰刀紧紧束缚了起来.红十字的少女从背后慢慢接近过来. 然而.猛兽马上就作出了反应。强行挣断了铀链的手臂.击中了少女的胸口。 伴随着一声呻吟声.少女的身体弯成了土师千莉.这一次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她把手指对准了猛兽,喊道:发射! 爆炸般的火柱霎时间包裹了猛兽。 视野被染成一片血红色,大助的五感逐渐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在感觉到烤炙着自己身体的热量的同时,大助俯视着逐渐恢复为原来形状的右手. 啊啊.原来是这样。 他茫茫然地抬起了头。只见五位战斗员正注视着自己。 这只怪物,原来就是我吗?还是说 带蓉从猛兽恢复到人类的安心感,大助倒在了地面上。 还是说.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变成怪物了呢 火焰消失之后,大助也依然伏在地上.就连一根指头也动弹不得。 到在倒在地上的大助的视野巾,掠过了一只受了火伤的小昆虫的身影. 那就是绿色的郭公虫。 恢复了自我的大助,已经能清楚理解到那并不是普通的昆虫。 在十几年前突然出现在这个国家的这种存在.由于其外观酷似昆虫而得到了这样的称呼、关于其产生的来源以及生态等问题,直全现在也依然是个谜. 一般会依附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吞食着他们想让自己变成这样的愿望也就是梦想和希望。被所寄生.以梦想为代价获得了行使超自然力量的能力的人们,就被称为附虫者。 但是.政府却对外宣称并非实际存在的东西。明明存在着大量的目击情报和损害报告.的实体却依然没有暴露于公众面前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政府对媒体和普通人施加的严格信息封锁。 而执行这一措施的存在.就是名为特別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政府机关. 为对以及附虫者展开监视、捕获和隐蔽工作而建立的机关被略称为特环。面对即使动用军事力量也难以对付的附虫者们.他们想出了一个对抗的办法。 那就是把捕捉回来的附虫者加以训练和统制.然后让他们去捕获新的附虫者。 原来还活着吗?我还有你。 大助半眯着眼睛,轻声嘀咕道。依附在他身上的郭公虫.似乎很不高兴似的晃动着受伤的身躯。 从郭公虫的角度看来.这大概是还差一点就能把他的梦想啃食殆尽的好机会吧. 梦想被啃食一空的附虫者就会死亡. 虽然也会随着宿主的死亡而消灭.但是偶尔也会发生被称为成虫化的现象。 那是因为从束缚中解脱出来的请不要直接触摸 特別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地下隔离设施中马上变得一片哗然。 负责指挥的是通过喇叭说着话的声音主人五郎丸柊子。明明身为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代理.可是今天也因为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而完全看不出丝毫威严。 柊子带来的局员们.马上跑近了受伤的五位战斗员身边. 由于用尽了力量而倒在地上的土师千莉,已经算是情况较好的一个了。 被打断了肋骨的失去了意识,被装上了呼吸器。由于掉下来的瓦砾而受了重伤.因为跟甲兜虫一起充当了同伴们的盾牌,已经晕过去了。 在凄惨的光景中.以悲哀的目光俯視着大助的.是身穿连身衣的. 真是可悲难道这就是最强的附虫者的末路吗. 柊子不禁大吃一惊.跑到了她的身边。 樱、小姐.你也快点到救护室去!你的双手已经! 由于抵挡大助的子弹时承受的反作用力.的两臂已经损伤到不堪入目的地步了。但是她却若无其事地说出有危险的话我还可以用口来使用锤子这种话。 光是出现成虫化的征兆.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在进入真正的成虫化阶段之前,如果在这时候干脆一点杀掉来把他变成缺陷者的话,对本人来说不是更好吗? 柊子的表情马上发生了变化。 那.那个 她一边推正了鼻粱上的眼镜.一边堆出笑容说道: 那个,是不可以的。 跟暖昧的笑容相反,她的语气相当明确。 因为他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必要存在的人。 你还真是邪魔外道啊. 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转身寓去了。 那、那个.在之后也没有问题,可不可以请你帮忙修缮这个隔离设施 丝毫没有理会向自己发话的柊子。 我好像被讨厌了呢.啊哈哈 柊子坐了下来.用手指碰了碰一动不动的大助的身体。 全身都是伤呢,大助。很痛吗?一定是很痛的吧,啊哈哈.我到底在说什么呢对不起,虽然我很想让你马上离开这里 变成跟大助两人独处的时候,柊子的声音就开始变得软弱起来. 她想说的话.大助是再明白不过了. 自己一直都会是这样的状态。 那是在大助土生土长的故乡紫央市跟战斗之后出现的现象。 虽然达成了挽救姐姐的目的.但是代价实在太大了。在到达紫央市之前就一直在浪费力量,之后为了击退生成附虫者的之一的,他已经把自己的力量消耗到了极限状态. 于是在回归东中央支部的同时,自己的就开始发生暴走了。 自从以违反命令的惩罚这个名目被收容到这个地下隔离设施之后,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的时间。 实际上.应该是早就到极限了吧? 柊子的声音在颤抖。很明显.她是在拼命地忍耐着不断上涌的呜咽。 大助软弱无力地抬起了唇角。 极限什么的早就已经超越了。 回想起来,在去年的圣诞节.跟附虫者组成的反抗组织的领导者瓢虫立花利菜之间的战斗中.他的就已经出现了成虫化的征兆。之所以能打倒利槳那成虫化的.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也已经接近成虫化的状态而已。 自那以来.他就一直抑制自己的力量.尽可能不使出全力。 但是在紫央市跟他战斗的,并不是保留实力也能战胜的对手。即使他拼尽全力.也仅仅是能暂时把她赶走而已。 一直隐瞒至今的的能力很可能会引发附虫者之间互相残杀的战争的秘密被揭露了出来.也可能带来了一定影响。现在虽然由柊子向和她们施加了钳口令.但是这件事迟早都会成为众所周知的事实。 后来.还听说了相识已久战友已经殉职的消息.名为狮子堂戌子的战士.是跟他同时接受训练的同一批附虫者的最后一人。 这一切全部叠加起来. 也许当他要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脚上也无法。 不过.即使如此你不是说过要变得比谁都更强吗? 柊子终于哭了出来。在倒地不起的他面前.水珠不断地滴落下来。 如果没有大助的话.我们是赢不了的 他的肩膀猛然抽搐了一下。 大助! 察觉到大助的动静.柊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可是 烦死了 上司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自从被幽闭在这个地下隔离设施以来.他感受到的就只有痛苦和虚无感. 从的暴走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呢?一个月?两个月? 那已经完全超越了十六岁的少年能忍耐的极限了。不.无论任何人都应该无法忍受过来吧。 身心都已经衰弱到了极点。 因为不知遭什么时候会失去自我意识.所以绝对不能允许他离开隔离设施半步. 能看见的就只有一片黑暗.五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他的每一天.都只是在忍受着被的力量进行战斗的、名为的附虫者而已. 至于现在只能在这里不断挣扎不断痛苦的药屋大助,却根本没有任何人会需要 快杀掉吧 从气息中可以感觉到.柊子倒吸了一口气。 不管是杀掉还是杀掉我.都无所谓 这 五郎丸柊子发出了僵硬的声音. 这是开玩笑的吧?大助应该是不会说这种话 有夏月在哪里如果是对我怀有深仇大恨的他就一定会杀掉我 柊子沉默了起来.正确来说也许应该是无言以对吧。 已经.够了吧 在一直被关在黑暗中的期间.他开始产生了幻觉。 以立花利菜为首.至今为止被他践踏在脚下的附虫者们.为了要把他拉进更阴暗的角落而缠在他的身上。 不断战斗,不断受伤.以牺牲他人的梦想为代价活到了现在。 实在活得太久了。 不行的 大助瞪大了眼睛。 他把眼球转向上方,只见柊子正茫茫然地俯视着他。 你是不能在这里停步的。 大助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阴森的恐惧感. 柊子蹲了下来.触碰到了他的身体。然后咔嚓咔嚓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到底在做什么呢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大助更感觉到一阵寒意. 原来,她正在把大助的手枪放回到腰间的枪套上。 就连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大助.五郎丸柊子也还是想强迫他进行战斗 现在的大助一定只是因为疲倦才变得软弱了起来。 柊子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虽然看起来有点脚步虚浮,但她并没有回头去看躺在冰冷地板上的他.越走越远了. 上司离开之后.地下隔离设施的人口就被关上了. 大助凝视着黑暗.马上得到了确信。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自己毫无疑问会被杀掉. 不.那根本不是被杀掉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不断承受着痛苦煎熬的同时.每当出现暴走的征兆都会被折磨到无法动弹的地步.最后还要被本来应该是自己人的五郎丸柊子强迫战斗到死亡的那一刻。 哈啊哈啊 也许是由于恐惧感的关系吧.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只要自己还留在这里一天,那就连死也无法做到! 突然间,传出了什么东西发生崩塌的声音。 大助蜷缩着身子.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可以隐约看见.在一片漆黑的那一边.有一部分区域的地板发生了崩塌。虽说是构造坚牢的地下设施.伹恐怕也难以承受住刚才激烈的战斗吧。 呜 在完全不透风的密闭空间中产生的.极其微小的缝隙 对现在的大助来说.那简直是奇迹般的产物。 管理着整个隔离设施的安全系统.大概是因为刚才战斗的影响而陷 入了暂时麻痹状态。虽然现在似乎还没有感应到设施的损伤.但迟早都 会不.也许仅仅是在区区的几秒钟后,恢复过来的安全系统就会发 现这个漏洞.然后马上被修复完好。 呜呜!唔咕! 大助拖詹疲惫的身躯.向着地板上空出来的洞穴爬去。 伸出来的手臂.摸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 那是他的防风眼镜。 为了能确实地维持着自己的心那就是由于这个理由.而跟手枪一起被留在设施里面的东西.因为多次战斗造成的伤害.其机能已经完全停止运作了。 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是没有用的东西.但是他已经无法冷静到把能拿到手的东西弃之不理的程度了。 他抓着防风眼镜在地面爬动.来到了崩塌的洞穴边缘。 那里似乎是线路用的通道.可以看见狭窄的通道里铺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电线。 唔咕、啊! 他整个身子扑了过去.钻进了那条狭窄的通道中。 必须尽快逃跑 心里就只有这个念头. 如同拷问般的痛苦日子.把一直以来支持着大助的坚强都彻底粉碎了。 如果不从这里逃出去的话。我就会 一直被利用到死为止。 就会被带回去那连死都不允许的地狱生活之中。 就因为被盖上了最强附虫者的烙印仅仅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 头頂上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 在几乎要刺破耳腊的大音量中绷紧了脸.大助沿着狭窄的通道匍匐前进. 哈啊!哈啊! 穿过通道之后,他来到了一个沿垂直方向挖空的宽阔空间。无数电线紧贴在正方形的墙边上.粗粗的钢缆自上而下地悬垂在那里。 在整理着呼吸的他的视野中.可以看到一个从下面逐渐向上升起的箱子. 是电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他的身体就先动了起来。 呜! 他看准了时机,跳到了箱子上面。虽然两者之间传出了碰撞的声响.伹是电梯却投有停止下来。看来他很幸运.电梯里面并没有人乘搭.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无人的电梯为了运载客人而停了下来。 在停止下来的瞬间。他挤出浑身的力气开始移动起来, 他跳进去的地方,依然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他钻进了设置在各阶层的无数通道中的其中一条.拼命向前挪动着身体。 哈啊!哈啊! 他自己本身也是东中央支部的局员。对现在这座设施中的构造也非常熟悉. 正因为如此他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无路可逃. 供人通行的通道上,都一定会安装有监视摄像头。而且通往设施外部构出口附近.都布下了极其森严的警戒网。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逃跑. 在以双手拉动身体前进的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线路的分岔口, 他沿着细小的线路一直延伸过去的通道走到尽头.用脚把的端的盖子踢开。 在外面光芒的刺激下.他不禁眯细了眼睛。耳边同时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这里是下水道。 大概这是把用水泵从地下抽上来的地下污水排向地上用的通道吧。在到达这里之前经过的通道上的电线.应该就是连接着这条通道的照明 灯的电线了。 这里的话.说不定可以 从地下隔离设施到这个地方,把其他电缆通道也包括在内的话.总共有几百条路线。而且自己还故意挑选了没有安 装监视摄像头的路线来到了这里。要断定大助逃走路线的话,应该是需要相当程度的时间吧。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足以击退追击者的力量,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一点点的时间上了。 从这里开始.就是一条不顾一切的逃避之路了. 弥漫着恶臭的下水道不仅非常狭窄,而且还有着众多的分岔路.完全看不见出口在哪里。他经常因为疲劳而失去意识.同时又在一头栽进污水的时候清醒过来。 在迷宫般的下水道里,大概是走了整整一天了吧。也可能是一直走了好几天。完全没有感觉。就连是不是还在樱架市里都是一个疑问。 因此.在沐浴着久违的阳光的时候.脑海里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他已经茫然地呆站在下水道的出口处了。 从通向大河支流的洞穴中所看到的景色,被晚霞染成了橙色。 哈哈哈 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就连自己也搞不清楚。浮现在脑海里的.是直到去年为止都是自己同班同学(虽然算不上是真正的同学)的那位少女所绘画的夕阳图. 利菜所看到的景色会不会就是这样的感觉呢 在发出呢喃声的同时.他的身体忽然倒了下去,从下水道滚落到河边。 当他伸出手来想要爬上河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东西。 原来他还拿着属于特环装备的防风眼镜。就连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拿着这个东西。大概也可以说只是错过了扔掉的时机吧。 他摇摇晃晃地走在杂草丛生的河堤上。身上穿的衣服都沾满了污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当然,他的身上并没有带着钱。 啪沙!整个人倒在了草地上。 虽然因为难以忍受痛苦和恐惧而逃了出来.但是他既没有可以去的目的地.也没有丝毫体力。 完全想不出可以寻求帮助的对象。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在痛苦的时候帮助过自己的人们。 名为土师圭吾的年长青年,应该还没有从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曾经是自己战友的狮子堂戌子也已经死去,那位过去曾经多次面向烦恼不已的自己露出笑容的使枪少女就算现在还在这里.也不想让地看到这样的自己。 但是.在他回想起土师圭吾的时候,脑海里就回响起了他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的一句话。 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万一你遇到困难的话.也可以试试找她帮忙呢。 面对浮现出一如既往的浅笑的圭吾.大助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是不用你多管闲事,对吧? 被抢先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大助赌气般地摆出了无视的态度。 那个男人无沦什么时候都能准确推测到将来发生的事。对不管怎样也说不上脑子灵光的大助来说.青年那种有着先见之明的智慧简直就跟预言没有区别. 土师圭吾会不会早就预见到了大助现在的状况呢? 明明既爱说谎又难以捉摸.但是令人感到矛盾的是.他同时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那个男人曾经这么说过的话.那就一定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吧。 大助马上站起身子,迈出了脚步。 要是就这样躺在这里不动的话.就一定会被东中央支部的人追上。只要趁现在突破了东中央支部的搜索网.也许就能够逃脱出去、 他想起土师曾经告诉过自己的那个地方,抬起了脸。 那条街道.应该就在贯穿樱架市的那条河的下流附近。 由于疲劳的关系.身体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向前行走.双脚就好像被无数人紧紧抓住一样沉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定就是至今为止被他伤害过的人们了. 即使如此.大助还是沿着草丛走到了河的干流,注视着问边的水面. 上面倒映出自己被圬水弄得蛀兮兮的,衰弱到极点的瘦削脸庞: 毕竟也不可能用正常办法来逃脱特环的追踪 就算是跑着逃走.甚至是飞着逃走.也是早晚会被发现的。既然如此 大助落到河里的声音,被驶过铁桥的电车声音掩盖过去了。 他正随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漂流而下。 从旁人眼里看来.那样手恐怕就跟一块破巾漂浮在水面上差不多吧. 夕阳西下。天空中浮现出点点繁星。 霉边只听见夜幕河岸上的虫子呜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东边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耀眼的太阳慢慢升起. 到了红日西斜的时刻.破布被一块突起在水面上的岩石碰了一下。 不过那也仅仅是改变了一点方向而已.正当河水即将再次把身体冲走的瞬间一条手臂抓住了那块岩石。 呼啊! 他从水面上抬起了脸。一边喇烈咳嗽着,一边紧紧抓住了岩石. 水的深度已经变得相当浅了。他一站起来。内心就涌起一阵笑意. 我原来还活着吗 他似乎已经整整昏迷了一天。 他哗啦哗啦地从河里走了出来.抬头向着远方的车遭看去。从道路标志来判断.他知道自己已经寓目的地相当接近了。 好像应该是第二街吧 挂在他脖子上的防风眼镜。正不断地住地上滴水。他低垂着脑袋。在沙地上往前迈着步子。 这时候.他却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践踏在沙地上的脚步声.于是抬起了头。 看到背对着火红夕阳的那个人.大助不禁皱起了眉头。 穿着写满英文标记的牛仔裤的双脚显得相当修长.如果并肩而立的话.大概要比大助高出半个头吧。穿着同样写满了英文标记的t恤的身体量得比较纤瘦.双手的手肘和手腕部分都缠卷着黑色的纽带.就好像手铐一样束缚着他。 更吸引大助注意力的.是他戴在头上的面具. 弗兰肯施泰因那只怪物应该是被唤作这个名字的吧。那是传说中拥有胡乱拼凑而成的肉体的怪物.呈现出怪物面容的那个面具.是为了吓唬人而做成的玩具也就是晚会面具了。 咕呜呜这家伙.就是吧? 从面具之下.传出了一个痛苦的呻吟声.虽然周围看不见人影。但是看样子也不像是在向大助发话。 所以才把我带到这里来 那是一个年轻少年的声音。他一边顫抖着肩膀.一边仿佛要把面具拿开似的用手盖了上去。 你是谁 绿色的郭公虫停在了扭曲着脸的大助肩上。 名字我的名字。早就不,我是歼灭班的 虽然光看外表就已经相当异常了。但是这个面具人的言行却显得更为诡异。他不停晃动着身体,仿佛正在对什么东西感到畏怯似的低声说道。 歼灭班听了这个词。大助想起来了。 追踪着自己的人.并不仅仅是东中央支部。 把同化型的附虫者视为危险对象.在背后企图暗杀自己的中央本部秘密部队歼灭班。也就是过去曾经跟自己发生过多次冲突的那些附虫者们. 呼哈哈! 从面具下面传出了含糊不清的笑声。那是一种包含着自虐意味的讽刺笑声然而.其中还混入了终于找到一直在迫寻的猎物时的兴奋感。 只要打倒这家伙的话.就行了吧?就是这样的、契约 在抱紧了自己身体不断打顫的男人周围,忽然充满了某种黑乎乎的东西。 大助瞪大了眼睛。因为男人所释放出的黑色雾霭.他以前也曾经见过。 那种几乎可以称为瘴气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看错。 过去大助曾经亲 手消灭过一次的原虫指定所释放出来的东西.跟眼前的雾霭完全是同一性质的存在. 住手 在茫然地摇着头的大助肩上.郭公虫立刻发生了变形. 瞬间.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黑色的瘴气逐渐笼罩了四周. 随着隆隆的地鸣声,脚边伸出了好几根石柱。表面上刻印着文字的那些石柱。就好像并列在一起的无数墓碑一样。同时,某种东西正随着瘴气从那面具人的背后显出身形。 仿佛现实世界中的一部分被剪取了出来逐渐被改写成完全不同性质的另一种空间。 好像对敌人做出反应似的。郭公虫的触手刺进大助的皮肤.化作了绿色的纹样。 面具男人歼灭班仿佛终于不能再忍受似的发出了嚎叫: 给我力量吧、迪欧雷靳托伊! 瘴气开始缠绕在面具少年的身体上. 我要杀了这家伙.然后成为王! 两头猛兽在逐渐变化为另一个空间的问边对峙了起来。 0.01theothers 他一手拿着坏掉的防风眼镜.在一片静寂的杂居楼群中向前迈步, 太阳早已下山.周围一片昏暗、浑身的衣服也残破不堪。只有拖着伤痕累累的双脚向前走的声音.回响在尽是空屋的巷子中。 呜呃! 他耗尽了力量,一下子跪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吐出来的带血唾沫.染红了干燥的地面。 那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呼出来的气息.也充满了铁臭般的血腥味。 真的是附虫者吗?不.那种东西是不一样的 野兽。 或者说是怪物。 虽然都是一些陈腐至极的说法.但已经找不到別的恰当词汇了。 他靠在围墙上.仰望着天空露出了自嘲般的笑意。身心两方面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也就是说.我暂时还算是人类吗 在河边发生的战斗.很快就迎来了终点。 操纵着连自己也难以抑制的强大力量的他,对付自己简直就真像耍小孩子一样。奇迹般地让对方吃了自己一拳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趁着对手出现一刹那的破绽,他并没有转向反击。 我竟然会光为了逃跑就这么狼狈 转过来的.只是身体的方向。 他利用了那个绝佳的机会.以全力逃离了现场。 啧 在紧握着的拳头上.缠绕着一种跟夜幕的黑暗性质相异的黑乎乎的东西。 这种黑色物体应该称之为瘴气的恶心烟雾,实在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侵人体内.内心也会遭受污染,意识恐怕也会被其取代。 也没有必要感到不甘心吧 他的脸上浮现出软弱的笑容.同时甩了甩手。黑色的瘴气立刻飞散.消失在虚空之中. 因为不管如何,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战斗了 从束缚着自己的特別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中逃脱了出来。 从自己肩负的使命中逃脱了出来。 甚至还想要逃避逐渐陷入暴走状态的自己。 本来是应该可以变强的。 本来是无论如何也要变强的。 明明必须在变得比谁、比所有的一切都更强之后,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明明有着重要的东西.以及比任何东西都更宝贵的梦想 现在就连那到底是什么。都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了 我 在这里的我.只不过是一头仅剩下空壳的猛兽而已。 只不过是从所有的一切之中逃脱了出来的、胆小而微不足道的附虫者而已. 要在这里死掉吗。 漠然的恐惧感,在内心深处不断渗透开来。 我不愿意。 这里很冷.什么人也没有。 我不想死在这样的地方。 至少也要多给我一点时间 给我一点时间,去再次回响起曾几何时怀抱过的梦想 就在紧拥起无法注入力量的攀头的时候 所以嘛,那个就很重要啦。身份调查什么的.只要以干脆利落的手法接近目标.在不让对方察觉而跟踪的前提下一口气解决就行了。 传来了一个声音。 几乎要远离自己的意识.又被勉强地拉回到现实中来。由于平时养成的习惯.他窥探了一下逐渐接近自己的那股气息。 小光就是缺少了这种利落的感觉啦。当然,进行事前调查也很重要。说到底就是感性的问题嘛! 从声音听来.似乎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那以加重语尾部分语气的独特口吻进行着的对话也许是因为他消耗过度吧.完全无法解读。 刚开始还以为她是用手机跟什么人说着话。 你有没有在听啊,小光?啊.不行.你怎么一边走路一边打瞌睡嘛! 然而.他的耳朵却听出了不同于声音主人的另一个细微的脚步声。 看来是两个人肩并肩地向这边走来. 啊? 少女发出了吃惊的声音,一个小跑的脚步声马上向他接近过来: 他茫茫然地抬头看着在自己身旁停了下来的声音主人。 在电灯的映照下.只见一个身穿个性服装的少女正俯视着自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披在地身上的粉红色运动衫.在迷你裙的皮带 上。就像西部剧里面的枪手似的挂着一个小小的笔袋.头上还戴着一项设计奇特的学生帽。 嗯?嗯嗯? 少女弯起腰.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一头短发的颜色非常浅淡.从头、发下面露出来的脖子显得非常清爽。虽然带着稚气的脸庞非常可爱.但是她脸颊上用油性笔写上的momo字样却实在令人费解: 少女似乎是在对他进行鉴定:大概是觉得他看起来跟猫和狗差不多.或者是像一堆纯粹的垃圾吧. 伹是.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腰上的笔袋中拿出了某样东西. 都是一支麦克笔。 也就是人们白纸上写文字或者画画用的细线笔。 虽然就这样也非常俊俏.但是就好像把现实的一部分切割出来而形成的非现实一样 少女一边喃喃咕咕地低吉说着些什么.一边把麦克笔对准了他. 他的额头触碰到了冷冷的笔尖,少女仿佛入了迷似的.以认真的眼神在他额头上划动着麦克笔, 通过额头的触感.他知道了描画在额头上的图案形状. 跟曝一条长长的箭头彼此交错的两条直线就是这么简单的标志、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记号到底有什么意义.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完成了图案的少女,以心满意足的微笑如此念诵道。 内心仿佛萌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暖的感情。 但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夜幕下的静寂.轻轻地包裹着住宅街的一角。 少女的笑容显得相当开心。 他一时呆住.只是愣愣地仰望着少女. 这就是他跟田央萌萌的初会了。 没有任何紧张感和心动的激昂感.仅仅是非常平淡的沉默。 如果两入的任何一方拥有预知能力的话.那么即使是对于这样的瞬间,大概也会冠以那个陈腐的称呼吧。 命运 那已经是老掉牙的表达方式了.光是听到都会让人发笑。 实际上.两人之后也的确同时笑了起来。 就算是羽蛇神之头的咒语.也不能在这种状况下帮上忙吗 少女的笑容稍微变得僵硬起来。 他完全无法理解少女的行动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光.小光。这里有个受伤的人啊.快来给他包扎吧。 采取了一连串的奇怪行动之后.少女终于作出了常识性的判断, 在听到求助声音的瞬间.原本很平静的那个脚步声立刻变得急促起来。刚才还在远处摇摇晃晃的那个人影.现在仿佛滑翔似的跑近了他的身边。 这也是一位年轻的少女。纤细的身体上穿着类似高中校服的衬衣,从左到右斜着剪齐的前发上.戴着一个星形的发夹。 被唤作小光的那位少女的动作非常熟练。即使在浑身是伤沾满污迹的他面前也丝毫不为所动,先按了一下脉搏.然后拿出笔形电简照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但是.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周围东张西望了一会儿。 手持麦克笔的少女马上摆了摆手说道: 不.现在这里没有护士服啦。现在可不是玩cosy的时候嘛! 名叫小光的少女稍微有点失望地低下了头.继续为他进行应急疗伤。 警察?救护车?还是两边一起叫来? 看到身穿运动衫的少女取出了手机,他慌忙想要站起身来。 快住手 要是被通报到公共机关的话就会很糟糕。然而就连制止的声音.他也无法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不要动。 小光第一次说话了。那是一个给听者以安心感的、值得信赖的声音。 如果勉强挪动身体的话.就会发生休克 说到一半.少女看见他于里握着的防风眼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 少女重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说出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语。 难道就是药屋大助先生? 这一次就轮到他瞪大双眼了。 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谁呢?脑海中相继浮现出有这个可能性的组织名称。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要怎么做? 他极其勉强地从喉咙中挤出了沙哑的声音。 小光.你认识他吗? 是我认识的人的朋友不.这也有点不对。 被唤作小光的少女微笑遒: 应该算是过去委托的后续内容吧。 穿着衬衣的少女把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大概是为了对受伤的他表达欢迎之意吧.她以平静的动作打招呼说道: 欢迎来到.便利服务店kirari! 在低头的瞬间.从少女胸门的口袋畢传出了一声微细的金属碰撞声. 我将会以迅速确实的宗旨为你提供协助。 透过反射出来的电灯光芒。可以看到少女的口袋里放着某种闪闪发光的东西. 那是挂着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圓环的一条项链。 如果说跟田央萌萌的相遇是一个奇迹的话,那么这位不可思议的便利服务店所长正好在场.也可以说是必然的事了。 五十里野光。 联系着附虫者和非附虫者的这位少女.的确是一个最适合作为亲眼目睹畏怯于自身力量的同化型附虫者迎来最终结局的人物。 第一章 1.00小光与萌萌 请多多关照。 黄昏这个时间带.她并不觉得讨厌。 背负着今天一整天所积累的各种事情,沿着早上的来路往回走去; 积蒙的事情也多种多样。 如果是学生的话.那就是经历了一天分量的学习和运动、或者是恋爱和友情之类的事情。以比早上长大了一点点的姿态往回走去。 如果是公司职员的话.就会带着当天的业绩和成果.以及疲惫和压力.还有终于熬过一天的成就感.回到自己的家庭里。还是说现在才开始出去玩呢? 请多多关照。 五十里野光非常羡慕在身旁走过的人们。 因为无论是怀着将来的梦想在学校里读书.还是在一个专门职位上发挥自己的才能.对她本身来说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除了完全被封闭的未来之外一无所有的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会带着对他们的憧憬而生活下去吧。 请多多关照。 在车站附近的大马路旁的人行道上,光正在向路人们派发着宣传单. 从左向右斜着剪齐的前发上.戴着一个星形的发夹。身上穿着挽起了衣袖的衬衣和附有短卷裙的扣带裤这样的打扮.跟整条街道的风景融为一体。误会她是美容院店员的年轻人们,偶尔会从她手里接过宣传单。 啊! 因为被一个上年纪的上班族撞了一下.她一下于闯进了一群中年女性的圈子里.女性们看见小光的手上拿着的传单.于是一边在嘴里哎哟地哼着一边把传单抽了过来。 小光马上回过神,把传单拿了回来。女性们马上变了表情。 对.对不起.那个因为那张传单上有印刷错误请拿这一张吧。 她慌忙进出了另外一张传单。 便利服务店kirari!废物处理、改良器件.调查等等.即时为您解决困难! 在看样子像是主妇的女性们手里拿着的广告传单上.就写着这样的宣传文字. 另一方面.小光抢回来的传单上.还添加了一行文字。 跟特别的有关的麻烦问题也可以协助解决。 小光向她们低头行了一礼。 请多多关照。 接过了传单的主妇们不禁面面相觑,满脸不解地说着什么叫便利服务店?谁知道之类的话。 所谓的便利服务店。就是说什么事都可以委托的地方嗯.也就是可以为客人提供代办杂事和各种协助支援的服务的公司,另外还可以接受跟侦探业同种的工作 一说出侦探这个词,主妇们就马上皱起了眉头,她们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的脸.留下一句.年轻女孩可不能做那种事啊.就走开了。 注视着主妇们的背影.小光叹了一口气,那一类由主妇组成的小圈子,一般都会对从事小光这一类职业的人感到厌惡。不过那其实只是表面上的态度.实际上找上门的委托问题,最多的就是来自主妇的关于家庭问题的委托。 请多多关 正当她打算继续派发传单的时侯。 放有大量待发传单的纸皮箱.被一脚踢飞了。 用塑料袋套着的宣传单飞散了开来.落到了背后的排水沟里, 身穿黑西装的两名壮硒男人,分別站在小光的左右两边。路易了纸皮糟的就是其中一个男人。印在西装上的戳章,表明了他们都是属于某个企业集团的成员。 在经济界中.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赤濑川这个名字吧。 仅凭着一个世代就建立起庞大基业的创始人,在几年前不明不白地死去了。目前正由创始人的年轻孙女担任会长.直到今天依然在不断扩大着影响力。 面耐他们的无理行为.小光并没有提出抗议。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弯着身子.在路人们的注视下.把掉到了排水沟里的传单一张张捡起来。 把沾满污泥的传单塞进纸皮箱后,她就袍起箱子离开了那里。 男人们只是露出阴森的笑容.并沒有去追赶她。 喂.你啊 伴随着一个阴郁的声音.有人拉住了她的肩膀。 背对着开始变得昏暗的天空,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止注视着小光.那是一位在头发上嵌入银色网丝的美女,手脚就像模特儿一样纤长。肌肤之所以呈现出浅黑色.大概是因为她并不是纯粹的日本人吧。 女性身上穿的是以某种特別材质做成的西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衣服表面,与其说是皮革倒不如说是接近塑料。看来她似乎有着相当奇特的嗜好. 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缘由.但是如果你受到了不正当的妨害的话.那还是通报督察比较好 女性以阴郁的门吻说完.又狠狠地瞪了一下穿西装的男人们。 小光无意识地思考着这位女性的职业。从外表看来虽然有点像音乐家和艺人.但是给人的感觉也好像太阴沉了。从口吻来判断的话.就好像是辩护律师和检察官或者是教师之类的神圣职业吧。 是我太多管闲事了吗? 女性以隐约浮现出黑眼圈的双眼看着小光.那缓慢的动作似乎有点诡异。但也带有一种妖艳的感觉。看来她应该是跟亲切这个词无缘的人了。 不.谢谢你。 小光微笑着向女性行了一礼。虽然是令人感激的忠告.但她还是没有接受,而是快步离开了现场。 那应该是个好人吧。在凶神惡煞的男人们面前帮助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种事实在非常少见。 正因为如此,小光更不愿意把对方卷入自己个人的麻烦中来. 她转过头.悄悄向后方看了一眼。只见女性虽然被男人们瞪着看.但却视若无睹地越走越远。那拖着脚步的走路方式,就好像恐怖电影中出现的丧尸一样。 小光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胸口.然后踏上了归途。 这个月能不能熬过去呢。 广告传单的制作费也不是一笔小数h。原本连月以来就已经是赤字经营了.现在还要支付兼职人员的薪水和计划外的寄居者的生活费。 虽然至今为止也勉强能熬过来.但是看来也差不多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羽蛇神、羽蛇神 转身一看.只见手持钢笔的女生正开玩笑似的在朋友的手上描绘着 什么图案。 由向下颅斜的一条长箭头和两条直线相交错而形成的标志。 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神灵咒语。 女孩子们的表情非常开朗.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抱着什么烦恼的人。 看着她们满脸笑容地描绘出来的那个标志.心情沉重的小光也感到心庄涌起丁一股暖意。 她露出了微笑.正准备继续在归家的路上迈出步子 那、那个! 今天好像总是被人叫住。 呜哇啊! 转过身来的小光.把视线投向地面上。 大概是过于慌张吧。把她叫住的那个人以华丽的姿态摔倒在地上。脸面上出现了擦伤的痕迹.嘴里还吵吵嚷嚷地说着噗、噗!好苦!沙子好苦!新发现!什么的。 我捡到了这张传单!这个.应该是你刚才派发的吧? 没等小光伸出手。少年就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的身上穿着各处都装有拉链的外套.用眼镜把头发推起成大背头。容貌虽然相当清秀.但是因为沾满了沙子.白白浪费了一张俊脸.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革制皮袋。 我可以问一下吗?这个.是怎么回事?这里.就是这里啦! 看样子好像是十六七岁的耶位少年.把传单举到了小光的鼻子前,用手指着上面。 跟特 別的有关的麻烦问题也可以协助解决. 那张沾满泥巴的传单上就写着这些字。 你说的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指? 小光侧起了脑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少年的表情.被反问的少年仿佛很吃惊地颤抖着肩膀.接着就失去了冷静。他挪开了视线.坐立不安似地用鞋子蹬着地面。 没有啦,你想.就算是.也有很多种的吧?什么白蚁蜜蜂之类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害虫?不.它们大概也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吧!不过.的话应该还有其他吧就是.那个啦!你应该知道吧。虽然只不过是传闻.但不是听说有一种奇妙的吗?啊哈哈.虽然我是不相信啦。 在说话的期间,少年的脚尖跟地面碰撞的节奏越发加速了起来。 附虫者。 听到小光低声说了一句之后.少年的动作突然停止了下来。额头上冒出了大量的汗珠. 啊.嗯好像就是这样子吧?啊哈.啊哈哈,还真是奇怪的事情呢。哨食梦想的什么的不。不过.我不对.是我的朋友.好像跟那个东西扯上了关系啦!不过,什么的.也別拿我开玩笑对吧?就算是朋友也会生气的!是不是?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朋友吧?放着不管或者干脆无视的话,也有点那个啦,就因为所以无视?什么的啊哈哈! 啊.不对!是我朋友的朋友!嗯.虽然跟我完全没有关系嗯.实在抱歉!刚才的就当我没说过吧!请忘记好了.再见! 看到小光一言不发.少年的内心似乎遭受了挫折。他马上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虽然有点怪怪的.但看样子似乎尽是什么危险人物。于是.小光微笑着叫住了他。 也许我能够帮得上你的忙。请你详细说一说那个人的情况 啊。你想知道?那就没办法啦! 少年再次转过身来.回到了小光的身边。 那纯粹只是我朋友的朋友的事啦!那个人.听说出于爱好而当起了什么都经营的商人啊!好像最近弄到了一些麻烦的东西呢! 好近.你的脸.太近了 听说那是记录了附虫者相关内容的映像啦!还说什么是干涉业余卫星通信放出的映像虽然多半是闲特技摄影拍成的东西.不过应该是很稀有的东西吧!所以就抱着满不在乎的心态去拿货,可是那东西原来是真家伙!在到手的时候.进货渠道的联络人马上就失踪了!我不是,是进了货的那个人家里,也被名叫特环的家伙找上门.于是就只有惊惊慌慌地逃跑了! 声音,太大了。耳朵.好痛 整点被穿着奇怪大衣的附虫者杀掉.拼命存起来的资金也遭到了冻结演怎么办才好?还是只有躲起来哭了吧?真是的 少年的声调忽然低沉了下来.同时用手捂住了脸面.从指缝间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小光明白了少年所说的话。 大概是因为偶然被卷入了跟相关的麻烦事.所以感到非常苦恼吧。 你说的那个映像.是什么样的內容呢? 虽然很想把它当成企业秘密.但是现在也不是说那个的时候了。嗯总之里面出现了许多附虫者然后也出现了普通的附虫者最后还出现了一只特別巨大的呢。还有对的采访什么的 魔王?那也是附虫者吗? 大概是普通人吧。不,那个真的能称之为昔通吗?还有就是可怕的附虫者和温柔的附虫者接着还有可怕的普通人吧。采访也有很多次 无法冷静下来的少年所作出的说明显得支离破碎.很难让人形成一个清晰的印象。 可以看出是在哪里摄影的吗?你确定那不是特技拍摄.而是真实记录? 以我的鉴別能力来看.应该是真的。那样的映像是不可能编造得出来的至于是在哪里.我就真不知道了。只不过里面还录进了拍摄者的声音,自称是记录者什么的。 记录者? 小光知道拥有这个异名的人物是谁。 自称天才记者南风森爱恋 虽然可能只是偶然,不过之后可能有必要进行一次联络。 那些映像资料.不能就那样废弃掉吗? 不,不过耶毕竟是很稀有的东西啊.也太浪费了。 如果过于稀有已经是最后一件的话,那不是很困扰吗? 少年抱着革制的皮袋.笑着说道。 而且这东西.看完之后实在不知道附虫者和普通人谁更可怕所以至少也该卖给那些可以得出答案的人才行吧! 不过我想应该是比性命更加重要 的确是呢!说完之后我也变得害怕起来了!很想扔掉!但是又不想扔掉!怎么办!双脚都开始发抖了!明明不是我自己的事啊! 小光在叹息的同时.也露出了微笑。 少年明明很胆小,可是却有着奇怪的执着。这种人非常顽固.对.就算在面臨死亡的时候也不会扭曲自己的信念。 如果你 不对不对.不是我啊。这一点很重要.你要先用笔划起来。 如果那个人没有地方可去,又想逃离特环的追踪的话 小光从怀里拿出了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个号码.然后把那一页撕出来递给了少年。 电话号码? 请你跟那里联络吧,名叫的人们应该会向你提供协助的。 就算是素不相识的我不.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会吗? 请你告诉对方是便利服务店介绍来的吧.那里是附虫者和普通人们集中的地方。 堆道是一些危险的人们吗? 虽然也有人在战斗.但是对于不想战斗的人也应该会提供帮助的,也许还可以过上表面上的普通生活。 面对凝视着那张纸片的少年,小光低头行了一礼。 谢谢您的光顾。 等,等一卜!那些谢礼什么的或者是介绍费之类的东西呢? 小光笑着向少年竖起了食指。 用指尖在空中划出来的.是一个箭头相彼此相交的两条直线。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神灵的咒语。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她咏唱出这她咒语.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个?好像是 请你把这个咒语推广开去吧尽可能向更多的人 光是这样就行了吗?真的? 面对提出反问的少年,小光点了点头. 从他的角度看来.那大概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吧。但是对小光来说,推广这个咒语却是任何东西也无法替代的最佳报酬。 谢、谢谢你。 少年以有点奠名其妙的表情道了谢,然后重新背好了革制皮袋. 虽然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不过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支付报酬的。 以低声呢喃了一句,少年就转身离开了。小光面露微笑地目送着他的背影. 少年毫无疑问是陷入了一种不幸的状况。 跟附虫者发生了关联,被卷入了其中的麻烦事.这一切对本人来说也应该可以说是飞来横祸吧。 但是.还可以得救。 小光想起来的,是在这条街上诞生的某个附虫者的事情. 请你向更多的人推广这个咒语吧. 面对少年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小光低声重复了一遍. 在这条街上诞生的附虫者 背负着无法挽回的命运的那个附虫者,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除了被抹消自身存在之外.并没有別的路可以选择。 先是毫无道理地被变成附虫者.接着又无可奈何地被迫沉眠下墓碑之 下。光是回想起耶一瞬间的光景.小光就感到胸口被紧紧勒住了一样。 仿佛要挥去痛苦的回忆一般.小光马上转过身走了起来。 关于在那一天消失了的那个附虫者的事。就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这条街道上依然是流淌着极其和平安稳的时光。 跟至今为止一样.以后也会永远持续着平凡的日常生活。 小光为了继续度过安稳的日子,就只有尽可能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 她的事务所就在车站前马路的尽头.行人和霓虹灯都相当稀疏的里巷中。 尽是空屋的杂居大楼.墙壁上出现了裂痕,电梯也没有运作,配置在楼梯通道上的照明灯闪烁着虚弱的光芒。无论是哪个角落都充满着霉菌和尘埃的味道. 打开大楼入口的邮箱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信封.寄信人是大楼的所有者也就是她目前租借的事务所的屋主了. 打开信封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张催促缴交滞纳款项的通知.而且还附带了强制撤离的相关证明文件。 小光无言地把信封藏到了纸皮箱里面。 登解楼梯的脚步似乎比往常更为沉重.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只是因为疲倦而已。 在生锈的事务所门口.挂着一个写有.便利服务店kirari!open的挂牌。 在出门的时候.她应该是把牌子翻转为close才对。扭动了一卜门把.发现门也打开了。 走进门里面.有一个换鞋的区间。面前是一道用磨砂玻璃做成的门,旁边还有个古典式的门铃。 小光穿过了玻璃门,沿着通道正进里面。 嗯? 来到客厅后.只见眼前展开着一幅奇妙的情景。 来客用的沙发和餐桌.放有文件资料的书架都跟往常无异。因为给委托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所以就勉强在这个房间里布置了一些高价的摆设。 客厅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地所熟悉的打工少女.虽然颜色艳丽的运动衫跟她非常合衬.但是现在的她却仿佛正在高呼万岁似的高举着双手一动不动。 另一个人是浑身包着绷带的男孩子。头和脸被包住了一半.脖子和手脚等等全身的各个位置都包满了绷带. 啊.那个你回来啦。 仿佛忽然回过神来似的,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向小光说道.那清晰的语调令人难以相信他正处在重伤状态.大概是身体本来就很健壮吧. 你已经能起来了吗.大助先生? 听小光这么一问.药屋大助马上露出了苦笑。 如果光是躺着的话,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是吗。 由于偶然不,由于某个必然的缘由而挽救了濒死的他。不过还没有同清楚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要进一步深入了解的话。还是等他的伤势好转之后再说吧.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f来.他们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一动也不动的少女身上. 被车辗过的青蛙? 小光稍微思考了一下.指着少女说道。 少女依然一动不动. 跳伞的描鼬! 小光继续以认真的表情提出了新的主题。 不、不对吗?那就摆出威吓姿态的美国卷发女! 正在模仿摔角选手的袋鼠? 药屋大助也加入了进来.跟小光两人一起继续猜想了起来。 被抢走眼前美餐的短脚狗! 太可惜啦.汪!嗯.不对!怎么全都是些小动物! 少女突然间动了起来。她把手里拿着的止血贴啪的一声丢在地板上。 看来,她在僵硬起来之前,似乎是在给大助处理伤口。 真是难以置信! 难道是跟大助吵架了吗? 少女很愤慨似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把放在餐桌上的报纸抓了起来。从腰上的笔袋里拿出了透明胶,把报纸贴到了墙壁上. 怎.怎么厂? 不要在意.她经常都会这样干的。 小光把抱着的纸安箱蘸到了房间的一角,然后走进了睡房。 狭窄的房间里就置放着床铺、电脑和落地镜这几件东西。在窗户外面,由于跟旁边的楼房只相隔了几十厘米.听以完全看不见星空.只能看到对面的墙壁。 打开衣柜一看.只见里面挂放着大量的衣服。小光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衣服换上.然后又回到了客厅。 身穿运动衫的少女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以极其认真的态度拼命地折腾着报纸。横七竖八地贴满了透明胶的报纸,把整道墙壁都彻底填满了。 嗯。 小光在沙发的跪下膝盖.开始为少年进行替换绷带的作业。 大助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说 嗯? 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在做什么可是小光你也是.为什么马上就,那个 大助很难开口似的看了几眼小光的服装。脸上有点发红.是不是因为青春期的男孩子特有的羞耻心所致呢? 穿上那样的衣服啊 听他这么说.小光就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护士服。 你觉得其他衣服更好吗?不、不过我想要照顾伤者的话.还是这个比较合适如果你觉得普通的学生服更好的话,我也是有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小光松了口气似的拍拍胸口.然后在少年的手臂上卷上绷带。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穿着护士服卷着绷带的小光.和热衷地在墙壁上貼着报纸的少女。 夹在两入之间的药屋大助,似乎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 便利服务店kirari!,只要接到委托就什么都会干.专门承担杂务的公司。我是所长她是以前因为某个委托而认识的。之后就一直在帮我打工. 药屋大助直到昨天为止,都无法从床上走下来。就算偶尔醒过来,也会马上昏睡过去.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听小光进行详细的说明。 便利服务店 就算不看大助的脸,也可以知道他皱起了眉头。 在这个时代.被称为任意委托店或者麻烦解决专家的职种也不在少数。但是由十七岁的少女担任所长的地方应该是很罕见的吧.实际上.也有不少委托人虽然找了上门,但一看到所长是年轻少女就离开了。 虽然是经常经历失败的小公司啦。 那样的便利服务店 少年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小光停下了包扎绷带的手.注视着大助的脸。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锐利的视线贯穿了小光.口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小光微笑着说道: 因为我已经听说过有关你的事情 从谁的口中? 是土师圭吾先生。你应该认识吧? 听了这个名字后.大助不禁讶异地皱起了眉头。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是认识的,可是大助的反应却平淡得有点出乎意料。还是说.他对小光和土师认识这件事感到很意外呢? 他本人说是你的朋友.好像也说过是你的上司呢。 啊啊.土师吗。是吗.原来是他 大助仿佛终于明白过来似的小声嘀咕道。 我在很久以前被卷入麻烦事件的时候。曾经得到了他的照顾。虽然也不是作为回报.不过他跟我说过.如果你将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尽量帮一下。 帮忙? 正确来说.应该是如果你见到他的话,就在当时 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实现他的愿望。 不过.因为他这个人的性格有点不坦率啦。 土师一边说一边露出浅笑的样子.至今也依然能清楚地回想起来: 就算遇到了你,也不知道会不会老实说出自己的愿望。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你就没必要去帮他了。也就是说,只是这种程度的保险而已啦。 那位经常习惯性地用手推正眼镜的青年.是让失去容身之所的自己走上便利服务店这条路的恩人。现在的这个事务所也是土师帮忙找到的. 我的愿望 大助思考了起来。 可不可以让我逗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至少到伤势治好为止呢? 明明听说他不怎么率直.但是现在他却出乎意料地直接把愿望说了出来。 只要是人的话.在虚弱的时候就会变得率直吧.至于大助的要求.因为自己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所以没有任何问题。 时间的话是要多少有多少。 过去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这条街上的威胁不该出现在世上的附虫者的诞生引发的危机.已经早就过去了。 只要在不会再次被打乱的日常中慢慢治愈伤势就行了。 当然.那个我是不介意啦但是光这样就可以了吗? 至于睡的地方.无论是沙发还足地板都没问题。毕竟整天占着床铺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 看到大助马上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小光笑着说道: 果然跟土师先生说的一样。他说你在没有用黑色防风眼镜遮挡着脸的时候.就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男孩手。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双重人格呢。 我、我当然不是什么双重人格 大助把脸转让一边.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只不过是因为.我已经早就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名为药屋大助的一个人类, 除此之外.他大概还有着別的称号吧.至于那到底是本人所期望的结果。还是受环境所逼而不得不那样做,小光就不得而知了。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能亲眼看到.他最终将会选择哪一个自己呢? 小光在心里想道。 hey.you! 听到突然传来的一声大喊.小光和大助都马上抬起了头。 pleaselistentome!no.no!嗯~看的话,应该是see?还是watch?watchmc?嗯?喂、喂喂!別用那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我的英语很差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脸上沾上了广告画颜料的少女.正背对着一堆奇妙的记号。 在填满整道墙壁报纸上.描绘着一个巨大的标志。那个以红色的广告颜料画出来的标志.大概也可以称之为一个艺术作品吧。 在指向斜下方的一条长长的箭头上.画着两条交叉直线的不可思议的标志。 虽然跟星形记号有点相似.但却又有所不同。 it"s羽蛇神之头! 少女用手拍了拍比自己的身高还高的标志.同时挺起了胸膛、大概她是直接用手来画出那个标志的吧,红色的广告颜料正不断地从她的双手滴落下来。 少女的名字是田央萌萌: 她是刚刚入学到当地的艺术学校的学生.同时也是小光的好朋友。 如果说人有两面性的话.那么萌萌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了。当她集中精神在某件事上的时候。就好像进入了催眠状态似的变成另一个人。 茫然不知所以的大助半带犹豫地开口说道: 羽蛇神之头? oh,no一! 萌萌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似的仰天长叹起来。那个姿势刚才也看过的被抢走眼前美餐的短脚狗的含义.看来是因为大助不知道羽蛇神之头的意思而表现出来的惊愕之意。 真的不知道?羽蛇神之头!这是呼喚幸福的标志!是神灵的标志啊! 萌萌不知为什么仿佛要哭出来似的.用力地拍打着墙壁。报纸上出现了一个个红色的于掌印、 大助仿佛求救似的看向小光。 等一下.小光!现在上天正好给了我启示!要我直接向这个男人说明出来! 萌萌一边把染成鲜红色的双于高高举向大花板.一边说道. 所谓的羽蛇神之头,是现在坊间大为流行的标记行为!尤其在烦恼多多的青春期少年少女之间最为流行.是可以解决烦恼和恋爱相关问题等各种麻烦事的咒语! 就算听了那怒涛般的说明话语,大助也依然露出一脸闲惑的表情。小光还补充了一句萌萌现在也是迷上这个。 下咒语的方法非常简单!完全不需要顾虑地点和媒体!只要画出这个记号.怀着敬意唱诵出来就行了! 萌萌面向画在整面墙壁上的记号.在胸前合拢起双手。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以祈祷般的动作咏唱出厂咒语的萌萌,表情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一 那样的话.你看胸口附近就会涌起一股暖意.也会感到非常車福吧? 转过身来的少女.的确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 不.没有啦而且.这样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奇怪的家伙而已. 在说出了率直感想的人助侧脸上.沾上了红色的广告颜料。 萌萌保持着把装有颜料的瓶子向下挥落的姿势.露出了微笑。 这可是天诛的大罪啊? 用手擦了一下沾上颜料的半边脸.进行确认之后.大助也同样露出了微笑。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你.是萌萌小姐。如果叫大人的话就更好了。小光,这种遭天谴的家伙,干脆从窗户扔下去算了吧!最初发现他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俊俏,可是那原来是个误会啊! 两人的吵架很快就发展成了互相投掷颜料玻璃瓶的战争,可是小光并没有多加理会,走进舆洗间找抹布去了。 1.01theothers 刹那间,窗外掠过了一只燕子. 那乘着初夏的清风逐渐融入蓝天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视网膜之上。 唔 耶麻本拉乌想了想.然后重新面对着画布。在那幅即将完成的绘画上,随着灵感的发挥而挥动了画笔。 从纸做的调色板上点起各种各样的颜料,以笔尖把构思中的画面展现在画布上. 上一次画油画.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最近由于要为学生们创作范本.有时就用广告颤料来描绘出基础框架,在立体构造课上则摆弄着各种素材,都只是停留在这些阶段而已. 这一次.她终于能达到接近完成的地步了.然而.就在这时候 随着喀啦喀啦的拉门山响起.开朗的声音从外面涌了进来。 因为这是一所国内也很少见的,拥有美术系专业班的高等学校。所以一个个现出身姿的学生们都有着个性十足的打扮;虽然全员都穿着白色的作业服.但是留着奇特的发型和穿戴各种违反校规的装饰品等等.就连提醒他们注意也会觉得只是白费力气. 尤其是四月份刚入学的视觉设计(visualdesign)科一年级生通称vd1的学生们,全都是让教师们感到头疼不已的问题学生。 啊哈,耶麻本老师.你在画什么什么呢? 刚走进实习室。问题学生的代表就把头伸到了拉乌和画布的中间。 被打断了作业的拉乌不禁皱起了眉头. 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no!你是在画什么什么呢? vd1班、学号二十八号.田央萌萌、她 的行动经常令人感到费解。而且更不幸的是,vd1的学生基本上没有一个是能以常识去理解的.所以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在意了。 呜哇.感觉好认真哦,好像灌注了灵魂一样嘛! 明明自己提出了问题,可是却沒有老实等待別人回答的打算。以语尾部分特別加以强调的口吻说完,萌萌就仔细观察了一下画布上的画. 从粉红色的运动衫衣领下.露出了充满十五岁的椎嫩感的颈项。富有弹性的脸颊上还画着momo字样的脸部绘画。 这个.是女人?不,是男人吧?嗯?从远处看的话动物?不对,从更远的地方看上.就好像翅膀图案一样 拉乌放弃了完成这幅画的打算.把笔插回到笔筒里面.然后一边叹 气一边收拾起道具来。 作品只是无聊的错觉画而已。 咦没有那凹事啦。这个已经相当惡心了嘛。 难道在你的脑子里.错觉画就等同于惡心吗虽然也未必是错误的理解。 自己也经常觉得.这实在是一种阴沉郁闷的语调:如果只是机械性地让声带发生震动还好.现在的声音却低沉得简直就像要把听者的活力吸干一样。 你在响铃之前给我换上作业服再过来否則这室课我就不给你评价。 嗯就这样也行啦.主题是现代教育现场、自由和流行的融合嘛! 拉乌一手抓住了萌萌的脑袋.把她从画布前面拉开。 我不会说第二次了 这一类学生.只要一旦手下留情的话.就一定会越来越得意忘形。虽然在这种学校里应该更尊重个性。但是教育他们遵守规矩和培养协调性就是教师的职责。 尤其田央萌萌这个学生是有过前科的.在入学典礼当天煽动其他学生.把庆祝入学的康乃馨拿来摆在教师办公室前的走廊上铺成了一条花道。本人虽然坚持说是花卉艺术.但是如果把这种具有影响力的学生放着不管的话,就会很容易乱套了。 老师你说这种话也没什么说服力嘛! 但是萌萌却没有就此退缩.她把手搭在墙边那个石膏像的肩膀上,换了一种声调说道: 你说的没错,萌萌.她那美丽的姿态就像朝阳一样耀眼.令人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连这个词的用法都弄错了。 虽然就算给她指出来也是白费唇舌,不过既然她这样说的话,还真是有点在意。拉乌装作确认瓶子里的残余油量,通过玻璃表面确认了下自己的容貌。 因为出身于东南亚的关系,偏黑的肌肤颜色是没办法改变的。嵌入了银色网丝的头发,呈现出黑银相间的条纹花样。在白色作业服下面穿着的衣服,虽然大胆地敞开胸口,但毫无疑问是一件正式的西服不过素材却是由塑料做成的。 不愧为女教师!就是这种感觉?真是令青春期的高中生不敢正视啊! 连理会她也觉得麻烦起来,拉乌索性无视她的存在.继续收拾着油画的道具。萌萌虽然一脸不满.但还是为了换上作业服而走出了教室。 铃声很快就响起.开始上课了。 今天的主题是应用现代技巧进行的表现方法滴洒法、版印法、蒙板法等各种各样的技法 二十三岁的耶麻本拉乌是新住教师.当然不会有担当班主任的班级了。 但是由她负责的课程也不少比如表现想像演习、设计史、造型论和艺术疗法论等等。而且因为管教的都是一些让人头疼的学生.所以她每天都过着繁忙的教师生活。 各种手法都有其自身的特色。不过这里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这只是单纯的技术至于要表现出什么样的画面.要描绘出什么样的作品,都没有必要拘泥于具体模式. 不仅仅是教会学生们知说,她同时也学会了以自己的想法来进行授课。 不拘泥于具体模式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是非常难做到的。因为只要是人类,无论是谁都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没错 拉乌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其中一个学生,眯起了眼睛。 偶尔忘记自己是人类这个事实.也许也不错呢 在跃跃欲试地等待着进入实践阶段的学生们之中.只有田央萌萌没有看着教坛。她正把手指插在版印用的颜料中.很开心似的在自己的作业服上画着什么图案. 跟一条箭头互相交叉的直线,不可思议的记号。 那个标志,她也曾经见到过。 那应该是最近坊间流行的一种咒语。 一看到那个标志.拉乌的心情就变得更沉郁了。虽然只是一个记号.但是因为某个原因.拉乌每次看到那种东西.都有一种被人当傻瓜看待似的感觉. 套进具体模式的话.也就是扼杀了其他的可能性。只要一旦摆脱那个框框.就有可能发现至今为止都没能看到的东西 虽说如此.如果不尽快结束讲义的话.萌萌那自由的态度就会传染到別人身上。 看到其他学生也开始拨弄起颜料来,拉乌不禁叹了一口气. 耶麻本拉乌在这所学校任职.也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 由于阴郁的性格和引入注目的外表,她在教师之间的评价相当糟糕。因为留在教务处的话就会每隔一小时被提醒一次态度和服装的问题.所以她甚至躲到了工作地点的实习室里面去。 上课只是平淡地把课文内容讲述一遍.虽然自己也会多多少少加一点补充.但是超出教科书范围之外的添加内容.光是精力过盛的学生们引起的头疼问题就已经够受的了。 就读于学校的孩子们,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郁闷。一个个都只会做一些毫无合理性和毫无建设性的事情.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尽是一些多余事.而跟他们处在同一空间里的拉乌.也只能毫无意义地消耗着体力和气力. 她甚至认真地想过.能不能利用教师的特权.创造一条每天可以杀掉一个不喜欢的学生的法律。或者只是这个学校的特殊规定也无所谓。 虽然拉乌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在学生之间却似乎相当受欢迎。 也许是因为跟其他老师相比.在年纪上比较接近学生吧。也可能是因为她在众多严厉的教师之中是唯一采取放任主义的一个,所以淘气的学生就自然而然地跟她亲近起来。 在上课以外的时间跟学生相处这种事.实在让她痛苦不已。但是作为一名教师.也不得不倾听一下偶尔来到实习室找自己的学生们的烦恼。 谈话的内容并不仅仅是关于上课内容的疑问和升学就业的问题。有时还有关于恋爱和交友关系上的烦恼,以及一些无法对父母说出来的严重问题。 因为拉乌很想尽快把这些问题解决悼,所以只是机械性地提出了一现实的解决方案。目前大部分的问题都因为这样而得到了解决:说白了,这只不过是那些面临困难而失去了正常判断力的不成熟的孩子们,因为连简单的解决办法也想不出来而感到烦恼而已。或者说是没有勇气踏出解决问题的关键一步。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她还是每次都老实地听着学生诉说烦恼.然后解决问题在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的期间.缺少作为谈心对象的大人的学生们就自然而然地集中过来了。 有同班同学故意对你做一些讨厌的事情? 那一天的放学后,也有一个学生来找她谈话。 好像是因为跟同学的交友关系发生了问题。这也是经常会遇到的问题之一。 跟受人欺负不一样吗? 虽然在心里骂着那点小事就该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这次却似乎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我想应该是跟那个不一样的。 以明确的门吻做出 回答的.是vd1所属的一个女生。 像角一样隆起来的帽子.以及染成了深棕色的头发.无论哪一方都是违反校规的行为。正因为这样.外表在vd1里面也可以算是平均型的这位小个子少女.就被同班同学根据外表来唤作小棕。腰上挂着一个麦克笔袋也是她的显著特征。 关于这位少女的事情,在教师之间也流传甚广。 在入学的学生中极其罕见的、具备突出才能的人物也就是拥有天赋之才的学生。 难道足被跟踪还是什么的? 也不是那样子而且那个同学.是女孩子。 世界那么大,就算女人追着女人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拉乌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虽然是很普通的解决办法.但你还是明确拒绝对方的好还是说因为害怕对方.所以做不到? 我已经跟她说过不要再这样了。可是她好像很生气.在那之后也一直缠着我不放 真是麻烦透顶了。拉乌吸了一口气.说道: 明白了,我就找机会向那个孩子了解一下情况吧 在拉乌的印象中,这个缘色头发的女生虽然有着令人嫉妒的才能,但他并没有软弱到会被谁欺负的地步。 而且关于那个欺贫人的女生,托乌也同样有所了解。她给人的印象,也不是会做那种惹人讨厌的阴湿行为的人。 虽说有一种异样感,但也只是这种程度。只要听对方说清楚问题,应该就能马上解决吧。 谢谢你。 虽然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小棕的言行举止似乎相当缺乏感情。她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就这样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就要转身离开实习室。在转动身体的时候,从腰部的麦克笔袋里传出了咔嚓的声音。 拉乌对这种无关重要的小事感到在意,于是叫住了她。 真是一支奇怪的麦克笔 咦? 腰上挂着的那个是外国制的吗? 转过身来的小棕,看了看挂在自己腰上的笔袋。 这是上次到赤牧市接受另一所高校的入学考试的时候,在一家大型绘画工具店找到的一时冲动就买了下来。 是吗 又感到了一种异样感。据拉乌所知,还有另外一个持有同样的麦克笔袋的人 也没有必要对学生们之间的那些无聊问题想得那么深人吧。 拉乌就这样说服着自己,然后以郁闷的表情目送着少女。 要小心点啊 嗯? 最近这个地方也不怎么安全,我是叫你要小心回去。 啊,不怎么安全吗? 在郊外的旧变电站发生的爆炸事故,现在也好像还没有查明娘园还听说那是人为造成的事件。 啊,是羽蛇神热点不过那个,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面对面无表情地低声说着的小棕,拉乌不解地说道: 羽蛇神? 不过的确也是呢。上次听说在河滩上也发现了某种爆炸痕迹。 河滩?啊啊,那个是不,比起那个,你说的羽蛇神是什么来着? 小宗就像抢手一样从腰上的笔套中抽出了麦克笔。然后,她在旁边的黑板上以白线画出了某个记号。 你知道最后是谁来清理的吗!用粉笔写!小心,我杀掉你!拉乌那阴郁的脸变得比原来更阴沉了。小棕回头看着她,唱诵出了咒语一样的字句。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描绘在黑板上的图案,就是让拉乌感到郁闷无比的那个咒语标志。? 关键词是羽蛇神之头。 羽蛇神之头。 那难道是咒语的名字?这个词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没有听过。 我觉得,老师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流行和新闻比较好哦。 面对我行我紊的少女说出的这句话,拉乌叹了一口气。 一般来说第一次我都是先警告的,所以现在就跟你说明了下次你要用粉笔来写。 实在很对不起。 说出道歉话语的小棕,看起来不但没有反省,甚至好像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内一样。仿佛在说要干的事已经干完似的,她转过身,摆动着棕色的头发走出了实习室。 会不会有哪个恐怖分子正好把炸弹装在vdl的教室里呢?拉乌脑子其妙地想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等待力气恢复过来的期间,拉乌坐在桌子上茫茫然地眺望着窗外的操场。 时间已经是黄昏时分,从这里可以看到热心地参加着社团活动的学 今天大概是因为有vdl的实习课吧,感觉特别疲累。根本不用自己。不要受规定模式的束缚,学生们早就已经为所欲为了。把画画纸之外,甚至还想把整个实验室都用颤料涂掉的田央萌萌,就是最令人头疼的一个。 本来拉乌最讨厌的就是小孩予。既无知又不懂事,而且光会做一些给人添麻烦的事。可是明明如此,那些毫无根据的希望和梦想却总是会让他们闪耀着光辉。 协助他们实现光靠自己一个人无法达成的梦想,似乎是教师的职责。 一下子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是某个因为折断了笔而感到困惑的学生大概是过于幼稚吧,那个学生说什么用别的笔找不到感觉,实际上那个学生画出来的作品也令她不得不降低评价。 明明还没有高水平到有资格对道具挑三拣四的地步嘛 到一些古旧的绘画工具店去看看的话,也许会找到那学生以前用的那个罕见牌了的画笔吧。从那里回家就要绕一段远路,不过还是去一次好了。虽然根麻烦,但是他整天都把成绩差归罪于画笔,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纳闷。 自己跟他们同龄的时候,是怎么样过的呢? 青眷期的记忆仿佛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同放起来。 在希望和梦想中闪耀着光芒的时期感觉好像削到这个国家的瞬间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就是愤怒、痛苦,绝望,还有流血。 托梦想被野心所覆盖的那个时候,恐怕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目前的姿态。 协助他人实现梦想的,就是教师 真是滑稽得笑死人了。 噼啪! 耳边传来了实习室的门扉被打开的声音,一个身穿制服的女生出现在眼前。 从领带的颜色看来,就可以知道她跟刚才的棕发少女是同学年的学生。头上戴着锯齿状的黄色标志呈现出雷电形状的头饰,长发的末端也同样呈现出弯弯曲曲的样子。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女生一边以莫名其妙的节奏哼着奇怪的音调,一边开始笨手笨脚地眺起舞来。完全没有理会身为实习室主人的拉乌,在房问罩转来转去。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声音小一点!会被人听见的。 噼~啪噼~啪! 别在桌于上跳,教材会被刚才弄坏的空气喷雾器我先不追究,不过你别再动了,。别把身子吊在照明灯下面 向着反射在窗玻璃上的少女身影发出警告之后,又有一个人出现在实习室里面。 是一个身穿制服的男生。高姚的身材和锐利的目光,如果如入了篮球社团的话,大概会成为相当不错的选手吧。 把门关上,。 面对转过身来的拉乌,少年剐要张开口回答 咕奥啊! 伴随着一阵呻吟声,从他的嘴早面伸出了无数的触手那完全是超脱现实的光景,从少年的嘴里涌出了某种细长的触手状物体,在地上不断地跳来跳去。 仔细一看,只 见在少年的舌头上正紧贴着一只异样的生物。如球体般的圆形身躯上闪烁着蓝色和红色的光芒,触手原来是那只生物的脚, 别随便把放出来 拉乌狠狠地盯了少女和少年一眼,身上穿的西服忽然像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膨胀起来的衣服发生了变形,在一瞬间内就化作了覆盖到脚边的漆黑风衣。 我只会发出一次警告。虽然是在没有人看见的状况下,但是因此而松懈,放松对的控制的话我就把你们收拾掉。 面对那阴郁的视线,和都不禁绷紧了表情, 戴着雷电发饰的少女端正了姿势,也在瞬间内把细长的虫脚收进口中。 好 拉乌叹了口气,漆黑风衣又再次恢复为原来的西服形态。 耶麻拉乌的真正身份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魅车八重子副本部长的直属部队?歼灭班班长。上已次以这个身份示人,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上一次作为暗杀者执行的任务,对就是在作为教师潜伏到这个学校里之前,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乡村小镇,对一名自称记者的少女执行的抹杀行动。 现在,她也是因为某个任务而被派遣到这个城市来。 但是,每天都是一派和平景象。 反而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担任的美术教师的工作,更让她觉得充满了苦难。 关于附虫者的情报,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之间非常容易传播开来。因此,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基本卜都会为了收集情报而以教师身份潜入高等学校但是唯独在这个城市和这个学校里,似乎遭遇了一次大失败。 有什么变化吗? 噼啪! 没有。 两位部下同时摇了摇头。 他们是随着拉乌被派遣过来的、隶属于歼灭班的附虫者。虽然身上穿着这所学校的制服,但却并不是真正的学生。 拉乌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自己心中不断膨胀起来的某个预感,逐渐开始呈现出现实的噱道。 我留在这个城市里,大概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一切不是都结束了吗?这种状况实在让人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想法。 从托乌开始潜伏的那天一直到现在,也完全没能掌握到跟目标物有关的任何线索。 旧变电站的附虫者吗 拉乌从西服内侧口袋里取出了形如手机的记录装置。 用手指操作了几下之后,在液晶画面上显示出来的,是一张数码照片: 生锈的铁塔,到处都是断裂的粗大输电线,带有裂缝的水泥地面,类似爆炸痕迹的大洞,还有用油漆描绘出来的羽蛇神之头的标志。 那就是作为拉乌被派遣到这个城市的起因的事件。 位于郊外的废弃变电站旧址 某一天,在那里发生了一次爆炸事故。 对外公布是原因不明的爆炸。随便编造了一些流弹爆炸、或者放置在那里的变压器发生漏电事故之类的理由,现在已经从人们的心中慢慢淡化了。 本来那个变电站已经将其功能转移到位于另一个地方的最新型地下变电站那里了。而且也没有出现人员伤忙,媒体也没有怎么关注那次事故。 但是,这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所把握的事实真相,却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城市里,证生了一名附虫者。 刚诞生的附虫者因为精神不安定,所以很容易发生暴走。 果然不出所钭,在旧变电站的附虫者发生了暴走,很快就被当地的特环支部发现,派出了几名局员前住执行捕获任务。 应该是这样, 也还是没有任何有关类似的附虫者的同击情报吗 噼啪! 没有。 应该是这样也就意味着是一种推测。 之所以无法断定,是因为特环局品无一例外地全部被干掉的缘故。变成缺陷者、失去了记忆和感情的他们,根本无法提供任何情报。 大概是因为在旧变电站里诞生的附虫者相当强大吧,前往捕获的局员落败虽然是很罕见的事,下过残留卜来的痕迹现在拉乌所看到的、从警察机关手里拿到的现场证据照片,已经如实地反映了这个事实。 布满四周的裂痕,被破坏的设施,还有地面上空出的大洞。从这样的规模来判断,完全可以预测到其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 在照片里还出现了一个无关重要的东西。 描绘在大洞旁边的,是一个据说在年轻人之间相当流行的标志。 羽蛇神之头。 根据刚才小棕所说,那东西似乎就是这洋的名字。也就是说,那多半是以变电站为聚集场所的年轻人们画上去的东西……附虫者出现的反血,你还是没有感觉到吗? 噼啪! 我不是在问你。 是的,除了几天前的那一次之外 拉乌按了一下按钮,照片被切换成动画。 那是在前往捕获旧变电站的附虫者、并发生了战斗的局员所装备的防风眼镜中残留下来的记录映像。因为其他局虽的舫风眼镜损伤过于严重,这是唯一能回收到的映像了。 不,已经不能称之为映像了。 播放出来的画面部是杂乱的信号,只残留着一些声音。 大概是变电站的附虫者还是其他人打算消灭证据吧。防风眼镜之所以遭到了人为损害,应该可以认为是由于对方知道它具备记录的功能。 残留下来的声音,也只有作为其拥有者的局员发出的一声喊叫而已。 声音依然是充满杂音,无法直接听到那个声音的内容。 后来凭借特环的尖端技术进行解析,才终于确认到那个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短短的叫声。 仅仅是一句话。 就是那句话,令中央本部采取了行动。 为了不让事件情报泄露到外部而对当地支部实施了彻底封锁,把身为歼灭班班长的拉乌派遣到这个城市里来。 旧变电站的附虫者是一个强大的附虫老,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 但是如果没有那个叫声的话,拉乌应该是不会亲自被派遣判这里来的。 如果变成缺陷者的局员最后的叫声属实的话 那个附虫者,就会成为绝不允许存在于世上的附虫者。 甚至有必要在发现的瞬间立刻将萁从世界上抹消吧。 但是 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真的存往这样的东西吗? 拉乌为了不让部下们听到,只是在嘴里暗自嘀咕道。 事件发生后,被认为在旧变电站诞生的附虫者却忽然销声匿迹了。 曾经一度被特环发现过的附虫者,如果想要隐藏行踪的话,可以说是绝难做到的事情。就算要述亡,也肯定会被遍布全国的搜查网捕捉到,就算要躲藏起来,在成为附虫者之后也必定会出现脱离世间常轨的现象。 在如此长的时间里,真的能够一直彻底地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吗? 该不会是跟前往捕获的局员们同归于尽,已经消灭得不留痕迹了吧? 还是说虽然逃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方,但是却因为力量耗尽而在那里断了气? 在考虑过所有可能性之后,拉乌也逐渐得出了结论。 变电站的附虫者已经不在了,至少现在并不存在于这个城市里。 她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再过几天 如果还是没能把握到事件中的附虫者气息的话,她本来是打算向魅车八重子副本部长提出报告的。 但是到了现柱,叉出现了另一个 问题。 明明如此为什么现在要来这个城市? 听到拉乌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话,和都同时抽搐了一下肩膀。 东中央支部所属、火种一号局员。 光是听到那最强恶魔的名字就感到害怕的附虫者,并不在少数。现在的两名部下就是如此。 几天前,在附近的河边捕捉到的反应就是没错吧? 两个强大的反应几乎是同时出现的根据本部的情报,那正好跟前往歼灭的地点相一致,所以应该是没错的。 歼灭班。 身为歼灭班班长的拉乌,当然对这个附虫者非常熟悉。 虽然是在某个试验中幸存下来的唯一附虫者,但却是失去了正常思维能力的个体。只是作为实验的结果,正等待着评估其战斗能力的机会的失败作。 那个机会,也就是对的歼灭行动。 本部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对力量过于强夫的抱有危机感。如果作为失败作的能把杀捧自然是好事,就算被对方反过来杀掉,那也能采集到作为实验结果的战斗力数据。 被撞入的迪欧雷斯托伊碎片,可以知道所谓的王的所在地在这种情况下,还被输入一个指令专门看准离开东中央支部的时机采取行动。既然在场的话,那么也应该毫无疑问同时在场 拉乌不停地在嘴里嘀咕着这些被第三者听了也完全水明白的话浯, 反应几乎是同时消失的。 既然无法通过本部的碎片产生的共鸣反应采捕捉其所在地,就只能认为被消灭了。还是说,已经能完全压制住碎片了?不,就是因为做不到这一点,才会被称为失败作 不完全的迪欧雷斯托伊碎片之间,会产生共鸣现象被分割的原虫指定互相牵引的现象,目前还没有充分的根据。但是根据这种特性,如果还话着的话,就应该能确定出其当前所在地才对。 也可以认为只是把隐藏了起来而已。 或者是同归于尽吧。不过关于那个恶魔的问题,还是以依然存活为前提采取行动比较好吧 拉乌拨起了嵌入丁锟色网丝的头发,抬起了头。 既然出现的话难道是东中央支部察觉到了变电站的附虫者的存在?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可能性相当低。 情报封锁也非常完美。也许也只是为了执行其他任务,偶然路过了这个城市而已。 哼如果找不到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话,把抹杀掉再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己总有一天是要跟战斗的吧。 那个男人如果有一天在真正的意义上背叛特环的话,那么接受歼灭之命的人,就只有能够确实完成这个任务的自己了。至于表面上跟自己同属歼灭班的hakukiy0,拉乌并不觉得他会认真地跟作战。 尽管对方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但如果是拉乌的话,就可以战胜,因为她就是拥有着能如此断言的力量和某种能力。 继续对变电站的附虫者加紧搜索对的搜索也是。 目送着点头离去的部下们,拉乌又转眼看向窗外。 展开在眼前的,依然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跟平稳的昨天一样,时间依然在平淡中慢慢流逝。 真是滑稽就好像在搜索着亡灵一样。 这个城市里到底潜伏着什么东西,实际上又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呢现在就连这一点也无从判断。 只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事。 变电站的附虫者 或者是。 如果真的在这里,那么一旦发现,就会由拉乌亲自割下他们的脑袋? 对于艰可能让这个国家陷入危机的存在,必须毫不留情地加以抹杀。 那就是实现自己梦想的唯一道路 协助别人实现梦想的教师这个角色,还有歼灭班班长这个头衔,对拉乌来说,都只不过是为了实现那个目标而加以利用的面具而已。 绘画工具店大概已经关门了吧。抬头仰望着开始变得阴沉的天空,耶麻本拉乌一脸疲倦地叹了口气。 1.02野兽与萌萌part.1 看来,自己这次似乎跑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坐在便利服务店kirarl☆事务所的沙发上,茫茫然地看着电视画面。卷在身上的绷带虽然已经拆除了八成,但还是需要安静休养。 事务所的所长一大早就外出了,好像是接到了工作. 名叫五十里野光的少女,应该有着相当复杂的身世背景。年仅十七岁就办起了事务所,这件事本身就非同寻常。虽然说是因为朋友的委托,但是把他这样的可疑人物收留下来,也同样如此。对于他是附虫者这件事。也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吧。 五十里野光,到底是什么人呢 看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阃里,自己都要在碓以捉摸其真正身份的困惑中度过了。 在以中学生为外表的年轻一代之间逐渐掀起热潮的某种现象,各位知道是什么吗?关键词就是羽蛇神之头!让我们来听一听街上人们的声音吧! 在工作日的白天开始看娱乐节目,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在液晶电视的画面中,一位女性报道员正舀:街头进行采访。不分男女老少,每碰到一个就开口提出请问您知道什么是羽蛇神之头吗?的问题。 在好几个人都回答了不知道。之后,几个染成茶色头发的少女终于说出了答案。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我们也有玩嚷! 少女们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一边把手臂和衣服上画着的标志、或者是装饰品展现了出来。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少女们仿佛互相呼应似的,同时唱诵出了咒语。 正如大家所见,所谓的羽蛇神之头,就是通过画出这个标志和唱诵咒语来解决烦恼。有时还可以让自己跟意中人的恋爱趋向成功,是一个万能的咒语!这个标志热潮现在也依然在不断扩张! 回想起田央萌萌的面容,他不禁皱起了脸。因为他无法动弹的关系。萌萌简直是为所欲为。现在随着伤势逐渐痊愈,他总算能从那差劲的绷带包扎手法中解放出来了。 那个笨女人,一定会再来这里的吧。 不管是助手也好是打工店员也好,他总是觉得自己受不了那个少女。完全无法想傲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及在一秒钟后会采取什么行动。 也就只有忍耐了吗一现在的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吧。 能够这洋子叹气,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有了一点余力呢? 之所以想起这种事,也许是因为心情有点放松的缘故吧。 呜! 突然间,视野发生了晃动。 呜!呜啊啊啊啊! 从沙发上捧落下来,在地板上不停地翻滚着身体。 全身都传来一阵剧痛。那并不是伤口传来的痛楚,而是从身体内侧的深处有另一种生物在自己体内不断横冲直掩,仿佛要把他的身体咬穿一洋。 皮肤下面仿佛爬着无数毛毛虫一样的不快感,超越了肉体的限制,已经侵蚀到精神上来了。视野顿时变得昏暗,猛烈的耳鸣同时袭来; 紧紧抓住地毯的指尖,已经失去了血色。 嘎啊啊啊啊! 跟这种仿佛要撕裂身心,似的痛苦之间的搏斗,终于迎来了终点。 啥啊!啥啊!哈啊! 他那如婴儿一般蜷缩起来的身体,正不停地轻轻颤抖着。 好不容易熬过了痛楚,反复进行着急促的呼吸。 呼哈哈 随着心跳逐渐平静下来,他发出了笑声。 变得完全失去控制的状态也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现在特环派出的追兵也许正在各地加紧搜索。现在之所以能躲过他们的搜索网。也都是因为五十里野光收留了自己,一直潜伏在这里的缘故。 但是他却绝对无法从企图支配他的暴走征兆中逃脱出来。 而且,恐怕也无法从那个怪物在河滩战斗过的附虫者手里逃脱出来吧。虽然奇迹般地逃脱了一次,但是总有一种早晚都会再遇上他的预感。 难道那个附虫者,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葬身之地吗? 无数次濒临死亡,但是每次都活了下来。然而在这样的人生终点,却要被一个只遭遇过一次的怪物。像废物处理一样把自己杀掉 对内心在最后关头遭受挫折而逃了出来的自己来说,也许是一个恰当的结局吧。 羽蛇神之头?啊啊,那个吗?嗯,这是什么。电视吗?全国广播?现场直播吗?呀嗬!我照在电视上应该很帅吧?欢迎星探粜找找签约哦! 正当他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傻瓜似的声音。 看来是报道员找错采访对象了。面对那自颇自地乱说一通的少年,报道员露出了一脸困惑的表情。 哎呀,虽然爷爷的遗言里叮嘱我绝对术要上电视,唔!不过这样的话,我就有含泪选择登上好莱坞舞台这条路 少年的背上挂着一根似乎用了很久的曲棍球捧,大概他是一个曲棍球选手吧。他并不知道除了曲棍球选手之外还有哪种人会使用这种东西。那少年那轻眺的言行举止相反,从体格来看也应该是经过了一番锻炼,大概个优秀的选手吧。 嘻哈! 少年忽然看向不着边际的方向,发出了奇妙的笑声。那不自然的笑容,并不时扭曲的感觉,而是坏掉了一半只有这样形容才是最恰当的。 呜? 一瞬间,自己心中忽然出现了一阵躁动感。 那种感觉既像是战粟,也像是恐惧。就好缘寄居于自己体内的东西发现了天敌似的连他自身也无法理解的艨胧感觉。 看到采访的少年快步走远的样子,报道员慌忙接着说道: 但、但是在另一方面,居民们却对这个标志热潮发出了批判的声音。因为这个这个热潮的流行,两店街的拉闸和公共通道上都出现了大量的乱涂乱画现象 电视的声音,跟门铃声重叠在一起。 刚开始,他并没有理会。但是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慢慢站起身来。 光是稍微动一下,就感觉到全身传束了刺痛。就好像生锈的铁玩具一样,他好不容易才以僵硬的动作打开了玻璃门。 你好。 看到他身穿睡袍地开了门,来访者似乎大吃了一惊。 呀! 那是一个以长长的前发遮挡住眼镜和睑的少女,看样子跟自己是同年代的人。在纤细而高挑的身体上,穿着一件不起眼的连衣裙。 对、对不起。那个,虽然挂着close的牌子,不过我还是想谈一谈,所以 啊、不,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是委托吗? 啊,是,是的。啊,不,我其实已经委托过了 少女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放张外面的一个大旅行箱。但是却因为不小心碰到了门槛,旅行箱里面的东西都一下子散落在地上。 咦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从古典造型的革制旅行箱里掉出来的东西,是树木、建筑物和人偶之类的小玩具。 不仅如此,和玩具一起散落在地上的是一叠叠的夫量纸币。 对、对不起! 少女慌忙收拾起从箱子里掉出来的东两。那毫不起眼的外表,看起来完垒不像是带着这么多钱到处走的那一类人。 于是,他也只好帮忙收拾起人偶和纸币来。以趴在地上的姿势抬头一看,正好跟少女的视线对上了。 你很温柔呢。 忽然间,内心涌过一阵来历不明的恶寒。 在前发和眼镜之下,隐藏着一双如同深海的海底一样的黑色眼眸。就好像要技吸进去、被封住呼吸、被尽情玩弄似的那样的视线他感觉到,自己以前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而、而且还跟有夏月同学一样、那么帅气呢 少女一边低着头自言自语,一边继续收拾着她的东西。 谢、谢谢你。对、对不起,让你帮我的忙 收拾完箱子之后,少女的口吻突然变得亲昵起来。 这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从那不可思议的咒缚中解放出来之后,他的心中依然在不停地晌着警钟。 绝对不能跟眼前的少女扯上关系内心忽然涌起了这样的预感……所长在不在呢?我有一件事委托了她 对不起,所长现在不在我想晚上是应该会回来的。 是吗既然没有联络,那就是还没找到吗 少女抬起了头,向他身后的通道里面看去。 循着她的视线转头一看,原来她看的是刚才一直开着的电视。 这个标志热潮羽蛇神之头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以及会扩展到哪个程度呢!我们以后也将站在潮流的最前沿进行追踪 戴眼镜的少女露出了微笑。她举起手臂,用食指指向他的胸口。 羽蛇抻、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少女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所谓的标志,也就是象征。自占以来,人们都会把自己丸法超越的存在变成象征来加以崇拜,认为这样就能封印其力量,或者是借用其力量的一部分。从心理角度来说。标志这种行为也是意味着支配、隐蔽以及新力量出现 被少女那深海般的眼神所直视,他完全无法动弹。 羽蛇神之头在墨两哥的神话里是意味着金星也就是复活之神。隐藏在这种标志中的力量,也许永远不暴露出来会更为幸福吧? 少女呵呵一笑,然后逐渐远离了他的身体。 请替我向所长光小姐转告吧。 少女向出口转过半身,同时低声说道: 我的埋葬式应该能发挥出最佳的效果请你也务必以最佳的工作效率来回应。 留下一句话,少女就穿过了事务所的门口离开了。 等神秘的少女逐渐走远之后,他才感到自己浑身脱力。光是接待了一个怪异的来客,他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的体力和气力都全部消耗掉了。 刚才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抱怨一边打算回到客厅,可是门铃又响了。 一个个部是这样。难道没看见close的挂牌吗? 虽然感到很厌烦,但他还是无奈地转身走回到通道上。 打开玻璃门后,只见一个少女正举起包在塑料袋里的面包,挺着胸脯说道: 温柔的萌萌大人,给你在小卖部买来了最抢手的水果牛奶蛋糊包啦!你知道中午溜出学校要费多大工夫吗?说起来是一把眼泪,听的人也是一把眼泪 啊啊!别关门,喂喂!明明只是个食客!喂,缺点!老师,我有急病!别关! 在治好伤势之前,说不定会被这种颁闷给杀掉 在躺倒在客厅沙发上的同时,他感觉到了这样一种小小的危机感, 靠近车站的四角十字路口,挤满了许多热热闹闹的行人。位于巨大广告塔之下的信号灯,每改变一次颜色,人流和汽车都会如浪潮般汹涌而出。 在广告塔的大型电视屏幕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标志。 羽蛇神之头 看来这个标 第二章 2.00野兽与萌萌t.2 被明令禁止出入的那个区域,笼罩着一片沉重苦闷的静寂。 唯一的安慰就是漂浮在夜空中的圆月。要是没有这独一无二的光源的话,恐怕马上就会撞上坚硬的铁柱吧。 铁塔森林 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一个比喻。 在铺设着沥青地面的广阔区域中,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沾满锈迹的铁制柱子。 连接在铁塔之闻的电线,就好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在那张网下面挣扎的他。也许的确可以看成被捕捉到的虫子吧。 呼呼 位于郊外的旧变电站,就好像连空气也停滞了一样。 躲藏在铁柱后面喘着粗气的他,也许是久违的来客了吧。只能闻到铁腥味的区域内,就连人活动过的迹象也无法感觉到。 大助先生。你不要勉强。伤势明明还没有完全治愈啊从他身上穿的运动服口袋里。传来了小光的声音。他把无线对讲机拿出来,对准了嘴巴。 萌萌比我还先一步闯进去了萌萌?快回答。 如果大声叫喊的话。就有可能会被目标察觉。所以他只是小声重复道: 萌萌! 只能祈求她平安无事了大助先生。你就只考虑自己的情况采取行动吧。 他的脸扭曲了起来。自己已经软弱到要被普通人担心的程度,这一点让他感到非常不甘心。 没想到我竟然会对那种杂兵无从下手 他所在的地方。是屋外型旧变电站的一个区域。从围栏的另一侧延伸过来的粗大输电线分别连系着无数的铁塔,大概就是从这里向市中心供电的吧。 远处可以看见的那座古旧建筑物,就是配电装置的收容设施。在紧 闭着的门扉下长出的杂草,由于月光的映照而在地面上拉出一条条长长 的影子 这座变电站,听说现在已经没有在使用了。据小光和萌萌所说,因为几年前在车站附近建成了地下式变电站,所以充当送电设备的任务都被转移到那边去了。 没有气息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他一边压低脚步声,一边向旁边的铁塔移动,然后再依次转移到别 的铁塔。 到底在哪里? 虽然区域面积很宽广。但是铁塔森林也只是一个相当有限的空间。 如果有影子动起来的话,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想到这里。他猛 然抬起了头。 在上面吗!。 要是再晚一点察觉的话,也许就无法躲开攻击了。 从铁塔上方以猛烈的速度疾驰而下的影子,正向着他飞扑过来。! 看到他在关键时刻躲开了攻击,落到地面上的黑影马上向他转过身来。 在黑夜中内烁着光芒的两只眼睛盯着他看,也只是一瞬闻的事。黑 影很快就背过身去,以极其敏捷的动作跑走了。 不会让你逃的! 谁也难保他还能躲开下一次的偷袭。为了不跟丢目标,他以全速追赶了起来。 但是被铁塔和输电线所包围的区域内,明显是对方比较占优势。相 对于重伤未愈的他,敌人的脚步却显得异常轻盈。两者间的距离就这样越拉越远。 呜! 肩膀撞上了铁塔,他一下子摔倒在地。然而他马上又站了起来。继续追赶敌人 可恶! 追不上 正当他跑近铁塔所包围的区域出口、刚打算放弃的时侯 锁定目标! 一个人影掠过了最后一座铁塔。 攻击! 有人从旁边向着他一直在追赶的目标飞扑过去。 正是田央萌萌。她似乎一直守候在区域的外面。萌萌和目标的影子 重叠起来,随着冲势在地面上越滚越远。 萌萌! 他马上变了脸色。从铁塔森林中奔了出来。 瞬间,他瞪大了眼镜。 什么。 地面没有了。 在本来只有排水沟和配电装置的平地上。空出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呜哇呜哇啊啊啊啊! 虽说没有地面,但也不是什么断崖绝壁。无法立即停下身子的他,从那像饭碗一样凹陷的盆地斜面上滚了下去。 呀呜! 强烈的冲击,和小狗般的呜叫声。 呜呜 他一边抱着头晕目眩的脑袋,一边睁开眼睛。 嘻嘻! 脸上画着momo几个字的少女田央萌萌笑了起来。 委托完成啦!。 跟萌萌一起盯着他看的,是刚才一直在追赶的强敌 一只栗毛的雪貂。 虽然身体小巧,但却是名剐其实的肉食兽。那只雪貂抓了一下他的 鼻尖。不知为什么,雪貂并没有针对抓住自己的萌萌而是向着他张牙舞爪起来。 好像是对大助感到害怕呢,一定是把你当作天敌啦!。 萌萌笑着左右摇晃了一下雪貂的身体。后脚在空中不断晃动,那夜 行性的野兽的眼晴在黑暗中形成了两道光的轨迹。 那就是前天便利服务店kirari☆接到的委托内容。 大概是饲养把宠物的雪貂遗弃了吧。失去了主人的雪貂经常窜进 住宅里,有时把鸟笼里的鸟吃掉,有时又把厨房弄得乱七八槽。 吵死了从以前开始我就跟动物合不来。 好痛!你别把那家伙对着我这边! 如果你不先离开的话,我就动不了嘛。 萌萌一边用雪貂遮掩着自己的表情,一边注视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察觉到自己正在盆地底部把萌萌压倒在地上。 因为头晕目眩的关系,他似乎一时间没搞清楚上下方向。醒悟过来 之后,他马上把身体向旁边挪开。 对、对不起。 还真不知道谁是野兽呢! 另一只野兽雪貂不知为什么并不会对萌萌感到害怕。一人一兽 的冷漠视线,正直直地刺在他的脸上。 他一边搔着脑袋一边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一阵剧痛而皱起了脸。 在刚才滚落盆地的时侯,他似乎是扭伤脚了。 而且还很迟钝。 看来,身体已经迟钝到出乎意料的地步了。为自己的丢脸样子感到 羞耻的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 一般来说,谁都不会料到有这种地方吧!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助你是从别的城市来的?那就应该不知道啦。虽然新闻里也有提到。 新闻? 这里发生了一次爆炸事故。是原因不明的神秘事故现场哦! 他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盆地。 被挖掉的地面面积,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本来以为倾斜的地盆地表面都是一些泥土和沙子,不过事实并非如 此。就好像在难以想像的高热之下熔解了似的,包裹着一层沥青。 如果真的发生了爆炸的话,那一定是相当大规模的吧。假如是变电 站的漏电事故的话。会造成这么严重的破坏吗? 是不久前的事啦。因为已经是每人用的地方,所以就一直放着不管。 喔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会把雪貂赶到这里来的? 萌萌微微一笑。她抱着雪貂站了起来,从斜面上登了上去。 我们走吧,你所追求的答案,就会马上出现在面前! 那是什么嘛 他拖着扭伤的脚,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盆地的边缘。 面对展现在面前的光景,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盆地的周围是一片宽阔的平地。在杂草丛生的沥青地面上,到处都像落下了陨石一样被破坏得看不出原型。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人所在的盆地正面、那一片完好无缺地留 了下来的地面之上,面着一个巨大的标志。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萌萌的咒语回响在夜幕下的静寂空间中。 以白色的油漆描绘出来的那个标志的名字,他已经听过许多次了。羽蛇神之头 能实现一切愿望的、神的标志。 我早就知道大助你一定会来到这个标志附近的啦! 在一脸庞然的他身边。萌萌露出了最快乐的笑容。 白色的标志反射着月光,看起来闪闪生辉。 爆炸事故,是在羽蛇神之头刚开始流行的时侯发生的说不定,这个标志就是引发热潮的开端呢。 所以本地的人们就用一个不同于羽蛇神之头的名字来称呼这里的标志。随着火热的冲击诞生的最初的标志 荫萌眯起了眼睛。就好像在注视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然而表情上却又带有某种寂寞感。 羽蛇神热点。 在旧变电站中出现的白色标志。 那就是现在逐渐扩展到全国的标记热潮的、名副其实的爆发源。明明只不过是用油漆描绘出来的线条,可是眼前的这个标志其姿态却显得威风凛凛,仿佛在夸耀着自身的存在感一样。 萌萌向着呆站在原地的他转过身来。 你还是别动的好啊。小光应该会马上就过来给你进行应急处理的 他点了点头,顾应着身体的本能把疲惫的身体伸展在地面上。 看到他像个大字一样躺在地上的样子,萌萌笑了起来。把雪貂抱在怀里的萌萌,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现在我也觉得可以稍微相信一下了羽蛇神之头。 光是相信怎么行嘛!必须要彻底相信! 标志热潮的最初起源。 仰面躺在羽蛇神热点上,两人同时注视着夜空。 大概以为两人还在追赶雪貂吧,小光并没有马上赶来。 虽然并不是忘记了无线对讲机的存在,但却没有使用它的打算。 只感觉时间正在慢慢流逝。 即是是现在一刻。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会什么时侯爆发出来。 那早晚会来临的苦痛,光是想像一下就觉得很可怕。 但是如果现在能够把痛楚和悲伤都彻底忘掉的话那么就算把 身体奉献给然后让自己消失,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只要这样子让身体沉浸在舒适的睡意中,就应该会舒服很多 不行啊!萌萌保持着仰望星空的姿势,轻声说道。 不能睡觉。在包扎好之后再用自己的双脚走回去。 用自己的双脚走回去。 少女的这句话。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像一件难于登天的事。 胸口紧紧地勒住,他咬住了嘴唇。 我很累 那是不带任何掩饰的真心话。 不能放任自己哦!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内心所想,萌萌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已经,够了吧 没有没有,还能坚持吧! 不行了_ 都叫你别说那种话了嘛。 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只是在逞强。跟自己说还能活下去 我知道,一看你就知道了。 萌萌伸出来的手擦去了他脸颊上流淌着的温暖液体。 接下来,你还想让我再干些什么 不是说过要回去了吗。 那样的时间和力气,对现在的我来说 真拿你没办法,太让人操心了嘛。 萌萌侧着脸向他看去。 那么。就由我来带你回去吧。 相对应的大助你也要把我的秘密带回去哦。 秘密? 我知道这次爆炸事故的原因。 萌萌再次抬头仰望着夜空。轻轻抚摸着用前脚擦着鼻子的雪貂。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在这个地方。一个附虫者消失了。那是一个全身都浮现出漂亮花纹的附虫者。 是个很胆小、很软弱的根本就不适合当附虫者的普通孩子。不过已经消失了被拿着旅行箱的女人收拾掉了。她说那个附虫者是不应该诞生的附虫者。 这个洞穴,和这个标志羽蛇神热点,就是那个附虫者的墓碑。 萌萌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淡泊。 我连小光都没有告诉,是真正的秘密哦?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令人觉得讽刺的是现在已经无法使用身为附虫者的能力、疲惫 到极点的他,实在是一个最适合的人选。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把萌萌的秘密带到自己的葬身之所。 明白了。 什么都做不到的他。恐怕根本无法把秘密告诉任何人吧。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那个墓碑我也会守护到最后的。 约定了哦。 在月光下闪着光芒的白色标志。 在羽蛇神,热点上躺着身子的两人,轻轻勾起了小指头。 2.01萌萌与拉乌 视觉科的教室,跟普通科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黑板不知为什么装饰着鲜花,后方的墙壁贴满了从写生练习本上撕 下来的稿纸,还有在上课时制作的作品,成了一个博览会的会场。各自的橱柜也放着一些用途不明的东西,清洁工具拒里并没有扫帚,而是放着绘画支架之类的东西。 就算单纯说颜色,其表现也可以分为各种属性和特征首先。其中的一种表现手法是运用色调和色相的方法。色调包括鲜艳、强烈、明亮、灰暗等等 在教坛上,身为教师的耶麻本拉乌正在上着课。由于那一如既往的 阴郁口吻,还有眼睛下面隐约浮现出来的黑眼圈,白白浪费了那美丽的外表。 授课的内容是关于色彩的主题。 坐在窗边的田央萌萌并没有打开教科书,而是翻开了写生练习本。 她拖着腮帮,茫茫然地在纸面上挥动着麦克笔。 在颜色的名称中,其中一种是采用了这些色调的系统色名鲜 蓝色、浅紫色、暗黄色等方式进行标记,另一种就是蓝色、桃色、肌肤色甚至还有纳户色、江户紫等等由印象形成的固有色名。而接下来就是颜色的效果相对于暖色类的膨张性、色彩看起来显眼的特征,冷色类就给人一种后退和缩小的效果。虽然这个我以前也说过,但是 膨胀、缩小。萌萌的心脏现在正好在重复着这样的过程。 描绘在写生练习本上的轮廓是在随处可见的街道上趴倒在地 的一位少年的图画。注视着那幅画。她的胸口就感到被勃紧了似的,感觉非常苦闷。 同时颜色也跟人类的心理有着很深厚的联系。所以在看到颜色的 时候,就会表现出喜欢、讨厌,开心和悲伤等等感情这就是感情效果了。这一部分大家要重点划起来复习。 在教室内传出了用荧光笔在教科书上划喑线时发出的吱的声音然而只有萌萌一个拿着麦克笔,并非在教科书上、而是在写生练习 本上画着什么。 羽蛇神之头。 画出来的那个标志,却并没有告诉自己内 心发生的某种变化的真正原因。 她抬起脸,向教室的另一侧看去。 从小时候开始,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一定会跟她商量的少女,就坐在里。 因为现在正在上课,所以她并没有戴上那顶独特的附角帽子。那染成棕色的头发,如果对照今天上课内容来说的话,就是极暗黄色,或者说是梅竹茶色。 就这样被称呼为小棕的那位同班同学,是萌萌的幼年玩伴。两人的 关系明明要好到一起进入同一所学校的程度。可是最近小棕却开始躲避起萌萌来。 虽然对其中理由也有点头绪,但是她连解释那件事的机会也不给。唉。 虽然还有其他很多朋友。但是她却不愿意跟小棕以外的其他人商 量。 自己打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寄居人。 昨晚,自己跟那位少年合力完成了工作。 然后自己现在总是想着那位少年的事,心情总是冷静不下来。明明很多要说的话,可是小棕今天也还是不愿意跟她对上视线。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 在拉乌结束讲课的同时,下课铃声晌起了。 田央萌萌。 教师那阴郁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连一秒钟的讲课也没听。在那里画画吗放学后到准备室来。 吵死了,自己现在可不是做那种事的时侯 毕竟也不能直接把话说出口,于是萌萌只好撅着嘴巴背过脸去。萌萌一整天都总是坐立不安,放学时间很快就到了。 那个 她向着刚要走出教室的小棕发话道。 但是小棕仅仅是瞥了她一眼,就小跑着离开了。 每次跟她说话,都是一样的态度。平时的萌萌要么是生气,要么是把希望寄托在明天。但是今天的她却似乎感到很伤心。 明明有话想说。可是好朋友却不愿意听。萌萌无法容忍自己在教室里流泪。于是她勉强忍着泪水,拿着书包快步走出教室。 途中跟身为教师的耶麻本拉乌擦肩而过。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充血 的眼镜,萌萌低头行礼道: 老师,再见。 你别么光明正大地溜掉好不好。 别抓住了肩膀。萌萌站住了脚步。这时侯,她才想起自己被吩咐过在放学后到准备室去的事。 来吧,茶的话还是会给你倒一杯的。 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听了拉乌比平常稍微柔和了一点的声音,她心里不禁这样想道。 真的很对不起一!我下次一定会认真听课的一! 泡在洗笔用的杯子里的绿茶,实在苦得要命。 我已经在反省了~ 坐在准备室的椅子上,萌萌左右摇晃着身体。她很想马上就到打工 的地方去。 坐到代替教坛的桌子旁边的拉乌,手里拿着茶杯,一脸纳闷地叹了 口气。 你到底把学校小看到什么程度了啊。 没有回事~我对老师什么的,都是非常尊敬的哦~ 你难道除了妨碍上课和不听课之外,就不会做别的事了吗不 过,要是我对自己上的课再有多点自信的话,也许还有资格在这里狠狠 斥责你一番啦。 真的很对不起。 拉乌的授课绝对不能称之为沉闷。不仅如此,相对于其他教师来说她还会站在学生的角度上来理解。所以萌萌终于老实地低下了头。 其他的老师也觉得很不可恩议说田央萌萌很乖巧呢。 光是乖巧就不可思议了吗我到底被人看成是仟么样的暴君啊 你有什么烦恼吗? 拉乌以平淡的口吻单刀直入地问道,萌萌含糊地说道: 我也不很明白啦也许是烦恼吧。 还真是个暖昧的说法发生什么事了? 老师,你难道还当学生的心理医生吗? 说什么蠢话今天上课也说过吧。明明平时都是开朗的明亮色,要是突然变成了薄暗色的话。人就会变得不安。仅此而已啦。 嗯 你在写练习生本上画着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画嘛。 萌萌双手握着杯子,说了一个谎。可以看出,她转向窗外的脸颊也开始发热了。 啊啊,是这样吗。 看到萌萌的这副模样,拉乌仿佛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你难道是有了喜欢的人吗? 把绿茶倒进嘴里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萌萌以机械人般的动作看向拉 乌。 pardon? 我说,你一定是有了喜欢的男人了吧? 不、怎么会,不是咦? 你在慌什么啊? 拉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拿着空空如也的茶杯。站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过你好好努力吧。在上课的时候思乱想,也要适可而止。 大溉是确认了原因之后感到很满意吧,拉乌以撒手不管的口吻说出了鼓励的话语。仿佛对学生的恋爱完全没有兴趣似的,她一脸倦意地拨了拨那头嵌入了银色网丝的头发。 萌萌无言地抓住了拉乌的衣服。塑料的独特冷感传递到了她的指尖上。 怎么了? 你好像吃了一惊啊还是说,我说了些什么完全不对头的话? 面对一脸不解的拉乌,萌萌的嘴巴一张一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冷静点不,现在你冷静不下来,也不是什么异常的事。这是很正常的。 很、很正常? 对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恋爱这种东西,是谁都会经历的…… 恋、恋、恋 虽说是叫恋爱,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巳。有时只不过是感觉,或者是纯粹的独占欲也可能是单纯的同情和憧憬而已。 在这些感情中不断动摇。不断进行自问自答。获得幸福感,或者是受伤,也是任何人都会遇到的事。 拉乌那浮现出黑眼圏的眼睛,注视着依然抓着自己衣服的萌萌。 不用担心,你这样很正常 正常 至少也希望她用平凡来形容自己。 现在的萌萌已经能抱有这样的感想因为。在她内心卷起的不安 漩涡已经彻底溶化消失了。 你根有必要勉强自己得出答案就算再怎么焦急,也不会 有什么好结果的。 老师 你们还年轻。在得出答案之前,就慢慢烦恼一下吧 没有必要马上得出答案。 现在,就先把这种刚诞生的不可思议的感情,慢慢培育起来吧 面对名为耶麻本拉乌的教师。萌萌露出了一如往常的开朗笑容。 老师,你真是个好老师呢! 这时候,轮到拉乌吃了一惊。这位女教师产生动摇还真是罕见的事。 不、不是,我 我只是以为你跟哪个同学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而且倾听学生 们的烦恼也是老师的义务所以 拉乌更进一步露出了罕见的表情。 那稍微抬起了一边嘴唇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有点困惑也好像 是在苦笑。 只不过是单纯的工作。 萌萌心想,这一定是她掩饰羞涩的做法吧。 是吗。 嗯我跟朋友,现在也在吵架。 那个,就只有等待朋友原谅我啦。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但我想她迟早一定会跟我说的。 我想稍微拉开一下距离也未尝不可啊。 听了拉乌这么说,萌萌就理解了过来。 也许是有谁对萌萌和小棕的关系感到在意,在事前就跟拉乌商量过。把萌萌叫来这里的理由,实际上的目的也应该是谈那件事的吧。 我说,老师。老师你出生的地方,是哪个国家呢? 看到她笑容满面地这么一问,拉乌不仅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突然间问这个 老师你应该是外国人吧?在老师你的国家里,谢谢是应该怎么说的? 嵌著银色网丝的女教师一时间僵住了。仿佛在思索一般或者说仿佛在回想著令人怀念的东西一般,把视线游移在虚空之中。 嗯已经忘记了。 呜既然那样,就用普通的日语来说谢啦,老师。 要正确使用母语。是谢谢你才对 萌萌行了一礼,把杯子交给了拉乌,她刚打算走出准备室,但马上又转过身来。 如果恋爱有烦恼的话,我会来找你商量的。老师是个美女,一定是经验丰富的吧! 拉乌只是耸了耸肩膀而已。目送著拿起杯子慢慢走向洗水槽的老师的背影,萌萌也离开了准备室。 走出学校飞车奔到街道上的步伐,已经比离开教室的时候轻松了很多。 绕过了车站前的十字路口,径直向著事务所走去。 古旧的大楼跟往常一样充满了发霉的味道。 她一口气登上了墙壁上已经开裂的楼梯,站在迹班班的门扇前面。 便利服务店kirari☆open 打开门,从门铃旁边走过,再打开玻璃的门扇。顺著通道往里走,来到了放置著勉强买来的高级摆设的客厅。 呀! 最先飞扑到萌萌身上的,是一只雪貂。 昨晚的委托内容,是害兽的驱除。但是温柔的小光却向委托人请求,以管理的形式代替驱除来处理这件事。 结果,报酬又被减少了一半。 本来只要说把它带到了保健所就没事了,可是她却老老实实地直接去跟人家说。这就是名为五十里野光的少女了。 小棕,你有没有当好孩子?没有吧。 命名者,田央萌萌。她抱着自己起名为小棕的雪貂,环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客厅。 文件数据被撕破,墙壁上也留下了爪痕。 也许本来就不应该让它跟天敌同处一室吧。在收养雪貂之前捡回来的另一只野兽,现在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你们要好好相处才行嘛。 萌萌蹲了下来,看着药屋大助的睡脸。大概是跟小棕格斗过留下的痕迹吧,少年的睑上出现了不少划伤。 大助的伤势,看来恢复得相当顺利。 只是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这一点让萌萌非常在意。本人虽然坚持说没事,但是光看着就让人感到非常不安。 他该不会就这样子活活地枯死在这里吧── 令人毛骨悚然的想象掠过脑海,萌萌不禁咬住了嘴唇。 你快点康复就好啦,大助。 萌萌小声嘀咕着,然后把手伸向腰上的麦克笔。她一手抱着雪貂,另一只手用绿色的马克笔在大助的额头上面了起来。 在学校上课时学过──绿色。是被用来表现安定和生命力的色彩。她所画出来的,当然就是那个标志了。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萌萌面露笑容地唱诵道。 额头上被画上了羽蛇神之头的大助,表情稍微松驰了一点。 2.02歼灭班vs歼灭班 在田央萌萌离开之后,耶麻本拉乌就关上了实习室的门,来到了走廊上。 夕阳透过窗户照射在走廊上,拉乌以拖着脚的步伐慢慢向前走。 这种拖着脚走路的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在长期以来屠戮过数不清的人的过程中,也许她的脚已经有一部分陷进地狱之中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肉体已经接近极限了。 ──老师你出生的地方,是哪个国家呢? 不久之前,那个调皮的学生曾经提出过的这个问题,依然回响在她的耳边。 拉乌的祖国。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陷入忘却深渊的那一幕光景又再重现在脑海中。 以烧砖砌成的房屋,和只披着布片的瘦弱的孩子们。田野里的焦烟,和渡过泥色河流的野生动物。还有唯一经过建设的小区域勉强能称之为都市的地区。 出生在那样贫穷的雷家里的拉乌,以留学的名义来到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时侯的事呢? 踏入这个国家之后,拉乌就成了附虫者。 大概已经过了七年多了吧。作为附虫者,她应该是最年长的一个。 的确是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作为局员接受训练──在执行四年前诞生的的歼灭任务中。也曾经陷入半死半生的状态。 但是拉乌还是活了下来。一点点地磨炼着自己的能力。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到达这个国家的时侯所怀抱的那个梦想── 虽然成为了专门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认定的危险分子进行抹杀的暗杀者,但只有自己的梦想没有忘记。 被魅车八重子看中而成为歼灭班的班长。也都是因为她一直以来磨炼自己力量的结果就连过去完全无法抵敌的,现在也可以有五成胜算──不,甚至有战胜的自信。 即使如此,要达成拉乌自身的目的,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在完成自己被赋予的使命之前,拉乌也将作为歼灭班班长继续生存下去。 对于有可能威胁这个国家的危险分子,都必须无一例外地全部暗杀掉。 现在还是太早了。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不能让其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 老师,再见── 大概是刚参加完社团话动的学生们吧,在擦身而过的时侯,身穿运动服的女生们都向她低头问侯。 拉乌以阴郁的表情稍微点了点头。 再见,老师。 老师,再见啦~ 面对如丧尸般走路的拉乌,学生们笑着说出问候的话语,然后踏上归途。 拜拜,老师。 他们低头问候的人,并不是名为耶麻本拉乌的美术教师。 只是为了收集情报而潜伏在这里的暗杀者。为了执行歼灭班的任务,也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就连跟学生们同年代的目标,她也亲手抹杀过不少过。 ──老师,你真是个好老师呢! 田央萌萌说过的话,又重现在脑海中。 附虫者相关的情报,很容易在中学生之间传播开来。以拉乌的年龄来说,采用教师这个面具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但是现在看来,选择了这个职业似乎是个失败。 自己根本不适合当老师。 每天只是面对着让人操心的孩子们,白白消耗精神。心里也不止一次地浮现过要杀掉他们的冲动。 现在看到走廊前面跑过来的男生们,也同样让她涌起一股杀意。他们的脸上,都戴着用铝箔和铁丝等等金属物质扭曲而成的奇妙面具──以这副模样在校内跑来跑去的,肯定就是视觉设计科的学生。 啊,老师!这个你觉得怎么样?我们打算在下次的制作发表上用的! 一下子就被那帮铁面具学生们包围住了。大溉是因为刚刚完成而感到兴奋吧,他们就好像在挑援拉乌似的跳起了莫名其妙的舞蹈。 别拿老师开玩笑 ,小心我把你们杀掉,再把脑袋割下来变成保龄球! 虽然在心里骂出这样的话,但她也同时回想了起来。 在这样街上消失了的── 虽说只是暂时性、但毕竟也是歼灭班部下的这个附虫者,是一个非常喜欢隐藏真面目的男人。明明因为实验而没留下多少记忆,难道他有什么原因要隐藏自己的脸吗? 就连班长拉乌,也只是见过他几次真面目而巳。 但那奇妙的部下,却跟可能身在这个城市里的同时消失了影踪。 就在这里给你们评价吧是c。 把铁面具们推开,拉乌拖着脚穿过了包围网。 咦?不会吧!这可是很用心做的作品啊? 太拘泥于模式了到上交为止,再花点新思吧。 从背后传来了学生们不满声音。 拉乌关于艺术的知识,是从以前开始就有的。对一直以来只作为附虫者磨炼力量执行暗杀任务的自己来说,那也许是唯一的嗜好了。 再年轻一点的时候。绘画是拉乌封闭自己感情的牢狱。 也可以说是墓碑吧。 那是作为暗杀者生存下去并不需要的快乐和喜悦。还有不断杀人过程中积累起来的悲伤和苦恼把这一切斗灌注于鼻尖,封印到画布上去。 但是不知从什么是后开始,这一已经没有必要去做了。 关注在绘画中的感情,已经在拉乌的身上彻底枯竭 老师,再见。 跟走出校舍的拉乌碰面的人,是戴着附角帽子的少女。 她正是小棕,手里还抱着挂有布幕的一块大板说起来,在市内展览会上获奖而陈列在美术馆的作品,今天正好交还了给她。她每走一步,腰间的麦克笔都碰在画板上,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关于小棕以前找过自己商量过的那件事,是不是应该稍微跟她说说呢? 在这样考虑着的同时,拉乌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关键词是羽蛇神之头。 再不经意地询问了旧变电站事件的时候,小棕曾经这么说过。 拉乌抬起了阴郁的脸,看了看校区外面的风景。建造在繁华街附近学校,只要走下坡道,就可以到达宽阔的国道和商店街。 现在时间已经是黄昏,坡道上积满了前往车站的行人。 路人们身上带着的装饰品 电灯柱、贴在租借大楼窗户上的贴纸。 仔细一看,几乎在所有的地方都贴上了标志。 羽蛇神之头 拉乌在嘴里面低声哼了一下。 那是现在爆发性地流行起来的咒语。 旧变电站那里,也残留着同样的标志。拉乌只认为那是当地年轻人乱画上去的东西,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再注视者小棕背影的时候,却涌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 旧变电站的附虫者如果正如魅车本部长和自己所担心的那样的话,那就是绝对无法放过的一个附虫者。 但是无论花多时间去找,也完全发现不了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身影。 旧变电站的附虫者已经不存在于世上了 在作出这个判断之前 如果不是预料之外的闯入者这个无法忽视的存在掠过视野的话,现在歼灭班也许已经撤收回去中央本部了。 可是,说不定 自己可能完全象错了地方。 不,至今为止进行的搜索,难道不是太拘泥于固定模式了吗? 小棕。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把小个子的少女给叫住了。 转过身来的附角帽子的少女,依然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 连老师也用绰号来称呼我吗? 你还记得,上次说过的关于旧变电站爆炸事故的事情吗? 拉乌家装要帮她托住画板,向小棕走了过去。 少女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我觉得,老师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流行和新闻比较好哦 你在说那句话的时候,除了羽蛇神之头之外好像还讲过了另外一个类似的词语吧。可以再告诉我一次吗? 其实自那以来,我一直都没有睡过一觉、 拉乌光明正大地说了个慌,却被小棕冷静地以你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天么了吗?作为回答。从少女稍微露出了笑意这一点来看,这个笑话还算是成功的。 羽蛇神热点。 羽蛇神热点 如果是本地学校的人们的话,都应该知道的那是随着灼热的冲击被刻印上的、最初的羽蛇神之头。 最初的? 听说是在爆炸事故的时候同时被发现的标志。因为羽蛇神之头正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流行所以大家都觉得有趣而起了那么一个称呼。 听她这么一说,拉乌回想了起来。 拉乌最初的时候也对那奇妙的标志感到很在意。 但是没过多久,羽蛇神之头就流行了起来所以心里就想啊啊,什么嘛。只不过是流行咒语的乱涂乱画吗,然后就从脑子里抹去了这件事所以她就总是觉得是这个无聊的标志在拿自己开玩笑,害自己烦恼了这么长时间。 原来是反过来了吗? 拉乌所找得到的羽蛇神热点并不是在标志热潮的延长线上诞生的东西。反而在热潮之前,羽蛇神热点就已经诞生了。 怎么了呢? 没有什么不,非常有参考价值,谢谢。 拉乌勉强冷静下来,只向小棕叮嘱了一句要小心回去就送走了她。 虽然觉察到了自己的误会,但说到地也只不过是一个流行热潮。 先不说是不是跟附虫者有关,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从中得到拉乌所追寻的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相关情报。 正因为这样,她才觉得不对劲。 如此完美地把旧变电站的附虫者这个存在抹消掉,她她也曾经怀疑过有谁特意进行了隐蔽工作。 如果这样子完全符合了隐蔽者的语气的话 那简直就是艺术。 把一个附虫者完全抹消的手段,就算是给出a评价也不为过。 稍微改变一下想法吧 登上坡道,向着跟车站相反的方向前进。 走出了围绕着山丘的道路,进入了面向竹林的小路。 那一根根竹子亭亭玉立的姿态,也因为那无可避免地进入视野的电线而白白浪费了不过也许这样想的人只有拉乌一个,学校的学生应该会凭着灵活的感受性,把这样的反差也接受下来吧。 在小路的前面,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少年。拉乌走了过去,在少年面前站住了脚步。 ,定时报告。 咕噜啊! 在拉乌的部下歼灭班的嘴里,脚掉了下来。但是他马上把收了起来,以机械性的口吻回答道: 旧变电站的附虫者依然没有气息,也没有的气息,也没有类似的反应,沙滩附近也没有出现的反应,报告完毕。 没有进展吗怎么了 自从下午之后,就联络不上了。 你说什么? 就在拉乌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的瞬间 还真是一说曹操就到。从小路的另一侧,传来了一个开心的声音。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转身一看,就见到了那熟悉的锯齿形黄色发夹。甩动着头发末端也弄得曲曲折折的头发,跳着差劲的舞步向这边走来。 噼~啪噼~啪! 你这家伙听说你断绝了联络 拉乌以阴郁的表情叹了口气,刚打算追问她的时候 噼 啪? 以可爱的姿态侧起了脑袋,戴着锯齿形发夹的少女把双手向前伸出。! 拉乌的视野,顿时被金色的放电现象填满了。 啊啊,真漂亮 在身体以猛烈的速度飞进竹林的同时,刹那间看到的火花深深印在了视网膜上。拉乌的身体撞碎了无数的竹子,在地面上反弹了起来。 然后,她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一块突出在地面上的岩石块上这时候,覆盖着拉乌身体的西服,已经变成了一件漆黑的风衣。 ,你这家伙 拉乌从风帽之下狠狠盯着远方的那条小路。 视力应该算是非常好吧。拉乌可以看见在另一侧的竹林里呻吟着的的身影。跟拉乌不一样,他似乎没能应付突如其来的偷袭者。蹬起地面,向着这边猛然冲来。 被操纵了吗 虽然平常也说不上是正常,但是她的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混浊。 噼啪! 少女那曲曲折折的头发上,出现了金色的放电现象。在空中产生的活化形成了某个形态,变成了没有实体的小昆虫雷叶虫。 噼啪噼啪! 就在少女举起双臂的瞬间 地面突然隆了起来。 随着地鸣声和竹子被撕裂的声音、还有大量的水沫,粗壮的水道管从地底深处飞了出来。彷佛被看不见的手抬了起来似的,静止在空中。 把手合拢起来,漂浮在空中的水道管就像受到了挤压似的,化作了一根巨大的矛枪。 噼~啪! 紧接着的下一瞬间,凝聚了几十吨重量的矛枪,被金色的电流包裹起来。 噼啪! 就像在投足球的界外球一样,吧双臂向前方挥出。 带着高压雷击的矛枪,以子弹般的速度刺向拉乌的脚边。 岩石被击碎,在剧烈的冲击下,地面被挖出了一个大洞。由于同时产生的高电压风暴,方圆十公里范围内的竹子都在一瞬间内蒸发掉了。 电磁操纵者, 类似的能力操纵者,主要有操纵电力的和操纵磁力的等附虫者。的能力虽然不及她们,但却是同时拥有两方面特性的战斗员。 不,这个也好像不算是被操纵。 在关键时刻跳开躲避了攻击的拉乌,仔细地观察起的状况。 是被强行引发了暴走状态码难道打招呼就成了开关? 拉乌一边冷静地分析着状况,一边单手刺向。 风衣的衣袖一下子伸长了出来。化作了无数的尖针刺向少女。 劈啪啪! 以浮现出不安定笑容的少女为中心,金色的光芒顿时爆发了出来。 其产生的热量把尖针尽数烧尽,更进一步把包围在远处的铁制围栏也包裹了起来。 噼啪噼啪! 拉乌的表情变得更严峻了。 受到少女的影响,围栏和钢制的电灯柱,以及传递者电流的电线都被召换到少女的身边去了。这些东西跟在次从地低浮现出来的矛枪融为一体,化作了一个屋子般大小的钢铁电流凝聚块,漂浮在少女的头顶。 看来,她并不只是暴走那么简单。 本来已经非常强大的的能力,更进一步被增幅了。 似乎在本来就受到迪欧雷斯托依碎片影响的身上再进一步对碎片施加了影响 拉乌无意识的泄露了中央本部的机密事项。 操纵电磁的少女,似乎还打算继续增加头顶上那团东西的为例,那迸射而出的电光和冲击,就好像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太阳一样。 如果被直接击中的话,拉乌恐怕会消失地无影无踪吧。 噼啪噼啪! 少女把朝天举起的双臂猛力挥了下来。 如陨石般的冲击力,正向着拉乌身上坠落下来。 要让他恢复正常,应该是很困难的事。 但是与此同时,拉乌身上的风衣更进一步法生了变形。 先是如气球一般膨胀起来,然后又急剧发生收缩。反射出黑光的塑料贴附在拉乌的身体上,从脖子到脸一直包裹到头顶,最后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 不用一秒钟,拉乌的全身就已经裹上了漆黑的紧身衣。 从脚尖到指尖,甚至脸面和头部都完全被密封起来,清晰地把拉乌那纤长的身材曲线呈现了出来。 已经不需要你了。 拉乌冷淡地说完,向着逼近而来的陨石随便挥动了一下手臂。 仅仅是这样的动作,一震无音的爆炸风暴就席卷了整个丛林。 比刚才所引起的振动规模要强大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破坏风暴,在一瞬间内就把竹林彻底轰飞了。 噼啪 从呆站着的嘴里,喷出了大量的血液。 拉乌在瞬间内逼近了少女的跟前,拳头已经深深陷进了少女的胸口。 从浑身脱力的少女身上,喷出了某种红色的烟雾。 那些烟雾在空中形成了闪耀着光芒的女王蜂的形象然后仿佛烟消云散似的完全消失了。 拉乌粗暴地挥了挥手,把已经无法动弹的少女抛到了地上。 在那之后,拉乌就奔了起来。 她已猛烈的速度在竹林中飞驰,把当路的竹子撞飞,一下子越过了小路。 冲进了反方向的竹林后,强行把身体麻痹倒在地上的弄醒。 快进行感应,。 拉乌以覆盖着脸面而变得含糊不清的声音命令道。虽然从外边看来似乎是连视野都被遮挡住了不过从内部看来,就好像魔法镜一样可以从内部看到外部的情况。 咕!呜呜? 既然利用发动了偷袭,那就一定会有谁在附近窥视。 仿佛被拖了出来似的,从的嘴里伸出了腿,贴在少年舌头上的,其表面开始闪烁起来。 不能感应到在这附近,连一只也没 扩大范围,直到极限为止。 遵从了拉乌的命令,以苦闷的表情沉默了起来。 但是很快,少年就瞪大了眼睛。 感、感应到了!在离这里大约二十公里的远处,出现了微弱的反映 坐标是? 少年说出了在歼灭班中通用的指定坐标。 听完之后。拉乌马上跳跃了起来。 她跳到了比竹林还高的空中,顺应重力落在了一座房屋上。 四肢落下时的冲击,让她的身体陷进了房屋的屋顶中。但是拉乌并不在乎。 她抬起覆盖着紧身衣的脸,以攀爬的姿态沉下身子 继续向前跳跃。 在面向竹林的住宅区房屋的屋顶上不停经行着高速跳跃移动,完全不在乎手脚的区别。她驱使着如昆虫般的四肢,开始时变得昏暗的街道上向前猛冲。 穿过住宅区、进入了街道后,她也依然在继续提高速度。那黑衣怪人时而贴上在高楼墙壁,时而以疾驰中的汽车顶盖为落脚点,如疾风般掠过了街道。 虽然由于过高速度所造成的气压引发了耳鸣,但她根本毫不在意。恐怕在街道上行走的任何人都无法清楚捕捉到拉物的身影吧。 落在道路上,追过了飞驰的汽车,继续跳跃。 拉乌把四肢贴在郊外的一个大型建造物上,抬起了头。 所提供的坐标,正指向一座巨大的建筑物。 拉乌借助了反作用力,一口气飞扑到目标的建筑物上从竹林赶到目的地,仅仅是花了几分钟的时间。 把手脚贴在墙壁上,从开放的窗户侵入内部。关节的动作生硬地完全脱离了人类特征,都是因为能力特性造成的,实在没有办法改变 。 那里似乎是一家医院。但是内部却空空如也,可以看出很久以前就已经完全变成了空屋。 拉乌把手脚贴在地面上,迅速在建筑物内部转了一圈。 被逃掉了吗? 彻底搜索了一周之后,拉乌终于以两条腿站了起来。 虽然还残留着人的气味,但是到处都看不见人影。如果是因为察觉到拉乌正在逼近而逃跑的话那就很有可能存在着远距离观察能力的人。 虽然本来还打算把整座建筑物彻底破坏掉,但那样最多也只会引起人们注意而已。毕竟对手是懂得判断撤退时机的人,也不可能还躲在哪个地方吧。 是旧变电站的附虫者吗?不,不可能。 在无人的黑暗房间内,拉乌开始自问自答起来。 虽说是偷袭,但看起来却并不是想打到我们。而且,他们在明知道会被我们发现自身存在的前提下,向我们发动了攻击难道是为了推测我们的战斗力? 那应该也不是潜伏在这个城市里某个地方的吧。也说过感应到的力量很微弱。那个恶魔的力量也不可能是微弱,而且他也不是会使用那中小手段的对手。 不过,同时也不可能是刻意隐藏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人干的。明明还不容易才隐藏了起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由会冒这个暴露身份的危险。 难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打算接近旧变电站的附虫者,吗? 这样考虑的话,才是最合乎情理的状况。 同时,这也给拉乌带来某个确信。 毫无疑问,这个城市正在发生着什么也就是说,变电站的附虫者也许还藏在什么地方。 自言自语的拉乌,身上的衣服突然膨胀起来,在一瞬间内变形了漆黑的风衣。 他拿出手机,跟进行了联络。 我们赶快展开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调查。 她想起了在学校里产生的异样感。 至今为止的调查方式,也许是错误的。 从现在开始要从完全不同的校对来调查。 羽蛇神之头不断推广扩大这个流行热潮的人到底是谁,必须设法找出来。 虽然也许是完全偏离中心的事情。 不,如果以常识来考虑的话,根本不用调查也知道找错对象了吧。 但是在正常方法完全落空的现在,也有必要打破这个框框。 就算沉睡在墓碑之下看来也有必要从那个墓碑里把它挖出来了。 暗杀者忧郁地叹了口气,风衣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随后,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2.03野兽与萌萌part.3 标志热潮的势头越来越强劲。 熟悉的车站前的四角十字路口,无论从周围360度怎么看,都全是那个标志。 那首流行曲一直保持着极高的人气,从往来汽车的收音机里也传出了那首歌的旋律。装饰品和食物之类的顺应潮流的商品也不断涌现,麦克笔的消费量越来越大,文具店的经营者们也发出了开心的尖叫声。 喂,太助。你看这个,是羽蛇神之头的纹身哦,虽然只是贴纸。 田央萌萌指着书店前的架子,浮现出满面的笑容。 在今天也依然那么开朗的少女身后,广告塔的大型电视屏幕显示出一个巨大的标志。 真厉害为什么这种东西会流行到这个程度? 每次从事务所来到街上,都会觉得映入视野的标志比上次还要多。 实际上,大概也的确是这样吧。 而且还不仅仅是这个城市。宣传媒体还经常制作网罗全国的标记热潮特辑大肆宣传。 这个国家,现在恐怕已经被羽蛇神之头这个记号所支配了, 嘿呀! 好痛! 正当他茫然抬头呆望这广告塔的时候,额头上忽然被萌萌的手刀命中了。 什么叫这种东西!要好好称呼羽蛇神之头才行! 萌萌一脸愤慨的摆出了奇特的姿势。大概是模仿了电视上看到的格斗家的样子。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说道。身上穿着从五十里野光那里借来的衬衣和扣带裤的他,身体已经基本上康复了。现在只不过是在几个地方贴着湿敷药布、以及脸上贴着止血贴而已。 轻轻松松,但是效果显著!需要的就仅仅是一支马克笔!一口气解决你各种各样的烦恼!就趁这个机会,每家来一个怎么样?既省心又安全,能发出令人惊愕的效果哦! 这到底是哪个街头推销员的台词啊 大家都会怀抱着烦恼的。所以我们才要寄托愿望画出标志嘛! 如果没实现呢? 那样的话,就在画出下一个标志。然后再这样唱诵 萌萌转向广告塔,在胸前合拢了双手。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萌萌在人行道正中央唱诵着奇妙咒语,可是路人们都不会回头看她。 标志热潮已经深深地侵透了人们的日常,以至于这样的场面也成了平淡无奇的现象。 他叹了一口气。嘀咕道: 真是奇怪的国家 他又一次对自己所住的国家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面面临着别国没有的这种威胁,日常的风景却是那么的和平。 突然冒出来的流行热潮支配了各地,就好像不追赶潮流就是损失似的,搞得到处都沸沸扬扬。 如果他不是附虫者的话,是不是就会像眼里看到的那些人们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常生活呢? 是不是就会作为一个随处可见的高中生,跟像萌萌一样的同学们开开心心地加入这个标志热潮呢? 虽然知道那只是毫无意义的假设,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如此梦想。 没有成为附虫者的自己。 没有因为毫无意义的战斗而受伤的自己。 就好像走马灯一样。 而且掠过脑海的,是没有成为附虫者的、不可能存在的自己的人生。 大助,你把东西弄掉了耶? 听到萌萌的声音,他马上回过神来。 手里拿着装有食品的塑料袋,已经掉落在地面上了。 今天他是跟萌萌两人一起出来,把事务所用的消耗品和食物买回去。限定每人购买个数的便宜货,如果两人的话也可以多买一点。 噢。 他刚打算把塑料袋捡起来但是右手却无法支撑住塑料袋的重量,没能捡到。 大助? 萌萌皱起了眉头。 伤势明明已经治愈的右手,现在却失去血色,变成了淤青色。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注入力量。 接下来,是给小棕买饲料吧。买狗粮就可以了吗? 他笑了笑,把右手插进了口袋里。若无其实地用左手捡起塑料袋。 嗯?怎么了?露出这种表情? 不没有什么啦。 萌萌也终于恢复了笑容。 两人肩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 对话也只是昨天刚说过的内容。 如果不先到那边的百货商店的话,可能就会错过限时减价的时机了哦! 是吗怎么说呢?我们就好像成了家庭主妇一样。 反正开心就行了嘛。小光今天也到别出去了吗? 嗯。最近她总是要外出,就算问她也只是说有事但是她也没有受伤,所以我就没有过问了。 唔唔?难道是悄悄在跟谁在约会码! 感觉好想也不是那样啦。啊,不过好象拿着护士服出去了。 没错啦!约会的可能性提高了三成! 光是护士服就可以提高了吗? 男生一定会被迷上了吧!大助你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吗?正直花季的两人用括号括起来的美少年和美少女住在一起,真是太有伤风化了嘛! 事到如今你才说这个而且先不说小光,我可不是美少年。 你又来了啦!如果这张脸叫普通的话,那些真正的普通人就会发怒了哦 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随处可见的对话在街道上响起。 但是对自己这种人来说,那确实很特别的对话。 自己自所以露出笑容,是因为觉得萌萌的话很有趣?还是在嘲笑融入了普通风景中的自己呢恐怕,应该是前者吧。在这个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回想起来自己本来立场的必要。 两人的东西越买越多,但是并没有人会回头去看他们。 那是当然的。 因为现在的他和田央萌萌,只不过是日常风景中的一部分而已 我说,你可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啊。可以说是必须应用灵活柔软的思维能力进行突破性思考的主题,而且还应该从对极的反命题入手来加以解决嘛! 我只是担心现在的姿态会被人误会而投影到某种划时代的理念上,纯粹是从客观角度 他和萌萌一边以认真的口吻说着,一边走出了百货商店。 走在人行道上的路人都吃惊地看着他们。 好厉害,崭新的思维!超帅气!茶深大人,那些人一定是地低人啊!是为了进行光合作用才从百货店地下走出来的 别跟他们扯上关系,赶快走吧。 素不相识的少女们一边看着他们,一边越走越远。 在招惹了路人注目好一会儿,他看了看身边的萌萌。 大受好评嘛! 竖起拇指的少女,闪烁着拳头大小的眼睛头上还长着萝卜叶子。 看起来似乎不太像吧 从叹着气的他的头上,以卷心菜做成的头发掉到了地面上。 好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在百货店出口以异样姿态昂首挺立的两人身上。 从地下食品市场哪里拿到的多于塑料袋,似乎刺激了萌萌的创作意欲。萌萌没有听从他的劝告,把耳朵和眼睛的部分弄穿,然后用麦克笔在上面画出了怪脸,把花钱买来的食料用透明胶贴了上去。 很快,两个临时面具就诞生了。 啊,不可以脱掉!我们要回去事务所吓小光一跳啊。或者去学校让老师评价一下。 不管去哪里也好我看在那之前肯定是会被交警拉走的吧。 没有问题的~地底人是不会被地上的法律所束缚的~ 哈哈! 买完东西之后,天色已经变的相当灰暗了。 之所以比预计花了更多的时间,是因为萌萌总喜欢这里看看哪里看看以及没有加以阻止的自己。 既然是因为两人的关系迟到了,那就该两人一起接受小光的斥责。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但是 他的眉头忽然抽搐了一下。 视野之所以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是因为心脏的跳动突然变的剧烈起来的缘故。 大助? 突然站住了脚步的他,向萌萌回过头来。 抱歉,萌萌。你先回去事务所吧。 怎么了? 上厕所。 浮现出来的苦笑,是那么的逼真。他已经习惯了演戏。 咦?这附近有什么便利店什么的吗?我等你吧! 你先走好了,我马上就追上来。刚才的百货店也很近啊。 萌萌只是嗯地嘀咕了一声。他马上转过身来,沿着来路走了回去。 走过几十米后,他转身向后方看去。 看到转过身去的萌萌开始走了起来的身影之后,他立刻向林立的大楼缝隙间的小巷奔去。他以最大速度穿了过去,躺倒在地上。塑料袋也被甩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咕啊! 他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露出了苦闷的表情。 啊啊啊啊! 在无人的黑暗中,他卷缩着身体不断翻滚。 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在自己内侧发狂的什么东西,正在全身的皮肤之下不停游走。 咕啊啊啊啊! 忍不住向天发出惨叫的他,脸颊上开始浮现出颜色跟肤色不一样的图纹。图纹逐渐扩散,肤色也开始变色了。 消耗到极点的他,跟企图夺取他身体控制权的之间的搏斗 如同发作一般出现的这种现象,正日复一日地变的强烈起来。 但是至今为止,他都是在一个人独处而放松的时候才会遭受到痛苦袭击的。在跟萌萌一起的时候而且还是在街道正中央的时候发作起来,这还是第1次。 发生暴走的间隔越来越短,痛苦也在不断增强。 其中的真正意义,他非常清楚。 咕吱! 在水泥地面上划了一下指甲,变得比原来更锋利了。仿佛要从夺取自己手臂的那个存在之中逃脱出来似的,他把手挥了起来。 随这一个巨大的响声,被手击中的大楼墙壁出现了巨大的凹陷。 这种痛苦的方式,是普通的附虫者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他曾经见到过分离型和特殊性的成虫化征兆。其中的任何一种,都是在陷入沉眠般的状态下被自己的多走梦想的。 然而,自己却无法死的那么轻松。 巢居在在自己体内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东西。 在存货的状态下,逐渐被自己的力量侵蚀身体。 不,对他来说,一定是有着更可怕的最后结果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眼眸,开始变化为另一种人的眼眸。 战斗吧!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体内部这样叫喊。 使用力量吧!那个东西正在催促着他。 就是这样的契约。 通过使用力量,自己才能一直生存到现在。 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而回到日常生活去了。 哈啊!哈啊!呜嘎啊! 不是这里。 也不是这里。 一直反复地说着这些话,自己才生存今天。 只不过是为了前往自己一直在寻求的地方而已 成为附虫者、不断战斗、不断丧失、不知不觉变得强大但是也还是没找到那个地方。 难道自己要在什么都没找到的情况下死掉吗? 就连死也不被允许,被不属于自己的另一种力量啃食殆尽吗? 那种事,我死也不干! 他瞪大了野兽般的锐利眼光。 只见在里巷深处,正站着某个人。 连痛苦和恐惧都全部忘掉,全身也冻结了起来。 他决不会忘记那家伙的面容。 那就是从特环逃脱的那一天,在河滩战斗过的那个怪物。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和那怪物战斗的力量。 我就要这里被杀死了吗 就在他做好了死亡觉悟的瞬间。 什么? 怪物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去了。只留下践踏着地面的脚步声,就那样离开了。 等一下! 离去之前的怪物,表情充满了同情。 连杀的价值也没有。也没必要看着他痛苦死去的样子就是这么回事吧。 就连敌人也扔下了自己,这个实是仿佛挫败了他内心的某种东西。 啪沙!他当场 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失去了抵抗的体力和力气,巢居在体内的力量却依然在折磨着他。浑身脱力的他,由于在皮肤下蠢蠢欲动的物体而不断颤抖。 不仅仅是身体,就连梦想也逐渐遭到了啃食,他的精神也急剧地衰弱了下来。 让自己本身化为一只丑陋的怪物,这样的死亡方式。 的确是一种既丢脸又不像样的、跟自己最相配的结局。 他那毫无抵抗力的身体,逐渐开始丧失了作为人类的生存气息。! 喀哒!身体晃动了起来。 大概是终于被力量支配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吧。 助! 不对。 大助! 耳边传来的声音,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睁开双眼一看,出现在视野中的,是萌萌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大助!振作点振作点啊~! 萌 在理解了状况的同时,即将丧失的意识马上苏醒过来。 在仔细思考之前,身体就先动了起来。 他马上把萌萌撞开。 呀啊! 别过来!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比刚才更强烈的痛苦袭击了全身,在差一点就能夺取他身体的时候被打扰了的力量,开始剧烈的横冲直撞起来。 咕啊! 大助! 大概是萌萌虽然想过先回去事务所,但最后还是决定等吧。因为看到他这么久还没回去感到担心,所以就到这里找他了。 但是,他却向跑近自己的萌萌伸出了手。 如果现在失去自我的化,暴走的最初目标就会是萌萌。成了怪物之后的他,一定会在瞬间内把萌萌撕成碎片的吧。 只有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要 不要过来这边!到远处去 光是想像到把萌萌撕成碎片的感觉,内心就感到不寒而栗了。纯粹只是妄想的那种感觉。甚至比正在折磨着他的痛苦和恐惧来的更为强烈。 注视着自己的萌萌,表情充满了恐惧。 当然了,对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自己是实在太可怕了。 快逃吧萌萌! 看到萌萌的那副表情,胸口深处又涌起了一阵痛楚。 跟游走到全身的剧痛相比的化,那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痛楚。 明明如此却比任何痛楚都更让人难耐。 大助 萌萌后退了几步。 对了,快逃吧 在盯着萌萌的他的手臂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大助 萌萌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手。 仿佛拼命地拉住了想要逃出去的自己一般 仿佛要拉近随时会远离的彼此间距离一般 然后,萌萌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把他的手拉过来,慢慢向他接近。 在无法动弹的他身上,萌萌把身体坐了上去。 以骑马的姿势坐在他身上,用双手把坐起了上半身的他紧紧抱住。 快离开 不想离开。 把脸埋在柔软的触感和温暖中,他只能发出这样的呻吟声。 嗯,我会离开的 萌萌也没有离开。 快离开吧 嗯 不行的要是不离开的话 我会我会离开的 萌萌的手臂紧紧地保住了他,一动不动。 少女那纤细的身体正在颤抖。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愿意离开他。 马上就会离开的 萌萌身体的颤抖消失了。 然后在进一步用力把他抱紧。 他闭上了眼睛。 往搭在少女脊背上的指甲注入了力量。 全身明明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痛楚,可是内心却平静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会如你所愿,把身体交给你 他无声的向着巢居于自己体内的东西呼喊着。 不过现在是不行的 痛楚在一瞬间远离他而去。 下一次。下一次使用力量的时候那时候,我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你。 大助 他回抱着紧紧包裹着自己的少女。 他那变了色的手臂,也慢慢开始恢复原来的色泽了。 所以,只有现在 他在心中不断恳求,痛楚也像退朝一样离开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 恢复了原来人类姿态的他,紧紧抱住了萌萌。 为什么,你不离开我啊 对不起 把手指绕在他的头发上,萌萌注视着他的脸。 我无法离开啊。 半哭半笑的两张脸,正在彼此对视。 哈哈。 在发出笑声的他的额头上,萌萌用指尖画出了图案。 已经没有任何要做的事了 战斗过无数次,既伤害别人,也被别人伤害,既憎恨别人,也被人憎恨,一直践踏着梦想走到今天。 所以他打算死在日常生活中。 在跟今天相同的今天生存,在跟今天相同的明天死去。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是在这样的幸福中的话,他相信是一定能做到的。 2.04theothers 在古旧杂居大楼的二楼挂着便利服务店kirari☆close的挂牌的门前,站着一位小小的先到来客。 那是一个跟红色眼镜非常相配的、可爱的女孩子。看样子大概是初中生。她把头发扎成两边的脑袋向这边转了过来。一看见她,就浮现出优等生的班级委员长这么一个形象。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自己,女孩子似乎很想说什么似的张开了嘴巴。 你是这个事务所的相关人员? 身穿西服的麻本拉乌先发制人地问了出来。她以阴郁的表情注视着少女,拖着慢脚步慢慢走近了她。 女孩子仿佛很失望似的摇了摇头。看来女孩子也是在等待店里的人回来。 不、不是,我不是啦。 关着门吗?我本来找这里的所长有事难道,你也是? 是、是的。 面对稍带踌躇地点了点头的少女,拉乌装作模不关心的样子看着被关上的门扉, 拉乌当然并不是因为有事委托而来到便利服务店的事务所。 作为歼灭班对旧变电站的附虫者进行搜索的日子依然在继续。 类似的气息依然无法把握到。 前几天,利用歼灭班部下发动偷袭的敌人,也依然没有下落。 而且目的的不明地潜入了这附近的火种一号,也依然隐藏着气息没有出现虽然被派去刺杀的刺客歼灭班也失踪了,不过这个恐怕可以看作已经死亡了吧。 现在到底有什么东西潜伏在这个城市呢。 而且那些东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 一切都是那么不明不白,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日子依然在持续。 唔 拉乌来访这个便利店服务店kirari☆自然是有她的理由。 而且还是相当愚蠢的理由。 在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搜索中,要干的事都全部干过了。但就因为这样做还是没有找到,所以才决定改变方法。 残留在旧变电站的标志羽蛇神?热点。 现在已经扩大到全国范围的咒语热潮,那里似乎就是最初的一个标志。根据拉乌调查的结果,的确正如名为小棕的学生所说 第三章 3.00野兽与萌萌part.4 街道的风景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表面上明明是如往常一样和平的街道,现在看起来却有一种不安定的动摇感。 其中的理由。他很清楚。 标志狩猎在这个城市里也发生了吗。 被萌萌带到车站前四角十字路口处,他茫然地呆站着一动不动。 最为显眼的就是广告塔。那里应该是有一张销量破纪录的羽蛇神之头流行曲的广告。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用什么手段干的。上面留下了几条巨大爪痕般的裂缝。还可以看到正在搭梯子进行修复工程的人们。 回头看向受了损伤的广告塔的路人们,都没有装戴上附带那个标志的饰物。 面向人行道的店子里,也像事先说好了似的把相关商品全部收了起来。 电灯柱和墙壁上被乱画上的标志也被涂掉,或者是刮掉了。 光是在几天里就会变得这么厉害吗? 这个国家的急剧变化,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关于以羽蛇神之头标志为目标发动袭击的凶恶犯通称标志狩猎的报道,是从前几天才开始的。 据说那些画出了标志、或者是持有标志的人们都接二连三地受了重伤。而且损害并不仅仅是人身,就连画上了标志的媒体都遭到了破坏。 犯罪者并不是单独行动,就好像发出了准备~动手!的信号似的,全国都同时出现了多例受害报告。 而且不可思议的是。标志狩猎的犯人连一个也没有被抓到。警察抓到的只是标志狩猎的模仿犯,或者是乘机大闹一场的闹事者而已。 犯人抓不到这件事,更加速了话题的展开。 神秘现象标志狩猎 就跟标志流行时的势头一样,逐渐扩展到全国范围。 萌萌? 他转身向本来应该在一起的少女看去。 田央萌萌伫立在人行道的正中央,东张四望地环视着周围。她露出一脸不安的表情,就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转动着视线。 为什么? 萌萌先是嘀咕了一句,然后就跑了起来。 萌萌! 就算呼唤她也是无济于事,他只有从后面追了上去。 萌萌挺下脚步的地方,是一家书店。她在店内书架上的商品中翻了起来。 没有 萌萌咬紧了嘴唇,再次奔了起来。 下一次停下脚步的地方,是在一座大厦的前面。被染成一片蓝黑色的大厦墙壁,似乎是刚刚重新涂过了油漆。 没有啊。 萌萌! 萌萌又跑起来冲进了里巷,他也拼命地想要追上去。可是身体完全使不出力量,差点就要跪倒在地了。 呜 他振作起感觉快要接近麻痹的双脚,奔了起来。 萌萌穿过了里巷,然后在走下了坡道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看着那古旧空屋的围墙,默默地呆站在那里。 他跑了过去,跟萌萌肩并肩地看向围墙。 围墙一整面都被涂上了纯黑色的喷漆。 从黑色喷漆中隆起来的轮廓看来,就可以看出喷漆下面隐藏着羽蛇神之头的标志。看来不知道是谁把标志胡乱地涂掉了。 大助 慢慢地转向他的萌萌,眼眸中渗出了大滴的泪水。 要消失了 萌萌? 羽蛇神之头什么地方都没有正在一点点地被抹掉 你!发烧 还没等他说完。萌萌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仿佛要掩藏眼泪似的把脸睦埋在他的胸口上,双手绕在他的背后。 明明原来还有那么多!无论看哪个地方都是羽蛇神之头!现在变得一个都没有了! 怎么了啊,萌萌? 他抱着少女的脑袋,询问道。 他很清楚萌萌非常沉迷于这个标志热潮。 但是即使如此,萌萌的动摇情绪已经超出了常态了。难道因为发烧而失去冷静了吗? 那不过是个热潮吧?虽然我明白你看到喜欢的人越来越少而感到悲伤但是也没必要哭成这样吧? 听了他的话,萌萌也只是用力地摇着头而已。她发出了呜咽声,完全不愿意说话。 他没有办法,只有抚摸着少女的脑袋。在她冷静下来之前什么都没说。 当他以用不上劲的手臂抱着少女的时侯,却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既视感。 他不经意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终于明白过来。 啊? 支撑着两人体重的双脚.终于失去了力量。在围墙前面,两人互相倚靠着坐倒在地面上。 但是他连倒地的疼痛也忘记了,只是呆呆地蹬大了眼睛。 这里就是我被小光和萌萌救回去的地方吗? 从特环里逃了出来.在河滩上跟怪物战斗后,陷入濒死状态的那一天。 那时侯,自己就像现在这样靠在围墙倒在地上。 在做好了死亡觉悟的他面前,田央萌萌出现了。萌萌先是仔细观察着受了重伤的他,然后就在额头上画上了不可思议的标志。唱诵道;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那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羽蛇神之头是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是吗那时侯因为是晚上。所以我完全没发现。 从结果上来说,那时候萌萌的咒语的确是发挥了最高的效果吧。 因为他的性命得救了而且在心灵上获得了更大的救赎。 本来就要在那时候迎来终结的人生,又以随处可见的日常生活的形式延续了下来。 在这这后面的标志是萌荫画的? 本来还以为她是作为相识的纪念画了上去,但似乎并非如此。在的臂弯中,萌萌摇了摇头。 大概那只是不认识的其他人乱画上去的吧。 但是,在背后的羽蛇神之头中,也一定是倾注了无法替代的思念 是吗从一开始。我们就被这些标志盯着看吗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热潮。 不是曾经的热潮。应该逐渐转变成挝去式了吧。 只是画出一个奇怪的记号来许愿的、简单的咒语。 羽蛇神之头 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看见了急剧地扩展开来的标志热潮迎來黄昏阶段的一刻。 如此巨大的的潮流逐渐消逝的样子。就跟眼前的太阳沉落于西边天空的景色非常相像 大助 在他臂弯里的萌萌抬起了头。 那湿润的眼眸和染成朱红色的脸颊,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呢?从被夕阳照耀而反射出柔和光芒的嘴唇中,传出了温热的气息。 从一次见面的那时侯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他并没有感到惊讶。 只是,不知为何露出了苦笑。 我 虽然很清楚从所有的一切中逃了出来的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权利。 也知道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的自己来说,这已经是超越本分的幸福了。 但是现在已经软弱到极点的自己,已经没有了能压抑那种感情的力量。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侯开始的 以微弱的力量,慢慢把萌萌的头凑近自己。他倾注了所有的思念。甚至打算把剩下的力量全都使出来。 在被涂掉的羽蛇神之头前面,两人的嘴唇缓缓地分开了。 到周围开始变得昏暗的时侯,萌萌轻声嘀咕道: 你不要再到别处去了,大助 他露出了微笑。 现在我决定了,我会一直 留在这里。 萌萌仿佛放下心来似的露出了微笑。 那个 嗯? 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秘密,你还记得吗? 在旧变电站里消失的附虫者 对。不过,其实那个还有下文的。 下文? 嗯,那个附虫者,如果羽蛇神之头全部消失的话,就会再次出现 他瞪大了眼睛。 萌萌继续说道; 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被杀死的 为什么? 不知道 那个附虫者,听说是一个绝对不应该诞生的附虫者。那个拿着旅行箱的人是这么说的。 萌萌所说的话非常含糊,也非常抽象。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而让思维变得迟钝,她的表情也显得一片茫然。 听说有很多人都很害怕那个附虫者。也许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人吧我好害怕。 他抱紧了萌萌的肩膀。 如果萌萌遇到危险的话,我就 会来救你他刚要这么说,萌萌的嘴唇就塞住了他的嘴巴。 萌萌移开了脸,露出了一如往常的开朗笑容。 大助是敌不过的啦。听说那个附虫者是非常强的。 是吗也对啦。 他露出了苦笑。现在这样子支撑着萌萌的力量,也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到明天。 所以,逃跑就是最好的办法啦! 逃去哪里? 逃去大助你说想回去的地方,怎么样? 我的事,可能已经没人记得了 有我在哦。我可以再帮你在脸上写名字嘛, 油性笔还是免了吧 两人互相笑了起来。萌萌又一次紧紧抱生了他。 你可以不用保护我的。 取而代之的是要是那个附虫者又跑出来的话,我们就一起逃跑吧! 恩我们一起逃。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逃跑也开始变得擅长起来了。 在交换了小小约定的两人头上,晚上的第一颗星星开始闪烁了起来。 3.01萌萌与小棕 在最近为止还充满了羽蛇神之头的归家道路上,因为标志狩猎的影响,那些熟悉的标志已经全部消失了影踪。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标志消失,一种莫名奇妙的不安感开始涌上心头。 羽蛇神之头是绝对不可以消失的东西。 是必须以后也要继续增加下去的东西。 明明如此却因为某些人的妨碍,最终将消失得一个不剩。 羽蛇神、羽蛇神 萌萌以在街上迈着蹒跚的步伐。虽然因为发烧的关系,头疼得就像被狠狠揍了一顿似的,可是她无论如何也要确认一件事。 在萌萌打算回家的时候。药屋大助说要送她回去。 但是萌萌却很小心地、违背自己真心意愿而拒绝了他的要求。 其实她根本不想回家。 她一直想留在大助身边。 对于他接受了自己,萌萌感到非常高兴。就连对一个接一个消失的羽蛇神之头感到的不安,也因为大助的存在而消失了。 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羽蛇神之头 能够获得勇气的咒语。 那个标志毫无疑问给了自己勇气。 因为它让自己眼大助相遇,然后自己就从他的身上获得了勇气。 呼 萌萌一边跟越来越严重的发热作斗争,一边离开了灯光照耀下的市中心。 她所前往的地方,是郊外。 虽然徒步走过去很花时间,但是她并不打算回头。身体非常沉重。内心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不安。但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今天不回家也无所谓了 气息越来越急促。 但是笑意却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 到事务所去,让大助和小光照料自己吧 虽然会给两人添麻烦。但是现在自己正在生病,他们一定会原慷必吧。要把那独一无二的床铺占领过来,让大助留在自己身边,让小光去为自己做热粥。 自己并不是温柔的人,所以就算给人添麻烦也不在乎。 要好好趁这个机会向他们两人撒娇才行。 她很有自信能做到让他们说出.快滚出去的事情。 呼呼 她的目的地,被一些生锈的栅栏包围在里面。 熟悉的女装电单车就停在那里。虽然萌萌很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回来,不过看来被叫出來的那个人已经早到了一步。 明明很怕麻烦,却最讨厌模棱两可的事情。这种性格,对已经伴在身边多年的萌萌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从栅栏的破口中钻进了区域内部。 被废弃的旧变电站。 没有任何灯光的那个地方,如果不小心注意的话,就很容易碰到什么东西。 跟以前和大助捕捉雪貂的时候不一样。今天看不到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被厚厚的云层所覆盖,就连星星也看不见了。 呼呼 那里排列着数不清的铁塔。 头上被蜘蛛网一样的输电线所覆盖。 穿过铁塔森林之后一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弹坑般的凹陷地形。 在那弹坑的旁边,是一个描绘在地面上的白色标志。 作为最初的记号,被视为热潮起点的特别标志。 羽蛇神.热点。 随着灼热的冲击而出现的那个标志上.站着一位少女。 在跟大助分别之后,她马上用短信把她叫了出来。虽然像往常一样没有回复,但萌萌却相信她一定会来。 我就知道,如果是小棕的话,是一定会来的 萌萌露出了微笑。 站在白色标志上的,正是萌萌的好朋友小棕。她正把戴着附角帽子的脑袋朝向这边。 跟小个子的小棕对比起来的话,就越显得羽蛇神.热点的巨大了。 腰上挂着同样的麦克笔的两位少女,在近处互相注视着对方。 小棕羽蛇神之头要慢慢消失了 非常可怕因为,带着旅行箱的人说过 喂,为什么你不说话!小棕! 面对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好朋友,萌萌终于叫了出来。 那时候出现了那个巨大弹坑,画出羽蛇神.热点的时候,小棕你不也在场吗! 小棕依然沉默不语,萌萌继续叫道: 拿着旅行箱的人,不是说过吗!只要有这个标志在,就不会有事不过在标志消失之后就全都会变得乱七八糟了! 而且还有许多人会死!会有很多人来杀人! 不是这样对小棕你说过吗 视野开始变得湿润,形状也发生了变化。 小棕的轮廓,因为浮现在眼中的泪水而扭曲了起来。 是不应该出现的附虫者啊! 至今为止,她都一直隐瞒了过来。 小棕是自己的幼年玩伴,也是亲密的好友。在初中毕业之后,小棕本来已经考上了大都会的赤牧市中的一所环境忧握的高校。可是她还是说想跟萌萌就读一所学校,所以才留在了本地。 所以,萌萌一直没有说出来。 没有说出自己的好朋友是附虫者这件事。 就算是小棕你也说过感到自己很害怕一直这么跟我说 坚强的小棕。曾经在自己怀里哭过。 那时候的好朋友所流出了温热眼泪,她也记得非常清楚。 快逃吧 萌萌向着小棕说道: 小棕在发生大事之前。你还是逃掉的好啊 找小光帮忙吧。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想办法让小棕逃到安全的地方。 我说,小棕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想要弄清楚一件事。 小棕的声音回响在夜幕下的旧变电站中。 感觉好像很久没听过自己好友的声音了。从那时候画出了羽蛇神.热点的时侯开始,小棕都一直在回避着自己。 小个子的少女慢慢走近了萌萌。 小棕面向萌萌举起了手臂。 你真是太烦入了。 少女那明显怀着敌意的视线,贯穿了茫然不知所以的萌萌。 然后,小棕清楚地 在萌萌的耳边说出了道别的话语。 3.02theothers 那条工厂街,就坐落在跟旧变电站完全相反方向的郊外。 尽管在白天有众多的作业员在那里热热闹闹地工作,但是到了晚上却会寂静地令人害怕。而且那远离工厂的停车场,更不会有警备员在巡逻了。 毕竟是提供给在工厂上班的作业员用的停车场,面积非常宽广。 在夜幕下的停车场中央。描绘着一个巨大的标志。 那就是羽蛇神之头。 那是偶尔会在这里聚集起来的本地年轻人们画上去的东西。工厂方面大概是懒得把它涂掉吧,那个标志一直都被放着不管。 五十里野光从工厂的阴暗处,静静地窥视着停车场的样子。 从戴在耳里的耳机中,只传来沙沙的杂音。安装在标志附近的无线切听器,向她传达了支配着周围的寂静。 残留在街道上的标志已经很少了。其中停车场的这个标志,是其中特别大的一个。 一下子吸引了世间注意力的标志狩猎为了把握其真面目,小光在这里已经守候了好几天。 一定会出现的! 她暗自嘀咕道。 扩展到全国的标志,实在不计其数。 所以小光就确信了标志狩猎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在全国发生的损害中。跟这个城市相比简直是少之又少。 在各地发生的标志狩猎。大概是为了引发骚乱为目的吧。因此,也存在不少标志被放着不管。 但是在这个城市里的标志,却被进行了彻底性的破坏。完全不分大瀑神经质似的,想要把标志一个不留地抹消掉。 很难想像只是为了消除热潮而采取的行动 在小光的心中,一个不祥的预感正不断膨胀起来。 在这个城市不为人知的地方采取着行动的、不明来历的搜索者 小光已经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 说不定,羽蛇神之头所具有的意义,已经被人发现了? 小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眯起了眼睛。 在描绘在停车场的那个标志上,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入影。 因为月亮被乌云挡住了。所以只能隐约看到轮廓。但是由于他们完全不让人感觉到出现的气息,以及那毫无破、绽的站姿。让小光产生了确信。 来了。 在小光的注视下。其中一个人影举起了手。 光是这样,地面就发生了震动。水泥地发生了破裂,标志被凄惨地撕开了。 小光仔细地倾听着混人了杂音的耳机。 这样的话,这个城市的所有标志就已经基本上被抹消了 那是一个女性的声音。那种阴郁的粗哑嗓音,感觉就好象在哪里听过似的。 那么,会发生什么事? 因为很小是声,所以听不清楚。他拿出可小型的望远镜,对准了目标。! 小光左了一惊,连忙放下了望远镜。 黑影的数量,只剩下了一个。到刚才为止,明明是应该有两个的。 刚感觉到危机感,想要拉开眶离的时侯,已经迟了。 果然不是没有关系的吗 回头一看,只见本来应该没人的背后,正站着一个身穿风农的人物。 就请你把话说清楚吧。便利服务店的所长。 前方的停车场和背后,已经被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夹住了。 没有地方可逃。 感知!一个附虫者正在接好、好快! 耳机中传来了紧张的声音。 穿风衣的女人抬起头,小光也随着她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体正以子弹般的速度从远方接近而来。 咕嘎啊啊! 耳边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停车场上的黑影让(虫)贴在舌头上,向着黑影伸出了锐利的爪子。 面对袭击而来的无数利爪,飞舞在空中的影子却在一瞬间内掠过了。由于速度过于惊人,就连其躲过攻击的轨道也无法看清楚就好像只有那黑乎乎的物体周围的时间发生了加速一样。 黑色物体带着残像,高高飞上了空中。在描绘出美丽的圆弧的同时,向着小光的身边接近而来。 在小光的头上掠过了漆黑的尖针。 原来是站在背后的女人把风衣的一部分变形为尖针,向着空中释放了出来。 飞行的黑影躲过了尖针的攻击.旋转着向地面降落下来。 呼!黑影带起的风压让小光的头发飞舞了起来。 在小光身旁落地的,是一个头上绑着头巾的少女。她的脸和手臂都浮现出了黑色的纹样,背后长着一对和包裹着身体的大衣融为一体的翅膀。 那是小光并不认识的附虫者。甚至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虽然可能会有点难受,不过你就忍耐一下哕? 以甜甜的声音说完,包裹着头巾的少女就抱住了小光。 可是,小光身体的动作却一下子固定了下来。 ! 从风衣伸出来的黑针就像生物一样活动起来,缠住丁小光的脚。 不会让你逃。 以低声呻吟的女人,让风衣瞬时发生了变形,变化为完全覆盖着身体的紧身衣,把脚尖到头顶的整个身体都完全包裹在内。女性那高挑的身材和纤长的手脚都被完美地勾画了出来。 操纵着{噼啪噼啪>的人原来是你吗,{鸦)死吧! 漆黑的怪人挥起了一只手。 正当小光和戴头巾的少女僵住了表情的瞬间 感知! 通过切听器传来的声音,阻止了怪人的动作。 从变电站的方位这个反应好、好强烈 从耳机中传出的声音,大概穿紧身衣的女人也应该听得到吧。 跟同伴那动摇的声音相反,怪人的反应相当冷静。她以人偶般的诡异动作,只把上半身转向了变电站的方向。 终于出现了吗该死的变电站的附虫者。 小光也同样向着怪人看的方向望去。 在遥远的彼方,可以看到一阵光芒照亮了覆盖黑云的夜空。 那是亘冲云冒的七色光芒。 那是过去小光怀着绝望看到的光芒完全一样的东西。 没有能阻止 注视着遥远的天空,小光不禁咬紧了牙关。 她早就知道。如果羽蛇神之头消失的话,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现在的话也许还能来得及。 因为无法放弃,小光想要从怀里掏出小刀。然而就在这时候 感、感知 颤抖的声音再次从耳机中响起。 跟变电站出现的气息同等强烈的反应,又出现了一个! 小光瞪大了眼睛。 到、 到底这个城市搞什么 不,正如我的预计。 身穿紧身衣的女人非常冷静。 我不会让你妨碍的(郭公)! 怪人那阴郁的声音开始变得锋锐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知道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存在但是危险的同化型自动集中在一起,对我们來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包着紧身衣的女人只把脖子朝向上方,同时以眼睛俯视着小光地 今晚在这个城市里。我要把所有同化型的附虫者一个不留地送去们。 ! 小光以刀子割断了缠在脚上的丝线,跟怪入挥下手臂是在同瞬视野变得一片漆黑。 爆炸声。 烈风。 醉酒般的浮油感。 还有冲击。 呜咕! 看来自己是在一瞬间内晕了过去。 在痛苦中恢复了意识的小光,发现自己正在泥上上打滚。 你这个笨蛋!別那么侵吞吞的好不好! 弄得浑身是泥之后,滚动终于停止,她这才察觉到自己正身在田园之中。 跟小光一起从空中坠落下来的,是卷着头巾的少女。她的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泥土中,浑身无力地瘫在那里。 抬头一看,只见工厂街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那里还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看来是卷头巾的少女在干钧一发的时刻带着小光,从敌人手里逃脱了出来。 我不是说过在我能力影响下的时间越长,就会造成越大负担了吗! 向小光她们跑过来的。是几位少女。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少女,做出了拉扯出什么东西的动作。 从插进了田里面的一动不动的头巾少女身上,冒出了红色的烟雾。烟雾在空中形成了闪光的女王蜂,向着眼镜少女的身上收缩而去。 一个戴着遮阳帽的少女一边叫着初季!一边向头巾少女跑了过去。 小光虽然还不怎么清醒,但还是抬起了头。 是、是红蜂使用者? 眼镜少女的表情马上发生了变化。 你知道关于我的事? 知道我的存在的人,应该已经不存在了不过。现在先不说吧。比起这个,我还有事情要问你。我们也不是为了慈善事业才救你的嘛。 在眼镜少女的背后,又是另外一个少女。在头顶上把头发扎成两个包子形状。身上穿着一件戴有胸章的外套。虽然容貌就像偶像歌手一样端正秀丽,但是却以特别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手机。 快动手吧,露西。 好嘞!ok!完全明白! 包子头的少女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迅速地动起了手指。 现在就让你告诉我们隐藏在这个标志之中的秘密了哦。 小光慌忙摆出了架势,坦已经迟了。 胸口的深处传来一种被抓紧的感觉。然后,某种物体就从自己体内被拉了出来 手机中响起了有短信哕!的声音。似乎是收短信的铃声。 这个人。明明是普通人,却接受过防御精神攻击的训练呢。虽然乱码现象很严重,但总算是接收到了。嗯,看看写着什么 看到手机的液晶画面之后,露西的表情马上僵住了。 茶深大入这个 被称呼为茶深的眼镜少女看到了画面,也同样瞪大了眼睛。 什么嘛,这个 茶深、露西、初季、还有遮阳帽的少女。 自己并不知道她们是谁。 但是他们似乎也跟漆黑的怪人一样,在探寻着变电站诞生的附虫者。 为什么旧变电站的附虫者的存在会被发现呢? 到底是怎么样才知道了标志热潮的真正意义的呢? 这些问题。小光都不知道。 很糟糕实在太糟糕了这样的东西。到底该怎么办啊 茶深低声抗吟着,然后抬起了头。 不用他说。小光自然是对这件事非常清楚。 曾经一度从世界上消失的旧变电站的附虫者 要是其墓碑被暴露出来的话,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严重事态。 这样的附虫者是绝对不应该诞生的啊! 不应该诞生的附虫者。 没错,正因为如此才会打算将其变成从没有诞生过。 小光向着旧变电站的方向,正想要迈出步子 可是。却因为力气用尽而倒下了。 3.03萌萌和小棕 在被黑暗笼罩的旧变电站中,田央萌萌一个人呆站在那里。 逐渐远去的小小光点,应该是女装电单车的尾灯吧。 萌萌的眼瞳注视着那越来越小的光点,固定在虚空中一动不动。 小棕。 萌萌的好朋友。 你真是太烦人了。 就在刚才,对萌萌说出了这句话。 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你总是在那里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缠着我不放 然后,她带着明确的敌意,清楚地说道: 我是附虫者?什么附虫者的,根本不存在嘛还是说 你自己才是附虫者呢? 那就是道別的话语了。 小棕从萌萌的面前离开,已经不在旧变电站这里了。 听到了好朋友的话之后,过去发生的事就像洪水一样在荫萌的脑海 涌了出来。 哭喊着向自己道歉的小棕。 自称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向自己发动袭击的附虫者。 还有拿着旅行箱的少女举行的仪式 她想起来了。所以的这一切,都并非针对别人,而正是针对着萌萌自身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小棕是把我忘记了吧 她说过那就是命运。 她说过对于成为亚里亚.瓦利的自己来说,那是完全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萌萌虽然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小棕却说那是成为了之一的自己的罪孽。 她还为忘记我的事而跟我说对不起一直在哭泣呢 然后,小棕就忘记了萌萌。 不过我也一样忘记了 萌萌缓缓地挪动着脸,向旁边看去。 在干燥的地面上描绘出来的。是跟一个箭头互相交错的两条直线。 羽蛇神.热点 那就是为了让萌萌也忘记一切而诞生的标志。 拿着旅行箱的少女就是这样安排的。 我 眼眶中涌出的泪水在脸颊上滑落。 在萌萌的肩膀上,爬出了一只小小的昆虫。 头部有两条触角和一对复眼,跟小小的胸部相比,胴体显得很细长。形态虽然跟普通的甲虫非常相似,但是散发出异彩的却是它的身躯。 贴在萌萌身上抬起头来的金花虫,释放出了足以划破夜幕黑暗的强烈光芒。 本来没有光亮的旧变电站,逐渐充满了耀眼的光芒。 我原来是附虫者啊。 闪耀着七色光芒的七色金花虫。 那就是因为被好朋友变成附虫者而依附在少女身上的、新诞生的同化型 田央萌萌的复活。 3.05theothers 跟田央萌萌分別后。他就踏上回去事务所的归途。 但是在走到离跟萌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离被涂掉了羽蛇神之头标志的地方数十米远的巷子之后,他却茫然地站住了脚步。 夜空中被覆盖着厚厚的黑云。 由尽是空屋的杂居大楼所围成的巷子里 ,没有任何一个路人。 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地方,实在太冷了 以前在濒死状态下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曾经这么想过。 也算是撑得够久得啦 就像人偶一样伫立在原地,低垂着脑袋。 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浮现着微笑。 那时候,感觉到冷得不能忍受的这个地方,现在却觉得温暖无比。 是因为萌萌紧紧拥抱着他。 是因为萌萌让他活了下来。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五十里野光的存在。自己最后也只能用口头来向她表达谢意。本來是很希望能帮她做多点工作,让她过得好一点的。 两位少女一起让他空无一物的心得到了满足。 本来的话,我应该早就不存在于世上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向着闪烁的电灯举起。 在已经连握力也丧失了的手上,出现了裂缝。血色也逐渐从肌肤中消失了。 他之所以停下了脚步,是因为连向前走的力气也没有剩下。 不也许我这个人,从一开始就 虽然他露出了自虐式的笑意,但是内心却得到了满足。 大助 萌萌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大助先生。 挽救了自己性命的少女,正如萌萌所说的那样,并没有扔下他不管。 如果他这样子继续活下去的话,明天会变成怎样呢? 那种事是再明白不过了。 什么特别的事,自己都没有去做的打算。 在剩下的时间里要做的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在跟昨天一样的今天能活了过来。 所以跟今天一样的明天也会到来。 在做着这个美梦的同时自己就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对像我这样的家伙来说,已经是过于幸福的结局了 能被自已的力量支配着自己。 不 以他这种情况来说.在前面等待着的是更凄惨的结局。 即便面对着凄惨的死亡,现在的他也丝毫不感觉到恐惧。 他茫茫然地抬起了头。 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已经被黑色的人影包围住了。 丝毫感觉不到气息。可是却释放出猛烈杀气的那些入的真面目,他非常了解。 中央本部、魅车副本部长的直属部队歼灭班。 光是环视了一圈,就已经明白了。 harukiyo并不在场。那家伙跟自己的同伴一样。只会在跟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有关莱的时侯才会出动不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包围着自己的。应该是没有率领团队能力的袭击小队吧。这帮家伙虽然在理性和能力控制方面有所欠缺,但是力量却非常强大。与其说是附虫者,倒不如说是野兽或者战车更为合适。而且数量众多,是只拥有强大力量的消耗品。 东中央支部所属。火种一号局员(郭公) 黑影中的一个人说道。 谁说出这句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他们都是接受了魅车副本部长的指示,实行机械性的暗杀行动的人。 我们要把你歼灭。 他笑了起来。 简直是讽刺。他一直等待着的敌人,现在却不在这里 他也没打算抵抗,只是垂下了肩膀。打算闭上双眼。 但是巢居于他体内的东西。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 噗嗵!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睁开眼。向着远方的天空看去。 在城市的郊外,遥远的夜空被七色的光芒照亮了。 心跳越发加速,从身体的内则激烈碰撞着胸廓。 看到光柱的位置,从方位和距离来判断,应该毫无疑问是他所知道的地方。 那就是以前去捕捉雪貂的时候去过的旧变电站。 呜 从扭曲着脸的他身上。喷涌出了黑色的烟雾。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仿佛跟七色的光辉发生了共振似的。 仿佛对强大的力量波动感到畏怯似的。 被压抑在身体里的某种东西正在狂奔乱窜。 噢噢噢噢噢 他睁开眼睛,拥抱着自己的身体。 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在这个地方,一个附虫者消失了。 他脑海里回响起来的,是萌萌的颤抖声音。 这个洞穴,和这个标志羽蛇神.热点,就是那个附虫者的墓碑。 现在,旧变电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并不知道。 但是却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巢居于他体内的黑色冲动,感觉到了一股无法估量的强大力量的诞生。如此让他体内的东西感到恐惧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附虫者,如果羽蛇神之头全部消失的话。就会再次出现 萌萌以畏怯的表情如此说道。 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被杀死的 一种莫名的焦躁感正在催促着他。 必须现在马上枉往旧变电站。 毫无疑问,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必须要去确认那是什么 他停止了忍耐从自己体内喷涌出来的破灭冲动。 大概是对状态有异的他加强警惕吧,歼灭班的人都保持着距离一动不动这帮家伙明明没有脑子,可是只有直觉很敏锐。 在全身喷涌着黑烟的同时,他缓缓抬起了头。 你们说了要歼灭(郭公)吧 他茫然地看着远方的天空。低声沉吟道。 本来打算死在这里的。可是现在也不能这样做了。为了尽快赶往旧变电站,把自己梦想的最后一滴出卖给沉睡在自己体内的恶魔。 呼哈哈。 在浮现出自虐笑容的他周围,突然涌出了漆黑的烟雾。 尽是空屋的巷子,被一种性质完全相异的空间所吞没。 真可惜,我只不过是纯粹的药屋大助而已。 名为(郭公)的代号,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药屋大助。 对,萌荫是这么称呼他的。 小光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他没有其他别的名字。 是两位少女把名字赋予了原本沒有名宅的他。 给我力量吧。迪欧雷斯托伊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一般,从地面上涌出了大量的墓碑。 第四章 4.00(麦克笔使用者>vs歼灭班(脚卷)part.1 七色金花虫挥洒着大量的光芒,发生了变形。 虫发生了膨胀,仿佛破裂似的化作了无数触手。 不 闪耀着七色的触手,包裹着田央萌萌的身体。 不要! 萌萌虽然拼命想逃脱.但是七色金花虫却没有让宿主逃走。触手覆盖了萌萌的全身。 刺进了皮肤的触手浸透了她的全身.化成纹样浮现了出来。 身体就像火烧一样热。就好像灼热的熔岩在体内循环着一样。 呜挖啊啊啊! 她用手捂住了浮现出纹样的脸面。 就好像自己整个人变成了f1方程式赛车似的。仿佛被强行安上了带有庞大能量的引擎,现在马上就要以几百公里的速度飞驰出去一般。 但是,萌萌却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高中生。 她根本无法压制不断涌出来的能量。 她没有可以用来控制汹涌而来的斗争心和恐惧感的把手。 只不过是莫名其妙地被推上了输出功率大得吓人的机器操纵席上而已. 呜啊啊啊! 随着冲动而挥起的右臂,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如地震般的冲击摇撼了整个旧变电站。 由于萌萌的手臂胡乱挥霍着力量,铁塔从根部被折断,飞到了空中。 跟其他铁塔相连接的输电线也被扯断,擦在地面上溅出了火花。 啊啊啊 脸庞上浮现泪痕.萌萌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相对于操纵着过分强大力量的身体,萌萌并没有足以驱动其运作的燃料. 为了借助(虫)的力量而必须消耗的东西。 那就是名为梦想的精神能量。 作为发挥出超越常人力量的代价,萌萌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急剧地消失而去。 啊啊 拥抱着自己灼热的身体,萌萌一点点回想了起来。 本来是自己幼年玩伴的小棕,从某一天开始就跟自己拉开了距离. 本来她应该是要前注大都会里的高中参加入学考试的。她说买了一条挂着美丽圆环的项链,还把它拿出来给萌萌看。 但是没过多久,小棕就开始躲避她了。当萌萌询问原因的时候 因为成了亚里亚,瓦利的我,也许会对萌萌做出很过分的事. 她是这么回答的。当然,萌萌无法理解当中的意义,只是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然后,大概是到高中入学的时候吧。 萌萌终于以亲身的体验明白了小棕话里的含义。 因为她被小棕变成了附虫者。 萌萌并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原理。只知道面露饥饿表情的小棕,从自己体内吃掉了什么东西。 然后.小棕把亚里亚.瓦利从身体中解放出来忘记了萌萌.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定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吧。 名为亚里亚瓦利这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从小棕身体里消失了. 另一方面,成了附虫者的萌萌,遭到了别的附虫者的袭击。那是戴着奇妙的防风眼镜的人们,自称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 唔啊啊! 心脏的跳动非常激烈,体内就好像一颗破裂的炸弹一样。失去了控制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两臂重重地击在地面上。 随着隆隆的地鸣声.地面上出现了几乎把变电站一分为二的巨大裂缝。 咕呜啊 正好就是跟现在一样的状态。 萌萌凭着冲动,把发动袭击的附虫者们全都打倒了。两者间的差距非常明显,简直就跟赶走小虫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那时候出现的,就是变电站的爆炸痕迹巨大的弹坑。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怪物,感到彻底绝望。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到日常生活。 但是出现在绝望的萌萌面前的少女,却否定了这一点。 那是一个拿着旅行箱的少女。戴着眼镜、用前发遮挡着脸面、打扮得很不起眼的那个人,看起来就只有身材高挑这个唯一特征了。 那个突如其来地出现的少女,即使看到成了怪物的萌萌,也平静得让人感到不自然。 啊,那个、我叫佐藤阳子。 明明没有人问她,可是少女却自己报出了姓名。 那个,我会帮助你的,因为这是约定的内容。 就好像在闲聊似的佐藤阳子,在一瞬间露出了她的跟瞳。看到那不带一丝光亮的黑色眼睛,萌萌记得自己就好像被拉进了深海一样,全身都动弹不得. 这个虽然同时也是我个人的实验啦。 佐藤阳子呵呵地笑着补充道,然后站在地面上描绘出来的标志前面. 那就是萌萌跟羽蛇神之头的第一次相遇了。 只是画在地面上的一个标志.深深地印在了萌萌的视网膜上。 呜呜 萌萌一边呻吟,一边猛然抬起了头。 那并不是萌萌自己感觉到了.大概只是跟她同化了的虫调动了自身的生存本能吧. 在发出苦闷呻吟的萌萌视野中,覆盖着无数的锐利爪子。从远距离伸出来的细长爪子,就象雨点一样落在萌萌的周围。 呜啊 萌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悲鸣声,为了避开爪子而轻轻向后跳开。 心里是打算这样的。 但是浮现出七色纹样的萌萌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内跃过了那巨大的弹坑.转眼间就离开了那落在头上的爪子,无法停住冲势的萌萌撞进了铁塔森林里. 啊啊! 巨大的铁塔被压扁了,头顶上的网状输电线也晃动了起来。 遭到了猛烈撞击,全身的骨头也发出了悲咛.萌萌渗着眼泪,抬起脸来. 呜 在黑暗中,浮现出巨大的。 不会让你到那个男人身边的 黑衣男人再从嘴巴里伸出爪子的同时如此说道。因为一边操纵着贴在舌头上的一边说话,所以声音听起来很模糊。 如果你和那个家伙两人合力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会成为毁灭国家的威胁性存在。 被甩在描绘与地面上的羽蛇神.热点上的萌萌不禁愕然。 毁灭国家? 威胁? 那种事根本跟自己没关系。 更让她感到冲击的是,眼前的这些家伙竟然要阻止她和大助相逢。 明明没打算破坏什么东西。 明明没打算要杀死什么人。 她只不过是为了一起逃跑,才要去跟大助见面的啊 呜呜呜 萌萌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眼眸中浮现出烈火般的愤怒,狠狠地瞪视着黑衣人们。 这样子下去的话,是不能逃掉的。 这样下去的话,就会被杀死。 萌萌这种乱七八糟的动作,已经不可能碰得到这帮家伙了。 必须有别的更强大的力量才行。 呜啊啊!唔唔!唔咕呜! 她胡乱的挥动起双手。 脚下的地面发生了震动,挥起的手臂带出的裂风把黑衣人们吹到了远处。 啊呜呜!咿呀啊! 就像拼命蹬地的婴儿一样,能做到的动作都全部尝试了一遍。 黑衣人们完全无法接近,似乎动摇了起来,但是看到只是胡乱动着手脚的萌萌,却发出了嘲笑。 疯了吗? 萌萌一边跳着奇妙的舞蹈, 一边扭曲着脸。 呜啊啊啊! 不,不是这样。 不是这种像傻瓜一样的动作。 感觉到自己还可以做到更厉害的事情。 利用在体内流动的强大能量,她有预感可以做到更超乎想象的事情。 啊咕! 承受着雨点般的爪子攻击,萌萌又再次被摔到了地面上。 在抬起头来的萌萌眼中,映照出想要给自己致命一击的许多的身影。 这帮家伙 表情从萌萌的脸上消失了。 我要杀了你们 要一个不剩地从世界上把你们抹消。 阻止我跟大助见面的家伙,都给我见鬼去吧。 一点也不温柔得自己只能对限定的人表现出温柔得自己,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呜呜呜 发出野兽般的呻吟声的萌萌,手碰到了某种硬硬的东西。 那就是挂在腰间的麦克笔袋。 大群向着瞪大眼睛的萌萌涌了过来。! 巨大的互相碰撞的震动,震撼了整个旧变电站。 什么 嘴里含着的黑衣人大大吃了一惊。 定下了合同之后,小光第一个采取的行动就是调查田央萌萌这个少女的事情。由于只是在远方进行观察的话有一定的限制,所以她便打算装作搞调查直接接近本人了。拿着看起来像是问卷的心理测试题跑过去,然后第二天又前往道谢 根拥有很强社交性的萌萌变得熟络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在进行其他调查茶人的时候,还让萌萌以打工的形式帮忙。 跟萌萌在一起的时间对于小光来说也相当快乐。 两人共同度过的时间,让小光不禁回想起自己差点忘记了的极为普通的青春。 当然暗地里跟小粽保持着频繁的联络,但是她的摆脱事项只不过是跟萌萌见面的借口而已。 如果小粽所说的是假的话 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发生的话 虽然最初是有目的的接近,但是说不定小光能够这样子跟萌萌成为可以称得上好朋友的关系也说不定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 我的那个叫做小粽的好朋友可是一个天才哦。她已经被赤牧市的设计高中录取了,但是为了配合我,特意上了本地的高中,真是浪费人才呢。 田央萌萌总是笑得那么开朗灿烂。 可是,我不会输的。我计划将来要做一个比小粽还要厉害的作品,让全世界都大吃一惊,不对,应该说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的了!我的胸中燃烧的热情,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阻挠的! 脸上虽然在笑,但眼神却十分认真。 有一个自己也不得不称赞为天才的朋友在身边这种事,至今为止究竟让她感到了多大的败北感?夹在嫉妒和友情之间,一定很痛苦吧。 少女接受了这一切,而且还决心要超越对手,她说道: 总有一天我要整个世界头充满我的艺术征服整个世界! 一阵颤抖不详的预感扩散到整个身体。 这个名叫田央萌萌的少女是如此的光芒四射,甚至到了让小光觉得羡慕的地步。 梦想的光辉是如此的耀眼,让人害怕。 另一方面,小粽则因为都跟每日剧增的饥饿感觉作战,身心消耗得很快。 真是个很美丽的梦想呢 小光虽然露出了笑容,但是内心去充满了焦躁。 难道小粽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萌萌难道必须要背负成为附虫者的命运了? 而对于这种事,自己却一点拯救她的办法也没有 那、那个我希望,你能帮我寻找一个附虫者 小光在这个时候,还有另外一个烦恼。 在和小粽前来寻求帮助的同一时期,还有另外一个人拿着同一本情报杂志来到了便利服务店kirari☆。 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一个使用的附虫者有一样东西,我希望她能还给我,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跟她见面 那是一个一点也不可惜地用土气的服装遮盖住令人羡慕的高挑身材和玲珑曲线的少女。长长的前发和厚重的眼镜挡住了眼睛,说话也十分小声,给人的感觉就想故意要抹杀自己的存在似的。 要是能容许我花上些时间的话小光就这样什么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这下子可以说是倒霉透顶。 那、那个,还没找到吗?也、也是啦,才刚拜托你的事情,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是吧对不起,请你慢慢找吧 少女第二次来,是在几天后。打扮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土气,手上还提着一个设计很古典的行李箱。 我只是对调查的进度有点在意而已。不要紧的,其实我也没有期待什么是吗还没有啊。嗯,好的,我知道了,没关系 第三次来访则是在第二次的第二天。 然后是第四次、第五次,少女那种拐弯抹角的方式给小光带来了很大压力。 啊啊,不是的!这次我叹气是,你看,我刚好要擦眼镜嘛!你看啊,擦擦、擦擦我不是因为调查没有进展觉得悲伤才谈起的啊。啊啊,还真是不顺心啊。因为那个使用者的缘故,我都干不了什么快客的事情了 就像屋子里来了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妖怪一般的感觉。 这个透着一种阴森气氛的少女佐藤阳子不断来事务所,然后再接待室里抱怨一番后又离去。这样的举动不断持续着。 这个时候小光开始觉得精神上的负担越来越重,考虑不如干脆以失败告终这种方式拒绝她算了。 而这个时候又再出现在事务所的佐藤阳子,一如往常地又开始了抱怨。 啊啊,难道就不能快点治好吗,这个问题。但是不知为什么,有时候我倒是觉得感觉反而变得好起来了呢之前做了个实验,还真的有点效果的样子啊啊,但是要产生出来的话还是有点难度吧。但是封印的话,理论上我想应该行的通才对啊 对不起,你摆脱我的调查失败了。请你回去吧。 就在小光想要这么说的时候,喉咙突然哽住了。 封印 佐藤阳子的抱怨只是说给自己听的,自言自语,根本不打算要别人来听。虽然当中的内容完全无法理解,但是只有这一句话,感觉上根小光在寻求的东西十分相近。 不知哪里有比较好的实验者呢。可以的话最好就是刚诞生的,还没有什么思考能力、迷迷糊糊的人最好。要是小洛奇还在的话,就能够马上产生出这种效果啊 能不能请你说得更详细一点呢? 眼前的少女,佐藤阳子是个危险人物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附虫者,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可怕。所以自己才会光跟她见面就精神消耗,审计向阳用拒绝接受案件的形式来跟她断绝来往。 但是说不定 说不定向光想要的东西,或许能够在眼前这个少女身上找到。 佐藤阳子看着探出身子询问的小光,嘴角一挑,露出了妖艳万分的笑容。就像发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她舔了舔颜色鲜红的嘴唇。 我才是想听你详细说一下情况呢。 结果 小光决定加入这场结果不明的结局。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跟实在已经无法忍受饥饿的小粽指定旧变电站的,是小光。主要是把萌萌喊了出来,吃掉了她的梦想。 当小光和阳子做好追被赶到现场的时候,萌萌已经变成了附虫者。 而且不只如此,当时产生的光柱似乎被潜伏在镇上的局员发现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派过来的刺客和暴走的萌萌已经开始了战斗。 看到那个光景的时候,小光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萌萌一边大叫着一边疯狂地战斗。那些看起来不甚强大的附虫者局员不断倒下,之后发现已经气绝的小粽的身影到在了地上。如果当初小粽的话是正确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亚里亚.瓦利,并且失去了有关萌萌的记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身浮现出七色纹样的田央萌萌受了伤。 而且,从伤口中流出来的是 只要知道是同化型的俯冲着的话,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肯定会倾巢而出,杀之而后快的。 佐藤阳子一边用喷漆在地面上画出巨大的标志,一边用轻松的口吻说道。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兴奋。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之前产生的使枪者、、还有特环应该已经厌倦了被同化型附虫者摆布了吧。 小光理解了一切。 不该理解的也理解了。 不过看起来她的情况已经不是这种程度了。 终于画完了标志的佐藤阳子,十分愉快地笑了起来。 另一方面,小光的眼中却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泪水。 这样的附虫者,根本不应该产生。 田央萌萌身上背负的宿命,未免太过沉重了 要是一切顺利就好了。不过失败了之后会变成怎样,我也很有兴趣知道呢。光小姐,结束之后就麻烦你按照计划行事了哦?要回收小粽小姐和萌萌小姐啊,对了,别忘记破坏特环的人戴的护目镜。那个有记录功能的,会留下证据的哦。 不要担心太多,我不是说过没事的吗?重要的是让她们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事一般在日常生活中所遇到细节的记忆,本人都会自动按照个人爱好修正的。人类的心里就是这样。 佐藤阳子想着一直站在那里泪流满面的小光嫣然一笑,开始走向萌萌。 萌萌把特环的局员们全部打倒之后,能然没有停止暴走。 继续找寻下一个猎物的她,盯着出现在眼前的佐藤阳子。 然而在看到佐藤阳子从刘海底下往出来的漆黑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 像深海一般深邃湿润的双眸,似乎伸出一双看不见的手抓住了田央萌萌。 那、那个,我我叫佐藤阳子。 佐藤阳子和萌萌是第一次见面。阳子十分有礼貌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那个,我来教你吧。因为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萌萌没有动。 不过这个同时也是我个人的实验。 佐藤阳子微笑着拿起了眼镜。撩起遮盖着表情的前发,露出了又如深海海底一般的眸子。解开胸前的纽扣,袒露出丰满的胸脯。 简直像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美女,向着田央萌萌妖艳地一笑。 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由梦想所产生的梦而已 变成了附虫者的萌萌 地面上被凿穿的大洞。 变成了缺陷者的特环的局员们。 失去了意识的小粽。 呆然地站立在原地的小光。 而见证者犹如恶梦般的光景的,只有地面上画着的巨大标志 全部,都会在这里被抹杀。就在这个墓碑羽蛇神之头之上 就如这庄严的宣言一般,恶梦被清除了。 而让这个被消除的恶梦不会再度苏醒,则是小光的生命。 然后小光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旧变电站的附虫者 怀抱着不应该降生的宿命,附虫者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进入了沉眠状态。 *********************************** 本来应该是会一直沉眠下去的。 每一个人都应该会忘记那个时候有附虫者诞生这件事。 包括把田央萌萌变成了附虫者的小粽。 以及变成了附虫者的田央萌萌自己。 在社会上被当作原因不明的爆炸事故,渐渐被遗忘,然后总有一天就连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搜索也会终止。 然而 在裸露的土地之上,五十里野光咬紧了嘴唇。 在田园中央可以看见的远方天空中,腾起了一条光柱。 无法完全隐瞒下去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展开了,究竟是哪里搞错了呢? 为什么非要把已经消失了的附虫者唤醒不可呢? 勉强撑起身子,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瞪视着少女们。 要是让她继续沉睡下去的话,一切就能继续保持和平了啊! 只要把一切当作已经结束、抛诸脑后的话,今天就会跟和平的昨天一样到来。 然后明天也会同样想今天一般平静。 这不是萌萌一个人的事情。 包括小光在内的其他人,本来也应该能够继续守住他们那平静无波的生活的。 千晴 带着眼镜、名为茶深的少女,应该是领导者吧。只见她用苦涩的表情咋了一下舌,回头看着抱着失去了一时的初季的少女。 嗯。亚里亚的气息突然减弱了果然是因为新的附虫者已经产生了啊。我想亚里亚应该有进入沉眠了吧。 混蛋! 听到千晴的话之后,茶深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我们的目的,说到底还是亚里亚.瓦利啊。虽然也打算如果有新的同化型附虫者的话,就尽量在歼灭班找到他们之前让他们加入我们啦。 茶深看着地面上的小光。 而且你说一切能继续保持和平? 你的意思是从今以后就能永远这样保持和平了? 小光表情顿时啪的一声绷紧了,无意识地抓紧了手伤的土。 我也知道她是不应该诞生的附虫者啊。 也许是小光的动摇传达过来了吧。茶深又在咂摇了一下嘴。 不过,我还是不大明白。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旧变电站的附虫者隐藏得如此完美? 茶深追问道。 肯定不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办法吧?你究竟是从哪里取经回来的! 小光开始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 至今为止一直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那个可以说是某种仪式。 那个拿着行李箱的少女,创造了能够封印一个附虫者的墓碑。 而另一方面,小光的任务就是守护这个目标。 不让任何人发现。 不让任何人知晓。 为了隐藏这个坟墓,御史把它藏在无数的坟墓之中。 是一个叫做佐藤阳子的人 但是这一切,都算是白干了。 一直的隐瞒,已经变得无意义了。 那个女人! 茶深怒吼起来。 都警告过她不要再跟附虫者扯上关系了,竟然还敢插手!?明明是通向毁灭的道路,为什么还要毫不犹豫地踏上去呢! 看来她认识佐藤阳子。其实小光也有一半预料到了。 使用的附虫者我想,她应该是在找你。已开始她只是打算要你帮她解除在她身上施下的力量,但是后来她好像是对你的能力本身发生了兴趣 不要开玩笑了!我在这里光是负责原特环成员、原成员、以及原亚里亚.瓦利附体者已经够筋疲力尽的了我可不想连原也过来添乱! 也许她们还有一些小光所不知道的麻烦吧。茶深十分粗鲁地抓住了小光的肩膀。 你让那 家伙干什么了!?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把那种不得了的家伙藏起来的!? 是暗示佐藤阳子小姐把这种方法叫做。 那是身为常人的小光连想也没有想过的理论。 据说梦想虽然十分暧昧模糊,但是却跟人类的深层心理紧密相联。虽然听起来没有一点真实感,但是听说佐藤阳子就是利用这一点来产生附虫者。 那么如果要封印已经出现了的的话,要怎么办才好? 按照她的说法,有好几个方法。 而佐藤阳子十分高兴地说出了其中的一个建议。 对于人类心里似乎十分了解的佐藤阳子所想处理来的方法,就是利用催眠效果所做的暗示。 暗示?所谓的暗示,就是想催眠术的那种吗?那种手段能够产生出附虫者? 很强很强的暗示。听说如果长期让它发挥作用的话,必须经常在身边出现那用来维持催眠效果的关键词才行 在场的所有人都顿时哑口无言。 不仅是茶深,就连正在和别人通话的露西也想雕像似的愣住了。 她们恐怕已经得出了同一个结论,想起同一个标志了吧。 萌萌她就是因为这个暗示,忘记了自己是附虫者这件事。 我、我要宰了你们!佐藤阳子、还有你 勉强挤出这嘶哑声音的,是茶深。 其他的少女们似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难道说这个标志热潮只不过是因为隐藏一个附虫者而引起的吗? 催眠术和暗示的施展都十分成功。 田央萌萌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变成附虫者这件事。 然后小光则拼命开始执行标志热潮。 暗示十分强大,席卷了整个国家,一直持续发挥着效力。 不断增加的羽蛇神之头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掩盖真正的墓碑羽蛇神.热点 我也知道这并不是长远之计但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啊。 茶深说的没错。 按时能够发挥出的效果,不可能持续下去的。 所谓的流行,毕竟只是一时性的现象。 热潮总有一天会退去。 所以在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寻找着能够在真正意义上解救萌萌的方法。 但是,却没能赶上。 标志热潮遭到了阻碍,萌萌也已经在此觉醒了。 小粽摆脱自己的事情没能完成。 的确我自己也找不到其他方法了啊 茶深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那种附虫者,除了封印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没错,除了之外没有办法了。因为光是隐藏所在地是不够的。 茶深小姐,叫来帮手的的战力,已经到了镇上了。 一直在操作手机的露西,回头看着这边说道。 听见这个支援部队抵达的报告,茶深却是毫不犹豫地说: 全部撤退。叫他们回去吧。 好过分~刚过来就回去~!这不是白跑了嘛!而且,就算不利用作为参谋的我,茶深小姐你也可以直接加入的啊。你还在介意让杉都缠的妹妹死掉这件事吗?他们都以为她只是失踪,所以没有穿帮,应该没问题才对啊。 茶深只低声说了一句罗嗦!,然后抬头凝视着远方的天空。 既然现在已经变成这样,就等于是我们输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赢得了那个附虫者啊 她说的没错。 事已至此,已经没人能够阻止萌萌了。 没有任何人能够拯救她。 如果说有人能够解决这个情况的话,那就只有那家伙了。 茶深挤出了低沉的声音。小光瞪大了眼睛。 刚才那个歼灭班说过那家伙,就在这个镇上是不是? 抬起头来的,不只是小光,千晴也十分担心得要紧了嘴唇。 旧变电站的天空开始染上了一层蓝色的光辉。 想起了这个镇上,还有另外一个跟萌萌一样的附虫者。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那家伙的话 不,如果说有人能够拯救萌萌的话,除了他之外应该没有别人了。 如果说有人能够对付同化型的附虫者的话那就只有同为同化型附虫者的人了。 出了呻吟着醒过来的初季之外,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向同 一方向 要是你真的在这里的话,就快点给我出来吧! 4.02vs歼灭班part.2 旧变电站被蓝色的光芒包围了。 从萌萌所画下的标志之中喷出的光,接二连三地吞噬周围的。 被净化的婴儿蓝所触碰到的,体刻开始崩溃、离散、最后消失。 呜 只有一个率领着黑衣人队伍的男人,不断敏捷的躲避着光之奔流。 站在舌头上的所伸出的爪,一接触到蓝色光辉就马上化作轻尘。 光辉消失后,除了口中养着的男人之外,其它的黑衣人全部一个不剩的躺倒在地上。虽然身上毫无伤痕,但那微微张开者的眼睛之中却已经失去了生气。看到那个光景之后,萌萌终于知道那些失去了的附虫者们会变成这种半生不死的活死人。 我、我是!这家伙、会使用不明的力量 跟萌萌对峙的男人用手按着护目镜大声叫道。看来实在和别的什么人进行着通信。 被标志解放了能力的萌萌高声吼了起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贯穿全身的炙热的脉动,似乎稍微缓和下来了。 但是,还不够。 要是不再把体内的能量多一点的话,身体恐怕就要从内侧炸开了。 大助! 充血的双眼望向镇上的方向。 那个少年说过会和自己一起逃走的。一定要到他身边去才行。 有多远逃多远,哪怕早那么一刻,哪怕远那么一步。 大助! 身体摇晃了一下,有点倾斜。迈出脚步,拖着难以保持平衡的身体,想着镇上走去。 然而 呜啊! 那个穿着一身黑衣装束,名为的男人口中的伸出了爪。 犹如橡胶一般伸长的爪一下子打在萌萌身上,使她整个人被撞进了铁塔森林之中。浮现出闪光纹样的萌萌的身体撞歪了铁柱,扯断了电线。 回过身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采取了防护姿势,两脚硬撑在铁塔侧面上,身体遵循惯性法则保持水平,一脸泫然欲哭的表情抬起了脸。 越来越不能让你跟会合了一定要在能力完全觉醒之前杀了你! 头脑已经无法理解言语了。 知道的就只有眼前这个黑色衣服的男人想要杀死萌萌这件事而已。看来他似乎不打算让萌萌跟大助见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萌萌利用反作用力一蹬腿,离开铁塔,像离弦之箭似的飞向。 但是这举动对于来说,则正中下怀。 呜噢啊!! 一边后退一边伸出了爪,萌萌被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下子撞在了地上。 地面就像发生爆炸一般四分五裂。蒙蒙的身体现在了沥青地面之中。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萌萌马上站起了身,从瓦砾之中跳了出来。猛然跑向,那笔人的气势领地面裂开了好几条裂纹。 瞬间缩短了距离的萌萌的麦克笔想要封锁的行动。 但是身穿黑衣的男人一眼就看破了她的打算,避开了攻击。 呜啊啊啊啊啊! 在至近距 离遭到爪的攻击。萌萌被撞向后方。而想鞭子一般继续前伸的爪想着向在地上的萌萌头上直劈下来。 呜呜! 萌萌被深深打进泥土之中,但手却没有停止动作。 羽蛇神之头! 在支离破碎的瓦砾上描画出来的蓝色标志释放出光芒。 没用的你的能力,已经被我看穿了! 在接触到光辉之前,击打着萌萌的爪在千钧一发之际退却了。巨大的橡胶质的爪一下子缩回了的口中。 呜呜呜呜呜呜! 就连没用这句话,也已经传达不到现在的萌萌的脑海中了。 忍耐着全身的剧痛,像是只认准了一条路似的向着敌人突进。 理所当然施展无数的爪应战。上下左右,爪从全方位的各个角度伸出。 呜哇 这样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有回避方法。只知道往前横冲直撞的萌萌被爪一把撞到。 啊啊啊啊 但是萌萌的脚步却没有停止。 她勉强挥动手臂,像在攻击的暴雨中游动似的继续往前跑去。 这、这就是同化型真的是人类吗? 不禁目瞪口呆。萌萌好不容易接近他,然后像是向前扑倒一样倒向地面。 已经受够痛苦了。 以倒下的姿势,猛地闪着蓝色光芒的麦克笔插向地面。 眨眼之间光芒闪烁的标志便出现在地面上。 羽蛇神之头! 净化的婴儿蓝席卷周围。 啧! 咂了一下嘴,连连后退。 被卷入光辉之中的好几只爪瞬间像蒸发似的消失。但是,也就如此而已。! 婴儿蓝的光芒消失的同时,反击也就跟着来了。 萌萌被爪一甩,撞到了地面上。耳边传来某种倾扎的声音,也许是身体中的某个部位发生骨折了也说不定。 虽然是难于对付的能力但是从接触到光辉开始到消失为止,之间有一个时间落差。 抬起脸来的时候之间本来应该消失了的爪从根部开始再生出来。把从口中伸出来的爪拧在一起,形成了一支长枪的形状。 只要能够进行远距离攻击,哪怕只用一条,只要贯穿你的话这场战斗就能结束了。 萌萌因为痛苦和不甘而整个脸扭曲了。 呜呜呜呜 婴儿蓝的力量,已经被眼前的敌人看穿了。 这样下去的话在还没有和大助见面之前,自己就会被杀。 这样一想,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就涌了出来。 别的更为厉害的力量 现在的萌萌已经无力应对。 要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行。 大助 萌萌劲舞者的麦克笔的前端 蓝色的光芒慢慢的变成了其它的颜色。 4.03歼灭班vs歼灭班 耳边仿佛想起了萌萌呼唤自己的声音。 萌萌 迈向寂静的小路走去。 旧变电站方向的上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闪光。 怀中想起了音乐声。那是被逼拿着的平时用来联络的预付费式手机。 快点救救萌萌 按下了童话按钮之后,话筒中马上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那是小光。 舅舅已经响起了自己是附虫者这件事的萌萌啊 他闭上了眼,咬紧了嘴唇。 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就在这个地方,有一个附虫者消失了。 就在旧变电站的那个标志上面。 就在最初的惟个羽蛇神.热点上面。 并排躺在地上,仰望着夜空,萌萌轻声说道。 她的表情惊恐而软弱是个根本不适合当附虫者的普通女孩。 然而萌萌就是那个在旧变电站中诞生,然后消失的附虫者。 那个不应该诞生于世上的附虫者,不是别人,正是萌萌本身。 求求你大助 小光像是紧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呼喊着他的名字。 所以被她呼喊着的他,静静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 微笑地说完之后,挂了电话。已经没有必要,不会再次用到的手机掉到地上。现在的他,就连握住只有几百克重量的握力,也应经不剩一点了。 他睁开了两眼,抬头看着远方不断闪光的天空,再次迈开脚步。 自己一定要尽早到萌萌的身边去才行。她一定在等着和自己见面。 要是那个附虫者又跑出来的话,我们就一起逃吧! 嗯我们一起逃, 萌萌一定是在等着他。 为了能够实现两个人一起逃跑的约定。 包围他的歼灭班成员,已经一个不剩的倒下了。再印爱的道路上,到处躺倒着变成了缺陷者的黑色装束的身影。 皮肤裂开的手上,还握着从歼灭班成员身上撕扯下来的黑色衣服碎片。无意识的握着那黑色的布片,拖着腿缓缓前进。 从背后传来了砂土被踩踏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去的你就死在这里好了<郭公>。 一个忧郁的女声喊住了他。 他没有理会。沥青铺成的地面上,残留着他的脚拖过的痕迹。 萌萌 就在这条路小路上,当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萌萌发现了他。 之后,萌萌紧紧抱着本来已经接近死亡边缘的他,一直没有放手。 所以,这次轮到他来拯救萌萌了。 自己必须用这双手,紧紧抱着那个因为突然得到异常的力量而混乱的少女,让她镇静下来才行。 首先要杀了你。然后再把另一个同化型附虫者也杀了! 杀了萌萌 听见这句话,他回过头去。 犹如野兽一般凶狠的目光,紧紧的瞪视着站在路上的穿着大衣的女子。他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生气,皮肤也开始发黑。 大衣包裹之下的女子,全身不仅僵住。 他知道她的名字。 歼灭班班长<shera>,作为优秀的暗杀者,和其他的歼灭班成员不一样,时光品本来自己的真正能力就已经号称最强的女子。 你、你这家伙 平常总给人一副冷静印象的<shera>,此刻却把眼睛瞪到了极限。 他慢慢转过身去,跟敌人正面相对。你你究竟是、谁? <郭公> 眼前的这个女子,应该是这么称呼他的。 但是她本人在看见他的脸之后却露出一脸愕然的表情。 难道是他长得一点不像她预料中的样子吗? 还是说,她自己能错对象了? 他无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认识他的这个名为<shera>的反应,实在太过滑稽了。 虽然说经常用面具遮住脸面,但是<shera>应该是知道他长相的少数人之一。跟刚才挡在自己面前,以为他是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打成缺陷者的杂碎们不一样。 然而她却没有及时想起他是谁,这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已经改变太大,变得无法辨认了?或者说,也许她认为他早就死在某个地方了。 抬起手把手中的布简单的缠在脸上。想要遮挡住脸的这种做法,是在来这个国家之前养成的习惯。以前收到的教育要求自己必须尽量隐藏身份,这也是理由之一。 抬起手把手中的布简单的缠在了手肘和手腕上,用嘴巴灵巧的打了个结。 取回了已经渗透身体的战斗姿态之后,面对战斗所特有的兴奋感就开始 涌上来了。就想把内心黑阿明的感情表现出来一般,肮脏的瘴气从身体之中源源不断的汹涌而出。 看到他的这个姿势,似乎<shera>终于想起来了。 你、你是 呼哈哈哈! 他发出了自虐性的笑声。背后出现了一个白色物体,在空中飞散,急速膨胀。 那是拥有白色体壳的蜣螂,六条腿、头部、胸部、腹部等部位都已经分离的异性之<虫>跟他实在相称的,没有灵魂的空洞亡骸。 空空如也的蜣螂头部像盔甲一般套在了他的头上。浮在空中的腿代封住的双手,在他的周围摆开了阵势。 是<墓守>吗! <shera>大叫起来。 随便你怎么称呼好了他在心中冷冷的说道。 反正他的名字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给我力量吧,迪欧雷斯托伊!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一股黑色的瘴气从身体之中喷发而出。 周围的光景就像被人重新涂了一层漆似的变成了另一幅景象。 完全没有光线透过的浓浓夜暗,跟之前并无两样。但是从裸露的土中突然冒出无数石碑那是数也数不清的墓碑。 扩大领域,创造出异空间的能力。 这跟<浸父>所产生的教会这种非现实空间是一样的。 <shera>那阴郁的呻吟声在这片已经变成了荒凉目的的空间之中回响。 还以为你早已死在<郭公>手上了看来你回复自我了啊。 黑色的瘴气缠上了蜣螂的空洞甲壳中。 而且这个能力难道你已经能够完全控制迪欧雷斯托伊碎片的力量了?本部保存的碎片没有产生共鸣,一直没有找到你的下落,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墓守>是指数年前故意被特环抓住的附虫者吗? <shera>的表情僵住了。 还是指虽然潜进了歼灭班,但是在中央本部的实验之中被当作了实验材料,跟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融合了的失败作? 你说什么? 又或者,是指虽然被当成了要杀<郭公>而牺牲的棋子,但是之后却恢复了自我,成功从特环的魔掌中逃出的逃亡者? 你 还是说是指在这个镇上被称为药屋大助的我? 对于那个当初把它变成了附虫者的<暴食>来说,一切也许只是心血来潮而已吧。 一直吃着甜味的东西的话,偶尔就会想要尝试一下别的味道如果用人类的感觉来说的话,也许只是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 带着某种使命来到这个国家的他,很快就被<暴食>盯上了。 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面对<暴食>的这个问题,一开始的时候他的回答,根本不是可以称之为梦想的东西。 这里好冷要是能够到更暖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这个国家和自己的祖国不同,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一副冰天雪地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到了极点, 所以,心中只剩下一个祈求 给我一个葬身之地吧 自暴自弃,愚不可及的梦想。 生存之地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只想要一个打从心里感到温暖,没有恐惧也没有不安的,幸福的葬身之地。 但是就连她这个如此卑微无聊的梦想,<暴食>也没有放过。 这种绝望的梦想,味道也不错嘛。 于是,因为<暴食>,他变成附虫者。 然后按照当初的目的,随便装成某个附虫者,成功潜入了特环。 但是他却在中央本部进行的高度机密实验之中,北植入了某种东西。 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被认为是拥有自我分裂能力的<浸父>的一部分,中央本不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找到了利用碎片进行的实验实际上波折重重,虽然已经确认出为数众多的效果以及副作用,但是据说还没有完全掌握各种数据。 而她作为实验体被利用的实验,再者为数众多的实验当中也可以预料是属于影响尤其大的类型。 把碎片本身和他的<虫>产生反应、融合 他身上产生的变化和知识增加了力量的其他歼灭班成员不同。和被碎片本身利用,因为排斥而消失了的<蝉蝉>以及百足等逃亡者也不一样。就连跟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徘徊彷徨的<浸父>的分身也截然不同。 在其他的实验体因为排斥反应而死去的时候,他却独自活了下来。精神陷入了几乎崩溃的状态,由于无法控制强大的力量而身心消耗,但是还是勉强活了下来。 但是作为代价,它虽然还生存在世上,却背负上了跟尸体相近的命运。 你究竟是、什么人! <shera>再次提出了同样的质问。 这种对话简直愚蠢之极。 这个刚才明明把自己称呼为<郭公>的女人,却为自己是什么人,然后自顾自说他是<墓守>之后,又忽然再次问起这个问题。 本来应该是和你一样的吧? 单凭气息我就能感觉出来了。你是从外面来的人对于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什么忠诚心。恐怕当初是为了打探<虫>这种左右这个国家的秘密根源而来的吧? <shera>像是全身冻结似的停止了动作。 现在整个世界都在注视这个国家不管你还是我,都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但是那种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的我 他之所以能够在实验之后还存活,绝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强的缘故。 而是因为他跟融合在自己身体中的碎片,交换了契约。 要成为附虫者之中的王。 他并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就连王这个字是否有这根字面一样的意思这一点,他也不甚了解。 但是区其中一个条件,据说只要打倒现在的王候补者就能达成。 目标之一就是<郭公>。 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能够感知像<郭公>,<冬萤>这种拥有王资格附虫者的所在之处,这一点情报就算在中央本部之中也被评价为十分重要的信息。他知道自己身体之中还处于不稳定状态的碎片跟其他自然状态的碎片能够产生共鸣。也就是说,不管他去哪里。本部都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 但是因为知道无法得出更多的数据,于是决定进行最终实验。 那就是对于纯粹歼灭力的测量。 现在的我,没有名字 瞄准那些王候补者单独行动的时候,进行攻击 而最初满足这一个条件的人,就是<郭公>。 他马上酒杯投入到歼灭离开东中央支部的<郭公>这场战斗之中。 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他因为无法操纵碎片的力量而暴走的同时,<郭公>也暴走了。在有如怪物一般强悍的战斗力面前,自己完全束手无策,但是幸运的一击吓退了<郭公>。双方都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光是控制自己的<虫>已经筋疲力尽了。最后自己之所以会抢走<郭公>的眼镜,也许是无意识的要找寻某样东西来代替已经损坏的面具之故吧。 结果以两败俱伤的状态脱离了战线的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由于受到跟<郭公>战斗的影响,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的支配力减弱了。 他抑制住碎片的力量,逃出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然后被五十里野光和田央萌萌收留了。 不 在被五十里野光问及自己是不是药屋大助的时候,他无意识的 回答: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要怎么做? 为什么要冒认是<郭公>这一点,自己也不大清楚。 只是对待一切的漠然态度,让他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他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名为<郭公>的怪物的魔掌,却发现自己又误入他的掌控之中。他开始觉得自己也许无法逃离这个命运了。 也许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当他这样自暴自弃的想的时候,心中涌起了另一种感情。 拥有名字的幸福感觉。 对于即使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也有人知道自己名字这件事所抱有的羡慕。 既然迟早都要被杀的话,那么至少在那之前 夺走你的名字 因为这种卑微而丑陋的嫉妒,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冒称了<郭公>的名字。 我是药屋大助。 他体内所融合的碎片,已经无法感应<郭公>的所在之处了。但是只要呆在认识他的人身边的话,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吧。 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就是药物大助。 这个镇上,有一个女孩是这么称呼他的。 比起以前被人用其他名字称呼的时候,现在的自己更像自己。 因为这个名字不是别人取而是我自己挑的。 之前的他,被逼遣送出祖国,送入这个国家来打探这里发生的事情的真相,但是其他同伴都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一个接一个的排除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了来。 本来在被人赶出生养自己的国家时,他就已经失去了生存目的。 于是怀抱着最少要找一个幸福的地方死去这个期望,不断彷徨,可是他所到达的每一处,都充满了苦痛。从小时候开始就因为怕冷而被取笑的他,不管到哪里,身边吹拂着的都是冰冻的冷风。就算季节已到初夏,那股寒冷还是没有消失也许是因为他身心都已经接近极限的缘故吧。 但是,这个小镇 只有这个小镇 洋溢着温暖。 算了,至少比不是<郭公>就是了。 <shera>很快就摆脱了动摇。身上穿着的大衣迅速收缩,变成了一件紧身衣,覆盖着那玲珑有致且手脚纤长的身体。拥有伸缩弹性的黑色布料连浮着黑眼圈的女子的脸也遮盖住了。 但是,你很危险危险的话就要一个不剩的排除才行。 说着<shera>向他伸出了手臂。包裹着手的紧身衣变形了,无数的针一下子射了出来。 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我不会把这个国家教给任何人的! 迪欧雷斯托伊 他完全没有半点惊慌。蜣螂喷出瘴气,吞没了针。 被肮脏的瘴气接触到的针像是腐化了似的不见了。 但是其实这些针只不过是<shera>的幌子。下一瞬间,她凌空一跃,避开瘴气想着他直扑过来。 蜣螂那空洞的腿挡住了过裹着黑色紧身衣的拳头。 <shera>的臂力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她的身体受到巨大冲击,连同<虫>一起被摔向后方,撞在了墓碑之上。覆盖在他身上的蜣螂的甲壳都碎了。 去死吧! 他露出了苦闷的表情,跪在了地上,在背后传来了<shera>那阴郁的声音。 漆黑的怪人犹如人偶一般一机械性的动作挥起了手臂。看来他移动的速度比他被打飞的速度还要快,转眼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了。! 正打算向没有防备的他发动攻击的<shera>啊的一声突然把头转向旁边。千钧一发的挡住了向着自己击下来的白色物体。 比起刚才<shera>的攻击还要更为猛烈的冲击,把穿着紧身衣的女人深深的打进了地下。砂土像爆炸似的四处飞散,地上撞出了一个大洞。 唔! <shera>挡住的是本来应该碎掉了的蜣螂的腿。 他的<虫>没有生命,就算甲壳碎掉了,碎片也能再次集中过来恢复成原来的形状。本来就只是亡骸的蜣螂,不会消灭,也不会倒下。 给我消失吧! 身体快要被空洞的腿压碎了,但是<shera>还是举起手,手心向上。一个长方形的物体从紧身衣之中浮了起来。 迪欧雷斯托伊 他以蜣螂为盾,把产生出来的瘴气向着<shera>释放过去。 肮脏的瘴气和<shera>所放出的物体正面相撞。 一阵大爆炸席卷而来。 周围竖着的墓碑被爆炸的冲击一下子摧毁了。 唔 他整个人往后退了数步,好不容易在泥土中站稳了脚。支离破碎的蜣螂的外壳在空中重新组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在这荒凉的墓地上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这个量的话,果然还不够啊。 冷静的低声说着的<shera>也受了伤。接触到瘴气的紧身衣的一部分被腐蚀,露出了皮肤。 是塑胶不,是尼龙薄膜吗。 看到紧身衣的断面后,他低声呢喃道。 亲眼目睹歼灭班班长<shera>的真正实力,这还是第一次。从那从头到脚覆盖着身体的紧身衣那被腐蚀的程度看来,与其说是纤维,不如说更像是固态物质。 是树脂。我作为特殊型的能力,是以合成树脂为媒介的。我所操纵的塑料或者尼龙薄膜能够承受、支撑相当于自身重量的几万倍的质量。 即使在歼灭班之中也号称最强的暗杀者,并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能力。紧身衣的其它部分迅速伸展,眨眼之间就已经填补了损坏的部分。 似乎在她本身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还具有跟同化型相类似的自我身体补强能力。虽然战斗方式以肉搏战为主体,但这种使用方法也可以说是合理而且毫无死角。 穿上了紧身衣之后的她身体动作之所以能够远远超过人类,恐怕是因为没有用肌肉来带动身体的缘故吧。看来现在牵动<shera>的是覆盖着全身的紧身衣本身。 就算你能够同是操纵分离型和特殊型的能力也不可能赢得了我的! <shera>双腿一蹬,逼近了他。 不断重复的拳打脚踢让起到防御作用的蜣螂甲壳纷纷破裂。碎掉的部位连再生的时间也没有。 他开始连防御也岌岌可危了。怪人袭击继续袭来。 不,只要知道你是特殊型的话,那就够了。 黑色的瘴气形成了漩涡。 啧! <shera>咋了一下舌,两忙后退。跟瘴气接触到的紧身衣的一部分迅速被腐蚀,变得破破烂烂。 这个墓地是我的领域被拉进这个领域的特殊型无法再产生任何新的媒体。只要破坏现在操纵的媒体,就会变得给仆人没什么区别了。 我可看不出你想走长期战的路线啊。 <shera>的紧身衣眨眼之间已经修复了。虽然看上去感觉好像是受损的部位再生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覆盖着的全身的媒体密度开始变得稀薄。 冷静的暗杀者的指摘,是正确的。 唔呜! 美食用一次能力,他的皮肤就会变黑一点。对于迪欧雷斯托伊碎片的压制,也已经到了极限。失去自我意识恐怕是是时间问题了吧。 他的目的,是想到萌萌身边去。 哪怕走一刻也好,打倒眼前的刺客,赶往旧变电站那里去。 迪欧雷斯托伊再多给我一点力量吧! 噢噢! 蜣螂的爪和 <shera>的拳头正面冲突。 在压倒性的力量相撞冲击之下,地面高高隆起,炸裂开来。 墓碑炸开的碎片如雨水般倾注而下。他和<shera>的战斗仍在继续。 攻击力方面基本上不相上下。虽然防御能力方面是他稍微逊色,但是在危急关头迪欧雷斯托伊的力量能够把<shera>的攻击无效化,这一点对他来说又是有利的因素。 但是两者之间存在着无法抵消的差距。 呜! 蜣螂的甲壳粉碎,他跪倒在地上。体力和精神力急剧消耗,就连支撑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困难了。 就在感到恐惧的一瞬间,破绽出现了。 当他抬起疲劳的脸时,发现<shera>的身影忽然从视野中消失了。 什么? 只要他不解除领域的话,对方应该不可能从墓地的空间中逃出去才对。 但是环视周围的他的眼中,缺除了荒凉的墓碑队列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去死吧! 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连忙回头,看见的是一丝不挂的<shera>的身影。 而包围着那赤裸的女子的,是一团膨胀的透明树脂巨大的橡胶迷彩服。 似乎她拥有改变树脂颜色,跟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的能力。巨型迷彩服一瞬间收缩,再次变回覆盖<shera>身体的紧身衣。 当他摆开架势的时候,暗杀者扔过来的某个小块东西已经到了眼前。 呜啊!! 虽然马上使用蜣螂的甲壳进行了防御,但是还是没能完全逃过冲击的伤害。 席卷而至的大爆炸炸飞了周围的墓碑,就像打水漂的石子一般,她的身体在地面上不断反弹、翻滚。 这是用小型的导火线跟炸药以合成树脂混合造出来的模拟塑料炸弹。在至近距离受到这种强力攻击的话,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 他和<shera>,两个人的作战方式十分类似。以能力保护本来应该会成为弱点的宿主之外,还具备攻击力。 但是<shera>的能力却不止如此。 那件紧身衣并不是只是产生怪力这么简单。既能够操纵锐利的塑胶针,还能改变颜色隐藏身体,甚至还能把身上藏着的炸药和树脂相调和,把炸弹作为一般武器使用。 这应该不是一两年的训练就能够获得的能力吧。 能够如此灵活自如的操纵自己能力的不受本身类型限制的附虫者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呜唔! 虽然勉强站起了身子,但是现在的他,就连操纵自己的<虫>的力量也已经没有了。粉碎的蜣螂甲壳散在了泥土之上,再也没有重生的迹象。 光是站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了吗要想从迪欧雷斯托伊的支配力量之下保护自我的话,一定很辛苦吧? 他呆然的看着慢慢想着自己走过来的<shera>。 萌萌 呆立着的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田央萌萌的脸。 <虫>在迅速吞噬自己的梦想,记忆也在急剧衰退。 这是梦想马上就要被吞食殆尽的征兆。 啊哈哈哈 他莫名其妙的发出了笑声。 据说附虫者在梦想被<虫>吞食殆尽的瞬间,会看见有关自己梦想的记忆。 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走马灯了。 但是在他的头脑中浮现出的光景,却不是过去曾经发生的往事。 萌萌就在那里。 还有小光。 三个人像昨天一样平静的度过今天。 忘记当初被送进这个过件事被赋予的使命,逃离作为歼灭班成员的任务,就连自己的名字也已经失去的他对于这样的他来说,那些日子是如此的幸福。 没有战斗,也没有杀戮的恐惧。 和今天一样,明天也会过着这种幸福生活的自己 生活在不可能到来的未来之中的自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啊哈哈、哈哈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萌萌和小光的记忆之中,由他曾经生存的证据。 那不是包围他的墓碑之类的幻影。 他们三个人曾经一起度过的日子,今后萌萌和小光也会作为记忆珍存,继续走她们的路。 所以,即使他就在这里停下脚步,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shera> 犹如人偶一般静立着一动不动的他呆然的低声道。 迪欧雷斯托伊现在也仍然独立的彷徨在某处的<浸父>碎片,正依附在什么东西之上来产生附虫者这一点你知道吗? 漆黑的怪人猛地停下了脚步。 是<尸体>。 虽然紧身衣掩盖之下的表情无法看见,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得出<shera>的动摇。 他和迪欧雷斯托伊所交换的契约,并不只是取代<郭公>等人成为王这一点。 碎片给他定了一个期限。 作为使用碎片能力的条件,他的身体将慢慢步向死亡。 我的身体越接近死亡,碎片就会越接近它的本来形态 在他完全被碎片掌控,变成活死尸的时候 他就会完全成为迪欧雷斯托伊的分身了。 不管怎么样挣扎、拼搏,都无法实现梦想的人,正是作为吾之容器的适合人选。 在碎片主动让他支配的时候,曾经对他这么说过。 你曾经对我说过去死对吧,但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没有后悔。 在生命的最后,他度过的是像梦一般的生活。 那些平常的日子是如此的幸福,有这即使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价值。 要死的是我跟你两个人才对。 这片土地,正是他一直找寻的地方。 自己 没有名字,只有一具空壳的自己 终于找到了可以幸福的死去的地方。 我把我的梦想给你迪欧雷斯托伊!! 他大叫起来,肮脏的瘴气迅速包围了他。 荒凉的墓地再次发生了变化。 没有丝毫光线的黑暗不断吞噬了墓碑。! <shera>抬头看着那没有一丝星辉的天空。 钟声在夜空中回荡。 破碎的声音十分的刺耳,每响一下,周围的空气就仿佛变得污秽了一点似的。 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分不清上下左右,空气仿佛变成了黏液似的包围了身体。 看不见的云开始散开。 没有月亮的天空之中,浮现出亮光。 头顶上的远处,慢慢出现了幻影 <浸父>的教堂吗! 穿着紧身衣的暗杀者不禁呆然的呢喃道。 古旧腐朽的教堂的幻象,浮现在天空之上,污秽的钟声,开始侵蚀被他所支配空间的一切。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从之间开始徐徐失去生命力。细胞的呼吸开始停止,血液循环和感觉也渐渐凝固。 这样就好了。 只要自己完全变成迪欧雷斯托伊的话,应该就能打赢<shera>了吧。 要救萌萌的话,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他满足的开始失去意识。 然而 我就在等这个时间。 <shera>用阴郁的声音说着,突然像昆虫一般,四肢一伸撑在地上。 我早就知道就算杀了你,剩下的碎片也会因为暴走而威力大增。要消灭碎片的话,就必须让攻击有效的 发动体进行具现化才行。 <shera>一蹬地面,高高跃起。 在空中翻了个身之后,漆黑的怪人从教堂上跨过。 如果是刚出现的话就算是<浸父>的发动体,也应该无法防御先下手为强的攻击。 暗杀者的双手中生出炸弹,扔向教堂。 这次的爆炸有着跟之前的炸弹截然不同的威力,席卷了整个教堂。 同时两人所在的黑暗空间之中,出现了裂纹。 迪欧雷斯托伊的能力在所形成的空间发出轰鸣,开始崩溃。 他啪的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下面是铺着沙土的沥青地面。 不断闪烁的街灯散发出的灯光,映照着他那因为耗尽力量而显得硬直的侧脸。 再次恢复的现实世界之中,正下着连绵细雨。 人迹罕至的路上有着扭曲的景色。 犹如雕像一般仰望夜空的他的脸上,表情逐渐消失。 已经感觉不到痛苦。 什么也无法思考。 雨水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上。<shera>轻轻落在他身边。 变成缺陷者了吗 覆盖着怪人的谨慎以便形成一件长长的大衣。 不知为何一阵沉默降临在四周。 <shera>静静的俯视着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但是似乎很快就放弃了思考。 你究竟是谁呢 留下阴郁的呢喃之后,冷漠的暗杀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4.04vs歼灭班part.1 羽蛇神之头! 旧变电站被耀眼的光辉所包围。 光的颜色是鲜艳的发红的黄色。 是带有治愈性质的金盏花色彩。 呜呜呜! 萌萌站了起来,光芒包围了全身。脸上挂着泪痕额头上画着的羽蛇神之头标志散发着成色的光芒。 心中有种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断开了似的感觉。但是同时全身的伤开始愈合,筋疲力尽的身体也开始恢复。 什么 看到眼前出乎意料的光景,<脚卷>不禁呆立当场。 难道还有治愈能力吗? 萌萌咬紧嘴唇,抬头看着眼前的敌人。 还不够。 自己的身体迸发出的炙热脉动,仅靠这种程度的治愈是无法愈合的。光是治愈身上的伤口的话,是无法打赢阻止自己前进的黑衣人的。 在保持这种状态的话,自己只会被杀。 这样下去自己就无法到达药屋大助的身边了 唔呜啊啊! <脚卷>本身也开始感到焦躁。只见他把无数的爪缠在一起形成的枪掷向萌萌。 萌萌飞速跪下膝盖,在地面上画出了新的标志。 如果是单凭婴儿蓝的能力的话,恐怕在枪被完全消灭之前,萌萌就会被贯穿了。 自己现在还需要别的效果的新颜色。 <脚卷>所伸出来的枪已经逼近眼前 羽蛇神之头!! 萌萌的视野染上了一片雪白。 脚下画着的标志发出光芒,旧变电站犹如白昼一般被雪白的光芒包围了。 这家伙 <脚卷>愕然的呆住了。 就在快要刺中萌萌眉心得前一秒,枪突然无力地被碎裂分解了。 究竟,有多少种力量 萌萌在空中一把抓住了失去了控制而变得无力的爪。 呜啊啊啊! 用尽全身的力量把手中的爪拉向自己。 这种超越常人的怪力让<脚卷>无法抵抗。黑衣人连同舌上粘着的<虫>一起,眨眼之间就被拉到了萌萌身边。 萌萌向着非孤傲来一般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伸出了手臂。 然后一把抓住了<脚卷>大张着的口中粘在舌头上的<虫>。!! 手中感觉到<虫>被捏碎的触感。 男人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突然反仰。接着当,蒙蒙放开手的时候,男人的身体摔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包围着周围的白光消失,寂静再次降临在旧变电站周围。 嘎啊嘎啊 萌萌呆然的站了好一会儿,然后终于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向着镇上所在的方向进发。 敌人已经被打倒了。 可以到大助身边去了 大助 萌萌摇摇晃晃的迈步走着,身体之中慢慢腾起一股薄薄的光晕。全身上下浮现出的纹样被烧焦,发出吱吱的声音,冒出了白烟。 全身的力量在膨胀,炙热的乃东在体内奔流冲撞。 但是相反的是精神却在急速萎缩,头脑变成一片空白,思考能力变得迟缓,越来越无法冷静思考了。 好热啊 要是不快点去见大助的话,恐怕在还没有见到他之前,自己就会从内侧炸开了。 萌萌无视身体中冒出的袅袅白烟,继续向前走去。 大助 一滴水珠从萌萌的脸前滑落。 是雨。 乌云覆盖的夜空之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覆盖着整个视野的厚密雨幕突然炸裂开来。!! 萌萌一时闪躲不及,猛地倒在了地上翻滚了好几下。 还真是结实啊真不愧为同化型。 和阴郁的声音同时出现在雨幕中的,同样是也一个身着黑衣打扮的人物。那种用紧身衣从头包到脚的装束,看起来就像是在特别摄制节目中登场的扮演反派的怪人一般。 呜 萌萌慢慢站起了身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抬起脸,用尖锐的视线瞪视着眼前新出现的敌人。咬紧牙关的口中发了有如野兽一般的咆哮。 厌烦透了。 为什么自己非要遇到这种事不可? 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杀掉萌萌? 为什么!? 萌萌泪流满面地大喊起来。 我什么也没干啊!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也从来没有跟任何附虫者扯上过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在过着平凡的生活而已啊!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把我置于死地而后快!? 萌萌的咆哮在旧变电站之中回响。 为什么不让我逃走!? 一瞬穿着紧身衣的人物僵住了。 向着自己释放出的杀气之中,混和着动摇的气息。 田田央萌萌? 穿着紧身衣的女人呆然地呢喃的声音,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但是现在的萌萌所剩下的理性,已经不足以想起这一点了。 如果你一定要阻碍我的话! 萌萌扭曲的脸上浮现出的纹样放射出七色的光芒。手中握着的那支因为太过用力而几乎要折断的麦克笔也开始闪动着颜色各异的光。 本来就并不温柔的自己。 能够好好珍惜的人本来就不多的自己。 对于已经判断为敌人的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犹豫。 除了我和大助之外的人我要一个不剩地全部杀掉! 、田央萌萌。 她的呐喊,是为了生存而发出的咆哮。 那可是我要说的话。 像被束缚着一般僵直不动的怪人,低声吼道。 同化型的附虫者都是危险的。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被恐惧和杀意支配的田央萌萌并没有发现这把声音中所带着的疑惑色彩。 第五章 5.00野兽与野兽 路上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瓢泼大雨所形成的雨幕.给人一种仿佛进入了绘画之中的错觉。 满是空屋的空间之中.除了雨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一身黑色装束的怪人物纷纷倒在地上.被淹向排水沟的水流几乎湮没了。看上去似乎没有人受什么致命伤.但是他们却躺倒着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样子。 路面上没有残留任何战斗过的痕迹。似乎倒在地上的所有人都是突然被人从其他空间扔到这里来似的。 空气中仍然残留着的一丝杀戳的险恶气息.倾盘大雨正在努力冲刷洗净。 肮脏的路面.以及净化的雨水。 一个雕像跪倒在地面上,仿佛在向神祈祷一般仰望着雨水瓢泼的天空。 在不久之前,那也许还是一个人之所以会给人这种感想.也许是因为那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皮肤上。还有一小部分残留慧看似是人类的颜色;以及还有从覆盖着脸的布片缝隙中可以窥见的眼睛.依旧残留着一线光芒。 一个穿字着防寒服的少年。慢慢走近雕像。双手插在口袋中.头上藏着帽子,低头俯视着雕像。 噼听到雕像的口角处传来碎裂的声音。 仰天向天的雕像脸上露出的是犹如野兽一般的笑容。一直生存在孤独之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为了保护它而战斗过的微笑。 呀.药屋大助。 想不到他还能发出声音。鄂凌然的声音跟外表完全不相称.就像在闲话家常似的。 还以为他已经断了气,又或者已经变成了缺陷者了。 但是少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样子.微微笑着开口道: 呀,药屋大助。 少年那被帽子盖着的脸上.贴着一张创可贴。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特征长相平凡的脸跟仍然可以看出本来的容姿相当端正的雕像一点也不像。 未免太迟了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的确是迟了。要干些什么才好呢。 你那件衣服.我前天还穿过呢。 你的那件衣服.三天前我也穿过啊。 沾光一直在照顾你是吧。她还真是好人啊。 她说因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药屋大助o 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雕像想要笑,但是似乎却笑不出来。 戴着帽子的少年定定地看着雕像.一动不动。 哪一边才是雕像甚至哪一边才是将死之人的脸.都已经分不清楚了。在少年看来.比起自己,眼前的雕像更有活着的感觉。 我之前就从小光那里听说过了,你也 防寒服少年的口吻可以说几乎感觉不出任何力气。 听说你因为的暴走而痛苦不堪.向那些故意来找茬的家伙们哭叫求饶.不断逃避幻觉的折磨,对怪物也就是我感到恐惧万分不是吗? 你自己不也因为的暴走痛苦不堪.不顾脸面地忏悔.不断逃避幻觉的折磨,对怪物也就是我感到恐惧万分不是吗? 这样的话也难怪分不清楚我们两个到底哪个才是药屋大助了呢。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我们两个都是药屋大助啊。 藏着帽子的少年用浑浊的眼睛凝视着眼睛炯炯有神的雕像。 你究竟是谁? 不要让我老是重复相同的话好不好。我是药屋大助啊。 雕像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愉快。 不过之前有段时间在那个叫做歼灭班的疯狂地方混过一阵子罢了。 你知道中央本部所做实验的内容吗? 不知道。而且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 不要这么说。好好听着。就当是镜子中的自己在自言自语好了。有个叫做迪欧雷斯托伊碎片的东西,按照属于某些通讯渠道或者网络的人口中的说法.那种东西取名为的碎片。虽然我不知道中央本部为什么会得到这种东西 雕像在上课一般滔滔不绝地开始说了起来。口吻虽然带着一点调理的笑意.但是却决不含糊.也没有吞吞吐吐的感觉。就像输出早已做好记录的资料似的不停地进行着解说。 也就是说.如果是跟的能力一起并用的话.能够干出不少坏事。所谓的歼灭班.其实也就是实验的延长。用碎片给予刺激的话,有时候能够得出能力增强的效果。但是会留下各种副作用就是了。而在我身上进行的实验有点特别,具体的内容是把碎片本身固定在上。包括我在内.歼灭班中的人虽然力量不可小窥.但是大多都活不长。能够好好管理这些人的,就只有和harukiyo这种真正的怪物而已 我所知道的只有现阶段得出结果的效果。能力的增幅.缺陷者的模拟苏醒这是因为像这种觉醒者出现的缘故.碎片也开始用到了这种试验上来了不管怎么样.当初这些实验究竟是为了得到什么结果而进行的.这一点已经无从打探了。 打探?什么意思?在进入歼灭班之时.你究竟是在哪里 这个嘛我已经忘了。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 看就知道了吧。除了你之外.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还能找别人说去吗? 我已经无法再使用(虫)的力量了。一旦用的话就再也恢复不回来了,这样的附虫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这种事.已经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了吧? 雕像的目光和至今为止戴着帽子的少年一路看过来的一样。 当自己停下来的时候.总在背后推自己一把的人们的目光。 那都是自己的双脚已经无法前进的人们。 大部分的目光中都带着憎恶、愤怒、嫉妒或者怨恨。 但是.那里面还有一点期望和期待。以及胸中怀抱着的自己的梦想。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同一句话。 再往前,走一步。 再往前一点。 前进。 前进。 我觉得很累 戴着帽子的少年坐倒在地上。 雕像笑了。 不要撒娇了。 已经可以了吧 应该还能再走一段吧? 不行了 不要说这种话。 我其实没有那么坚强 我知道啊。因为我是药屋大助嘛。 雕像的两膝跪倒在肮脏的地面上.脸上不断承受着透明雨水的冲唰。 破碎的声音再次传来.雕像的笑容更深了。 所以就让那样的药屋大助,死在这里好了。 戴帽子的少年瞪大了眼睛。 我也没有办法啊。谁叫你这么麻烦。 雕像说道。那光芒马上就要消失的眼睛,露出了仿佛看着旧朋友的似的表情。 不.他应该再了解不过了吧。 现在面对面的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要保护的是同一个东西,心中抱着的。也是同一种痛苦。 不同的是 一个人已经停下了脚步。而另外一个人.仍然脚踏大地.屹立于天地之间。 这种事很少有的哦?不是谁都能死一次还能活着的。所以.作为条件 雕像继续说道。 我的秘密.你就帮我带着吧。 秘密 别看我这样.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那家伙现在一定成了附虫者.身体上还会浮现出美丽的纹样 笑容从雕像的脸上消失了。 但她本来应该是个胆小懦弱根本不适合当附虫者的女孩。 被寸水冲刷着的雕像的脸颊一瞬闻.划过一条透明的水迹。 那也许就是他所仅有的。最后一滴生命力了 雕像的眼睑慢慢合上。 喂.药屋大助在这里死过一次的话。之后应该还能再走一段距离吧 戴着帽子的少年咬紧了嘴唇。 唰唰这是少年转身离去的声音。眼睛依旧无神双肩依旧低垂,慢慢地沿着雨幕蔓延的小路走了开去。 我我会代你死一次的所以 再等一下吧。 淡淡的那么一点。 即将熄灭的火焰.似乎正要移往别处。 就像返还借来的东西一般 你就再当一会儿药屋大助好了。 以摇摇晃晃的脚步走着的少年的眼中,恢复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 药屋大助这个名字,两个人分着正好。 呵哈哈哈哈 虽然有点嘶哑,但是那勿庸置疑。是笑声。 这是最好的葬身之地我的梦想,在这里终于能够 整个世界都在看你们这个国家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啊 戴着帽子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回头。 可是.就再让你们任意妄为一会儿好了。 长相和姿态都相差甚远的.两头野兽。 寻求生存之地的野兽,跟寻求葬身之所的野兽。 两个药屋大助,就这样分别了。 5.01 vs歼灭班part.2 中央本部认为同化型的附虫者是十分危险的存在。 他们拥有令人畏惧的战斗力.绝对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在数年前阻止了叛乱事件.阻止了名为的异常强大附虫者的走,打倒瓢虫成虫化的(虫)的.是。 而对这个国家之中不管是谁都为之头疼的事件.能够加以阻止的力量,在处于支配之下的时候当然没问题。 但是如果这种力量一旦暴走的话.不用想都可以知道将会酿成什么样的惨剧。 太过强大的力量.只能用危险来形容。 而现在.这种强大的力量再次诞生了。 这个附虫者究竟会对这个国家构成什么样的影响? 呜啊啊啊啊呜、咕.呜呜 在大雨倾盆的旧变电站之中.耶麻本拉乌正跟一个这样的附虫者对峙着。 而新诞生的同化型附虫者田央萌萌正哭得一塌糊涂。 不断呜咽着的少女全身浮现出七色闪光的纹样。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也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也许是因为好几次被打翻在地的关系,脸颊上沾满了沙子。 萌萌的一边手中握着的麦克笔前端.正放射着耀眼的白光。闪光的纹样正通过手指.渗透到麦克笔之上。 根据刚才跟新的同化型萌萌接触过的(脚卷)他们的报告.目标应该是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但是从在那个报告之后.等人纷纷被打倒的这件事来看。萌萌应该已经产生出某种能力了。 麦克笔吗就连能力方面.也有田央萌萌的风格啊。 拉乌用阴郁的声音低声说道。漆黑的紧身衣包裹着全身.发出来的声音也显得低沉了许多.所以萌萌并没有发觉她就是拉乌。 田央萌萌是拉乌戴着教师的面具潜伏的学校里的学生。 呜呜呜啊啊啊啊! 少女举起了拳头.以子弹般的速度冲向拉乌。 田央萌萌这个学生.是个十分棘手的同题儿。 但是她有自己的品味.感受性也很敏锐.就像为了想要创造出点什么东西而经常伸长了头顶的天线似的她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不 拉乌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精神镇静下来。 不管对手是谁都没有关系。 就连和萌萌年纪相仿的少女.至今为止拉乌也已经不知道抹杀了多少了,今天杀了她,也不过是自己亲手杀的人又多了一个而已。 你你现在只不过是危险的而已! 闭着眼睛的拉乌往旁边一闪。避开了萌萌打过来的拳头。 不管速度有多快.当中蕴藏的力量有多大,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高中生的攻击而已。这种程度的攻击当然不可能击中受过严格训练.好几年之间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较量的拉乌。 危险就要排除!去死吧! 在双眼睁开的同时.拉乌右手的拳头猛地打在了萌萌的额角上。 犹如铁球直击一般的冲击把少女的上半身连同雨水的飞沫一起打飞了。 少女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圈.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洞之后还颐势向着前面翻滚.擅进了铁塔的森林之中。铁制的拄子被擅断.扯断的输电线在空中飞舞。 拉乌一边感受着地面的振动,一边阴部地叹了口气。 拉乌的任务兢这样完成了。 确认完田央萌萌的尸体之后.就离开这个城镇吧。 被视觉设计科的学生们牵着鼻子走的烦闷日子.也终于可以解放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拖着脚步接近萌萌的遗体。 就在这个时候 啧! 一阵痛楚扩散到全身。 由于萌萌太过没有防备.用尽浑身力量打过去的时侯好像弄伤了拳头了。 这种无聊的负伤不禁让她觉得羞耻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 拉乌皱起了眉头。 忘记了究竟是用哪一边的拳头来打萌萌的了。 右边?左边?不.自己真的是用拳头打她的吗? 不管是哪边的手.都感觉不到丝毫痛楚。看上去也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可是那种疼痛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老师.你真是个好老师呢! 嗖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突然闪过田央萌萌的笑脸.痛楚又再掠过。 原来疼痛的是身体的深处.胸口最里面的地方。 紧身衣包裹之下的脸阴郁地扭曲起来。 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又或者是在刚才跟的一战中,胸部在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受到了攻击也说不定。不管怎样.这种伤势应该很容易就能治好了吧。 自己经用那就连装甲车也会一击即碎的拳头,抹杀了那个危险的附虫者了。 完成了任务的拉乌再次开始拖着脚步走起来。 羽蛇神! 一把声音从铁塔的残骸下面传了出来。 拉乌的脸顿时绷紧了。 之头! 巨大的枪向着拉乌的眉间直飞过来。 唔噢噢! 感觉好像手上挡住的是战车的炮弹似的。勉强抓住的长枪.原来 是崩溃的铁塔中的一部分铁制拄子。光靠紧身衣的力量还没法完全抵挡它的冲击.拉乌脚下所站的地面都陷落了。一瞬之后。柱子所卷起的旋风吹拂着整个旧变电站。 但是是出乎意料的反击并不是只有这一发。 在拉乌接住的柱子上。画着一个蓝色闪光的标志。 羽蛇神之头拉乌知道这个标志的名字。 标志瞬间散发出光芒。 身经百战的拉乌的直觉告诉她危险的信号。她连忙把手中那闪着蓝色光芒的柱子用力扔向远方。 但是是却还是没能完全避过这个攻击的影响。接触到光的右臂上覆盖着的紧身衣如雾般敌开了。 这个能力和(墓守)的能力一样原来她拥有抹杀的能力吗! 虽然效果一样.但是和邪污秽能力的触感有着不同之处。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净化之力 。 那是不会伤及人类.只消灭(虫)的婴儿蓝的光辉。 原来他们。就是被这个能力打倒的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发出混和着无言的呻吟的同时.田央萌萌从铁塔森林中一跃而出。 受到拉乌铁拳攻击的额角青紫了一块.一只眼睛充血肿胀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致命伤。 这、这家伙 拉乌再一次认识到,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的的确确是个同化型附虫者。 跟至今为止跟自己对战的附虫者们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我一定要杀了你! 拉乌的目光变了。 萌萌向着她伸出了麦克笔。也许是想要直接在她身上画上标志吧。 她简单地避开。然后在腹部注入强烈的力量。 呜! 这次你就给我死吧! 张开的拳头中产生出模拟塑胶炸弹.瞬间引起了爆炸。 火焰一下子吞没了萌萌。 用这个炸弹杀过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了。 那个时侯.还有那个时候,自己就是这样子杀过来的这种记忆开始苏醒了。 拉乌扭曲着脸.把脑海中浮现出的人脸一个一个消去。 萌萌虽然没有被炸弹炸得灰飞烟灭,但是身体已经是伤痕累累,倒在了地面上。 受到炸弹的直击.没有敌人还能够屹立不刭的。就连的教堂都粉碎了。 胸中涌起了一股淡淡的痛楚。以及一种淡淡的安心感。 这样的话。自己肯定已经打倒她了 羽 拉乌瞪大了眼睛。 萌萌的手臂。动起来了。开始用颤抖的笔的前端.在自己的额头上面了起来。 羽蛇神之头 倒下的少女身体被鲜艳的橙色光辉包围了。 身为美术教师的拉乌.知道这种颜色的真正名称。 鲜艳的带着红色感觉的黄色治愈的金盏花色。 这、这个能力难道 年垤慢慢捧起身子的少女。拉乌不禁目瞪口呆。 自己也知道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了。作为一个资深的杀手.这实在未免太难为情。就算知道还活着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这样子惊讶过。 难、难道是听了我的讲课之后? 一眼就就能够看出来了。 田央萌萌的能力明显是受到了拉乌上的课所影响。 在这里和歼灭斑的部下们战斗的时侯,应该还没有用到标志这种手法。但是现在她却凭着这个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她在不断成长 田央萌萌这个新的同化型附虫者,在战斗的同时正在急剧进化。 以她那柔软的思考。 以她敏锐的触角 正开发着无限的可能性。 而把这些变成可能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她老师的耶麻本拉乌。 这个骗子 没想到自己竟然亲手培育出这种极度危险的附虫者。 本末倒置.简直是无法挽回的失态。 可是 看来你有好好听我讲课嘛 拉乌现在所感觉到的。勿庸置疑是喜悦。 拉乌亲眼看到了学生的才能开花的瞬间了。 这种幸福.应该是极为少数的教师才能享受得到的吧。能够亲眼看见继承下一代的孩子们身上的可能性,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自己只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为暗杀者的身份.才会戴上教师这个面具棘手的学生.自己只觉得烦恼、郁闷。 但是现在.就在自己想要亲手杀死眼前这个少女的这一刻作为问题儿代表的学生却剽去了她作为暗杀者的面具,强硬地把教师的面具套到了她的脸上 呜呜呜呜! 萌萌的伤势已经治愈.双脚一蹬凌空跳起。虽然看起来最初一击所受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却还留下了一点影响,身体看上去还是有点摇晃不定。 拉乌伸出手臂,把紧身衣变成无数的针向着萌萌射过去。 用这个能力杀掉的人也不少。 这次的胜利肯定也是属于我的。 被针穿刺之后还面露笑容的那个少女.名字叫做南风森爱恋。 爱恋所留下的映像.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但还是发送到了世界范围之内。但是毕竟拉乌已经杀掉她了.所以胜利当然也是属于拉乌的了。 又或者说爱恋所留下的东西.现在还有着生命的气息? 难道自己的胜利,并不是真正的胜利? 看到田央萌萌这个少女的可能性之后,禁不住开始这么想了。 难道这些孩子身上。有着连也无法比拟的力量吗 无聊! 萌萌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了拉乌发射出的针。 如果他们真的拥有比更为强大的力量的话.邪么就更加危险了。 拉乌只能斩草除根。 观察他们的成长什么的.这根本只是无聊的举动。 去死吧! 面对再次射出利针的拉乌.光是站起来已经筋疲力尽的萌萌根本无法回避。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羽蛇神之头 萌萌低声呐喊的同时,纯白的光辉充满了周围。 萌萌所滚倒的地面.就是光辉的中心。白色的墨水面出了标志。 ! 难道是滚倒在地的一瞬间画出来的吗? 拉乌意识到自己的误算了。 就算动作只是一般人的水准,但是田央萌萌毕竟是vd1的学生.每时每刻都在画着什么。这就是田央萌萌这个问题儿的特性。 中和的白能消除一切的纯白(purewhite)。 在接触到光的一刻.拉乌伸出的树脂针便失去了力量。在到达萌萌额头的前一秒产生了弯曲.掉在了地面上。 拉乌的能力失去了效果。萌萌的脚踩在了已经化作普通合成树脂的针上。 能力的消除吗! 呜啊啊! 萌萌向着拉乌飞扑过来,伸出了手上的麦克笔。 但是拉乌轻巧地挡开了少女的手臂.抽起脚向着胸口就是一记飞踢,少女那纤细的身体随着轰鸣声一起陷入了地面。 拉乌的手臂之中生出了炸弹,就要取她性命。但是看到脚下浮现出的蓝色光芒时。反射性地往后跳去。! 在倒下的一瞬间.萌萌用蓝色的麦克笔在地面上画上了标志。 虽然从婴儿蓝的影响范围中跳开了,但是手上的炸弹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大爆炸席卷而至。 还没等爆炸的冲击过去,萌萌已经从硝烟的帐幕中冲了出来.逼近拉乌。 呜啊啊啊啊啊! 少女伸出手想要抓住拉乌的手臂。 但是拉乌手疾眼快地摆脱了少女的手.又是一记飞踢。 唔! 萌萌的脸扭曲了。但是她咬紧牙关,再次伸出手。 啊呜!呀!呜啊!呜呜! 虽然正面受到了拉乌的攻击,但是荫萌并没有放弃。左手伸出来想要抓住拉乌的身体,拿着麦克笔的右手迅速挡住攻击。 啊啊啊啊啊!! 就在少女的手指碰到自己肩膀的瞬间,拉乌的身体突然从深处产生了一股寒气。 要是让萌萌抓住了的话自己真的能够摆脱这怪力的攻击吗? 要躲壁萌萌那并不特别高速的动作的话,不算太难。虽然能力方面很强,但是这种超近距离的攻击没打中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不管她攻击几百 次,自己都要自信能够逃到最后。 这么一想.心底就不禁一下颤抖。 就像当初第一下铁柱攻击的时侯感觉到的一样,现在的萌萌下手没有半点犹豫。 要是到了第一千次的时侯真的被她抓住的话,萌萌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吧 羽蛇神 不会让你得逞! 抽起一脚踢起了想要在着地的一刻描画标志的萌萌。 晤晤! 然后伸出手向着伸首向上的少女下巴,挥出了手刀。 萌萌低下头.避过了手刀。 散发着篮色光芒的麦克笔的前端.碰到了拉乌的胸口,扫在上面的麦克笔的冰冷触感.迅速在丰满的胸脯上滑过。 唔噢噢噢噢! 暗杀者特有的冷酷面具从拉乌的表情中消失。露出来的不是老师应有的温柔表情,而是畏惧败北的附虫者的脸。手中再次生现炸弹,爆炸了。 卷起的爆炸冲击,一下子拉开了拉乌和萌萌的距离。 唔呜! 拉乌本身也受到了爆炸的冲击.整个脸为之扭曲。 羽蛇神之头! 萌萌一边喘着气.一边用麦克笔在额头上画上了金盏花标志,冶疗伤势。 好强 拉乌让紧身衣变形.从全身刺出了长针。 但是.还没有强到可以打败我的地步 这个附虫者的一切都超出了想像。可说是前所未有的强敌。 但是现在已经掌握了蓝、白、黄三色的效果了。 萌萌现在还处于成长阶段.所以拉乌这边的有利是绝对不可动摇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但是当她看到呻吟着的萌萌手中举起的麦克笔时.不禁目瞪口呆。 蓝、白、黄原来不止这三种颜色。 笔尖的光芒不断在变换.简直就像是 难道不断在找寻别的颜色吗? 拉乌的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了呻吟声。 麦克笔的光芒被漆黑所包围。 跟纯相对的黑色吞噬一切的漆黑(perfectck)。要是被这黑色的领吞域噬的话会变成怎样这一点.真是无法想像。 但是下一瞬间.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侯,漆黑变成了鲜艳的赤紫,在带有迷惑色彩的红紫色光芒之中,拉乌产生的树脂针开始失控。控制开始失效,弄伤了拉乌的身体。 萌萌似乎选出了下一种颜色。 在自己的额头上画出了标志之后.大喊道 羽蛇神之头!! 跟治愈的金盏花色十分相似却又不一样的颜色。 鲜艳的黄色那是活性化的蒲公英色。萌萌全身浮现着的纹样光芒更强烈了。 拉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呆立当场。 拥有强大的肉体能力。利用那不会被条条框框所限制的柔软想像力,产生出丰富多彩的力量。 感情冷漠,下手绝不留情。 而且这个能力.全部都是为战斗而产生。 如此可怕的存在.至今为止真的出现过吗? 田央萌胆这个少女天生有着成为附虫者的才能。 现在出现在拉乌眼前的.不是别的,正是最强的附虫者。 她摆开架势,准备迎击扑向自己的萌萌。 但是萌萌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跟刚才为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要是她的能力再这样提高下去的话.这种力量应该早已经凌驾于拉乌之上 绝望感从脚下开始往上攀升。 自己会在这里被杀 面对无限成长的萌萌。自己根本是束手无策。 难道我的梦想,就要在这里面上句号吗? 面对压倒性的敌人.拉乌不禁咬紧了牙关。 就在这个时侯 世界突然停住了。 自己的手脚变得僵硬,就连呼吸也停止了。连动一根指头.也做不到。 而停止动作这一点。田央萌萌也一样。 就连不断飘散的雨.也在空中停住了。 差点连思考也停止的拉乌的视野之中,看见一个黑影缠上了自己的手臂。 漆黑、肮脏的瘴气。 难道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打倒这种力量.在其他任何圃家都找不到。 只要能够知道这种力量从何而来的话,自己的国家也能够踏上强国之路了。 但你的思念实属强烈也有争夺王之资格的意志 擅自离开了留学地点的拉乌.在自己的国家之中早巳被当成失踪案件处理了。 然后拉乌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逮捕了。自称为非法入境者的她作为附虫者生存到了现在。同时成为特环的战斗员的她,一直在等待的力量能够被破解的一天到来。 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这个国家必须继续保持强大才行。 如果因为某种危险因素国力减弱的话.其他的国家就会找到破绽,趁虚而入。如此一来说不定就会有其他国家.比拉乌更早得到的力量了。 只要这个国家继续保持繁荣昌盛的话.拉乌总有一天能够从它手上抢过的力量。 然后夺取这个国家。 她认为这个才是生为王族的自己的任务。 如果你能立下誓约,成为王并解放我的力量.邪么我可以把我的力量赐予你 嘶哑的声音向着果然站立当场的拉乌说道。 对啊当时我是想夺取这个国家来拯救自己的祖国的啊 想起来了。 对于这个跟自己的祖国截然不同的富饶大国,自己感到的只有憎恨。 对于这没有道理的巨大差距.自己感到的只有愤怒。 为了这个目的我才决定要保护这个国家不受任何其他国有的侵略 为了这个目的.她也夺取了许多人的生命。 在这期间她一直潜伏在各地,暗地里作为暗杀者.不断参加战斗。 就让我把高贵的力量,赐予你这个卑贱小国的王族吧 生为王族.现在成了附虫者。 在变成附虫者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作为暗杀者生存到现在。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藏上了教师这个假面具。 得到了力量之后.我就要行尸走肉地活着吗?就像(墓守>一样? 记忆复苏的周时.拉乌也想起了自己因为接受训练而得到的力量。 增强了对精神攻击的抵抗,远离不断侵蚀自己的(浸父)的瘴气。 拉乌对说过。 你究竟是谁? 他说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那个男人,在这个镇上是药屋大助同时。也是另外一个拉乌。 他应该是想娶夺取这个富饶大国的某个国家送过来侦察的先锋队吧。 拉乌咬紧了牙关。 就算拉乌跟(墓守)一样也好.自己绝对不会跟他走上同样的路。 她会用自己的力量.实现自己的野心。 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一直战斗到现在。 然后自己也绝对不会犯下跟(墓守>一样的错误。 不会优先考虑感情上的同盟.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 要永远处于无感情的状态。 除了自己的梦想之外绝对不能理会其他.要专心一志。实现自己的理想。 你这等边境王族.竟然妄想抵抗我吗我是 给我退下.你这鼠辈! 拉乌清楚地说.一把抓住了趴在自己手臂上的芋虫。 虽然是你把我变成附虫者的.但是我没有要屈服于你的打算! 己 投有任何理由要向(授父)乞求帮助。 之前自己走过的路充满了血腥.而这条路.今后她也会继续走下去。 这都是自己所选择的路。 不管将来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只有乞求别人的怜悯这一点,自己绝对做不到。 你爱怎么恨就怎么恨吧。总有一天.我会夺取一切给你看! 用力捏碎芋虫。 钟声嘎然而止。 在渐渐崩塌的教堂之中.拉乌屹立着傲然望着前方。 在崩溃的空间的另一边。 站在那里的是毋庸置疑的最强敌人。 拉乌拒绝了(浸父>的诱惑之后.意识回到了现实空间之中。 在这个时间恢复正常的世界中.眼前的死神正在逼近。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身浮现着纹样的田央萌萌。向着拉乌挥起了不像样子的拳头。 拉乌大张着嘴巴.大声喊了起来。 自从出生开始,自己有发出过这么大的喊声吗? 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咆哮.是已经好几年没有说过的祖国的母语。 如果要把这句话的意思翻译为日语的话该怎么样去表达才好呢?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呜噢噢! 拉乌全力挡住萌萌的攻击。 但是利用了蒲公英色能力提高了自己身体能力的萌萌这一击实在是太过猛烈了。拉乌的手臂被弹开.少女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了腹部肋骨之上。 ! 就连紧身衣也一时无法完全吸收这些冲击。耳边传来了肋骨断裂的声音.但拉乌还是没有低头。她知道,下一次攻击,应该就是真正要自己命的了。 果然不出所料。 萌萌下一个举起的是右手的麦克笔。 预想到攻击的拉乌勉强制止了少女紧握着麦克笔的手。 但是力量的差距实在太过明显了。慢慢闪耀出光芒的笔端接近了拉乌的紧身衣。 呜哦哦! 拉乌再次吼了起来。 她紧握着少女的手臂.在手中引爆了模拟塑料炸弹。 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 也许是因为耐久力有差距的关系吧,两人的损伤程度相差很远。 萌萌紧攫着麦克笔的手受了重度烧伤而拉乌则一只手臂就这样不着痕迹地被炸飞了 不过这一切都尽在拉乌的预料之中。 拉乌成功封住了麦克笔的动作.用翻下的一只手臂狠狠打向萌萌。 呜呜呜! 似乎反射速度也呈现活性化趋势了。萌萌用完好无损的手臂挡住了拉乌的攻击。 但是下一瞬间.萌萌不禁瞪大了眼睛。 唔呜! 少女的口中吐出大口鲜血…… 本来应该从肩膀处断开的拉乌的手臂竟然再生了.而且还用力打在了萌萌的腹部上。 原来她利用操纵树脂的能力,用塑料填充了伤口,然后再用树脂马马上生出了义肢.对萌萌进行了攻击。 田央萌萌.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被任何条条框框所限制的吗! 在操纵能力方面.绝对不能输给自己的学生。 萌萌凝视着拉乌。 那是极其冰冷的眼睛。 拉乌的性命,在她看来就跟一只蚂蚁差不多。真真正正的恶魔之瞳。 呸的一声。少女把自己的血吐在了拉乌身上。? 是不是想要表示最低限度的抵抗? 拉乌想着.低头看着牯在自己胸前的萌萌的血。 下一秒,自己的胸口上发出了光芒。 ! 萌萌吐出的血慢慢动了起来。 那像生物一般蠢动着的血液描画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红色记号。 光辉的颜色是犹如生命一般鲜艳的红色熊熊燃烧的信号之红=胭脂红(signalrde=carmine)。 这是什么 炽热的热气从拉乌冰冷的胸中进发而出。 树脂是不耐火的。对于灼热记号的防御能力可以说等于零。 包裹着拉乌全身的紧身衣。从胸部开始熔化。 萌萌露出了笑容。 皎醉在把敌人烧成灰烬的狂喜之中的疯狂笑容。 羽 萌萌的嘴唇慢慢动了起来。 蛇 灼热的气息像是有心折磨拉乌一般慢慢烤焦她的身体。 神 紧身衣在不断融化。拉乌在等待着时机到来。 自己会死在这里。 这个绝对没错。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之 拉乌狠狠地瞪视着愉快地吟唱着的萌萌,开始使用自己最后的的能力。 在临死的瞬间,以塑料不断补充身体的机能,代替燃烧殆尽的身体。 用塑料来创造一个全新的身体。 当然.这是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使用过的能力。但是剐才已经试着创造了一条左臂了。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拉乌能够死一次 在死了之后.以能力创造出来的塑料形成的身体。还能攻击敌人。 就算敌人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在杀了对方之后也应该会疏忽大意.松懈下来才对。这个时候自己就能够使出必杀技.一招毙命了。 头 来吧.杀了我吧.田央萌萌 拉乌是忠实于自己的野心.企图夺取这个国家的刺客.是冷血的暗杀者,至今为止不知道杀过多少人。 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正在等待时机成熟的拉乌的眼中.映出了露出惊愕表情的萌萌的脸。! 为什么。 萌萌向着熊熊燃烧着的拉乌的胸部.伸出了手。 那是受了烧伤的手臂。 呜啊啊啊啊啊啊! 手臂在火焰中被灼饶.萌萌不禁大叫起来。 什么! 拉乌整个人愣住了。 萌萌拼命活动着负了重伤的手臂.用麦克笔涂改着那灼热的信号之红=胭脂红。 你在干什么.田央萌萌! 呜啊啊啊啊啊! 再继续下去的话你的手就再也拿不了笔了啊! 拉乌大叫一声.推开了萌萌。 啊呜! 萌萌被推倒在沥青地面上.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 耶麻本老师 拉乌一惊.猛地抬起了头。 紧身衣熔化了之后.拉乌的脸就露出来了。 在胸口燃烧着的火焰突然受到了干扰蓝色的记号发出了光芒。 鲜艳的婴儿蓝的光芒.包围了拉乌。 老师 萌萌看着拉乌的脸,似乎她已经涂改了记号的颜色了。紧握着麦克笔手臂上皮开肉绽.火伤的伤势十分严重。 拉乌呆然地凝视着胸口的蓝色记号。 咕 口中发出的.却是难堪的笑声。 再也拿不了笔了、吗这真不像是应该对敌人说的话啊 她阴郁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了习惯了。 其实,自己心里是知道的。 就算己真的使用了最后的能力.那其实也只不过是理论上的东西。 就算自己真的能够使用,也不会用在夺取萌萌性命这件事上。 作为教师的这个面具.应该早就抛弃了的。 就连作为暗杀者的面具,也应该舍弃了。 自己是打算用真正的自我.来面对眼前的 这个的。 然而没想到现在自己的真正自我上的.却是一副最为难缝.最为麻烦的面具。 那就是作为教师的耶麻本拉乌。 这个面具由于实在太过沉重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跟自己的真正面目同化在一起了。 自己能够杀死其他人 也无法亲手杀死自己的学生 对不起.田央萌萌 紧身衣在不断消熔.拉乌笑了。 脸明明在笑.泪水却在不断滑落。 我结果还是救不了你啊明明是你老师的说。 在看到用血画出的胭脂红的瞬间,她已经理解了一切。 能够创造出一切效果的萌萌的记号。 使用的能量源。不是墨水。 据说同化型的附虫者,在和同化的同时身体也会被改造。从萌萌的情况看来.恐怕在体内循环的东西已经被改造过了。 萌萌所操纵的让人目瞪口呆的能量之源 就是她体内流动的血液。 能够发挥出如此骇人效果的能量.萌萌自身不可能控制得了的。 呜呜呜呜呜呜! 萌萌呻吟起来。全身闪光的纹样腾起了一阵白烟。 本来极为普通的萌萌身上,不可能有能够控制作为附虫者能力的力量。 一开始就觉得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最初成为附虫者的时侯.萌萌应该还不知道怎么样把麦克笔应用到自己的能力中去。然而.旧变电站里有一个巨大的收集库。 那并不是描绘记号的能力。 恐怕是光凭萌萌所流的血.就已经拥有改变地形的破坏力了吧。 而知道这件事的某个人,向萌萌施下了暗示。 描绘记号的能力,实际上应该只是萌萌那强大力量所做的一个小作用而已 会觉得癌苦吗.田央萌荫? 拉乌的泪水在不停的流着。 对于操纵同化型的力量来说,萌萌未免太弱了。 所以。光是隐藏萌萌是附虫者这一点还不够。还要让萌萌本身忘记自己是附虫者这件事。 羽蛇神之头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咒语。 这个咒语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封印萌萌身体之中的快救田央萌萌 救救我的学生 怀着这个等同绝望的希望.拉乌倒下了。 ●● 5.02vs 注定要自灭的附虫者。 女人嘟嚷着.倒下了。 来到变电站的大助.把手伸进了防寒服的口袋中,恍恍忽忽地看着那个附虫者。 羽蛇神之头! 新诞生的同化型附虫者田央萌萌吼叫着。她用手中的麦克笔在额头上绘上记号。记号闪烁着治愈的金盏花色彩。 看着萌萌的伤口逐步复原.大助便朝别的方向走去。 他脱下了身旁倒下的歼灭班附虫者的防风眼镜.自己戴上。 羽蛇神之头! 萌萌又在自己的额头上画上记号。这次是活性化的蒲公英色。身上浮现出来浮现出的纹样上闪动动的光芒,更增加了几分。 大助缓慢地扯下另一个歼灭班附虫者的漆黑大衣.仍是往自己身上套。 然后.两人相对而视。 同化型的附虫者.药屋大助。 同化型的附虫者。田央萌萌。 两人定睛互视着.表情一模一样。 两个几近崩溃、疲劳至极、并且已经厌倦战斗的附虫者。 现在马上想逃离战场.但却没有可以逃避的场所。 除了战斗外无路可逃.只能径直向前走。 原来是这样啊土师 大助小声嘟哝了一句。 终于明白了。 小光她跟冬子、小狗她们一样 东中央支部长代理。五郎丸冬子。 (浅葱)的狮子堂戍子和他的弟子们。 经营便利服务店的五十里野光。 说不定。已经被唤回中央本部了。 他们全是为了身为的大助.由土师圭吾特意准备的人。从来脸上都带着冷笑的男人.或许早就料到大助终有一天会逃亡。因此为了支援他_或者说是为了堵住他逃亡的场所.在各地安排人们,让他们覆盖所有他能逃离的区域。 土师圭吾总是能比别人看得远些吧? 他真是一个能和中央本都的魅车八重子相媲美.既狡猾又残忍的计谋家。他做了这般精密的准备,必定料到到大助能够继续战斗到最后吧?他一定确信大助能够坚持下去吧? 大助抽起预先准备好藏在腰后的手枪。 从东中央支部的收容所逃出来的时侯.不仅把防风眼睛.还把手枪也带了出来。直到如今还带着手枪.也许是因为察觉到自己还需要和谁战斗吧。 即使逃.还是逃不了。 不想战斗.也必须战斗。 这其实早已清楚。 你是谁? 萌萌静尊地盯着大助。 他知道少女站得如此镇定.是因为她已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了。快要把梦啃食干净之前。闪着耀眼光芒的纹样已经处于暴走的状态。应该已经无法控制了吧。 飘泼大雨之中.同属同化型的两人不动声色地互望着对方。 (郭公) 叫这个名字的.几乎都是敌人。 偶而也会是同伴。 还有另外一个特别的就是他所喜欢的少女。 为了要见那个少女.除了继续战斗也别无他法了吧。 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 我已经受够了痛苦。 我也是。 我并不是想战斗。 我也是。 但是.如果不继续下去 我也是。 我有想要见的人。 我也是。 那让开。 不让。 假如暴走状态的田央萌萌闯入镇上的话.难以想像会出现多少受害者。 一般人的话会涌现大批死者吧。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即使想应对.一个两个支部被毁坏也不能阻止她的行为。即使投入通常的武器.甚至引起国家规模的大动乱.也不能阻挡得了她。 是吗?那就 萌萌的眼神倏然一变。毫无慈爱的恶魔的双眸.怒视着大助。 大助的肩膀上.绿色的郭公虫飘然而至。 在暴走之前.大助也是这样子。一旦使用(虫)的能力.一定会再次出现成虫化的征兆吧。 刚来到这条街的时侯.就是这样。 在河滩戴着面具的刺客如今,与幻化成雕像的少年战斗的时候,大助也发生了暴走。但是那时侯虽然双方陷入了僵持.受了重伤。但也避免了成虫化的危机。 和面对那时侯的戴面具的少年一样,如今,大助也和萌萌僵持不下。 换言之.他正极力阻止着萌萌的暴走。 并且.大助也必须顶住自己的暴走。 如果大助暴走的话.结果是一样的。这个国家的惨况是不难预见的吧。 更进一步说,同化型的附虫者之间的战斗。结果很难知晓。 不能饶恕 我也是。 郭公虫一变形.把触手刺向大助的身体。逐渐渗透的触手成了绿色的模样。从身体里浮现出来。 完全不知为何而战的战斗。 连这场战斗是否有意义也不知晓。 即便如此.两位附虫者除了冲突之外.没有其他能够生存下去的办法。 啪 刚作好架势,萌萌的拳头已经深深陷入大助的脸颊。 他被压倒性的力量打倒在地.连反击的时间也没有.就再次被萌萌一脚踢飞了。 大助撞倒了铁塔,一头裁进混凝土的建筑物。墙壁被破坏了.安装好的操纵板几乎都被吹飞了。进攻势头好不容易停止了。 但是完全不给大助站起来的机会。 呜鸣呜呜呜呜呜呜! 被蒲公英色的光芒缠绕着的萌萌。一瞬间便跃上大助头顶。像骑马般封住大助的行动.挥下沉重的拳头。 那是不顾一切地猛烈攻击,速度之快让人躲避不及。脸。胸.腹.一个劲地向大助乱打一气。 如同被几吨的铁球殴打一般。大助完全没有反击之力.意识也迅速模糊起来。 呜哇哇哇哇哇哇! 萌萌趁着了大助沉默的好时机举起了麦克笔。尖端抵着额头上发出的婴儿蓝的光辉。 但是.大助在半朦胧意识中伸出了手.抓住了萌萌的头。 咚! 被一把抓住的萌萌的头。向着侧面的地上撞了过去。这次是大助不失时机地坐上萌萌的上方。向着少女的眉间挥下拳头。 震动将电气操纵室的建筑物震碎了。 咔 田央萌萌的颤头上浮现出来的蒲公英色标志.被大助的拳头抹去了。 失去了活性化能力的萌萌.被大助的拳头一个劲地殴打。他确认了少女的瞳孔已经失去了光彩.才举出胸前与郭公虫同化了的手枪。 萌萌的嘴巴微微一动。 羽蛇神之头! ! 萌萌在被攻打的同时.在地上划着记号。纯白的光辉向着大助包围而来。 转瞬间大助离开了萌萌.飞出了建筑物外。 萌萌的反击并没有结束。 羽蛇神之头! 发出鲜艳光芒的小石块,接连不断地从建筑物里飞奔而出。也许是在混凝土的碎片上画了什么.闪着蓝、白、紫色光芒的球体向大助袭击而来。 大助举起了手枪。 散布烈焰的子弹,对准了袭来的碎片.将它们化成尘埃。 羽蛇神之头! 建筑物中溢出蒲公英色的光芒刚这么想着.萌萌已经以超高速移动.向大助的侧面飞奔过来。 哦哦哦! 萌萌轮流使出漫天暴风和猛烈抽出的拳头.打着自己的额头。 吱! 萌萌脸部扭曲。蒲公英色的光芒突然消失了。从大助额头裂开而流出的血.把画在萌萌额头上的标记遮盖得不留一点缝隙。 羽羽蛇神 萌萌朦胧中掉落了手中的碎片。地面上.画有记号的混凝土碎片洒落一地。 但是。大助全力踩着那些碎片。由于冲击和震动.地面裂开了.碎片也一片不留地被碾个粉碎。 咕 大助只顾着那些碎片.便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萌萌脚一蹬。直穿大助的胸膛。 呜呜!啊恰 呜咕!咕咕呜! 两人保持极近的距离。拳和脚不断交错着。 他们都集中精力避开必杀技的子弹和麦克笔.只能用身体挡住拳头的攻击。每次攻打时两人的身体进裂出的光芒.像解放般地直刺宇宙。 炮击声在耳边回响。 子弹攸忽间擦过萌萌。使地面开了一个大洞。 闪着七色光芒的麦克笔伸展开来。 大助好容易才使身子后仲.他的鼻尖.进发出溢满能量的光芒。 两人同时失去平衡.脚和拳头都命中了对方的身体。 咕! 呜呜呜! 也不能算是战斗.两人不像样地互相殴打起来。 一旦相互间留有空隙.就会给予萌萌画上活性化标记的空隙。因此一定要避开具有压倒性战斗力差别的蒲公英色。 另一方面。萌萌也怕一旦留有距离.就会受到予弹的攻击吧。无论如何都要打赢,直接给大助以作记号的攻击。 没完没了的相互攻击的局势.终于被打破了。 鸣 承受了巨大的一击.身体摇摇晃晃地倾倒的是田央萌萌。 大助不能原谅。 啊咕 萌萌被使劲接着太阳穴.进而击倒在地。旧变电站的地皮全都像要飞起来似地震动着.萌萌的身体也大幅度地弹跳起来。 腹部再受一脚的萌萌.声音全哑.只能死死地睁着眼。 大助继续抓着少女的头.高高地抡起。如人偶似的被甩出去的萌萌的身体.滚着摔向了铁塔。 如同海啸向前推进,铁塔这片森林全被推倒了。地面挖开了.露出的输电线被撕飞.萌萌也倒在地上。 哈!哈! 大助喘着大气看着铁塔的森林。 然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看见一个人影.像没事人一样愤怒地站了起来。 这家伙能被打倒吗? 大助终于切身体会到与同化型的附虫者战斗的恐怖。 不对萌萌的耐久力.完全在大助之上。大助可没有自信能够受到这般完美的攻击后.还能站得起来。 被雨打湿的萌萌.低声抽泣着。少女极其厌恶地怒视着大助,她的全身被蒲公英色的光芒包围着。 羽蛇神之头 完了。 正想着.大助的身体便飞上了天空。 仅极短的一瞬.距离已被拉短得毫无空隙.使大助避之不及。连痛也来不及感受的强大的破坏力.把大助打飞了出去。 呜呜鸣鸣呜呜! 萌萌如猛兽般的咆哮.一脚便把大助踢得失去意识。 啊啊啊啊! 但是立即被打飞.却让大助清醒了一些。 然而他不能识别这些层出不穷的攻击。受到了怎样的攻击.被击到哪个部位.受到了多大程度的伤害全都不知道。 哇啊啊啊啊! 只是.微睁的眼睛里折射出一边哭泣一边不顾一切攻击着的萌萌。 到底承受了多少连续不断的攻击啊。 已经有意识的大助再次倒在荒芜的变电站中央。 淌着泪的萌萌正骑跨在自己身上。 然后。 羽蛇神之头! 倒下的大助的胸前.印有鲜艳的婴儿蓝的记号。 它消除了大助身上浮现出来的净化之光。 啊。 大助终于明白自己所处的状况了。 为了获取首次经验。反应迟了些。 我受伤了呀。 一清楚情况.就涌出一股安心的感觉。 五官已经麻痹.意识也渐行渐远。 然后。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野兽.在吼叫。 田央萌萌露出一丝胆怯的神色.慌张地退了好几步。 这情景.在远处的大助看到了。就像远眺着电影院的屏幕.没有声音.在寂静的地方模模糊糊地眺望着。 结果.是这样的啊。 记忆有点模糊.甚至怀疑起自己来了。被舒适的漂泊感包围着.思绪已经非常淡薄。 化成野兽的大助的右臂。又变成了怪兽的下颚。胸前闪耀着的羽蛇神之头的标记和大衣一起被扯了下来,婴儿蓝的光芒也被撕咬着。 呜哇哇 鲜红的血沫从扭曲着恐惧的脸的萌萌肩膀上飞溅起来。 野兽的右臂.伴着火焰击出了一发发的炮弹。打飞了萌萌的炮弹.落在了远方的河里。炮弹引发了地震,激起 了高楼般的水柱。 萌萌站起来。正想逃,后脑勺便受到野兽沉重一击。 就像要深埋在柏油路似的.使劲殴打着摔倒的少女。 打着。 打着。 呜呜哇 即使是被蒲公英色的光芒包围着的萌萌,也难敌野兽的攻击。 歪着恐慌的脸的少女的行动慢慢缓了下来。 野兽已经不只右臂.就连上半身,也被。 这么以来。一切都结束了。 如同事不关己般。大助在心中念叨着。虽然不知道要结束什么.但总感觉一切将会结束。 连反抗的意欲也没有。怪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把他的身心吞噬得那么厉害。他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大。 下一次的攻击。就把所有事情结束。 他把萌萌一把掷飞.背后的街道也被破坏了。然后视线内的物体全都崩溃了。 呜哇哇哇畦! 萌萌站了起来。她拿起被揪断的铁柱.用尽浑身的力气,瞄准炮弹投掷过来。 大助无意识地笑了。 量后的抵抗也是那么粗糙得不堪一击。她认为连着铁柱,就能抵抗野兽的一击吗? 怪物的下额发射了一枚巨大的炮弹。 这结束了。 这是对大助至今走过的路的所有回答。 大助这么想着.便闭上了眼睛。 羽蛇神之头! 就在撞上炮弹的韵一秒,铁柱被绯红的光芒包围着。 柱的表面浮现的瞬间记号.它的颜色是信号之红=胭脂红。 灼热的羽蛇神之头。 鲜红的火焰将视线全覆盖了。变电站的土地都被爆炸冲击波包围了。 然后 羽蛇神之头。 冲击渡消去后呈现在眼前的.是额头上闪露着蒲公英色标记的萌萌。 大助目瞪口呆。 如今的一击与野兽的炮击互相撕杀。 而田央萌萌嘴里却吐出他无法想像的话。 来吧.你这怪物! 少女一边哆嗦着,一边怒视着野兽。她提起比她身长好几倍的巨大的铁柱。扛在身上。 ! 铁柱向着野兽的肩膀直劈而下。巨大的冲击使野兽的脚深陷进地下。 对于如今的野兽.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破坏。但是 羽蛇神之头! 灼热的信号之红=胭脂红。 闪耀着红光的铁柱进发出了破坏之焰。强有力地将野兽击到了后方。 羽蛇神之头!羽蛇神之头!羽蛇神之头! 萌萌扛起好几米的铁柱,接连不断地向野兽投掷过去。就连身体大量出血的也忘了用治愈的金盏花。整个人像标枪比赛的选手般心无旁物地投掷着闪烁着信号之红=胭脂红的铁柱。 一步一步的。 为什么呀。 大助逐步恢复了自我。 昨天还是个普通入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能动呀。 在恢复记忆和理性之前.这一疑问便浮现在他脑海里。 明明不是战斗员.只是一个普通人。 连特别环境保全局也不能匹敌的怪物.为什么她能对抗得了?受了重伤.应该被难以想像的的恐惧笼罩着才对。 尽管这样.田央萌萌逃不了很显然就算逃进铁塔的森林,也只能求得微弱的反击。 哇啊啊啊啊啊啊! 野兽身上多余的色彩已经消去。它弹飞了铁柱.右腕作好了架势。 发出巨大声响的炮击声响彻天空.整个大气屡都像被震动了似的。 羽蛇神之头! 并非与众不同。萌萌采取的行动并没有多大威胁。 她两臂抱着闪耀着信号之红=胭脂红的巨大铁柱就像打棒球似地击回炮弹。 两人的攻击相互抵消.引起了一次大爆炸。 萌萌被弹到后方,她在空中握紧了铁塔.站了起来。 即使满身伤痕也好。 即使不能控制的力量.发生暴走也好。 萌萌只是怀着一个愿望.在倾翻了铁塔上大声叫喊。 我要去见大助! 大助睁开了眼睛。 她是来.见喜欢的人的。 仅是.这个理由。 为了实现这个极微小的愿望,田央萌萌战斗着。 我要去见他 萌萌侗哭着.同时风吹拂着变电站。 不不是风。 是微弱的光芒在流淌着。 光芒是从野兽站立着的地面发出的。 混着雨的水流,一种红色的物体交织着。 那是血。 萌萌的血和着水流。任意地流淌着.在地面扩张着。 我要去见他!! 瞬间。 变电站被绯红的光芒包围着。 大助发现了血在广大的地面上漂浮着。不禁语塞。 羽蛇神之头。 她画的格外巨大的标记横跨了整个变电站。 光芒的颜色是灼热的绯红.信号之红=胭脂红。 羽! 脚下向上吹拂的光的湍流,把毫不停歇的雨顶回空中。 蛇! 野兽听到萌萌的叫喊。也稍稍一动。 咕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吼着。举起了右臂。他瞄准了立在铁塔上的教给他的。 被谁利用也没关系。 即使受了多少伤.也不能止步了。 不会再从托付给他人的梦想、怨恨、期待中逃跑了。 必须停止胡乱的思考了。 大助以后的战斗只会投其单纯,为了纯粹而唯一的理由而战。 头! 呜哦哦哦啊啊啊啊啊! 两位同化型的附虫者.怀着同样的心思呐喊着。 能劈开云雨的炮击声。与信号之红=胭脂红的光芒同时包围着变电站。 诗歌 冲击.加上灼热的波动。 如同感觉器官被刮跑似的被掷向空中,大助合上了双眼。 5.03野兽与萌萌thst 生命的绯红.信号之红=胭脂红的光芒消失了。 萌萌的身体摇晃着倾倒了。从铁塔上倒着身子落了下来。 从那样的高度落下也没事.是因为身体还残留着一丝光芒吧。而且这周围.除了一面土地外.什么也没有。 萌萌缓慢地站立起来.环视着四周。 本应是变电站的地方.如今俨然变成一片荒野曾经看过的电影里。着落在无水无树的行星上的情形.与如今萌萌所站之处非常相似。 残留下来的.只有田央荫萌所站的铁塔.还有地面上黑色的人群。还有半裸的siera的身影。 在倒下的人中.还包括刚才一直与之战斗的怪物。 名字好像叫。 确实说来.萌萌本来应该被他所释放的炮弹攻击,消失得无影无踪。 萌萌往下看了看脚下被切开的.巨大的沟渠。 已成荒地的变电站,被裂成了两半。 多亏了它萌萌帮了个大忙。她在发挥自己能力之前.枪口已经对准了下方。炮弹并不是对着萌萌.而是将引起地裂的巨大的信号之红=胭脂红的记号切断。 因此.在能力完全启动之前已经失效了。和(shera)得以幸存下来.破坏的范围也仅限变电站。而且萌萌并没有使尽所有力气.而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必须继续 被暴雨击 打着.萌萌像突然想起什么,抬起了头。 拽着两条腿,她向着街道走去。全身闪烁着的七色光.眼看就要熄灭了。 在后方.人们似乎要站起来了。 她回过头来.只见是一心救她的。 微笑着。 萌萌也报以微笑。 走吧。 你也是。 仅仅这般简洁的一问一答。 两位同化型的附虫者.就这样分开了。 说过和萌萌一样.有着想要见的人。 既然这么说了,从此就要不断向前迈进吧。而且他意识到.一且要向前迈进.将来就再也难以与萌萌见面了吧。 萌萌缓慢却很确定地向着街道的方向走去。 刻在身上的伤痕,确实很疼。 全身筋疲力尽了,脚已经极其沉重。 梦想似乎快被七色玉虫啃食干净,内心迅速模糊起来。 但是萌萌的脸上一直洋溢着衷心的笑脸。 哈哈哈 虽然走出了变电站的用地,但还需要花多少时间呢。虽然已经走在万籁俱寂的小道上。但还需要耐住多大的疲劳呢。以破烂不堪的姿态走在街上萌萌引来了多少路人的回望呢。 但是,萌萌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事。 心情早已雀跃万分。 胸口怦怦地跳动着。 哈哈哈哈 萌萌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能量。尽管如此她还是凭着残余的冲动高昂挺进.连疲劳也忘却了。 小学时。在远足的前一天因为我奋而无法人眠。 初中时。和家人一起在外国的美术馆.备受感动,因而走上了设计的道路。 高中不久.便以这双手创造了一幅杰作。当时自认为是天才。 曾经的感动是多么的精彩。 但是如今充满了萌萌身心的幸福.却没有传及双脚。 进入了灯光闪烁的小巷,终于发现了萌萌的身影。 他在小巷的中央.仰望着天空。 那身影和初会时一样甚至比萌萌陷入初恋时更美。使她有一种要马上临摹的冲动。或者画一幅画像也不错。 但是萌萌无法选择。 凭着冲动。她扑过来紧紧地抱住。 然后两唇紧咬 以微笑相会。 大助.你脸色怎么怪怪的嘛! 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这话的萌萌.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你才是.很奇怪呢。 药屋大助也是僵硬地动着嘴巴.眼泪直流。 呵呵。 哈哈。 淌着泪,相视而笑。 难以说清有多么高兴。 难以说清有多么幸福。 如今的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这是当然的。 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们现在这么满足。 萌萌用手指在少年的额头画了个记号。 羽扼神之头和两人邂逅时相同.幸福的咒语。 羽蛇神、羽蛇神、快快出现在我面前。 两人一起唱颂着。 那时侯两人所拥有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他帮助了萌萌.同时他因萌萌而得救了。 约定。还记得吗?忘记的话我可不饶你。 被少年紧紧抱着的萌萌提高了声量,烟雾开始上扬。信号之红=胭脂红的光芒.从伤口处进散而出。 记得。 回抱萌萌的大助的瞳孔,渐渐失去了活力。嘴的动作也慢慢缓了下来。 我们两个人逃吧。 逃到哪去? 直到大助要回去的时候 不是更远的地方是不行的。 唔.那么哪里也好。先逃吧。 啊啊。哪里也好,先逃吧。 哪里也好。 那里也好 两人相互紧紧拥抱.连一毫米的间隙也没有。 放晴了.东方的天空渐白。 旭日即将进入的黑暗的小巷.被红色的光芒包围着。 5.04theothers 在朝日照耀着的小巷里.响起了恫哭的声音。 大助拖着腿出现了。迎接他的是放声大哭的五十里野光。 小光站在一旁。看着小巷的尽头。 在那还残留着熊熊燃烧般的信号之红=胭脂红的光芒。 就像要证明叫药屋大助的少年和叫田央荫萌的少女的存在,黑色的布和和一条标记互相重合.被火焰包围着。 对不起你们俩.我都不能帮上忙。 大助轻声说道。小光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她正努力停止抽噎吧。没能出声,却把头大幅度地左右摇摆。 大助看着二人的泪痕.紧咬双唇。 他们真的幸福吗? 他们实现了愿望了吗? 这个问题.除了已经不在的二人之外没人能回答。 回樱架市吧 大助说道。 大助在逃往这城市时.喜欢的人也同时消失了。 幸存的药屋大助.也只能向前进了吧。 继续生存.向前迈步.为了见到重要的人。 在他前方的人.是有着和消失在这城市的大助相同的命运吗还是会得到不同的结局呢现在还不知道。 再一回的全力战斗大概已经是我的限度了除了那里。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小光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小光。 言毕。正想转身离开。 我想.那边的药屋大助也一定说了同样的话。 她补充道。 在这城市被称为药置大助的少年.也非常感谢小光吧。 温柔的小光没有必要哭泣。 每个人都曾受她的帮助。 因此.留下来的人更要再次向前迈进。 大助 五十里野光喊道。 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药屋大助呢? 她不甚悲伤。甚至带着点微笑.让人容易释怀。 大助也笑了。 到我了.就算死也要走下去。 笑着说这番话的少年。毫无疑同是他自己。 就是在这个城市里.获得了救赎的那一个。 终章 restart 取下衣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纸箱里去。 这里放置的只是最基本的生话用品.整理十分容易。收集好寝室和其它地方的东西.把它装人好几箱纸箱内。 五十里野光。环视着敞开门窗的事务所。貂深褐色的毛抚着她的脚。 书籍已经整理好。清洁也完成了。沙发和电视就让同行处理吧。 这空荡荡的事务所说明了一切。 小光一直在做的.作为便利服务店所长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结果并没有能挽救谁。 自称药屋大助的少年也好,朋友田央萌萌也好,全都不在了。 然后留下小光独自一人。 今天便利服务店正式停业。 最后的一件行李入口处的招牌拿走后,就可以通行了。 离搬走的期限还有几天.但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没有其它可去的地方.但留在这里。只会想起辛酸的往事。 打开玻璃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 你好。 本日第一位客人。佐藤阳子援然一笑。 非常谢谢你。 小光从纸箱内取出红茶.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佐藤阳子。道了声谢。看到胆小的雪貂吃了一惊的阳子抬起头来。 唔.唔唔,那不需要道谢.我也得到许多参考材料。 阳子摆弄着前头的长发。摇着头。 如果不是佐藤阳子施加了羽蛇神之头的暗示.田央萌萌成为附虫者的时侯已经暴走,自灭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延长了朋友的寿命。 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对了.就是这个项链呀!亚里亚?快点醒醒,!已经是早上了呀!咦? 痛.痛,好痛!谁呀.这个人? 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只有那个叫做茶深的少女.看着起居室内一边笑着一边挥着手的佐藤阳子.哼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难道.便利服务店不经营下去了? 阳子对茶深挥着手.说道。 明明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求你办事的。 小光紧握着拳头。 以后一定会。 可以相信这句话吗? 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笑容吗? 小光微笑着.回顾起首次光顾的委托人。 为了找出答案,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总是微笑着.迎接着新的委托人。 欢迎光临便利服务店kirari☆。 五十里野光面前的无论是否附虫者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请求小光帮助的人们。 本着迅速可靠的信念。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取下衣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纸箱里去。 这里放置的只是最基本的生话用品.整理十分容易。收集好寝室和其它地方的东西.把它装人好几箱纸箱内。 五十里野光。环视着敞开门窗的事务所。貂深褐色的毛抚着她的脚。 书籍已经整理好。清洁也完成了。沙发和电视就让同行处理吧。 这空荡荡的事务所说明了一切。 小光一直在做的.作为便利服务店所长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结果并没有能挽救谁。 自称药屋大助的少年也好,朋友田央萌萌也好,全都不在了。 然后留下小光独自一人。 今天便利服务店正式停业。 最后的一件行李入口处的招牌拿走后,就可以通行了。 离搬走的期限还有几天.但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没有其它可去的地方.但留在这里。只会想起辛酸的往事。 打开玻璃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 你好。 本日第一位客人。佐藤阳子援然一笑。 非常谢谢你。 小光从纸箱内取出红茶.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佐藤阳子。道了声谢。看到胆小的雪貂吃了一惊的阳子抬起头来。 唔.唔唔,那不需要道谢.我也得到许多参考材料。 阳子摆弄着前头的长发。摇着头。 如果不是佐藤阳子施加了羽蛇神之头的暗示.田央萌萌成为附虫者的时侯已经暴走,自灭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延长了朋友的寿命。 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对了.就是这个项链呀!亚里亚?快点醒醒,!已经是早上了呀!咦? 痛.痛,好痛!谁呀.这个人? 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只有那个叫做茶深的少女.看着起居室内一边笑着一边挥着手的佐藤阳子.哼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难道.便利服务店不经营下去了? 阳子对茶深挥着手.说道。 明明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求你办事的。 小光紧握着拳头。 以后一定会。 可以相信这句话吗? 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笑容吗? 小光微笑着.回顾起首次光顾的委托人。 为了找出答案,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总是微笑着.迎接着新的委托人。 欢迎光临便利服务店kirari☆。 五十里野光面前的无论是否附虫者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请求小光帮助的人们。 本着迅速可靠的信念。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取下衣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纸箱里去。 这里放置的只是最基本的生话用品.整理十分容易。收集好寝室和其它地方的东西.把它装人好几箱纸箱内。 五十里野光。环视着敞开门窗的事务所。貂深褐色的毛抚着她的脚。 书籍已经整理好。清洁也完成了。沙发和电视就让同行处理吧。 这空荡荡的事务所说明了一切。 小光一直在做的.作为便利服务店所长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结果并没有能挽救谁。 自称药屋大助的少年也好,朋友田央萌萌也好,全都不在了。 然后留下小光独自一人。 今天便利服务店正式停业。 最后的一件行李入口处的招牌拿走后,就可以通行了。 离搬走的期限还有几天.但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没有其它可去的地方.但留在这里。只会想起辛酸的往事。 打开玻璃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 你好。 本日第一位客人。佐藤阳子援然一笑。 非常谢谢你。 小光从纸箱内取出红茶.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佐藤阳子。道了声谢。看到胆小的雪貂吃了一惊的阳子抬起头来。 唔.唔唔,那不需要道谢.我也得到许多参考材料。 阳子摆弄着前头的长发。摇着头。 如果不是佐藤阳子施加了羽蛇神之头的暗示.田央萌萌成为附虫者的时侯已经暴走,自灭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延长了朋友的寿命。 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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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对了.就是这个项链呀!亚里亚?快点醒醒,!已经是早上了呀!咦? 痛.痛,好痛!谁呀.这个人? 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只有那个叫做茶深的少女.看着起居室内一边笑着一边挥着手的佐藤阳子.哼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难道.便利服务店不经营下去了? 阳子对茶深挥着手.说道。 明明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求你办事的。 小光紧握着拳头。 以后一定会。 可以相信这句话吗? 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笑容吗? 小光微笑着.回顾起首次光顾的委托人。 为了找出答案,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总是微笑着.迎接着新的委托人。 欢迎光临便利服务店kirari☆。 五十里野光面前的无论是否附虫者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请求小光帮助的人们。 本着迅速可靠的信念。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取下衣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纸箱里去。 这里放置的只是最基本的生话用品.整理十分容易。收集好寝室和其它地方的东西.把它装人好几箱纸箱内。 五十里野光。环视着敞开门窗的事务所。貂深褐色的毛抚着她的脚。 书籍已经整理好。清洁也完成了。沙发和电视就让同行处理吧。 这空荡荡的事务所说明了一切。 小光一直在做的.作为便利服务店所长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结果并没有能挽救谁。 自称药屋大助的少年也好,朋友田央萌萌也好,全都不在了。 然后留下小光独自一人。 今天便利服务店正式停业。 最后的一件行李入口处的招牌拿走后,就可以通行了。 离搬走的期限还有几天.但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没有其它可去的地方.但留在这里。只会想起辛酸的往事。 打开玻璃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 你好。 本日第一位客人。佐藤阳子援然一笑。 非常谢谢你。 小光从纸箱内取出红茶.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佐藤阳子。道了声谢。看到胆小的雪貂吃了一惊的阳子抬起头来。 唔.唔唔,那不需要道谢.我也得到许多参考材料。 阳子摆弄着前头的长发。摇着头。 如果不是佐藤阳子施加了羽蛇神之头的暗示.田央萌萌成为附虫者的时侯已经暴走,自灭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延长了朋友的寿命。 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对了.就是这个项链呀!亚里亚?快点醒醒,!已经是早上了呀!咦? 痛.痛,好痛!谁呀.这个人? 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只有那个叫做茶深的少女.看着起居室内一边笑着一边挥着手的佐藤阳子.哼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难道.便利服务店不经营下去了? 阳子对茶深挥着手.说道。 明明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求你办事的。 小光紧握着拳头。 以后一定会。 可以相信这句话吗? 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笑容吗? 小光微笑着.回顾起首次光顾的委托人。 为了找出答案,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总是微笑着.迎接着新的委托人。 欢迎光临便利服务店kirari☆。 五十里野光面前的无论是否附虫者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请求小光帮助的人们。 本着迅速可靠的信念。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取下衣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纸箱里去。 这里放置的只是最基本的生话用品.整理十分容易。收集好寝室和其它地方的东西.把它装人好几箱纸箱内。 五十里野光。环视着敞开门窗的事务所。貂深褐色的毛抚着她的脚。 书籍已经整理好。清洁也完成了。沙发和电视就让同行处理吧。 这空荡荡的事务所说明了一切。 小光一直在做的.作为便利服务店所长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结果并没有能挽救谁。 自称药屋大助的少年也好,朋友田央萌萌也好,全都不在了。 然后留下小光独自一人。 今天便利服务店正式停业。 最后的一件行李入口处的招牌拿走后,就可以通行了。 离搬走的期限还有几天.但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没有其它可去的地方.但留在这里。只会想起辛酸的往事。 打开玻璃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 你好。 本日第一位客人。佐藤阳子援然一笑。 非常谢谢你。 小光从纸箱内取出红茶.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佐藤阳子。道了声谢。看到胆小的雪貂吃了一惊的阳子抬起头来。 唔.唔唔,那不需要道谢.我也得到许多参考材料。 阳子摆弄着前头的长发。摇着头。 如果不是佐藤阳子施加了羽蛇神之头的暗示.田央萌萌成为附虫者的时侯已经暴走,自灭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延长了朋友的寿命。 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对了.就是这个项链呀!亚里亚?快点醒醒,!已经是早上了呀!咦? 痛.痛,好痛!谁呀.这个人? 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只有那个叫做茶深的少女.看着起居室内一边笑着一边挥着手的佐藤阳子.哼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难道.便利服务店不经营下去了? 阳子对茶深挥着手.说道。 明明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求你办事的。 小光紧握着拳头。 以后一定会。 可以相信这句话吗? 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笑容吗? 小光微笑着.回顾起首次光顾的委托人。 为了找出答案,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总是微笑着.迎接着新的委托人。 欢迎光临便利服务店kirari☆。 五十里野光面前的无论是否附虫者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请求小光帮助的人们。 本着迅速可靠的信念。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取下衣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纸箱里去。 这里放置的只是最基本的生话用品.整理十分容易。收集好寝室和其它地方的东西.把它装人好几箱纸箱内。 五十里野光。环视着敞开门窗的事务所。貂深褐色的毛抚着她的脚。 书籍已经整理好。清洁也完成了。沙发和电视就让同行处理吧。 这空荡荡的事务所说明了一切。 小光一直在做的.作为便利服务店所长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结果并没有能挽救谁。 自称药屋大助的少年也好,朋友田央萌萌也好,全都不在了。 然后留下小光独自一人。 今天便利服务店正式停业。 最后的一件行李入口处的招牌拿走后,就可以通行了。 离搬走的期限还有几天.但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没有其它可去的地方.但留在这里。只会想起辛酸的往事。 打开玻璃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 你好。 本日第一位客人。佐藤阳子援然一笑。 非常谢谢你。 小光从纸箱内取出红茶.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佐藤阳子。道了声谢。看到胆小的雪貂吃了一惊的阳子抬起头来。 唔.唔唔,那不需要道谢.我也得到许多参考材料。 阳子摆弄着前头的长发。摇着头。 如果不是佐藤阳子施加了羽蛇神之头的暗示.田央萌萌成为附虫者的时侯已经暴走,自灭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延长了朋友的寿命。 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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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对了.就是这个项链呀!亚里亚?快点醒醒,!已经是早上了呀!咦? 痛.痛,好痛!谁呀.这个人? 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只有那个叫做茶深的少女.看着起居室内一边笑着一边挥着手的佐藤阳子.哼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难道.便利服务店不经营下去了? 阳子对茶深挥着手.说道。 明明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求你办事的。 小光紧握着拳头。 以后一定会。 可以相信这句话吗? 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笑容吗? 小光微笑着.回顾起首次光顾的委托人。 为了找出答案,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总是微笑着.迎接着新的委托人。 欢迎光临便利服务店kirari☆。 五十里野光面前的无论是否附虫者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请求小光帮助的人们。 本着迅速可靠的信念。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取下衣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纸箱里去。 这里放置的只是最基本的生话用品.整理十分容易。收集好寝室和其它地方的东西.把它装人好几箱纸箱内。 五十里野光。环视着敞开门窗的事务所。貂深褐色的毛抚着她的脚。 书籍已经整理好。清洁也完成了。沙发和电视就让同行处理吧。 这空荡荡的事务所说明了一切。 小光一直在做的.作为便利服务店所长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结果并没有能挽救谁。 自称药屋大助的少年也好,朋友田央萌萌也好,全都不在了。 然后留下小光独自一人。 今天便利服务店正式停业。 最后的一件行李入口处的招牌拿走后,就可以通行了。 离搬走的期限还有几天.但留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没有其它可去的地方.但留在这里。只会想起辛酸的往事。 打开玻璃门.入口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人。 你好。 本日第一位客人。佐藤阳子援然一笑。 非常谢谢你。 小光从纸箱内取出红茶.递给沙发上坐着的佐藤阳子。道了声谢。看到胆小的雪貂吃了一惊的阳子抬起头来。 唔.唔唔,那不需要道谢.我也得到许多参考材料。 阳子摆弄着前头的长发。摇着头。 如果不是佐藤阳子施加了羽蛇神之头的暗示.田央萌萌成为附虫者的时侯已经暴走,自灭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延长了朋友的寿命。 而且.我还希望你达成我一个请求。 你曾经找到过红蜂的附虫者吧? 阳子的眼镜深处,黑色的瞳孔闪着光辉。她指着脚下的皮箱。 确实.小光与她们有一点接触。 但是是否可以告诉佐藤阳予,她忧郁了。一见面.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少女是个危险人物。 好像有客人呢。 门铃响起,佐藤阳子反应道。 小光说了句失陪了,便离开了座位。走过通道.一打开门.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 在入口处急忙点头行礼的是本日第二位客人。 啊,请问。您是可以商量特别的的便利服务店所长吗? 女子自称海老名夕。似乎是看见小光派发的传单前来的。 非常对不起。本事务所到本日为止 起居室内响起的声音阻止了她拒绝的话。 仅是聊天的话.听她说说怎么样?啊,不用在意我,多久我也可以等。 那么。请入内。 虽然有点犹豫,但难得有访客还是不太愿意让她吃闭门羹。 随着小光的引导,海老名夕坐上了.起居室的沙发。 在戏弄着胆小的雪貂的阳子侧面.海老名夕开始说明来意。 其实。曾有人告诉我应该问问别处的人.果然 夕说她正在寻找朋友转让的一条项链。她说明事情的原委和来到这里的过程时,从没提到这个字.恐怕和它在某些地方有关联吧。小光感觉她在回避。 带有金色圆环的项链 是的!我曾经联络过自称是这城市设计组的老师,但没联络上 因此我.就来这里 小光毫不作声地站着。留下了露出惊讶神色的夕。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了衣橱,从好几件挂着的衣服中把隐藏着的东西取下来.回到了客厅。 看着手上拿着的物品,夕睁大了眼睛。 垂下金色的耳环的项链。 啊啊!那.那是! 夕探出身子.大声叫道。 是是是.就是这个!骗人.为什么?咦? 这条项链.是身为亚里亚瓦利那个时侯的小棕转让给她的。 作为帮助田央萌萌的报酬。 从小棕的话语中可以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忘记了所有事情后.又把它称为槲寄生。 但是小光无法达成这请求.曾经托付给药星大助保管.但结果又退了回来。 啊。请同.那个。可以让给我吗?当然.我会付钱的 小光微笑着.把项链挂在兴奋中的夕脖子上。 给你。 咦? 达成请求了。谢谢使用。 对着低下头的小光.夕呆呆地僵直着身子,无法接她的话。 然后宣告本日最后的来客门铃响了。 真是门庭若市呢,所长。 阳子戏谑地说道。正好到她反击.雪貂被追至墙角.蜷缩了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通道口和起居室来回走动。小光关上玻璃门.就听到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真是这儿吗。千晴? 呃.也许吧?我还是虫蛹.气味很弱.为了找这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千晴.真是感动的再会呀。再多按几次铃吧.呤呤呤呤呤 喧闹的铃声响了好几次。 嘎嗒!.从起居室内响起了声音。 转身一看.似乎是夕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跌倒了。她颤抖着双唇,窥视着通道口。 这.这声音难道是已经弄不清了 我要找的人。似乎也在这呢。 一听到声音.似乎马上明白了。阳子打开了脚下的旅行箱。从里面扔下的是大量的钞票捆儿。 达成请求,辛苦了。现在支付报酬。 面对目瞪口呆的小光.阳子像是不可思议般地歪着脑袋。 为什么那么吃惊?暗示的事情.只是和我利益一致而已啊.对了.为什么在收拾行李? 不能再等的夕从始终站立不动的小光身旁跑了过去。 玻璃门被打开了。 初季!。 哇啊呃.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咦? 我不认识这么瘦小又爱哭的弦子。来个拥抱吧。 对了.就是这个项链呀!亚里亚?快点醒醒,!已经是早上了呀!咦? 痛.痛,好痛!谁呀.这个人? 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只有那个叫做茶深的少女.看着起居室内一边笑着一边挥着手的佐藤阳子.哼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难道.便利服务店不经营下去了? 阳子对茶深挥着手.说道。 明明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求你办事的。 小光紧握着拳头。 以后一定会。 可以相信这句话吗? 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面前展露笑容吗? 小光微笑着.回顾起首次光顾的委托人。 为了找出答案,能做的事只有一样 总是微笑着.迎接着新的委托人。 欢迎光临便利服务店kirari☆。 五十里野光面前的无论是否附虫者也没关系。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是请求小光帮助的人们。 本着迅速可靠的信念。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前一卷后有一段空白期。现在终于完成了第八卷了。 虽说在杂志《thesneaker》上已登栽连我的另一个故事,《虫之歌bug》的短篇集第四卷,但把虫之歌本篇闲置那么久还是首次。让读者们久等了.非常对不起。 在屏气静养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本作品发生了许多变化。 最重大的事件是启动了动画化的计划。 虫之歌,成为了动画片。 在少见的到编辑部商议的地一天,我被告知了这件事。刚开始并没有实在感,直到现在还诚惶诚恐.有点吃惊。 总觉得广播局和播放时间都还没有确定。但现实是受到各方面的问候目益增多.心中逐渐涌起了实在感。总觉得已经把许多人都牵连进来。 与本作品同时期发行的《thesneaker》似乎也发布了这个消息。至于动画片能发表到哪部分.我自己也不清楚。 今后。虫之歌会怎么样呢? 作者能够充满温情地守护着它就已经很幸福了。 关于本作品《虫之歌08扰梦的刻印》 我尝试了好几次意外的故事展开情节.读者们觉得有趣吗? 由附虫者们所演出的当今热潮。以及因为相遇而产生的心跳。 突然产生。悄然渗透,当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扩散了 怀着非常相似的共通点.我描绘了他们两次激动的结局。 关于流行 我觉得热潮这东西.从定义上来说非常暧昧。 有被称作我的热潮这种仅限个人的东西.也有被成为社会现象的有一定规模的东西。 最近总觉得掀起一股笑的热潮。或许是我自己喜欢笑.因此特别对此有感觉。就像是虫之王似的。这商品非常流行。 刚开始也是.范围扩大了也是,然后结束时候也是很暖昧。 虽然如此.它也确实存在。 一直存在着。 连曾经一度消失的热潮,也会在人的记忆中残留下来,说着对呀对呀,曾经有过这么着,知道的人之间会抱有不可思议的连带感。 这么一想。也许刻在人的记忆内的热潮.并没有失去它本来的意思。 作品中的羽蛇神之头,也会在未来的人群中突然浮现在某人的脑海里,想起的那么一瞬间.胸口怦怦直跳,然后又深埋在记忆里了吧。 本书写作过程中.和以往一样受到了许多人的照顾。 给予我写作机会的编辑部和责任编辑女井先生,一直以来受到你们的照顾。非常感谢。 担任插画的顽童先生,不但对于不断增加登场人物的作者没感到厌烦.还创作出越发有魅力的插画。今年也受到您的照顾了。 然后是对读这作品的各位读者,我衷心表示感谢。 我想今年以动画片为首,虫之歌的曝光率会持续增加。希望能够增加。只要不是负面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尽自己力量在写而已。 作者慢笔.为了下次能早日将作品奉献给读者。我会继续加油。 持有我作品的各方纷纷寄来信件、插画、贺年卡,勉励之声不绝于耳,因此我决定写更多新颖的情节。 敬请期待下一部作品。 岩井恭平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7.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8.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9.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10.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1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1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3/13.jpg" 序曲 你们对所做的事感到自豪吗?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抛出了一句话。 虽然已经华发早生,眼角也爬满了皱纹.可是夹克衫与运动短裤底下露出来的手脚却显得很年轻,充满了力量感.这样的人坐在轮椅上真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咦? 吃了一惊的,是个少年。端正的五官棱角分明.架在额头上的太阳镜将刘海整个箍了上去,变成了背头。虽说穿着泳裤,上半身却赤裸着。 背头少年飞快的向着轮椅对面也就是这边看了一眼。 这个势力小人想在我这里谋求些什幺呢 思绪被少年的视线所打断,她不自得有些生气.于是干脆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我是这样觉得。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个特定的时期有那样的感觉吧。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这样说道,接着朝这边看了过来,似乎在督促答案。 她在心中哼地冷笑了一声。现在的她正穿着比基尼,上面披着一件派克大衣,这样的打扮坐在坐在连坐垫都没有的木质椅子上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柔和的卷发温顺的贴在被汗水浸湿了的肌肤上。 狭小的休息厅里闷热不堪,,比这些这些更让人来气的却是悬挂在天花天花板上不停转动着的风扇。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笨蛋女人杏本诗歌津津有味摆弄着开关的样子。 心思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就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呀哈,那些话非得在这里说不行吗? 或许是方才喝下去的葡萄酒还没有完全咽下去的缘故,她的语调有点奇怪。有点微醺的,她继续着刚才的思路。 三十商人围着木制的园桌。 但是其中一人,却是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实际上这次会面只是自己和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之间的会谈。 若是更进一步说,双方都已经达成协议了。 所以这样的会谈,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要说自尊的话啊,我应该也有吧。嗯,我想确实有。 少年一副心不在焉的口吻。在他的模仿游戏中所谓的自尊经常出现。但是看样子若是不回答的话谈话好像就无法进行下去,无奈之下他才作出了回答。 自豪之类的,想都没想过。哈,那是什么?能卖吗?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不理会她,立即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想用金钱获得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像游戏券、游戏本身还有游戏赠品之类的东西罢了,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消遣对吧? 嗯.是信念吧。我的信念就是三方满意。 对我来说.它是直到和某个少女相遇坚持自费主张的工具。只要有很多的金钱.就能让我觉得自己比别人更优越。 停了一长串罗哩啰唆的话,酒慢慢醒来过来。她虽然并不感兴趣,还是开口问道。 我说,和那个少女相遇之后,又怎么样呢? 用来讨好我钟情的女人啊。这样感觉很自豪。 哇,真的吗?好像有些明白7啊。啊不.我也是这样啊。我说同学中有个可爱得不得了的 因为这些事而喜不自胜.真是个脸颊的女人啊。 是为了自己而高兴吧。这样说起来,仅仅因为讨好女朋友而挥霍金钱还对此感到自豪,有点让人觉得是在装酷。 那样的话就不单单是讨好了。 仅仅是对方中出现了一个自认为比不上的人,就为此沮丧不已。 宗方槐路.作为一个以其天衣无缝的商业手段发迹的大经营者而广为人知。他对于公司员工的管理如臂指使,也就是唯我独尊的经营方式,这是由其无论好坏都称得上顶尖的天资决定的。宗方正式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一个成功范例。 用过去时也就是说被甩了吗?在女孩子面前装酷是男人的天性。也就是特权。即使之后想想有点像个傻瓜,当时却是拼了命的想要引起人家的注意 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里的疑问又加深了一层。 她不认为与这个俗不可耐、身无分文又搞不清自己身份的他丁屋二兵卫有任何知道探讨的话题。但若非要说的话,他的作法和这个国家独特的经营方式很相近,属于那种持有和他人相同的价值观,尊重资材和人才的重视观念型。 她朝着宗方嫣然一笑,展露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职业笑容,可是语言却没有做任何的修饰。 那要是失败的话,就是金钱使用不当了?如果是我,不过对方是谁,我都有用钱收买他的自信。 咦?那样一来,不就和刚才说的相矛盾了吗? 是吗?如果已经是廉价女人的话,那就再把价值降低到最大限度吧。 被称作赤濑川七那的自己,和欧美那种类型很接近。通过准确的市场分析对应其变化撤走资材,再投资到别的地方。可以说是通过支配人才和资材而进行支持整个市场的类型。也叫做现状破坏型。 所谓的生意金钱,到底是什么呢? 对于宗方的自言自语,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我答应要帮忙了,难道被幽禁的刺激让宗方先生也变得胆怯了? 三个关键词 圈地运动。「注1」 泡沫经济。「注2」 范式转换。「注3」 发现这个谜题的,正是宗方。 可是他却在解开谜题的过程中栽了个大跟头,以失踪的形式消失了踪影。 最后是七那救了他。 所以,如今解开事实真相的权利,转移到了七那手上。宗方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吧。 对于七那的调笑,宗方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双肘靠在轮椅上,说道。 为了重要的东西而被使用之物。 废品回收。 还是嗯,是人情吧。 这是看法以及处事方式都各不相同的三个商人之间的小型会议。 没有任何意义的会谈。 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为了确认自己有获得赞誉的权利。 游戏已经结束了。 毕竟连那个最强的附虫者郭公都出现了。即使是他离去后的现在,也不会终结。 我站在被人所救的立场上。应该要尊重赤濑川的意思吧。 我原本也没什么钱老实说,真是可怕啊。 那就这样决定了。 啊已经得出结论了吗?杀扎比先生还在等着呢。 小屋的门被人打开了,一身泳装的吉本诗歌出现在门口。 二兵卫以一脸奇怪的表情说道:说起沙扎比先生为什么对那个怪物那么友好呢? 这次的拍卖,请允许我也参与投标。 拥有三个关键词的谜题。 虫这个存在的起源。 如今这个谜题相当于已经到了七那的手里。 「注1」圈地运动:enclosure(即enclosuremovement),原本是指15世纪末至19世纪中,欧洲新兴资产阶级强行圈占农民份地、公有地,变成私有的大牧场、大农场,使大批丧失土地的农民成为一无所有的雇用劳动者。这个过程是资本原始积累的最重要手段之一。 「注2」泡沫经济:bubble(即bubbleey),指有价证券等虚拟资本像泡沫一样过度增长,相关交易持续膨胀,日益脱离实物资本的增长和实业部门的成长,导致金融证券。房地产持续飞涨,投机交易极度活跃。 「注3」范式转换:paradigmshift,原 意是长期形成的思维习惯、价值观的改变和转移,在风险投资领域中是极为重要的概念,也叫命律转移。 1.00圈地运动 一线光束照射了过来。 挣扎在微醺和觉醒之间不停的反复,它被光线诱导着向着那里飞去。 冲进明亮的光芒之中,立即被一片光彩夺目的光线所包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闪烁着粼粼的波光,美丽极了。 啊.好久不见了 它心中暗自思索着。仔细看过去海面很混浊,已经不能说是海蓝色。但即便如此仍然觉得很美丽,大概是一直被关在黑暗中的缘故吧。 强劲的海风让它心情为止一爽。 若是对漂浮感到厌倦了,就向着天空上升。 飞到接近云层的地方,将移动航向改为水平。飞过大海,越过高山,穿过建筑物林立的城市上空。 就在这享受自自的过程中,太阳阳落山了。 正在星空下飞行时,突然不知什么东西紧贴着它的一侧并排飞行。 已到达感应到未确认的虫的坐标位置柏坐标缸置这、这是什么第一次见到 那个人坐在类似于昆虫的怪物上,身穿长大衣,机械防风眼镜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那个人手扶在防风眼睛上似乎在叫喊着什么,可是耳边呼呼的风,听不太清楚。 明白发动攻击,看情况 乘坐在怪物上的人手从防风眼镜上放了下来,怪物猛地一个转身,朝着这边张开了绝巨大的口器。 感应到浓浓的敌意,它向着旁边移动了一下。 什、什么啊消失不见了移动速度太快一一 下一个瞬间,空气剧烈震动起来。 哇啊啊啊! 怪物的外壳因为遭受攻击而变得粉碎。失去了半个身子的怪物和长大衣一起向着地面坠落下去。 没有了讨人厌的绊脚石,又重新回到了自由自在的夜间飞行。 从容不迫的飞翔在夜空中。 在经过某个山脚时,好像闻到了某种令人怀念的气味。 被好奇心驱使着,它降下了高度。 于是,注意到了漆黑的树林中,一个小小的光点正在移动。 没有路灯的林间小道上,数辆轿车正在行驶着。那是辆夹在黑色轿车中间的、纯白加长型豪华轿车。 这辆非同寻常的轿车,勾起了它的兴趣。 闻到那令人怀念的气味只是短短的一瞬,之后就消失了。但是也许那气味正是这辆车的主人召唤来的。 暂时,就这样看着那家伙吧 因久违的自由感而兴致高昂的它,心血来潮地这样决定了。 第一章 1.01七那part.1 听说这座远离城市的山现在无人居住。 有一段时间传闻要在这里修建水坝,后来好像是因为政府人员和建筑公司之间的私下交易被曝光而不了了之。之后又有人提出要架设高速公路,却又因为省厅改革需要重新进行预算被迫取消了计划。 这之后附近的村子又凑钱挤出了一笔资金建了露营地想要借此来吸引观光旅游的客人。开通了狭窄的车道,小木屋也建了好几座,但是最终好都是以失败告终。这里既没有景色绝美的湖泊,又没有可以垂钓的溪流。最近的野外游乐,没有一定程度的娱乐设施是站不住脚的吧。 原本应创造出大量财富的山就这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残留下来的只有细长的林道和几乎没怎么使用过的小木屋。 这座山粉碎了多少人的奢望。现在它的所有者,定是以极其便宜的价格买下了它吧。 不,若是以前的自己——赤濑川七那,绝不会想要去买这座嗅不到任何金钱气息的山,即使那不过是浪费自己庞大资产的千分之一。 行驶在夜间林道上的一辆加长型豪华轿车中,七那睁大了眼睛。 “刚才看到了吗?哎,看到了吧?刚才那个,是鹿吗?那绝对是鹿。” 宽敞的车内,沿着床边设有两排相对的座椅,中间是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放着储酒柜和几个玻璃杯。 “我还是第一次见啊。感觉眼前突然一亮,难道是要射出光芒?鹿之光!啊哈哈,要是逃不掉的话我们可就全都被烤成焦炭了。” 像是要指出外面某处,七那端起了酒杯碰了碰窗玻璃。窗户上倒映着自己身穿旗袍的身影,长长的头发烫了柔和的波浪,面颊粉扑扑,以及遗传自祖父的微微上挑的眼睛正看向这边。虽然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但和同龄少女相比体格还是偏于娇小,或许是因为忍受不了血腥味而只能吃素的缘故吧。 “那不是鹿,是猪。因为它眼睛的位置接近地面,就算要发射也该是猪之光吧。” 冷静出声的,是坐在七那对面的一个女子。据说她现在二十三岁,是个适合套裙和眼睛的美女。一旁放着的用来依靠的小熊毛绒玩具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太自然,却缓解了围绕着她的那冷冰冰的气氛。 七那撅起了嘴,拿着玻璃杯碰了一下女子的鼻尖,接着用一种怪里怪气的语调责问道。 “从那边怎么能看得到?难道你背上长了眼睛?还有,违抗主人的话,就开除你,开除!” “反射在这边的窗户上,我才看到的。” 女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不知为何用牙齿咬得玻璃杯咯咯作响。七那闻言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呀哈,真有趣!接着咬,接着咬!”如同回应她的要求,女子继续面无表情嘎吱嘎吱的咬着玻璃杯。 “喂,波奇也看到了吧?你觉得是什么?是鹿?还是猪?或者说是幽灵?” 回头看向车后方,那里作者两个身穿着西服的少年。 “呃?不” 被七那询问的少年小声嘟囔了一句,垂下了头。不知是不是发质较硬的关系,发梢乱七八糟的直竖着。露在西服外的手脚都缠满了白布。 “什么不啊!到底是哪个?” 七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着杯子捅了捅白布少年的额头。少年向后一躲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了车窗上。好像很痛的样子,少年苦笑着。 “你刚才没看到是吧?想要糊弄我?” “对对不起小姐” 海豚先生呢?看到了吗。” “” 比白布少年稍大一些,一个看上去和七那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直盯着车顶。他没有穿西服外套,衬衫的一颗纽扣也解了开来,领带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七那心里暗自琢磨着,那戴着墨镜像是黑挂会似的脸,要是不说话也不是没有看头啊。他旁边立着根体育竞技用的冰球棍。 受了他的影响,七那也不由得抬头朝车顶看去。但是映入眼帘映的只有看似十分柔软的皮革,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少年此时却突然嘟囔着“什么啊,这是从未感受过的立场。再近一点探探情况吧。” “海豚先生!” 七那拿着酒杯碰了碰少年的下巴。“啊”地呻吟了一声,少年终于注意到了七那的目光。不知他是不是对疼痛很迟钝,那样用力的敲打,也没有揉揉下巴。少年摘下了太目眼镜。 “嗯?怎么了,七那宝贝?哇奥,靠这么近,是想要我亲你吗?” “啊!” 看到少年嘟起的嘴唇,七那向后倒去。 白布少年猛地抓住少年还想要凑过去的脸颊,锐利的目光透过微微翘起的发梢间的空隙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开玩笑罢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所以别摆出那副可怕的样子了,前辈!——那么什么事呢?七那宝贝。” “能不能别叫得那么恶心?是你突然说想要成为我的保镖,我看你似乎很强才同样雇用你的,称呼你的雇主还加上宝贝什么的,你没有常识吗?” “是是,我失礼了,小公主。””喂,怎么搞的?你有好好教育这家伙吗?“ 七那扬了扬眉。看向前面。穿西服的女子挪开了视线。 “这么短短几天,教也教的有限。” “啊!什么嘛,这个杯子!你喝了我的酒是不是!” “我没喝。” “酒明明减少了,而且这里又多出来一个杯子,难道是我突然眼花了吗?啊!仔细看看,小熊的嘴角变成紫色的了!你就让它这样喝掉我的酒吗?你可真够疼爱它的!我禁止你再带着它!” 女子若无其事的答道:“关于这一点并没有写在雇用合同里。” “啊啊,怎么会这样啊!一群讨人厌的家伙!” 坐在豪华轿车上的,除了司机外只有坐在座椅上的四个人。 愤愤不平的七那一脚踢飞了倒在地上的手杖。那是一个倒“j”字形、七那爱不释手的手杖。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讨厌附虫者!” “虫。” 大约十年前突然出现在世上,因其外观和昆虫极其相似所以被人们如此称呼。 “虫”寄生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以吞食他们的希望和梦想为代价,赋予宿主超常的能力。被“虫”寄生的人叫做附虫者。 国家设立了特别环境保全局这个机关,以隐藏“虫”的存在,他们捕捉附虫者,试图运用各种手段来隐匿他们的存在,对捕捉来的附虫者加以训练.使他们作为捕捉其他附虫者的军队而被纳入管辖下。 然而,想要完全隐瞒“虫”和附虫者这种异样的存在是不可能的。留言在民众当中传得沸沸扬扬,“虫”和附虫者也成为人们恐惧和歧视的对象。 “我不是附虫者。 西服女子冷静地说道。 “我知道。” “说起来要是讨厌附虫者,又为什么要制定这次的计划呢?” “你有什么意见吗?” “风险太大了。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财团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险。” “话虽这么说,可是钱就像是养分一样,你要是不分散开来它就会腐烂的。一直抱着钱不放直到它们发臭的家伙不知道有多少。” “即使如此若是任其胡乱分散的话,也不过是让它腐烂罢了。” 一边倾斜着酒杯,七那若无其事地应付着女子的忠告。酒醒过来的同时,心情也发生了变化。 “哦?” 冰球棍少年看着窗外叫了一声。 “怎么了,海豚先生?又是鹿?还是猪?” 七那双眼闪着光芒,看向窗外。夜晚的林间小路又恢复了寂静,只听得到豪华轿车及其前后黑色轿车碾过小石子的声音,中间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奇怪的鸟叫声。 少年淡淡道。 “噢,是人。” 七那皱起了眉头。但是马上又向着、白布少年露出了笑容。 “回收。” 一听到命令,白布少年立即打开了车门,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飞速闪过的黑暗中。 “——哎呦!好痛啊,真是的!咦?人的手可以弯曲到那种程度吗?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白布少年反拧着一个少年的手臂押上了停下的豪华轿车,强迫他跪在七那的脚边。 “出发。” 七那笑眯眯地下达了命令。豪华轿车再度在林间奔驰起来。 “咦?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吓了我一跳!” 少年给人的印象是“包包打堆”。年龄大概和七那差不多的样子。有点脏的脸和用眼镜将浏海箍上去的背头还看得过去,但背上却背着个皮袋一样的大包,肩上更是吊着好几个大大的包,让人觉得或许那些包才是他真正的身体。 七那将手中的酒杯换成了手杖,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将其中一端搭在了少年肩膀上。 “喂,海豚先生,这个‘皮包男妖怪’是附虫者吗?” “妖怪?不是吧,在哪里?难道是我?我哪里像是而且还说什么皮包男!” 男子被窗户上映照出的自己吓了一跳。在他身后,拿在冰球棍的男子大模大样地架着腿仰坐着,他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 “hey,boss。mynameis,鯱人。ok?” “比起逆戟鲸「注4」,海豚不是更可爱吗?那这个人到底是还是不是啊?海豚先生一定知道的吧?” “只有在附虫者运用其能力的时候我才能感应得到,但是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先不说能力怎样,至少我觉得他没有警惕性,也不像有战斗经验。” “唉,搞错了啊——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山里应该不会出现普通人的,就算是来采摘野菜也离民房太远了,时间也不对。而且再往里走的话,就只有无人居住的小木屋了。 “我才要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是谁?” 眼里闪着泪花,少年反问过去。 抬手制止了手下又要折磨人的动作,七那眯起了眼睛。 “我是赤濑川七那。” “啊赤濑川七那?” 皮包少年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有关系的—— 确认了对方的反应,七那笑起来。 “不是吧,真的?就是那个赤濑川七那?赤濑川集团的?比起商务周刊上的照片,本人更可爱啊!” “” 七那皱起了眉头,意识到少年的言语并不符台自己的推测。 知道赤濑川七那这个名字的人不在少数。虽然不至于普及,但在这个国家,只要是和财经稍微沾点边的应该还没有不知道七那的人。 要说七那为什么广为人知,虽然有点讽刺却不得不说她祖父的死。祖父在金融方面获再了巨大成功,仅仅一代就积累了巨额的财富。也是他运用强硬的手段收购了多家企业,最终创立了赤濑川集团这样一个企业联合体。 但是这位祖父却在某一天突然横死,死因至今仍未查明。 财团董事长职位的继承人,出乎所有人的意科。儿子儿媳都因车祸去世的祖父,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唯一的孙女。作为一个继承巨额遗产以及董事长职位的初中生,七那一时成为热门的新闻人物。 但是闹腾的沸沸扬扬的不过是那些毫无关系的普通人,周围的人却冷眼旁观。 继承了董事长职位却徒有虚名的七那,人人都猜测她很快就会被迫辞职。财团的员工自不必说,即使是竞争对手也如此推测。 但是.七那现在仍稳坐在董事长的宝座上。 不仅如此.甚至集团比起祖父在世时发展势头更为猛烈。 至今说起赤濑川集团——通称赤濑川财团繁荣壮大的原因,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不过是个初中生的七那从祖父那里继承的,并不仅仅是巨额的遗产以及董事长这个位子—— “她是我的秘书,名叫” 七那一边观察着少年有些奇怪的反应,一边用手杖指向穿西服的女子。 “喂,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竟然连自己秘书的名字都忘记了。这样说起来,突然发觉她经常都是用“喂”、“哎”等来叫自己。 “叫秘书就可以了。” 西服女子冷冰冰地说道。前任的的无能秘书被解雇时,听说收购来的企业里有一个能干的新人,就把她挖了过来。呆在身边也已经有一年了,如今已是得力的手下。虽然是个经常带着毛绒玩家的怪人,好在并不觉得厌腻。 七那笑着说了声“是吗”,手杖接着指向了手脚上缠着布的少年。 “他是波奇。” “波奇?” “呀哈,听着蛮有趣的。这家伙被我拣到的时候可是生活在纸板箱里的,就像被丢弃的小狗一样,我就想捡来看看。他他现在可是已经从流浪犬升级为看家狗了。” 这个叫做波奇的少年很是腼腆。平时虽然很温顺,以前却是暴力组织团伙争斗中被利用的武斗派附虫者,因为七那不喜欢聒噪的保镖,所以就雇用他在身边担任警卫一职。顺带一提,他还有很多同伴,他们把那些附虫者聚集起来从小就开始培养。 “这边的饭桶叫海豚先生,是波奇的后辈。虽然看上去像个废物,但实力和波奇不相上下,而且打架很强哦。” “你好。我是海豚。用嘴顶球的特技可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也许是舍弃了本名,拿着冰球棍的少年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被带着熊娃娃的秘书和小狗,还有海豚包围着,很开心吧?” 不知是否因为和印象中的形象差距太大,皮包少年呆呆的仰着脸,看着面前脸上漾开看止不住的笑意,张开双手的七那。 “我方的自我介绍已经完毕。那么,你又是谁呢?” 手杖的一点挑起了少年的下巴。 “丁屋二兵卫。” 稍作思考之后,少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真是个老古董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咦?这个嘛啊,只是在这里等人——哎呦!” 波奇拧紧了装糊涂的二兵卫的胳膊。 “什、什么啊,够了!为什么我非得突然遭受这种待遇?我这里有个情报,可是个重要的商品!虽说是业余的,但我可是赌上买卖人的自尊,要是没有等价的报酬我是不会说的——哎呦哎呦!” “我想到个好主意。就用你的手来交换情报吧,怎么样?” “啊啊,怎么能这样!我明白了,马上就说!” 真是意外廉价的自尊。对于爱欺负人的本性毕露的七那提出的建议,二兵卫痛快的接受了。 “啊啊,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作为大富豪的赤濑川七那竟然是这样的家伙!” “波奇。” “我是要和这前面的木屋里的某个人会面。时间和地点都是由对方指定的,这签名偶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某个人?是谁?” “啊——哎呦!我真的不知道啊!只是介绍来的,对方是谁都不清楚!” “嗯——啊,接近目的地了吗?那么得快点结束了。你 去那地方做什么?” “我惹上了一点小麻烦,可以说是去寻求保护的,顺便想看看他们能不能买下某个东西。” “我买了。” “咦?” “你打算出售的东西,我要了。你们还没有进行商谈,就不算是抢生意吧?” 与笑眯眯的七那相对,二兵卫支支吾吾的说道:“那样的话,嗯” 说实话,对于少年所说的“某个人”,七那已经大概能猜到是谁了。 粉碎了无数人奢望的,现在这座山的主人。 那个人本来不是个会买这种嗅不到任何金钱气息的东西的人。作为不动产价值过低,建别墅又太过无趣,若是要包二奶的话,在城市里买座公寓不是更好吗? 毕竟拥有和赤濑川财团相匹敌的巨额资产,说是七那的商业对手也不为过。 那样的人居然买下了这样一块贫瘠的土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由。 究竟隐藏了什么呢——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七那心里已经有了点线索。 “一些需要特别注意到的东西。毕竟我因为这的关系,都被特环那群危险的家伙盯上了。” 胳膊被紧紧拧在身后,二兵卫的脸一半埋进了铺在地上的地毯里。那种看似发自内心的担忧神色,不过是为了抬价而做的戏。 “特环?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就是和附虫者有关的那帮家伙。” 看着一脸平静的七那,二兵卫不由得哑口无言。说到想要和这块土地的所有者进行商谈,恐怕就是这个东西吧——看来虽不中亦不远了。 “那样的话就更要买下不可,我最讨厌特环了。”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特别是曾经看到过那个被称作最强附虫者的男孩那令人失望的一面。对他们心生嫌隙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已经到了。” 秘书机械式的说道。波奇打开了车门,而后一脚将二兵卫踢出了车外,后者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他自己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豪华轿车停在了林间小道的终点。 这是一片有两个足球场大小面积开阔的空地,旁边静静的耸立着几栋漆黑的小木屋。周围一带铺满了砾石,还能看得到汲水的地方。 “咦?什么?这是什么?” 不理会暗自迷惑不已的二兵卫,波奇迅速跳到了豪华轿车的前面。 好像追随着波奇,护卫着豪华轿车紧随其后的黑色轿车里,几个人影随着跳了出来。那是些身穿黑色西服的少男少女——以前曾经是波奇同伴的附虫者。对于作为首领的波奇十分信任,尽是些比起七那的命令更倾向于追随他行动的家伙。 无人的开阔地,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月亮静静的挂在夜空,不知何处传来了蝉的鸣叫声。 保护着豪华轿车的波奇等人,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一动也不动。 七那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可爱的微微偏着头。 “啊,落空了啊?” “地面被很多人踩过,汲水的水管都收拾得很整齐。再加上木屋里没积下一点灰尘。” 坐在后面的(鯱)人抱着双臂说道。 “最重要的是这里能感觉到附虫者的力场,而且隐藏了不少人。” “喂,你也行动起来啊,海豚先生!难道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 “我当然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了,我的小公主,而且会全力以赴。” 少年像是故意耸了耸肩,又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该我出场的时候.我也不擅长集体性行动。” 七那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气呼呼的撅起了嘴唇。这时露营地突然一阵骚动。 其中一间小木屋忽然亮起了灯光。 同时从建筑物的阴影里走出了好些人。 “那么,谈判开始吧。” 因为醉酒的缘故脚也有些不听使唤了,七那被秘书搀扶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一边转动着手杖,一边摇摇晃晃的从波奇等人中间挤过去,走向前方。 “呀哈!” 借着木屋的灯光看清了暴露出来的人,七那笑了起来。 现身的是几个少男少女。因为基本上看不到大人的影子,所以他们的真实身份就不难想象了。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做好准备等在这里,应该是在山的入口处安装了监视器什么的吧。 “果然是和‘虫羽’有关啊,原来藏在这种地方。” 与兴致高昂的七那相对峙的,是三个男女。 “你是什么人?” 一个穿着夹克衫、身材修长的少女瞪视着七那。五官分明的面庞散发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年龄大概和七那的秘书相近。但是和机械的秘书不同,少女给人一种桀骜不拘的感觉。 “知道我们是‘虫羽’,绝不是一般人肥。” 虽然一副历史剧里登场的伟大人物的口吻,却很适合她。这是个看上去年龄稍大的女子,或许就是这里的头领也说不定。 “晚上好,我是赤濑川七那。” 与方才毫不掩饰的微笑不同,七那换上了职业化的微笑。 “我来是想和你们谈笔生意。” “生意吗,原来如此。” 一个绑头带的少年无聊似的呼了口气。他两手插在口袋里,毫无防备的,就那么看着这边。 “你们经常就这么出现啊。” “生意的事当面谈是我们的原则。不管是多么危险的对手,一味的恐惧是什么都办不成的。” 一点也谈不上是欢迎的氛围,但是这种程度也还在预料之内。 想要在这块至今谁也没有染指的领域开始新的业务,虽然有一点的风险,但是为了实施计划,不可避免的要和这块土地的所有者——“虫羽”进行交涉。 “太过分了”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小声嘀咕了一句。她穿着合身的短裙,和另外两个人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战斗人员。 不去理会那个不知所谓的少女,七那决定继续谈判事宜。 “我想要进步一商榷一些具体问题,嗯,负责人是——” “你们的要求求是什么?” 夹克衫的女子故意凶相毕露的说道。 “在这里谈话不太方便吧?观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哼,那就去小木屋里——” “你们所做的事情,我觉得再差劲不过了!” 又是那个短裙少女插进了一句话。 七那的职业笑脸不禁垮了下来。最讨厌谈判被打断的她不由得本性毕露,危险的眯起了一只眼睛。 “可以让那个孩子闭上她的嘴吗?别一直吵吵嚷嚷的。” “吵吵嚷嚷?您说这孩子哪里吵吵嚷嚷了?” 不知为何,那个领头的女子一脸反愤慨地责问道。或许那是她的妹妹吧,也保护得过头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讨厌和外行进行谈判。七那叹了口气。 “明白了,那算了吧。” “什、什么算了?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着少女双颊气呼呼的鼓了起来,七那也不禁有些来气。 和短裙少女相互瞪视着,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和你们没法谈下去了。能让宗方先生出来吗?” “你们把宗方先生藏到哪里去了!” 宗方槐路。 和七那的祖父一样,仅靠一人之力积累了巨万财富的大实业家。 其独断专行的经营方式和赤濑川一族非常相似,但是却因为他从不使用强硬手段,因此在 这一点上比起赤濑川财团广受好评。 宗方槐路正是这座山现在的所有者。 正因为是奉行一分一毫也不能浪费的经营理念的宗方槐路,他买下这座一无所有的山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七那的推测虽然整齐,但是—— “” 被寂静包围着的露营地,七那呆呆的站立着。 似乎是因为意料之外的变故思考也停顿了几秒。过了一会儿,七那才缓缓的开了口。 “宗方不见了?” “难道不是被你们绑架去了吗?” 夹克衫的女子也是一副很意外的语气。 “呃,那个对不起。” 少女的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这些都无所谓,七那咬着嘴唇,转向夹克衫的女子。 “可以把详细情况告诉我吗?‘虫羽’的首领就是你吧?” “不——” 夹克衫女子,以及头带少年都看向了短裙少女。 “对、对不起” 对着张口结舌的七那,不知为何少女又很抱歉似的道了声歉。 1.02七那part.2 七那遇到的第一个附虫者,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那还是七那小时候有一次被唯一的血亲——祖父叫去参加一个大富翁云集的聚会时的事。 还记得那时自己怀着好奇的心情走在陌生的道路上,却不小心迷了路。一个人走进了脏污的小路,害怕的快要哭出来。 小路里遇见了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少女,就算是恭维也谈不上美丽。 那个少女一言不发的牵起了七那的手。 路上一直保护着七那以免她受伤。 少女牵着七那的手,一会儿就带着七那走出了那个迷宫似的小路。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街景,七那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 她说完这句话,少女像是吃了一惊。 谢谢你—— 七那道谢时不知为何少女的神态有些僵硬。 当七那拿出谢礼时只说了一句“不需要”就拒绝了。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消瘦不堪,看上去应该是无论有多少钱都不会嫌少,可是她却说不需要。 那时的那个少女,在七那眼中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有自尊心,甚至要高于掌管国家事务的政治家和一流的艺人。 和那个年长的少女的再次相会,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有一天,少女突然出现在了七那的面前。 与初次相见时有所不同,少女变得更加强大也更为美丽。那之后,少女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七那眼前,头上总是戴着一副大大的耳机。 当时深信世界是美好的七那,亲切的称呼耳机少女为“温柔的魔法师”。 因为少女每次出现都会聆听七那的烦心事,而后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帮助七那。 不求任何回报。 仅仅是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极为珍视七那。 “你在听什么啊?用这副耳机?” 这并不是多么令人意外的问题吧,少女却像是有生以来首次被人问到与自身相关的问题,猛地睁大了细长的双眼。 七那拦住了平时总是来去匆匆的少女,想要和她交谈一下。目送着学校的通勤车渐行渐远,两个人肩并肩等待着普通的公交车。 “这个嗯,有点难说呢。” 当时的两人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对于她们这种离奇的关系,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 “尽可能嘈杂点——我这么说之后,店员帮我挑出来的,所以曲目我并不清楚。” 少女挠着头,语无伦次的说道。个子比七那还高,看上去很成熟的少女一脸困惑的样子显得很滑稽,七那不禁笑了出来。 “请别人挑选的啊?是你的朋友吗?” 其实是想说“是你的朋友,还是恋人呢?”,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是店里的人店员。” 店里的人和店员并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在七那面前,少女总是喜欢用稍难的词汇,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的接受过教育,或是对这一点感到自卑吧。但是七那对此却毫不在意。 七那只说看句“是吗”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对于七那来说,这个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关心自己的少女,哪怕只是独占她一会儿就很高兴了。 “啊,看了这个也许就明白了。” 少女拿出和耳机相连的播放器递给七那,接过那个条状的播放器,七那看到了上面显示的曲名,是英语。 “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 “他其实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天神。是个英雄,为了帮助恐惧黑暗的人类而不惜盗取夭界的火种,自己却因此而获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你知道得真多啊。” 戴耳机的少女眯了眯眼睛,接过了播放器。或许是很中意这个曲名,她很小心的把它放进了自己的的口袋。 “和我一样。若是为了你,即使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也没有关系。” 鬼道司。 头上总是戴着耳机的那个附虫者,似乎是叫做这个名字。拥有即使在附虫者中也很少见的精神支配力量,是个甚至连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强者。 知道这些情报,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而且动用赤濑川财团所有的力量,至今为止也法再获得更多的相关情报—— “?” 司微微侧着头,看着因为过于惊讶而睁大了双眼的七那。她好像并不理解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有着怎样的含义。 不,她不但知道,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了出来。为了毫不相关的七那,甚至可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且不求任何回报。 “魔法师——” 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想要询问她,却又开不了口。过去也曾经数次想要问同样的问题。但是每次却又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若是知道了原因魔法也就被解开了——那时的自己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的。 “你经常在哪里,都做些什么?” 七那换了个问题。 司抬起了下巴。她挺直了脊背伫立在公交站前,七那至今好像仍能看见她那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的迷茫的样子。 “嗯我说不清楚。” 七那什么也没再说。若是她不想说的话,七那也不想再问。 但是司低头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手,字斟句酌的开了口。”可以说是在调查金钱的走向吧。大笔资金的流动,甚至夺去了一些人仅有的一点钱。要是能建一个守护弱者的屏障或是堤坝就好了。“”就像是志愿者声援团体这样的吗?” “是我自己想要那么做的,也可以那么说吧。但是我没有伙伴,所以谈不上团体,而且最近也对别的事上了心。” “别的事?” “我们拥有的力量这种魔法般的力量为什么会存在,以及运用这些力量,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七那睁大了眼睛。 “魔法师,竟然还有其他人吗?” “有的” 司微笑着平静的说道。 “第一个拥有像我这种力量的人,好像叫‘α’。” 阿尔法。 七那歪着脑袋——当时的她并不知道,“温柔的魔法师”所说的这个名字,有着多么重要的含义。那是,那个附虫者少女,就掌握了如此重要的秘密。 “我潜伏在企业集团里,也听说了一些。圈地 运动、泡沫经济还有范式转换吧?虽然不明白具体含义,但不管哪个好像都和我这样的力量产生的原因有关。”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都是经济用语啊。” “是吗?虽然我尽全力在调查,可是因为本身的无知没有任何办法可想。这些事——果然,还是委托给别人好一些吧。” 司苦笑着抬眼看着前方。 “我现在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过去的那些事,就留给那些头脑聪明的人吧。” 七那垂下了头。 若是自己是魔法师就好了,可是自己却没有那种力量,既不能使用魔法,头脑也不够聪明。 “好羡慕啊!我也想要拥有魔法。” “你没有必要。” “咦?” “我会成为你的助力。” 面对抬起头的七那,魔法师微微一笑。 “我不求从你那里得到任何回报——或是代价。和这力量不同。” “代价” “你对我说了谢谢。即使没有这种力量,你这样就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可以帮助别人。” 谢谢你—— 确实曾经说过。 初次见面是七那对着帮助自己的司这样说过。 七那愕然呆立着。 难道,就因为那句话? 难道说这个叫做鬼道司的少女,仅仅就为了这样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道谢的话,就如此帮助七那? 不管怎么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即使在当时还爱做梦的七那看来,这也是不可能的。应该还有别的原因的,不可能仅仅因为那样就认定七那是个好人。 “” 七那沉默着,轻轻的抬起了右手。 鬼道司微笑着。拉过了七那微微颤抖的指尖,紧紧的回握住她的手。 “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来找我。” ——我会帮助你的。 “温柔的魔法师”这样说道。 “好的。” 两个人手拉手等着公交车,七那的脸上浮现出了喜悦的笑容。 这就是关于鬼道司这个“温柔的魔法师”的回忆。 七那遇到的第一个附虫者。 那之后魔法师还是会出现在七那的面前,倾听她的心事,而后微笑着离开。 不论何时都会帮助七那的魔法师。 她背叛了七那——只有那么一次。 唯一的血亲——祖父的突然去世,将七那逼入了巨额遗产以及大财团董事长的困境。到那时为止她眼中光辉美丽的世界,以那一天为界限突然变成了一切向金钱看齐的魑魅横行、比任何地方都更肮脏的世界。 孤苦伶仃的七那,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若说有的话,就只有那一个人—— 比谁都更重视七那的戴耳机少女。 七那坚信那个“温柔的魔法师”回来帮助自己,并对此深信不疑。 一面畏惧着那些不安、卑怯却又傲慢的大人们,七那一直等待着魔法师。 但是这一次“温柔的魔法师”却没有出现。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约定好要住在同一个地方的。 她是如此深信不疑。 ——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来找我。 ——好的。 魔法师对七那唯一的一次背叛。 那次刻在心上的冰冷伤痕,夺去了那天紧握在一起的手上留下的温暖。 “——阿嚏!” 坐在小木屋客厅里放置的沙发上,七那打了个喷嚏。谈判对手不在这里,也就没有必要再维持那一副商业笑容了。 “听到了吗?宗方竟然被绑架了!啊哈哈,又是小孩子!难道是被什么‘我给你好吃的点心’之类的给诱惑了?” 七那靠在沙发靠背上,笑着对跟前的部下们说道。抱着毛绒玩具的秘书耸耸肩膀,波奇只是微笑不语。鯱人则像是没什么兴趣,对着站在木屋外的“虫羽”成员们展现他的热情。 “有点奇怪!” 夹克衫女子探身,脸色不怎么好的说道。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七那等人知道了这个急性子的人代号“波江”,虽然年龄最大,但却不是首领。 “我认为嘲笑别人的不幸是不对的。” 坐在沙发上的娇小少女红着耳朵,鼓着腮帮字。看上去和七那差不多年纪,或者更小一些。本身长着一张娃娃脸,言谈举止也相当孩子气。 最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女竟然真的是“虫羽”的首领,代号“飞雪”。周围的人都称呼她小雪。 小雪身边留着背头的少年.代号“大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默默观望着事态的发展。可能是首领的护卫吧。 除此之外小木屋里还有两个“虫羽”的伙伴。站在暖炉前抱着手臂的是个代号“大步甲“的少女,留着一头特征分明的日式黑长发。而坐在最里面的楼梯上摆弄着手机的时尚少女则是“lucifera”。两个人都是“虫羽”的干部。 顺带一提,七那在来此途中捡到的那个少年丁屋二兵卫被留在了外面。关于对他的处置,好像是要等到决定了当前的方针之后。 “这么说是把我们当成绑架犯了开什么玩笑!” 似乎已经厌倦了微笑,七那转向“虫羽”的每一位成员。 “呃,那个对不起。” 小雪说完缩了缩身子,旋即又低下了头。“波江”制止了她。 “我们没有道歉的必要,原本就是他们擅自闯入了私自领地,是他们不好。而且现在还不能断定他们和宗方的事完全没有关系。” “单~纯!武~断!冥顽不灵~!” 一个声音从里面的楼梯处传了过来。“lucifera”摆弄着手机,无聊似的说道。 “若是有关系的话,就没有装傻的必要~而且像赤濑川七那这样的名人直接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处~!把宗方先生作为人质,请个代理人出来才是通常的做法——如果他是真~的被绑架了。” “说绑架的是你吧,‘lucifera’。” “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大步小~姐,我只是说若是单纯的失踪也太过突然而已啊~!那个一本正经的人没做完的事也太多了不是吗?托他的福我们现在可真是落入了贫困的深~渊!好想吃特制蛋挞啊~!” 木屋里“虫羽”的成员都沉默着。 所谓的“虫羽”,是由附虫者组织的反对政府——确切的说是为了对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而创立的对立组织。相对于不问原由,仅凭对方是附虫者就将其捕获并使之成为缺陷者而不辞劳苦的特环,“虫羽”的目标就是抢先特环一步,保护那些流落在外的附虫者。 据说其成员再加上一些帮助他们的普通人,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庞大的数额。特别是仅仅维持那些迫不得以而过着逃亡生活的全体人员的生活,就需要一大笔钱。 至今为止“虫羽”都是受到了经济界的大人物宗方槐路的资金援助。他的目的虽然还不清楚,但是以他的资产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那位宗方竟然消失了踪影。“虫羽”落到窘迫的地步也已经不远了。 “看来你们有大麻烦了啊,‘虫羽’的各位。” 只有一个人,现任首领小雪闻言侧过了头。 “赤濑川嗯nanananana「注5」” “真是被你打败了,首领小姐。是七那。na只有三个。” “对、对不起,赤濑川七那小姐——你知 道我们的事情吗?” “是啊,从某方面来说我和附虫者可是很有缘分呢——和‘虫羽’以前的首领也有过一面之缘。” “咦?” 小雪兴奋的睁大了眼睛,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其他成员也一齐看向了七那。 “和利菜吗?” “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 “当然了。”背后不知为何突然传来了秘书附和的声音。 立花利菜,是“虫羽”的创立者,也是以前的首领。 正是因为聪慧,虽然立花利菜做了自己绝对不允许的决定——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若是现在她还在这里的话,自己一定会满脸微笑的痛打她一顿,但是现在人都不在了,也没有打算要一直责怪她。 “从不算计,从不妥协——她就是这样美丽的一个人啊。” 她和七那完全相反,拥有精神洁癖的人,所以才会有一种类似于毒品的魅力,让人不得不沉醉其中。那是一种七那不能理解的关系。 “我叫杏本诗歌。” 不知在想些什么,小雪又一次报上来自己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一个彼此都知道的熟人,就简单的在心里认可了七那吧。 “您找宗方先生有什么事吗?” 七那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情景。 仅仅因为诗歌的一句话,一句轻轻的询问,冲突不和的“虫羽”成员们就都冷静了下来。大家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七那身上。 虽然一眼看上去不值得依靠,但看样子她很受同伴的信任。虽然被她的外表彻底欺骗了,但是仅凭她是立花利菜的继承人这一点,她一定也有着某些可取之处吧。 但若要比伪装的话,自己也绝对不会输。 七那的脸上再度露出了职业笑容。 “嗯,其实我们多次请求预约,却都没有得到答复所以明知很失礼,还是这样直接过来拜会一下。” “咦?是、是苹果吗?” “啊哈哈,真有趣!不是苹果,是预约,见面的约定。真是被你打败了。” 七那斜眼看着一脸认真却满嘴不知所云的诗歌。“对、对不起”诗歌红着脸用小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道了声歉。 不论她多么愚蠢,再怎么说都是对方的首领。若不是如此,七那爱欺负人的性子一旦展开可是会整死她。 “因为这和‘虫羽’的各位也有关系,我就明说了吧。” 七那开始说道。 “我这次来,是因为赤濑川集团想要和诸位这样的附虫者签订一个协议。” “协议是吗?” “是的。我们知道附虫者的力量涉及各个方面,所以在此基础上,我们想要支持各位活跃于各个方面。” 诗歌歪着脑袋,好像不能理解七那话里的含义。 “拐~弯抹角!一副要人感恩戴德的模样~!说到底——” 坐在楼梯上的“lucifera”插了一句。 “你是想用钱来买附虫者是吧~?” “也可以这么说。” 七那笑着点了点头。 和预料中的一样,“波江”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坐在暖炉前的“大步甲”也同样皱着眉:“你说要用钱买下我们?” “很意外是吗?但即使是宗方,不也是用附虫者来做生意吗?” 七那将食指放在脸颊上,侧着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以职业种类来说,你们拥有附虫者这个特性,因此无论如何都想要你们成为我们的幕后支柱想要寻求常人能力之外力量的客人有很多。我们只是将附虫者介绍给他们并负责人员派遣就可以了,这么说很好理解吧?‘虫羽’的各位要是能顺应需要提供附虫者给我们就再好不过了。” “虫羽”的组成人员很复杂,其中也不乏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附虫者。 “当然,为了保护你们不被特环伤害,我们也会献上一点绵薄之力,会为你们提供经济上的援助。根据任务危险程度的不同报酬也会增加,若是万一出现什么损失的话,我们也准备了相应的赔偿金。” 利用附虫者进行的商业活动。 这正是七那想出来的新型商务。 如今,在这期间,附虫者仍在不断的增加,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是不论何时都无法逃避的。无论怎样隐瞒,都是白费力气。 附虫者的存在,在这个国家已经渐渐成为理所当然的事。 正因为如此,面对即将到来的未来——确保商品数量众多性的人,就是胜者。当附虫者的力量暴露在这个世上后,谋求那种超常能力的人就会有爆发式的增长。 先下手为强,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原则。 在不远的将来,赤濑川财团要独占那些适应需要的附虫者。 这个新时代的生意,将会产生令人咋舌的利润吧。不论世道如何变化,只要掌握了不动产和能源资源就能构筑起一个时代。拥有丰富财产的“虫羽”,无疑就是个油田或是金矿般的存在。 更进一步说,先一步确保自己手上所掌握的附虫者作为筹码,也能够抑制日后出现的竞争者的势力。仗着数量上的优势,击溃商业对手就好了。 “想要让各位干部做的,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要赶在特环之前,尽量确保更多商品的安全就可以了。我们也会偶尔过来看看的——啊,当然,若是各位想要这样那样做的话——” “闭嘴!” “波江”说完猛地站了起来。负责警戒的波奇立刻挡在了七那身前。 “商品?你把附虫者当作什么了?”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至少也应该除去身为干部的各位——” “和那无关。想借此逃开话题,门儿都没有!” “大步甲”也地衣毕露的看着七那。“lucifera”仍是摆弄着她的手机,“大锹”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转向了别处。 诗歌似乎还是没有理解谈话的内容,呆呆的抬头看着面前争吵不休的七那等人。 “若是不能与你们‘虫羽’达成协议的话那我只好去找特环了。” “””我是想‘虫羽’应该比较好说话才先来找你们的,但是现在看来这种生意上的事,还是找特环交涉更加实际一点吧。当我们与特环达成协议是——“ 七那将手杖在指尖转了一圈,眯起了眼睛。那个表情应该她自己都没有看到过,当她露出这种眯起了一只眼的笑容时,就说明她要充分展露自己的本性了。 “对于身为最大的商业对手的你们,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你在说什么啊!” “就像找到这个地方一样,不论你们躲在哪里,我都会将你们找出来彻底的击溃。即使眼睛看不到,但只要是资金流动的地方就会有人在那里,根据金钱的流向我什么都查得出来。过去——还有未来,即使没有能感知到‘虫’的能力,但是谁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被寂静包围的体息厅里,回响着七那冷酷的声音。 “没有什么东西是我——赤濑川七那买不到的。” 原本打算是在与“虫羽”直接会面之前,先与他们的靠山宗方槐路商量一下的。当然若是谈判破裂的话,也是打算借此警告他们一下。 七那不是傻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对于如今没有了资金来源只能任人宰割的“虫羽”,当然也没有友好商谈的必要。 要趁着宗方不在期间,速战速决。 只要签订了合约,“虫羽”就是自己的了。即使日后宗方回来,这个甚至没有出现在读判桌上的男人也 没什么好抱怨的—— “呃”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这时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是诗歌。 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少女,七那皱起了眉头。 还以为她听到自己口出狂言会生气,结果只有她好像完全在想着别的事情。 “七那小姐——讨厌附虫者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到那时为止都显得毫不在意的“大锹”看向诗歌,不仅如此,鯱人也回过了头,一副罕见的认真表情看着这个娇小的少女。 突然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诗歌吓了一跳,脸颊迅速染上了一片红云,低下来头。 “对、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就” “是的,很讨厌。” 七那笑了起来,那是看起来和蔼可亲、毫无心机的最完美笑容。 “但是,他们能帮我赚钱。” 大厅又变得静悄悄的。 “是那样吗?” 诗歌的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没有哀伤,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奇怪的女人—— 七那在心里暗自啧啧嘴,若说她像个小孩子般的单纯,她确实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也不够冷静。 但是等到自己注意到了时,却又发现诗歌的话已经进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就像吞噬了一切声音的纯白雪原,不但过滤一切杂音,就连激烈的感情也一并被吸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呃,那个太复杂了,我不是很明白。” 刚想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诗歌却干脆的举起了白旗。 “‘lucy’怎么看呢?” 诗歌回过头询问坐在楼梯上热衷于手机的的少女——根据方才的观察,这个名叫“lucifera”的少女似乎是“虫羽”干部中头脑最为敏锐的人,或许她就是“虫羽”的参谋也说不定。 “我这种人的意见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吗~?不过除了指挥战斗外我也不怎么想工作~” “是、是吗?” “没必要硬拽上她吧?那家伙根本就是个胆小鬼,装模作样的说些什么‘没办法啊~’,只想去确定一些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罗、啰唆啊~!” “lucifera”涨红了脸,“波江”则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已经习惯把她当别扭小鬼了”。原来如此,原本以为她只是个火暴脾气,看来因为年长的关系也很会照顾人啊。 “这种事,稍微思考一下不就明白了吗~!” “lucifera”撇着嘴,用拇指在自己的喉咙周围划来划去。 “红色一号~危险就要排除~杀掉了事~就是这样。” “杀?” “这人可是危险人物啊。难得出现在这里,索性就此将她一举击杀吧。若是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以后可不得了哦~!” 大厅里瞬间弥漫起紧张的气氛。 “这家伙,是敌人。” 被“lucifera”瞪着,七那微微一笑。 “怎么样,让我来协助你们吧,若是不与我签订协议,断绝了经济来源的你们也撑不了几天吧?” “赚钱的方法,其他还多~得是。” “哈哈,满嘴谎话!你以为要养活这么多人需要多少钱才够用?即使是‘虫羽’全部去做小偷也远远不够啊。” “看来你还不明白啊~!现在危机当头的人可是你哦~赤濑川七那小姐。” 七那和“lucifera”互相瞪视,谁也不愿先低头。与她似乎并不聪明的外表相反,“lucifera”好像比谁都更了解七那,只要说了,就一定要付诸于实践。 另一方面,七那绝不会动摇。 对以波奇为首的附虫者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对于不过是外行的他们手下毫不留情。只是适当的给予迎头痛击突破包围网后,才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进行协商。 “呃,‘lucy’。” 打破了紧张气氛的,仍然是诗歌。 “请想想别、别的办法吧。”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lucifera”猛地抬起了头,顿时进入了临战状态。“波江”和波奇、以及站起身来的“大锹”又重新开始相互对峙着。 “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啊~!若是找不到宗方先生,我们就摆脱不了穷光蛋的命运。时间拖得越久,越是给赤濑川可乘之机,就算和他们达成协议,显然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那样的话还不如在这里冒一次险,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我们不能那么做。” 诗歌说道。 “我们已经决定不能再树敌了” “虫羽”全体沉默。“lucifera”像是有些不耐烦似的啧了啧嘴。 “看来你是真不明白那是多么困难的事那甚至比杀了敌人要难上百倍。” 诗歌垂下了头,但是有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马上又抬起头露出了笑脸。 “对、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女身上。 “让七那小姐来帮忙寻找宗方先生怎么样?” “哈啊?” 七那率先发出了一声怪叫。 “七那小姐原本就是为了和宗方先生的会谈来的吧?我们也因为宗方先生不在很困扰。所以只要宗方先生回来,对彼此不都是件好事吗?” 诗歌一脸高兴的样子,低着头边交缠着双手的手指边说到。 她一副仿佛在说“快来表扬我吧”的神态,接下来的话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而且七那小姐好像很清楚宗方先生的事,方才不也说了没有她找不到的东西吗?所以肯定能很快找到宗方——”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要诗歌心满意足的不住点头。 这时“lucifera”重重的叹了口气,七那忍住笑说道。 “你有听我说的话吗?宗方不在难道不是给我们提供了方便吗?与只能等着饿死的你们‘虫羽’不同,若是你们不行我还可以找特环谈。” “但是特环不会感兴趣的。” “!” 诗歌不可思议的一句话,让七那大大的吃了一惊——应该是吓了一跳。 看到七那的反应,“lucifera”眼神闪了闪。七那却装作没有看到,仍是一副笑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会吗。没有人可以抵抗得住金钱的诱惑。” “真的吗?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人——中央本部叫做魅车的就是其中之一。” 与一脸平静的诗歌相对,七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不需要。 脑海里突然掠过了曾经遇见的少女断然拒绝谢礼的情景。七那认识的第一个附虫者少女那样说,没有从她那里接受任何东西作为报酬。 七那暗自撇了撇嘴。 又想到了讨厌的事情,心火不禁一阵阵的上涌。 “就算上面不同意,只要用钱打动一般的局员就可以了。对于收买人我可是拿手不过了,又不是要去贩卖人口什么的。” 但是那样的话,效率会很低。” 在沉默的诗歌之后,“lucifera”接着说道。 “你一定是想要独占附虫者吧?那样的话还是留一点和‘虫羽’交涉的余地,对于你扩大生意更有好处。” 意想不到的人物——不过是一个看上去像个傻瓜似的诗歌,就招来了一生的失败。仅仅是一瞬间的动摇就被“ lucifera“给看穿了。 其实,所谓的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交涉,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那个组织一般的方法是绝对行不通的,这点七那心里再清楚不过。虽说自己确实有关键时候和他们交涉的打算,但是那样所得到的利益是怎样也无法和“虫羽”相比的。那才是真的像秘书所说的,说不好风险和利益那个更多一些。 但是没想到,这一切却会被一个笨蛋给看穿了—— 不,还不能说完全被看穿了。 大厅里所有人都被七那气势逼人的说辞给骗了过去。只有个人,只有诗歌没有被七那所迷惑,而是理所当然的抓住了事情的真相。 “我们将出售和‘虫羽’的交涉权。” “lucifera”说道。 “若是你能多少提供给我们一点援助以帮助我们找到宗方先生,在宗方先生的参与下,我们愿意再次进行交涉——反正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不是吗?只不过是把当初的预定稍微延期了一点而已,这样还是很划算的。” “要是我说你们今天若不与我达成协议,我就把这里透露给特环呢?而且这之后,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样让我们很为难啊~!但若是真是那样的话,我们绝不会再同你做交易。另找一个靠山也不错啊~!反正我们是会赚钱的。” “那要是宗方已经死了呢?” “那就不要做什么交易了。我们绝对无法容忍你们找到宗方又偷偷杀了他。” “” “比起两败俱伤,选择对彼此都有利的不是更好吗?” “——我知道了。” “咚”的一声,手杖点在了地板上。七那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也不是非要做这笔生意不可,还是想想其他的方法好了。” 这个地方已经嗅不到任何一点金钱的气息了。原本是想要乘着宗方不在,故意激怒他们,乘势强迫他们屈服的。若是引起他们的反感,在让宗方在谈判桌上插一脚,对于七那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我增加一个条件。” 转身正要离开木屋的七那背后,传来了诗歌的声音。 “若是宗方先生遭遇了什么不测我就与七那小姐签订协议。” 知道“虫羽”已经有所动摇,七那回过了头。 “像你这样的,我并不需要。看上去也没什么用。” “但是,‘虫羽’的其他的人” “我也同意。” “大锹”第一次开了口,一副很平静的口吻。 “还有我。” “波江”也报上了命。 七那看着“lucifera”和“大步甲”,玩手机的少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别太贪得无厌了。再怎么说,这可是按特环标准衡量的两个三号指定级别,还有——苦闹的小孩听了也会闭嘴的秘种一号‘冬莹’都放话担保的啊~!” “你说——秘种一号?” 七那瞪大了眼睛。 金钱的气息又回来了,而且猛烈到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寻找宗方对七那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要是宗方不幸身亡,那是再好不过,七那就可以得到一号指定的附虫者。就算他还活着,自己也能得到和“虫羽”的交涉权。即使谈判破裂,还能从宗方那里敲诈到一笔丰厚的谢礼,怎么算自己都毫不吃亏。 “关于宗方的失踪,有没有什么线索?” 七那心里偷笑着,脸上却没有表露一丝一毫。 “呃其实” 诗歌有些顾虑的嗫嚅着开了口。 “在失踪之前,宗方先生好像在调查什么事。他稍微对我说了一点。” “他说了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圈地?还有泡沫,范式转换的——” “你说——什么?” 这次七那真正的目瞪口呆了。 对于七那非同寻常的反应,不仅“虫羽”,脸秘书和波奇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 “是、是的!宗方先生确实是那样说的,虽然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七那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圈地运动和泡沫经济还有范式转换吧? 过去的记忆掠过脑海深处。 明明比谁都更重视七那,却在最后背叛了她的附虫者。 “温柔的魔法师”确实曾经说过。 ——虽然不明白它们代表着怎样的含义,但是似乎无论哪一个都和产生我这种力量的原因有关。 和鬼道司的对话,一句一句鲜明的浮现在脑海里。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七那的心跳逐渐剧烈起来,甚至好像能听到胸腔中剧烈的搏动声。 看来不仅能找到宗方,还可以超导那个人的下落吧? 不,或许——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找到宗方的。” 七那干脆的说完,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 或许——那里会有关于魔法师行踪的线索也说不定。 曾经那么的相信她。 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心里是那么的不安。 那个背叛者,却违背了约定,没有来接自己。 也许可以找到她的行踪。 “情况有变,要是宗方先生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会很困扰。” 有必要直接和宗方谈谈。 七那简短的说完,转过了身子。她的部下也急忙跟在她身后。 向着那曾经出现在眼前的“温柔的魔法师”的影子—— 七那气势十足的拉开了小木屋的门。 1.03七那part.3 因为“温柔的魔法师”的到来,七那又一次目送着校车的远去。 在等公交车的期间,鬼道司一直紧握着七那的手。这对于父母早亡、一直都是保姆带大的七那来说,仅仅是感觉到人体的温暖就足以让她感动到不能自己。虽然祖父有时也会带着她参加一些盛大的宴会,但是因为工作忙碌的关系,基本上没有时间照看七那。 “听说最近在这一带造成轰动的歹徒已经被抓住了。” 七那说完,“温柔的魔法师”微笑看着她。 “学校分发了提醒大家注意的宣传单,就连那些小流氓也都有。” “是吗?” “是魔法师抓住他们的吗?” “” “谢谢你。” 对于七那来说,“温柔的魔法师”就是代表正义的英雄。看着七那天真无邪的向自己道谢,鬼道司苦笑着,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抚过了七那的面颊。 “确实是我把他们送到了警察那里去的但解决这件事的,并不是我。” “?” “没什么学识的我也说不清楚。怎么说呢,就像是命运注定的,比如人、物以及事件的发展而这次的命运并不是由我来决定的。” 七那微微歪着脑袋一脸困惑的样子,司对此也感到很为难。她用那只自由的右手在虚空中晃了晃,拼命的想要解释清楚。看着这样的鬼道司,七那不禁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虽说是命运,可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改变的。比如说就像往澡盆里灌满水似的——人和物就好像鸭子玩具一样在里面沉沉浮浮。要是以这次的事件来说,那一个个的玩具可以是歹徒,可以是受害人,也可以是警察,它们就在浴盆里随着水流缓缓漂浮、碰撞或是擦身而过。” “啊?” “为了使你不遭受伤害,防患于未然抢先一步抓住他们,我跳到了澡盆里,成为玩具中的一个混在其中,开始着手调查而一次产生了一条小小的细流。受到我这条细流的影响,歹徒和被害人的活动也发生了变化。无数个玩具鸭又加入了进来,情况也更加复杂。” “哦?” “但是这次,当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天鹅。” 魔法师突然在天空挥了一下手指。 “那是一股洪流,不仅是歹徒,我还有警察也都被卷入其中。我们这些丑小鸭惊慌失措的在水中扑腾,向着同一个方向——被命运引导着走向了同一个结局。在那途中,我偶然和歹徒相遇了,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说完,“温柔的魔法师”又点了点头。到这里应该已经解释完了,可是看到七那依然紧锁的眉头,她又急忙做了点补充。 “偶尔会有。强烈的——拥有很强意志力的人。他们从不回头,也不会在意自己对他人的影响,只是一心向前——我所谓的命运的走向,就是由这些人来决定的,我们只是被卷入其中。” “拥有很强意志力的人?” “虽说是为了遇害的同学,可是这次的事天鹅也太冲动了,一点也不考虑后果不过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 “温柔的魔法师”又一次微笑起来。 “你有很好的朋友啊。” 七那皱起了眉。算得上七那的朋友的人屈指可数,特别是好朋友就只有五十里野琪拉莉一个人——为了谨慎起见日后曾经问过琪拉莉,她却只是“不知道”、“是吗,是那样啊”、“嗯”那样地应付着。 “一定是命运造就了天鹅。” 司说道。 “我们这些丑小鸭不过是被牵连进去。看着跟在天鹅身后惊慌失措的丑小鸭,以后的人会把这叫做历史。” “丑小鸭是历史吗?” “是啊。所以历史虽然遗留了下来,命运却是看不到的。决定命运的天鹅,已经一去不返了。” 七那想少女所说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虽然司自己并没有什么学识并为此感到自卑,但是她所说的这些却比学校里教授的东西更加深奥难懂。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那都是历史。不过是个丑小鸭的我,已经放弃要找出创造它们的天鹅了。” “是以前说的那件事吗?‘温柔的魔法师’可不是什么丑小鸭。” “没关系,我只要守护好眼前的天鹅就可以了。” 司看着七那的脸笑了起来。 “我、我可不是什么天鹅。” “我觉得那些才能已经足够了。所以你才会被那些歹徒盯上。” “?我只是撞见了他们在袭击别人,我自己可——” 七那目击了歹徒事件,井为此惧怕不以——这件事她只告诉了两个人,连警察都瞒着。 “我成为魔法师是因为你的缘故——今后因为你的关系而想变得怎样的人,除我以外应该还会有很多“ “” “绝不会错的。虽然谁也看不到未来但是被卷入其中的丑小鸭却一定会追随着天鹅的身影。” 自命为丑小鸭的魔法师,微笑着将手放在了七那头上。 那温柔的触感,与自己唯一的亲人——祖父一般无二。 “是的。” 虽然一点也不认为自己这样的人会有那样的才能。 但是——既然”温柔的魔法师“那样说了。 为了不让最重要的人成为说谎的人,总有一天自己要变成天鹅给她看。 隔了几天再次造访”虫羽”的根据地,前面迎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哦,好几天不见了,七那今天穿得很漂亮啊!” 是那个叫做丁丁屋二兵卫的少年。七那第一次来这里时捡来的,被误认为是皮包妖怪的少年。他穿着一身工作服,将浏海箍在太阳镜上沾满了汗水。 “别靠近,不许弄脏我的礼服。而且,谁许你叫得那么亲热的?” 从豪华轿车上走下来的七那,穿着一身奢华的礼服,层层重叠的蕾丝礼服外面,露出的肩上罩着镶有宝石的披肩。 紧跟在她身后的秘书、波奇和鯱人也都穿着晚礼服。秘书一身高贵的礼服搭配着一条珍珠项链——甚至抱在手中可有可无的小熊玩具也戴上了宝石发饰。波奇和鯱人则是一身正式的西服,系着领带。 “还是那么冷淡啊?等等啊,首领在叫我了。” 看着七那像是赶苍蝇似的挥动着手杖,二兵卫苦笑着。他还是一副亲近的样子走到了七那身边,合上了手里记事本似的东西。 “喂,你看了吗?‘记录者’的采访。” 这么说起来,前些日子七那曾从他手里购买了一个内存卡。当时听说他要将这个卖给宗方才买了下来,却因为意外的廉价而失去了兴趣。 “啊啊,那个啊?放在哪儿了呢?“ 前些日子到达这里是在深夜。 不知是否因为现在是早晨的缘故,感觉这里“虫羽”的人数多了不少。大人仍然很少,基本上都是处于小学生到大学生这个年龄层的年轻人,人人都在忙碌的准备着早饭。 “那可不行啊!因为那个东西的缘故我都破产了!难道连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吗?” “所以给它相符的价格不就好了吗!那样的价钱,谁还有心思看,真让人觉得是一种侮辱。” “我可没有故意隐藏它的价值啊!我也有身为一个买卖人的自尊!” “自尊能卖钱吗?——喂,话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管帐。之前这里的银钱往来似乎都是宗方先生一手掌握,既然从七那这里得到了援助,都用在了什么地方可要好好记录下来不可——我说,七那今天没喝酒啊?” “到现在为止都没人管帐的吗?” 看着瞪大眼睛的七那,二兵卫苦笑着说“好像是”。这已经够让人吃惊了,竟然还让是个新手的二兵卫来做会计,更是令人难以相信。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虫羽”的首领——杏本诗歌从远处走了过来。或许是因为穿着一件随意的t恤的缘故,与七那完全不同,看上去一脸的孩子气。和以前一样,身边还跟着“大锹”“波江”以及“lucy”等人。 “喂,我刚才听这家伙说。” “啊,等一下,饶了我吧!好像是我在告密似的而且,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至今为止也没有确定的人掌管财务,是真的吗?” “咦?是、是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宗方先生提供一些必要的东西——有二兵卫在真是帮了大忙了。” “哪里,您能这样说是我的荣幸。再怎么说我的宗旨都是‘三方满意’。” “三方满意?” 对着侧头询问的诗歌,二兵卫堆起了一脸的笑容。 “买方满意!卖方满意!人人满意!这就是三方满意。贯彻让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的买卖,正是我的方式啊!所以,全部交给我就好!” “”少年说完,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在场的只有诗歌“哇”地一声感动似的拍了拍手。 “呀哈,三方满意?这是穷鬼才有的宗旨啊。” 七那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讥笑。那东西她也听说过。 所谓的三方满意,曾经是这个国家的商人中间流行一时的信念,已经是旧得要发霉的词汇了。那样天真的想法在当今是没有可能行得通的。 令每个人都满意的买卖——那不过是理想罢了。 “那不过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商人的说辞而已。” 第二章 2.00泡沫经济 在迷糊和清醒翻来覆去,它在黑暗中环视。 一束光照了过来。 刚想要跃进那光芒之中,那光彩夺目的光明的洗礼已经迎接它的到来。 果然。 从这歌狭缝出去,就可以获得自由。 追寻着那味道,还有再次的解放感,飞向高高的天空。 眼睛下方是反射着太阳光辉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般。 这样想着。 但就算是梦,也要尽情享受这得来不易的自由。 它漫无目的的在空中彷徨。 送走了黑夜,又迎来了黎明,四处飘荡着。 梦不知何时会醒。 上次被一个不一般的人强制打断了它的梦。那是个全身浮现出绿色花纹,恶魔般的家伙。 是的—— 它想起来了,上次的梦里还有一个少女。 虽说是梦,但是却记得少女的味道。 追寻着那股味道,它飞过天空。 穿透云层下降一些,就看到了纯白的海滨沙滩。 还有木制的小木屋和在海边嬉戏玩闹的人们。 找到了。 即个少女就在其中。 虽说是梦,那个少女的样子却栩栩如生。 它不禁怀疑这是否真的是梦。 不——或许,它可以真正的得到自由的时候已经到了。 它快要得到解放了吧? 它默然期待着,同时向下看去。 那个身上有着令人怀念气息的少女。 它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在意那个少女。 但是,直到明白原因,它会暂时守在少女身旁。 它突然心血来潮决定看看这个少女究竟能走到哪里。 2.01诗歌part.1 那时正好是诗歌正式继承“虫羽”的首领不久的事。 她决定避开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对决,以保护流落在外的附虫者为首要任务。即便是在保护过程中遇上特环也绝不与他们硬拼,她不想再增加新的仇恨了。 改变以前的方针,以全新的“虫羽”重生。 虽然如此决定——但是要将四分五裂的“虫羽”重新组织到一起也费尽了全力。当时失去了上一任首领立花利菜,各地的首领要么辞职,要么投靠了特环,甚至还有人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彼此间支离破碎、失去联系的“虫羽”只能沦为特环的牺牲品。 其间能得到北方首领——代号“lucifera”的少女的消息真是太幸运了。“lucifera”是地方首领中唯一的女性,而且是个特殊型附虫者。头脑聪明的她,在诗歌的劝说下开始负责联络分散各地的“虫羽”成员并着手构筑一个相关情报网。 在那种混乱的状况下,将人数众多的成员集中在一个地方不过是增加了危险,因此派遣“大锹”和“波江”前往各地,确保各地联络网畅通,如此总算让“虫羽”慢慢恢复了以前的联系。 就在那时。 “恋爱是一种状态,爱则是行动。” 绝不正眼看诗歌的男人宗方槐路,没有任何前兆的说道。 “咦?” 那是在巡视作为据点的露营地时。 周围不停有人回头看向宗方槐路和诗歌这两个年龄身高完全不同的人。 “一把年纪的大叔突然说这些话,真是抱歉。” 宗方槐路微笑着,却没有看向诗歌。 “什么意思呢?” “就是那样啊。你现在在恋爱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诗歌感觉到自已的脸颊开始躁热起来。 脑海中闪过那个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的身影。与他一起度过的时间虽然短暂,在那其中感受到得喜悦与幸福、痛苦和悲伤却是诗歌人生中最特别得存在。利菜画的大助的肖像画,她至今仍小心地保留着。 “……是吗。那么你为了他做什么了吗?或者和他一起也行。” 稍微思考了一下,诗歌摇了摇头。 大助为她做了许多事。邀她约会,在她哭的时候安慰她,圣诞节时牵着她的手、帮助她。 另一方面,诗歌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又能和他一起完成什么事呢? 竟然没有一件可以让她点头的事。 “是吗,那样的话你还是在恋爱。或许是憧憬——不是爱。” “……” “虽然是有点自夸,但我年轻时对这一点却非常有自信。同龄的男子能做的事我也都能做到,长相也不差,而且又很会赚钱。”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自白,诗歌吃惊的看着宗方。如今仍然显得很年轻,可以想见他年轻时是怎样的风度翩翩了,但是这样自己夸自己的人,诗歌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每次恋爱,都认为是上天的恩惠。实际上,我谈过好几次恋爱。” “是、是吗?” “感受到对方的好意我也会很诚恳的回应,为了讨好自己中意的女性可以去做所有我能做到的事。但是那些都是为了喜爱的人吸引到自己身边来——也就是说,是为了自己。无论哪一个,都不过是恋爱。” 对着红着脸低头倾听的诗歌,宗方毫不介意的侃侃而谈。 “所以,爱着的只有一个人。” 他绝对不会看向这里,诗歌偷偷瞄了眼他的侧脸。 “现在……也还爱着她吗?” “是的。” 宗方毫不掩饰的回答到,一脸自豪的样子。 “因为年龄相差悬殊的原因,可能会被人戳脊梁骨。(插:怎没戳死你啊==)但是我确实——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令我神魂颠倒,让我懂得了去爱一个人。只要是与爱有关,即使是痛苦,也比至今所感受到的喜悦更加的让人愉快。噢,这么说真是有点不害臊了。” “……” “失去所爱的人时,我很消沉,感觉万念俱灰,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但是——被‘大锹’拉回来后,我知道我还能继续爱着她。”(插:我去加件衣服,看的我快冷死了……) “之所以帮助利菜留下来的‘虫羽’……帮助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吧?” “曾经是那么打算的。” 诗歌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曾经?” “我可以给‘虫羽’提供一定程度的资金,但是另一方面,我又想那样依然是不够的。因为会赚钱的人其他还有很多。” “?” “我了解金钱这东西。它们遍布历朝历代的各个角落,在世界各处比人更加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而且好奇心旺盛、爱凑热闹,绝不会半途而废。不论是哪个时代,都是它们在推动着革命。” 宗方看着前方,一副闲谈的语气,说得风清云淡。 以前他曾说过,他憎恨眼看着利菜死去而见死不救的诗歌,绝不要看见她。 或许就是那样吧。 但是宗方心里清楚,自己其实也和诗歌同罪。正因为如此,或许一旦看到诗歌——就会原谅她也说不定。 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坚持不要看到诗歌不是吗? 即使是爱的痛苦,也要胜过其他任何的喜悦—— 看着这样的宗方,诗歌心里想着。 对于他来说,即便憎恨也是爱着某人的特权,诗歌并没有夺走它的权利。 “若是我推断正确的话——金钱这东西那时必定是旁观者。” “那时?” “一切开始的时候。” 宗方用手 抚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像是喃喃自语似的继续说道: “十多年前,这个国家的经济界出现了三种没来由的波动……那或许不是没有理由——若是被人隐藏起来看不到,那么……” 不管听得一头雾水的诗歌,宗方继续说着: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还有范式转换——” 不论哪一个都是诗歌闻所未闻的词语。 “要再突破看看吗……不,只能用一点强硬手段了。要让圆桌会议更加——” “宗方先生?” “啊,啊啊,不好意思。” 宗方突然想起来似的看向诗歌,又立即垂下视线。 “难道,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对于诗歌的问题,宗方只有苦笑。 “要说危险,我年纪也不小了,不会乱来的。只是可能不那么容易解决吧。” “哎……?” “没什么,不用担心。” 注意到自己像是在诉苦,宗方抬起头。 “说实话,我也还在犹豫,不过——我会做好了让你们看看的。” 诗歌当时完全不明白宗方槐路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却用他自己的方法正在进行着什么。他有那样的自行能够做好,毫不犹豫的。 这个叫做宗方槐路的男人,至今仍然爱着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人。(插:利菜真惨,生前被大助甩了,死后又被个大叔死缠不休……) 在那之后几天,他就失去了一切音信。 熊熊燃烧的太阳迫不及待的烧灼着海滨白色的沙滩。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轻轻吹过,浪花悠闲的拍打着海岸。延伸向远方的蓝天和水平线的交接的水天一线,跳舞似的轻轻晃点着。右边的悬崖,左边的树林,以及后面的一座小木屋,都在一阵阵热浪的侵袭下耷拉着脑袋。 私人海滩。 原以为只有在电视和小说中才存在的东西,现在却实实在在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虽然不是在国外,但在国内有这样的地方足够让人惊讶。 啪嗒,下巴上滴落一滴汗水。落下的汗珠掉在沙子上一瞬间只留下一个黑点,立即就蒸发掉了。 心不在焉的眺望着眼前的景色,突然眼前一晃。 “给你。” “谢……谢谢,‘大锹’。” 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少年,杏本诗歌道了声谢。她抬起手碰了下头,草帽还戴在上面。她穿着一身浅蓝色分离式泳衣,到了腰部变成了裤裙,泳衣上面还套了件派克大衣,戴了顶草帽,这样就感觉眼前的海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不去游泳吗?” 穿着普通泳裤的少年和平常一样,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或许式解下了标志性头带的缘故,刘海垂了下来。这个说要守护自己的少年·“大锹”——他的本名,诗歌还不知道。 “还、还没做好准备活动……不、不用管我,请去游泳吧。” 诗歌无意识的闪开了目光,不会游泳这件事可是个秘密。 “大锹”冷淡的说了声“是吗”后,就那样站在诗歌的旁边,两人并肩眺望着眼前悠闲的情景。 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出现了穿着漂亮泳衣的少女和一脸疲惫的少年身影。坐在大大的浮标垫上大口大口吃着冰激凌的是“lucifera”,牵着浮标游动的是那个叫做丁屋二兵卫的少年。(插:唉~这就是命啊~~) 在沙滩和小屋中间铺着砂石的地方,设置有一个像是货摊似的带有厨房的设施。从铁板到制作冰激凌的机器一应俱全。可以看见一个高个子女性从厨师那里接过了一杯饮料。 拿着饮料的女人朝着诗歌身边走了过来。虽然和诗歌一样都套着大衣,但即使是以同性的眼光也觉得可惜了那身材,非常适合比基尼泳衣。 “不去游泳吗,诗歌?” “还、还是在这里吹吹风比较好……” 对着目光闪躲地接过了饮料的诗歌,“波江”边点头边说了句“是吗”。她像没有看到“大锹”似的,自顾自的喝起了剩下的一瓶饮料。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奇怪。” 诗歌看着不小心撞翻了冲浪板,被“lucifera”压住猛揍的二兵卫,说道。 “宗方先生回来后,接下来就是非常重要的时期了。我们却在这里游玩,感觉很对不起其他的‘虫羽’成员……” 诗歌说完,“波江”笑了起来,“大锹”也露出了微笑。 “诗歌真是个好人啊。” “没什么好介意的吧。多少受她照顾的任性女所举办的庆祝会,我们只不过是来应酬一下而已。这里是有钱人的私人地盘,不用担心特环发现我们的。” “唉……” “是的。而且,顶多只是休息半天,若是觉得心里过不去的话,明天开始就更加努力的工作,这样谁也说不出什么。我们给远征中的大步带些特产回去怎么样啊?” 说笑着的“波江”,原本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因为年长的关系,她很照顾其他的成员,在“虫羽”内也拥有很高的威望,因此是大家的精神依靠,在组织里担任一些其他干部所不能胜任的工作。 “大锹”在战斗方面是无与伦比的战神,而“lucifera”虽然有时候有些任性妄为,但在战术方面还是给予他们很多的帮助。“大步甲”掌管着“虫羽”全部的人力和情报,至于财务以及一些日常事务,则有那个临时派上的用场的少年丁屋二兵卫在短时间内崭露头角。 宗方的失踪,从结果上来看给予了“虫羽”这个组织一次根本调整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是……啊,明天开始更加努力,今天就先这样吧。” “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嘛。好了,去游泳吗?我也一起去哦!” “游、游泳?先等一下……你在做什么啊,我一游泳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船好像也出来了。有香蕉船,也可以玩帆伞【注7】。要不去钓鱼?潜水区好像也在这附近。” “身体不运动运动难道是想死吗,你……?” “这样说来,和姐姐来海边的时候,有用沙子堆过城堡呢。” 忽然想到了变成附虫者以前、还是小学生时的事情,诗歌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着她那样子,“波江”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她一边用食指轻轻挠着脸,一边看着远方小声说道: “诗、诗歌……嗯,要是你觉得寂寞的话,那……我,要是我可以的话,啊……你叫我姐姐也——” “哇,好厉害,你们看见了吗?二兵卫把‘lucy’摔了个过肩摔,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啊!” “二兵卫只是被整得太惨了吧。” “——”(插:被击沉,话说诗歌的妹属性确实太耀眼了……) “‘波江’?啊,你刚才说了什么吧,是什么呢?” 诗歌偏头看着“波江”,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于是年长的女性缓缓把饮料递给了“大锹”,同时脱下了派克大衣扔在他脸上,怒气冲冲的说了句“我去游泳了!”就向大海跑了过去。 大概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吧。诗歌环视了一眼四周,在看到沙滩上并列的遮阳伞其中之一事停住了目光。 “我去那边了,一个人就可以了。” “大锹”顺着诗歌的视线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目送喃喃说了句“去睡觉吧……”向遮阳伞走去的少年,诗歌走向沙滩。 走近其中的一把遮阳伞,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正悠闲的躺在躺椅上 。她身上穿着印花的比基尼,佩戴着看起来很昂贵的配饰和太阳镜。 “七那不去游泳吗?” 这个海滨沙滩的主人……招待诗歌等人的东道主赤濑川七那,只是懒洋洋的动了下,将太阳镜稍微移下来了一点。 “会弄脏泳衣的。而且做准备运动也很麻烦,还是这样躺着吹吹风比较好。” “……!嘿嘿嘿!” “别一副‘啊,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了’的表情,这让我很困扰……我可是会游泳的!” “……” “算了,坐吧。” 诗歌听话的坐在了七那旁边的一张床上。七那举起酒杯做了个手势,站在旁边的少年波奇立即为她倒满了酒。 诗歌向稍远一点的遮阳伞看去,穿着连衣泳装的七那的秘书在那里。她随意躺在两张并在一起的折叠床之一上,另一张上睡着带了太阳镜的玩偶。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嗯,谢谢。” 叮的一声,两人的杯子碰到了一块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但是,这样好吗?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受到这样……不但帮我们救出宗方先生,最后还没有达成任何协议。” “我还没有完全放弃,而且这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七那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枚卡片在诗歌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诗歌接过卡片认真看了起来。大小就像常见的那种预付卡那么大,但是全黑的表面画着一个金色的硬币,硬币的周围点缀着小小的宝石,整整十二个,应该是诗歌不认识的贵重宝石吧。那其中只有一个相比于其他的略大,似乎是用银色的贵重金属做成的。卡的边缘上有“壹拾贰”的字样。 “是圆桌会的会员证哦。被我挤掉的家伙,是第十二个会员。” “圆桌会,就是那个都是有钱人的……” “我花了大笔钱从那个胡须男那里抢来的,顶着这个圆桌会的头衔,不管是什么买卖都进展得很顺利,所向无敌啊。税金对策上连潜水艇也可以买了,啊哈哈。” “七那好厉害啊。” “呵呵,就算恭维我也得不到什么——骗你的,我可不会说这么小家子气的话,对了,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都送给你。” “不、不用啊。” 诗歌慌乱摇了摇头。 不用了——听到这句话,七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七那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救出了宗方先生,又给予‘虫羽’援助。” “……就这些?” “咦?” “除此之外,我不是还给你别的东西吗?” 七那笑着说道,诗歌则是拼命的搜索着记忆。 “开玩笑的。” 看着沉吟着继续思索的诗歌,七那眯起了一只眼睛。 “除了钱以外,我还能给别人什么?” 为什么呢? 比起醉酒时的笑容,还有商业式的完美笑容,仅仅只是眯起了一只眼微笑着却能看到七那真正的一面——那笑容,总觉得有些寂寞。 “啊,有一个哦!只有一个◎!” “……咦?” “嗯……和我成为朋友……” 诗歌一边摆弄着手中的酒杯,一边扭扭捏捏的说道。 突然安静下来。 面红耳赤的诗歌惊讶的抬起头来,却看到七那一副奇怪的表情。 “啊?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了朋友了?” “呃,因为……你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也告诉你我不会游泳了。” “那不过是你自说自话。谁会和附虫者成为朋友啊?真是的!” 七那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杯贴在了诗歌脸上。从聚会时就注意到了,总之七那就是爱欺负人的性子。 “唔……” “呀哈,贴上了!喂,你也过来这边玩啊,很有趣的。” 秘书绷着脸从床上站起来,默默走了过来。她从诗歌手里抢过酒杯,照着七那的命令从另一边夹攻诗歌的脸颊。 “哦呵呵呵,啊哈哈。你的脸可真奇怪!我绝对不想和你成为朋友。” “啊呜呜,住,住手……哎哟,好痛,秘书小姐你怎么真的——” “可不可以去那边玩?我可不想好好的沙滩变成了战场。” 听到熟悉的声音,诗歌回过了头。 一个坐在电动轮椅上的男人朝这边过来了。这是个除了那有些花白的头发以外,让人感觉不出年龄的人,他穿着条短裤,身上披着件派克大衣。 “宗方先生!” 宗方像是要制止什么似的,横着伸出了手。 诗歌四下看了一下,“大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而“波江”也快步向这边跑过来,却在宗方的制止下停住了脚步。也许是想帮助正被人欺负的诗歌吧。两人瞪了眼七那,又退回到原来的地方。 “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啊,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宗方槐路终于平安归来了。 宴会之后,七那盘问了被圆桌会驱逐出去的胡须男——盘问的经过以及他老实交待的具体过程就不一一详细说明了,但是就像事先猜测的那样,某笔生意没有谈成,宗方成了他们的绊脚石,也是胡须男就作出了这样的行径。 宗方被绑架后,他们将他软禁在一家宾馆里。但是由于监视他的人玩忽职守,他似乎一直处于饥饿状态,波奇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相当虚弱了。于是他们立即将他送到了财团经营的医院,一直修养到今天。 诗歌接受了这个海滨度假的邀请,也是因为听说了那件事。 今天在这里,他们将从赤濑川财团“引渡”宗方回去。 “还是不要勉强,都已经上了年纪了。” 对着一副公式化笑容的七那,白发交杂的绅士也露出了笑容。 “这样很可爱啊。这样两朵美丽的花来迎接我,真是多亏上了年纪啊。” “真会说话啊。” “啊啊,现在不用装乖巧也没关系,我可是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传闻。” “那我就不客气了,色老头。”(插:很精准的定义) “女人是用来夸奖的,不懂得女人的人是做不成生意的。” 宗方槐路和赤濑川七那。 同为国内有名的商业领袖,两人虽是笑颜以对却仍然火花四溅。这是单纯的问候,还是两人真的相互厌恶呢?诗歌不知所措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不,我可没有憎恶你的立场。” 宗方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低下了头。 “受你照顾了,多谢你救了我。” “知道就好,呀哈。” 七那忽然语气一转。 “作为感谢,把你的全部财产都给我怎么样?” “饶了我吧,我会有别的答谢。” “宗方先生没事真是太好了……真的。” 眼泪快要掉下来,诗歌哽咽的说道。 宗方苦笑着——不想看到诗歌的眼泪,他背过了脸。 “给‘虫羽’也添麻烦了啊。抱歉,我没有事先察觉,没想到竟然会用上这么明显的犯罪手段……有圆桌会作后台,这些家伙也太得意忘形了。” “宗方先生失踪后,我们很混乱……那时才感觉到我们是多么的依赖您。如果不是得到了七那的帮助,真不知会怎么样。” “我可不是做白工的,代价呢?” “啊,还有新加入的——哇!” 刚要指向正在同“l ucifera”嬉闹的少年,诗歌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方才还在远处的丁屋二兵卫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而且就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旁边的沙滩上。 “我叫丁屋二兵卫!呜哇,这的是宗方槐路先生啊?在电话里时我还不知道,没想到向我伸出援救之手的就是宗方先生,真是太让人感动了!同时买卖人,我真的很尊敬您,能和我握个手吗?” “啊,好啊,没关系……是那个介绍来的孩子啊?没能在约好的地方等你,真抱歉。即使如此仍然能平安见到‘虫羽’,真是太好了。” “哇,太和蔼可亲了!真不愧是大人物啊!和那一见面就欺负人的家伙就是不一样!和那一见面就欺负人的家伙就是不一样!” 七那生气的瞪着他:“为什么要说两次啊……” “财务方面的事多亏了二兵卫的帮忙,现在少部分资金已经到位,总算事慢慢走上了正轨了。” “是吗,没有账本就能把握好‘虫羽’的财务状况,真是了不起啊。” 得到宗方的称赞,二兵卫脸上忽然放出了光彩。 “是的!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三方满意是我的宗旨!” “三方满意?那确实很……在现在来说很难得啊。” 宗方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苦笑着——说辞虽然不同,但他的反应和以前七那否定二兵卫时很相似。 二兵卫也感觉到了吧。原本很欢快的表情忽然沉静了下去。 “对了,不用这样,快站起来吧。海滩很热吧?” “……不!卖铁板烧的人也要有被烧的毅力……不过这是我的感觉,请不用介意!让我就这样学习一下吧!” “是、是吗,忍耐力真强。但是话说回来,介绍你来这里的便利屋小姐,可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要有什么事的话拜托她就可以了。” “是的!我现在正在努力赚钱好报答她!” “小雪也是。以前应该也说过一点吧,那个经营便利屋、叫做五十里野琪拉莉的女孩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最好记住她。那是个好心帮助附虫者的少见的人啊。” “是的。” 为什么现在说起这些呢—— 诗歌抱着这样的疑问点了点头,旁边的七那已经怒不可遏。 “你说五十里野琪拉莉?” 诗歌吓了一跳。七那用一种充满憎恶的眼神瞪着宗方,那是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毫不掩饰的憎恶的面庞。 “别开玩笑了!若是想要扯上那家伙——琪拉莉,我绝不会饶过你们!” “七、七那?” “啊,既然是和赤濑川有关,那我们还是私下商量吧。” 对面的绅士苦笑着使了个脸色,七那一脸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我已经厌恶与人合作了。要说的话快点说清楚了,我为了这可是一直等到你康复啊。” 盯着宗方,七那一脸认真的说道。 或许比起认真,拼命更加正确一点。就像多少年间一直在追寻那个答案一样。 “宗方,你为什么会被圆桌会的爪牙给监禁起来?” “唔?你没听说吗?我和他在生意上有点小摩擦——”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 宗方忽然变了脸色。 “……认输了。我好不容易才查到的东西,你已经知道了啊。” 干脆的降服了宗方,但是七那却没有因为这微小的胜利而沾沾自喜。 “到底为什么调查这些事?为什么会认为这些和圆桌会有关,原因事什么?你原本——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宗方像是十分惊讶,皱了皱眉。 “真是奇怪的问法啊。难道你不是因为和我同样的原因才开始调查的吗?那么说,就好像——只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一样。” “你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查到那些的吗?” “当然了,所以才遭遇了那种事。” “……那么在调查过程中,有没有一个相关的女人?长长的头发,经常穿一件长大衣,偶尔浑身都是伤痕,总是戴着个耳机——” 七那的样子,在诗歌看来都有些异常。她还在列举一些不知是何人的特征——应该已经预料到答案了吧,声调猛地降了下来。 宗方槐路摇了摇头。 “不,不知道。” 七那呆住了。一瞬间竟然像是哭泣的样子——脸微微抽搐着。 “怎么可能——” 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宗方跟前,双手紧紧的抓住宗方的大衣。 “你明明和那人在调查同一件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给我好好想想!” “抱歉!真的没有线索。” 宗方有些为难的重复了一遍,但是七那却不放手。 “说谎!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救你的?” “七、七那?” “七那,快住手!宗方先生的病刚刚才好!” 诗歌和二兵卫将七那从宗方身边拉了开来。 “因为什么……!” 满脸怒容的瞪着宗方,七那紧紧的咬着嘴唇以至于都失去了血色,其实她是知道宗方并没有说谎的吧。甩开诗歌他们,七那过去坐到了床上,抱着膝盖,将脸深深的埋在膝盖下。 “七那?呃、那个女人出什么事了吗?” “……不关你的事吧?继续说吧。” 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七那声音微微颤抖着。 “……” 只有旁边的诗歌,听到了小小的呜咽声。虽然不明白具体情况,但肯定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吧。诗歌回想了一下,七那正是从她那里听说了那几个词后才答应救出宗方的。 “请继续说下去吧,宗方先生。” 二兵卫出生打破了沉默。他不想让默不做声的七那难看,因此没敢看向她。 “你……不,算了,一起听听吧。你好像也是和金钱相关的人啊。” 热浪挥洒在海面上。“波江”姿势优美的在海水中时起时伏。像是在竞赛一样,“lucifera”站在一个海豚形的冲浪板上拍打着水面跟在后面。 “大锹”则是躺在遮阳伞下睡着了,看上去似乎对游泳和晒太阳都没兴趣。 “我们这种经常和钱大交道的人,都会考虑到什么呢?” 宗方平静的说道。 “金钱就是妖魔——我以前也和小雪说过,人们一直为了金钱而争斗不休,因此不论哪个时代,不论何时金钱都控制着人类。” 宗方的视线投向远方的海面,但真正映入他眼帘的到底时什么呢——诗歌并不知道。 “小雪也知道一点吧?虽说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都和七那在一起不是吗?她应该很会运用金钱,用它来和‘虫羽’取得联系,找到我的所在,救我出来。” 事实正如宗方所说的那样。 运用看不见的力量,找到宗方的所在,瞬间就将他救出来的七那,简直就像—— “是的,七那简直就像……魔法师一样。” 七那的肩膀猛然颤抖了一下。 “魔法吗?或许我们这些生意人都被那魔力所迷惑了吧。” 丁屋二兵卫一脸认真的样子倾听着宗方的谈话。 “这话也和小雪说过——为了‘虫羽’,我只要赋予他们那种魔法般的力量救可以了吧?抱着这个疑问的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是不是还可以做些别的?同时,我还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 宗方望着远方,眺望着那海天一线的水平线。 “‘虫’、究竟是什么呢?” 诗歌睁大了眼睛。 “她经常这样说——我终于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 “自己,应该做的事……?” “找到‘虫’的根源。” “虫”的根源—— 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又是怎样产生出来的?要解开这些迷题。 看着眼前这样说道的男人,诗歌说不出话来。 “‘虫’的……根源。” “金钱这个妖魔肯定见证了它产生的瞬间,因此我最先致力于调查这个国家的经济。于是注意到大约十多年前的某个时期,这个国家的经济发生了异常的起伏。可以说是整个国家都在动摇。” 宗方淡淡的解说着。 “那由三种异动组成。像是被什么吸收了似的巨额的资金凭空消失,受其影响全国经济膨胀——控制金钱流动的人世代交替。当然类似的情况过去也曾经出现过,那正是教科书里记载的经济混乱期。但是我所注意到的东西,当然在教科书里也没有记载——找不到任何引起那种现象的原因。” “没有任何原因……那怎么可能!” 二兵卫惊讶的插了一句话。 “肯定有某个契机。不论多么细微的事乃至世界形势,不论是景气还是不景气,若是没有原因的话,人不会改变金钱的流动。” “正是那样,一定有某个原因。所以,可以这么说,那三个一系列的异动,到底是以什么为契机——这事被巧妙的隐藏起来了。” “隐藏起来……?对了,难道是圆桌会!” 对于这两个男人的对话,诗歌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 “十年前也有圆桌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当时经济的真相。” “我也是那样期待的。但是当时的会员在那三个异动之后,由于经济的世代交替大都没落了。还有与当时的混乱期相关的一些人。” “……!” “当时没落下来的会员都失去了消息,有人行踪不明,有人自杀。历经过那场浩劫如今依然在世的,大部分都是对那三个异动袖手旁观的人,虽然知道那三个异动,却不知道真相。” “那样的话……不就没有线索了?” “不,失去大半会员的圆桌会依然留存至今,一定有什么原因。也可以说是经历十年前那三个异动的‘后遗症’吧……” “后遗症……?” “在他们中间这样秘密称呼那三个异动。‘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 大量的经济获取形成的独占期,圈地运动。 经济过剩的膨胀期,泡沫经济。 经济世代交替的转换期,范式转换。 这些词语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诗歌的脑海里。 “救我调查所得,圆桌会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三个词语,就连与当时的经济无关的家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这些,又要把这些当作禁忌呢?——我觉得圆桌会这个组织如今仍在竭力隐藏着什么。” “什么……?” “是后遗症。是不是因为那三个异动产生了什么,而他们如今仍然要承受着并且隐藏它?听说他们聚敛了很大一笔会费,就在追查那一大笔资金的去向时——我就被关了起来身不由己。” “……‘α’。” 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少女身上。 不知何时七那抬起了头,双目通红、有些恍惚的看着脚下。 “你说什么?” “那些钱流向的地方,是最初的附虫者‘α’的所在……” 最初的附虫者,“α”。 诗歌等人一时惊呆了。 现在这个国家有附虫者的存在。既然存在,就应该有最开始的一个人。但是那最初的一个人,如今又在何处呢? “赤濑川……难道你进入圆桌会后知道了什么吗?” “圆桌会什么的并不知道,我只是听那个人这样说过。” “那个人?是谁,除了我以外难道还有人在调查圆桌会吗?” “没有。因为,那个人——在那里放弃了。她说就让自己之外的谁去调查好了。” “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原本认为除了我以外没人能从外面一直调查到这一步的……‘α’吗……我已经到达极限了吗?” 看着宗方的脸不甘心的皱了起来,诗歌看向旁边的少女。 七那无精打采的直盯着沙滩,一动不动。 “七那说的那个人……为什么告诉七那这些呢?”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像自言自语一样。” “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过是个附虫者……我最讨厌的附虫者。” 七那平静的说道,没有任何感情掺杂在里面。 “赤濑川,虽然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但或许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宗方说道。 “既然你已经成为了圆桌会的一员,或许它就会来‘迎接’你了。” “什么啊,那是……” “为了强制大家守住共同的秘密而做的什么——但是反过来想想,或许是个机会也说不定。既然是圆桌会的中心,也许知道那三个异动的真相,而且那恐怕……” “我没兴趣,怎样都无所谓。” 七那又低下了头,将脸埋在膝盖里。 “那个人肯定不会在她放弃的地方……” 看着眼前满怀失望的少女,宗方没有再说什么。一直热心的听着宗方讲话的二兵卫,现在也什么都没有说。 三个商人都沉默着,这时诗歌开了口: “呃、那个,七那。七那喜欢那个人吗?” 七那没有动。 诗歌两手握在一起,有些难为情的转动着指尖。她想到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脸红起来。 “我听宗方先生说的。只要是一心想着那个人,就是恋爱了。” “……那个人是女的。如果是恋爱的话题,可不可以以后再说?我现在没那心情。” “他说,憧憬也是一样。而且,嗯……他还说和那个人一起做些什么,或者想为那个人做些什么,这都是爱。” “……” “在那个人放弃的地方,她或许不在那里——” 诗歌微笑着对一直抱着腿一动不动的七那说道。 “那个人……有她想要寻找的东西吧?” “……那个人的事,你又知道些什么?” “嗯,嗯……” “你们只是想知道那个秘密不是吗?别逼我。” “虽然是想知道……但是我也很羡慕你。” 七那又保持着沉默。 “我是想知道喜欢的人想要做什么……可是却什么也不知道。” 那个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为自己做了许多事,尽管如此,诗歌对于他的事却是一无所知。 但是七那知道。 所以很羡慕她。 “即使那个人现在不在身边……要是自己可以做到那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不就和同她一起做到是一样的吗?” “……不可能的。那个人都做不到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做到?” “要是不想做的话,又另当别论了——若说能否做到,我想一定可以的。” 诗歌照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七那好像会魔法一样啊。” 七那慢慢抬起了头。 一时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溢满了眼眶,她竭力忍耐着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那个人也 是……像魔法师一样。” 七那声音嘶哑的说道。 “——谁?是谁?” “大锹”大喊了一声。他不知何时已走出了遮阳伞,正站在沙滩上,眺望着小屋一侧和私人领地的入口相连的道路。 诗歌顺着“大锹”的视线看过去,其他人也是一样。 “和门卫确认一下。” 七那恢复的极快。她拿着放在旁边的手杖站了起来。 “……好像没有人从入口经过。” 听到秘书的回答,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谁?是谁……?” 看着这奇怪的东西,诗歌不由得颤抖的说道。 那是——一团黑色的东西。 原本应该是黑色的西服吧,漆黑的衣服磨损过度,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皮鞋和手套也是一样。没有比在这大热天还穿着一件大衣更不自然的了。整个脸庞都被破破烂烂的布遮盖了起来,一顶丝绒礼帽压在眼眉上。手上戴着的手表也已经损坏了,变成一块废金属。 他身上的那些东西原本应该都是高档品吧。但是将身体隐藏在这些已经腐朽破烂的东西之下,慢慢向这里靠近的人,出来噩梦中出现的幽灵以外再没有别人了。 若是没有经过入口处,那么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 至少可以确定,他不是七那要招待的客人,“波江”和“lucifera”也跑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我不记得有招待过你这种人!” 七那声音凛然的问道。 黑快仍然缓缓的保持着前进。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边朝七那他们走来。 “你若是再不说话靠近这里的话,就当作是入侵者,可是会受到攻击的!” 人影继续走过来。 “我明白了。没关系,波奇,动手——” 在七那的命令下达之前,“大锹”已经抢先一步动了起来。他向前伸出了手,一弹手指。“噗”的一声,响起了一声和开启碳酸饮料的拉扣一样的声音。 感觉到周围扬起了一股凉丝丝的湿气,随机——一道白色的闪光映入眼帘。“大锹”指尖射出的水蒸气炮击,贯穿了那个怪异的人影。 “……!”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大概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吧,“大锹”的攻击只是对着他的手,只要稍稍一动就能躲避开来。但是黑色的人影却毫不躲闪,任凭白色的水蒸气直击右臂。 那人的右臂会被打飞掉吧。 但是被吹飞的只是西服的袖子——里面空无一物。 露出的空洞,又立即被弹飞的西服再次包裹了起来。在众人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时,一瞬间黑色人影的右臂就又恢复了原状,混杂在衣服里,好像可以从缝隙中窥见小小的金色的光辉。 “不,不是人……” 二兵卫发出了一声尖叫,人影停了下来。 以一种像是慢镜头回放似的迟缓动作,黑色人影单膝跪下。 “谨在此祝贺您……” 奇妙的耳边回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 “对于赤濑川七那小姐成为新的圆桌会的一员,我们致以衷心的祝贺……” 那是一种过于缓慢的——让人感觉像要吃人似的迟缓的说话方式,不知是否是人的声带发出的声音。 “宗方,你说的来自圆桌会的‘迎接’,就是这东西吗?” “或许吧。你以为我能想象到这些吗?” 七那和宗方虽然都是一副轻松的语调,可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在此想要邀请赤濑川七那小姐……莅临拍卖会。” “拍卖会?” “还没通报……我是拍卖人沙扎比……一直受到圆桌会的热情对待,今后还要承蒙您的关照……” 这个自称沙扎比的人又慢慢的低下了头。 直至方才都很闷热的气温,似乎一下子降了下来。诗歌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恶寒爬遍了整个脊背。 “嗯,拍卖人啊?说来奇怪看你一副穷酸相,你有什么证明你和圆桌会有关?” “咳,真是失礼……” 沙扎比将手伸入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那是七那也拥有的圆桌会的会员卡,但是沙扎比的卡上没有一颗宝石,也没有表示顺序的数字。 “若是您对此还有疑问的话……关于圆桌会的事,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不单是现在的圆桌会,以前的事无论什么都可以……” 七那挑了挑眉。 “哎,那么,你也知道这些词了?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还有范式转换。” “那时的事,现在是这样叫的啊……” 沙扎比不见有丝毫为难的样子,干脆的回答道。 “圈地运动……这是一切开始时的事。至今为止大概十多年前,当时的圆桌会好像要对什么进行融资,从那是起……” 起那变了脸色。 “……真的知道吗?” “当然了……当时,圆桌会的会员中有好几个人都进行了融资。那笔金额无以计数,在世人看来无比庞大的资金从这个国家消失了……但是实际上,那笔钱被某个东西独占后用于大量获取更多的钱财……这就是现在所说的圈地运动……” 七那和宗方相互对视了一眼。 是相信他是真的呢,还是再引他说出更多的情报呢?这时宗方开了口。 “某个东西,那是什么?” “那正是这次拍卖的商品……” “别摆什么架子了。就是想知道所以才问的,到底时什么商品,说清楚啊!” 对于七那的问题,黑色的人影停顿了一下。 然后说道。 “……最初的附虫者,‘α’。” 沙扎比的一句话,让七那猛得瞪大了眼睛。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正是引起这一系列现象的原因……可以说是一切灾厄的源头,潘多拉的盒子。” “现在……还存在吗?‘α’,是真的吗?” 就连七那也动摇起来。反复的询问。 “当然了……” 沙滩被一片寂静包围着。 关于拍卖会,即便是诗歌也知道一些。也就是想要得到商品的人的标价竞争,最后由出价高的人中标。 “投标的底价是——” 诗歌一时有些不能理解沙扎比所说的金额的意思。她知道其他人,特别是“虫羽”的全体成员都沉默了下来。 甚至是自负为生意人的二兵卫,也僵硬的站在那里。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发出了几声干笑声。 “哈,哈哈……真是愚蠢!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竟然要这个价格?怎么可能!” “……我想确认一点,其他的投标者都是谁?” “这个不能告诉您。” 沙扎比立即回答道。 “但是这十多年里,一直……没有一个人与‘α’扯上关系……” 听到回答后,七那脸上浮现的表情——是微笑。 她眯起了一只眼睛,手杖在手里不停的转动着。像是享受着目前这种状况,鼻子里轻轻哼唱着,在地上走来走去。 是在考虑吧。 不,七那不过是在装着考虑的样子。 “七、七那,难道……”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二兵卫,七那微微一笑。 “等等,赤濑川。” 宗方制止了刚要开口的少女。 “我想要再确定一件事。” 成为圆桌会新的一员的赤濑川七那,她知道没有实体的拍卖人——沙扎比正透过那蒙在脸上的布审视着她。 “bidorfold?” 是投标,还是退出—— 谜一般的拍卖人逼迫着七那作出选择。 2.02七那part.6 我想再确定一件事—— 说完后,宗方槐路带着七那和丁屋二兵卫进了小屋。 沙扎比在外面等着七那等人的回答,“虫羽”的几个人则负责警戒,如今正瞪着那名不请自来的怪人。 “你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自豪吗?” 在七那和二兵卫这样的年轻商人面前,宗方这样问道。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宗方想要确定的,其实就是七那等人的觉悟、决心等。 谁将会前往拍卖会进行投标? 这正是宗方想要确认的事情吧。考虑到七那会独占它的可能性,也许是想要强调那东西的所有权吧。 但是在与宗方你来我往的同时,七那却是在一心考虑着别的事情。 刚才从诗歌那里听来的话,不断在脑海中重复。 ——而且,嗯……他还说和那个人一起做些什么,或者想为那个人做些什么,这都是爱。 虽然都是照搬了宗方的话,但那些在现在来说是怎么都无所谓的。 想要为她做些什么,这就是爱。 “你们想用金钱来做什么?” 被爱着。 七那毫无疑问的,被“温柔的魔法师”所爱着。 祖父也是一样。 他们将七那视作掌上明珠。不求任何回报的守护着她。 另一方面,七那呢?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那都是历史。不过是个丑小鸭的我、已经放弃要找出创造出它们的天鹅了。 那个魔法师这样说过,而七那也只是听听就过去了。 所以——她才从七那的面前消失了? 初次相遇时,魔法师一句“不需要”就拒绝了七那的谢礼。那之后也绝对没打算从七那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祖父也是一样。没有从七那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只是无偿的倾注爱心。 其实在那时。 虽然有些勉强,七那还是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的吧? “你们认为所谓的商务……所谓的金钱到底是什么呢?” 另一方面,七那身边也有绝不会离开她的人。赤濑川财团的人和秘书还有波奇就是那样,只要七那付给他们钱,就算讨厌他们也会一直呆在七那身边吧。 也就是说,原来是这样啊? “温柔的魔法师”和祖父在七那的面前消失了。 而金钱的奴隶却不论何时都陪着她。 ——没关系,我只要守护好眼前的天鹅就可以了。 若是那时七那为她做了什么的话——“温柔的魔法师”现在会陪在七那的身边吗? “站在救过我的立场上,我应该尊重赤濑川的意思吧。” ——因为七那好像会魔法一样啊。 杏本诗歌。 这个少女呆在身边也不会让人觉得不愉快。虽然七那至今仍然很讨厌附虫者,但这个少女却并不坏。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像其他的附虫者一样满脸不幸的样子吧?实际上,好像还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似的,显而易见。 由不知世事艰险的诗歌在身边,就像看着一个笨拙的妹妹一样。 偶尔也让人生气——却没什么不好。虽然七那这个独生女想要一个鬼道司那样的姐姐,但是有段时期也想要个妹妹。(插: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小诗歌真是抢手啊~~) 诗歌,是怎么看待七那的呢? ——不、不用啊。 就像曾经那个重要的人一样,诗歌也是拒绝了从七那这里接受任何东西。 这样的话,诗歌也会从七那面前消失的。 如今再不硬给她些什么的话,她也会像“温柔的魔法师”和祖父那样,什么也不说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那么,决定了。” 七那微笑着合上了手掌。 小屋的门打开了,一身泳装的诗歌探头进来。 “嗯……结果出来了吗?沙扎比先生还等着呢。” “请允许我参加这个拍卖会。” 说完,七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喂,诗歌!想知道‘α’——‘虫’的根源吗?” 七那偷偷的问站在门边的诗歌。诗歌想了一会儿,说道。 “嗯,想知道。” “温柔的魔法师”渴望的,却又放弃了的东西。 杏本诗歌想要知道的秘密。 七那会将他们全都弄到手——虽然再也买不回甜美的可丽饼,但是七那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不过是垃圾的金钱该怎么用。 “交给我吧,一定给你买回来。” 操纵着金钱这妖魔的七那,若是看上去像会使用魔法的话。 七那就要变成那样。 即便没有成为附虫者,七那现在也要成为那样的—— 诗歌一脸惊讶的看着七那。 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个少女,宗方露出了一丝微笑。 “也许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为‘虫羽’做的了。” 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男人的声音就好像在这样说似的平静。 返回到沙滩,正如想象的那样,沙扎比和“虫羽”成员正大眼瞪小眼。 不,其实真正警戒的只是“虫羽”,而沙扎比则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虽然看不到那隐藏在黑布后的面庞,但是在七那看起来是那样的。 七那等人再次对上了那非同寻常的拍卖人。 “果然不一般啊……从没听说过能和人以外的什么谈生意。” 大家都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只有丁屋二兵卫依然有些畏惧,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七那等人。 “不知各位商议好了没有……?” 全身隐藏在破烂的西服和配饰后的沙扎比低声说道。他弓着身体前倾,似乎是在窥测七那等人的反应,整个人看上去猥猥琐琐。 好了—— 七那正要点头时。 “呃,那个——” 打断她的,竟然是诗歌。 “如果不是圆桌会的成员,就不能参加那个拍卖会吗?” 她是想要说什么吧,明明直到方才都还很害怕眼前这个怪物,现在却一副强装镇定的表情看着沙扎比的脸。 “……嗯哼。” 沙扎比稍微想了一下说道。 看到眼前这种情况,二兵卫扬了扬眉。是注意到什么事了吧。 “……清楚‘α’的真正价值,同时又是这个国家拥有资产最多的,就是圆桌会的各位……这位小姐也希望参加吗……?” “可以参加吗?” 诗歌眼睛一亮,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并不只有七那不能理解她的举动,以宗方为首,“虫羽”的诸人自不用说,就连秘书和波奇都百思不得其解。 “呃、嗯,那么……那样的话——” 诗歌高兴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沙扎比。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似乎在场所有人的头顶都冒出了一个问号,就连七那也是满头雾水。 “……” 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小小的声响,静静的回响在周围。 诗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数枚硬币。 投入自动售货机中,大概能买两瓶果汁吧。或者可以买个五百毫升的大塑料瓶。 “我也想为‘α’先生做些什么……嗯,投标虽然有点不太可能,但若只是参加的话——” 诗歌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七那则看着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谁也没有想到诗歌竟会作出这样的举动。(插:小诗歌真是太可爱了~~) 而且即使是现在亲眼见到了——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她如此做的含义。 “……咳咳!” 像冻僵了似的一直站着的沙扎比,突然身子一震。 “咳……咳……!真、真是个有趣的玩笑……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但、但是,这还真是个少见的穷鬼……咳!”(插:你就这么想死吗) 沙扎比方才清楚的说明了投标的低价。当时惊呆了的一群人中,肯定只有诗歌一人又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走神了吧。 所谓的投标低价,也就是说从那个价格开始投标,诗歌好像还没有理解那个词语的意思。 “咦?咦?” 诗歌脸颊染上一层红晕,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的众人。七那等赤濑川的财团的人已经都惊呆了,宗方和“大锹”则似乎不知道由谁来解释比较好。 “——喂!” 一声低低的嗓音,从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生意人可不应该嘲笑顾客。” 是丁屋二兵卫。少年的视线并没有在别处,而是直盯着直到方才还很畏惧的对手,异形的拍卖人——但是仔细一看,他的膝盖还在颤抖。 众人惊讶的看着二兵卫,沙扎比则“咳咳……咳”的清了清嗓子。 “真是失礼了,由于我的疏漏没有向各位传达清楚……真是非常抱歉。这次举行的拍卖会,只邀请圆桌会的诸位……” “是、是吗。” 看着忍住笑行了一礼的沙扎比,诗歌一脸遗憾的样子。她好像是真心想要参加拍卖会。 “真是的……放心吧,交给我好了,你等着瞧吧。” 拍了拍诗歌的肩膀,七那向前跨出一步拉住诗歌,随后点了点头。 七那对沙扎比说道。 “我告诉你金额。” 说出了具体数额后,背后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议论声。 “真是笨蛋啊……!竟然是底价的数倍多!” 除了宗方以外,似乎大家都惊讶过度,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点也不可惜。 失去的金钱,不管是多少都会再赚回来的。 以此作为代价,七那将会得到再也得不到得东西。 沙扎比又是浑身一震。但是和诗歌那次不同,这次像是高兴得身体直打颤。 他直起了一直弯着得要,直至的看向七那。 “bidorfold?” 将手杖在手里转了一圈,七那说道: “bid。” ——第一个拥有像我这种力量的人,好像叫“α”。 “温柔的魔法师”曾这样说过。 “α”。 最初的——始原附虫者。 也就是沙扎比所说的,一切灾难开始的潘多拉之盒。 若是它真的存在的话,那也只有七那配做它的拥有者。 “感谢您的投标……” 沙扎比恭敬的低下了头。 “我们将在三日后支付……在那之前,若是没有投标者进行新的投标,小姐就是中标者了……” 高兴的说完,沙扎比转过了身,嘎吱、嘎吱的穿着他那双磨损的不像样子的破皮鞋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十多年来谁也没接触过‘α’——那就决定了。” 一边听着宗方说话,七那一边心情不错的持续转动着手杖。 2.03七那part.7 “风险太大了。” 刚从私人海滩返回赤濑川财团的总公司大楼,秘书说道。 走在通往最上层的通道上,七那头也不回的反问道: “你说什么?” 高达二百米以上的摩天大楼,是为了向世人炫耀赤濑川集团的财力而建造起来的。集团继承了祖父最初创立的金融业,如今也兼营对多家企业的投资以及资产管理业务。 “在那种奇怪的拍卖会投注过多的资金并不现实。” “只要付得起,不就没问题吗?呀哈。” 这座叫做赤濑川大厦得建筑物大半都是空着得。建成后虽然很好,但是由于集团的急速发展,资本额与员工数量失去了平衡。下半部分分给了旗下的企业,上半部分则提供给赤濑川财团直属的少数员工使用。 虽然空着,仍然很巨大。 讽刺的是七那所在的那栋楼甚至被人叫做过泡沫。 “若是付了才会出现问题。董事长自己的资产中也包括赤濑川集团相关企业的股票,若是一次失去的话,财团本身……” “喂,那座大厦。” 七那停住了脚步,手杖的一端指向装有玻璃的墙壁。 赤濑川大厦的最上层全部是董事长七那的专用楼层。通道的墙壁上一面全部贴着玻璃,上面反射着七那穿着连衣裙的身影。 此时是夜晚。 从大约二百米的高度向下看过去的夜景,就像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宝石箱一样。 当中也有被黑暗所包围的地方。虽然位于城市的中心,却惟独那宽阔的场所没有灯光。 那是赤濑川财团将要开始运营的复合型大学设施。俗称m,但实际运行却是明年开始。 “很漂亮吧?我想要这些。” 抱着小熊玩偶的秘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七那,波奇还是和往常一样像是小声的说了什么,但是连七那赌没有听到。 “下周弄到手,呀哈。” “……” “那边和……啊,那边也是,都已经成为赤濑川财团的了啊。这样说起来,应该也能买到那个竞技场的命名权吧?还有,那里,m的运作准备还顺利吧?” 七那将指着街区的手杖转了一圈,放回到肩上。 “赤濑川财团现在发展势头很好啊。那些损失掉的部分,也会立即拿回来的,呀哈。” 七那开心的笑着,又向着通道迈开了脚步。但是秘书却不肯罢休。 “只要是和附虫者相关的人,那价值是难以估算的吧,但我并步认为那是对赤濑川财团所必要的。” “不是财团,而是我,赤濑川七那想要。” “董事会不会坐视不管的。” “别让他们知道就好了。” “为什么对附虫者那么在意呢?” “可以做笔生意啊?” “真的——只是那样吗?” “……再这么没完没了,当心解雇你哦!要是不领工资,你还养的起那只熊吗?呀哈。” 七那一边笑着一边向前走去。她伸手推开了董事长室的门,又回过头来。 “监视圆桌会的动向。若是打算参加拍卖会的话,一定会为了投标调动资金的,若有人看到了什么动静——立即告诉我。” “……知道了。” 秘书和波奇低下头,没有跟上前去。 七那穿过那扇门,经过秘书的办公室,又打开了一扇门。 铺着厚厚地毯的董事长室,比七那以前上学的高中教室还要大。从国外进口的仿古办公桌上放置着整理情报用的笔记本电脑,一旁还放着真皮座椅。 专门为七那布置的董事长室,她却 很少使用。若是工作上有什么事,在哪里都可以下达命令。今天也是因为要参加拍卖会的投标,所以才过来整理一下资产。 “唉……” 七那将身子投进沙发里,扔掉了手里拿着的手杖。 酒已经完全醒了——清醒的时候心情就很沉郁,非常讨厌,很寂寞。 就像自己刚才说的那样。 如今的七那势头正旺,可以说是没有对手。今天她所拥有的资产,到了明天又会增加不少吧。而且以后会变的更多。 虽然如此却绝对——填不满。 七那自己就像这栋大厦一样。 在内心的深处,一直都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 自己的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空洞的呢? 答案根本不必去考虑。就是从失去了祖父、“温柔的魔法师”,还有唯一的好朋友时开始的。从那之后,七那身体就被金钱与欺骗占据,现在还在不停的膨胀增长。 像是要填满那部分空白,七那迷恋上了酒。 若不那样做的话,心恐怕就会像泡沫那样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魔法师。” 七那在沙发上抱起了双腿,将身子整个蜷缩成一团。 “我,是天鹅吗……?” 宗方并不知道鬼道司的事情,确实让她大受打击。原本还以为只要救出了宗方,就能找到关于她的线索。 七那又一次眼看着那个存在从自己快要抓住的手指间滑过。 明明应该憎恨背叛自己的附虫者的——但心底却还在期盼着,魔法师能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却依然找不到她的行踪。 七那咬紧了嘴唇。 “创造命运的力量,是有的吧……?” 圈地运动。 泡沫经济。 范式转换。 过去,那样的命运改变了这个国家。 只要在拍卖会上竞得那个叫做“α”的始原附虫者,就能解开这些迷题了。 但是说实在的,七那对于“虫”的起源以及那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只是—— “这样的拍卖会,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 为了将杏本诗歌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才要得到它。 那个少女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现在仍不清楚。 但是诗歌曾说自己是她的朋友,并且不需要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就像过去的祖父和“温柔的魔法师”一样。 正因为太像了,所以七那才会感到恐怖。或许诗歌也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那样一来。就只能证明七那拼命赚来的那些钱没有任何意义。 甜美的可丽饼,一定能够再次买到的。 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七那不断扩充着在她眼里等同于垃圾的金钱。 “……” 有些不安的抬起了头,七那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装在盒子里的储存装置,小小的内存卡。 七那突然想了起来。 那是第一次造访“虫羽”的营地时从丁屋二兵卫那里买来的东西。 “确实……说过这是什么‘记录者’吧?” 七那启动了电脑,将内存卡插到里面。 “……” 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开始了影像。也没有标题什么的。 怪物正在激战。 是“虫”。 电脑上出现了附虫者正在战斗的情景。在曾经多次亲眼目睹过“虫”的七那看来,立即就能分辨出眼前的这些既不是特别摄影也不是电脑特技。 丑陋不堪、令人恐惧的“虫”们血沫飞溅的战斗着。若是普通人,可能害怕到不敢再看第二眼。 “哼。” 七那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 据说这是从业余爱好者那里买下来的通过卫星拍摄到的影像。大概是什么人考虑到若用普通的方法可能会给自身带来危险,将影像秘密传播出来的吧。(插:爱恋总算是没白牺牲,眼泪……) 若是爱好者的话,这一定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珍贵道具。 但是已经看惯“虫”的七那,对此却没有一点兴趣。 “……” 因为其他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七那又接着看了下去。 于是注意到其内容与刚开始预想的有些不同。刚想着这是否只是聚集了一些珍贵的影像,一个叫做“记录者”的人就开始了对一些附虫者的采访。 “咦,看来不是外行啊。” 情况很复杂。战争正在进行,有很多逃亡的画面。而“记录者”则抓住一些经过的附虫者进行采访。 “声音很年轻……难道还是孩子吗?不要命的地方也很像个小鬼。” 七那猜想这个“记录者”是个初中生大小的女孩子。从采访日期来推断的话,现在应该也是和七那差不多的年纪吧。 “但是,想要干什么呢,这……家伙——” 鼻孔里正要哼出一声冷笑,忽然七那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影像中的人依然在战斗着。 七那立即知道了争斗的对手是谁。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分部,但从那覆盖面庞的防风镜就知道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 但问题是和特环作战的人。 那人体态纤长,有一头长长的头发。在昏暗的地面上与她作战的对手有两个人,她灵活的在两只身长数倍于自己的巨大的“虫”之间来回穿梭。 突然,一只“虫”的脚飞了出去,宿主的附虫者当即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别的“虫”也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被弹飞了开来。还有一个局员也昏了过去,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长发之人只是躲开了来自于“虫”的攻击,偶尔做一个用手指将什么弹出去的动作,但具体是什么却看不清楚。看到地上只能呻吟却动不了的局员,那个人姿势利落的翻了个身,应付过对方的攻击,甚至还有余地给予其致命的一击。高下之分立见分晓。 “——” 看着那人回过头来,其那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似的。 其实只是看她的背影就已经知道了。若说为什么,是因为她戴在头上的那个耳机很眼熟—— “啊——” 就在“记录者”靠近那人想要进行采访时,眼前的画面消失了。 无意识伸出手的七那,将电脑扫下了办公桌。 “啊啊……啊啊!” 从未有过的慌乱,七那急忙捡起了电脑,重新插上电源,启动影像。 “啊啊——” 看着画面中再次回过头的人,七那按住播放键。 眼前有些模糊,七那紧咬着牙极力忍耐。眼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快要看不见眼前的那个身影。 “魔法师……” 现在看到的她比自己最后见到时要年轻一些,大概是因为自己成长了吧。画面中是一个让“记录者”极为惊讶的,和现在的七那差不多年龄的少女。 “温柔的魔法师”。 明明比谁都要重视七那,却又什么都没说便消失了踪影的附虫者,就在那里。 日期是在距今几年前。就是在最后见到她过了不久。 “你……?” “我是‘记录者’。你是附虫者吗?” 带着她来到了一片无人的空地上,“记录者”开口即问道,口气十分傲慢,似乎认为自己是记者就有权知道所有的一切。 另一方面,魔法师——鬼道司则一副疲惫不堪 第四章 4.00模式转换 从上空看那个少女,它像是陷入了沉思. 那个少女蹲在城市的一个角落,那里像是当地的机会场所,古旧的建筑物上门窗紧紧的关闭着,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森林. 建筑物的背后和卖米的树林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少女就抱着双膝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树林对面和机会场所相邻的公园.公园里有孩子在跑来跑去的玩耍,还有些主妇们聚在一起举行井台会议. 它只是被那股熟悉的味道带着才遇见了这个少女,并不是因为它自身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但是在那股味道消失后,他还是跟着那个少女不放. 为什么会对这个少女如此介意呢? 少女最初生机勃勃,之后变得得意洋洋 而如今一片空白. 那是什么都没有,失去了一切人的眼睛. 被夺走了一切,只剩下绝望在缠住她紧紧不放 极度空虚. 只是呆滞地活在哪里苟延残喘. 为什么自己会被夺去了一切? 为什么自己会在那种地方? 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画地为牢. 巍峨切,对于那样的命运已经放弃了抵抗.被敌人的强大多达到,剩下的是能和是对自己的无力的绝望. 看着那样的少女,他想起来了. 那个样子真的很像啊. 过去一直监视着塔德人. 同时,那个少女也很想他自己. 虽然如今他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非下次昂,可是他任然无法摆脱那些束缚着他的东西 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不想再看见自己那可怜的样子. 他带着一种讽刺的亲近感,决定看看这个少女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她就是这样就像如今的自己那样被时代的暗流所淹没呢? 还是. 借由反转命运的巨大变化范式转换,来拯救自己呢? 他将少女的身影与自己重叠了,一直看着她. 4.001二兵卫part.1 自己所做的事情. 最终不过是复仇。 赚很散薄的钱。 买很赢价的东西。 三方满意这样的话. 不过是偶尔的抛砖引玉。 卖方满意。 买方满意。 人人满意。 表现这个国家独有的食古不化商人气质的词语。 但是在现代商务中没有那样的东西。就像张大的嘴似的巨额金钱.也不适在有限的一些人中流通.这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而且.正是那些人.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正常运转。 按照有钱人的意愿运转着的世界一 现在这个时代就是那样的形式。 金钱拥有无所不能的力量。 因此拥有很多金钱的人就是支配者。站在云端上的他看来.地上有谁在哭泣、有谁在呼喊.这些都不用介意。神誊顾着掌握命运的他。 不会知道其中的人到底会如何是的。就是二兵卫的父亲.被巨大的波涛所吞没。二兵卫的老家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当铺。 善良的父亲经常不要利息的借钱给鄂些为钱所困的当地人。实际上帮助很多人.听闻这些事的人又来当铺典当东西成了这种不赚钱的循环现象. 丁武家虽然没有因此而摆脱贫困,但是经常会有人来店里,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被那些在土地开发方面异军突起的大企业强迫搬迁时,考虑到有苦难的群众而拒绝了.搬迁要求提出没过多久,在经受了各种刁难之后,只得到了一点少得可怜的搬迁费就被人夺取了土地. 二兵卫无法忘记当时发生的一切.无中生有的坏话传播开来,原本经常出现在店里的笑脸也被滋事生非的无赖取代.因为年幼的二兵卫被流氓袭击,父亲终于屈服了.母亲忍受不料那一切而离家出走.父亲心力憔悴倒下后至今仍在住院. 存钱是为了了支付父亲的住院费。二兵卫一边打工一边做网络中心的转售自李耕升的赚钱进人了定时制的高中。从小时侯起就被教授了鉴定的初步知识。也可以说他是被父亲的可亲的小当铺所救。 在当今的时事时世.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遭遇有多么的不幸。二兵卫家所遇到的那些事情在当今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如今他仍在做着类似买卖这样的事就是复仇。 这不是什么坏事什么坏事.这点父亲已经证明了。 老实巴交的生意人都被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踩在脚下.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总有一天二兵卫要让郅些支配者看看。 要让那不会让会让任何人哭泣的做生意方法。在他的眼中留下深刻印象。 抱着这样的想法。二兵卫坚持着自己的买卖方式。 但是结果不过是丧家犬的几声哀号。自己既没有接近支配者的机会和天赋,也没有站在云端掌握世界的气度和野心。他终于醒悟到,自己终归是个摆脱不了马马虎虎这个水平的买卖人。 其实他比什么都更憧憬。 站在光辉闪耀的耀的云端.高声谈笑的支配者们。甚至可以不计较毁了他了自己的家庭那样对压倒性力量的憧憬慑他也没有承认这些的器量。 二兵卫只能一直高声叫嚷着。 自己的买卖是不会让任何人哭泣的绝好东西。 或许什么时侯.支配者会因为自己的做法回头看他一眼。 用第三方的的商务模式来运转这个世界一 那样的自己己.就像穿梭在现实和空想的见缝间上演着一幕暮喜嗣的堂吉柯德一样. 以复仇为借口来满足的自己的虚荣心,他继续着自己的冒险。 即使是看到了了支配者赤灏川七邪和宗方槐路的争斗.他还是害怕得只敢远远眺望. 还有附虫者 这吞食梦想的奇异存在。他开始了梦幻般的旅行。 让人微笑的金钱与支配人的金钱。 他被困在这中间。怎么也想不通. 二兵卫不禁嘲笑自己。 像我这样半吊子的家伙. 连虫都不会靠近的吧 车站附近的十字路口。被笼罩在一片夕阳暮色之中。 谢谢光临。 稍微离开十字路口些许的人行道上.二兵卫笑着目送客人离开。 穿着印有鲜艳花纹的衬衣和便宜货牛仔裤.头上还架着顶太阳眼镜的二兵卫.经营着一个形迹可疑的露天小摊。一些衣服栖装饰品随便挂在护栏上.地上铺了块布.上面凌乱的摆放着一些破烂儿似的东西和杂志。一块用纸板做的旧品回收的看板用石头固定在一旁。 啊.这个?便宜卖了。要不拿你多的卡片交换也可以啊。 引起几个小学生注意的.是流行的集换式卡片。一阵闹嚷嚷之后.他们买了数枚卡片走了。最近的小孩子都很有钱。付钱也很干脆- 这个运动护腕不错吧?也不是很鲜艳.即使在学校藏也不容易暴露。看不这位老兄很会打扮嘛.怎么。想吸引班上的女孩子? 三个男高中生互相戳着对方的肩膀开着玩笑.边谈论着自己喜欢的女生。边买下了那个护魄。 这可是最新一期啊。就是那个。咦?不不.我说那个不能扔。很漂亮啊大叔如果还有其他杂志的话.来交换这个也行。啊啊.报纸是吗,那就要打点折扣了 似乎是工作归来的公司员工,中年男人一边笑着说。不错啊。.一边将手里的报纸和几枚硬币递给了二兵卫 。作为交换拿走了那本周刊。 啊啊.回收是吗.谢谢光临尽是些高级化妆品啊.晤.不好意思这个不行。那些专卖店在出售时把这个。就是这里的标签撕去了。那个要是贴这的话话现在还是用它来洗脚好了。好的.再见再见…… 二兵卫笑着挥手送别了几个女中学生. 这次又是一堆大学生模样的情侣停下了脚步. 好的,请慢慢看 二兵卫一边微笑着,一边看了看远处.几个主妇似的人看着这边,正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么.再加上十字路口对面,或许还分地盘吧.盯着二兵卫的流浪汉一个一个的增加. 今天看来只能到这里了 若是被告到警察那里.或者和那些流浪汉争执起来.可就太引人注目了。而并未虽然不是像诗歌和七那那样的。大人物.若是引起骚动被特环发现可就槽了。 对不起今天就到这里了!突然肚子疼! 二兵卫就靠这样赚点小钱。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从赤濑大厦逃出来的第二天.很幸运地。附近正好举办一个跳蚤市场。他和开店的人做交涉.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换了些钱,然后买来一些小东西去街上贩买以此来换得每天的口粮。 虽说如此此。因为是急用.而且弄污了的西装和礼服虽然昂贵现在却也换不了几个钱.若用那些钱仅是买农服和食物,预算就已经要见底了。 但是逃亡者要从零开始赚钱即使是一点点也是很困难的。 若是要买三个人的晚饭现金基本上用光了啊。 二兵卫背着装满了商品的包.离开了都市喧嚣的场所。 要是再有一点本钱的话怎么说都是有办法了。 半路上买了晚饭.走在住宅区里。 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公布赤濑川财团的董事长卸任了吧…… 夕阳斜斜的照在街上.二兵卫一边走一边看着从公司职员那里得来的报纸。七那从赤濑财团最高的位置上被拉下来的事.在哪里都没看到。 赤濑川财团的董事长突然更换.可是个大丑闻。因为会影响到股价.直到正式决定下一任董事长人选为止。他们都会保守秘密的吧。 虽然没有董事长卸任的消息。却看到了赤濑川财团的宣传广告。那上面罗列着的商品宣传和悬赏等。看着其中的一个。二兵卫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带着眼睛的小熊玩偶冒出来说道。 我喜欢的类型.是很爱喝酒的女孩子!要是能介绍给我,会以现金酬谢!。;. 那是为了新商品的开发而收集爱酒的经验之谈的内容。说是会从应聘者中进行抽选然后后从总额中抽出一部分现金作为礼物送给他。 对二兵卫来说那不过是个虚构的广告。他只是注意到,广告中的那个小熊正是那个机械式的秘书经常带在身边的东西。 只要交出七那。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他们是个意思。不是对别人.正是对。很爱喝酒的女孩子的朋友也就是带着七那遗走的二兵卫和诗歌说的。 故意用大号字体书写的金颤。后面排列着好多个零。 二兵卫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大笔钱。若是能有那么多钱的话不要说自己开店。还能以那些钱作为本金挑战一下大商务一 啊啊!我在想些什么啊!不能看!会毒坏了穷人眼睛的!一 一句话.就是为了钱出卖别人。 那是作为一个人最不能做的事情.同时以三方满意为信念的二兵卫自尊心也不允许。 这东西还是扔了的好! 二兵卫将报纸揉成一团。正要扔出去但是报纸贴在手上没扔出去。 不能做的事情? 违反自尊? 真的是弗样吗? 不过就是一次.应该能原谅的吧?而且二兵卫有即使那样做了也又可以原谅的理由。不是别人。只有他有那个权利。 不能乱扔垃圾.而且也能用来防寒用…… 二兵卫边点头边将揉成一团的报纸塞进了包里。他边注意别人的视线边看着有没有人跟踪.小心翼翼的回到了一个古老房。 虽说是当地的会议所.看来却没有怎么经常使用。小小的平房窗户紧紧关闭着.人口处的门把手上积满了尘埃。 啊.你回来了啊…… 进到会所里。诗歌迎了出来。她穿着一身二兵卫弄来的连衣裙。 在那里的另一个少女.赤濑川七那剐头也不回没有理会二兵卫。她坐在建筑物和茂密的树林中间.恍惚地眺望望着旁边的公园。 我回来了!!呵呵,有美少女出来迎接疲劳一下子就没有了!啊,给,晚饭.我还采购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谢谢,对不起我要是也能做些什么就好了. 不是说了不准这么说的吗,孩子他爹 孩子他?呃,总是麻烦你 算了,诗歌还必须照看七那啊. 二兵卫他们三人就借住在在这个无人居住的会所了.曾买下撬锁技术的二兵卫打开了后门的锁,让他们可以在会所里过夜,或许这里也是用作地震时的避难所,卧具和水电等设施一应俱全 由于他们是非法入住.所以不敢使用照明灯。但是不久就是收水费的时侯了,使用水的事被管理员发现也只是迟早的问题。到收水费的那一天为止.能住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今天和虫羽取得联系了吗? 没有,联系不上。营地里的电话果然不通。是获知了宗方先生的背叛率先转移到隐蔽处了,还是宗方先生切断了包括水、电以及煤气等生活线呢?就算我们要找到其他的的同伴。没有大步甲管理的花名册.凭我们这点力量也很困难。如果能被我们找到的话.就没有隐藏的意义了。 登录紧急联络网的手机,因为临时从宴会上跑出来,一时疏忽也被留在了会场里,身礼服的诗歌也将这一点告诉了。大锨。 是吗。 诗歌肩膀耷拉下来.垂下了头。二兵卫也跟着看向了脚下一眼 那个标记 少女的脚下画着一个奇妙的符号。斜向下的箭头上面着两条交叉线的标记。 搜-好的。希望能早点见到大家.来念念咒语。 有点羞涩的.诗歌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指尖描画着和脚下标记相同的图案。 科亚特尔科亚特尔巴拉艾米雷。 实现-切愿望的魔法咒语科亚特尔赫德。 之前爆发的全国流行.随即又像暴风雨般快速消失的做标记的热潮.虽然时见很短。虫羽中流行起来。只要描画那个标记并唱诵咒文.无论是什么实现一 是了.若是那个便利屋小姐的话! 二兵卫闻言拾起了头。他想起了那个说希望大家推广这句咒语的人。 那是曾经帮助过二兵卫的便利屋。若是那个少女的话,一定能再次帮助他们的. 一直呆呆没有任何表情的七那突然眉毛一动。 呵呵.好像是叫五十里野琪拉莉吧 她也是是一脸兴奋的表情,二兵卫点了点头。 上次得到她的帮助也还没感谢她.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若是她的话.很可能知道虫羽的一些人。只要让她介绍给我们 呵呵呵呵呵! 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二兵卫和诗歌惊讶的回头看向七那。 这几日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少女突然放声大笑.肩膀都摇动起来。 琪拉莉啊。啊啊,琪拉莉要叫她的话.就叫吧。看到我这个落魄的样子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吧.然后.在那里杀了我.呀啥。 杀、杀了你七那.你认识她吗? 当然认识了,还很熟呢。不管怎么说.是我断送了她的人生啊。恐怕没人比她更恨我了吧.她肯定比克丽丝蒂还想要杀了我吧。 听了七那的话。二兵卫两人一时说不出话来。看她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谎 谢谢光临。 实在想象不出那个温柔般笑着的少女会做那样的事情。 自那以后.他还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少女。 那个别着星形发卡的少女可是个真正的好人。 而不是二兵卫这样没有才能又为了虚荣才伪装出来的。他直觉的感到.那少女拥有明确的信念.不计个人得失在帮助着别人。 是吗。虽然她看上去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但是仔细想想。她和宗方先生也有关系啊。向她寻求帮助风险太大了…… 是、是吗?也是啊但是一直这样躲藏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和虫羽取得联系呢?。 诗歌可真积积极.有点意外…… 说实话。他最以为在逃亡生活中最先受不了的会是诗歌,因为她平时看越就很娇弱。 我已经习惯逃亡了…… 诗歌忸怩的交缝着两手手指.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题.却还是沉默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三个人在一起,也想到了一起逃亡时的一些高兴的事情. 啊呀 七那冷笑出声. 笨蛋一样 二兵卫的胸中一阵怒火翻腾. 虽然身处处这样艰难的境况。可诗歌仍然在笑着面对。但是七那却仍然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一点要改变的意思都没有。 三个人就决定决定就在那里解决二兵卫买来的晚饭。进入房间里一片黑暗。还不如在这里还有一点街灯的光亮。 从袋子里里拿出面包和现成的家常菜.三人默默的吃着。 七那咬了一口三阴治,嘴里嘟囔了一声什幺.随后就只嚼若嘴里的那些。咬了一口的三明治被她扔在了一旁。一口也没再吃。 吃掉 二兵卫拿起那块三明治.从七那肩上递过去。 太难吃了。干巴巴的.就像兔子的饲科一样…… 快吃掉。 你吃吧? 我说了你吃掉! 我不吃 七那甩开了二兵卫的手。他手里拿着的三明治掉进了旁边小水坑里。 已经再也不能忍受了.二兵卫抓起七那的胳膊。 够了没有!你以为你是谁!。 哎哟。 二兵卫.住手! 那可是是我用最后的钱买的!。 二兵卫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看着诗歌霍地睁大了眼睛,才突然回过神来。 啊不还有.没卖出去的东西。 那些要是卖出去的话.还总会有办法的。 二兵卫的话没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沉重的沉默笼罩在几人周围。 是谁大言不惭的说赚点小钱就交给他了没用的家伙…… 七那一幅惊讶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 反正我是客人.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认为我有秘密财产吗?。 秘密财产?。 很可惜.那种东西.就算只是期待也是白费。我的钱真的全被财团拿去了。 就好象在说活该似的.七那咯咯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刭底在说些什么 怒气止不住的上涌。两个人都目瞪口呆。 这期间诗歌和二兵卫如此保护她直到这种地步她竟然以为这不过是单纯的为了钱。 只考虑钱的事情。 只用金钱来衡量所有事。 那样的金钱的化身.就在眼前 诗歌也很遗憾啊。拍卖宗方应该已经中标了吧.我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你了. 七那看着一旁徽笑。于是诗歌第一次生气的鼓起了面颊。 ,什么? 到底怎么了?。 诗歌放下了默默吃着的饭团。有些别扭的说道。 明明说过是朋友的。 七那瞪大了眼睛。 说不出话来的还有二兵卫。诗歌生气似乎是因为七那没有发觉她是因七那是朋友才帮助她的。 但是七那听了她话还是不能理解的样子。 就、就为了这个?那是你们在自说自话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你听不见吗? 那些我并不需要。 那、那么.你想要什么啊 七那抱起了双腿,眼睛盯着地面喃喃的说道. 那真是个奇妙的情景. 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人是朋友,有点闹情绪的诗歌和仍然弄不清楚的七那.还有看着这一切得二兵卫,好像也不能理解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之后我会还你百万倍的我马上就会去赚钱,给你很多钱是的,只是还不够就是了 七那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但是—— 诗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真想见见那个叫做a的人啊。 看吧!果然,不是那样的!你还在希望我能把它弄到手吧?已经不可能了,哈哈? 猛地抬起头的七那与所说的话相反.看上去一脸安心的样子。诗歌平静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那样的我有很多事想要问a 比如怎么成为最初的附虫者?。 对于二兵卫的问题。诗歌又一次摇了摇头。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梦想呢?我想问他这个问题。 就像宗方先生说的,他是最初的附虫者有可能知道虫是怎样产生的.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什么的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许是那个人在成为附虫者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淡淡诉说着的诗歌侧脸看上去非常平静。或许是在想象着与最初的附虫者时的情景吧。 但是一真正的开始,不应该是那个人的梦想吗?。 梦想 梦想要变成那样、想要成为那样的,心的结晶。二兵卫所没有的东西。 那个人描绘着梦想.才开始了一切不是吗若真是那样的话.真是了不么说呢。很了不起的力量啊…… 对于胆小的二兵卫来说.对附虫者的恐惧是抹不去的。 这一点即使是在看了记录者的采访后也改变不了。 不一看着现在的诗歌.他第一次觉得明白了记录者在采访中真正想问的问题 所谓的附虫者,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呢? 除去了恐惧那层虚假的真实,好像看到了他们真正的样子。 即使是因为那家伙的关系才产生了虫? 七那眯起了一只眼睛。 再怀疑这一点可就真是个傻瓜了。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这些异动的根源就是也就是说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出现了虫。 对着转过头来的诗歌,七那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可不只是知道虫是什么也许虫产生原因正是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成为附虫者可能也是因为那家伙的缘故。 嗯。 听着七那一句接一句的话,诗歌点了点头。 要是那样的话,果然我还是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拥有怎样的梦想啊。 看着微笑着的诗歌,二兵卫第一次觉得羡慕附虫者。 附虫者都像诗歌那样纯粹吗? 半吊子的二兵卫拥有那样绝不动摇的想法吗? 要是我有更多的钱的话。 二兵卫不由得说道。 我一定会参加沙扎比的拍卖,救出。 这是毫不夸张的真心话。 想要更多的了解每一个附虫者。 所以想要就出作为最初附虫者的。 这既不是耍心眼也不是耍威风,是发自内心的真心 呀哈,就凭你吗? 只有七那的嘲笑总是让他怒火中烧。 怎么样? 像你这样的人,不管有多少钱都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到底再说些什么蠢话?七那一副惊讶的语气。反正你也不知道沙扎比是什么人吧? 咦?七那知道吗? 对于诗歌的问题,七那小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拍卖开始以来过了多少时间了?都已经那样的提示了,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 怎、怎么回事? 沙扎比就是看护人同时他也是背叛者、凄惨可怜又狡猾的商人的最后下场那家伙想卖掉自己的职责呀哈。 那边那个自称商人的家伙一点也没想到吧。 七那挑衅似的瞥了一眼二兵卫。 二兵卫皱了皱眉正是七那说的那样。她虽然提示了关于沙扎比真正身份的线索,他还是一点也不明白。 在我投标的时候,你不也是只是在一旁看着?明明是自己没胆量投标。 吵死了。 你说清楚,你是不害怕处理大笔资金?所以才拿什么三方满意当幌子,你是在逃避。 我和把金钱当数字一样来看待的你们可不一样我做的是有人情味的买卖,谁都 呀哈,还死鸭子嘴硬。 七那不屑的看着二兵卫。 给我挺起胸膛,像个笨蛋一样。呀哈,笨蛋二兵卫! 这应该是少女因诗歌的话动摇了而来的迁怒吧。 但是现在的二兵卫可没有余地来承受它。 混蛋! 助手! 诗歌制止了要上前抓住七那的二兵卫。 看着二兵卫刹不住踩烂了的便当,七那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二兵卫,请住手!七那也停下来! 呀哈,笨蛋,笨蛋,笨蛋二兵卫!丧家犬! 丧家犬。 二、二兵卫? 二兵卫无意识的放开了七那的手,反过来抓住了诗歌的胳膊。 没用了那家伙已经没救了。 咦 我们逃吧,诗歌。有这家伙在,能逃得了也变得逃不了。原本克丽丝蒂要追杀的也只是她。 二兵卫你是认真的吗? 诗歌的目光紧紧盯着二兵卫。 嗯,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拿到是我不好吗?我必须要忍耐吗?还是有你以为和我在一起靠不住? 没、没有 我知道了!诗歌其实也是把我当傻瓜看是吧?明明只能赚点小钱还说什么大话! 自己越是叫喊,就越是没出息。 其实自己也是知道的。 七那所说的,都是真的 啊,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嘛。 七那还在嘲笑着。 你虽然确实没什么用要在这种情况帮上忙,谁都做不到的。 七那心不在焉的笑着,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二兵卫和诗歌。 绝望。 她的眼里只有绝望. 如今我们想要起死回生的话,除非这个国家整个来个大翻转而那要是没有发生范式转换是不可能的。 范式转换 二兵卫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词。 所有价值的转换。 也可以说是向下一个时代转变的催化剂,一口气逆转。 自己不可能造成那样大的转变这点二兵卫知道得很清楚。! 二兵卫放开了诗歌的手,转过身。 二兵卫? 我出去冷静一下。 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报纸,离开了会所的后门。 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就呆在这里。 好、好的。 绝对不要离开这里。?好的。 撇下发愣的诗歌和在一旁傻笑着的七那,二兵卫逃跑似的跑出了会所。 他奔跑在夜晚的住宅区里。 在这前面的便利店里应该就设置有公用电话。 我没有错。 二兵卫喃喃说道。 他手里拿着的报纸上,登载着用小熊玩偶做的广告。 那样的家伙最差劲了!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钱奴 二兵卫一边嘟囔着,一边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心像是要破裂似的剧烈跳动着。 我已经受够了为什么要守着那种家伙 这样真的好吗? 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吗? 不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吗?瞬间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 但是其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那些无聊的希望和不着边际的理想已经都丢掉了。 反正自己就只有这点本事。 不要说能把他们从这种状况中拯救出来的范式转换,自己连再多赚一分钱的自信都没有。 反正我也只能这样了只能是这种人了 绷紧了排列着好几个零的报纸,而并未终于来到了那个便利店门前。 他将卖剩下的电话卡插进电话里,按下了广告上写的号码。 那种家伙不管是被克丽丝蒂还是谁杀了都好 在拜托赤濑川财团的接待处转接秘书期间他仍在嘟囔个不停。 秘书接上了电话。 她仍是一副机械式的口吻询问者,二兵卫和她约好了把七那交给他们。 4.02theother 夜静悄悄的,只有宗方所坐轮骑的马达声回想着。 宽广的柏油路面,没有一点光亮。电灯和零落一地的照明设备无一不沉默着,静静等待着能继续发挥自己机能的那一刻。 一大片建筑工地上,巨大的石碑似的建筑物耸立着。 既有立方体的建筑,也有想冰激凌一样弯曲后顶点做成尖尖的造型那样的建筑。绿葱葱的数目整齐的排列着,将整个工地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广阔的无人空间。 宗方独自坐在轮椅走在这里,最后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这是做大约有十来层大楼那么高的建筑吧。形状大体来说,是两个巨大的长方形箭头交叉而成的十字形。不锈钢涂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而成的大楼。反射着月光神的光辉。 宗方所在的,市政要投入运行的大学设施。 这是作为赤濑川财团的教育福利活动的其中一环而建设起来的。实际上也是税金政策,如今其他的企业也在申请出资。因此财团以学校运营为主设立了股份公司,不仅是大学,而是创设了包括大学附属的小学、中学、高中一系列的学校设施。在这个国家由股份公司来经营教育机关还很少,这个叫mindofopolitioncoge的大学通称m的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个。 在今年夏天,预定将动员职员进行试运营。秋天开始从大学到小学的各学校考试水准也会设定,明年开始正式招收学生上课。作为出资人之一的宗方也参加了这一大项目。 宗方只是在那里抬头看着十字形的建筑物,却没踏入里面。 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大学区,眼前的建筑即是为宗教学习所设置的圣堂,只有这里所有的学生都可以共同使用。 这里是小中高大的学生们举行集会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是m的 中心所在。 宗方先生,你好 无言站立着的宗方背后,传来了那已经听惯了的谦卑的声音。嘎吱、嘎吱,脚步声越来越近,宗方仍然没有回头。 真是绝美的风景啊严肃、前卫让人预感到下一个时代 低沉的笑声响起的同时,讨好的咕哝声也随之回荡在周围。 他是异形的拍卖人,沙扎比。 今晚是宗方的支付日。 这里不能进去吗? 我可不是来这里忏悔的你今晚话可真多啊,沙扎比。 宗方操纵着轮椅,将身体转向站在背后的沙扎比。他背对着圣堂,看着谜一样的拍卖人。 看来另一个投标者又出了大价钱啊。 呵呵真不愧是宗方先生。真是明察啊 沙扎比点点头。 其他的投标者再次宣布投标投标额为 听了那个数字,宗方不由得撇了撇嘴。 真是愚蠢至极。 除了自己和七那以外,竟然还有愿意出那样大价钱的笨蛋。仅是这样想想,这个世界就还不能放弃。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泡沫经济崩溃对于在这些过程中喜忧参半,最后落入最底层的人们来说,进入下一时代的范式转换是十分必要的 总方沉默不语,是在由于是否要继续投标吧。沙扎比继续讲述着后面的故事。 失望和巨大的损失使当时一半的圆桌会成员失落不已,陷入了席卷整个国家的大混乱中有人绝望的尖叫,有人接受不了现实呻吟不绝。有人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哭叫不停那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有了新的梦想站了起来,赢得了进入下一个时代的权利那就是时代转换期,范式转换 已经大致能猜到了。 宗方不会坐等眼看着拍卖人胜利。 从一点点明朗起来的线索,已经能推测出当时发生的事。 在那次范式转换发生时虫出现了吧。 沙扎比低沉的笑声证实了他的猜想。 而且目睹了虫 是什么以及它出现的一瞬间 那个时代也有圆桌会。 正好赶上了虫这个异常的存在诞生的瞬间。 正因为由此而生的恐惧和罪恶感,才将隔离在某处吧。为了不让那禁忌的记忆透漏到外界。 封印了一切不幸和灾难的源头,潘多拉的盒子。 那正是当时开始流传下来的圆桌会的禁忌。 那么,你也一样吗? 总方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被拥有强大力量的圆桌会封印。 那应该是永远沉埋的。实际上,就连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不知道的存在吧。 可是眼前这个拍卖人却知道潘多拉的盒子的所在 沙扎比,你也只是个附虫者。 而且作为当时的相关人员为了钱,背叛了拥有共同秘密的圆桌会吧? 你知道的所在。也就是说就是你吧?圆桌会庞大的会费流入地正是你,担负着封印的职责。 呵呵。 一瞬间,面容有些僵硬的沙扎比又笑了出来。 呵呵嘻嘻哈哈 那低沉的痴笑声,似乎是在嘲笑宗方的不,自身的滑稽。但是另一方面,却又似乎为自己被别人指认出来而高兴不已。听上去好像又在期待着现在的状况,这个世界的改变。 我是拍卖人 沙扎比颤抖着声音说道。 绝不是什么看守人而且,就为了监视那东西,就把我束缚在那里,我可不适合那样的工作我是高贵的拍卖人不是什么低下的看守人 宗方没有说话,有些列民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附虫者。 像是回过了神,沙扎比又呵呵的嗤笑了起来。到底在笑什么呢,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当时的我克丽丝蒂也是,我们都是旁观者圈地运动时满心的期待,泡沫经济时得意洋洋,然后被卷进了范式转换就是那样而已真的,我不知道那是发生了什么 而且我的范式转换还没有结束 身上笼罩着一种非人气氛的附虫者,欲望暴露无遗地说道。 只要有了卖掉它拿到了钱,我就又能东山再起了 知道说有的一切。 沙扎比这样说。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吧。 另一方面,沙扎比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过是个旁观者。 现在的他一副没有跨过范式转换的丧家犬模样。 在虫诞生的瞬间降下了诅咒,至今仍紧紧的缠缚着他 为什么是现在? 还有一点仍然不明白。 虽然不满,你还是一直坚持感到现在。那么为什么如今又要背叛圆桌会呢?因为我发现了附虫者的根源应该不仅如此吧。 支付日就要到了 沙扎比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宗方皱起了眉头。 支付?难道你还有贷款吗? 若说有贷款的话,这个世上的全人类清算所有的罪恶和欲望的日子就要到了? 像在嘲笑不解的宗方似的,沙扎比的肩膀又轻轻抖动起来。 从没有虫的世界迈向与虫一同前进的新世界的,革命 黑暗的拍卖人的声音在夜晚的m的上空。 过去曾发生的大转换知情者是商品 看着深深垂下头的沙扎比,总防雨赶到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 是的,该结束了。 他已经再也不会疏忽,不会留情了。 bidorfold? 另一个竞标者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宗方一定得到。 他要抓住这个他一生中唯一的朋友、唯一爱着的人所追寻的东西的真相虫之谜。 宗方和沙扎比不同。 即使现在再次发生范式转换,他也要得到 bid。 被持续封印十多年的潘多拉的盒子。 宗方和赤濑川七那、圆桌会,还有沙扎比和克丽丝蒂。 过去和现在的商人中想要隐藏的人也想要曝光的人之间的战争。 决定一场漫长的拍卖,最后的投标宣言发表了、 4.03theothers 在m的入口处,砖造的门外,秘书正等候正等候着宗方槐路。 不仅秘书,还有十几个健壮的男人,他们在看到宗方时一起低下了头。 欢迎您回来。 我要回赤濑川大厦赤濑川七那的事就交给你了。 谨尊您的吩咐。 经过秘书面前的宗方,脸上露出的是与坐在轮椅上完全不相衬的毅然的表情。 但是他的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秘书已经看过他的诊断书了,他的病却实在不断恶化,不久症状就会全部表现出来吧。 正要等上架起了斜坡的轿车,秘书忽然出声叫住了宗方。 代理董事长。 什么事? 您已经见过沙扎比了吗? 她知道今晚就是支付的日子。 另一个竞标者宣布续投巨额资金我放弃了。 宗方遗憾似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秘书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虽然拍卖结束了,还是请你保护好赤濑川七那。已经没有在逼迫她的理由了。 还有一件事。参加的企业有很多可疑的举动,您知道吗? 抱着小熊玩偶科琪涅拉赛普屯朋克塔塔,秘书又问了宗方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调查一下,给我一份报告书。 知道了。 宗方乘坐的车离开了。与一阵低沉的吗大声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走吧。 秘书对部下们说道,随即走出了大门。 与古典式的大门和通道不同,里面的建造的建筑物无论哪一座都充满了现代气息。有立方体,三角锥体,球形等各种各样。 秘书走的是大学部的入口。她穿过没有照明的通道向着m的中心走去。今晚是满月,即使没有灯光走路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宗方槐路接任董事长代理一职以来,赤濑川财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七那卸任后的混乱眨眼间就平静下来,职员们看起来好像比七那在任时还要安心的样子。大家都慑服于宗方的手腕,信任着他。 七那和宗方。 两个人的差别就在这里啊。 赤濑川七那,可以说是被金钱眷顾的少女,眼里只有钱,将金钱玩弄于股掌之间,因此能随心所欲的操纵金钱。 七那的金钱游戏完全就像是魔法一样。 所有人是理解比了的,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周围的人觉得不安,等注意到时看到那些增加的金钱,又更加的不安。 另一方面,宗方长于用人之术。一和他人拥有相同的目的进行同一活动,不知不觉间让虚伪的同伴意识深入人心。就这样甘心成为他的替身、他的矛、他的盾。他的行为有时温柔,绝不会让别人代劳,但是那实际上是他不信任出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赤濑川七那和宗方槐路的对决,以宗方的胜利而告终。 七那还年轻,心智尚未成熟。 宗方槐路正是看透了这点。 若是别的比法比如在圆桌会的聚会上常玩的大富翁游戏里比谁赚的钱多,这种比赛的话赢得一定是七那。 七那只看到了金钱。 宗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在拍卖会这个人类的冲突中胜利——是宗方槐路. 那么 秘书看到了前方反射月光的摺摺生辉的十子型建筑物。 m的中心,大圣堂。 预留了保险。 秘书姿势工整的等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对面过来了三个人影。 从建筑物的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脸。 是赤濑川七廊,杏本诗歌和丁屋二兵卫三人。 辛苦你了,丁屋二兵卫。 看到了眼前的秘书等人,七那和诗歌一起看向二兵卫。 二兵卫? 呆呆看着二兵卫的七那猛的笑了起老。 啊哈哈,!果然你还是出卖了我!是啊反正和我想的一样!真是你这个吝啬鬼会做的事啊!啊哈哈! 一边大声笑,七那流出了眼泪,实际上和预想到会被出卖相反,在她的心地一直有个小小的期待吧。 二兵卫出卖了七那。 秘书接到了二兵卫的电话,和他约定了在这里交人。这里是财团的低有地方。和虫羽的大本营一样,如果私有地盘的话不会受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们干扰。 说得那么伟大!你果然不过是个胆小鬼! 边笑边骂的七那身上,看不到丝毫是在演戏的样子。二兵卫没有告诉她们秘书会等在这里吧,但是不管怎么说,秘书很同情有可能每天都被破口大骂的二兵卫。 吵。吵死了!我有仔细考虑过的 考虑过什么啊,?真的考虑过的话,在这里说出来听听啊!呀哈。 饿,那个秘书小姐,那个唉唉 二兵卫干戈的笑着向秘书靠了过去。 真的很同情他。他或许也有某中程度的经商天赋吧。但是和七那和宗方一比,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了。他自咎就在旁边他们施展才能,即使厌恶却也要被迫趁日呢自己机的无力感把。平凡并不是他的错。 是,知道了 秘书点点头。 之后,四周连续响起了卡擦卡擦的金属声。! 二兵卫等人表情迅速凝结在了脸上。 秘书周围的黑衣人们一起从怀中拿出了手枪。泛着黑光的手枪赤赖川七等人。 哎?这是怎么回事?是玩笑吧?秘书小姐? 秘书稍微睁开了眼。 她没有要求宗方就派给他保镖时,她也觉得很奇怪。 但是他,对于使用这种强硬手段 但是他,对于使用这种强硬手段 异变并没有在此终止。 咯吱 听到那个声音,三人肩膀猛的一震。 其他的保镖也因为这没有丝毫签证的奇妙响声而有了一丝动摇。 咯吱 那个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秘书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上空,她眼帘里出现一个黑影,从十字型的屋顶上飘落, 漫漫的。 像一片飘落的数叶似的,黑影惶惶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二兵卫尖叫出声。 沙扎比! 圣堂就在秘书和七那的旁边。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衣衫蓝略的异性拍卖人 提着灯笼的沙扎比宣布—— 刚才,另一个投标宣布追加投标. 秘书的脸扭曲了. 果然那个男人—— 宗方所谓的放弃,是在说慌话. 为,为什么杀扎比会在这里? 七那惊讶的看着秘书. 难,难道,你就是最后的竞标者—— 在确定下一个投标者之前继续执行对犯规者的惩罚! 沙扎比大声叫到制裁活不知耻的犯规者,赤濑川七那!克丽丝帝! 高亢的歌声,瞬间响彻整个夜空. 圣堂的上空,全身包裹在晚礼服中的美女飘落了下来. 4.04二兵卫thst 克丽丝帝的歌声回荡在m的上空. 凭空出现的黑色羽毛,向着二兵卫人落下. 危险! 二兵卫拉住七那和诗歌的手,扑到了地上. 一阵剧烈的震动使得圣堂也摇晃起来. 战斗直生机一齐扫射似的巨大轰鸣声包围了二兵卫几人,柏油马路被炸的粉碎,满眼尽是飞散开了的瓦砾. 唔! 二兵卫背上受了一击,痛苦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啊啊啊啊—— 漂浮在夜空的美女克丽丝帝放开歌喉高声歌唱,打翻了墨瓶般漆黑的天空上,一双画着黑色眼线的眼睛盯者虚空张大了涂者黑色口红的嘴唇. 二——二兵位—— 被他抓着胳膊,诗歌回头看到他背上的伤一时无语. 一瞬间,似乎有些眩晕,但是二兵卫咬紧了牙根拼命忍耐. 我没事比,比起这个,诗歌——真的能大赢这种对手吗? 咦? 至少,如果周围是没有人的宽阔地带——你不是这样说过吗? 听了二兵卫的话,诗歌惊讶的四处环视了一圈. 黑西服的男人有好几个受到克丽丝帝攻击倒了下来.或许是被羽毛击中了吧,好些人流血不止.剩下的人或者以便发出奇怪的叫声一边向空中开着枪,或者是尖叫着逃跑. 快逃!诗歌变了脸色,猛的站了起来,抬头看者克丽丝帝. 那个人由我来想办法对付! 没问题吧,那么拜托你了. 啊啊? 二兵卫站了起来,拉着因恐惧而扭曲了整张脸庞的七那的手. 快逃吧,七那! 快逃,七那. 诗歌静静说完象是要接受什么似的伸出来两手. 忽然一个小小的光点飞着降落. 诗歌的手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虫二兵卫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就是诗歌的虫吧,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强大,但他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就要发生了. 秘书小姐,这里! 二兵卫焦急的呼唤着跪在不远处地上的女人.秘书吃了一惊,立即向着二兵卫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七那扬了扬眉. 你要留下诗歌逃走?还有,那个女人! 闭嘴,别管那么多了,快跑! 耳兵卫拽着七那,离开了诗歌身边.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女高音仍在继续拔高音调. 浮游在夜空的歌姬身旁,出现了无数黑色羽毛.像是从克丽丝帝的羽毛 帽子上掉落下来似的,那些东西以其尖锐的一端对着二兵卫等人射了过来。 但是克丽丝蒂的歌声,忽然被一阵呢喃声给遮住了。 坏掉吧 那是诗歌的声音。 但是一直面对着自己的虫的诗歌,并没有张口。 只要一点 噗噗的一声。 被克丽斯蒂的黑暗所遮蔽的夜空,透出了一个小孔。 那里降落下来一小片的光辉。 那是一粒雪花。 飘落的雪花,擦过克丽斯蒂身旁。 那个瞬间 啊啊啊啊啊 包裹住克丽斯蒂的晚礼服裙角破裂开来。就像天空崩开裂缝似的,一阵阵巨大的声响像是要震破耳朵。弄破晚礼服裙角的雪花,继续保持着光辉,接着又将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羽毛破坏殆尽。 而且没有任何伤害的,雪花落到了地上。 圣堂前的大地剧烈的摇晃起来。 直下型的地震掀翻了地面,深不见底的巨大缝隙纵横交错着贯穿了柏油马路。 啊啊啊啊啊 坏掉吧 克丽斯蒂又生出了数根羽毛,诗歌降下了几粒雪花。 夜空被撕裂开来。 遮天蔽日的黑雾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雪之碎片包围起来,慢慢粉碎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光是黑雾,就连一闪一闪的星星似乎也东倒西歪,透过云层隐约可见的明月,也被弯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二兵卫和七郎,还有秘书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快逃!在雪落下来之前! 诗歌额头上浮现出了汗珠,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二兵卫等人肩膀猛然一震。就像诗歌说的那样。仅仅一粒雪花,就能让脚下的瓦砾堆地像山一样高。不断飘落的雪若是落到了地上这附近是不留丝毫痕迹。 在赤濑川大厦遭受袭击时,为什么诗歌什么也没做。 看着眼前的情景,终于明白了。 她的能力要在那条街中间施展开来的话损失甚至会比受到克丽斯蒂袭击还要大。! 牵着七那的手,二兵卫带着她跑出了那里。沙扎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踪影。 总、总之越远越好 正要横穿过圣堂时,二兵卫脚下一个踉跄,猛的跪在了地上。 二兵卫? 一起逃跑的秘书看着二兵卫什么也没或。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背。 没,没事总之,先从这里 二兵卫去全身冷汗直流,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背后,诗歌仍在和克丽斯蒂战斗着。 不可能没事。 背后灼烧般的疼他在救诗歌和七那时,被克丽斯蒂的羽毛扎中了,伤口一直裂到肋骨,血染湿了整个脊背,吧嗒吧嗒的滴在了脚边,伤口不浅。 但是二兵卫并不止于如此,他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受伤。反正又胆小,既没有运气又没有才能的自己在这种大场面中不可能平安无事,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这种程度的思想准备,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的。 但是决不能晕过去。 若在这里失去了意识,等待他的只有不可改变的命运 快快来 这话并不适合对七那和秘书说。 二兵卫摇摇晃晃的走着,七那和秘书两人跟在他身后。 唔二兵卫血 别再动了,在这里先把血止住吧。 秘书的话并不现实。 二兵卫看见远处跑来了一群黑西服的男子。 可恶 啊啊 七那面庞扭曲起来。那些黑西服的男人手里拿着的的,是自动式手枪。除了和秘书一起来的男人们以外,m中也配备了吧。 七那突然猛的一推秘书。 为、为什么要一起来!是你把我的所在告诉了那些家伙是吧! 对不起,董事长。 秘书仍是一副淡淡的口吻,但是她微不可觉的咬了咬嘴唇。 我虽然猜到宗方会对财团采取什么行动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所以不得不接受他的命令,保护好赤濑川七那 什 下属企业最可疑的举动是这些家伙进入财团的缘故吧。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恐怕,是想将财团夺过去吧。所以要暗杀董事长七那小姐,就是这样。 不对 二兵卫拼命忍着巨痛,用手抓着建筑物。由于失血过多,甚至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宗方是打算引发 呆呆的看着黑西服的男人们,二兵卫咬着牙说道。 范式转换要来了 是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吧,七那和秘书愕然呆立。 要来了范式转换 二兵卫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但是手已经没有力气了,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妈的再一会儿这样下去的话 你、你在说什么啊,二兵卫!完全不明白! 他似乎也不会放过我啊,我们兵分两路逃跑吧。 靠在墙上的七那和直起腰的秘书。二兵卫抓住了两人的胳膊。 不行两个人都留在我身边要是没有你们两人范式转换就 没有力气了。 意识渐渐的远去,与此相反,一阵强烈的不甘冲塞整个心胸。 大概包括他自己,所有人都认为二兵卫一事无成吧。 事实也正是如此。 二兵卫不可能在拍卖中中标。而且,不可能跨越过即将到来的突变。 所以,他才是二兵卫。 再有几分钟。 不,让他再说一句话就可以了。 但是 范式转换来了我 黑西服的男人们边跑边向着这边举起了手枪。 二兵卫等人快要绝望的闭上眼睛之时。 一阵尖锐的引擎声穿破了m上空。 一束车灯撕裂了无边的黑暗,男人们旁边的树林忽然破裂开来。 一辆吉普车越过栅栏冲了进来。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后轮猛的一打滑,车头一转将男人们撞飞了出去。 唯个逃过这些的男人人举起了手枪。但是一根细细的棍子似的东西穿透了他的胳膊吉普车的司机用十字弓穿透了男人的胳膊。 引擎声再次响起,吉普车向着二兵卫等人冲了过去。在快要撞上的瞬间后轮一滑,向着二兵卫等人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坐在驾驶座上的少女,似乎在哪里见过。 感谢使用,这里是琪拉莉便利屋☆。 琪、琪拉莉 七那愕然呆立着 。 坐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的,正是以前将虫羽介绍给二兵卫的便利屋少女五十里野琪拉莉。 快点,受伤的人坐在后面! 秘书的行动非常迅速,像要撞飞七那似的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上,自己则抱着二兵卫坐在了后面。 呜 车门刚关上,琪拉莉就猛的开始倒车。剧烈的震动使得二兵卫背后一阵巨痛碾过,二兵卫整个脸庞都扭曲了。 低下头,七那!照顾一下那边的那位,急救箱就在脚边! 真的来了啊 二兵卫虚弱的笑了笑。重新出现的男人们对着吉普车扣动了扳机,琪拉莉巧妙的急转方向盘将车整个反转过来,狠狠一踩油门。 抱歉该会给便利屋的报酬全都花光了 二兵卫叫着琪拉莉。 以前看到的琪拉莉便利屋☆的广告上写有联络地址。将它记在脑海里的二兵卫在和秘书取得联系以后,又立即联系了那里若是她洗手不干了或是转移了地方可就落空了。 别说话,会影响伤口 驾驶座上的少女和她猛打方向盘和明确的情况判断相反,仍是一副温柔的语气。 若是不能支付报酬的话,或许也会掉头成为赤濑川财团的敌人 对于二兵卫的那个请求,琪拉莉痛快的答应了。对于她平静的反应,二兵卫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但是她却赶来了。 哈哈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啊。 和总是找借口推脱的二兵卫不同,她是真正的好人。 什什么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七那,一直不敢直视琪拉莉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的少女,脸色甚至比克丽丝蒂出现时更为苍白。 你、你是来嘲笑我的吧你一定很高兴吧,看到我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还、还是打算先救了我,等我安心以后再杀 究竟是什么,让七那害怕到那种程度呢? 不住颤抖的少女,在她脸上看不出有被憎恨、被杀害出现在眼前时的恐惧。倒是给人一种若是琪拉莉现在说杀了你,她反而露出了松了口气那样奇妙的感觉。 七那刷的变了脸色,琪拉莉拿起了十字弓。 但是她并不是要打向七那眉间,一瞬间她手放开了方向盘灵活的一挥,一击就牵制住了又冒出来的黑西服男人们。 乘着对手躲闪的瞬间,琪拉莉又重新握上了方向盘。一口气从那些奇形怪状的建筑物中间冲了出来。 我是站在七那这边的。 琪拉莉缓缓说道。她看着前方,一副认真的神色。 不论何时何地。 七那一时说不出话来。 琪拉莉的话带给七那的既不是安心也不是高兴。七那渐渐的动摇起来,猛的用手抱住了头。 不、不明白我不明白 七那喃喃说道。 一边接受着秘书的紧急救治,二兵卫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十字型圣堂所在的那方天空已经不是人间景象了。黑雾和光粒似是在争夺着那片天空。空间扭曲着光线以奇怪的角度折射,或者是真的已经损坏了,周围的建筑物弯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二兵卫等人坐的车急速转换了道路。似乎又遭到黑西服们的伏击了。子弹从耳边擦过,似乎要将空气撕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现在马上去医院,在那之前,一定要坚持住。 不行 二兵卫不同意琪拉莉的决定。 医院什么的这都无所谓让我再说一句话就好只要能做到那一点,我 但是,你的伤! 我这种人无所谓范式转换去赤濑川大厦 赤濑川大厦? 快 七那歇斯底里的敲打着车身。 好了先去医院!什么范式转换,不知所云!赤濑川大厦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不行去赤濑川大厦就要来了秘书在这里一定 我? 秘书皱起了眉头。 哐啷一声.吉瞥车一阵摇晃.支撑着二兵卫身体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头 猛的撞上了车身.就那样倒了下去.恍惚的抬起头.夜空中群星闪耀.克丽丝蒂 的黑雾也到不了那里吧,. 二兵卫!. 快过来范式转换来了. 你说什么?到底是什么啊!诗歌也是,琪拉莉也是二兵卫也是.秘书也是.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莫名其妙!. 其实。他真的在困惑到底要不要那么做。 从心里感到困惑。 或许。自己想要做的事是大错特错呢? 在将七那交给秘书前一刻.他终于不再迷惑了。 但是他已经决定了那么做. 在和赤濑川七那一起逃亡的期间.她经常这样那样的计较个不停.但是听了 她嘟囔在嘴里的话,却又惊呆了:她明明都已经那样的茫然若失了.却还在逐 计算着自己浪费掉的东西的价值。 那么做的原因.大概就像她说的吧。她深信自己能够百万倍的还给他.这不 仅仅是豪言壮语。 比起无法遏制的怒气.他更加震惊。 这家伙只相信金钱 她完全不相信就在跟前的二兵卫。他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 这样一想.帮助她就显得是那么的愚不可及.(那样的人就应该被克丽丝蒂杀了 干净。 那个想法即使如今仍然没有改变。 !什么、什么.那是 握着方向盘的琪拉莉惊讶的说道。她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十字弓。 二兵卫眼睛动了动,越过驾驶习朝前看去。 车等照着的前方,伫立着一个衣服褴褛的人。手里还提着灯笼。 来了 二兵卫嘴角瞥了撇 他盼望的人终于出现了。 扎沙比! 尖叫出声的七那传达着她个蹊拉力同样的震惊。 站在吉普车前方的异行拍卖人以至尽为止从未有过的迅捷,一下子高高越起。 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七那和琪拉椒前一斗块窗玻琪上。 琪拉莉表情严肃,迅速在十字弓上装上了箭矢.但是在她发动攻击之前。沙扎比恭敬的低下了头。 您好 方才我也说过了.其他的竟标者宣布投标. 像是感觉到有些奇怪.琪拉莉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十字弓。 你. 七那面色可怖的回头看着秘书。 你和宗方联手了,所以才背叛了我! 秘书回视着七那. 果然. 急促的喘息着,二兵卫笑着说道. 你有卡的吧? . 秘书没有说话.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卡片。 漆黑的底色上印着一枚金色的硬币。还镶嵌着一些碎钻。 那是圆桌会的会员证。 你、你你为什么会有圆桌会的卡! 七那惊得目瞪口呆。 哈所以沙扎比才会在这里 二兵卫猛的放下心来。 保住了。 自己的命到这里算是保住了。 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像自己这样没什么资产内的贫穷商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拍卖中中标。 那么就让有能力中标的人去得好了。 所以二兵卫只能如此。 到这里,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你在说什么.董事长. 秘书皱起了眉头。 七那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赤濑川大厦里捡到的.一直由我在保管。. 秘书把圆桌会的卡递给七那请她仔细的看看。 那里写着的数字是.壹拾贰. 那是七耶被克丽丝蒂袭击的时候落在那里的。 沙扎比和克丽丝蒂就是凭着它来寻找持有者的所在吧。事实正如二兵卫月 想的一般。也正因为如此.克丽丝蒂才会找不到逃亡中没有拿着它的七那. 而如今.就像二兵卫所期望的。沙扎比被这个卡引诱出现在了眼前 秘书侧首说道。 小姐不是和宗方竞争的最后一个投标者吗?所以沙扎比才. 七那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秘书. 什你说什么?我不是已经落败了吗?所以才被克丽丝蒂不是吗 但是.秘密财产 秘密财产?那、那种东西.我一分钱也没有!. 考虑好了吗.我还在等着您的回答. 沙扎比再次深深垂下了头。 他原本对着秘书的身体也稍微转开了一点。 那个方向只有一个人 丁屋二兵卫先生。 七那和秘书两人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同时看向了这边。 是的.这样二兵卫的任务就完成了。 引起范式转换.并且帮助他们越过它的基石。 其实 说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把七那出卖给秘书的。是的,真的想那么做。 装做没有发现即将到来的范式转换.从秘书那里得到大笔钱后.或是自己开点小买卖都行。 或者对宗方说我放弃以此为代价获得一点钱也不错。 无论是选哪边.二兵卫都能得到不少钱。 让嘲笑自己的那些家伙们看看一心一意就想如此。 bidoefold? 已经没有钱再用来在拍卖中中标了。 但是自己却有了投标的权利。 他打算做一生一次的大赌。 如果二兵卫赢了,无论是从秘书那里拿钱,还是从宗方那里,两边都有机会。 但是二兵卫却选错了. 他做了对自身没有任何好处的选择。 为了防止即将到来的范式转换.尽管是商品.也要送到合适的入那里。 虫的秘密. 最初的附虫者。 像自己这样装模作样的小人物.是不可能做那种大事的。 那种可以影响这个世界的商品,就应该是那些大人物来买。 是的,那家伙就像是金钱的化身一样 总是任性得让人想狠狠打她一顿一 除了钱以外.不懂任何人情世故 不仅如此。那家伙还是把二兵卫的家搞得四分五裂的大企业董事长 但是。她却是个能够像用魔法一般操纵金钱的少女 那样出类拨萃的商人.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 所以接力。 微微笑了笑.二兵卫对着沙扎比说道。 我将我的投标权转卖给七那。 突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让七那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要在这里叫她的名字? 原本眼前的这个少年丁屋二兵卫就没有投标的权利吧 二兵卫是和宗方竞争的.最后一个竞标者? 大吃一惊的还有秘书.抱在手里的小熊玩偶都差点掉在了地上,一时回不过神来 七那原本深信,在她退出后."a一定会落在宗方手上: 但是拍卖却仍在继续。 七那退出后.竟然是丁屋二兵卫和宗方槐路的拍卖争夺战 为为什么?不,不可能的!因为 七那从那里买来了记录者的影像资料以此为代价,他想要地帮他激活被 特环冻结的银行帐户。 在当时的七那看来。这是毫无疑问的 那作为丁屋二兵卫的全部财产实在太少了.甚至能不能买一辆新车还值得商榷。只拥有那么一点财产的二兵卫,不可能达到参加拍卖的条件圆桌会的成员. 出卖投标权这还足第一次遇上.而且还是出售给正等待惩罚的犯规者.这很难办啊. 沙扎比很遗憾的说道 啊说、说谎其实那些事怎样都无所谓吧? 二兵卫大门大口的喘气,同时他似乎连笑也笑不了了 什么是圆桌会你要是真能拿这么多钱来投标谁都 诗歌一开始是说想参加吧那时你笑了吧但是。若是那时,她要拿出了很多钱你就不会笑了就是这么回事 听了二兵卫的话.七那睁大了眼睛。 逃终于理解他所说的话的意思了。而且,可能还有整个事情的真像, 原来是这样吗? 投标开始时。七耶拼命的调查以圆桌会为首的资本家们的动向.恐怕宗方也是如此吧。 知道"a"的价值。又拥有可以在竞标中一争高下的资产的人 眼中只有满足条件的这些人。 所以把那个知道"a"的价值,没有能力中标却敢投标的大笨蛋给忘到了脑后。虽然眼前就有杏本诗歌这个前例在这里。 诗歌和二兵卫决定性的差别,就在哪出金钱的多少 我的投诉权反正是些小钱交易现在。我要把它转给别人 投标权是二兵卫用钱买来的。 抱歉该付给便利屋的报酬全都花光 他所拥有的那一点财产已经全用来行贿略了。 当时有一个机会:在虫羽的据点露营地等待扎沙比的到来时。当时通报消 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丁屋二兵卫 他获得了竞标仪。想要与七那一较高下,但是由于不明身份的竞标者宗 方的出现,他曾一度放弃了。如果不是与相识的竞标者公平较量的活他的 大张旗鼓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由于七那没有履行和约.意外时间发生了。 哼 沙扎比在装模作,拉只不过是演戏罢了, 他一开始就应该已经看穿了二兵卫并不是什么有中标能力的超级富豪,尽 管如此由于七那的退出.沙扎比依然重新赋予二兵卫竟标权, 反正谁都一不是吗若是stalkinghorse的话谁都 stalkinghorse. 拍卖当中的基价竞价,试手棋: 对于沙扎比来说.哪怕只高出一日元也好.只要是能出个好价钱的竞标者就行。就算价钱漫无边际地抬高。最后支付不出来只需克丽丝蒂杀了他 他的人头交至另一个竞标者手上就能迫使他接受. 但是没想那个人竟是二兵卫,他作为试手棋。负责想办法抬高竞争者的投标额。 二兵卫曾在街上做点小生意赚钱,在那期间,如果预先规定好和沙扎比的见面地点.竞标就会重叠吧。 呵呵既然不是别人而是丁屋二兵卫先生的要求作为特例.那就这样 一边露出谦卑的笑容.沙扎比装模作样垂下了头. 但是完全被动作, 只考虑到金钱的七那: 只考虑a的宗方. 作为这个国家屈指可数的资本家,两个人同样的出类拔萃. 这个少年看透了拍卖的本质后。一路牵着沙幸比的鼻子带着他走, 或许一开始只只想赌 第五章 5.00支付 它一直看着的少女,发生了变化。 她应该失望、沮丧、一蹶不振才对。 和它一样,深陷在绝望的深渊才是。 但是,少女却跨过去了。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它不知道。 但是发生了从绝望到希望的转换这个巨大的变化范式转换,却是事实。 即使是从遥远的天空向下看去,少女的变化也很明显。外表和举止虽然都还和以前一样,但眼神中却注入了强烈的意志。打败了从前那个总是想逃避的自己,已经有了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这样的意志。 再接着看下去,她又开始行动了。 总是见到的那辆白色豪华轿车上。 她在上空追逐着重视奔跑在很长距离上的少女。 在高空中飞翔着,它感到周围的情景似曾相识。 啊,是了,那条路 那是它曾走过次的路。 那是它初获自由无限欢喜,想象着要环游世界是走过的路。 它被坐在白色轿车上的少女指引着,又回到了来时的路。 在远远看见那片海时,它确信了这一点。 为什么它那么关注那个少女呢。 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 被套牢、吵闹着分配不均匀,之后引起了大转换。 那个少女和包括自己在内的、过去被卷入其中的人完全一样。 不。 它自己的范式转换还没有结束。 自己还没有越过过去。 如今虽然能在空中这样飞翔,却没有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所以,它回来了。 虽说逃不开绝望,但一直逃避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必须像少女那样跨过去。 跨过时代 跨过绝望 它要在真正意义上回到自己的身边。 5.01诗歌thst 我把第三只的壳弄到手了哦 坐在豪华轿车里,五十里野琦拉莉说道。 这是听白樫初季说的,海老名夕也有留言。 对于诗歌来说,朋友的话比什么都重要。 离第三只还有一段时间,诗歌要加油啊。 琦拉丽竖起一只食指放在嘴唇上。 有人告诉我不要把第三只的事说出去,所以你们要保密哦。 很开心。 初季和夕都没事,而且她们至今也仍在战斗 虽然分隔两地,却走在同一条路上。 这条路的终点,到底会是什么呢?在弄清楚之前,大家都会一直走下去。 波奇已经安葬好了。 是吗。 听了秘书的话,七那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墓碑上好像刻上了少年真实的姓名,七那没有告诉诗歌这件事。 诗歌之道暴食的能力吗? 对于七那的问题,诗歌侧首思考了一下。 除了能生出附虫者之外,原始三只还拥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呢? 既然不知道,那就先不要去动她。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窗外看去。 若是想要结束的话,就集合同伴们吧,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为了那个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时间,有人给我们提供机会 之后七那再也没有提起有关暴食的话题。诗歌有点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既然她那么说了,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吧。 窗外闪过各式各样的景色。 在海和山,还有街道中来回穿梭,不久又都将它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急速奔驰的不只是豪华轿车。它前面还跟着好几辆黑色的轿车,上空还有几架直升飞机同行。 似乎要永远持续下去的旅途终于迎来了终点。 一大早就从赤濑川大厦出发的一行人,到达终点时已经是傍晚了。 眼前扩展开来的大海上,悬浮着一轮红色的夕阳。 那是个小小的渔港。 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吧,用劣质混凝土固定的地面,已经有了霉斑。一进入埠头就能看到船舶靠岸的岸壁已经全都坍塌了。几艘搁置的渔船一般沉入了水面以下,岸边设置的小型吊车已经长满了黑锈。就连外行的诗歌也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以前的旧物。 来这里的途中经过的小镇似乎也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不知是因为附近捕不到鱼了,还是其他的地方建造了大型渔场。还没有建设完备即被人弃置不用的地方,如今有谁注意到它的存在呢? 是这里吗? 从车上下来,诗歌环视了一下四周,潮水的气息扑鼻而来,浪花静静的怕打着海岸,海面上传来了海鸟的叫声。 在埠头里面,可以看到一个古老的露天货场和发货站。在那对面还并排排着一列仓库,全都长满了霉斑,腐朽不堪。 好像是这里了。呀哈,这地方真让人郁闷。 七那一边转动着手中的手杖,一边来来回回转悠着。 从车上下来的,是诗歌、七那、秘书和琦拉莉四个人,之后其他的车上又下来了许多人。 坐在轮椅上的宗方槐路也在。诗歌曾经请求在责罚过他以后还是请他和他们一起,七那理所当然的痛快答应了。她知道宗方已经病入膏肓,是在拍卖结束以后。如今他的自动轮椅上又增加了输液的功能。 除了宗方以外,还有大锹、大步甲、lucifera、带耳饰的少年,以及捡回了一条命的丁屋二兵卫。嗯,总觉得有那种感觉啊。胆小商人的声音回响在埠头上。 过去也曾经热闹喧哗吧。 但是现在的埠头却完全没有了那样的迹象。 来了。 宗方看着埠头的一端,告诉大家那个人影的到来。 嘎吱、嘎吱踩着一双破烂皮鞋、衣衫褴褛的拍卖人出现了。 七那转动着手杖走到了前面。 让您久等了,赤濑川七那小姐 不必客气了。在哪里? 当然就在这附近了但是,在那之前 拍卖人沙扎比对着七那恭敬的低下了头。 请您支付 好的,请收下吧。 七那举起了手杖。 诗歌旁边的秘书耳朵上戴着无线通话机。接到命令的直升飞机一起从埠头上空开始下降。螺旋桨卷起的风声包围了整个埠头。 此时 哦哦噢 沙扎比抬起头,发出一声感叹。 埠头的上空被一片闪耀的光辉所淹没。 飞机上装的金块,被抛撒到了地上。 反射着夕阳的光辉,渔港上空下起了一阵黄金雨。 呵呵哈哈!感谢您的购买,赤濑川七那小姐! 被金色的祝福所包围,沙扎比高兴的身体打颤。 诗歌和宗方,还有虫羽的人都冷静地注视着他。只有一个人、丁屋二兵卫发出了一声声呻吟:娃啊啊真可惜啊! 看着完成任务的直升飞机离开,七那眯起了一只眼睛。 那么,在哪里? 呵呵哈哈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像是要将落下来的最后的一块黄金都要聚拢在身边,沙扎比兴奋的大张开双手指着仓库的最里面。 呀哈。 七那向着仓库走过去。 诗歌也想要跟在少女后面,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的诗歌,眼前再次被黄金所淹没。 原本应该落在地上的黄金,竟然以沙扎比为中心暴风似的刮起来。大概就连破败不堪的 衣服也都加进了黄金的线吧,沙扎比被金色的风包裹着的衣服闪着耀眼的光芒。 以黄金为媒介的附虫者,看着眼前的沙扎比诗歌咬了咬嘴唇。 一直以来我和克丽丝蒂一直看守着它随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加厚可是 沙扎比说道,那声音里明显的透露出对诗歌等人的杀意。 的憎恶不断膨胀,如今已经超过了被封闭的极限 被金色光辉所包围的沙扎比,和全身缠绕着夜之黑暗的克丽丝蒂十分相似。现在似乎就要发动攻击,一点一点地靠近。 想要去迎接它的话,就要做好毁灭世界的准备哦 大锹等人、虫羽站在那里没有动。 宗方和秘书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盯着沙扎比。 所有人都冷静的看着那黄金风暴。 七那笑了起来。 你言行可不一致啊,不是你让我们来接它的吗? 沙扎比说不出话来。 钱已经是你的了。恭喜,这样就能回去了。 我不会同情你。你也经历了圈地运动、泡沫经济、范式转换,有很多机会发觉到的。 那些钱再聚敛多少,也买不回晚礼服了。 被黄金包裹着的沙扎比的身体,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他的脚边出现了透明的水滴。 他说想让我再穿一次晚礼服 说起克丽丝蒂的事,七那像是说到自己似的不甘,表情扭曲。 然后,沙扎比的行动也透露了这点。 如今的情况正如七那所预言的那样。 诗歌看着沙扎比,咬紧了嘴唇。 七那的话就像是咒语一样。像是听了魔咒变成了石像似的,沙扎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那就是结果。 金块的暴风依然在埠头上空盘旋。但沙扎比只是隐藏在脸上那块布之后不停地流泪,身体一动不动。破着洞的袖子上,似乎隐约可以看到生锈的假手。 他是曾经的圆桌会成员,的看守人,也是拍卖人。 总是用破烂的衣服遮住脸的男人,一直站在黄金中。 你一副那样的表情可不行啊。 诗歌和沙扎比一样地站着,七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没有结束呢,早了点。 七那猛地一个转身走了过去。 为了支付给沙扎比那笔钱,七那损失了自己大半的资产。为了夺回失去的部下,接下来她将接受许多的考验。 但是魔法师的脚步很轻盈,像在湖边散步似的,一边转动着手杖,一边走了过去。 嗯。 诗歌点了点头。 瞥了一眼将自己埋在黄金海中的沙扎比诗歌又走了回去。 诗歌走得很慢,虫羽的同伴们在等着她。 七那、宗方和二兵卫都在看着她。 他们三个是完全不同的商人,但在最后都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和对生活的态度。 但是 三个人如今都在这里。 二兵卫决定了今后要和虫羽一起行动,宗方似乎也决定从一线引退专心治疗。 七那将代替宗方继续做虫羽的后盾。 不能将附虫者当作商品来对待。七那说自己也将和诗歌他们一起,看着附虫者的战斗直到最后。 发生在十年前的范式转换。 七那说过,在那个大转换期中时代发生了改变。 从没有附虫者的世界,到与附虫者一起生存的世界 巨大的变化至今仍在持续。 那么,接下来 诗歌用手制止了就要举步的七那。 诗歌的头顶,有什么落了下来。 那是眼睛。 其他想不出什么可以形容那个物体的词语。 昆虫复眼一般分隔开来的碎片中,埋着一只人的眼睛。碎片的周围还有其他的碎片,类似神经的红线连接着那些东西。 暴露出来的瞳孔里,映照出诗歌的脸。 两者离得很近。 眼睛动了动。 它似乎不受重力影响一下子就飞到了空中,向着仓库飞了过去。 诗歌已经预感到那时什么了。 去迎接它。 诗歌对着七那和虫羽等人微微一笑,追在眼睛后面跑了过去。 越过荒废的混凝土残迹,她来到了眼睛飘浮着的仓库前。 这座仓库看上去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全都是用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大概有小学的体育馆那么大。表面的涂漆已经脱落了,屋顶生满了红色的霉斑。 突然。 她注意到仓库的一部分龟裂开来。 混凝土的墙壁上破了一个洞,大小正好可以让飘浮在诗歌身旁的眼睛通过。 喀墙壁继续裂开。 虽然一眼看上去和其他的仓库没什么区别,但站在跟前诗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就像如今不断扩张开来的裂缝一样,不停的鼓噪不安。 的憎恶不断膨胀,如今已经超过了被封闭的极限 突然想到了沙扎比的这句话,诗歌恍然大悟。 那个拍卖人为什么要在现在背叛圆桌会。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以拍卖的形式出售。 其原因,正在这裂缝上。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现在仍在不断增长,就要打破封印了 诗歌轻轻的碰了一下仓库门。 仅仅、仅仅只是这样。 仓库的墙壁上裂开了无数条裂缝。 就像按了一下电门开关,裂缝瞬间爬满了整个墙壁 喀! 仓库墙壁上裂缝裂开的同时,诗歌的头发猛地响后飘起。 眼睛、眼睛、眼睛 数百、数千、数万的眼睛从埠头里飞了出来。 被释放出来的眼睛们的深处一片黑暗的仓库里面,与其他的眼睛不同,是个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那就是他的真正本体吧 就在这思考的一瞬间,飞出埠头的眼睛们一齐放射出闪光。 就像因为被解放而高兴地颤抖似的。 就像有些恐惧许久未见的光线。 几万个眼睛开始疯狂乱撞,破坏着整个埠头。 一个个威力巨大的眼睛攻击着埠头,一眨眼之间埠头就编了个样子。柏油路面被炸得粉碎,周围的仓库全部倒塌,甚至能改变地形的剧烈震动摇晃着整个渔港。 这就是诅咒。 的憎恶。 就像沙扎比和克里斯蒂说的那样。 若是这些眼睛被放了出去,不受控制会造成多大的危害,这无法想象先不说这些担忧,眼睛们正要朝着天空飞去。 但是 坏掉吧 空中降下的飞雪狂乱的飞舞席卷,将眼睛们逼了回来。 破坏和破坏相互碰撞,空间像是要被撕破似的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人耳鼓都要破裂一般响彻整个埠头上空。 眼睛的分身们被一个一个的驱赶着,诗歌慢慢向仓库中移动。 请不要害怕 诗歌降下的雪将如今仍在继续飞出的眼睛们又都给逼了回去。 仓库的外墙已经完全被破坏,露出了里面隐藏起来的设备。 诗歌虽然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但好像仓库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容器。仓库外围的那层钢筋混凝土的伪装被掀去后,暴露出来的是个粗壮的电线和金属的组合物,一边闪着火花一边被吹了起来。 也有罐似的东西,里面装着不知名的 液体,但是现在已经将近空了,这也受到了破坏,无色透明的液体一瞬间就全部蒸发了。 诗歌想起了七那和宗方的话。 他们说圆桌会不断将巨额会费投向哪里。这样一项,诗歌眼前的这些机械群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生命维持装置。 我是和你一样的 忍受着眼睛们的攻击。 将他们全都赶回去。 感受着梦想被自己的虫急速吞食。 诗歌慢慢的,向里面走了进去。 终曲 release 他陷入了恐慌。 已经很多年没有意识这个东西了,有的只是像是在梦中似的暧昧自我,在一旁观看着它持续增长的情景。 但是随着一道闪光划过,一阵猛烈的冲击,清晰的自我感觉又回来了。 苏醒的视觉被真正的光线所刺激。 听觉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迎面吹来的海的气息刺激着嗅觉。 随着一声声呻吟味觉捕捉到了唾液的味道。 还有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触觉贯穿了全身。 突然复活的这些感觉,使他一时不能思考,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总值想要赶走袭向自己的那些刺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回应着他的咆哮,他的分身们一齐发射出闪光。 不明白这一切,他 释放出憎恶。 几年、十几年被禁闭在这里的憎恨和愤怒。 他厌恶这个世界。 这个痛苦的世界,给予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更加安宁。 拒绝被再次带回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恶,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那只不过使他一时的冲动,但他的分身们却忠实地执行了他的意愿,猛的飞起想要驱赶走眼前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什么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将他的分身们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深信那是敌人的他,为那个声音的平缓所震惊。 请不要害怕 斜照进来的夕阳,将他和有意识时相差很大的样子暴露了出来。 自己的分身眼睛们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不知什么素材制成的、气球般柔软而巨大的床上。 他全身插满了用来延长生命的管子,整个人消瘦不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微微睁开的眼睛赤红充血。他的虫的核心、红色的眼睛们现在正飞舞着准备袭击来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附虫者。 他一直被称为的他,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和自己一样的少女。 眼神很温柔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这还是第一次。 的恐惧和混乱慢慢的消退了。 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来接你。 有些害羞似的微笑着的少女。 他终于明白她是谁了。 她才是他所一直期待的真正的迎接。 作为被禁闭起来的他,是无法得到真正解放的存在。 承受全部的憎恶。 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泪水长流。 说吧 他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什么都说出来吧。自己是谁、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又要重新入睡,但再次睁开眼睛时。 如果她还在那里。 就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她 他对来迎接他的少女微笑着,如此想道。 他陷入了恐慌。 已经很多年没有意识这个东西了,有的只是像是在梦中似的暧昧自我,在一旁观看着它持续增长的情景。 但是随着一道闪光划过,一阵猛烈的冲击,清晰的自我感觉又回来了。 苏醒的视觉被真正的光线所刺激。 听觉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迎面吹来的海的气息刺激着嗅觉。 随着一声声呻吟味觉捕捉到了唾液的味道。 还有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触觉贯穿了全身。 突然复活的这些感觉,使他一时不能思考,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总值想要赶走袭向自己的那些刺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回应着他的咆哮,他的分身们一齐发射出闪光。 不明白这一切,他 释放出憎恶。 几年、十几年被禁闭在这里的憎恨和愤怒。 他厌恶这个世界。 这个痛苦的世界,给予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更加安宁。 拒绝被再次带回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恶,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那只不过使他一时的冲动,但他的分身们却忠实地执行了他的意愿,猛的飞起想要驱赶走眼前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什么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将他的分身们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深信那是敌人的他,为那个声音的平缓所震惊。 请不要害怕 斜照进来的夕阳,将他和有意识时相差很大的样子暴露了出来。 自己的分身眼睛们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不知什么素材制成的、气球般柔软而巨大的床上。 他全身插满了用来延长生命的管子,整个人消瘦不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微微睁开的眼睛赤红充血。他的虫的核心、红色的眼睛们现在正飞舞着准备袭击来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附虫者。 他一直被称为的他,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和自己一样的少女。 眼神很温柔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这还是第一次。 的恐惧和混乱慢慢的消退了。 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来接你。 有些害羞似的微笑着的少女。 他终于明白她是谁了。 她才是他所一直期待的真正的迎接。 作为被禁闭起来的他,是无法得到真正解放的存在。 承受全部的憎恶。 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泪水长流。 说吧 他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什么都说出来吧。自己是谁、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又要重新入睡,但再次睁开眼睛时。 如果她还在那里。 就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她 他对来迎接他的少女微笑着,如此想道。 他陷入了恐慌。 已经很多年没有意识这个东西了,有的只是像是在梦中似的暧昧自我,在一旁观看着它持续增长的情景。 但是随着一道闪光划过,一阵猛烈的冲击,清晰的自我感觉又回来了。 苏醒的视觉被真正的光线所刺激。 听觉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迎面吹来的海的气息刺激着嗅觉。 随着一声声呻吟味觉捕捉到了唾液的味道。 还有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触觉贯穿了全身。 突然复活的这些感觉,使他一时不能思考,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总值想要赶走袭向自己的那些刺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回应着他的咆哮,他的分身们一齐发射出闪光。 不明白这一切,他 释放出憎恶。 几年、十几年被禁闭在这里的憎恨和愤怒。 他厌恶这个世界。 这个痛苦的世界,给予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更加安宁。 拒绝被再次带回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恶,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那只不过使他一时的冲动,但他的分身们却忠实地执行了他的意愿,猛的飞起想要驱赶走眼前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什么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将他的分身们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深信那是敌人的他,为那个声音的平缓所震惊。 请不要害怕 斜照进来的夕阳,将他和有意识时相差很大的样子暴露了出来。 自己的分身眼睛们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不知什么素材制成的、气球般柔软而巨大的床上。 他全身插满了用来延长生命的管子,整个人消瘦不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微微睁开的眼睛赤红充血。他的虫的核心、红色的眼睛们现在正飞舞着准备袭击来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附虫者。 他一直被称为的他,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和自己一样的少女。 眼神很温柔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这还是第一次。 的恐惧和混乱慢慢的消退了。 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来接你。 有些害羞似的微笑着的少女。 他终于明白她是谁了。 她才是他所一直期待的真正的迎接。 作为被禁闭起来的他,是无法得到真正解放的存在。 承受全部的憎恶。 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泪水长流。 说吧 他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什么都说出来吧。自己是谁、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又要重新入睡,但再次睁开眼睛时。 如果她还在那里。 就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她 他对来迎接他的少女微笑着,如此想道。 他陷入了恐慌。 已经很多年没有意识这个东西了,有的只是像是在梦中似的暧昧自我,在一旁观看着它持续增长的情景。 但是随着一道闪光划过,一阵猛烈的冲击,清晰的自我感觉又回来了。 苏醒的视觉被真正的光线所刺激。 听觉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迎面吹来的海的气息刺激着嗅觉。 随着一声声呻吟味觉捕捉到了唾液的味道。 还有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触觉贯穿了全身。 突然复活的这些感觉,使他一时不能思考,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总值想要赶走袭向自己的那些刺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回应着他的咆哮,他的分身们一齐发射出闪光。 不明白这一切,他 释放出憎恶。 几年、十几年被禁闭在这里的憎恨和愤怒。 他厌恶这个世界。 这个痛苦的世界,给予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更加安宁。 拒绝被再次带回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恶,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那只不过使他一时的冲动,但他的分身们却忠实地执行了他的意愿,猛的飞起想要驱赶走眼前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什么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将他的分身们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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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深信那是敌人的他,为那个声音的平缓所震惊。 请不要害怕 斜照进来的夕阳,将他和有意识时相差很大的样子暴露了出来。 自己的分身眼睛们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不知什么素材制成的、气球般柔软而巨大的床上。 他全身插满了用来延长生命的管子,整个人消瘦不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微微睁开的眼睛赤红充血。他的虫的核心、红色的眼睛们现在正飞舞着准备袭击来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附虫者。 他一直被称为的他,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和自己一样的少女。 眼神很温柔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这还是第一次。 的恐惧和混乱慢慢的消退了。 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来接你。 有些害羞似的微笑着的少女。 他终于明白她是谁了。 她才是他所一直期待的真正的迎接。 作为被禁闭起来的他,是无法得到真正解放的存在。 承受全部的憎恶。 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泪水长流。 说吧 他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什么都说出来吧。自己是谁、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又要重新入睡,但再次睁开眼睛时。 如果她还在那里。 就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她 他对来迎接他的少女微笑着,如此想道。 他陷入了恐慌。 已经很多年没有意识这个东西了,有的只是像是在梦中似的暧昧自我,在一旁观看着它持续增长的情景。 但是随着一道闪光划过,一阵猛烈的冲击,清晰的自我感觉又回来了。 苏醒的视觉被真正的光线所刺激。 听觉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迎面吹来的海的气息刺激着嗅觉。 随着一声声呻吟味觉捕捉到了唾液的味道。 还有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触觉贯穿了全身。 突然复活的这些感觉,使他一时不能思考,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总值想要赶走袭向自己的那些刺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回应着他的咆哮,他的分身们一齐发射出闪光。 不明白这一切,他 释放出憎恶。 几年、十几年被禁闭在这里的憎恨和愤怒。 他厌恶这个世界。 这个痛苦的世界,给予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更加安宁。 拒绝被再次带回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恶,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那只不过使他一时的冲动,但他的分身们却忠实地执行了他的意愿,猛的飞起想要驱赶走眼前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什么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将他的分身们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深信那是敌人的他,为那个声音的平缓所震惊。 请不要害怕 斜照进来的夕阳,将他和有意识时相差很大的样子暴露了出来。 自己的分身眼睛们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不知什么素材制成的、气球般柔软而巨大的床上。 他全身插满了用来延长生命的管子,整个人消瘦不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微微睁开的眼睛赤红充血。他的虫的核心、红色的眼睛们现在正飞舞着准备袭击来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附虫者。 他一直被称为的他,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和自己一样的少女。 眼神很温柔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这还是第一次。 的恐惧和混乱慢慢的消退了。 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来接你。 有些害羞似的微笑着的少女。 他终于明白她是谁了。 她才是他所一直期待的真正的迎接。 作为被禁闭起来的他,是无法得到真正解放的存在。 承受全部的憎恶。 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泪水长流。 说吧 他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什么都说出来吧。自己是谁、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又要重新入睡,但再次睁开眼睛时。 如果她还在那里。 就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她 他对来迎接他的少女微笑着,如此想道。 他陷入了恐慌。 已经很多年没有意识这个东西了,有的只是像是在梦中似的暧昧自我,在一旁观看着它持续增长的情景。 但是随着一道闪光划过,一阵猛烈的冲击,清晰的自我感觉又回来了。 苏醒的视觉被真正的光线所刺激。 听觉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迎面吹来的海的气息刺激着嗅觉。 随着一声声呻吟味觉捕捉到了唾液的味道。 还有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触觉贯穿了全身。 突然复活的这些感觉,使他一时不能思考,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总值想要赶走袭向自己的那些刺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回应着他的咆哮,他的分身们一齐发射出闪光。 不明白这一切,他 释放出憎恶。 几年、十几年被禁闭在这里的憎恨和愤怒。 他厌恶这个世界。 这个痛苦的世界,给予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更加安宁。 拒绝被再次带回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恶,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那只不过使他一时的冲动,但他的分身们却忠实地执行了他的意愿,猛的飞起想要驱赶走眼前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什么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将他的分身们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深信那是敌人的他,为那个声音的平缓所震惊。 请不要害怕 斜照进来的夕阳,将他和有意识时相差很大的样子暴露了出来。 自己的分身眼睛们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不知什么素材制成的、气球般柔软而巨大的床上。 他全身插满了用来延长生命的管子,整个人消瘦不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微微睁开的眼睛赤红充血。他的虫的核心、红色的眼睛们现在正飞舞着准备袭击来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附虫者。 他一直被称为的他,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和自己一样的少女。 眼神很温柔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这还是第一次。 的恐惧和混乱慢慢的消退了。 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来接你。 有些害羞似的微笑着的少女。 他终于明白她是谁了。 她才是他所一直期待的真正的迎接。 作为被禁闭起来的他,是无法得到真正解放的存在。 承受全部的憎恶。 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泪水长流。 说吧 他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什么都说出来吧。自己是谁、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又要重新入睡,但再次睁开眼睛时。 如果她还在那里。 就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她 他对来迎接他的少女微笑着,如此想道。 他陷入了恐慌。 已经很多年没有意识这个东西了,有的只是像是在梦中似的暧昧自我,在一旁观看着它持续增长的情景。 但是随着一道闪光划过,一阵猛烈的冲击,清晰的自我感觉又回来了。 苏醒的视觉被真正的光线所刺激。 听觉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 迎面吹来的海的气息刺激着嗅觉。 随着一声声呻吟味觉捕捉到了唾液的味道。 还有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触觉贯穿了全身。 突然复活的这些感觉,使他一时不能思考,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总值想要赶走袭向自己的那些刺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回应着他的咆哮,他的分身们一齐发射出闪光。 不明白这一切,他 释放出憎恶。 几年、十几年被禁闭在这里的憎恨和愤怒。 他厌恶这个世界。 这个痛苦的世界,给予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还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更加安宁。 拒绝被再次带回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恶,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那只不过使他一时的冲动,但他的分身们却忠实地执行了他的意愿,猛的飞起想要驱赶走眼前所有的一切。 但是,有什么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将他的分身们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恐惧不堪,拼命的抵抗。 来迎接他的人总是施加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这个肯定也是一样 他这样认为。 他所在的建筑物已被破坏,随即光线照射了进来。 他恐惧着,扭曲着 背对着那一片狼藉,一个人向他走来。 深信那是敌人的他,为那个声音的平缓所震惊。 请不要害怕 斜照进来的夕阳,将他和有意识时相差很大的样子暴露了出来。 自己的分身眼睛们很清楚的捕捉到了他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不知什么素材制成的、气球般柔软而巨大的床上。 他全身插满了用来延长生命的管子,整个人消瘦不堪,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微微睁开的眼睛赤红充血。他的虫的核心、红色的眼睛们现在正飞舞着准备袭击来人。 我和你一样也是附虫者。 他一直被称为的他,睁开了红色的眼睛。 和自己一样的少女。 眼神很温柔被那样的眼睛注视着这还是第一次。 的恐惧和混乱慢慢的消退了。 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来接你。 有些害羞似的微笑着的少女。 他终于明白她是谁了。 她才是他所一直期待的真正的迎接。 作为被禁闭起来的他,是无法得到真正解放的存在。 承受全部的憎恶。 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泪水长流。 说吧 他安心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什么都说出来吧。自己是谁、那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现在他又要重新入睡,但再次睁开眼睛时。 如果她还在那里。 就把自己的梦想告诉她 他对来迎接他的少女微笑着,如此想道。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正传系列也已经推出了第九弹。 到了这里,故事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同了。里面出现了很多专业术语,不过如果大家对此也能乐在其中的话我会感到非常庆幸。 说起来,若是读过我另一个系列《消闲的挑战者》的人,也许会觉得非常怀念,因为这本书有很多和那个作品相似的地方。 不过,这是《虫之歌》。 着一本依然有很多人物相遇、分别、在不知不觉间相互牵绊,被命运捉弄。 今后应该也会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进行吧。 这本《赎梦的魔法师》发售几天后,影像版也将于7月5日开播。 马上就要开始了阿,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咚咚直跳。 虽然自己的创作也很紧张,很少有机会去制作现场,但是送来的资料都很优秀,构思的广度也很强。我想要是作者一人的话,肯定达不到这种程度。 登场人物和虫,总之看上去都很帅,而且是会动的不过影像会动是理所当然的。我想无论是刚知道这个作品的人,还是一直看着这个系列的读者,都会大吃一惊的。 既是同样的《虫之歌》,又是新的《虫之歌》。 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我很感谢,如果能与读者们一起欣赏那就最好了。 新的东西开始了,而另一方面,既有的故事还会继续。 关于这本书,我再来添一蛇足。 金钱。 魔法的一种。 不过是纸片的它,却能变成美食、华服。根据时间与情况的不同,也许还能够操控类似人类感情的无形的东西。 但是大多数人在看着钱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看它本身,而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看到一万日元时脑海里浮现的是什么,请大家思考一下。对这个人来说,那才是一万日元真正的价值所在吧。 金钱本身没有价值,只是被写上了金额这个咒语。 唱诵越多的咒语,实现的愿望也就越多。 是否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这个命题经常被拿来讨论。 我认为,至少有金钱买不回来的东西。 如果在得到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还能再买回来吗?就算之后得到了同样多的金钱,但是失去的人际关系和会议却是买不回来的,当然还有人们的生命。若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钱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想喜欢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事在还能梦想着最喜欢的点心、豪宅等范围内。 不过若在金钱的那一端什么也看不到的话,就要特别注意了。 如果本金钱本身所魅惑,甚至看不到失去的东西无论聚敛多少钱财也不够吧? 此魔法有可能让人上瘾,而且一部分不能退货。 个人认为,金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需要写上使用说明。 在钱的表面注明小心使用。 此外,着一本里出现了不少关于拍卖的专业术语。 因为全都加入了基于想象的改编,一部分属于的意思、用途等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实际的团体、组织、企业、品牌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里,不仅是作者本人,连围绕在本书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编辑部诸位,为本书绘制插画的るろお,以及一直关注着我的各位读者。 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同时还有此次制作影像的各位工作人员,承蒙你们的照顾。 今后也请多关照,彼此共勉吧。 岩井恭平 插图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3.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4.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5.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6.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7.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8.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9.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10.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11.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12.jpg" /files/article/attachment/0/60/110024/13.jpg" bug1一卷全 01.传梦的银枪 时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 那是一年前发生的事。 好友花城摩理还活着时的记忆。 “……嗯.我知道的。” 病房外,亚梨子听到了这句话,知道摩理正在同谁交谈,但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只有摩理一个人在说话。 “亚梨子很善良,所以我的愿望也……” 亚梨子推开了病房门。 清晨眩目的阳光迎面跃入眼帘,她不由得抬手遮住了脸。 “亚梨子。” 那时的情景,亚梨子一定终生都无法忘怀吧。 床上背对着朝阳而坐的少女,背后伸展出银色的翅膀。小小的翅膀,那是不合季节的梦幻月光蝶。 屋里除了摩理外,看不到其他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对于亚梨子来说。向摩理绽放一个微笑显然比这个更为重要。哪怕只有一秒。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亚梨子也不想浪费同摩理在一起的任何时间。 哎,亚梨子你听我说,我啊……” 摩理微眯着眼轻声诉说,在她肩旁,银色的梦幻月光蝶飞了起来。 1 一之黑亚梨子走在洒满朝阳光芒的路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在一个大水洼前,亚梨子停下了脚步。昨夜雨后留下的残痕,镜子般映照出亚梨子的身影。 黑眼睛困倦地半睁着,及肩秀发在一之黑家私人发型师三日一次的打理下漂亮而整齐,体型在同龄人中也偏于娇小。 人人绕道而行的水洼,亚梨子一个大步就跃了过去。 向着同一方向前进的人群中,有很多穿着和亚梨子相同制服的少年少女。但和亚梨子不同的是,没有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大家都保持着端正的姿势,面露合宜的笑容相互交谈着。 亚梨子念书的地方,是霍尔斯圣城学园初中部,偏差值虽然差强人意,学费却出人意料的昂贵,也就是所谓拥有众多上流阶层学生的名校。亚梨子目前l2岁,上二年级。 道路不远处出现了几个眼熟的身影,亚梨子一路小跑过去。 “早,惠那、多贺子!” 亚梨子插进并排而行的两个少女中间,伸手搂上两人的肩膀,撞得少女们大大踉跄了一下。 “早上好。我说你啊,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精力旺盛呢?” “早、早上好,亚梨子。” 其中一人皱着眉,另一人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笑容。 这两人分别是西园寺惠那和九条多贺子,都是亚梨子的同班同学。同是出身名门,多贺子显然是被当成掌上明珠般呵护着养大。而也许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女孩儿的缘故,惠那的性格比亚梨子更为大丽化之。 亚梨子放开了搂着两人的手,嘴角“呜”的一声泄出了低低的呻吟。 “才没有精力旺盛呢!今天一大早就被那妖怪婆婆硬给拖了起采啊!” “啊——就是那例行的训练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家可是我们无法比拟的超级有钱人家啊,你又是独生女,要是被人绑架可就不好了。” “那每天接送我上下学不就好了嘛!净在奇怪的地方这么严格,真是的!” “要是有个保镖之类的多好啊。” 听着多贺子的话,亚梨子表情微微一动。 “保镖……那个,也许真不错呢!” “啊?你说真的?” “我家有的是钱,做这点事也不会多麻烦啊。而且那样的话,我也不必做什么无聊的训练了。” “呃——可那样的话就要经常和脸色阴沉的大叔呆在一起了哦。” “that‘snht!当然得是美少年才行啊!即使在学校也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啊,我有点口渴了呢……“这是饮料,小姐。,‘嘻嘻,真是个好孩子啊!’——啊啊,为什么现在才想到呢?”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也许真的很不错呢!” “啊,哪有啊……” 看着多贺子慢慢变红的脸颊,亚梨子窃窃一笑。瞟一眼惠那,她也露出了和亚梨子相同的笑容。 “听到了吗?亚梨子。” “哎.很清楚呢。惠那!说什么‘啊。哪有啊……’,看来这对多贺子小姐有点刺激过度了呢。” “没有的事。因为我们的多贺子小姐,可是已经有对象了哦~叫什么来着?啊,那个娃娃脸的美术部青梅竹马……” “才、才没有呢!请你们别欺负人……” 与不知所措地来回看着两人的多贺子相反,亚梨子和惠那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是惠那却突然收起了笑声。 “怎么了,惠那?” “啊,抱歉,说到欺负,让我想起了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是吗?” 看着满脸疑问的亚梨子和多贺子,惠那紧锁着双眉。 “我朋友昨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昨天放学后,在我们学校里出现了。” “出现?出现什么?” “‘虫’。” 咚咚—— 亚梨子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拳似的剧烈跳动起来。 ——哎,亚梨子你听我说,我啊…… 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往日情景,如同闪光划过般苏醒了过来,亚梨子脑海里飞快地掠过好友那仿佛快要消失,却充满喜悦的笑脸。 “我朋友好像也是从朋友那儿听说的,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惠那继续说着。 “说是在学校里,有几个男孩子正在欺负人,然后突然,‘虫’就出现了……据说几个人受了重伤……现场目击了一切的那个孩子谁也不敢告诉,只告诉了朋友的朋友。” “虫”—— 这个存在作为谣言传播开来,据说已经是大约十年前的事了。 所谓的“虫”,是一种外观近似于昆虫,寄生在人类身上,靠吞食 人类的梦想而成长的异形生物。虽然在各地都有人目击,但政府对外一直否定“虫”的存在。尽管如此,传言依旧不绝于耳,开始大家还只是害怕“虫”,渐渐地,连被“虫”寄生的人类——“附虫者”,也成为一般民众恐惧的对象。附虫者在梦想被“虫”吞食殆尽后就会死亡,这样的流言也传得沸沸扬扬。 “虫”的问题早已超越了流言的范畴,而经常和“虫”一起被提到的,是一个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政府机关。尽管政府对外的解释是,该机关的职能只不过是全面受理有关生活环境意见投诉问题而已…… “拜托,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怎么了?多贺子也就罢了.怎么连亚梨子你也这副脸色?” “啊……” 亚梨子回过神来,和多贺子一起睁大了眼睛。惠那似乎是误认为她们在害怕了。 “好了好了,对不起啦,亚梨子毕竟也是女孩子呢……哎哟哟哟!” “哦呵呵呵~是啊,看似大大咧咧的我,可也是个娇弱女生呢!” 亚梨子用两个拳头抵住惠那的太阳穴,同时注意到了多贺子奇怪的神情。 “那、那个。我……” “多贺子?” “我,看见了奇怪的人……在,在学校里……” “真的吗?” 因为过于惊讶,亚梨子和惠那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多贺子老实地点了点头。 “所谓奇怪的,是怎样的家伙?,, “啊,那个……就是很恐怖的彪形大汉,好像、好像是……中年的……” ‘我说,那样 的话不是很糟糕吗?说不定那些家伙……就是附虫者?” 面对着多贺子非同寻常的表情,惠那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附虫者—— 亚梨子暗中握紧拳头。 “奇怪的家伙……附虫者……,, 而她们从班主任口里听到同年级男生重伤住院的消息,是在早晨的朝会上。 2 鸦雀无声的校舍里,回响着上课的铃声。 时间是刚过下午三点,接下来开始的是将一直持续到六点的上课时间。 喀嚓一声,寂静无人的走廊里,女厕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 亚梨子从门后探出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 霍尔斯圣城学园初中部的校舍,由分开的几栋楼所组成:拥有典雅的西式外观和钟楼的主楼,并设有特别教室的东楼;连接着教 员室和体育馆,现代主义设计风格的西楼;再过去则是武道场,设置有包括游泳池在内的各种健身设备。 亚梨子所在的是东楼。从五点的课程开始,就没有需要用到二楼和三楼教室的课程,这点已经确认无误。亚梨子装病找了个借口, 在休息时间偷偷潜进了洗手间。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亚梨子来到了走廊。 “呼!”轻轻吐出一口气的亚梨子面前,不知从哪儿突然飘落一只蝴蝶。 那是一只翅膀闪烁着银色光泽,色彩亮丽的梦幻月光蝶——但仔细看去,即能发现这并不是只普通的蝴蝶。除它之外,亚梨子还从未见过哪只蝴蝶拥有四根触角。 梦幻月光蝶向着楼梯口轻轻地飞了过去。 “我知道的,摩理。我一定会找出附虫者给你看的……” 亚梨子一边在嘴里嘟哝着,一边在心底暗自鼓足了勇气。 走到半途时,楼梯被绳子遮挡了起来。在写有“禁止入内”的文字旁边,同时签署着赤牧市所辖警察的名字,甚至旁边还竖有以学校理事长名义所立的“禁止出入”的告示牌。 “嘿哟!” 亚梨子无视那块告示牌,从绳上一跃而过。梦幻月光蝶已经消失在三楼的一头。 直到中午之前,学校正门前还停着数辆巡警车,可是午休过后.却不知为何走得一辆不剩。虽然觉得有点过于迅速,但也许是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持续的现场调查取证终于结束了吧。 整个三楼鸦雀无声。亚梨子看了一眼四周。 “……!” 面对眼前的景象,她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乱七八糟的走廊深处,有着被彻底破坏过后的痕迹,玻璃窗碎裂一地自不必说,就连地板和天花板以及美术室的入口也都化为一堆瓦砾。亚梨子原以为是爆炸,细看却又不对,更像是巨大爪痕似的东西,甚至刨出了地下的混凝土。 亚梨子喉咙发出低低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惠那口中所说的“虫”的影像却在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应该不是映像研究部的布景……那些家伙尽是一味地热衷于一些大道具。” 挂在走廊上的美术部成员的画作,也是一片狼籍。一幅横在地上的夕阳画吸引了亚梨子的目光,上面同样留有巨大的爪痕,尽管写有“姐妹校敬赠”的画框已经破碎不堪,但仍勉强可以辨认出“r.tachibana”的签名。 就在亚梨子绕开瓦砾,正要向美术室走近之时。 “……是啊,我想很快就能找到了。已经知道就是这里的美术部成员。” 从被破坏的美术室中传出了说话声。亚梨子迅速停下了脚步。摒住呼吸。 “没有逃走,肯定能找到——” 这是个还很稚嫩的,少年的声音。虽然像是在和谁交谈,但却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 亚梨子想起了多贺子曾经看到可疑人物的说法,于是蹑手蹑脚悄悄折回走廊,轻轻打开用于储藏扫除用具的柜门。 她挑了根手柄很长的拖把,用脚踩着拖把头,将手柄来回旋转几圈后,拖把头和手柄就无声无息地分了开来。 在这上课时间,究竟是谁……? 亚梨子不禁有些紧张,随即握紧手中的棍子返回了美术室。 声音的主人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却突然停了下来。 “——谁、谁在那儿?” 被看到了——醒悟到这点的瞬间,亚梨子的身体动了起来,脚在地板上一蹬,向着门那边一跃而去。 屋内,一个少年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他身上穿着霍尔斯圣城学园的制服,手里还握着部移动电话。 “喝呀!” 迎面劈来一根长棍,少年仍然一脸惊讶,沉下身躲了过去但是,相对于慌慌张张向后躲闪的少年,亚梨子却是巧妙地操纵着手中的棍子步步紧逼,紧跟着扫向少年脚下。 “呜哇!” 少年被棍子打中了膝弯,摔倒在地板上。 ——一之黑家是自江户时代就传承下来,具有悠久历史的世家名门,一些那个仇敌众多时代的旧习至今仍被保留了下来,亚梨子每天早晨被迫进行的武术训练即是如此。从她开始懂事时起。就已经在教练的指导下进行着从长刀到合气术的各种练习。 “别动!” 亚梨子语气严厉,棍子的一端直指仰面倒下的少年。 少年呆呆地抬起头看向亚梨子。 这是个和亚梨子同龄的少年,个子和这个年龄段的男生们差不多高,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称得上奇怪的地方。但是有多贺子的击证言在先,状况又是突如其来,不能对不认识的人掉以轻心。从少年手里握着的移动电话,隐约可以听见信号不通的电子提示音。 “你,叫什么名字?” “呃……” 或许是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一脸糊涂的表情就要站起来。 “叫你别动,听不见吗!” “哎哟!” 棍子的一端在少年额头上轻戳了一下。 “听好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 问题,除此之外的行动一概不允许!” 亚梨子神态坚决地说道。或许是不满于她的措辞,少年一脸恼火的样子,默不作声。 “叫什么名字?” 亚梨子又问了一次。少年有些赌气似的别开了目光,这样的动作简直就和处于反抗期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请教别人姓名的话,是不是应该先……哎哟!”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沦落到和可疑人物站在对等立场的地步哦。喂,快点说!” “不要。” “......’’ “哎哟!那个,住、住手!” “……算了,无所谓。反正我对你姓甚名谁也不感兴趣。” 亚梨子转动手中的棍子戳着少年的脸颊,又换了个问题。 “下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明明是上课时间,在这儿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只是翘了课随便晃晃而已,结果被你——”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当然是啊,你看,我还带着学生手册呢。”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手册,打开给亚梨子看。手册里夹着一枚红色的卡。在这所安全措施严密的学校里,进出都受到身份识别卡的监视,想要进入学校,必须在指定的机器上刷卡,学生和教职人员的出入随即被登记以便管理。 但是亚梨子只瞟了一眼,就瞪着少年。 “这是假的!” “咦?怎么可能?” “真的卡是黄色的。 这不是红的吗?” “呃?” 少年下意识地看向手册,这个动作将他暴露给了亚梨子。卡的颜色本来就应该是红色的。 “……果然,你不是这儿的学生啊。” 少年意识到上当受骗的事实,用手抱住了头。 “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少年好像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恶 “你究竟在这儿做什么?快回答!” “这不关你的事吧?” 看着少年一副坚决反抗到底的表情,亚梨子本想要敲敲他的脑门,却又深吸了一口气忍了下来。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亚梨子短促地呼吸了一下,接着问道。 “你,是附虫者吗?” “……!” 少年脸上明显变了颜色。 看着他不同寻常的反应,亚梨子眨了眨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真、真的吗……?你真的是附虫者吗?” 下~瞬,少年突然行动了。 趁着梨子疏忽的瞬间,少年推开了棍子。亚梨子不由“啊!”地叫出了声,少年乘势向后一滚,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亚莉子毫亚莉子不示弱地和少年相互对视着,尽量平静自己剧烈的心眺,重新拿起棍子摆好了姿势。 “咋天的事,也是你干的吧?” 亚梨子确信无疑。仅看刚才少年的举动,就知道他明显不是一般人。 “......” 少年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与方才反抗期孩童似的神情不同,他一脸冷漠地上下打量着亚梨子。 “昨天正好在场的孩子,说他看到了‘虫’。” 为了不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亚梨子提高了声调严肃地说道。 “而且我朋友说,她在学校里看到了奇怪的人,恐怖的彪形大汉……是……中年的……可是你不像啊……咦?” “哼!” 少年嘴角浮出一丝嘲笑。 “我就是附虫者,让这儿的学生负伤的也是我。” “……!” “——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呢?” 亚梨子倒吸一口冷气。 “准不成你以为,就凭这根棍子便能惩处恶人吗?” 被少年冰冷的目光瞪视着,亚梨子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才、才没有呢!” “那.是什么呢?” “因为我……有想知道的事。” 亚梨子微微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见到附虫者,有些事情我无论如何也想确认一下。所以我才寻找附虫者的.从一年前开始.就一直……” 少年默不吭声,但是突然一张口,就吐出了冰冷的话语。 “难道你相信附虫者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当然!” “若是真的存在,那你要么会落得个被‘虫’绞杀的下场,要么就是被那群可怕的家伙带走吧。” “可怕的家伙?”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少年低声道。亚梨子不由歪了歪头。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亚梨子依稀记得这是一个受理与附虫者、‘虫’相关投诉的机关,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不过以前,酷爱传播小道消息的惠那曾经说过。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就是简称“特环”的地方,据说实际上是在隐匿附虫者,并利用附虫者来捕捉附虫者—— “你选哪边?” 少年的话让亚梨子回过神来。 “若是抱着这种半吊子的想法,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才没有半吊子呢!即使是赔上性命,我也一定要找到附虫者。” “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又知道什么呢?” 少年嘲笑道。 “即使是在如此愚蠢的世界,也有人不管牺牲多少人都想活下来,有人因为不愿被牺牲而东躲西藏勉强过活……至于不论多么招人憎恨、多么肮脏不堪,也仍然想要活下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说什么死了也无所谓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死的价值。” 像是对世上所有事物都怀抱怨气,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憎恶,亚梨子被他的气势所压倒,乖乖地闭了嘴。少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转身再次准备离去。. “……即便是你,应该也不会懂的吧?” 亚梨子忽然说。 “无论多么想生存下去,却终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只好把梦想托付给别人,孤单地死去……这样的人也是有的。” “……’ “被托付梦想的人,直到最后都对那个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种事情,就算不说也——”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 就在这之后。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惨叫声。 3 惨叫持续着,同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 亚梨子反射性地奔出走廊。之后,警报声响彻整座校舍。亚梨子在校舍的二楼向主楼望去,刚好看到玻璃破碎的瞬间。 回过头,和少年眼神相接。 “.....” 亚梨子一脸凝重,而另一方面,少年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终于.亚梨子率先移开目光,背对着少年跑出了走廊。 骚动发生在主楼第二层,和亚梨子的教室在同一层。穿过走廊里四散奔走的人群,前方聚集了一大帮骚动不安的师生。 亚梨子跑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一时目瞪口呆。 几个学生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板上。教室的墙壁像是被什么咬破似的开了一个大洞,周围碎裂的玻璃四散一地。 一个肩膀受伤的男生流了很多血,看上去虽非致命伤,却在被老师抱起来后仍是一脸呆滞。 “……‘虫’……” 呆立的一个学生突然喃喃自语。亚梨子脸色一变。 “哇哇哇……!好痛啊……!” “‘虫’!巨大的怪物!” 肩膀负伤的少年满脸痛苦地大叫,老师抱着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接着,又有几个像是负伤学生的同学,几近半疯狂地纠缠着老师。 “虫”……究竟,是谁—— 亚梨子突然感到一阵寒气袭来。 “.....” 回过头。 一双充满敌意的眸子,狠狠盯着亚梨子。 背后,伫立着方才在美术室遇见的谜样少年。在那冰冷目光的 注视下,亚梨子僵直的双腿突然一阵颤抖。 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亚梨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又灌注了几分力量。 “你果然是,附虫者——” “这个班里有两个美术部成员,再加上倒在地上的那家伙……” 无视于亚梨子的话,少年自言自语了一句。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向亚梨子,而是死盯着她的身后。 亚梨子顺着少年的视线看了过去。 “……咦……” 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惊异。 遭到破坏的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男生,就像之前的亚梨子一样。在少年的目光下一动不动地僵立着。 “你也太得意忘形了吧,播本润。” 在少年冰凉透骨的话语下,男生终于做出了反应。他脸上一变,逃也似地从走廊飞奔出去。 少年也追在播本润身后跑出去。 “等等……等等 啊……” 亚梨子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也跟着两人跑了过去。 “亚梨子!” 其他班级的学生们,不知为何也都跑到走廊里来。惠那喊了亚梨子一声,周围却没有看到多贺子的身影。 亚梨子无视朋友的呼喊,一径向着方才跑来的走廊又跑了过去。 “等、等一下啊!播本同学……!” 亚梨子朝着快要失去踪影的对方喊着。但几乎是同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楼梯刚下去的墙壁,被砸得惨不忍睹,粉碎一地的混凝土另一边,仍然可以看到被强行破坏的栏杆。 “播本同学……难道是附虫者吗……?” 原本以为只有那个谜样的少年是附虫者,看来不仅仅如此。亚梨子认识这个叫做播本润的男生,可是为什么—— “……!” 正穿过墙上的洞穴跑向后院的亚梨子,听到了布料猎猎作响的声音,侧头一看,刚刚经过的地方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人身着漆黑色的长大衣,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正朝这边看过来。 是亚梨子坚信为附虫者的那个少年。他戴着的防风眼镜遮住了面庞,用陌生的目光瞪着亚梨子。. 暂且不管愕然呆立的亚梨子,少年以惊人的弹跳力跃上了栏杆,长大衣迎风飘起,随即在损坏的栏杆一端消失了踪影。 “啊……”一只不知从哪里飞出的蝴蝶,缓缓落在了亚梨子肩头,那是银色的梦幻月光蝶。 亚梨子咬了咬嘴唇,正准备追过去,一个声音突然阻止了她。 “亚梨子……” 亚梨子回过头,一个双眉紧锁的少女站在她面前。 4 “那……是个女人。不,到底是不是人类,我也不知道……” 疾驰于街道的出租车中,九条多贺子垂着头轻轻说道。 多贺子目击到的,是这样的情景。 ——喂,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啊? 多贺子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地点是在播本润的家中,多贺子正要步入那广阔的庭院。 播本润家种满了香草和杨树,庭院四周不分昼夜都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但在那一瞬间,香气却好像完全消失了似的,连同声音也一并都消失了。 润站在院子中间。 一个体型修长的女人几乎遮住了播本润,俯在他的耳边喃喃细语着什么。多贺子看到了她穿着的深红色长大衣,以及戴着圆形墨镜的侧脸。 ——不用再压抑了。好了,快告诉我,你现在想做什么? 多贺子听到那个女人对润这样说道。 ——我……我…… 低语的少年旁边,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异形物体。它似痛苦,又似欢欣地不断颤动变化着形态,异形的一部分,幻化出了虫的脚。 戴圆形墨镜的女人目光流动,多贺子看到她眼睛里隐藏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恐惧迫使多贺子从那里逃了出来—— “这是前天……发生的事情。” 多贺子声音有些颤抖。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把播本同学变成了附虫者?” 听到坐在旁边的亚梨子发问,多贺子肩膀轻轻颤动了一下,也许是对“附虫者”这个说法感到恐惧吧。 播本润和多贺子是像姐弟一样的青梅竹马,两家渊源久远,交情深厚,自然而然地,两人见面的机会也很多。这件事亚梨子和惠那都知道。 “我……怎么也不能相信那时所看到的一切……不,是不愿意相信。” “......” “今早听了惠那的话,我很吃惊。润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我听说他在社团活动时被欺负得很惨,说不定——一想到这些! 我就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帮他……” “那所谓的恐怖男人也都是谎话了……我应该一旱就注意到的,明知多贺子并不擅长说谎。 “润他一定也很痛苦_……却又不能向人求救……就更加、更加的痛苦……可却偏偏,偏偏被那样来历不明的东西所救……” 亚梨子暗暗握紧了拳头。 能够产生附虫者的存在。 “因为那家伙的缘故,附虫者出现了……” 亚梨子一直寻找附虫者的目的。 所谓附虫者,究竟是—— 亚梨子咬咬牙,新的疑问又浮上心头。如果多贺子说的是真的,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究竟又是何方神圣?至少,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少年说过的话闪电般掠过脑海。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出租车停了下来。 付完钱后,两人下了车。 “播本 同学真的会在这儿吗?” “……从这里开始修建时起,我们就经常偷偷溜进去玩。我们曾经以为,这里是到它建成为止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场所……” 一座背对着夕阳的巨大高层建筑,耸立在亚梨子和多贺子眼前。这是一座伫立在靠近海岸线的开发区,被建成“u”字型的建筑物,整个建筑由多贺子父亲所经营的公司投资,是作为整条街的新起点而广受关注的地方。 预计在数月后开始营业的大楼,被安置在其中的照明灯照得透亮。“u”字中间的空地上,浮现出一个拥有眺望台等设施的巨大球体。 缠绕有带刺铁丝的栅栏一部分遭到了破坏,新铺的沥青上还残留着鞋印。 “bingo!走吧。” 亚梨子刚要举步前进,多贺子拉住了她的手。 “那个……为什么,亚梨子你……?警察……唔……” “你想通知警察吗?” 多贺子想了想,马上摇头。亚梨子微笑着。 “所以,我去就行了。我也想要见见他,向他确认一些事情。” “确定一些……事情?” “所谓的附虫者,究竟是什么呢?” 说着,亚梨子突然笑了起来。多贺子则是一脸茫然。 “你们会碍事的,呆在这儿就好!” 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亚梨子二人震惊地回过头。 “你……” 身穿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静静地站着。 “非要多管闲事的话,可不是受点伤就了事的。” 被巨大的防风眼镜遮住面庞的少年冷冷说完,就要越过亚梨子二人走过去。 突然,亚梨子伸手抓住少年的手腕。 “你是跟踪我们过来的对吧!” “” “你打算怎么处置播本同学?难道是。杀——” 多贺子的脸色因亚梨子的话而瞬间变得苍白。 “我没打算要杀他。只需要杀了他的‘虫’,把他变成缺陷者就行了。” “……缺陷者?” “丧失了梦想和情感的人……总比被自己的‘虫,将梦想吞食殆尽死去要强得多吧。变成缺陷者之后,我们会将他移送到隔离设施。” “你……到底是谁?” 对于亚梨子的问题,少年沉默不答。他用力挣开被亚梨子抓着的手腕,准备跃过围栏。 突然,一个人影朝着少年扑了过去。是多贺子。她死死地抱住少年,大叫道。 “啊,亚梨子……!” “nice!多贺子!” 趁着少年走神的间隙,亚梨子跃过了被破坏的围栏。听到身后少年不甘心的啧嘴声,亚梨子朝着大厦全速飞奔 而去。 穿行在照明灯的间隙中,不久即看到了正门。亚梨子毫不犹豫地跑了进去。 大厦内光线昏暗。从窗户外射进来的夕阳光芒,照亮了广阔空间的一部分。 要想和润搭上话,必须要比少年更快一步找到他。亚梨子向四周环视一圈,寻找着润的身影。 但是,周围丝毫感受不到有人存在的迹象。 亚梨子忍不住越来越焦躁。真是足以令人自豪的广阔面积啊,这样胡乱找下去,找到的几率应该很小。 一只闪耀着银色光泽的梦幻月光蝶,缓缓飘落在亚梨子眼前。 “摩理……” 梦幻月光蝶在亚梨子头顶盘旋了几圈,朝着大厦深处飞了过去。 “……” 亚梨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不安的心情,在入口处随意堆放的钢管中挑了一根,握在手里。 跟在梦幻月光蝶之后,亚梨子好不容易到达了大厦的第十层。 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完楼梯的亚梨子,听到了楼层深处传来的说话声。 “是谁……?” 听到的声音让亚梨子全身紧张不已。 亚梨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转过拐角即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或许是被某个企业预定了吧,地上杂乱堆放着办公用品。桌旁 站着一个少年,那是播本润。 但是,亚梨子目光凝视的,却不是润本人,而是他旁边把办公桌当作巢穴横躺着的异形怪物。它伸出触角,八只脚挥舞着蠢蠢欲动。 甲壳泛着黑色光泽,一眼看上去有点像甲虫。 但它庞大的身躯,却足有润的三倍大小。 这就是,“虫”——? 亚梨子额头渗出了冷汗。 “你好,播本同学。我是一之黑亚梨子,多贺子的朋友,还记得吗?” “……多贺子的?” 润小声问道。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亚梨子看着少年冰冷的目光,突然觉得一阵寒气涌上了心底。 “那家伙的朋友,来这儿做什么……?,, “当然是来阻止你啊。虽然不知道你的复仇计划,但这样已经够了吧?多贺子也很担心你。” “……嗤!” 少年嘴里吐出低低的一声笑,他身旁的“虫”也慢慢站了起来。 “可惜啊,还剩三个人。” “无聊!” “……你说什么?” “要那么想报仇的话,就自己亲手去报啊!指使这种东西去伤害对方,这样你就满意了?这,只能显示出你的懦弱!” 亚梨子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难道就是为了这无聊的复仇而变成附虫者的?能成为附虫者,说明你也是有梦想的吧?” “难不成你认为,所有人的梦想都是美好的吗?” 润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亚梨子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少年的笑容,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憎恶。 这家伙,不一样—— 亚梨子突然醒悟到。 这家伙和我所认识的附虫者,完全不一样—— 亚梨子以前曾经遇到过一个附虫者,那是个和眼前的少年完全相反,脸上时常浮现出温柔笑容的人。 “干掉她!” “虫”听从少年的命令,向着亚梨子冲了过来。 亚梨子回过神,拿起了手中的钢管。 她手心浸满了汗水。亚梨子并不指望能够靠着手中的钢管击退巨大的“虫”。得想办法越过“虫”,打昏播本润才行——虽然不知道宿主昏迷后“虫”会变得如何,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砰!” 钢管狠狠撞上了“虫”挥下来的一只脚,娇小的亚梨子承受不住那样巨大的力道,被撞飞到了后方。 即便如此,亚梨子仍然转动身躯尽量使自己不要受伤,可是“虫”巨大的日器已经逼到了跟前。 “喝呀!” 亚梨子身体用力向后一转,咬紧牙对准“虫”的头部狠狠打了下去。一阵像是敲在石头上的触感传来,震得亚梨子手臂发麻。 “虫”瞪大了眼睛盯着亚梨子,抬起一只脚袭了过来。亚梨子身体反射性地向前一倾,从倒在地板上的“虫”的空隙中挣脱出来。 一个前滚翻站起身来,亚梨子余势未减地冲向播本润。 “呜……!” 少年有点胆怯了。但是下一瞬,“虫”那直要震破鼓膜的咆哮声掀翻了地板。 狂风卷起,周围的办公用品连同亚梨子一起都被刮了起来。 “喀——” 玻璃一块不剩地碎了一地,满空飞舞的办公桌朝着亚梨子砸了下去。亚梨子摔倒在地板上,直砸进了地板内壁。 “啊……啊……” 即使如此,亚梨子手中仍然紧握着钢管,这已经近乎于奇迹了。 她全身酸痛不已,想要站起身却双腿颤抖,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亚梨子用钢管支撑着身子勉强抬起了头,“虫”又逼了过来。 像是慢镜头回放一般,“虫”一步一步地逼近,巨大的口器清晰地映在亚梨子的视网膜上。 ——摩理—— 意识到死亡逼近的亚梨子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好友充满阳光的笑脸。 曾经满怀希望地诉说着梦想的少女,却是天不假年,最终也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走到生命尽头的摩理对着亚梨子说道。 ——哎,亚梨子你听我说,我啊,其实在想…… 平静诉说着的好友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死亡来临前的恐惧或是悲伤。 ——我的梦想,托付给你好吗? 身旁总有一只银色梦幻月光蝶的,摩理。 她也是——附虫者。 “……!” 突然,亚梨子和“虫”之间,降下银色的光芒。 那是翅膀上缠绕着美丽花纹的一只梦幻月光蝶。润的“虫”好像畏惧梦幻月光蝶似的.突然停住了动作。 梦幻月光蝶绕着亚梨子身侧飞舞,最后落在了她手里握着的钢管上。”“!” 月光蝶的翅膀渐渐扭曲变形成为几只触手,边发出声响边朝着钢管攀附上去,之后缩人钢管中和它溶为了一体。 一脸呆滞的亚梨子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根银色的长枪。梦幻月光蝶的触角像常春藤一般爬满了手柄处,如同一件精致的雕塑品般散发着凛凛威风,四枚展开的硕大翅膀,其中一枚化作了闪闪发光的利刃。 “这是……?” 率先从僵直状态清醒过来的“虫”对着亚梨子挥出了一只脚。 “……可恶!” 亚梨子反射性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下个瞬间,银枪极轻而易举地切断了“虫”的脚。 同时,枪身散发出来的鳞粉使地板产生巨大的裂纹,办公用品和玻璃碎片飞了起来,擦着润身边弹出了大厦。 “呜……!” 润转过头,向着大厦深处跑去。 他的“虫”,拖着剩余的七只脚也蠕动着追随宿主而去。 “等、等等啊!” 亚梨子被枪的威力震惊得目瞪口呆,等到回过神来,也朝着少年追去。 润朝楼层深处的楼梯跑去。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和“虫”的哼哼声,亚梨子一手握着枪也跟了过去。 “” 她一边爬着楼梯,一边仔细审视手中的枪。 总是跟在亚梨子身边的梦幻月光蝶,曾经是好友的“虫”。从病弱的摩理咽气 那天开始,就跟在了亚梨子身边。 “摩理……” 亚梨子轻唤一声,但是手中的枪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如今不论如何呼唤,银色的梦幻月光蝶都不会给予任何回应了吧? ——我的梦想,托付给你好吗? 这是摩理最后的愿望。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梦幻月光蝶会跟在自己身边呢?所谓的附虫者,到底是什么?——因为想要知道这些答案,亚梨子才拼命地寻找附虫者。 但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附虫者——播本润,却和摩理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对于将他变成这样的那个“存在”,亚梨子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强烈的怒气。 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吹动着亚梨子的头发飘了起来。 终于跑到了楼梯尽头,一扇遭到破坏的门横在眼前。这里是屋顶,润和他的“虫”,是朝着这边过来了吧。 外面,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空荡荡的屋顶上夜风阵阵吹过,照明灯打出激光似的光束在周围来回交错。 润,就站在屋顶的一端。亚梨子朝着他走过去。 “播本同学……” 被追上的润,意外地十分平静,只是用他那冷淡却隐藏着燃烧般恨意的目光瞪着亚梨子。 “你真正的梦想,是什么呢?那个‘虫’,不单单是因为复仇而产生的吧?” “看起来,你还认识我以外的附虫者啊,而且肯定是个不错的家伙吧?” 润说道。亚梨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从来没想过什么复仇……” 润的表情忽然缓和了下来,嘴角甚至浮现出了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 “动手吧。让我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去死吧……!” 亚梨子愕然睁大了双眼。看到她的反应,润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真不敢相信我竟有这样的梦想——就是这样的表情啊。但是和我一样的附虫者,在那里却到处都是,我知道的。” 亚梨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为何有点喘不过气来。她自己也不明白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是战栗,还是悲伤?但是-—— “愚蠢!你……!” 亚梨子嘴里嘟囔着,眼睛直瞪着润。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将你变成附虫者的女人……那家伙,究竟是谁?” 润一下子抬起了头,像是要刺探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着亚梨子。 过了片刻才小声说道。 “……她自称‘暴食’。就是这么说的。” “暴食”。 这个名字,瞬间就深深烙印在了亚梨子的记忆里。 “因为那家伙,才产生了附虫者么……像摩理一样的人……” 亚梨子向润再次确认。 “还有一件事。” 亚梨子用枪头指着润。 ‘你要在这儿发誓,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润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有人正在等着你……就凭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吗?” 润微微低下了头。但是紧接着,少年再次仰起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不管是谁,都别妄想要阻拦我!” 润的“虫”将它锋利的脚刺人大厦墙壁,少年抱着“虫”的脚,从屋顶向着墙壁一侧消失了踪影。 “为什么……” 亚梨子咬牙忍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叫喊,低低呻吟了一声。 潮湿的夜风静静地吹拂着。亚梨子站在屋顶上向下 望去,勉强能看到润抱着“虫”的脚从这令人眼晕的高度跳下去的身影。 下面的多贺子,曾说想要拯救润。若是就这样让他逃走的话,就遂了她的愿了吧? “不能那样……是吗,摩理?” 亚梨子对着曾经是附虫者的好友说道。她已经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 “这可真的会死啊……” 亚梨子向下看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银枪。 “那我们走吧,摩理。” 嗵——亚梨子从大厦顶上跳了下去。——下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劲风和下坠感袭向亚梨子全身。 或许是风压,或许是心里终有些害怕,亚梨子闭上了眼睛。 完全呈自由落体趋势的亚梨子,和润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他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似的。 “啊啊啊啊!” 和润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亚梨子手中银枪一闪。 大厦玻璃爆裂后碎了一地。 刃化的银色鳞粉,将润的“虫”一切为二。即便如此,鳞粉的余威仍然在大厦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痕迹。 “虫”一分为二的同时,润的脸上一切表情都消失了。之后出现在亚梨子眼前的,是人偶一样的面无表情。 多?贺?子—— 最后,亚梨子看到润的嘴唇动了动,但是那之后,就像是冻结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这就是漆黑色长大衣的少年所说的“缺陷者”吧——亚梨子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的话语。 “喀!” 亚梨子用回转了一半的枪头轻轻挑了下润的胸口,少年的身体被挑飞了出去,从砸破的窗户里跌进了大厦。魏是,并没有到此结束。亚梨子把枪高举过头顶,将枪头狠狠地扎进墙壁。——我的梦想,托付给你好吗?想要极力生存却又生存不下去的好友的脸,浮现在亚梨子的脑中。 背负着摩理梦想的她,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扎在墙上的枪,缓解了下落的趋势,支撑起全身重量的两只胳膊已经酸痛不堪。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了亚梨子眼前。 那是身体断成两截的“虫”的一只脚。 “……啊……” 从头顶落下的“虫”的残骸,将亚梨子连同银枪一起撞飞了出去。 失去支撑的身体,再次被重力支配。 对不起。摩理—— 亚梨子睁大眼,在心中呢喃着。 我。已经—— 快要失去意识时,突然,在那一瞬间。 墙壁再次爆裂开来。 但是和方才不同,这次的爆炸是从大厦内部开始的,像是遭到了某种冲击。 借着爆炸的威势,大厦里掠出了一个黑影。身穿眼熟的漆黑色长大衣,戴着巨大的防风眼镜,一只手里拿着一挺自动手枪。 “这个蠢女人……!” 长大衣的主人在空中抱住了亚梨子,顺势调整手枪瞄准斜下方。 随即响起了一声不像是手枪所能发出的巨大炮击声。 被建成“u”字型的大厦中央,建有眺望台的球体屋顶被炸得粉碎。 惊叫声尚未出口。剧烈的冲击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淹没了亚梨子。 “……呜……” 亚梨子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不知何时,冲击完全停止了。或许是在那一瞬间昏过去了也未可知。 亚梨子紧闭的眼睑慢慢地睁了开来。 那里是——眺望台所在的地方吧。 屋顶被掀翻,玻璃窗碎了一地,受到波及的照明灯压在眺望用的机械上,一地狼籍。 这时亚梨子才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是被谁给抱住才逃过了一劫,急忙拾眼向上看去。 少年顶着一张极度不悦的脸,俯视着亚梨子。 好像是为保护亚梨子而受伤了。少年的长大衣已经惨不忍睹,遮住脸庞的防风眼镜镜片也出现了裂纹。 “怎么我会落到这……可恶……” 少年身上 缠绕着的触手从他的身体徐徐抽离出去,慢慢凝聚成了一只绿色的“虫”。 这家伙果然也是。附虫者—— 亚梨子这样想着刚要开口,却突然注意到了眼下的情况。 “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啊!快放开我!” 少年勉强睁开了眼睛,却又立即脱力似的呈大字型倒在了地上。 “……就算不是‘谢谢’、‘你不要紧吧’,一般……不也会说‘啊,太好了得救了,是真的吗!’之类的?”? 言毕,少年一动不动躺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受伤太重。如之前所料的那般再也动弹不得。 另一方面,亚梨子也失去了行动力。虽然多亏了少年的保护没受什么皮肉伤,但却也再也站不起来——当然,这样的事没必要告诉他。 两人就这样叠在一起,大大地喘了口气。 “和我同样类型的虫……但是却没有和你自身一体化,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我的‘虫’。” “被别人的‘虫’附体,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只‘虫’的宿主,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和附虫者有关吗?,, “我也想知道。” “什么?” 亚梨子咬了咬嘴唇。 “所谓附虫者,究竟是什么……他们是怎么产生的,还有……为什么,只有那种下场……” “......” 一时间,两人都默不吭声。亚梨子靠在少年胸口的脸感受到了少年强有力的心跳,同样,亚梨子的心跳大概也传达给少年了吧。 “啊,啊……” 少年疲惫地呻吟着。 “要不是这种娇小姐,至少这种情况下获救也都——” “亚梨子拳!” “……!” 少年像是被打到了伤口,一声不响地按着被打的地方,身体一阵颤抖。6数日后,这一连串的事件终于以播本润可疑的“转校”告终。逐渐恢复平静的校园,又迎来了一如往常的清晨。但是今天,一之黑亚梨子却比平时来得更情绪高涨。“哎,亚梨子!” 早晨的朝会,邻座的西园寺惠那用手肘碰了碰亚梨子。 “那件事,是这样的啊?” “哦——yes。” “这么说来,他也是个好人呢。” 看着重重点头的亚梨子,坐在斜后方的九条多贺子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无精打采的她,终于在最近重拾久违了的笑颜。 多贺子是后来才知道播本润事件始末的,但她却对亚梨子露出了微笑。 ——谢谢!是亚梨子阻止了他呢。 接着她又如是说道。 ——在他回来时,我想对他说“欢迎归来”。 多贺子在等待着润的归来。亚梨子知道,多贺子平时虽然温温吞吞,其实却有一颗坚强的心。 润在最后清楚地喊出了多贺子的名字,想必多贺子在他心目中也是无可代替的吧。 “可不能大意多贺子,那小子那么彪悍的说。啊啊快看,多彪悍啊。哦呵呵,接下来要怎么调教他好呢?” “什么调教啊。你……” 亚梨子她们几个肆无忌惮地嬉闹着,站在讲台前的少年则故意装作没看到她们。 “我是药屋大助,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作为转校生的少年自我介绍完之后,低下了头。 ——亚梨子似乎被大助所属的机关视为需要特别注意的对象而受到了关注。本来应该立即将她送去某个地方的,但亚梨子是商界重要人物一之黑家的独生女,最终各方商议妥协的结果,决定派一个人跟在亚梨子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宣告朝会结束的铃声终于敲响。 在药屋大助坐到座位上之前,亚梨子已经站在椅子上大声喊起来. “大家听好,我再重新介绍一次!这位是作为一之黑家的佣人被雇佣的药屋大助同学,大家也可以把他当作佣人看待,有什么事就吩咐他去做好了!” 全班同学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亚梨子和大助两人身上。 大助一脸头痛的表情,快步走到了亚梨子面前。 “监视者和监视对象要装作彼此毫无关系的样子,这是规定,我说过吧?” “啊,本小姐口渴了。” 与小声在耳边低语的大助相反,亚梨子故意大声说道。 “你……” “我口渴了。” 看着亚梨子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大助像是死了心似的,叹了口气走出教室。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亚梨子跟前,手里拿着一盒纸包装的饮料。 “饮料买来了,大小姐。” “哦,辛苦了——” 伸出手准备去拿的亚梨子,抓了个空。 冻得冰凉的纸包装盒抵上了亚梨子的脸颊。 “呵呵呵……你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啊?” “快点喝,给!” “……这家伙……” 惠那带着窃笑,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暗地较劲的两人;多贺子则有点不知所措,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被尴尬的沉默所包围的教室窗外,一只银色的梦幻月光蝶扇动翅膀。 【注l】梦幻月光蝶:闪蝶科(morpho)的一种。闪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之一,学名来自希腊词“morph”,为美神维纳斯的名字,有光明女神蝶(morphhelena)、太阳初升蝶(orphohecuba)、梦幻月光蝶(morphopatroclus)等数个种类。 02.织梦的夜歌 太阳慢慢沉入了地平线以下。 缀满星星的夜空就像是近在眼前,其实星星还在那里,距离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改变的只是人的心情。至少,在这个特别的时刻,有义务做一些浪漫的幻想吧,亚梨子这样想着。 “哇……哇啊——好漂亮——!快看啊。就要看到海了!” 亚梨子对面的西园寺惠那一脸兴奋地喊着;另一边,脸上浮现出温柔笑容的是九条多贺子。 “再往上,就能看见我们学校了吧?好期待哦!” 多贺子所说的学校就是霍尔斯圣城学园初中部。亚梨子、惠那、多贺子三人都是那里的二年级学生。 一个圆圈,为夏夜增色不少。 慢慢旋转着的这个圆圈,是以超过100米的高度而著称的巨大摩天轮。 亚梨子她们正坐在上面。 “啊,刚才在晃?好可怕啊!” 亚梨子也不输给另两人似的大叫一声,转身抱住了多贺子。 “亚梨子也真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你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惠那捅着亚梨子的额头,那拳头里明显加重了力道。看着相互嬉闹的两人,多贺子困惑地笑了笑。 但是—— “……唉……”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沉重,一声过分沉重的叹息声传人了耳中。 吊篮里的温度急剧下降。 “......” 保持着相互纠缠的姿势,亚梨子和惠那凝神朝着座位一角看了过去。 一个少女坐在亚梨子对面的座位上,不,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倚在窗户上更为恰当。少女好像是有着异国血统,端正的面庞和欣长的身段都有一股欧洲人的感觉。 “……唉……” 到底是有着多么深重的哀怨呢,少女面前的玻璃窗已经蒙上了一层白气。她慢吞吞地抬起细长的手指,在呵 气的地方仔细描摹着。 “呵呵……”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少女又微笑起来。而另一方面,亚梨子等人则绝望地阴沉下来。 “好高……” 少女低声呢哺了一句。 “如果飞起来……感觉一定很好……” “我说,那个人该不会是……” 多贺子很有小姐风范地侧首道。 “该不会是想要自杀吧?比如从这里跳下去……,, “……” 亚梨子和惠那相互对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到到到、到底怎么办啊,亚梨子!说起来都怪你!是你说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坐也没关系的!”“万、万一真是那样的话.就阻止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多贺子叹息道这也是亚梨子想要问的。 1 远方的建筑群后,夕阳在地平线上渐渐西沉。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备用的目光灯亮起了光芒。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 这个设立在近海广场的大型摩天轮,据说是日本直径最大的摩天轮,现在是赤牧市最受欢迎的约会游乐地点。 “总之因为这样,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你那种类型的‘虫’。”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一之黑亚梨子的视线从窗户上移了开来。 亚梨子正走在某个综合医院的走廊里,经过接待处后乘电梯来到了五楼。 因为探病时间就要到了,外面行走的人很少。探病的人都回去了,而患者大概也都返回了病房,只有身穿制服的护士时不时匆匆忙忙地经过。 “哼——” “哼什么哼,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记好啊!” 药屋大助满脸不高兴地说道。他是个一眼看上去并不会留下什么特别印象.外表普通的少年。 “你也该为我这个不得不对笨蛋不停说明的倒霉鬼着想一下吧!” “亚梨子肘击!” 大助捂着肚子蹲下,胸口被击中了。 亚梨子沉着脸率先向前走去,后面传来了“你怎么了?不要紧吧?”“没、没事。”这样的对话。 走了一会儿,亚梨子的脑袋突然挨了一下。 是大助。 “……寄人篱下的身份也敢打主人!是不是还要再好好管教一下啊?” “谁是主人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可是巴不得早点结束跟着你的工作呢!” “亚梨子双拳!” 两人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最后以亚梨子的双拳再次打中大助的肚子而宣告结束。 撇下又蹲在地上惹来护士频频注目的大助,亚梨子快步向走廊走去。 数日前,以某个事件为契机,亚梨子遇到了大助。 这个事件和世间谣传的某种存在有着密切的关系。 “虫”。 寄生在人身上,靠吞食人类的梦想而存活的异形怪物,因外观和昆虫极为相似而被称为“虫”。这个存在旱已超越了流言的范围.如今被“虫”寄生的人被称为“附虫者”,为人们所恐惧。 但是,亚梨子却知道。 “虫”是真实存在的。 附虫者的梦想被“虫”不断吞食,却依然生存,同时背负着深深的恐惧,不知道哪天就会被“虫”食尽梦想而死。 关于药屋大助,亚梨子知道得不多。但他似乎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该组织为了让政府从未公开承认的附虫者继续维持其不被公开的立场,而暗中捕捉附虫者,并将之隔离。 因为数日前的相关事件,亚梨子也被怀疑是附虫者。并因此受到大助的监视。似乎是与一之黑家达成了某种协议,大助住进了亚梨子家里。 “”亚梨子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门口挂着的空白门牌,宣示着这房间现在没有主人。突然,门被人推了开来。大助在一旁伸出了手,他对于一直僵立的亚梨子没有任何顾虑,只是纯粹像推开什么障碍物似的开了门。 “快进去吧,小心被护士发现了。” 亚梨子瞪着大助,大助冷静地说道。他平时和普通学生一样表情丰富,但偶尔还是能从其眼中看到极度冰冷的目光。亚梨子虽然对他过着怎样的生活很感兴趣,但想来他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吧。 “退开。” 亚梨子推开大助,走进了房内。 病房里已经有一位客人捷足先登,昏暗的室内,飘落点点银色的光辉。 那是一只梦幻月光蝶,但并不是普通的蝴蝶。它有着四根触角周身萦绕的光辉似乎是其自身所发出的。 这就是附在亚梨子体上的“虫”,同时也是以一年前在这个病房停止呼吸的好友为宿主的“虫”。 蝴蝶落在窗边,收起了翅膀。 “这儿就是花城摩理住过的房间吗?” 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像是霍尔斯圣城学园的大多数学生一样,摩理也是家境优裕她住的房间和其他的六人间不同,床是纹理雅致的高档品,此外,大屏幕电视、冰箱、可以打外线的电话等也都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名家画作。但或许是黄昏光线昏暗的缘故,一切都好像褪了颜色,冷清清地无人问津。 ——一之黑……亚梨子? 仿佛又看到了坐在床上,微微侧着头的摩理。 ——对不起。我,既不知道班里同学的名字,也不认得他们的长相…… 亚梨子初次去探病时,摩理还没有见过亚梨子。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亚梨子那天也是第一次见到摩理,从入学那天起,摩理一天都没有去过学校。 “属于花城摩理的‘虫’……” 大助靠在墙上抱着手臂。 “宿主死亡后,‘虫’应该也会跟着死亡,但是为什么这只t虫,会附在你身上呢……不管是什么都好,快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 亚梨子抬头朝墙壁看了一眼,原本立在那儿的书架巳经不见踪影。那是喜欢读书的摩理特意带来放在那里的。 “.......” 亚梨子对于摩理的事一无所知,就连她是个附虫者这事也一样。 昏暗的病房里弥漫着难言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亚梨子注意到大助一直没有开口。 回头望去,他正闭着眼睛双手环抱着靠在墙上,头微微低垂。 “喂!” 亚梨子小声唤了一句,大助抬起了头。莫非他刚才在打盹? “之前播本同学的事也是这样!对你来说,摩理他们的事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吧!” 亚梨子愤然道。她说的播本,即是数日前被发现是附虫者而被带去大助所属组织的少年。 “......” 大助叹了一口气。对于他镇静的态度,亚梨子很是生气,正要继续责难,突然注意到了少年难看至极的脸色。 “你哪里不舒服吗?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大助像是吃了一惊,却又马上恢复了原来的表情,离开了一直倚着的墙壁。 “要是想不出什么线索就走吧,去找人看看。,’ ‘什么嘛!真是!”亚梨子鼓着腮帮站了起来。这时————好漂亮啊,那个摩天轮—— 耳边传来了摩理的声音。 一阵眩晕之后,亚梨子回过了头。 闪耀着银色光辉的梦幻月光蝶对面,可以看到一架装点得亮丽无比的摩天轮。 “摩天轮……” 想起来了。 是的,从这个窗户看到摩天轮时,亚梨子和摩理曾约定什么时 候一起去坐。提出这个约定的,是谁呢——? “怎么?想起什么了吗?” “啥……?” 听到大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亚梨子回过了神。 刚才的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掠过脑海深处,但到底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亚梨子看了看窗外。一轮圆月正高挂在漆黑的夜空中。 2 赤牧市的市立公园,虽是夜晚却依然人潮涌动。 宽阔的步道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摊,或许是临近夏祭的缘故.随处可见正在安装中的各式彩灯。相隔百米来远的几个广场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亚梨子等几人穿着学校制服走在公园里。 “这么晚还在外面晃,不要紧吗?家里人可能会生气啊。” 跟在亚梨子三人身后的大助叹了口气,他的语气和在医院时不同,变得安静而温顺。或许是介意其他两个少女吧,现在的大助总算像个“普通的中学生”了。 “没问题,我们已经打电话说好了,就算真的生气也别管他们。” 亚梨子干脆地说道。右侧的西园寺惠那闻言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我家姐姐们就不用说了,她们对我是采取放任主义。” “这样不就没什么问……” “若是和亚梨子、惠那一起的话,某种程度上是能得到允许的。” 九条多贺子的脸上浮现出温和文雅的微笑。 在医院的候诊室和等候在那里的惠那及多贺子会合后,亚梨子一行即来到了公园。撇过大助不说,乘坐摩天轮的提议得到了另两人的热烈响应。 “是这样啊。” 再次叹气的大助,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但既然任务是监视亚梨子,那就不能放她一个人吧。 “怎么说这样的话,药屋同学?” 惠那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向刻意保持距离的大助身边靠了过去。 “和这么三个美少女一起约会,你其实心里挺高兴的吧?嘻嘻!” “等……西园寺同学!” “多贺子也来吧!包围药屋同学!” “我?嗯……是这样的吗?” 看见惠那上前挽着大助的胳膊,多贺子也照做了。 “啊,害羞了害羞了,好可爱啊!哎,亚梨子,把药屋同学让给我吧!” “亚梨……一之黑同学!” 面对着两手被夺去自由、投来求助目光的大助,亚梨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想让我也加入进去吗?好色也要有个限度吧!”【此处插图(两个女生拉着一个男生)】 “我是说帮帮我啊!” 走了几分钟。亚梨子等人到达了此次的目的地。 宽阔的广场上,人们排起了长蛇般弯弯曲曲的队,前方即是要仰头才能看到其全貌的巨大摩天轮。 这是座直径120米,高约l30米的大型摩天轮。 在医院看时,它被分成六个角,分别装饰着六色的彩灯,光彩夺目。但现在则是整体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在夜空下缓缓转动。 “哇——这感觉有点像观览车!” “我们要坐的就是这个吧?好期待!” “哎,大助你就别再闹别扭了,我们快去排队吧!” 亚梨子大声呼喊着,大助一脸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好像还在为刚才惠那她们的举动生气。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他还真是个孩子气的家伙呢。 突然,大助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开始和谁交谈.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 “抱歉。” “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回去一趟,你们三人好好玩吧。” 大助挤出一个假笑,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咦?药屋同学不坐吗?” “好可惜哦!” “算了,那种人在不在都无所谓。好了,我们快去排队吧!” 亚梨子三人也加入了长蛇阵的行列。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渐渐接近了人口处。大助仍然没有消息,也许是真的不想坐吧。 “实在对不起,因为只有四个人的座……” “这可糟了,多出来一个人啊!” 在还剩几组就到跟前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几个人和工作人员的说话声。那是五个年轻男女。“抱歉,宁子。我们先乘可以吗?”“咦……?”似乎是一群玩乐队的伙伴。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对一个高个子少女说道。亚梨子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几个人是一起的,可是其他人也都没有异议,最后在少女自己也没有反对的情况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留下一个人,其余的四个男女坐进了刚抵达的吊篮里。 工作人员朝着亚梨子她们走了过来。 “几位客人是三个人吧?实在抱歉……请问可以和前面的那位客人一起吗?就像您所看到的,客人太多了……” “啊?” 惠那不满地提高了声音。 亚梨子看了一眼被留下来的少女。她好像比亚梨子大两、三岁的样子,是个拥有模特般欣长身材的少女,穿着印有图案的衬衫,外面还套着件夹克,美丽的侧脸向上仰起,望着摩天轮。 “可以啊。” 亚梨子看着前面的吊篮点了点头。工作人员像是松了口气,说声“给您添麻烦了”。转身走回了入口。 “为什么答应啊?你这孩子……明明三个人坐更开心嘛!” “有什么不好呢?不管是谁,一个人都会很寂寞吧!” “啊?亚梨子……?你干吗突然就生气了呢?” “我也没关系啊。” 说着话就轮到了亚梨子她们。 乘车口来了新的吊篮,上面的乘客下来后,高个子少女宁子和亚梨子几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坐进了吊篮。 工作人员在几个人坐好后关上了呈圆筒状的吊篮入口。吊篮“咯嗒”摇晃了一下,缓缓升了起来。 吊篮里的的座位是两人相对而坐的形式,亚梨子和多贺子坐在一起,对面则是宁子和惠那。 “动了,动了啊!亚梨子,多贺子!” “有点紧张呢。” 惠那和多贺子从能看到海的方窗望出去,兴奋得两眼发光。 另一方面,亚梨子凝视着另一边的街道。方才去过的医院,现在还看不到。 “啊,啊,就要看到海了!快看啊,亚梨子!” “哪儿是海啊,你根本就不知道吧?” 三人正嬉闹时。 “……唉……” 突然传来了一声如铅般沉重的叹息声。 亚梨子几人还探着身子。表情却凝固在了脸上。 “……总觉得……有些累了啊……” 一瞬间,让人觉得好像是个看不见的幽灵在说话。因为她没有什么存在感,大家差点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座位的一角——不知为何,只有那里的目光灯故障似的忽明忽灭——坐在那里,或者说靠在那里的少女嘴里喃喃道。 “……想要,变得快乐呢……” 是和惠那同坐的高个子少女,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宁子。此刻她正将额头抵在窗户上,睁着毫无生气的眼睛望着下面。 “……唉……” 吊篮内的温度急剧下降。 “……” 亚梨子和惠那沉默着离开了窗户。 “唔,难道在看到海之前,都得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吗?那个……有点危险。” “是啊!啊哈,啊哈哈,看 bug2一卷全 05.被梦想囚禁的战姬 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任谁也看不出来几个小时之前曾经下过雨的痕迹。星空中的月色那么迷人,充满魅力 ,深深地吸引着她。在这样的夜晚死去也不是坏事吧——她这样想着。 突然,圆月里闪出一个影子。 那是一只闪着银光的梦幻月光蝶。 梦幻月光蝶慢慢地落下来,落到了少女紧握的松叶杖上。随后开始变形,触角缠绕着 松叶杖,和她化为了一体。本已虚弱的身体,瞬间感到了力量的高涨。 一一因为你害怕一个人死去,所以带着这么多人一起陪葬吗? 少女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自己已被几个人包围住了,后面跟着他们带来的形态各异 的“虫”。 刚才出声说话的就是其中一个人。一个和她大概差不多的年纪,却比她更充满生机的 少女。跟着她的是一个个头很小的“虫”,坚硬的外壳上有七个红色的斑点,外观类 似于“瓢虫”。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缓缓地开口回应。已和梦幻月光蝶同化的枪,散发出慑人心魄的强光,震慑得包围 她的那些附虫者,纷纷向后退去。 ——挡我路者,只有死路一条。到现在为止…… 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双膝无力。 和“虫”同化后的力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脱力感。 她手扶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透过映着满月像镜子一样的水面,看到了自己一张 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不,那张倒映在水中的脸,不是她,不是那个叫做——一之黑亚梨子的少女。 她错愕地看着。她知道这是谁的脸了。 花城摩理。 看着看着,倒映在水中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 ——亚梨子,你一定会倾听我的愿望吧? 不是亚梨子,是亚梨子。感觉映在水面里的摩理,这样说过。 窗外,刺眼的阳光,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 亚梨子睡眼惺忪,随意揪着因睡觉而压成的爆炸式的乱蓬蓬的头发。 “……好奇怪的梦啊。” 今天是星期日。 是和同住的少年一起去一个地方的日子。 1 “你一定会后悔的。不来就对了。” 横穿马路的少年,叹着气地说。 他叫药屋大助。和亚梨子同年,也是赫鲁斯圣城学园中学部的学生。发型长相都没什 么特点,衣服穿着也不扎眼,只是脸上贴着的一块橡皮膏倒是显得很有个性。 “怎么了,一直说后悔呀、害怕呀什么的,太没用了你。” 亚梨子,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长长的头发梳成马尾辫,身穿定做的西服。虽然个头 小,脾气却很大,好像走到哪都会被认出来的样子。 亚梨子的头上飞舞着不合季节的梦幻月光蝶,鲜艳的翅膀发出耀眼的光辉。 两人正走在极其普通的住宅街道上,他们的目的地是赤牧市的郊外。现在离市中心越 走越远了。 与兴高采烈的亚梨子不同,大助面带忧郁。 “为了能早点调查清楚花城摩理,替换我监视你的人也准备好了……你就适可而止吧。”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专门为逮捕附虫者而设立的秘密机关。我们现在就要去 那个秘密基地了,决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拜托你,别再给我惹麻烦了。你答应的话,我就带你去。” “行了,知道了,讨厌死了。……那,你说的紧急任务是什么?今天本来不用监视我 的,对吧?” 亚梨子兴奋地看着大助。大助面带痛苦的表隋,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和亚梨子同住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怎么看都只是普通学生的药屋大助和一之黑亚梨子的相遇,大概是一个月以前的事。 “虫”——寄生在人身上,以掠食宿主的梦想获得成长的异形生物。不知道从什么时 候开始,人们就称呼这些被虫附身的人为“附虫者”。 虽然政府已公开表示它并不存在,但是亚梨子却能感受到“虫”的存在。 现在飞舞在亚梨子头上的蝴蝶就是传说中的“虫”。 这只蝴蝶以前的宿主,正是亚梨子的好友,花城摩理。她一年前因病去世,但寄生的 蝴蝶并未消失,而是一直跟在亚梨子身边。于是,为了了解摩理的遗志,亚梨子开始 寻找其他的附虫者。 总算让她找到了其他附虫者的时候,却突然杀出来一个药屋 大助。他就是公开发表“附虫者”不存在言论的政府机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简称“特环”的成员,主要任务是逮捕和隔离“附虫者”。所以,也就自然地担负起 了监视亚梨子这个“异分子”的任务。 “我们是去说服被捕的附虫者。” 大助一边走一边说道。 “说服……也就是,劝他们加入特环?就像宁子一样?” “对。” 宁子是前几天遇到的一个附虫者少女。被捕以后,本来应该当场处决,后因协助特环 工作而免于一死。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呢,别人不行吗?”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怪物就得由更厉害的怪物对付。” “怪物……?” 大助陷入了沉默。 两人在一个三层建筑物的前面停下了脚步。生锈的栅栏上挂着一块显得有点脏的金属 牌子。 “赤牧市民俗资料馆?” 亚梨子读着牌子上的文字,打量着这栋建筑。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方形建 筑物。 “啊,那个……大助……!” 大助走进了大敞大开的门,亚梨子赶紧跟上。 推开小门,进入楼内。 楼梯、电梯以及墙上用来接待的小窗户映入眼帘,往里走的走廊也清晰可见。本以为 没有人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可能是职员吧。一个穿着制服的壮年女人。 “啊……!” 一看见亚梨子他们,那女人立即吓得缩成一团,发出了恐怖的叫声。 亚梨子能体会到她为什么那么害怕。 ——他以为大助是附虫者昵……! 大助向里面瞥了一眼,那个女人也立即跑了回去。 “喂,她是谁啊?” “这儿的联络员。” 大助一边摁电梯,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 “可能是交班时间,防弹门的对面监视器没有照到我们。她运气不太好呢,要不然就 不会和我们碰上了。” “联络员?监视器?” “没看到吗?院子里、楼里到处都是监视器。” 亚梨子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这时,电梯门开了。 两人走入了电梯。大助从身后掏出来防风镜戴上了。这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专用的 防风镜,几乎能把脸全部遮住,表面还闪着隐隐的红光。 “顺便说一句,这个电梯好像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如果出现异常状况,可能会释放出 来一种气体也保不准。” “ 毒、毒气……?” “在这别喊我的名字,特环的监视班是不可以透露真名的。” 电梯继续运行。 ——电梯是向下吗? 虽然有重力,可是感觉不是向上。电梯里显示楼层的按钮只有l层到3层。 看着默不做声的亚梨子,大助嘲笑着说: “哈,害怕了吧。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怎么了?认输了吧!” “亚梨子最后的反击!” “……!” 说完,亚梨子狠狠踢了大助一脚。 还是感觉电梯是向下走的。悄无声息地,门开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大段的楼梯。 走下楼梯,首先看见的是通向暗阁的空洞。空洞里铺着铁轨,停着两辆装甲列车。大 助朝前面的装甲列车走去。 “喂,有人吗?警备员在吗?” “还用问啊,当然没人了。” “为什么?” “谁也不愿意接近附虫者啊,就算是为了工作。” 大助皱着眉头看着亚梨子,防风镜又发出了忽隐忽现的红光。 装甲列车的门开了。 内部是面对面的两排座位。一进去,就感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车厢内有人。三个人。只是穿的衣服不一样,也和大助带着一样的防风镜。从身形上 看,和亚梨子年龄差不多,都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他们。确切地说,是看着大助。 “啊,那个家伙不是……?”、“为什么来赤牧市……?”三个人的嘀咕声传入耳中。好像是为了躲避亚梨子他们似的,一点一点地往车厢里面挪动。 “哎哟,大助……,难道这些人也是。” “对,附虫者。” 列车缓缓启动了。 “刚才在门口碰见我们的女人害怕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也害怕我们呢?大家明明 一样——都是附虫者。” “啊,是呀。” 大助一笑,瞥了一眼里面的附虫者。接触到大助的目光,里面的男女都吓得不禁浑身 颤抖。 “是谁?你刚才说可怕的怪物到底是谁?” “……?” 大助缓缓地介绍起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赤牧市不管怎么说也是归中央本部管辖。 大助原来在东中央支部所属的樱架市,只是因为附虫者案件的危险度而上调到中央本 部。这可能就是大家都是附虫者,他们也害怕我的原因吧。 “哈哈。说什么呢,大助,你的意思是你实力很强?你被惠那和多贺子纠缠时脸红的 样子,可看不出来呢。” “罗嗦! “那为什么隶属别的管辖区又能力超强的你,要特地来监视我昵?” “我哪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呢——” 大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发出了“对呀,这么说来,真得有些奇怪,为什么 呢?”的感慨。 列车停了下来。 “到了吗?咦?这到底是哪啊?” “这一定是赤牧市地下的某个地方。除此以外,我一无所知。连接地上的只有刚才我 们来的路线和职员专用出口,大概还有空调的通气孔吧。……话说回来。” 大助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亚梨子说道: “我再说一遍,你可要想好了。跟着来一定会后悔的。”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呢!”说完,亚梨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2 下车以后,亚梨子和大助分头行动。 亚梨子进入的是一条没有门的长长的走廊,金属制造的墙壁不时地反射着灯光。 “继续往前走,在墙壁前面停下来!” 不知从哪传来了机械般的女人的声音。 亚梨子遵照命令继续往前走,屋顶上的监视器镜头一直在跟着她的脚步移动。 走到尽头,亚梨子停了下来。只看到一面光滑的墙壁,没有把手也没有按钮。 “脉搏、呼吸一切正常。好了,在入口外等候室待命吧!” 这时,墙壁开始往旁边滑动,出现了一间小小的密室。 密室里有三个出入口。除了刚才亚梨子进来的那个门,还有一个和那个门大小差不多 的门以及一个更大的门。墙边简陋的凳子上坐着几个穿着薄衫的人,那衣服就好像是 用布随便裹起来的样子。 较大的门前还有两个人。穿着带有很多皮带的长衫,脸上也带着防风镜,怎么看都和 大助执行任务时候戴的那个一样,只是颜色是白色的。 “坐好,等着喊号!” 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向亚梨子命令道。 听到这样的命令语气,亚梨子心里极不舒服。但是一想到大助让她老实点,还是乖乖 地坐在了凳子上。 “这是入口等候室吗?喊号是什么意思?” “闭嘴!” 听到亚梨子的问话,全身穿白的家伙丢下了一句话。亚梨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要忍耐,要忍耐……现在受到的屈辱一会儿都算到大助的头上……” “安全检测。被验体2587号进入。” 亚梨子看着另一扇小门打开了。 “……” 看到眼前的光景。亚梨子惊呆了。 不只是她,所有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包括那个像野人一样的白衣人也看向了门口。 一个身着薄衫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口。 亚梨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年龄和亚梨子差不多,整齐标致的脸庞,神秘的双眸中透着无比的坚毅,强烈地震撼 着亚梨子的心。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少女面无表情地踏入屋内,走到凳子旁边。她的脖子上戴着银色的链子,上面拴着一 块金属牌子,闪着忽隐忽现的红色光点。 少女的双手套着手铐,亮铮铮的发着光,拴着一条长长的链子。正常走路是没什么问 题的,不过要张开双手是绝对不可能的。 美貌的少女却一副犯人的打扮。这种不般配的感觉更显示出她超凡脱俗的美丽。 少女在亚梨子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了。感觉到亚梨子注视她的目光,少女转过头看了看 亚梨子。 “……” 两人视线交错。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亚梨子继续凝视着少女。少女不禁面带愠色,散发出不可靠近的气息。 亚梨子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 “脸上没什么……只是脖圈和手铐。” “啊!” “为什么带着这些?” 少女无比惊异地看着亚梨子。随后,又突然笑了起来,那是自然和谐的笑声。 “你是第一次来吗?” 亚梨子点了点头。 “被验体5987号。准备戴好安全装置。” 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白衣人伸手从里面拽出来和戴在少女身上一样的脖圈和 手铐。 坐在凳子上的一个人站了起来,自衣人给他戴上了脖圈和手铐。这时,较大的那扇门 打开了,等候在那的另一个白衣人把他带走了。 “这个就是他们所说的安全装置。特环的那群家伙这么认为……” “安全 装置?” “可以远距离操作且这些项圈和手铐都是通电的。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即就会 被电流击昏。他们就这样对附虫者进行控制的。” 少女扭了扭头头,露出了脖子上戴的项圈。与其说话的内容正相反,少女的表情很明 朗。 “如果不这样的话,附虫者一起出现,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是特环,也都是一群胆 小鬼。” 比起对特环内部附虫者的厌恶态度,少女瞬息万变的表情变化更让人侧目。 好像演讲一样那么自豪地嘲笑着特环,不时为自己的想法点头叫好。感情那么丰富, 想必生气的时候也很可怕吧。 突然,少女转向亚梨子。 “喂!你的梦想是什么?” “嗯?” 突然被问到,让亚梨子不知所措。 “啊。没事,不说也没关系……” 少女笑着说。 亚梨子的梦想——。 和花城摩理的相遇,和大助的相遇,和无数的附虫者的相遇。亚梨子一直面对着他们 的梦想。 但是,现在突然问到自己,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能……因为……我不是附虫者吧。”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好像还不知道亚梨子不是附虫者一样。 “这和是不是附虫者没什么关系。想干什么,想要什么,只要想到这样的事不就觉得 很开心吗?” 少女竖起了食指,用开心的语调说着。她的脸上浮现出的不合时宜的灿烂笑容,甚至 压过了亚梨子。 “啊……那、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我的?我的梦想是……创造附虫者的容身之所!” “附虫者的……容身之所?” “对。人世间太可怕了,就连亲人也不能靠近。虽然被虫附身,但是我们和普通人没 什么区别——不,我觉得比普通人还软弱。可能有时我们伤害了人,但更多的时候是 我们被伤害。我想创造一个地方,不是像这样的监视场所,而是真正能让附虫者快乐 居住的容身之所。” 少女清澈的声音回荡在静寂的房问里。所有的人,包括白衣人都沉浸在少女编织的童 话里。 “你们也是这么想吧?你们也不想监视同样是附虫者的我们吧?” 少女看着那两个白衣人说道。两个人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一定会创造这样的地方,那时大家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害怕特环的人了。你们等着 吧!” 面对着少女的自信满满,白衣人似乎也动摇了,低着头的脸上充满生机。 这个女孩……和到目前为止遇见的附虫者都不一样——。 亚梨子也被少女那种特有的魅力和存在感征服了。虽然过于理想化,但是却十分有说 服力。 “说是这样说,但这并不是简单就能实现的梦想。” 少女叹着气,看了看束缚住自己的自由的手铐。 “除了特环,附虫者还有很多敌人……事实上,以我现在的状况什么都干不了。但是 ,一定会实现的。从现在开始,战斗,不断的战斗,就算失去性命。但是……” 少女抬起头来,笑容浮现在那张美丽清秀的脸上。 “我的梦想肯定会跟某个人有联系的。喂,你不这样认为吗?跟某个人的梦想,在某 个地方,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少女开心地笑着,双脚在凳子上晃来晃去。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展现出了少女 特有的天真。 “啊,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做。” “我想知道‘虫’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它要吞食附虫者的梦想而存在。” 亚梨子错愕万分。 “我也——” 想都没想,亚梨子就抓住少女的手说: “我也想知道。关于‘虫’的事情……为什么会有附虫者的存在。以及——” 亚梨子想告诉他们,摩理以前就是附虫者。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就算说了也没用 吧,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少女开玩笑地说: “那咱们俩一起去寻找答案吧。怎么样?” “……啊?” “啊什么?” 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看见自己被亚梨子握住的手,又 有些开心地说: “刚才我也说了,这并不是简单的事。除了特环,还有很多其他的敌人,你有作战的 觉悟吗?” 亚梨子沉默了。 作战的觉悟~为了追随摩理的梦想,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吧。 这一年里,亚梨子一直探索着什么也没说就去世的好友——摩理的遗志。她永远不会 忘记遇见大助以前的那些毫无线索的悔恨日子。 亚梨子凝视着少女的双眸。 “不要放弃。不管对谁,不管发生什么事!” “好。你现在很有气势嘛。” 少女看着亚梨子激动的表情,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如果想知道‘虫’的事情,那就去找‘猎人’吧。” 面对眉头紧锁的亚梨子,少女淡然地说道。 “他好像知道‘虫’……不,是更多的东西。但是,一定要当心啊。我就是因为猎人 的原因,被关到这来了——” 听了少女最后的话,亚梨子似有不解。 “19号客人,请戴上安全装置!” 白衣人催促着亚梨子。脖子上被套上脖套了,但是没有戴手铐。亚梨子走回到少女的 身旁。 “喂,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但是——” 少女作出手枪一样的手势指着亚梨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像站在画架前画画一 样。 “如果能再见面的话……告诉我你的最大梦想吧。” 亚梨子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那当然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两人相视一笑,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3 “你看,我说了吧。一定会后悔的。” 几十分钟以后再见到大助时,他遗憾地说道。 “啊……” 亚梨子的脸马上变红了,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和不可思议的充满魅力的少女分开后,亚梨子先被脱光了衣服。好像洗了一个热水澡 一样,通过了一个消毒通道,又穿过了不知是金属探知器还是光的东西,最后来到了 自衣人的面前。简单的体检以后,来到了大助还有其他附虫者等待的地方。 经过这么严密的检查,特环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对方好像带有不明来路的“虫” 似的。 还有不能理解的就是,穿过洗浴室被带到的地方有设施内专用的衣服。贴身内衣和话 服做得竟然好象事先知道身材一样的合适。 “现在后悔还不晚。准备回去吗?” 大助一反常态的用优雅的!口气说道。他眼睛朝下看了一眼亚梨子,正好看到了薄衫 下面的玲珑曲线。 “承蒙您关照!” 虽然很想痛扁他一顿,但却只能用手挡着自己的胸部。 “我可 不是害羞啊!对啊,从现在开始的呀……从现在……!” “知、知道了。是我不好!所以,别哭啊……听见了吗?” 泪眼婆娑的亚梨子边说“我没哭!”,边狠狠地踹了大助一脚。 安全项圈是给非正式的附虫者职员戴的。大助没戴那个。 亚梨子跟着大助走向走廊。好像他在这儿约见了其他人。 与之前安静的地方恰恰相反,这条走廊上有很多人。不过,大部分的人都穿着白衣服 ,像亚梨子这样穿黑衣服的很少。 墙、天花板等等不是用柏油刷就的,好像是用一种金属制作的。而且,很厚的玻璃挡 在走廊的边上,能看得到房间的内部。过道、房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阴暗,而是很 明亮的。 “人数还真是意想不到地多呢。” “是啊。因为这里离入口很近。这儿是被分成八层之中的第六层,这层负责检查和管 理附虫者。这层以上的两层是实验施设,以下的两层是收容和训练捕获附虫者的。第 一、二、三层,附虫者职员是禁止入内的。” 走廊上的人看见大助,都自觉地避开了他。 “看起来大家都不喜欢你呀……你没有朋友或者认识的人吗?” “我不需要朋友。” 大助明确地说道。 “他到底在哪儿呀,真是的。我只听到他在第六层等待。” 他一边说着埋怨的话,一边快速地拐到过道里面去了。 “啊,等等我啊。” 亚梨子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你果然有认识的人啊。介绍给我认识吧,我也想知道附虫者的事情。” 拐过弯后,亚梨子愣在那里了。 大助突然不见了。 “哎呀,他去哪儿了?” “认识的人?有啊,很帅的,而且是很强很体贴的最好的男人。” 她听得到大助的声音,可是却看不到他的身影。亚梨子看了看周边。 “你藏哪了,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吧!” “不过,我可不想介绍给你认识。如果你把他抢走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呀!……这话好恶心!好像同性恋一样。快出来吧!” 亚梨子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这时候从她的头顶传来了呻吟的声音,“哼——!哼 ——!”,好像某种很苦闷的声音。 她看向屋顶,吓得大叫起来。 “啊,你好。初次见面。” 房梁上倒立的少年呵呵地笑着。两腿挂在房梁的管子上,两手抓着大助,不知道他用 了什么魔法。大助双手朝后被绑着,嘴里塞着东西。 “咚!” 大助就那样直直地掉在了地上。看见这一幕,房上的少年咯咯地笑了起来。 “啊哈哈。这么被动啊?你的身手可变迟钝了啊!”“我的双手被绑着呢,还能怎么 样,快帮我解开,‘亚树’!还有,不许模仿我的声音说那么恶心的话!” “是、是、是。” 少年无声地跳到地上。不过却没有给大助解开绳子,而是一直盯着他看。 “不过,看看你现在这样……真难看。好好想想为什么在这里的人都害怕你。” “快点放开我!” 无视大助的大吵大嚷,这个叫“亚树”的少年径直走向了亚梨子。 他是一个拥有一双细长而清秀的眼睛,留着一头长发的年轻人。大概比亚梨子大一两 岁的样子,可能不是监视班的,因为没有带专用防风镜。 亚梨子只是朝四周看看的一瞬间,大助就被抓住了。真是惊人的绝技,而且只用双手 就把大助抓起来了。从少年的外表,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你好。我是战斗班火种五号职员‘亚树’。‘枪型’之人,请多关照。” 少年“亚树”伸出了手。 亚梨子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最初在等候室遇见的让人不可思议的少女,然后是这个奇怪的但是容易亲近的少年。 立场虽然不一样,但至少这里还是有脸上挂着笑容的附虫者的——。 亚梨子紧紧地握住了“亚树”的手。 “我感觉我们俩很投缘。” “哈哈。真是奇遇啊。我也这么认为。喂,我们俩关系好,你不会嫉妒吧。” “行了,快放开我吧。” 大助在他们的旁边大声地叫着。 4 “先说明一下。她好像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家伙呀。” “能力嘛,和我差不多。因为没有编号,就叫火种六号吧。” “为什么,好像也没什么能力。” “一年前逮捕她的时候没有编号,我以为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昵。” “你是说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长起来了……?” “这就是让你来做说服工作的理由之一。实验班的‘缺陷者’越来越多了,这你也是 知道的。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作为职员工作才行。” “还有一个理由。你知道的,就是手段的问题。” “手段?” “……对了,说服收容者这么小的事情,你也失败了吗?‘亚树”你总是那么仁慈, 心太软了……” “她和其他收容者不一样……啊,你见到就知道了。就算是你,这次恐怕也——” 一番奇怪的寒暄之后,两个少年快速地走向了走廊。 大助和“亚树”一副神秘的表情,步调一致地迅速前进。 亚梨子注意到,随着越向里深人,走廊上的人影就越来越稀少。 走着走着,亚树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亚梨子。 “真的要带她去吗?” “说什么呢,带我去不行吗?” “还是带她去比较好。” 大助眼睛盯着前方,故意躲开亚梨子的目光。亚梨子皱起了眉头。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尽头。 那里有两部电梯。大助站在了左侧的电梯口,亚梨子挽着“亚树”的胳膊站在了右侧 的电梯口。 “大助,你不和我一起吗?” “七层的第三训练所,是使用超硬化玻璃隔开的。虽说需要一定的手段,但你……到 底要怎么做呢?” “开始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少年完全无视亚梨子,自顾自地对答着。这时,两部电梯门同时开了,快要进去 的时候,大助瞥了一眼亚梨子。 “……?” 亚梨子歪着头看了看大助,他马上扭开了头,消失在电梯里。亚梨子和“亚树”两人 进入了右边的电梯口。电梯缓缓地启动。 “哎,大助不是来劝服附虫者的吗?为什么还带着枷锁?” “那是以防万一的准备。我只是接受了带他来的命令,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就算是 他,也不能胡来。” 电梯很快停了。门开了,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人并排走了出来。 亚梨子带着一直的疑虑开口问道: “‘亚树’——你不怕大助吗?大家都害怕他。” “嗯?嗯。我和那家伙,是战友,也是冤家,已经交往很长时间了。不管他多么强, 也只是个小鬼。” “有那么强吗?那家伙?” 听着亚梨子这么轻松的语气 ,“亚树”不解地盯着她。 “干嘛呀,好像看着妖怪似地盯着我?” “啊……不是,难道你对他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吗?” “当然知道了。睡醒以后特别爱闹人。还有就是看见可爱的女孩走不动步。总之,就 是那种闷骚型的。” “是吗?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呢。” “那轮到你了,你知道什么,也告诉我吧。” 听了这么干脆的命令,“亚树”突然面露难色,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 “告诉我吧。” 亚梨子催促着。虽然很犹豫,少年还是开口了。 “他……是最强的附虫者。” “……” “至少现在看是这样的。实际上他的力量异常强大。到现在为止,无数次的拯救了特 环。最厉害的就是两年前的那件事。” “那件事?” “一个还是小学生的女孩。因为是附虫者,即将被特环逮捕。但是,那个孩子实力太 强,是以前特环从没遇到的,没想过的强大。特环损失了数十名职员。对于当时的特 环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重创。只是一个小女孩……‘冬萤’。” 亚梨子睁大了眼睛。 “冬萤”——那不是大助梦中呼喊的名字吗?他还警告亚梨子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 “更糟糕的是,与此同时,特环内部出现了叛乱。东中央支部想取中央本部而代之, 此次叛乱以失败而告终。……参与这次武装政变的职员也全军覆没。他们都是毁于一 个附虫者之手。” 亚梨子专注地听着“亚树”的诉说。 “就是大助那个家伙干的。镇压了武装政变,同时逮捕了‘冬萤”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这件事关系全国上下。虽然我也接到了逮捕‘冬萤’的命令,但是却什么也没做。 真是带有噩梦般强大力量的少女。……只是,那家伙比她还强大。” 少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掠过一丝恐怖的影子。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那家伙见面时的样子。他就好像要杀死全世界的敌人一样。并不 是他是附虫者才让人可怕,而是他毫不犹豫地打倒敌人的决心。” 少年一改严肃的表情,笑了一下。 “不过,刚才也说了吧。那家伙平时就象有点奇怪的小鬼。为什么他那么不能容忍附 虫者呢?……最近我也开始迷惑了,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为什 么有她那样的附虫者呢!” “她?” 亚梨子反问道。“亚树”默不作声,似乎故意隐瞒的样子。 “算了。反正我是不可能了解他的。也许,他真的是一个怪物——。” “再说的话,就不是好话了。” 亚梨子下意识地看了“亚树”一眼。 ——是谁说过这样的话,怪物很可怕吧。 想起来了,说这话的正是大助。少年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看着亚梨子。 “啊,对不起。我失言了。当我没说吧。” 双手向上,一脸苦笑的亚树不停地道歉。 “对我来说要理解很难。对和他一样的人,或者和他一样有能力的人来说,应该能明 白吧。” “……” “你也好像很强的样子。他说能从正面抵挡他的攻击的,你是第一个。” “还行吧。” “像你这样的……可能会理解他吧。” 少年自言自语,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两个人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面前的大门打开了。 这是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地方,并排放着机械的缝隙间都安装着监视器。大量穿着白色 衣服的人,直盯盯地看着他们俩。最里面是一块巨大的玻璃。 穿白衣的人都回头凝视着亚梨子她们,那视线仿佛要把亚梨子吃掉一样。 “这些人,怎么这样看着我们?” “对你感兴趣吧。这里是搜集信息的监视室,这些人都是监视者。在这些人的眼中, 我们只是实验材料罢了。” “亚树”小声说道。 “火种五号局员,‘亚树’准备!” “是!” 听到命令的“亚树”朝着大玻璃走过去,亚梨子也跟着他。 “你到那边坐着。老实点!不管发生什么情况……” “不管发生任何情况……” 大玻璃的对面,有一块空地,和亚梨子学园的体育馆差不多一样大。这大概就是“亚 树”说的超硬化玻璃2巴。空地的中间隔着一段墙,挡住了视线,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从这面看不到对面的情况。虽然那有个小门能进去,但是一次也没进去过。” “亚树”说道。 空地前面的墙上有一个空洞,从洞里面走出一个人。 是大助。穿着有点眼熟的黑制服,右手拿着枪。 他站到了硬化玻璃前。突然,扬声器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被验体2587号进入训练场!” 尖锐的警报声随即响起,吓了亚梨子一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亚梨子战栗着,面前的视界发生了变化。 在照明达不到的地方,大厅的里面。 看不见的暗阁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脚。 “……!” 亚梨子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很少衣服的少女。脖子上系着项圈,手上带着手铐。 正是亚梨子在等候室里遇到的那个少女。 “是她……!” 但是,少女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着她凄楚的双眸,亚梨子不禁浑身一颤。 这时,少女笑了,看着硬化玻璃对面的大助。 “不管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意志的。我绝对不会对你们特环屈服的……!” 这冷酷的声音,让亚梨子又是一阵颤栗。到底什么样的愤怒,才能发出这样冰冷的声 音。 “他们虽然被称为附虫者,可是他们什么罪都没有,现在把他们抓来关在这里……这 样还不满足,还强迫他们去捕捉同样的附虫者。如果让我说的话,跟这些‘虫’相比 ,你们更像是恶魔!” 对面的大助,丝毫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少女。 “亚树”也扭头看着大助。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超过十个职员对她进行一对一的说服了,结果都失败了。知道 为什么了吧……” 站在大厅里的大助,看向这边,从他那边一定看不到亚梨子这边的情况。他抬起下巴 说道: “明白了!把其它的收容者都带来!” “什么……?” “亚树”惊叫起来。 大玻璃前面的少女背后,走出来一个又一个身着薄衫的人。 数十名少男少女,都带着项圈和手铐。大家都向大助和少女的身边走过来。 “这么多……?全体收容者都要到这里来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亚树”没有料到这样的局面,脸色都变了,禁不住紧张起来。而穿白色衣服的人依 然保持沉默地监视着这一切。 “你们……!” 少女也完全没有想到,惊愕地瞪着眼睛。 “利菜……!” “利菜,你没事吧!” “利菜!” 少年少女们大声叫着。利菜大概是那个少女的名字吧?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亚梨子看着旁边的少年。“亚树”还处在惊恐之中,盯着大厅里的动静喃喃自语地说。 “这些都是特环抓来的附虫者。在抓到利菜以后的一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周围 的附虫者全都抓来了。大概是特环职员中也有赞成她的观点的人吧。还好,特环并没 有粗暴地对待她,只是让其它的附虫者来劝服她。” 亚梨子也立即对这种说法表示肯定。 和第一次见到利菜时的感觉一样。她的表情,她的语言都是那么带有煽动性。 “你什么意思?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来说服我吗?” 利菜挑衅地说道。让同伴来说服,只会让我还有其它的收容者的反抗之心更加高涨。 但是——。 “郭、郭公虫……?” 利菜的背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是郭公虫……!郭公!” “利菜!我们不行了,他是……” 悲惨的声音霎时传开了,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恐慌。所有惊恐的眼神都看着一个地方 ,大助。 “郭公……?” 亚梨子紧锁眉头。 “火种一号局员,郭公。立即执行任务。” “是!” 回答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戴着防风镜,看不见脸的药屋大助。这让亚梨子惊讶万分。 “利菜!” “郭公……!” “利菜!” “郭、郭公!” 整个屋子里到处弥漫着惨叫和愤怒。大助和利菜静静地相互对视着。 ——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个人……! 亚梨子连声音都不敢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叫做利菜的令人不可思议的少女和与平时判若两人带着冷酷表情的大助。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能是利菜的勇气感染了其它的附虫者。这从周围少男少女的行动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他们的眼中,大助是掠夺自己梦想的杀戮者。 与附虫者为敌,掠夺附虫者。 立场完全对立的两个附虫者,隔着玻璃对视着。 “原来如此,你就是传说中的郭公……?最低级最恶毒的附虫者。” “……” 少女表露了自己的愤怒和敌意,但大助还是面无表情。 突然,他开口说话了。 “你不想打倒这个最低级的附虫者吗?” 大厅里嘈杂的声音,瞬间平息了下来。 “谁都可以,如果赢得了我的话,全都释放!” 这是与平时在学校的大助完全不同的低沉的声音。 大厅里一片静寂。然后,吃惊和怀疑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一直把我们关在这……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信不信由你们。打还是不打?” 听到大助的话后,利菜她们疑惑地互相看着。 “大助,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动摇已经传染到亚梨子他们所在的房间了。“亚树”哼哼着。 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似的,利菜做出了准备作战的姿势。 “反正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好的,这也正是我希望的。我……” “利菜以外的人先来吧。” “啊……?为什么——” “好,那……我打。” 替利菜举手的人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短发少年。 过了几分钟后。 短发少年在几名职员的押送下,被带到了大助的面前。 “真、真的吗?如果我赢的话,就把我们都释放了?” 与此同时,亚梨子他们所在的房间里也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为了避免万一,随时准备好释放电流!” 白衣中年男人命令道。在房间深处的设备前坐着的人点头应道。 “……” “亚树”面色沉重地看着大厅。 “对,你赢了我就放了你们。但是,事先讲明……” “……?” “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大助的这句话预示了战斗的前兆。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只绿色虫子,在大助的头顶盘旋飞舞。它落到手枪上后,立即 开始变形,与手枪同化的虫子,最后和大助的身体化为了一体。 短发少年也拿出了自己的“虫”。细长的身体上带着白色和黑色的条纹,是一只很大 的虫子。长着好像刀似的翅膀和很长的针状的嘴,有点像蚊子。针状的口器里不停地 流出绿色的液体。 率先行动的是少年的“虫”。翅膀闪动的一刹那,它那巨大的身体就飞到了大助的头 上。 ——好快……! 亚梨子完全看不到它加速的过程。 大助都没有准备好手枪,就站到了地板上。在他的周围,巨大的蚊子以恐怖的速度来 回飞着。 短发少年看到大助一点都不动的样子,以为自己有胜利的机会,不禁发出了阵阵冷笑。 “危险……!” 亚梨子不知不觉地喊了出来。 蚊子眨眼间就飞到了大助背后,开始攻击大助的背部。 就在这一刹那,大助跳了起来,这绝对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跳跃力。他跳到很高的地 方后做了一个转身动作,蚊子的el器擦着大助外套飞了过去。 耳边传来了不像枪声的巨大炮击声。 “咣!” 大助的手枪子弹穿透了蚊子的翅膀。 随着一声痛苦的大叫,少年跪到了地上。——“虫”受到的痛苦正是宿主的精神折磨。 受伤的蚊子直接冲向了墙壁。 大助落地后,径直走向了痛苦不堪的少年。——但是,大助只是从少年的身边穿过, 来到了那只巨大蚊子的旁边。 耳边再次传来了巨大的炮击声。 “啊……啊……!” 子弹打碎了蚊子的腿。 “什么……!” “什么……!” 利菜、亚梨子和“亚树”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你赢了!我们输了!不要再打了。” “那好,下一个!” 大助用很冷酷的声音说道。随着又一声枪响,蚊子的另一条腿也被打碎了。 “你……你说什么?” “我会打倒最后一个人。——利菜,直到你归顺特环为止。” 整个大厅和房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助转头看着利菜,居然面带笑容,好像非常享受欺负眼前的“虫子”所带来的快乐 似的。 “郭公……你……!” “亚树”恶狠狠地凝视着大厅里的大助,吃惊的脸庞慢慢地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不对……。 亚梨子呆呆的在心中喊道。 ——这个人不是大助。他是……! “……你不是人!” 打破沉默的是利菜的冰冷的声音。她走到硬化玻璃前,面带杀意地看着大助。 “郭公!如果你的目的是我的话,就和我战斗吧!为 什么要对他们、要对与我没有关 系的人下手!” “也不是没有关系的。利菜后边的人也好好看着吧!至少你在——我在,我不可能放 过你们的。我要好好教训你们,你们只有服从可以选择!” “喂,命令郭公停止吧!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啊!” “亚树”转身看着白衣人。 “到现在为止,和计划一样。继续记录实验资料!”年长的白衣男子冷静地说道。 “你们以为……我们附虫者是谁?” “还不了解情况的,都站出来。这家伙的‘虫’已经彻底完蛋 了。” 炮击声持续攻击受伤的蚊子,少年的悲鸣也随之传来。‘大厅里完全陷入了恐慌之中。大家都被眼前的悲剧惊呆了, 谁也不出声。 “够了!停手吧!郭公!啊啊啊!” 利菜大声地喊道。她的背后出现了“虫”,和瓢虫很像——丑 陋而坚硬的外壳,带着七个红色的斑点。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器不 停蠕动着,好像要把人的头一口吃进去的样子。 瓢虫靠着硬化玻璃,一动不动。 “没有用的。能够打碎硬化玻璃的人,在特环里也只有我。快 把虫子收起来吧,否则我就要启动安全措施了。” “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也是附虫者啊……!” 利菜抠着玻璃的指甲,渗出血来。 ——我的梦想……是要找到附虫者的容身之所。 少女含笑说的话还回响在亚梨子的耳边。但是,面对现在这 样凄惨的叫声,她也只能漠然地站在那看。 “郭公……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亚树”紧靠着墙壁,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疑问以及寂寞,相 互交织在一起。 “……” 亚梨子无言地抓着放有机器的金属架。 她的头上,闪现出了银色的光芒。那是梦幻月光蝶的光芒。 地板的震动开始扩散开来。“亚树”回头看了看亚梨子。 “你、你想干什么?” “什么想干什么……?” 亚梨子怒吼着看着“亚树”,愤怒的表情吓得“亚树”倒退了 一步。 “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大助还在持续的攻击。那么熟悉的背影,现在看起来却那么的令人憎恨。 即使这样,飞舞在亚梨子头上的梦幻月光蝶也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亚梨子抬头看着银色的梦幻月光蝶。 ——摩理……! 过去寄生在好友摩理身上的梦幻月光蝶,现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还不明白这到 底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梦幻月光蝶在保护着亚梨子,几次挽救她于危难之 中。 ——拜托你了,摩理……! 亚梨子心中默默呼唤着。 但是,梦幻月光蝶依然只是在亚梨子的头上不停盘旋。亚梨子牙关紧咬。 “等一下,郭公!……拜托你!” “大家一起上吧!” 两个附虫者同时叫了起来。 “……!” 亚梨子突然推开了围栏,跳到了地板上。 正如“亚树”所说,连着大厅的地方有一扇门,那里有很多按钮,亚梨子随意地乱按。 “喂。别按了!……你要启动安全措施吗?” “让她……去做吧。” 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亚树”已经到了里面,站在坐在控制安全措施装置前的白衣人的 后面说道。 “如果启动的话,让他们攻击我的“虫”吧。打开门,放她出来。” 坐在装置前的白衣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全身都是琉璃色小块,拥有圆盘一样的外壳, 其下露出一些小脚的“虫”,就好像金花虫一样。 “‘亚树’!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解决问题吗?” “没有用的。就像刚才说的,这不是威胁。你知道我们多恨自己是附虫者吗?” 亚梨子看着“亚树”,他也用痛苦的无法忍受的表情,看着亚梨子。 “那个女孩……利菜,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敌人,但却说出了要为所有附虫者找一个容 身之所的话。” ——竟然有像她那样的附虫者……。 ——特环职员中也有赞成她的说法的人。 “亚树”如此说道。毋庸置疑,说的就是他自己。 “因此,我要阻止他,郭公——我只能阻止他。所以……,, 连接大厅的门打开了。 亚梨子钻了进去,跑下昏暗的楼梯。突然,前面打开了另一扇门。 大助转过头来,看着盘旋在亚梨子头上的银色梦幻月光蝶。 “亚梨子……?” 大厅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不要…一。” 虽然亚梨子很想大声斥责,但却只发出了低哑的声音。 和药屋大助的相遇以及短暂的同一屋檐下的生活,声称自己的任务就是逮捕附虫者的 大助的身影,无数次浮现在眼前。 那是同在一个学校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年。亚梨子的任性、他被同班的惠那和多 贺子纠缠的情景历历在目。亚梨子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大助。 但是—— “你停、停手吧!” 眼里闪着泪花,亚梨子大叫着。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卑鄙的事隋?你和她都是附虫者不是吗?为什么?” 看着紧蹙着眉头的亚梨子,大助一言不发。 除了沉默,只有刺耳的警报声不时传来。 终于,大助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任务。” 亚梨子的心中想起一个声音。 “大——” 刚想出声,亚梨子突然瞪大了眼睛。 可能注意到了什么,大助突然回头发起了强大的攻势。 以为断了气的短发少年,又站了起来,没了腿的蚊子也袭向大助的背后。 亚梨子眼看着大助掏出手枪。 炮击声再次传来。 “啊……” 蚊子破碎的尸体散落一地。 短发少年的瞳孔中,没有了光芒,无力地跪了下去,痛苦的表情也随之消失了。如同 木偶一样,毫无感情地看着地面。 失去了“虫”的附虫者,就变成了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缺陷者——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亚梨子也知道这件事。 亚梨子和大助呆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就在这时。 “——扑哧……啊哈哈……”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 大助和亚梨子一起看向玻璃的对面。 利菜低着头,像亡灵一样,垂着头发,嘴角扭曲着狂笑不止。 “什么嘛……一开始……就想把他,还有我们变成缺陷者吧……?” 不是的——。 亚梨子摇摇头。 大助是因为没有注意到蚊子的突然袭击。 大厅里,传来了激烈的震动。 巨大的瓢虫,朝着硬化玻璃猛冲。 “你看到了,我们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卑鄙手段的。——只有战斗 !” 利菜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憎恶。.“而且,那个梦幻月光蝶……以为我忘了吗?你们——‘猎人,,还 巨大的震动,不止一次的袭击着大厅。 “猎人’……?是我吗……?” 冲击硬化玻璃的瓢虫越变越大。 啪啦,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硬化玻璃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我绝对不会绕了你们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走狗们, “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 瓢虫张开了巨大的翅膀。 大助飞到了错愕的亚梨子的面前。 爆炸声突然想起。——亚梨子随即昏倒了。 眼前一片纯白。被撞碎的硬化玻璃、围着大厅的墙壁,以及和走廊相连的门,都被猛 烈的冲击撞飞了。仿佛周围的一切物体都被连根拔起,飞舞在空中。 地动天摇的咆哮声穿透了所有的设施。 亚梨子一瞬间就昏过去了。苏醒过来的亚梨子,被扔到了地面上。“啊……” 耳边传来了声音,以及痛苦的喘气声。 “……咦……?” 亚梨子抬起头。 大助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就在眼前,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 亚梨子被压在厚玻璃下面。可能是硬化玻璃的碎片吧,刚才那个猛烈的撞击一定会让 人身负重伤的。 可是,亚梨子却完好无伤。原来是在玻璃冲过来之前,一个少年保护了她。 “为什么……?大助……!虽然你说保护我是你的任务——” “和任务……没关系……我决不会让你死的……!” 只有亚梨子能听到的微弱声音。听到这,亚梨子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说、说什么呢……” 虽说是任务,对附虫者毫不留情的他,竟然为了亚梨子挺身而出。 但又坚持说这不是任务。 大助这个少年让人更加无法理解了。这家伙到底为谁而无情的杀戮,又为了谁而拼死 保护她。 “到底为什么……!大助……!” 亚梨子的声音被瓢虫巨大的咆哮声湮没了。那是觉醒的咆哮,解放的呐喊声。 “你在哪儿?郭公!我要杀了你!‘猎人”你也休想逃。” “啊……被验体2587号启动安全措施!” 刚才的爆炸也破坏了监视室的墙壁。在因巨大的冲击而被撞到了墙上的“亚树”面前 ,白衣男子把手伸向了安全装置。 “……呀! 利菜瞪着眼睛,身体向后退去。 但是—— 再次的咆哮声,震慑了大厅内的所有人。 可能受到了电流的冲击,利菜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跪在了地上。 瓢虫并没有消失,好像觉察到了宿主的危险似的,向着墙壁猛地冲了过去。整个大厅 有如地震一般晃动起来,墙壁再次出现了裂缝。 “为什么……!难道……成虫化了——” 白衣男子的声音消失在半空中。因为他被“亚树”打飞了。 “安全措施起了反效果了。要是让这么强的‘虫’发威,我们就都完了。不想死的, 就别再启动那个。” “突发紧急事件。各战斗员马上到第三训练所……” 扬声器的声音,突然中断了。“亚树”杀了控制装置的管理员,一把抢过了话筒。 “……保护利菜!” “亚树”的声音响彻大厅。 为了镇压收容者们,大量的白衣人涌进了大厅。但是突然想起的声音,让白衣人不禁 不知所措。 “大家注意了,听我说!郭公打倒了利菜!郭公打倒了利菜!再重复一遍,郭公打倒 了利菜!打倒了安全措施也没打倒的利菜!” 通过扬声器,“亚树”的叫声传遍了整个房间。 “快跑,利菜!再呆下去,还会被抓的。” “利菜!保护利菜!只要利菜没事……!” 被释放的收容者们,都像少女的方向集结。 好像也有和“亚树”一样的职员。叛乱者、镇压者、白衣人分成两派开始战斗。 “亚树’……” “亚树”回过头去,看着面带痛苦表情的大助。 “郭公……我越来越不明白你了。” “亚树”说道。 “所以,我选择了利菜。利菜和我们,与你们特环的人不一样……是真正为了附虫者 而战。” “傻瓜!你没看见真正的敌人……” 大助嘶哑的声音并没有传到“亚树”的耳中。 整个大厅充满了怒号和警报,处于一种完全混乱的状态。收容者把失去意识的利菜抬 了出去。 愤怒声和爆炸声,从大厅向远处飞去。 “不许动……老实点!” 面露痛苦表情的大助了制止了想要行动的亚梨子。 “……你这个家伙……即使犯了错也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为什么……你是大助的朋友2巴!必须阻止……!” “你也看到了,利菜她……越来越强大……我也、我也早晚有一天,梦想被吃光,‘ 虫’也会变得成虫化……” 大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可能连他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到那个时候……能够阻止我们的……不是其他的附虫者,也不是更强的附虫者,而 是你,只有你……” 亚梨子瞪着眼睛。 “你说什么——” 大助已经精疲力尽。破碎的玻璃和昏过去的大助都一齐压到了亚梨子的身上。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才保护我——。 利菜、郭公、猎人——短时间之内出现的词汇,闪现在脑中。 “到底怎么回事啊?” 亚梨子闭上了眼睛。 “附虫者到底……是什么……” 亚梨子抬起了头。 失去了斗志的大助的头顶出现了银色的光辉——仿佛撕开了烟雾一般,梦幻月光蝶悠 然地飞舞着。 怒号、悲鸣混杂着爆炸的声音。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因为收容者的反叛,陷入了完全混乱状态。 亚梨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郭公,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穿着黑色外衣的少年——“亚树”说道。 被压在硬化玻璃下面的大助,满脸是血。 “笨蛋……!” “所以,我站在了利菜这边。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是真正为了附虫者而战。” “……你并没有看到真正的敌人……” 大助和“亚树”互相对视着,两个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大助……” 亚梨子默然地待在受伤的大助身边,注视着他们的诀别。 06.发誓离梦想而去 怒号、悲鸣混杂着爆炸的声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因为收容者的反叛 ,陷入了完全混乱状态。 亚梨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郭公,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穿着黑色外衣的少年一一亚树说道。 被压在硬化玻璃下面的大助,满脸是血。 “笨蛋… …!” “所以,我站在了利菜这边。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是真正为了附虫者而战。” “……你并没有看到真正的敌人……” 大助和“亚树”互相对视着,两个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大助……” 亚梨子默然地待在受伤的大助身边,注视着他们的诀别。 1 遍布屋内各处的扬声器传来了阵阵响声。 耀眼的太阳,在头顶十米的距离处垂射下来。 从热浪对面可以看到海滩,海潮的气味已经被充斥着的氯气的气味所取代。 “喂,下次在这里!” 在人造山顶上,一之黑亚梨子大声地宣布道。管状滑道——冲水滑梯ronngusutaida的 入口就在眼前。 身旁的西园寺惠那好像等不及了的样子,攥紧了拳头。另~边,正在发呆俯瞰景色的 人叫九条多贺子。两人都在赫鲁斯圣城学园的中学部上学,是亚梨子的同学。 “我以光速滑给你看!” “耶!” “好呀。” 亚梨子挥起拳头和蹦跳着的惠那说道。多贺子莞然一笑。 “唉……” 叹息声是从身后的药屋大助那里传来的,脸上明显带有为难的神情。 被混凝土划分隔开的是沙滩和流动的泳池。远处的人工山脉和小城堡鳞次栉比。街道 上,座落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流行歌曲不时从中飘出来。 水上主题公园——“lupy”位于一个拥有半圆形屋顶的屋内,就在紧邻赤牧市的黑菱 市,是一年四季都开放的很有人气的游乐设施。 亚梨子她们利用休息日到“lupy”来游玩。 理由有两个。多贺子的父亲经营的企业是经营同类设施的赞助商之一,收到了请帖。 还有一个理由是——。 “准备好了吗?轮到谁先来冲锋?” 亚梨子按捺住兴奋的情绪,回头看了看。她穿了一件白底印花图案的上下两件式泳衣 ,手腕上挂着的卡片是通过多贺子拿到的园内免费入场券。 “多贺子偶尔也先来一回吧?” 现出顽皮笑容的惠那,穿着荧光色的比基尼,留着短发,修长的身材显露出犹如猫科 动物一样匀称的健康美。 “我吗?还真感到有点害怕。” 多贺子歪头想了想说。她穿着交叉式的胸衣和围在腰间的长方形布裙,在三个人当中 个子最高,拥有着就是被认为是高中生也不以为怪的身材。 “......” 大助对此则毫无兴趣,只是望向别处,陷入了沉思。他穿着半身泳裤和紧身上衣,腰 问戴着防水腰包。 “那么,就由药屋决定吧!” “嗯?” 听了惠那的话,大助惊讶地抬起了头,很显然,他并没有认真地听。 “那么,药屋先来!还是和我……一起滑下去?” 惠那挽住了大助的手腕。要是从正面看的话,两个人看上去就好像做好了结伴一起滑 下去的姿势。 大助慌忙点点头。 “哦、哦、好呀!那个……我一个人就是了。” “不照办也可以呀!” 嘟起嘴的惠那说道。 亚梨子抿嘴一笑。 “那么,下一个轮到我滑了。马上就会追上你,然后就这么把你踢到地狱里面去。” “一之黑说的话,听起来可不像是笑话哟……” 实际上,身轻体长的亚梨子早已一口气地冲下了滑梯。在出口处她追上了前面滑行的 大助,成功地用全身的下滑力把他踢落到水中。 四个人在这之后,吃过午饭,又玩遍了别的几个游乐设施,最后好不容易才到达一个 叫黄昏沙滩的人工海岸。那是一个由塑料制成的岩石群和瀑布,不断涌出水浪的池子。 和精力充沛经常去沙滩玩的三个少女比起来,大助看起来似乎疲惫不堪。 “这里玩遍了就等于已经称霸‘lupy’了!” “冲锋准备完毕,亚梨子队长!” “准备完毕!” 已决定休息的大助站在亚梨子她们身后,不时地皱着眉头。 “这叫称霸……啊?没落掉一处吗?有一处叫赫拉拉布拉德里的鬼屋——” “亚梨子直拳!” “惠那腹部重拳!” “啊啊……多贺子飞腿!” 少女们纷纷转过身,用一连串的攻击教训了大助一顿。大助捂住脸和腹部,说出“喂 ,九条也……”的时候,肩膀挨了一腿。 亚梨子她们对有关叫赫拉拉布拉德里的设施的事情已经互相形成默契。换句话说,就 是“当这里什么都不存在,跟这个有关的话题一句也不许提”——虽然三个人个性迥 异,但对亚梨子、惠那和多贺子来说,这却是她们共同的弱点。 亚梨子她们脸上露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容,向海滩走去。 “喂,大助。别在那里蹲着了,快走呀!” “这怪谁……一哎呀,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们别管我,去玩也没关系。” 对于要求休息的大助,惠那发出了“啊?药屋君不去玩了吗?”的不满的声音。无奈 之下,亚梨子也只好留下了,惠那和多贺子面露遗憾的先行一步向沙滩走去。 呼一,大助松了一口气。收起装出来的笑容,郁郁寡欢地坐到无人经过的沙滩上不动 了。 “我非常清楚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哼,为什么我必须得来这种地方。现在并不是能 玩的状况’,对不对?” 亚梨子坐到大助的身旁。 突然,和棚顶的照明灯完全迥异的一道光束照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那是闪耀着银色光芒的梦幻月光蝶。像是在嘲笑充满半圆形屋顶内的人造物体,梦幻 月光蝶生气勃勃地拍打着翅膀,飘落到亚梨子的肩上。 “既然你明白这一点,就要把自己的处境搞清楚。居然连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完全 没有!” 大助断然地说道,然后一后仰在沙滩上躺下了。枕着两只胳膊,心不在焉地仰视着天 花板。 “虫”——附着在人类身上,靠吞噬掉人类的梦想和希望而生存。虽然官方一再宣称 不存在,但寄生在花城摩理这个少女身上的这只梦幻月光蝶就是真正的“虫”。 摩理因病去世后,就将梦幻月光蝶托付给了亚梨子。而药屋大助是以捕获和隔离附虫 者为使命的政府机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职员。他之所以留在亚梨子身边,是 为了监视她。 “要清醒的该是你,不是嘛,大助!” 亚梨子叹了口气,轻蔑地看了看大助。 “为什么呀,这是……” “这些日子因为大助没有精神,惠那和多贺子都很担心呢。说来这里玩,是为了鼓励 你,让你振作起来。” “啊?说谁没有精神?” “在学校是这样,在家也是这样,总是在考虑事情而不听别人说话,不是吗?就这个 样子有谁会不担心呀!” “真是多余担心……” 从亚梨子那边是看不到翻身侧卧的大 bug3一卷全 09.狙击梦想的花园 端坐在榻榻米上,一之黑亚梨子摆出一副奇怪的神情。 这是上学前的早晨。 “一之黑家本邸客人专用的和式房间。这个房间里仅有着最低 限度必要的家具。看起来颇煞风景的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寄宿的少 小。 “......” 低头看着亚梨子的,是把她叫到这儿来的药屋大助。这里就 是他的房间。 “大助不在的时候,我会老实的。” 大助抱着胳膊,低头看着亚梨子低声说话。 庭院里传来了竹筒敲石的声音。 亚梨子认真地重复着: “大助不在的时候,我会老实的。” 直立不动的大助继续说道: “放下乎时不被监视的念头,不再随便行动。” “放下平时不被监视的念头,以下省略。” “不能省。” 对着俯视自己的冷冷视线,亚梨子达到了忍耐的极限,怒气 渐渐在脸上显现出来。 “这到底算什么嘛!?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大助,为什么作为主 人的我要正襟危坐的被作为奴隶的你俯视!?这是根本性的错误!” “说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你代替了调查花城摩理的负 责人,还重新编排了调查小组,所以今天我必须要出席那边的会 议。监视你的工作在这之前就交给别人做了。” “我可没听说过那种事!我不喜欢你那种看似伟大的神情。” 亚梨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是大助却伸手把她按了下去。 “看似伟大?这应该是我该说的话吧!” 少年的脸上呈现出了愤怒的表情。 “为什么你总是有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伟大!每次发生了什么 的时候都大暴乱似的把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破坏了!竟然还说在我 不在的时候反省了!?” “什么呀,那又不是我的错!大助如果很专业的话,就请你乖 乖地跟在我的身后吧!” 站起来的亚梨子和摁不住她的头的大助,两个穿着制服的人 开始了无进展的争斗。 “要我跟在毫不在乎就把一栋校舍给毁掉的家伙后面!?代替我 的那个监视人可是非常喜欢打架的,有所冒失的话就会被杀!每 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那家伙都喜欢以武力来解决,所以至今 还是都没有被指定,所以不能升级!” “来得好!让你有来无回!” “我是叫你别动手!” 不一会,亚梨子就占了上风似地直起腰来。这时候,女佣打 开隔扇进来了,说道: “小姐,大助少爷,到上学的时间了。“ “反正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中央本部!让那个叫香鱼游的家伙啵 啵对吧!” “笨……笨蛋!!喂,那个时候是为了工作所以没有办法 的……!今天不是……!” “果然是和那个女孩子见面。真好呢——那就啵啵到舒心为止 吧。色鬼大助!” “住嘴!你们那种表现还好意思说!既然和我们有关,那家伙 当然也应该出席会议!” “啵啵……啵啵…”‘ 看着没打算要停止争吵的两个人,女佣一边说着“……要迟 到了哟!”,…边轻轻的把隔扇关上了。 一1— “亚梨子本垒打——” 伴随着亚梨子威风凛凛的声音,棒球——没有向空中飞去。 球被棒球手套接住的声音在赫鲁斯圣城学园中等部的操场上 响起。 第四节课,体育。 亚梨子的班级在同别的班级一起合上棒球课。 晴朗的天空下,同学们窃笑着迎接亚梨子。 “嘁,我觉得棒球部的投手犯规了啊。给你,多贺子。” 穿着棒球衫的亚梨子回到队员席,把球棒递给下面的击球手 儿条多贺子。 “对外行人投球是很危险的。” 接过球棒,多贺子微笑着走向击球席。但是很快就结束了三 个球,多贺子一边说着“果然是犯规啊!”,一边收起球棒走了回 来。 “至少得击中一回啊!你!” 盘腿坐在亚梨子旁边的西园寺惠那愁眉苦脸地叹息道。 “话说回来,药屋君一不在你就没有干劲了,我明白你的心情 啊。” 惠那并不是总没有干劲——说出那句话,并不是对她不客气。 此时,亚梨子的头上,正飞舞着那只与季节不符的梦幻月光蝶。 是银色的梦幻月光蝶。它并不是普通的昆虫。 是吞食寄宿者的梦想,并给予他们异能力的“虫”。梦幻月光蝶曾经 一直跟随着一个叫花城摩理的少女,但是摩理死后,梦幻月光蝶就被托 付给了亚梨子。 名叫药屋大助的少年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职员。这个组 织是为了捕获和隐藏“虫”而存在的。大助亦是他们为了监视亚 梨子而派来的代理人。 “老师说是感冒什么的,真的吗?药屋君没事吧?” “回家的时候一起去看看他吧!” 看着亚梨子的惠那对多贺子说。亚梨子连忙摆摆手。 “是装病,装病!现在啊,正和那个啵啵女亲密着呢!” “什、什么!?如果是真的的话,岂不就是上次文化祭时看见的 那个占卜的女人?” “……我决定以后跟大助保持半径两米,再也不靠近他了!” 惊惶失措的惠那和冷眼背过身去的多贺子说道。这是前几天 在别的学校的文化祭上发生的事。与狗狸坂香鱼游有关,是料理 实习室发生瓦斯爆炸的事情。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脸上有黑色刺青的男人也许就在你 身边,如果看见了的话就赶快逃吧。 在自家门前即将告别的时候,大助如是说。一问原因,—— 那个家伙,是敌人! 说完了这句话,大助就走了。 “……什么啊,脸上有黑色刺青的男人。” 好像没有听见惠那和多贺子说话似的,亚梨子不高兴的小声 嘟囔着。 最近,在亚梨子身边发生的事情都太烦人了。前些日子的香 鱼游事件也是,对于记忆模模糊糊的亚梨子,什么解释都没有,大 助也闭口不谈。 就连关系到好朋友花城摩理的事情,也把亚梨子置之度外。 有了那样的感觉,亚梨子在这里也越来越焦躁。 虽说还有代替大助的其他监视者,可是就连那个人是谁都不 知道,所以亚梨子很不高兴。被看不见的人监视着,精神压力当 然很大。 “该你打了,惠那。” 比赛终于到了最后一局,投球手好像已经很累了。现在是三 个人连续出局,满垒的情况。亚梨子把手放在惠那肩上,推着她 出去。 “哈?现在是什么局面啊?已经被对手三振了……早点想出对 策的话……” 惠那 嘟嘟嚷嚷地说着,走向打者席。多贺子则是长叹了一口 气。 “虽然惠那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主意……不过她很少能认真起 來,真遗憾啊!” 就像多贺子所说的,惠那看起来一点也不认真似的。亚梨子 把手放在嘴边上,朝击球区的惠那大声的喊着。 “喂——惠那~如果你打出了本垒打,大助就会和你啵啵 哦~~~” “惠那本垒打~~” ——垒球朝着天空飞去,被湛蓝的天空所吞没。 四周一瞬间被沉默包围了起来。 “……你啊!要活得更认真一点嘛!!” 亚梨子的喃喃自语和下课铃声,还有校内放出的音乐混杂在 一起。 那是呼喊亚梨子的声音。 呼喊亚梨子的,是在职员室的班主任。 班主任口齿不清地说着“等一下”,就带着亚梨子向走廊走 去。老师要说的,是与一年前因病去了另一个世界的花城摩理的 亲属见面的事情。 “摩理的?” ——就那么想着,亚梨子推开了门。 “嘿!” 只见指导室里面的人向着这边挥挥手。 亚梨子则是一句话都不说的站着。 在房间里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亚梨子大两、三岁的少年。光 凭着修长的身材和一张颇有棱角的脸,在同龄的男孩子中就极其 引入注目。也许是受伤了,他的右脸上贴着一张很大的敷布。身 上穿着的可能是哪个高中的校服吧,是一件有着刺绣花纹的西服。 “你就是一之黑亚梨子?听说你和摩理是朋友。” “......” “啊——不过这个学校的老师可不怎么样啊。照摩理的话说, 无论哪个都摆着一副讨人厌的脸。何况学生家长们还资助了学校, 不过出席率是零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呢。尽管是作为学生,但 也要负责的吧。呐,我说的没错吧!” 好像是被寻求同意似的,亚梨子把手放在了额头上。虽然听 了他的话,亚梨子也有同感,不过现在比起这个来,还有更重要 的是事情。 “……首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贴在那种地方。” “啊?啊——这个啊。哎呀,你不没看电视吗?什么盗听器啦 偷拍照相机啦,好像总是被装在这——种——地方了呢。没有 吗?” 他——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往墙上爬,朝着空调小洞里窥视的 人,非常自然地说着。 面对着眼前这个与想象中甚远的人,亚梨子顿时感到了一阵 无力。 “这就是摩理的表哥……话说回来,最近我尽碰到奇怪的人 呢……” “我叫世果焚舂祈代。” 从墙壁上跳下来,少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亚梨子皱起了眉 头。 “世果焚……?” 就像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似的,眼前的少年把手插进衣袋里, 一副表情严肃的样子,自信满满地说着。亚梨子总算是能理解了。 “把门关上。” 春祈代冷笑着说道,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亚梨子不禁 在这一瞬间惊讶了一下。 回头望去,不知是不是偶然,只见刚才看见的金发少女从升 学指导室门前走过。碧绿色的瞳孔,从这里一晃而过。 门被关上了。 名叫春祈代的少年转脸一变,又变回了阳光般的笑脸。跳上 长桌子,盘腿一坐,像小孩子似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那么,就告诉我吧!那家伙——摩理的事情。” 亚梨子虽然有些困惑,不过仍然开始讲述了自己所知道的摩 理的事情。 因为身体不好,从进人中等部就一次也没来学校。最初很拘 束,可是渐渐地变得能够交心了,所以盼望着能来学校上学而开 始好好学习。 仅有一件事。除了摩理被“虫”附身的事情之外,亚梨子把 其他的事情都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这么说起来,亚梨子知道摩 理是“附虫者”,还是在她死后。 听完了亚梨子的话,舂祈代的表情好像并不满足。他一边挠 着头,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亚梨子。 “那家伙的日记呢?你拿着呢吗?” “日记?” 亚梨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摩理有日记。 “没错。那家伙有写日记。这么说,好像不在你那里。病房里 又没有会不会是在她家啊?也许是她的父母拿回家了。” 春祈代喃喃自语着。亚梨子皱起了眉头。 “你刚才说‘没错’……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事?” “我是从跟那家伙关系最好的人那儿听说的。” “关系最好的人……” “那件事也许也在日记上写了呢。” 话音刚落,春祈代就从长桌上跳下来,二话不说就向门口走 去。 在与一脸困惑的亚梨子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嘲讽地笑了笑。 “我算是知道了——但你对那家伙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呢!” “” “再见了,一之黑亚梨子。” 亚梨子转身看着即将出去的少年,——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 亚梨子从正面怒视着回过头来的少年,虽然想说些什么,可 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的确,关于摩理的事情,亚梨子所不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就 连她自己是附虫者这件事,直到最后也不是摩理本人亲口说出来 的。 “真不好意思,真是的,那双眼睛。我替那个笨蛋跟你道歉。” 春祈代甩开亚梨子的手,笑着说道。那个笨蛋?到底是谁 啊?亚梨子也不知道。 “别误会。我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我想摩理应该是很在乎你的 吧。‘他们’就是有那种怪癖,别介意!” 少年意味深长地笑着,打开指导室的门走丫出去。 “摩理的……日记?” 亚梨子一个人站在教室里,喃喃自语道。 —2— 一看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了。 身上紧紧包裹着大衣,嘴里吐出白色的哈气,亚梨子按下了 玄关的门铃对讲机。 “我是摩理的朋友一之黑亚梨子。傍晚的时候也来拜访 过……” 亚梨子的头上,飞舞着发出银色光芒的梦幻月光蝶。挂在夜空中的 星星好像有…颗动了一下,亚梨子突然有了这种错觉。 “十分抱歉。主人现在不在家,不能接待您,今天就请您先回 去吧。” 从对讲机中传来的这个回答,跟下午放学顺便过来的时候完 全相同。 “每次来都不在,就说明家里没人吧。” 亚梨子嘴巴离开了麦克,不高兴地说着。在这之前来过好几 次,这个回答从来没有变过。 花城摩理的家是座很大的和式宅邸。坐落在赤牧市的边上 , 有着星星点点的田地的郊外。这座被高大围墙所包围的庭院,比 亚梨子的家大多了。 摩理说过,花城家作为极有名的花道宗家被广泛认知。在财 政界的弟子也很多,学习的地方就在宅邸内的一个道场里。 “那么不在家的人就不会阻止我喽!” 亚梨子一边嘟囔着若是大助听到了就会打她的话,一边左右 环视着。 确认了没有人注意,亚梨子向围墙跑去。站在能看见顶端的 地方,向上看着围墙。 借助踏地的反弹力,亚梨子跳了起来,抓住围墙的上部,一 口气爬了上去。 “……咚!非法侵入完毕!” 亚梨子跳落在围墙内。在置有灯笼的大池塘对面,有一座巨 大的房屋,像是道场一样。低低的屋脊的对面,是一座像本宅的 建筑物和一座被透明墙壁所包围的建筑物。 如果怎么都进不去的话,那就用武力来解决吧!虽然有些对 不起摩理,不过要是果真像那个世果焚春祈代所说的那样,我可 不干! ——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如果亚梨子不行动的话,那么摩理之前的事情就一无 所知了。 如果摩理真写了日记的话,为什么亚梨子没见过呢? “摩理的房间在……” 跟随着从草丛里走出的亚梨子,梦幻月光蝶在她的头上发出了银色 的光芒。 “咦?怎么回事?” 亚梨子晾讶地看着梦幻月光蝶的变化。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从她耳边传来。 “确认监视对象侵入。判断为危险行为。” 在被夜色包围的池塘上面,伫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还 以为是个幽灵呢。不对,那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衣的有着金色头发 的人。 “‘霞王’捕获行动成功。” 伫立在池塘上的少女,歪歪头笑着说道。 “你是——” 那是白天的时候与亚梨子目光相对的归国少女。虽然脸被防 风镜遮住了,不过亚梨子还是从那高亢的声音和金色的头发判断 出来了。 “当我听到你与‘郭公’碰面的时候,就想与你战斗呢。” 用着和在学校一样的怪异的日语,“霞王”说道。少女被像 黑色的雾似的东西包围着,看起来就像是她被支撑在水面上一样。 “你大概就是代替大助的那个监视人吧。我想,你跟平时努力 不引入注目的大助不——样,从这么显眼这方面就不一样呢。” 亚梨子小声哼哼着,向后退去。 “好啊。监视班的这个是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呦。” 水面漾起了波纹,雾仿佛在托着少女,慢慢地向这边移动着。 “关于你的信息,监视者已经知道了。虽然花城摩理的表哥是 什么人我们不知道,不过如果和你见了面的话,也许是件有趣的 事情呢。果然,是个能与你战斗的好的借口呢。” 少女冷笑着,全面做好了临战准备。原来如此,就像大助所 说的那样,这家伙的确是个无聊地喜欢战斗的人呢。 亚梨子立刻想到了大助所说的话。 就这么逃向围墙外面?——不,还是把她引到这里来吧! “看招!!” “霞王”像男孩子般地狂叫着,向亚梨子扑过来。就像是爆炸 一样,雾状的爪子把围墙的一部分震塌在地面上。 “我说了,论战斗力的话,还是本大爷略胜一筹啊!” 看着面对着巨大的威力张口结舌的亚梨子,“霞王”愉快地笑 着说道。 “咳——” 亚梨子无意识地折下了旁边一棵树的树枝。 银色的光顿时弹出。 在天空中飞舞的发出银色光芒的梦幻月光蝶落在树枝上,与之同化 了。亚梨子的手中生出了一支银色的枪。 “噢!” 亚梨子银枪一闪,忽的一下,铺天盖地的银色鳞粉包围住了 “霞王”。 爆炸发生!地面上的雾状的爪子被吹散了。不过—— “……原来如此啊!” 在被爆炸挖空的地面上,被黑色的雾包围着的“霞王”笑着 说道。这是除大助以外第一次受到正面攻击。亚梨子不禁怒目圆 睁。 “用枪做物理攻击,同化型的‘虫’所产生的鳞粉也能攻 击。……你这家伙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霞王”高兴地笑着,朝亚梨子袭击过来。无数的尖爪从亚梨 子所站的地方弹出。 “对枪的运用,不坏嘛!” 对于一直痴心于战斗的“霞王”来说,这是件快乐的事情。因 为能力的差别,亚梨子被逼到了池塘边上。 “……呜!” 亚梨子身上的大衣被利爪撕破了。亚梨子往回退着,绕着池 塘跑。 “喂喂,你想逃走吗?” 亚梨子向着道场方向跑去,“霞王”在她身后紧迫。 亚梨子的目的地是摩理的房间。 自己是绝对不会打败“霞王”的。 话说回来,“霞王”太强了。和之前的附虫者不同,她具有优 秀的战斗能力。 “霞王”一次接一次的用利爪掀翻地面,亚梨子踉踉跄跄地跑 着。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建筑。 这是一个很大的家用温室,一个屋内型的花房,也可以说是 温室里的植物园。墙壁的一面被透明的塑料所覆盖着。 这么说来,摩理的确说过。花城家用来插花的植物,都是自 家栽培的呢。 “你还有空向别处张望呀!?” 背后传来了紧迫不舍的声音。 袭击过来的尖爪被银枪反弹回去。借助弹出的银色鳞粉,亚 梨子用力地敲打着花房的墙壁。 “呜!” “那只‘虫’的确很强……不过,你最终也只不过是个人类罢 了!” “霞王”朝亚梨子步步逼近。 “因为你并没有和‘虫’同化为一体,所以完全没有能力来抵 抗我。如果滥用像‘郭公’那样的体力的话,那就真不愧是笨蛋 了!” 亚梨子抱着枪站起来。环视四周,只见靠着墙壁有一段备用 的紧急楼梯。用力蹬了一下地面,亚梨子奋力向楼梯跑去。 “跑到哪儿都没——用哟!” 被雾笼罩着的“霞王”追了上去。 一上楼梯,就到了屋顶。温室的顶上有一个天井,并且还铺 着塑料布,所以能很清楚地看到脚下的鲜活植物。 “咚”的一声,亚梨子好像感觉到手中的枪动了一下。这一瞬 间,向下望着温室的亚梨子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建筑物的构造。 这是初次见到的室内植物园。 尽管如此,亚梨子对这里的内部构造仍然了如指掌——。 “请等一下!” 双手握枪的亚梨子对“霞王”严肃地说道。 “啊?不用等了吧, 你适可而止吧!听到这里的骚动的人马上 就会赶来了。” 夜空下,两名少女面对面地站着,脚下的塑料布反射出室内 的灯光,亮晶晶地闪耀着光辉。 “我不想和你打架。你不是大助的朋友吗?” “可是本大爷想跟你打哟。想认输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么,至少要挑一个地方吧!” 好像“霞王”还没明白亚梨子所说的意思。 “喂,你说什——” “我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打斗的场所!” 突然,亚梨子转过身子,一口气将手中的枪猛插向脚底。 银色的鳞粉被吹散地到处都是。脚下透明的塑料布破成了一 片一片。 “晤……!” “你这个……!” 连同着塑料布的碎片,两个人一同摔下了屋子里。 “啊!” 落下的冲击使得亚梨子一瞬间摒住了呼吸。 土的气味,还有植物所散发出的气味,一时间充满了鼻腔。那 些色彩鲜艳的花则成为了摔落到地板上的亚梨子的坐垫。 扭曲着脸的亚梨子爬起来,向花园跑去。 ——虽然不太喜欢那个家……不过只有那里,只有那个漂亮 的花园看起来还不错。 说到这个花房的时候,摩理从心里快乐地笑着。 亚梨子看着这副被温室的灯光照着的鲜明场景,一瞬间意识 有些模糊了。 “是的,摩理是……” “咚”的一声,枪又动了一下。 从天花板纷纷散落的塑料布,反射出灯光,化作了一阵阵缤 纷的雨。 “‘我’喜欢这里……” “你在说什么鬼话!?” “——……!” 听到“霞王”怒气冲天的吼声,亚梨子突然转过身。自己说 了些什么,竟然记不清了。 “什……!” 银枪一闪,地面散落的花辦一齐飞舞起来。 狂风大作的花辦,占满了“霞王”的视线。 亚梨子忽地向后跑去,那里有她所“知道”的很高的植物,那 种高度掩盖住矮小的她绰绰有余。 “……可恶!去哪儿了!?” 背后传来了“霞王”的咒骂声,亚梨子躲到了温室的后面。 一3一 花城摩理的房间,窗户的锁被打开了。 “喀喇”一声,脱掉鞋子的亚梨子从窗外偷偷地进入到了屋 内。 “呼……” 摆脱了“霞王”后,亚梨子潜入了本邸。一个不漏的从窗户 外窥视而来,终于找到了像是摩理的房间的地方。 人们骚动的声音从温室方向传来。 “就这么随便地进来了,摩理,真对不起呀。” 亚梨子嘴边浮现出微笑,走进了房间。 因为不能开灯,所以只能借着庭院里照进屋内的光线观察。 这个暗暗的房间跟两个人见过好几次的病房不同,看到有年纪相 仿的少女用的东西,亚梨子有一点点高兴。在宽广的房间里,还 摆了布玩偶。 这个房间如同摩理生前那样,只不过没有了人的气息,亚梨 子不由得感受到了这里遗留下来的住过人的感觉。 这里就是摩理曾经生活的地方。 感觉到了这种真实感,亚梨子更加兴奋了。 但是,没有发呆的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进来,所 以必须要在被发现之前达到目的。 带着某种罪恶感,亚梨子开始寻找着摩理的桌子。 日记本很快就被找到了。可能是以前在那个温室中生长的东 西吧,夹在和式纸张里的小花散发出了阵阵幽香。 亚梨子还在为就这么随便看朋友的日记而踌躇着,可是那只 银色的梦幻月光蝶却在她的肩头停住,闪亮的翅膀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 它好像在说已经得到了摩理的允许似的,亚梨子微笑着,慢 慢地打开日记。 “哎……?” 看着打开的纸页,亚梨子不知不觉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翻 开下一页,再下一页,但是—— “什么……都没写!?” 一阵热风从身后吹来。 “……!” 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少年坐在打开的窗户上。手肘支在弯曲 的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亚梨子。 是世果焚春祈代。 但是,现在的他和白天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凝视着亚梨子 的脸上布满了严肃。 “我看见你和‘霞王’战斗过的花园了,不过你竟然来到了这 个房间,那我该问问你了。” 好热。 也许是错觉吧,不过,确实感到从坐着的少年身上散发出一 股异样的热气。就连呼吸,也会感觉喉咙像被烧过一样。亚梨子 全身僵硬着。 “——你——是谁?” 总觉得有被质问的感觉。 但是春祈代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亚梨子一个字一 个字地回答道: “一之黑亚梨子。” “……是吗?” 接着,遍布房间的热气散开了。 少年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白天也是,现在也是,他 威风地摆着架子的脸上,突然掠过一种近似寂寞的表情。 再一次抬起头的春祈代,却像白天那样坏笑起来。 “看来这次是失败了呢。不过你比想象中还要有意思啊,一之 黑亚梨子。” “失败?” “那个‘霞王’好像很喜欢打架。我知道了。所以我敢说,那 家伙肯定很向往跟你打一场。——是为了和在你体内的花城摩理 见——面吧。” 亚梨子睁大了双眼。 “我最近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的。用狗狸坂香鱼游那家伙的能 力发掘出梦幻月光蝶的记忆的时候,你就变成了‘花城摩理’!” “我是摩理?” 那种事情,亚梨子从来没有听说过。 亚梨子变成花城摩理的事情,大助一句话也没提到过。 但是,刚才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呢。 本来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亚梨子却清楚地知道花房的内部 构造——。 “我想,你一处于危险的状态中,花城摩理就会出来。这可不 是什么好事。” “……你到底是谁?说是摩理的表哥什么的,那是说谎巴!” “我是花城摩理单恋的男生。——实际上我们也只见过一次。” 春祈代悠然地笑着说。亚梨子看着他坐着的窗户,视线最终 落在了手中的日记上。 “打开窗户锁的,也是你吧。……这本日记是为了引诱我的假 货吧?是你自己编造的故事吧!?” “并不是。那毫无疑问是花城摩理的东西。我只知道那本日记 的存在,但是关于里面的内容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你不是比我先到的吗?” “我只是不相干的人。 所以我觉得作为好朋友的你应该是第一 个看到这个的。” “说话要诚实。” “我可没有说谎哦-合乎情理的。只不过——” 春祈代仍然坏笑着。亚梨子又一次从他身上感到了热气。 “不要跟我耍手段哟——” 亚梨子握紧了拳头。 大助并没有告诉亚梨子真实的事情。“霞王”特地让春祈代与 她见面,春祈代反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所有事情的焦点都在亚梨子和摩理身上。 但是亚梨子什么都不知道。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 会交错出现各种各样的困惑。——这件事对亚梨子可不是什么好 事。 “如果你自己就是附虫者的话,那毫无疑问是分离型的。他们 就是那种感情丰富的,像傻瓜一样的好人啊。,’ 注视着渐渐露出愤怒表情的亚梨子,春祈代好像可怜她似地 说着。环视着房间,他露出了充满讽刺的笑容。 “不过同化型虽然是平时不伤害人畜的普通人,但他们的本性 却是极其残酷不被饶恕的。他们绝对不让其他人了解自己的心 情……所以,跟他们那种人交往的话一定要做好觉悟呢。,, 亚梨子听着他的话,回忆起来。 “听我说话的那个男人,也知道花城摩理买日记本的事。不过 事实上从没有看到她写日记。是不想把自己弱小的部分暴露出来 吧。如果这仅仅是自己的日记的话。——或者说,她是过着不需 要记录下来的无聊的每一天。对吧!’’ 摩理一直很老实,并且矜持寡言。但是如果、如果直到今天 为止,“猎人”与摩理是同一个人的话…… ——和大助很相似呢。那个平常时候很不显眼,不过一接到 特环任务就变得完全冷漠的少年。 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同化型的附虫者。 “……白天我也说过了吧。你到底是从谁那儿听说的?那个男 人是谁!?” 亚梨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追问道。 “那是——” 春祈代微睁着眼睛,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他的脸颊突然被黑 色的雾所包围了。 “果然是在这儿!你是逃不掉的!” 是“霞王”。 “你不就是白天的那个花城摩理的表哥吗?你好像使了什么手 段来跟踪其他的监视者……现在的事跟你无关!赶快给我消失! 下次要是再敢威胁的话,就真的杀了你!” 黑色的爪子向春祈代的脸颊扑来,好像真要把他的脸撕成两 半似的,脸上的敷布掉落了下来。 “我忘了还有特殊型的附虫者呢。特殊型的净是些心术不正的 傻瓜!” 少年展露出笑容的脸上,刻着仿造火焰样子的黑色刺青。 脸上有刺青的——这就是大助所说的敌人的特征,以及“霞 厂看见他的反应,都说明了他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敌人。 最初之所以在升学指导室见面时会有所警备,也是因为他是 逃亡者——。 “是为了看我们呢。——是吧,‘霞王’?” 亚梨子的视野染成了一片深红。 春祈代对着“霞王”伸出了手,从那只手腕上扩散出了爆炸 性的火苗。火苗一瞬间窜出了窗户,吞噬了广阔的庭院。 “哦哦?” 穿过夜空直上的火焰漩涡,化成了异形的“虫”。火焰包围住 厂“霞王”,在她身边全是保护自己而凝结起来的雾。 这家伙,也是附虫者……! 亚梨子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春祈代也是附虫者!而且转眼之 川竟然把之前亚梨子苦战过的“霞王”也逼上了绝境! 热风吹拂着头发,亚梨子感到一阵战栗。 像这么强悍的附虫者,亚梨子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个火焰,脸上有刺青……你是青播磨岛的人!?最终狼狈的 逃走,把本部毁掉又逃出来,你这个混蛋……!” “霞王”一边奋力地保护自己。一边把头转过去说。 “这家伙才是我的对手。你快逃走吧!” 春祈代又像往常一样,无所谓地笑起来。 “咱们以后再打!你和我——不管哪个都要先找到花城摩理。” 找到摩理。 对,亚梨子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的。和附虫者战斗,拿 到摩理所遗留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眼前这个叫做世果焚春祈代的少年究竟是谁,现在尚且不知 道。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到底在企图做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摩理究竟在想着什么呢?她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第一个艰难地来到这里的,并不是别人,就是亚梨子自己 啊! “拜托了哟!” 看见一字一句说着这句话的她,春祈代愉快地笑了。 -4- 朝霞布满了房间,大助抱着双臂站立着。 端坐在榻榻米上的亚梨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是无可救药的傻瓜。对不起,请原谅我把,大助。” 大助用愤怒地可以杀人的语气说着,脸上堆满了怒气。 庭院里传来了竹筒敲石的声音。 “……我是无可救药的傻瓜。对不起,请原谅我把,大助。” 亚梨子继续重复着。 大助仍然很不高兴。 “绝不会再违背大助的命令了。否则,一生都要听大助的话。” “……喂,太过分了吧!” 对于亚梨子的抗议,大助仍然保持着杀人般的沉默,一言不 发地低头看着亚梨子。亚梨子撅起嘴,勉勉强强地重复道: “……绝不会再违背大助的啦啦啦!” “好好说!” 大助终于发火了,一把按住了亚梨子的头: “早就跟你说过了……结果你还是非法侵入花城家,竟然还和 监视你的人打了起来!另外也和那个脸上刺青的家伙接触了吧!? 这次因为监视你的家伙出了问题,所以就这么搪塞过去了,不过 绝对没有第二次!——虽然没告诉你那个监视你的人的特征,不 过还特地让你们俩人见了一面,那个笨蛋‘霞王’……,, 后面就是大骂“霞王”的话了,不过马上,大助就面向了亚 梨子。 “你跟那个脸上刺青的傻瓜都说什么了呢?全部给我说出来! 快点!” “大助也有事瞒着我吧?” 亚梨子背过脸去,嘟嚷着说。 前几天,因为狗狸坂香鱼游事件,她大发雷霆,不过大助什 么都没说。如果春祈代说地都是真的话,就真地让自己无法理解 了。 但是,大助看见她在意料之外竟然开始动摇,不知为何脸红 了起来。 “什……笨、笨蛋!香鱼游这次是特别的……什、什么都没 有……” 亚梨子的眉毛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本来按着她的头的大助的手,没有了力气。亚梨子 慢慢地站 了起来。 “谁也没有问起那件事啊……不过,我倒是想好好问问。为什 么你这么奇怪地没力气了?” “罗、罗嗦——笨蛋!笨蛋亚梨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色鬼大助!……难道啵啵了吗?又 啵啵了吗?” 两个人扭打着,女佣一边说着“到上学的吋叫了……”,一边 打开隔扇——看见两个人的样子,便再一次默默地把隔扇拉上了。 10.迎接梦想的心愿 “你……要负责呢?” “” “” 一之黑家的大门被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清晨。 ——之黑亚梨子和药屋大助向往常…样地走出家门去学校。 附近却传来了有气无力地哭泣声。 “喂,听见了吗?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他们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亚梨子和大助来回向四周张望,总算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一之黑家的大门前第二根电线杆。 只见柱子的阴暗处探出半张脸,一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少 女用怨恨的目光注视着这里。短短的黑发烫成了微翘的波浪卷,鼻 梁上挂着一副眼镜。 “还是说些什么吧。” 她向上抬起的瞳孔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本以为她会从 电线杆的阴暗处跳出来,谁知她却仍然躲在亚梨子他们面前的柱 产背后。 “喂,你是‘郭公’君吧?” 少女从柱子背后探出半个身子,用手碰了碰大助的肩膀。大 助猛地一下僵住了,使劲摆脱了少女的手。 “呜哇!别、别碰我!” 少女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似的,咬着下唇,完全把身体全藏到 了柱子后面。 “呜……好过分……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先引诱我的是‘郭 公’君啊……” 电线杆的后面传来了呜咽的声音。 “罗、罗嗦——你……你说什么呢?” 一只蝴蝶飞舞着,降落到了脸色发青的大助的头上。 这是一只闪着蓝光的菱形翅膀的蝴蝶,样子与一种叫做大和 钩翅蛾的昆虫很相似。但是,真正的昆虫是不会在这种隆冬季节 出现的。 ——有一种“虫”。 它们附在人类的身体里,是一种以吞食宿主的梦想为生的怪 物,被“虫”附身的人叫做附虫者。尽管没有公开,不过在谣传 范围内就是大家唾弃的对象。 药屋大助是捕获和隐藏“虫”的组织——特别环境保全事务 局的职员。 “等等。那个声音你难道是‘水饱市’的?没错,你是日 下部伦花吧?” 大助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步步向电线杆后面的呜咽声走 去。 “所以‘郭公’君要对我负责啊……讨厌你……” “” 亚梨子沉默着抱住书包,蝴蝶停落在她的肩上。她的蝴蝶很 奇怪,是那种放出银光的梦幻月光蝶。它是已故的好朋友托付给亚梨子 的“虫”。 “啊,亚梨子不知道呢。这家伙叫日下部伦花,是水饱市——” 面朝着大助,亚梨子用尽全身力量狠狠地将书包砸了下去。 上学路上的公园里。 亚梨子坐在长椅上,抬眼看着眼前的大助。 “日下部伦花,是住在水饱市的高中一年级学生。在我来赤牧 市之前,曾经将逃往樱架市的她抓住并遣送回中央本部。,, 大助摆着一副满不在乎的不高兴的脸色说着。好像被亚梨子 的书包打伤似的,他的鼻子上贴了一块ok绷带。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简称特环,分片管辖各个地域。中央 本部就设在亚梨子所居住的赤牧市,邻近的樱架市好像就是大助 所属的东中央支部所管辖的地区。 “很疼吧?没事吧?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疼不疼?疼不 疼?” 伦花的声音从亚梨子前面的公园旁边的灌木丛中传出。仔细 地看看,就能发现藏在树木中的少女。 “疼不疼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吧!?喂!别躲在那里了,快点到这 边来吧!”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再强迫我了……” “啊啊啊,真烦人!那种招人误解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吧!” “呜呜……你说我烦人……” 大助抓着伦花的手腕,用力地把她拉出了树林。 亚梨子冷笑着看着他。 “哎——那个时候你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啊?好像连死都偿 还不了呢?” “亚梨子……你……我是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不过不要用那 种眼神看我……” “我说了我不想成为缺陷者之后,‘郭公’君就引诱我说如果 我进入特环,他就可以帮助我了。忘记了吗?忘记了没有?要是 忘了可就不好办了。” 伦花紧张地向周围东张西望,一看见旁边的路灯,便躲到了 后面。不过,她当然没有完全把身子藏住,而是心神不定地看向 亚梨子这边。 “原来如此啊。我了解大概意思了。” 照伦花所说的“大助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应该就是指捕获 她。“引诱”则是指推荐她进入特环吧。 “那么‘责任’是指什么事啊?大助要是死了的话就能解决 了?” “为什么就要杀了我啊!?真是什么都不明白啊你!” 大助生气地看着伦花。 “从一开始的责任什么的,我就不知道。到现在为止,我把无 数残留着的附虫者都送到了收容机构。事到如今,你仍然记恨我 的话,也跟我没关系了。还是……” 少年的表情一变,挑拨似地笑着朝伦花走去。 “如果想要复仇的话,就成为我的对手吧!三秒钟就解决 你!” “等一下,大助——” “复仇?” 但是,伦花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立刻慌慌张张地摇了摇 头。 “不、不是……!那么可怕的事……!第一,我完全不是‘郭 公’君的对手,我害怕疼痛!‘郭公’君也害怕吧?还是喜欢?” “啊——真烦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快说!上学要迟到 了!” “我、我想跟你做朋友!” “……哈?” “都是因为‘郭公’君把我逮捕了,害得我不能去学校……而 且我稍微一看见生人就会激动起来……” “那种样子可不是‘稍微’啊!” “所、所以!就算在中央本部也交不到朋友……所以我想跟 ‘郭公’君做朋友……” 伦花惊惶失措地扭着身子说道,好像是对曾经捕获自己的敌 人大助丝毫没有警戒心。 大助一把抓住了伦花的衣领。 “要是你不想攻击我,就赶紧回本部去!” “不要!不要!不要! 你帮助我交朋友!你要对没有朋友的我 负责!” “你就不要再说那些让人讨厌的话了!你绝对是故意的!” 亚梨子慌忙阻止拖着少女的大助。 “等、等下,大助。人家好不容易拜托你一次,被赶走多可怜 啊!” “我、很烦吗?” “哎……?” “我真的,那么烦人吗?不会的吧?没有吧?对吧?” 伦花紧紧抱住路灯,眼睛向上看着亚梨子。亚梨子无意识地 凝视着躲在路灯阴暗处眼里充满泪水看着这边的伦花。 “这个……没、没关系的!我认为这是在允许范围内的!…… 可能是吧。” “嗯……不能否定……” “你是不是误会了!?” 大助用冷冷的口吻说道。 “我们是附虫者。仅仅是生存就会给周遭的人带来不幸。那样 的我们会有朋友吗?如果做了那种事,只会带来更多不幸的!” 伦花倒吸一口冷气,张开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似的,随后又低 下头散落了一地泪珠。 “我知道!乖乖的回本部——” 话还没说完,大助惊愕的脸就从伦花眼前闪开了。与此同时, 亚梨子的书包发出了“咚”的一声,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线。 “是附虫者就交不到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亚梨子摆出扔书包的姿势,鄙视着大助。 “我和被虫附身的摩理就是好朋友!” 花城摩理。 把自己的“虫”托付给亚梨子,而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少女。药 屋大助与亚梨子一起行动,并不仅仅是因为要监视亚梨子,也是 要调查花城摩理这种特殊的附虫者。 “哈,那怎么办?” 大助嘲笑着说。 附虫者不应该同普通的人类做朋友。但是,也有说着与之相 反的话的附虫者少女。然后现在,大助也说着同样的话。 亚梨子是绝对不会认同的。 “这个人交不到新朋友,并不只是因为她是附虫者!是因为她 的性格吧!烦人的家伙!” “这家伙确实烦人,不过不能只说是烦人吧。附虫者想和别人 交朋友这件事本来就是错误的!” “要是不招人烦的话,想交多少朋友都可以!” “不对啊,即使不烦人的话也是一样。” “呜呜……我果然是招人烦啊……” 亚梨子无视号啕大哭的伦花,拍拍自己的胸脯。 “那么就试试跟我交朋友吧!那样的话就能理解了吧。” “不行!你只是在同情她!至少你得看看我吧!” 伦花站在唇枪舌剑的两人中间。 “我、我……想改变我的性格。” 也许是认同亚梨子的话吧,伦花紧紧地抓住了亚梨子的胳膊。 “能改变的话,就能交到朋友了吧?是吧?是那么说的吧? 能……负责吧?如果没交到朋友的话,不会有什么怨恨吧?” “骗……骗人!是的!我来证明给你看看吧!” 亚梨子不由自主地按着伦花的头,高声宣言着。 午休。 大助向窗外望着,叹息着。 “喂,你准备怎么办啊?那个!” “怎、怎么办……我只是说能证明她可以交到朋友。” 亚梨子面部僵硬地说道。 赫鲁斯圣城学园的中等部警备非常森严。与学校有关的人必 须要在正门领到通行卡才可以进来,而且四周的围栏都很高。 随着亚梨子的视线,只见操场上网球场的栅栏旁边,有一个 很可疑的身影。 那是一个躲在道路两边电线杆后面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这边的 少女。她丝毫不理会路人疑惑的回头率,笑着向亚梨子他们招手。 亚梨子他们当然没有向她招手。 顺便说一句,即使是体育课时间,她也会躲在角落的树丛里 看着亚梨子他们。 “她、她还真是有点……怎么说……太天真了吧!” “总之就是烦人嘛!” “……嗯。” “为什么你连这种跟花城摩理的调查无关的事情都要插一 脚……那么,具体怎么办?” “那——” 这时,从思考着的亚梨子身边跳出了两个同学。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俩在偷偷摸摸说什么呢,我也要听。” “发生了什么事嘛?” 是西园寺惠那和九条多贺子。 看见这两个朋友,亚梨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惠那,多贺子。” 亚梨子拍着两人的肩膀,微笑着。 “你们俩,好像没有认生过的时候呢?朋友总是那么多。” 惠那和多贺子不可理解地看着亚梨子。大助像是有不好的预 感似的,皱了皱眉头。 “喂,你不会是打算把这两个人也卷进来吧!?” “你说什么呢?不仅是这两个人,大助也要帮忙啊!” “啊?为什么我也?” “那么你想就这么一直被跟踪吗?” 亚梨子的视线飘向了窗外。 在远处的电线杆阴暗处,伦花高兴地向他们挥着手。 大助痛苦地抱着头,叹息着。 -2- 第一个人。 西园寺惠那。 惠那是从亚梨子中学二年级的时候开始就跟她十分要好的朋 友。 加上活泼调皮的印象,她在学习、运动方面都很优秀。但是 她本人却绝对不会对学习和参加社团活动充满干劲,每天只是像 是在玩儿似的生活着。 惠那的交友范围很广,在换教室的时候就常有其他班的同学 喊她的名字。下课时也经常会被不认识的大人叫住,她的社交圈 真是了不起啊! 除此之外,她还作为棒球击球手被很多人所期望着。 “还是跟朋友在一起快乐啊!” 在亚梨子的眼前,一辆快速滑行车以山士伙的速度滑过。 “正确!要是一起过着快乐时间的话,关系就会变好的!” 放学后,亚梨子和惠那来到赤牧市郊外的游乐园。当然,大 助和伦花也一起来了。 “她是日下部伦花,是我的朋友。啊,那么,惠那也和她做好 朋友吧!” 亚梨子向惠那介绍伦花。 “你说什么‘和她做好朋友’……” 一旁的大助苦着脸说。不过惠那可不一样,根本就不理会突 然的介绍,笑着跟伦花说着话。 “初次见面——我是亚梨子的同学西园寺惠那。日下部同学稍 微比我们大点吧,是高中生吧?那么,那个……” 友好的惠那用快速低沉的语气说着。 “……为什么躲在那里啊?” 看到惠那友好的态度,伦花似乎安心了许多。从垃圾箱后面 飞奔出来,直直向惠那跑去,并紧紧地拉住了惠那的手。 “你、你好!那个、我、我是日下部伦花,是日下部伦花!” “哎?” 由于伦花一 下子靠近,惠那缩了一下身子。 “曰下部就是写成日-下一部!‘部’你知道怎么写吗?就是 部分的部!知道吗?伦花就是……伦……伦……说成是什么理论 的‘伦’比较好吧?对、对不起!请等一下,我先想想用什么来 比喻!” “疼、疼死啦!力气好、好大啊——” “惠那两个字怎么写呢?啊,我可以直接叫你惠那吗?第一次 见面就这么亲昵好吗?如果不喜欢的话就要说啊!好吗?” “……好烦人!” 渐渐失去了耐心的惠那离的伦花远远的。 “坐滑行车之前说的话呢……” 大助站在垂头丧气的亚梨子面前,以“嘁”的一声宣告第一 回合失败。 第二个人。 九条多贺子。 平时就很稳重的她是拥有众多资本家子女的赫鲁斯圣城学园 的代表人物。 高高的个子与大人样的容貌相符,不管对谁都没有歧视。可 能是因为双亲无微不至的教育,从来没有怀疑过别人和讨厌过别 人。 亚梨子对多贺子抱有很大期望。 好像隐藏了什么,在多贺子认识的人中有一个少年就是附虫 者。知道事实以后,多贺子一直保护着那个少年。她就是有那种 即使知道对方是附虫者仍然会无差别对待他的温柔。 “不要沮丧啊,伦花!如果注意到朋友的感受就好了!坐滑行 车转一圈下来就会成为朋友的!” 亚梨子和大助,还有躲在大助身后面带恐惧的惠那,全都从 搭乘口看着滑行车上的两人。 坐在最前排的,就是九条多贺子和伦花。 “初次见面,我是九条多贺子。” 多贺子面向着伦花,温柔地微笑着说。满眼泪花的伦花紧紧 握住多贺子的手。 “啊、是叫多贺子吧?多贺子坐这种东西没事吗?我可不行! 虽说怎么都不行,可是现在也不会晕过去!” “……哎?” “呀呀呀呀呀!动、动起来了!动起来了!怎、怎么办?怎么 办啊?这种极限状态我怎么办啊?” “那、那个……那、那么痛苦吗?好——烦人!” 亚梨子摆出一副笑脸看着缓缓移动的滑行车。 “抱地那么紧,就说明马上就会成为朋友了呢!回来的时候肯 定特高兴!” “我有点不安呢……” 目不转睛地看着惨叫声层起的滑行车,大助喃喃自语道。 几分钟后。 滑行车回到了搭乘口。 “......” 亚梨子、大助、惠那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座位的最前排上有两个精疲力尽的少女——害怕得近乎要晕 倒的伦花,和被伦花强烈地勒住脖子已经没有神智的多贺子。 “真是悲惨的景象啊……” 只听见惠那嘟嚷了一声。 第三个人。 夜森宁子。 亚梨子和大助刚见面时,被卷进骚动的附虫者少女。 就算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追杀,她仍然相信已经背叛 自己的朋友。而朋友所背叛的,实际上是想保护她而已。 毫无疑问。强烈的信任着人类。如果是为了保护继续唱歌的 梦想,自愿加入特环的她的话,应该明白同为附虫者的人的心情 吧。 “朋友就是无话不说呢!互相聊着彼此的事隋,在不知不觉中 就会成为朋友的!” 身穿露肩洋装的亚梨子握紧拳头用力地说。亚梨子的身后, 是沉浸在夕阳中的赤牧市。 在游乐园和两个同学分手后,亚梨子他们走向一座高级饭店 最上层的餐厅。 “有那种东西吗?” 身穿衬衫的大助一副疑惑的表情。同亚梨子一样,大助也一 脸不高兴地穿着借来的正装。 “……训练时间终于结束了,总算能自由的出来了……” 被大助叫出来的夜森宁子好像很警觉的样子。她也身穿着亚 梨子准备好的礼服。 “什么?‘郭公’君……?已经快累死了,你还让我做我讨厌 的事情……” “……大助?” “在这之前,仅仅是问了句认证号码吧!为什么你们总是说那 些让人误解的话!?” 像闷头一棒似的,亚梨子把宁子介绍给伦花。身穿礼服的伦 花却躲在了桌子下面不肯出来。 “这个人,我认识的……在训练设施那边——” “我就知道!对了!到现在就别那么含羞了,别一直从远处看 着!快过来啊!她应该能和你成为好朋友的……” “在训练设施的……烦人的孩子……不要靠近我!” 正打算从桌下钻出来的伦花突然停止了动作。 巨大的沉默环绕在他们之间。 “……早就被拒绝了呢……” 只消大助的一句话,亚梨子就彻底地崩溃了。 第四个人。 狗狸坂香鱼游。 拥有发掘出“虫”的记忆的能力,特别环境保护事务局的职 员。 “如果说和朋友们一起玩的话,那就去卡拉ok吧!那么,尽 情的唱歌吧!” 街上的ktv。 亚梨子回头看着手拿麦克的伦花和香鱼游。 “啊,那、那个——初次见面,我叫曰下部伦——” “郭公叫我来太高兴了!啵啵。您有什么事吗?呼呼。没有的 话就太好了。亲亲!” 被大助叫出来的香鱼游穿着便服。白与黑的经典的款式,身 上裹着哥斯特丽式的衣服。 香鱼游无视坐在旁边的伦花,紧紧地靠着坐在房间角落里的 大助。仅仅是在大助和香鱼游在一起的角落里,漂浮着一股奇特 的空气。 “那个、我、我是日下部伦花——” “在这么小的屋子里只有我和大助两个人,心跳的真快!啵 啵,亲亲。” “……怎么看也不是两个人啊……真是怪啊!’’ “我叫日下部伦花!呐、呐、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哎呀!哎呀!怎么了?你这个烦人的家伙赶紧从我的视野中 消失吧!嘻嘻——” 不耐烦地说完这些,香鱼游再一次用双手抱住大助的头。 “呜呜……” 就那么一直拿着麦克风的伦花。 从音箱中传来伦花和着钢琴曲的呜咽声。 最后一个人。 “霞王”。 特别环境保护事务局的职员,在大助不在的时候代替他监视 亚梨子的女孩子。 “要问女孩子间做什么能有很深的交流的话,那就是逛街 了!” 夜晚的街道上,站在洋服店门口的亚梨子高声宣布道。 但是一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僵住了。 和亚梨子穿着同样赫鲁斯圣城学园制服的金发少女——“霞 王”正用右手揪着伦花的脸颊。被使劲揪住的 脸蛋,使得伦花的 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上吊着。 “疼疼疼、疼!疼死了!疼死了!要死了!” 伦花尖叫着,手脚乱挥,双脚差一点就离开地面了。 “喂,大助。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这次是选错人了……” “我叫出来的……都不是正常的家伙啊……事到如今也只 有……”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还有没完成的任务呢!” 放下两腿来回乱蹬做出踢空瓶子状的伦花,“霞王”回过头看 向大助。 伦花倒在“霞王”的脚边,“哇哇……”的大哭着。 “没完成的任务?” “还有一个职员没有完成训练就逃出了设施。好像是个无论做 多少训练都无法克制住‘虫’的问题儿童呢。真是无聊的任务!” 突然,倒在“霞王”脚边的伦花的肩膀震动了一下。 不仅是亚梨子,大助似乎也注意到了伦花的异状。没注意到 的,只有“霞王”一个人。 “啊——啊——如果有谁还要做出什么危险行为的话,就是在 找要和我战斗的借口。” 面对着对方的冷笑,亚梨子皱起了眉头。总是违反命令的跟 别人打斗,水平真是低啊。不过,“霞王”的战斗能力确实是太厉 害了,所以真不想再和她作战! “是啊是啊。这之前的……是叫春祈代吧?那个在花城摩理家 消失的火焰笨蛋!” “那家伙怎么着了?” “中央本部把他正式的当作敌人而通知给全国的各个支部。春 祈代这个笨蛋,好像带着同伴们多管闲事呢。这里面有能化解其 他人的能力的家伙,也有攻击没有效果的家伙,大部分都是棘手 的人啊!那个时候袭击你了吧。” 亚梨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叫世果焚春祈代的少年。 他是敌人。 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自己的敌人。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 “有同伴吗?那个家伙?” 仅是‘一个人,也是那样厉害的附虫者。 不管在哪里都无敌的他竟然会有同伴?亚梨子非常惊讶。但 是,他和那些跟他思想意识一样的人以后要做什么呢?真是难以 想象啊。 意想不到的是,大助似乎也有同感似的,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和那家伙战斗最重要的不是达成任务的几率,而是纯粹的战 斗力。——到跟水平没有关系的本大爷的出场时间丫!他最好能 多多的袭击我,下次我不会再让他逃走了!一定杀了他!’’ “霞王”转而露出危险的一笑,学着大小姐装腔作势的说着 “那么,祝您尽兴!”,转身而去。 大助走向一直站着的亚梨子。 朝着偷偷爬远的伦花的背后踩过去。 伦花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呀啊-”的叫声。 “喂!莫不是像我想的那样,从基地逃出的笨蛋就是……,’ “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真的!……疼疼疼疼 疼!!要折了!是我是我!逃出来的是我!对不起——” “终于明白为什么来找我了!我可不需要那样小小的情报啊! 而且,谁都不会想到在我这个一号指定身边的就是那个逃出来的 家伙。‘霞王’看起来就是。意思就是,这里是安全的逃亡场所。” 看着脚底下的伦花,大助低声说。 “你——竟然利用了我!?” “疼疼疼疼!!疼死了!真的……疼死了!疼……疼死了!” “快住手!大助!” 眼神锐利的大助好像真的急了。亚梨子实在看不下去伦花的 惨样,飞奔过去。 被解救出来的伦花无声的在地面上抖动起来。 “你在想什么呀!真的要杀了她吗?” “啊啊,杀了她!” 亚梨子地眼睛睁得大大的。 “至少得有一次让她遭受到死一样的痛苦。这个家伙根本就不 明白自己的立场!我们附虫者一旦成为缺陷者,就不会有与自己 体内的‘虫’相抵抗的能力了。半途而废的家伙只会输给‘虫’继 而死去!” 大助发出愤怒得可以杀人的声音。这只能是身为附虫者的他 所说的话。这只能是看过无数附虫者结局的他所说的话。 “那么——” “不要靠近!” 大助阻止了想要靠近亚梨子的伦花。 在空中飞舞的大和钩翅蛾闪着蓝色的光。与此同时,放置在 商店前面的观赏植物一下子枯萎了。 “‘虫’失控了。快靠近我!你也会被那家伙的能力吸干水分 的!” 亚梨子目瞪口呆地看着。 不仅是观赏植物。伦花周围的混凝土建筑物也开始出现裂缝,- 商店墙壁上的涂漆也掉落下来。 随着周围的水分被吸干,大和钩翅蛾的颜色更加鲜艳了。坐 在地面上哭泣的伦花声音也越来越高。 “打个赌吧!这家伙已经输给自己体内的‘虫’了。如果真是 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在这里——” 大助抬头望着伦花的钩翅蛾。 “杀了这家伙的‘虫’,让她成为缺陷者。与其让她自己死去, 还不如——” “住手——” 面对那只欲用力攥碎蝴蝶的手,亚梨子大声阻止道。 “呜呜……我果然……不行啊……’’ 从亚梨子他们的脚边传来了呜咽声。 “谁也不想跟我……做朋友呢……也不想见我……,’ 日下部伦花哭泣着。就那么坐在地面上抖动着肩膀,声音悲 伤极了。 “他一定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一定是……觉得等我很麻 烦……” 亚梨于紧皱着眉头,阻止着大助的手,向下看着伦花。 伦花发出了大到能杀死人的哭泣声。在她的头上,飞舞着一 直闪着蓝光的蝴蝶。 -3- 夜晚的一之黑家,被寂静包围着。 就连高墙外正行驶在宽阔马路上的汽车的排气音也听不见。 煞风景的——大助的房间里,曰下部伦花正襟危坐在榻榻米 上,没有力气地缓缓陈述着事情的经过。讲述的时候,泪珠大颗 大颗地掉落下来。 “呃,简明扼要的说说。” 伦花语无伦次地说着,亚梨子他们根本没办法听明白。 “从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朋友要搬回水饱市?那是明天吗?” 伦花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点点头。 “训练很辛苦……不知为什么总是想着他,从基地接到了老同 学的电话……他说双亲因为交通事故双亡了,正在亲戚家住 着……” “” 大助无言以对。就那么靠墙站着,向窗户外面望去。 “他是小学的时候,总和我一起玩的男生……在我因为招人烦 而被欺负的时候,他总是来帮助我……” 伦花的眼睛中掉 bug4一卷全 13.关闭梦想之塔 “大助,我要进来了!” 周日,清晨。 一之黑亚梨子打开了少年房间的拉门,这个少年就是食客药屋大助。 被褥就那么铺在床上。墙壁上挂着赫鲁斯圣城学园的制服。在落下了薄薄一层灰尘的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即使大助没有住在一之黑家的宅邸时,这里也是个煞风景的房间。 “人跑哪去了?不过没有睡懒觉就好——” 亚梨子穿着便服,扎着小马尾式发型,歪着头问道。 突然传来了轻快的音乐声,是放在被褥旁边的手机来电音乐。 亚梨子向走廊下望去,发现大助并没有回来的样子,于是不得已拿起了手机。 “一定是惠那吧。” 从今天的预定计划想来应该如此,她接了电话。于是传来了仿佛要穿透耳膜的声音。 “早上好!帅哥!哎呀呀呀呀!周末的早上,是怎么度过的?‘麻衣麻衣’因为低血压,所以身体还没有恢复常态?即使这样今天还有四分力,那么就手下留情了,啊哈哈哈哈哈——” 这突然的袭击好像超高音攻击一般,亚梨子不由得把电话放到了离耳朵很远的地方。 “怎么不说话,不过你一向都是这样了,所以我‘麻衣麻衣’不会介意的。现在我来传达土师支部长的口信。最近来了一位新的叫一玖皇嵩的中央本部长,我看了他的经历,有很浓的火药味。数日前,一之黑亚梨子被正式认定为附虫者,中央本部的活动也活跃起来。我也是独自行动,好不容易才把你从中央本部借出来。对于你——” “我是附虫者?” 亚梨子条件反射性地反问道。突然,这个叫“麻衣麻衣”的少女的声音停止了。 “啊,啊?莫非是一之黑亚梨子?这次被认定为附虫者,应该说可喜可贺呢还是真令人悲伤……不过别介意,‘麻衣麻衣’还没有确定为错误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成了附虫者?” “咋咋咋,噼噼噼,哎呀,怎么了,电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呢,我有空再打给你吧。还有刚才的话,我没有听见啊!” 在对方滔滔不绝的时候,电话的信号断了。亚梨子呆然地愣在了那里,此时背后传来了气息。 “你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擅自进入别人的房间。” 回过头来,大助用手拨开拉门站在那里。虽然穿着便服,但依然避免不了给人毫无特征的质朴的印象。 亚梨子一脸的不高兴,把手机扔给了大助。大助一边惊讶地“啊”了一声,一边灵巧地用一只手接住了手机。 “大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应该对我说?” “啊?”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面对亚梨子的怒视,大助皱起了眉头。 “我没什么可隐瞒的。再说了,为什么所有事都必须跟你说啊。” 亚梨子索然无味地叹息了一声,背过了身去。 又来了——。 对于没有必要的情报,药屋大助是不会和亚梨子说的。即便是与亚梨子自身有关的事,或者是因为命令,或者是因为大助的性格——恐怕是后者吧。大助从心里就不信任别人。 “……对了。” 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助把头转向了亚梨子,视线投向了她的手腕。 “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特别是——比如右手腕。” “右手腕?这么说来,一直到昨天,感觉很麻痹,用不上力气……” 一瞬间,大助的目光尖锐起来,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廊下。 “这算什么嘛!” 亚梨子气得撅起了嘴,这时在她的视线里出现了鲜艳的金色头发。 是“霞王”。蓝色的眼睛,金色头发的容姿,再加上一件粗呢短大衣,显得非常合身。她是一个和亚梨子差不多年龄的少女,今天她是来代替大助,跟亚梨子一起行动的。 “听好了,‘霞王’。这次一定要老老实实地监视亚梨子——你的眼睛看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看。” “霞王”一边笑呵呵的,一边用可爱的女高音说道。她也是资产家子女众多的赫鲁斯圣城学园的学生。 “……噗。穷凶极恶的帅哥,周日的早晨就跟美女约会呢。” “霞王”用手捂着嘴,小声地咕哝道。大助听后脸颊一下子就变红了,抬步准备离去。 “才没有约会呢!你这个笨蛋‘霞王’!” “啊?你说谁是笨蛋!难道你想挑衅不成?” 两个人就这样来回闹着,亚梨子则心中平静地看着两个人。 -1- 喧闹的保龄球馆中,传来了令人心情愉快的声音。一个11磅的球被巧妙地横扫出去。 “太好了!又是一个好球!” 背向球道,西园寺惠那满脸笑容地回过头来,高举双手,向坐在长椅上的大助挥手。 “……太了不起了,西园寺。” 两个人啪地拍了一下了手。惠那笑呵呵地满脸笑容,心情很愉快,在大助的旁边坐了下来。 西园寺惠那也是赫鲁斯圣城学园中等部的同级生。脱掉大衣,穿着西式衬衫和短裙的她,即使在同年纪的少女之中给人的印象依然很优美。好像希望得到更多的夸奖一样,惠那往上翻翻眼珠偷偷的看着大助。 修学旅行结束以后,这是回到赤牧市后的第一个休息日。 大助是陪着同级生的女孩子一起来玩保龄球的。可是说实话,大助却无法享受现在的状况,原因有二。 原因之一就是,大助目前的状况被俗称为约会,是由于一次交易而导致的。 前几天,在赫鲁斯圣城学园的修学旅行期间,一之黑亚梨子和大助未经允许擅自离开了住宿的旅馆。被巡视的老师发现,后来多亏了惠那才消除了误会。 ——谢谢你,惠那。总算得救了。 ——不用感谢我,我们是好朋友。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把药屋君借给我一天就可以了。 ——这个,没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在当事人面前进行了交易。大助亲眼目睹自己被出卖的现场,却只能呆呆地愣在那里,心中有苦说不出。 也就是说,这次的约会,并不是大助自己的意愿,而是被逼无奈而已。 “快、快看。刚刚最后的那个……?得分超过了200分?” 大助避开少女的视线,看着正面的液晶显示屏,显得很吃惊。怎么也无法想像这是中学二年级的女孩子打出的球。 “真的?” 大助一脸惊讶,惠那则偷偷看了一眼显示屏,然后把视线转向了数厘米之外的大助身上,开心地半眯上了眼睛。 “嗯,是的。” 没想到大助的耳根却羞红了。此时,在他的手腕上停留了一只昆虫。一只绿色的昆虫。由于它连煽动翅膀的声音都没有,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还有其它让大助困惑的理由。那就是大助之所以来到赤牧市的根本目的。 “虫”——。 附着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吞噬宿主充满希望与愿望的梦想,作为代价,它们要把自己的力量给予宿主。就是这样一种超越常规的生物,它们被称为“虫”,而被它们附着的宿主则被称为附虫者。虽然这只是传言,但人们还是把他们当作与自己不同的对象而恐惧万分。 大助就是附虫者。他是一个叫做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政府机关的一员,他们的目的 就是捕捉同样的附虫者,然后把他们隔离起来。 他现在之所以要潜伏在赫鲁斯圣城学园,是为了监视一之黑亚梨子,因为在这里曾经有一个叫花城摩理的附虫者,在她死后,她的“虫”又附在了一之黑亚梨子的身上。 尽管如此——。 “药屋君,也一般嘛。第一轮游戏和第二轮游戏差不多,马马虎虎才一百分而已。” 面对得意的惠那,大助回报以笑脸,好像在说“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 惠那作为被监视对象亚梨子的好友,如果和她过于亲密的话,就会违反原则。不过,大助只不过是在帮本不所属的中央本部而已,而且他又不属于正式的监视班,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比这更重要的是,有理由需要冷静下来。 “——好像是故意打出‘普通’的分数的吧?” 大助突然大吃一惊,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你不是因为擅长保龄球才邀请我的吧。话说回来,药屋君比较擅长的是什么?在以前的考试中也都是平均分,还有在体育课上的足球也是,篮球也是,都是很普通。” 天真无邪地歪着头的惠那,在考试中名列前茅,运动能力也出类拔萃,很优秀。甚至比擅长运动的亚梨子,学习成绩优秀的九条多贺子更加出色。 “这、这个,嗯……” 大助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理由,不知该如何回答。大助的学校生活,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监视亚梨子的伪装而已,所以绝对不能有引人注目的举动。即使来到保龄球馆,也是因为考虑到“约会”而刻意选择的地方。 “在什么都擅长的西园寺看来,至少是这样的,一定。” 面对大助含糊其词的回答,惠那好像很无趣似的“嗯?”地应了一声。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却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起来。 这个家伙,真是难以对付——。 从监视一之黑亚梨子开始以来,一直都这样认为。 西园寺惠那。 不管对于谁都是和蔼可亲,所以有很多脾气合得来的朋友。正是得益于她各方面都很出色的才能,所以平时的她并没有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很难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是“认真”的。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对于经历了无数战斗场面的大助来说,惠那这么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得而知。 “也许是吧。不过正因为是药屋君,所以我比任何事都要关心啊。” 惠那满脸笑呵呵地,心情很愉快,巧妙地把身体靠了过去。 大助的脸颊一下子就泛起了潮红,只好转过脸去。——如果她是附虫者的话,他可以非常冷酷地对待,可是她却是非常普通的一般人。对付不是附虫者的女孩,对于大助来说还是个未知的领域。 这么想着,大助不禁讥笑起自己来。 无论是谁都会害怕附虫者,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这样看来,自己不是也害怕普通人了吗——? 同时,他想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亚梨子又如何呢?那个家伙不是附虫者,就可以正常交往了吗……不,那个家伙已经被认定为附虫者了,最终——。 “喂,我说,我们该转移到下一个地方了吧?下面应该带你去哪呢?” “啊!” 大助的思考,因为突然抓住自己手腕的惠那的体温和触感,回到了现实中。 ……果然是不好对付。所谓的不是附虫者的普通少女——。 也许是觉得惠那在看着自己的缘故,大助没有再叹气。 两个人沿着大路走,惠那说口渴了,于是他们进入了一家咖啡店。 那是放学回家的学生们喜欢去的,膨化食品快餐店。暂且不说亚梨子,就连同级生的九条多贺子也会敬而远之的店铺。可是惠那毫无不快的表情,遵从了大助的选择。 “是,在这里要做个好孩子噢。” 惠那把装有饮料的托盘,和小小的布制玩偶一起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坐在窗户旁的桌子上,眼神邪恶的玩偶俯视着下面的大道。 在保龄球馆的娱乐设施内,也有投镖游戏。这个玩偶就是惠那在那里因为高分而得到的奖品。 “明明有那么多的奖品,可是惠那却选择了这么个奇怪的玩偶。西园寺有什么爱好?” 大助在惠那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我是一见钟情!反正还是希望药屋君能送给我一件礼物。” “因为我也第一次玩投镖游戏。” 大助苦笑了一下,惠那把吸管放在嘴边,笑呵呵地看着大助。 “虽然是第一次,分数还是很‘普通’吧?不过我觉得已经够了,水平挺高的了。” “噢——是吗?” 当然跟打保龄球一样,大助玩投镖游戏的时候也只是瞄准了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分数。 对于平时总是不引人注目的大助,只有惠那总是一直纠缠不休。这使得大助非常的困惑。 “抱歉,我是个没有意思的人。” 大助露出了丝毫不带感情的笑容,说道。 “我也是个很无聊的人。” 与其是在用话语说无聊,不如说是用态度在表示。 大助从心底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惠那不是从一之黑宅邸出来前碰见的“霞王”,也不是约会的对象。 “嗯?为什么?根本没有这种事!即使如此,还真是很激动呢!” 惠那的反应出乎大助的意料。她一副慌张的样子,探起了身子,至少看不出来是在演戏。 “药屋君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挺无聊的?” “嗯?没有……这种事。” 大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惠那好像终于放下了心,很开心地笑着,抚摸着玩偶的头,好像在说“太好了!”似的。 面对与平时不认真的态度完全不同的惠那,大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突然,一股微妙的沉默气氛,开始在两个人之间流动。 救、救救我……!不管是亚梨子也好,“霞王”也好,反正赶快把我从这种状况中救出来……! 大助一边用吸管拨弄着饮料中的冰块,假装平静,一边在心中叫苦。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一天,偏偏不得不向那两个人求助。 “那一一个……” 大助终于无法忍受沉默,开始搭讪,可是一时却想不出话题。 是说现在流行的电视节目?还是自己喜欢的音乐家?关于同学的话题?还是关于爱好和学习的事?——这又不是相亲。 想破了脑袋,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果。 这已经是极限了。 就说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办,还是趁早结束约会吧。如果跟监视对象的朋友关系恶化的话,会对监视任务产生阻碍的,所以不能强制结束,以免影响她的心情。 能够让她讨厌自己,今后不会再来找自己也许更好。 “西园寺同学,抱歉,我——” “嗯?” 好像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似的,惠那一瞬间用寂寥的表情看着大助。和亚梨子在一起的时候,一向很开心满脸笑容的少女,突然宛如另一个人似的。 “……等一下,我去洗手间。”, 惠那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笑着“嗯”了一声。 ……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大助一边向走廊里面走去,一边深深地自我厌恶地嘀咕道。一进入洗手问,就开始用凉水用力地洗脸。 因为任务而来到赤牧市以来,总觉得自己不在状态。与一之黑亚梨子,还有以她为中心的朋友之 间,随着交往越来越深,紧张感也越来越云消雾散。 真的希望任务能够早一点完成,回到自己本来管辖的樱架市。 他再一次下定了决心。 心中的疏忽大意,会招来杀身之祸。大助是绝对不会死的。不管牺牲任何人,也要坚持战斗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说到会威胁大助生命危险的话——那就是敌人。对于对手,就不能允许没有必要的接近。 大助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脸,然后回到了座位上。惠那一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太好了。终于好好地回来了。今天的药屋君可是属于我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地陪我到最后才行噢。” 惠那开玩笑似地说道。虽然大助打算隐藏自己的表情,可是他想回去的样子还是被惠那看透了。 面对优等生的笑脸,大助反驳道: “即使没有我,西园寺同学要找约会的人,多少都有吧。何况你还有那么多朋友。” “呵呵,没那种事的。你不一样。” 说谎!大助用笑脸反驳道。 “啊,你的表情在‘说谎’。药屋君,偶尔一瞬间表情也会很冷淡吧?” “我才没有那么想呢。”, 虽然大助强作笑脸,可是内心却开始动摇了。明明表面上已经装满笑脸,为什么内心所有的一切还是都被看破了呢? “这是真的。能称为朋友的,只有亚梨子和多贺子吧。” 惠那以手托腮,用中指拨弄着玩偶。 “我啊,看上去挺精明的吧。一般的事都能处理的很好。” “一看就是啊。真了不起!” “嗯。明白了吧。所以说即使成为了朋友,马上又产生了距离。对,你是很精明。即使跟男孩子约会,因为自己不讨人喜欢,对方很快就消失了。然后又想表现得很好,于是勉强地振作起来。” 本来运动能力很优秀的大助,即使拿出真本领,无论是保龄球还是投射游戏,也无法跟惠那相媲美。作为男生太说不过去了。 “现在想来,已经没有人在乎我了。即使在家里也是如此。就连我的姐姐们,即使对我放任不管,她们也会觉得无所谓。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曾经因此很堕落。” 惠那用双手捧着玩偶,一副战斗的姿势面向着大助。 “说起过去……可不是中学二年级的时候噢。” “嗯。可是,我过去的回忆很了不起吧。最近……到了现在的班级,然后才第一次跟亚梨子见面。” “……” “也许是跟那个孩子第一次见面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变化,多贺子也是这样。在与亚梨子见面之前,我根本没有想过会跟多贺子这样的优等生成为朋友的。所以,我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 沉思。 那个现在已经去世的附虫者少女花城摩理,或许也是只对亚梨子敞开心扉吧。至今为止的调查,也表明了这一点。 一之黑亚梨子……在大助的眼中,一个任性且旁若无人的少女,有那么吸引人吗? “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可是一个人很无聊……每天,就这样的玩耍,这样享受生活,我很喜欢。如果就这样,平静的生活永远持续下去该多好啊。” 这些好像是惠那发自内心的话。然后,她好像想起什么事来似的,把脸凑到了企图站起身的大助身边。大助不禁吓得心里扑通一跳。 “可是最近,突然有人闯入了这平静的牛活。” “……嗯?” 上扬的声音突然远离了大助,惠那手里拿着布制玩偶。好像隐藏了表情的脸向上抬起,眯着眼睛盯着大助。 “——那么,那个碍眼鬼到底是谁?” 一瞬间,大助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愣了一下。 可是马上就明白了。 毫无表情地看着大助的少女的眼眸,很冷淡。平时和蔼可亲的少女突然没有了任何表情,这让大助感到一股威压感。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 “……” 大助微笑了一下,直视从正面冷冷投过来的视线。 惠那纠缠着大助的种种理由,他终于明白了。 ——惠那想看清自己。 有一天,突然出现在亚梨子的身边,他就是她所说的打破平静生活的闯入者。他只是在“监视”亚梨子是否是自己的敌人而已。 难道我监视亚梨子,惠那监视我?很好,如果她是这样打算的话,我也会把她当作对手的——。 大助与惠那之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是先前无论怎么变化,都只能感觉到的充满敌意的静寂。 首先开口的是惠那。 “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的目光都很认真,相互盯视着。 “……” “……” 不知沉默了多久。 大助的思绪完全进入了停止状态,看着大助的少女突然眼眸里闪耀出了光辉。 “噗噗。药屋君,果然是有隐情啊。你那偶尔一瞬间冷冷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啊,我希望你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惠那用玩偶挡住表情,只漏出两只眼睛,忸怩作态地扭动着身体。大助由于没有想象到惠那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 “这个……?那个……” “就是这个!这个表情太棒了!粗心的药屋君太可爱了!啊,把大助从亚梨子那里借来一天真是太好了!” 被、被捉弄了……?不对,莫非这也是在演戏……? 大助的脸颊变得通红,仿佛陷入了越来越深的泥泽。 “说药屋君是个碍眼鬼,可不是说谎!药屋君也是第一眼的类型嘛。即使跟我在一起,也总是很‘普通’。是故意这样做的……还是本来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子,现在还无法得知。” 惠那抱着玩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用手挽住了大助的手腕。 “那么,我们走吧!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如果药屋君愿意的话,即使天黑了也……嘿嘿嘿!” 大助被强迫般地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比刚刚更加地憎恨起自己来。 果然是不擅长,这个家伙……。 这次他从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2- 药屋大助和西园寺惠那走进了赤牧车站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场。 尾随他们的两个女孩也紧跟其后走进了商场。大助二人直接坐自动扶梯奔楼上而去。 “难道是去买东西?还是去顶楼的电影院?不管哪个都是不错的约会路线啊。” 亚梨子被大量的顾客挤着向电梯靠过去,脸都鼓起来了。 “要是担心的话喊他一声多好啊!干嘛非得搞这么麻烦啊!” “霞王”把双手抱在脑后,流露出满不在乎的口气。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在商场内扫来扫去,好像对大助和惠那的约会没什么兴趣。 “你在监视着不让大助向惠那伸出手吧。奴隶不检点,主人也会不光彩。从这点上还是能感觉到你的一点点责任感的。” “唉,虽然我也觉得‘郭公’很厉害,但那家伙怎么对本姑娘这样的绝世美少女都不下手呢?” “嗯,我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判断。” “啊?你什么意思啊?就算我看起来这样——” 亚梨子大声地嚷嚷着,“霞王”好像突然被什么震住了,闭上了嘴。亚梨子诧异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个工作人员正在大声喊着“儿童广场,战队 秀马上就要开始了。” “霞王”转向亚梨子,正儿八经地说道: “亚梨子小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霞王’,你、你到底是不是来帮我执行监视他们的任务的啊?” “呃,这件事,啊,随便啦。再见,祝你一切顺利!” 她混入孩子群中,直奔儿童广场而去,一头金发的身影很快消失了,只留下一串笑声。 “这样好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霞王”也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份子,今天她本来应该是代替大助来执行监视亚梨子的任务的,之后却又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放弃任务。 不管怎样,那个战斗狂的问题儿童从亚梨子身边消失了,她又变得一身轻松了。亚梨子重新开始跟踪药屋大助和西园寺惠那。 但是,二人的身影已经从亚梨子的视线中消失了。好像在亚梨子感叹“霞王”的所作所为时,二人就消失了。 亚梨子惊慌的四处搜寻,却哪儿都不见二人的踪影。可能是去别的楼层了吧。亚梨子迅速地奔向自动扶梯,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背影。 好像是哪所高中的校服吧。一个高个男孩穿着西装茄克,至少在赤牧市内没见过他。他蹲在地板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他那像燃烧的火焰般的爆炸发型却让人怎么也忘不了。 “春祈代……!” “啊啊?” 男孩转过头来,他的脸颊上贴着一块大大的敷布。从他那似乎不太高兴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野生肉食动物般的威压感。 世果埜春祈代,这个男孩曾经是亚梨子的好朋友,现在却是个“附虫者”,他正在调查花城摩理的事情。听大助说,他在赤牧市内神出鬼没的,好像和他的好朋友一起在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对抗。 我现在又没带武器……而且,真要是在这种地方打起来的话—— 虽然又不由自主地摆起高姿态来,但一想到周围的人也会因此受到伤害,忍不住紧紧咬住了嘴唇。 “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难道是盯准了就剩我一个人——” “你看我是在干什么呢?” “……看起来是在玩娃娃机。” “明白的话就借钱来。这个娃娃怎么也钓不出来,妈的!” 春祈代转过身,露出很着急的表情,他把手伸向了亚梨子,不容亚梨子说一句话。 “哎,快点吧。没准一会儿就来人了。别害怕,以后会加倍还给你的。” “……” 亚梨子掏出钱包,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被别人敲诈钱财。亚梨子心里一边想着这可能是个圈套,一边弯下腰去把硬币递给春祈代。 春祈代满意地笑了笑,又转向了娃娃机。从他弓着的背的对面,传来了方向盘咔嚓咔嚓转动的声音。 “噢噢……!噢噢噢噢……!” 他好像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娃娃。春祈代打开包装盒,欢喜地大叫着。 “这个家伙,赶快抓住他吧,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这个政府组织在亚梨子心目中的地位正在急速下降。一听到这个名字,春祈代就坏坏的笑了。他将包装盒放进怀里,转向亚梨子,抓起了她的手。 “我讲道理,加倍地还给你。” “……什么?” 遇到这突发状况,亚梨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春祈代手心中刚燃起一丝火苗就迅速地向亚梨子袭来。 火焰从亚梨子的身边掠过,在她身后形成一个人形,紧接着又消失掉了。 “什、什么?” 亚梨子迟钝地从春祈代身边跳开。但是,那火焰只在她脚边留下了一个小炭块而已。 接着,四周响起了一阵人们的悲鸣声。商场里的客人都捂着身体纷纷倒了下去。 不知什么东西一片一片地从天花板上掉下来,还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落在地板上以后,亚梨子定睛一看,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跳蚤……?” 原来是数不清的像跳蚤…样的小昆虫。但和平时常见的跳蚤不一样的地方是,这些虫子都没有脚,他们利用嘴边长的一根针一弹一弹地跳着走。和刚才春祈代燃烧起来想要攻击亚梨子的虫子很像。 这些根本不是真正的昆虫。——而是“虫”。 “嗯?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家伙!” 春祈代的身体被火焰包围着,他利用火焰燃烧的热浪,将自己和亚梨子身边跳来跳去的跳蚤都烧死了。 被跳蚤刺中的人们全都脸色苍白地躺倒在了地板上。虽然好像还有意识,但身体已经被麻醉动弹不得了。可能这些跳蚤全都具有能起麻醉作用的毒性。 “放开我,放开我。就因为你在这儿‘郭公’才会来这附近的吧!这事儿就交给你解决了。辛苦啦!” 春祈代根本就不在乎这突发事件,依然很平静。他从怀中取出刚才那个包装盒,很高兴地把它打开。 不行啊,大助现在还——。 亚梨子张开嘴,表情扭曲。大助现在和惠那在一起,他不会做出暴露自己真实面目的事情吧! “春祈代,你难道又是来对付我的吗?” “嗯?随便吧,让我来对付你也行啊。把花城摩理从你们那里拉出来看来也挺费时间的。在这个时候对付你也挺没意义的。” “别撒谎了!因为我被认定是附虫者你才这么做的吧!” 春祈代脸色都变了,用恶魔般的眼神盯着亚梨子。 “——你说什么?” 被他那惊人的力量压迫着,亚梨子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个家伙给我听好了!你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梦幻月光蝶才不会和你融为一体的!说你被认定是附虫者了,难道是……你和梦幻月光蝶融为一体了?” 春祈代的火焰以及让人难以呼吸的压力压制着亚梨子。虽然银色的梦幻月光蝶飞来落在了亚梨子的肩头,可是因为她没有带同化用的武器,它也只能在那儿扑拉扑拉地扇动翅膀。 ——这时候,充满了痛苦呻吟声的商场里响起了通知广播的铃声。 “……知道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吗?” 在并不紧迫的铃声响过以后,广播里传来了一个紧张的少女的声音。 ―3― “啊……!” 在通往顶层电影院的自动扶梯上,惠那低声地惊叫起来。 就在刚刚,大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距离惠那脸不足几公分的地方猛挥了一拳。 “怎、怎、怎么了?药屋?” “刚才有一只虫子。不过,可能是因为我神经太紧张了吧。” 大助体贴地露出安慰的笑容,然后悄悄地朝自己手掌里看了一眼。 跳蚤……?不,这是“虫”吧! “虫”被自己身体内流出的体液慢慢吞噬掉,逐渐从大助手掌中消失了,仿佛和空气融在了一起。“虫”死后从不留下躯壳。 因为刚刚“虫”正猛扑向惠那,所以大助条件反射似地就伸手抓住了它。大助的脑海深处还能感受到那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一抬手就将它弹了出去。随着那“扑”的一声,一直像针一样扎在大助头脑里的虫子就被弹飞了。 “虫子?这个季节还有虫子?” 就在惠那不解地歪着脑袋发问的时候,商场里却出现了异常状况。 小虫子一片一片地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商场里的客人一个接一个地被刺中,纷纷倒在了地板上,像是体内被注入了什么麻 醉剂。 商场内到处都充满了呻吟声和低哀声。大助环顾了一周,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这是附虫者搞的鬼?到底是哪里来的家伙搞的鬼——? 就在大助发愣的时候,眼前又有大批的客人纷纷向地板倒下去。 “啊?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呃,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赶快离开这儿吧……!” 大助含混地回答着惠那,然后在他们俩坐自动扶梯上来的地方牵起了她的手。二人在地板上选了个虫子比较少的地方站住了脚。 就在这时,整个商场里响起了广播通知的铃声。 “……知道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吗?” 声音很尖一一是个少女的声音。那声音有一点颤抖,但却包含着一种坚决和紧迫。 “另外,知道‘虫’的存在吗?还有附虫者。” 躺在地板上的客人的脸色依然苍白,并没有恢复过来,但好多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过,他们到底明不明白广播里少女所说的话却无从得知。 “我想,无论是谁都应该从传言中听说过‘虫’的事情。而实际上,‘虫’确实是存在的。现在,正在攻击你们的就是这些‘虫’。而且,我就是一个‘附虫者’。现在这家商场已经被我的‘虫’占据了,所有的进出口也都堵满了‘虫’。” 大助不由自主地想发出啧啧声,可由于惠那在身边,他就忍住了。 原来她就是这些‘虫’的依附者啊……! 这些攻击人们的“虫”像跳蚤一样,从这点来看,这个附虫者应该属于“分离型”,而且是这个种类中罕见的可以一次操控很多“虫”的类型。那是与以前所属特环的“秋”同样的类型。 ……然而,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虫”散播到整个商场里去,然后一齐发动攻击,那她绝对不只是附虫者那么简单。她一定正在训练控制“虫”的能力。要是这样的话,难道她——。 “让附虫者接受训练,然后再利用他们秘密地抓捕附虫者,这个政府机关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我直到昨天……还一直都是这个组织的一员。” 大助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 她果真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俗称特环组织的背叛者。也就是说她是个叛徒。她和大助同属一个组织,而背叛组织是最严重的罪行。 估计她原本是中央总部的高级职员吧。大助以前是另一个管辖区——东中央支部的一员,所以他不知道她这种“虫”。 “但是,我从特环逃了出来。我……我……已经,厌烦了!” 广播里少女的感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叫喊着,要把迄今为止压制住的所有恐怖、痛苦,以及悲伤全部发泄出来。 “努力地在人前隐瞒自己是个附虫者,还有抓捕和自己一样的附虫者,做一个不健全的人,所有这些我全都厌烦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普通人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想和别人战斗,我们也想正常的上学,我们也要正常的和朋友们一起玩啊!” 真差劲——。 大助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惠那。她好像还不能理解眼前这突然发生的状况。惠那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扩音器,脸色苍白。在他们的视线内,现在还能站立的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什、什么?她在说什么呢?附虫者,还有那些妖怪一样的东西……?” 惠那十分害怕,紧紧地抓住大助的衣服。——之前,惠那也曾被卷入过附虫者的战斗中,当时那些附虫者正在抓捕逃跑的夜森宁子。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有这些想法呢?我们这些附虫者为什么一定要相互攻击,彼此伤害……然后被那些‘虫’一点一点地吞食掉梦境呢?只要没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停止这种朋友之间的战争——” 大助已经明白了这个没露面的少女的目的,微微扭了扭头。 “……非常对不起,我把大家都变成了人质。我这么做是为了引起轰动,好让全国的人都知道我们这些附虫者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存在。人家如果知道了特环的存在,说不定就会想办法防止我们曾经干过的恶劣罪行再次上演。至少,也防止我不被特环的刺客抓住……!” 这个……混蛋! 大助在心中暗暗地骂道。 这个女人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中的矛盾吗?她现在就在利用“虫”攻击人们,就算在这种状况下,让人们知道“虫”的存在后,一般人会怎么想,也是很容易就能料想到的。 “我已经烦了……!为什么这些附虫者要做这些事呢?为什么这些妖怪要存在啊!” 惠那的眼里已经涌出了泪花。以前和这些附虫者牵扯上关系的时候,无辜的惠那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胁。 ——这就是那些原本平平常常生活的人现在所应有的自然反应。 如果这个女人的计谋得逞的话,那“虫”和附虫者的存在就会被传遍全国。 这个时候,人们会不会想要拯救附虫者呢?会不会把他们当做正常人看待呢? 回答是否定的。 他们会仇视附虫者。那样的话,就会出现最糟糕的情况,比现在这些附虫者之间的战争更加严重。 那就是普通人和附虫者之间的战争。 当这场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们的国家真的会承受得住吗? “……真的啊!” 惠那叫那些东西“妖怪”,大助的心中一阵刺痛。虽然这种疼痛大助应该早就习惯了,可他还是咬紧了嘴唇。 “世界上要是没有附虫者多好啊!” 大助厌恶地说道。这就是一个极普通的人的反应。因为这才是一种正常的反应。 ——附虫者可能会被人们接受。让人们知道这些附虫者的存在,人们可能会理解这些附虫者本来也都是普通的少年少女。 可是大助却认为这不过是种妄想罢了。自从加入特环到现在,他被太多的人伤害到,自己也伤害了太多的人。 附虫者和普通人根本就成为不了朋友——。 作为一个附虫者,这才是大助心底真正的想法。 “西园寺,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逃出去的地方。” 大助又继续着他那拙劣的演技,向惠那说道。 不论动机如何,作为特环一员的大助也不应该不管现在的情况。特环这个组织的实质,是不能让普通市民知道的。 “不行!” 大助想带领惠那逃离出去,可是惠那却拉住了他的手。 “她不是说出入口都已经堵满了虫子了吗……!” “嗯,嗯。但是说不定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逃出去呢——” 和惠那在一起,大助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仅是因为手脚被束缚住了,而且也不能暴露自己附虫者的身份。 所以不论原来怎么想,惠那总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两个人正站在运动器材区,脸已经发僵的惠那从旁边拿起了一根高尔夫球杆。 “我和你一起去。” “啊?” “你一个人去的话,可能会遭遇危险。没关系的,你知道我运动神经很发达的!” 大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站在那儿发呆。 显然惠那的微笑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恐惧而故意装出来的。为了掩饰自己那颤抖的手,惠那拿着高尔夫球杆拨拉着脚下的虫子。 “不、不行啊!会有危险的!” “咦,你担心我啦!我好高兴哟!” 惠那开着玩笑,脸上放着光芒,大助看在 眼里,竟然一时无语。这不是担心,只是怕她束缚住自己而增加麻烦而已。大助对自己说道。 “就像你担心我一样,我也担心你。” 惠那爽朗地笑了起来。和大助说这些话,好像心中减少了几分恐惧。 “我说过吧,我喜欢现在这样安定的生活,讨厌那些打扰我生活的事情。虽然非常讨厌那些来打扰我生活的附虫者,但是,你,直到最后也不要让我说你坏啊!” 惠那的脸变得绯红,身子也扭捏起来。 而大助却觉得头晕眼花,头也疼了起来,浑身无力。 笨蛋……为什么这样?亚梨子的身边怎么总是有这种莫名奇妙的家伙? “那个,西园寺,怎么说才好呢,那个……” “你再不快点的话,我可先走了啊?” 大助还在一手撑着货架一手捂着头呢,惠那就已经用高尔夫球杆拨开脚下的虫子,开出一条路准备走了。 “等、等一下啊!我还没说完呢,不仅仅是危险的问题,我一个人去的话会更容易行动的!” “啊?但是我,我体能测试和男生没有区别的,说不定成绩比你还好呢。” “和这种事没关系吧!不管你多聪明,运动多厉害,怎么说你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呀!就说刚才,你都吓成那样了……” 大助一边追一边念叨。惠那突然一脸惊慌地回过头来。 “什、什么?怎么了?” “呜呜呜……” “有点害怕了吧……西园寺?” “这是第一次别人把我当成正常的女孩子看待。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你要负责任啊?” 惠那高兴地笑着,继续向前面走去。 大助的怒气差点就要爆发出来了,他简直想对着天空大声吼叫。而实际上,他一声都没出,只是气得两手直发抖。 不对,不对。没说过要阻拦这样的事情。那为什么现在被阻拦了呢?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存想什么,大助简直理解不了。 不一会儿,二人挣扎着走到了楼梯口。光顾着向前走的惠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助用两只手把她拨拉开的虫子全都弹飞了。正因为这样,他们俩才能安全地走到这儿。 二人好不容易走到楼梯这儿来,就是为了看看贴在墙上的商场指示图。 “刚才那个女孩子说的话是从广播里传出来的吧?” “……嗯,是的!” 惠那看着指示图,脸上逐渐没了血色。她迟钝地看了看开在对面墙上的那条狭窄的小路。 “这条路的尽头,好像就是广播室。” 大助眯起眼睛,顺着惠那的视线望过去。 这些虫的主人使用的既然是商场内的广播,那她就有可能在广播室里。也就是说,两个人在寻找逃生出路的时候,也正在向威胁他们生命安全的元凶逐渐接近。 惠那倒吸了一口气,托起了手中的高尔夫球棒。大助也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怎么办,西园寺?” “那,我们是不是会被附虫者杀掉?除了这些虫子,对手可能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内心已经崩溃的大助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可、可是,为什么我们两个无辜的人要来遭受这些……?” 惠那一步步地走向那条小路,大助对着她的后背,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附虫者和普通人根本就无法相互理解。 附虫者伤害了普通人,普通人又讨厌附虫者。双方根本就不可能彼此接触。 “是吧,西园寺。” 大助对着惠那的后背问道。那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冷淡。 “如果——我或者亚梨子也是附虫者的话,你会怎么办?” “啊?” 惠那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她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 大助沉默着,惠那却陷入了沉思。她看看大助,又看看通往广播室的那条小路,最终仰起头望着天花板。 意料之外,惠那好像当真了。她放下高尔夫球杆,苦笑起来。 “这个……对不起,我好像,不知道。” 看——大助在心中暗暗地嘲笑她。 虽然嘴里说不知道,可她的表情是否定的。附虫者令人感到恐惧,好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惠那扬起脸,又对大助微笑起来。 “因为我只认识现在的亚梨子和药屋嘛。” 大助的表情凝固了。 “不过,就算你们两个人变成了附虫者,那也一定会变成和蔼友善的那一种,不会像现在这种伤害无辜的。” 和蔼友善的附虫者。 自己连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种称呼。 在对自己一番好意的惠那眼里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想像吧。在往常的话,大助一定会一笑了之的。 然而这次——不知为何,大助没有装模作样,而是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这样啊。” 大助嘿嘿地笑着,惠那虽然还多少有些惊讶,但也回报以微笑。 ——大助望着惠那身后,突然惊叫起来。 “西园寺,危险!” “啊?” 惠那刚一转身,颈部就挨了重重的一击。由于延髓受到严重伤害,惠那“啊”地低呤一声,就昏了过去。 如果说刚才惠那被虫子攻击的时候自己是本能的救了她的话,那可就错了。——现在大助不得不承认自己犹豫要不要对惠那下手了。 “再多装一会儿朋友不行吗?” 大助叹了口气,一只绿色的虫子飞过来落在了他的肩上。虫子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形,触角伸入了大助的皮肤里。 大助和自己的“虫”合为了一体,脸上也浮现出了绿色。 “那儿要是这种气氛的话,我就接受它。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吧。” 大助扬起脸的时候,表情突然起了变化。 药屋大助现在不再是惠那的朋友了,而是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被称为“火种一号”的附虫者,他用能显露出“虫”本性的声音低沉地说道: “但是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附虫者之间的问题了。” 大助把惠那留在了这里,向广播室走去。 惠那受到袭击,大助的心情变得很不好。伤害非附虫者的事情好久没有发生了。 小路的深处,有一扇门。大助从藏在背后的枪套中拔出了手枪。因为今天和亚梨子执行不同的任务,所以他出来没有带特环的标准装备——外套和防风镜。 他那受过特别训练的脚一下子就把门踹开了,突然,一个巨大的空洞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果真是追过来了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就在这时,一大群虫子像雪崩一样地扑面而来,出其不意地将大助吞了下去。 ―4― 正在对视的亚梨子和春祈代的耳中听到了一阵令人扫兴的女高音。 “妈的!正在兴头上来打扰我们干什么!中央总部想干什么?想让这种小子跑掉啊!本大爷就是中央总部!喂——枪型,还活着吗?” 原来是“霞王”。她带着自己那像雾一样的“虫”,两手插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朝这边走过来。那些虫子被雾气遮挡住,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位金发少女。 “……嗯。” 亚梨子皱了皱眉,转过头来。 “霞王”突然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又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这场面看起来还真有点意思啊!看起来,这儿比虫子更 能让人高兴啊!喂,带本姑娘一个哟!” 霞王定睛盯着春祈代,身边的雾凝结起来,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等、等一下,‘霞王’!要是在这种地方打起来的话,会牵连无辜的!” “这还是你吗!你不就是总在好时候去妨碍别人吗?” 被火焰包围着的春祈代用轻盈的步伐向后撤了撤,和亚梨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好像打算趁机离开。 “喂喂,又想逃吗?偶尔也要像个男人战斗一下啊!” “打一下也行,等我选好时间地点吧,在这儿打太差了。我根本就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我要杀了你!” “霞王”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战斗一触即发,这时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占领了地板的那些虫子像波浪一样开始一起移动,一只都不落地向楼梯那边走去。 “虫的主人好像要开始战斗了啊。能想到对手是谁吧。” 听到春祈代的话,亚梨子向虫子消失的方向望过去。 大助——。 她还在担心同在一个商场里的大助和普通人惠那。两个人没什么事吧? 这时,就想起了刚才的广播声。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那个少女的苦恼的声音,亚梨子也清楚地听到了。 同属特环一员的大助也和这些虫子的主人在思考一样的问题吧?他也讨厌附虫者之间的战争,渴望被人们当作普通人来对待吧? 亚梨子的思绪被春祈代那具有磁性的低沉声音打断了。 “你最好去调查一下我来找你麻烦的幕后真相。要是冒冒失失地打起来,消灭了花城摩理的‘虫’,那就太可惜了。知道吗,一之黑亚梨子。” 春祈代狂野地笑起来,包围他的火焰也剧烈地抖动起来。亚梨子和“霞王”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随着火焰的消失,少年的身影也不见了。地板上竟连燃烧的痕迹都没留下。 “可恶的家伙!” “霞王”嘴里嘟囔着,亚梨子凝望着春祈代消失的地方。 一一难道,你……已经和梦幻月光蝶融为一体了? 亚梨子有点在意和大助基本上处于相同情况的春祈代所说的话。 她愣愣地站着,银色的梦幻月光蝶飞来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5― 广播室的地板上刚刚突然裂开的那道空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堆满了混凝土碎片的废墟。 正下方原来好像是个待命所。在堆满了瓦砾的桌椅的对面,正安放着广播设备,电线还从上一层延伸下来。 在用来向商场内广播的麦克旁边,站着一个长发女孩。她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充满敌意。她在用这敌意掩饰自己的恐怖和不安。 她把自己散播到商场里的“虫”又重新召集回来,是想向袭击者复仇吧。向山一样堆积起来的虫子下方,压着那些闯进广播室的人们。 “你们来到这儿,是等着被抓的吧……!我可是中央总部的人,我的战斗成果那可是——” 女孩刚轻松地露出微笑,她的声音就被回响的枪声淹没了。 “呼……!” 像山一样的虫子被吹跑了一些。失去了“虫”,女孩的精神受到了很大打击。 枪声随之继续响着,每次都有数百只跳蚤消失掉。 “呜呜呜……!不、不要——” 女孩捂着胸,跪倒在地板上。 “像你这样的类型也想攻击宿主?找到一个地方把‘虫’聚集起来就行了。” 在那崩塌的虫山上出现了药屋大助的身影。要是普通人的话,可能早已经被那虫山的重量压死了。但是大助属于同化型,他的身体已经和“虫”融为了一体,已经具备了更强的力量。 子弹从变形为“虫”下巴的枪里射出来。由于巨大的冲击,压在大助身上的虫都被冲散了。 “呜……啊……!” 看到大助那直逼过来的冷酷眼神,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你、你、你是谁……?是、是、是不是中央本部的高级职员……?” “郭公!” 大助一报出姓名,女孩的表情就僵住了。先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接着膝盖也开始哆哆嗦嗦地颤抖起来。 “啊、啊——” 由于极度恐惧,女孩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火种一号,正是最强的附虫者的称号,而拥有这个称号的“郭公”的名声,正在东中央支部以外的管辖区里传播。 “啊——!!!” 刚才还残留的虫聚集到了一起,变形为一个巨大的怪物,依然没有脚,但嘴上生出了三支锋利的针,像巨柱一样的针朝着大助猛刺过去。 大助的拳头上露出了绿色的纹路,还放着光芒。就像打苍蝇一般,他用那只没拿枪的手横着扫过去。 一股超越人类的怪力将虫子那巨大的针一根不留地粉碎掉了。 “呜……!” “你真的是想让普通人来帮助我们这些附虫者?” 大助举起枪,瞄准眼前这些虫子。 “你从特环逃出来,将大批无辜的人卷进来,……你到底想和谁作对?” 女孩的眼中啪嗒啪嗒地流出了眼泪。出于恐惧和悔恨,她咬紧了嘴唇,极其愤怒地瞪着大助。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着紧锁眉头的大助,女孩挤出一丝颤抖的声音。 “自从本部长换了以后,中央本部的做事方式发生了巨变……对附虫者的抓捕,已经变得毫不留情了……” 中央本部,本部长。 一玖皇嵩——。 大助想起了前些日子修学旅行时遇到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少年。 从那以后,他虽然再也没有在大助和亚梨子的面前出现过,但他俩一直都怀疑他也是个附虫者。 中央本部长是个附虫者这件事,在特环中应该有几个高级职员知道吧。至少魅车八重子副本部长是应该知道的吧。 “再这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挽回了……既然这样,我们再战斗下去的话,……那、那也太悲哀了吧……” “所以,你就逃出来了?” 大助冷冷地问道。女孩咬住牙根说的话,在大助耳边响了起来。 “我们这些附虫者,逃出来的话就不会输。可要是去战斗的话,如果没赢就一定会死。” 女孩的眼中还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她那饱含着各种复杂感情的喊叫,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回响着。 “啊啊啊啊啊啊!” 大助扣动了扳机。 那具有强大破坏力的子弹,向袭击他的巨大虫子射过去。 就在“虫”的躯体被击得粉碎的同时,女孩也像受到了剧烈震动一样向后仰去。躺倒在地板上,然后就不动了。“虫”被杀掉的附虫者,最终只会沦落成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躯壳——缺陷者。 “……” 大助把枪放回背后,走出了待命所。 他走上楼梯,走向上一层,回到惠那那里——她还躺在通往广播室的小路前面。 “让别人看见你的脆弱,那你就输了……” 大助俯视着惠那,喃喃地说道。 作为一个附虫者,要艰难地活下去,就必须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强大。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都不能输。要是让别人看到你的脆弱——就会像刚刚大助对待的那个女孩一样,将梦想忘记。 “嗯……” 惠那皱了下眉头,发出一声微弱 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警察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应该会马上来封锁这家商场的。人们原来以为不存在的“虫”就会被大批的人知道。当所有的人都相信了传言中的关于“虫”的那些事后,他们就会被郑重提醒不要说出去。 “药……屋……?” 惠那坐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松了一口气。她想起了昏倒以前的事儿,当确定自己和大助都没有受伤以后,脸又沉了下去。 “药屋!” 可能是彻底放下了心,她一下子就把大助抱住了。她呜咽着,颤抖的小手抱着大助。 惠那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紧紧抱着的人就是个附虫者——而且是个为了自己的梦想而驱逐其他附虫者的、被称作恶魔的最坏的附虫者。 “已经没事了。那些妖怪都消失了。” 但是——。 “放心吧,西园寺。” 她要是不知道的话,现在这种关系还是可以再继续一断时间的吧。 既然还要继续监视亚梨子,那就必须断绝和这个麻烦女孩的联系。 大助重复着“没事了”。惠那还是呜咽着,也不回答。 没办法,大助只能抱起了惠那往回走。 大助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正躲在隐蔽处向这里窥探。 “以后会惩罚你的……色鬼大助!” “吼吼,抱着一个女人,脸也不红啊!” 原来是亚梨子和“霞王”。二人好像好不容易才跟踪上了大助他们。 “听见了啊……!” 惠那紧紧地抱住小声咒骂着的大助,一直都没有放手。 14.承载梦想的方舟 橙色的夕阳洒落在平静的海面上。 巨大的船身被涂饰成一层纯白,宛如城堡般耸立着。停靠在港口的船舶,看起来就像是要把人们吞噬进城市的大嘴一样。 这艘日本船籍的船名字叫“天鸟”,长200米宽30米的巨大船身漂浮在浩瀚无垠的海面上。这艘能围绕世界一圈的四万吨的国际远洋船停泊在港口的阵势是如此雄壮,光看就会让人惊叹不已。 大型客船被夕阳的余辉照射着,而在船的乘降口处停的一排高级轿车则像蚂蚁群一样密密麻麻。 “那是天鸟,肯定没错了吧。” 坐在其中一辆高级轿车后座的一之黑亚梨子表情严肃地仰望着巨大的船只。她身穿一件无袖晚礼裙,发型也弄得很漂亮。 “嗯!” 坐在她旁边的药屋大助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穿着借来的晚礼服,也只有这回他没有拒绝穿正装。 “别这么不紧不慢的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亚梨子的手里拿着一封信。 虽说是邀请函,但是信封的表面太过于简单了,只写了收件人的姓名,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写。 “不用说,我们当然不是来玩的。” 大助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几天前亚梨子收到了一封信。 寄信人不详。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票。 这张票其实是一张邀请函。是一张在豪华客船举行的只有会员才能参加的游船观光晚会的邀请函。游船观光晚会主要是举行一些稀有品的拍卖活动,至于会拍卖一些什么东西,邀请函上没有写出来。 对于寄信人不明的邀请函,本来就不需要去理会它。就算不是那样,亚梨子也很讨厌那种掺杂着虚荣与欲望的社交活动。 尽管那样,让亚梨子产生决定去参加晚会念头的是在信封上写着的收信人的姓名。 “是谁送来的呢?我一定要弄明白才行。” 收件人除了亚梨子的名字以外,还写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花城摩理小姐”。 在凝视着信封的亚梨子的旁边,梦幻月光蝶在飞舞,把窗外照成了一片银色。 那是“虫”。 它们是一群附在青春期少男少女身上,靠吞噬他们存有希望的梦想来生存的异常生物。“虫”吃那些少男少女的梦想,作为补偿,“虫”也要给予宿主各种各样的能力。因为那些能力表现出来的形式跟昆虫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因此,一般把这种能力称为“虫”。而被“虫”附身的人被称为附虫者。虽然政府正式宣布过根本就不存在这些“虫”,但是那些附虫者往往要忍受别人恐怖以及歧视的眼光。 银色的梦幻月光蝶曾经附在花城摩理的身上,后来她生病去世了,梦幻月光蝶就被委托给了她的好朋友亚梨子。 对于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政府机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派人来监视了。而那个人就是坐在旁边的少年药屋大助,他同时也是一个附虫者。 “送这个邀请函来我家的人肯定是认识摩理的,不是送到摩理的家,而是送到我的家,所以不可能不认识的。” “特意派车到你家来接你,很明显是在强烈地邀请你呀。” 大助仔细地观察着驾驶座。两人的对话是传不到被防音玻璃隔开的驾驶座的。大约四、五十岁的司机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 “为什么死去的花城摩理的‘虫’会转移到你那里去呢?好像看准了似的,刚好在这个调查停滞不前的时候寄来邀请函,真是太奇怪了。” 一边说着,少年一边警觉地环视前后的车子。跟平时作为同班同学的他相比,他现在的表情是如此的陌生。 “而且坐在其他车里的那些人看起来都很讨厌,表面上装成有钱人的样子,其实都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看来这并不是个普通的晚会那么简单。” 亚梨子听了他的话以后,也环视了一下其他的车子。可是能确认的一共只有几辆车而已,因为几乎所有的车窗都弥漫着烟气。也许大助知道他们与一般人的区别吧。 “如果是圈套的话,那么是谁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的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圈套。 这个可能性也已经考虑过了。正因为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亚梨子和大助从开始就一直小心地防范着。 “就算想到了什么终究也只是揣测而已,只是一味地想也许真的是白费力气呀。” 大助随便说着,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亚梨子凝视着在车窗外面飞舞的银色梦幻月光蝶。 寻找好朋友摩理的本意,到现在为止有多长时间了?摩理去世已经一年多了,自从认识了大助以后,亚梨子更积极地寻找摩理的足迹。 可是摩理的朋友一个也没有看到,病房里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她的日记也是一片空白。越是想知道摩理的事情,就越是能深切地体会到她的孤独。 遗留下来的只有一只梦幻月光蝶而已。 仅仅如此。 摩理生存过的痕迹,她的存在犹如一场梦一样,少得可怜。 “就算是圈套……这次也是,对摩理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天空越来越暗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亮了远方的街道,海面上漂浮着的客船响起了汽笛声。 “难道没有办法寻找摩理的足迹了吗?” 大助抱着胳膊,低着头。也许他睡着了。 “根本没有人理解摩理,家人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同学中也没有人认识摩理……不管去哪儿找,也许都是徒劳的吧。” 亚梨子把目光转向一直低着头的少年。 “大助,你觉得呢?” “如果真的什么都找不到的话,我就完成任务了,然后回自己管辖的樱架市,就这样。” 大助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他和摩理都是目前被确认为为数不多的同化型附虫者。 “花城摩理死了。因此,关于她那家伙的一切也都结束了。可是现在只有‘虫’留下来了,实在是很奇怪。”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她那家伙’?别说得好像你真的跟摩理见过面一样。” 看到大助沉默地把脸转向一旁,亚梨子撅起了嘴。 “你说过你喜欢文静的女孩子,对吧。我觉得你跟摩理肯定很合得来。在做调查的时候,其实大助也开始对摩理感兴趣了,对吧。” “我应该只是说过我不喜欢吵闹的女孩子。我怎么会对已经死去的人感兴趣呢。——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没问题吧?” 被大助这样盯着,亚梨子愣了一下。 “‘无论去哪儿找,都是徒劳的’,也就是说你已经放弃花城摩理了吗?还是因为找不到一丝线索,所以就失去兴趣了?” “我——” 亚梨子一言不发,把手指横放在窗户上。透过窗户触摸着振翅飞翔的梦幻月光蝶。 窗户上映着她的脸。 其实认识花城摩理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先不说别的,光是亚梨子自己就绝不会把摩理忘记的。 “不管去哪儿找,哪怕一丝线索都没有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摩理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相信我自己,还有这只梦幻月光蝶,总有一天他们会告诉我有关摩理的事情的。” 映在窗户上的亚梨子的脸,露出了微笑。 “圈套也好,什么都好,都一起来吧。越是跟附虫者接触就越是觉得梦幻月光蝶会把摩理的事情告诉我的。” 大助好像有点吃惊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只有在你有危险的时候,这只‘虫’才会采取行动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死的。如果连我也死了,不是就没有人会记得摩理了吗。” 看着亚梨子没有一丝犹豫的笑脸,大助也好像有点觉悟似的笑了。 “大助也来帮忙吧。这可是任务,对吧?” “嗯,是任务。只是——” 大助点了点头,瞥了后排座椅一眼。他的脸马上变红了,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亚梨子也是从刚才就注意到了,只是装作没有看见而已。事实上,在大助和亚梨子的对话中一直都夹杂着惬意的鼾声。 “为什么连这种笨蛋都跟来了……?” “一听说这票是一组三个人的……马上就要求跟来吃顿霸王餐了……” 后排有一个占领了宽敞座椅,睡姿难看的少女正在睡觉。金色的长发凌乱不堪,快要滑落下来的礼裙的下摆被卷了起来,露出了白晰的双腿。 她是“霞王”。和大助一样都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职员,平时当大助不在的时候负责监视亚梨子的助理。 也许是感受到了两人的视线,金发少女稍微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 “啊,怎么了?已经到了吗?啊?这什么形象!大助,你趁我在睡觉的时候想对我做什么!” “笨……!谁会对你这种人下手!” 看着为了一点小事开始争吵起来的两个附虫者,亚梨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终于,亚梨子他们乘坐的高级轿车渐渐到达了“天鸟”的入口。由工作人员带着把车开进了客船的停车场。 高级轿车一停住,车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亚梨子他们几个下了车。 海潮的味道以及脚下微微晃动的感觉提醒着他们,现在是在巨大的船身中。在昏暗空间的对面,是点着灯光的入口。 帮他们打开车门的那个服务生一言不发地把箱子拿到亚梨子他们面前。 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各种各样的面具。 “啊?是让我们戴上它吗?” 对于“霞王”的问题,拿着箱子的那个服务生只是默默地微笑,好像是肯定的意思。 “在会员制的晚会上,大家都会那样做吗?” “谁知道呢?” 亚梨子拿了一个可以挡住眼睛部位的白色面具,大助则拿了一个可以把全脸都挡住的面具,霞王选了一块布做的面纱。 三人戴好面具以后,被领到了入口处,明亮的灯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出来迎接进入大厅的亚梨子他们几个的是一个高个子的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接受邀请来参加的,一之黑亚梨子。” 站在台阶中间的那个人俯视着他们。他身穿设计奇特的红色套装,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虽然戴着面具,把脸蒙上了,可是却无法忘记那种犹如在内心深处响起的沉重声音。亚梨子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真面目。 “承蒙您的邀请,我感到很荣幸。” 虽然感觉到额头渗出了冷汗,亚梨子还是挤出了笑容。她能感觉得出来身后大助和“霞王”心情很紧张。大助小声嘀咕着“果然是圈套吗”。 那个人把面具摘了下来。 “春祈代!” 亚梨子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欢迎来到最邪恶的拍卖晚会。” 从脑袋到脸颊呈现一片火焰的少年,不慌不忙地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1― 到达大厅的时候,晚会已经开始了。 大家穿着五彩缤纷的衣裳,在轻快的伴奏声中谈笑风生。大家都戴着面具,把自己的真面目隐藏了起来,自由地去取放在桌上的食物。 宽敞的大厅墙壁上并排开着很多小小的圆圆的窗户,街上的灯光也渐渐地消失在远方。看样子,客船是刚刚才启航的。 大厅的里面有一个高高的舞台,两旁是演奏钢琴和管乐器的乐队。在舞台的里头还安装了一个大型的监视器。 在关掉了灯光的昏暗大厅里,大家戴着面具说说笑笑。 在充满了幻想的环境里,空气中隐隐约约漂浮着诡异的气氛。 “离高潮部分还有一点时间,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出来大厅迎接亚梨子等人,并且把大家带到这里来的少年,春祈代回过头来说。 现在他们并没有对春祈代怀有敌意,只是不能掉以轻心而已。 “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企图?” 大助站在一直警戒着的亚梨子旁边,盯着春祈代。 “这个晚会是你筹划的?你的品味也太差了吧。” “啊?喂,你这家伙——我看起来像能举办晚会的人吗?不是我自夸,我可没那么多的钱。为了买送给你们的那些票,我现在都吃不起午饭了。你们怎么报答我呀?” 面对着他突然莫名奇妙的怒气,亚梨子和大助都哑口无声了。春祈代说罢,迅速地走到桌子旁边夹菜去了。 “这什么呀?把人随便地叫到这儿来……这个晚会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个晚会上肯定会有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的,我也想让你见识见识。” 亚梨子和大助相互看了一眼。 “搞不懂那家伙在想些什么,千万不能给他们有可乘之机。” 大助偷偷地小声说道。亚梨子眉头紧皱,点了点头。 反正他们好像没有要突然偷袭的意思……。 虽然还是有些想不通,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旁边。“霞王”又跑到另外一桌去了。乍一看她似乎举止优雅,实际上却把其他参加者伸手要拿的食物都抢夺过来了。 “‘霞王’……敌人就在面前了,你也要稍微警觉些吧。” “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一到紧急 bug5一卷全 17.迷失在梦中的孩子 从快餐店的二楼,可以直接看到大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个场景不断的在眼前重现,玻璃窗上反射出自己的脸庞。 黑色的瞳孔微微张开,一副刚睡醒的表情,嘴里叼着麦秆。还是一如既往的系着一条马尾辫。春暖花开,到处都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温度也一点点回升,所以,她把制服开到了第二个钮扣。 刚刚升入到中等部三年级的一之黑亚梨子,坐在一张四人座的桌子旁边。什么都没做,精神恍惚地发着呆。 窗外,一个小小的影子飘落下来。 那是一只挥舞着银色翅膀的梦幻月光蝶。和普通的蝴蝶不一样,它有四个触角,身体散发出银色的光芒。 ——“虫”! 诱惑着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靠吞噬他们的梦想而生存。大约在十年以前当人们窃窃私语的谈论妖怪的时候,很少有人知道它还会以这种美丽的姿态存在。 不,就算“虫”本身真的存在,政府也会含糊其词的予以否认。通常传言是不会被证实的。政府认定不存在的东西,知情者是少之又少的。只是对疑神疑鬼的普通市民来说,他们只是把被“虫”依附的人们一一也就是附虫者当作歧视和恐惧的对象。 散发着银光的梦幻月光蝶,正是依附在亚梨子身上的“虫”。 本来这只蝶不是跟随着她的。而是从因病去世的好友花城摩理那里托付来的,和亚梨子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附虫者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亚梨子看到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就可能就有很多附虫者。隔着一扇玻璃窗,亚梨子的眼前全部是这些平凡的人们。反观自己,到底是哪类人呢? 是继承了好友的“虫”而变成的附虫者吗? 还是只是和附虫者有点关系的普通人呢? 最近,她经常考虑这样的问题一一。 “啪嗒啪嗒!” 亚梨子的身后,传来了毫无感情色彩的响声。 伴随着“咕噜咕噜。发现。”的嘟囔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喀嚓。着陆!” 把装着饮料的盘子放在桌子上后,一个少女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女孩。刘海剪得很齐,左右边的头发长短不一。左眼下面贴着很多发光的星型贴纸。身上穿得不是以前见面时所穿的黑白衣服,而是其他的学校校服,是和亚梨子所在的赫鲁斯圣城学园不一样的学校制服。 “喵呜。好久不见!‘枪型’。——‘霞王’也是,好久不见!” 贴着星型贴纸的少女突然向别桌瞥了一眼,只见堆积如山的汉堡后面,有一个正在目不转睛贪吃的金发少女。 金发少女突然停止了动作,看向这边,脸上挤出了一个奇怪的优雅的笑容。 “不要打扰我吃东西,否则可能杀了你哟!” 说出声调奇怪的日语后,“霞王”又开始啃起了汉堡。 亚梨子面带抽搐地看着两个人。 “人家陷入沉思的氛围被你们破坏了……” “喵呜。我可没打算注意你呢。——只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以个人的名义把我叫出来,而且甚至不惜收买‘霞王’呢?” 少女咕咚咕咚地喝着饮料问道。她特意发出喝水声音的怪癖到现在亚梨子也不习惯。 金发少女,就是“霞王”。 坐在亚梨子对面的少女叫做狗狸坂香鱼游。 如果回答刚才沉思的问题,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俩都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都是附虫者。 而且都不只是普通的附虫者。 为了把“虫”这种不现实的生物隔离、隐蔽起来,政府创立了一个机构。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为了对付持有各种能力的附虫者,实现以毒攻毒政策的一个组织,简称特环。他们逮捕附虫者再训练他们,然后派他们去捕捉其他的附虫者。 正式因为这两个原因,亚梨子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是,这也是亚梨子本身所希望的。以前因病去世的好友所描绘的梦想——为了知道它,所以亚梨子希望更多地了解附虫者。 “嗯,也没有什么事……” “吓我一跳!难道,你想问我小郭的敏感部位在哪儿吗?呼噜呼噜,那是小游游的秘密,才不会告诉你呢。” “才不是呢,谁想知道那件事呀。” 香鱼游说的“小郭”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少年,名叫药屋大助。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少年为了监视亚梨子,而和她同住在一起。 “你有洞察其他附虫者记忆的能力对吧?” “呼噜呼噜。正确地说,是‘虫’的记忆。” “到目前为止,那个……一定看见过过着非常悲惨的生活的附虫者吧” “过着悲惨生活的说法,我真的很不喜欢。在这世上过着幸福生活的附虫者根本不存在。” 亚梨子的视线移向窗外。 “是……啊。” 香鱼游“咦?”了一声后,歪着头看着亚梨子,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喵喵。我知道你被卷入了前几天的事件中,所以,你是不是想知道有精神支配能力的附虫者的记忆呢?” 听到这,亚梨子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想知道身为附虫者的好友的事情,所以到现在为止已经见到了无数个附虫者。 从知道有个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开始,亚梨子就逐步遇到了从同班同学,到毫不怀疑同伴的歌手附虫者、领导附虫者的少女,再到眼前的魔女战斗狂,还有能够操纵火焰的魔人这些附虫者。 然后,亚梨子终于一点点地开始了解附虫者了。 但是——。 “……” 突然想到一个附虫者临死前的瞬间,亚梨子紧紧闭上了眼睛。 那个少女被称作“优雅的魔法使者”。她是一个不会为了图一时痛快什么都做,而是只有在帮助别人的时候才使用“虫”的附虫者。最后在亚梨子的眼前,替好友死去,结束了悲壮的一生。 即使在最后关头,“优雅的魔法使者”还是微笑着的。 那么——。 那样的人生——。 对于附虫者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人生吧? “嘻嘻嘻。难道你现在觉得害怕了?还说想知道强大附虫者的事呢!?快看她,‘霞王’。这个人果然就是个普通人嘛。你快看看她现在吓成什么样子了!” “不要打扰我吃东西!” 回头转向香鱼游,“霞王”展现出一副笑脸。香鱼游嘟囔着“吃吧!吃吧!真扫兴!”,然后停了下来。 亚梨子并没有回嘴。 可能是正如香鱼游所说的一样吧。 在自己的心中,也有些小小的别扭感。一想到好友摩理还有其他附虫者的事情,亚梨子的胸中就一阵阵的痛楚。虽然一度漠视那样的感觉,但是它就像一根不能拔出来的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中。 “好吧,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想看什么样的附虫者。” 装死而逃出“霞王”手心的香鱼游“喵呜”地笑笑说道。 “不过,你可别忘了,附虫者中最冷酷的人马上就会来到你的身边哦。” 亚梨子猛地抬起头。她明白香鱼游所说的人是谁。 “大助……?” “没有哪个附虫者没有战斗过。他就是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出没在与附虫者交战的地狱里的人。” 亚梨子紧紧咬着 嘴唇。 因为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差点都忘了,药屋大助也是一个附虫者。因为目前为止经常用冷眼看他,所以想起来还真有一点点罪恶感。 平时总是吵架,所以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地对待他——。 “对呀对呀,说起小郭。因为你的关系,最近经常能够见到他,好高兴哦。上次我们不仅啵啵了,而且——” “就让他一个人一直待在地狱里好像也不错呢。” 亚梨子脸上浮现出笑容,站了起来。 ―1― “……” “……喂、亚梨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从早上开始你一直用看垃圾的眼光看着别人的脸吗?” 一到赫鲁斯圣学园的教室,一个少年就突然发问道。 和同龄的男孩比起来,他无论是在身材或打扮上都非常普通的男孩。平时的接人待物也很周到,从来没和别人发生过冲突。要说唯一的特征,就是脸上贴着的ok绷了。 他叫药屋大助。在之前的某个事件中相识以后,又因担负起监视亚梨子的任务而与她同住在一起。平时虽然扮演着优等生的角色,不过一旦开始战斗,立即变身成为冷酷的战斗员“郭公”。 “啊,西园寺同学,九条同学。” 大助看向教室的门口。 只见亚梨子的好友们进到教室来了。 在全年级中也数得上的时髦少女,是西园寺惠那。不顾严格的校规,乱穿校服,尽量展示自己健康性感的身材。她非常喜欢大助,尤其是最近,好像喜欢地都不行了,真是让人担心啊。 另外一个人是九条多贺子。是被认为资产家子女众多的赫鲁斯圣城学园中非常优秀的学生。甩甩前额短短的黑黑的刘海儿,她稳重地走进教室。 “一之黑的样子有些奇怪呀。你们两个知道什——” 在她们俩快走到大助面前的时候,亚梨子一把抓住惠那和多贺子的手。接着,把她们拽到一边,开始在两个人的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两人眼神一变。 “怎、怎么了?西园寺,九条,为什么用那么冷酷的眼神……!喂!正从走廊经过的霞——安娜丽泽同学不会也这么看我吧?我到底做什么了?” “霞王”的原名是御岳安娜丽泽。她作为大助的助手,而混进了学校。就在这位金发少女在走廊通过的一瞬间,她那优雅的微笑瞬问一变,蔑视地看了大助一眼,好像要往他身上吐唾沫似的。 “你把手放在胸前好好想一想吧。——还是说,你已经把手放在上面了?放在别人的胸上?” “你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如果你想摸的话,告诉我呀……” “色狼……” “色、色狼?你们大家都……一定是一之黑干的好事……” 这个学校的学生到三年级以后,需要分班,不过,亚梨子、大助,还有惠那及多贺子仍然被分到了一个班级。可能是偶然,也可能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对学园里的事情进行了安排。 也许是和二年级的时候一样,大家都没怎么变吧,平时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变化。好朋友们仍然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因为有直升的制度,所以为了进入高等部的学习很愉快。 上课铃响的时候,亚梨子随便朝窗外瞥了一眼,银色的光芒映入眼帘。 银色的梦幻月光蝶。 好友花城摩理托付给自己的“虫”,通常都陪在亚梨子的身边。好像要引她注意似的,时刻提醒着亚梨子它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亚梨子——。 “……” 亚梨子无意识地收回看向梦幻月光蝶的眼神,又开始和惠那、多贺子聊天。 自从和“优雅的魔法使者”这个附虫者见面以后,到现在已经多久了呢? 和附虫者接触之前,亚梨子每天都过得那么悠闲,那么宁静。和好友诀别后,一直在寻找附虫者,和大助相遇后又见到了更多的附虫者。 全是亚梨子自己希望的事情。 因为曾经那么渴望了解附虫者。 想知道他们战斗、伤害别人、被伤害的理由。这样就能了解好友把“虫”留给自己的原因了吧。 但是,一下子回到了平常的口子以后,又开始过着和以前不一样的无聊生活。 没有伤害,没有受伤而痛苦的一天天。 恢复普通中学生生活的亚梨子,内心翻腾的东西好像被慢慢地融化了——。 “唉,色鬼大助,有没有反省自己啊?” 下课以后,亚梨子问向大助。大助朝四下看了一圈,别人都不在,于是立即甩掉了优等生的假面具。 “我又不是色狼,反省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车站前面好像新开了一个娱乐公园,一起去吗?” 说完以后,亚梨子指了指后面。惠那和多贺子正在一边看杂志一边高兴地聊天。 “我不去了,还有别的事呢,监视你的任务由‘霞王’来接替了。” “什么呀。怪不得呢,最近我到哪里都有一个金发少女跟着我,连惠那她们都觉得很奇怪呢。” “我的任务不是仅仅监视你。” 说完以后,大助拿起书包站了起来。隐约地感到一种似有深意的眼光正看着自己,亚梨子觉察到大助想说的话了。 “啊……摩理的事情,我会马上调查的。只是脚上的伤还没好,等治好了以后——” 亚梨子慌慌张张地敷衍道。只是,大助并没有转移视线,可能是他看穿了她的脚并不需要特别的治疗吧。 “你不用特意做什么。与其像以前一样竟惹麻烦,还不如像现在这样。” “说、说什么呢一一” “附虫者的事由附虫者来处理吧。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少年难得地笑了一下。他所属的机关好像已经认定亚梨子是附虫者,但是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这是一个好机会,趁此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立场吧!” 被狗狸坂香鱼游说成“附虫者中最冷酷”的少年说完,便大踏步地走出了教室。惠那则立即凑了上来。 “哎?药屋君,不去吗?……真是,我还想在鬼屋里偷袭他呢。” 大助疯狂的迷恋者毫不在意地放出危险的话语,不过,惠那马上便换上了一副认真的面孔。 “唉,亚梨子。” “干嘛?” “药屋君,不会离开我们的,对不对?” 亚梨子的心突然震动了一下。 大助是因为要监视她才来到赫鲁斯圣城学园的。如果解决了梦幻月光蝶的事情,他当然会回到以前工作的樱架市吧。 “怎、怎么了,突然问这个。我和他的关系又不好……” “可能已经习惯在一个班级了。最近,我经常在想。我们的关系呢,还是现在最好吧……以前虽然有时候感到无聊,但是现在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头脑聪明的惠那难得的在考虑问题。 “不好意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吧?好像有一种特别想要的东西到手了的感觉呢?” “真是含糊呢……” “是呀。我到现在为止,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考虑过将来的事情呢。” 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确切地说,是做什么事都不认真的少女笑着说道。突然对未来抱有希望的惠那,看起来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惠那的感觉,可能和现在的亚梨子很像吧。 大助理所当然的应该在身边,惠那和多贺子也 非常认同这件事。随着四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感觉他们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是呀。有他在的每一天,感觉也不错嘛。” 亚梨子笑着喃喃自语道。 只是——。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 数日后。 在早晨的班会时间,亚梨子看到伫立在班主任旁边的少女的时候,隐隐感到一种平静的日子即将被摧毁的感觉。 “这位是从兄弟学校转来的交换生,叫做宇野乃。因为之前的学校和赫鲁斯圣城学园的校风完全不同,所以希望大家好好相处——” 老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个叫做宇野乃的女孩。长长的头发卷在一起梳成了一个天平形状的髻,校服上套着一件带着帽子的白色外套。她的手脚很长,特别引人注目。但是——。 “唉!最后还是到这儿来了……为什么我必须得来这呢……呜呜呜。” 宇野黑色的瞳孔湿润了,随之不停的在全场搜索着什么。突然,少女好像看到什么恐怖东西似的大哭起来。 而她眼神停留的地方,正是坐在亚梨子后面的一一药屋大助。 “距离这么近的看着恶魔,一定会被杀的。不要,我还不想死呢……对不起,我会听话的,请不要杀我!啊啊,是因为这个大衣吗?确实是违反校规。我没注意到,我马上就脱掉,不要杀我……不仅是大衣吗?我知道了,校服我也脱掉。” 脱掉大衣以后,少女马上开始解制服的钮扣。突然的变故,让包括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哭到昏厥的宇野,双手交叉在身体前面,手掌向上。就那么像天平似地举着手,身体开始左右摇晃。 “太可怕了——超高……呜呜呜,有‘恶魔’的地方,一定有枪型……为什么我必须来这里监视呢……一定会死的……我会继续脱的,不要杀我!” 喀嚓一声,亚梨子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老师,她好像因为不熟悉环境,突然精神错乱了。我带她去保健室吧一一药屋君,能帮我一下吗?” 得到老师的许可以后,亚梨子麻利地整理好宇野的衣服,拉着她往外走。大助也立即站了起来。 两人搀扶着宇野的胳膊,沉默地走出了教室。 “啊啊啊,你们现在就要带我去行刑台吗?太狠了……果然是被称作恶魔的人……残酷度——超高!” 夹住宇野摇摇晃晃的脑袋,亚梨子斜眼看着大助。 “没错,果然是和特环有关系的人吧?特环里都是怪人吧?绝对的。特别是特殊型的附虫者,对吧?如果说错了就告诉我吧。我可是后来的呢。” “不是,虽然听说要派职员过来……这家伙到底来干什么呢?” 在去往保健室的走廊里,宇野的啜泣声不绝于耳。 ―2― 宇野乃。 自称直属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的职员。 “监查员?” 在去往保健室的走廊里,亚梨子和大助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宇野突然垂下了肩膀,将背部靠在栅栏上,铁青着脸,解开自己制服的钮扣。 “行了,别脱了。” “特环内部到底是怎么了,大助……” 这是个有着黑色双眸的可爱少女。只是因恐怖而铁青着脸, 不停地摇晃身体。从第三者的角度看来,怎么着都像是亚梨子和大助在胁迫字野。 “喂,我只听说中央本部要派来新的调查员。至于监查员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大助抓着要脱衣服的宇野的手腕,威胁着她。宇野看着大助,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如、如果我告诉你,就不会杀了我吗?求求你,直属于东中央支部的火种一号,被称为恶魔的‘郭公’。” “……真是很特别的说明方式呢。” “我是中央支部直属的‘加奈加奈’。在确认过继别人的‘虫’这个特例中的特例——一之黑亚梨子的时候,必须要有一个必要的过程,所以我就被派来了。真对不起!像我这种比较差的没什么用的附虫者还担任着如此之大的任务。真地触怒了你们吗?但是,不要杀我!” 看都不敢看向这边的宇野用机械式的语调说明着。 “必要的过程?” “真对不起,这是太概括的说法。请不要杀我。必要的过程就是说一之黑亚梨子被指定为‘枪型’的过程。” 亚梨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助也吃惊地停止了动作。 “附虫者的种类主要是由‘原始三只’,也就是说是由原虫指定而决定的。由‘原始三只’中的‘暴食’指定的附虫者是实体和虫分离型的。由‘浸父’指定的附虫者是可以依附任何媒介而体现虫的能力的特殊型。而由‘第三只’指定的附虫者则是可以将‘虫’与自己的肉体一体化,继而被称为同化型——花城摩理的梦幻月光蝶就是这样的同化型。别杀我!啊,还是不行吗?” 宇野自言自语地滔滔不绝着。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根据附虫者能力的种类和强度,把他们分成火种、异种和秘种三类,并且给他们从一到十设置了编号以方便管理。因为花城摩理在世时的资料非常少,所以,不能断定梦幻月光蝶的种类。请无论如何都要饶了我的性命吧!” “你是白痴吗?你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快点说,你为什么来到这儿?” “啊!啊!我要被杀了。我是为了指定一之黑亚梨子的编号,而被派来监视她的——到现在为止附虫者的号码指定一直都是由中央本部的司令部来决定的,但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之黑亚梨子到底是不是附虫者,他们就派我这个软弱无能的但是对特环忠心耿耿的监查员来进行这次测试了。不要杀我!” 亚梨子和大助对视了一眼。 虽然听到自己被当作附虫者而进行号码指定,但是亚梨子并没有感到意外。 “亚梨子不需要号码指定!” 大助干脆地说道。 “我认为她根本不是附虫者。” “大助……” “任性度——超高——!” 宇野的身体大幅度的左右摇摆着,怯生生地看着大助的脸。在那胆怯的表情中,却让人感觉到有一丝冷笑拂过。 “中央本部会认定附虫者的。魅车副本部长已经任命我来监视一之黑亚梨子,我的行动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命令,所以你不可以杀我!” “魅车……是那个长着眯缝眼的女人吗?你同去本部告诉他们,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不要做无聊的事情来刺激花域摩理的梦幻月光蝶!” “狰、狰狞度——超高——!被这种可怕的眼神胁迫,拒绝由我来监视,也就是‘郭公’违反了命令。啊,不行了,我要死了。” “我明白了。” 亚梨子突然大声说道,插到了大助和宇野中间。虽然还不太清楚事态,但是如果坐视不理的话,可能会引起麻烦。 “你给我闭嘴。如果允许这样的事情的话,谁知道中央本部还会干出什么别的来——” “虽说是监查,其实也没什么危险的对吧?一直被大助或者‘霞王’监视着,现在再加上一个也没什么,你看你把她给吓得。” “好感度——超高——!枪型和恶魔就是不一样!真是个好人啊!” 眼含热泪的少女躲在了亚梨子的身后。大助则咂咂嘴继续说道: “哎,后悔的时候就晚了。” 少年不吉利的预言,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3― 从那个叫做宇野乃的少女来到学校的第二天开始,亚梨子的生活完全改变了。 数学课的时候,亚梨子的表情紧张到了极点。 不只是她,其他的学生也都陷入到了紧张的氛围中。 并不是因为数学老师严厉。应该说她算是比较温和的老师吧,只是她也紧张的在黑板上写着不规整的公式。 老师写完以后,转过身来,略微踌躇了一下,然后指着亚梨子说出了“一之黑同学,你来解这道题吧!”这句话。 “好的。” 亚梨子站了起来,走到黑板前面。这并不是很难的问题,于是老师频频点头,说着“答对了”的话语。 咯噔!突然,教室的中间站起来一个少女。 “计算能力——超强——!” 宇野双手交叉,左右摇摆着身体。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宇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静静的教室中响起了数学老师的干咳声。“哎、哎——好,下一道题。”老师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讲解。这时,传来了惠那的小声嘟囔“为什么老师不维持课堂纪律呢……”的声音。 数学老师边说“宇野同学,你能来解答这个问题吗?”,边指向了宇野。少女站了起来,和亚梨子擦肩而过,走到黑板前面。 考虑了一会儿,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揪起了自己的制服。 “……呜呜,我是个笨蛋,对不起。如果答不出来,就会杀了我吗?我现在就脱衣服,不要杀我!” “你自己不会解答呀。” 大家都在发愣的时候,大助的声音响了起来。 体育课的时候,亚梨子和宇野被分到了同一个篮球队里。 “……” “绝妙的动作。运动力良好——超高——!” “……” “过人!判断能力——超高——。” “……” “好球。决断力——超高——。” 同一队的九条多贺子做出天真状,歪着头说道: “喂,亚梨子同学。为什么那位同学都不打球,而是在那儿乱晃呢?” “我怎么知道……” 亚梨子紧握着拳头,用可以杀死人的恶狠狠的声音说道。 体育课结束以后,女生都要到更衣室换衣服。 怎么脱的衣服才能变成那样呢,敞着穿制服的宇野盯着只穿内衣的亚梨子。 亚梨子发誓,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还是和好友们谈笑风生。但是,宇野冷静地注视着她,好像在刻意比较她和惠那、多贺子一样。 宇野突然露出悲伤的表情,交叉着双手。 “发育状况——极低——。” “亚梨子飞腿!” 少女一下子撞到了大衣柜上,震得整个更衣室都摇晃起来。“凶、凶残度——超高——”,说完以后,就一动不动了。 连日来,宇野的监视一直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在走廊里帮助别人捡起东西的时候,一定会突然从某个地方冲出一个声音“亲切度——超高——”。 放学以后,和朋友们逛街买到好东西的时候,“审美能力——极低——”的声音也会冲出来。 选修课做粘土工艺的时候,看到自己做的精彩的裸女像比亚梨子做得好看的时候,也会大声地喊出“制作能力——极低一一”。 也就是说,一天到晚都被监视着,完全没有了自己的隐私。 或者说,亚梨子的精神压力,马上就要超过极限了也不过分。 “吭哧……呜噜呜噜,嗝——” 午休时候,亚梨子从便当中拿出寿司吃着,宇野又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说起了“品味美食……超高——”的话语。 “……” 连最后的乐趣都被夺走了,亚梨子的脑中好像有什么被切断一样。她突然站起来,走到正在吃饭的大助面前。 “怎、怎么了,一之黑同学——呜哇!好……痛苦……等……等一下……” 亚梨子抓住扮演着优等生的大助的领子,把他拎出了教室。 “咳、咳……要干什么啊!?突然之间!我杀了——好疼!喂、快住手……等一下!” “喂,大助同学?如果我对监查员生气的话,打谁一顿比较好呢?还是你吧?还是打你一顿比较好吧?” “是、是你自己说的让她监视没问题的!不是我啊!” “特环的人都接受过这样的监视吗?你在被指定号码的时候,也遭到这样的待遇吗?”亚梨子一边低声询问着,一边不断地捶着大助的胸口。 “我当然没接受过这样的,我和你不一样的。” 大助抓住亚梨子的拳头,说道。亚梨子紧锁着眉头。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过用别的职员来指定号码的情况。那家伙自己也说了吧,这是特别测试。” “那么,从现在开始,这种事情就很普通了。特环一定会完蛋的。” “你能忍受特环毁灭吗?——你知道什么消息吗,‘霞王’?” 被压向走廊墙壁的大助朝亚梨子的后面问道。 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金发少女伫立在那里。亚梨子朝教室里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宇野正在抢惠那和多贺子的便当。 “啊啊,你胁迫六号那家伙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哟。” 和平时假装老实不一样,少女突然变得喋喋不休起来。 “居然威胁没有被编号的职员……算了,然后呢?” “‘加奈加奈’是吗?在中央本部几乎没人知道那个女的。从六号那也没有得到任何情报。” “我也只有一号指定的权限。她确实是直属中央本部的,虽然同是中央本部的人,却从来没听过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好像是在秘密调查宇野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虽然在中央本部,但是咱们却根本不知道之前这家伙都执行了什么任务。一一很有意思,不是吗?如果这是战斗的借口,就让本大爷上吧!?” 霞王曝露出了战斗狂的本性,大笑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大助也不说句话,快点阻止她。” 大助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宇野。这真是露出了除战斗以外难得一见的表情。 “‘霞王’,借一步说话。你能不能让‘宁宁’帮帮我?帮我到情报班一—” “等、等一下,大助……!” 大助推开亚梨子,带着“霞王”走了。 “还是把我排除在外吗?这可是我的事情呀……” 亚梨子咬着牙,目送着两人的背影。 又要说“和亚梨子没关系”了,是吧? 加上惠那和多贺子,四个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日子一定会再回来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不对路的感觉也会消失,附虫者的、特环的事情都会被遗忘,继而过着快乐的生活的。 不仅是亚梨子。惠那还有多贺子也一定早就认定他是好朋友了。 即使是这样,大助也一定会和亚梨子她们保持距离吧。 想想也是,和大助一样都是同化型附虫者的花城摩理,也可能和他一样吧。 自己是附虫者的事情,到死也没有透露给亚梨子——。 “到底怎么回事呀……” 看着正在被惠那追着来回跑的宇野,亚梨子小声地嘟囔着。 放学后。 亚梨子拒绝了一起去玩的邀请,走出教室。 “喂,亚梨子,你去哪儿啊?” 作为监视者的大助,慌慌张张地追出来问道。但是,亚梨子没有回答,无视他径直走着。 “怎么了?赌气呢?” “和大助没关系吧。” 说完,亚梨子便走出了校舍。笼罩在校舍的黑影下,只能看到大助和亚梨子的身影。 不过,亚梨子注意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回过头去,大声喊道: “宇野,你在吧?” 与此同时,树木的阴影处闪过一个人影。 “敏感度——超高——!” 宇野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身体还是左右摇摆不定,完全没表现出她跟踪别人应该有的内疚感。 “唉,宇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啊,恶魔和枪型瞪着我呢,我一定会被杀死的,我现在就脱,别杀我!” 不知听到没听到亚梨子的话,宇野迅速开始脱衣服。 “我确实说过允许你监视我,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做得那么扎眼,不仅惠那和多贺子……还给全班同学都添麻烦。” “驳回!” 两手交叉正在摇晃的身体,突然停止了。 “我的监查是特环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的监视,所以不要杀我。啊啊,我还是把内衣也脱了吧——” “行了,够了!” 亚梨子的口气突然变得很强硬。她再也受不了宇野的这种行为了。 “你已经在我身边很多天了,什么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吧。我是不用说了,大助也是,根本没想杀你。你觉得我们是杀人狂魔吗?” “我确实这么认为。” 亚梨子一脸错愕。宇野铁青着脸,摇晃着身体。 “监查期间,我对梦幻月光蝶以前的宿主花城摩理和监视者‘郭公’进行了调查。他们俩都是恶魔。花城摩理被称为‘猎人’和指定一号郭公……太可怕了。不要杀我。他们就是至今为止把无数附虫者变成缺陷者的冷酷的恶魔。不要杀我,拜托你,我什么都愿意做,饶了我的命吧!求你了,求你了!” 宇野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身体,不住地流着眼泪。看着这个和平时不一样的少女,亚梨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恐怖的气氛。 “……” 旁边的少年,只是冷冷地看着胆怯的宇野。 已故的摩理是不是也曾经像这样,在亚梨子不知道的地方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呢? “只有三个同化型附虫者,其中两个是恶魔……那么,剩下那一个一定也是。而且,也是‘战斗狂’,这所学校太可怕了。我一定会被杀死的。” “够了……” 亚梨子突然大喊出声。 “摩理不是恶魔,大助也不是!不许你再这么说!” “恶魔就是恶魔——作为监查员,我的判断不会有错的。” 宇野左右摇晃着身体,撅起嘴说道。 亚梨子不禁怒火中烧,大步走向宇野。 “好了,亚梨子!” 大助一把抓住了亚梨子的肩。 “这家伙故意装出可怜相让我们看,只是在愚弄我们。这也是监视的一种方法。” “忠诚度——极低—一!不许干涉监查员的工作!不要杀我。” 恢复了常态的宇野,又开始摇晃身体。突然,她看向亚梨子,说出了“冷静度——极低——!”。 “听到我们的事,你为什么那么激动,反正我们经常被说成恶魔,已经习惯了。没什么!” “我不能习惯!” 亚梨子不停地捶着大助的胸口。突然,她猛一回头,怒视着宇野。 “我再说一遍,宇野!不许你称呼别人的朋友为恶魔!” “要被杀了!好恐怖啊!” 两眼湿润的少女,一如往常地摇晃着身体。从亚梨子旁边传来了“你不让别人随便称呼你的朋友之前,自己却拼命地捶打着朋友算怎么同事呀……”的呻吟声。 像是要割破。一触即发的空气似的,一阵手机的来电声响起。 是大助的手机。一阵问答以后,随着一声“我知道了。”而结束了对话。 “我有事先走一步。还是由‘霞王’来监视你。要老实点啊你!” “这么急,怎么了?” “之前的中央本部的老大突然辞职了,所以他们就把管辖外的任务转交到我这里了。真能惹麻烦,那个白痴……” 背对着正在思量的亚梨子,大助将手机贴近耳朵,估计是要打给“霞王”吧。 “和最开始与你遇见的时候一样——逮捕未登录的附虫者。” “……” “好机会!” 宇野大声叫着。 “那个逮捕任务,带一之黑一起去吧!” 大助和亚梨子同时看向少女。 “……什么?” “别瞪着我,我会被杀的——我的监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了,也就是调查在指定附虫者编号中最重要的部分,战斗能力。” 亚梨子睁大了眼睛。 “只要她投入战斗,就能够测试出她的战斗能力了。” “不行。不会被批准的。” “驳回!我已经批准了。我听说她有过和附虫者作战的经历。这次也并不是很危险——” 宇野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大助的表情发生了激烈的变化。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想亚梨子去,所以,布满平静怒气的目光直盯向少女。 “这次是给我的任务。这个偶然出现的附虫者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呜呜呜……,不、不要杀我!” 好像被大助的杀气压得透不过气来似的,宇野一动不动。 “但是,驳回!” “不要得意忘形!‘加奈加奈’……!” “一之黑亚梨子,你没有异议吧?” 亚梨子的肩膀猛地被人摇晃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亚梨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能够多见一个附虫者,也是她自己所希望的。 如果了解附虫者的事情,也许就能知道好友摩理的事情。 “我知——” 知道了。 点点头,亚梨子的话却停住了。 突然,胸口一阵刺痛。 一一你了解“虫”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前段时间,“优雅的魔法使者”说过的话,突然浮现在亚梨子的脑海里。然后,好像洪水爆发一样,曾经见过的附虫者的脸一个一个地蹦了出来,又消失掉了。 “我知……” 虽然很想再次确认自己的回答,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自己也感到了一丝丝的动摇。 如果在这里点头答应了,亚梨子又会把自己置身于附虫者们这种特殊的人生当中了吧! 那样的话,又将远离快乐而平凡的日子了吧!又会同像摩理和“优雅的魔法使者”那样的附虫者进行生死诀别吧—— 但是,为了好友,如果亚梨子不和附虫者见面的话——。 “我、我知——” “够了。” 突然,亚梨子的视线被挡住了。 大助从背后,像是用双臂抱住亚梨子似的,蒙住了她的眼睛。 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完全不知道。 保护自己的大助的表情,也完全看不到。 “我不会带这家伙去的!” “那你就是违反命令!不要杀我。” “能命令我的只有土师。如果不是他的命令,我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大助的手轻轻地揉着亚梨子的 眼睛。 “这家伙不是附虫者,只是普通人。” 说完以后,大助便放开了亚梨子。 “反抗度——超高——!” 亚梨子的耳边响起了宇野的声音,抬眼一看,只看见了准备离开的大助的背影。 梦幻月光蝶在亚梨子和大助之间飞舞着。 头也不回即将远离的少年的身影,和好友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 亚梨子紧紧地咬着嘴唇。 花城摩理对于自己是附虫者的事情,一直守口如瓶。 药屋大助也坚决不让亚梨子看到自己的内心,而与她保持着距离。 不知为什么——。 她们这样做绝对没有恶意。 如果自己在这里顺着两人的意思做的话,就能再次回到原来平凡的日子里。 但是,如果这样做了,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参与到他们中了。 看着远离的花城摩理和大助一样的附虫者的背影——。 “……我去。” 突然,大助停下了脚步。 少年转过头来,表情相当严肃。 “不许跟来,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带我去吧!” 向着拒绝自己的大助,亚梨子伸出了手。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求你了,大助!” 大助的表情扭曲了。 他觉察到了亚梨子正在迷惑。 与此同时,亚梨子也感觉到了大助也正在迷惑。 与其说迷惑,不如说大助正在考虑亚梨子的事情。到底怎么做对她来说才是正确的选择呢,大助认真地在考虑。 亚梨子确信大助真正的在为自己担忧。 真正的恶魔,是绝对不会为别人着想的——。 “……如果你无理取闹的话,马上带你回来,听见了吗?” 大助说出了结论。 “我会不会乖乖地让你带回来,还不好说呢!” 亚梨子微笑着,手的颤抖停止了。 ―4― 附虫者隐藏的地点是在赤牧市郊外的工场里。 这里好像是大企业电子产品的生产据点,占地面积很大。不仅是各个部件的生产聚集点,连管理设施、仓库什么的也都设在里面。因为决定要将工场转移到海外,所以厂家正在商讨卖土地的事宜。 亚梨子和大助走到正面的大门口,正好来到门卫室的前面。周围有很多穿着中央本部专用的白大衣的职员,大家通过防风镜上的无线装置相互联系。 “损失有多大?” 大助身穿东中央支部发的黑色外套,带着防风镜。 “在追击中,有两人……被追到这片空地以后,二人……二人虽然全力治疗,还是有一个变成了缺陷者……” 夜森宁子,别名“宁宁”,小声地回答着。她的“虫”拥有再生的能力,所以被安排作治疗的工作。 “好像是个非常麻烦的人物,知道大概潜伏的位置吗?” “现在大家已经竭尽全力把他包围在这里了,不让他逃走……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他的能力什么的刚才都告诉你了,也可能他还隐藏了别的能力……” 宁子向这边看来。 视线忽然转向亚梨子,她的表情僵住了。 中央本部发的白外套穿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轻。防风镜尺寸太大,所以掉到了脖子上。因为没有武器,于是随便地在地上捡起来一根铁管子。 被认定为数量稀少的同化型附虫者的亚梨子,为她准备的装备还在制作当中,要完成好像还需要很长时间。而且,还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的哪一位来制作的呢。 银色的梦幻月光蝶伴着闪闪发光的鳞粉上下飞舞着。 “她也要参加任务吗……?还没经过训练呢……” “那个怪家伙也跟来了吗?” “紧张度——超高一一!” 和战斗的紧张气氛十分不搭调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亚梨子的后面出现了宇野摇晃的身影。 “如果死了的话,我可不救她……” 宁子安静地说道,亚梨子的心脏突然猛跳了一下。和刚认识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宁子已经是一个战斗员的姿态了。 大助装好照明灯,腰间别着一把大型手枪。 “我只是带着她。并没有想让她参加战斗。” “不满度——超高一一!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测试了。不要杀我!” “指挥系统拜托‘郭公’了……我们就支援……” “不用了,别妨碍我!” 说完以后,大助迅速跳到了柏油路的上面。 “不要这样说,宁子会伤心的一一” 亚梨子责备似地说道。 大助的头上,飞舞着一只绿色的郭公虫。身体像裂开一样变形,伸出了无数的触角,和少年的身体同化在了一起。 漆黑的长外套飘扬着,大助的脸上泛着绿色的光芒,全身发出震慑的威严感。 突进到鸦雀无声的工场内的大助,已经完全看不到平时的样子了。只见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迅速走到战场。 “……” 另一面,头上飞舞着梦幻月光蝶的亚梨子快步地跟在少年的背后。梦幻月光蝶的鳞粉不规则地飘散在空中。 亚梨子手里紧握着铁管子,充满了随时被袭击的紧张感,额头上直冒冷汗。 “忍耐度——超高——!” 唐突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你、你不要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冷静!冷静!还远着呢!” 可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原因吧,大助快速地突进前面。 夕阳西下。没有电灯系统的工场,笼罩在了夜色里。 大助在工场间隙小小的过道前停下了脚步。 四周突然明亮了起来。 银色的梦幻月光蝶也戛然地停了下来,匆忙地挥着翅膀。因为行动过快,停在了亚梨子的手握的铁管子上,开始变形。 “来了。” 铁管子变身成为闪着银光的枪的同时,大助高喊了一声。 旁边工厂的墙壁突然爆炸开来。 水泥制的墙壁被打碎,巨大的石块四散飞来。 因为事出突然,亚梨子吓得僵在那不能动弹。 但这并非本人的意愿。眼前的景象全部映在眼帘。 只见地上歪着两个像球的一部分,比亚梨子的身体大数倍的被压瘪的轮胎。——巨大的石块,把一台铲车压成了肉饼。 吓傻了的亚梨子正好站在变形了的铲车的前面。 突然眼前闪过了绿色的身影。 是大助。 超高速的圆球被绿色的拳头打飞。 “……咚!” 像爆炸一样的冲击声席卷而来。 被非常人打飞的球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工场,砸坏了墙壁,连屋顶也被破坏了。 亚梨子眼前的一个小工场瞬间崩塌了。 “哎,吓傻了……?” 大助无聊般地咂咂嘴。 在卷起的灰烟中,看到了一个要逃走的身影,就是刚才攻击他们的附虫者。 亚梨子呆站在那,突然后面传来了毫无紧张感的声音。 “确认‘感知能力’——。稀有度一一超高——!反应速度——极低——!对应能力——极低——!暂定为火种六号——。” 宇野晃着身体,判断着亚梨子的“虫”的能力。 “别 发呆了!快点躲起来!” “……” 烟土中,又飞来了像谜一样的球体。 形状大小不一的球体——一个像混凝土颜色般的东西,被系在房顶上的一个铁链牵动着,像是传送带般不停地向这边发射着炮弹。 “轰……!” 大助突然站在没有反应的亚梨子前面,用双拳挡住了不断飞来的像导弹一样的炮弹。敌人的攻击一刻也没有停止。 周围的地面被炸出无数的大洞,破裂的水管喷射出大量的水。 灰尘和水混杂在一起,让视线变得很模糊。大地的震动和水的触感,让亚梨子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呜呜……” 看见一颗炮弹打过来,亚梨子不顾一切地拼命挥动着枪。 银色的鳞粉把巨型炮弹击得粉碎,挥动枪的余力打到地上,破坏了立脚点。 击碎炮弹的剩余鳞粉,把周围掩埋住了。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亚梨子,冷静点!” “‘鳞粉攻击’、‘物理攻击’,再加上‘领域支配能力’确认!稀有度一一超高一一!破坏力——高一一!冷静度一一极低——!能力驾驭力——极低一一!判断力——极低——!暂定为火种五号。” “总之快跑!再这么着就中招了!” 大助一边在亚梨子面前专心防御着,一边大叫道。他竭尽全力挡住敌人的攻击,连拔出腰间的手枪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亚梨子的脚步却一动不动。 “啊……啊……” 和到现在为止经历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攻击毫不留情并带着杀意,瞄准了亚梨子。连同对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你要是不躲开的话,至少也要解除领域!你一直乱挥枪的话,很可能也会误伤到我呢……” 虽说让她解除能力,但亚梨子也就只有梦幻月光蝶变形成的枪。怎么样能够发动能力,怎么样能够解除,完全不知道。 ——亚梨子……。 耳边传来了不知道是谁的喃喃声。 ——和我交换吧……。 手上的枪突然发出一阵强光,吹落一地银色的鳞粉。 “咣!” 包围大助的绿色光环,像吹落的鳞粉一样变得虚弱了。挡着炮弹负伤累累的拳头也向后方弹去变形了。 亚梨子的头发瞬间变成了白色。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充满了理性。真想把自己托付给这种声音,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出现了。 “危机回避能力——极低——!” 完全不顾枪林弹雨的宇野,还是左右摇摆着身体说着,完全没有想要帮助大助的意思。 ——亚梨子……。 脑中又传来了耳熟的声音。 亚梨子的嘴唇动了起来。 “如果是我——” 银色的枪突然翻动着。 “就能保护亚梨子——” “‘你’快点躲起来!” 大助一声大喝,亚梨子晃了一下身体。突然,她抬起头。 刚才,自己在嘟囔什么呢。但是,说了什么,自己完全记不清了。 “大助……” “亚梨子!是你自己选择来到这里的,事到如今,也逃不了了” 精神恍惚的亚梨子,脸上一阵泛红。大助挥舞的双拳上沾满了血迹。 “振作一点!要不然……花城摩理的‘虫’就来攻击我了。” 亚梨子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枪。 “我变成‘虫’……?” 大助抓着亚梨子的胳膊。就这么强行飞向了旁边。 “轰!” 亚梨子在地面上翻了几个身,耳边传来了大助的苦闷的呻吟声。 “哇!” 看样子,是没能躲过炮弹。如果不管亚梨子的话,自己完全可以逃出危险地带的。但是大助始终没能躲过球体,用一只脚承受着攻击。 “大助!” “快逃!快点往大门跑!” 单腿着地的大助叫喊着。 只有这瞬间的大意。 “大——” 巨大的炮弹直接攻向少年的身体。拥有能够摧毁混凝土威力的神秘大球,瞬间就把大助吹飞到了视野之外。 亚梨子全身不寒而栗。 “大助!” 无数次的弹到地面后,大助又滚得更远了。 敌人的攻击却一刻也没有停止。 强劲的连发炮弹一起攻向了倒下的少年。 “……!” 想都没想,亚梨子就移动了身体。猛地站起身,狠狠地用枪回击追逐着大助的炮弹。 银色的鳞粉吞噬了炮弹。 大大小小的球体四散飞走。 “居然敢这样对大助——” 亚梨子的眼角瞥到了另一个炮弹。 刚才的一击,让亚梨子成为了敌人攻击的目标,炮弹像雨点般落下来。 亚梨子猛地蹬了一下地面,笔直的向炮弹冲去。灰尘夹杂着水雾,炮弹被枪一劈成为两半。 炮弹的碎片打到了亚梨子的太阳穴上。但是,她完全不顾这些,直面炮弹。 敌人在攻击的同时,好像也在控制距离。亚梨子注意到,发射过来的炮弹好像是从很远的工场过来的。 亚梨子径直朝着发射点跑过去。 到面前的炮弹瞬间被枪劈成两半。枪的威力十分惊人,操纵它的居然是亚梨子细细的手腕。承受不住威力,炮弹散落在地上。 马上,炮弹便又瞄准了边躲边跑的亚梨子,狠狠地追击着。 “找到了……!” 亚梨子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工厂百叶窗后蠢蠢欲动的人影。 虽然离得远,但也能看得清楚,是一只非常巨大的虫。大约和亚梨子身体大小一样的头部,发着红光的双眼和无数的触角。胸部上长着黄色的绒毛,像卡车货架一样形状的腹部分布着黄色和黑色的条纹,前端都裂开了小口。 好像是花蜂一样的虫子,腹部首先攻击到亚梨子。站在旁边的人影,就是宿主。在月光的映衬下,好像是一个有着细长身体和留着长发的人。 异型的花蜂张开了它大大的口器。八只脚抓起金属铁桶一口吃到肚子里。巨大的腹部好像橡胶一样蠕动,压缩着,最后变成了一根大针。——不,和刚才的球体不一样,变成了发出光芒的利箭。 膨胀的腹部发出了大量的尖锐的箭。 亚梨子感到,凭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能抵挡了,于是迅速将枪举过头顶。 “突突突……” 银色的枪与蜂针互相攻击。 喷发出银色鳞粉的枪向着花蜂的正面掷去。 银色的枪、花蜂的针! 拥有破坏力的两人开始正面交锋。空气震动了。 取得胜利的,是亚梨子的枪。 银枪将巨大的箭打得四处散飞,最后直接刺向大“虫”。 震动的冲击波,将花蜂的宿主弹飞了。工场的围栏也被吹飞,连房顶都在夜空中飞着。 “哈啊……哈啊……” 伴着急促的呼吸声,亚梨子朝被破坏的工场走去。 瓦砾堆积如山,亚梨子拔出刺进地面的梦幻月光蝶变成的枪。 由于受到冲击,花蜂的肚子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伤口。好几只脚都被振飞了,站都站不起来。 “呜……” 长发少女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身子有一半被埋在了变成粉状的混凝土下面。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 亚梨子。 少女一动不动地看着亚梨子。仔细看的话,少女的身体上有很多干涸的血痕。来到这以前,也必定经历了一场恶战吧。少女的表情显示出她已身心疲惫。 亚梨子拿起枪,一动也不动。 不,是不能动。 枪尖微微颤动着。 “你不杀我吗?” 满身创伤的少女眯起眼睛问道。 “那么,就轮到我来攻击了。” 已经倒下的花蜂的腹部突然膨胀起来了,用体内仅存的一点力量生成了一根小小的蜂针。 看到受伤的大助,亚梨子一时间怒火中烧,一度混乱的神经苏醒了过来。 求死的少女的表情,和到现在为止的附虫者的脸又重合在了一起。 如果亚梨子捕获她的话,少女就会成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而重回战场。就好像刚才碰见的夜森宁子一样。宁子真的希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还和另一个附虫者见面了。 亚梨子并不憎恨眼前的少女。只是,她在自己的眼前攻击了朋友,所以浑身都散发出怒气。 没有什么非战斗不可的理由,如果一见面就受伤,或者被伤害的话——那种痛苦,亚梨子已经不能再承受了。 但是既然碰到了,亚梨子不得不开口问。 “附虫者……到底是什么?”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道。 没有不经历战斗的附虫者——。 亚梨子是什么时候听到的这句话——。 她知道花城摩理以前是作为“猎人”参加战斗的。 “为什么,一定要战斗呢……” 好友死后,遇见大助。然后又遇到了大量的附虫者,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战呢? “你们不是想抓我才攻击我的吗?到昨天为止,我还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就因为是附虫者而被捕,我不能认同!” 少女嘲笑地说着。 不是的——。 亚梨子无言地摇摇头。 “……?” 少女歪着脖子。 确实有抵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而战斗的附虫者。 但是,那就是真正的理由吗? 以前遇见的“优雅的魔法使者”并没有特环把特环放在眼里。回首过去,就明白了。爱管闲事的春祈代也是这样的。他一边嘲笑同组织的人,一边也在探寻着摩理的事情。 同是特环的大助到底为什么而战呢?他说过要等一个人回来。 那么,摩理呢? 亚梨子的好友,又为什么而战呢?又为什么把自己的“虫”托付给她,进而还在耳边细语呢? “告诉我吧……喂……” 低着头,亚梨子紧紧地咬住嘴唇。 花蜂的宿主嗤笑了一下,好像在嘲笑附虫者的一切似的。 “如果还有什么理由的话,那就是……我们附虫者,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想要把梦想坚持到底,不是吗?” “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 结局,就是这样的吗? 就算自己死了,却把“虫”留了下来,摩理把自己的意志也留了下来。 只要一直不能领会摩理的真意,这种事情就会继续发生吗?抛弃平凡快乐的日子,必须和并不憎恨的人战斗,互相伤害,就是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 一天找不到摩理的意志,亚梨子就得不到解脱。 凭着自己的意志所探寻的东西,一直像是重压似地堆积在亚梨子身上。 每次和附虫者的见面,亚梨子都痛苦地思考着。 我所作的事情,只有抛弃平常人生活的这点价值吗? 如果遭遇到那么痛苦的事情的话,还是彻底忘了好友的事情比较好呢—一。 ——就在这一瞬间,亚梨子的视界被一片银色光芒覆盖。 “……呜!” 手里的银枪发出刺眼的光芒。翅膀变形的枪尖突然发力,将周围的瓦砾吹飞。 “怎、怎么回事——呜哇!” 没有枪的支撑,亚梨子手抚在地面。枪剩下的破坏力将地面敲碎,周围发出了巨大的震动。 痛苦的脸扭曲着。亚梨子想把枪放下,但是手腕却始终不能离开枪杆。 前后左右乱挥枪,瓦砾向山一样落了下来,花蜂被吹飞了,少女也被吹走了。 亚梨子看着自己的手腕,睁大了眼睛,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啊啊啊!” 枪伸出了银色的触手,进入到亚梨子的右手。触角发出银色的光芒,从手一直侵食到了肩。 同时传来一阵刺痛。 并不是附虫者的亚梨子和同化型的“虫”合成为一体。与触手同化了的右手好像裂开了一样。 ——太过分了……。 耳边又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选择了恶魔之药呢……。 伴着那么恐怖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听到。 “摩、摩理……?” 后背传来一阵寒意。 耳边传来的声音,正是过世的好友的声音。 触手穿过肩膀,向脖子方向进发。无法言喻的恐怖遍布全身。 “呜……啊啊啊啊啊啊!” 亚梨子发出痛苦的呻吟,意识渐渐模糊了。 荒废的工场,突然想起高亢的声音。 亚梨子记得那个声音。那是上音乐课的时候吧。练习什么乐器时听到的——音叉的声音。 音叉声响起的同时,包围住亚梨子的银色鳞粉被弹飞了。空间波动,眼前的景象渐渐变成了波纹状。 “监查中止——确认为枪型的暴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宇野站在了瓦砾堆的上面。还是一副双手交叉,身体左右摇晃的姿势。 “危险度—一” 宇野的嘴边浮现出一丝微笑。 “超高!一百万倍!” “……!” 音叉的声音再次响起。宇野的周围一瞬间出现了类似夜蝉的“虫”的影像。 少女脱下外套,翻过一面。好像两面穿的外套,不知道从哪取出了黑布和防风镜。 “‘加奈加奈’对枪型‘虫’的判断结束。” 少女的愉悦声音和音叉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5― “……!” 全身黑衣的宇野行动非常迅速。脚底突然发力冲向漫无边际的天空。 与此同时,亚梨子的耳边响起了音叉的声音。 冲破银色的鳞粉,冲击波直逼亚梨子。 “呜……” 没有任何防备的亚梨子被强大的冲击力弹飞了。虽然被冲击波击中,却感觉不到真实的武器的存在,感觉就好像一个大音箱的扬声器立在眼前一样。 “冲击音”——。 当真正感觉到支配周围领域的正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宇野又向空中跳跃。 少女的脚踩在虚无的空中,生成了一阵阵的波纹。伴着音叉的声音,宇野在空中改变了方向。 借着冲击音的音壁,宇野一瞬间向着亚梨子的胸口冲过去。 “冲击度——超高!” 亚梨子只能抬起手中的银枪,朝什么都看不见的空中胡乱扫射着。 爆发的冲击音,狠狠地穿过了梦幻月光蝶的身体。亚梨子和枪一起被弹到空中以后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咣当!” 宇野又踩着看不见的空中台阶,往上攀升。 “冲击度——超高——!” 亚梨子落在地上,成一个大字的形状。宇野向亚梨子的右手发起猛烈的攻击。 作为枪尖的梦幻月光蝶的翅膀被打飞。 “冲击度——超高——超高——超高!” 音叉的声音不断地响着。 梦幻月光蝶的翅膀因痛苦而拚命的挣扎,如同失控一般。 亚梨子难忍自身的疼痛,歪着头看着痛苦的梦幻月光蝶。 “住、住手——” 亚梨子第一次感觉到好友留下的梦幻月光蝶是那么的恐怖。 即使这样,它也是摩理曾经活着的证明。 停立在空中的宇野面露嘲笑之色。 “不许你称呼别人的朋友为恶魔。” 宇野模仿亚梨子的口气说话,还真的很像。 “这样的话,你自己变成恶魔了也无所谓吗?” “……!” “如果你讨厌这种说法,你就老实点,这样我就会把你从梦幻月光蝶中解放出来。” 从梦幻月光蝶中解放出来——。 这一瞬间,亚梨子动摇了。 夜空中的宇野,拨弄着空气,又响起了音叉的声音。星空中的波纹不断地扩散。 “攻击度一一” 战斗中生还的附虫者们之间的相遇是非常可怕的。 这样的事情,只有认同了。 但是——。 摩理的笑脸出现在脑海里。 一一我把我的梦想托付给你可以吗? 抓着枪的手,突然充满了力量。 “超高!” 真是可怕,而且讨厌。 虽然很可怜,但还是很讨厌。 唯有夺走摩理的梦想是亚梨子不能忍受的——。 “摩理……!” 亚梨子呼唤着好友的名字。 冲击音开始攻击银枪。 符合亚梨子呼唤好友名字的——是亚梨子自己的嘴。 “亚梨子……” 在亚梨子的口中出现喃喃白语的同时,摩理的身影出现在了宇野的身后。 右手、右脸还有左脚都是银色的摩理,抓起了银枪。 空气中到处开始弥漫银色的鳞粉。 “紧急事态发生!危险度——极高——一千万——” 控制冲击音的宇野迅速和摩理拉开了距离。 摩理带着愤怒的表情看着亚梨子。 “迪欧雷斯托伊的虫也想消灭我吗?……绝不同意!” “机动力——超高!判断力——超高!能力制御度——超高!暂定为火种三号!” 摩理的枪在空中一闪。 与此同时,宇野那里又响起了音叉的声音。 鳞粉的攻击与冲击音激战到了一起。 两种冲击波结束的时候,摩理的脚已经和“虫”同化在了一起。银枪发出了像炮弹一样的攻击,横扫宇野。 只是宇野利用冲击音飞到了更高的地方,躲开了银枪的攻击。然后,在摩理的头顶绕了一圈,脚下发力开始攻击摩理。 摩理迅速地跳到旁边。 随着巨大的震动,摩理站立的地面陷落了。 “急躁,干预能力……” “冲击度——超高!” 摩理和宇野的战斗一进一退地进行着。 论攻击力,摩理更胜一筹,论速度的话,还是宇野更优秀。 但是,战斗的形势,马上就变了。 “啊……!” 没有避开宇野的攻击,摩理手上的银枪被弹飞了。 “好机会!攻击度……” 看准好机会的宇野,径直地朝摩理的胸口逼近。音又响起,脚底显现出无数的波纹。 “超高!” 生死关头的摩理却歪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似的,冷冷地看着宇野。 “你上当了。” “……!” 摩理和宇野几乎在同一时间移动,抬起闪着银色光芒的右手。 两人的手臂抓在了一起。 冲击夹着冲击音。 “轰——” 冲击音被击破。摩理狠狠地打击着宇野的胸口。 “你以为同化型的武器,只是强化装备那么简单吗!” 现在的摩理和刚才的亚梨子是不一样的。 和梦幻月光蝶同化的不只是枪。肉体也被同化,而且变得更加强大了。 宇野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冲击音的威力减少了一半,身体也不堪忍受摩理的攻击了。 摩理拾起枪,高举过头顶。 “……你再怎么脱衣服,我也不会绕了你的!” 冷冷地笑着,就要把枪柄向下扎去。 这时,突然背后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摩理迅速转过头。 摩理的视野里,布满了飞散的业火,一颗炮弹迎面向自己飞来。 “……呜!” 摩理立即用枪迎击。 但是,炮弹的威力过于强大,这次不是演戏了,手里的银枪真地被弹飞了。 摩理被打倒在地,但是又迅速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攻击我——” 摩理咬牙切齿的问道。 “药屋大助同学……!” 视野中,一个全身漆黑的恶魔越走越近。 正是“郭公”——药屋大助。脚上有伤,所以他的行动非常缓慢,额头上还溢着血丝。即使这样,与郭公虫同化的大型手枪还是铮铮发光,没有任何懈怠。大助微微震动了一下。戴着防风镜,看不见表情,只见他斜眼看着蹲在地上的宇野。 “一开始你就不是来监查的吧,‘加奈加奈’!挑拨亚梨子,置她的生命于不顾。你就是来灭掉她的,对吧。” “呀——枪型危险度判断。郭公,立即消灭枪型。” “谁的命令?一玖本部长吗?还是魅车副本部长?……不管是谁,中央本部已经把亚梨子视为那么危险的对象了吗?” 大助用一副严肃的口吻说完后,转向摩理。 “花城摩理,你为什么出来了?” 摩理歪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还在记恨刚才大助丝毫没有犹豫的攻击自己的事。现在的摩理和亚梨子是一心同体的。虽然,亚梨子把他当成朋友,但他却对亚梨子的身体发射炮弹。 “因为亚梨子有危险一一” “得了吧,快说真话吧!” 枪口对着摩理,大助冷冷地打断摩理的话。 摩理一时语塞。 追踪花蜂宿主的时候,亚梨子就已经没有危险了。 就算这样,她还是不顾本人的意愿,现身出来了。 “……如果被亚梨子遗忘的话,那么我不就变成永远没有在这世上活过的一样了吗……!” 摩理抱着头。 没有和任何人相遇,没被任何人注意,静静地死去,只有梦幻月光蝶知道。 花城摩理确实曾经活过。但是,却被人遗忘,什么也没留下,那是何等的恐怖。 “那样的话,太过分了……” “你让亚梨子来代替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你为了自己能够继续存在,却把亚梨子推到风口浪尖——” “不是的!因为,因为我已经选择了恶魔之药……” 大助皱起眉头。 “恶魔之药……是病房里的那本连环画吗?” “我以前只是想和亚梨子一起生存……但是,我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非做不可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想 bug6一卷全 21.揭梦的司书 「那么——」 在亮起了烛光的黑暗中.浮现出三个少女的容貌。 「现在,我们开始召开第一次亚梨子会议。」 作出如此宣言的人,是一之黑亚梨子…… 那一本正经的表情自不用说,连声音也小得好像在说「要是吹动了烛光就会死」一样。平时总是晃来晃去的马尾辫一动不动,身上穿着重视运动性多于外观的短裤这一点,在其他人看来也许会觉得非常罕见。 啪啪啪啪——不,如果要用拟声词的话,或许应该用「噗噗噗噗」比较合适——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鼓掌声。 「……」 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嘴里衔着包子的人,是夜森宁子。她本来应该比升上了初中三年级的亚梨子还要年长,但是外表上却没有任何说服力。她身上穿着印有华丽logo的t恤和绑带裤,是一种颓废派风格的打扮。 还有一个既非认真也非冷静、对把她请来这里甚至感到有点不安的金发女人。 「一大早点什么蜡烛?开灯啊。怎么能不用,这是文明的利器。没办法,就让我来开灯吧。呜噢,看不见——好痛,到底是谁把日本娃娃放在这里.这么可怕,还很痛!仔细一看还系着挂绳,这是游戏中心夹娃娃机的奖品啊!就算不去夹其他别的,一般来说也不会夹这种东西吧!」 一个人在那里大吵大嚷的,是御岳安妮丽洁。所有人之所以不会以原名而是以〈霞王〉来称呼她,恐怕都是对她的外表和名字都高贵得有点多余的抗议吧。 「议题是——」 「…………」 「要说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事,就是我自己竟然开始觉得这东西有点可爱!这难道是什么诅咒吗?好可怕!」 宁子一边咕嗯咕嗯地吃着东西一边继续拍手,〈霞王〉则一直盯着那个日本娃娃。 两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在听亚梨子说话。 「第一次亚梨子会议的议题是——」 亚梨子抽搐着嘴角,准备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但是,周围却忽然亮了起来。 紧闭着的房门,被一位身穿睡袍的少年打开了。 「亚梨子!把爱理衣带到家里来的就是你吧——唔,怎么了,这个房间好黑!啊!为什么连〈霞王〉和〈宁宁〉也……」 说到这里就剧烈咳嗽起来的人,正是跟亚梨子同住的药屋大助。他的脸红红的,声音也有点沙哑。 「<郭公>,哈啰……」 「噢,最强的附虫者大人因为感冒卧病在床这件事,原来是真的吗。『笨蛋不会感冒』这句日本谚语原来是骗人的啊。唔,你难道是在向从没感冒过的我挑衅吗!喂喂!」 「别装模作样地向着包子问候好不好,〈宁宁〉!〈霞王〉也是,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你就别过来把人家抓住好不好……!」 在大助和〈霞王〉开始揪扯起来之前。还保持着整齐干净的亚梨子的房间。 本来应该有朝阳射进来的窗户被关得紧紧的,蜡烛也熄灭了。 而身为同居者的药屋大助,也由于极其罕见的感冒发烧而倒下了。 然后还有几位来客。 仅仅是这样跟往常没多大分别的、见怪不怪的一之黑家邸的风景。 但是——不,正因为是这样,亚梨子才开始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亚梨子独自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开口说道: 「议题是——」 可是又有一个人——又出现了一位小个子的少女。 支撑着可爱脸蛋的脖子,就算把小学生年龄考虑在内,也显得太纤细了。样子娇弱得每节体育课都只能在旁边看的这位少女,正是堀内爱理衣。在她的花边胸衣和发夹上,描绘着一个心形图案。 「〈郭公〉,明明在发烧,可不能这样子到处乱跑呀。见到这么多人来就兴奋起来,真是小孩子呢。」 「谁会兴奋!在发烧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想好好睡一会儿啊!」 堀内爱理衣也同样是亚梨子找来的其中一人。但是她一听说大助病倒了,就主动提出要去照料他。虽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友好的相遇,但是不知为什么,爱理衣总是跟他很亲近。 「小〈c〉……你衣服的带子,有一边解开了……」 「啊啊,这个吗?因为我刚打算脱衣服。」 「别说得这么若无其事。〈霞王〉也别用『终于下手了吗』的表情看着我!光是探病有什么必要脱衣服啁!」 「叫〈奏奏〉的人说,如果脱衣服的话〈郭公〉就会高兴的……」 「而且还想要舔我的脸!」 「〈kororo〉说如果舔你的话就会高兴的。」 「明明是自己做的,却说什么『请、请不要这样,〈郭公〉……』之类的话——」 「是那边的〈宁宁〉小姐说,如果勉强做一些自己讨厌的举动,〈郭公〉就会非常高兴。」 「已经够了,不要再说,我已经开始想死了……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觉得这么难受。而且本来就是你们——呜咕!」 〈霞王〉无言地挥出的拳头.击中了大助的腹部。一下子变得浑身无力的少年,被金发少女一下子扛了起来。 「因为太吵嚷了,我去把他扔到别的地方吧。」 〈霞王〉以忧雅的表情如此说道。宁子和爱理衣马上涌到了她身边,兴高采烈地说着「在那之前要乱涂乱画一下……」还有「趁现在换衣服」之类的话。 如此和睦的气氛,却被响彻房间的一声巨响彻底吹散了。 原来是亚梨子用手双猛力拍了一下席子。 三位少女这才终于把视线集中到亚梨于身上。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让大家集中到这里,是有一件事要跟你们商量。」 亚梨子注视着被自己召集过来的众人——〈霞王〉、宁子——晕了过去的大助先暂时无视——还有爱理子。 在静谧的室内,飞进一只蝴蝶。 那是闪耀着银色光辉的梦幻月光蝶。 那并不是单纯的昆虫。依附在青春期少年少女的身上、啃食宿主的梦想和希望等东西的超常存在——它被人们唤作〈虫〉,而被〈虫〉所寄生的人们则被称为附虫者。 然而,〈虫〉的存在虽然作为传闻和谣言在人们中传播,不过政府的官方见解却依然将其定义为不存在的东西。 另一方面,国家还建立了一个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它担负着〈虫〉的捕捉、隐蔽、研究等等方面的任务。该机关通过对捕获的附虫者进行训练和统制,让他们去捕捉其他未知的附虫者。 在这个房间里的人,除了亚梨子之外,全员都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特环的局员。 「要商量的内容是——」 亚梨子站了起来,宣言道: 「生出附虫者的〈原始三只〉……把其中之一的〈第三只〉找出来的方法。 1 赤牧市的中心,是一条办公楼街道。 不仅国家的主要机关都密集地分布在这里,而且作为交通和通货的流通经路,这里也可以说是担负着国家规模的中心职能的区域。当然,市内肯定也有娱乐设施和住宅街,不过因为远寓中心街道.而且也不像旁边的黑菱市和冰炮市那种拥有卫星都市机能的墟市那么丰富。 一旦远寓车站的话,供中学生利用的店子就少得可怜。最多大概也只能找到快餐店而已吧。 在这种情况下,置身于大型国道的高级意大利料理店对面的自己几个人,到底从第三者角度看来 是怎么样的呢?亚梨子不禁对此感到有点在意。 虽然也曾经跟有大量资产家子女就读的霍露斯圣城学园的同学们一起去过类似的店子,但是却从来不会特意到只能看见政府办公楼的煞风景饭店吃饭。虽然因为没有进入店里而是坐到了露天席位上,看样子也不是太引入注目。 「我说啊。」 因为家里有大助在而不能静下心来谈话,所以她们就决定到街上一边吃午餐一边进行会议。至于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店子,则是因为有人提出了「让我吃点贵的东西」这个要求的缘故。 提出要求的人——〈霞王〉在吃完第三碟意大利通心粉后,就用手指着爱理衣。 而爱理衣则有礼貌地低头说了一句「谢谢款待」。 「这个小鬼,是谁?」 「太迟了!」 除了金发少女之外的三人都同时发出 「我不是刚开始就介绍过了吗?这是堀内爱理衣,十岁。是新成为我们同伴的孩子哦。」 「不,光是这样的说明就接受下来的话,〈宁宁〉你也太厉害了吧……我差点以为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呢。不过身为附虫者这一点,我光从气味上就发现了。」 「那也是你其中一种能力吗?身为过度的战斗狂、至今依然作为无指定被晾在一边的〈霞王〉。」 「还突然向我挑衅起来了!那好,石头还是布就随你选吧,臭小鬼。」 「别这样啦……她一定是没有恶意的……」 「非常感谢你庇护我。在任务中光会摇头晃脑而被唤作『会唱歌的稻草人』,同样是无指定的〈宁宁〉小姐。」 「……石头和布,你喜欢哪个……?」 「我被赋予了〈c〉这个代号。虽然只是刚完成训练的年轻新人,还请各位多多指教。另外我隶属于情报班,号指定是五号。」 爱理衣礼仪端正地低头说道。 「怎么突然间就五号指定了啊……」〈霞王〉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真了不起呢,爱理衣。好好问候过了呀。说话用词也变得非常有礼貌。」 「根本没有好好问候,而且明显是瞧不起人吧。看来你也不怎么正常啊……」 亚梨子微笑着抚摸着爱理衣的脑袋,爱理衣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她以水灵灵的眼睛抬头看着亚梨子。 「是的,是一位优秀的教官温柔地教会了我。我一说什么嚣张的话,她就会用曲棍球棒把我揍到哭。」 「……咦?」 「就算哭了她也不停手。不过教官真的太棒了。教官好强,教官好帅,教官好可爱。」 「爱理衣?你振作点,爱理衣!」 「啊啊,那家伙当了教官吗……就因为那雨衣女的关系,中央本部现在正流行着雨衣恐惧症啊。」 「雨衣好可怕……雨衣好可怕……」 不知为什么,连宁子也抱着头发起抖来。 虽然不明白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事情,不过看来里面有一个非常恐怖的指导员。 为了让害怕起来的爱理衣和宁子回过神来,亚梨子勉强把话题转了回来。 「大、大家都吃完了吧?那么,我们开始对议题进行讨论吧。」 说完,亚梨子就抬头看着飘在头上的梦幻月光蝶。 「为了知道摩理的事情,就有必要跟应该知道她有关事情的〈第三只〉见面。我希望大家在这件事上协助我一下。」 花城摩理。 身为附虫者的那位少女,正是亚梨子跟〈虫〉、附虫者以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发生牵连的原因制造者。 银色的梦幻月光蝶,是过去寄生在摩理身上的〈虫〉。可是在摩理因病去世之后,它却开始紧贴在身为好友的亚梨子周围。 〈虫〉将会随宿主的死亡而消灭——跟这个基本前提完全矛盾的不规则存在,那就是梦幻月光蝶,以及能操纵其能力的一之黑亚梨子了。 以某次事件为契机被特环发现的亚梨子,虽然没有遭到捕获,但是却被赋予了必须让药屋大助这名监视者留在身边的义务。 「而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就算你说〈原始三只〉,我们也根本不会比一号指定的〈郭公〉知道得更多啊!」 〈霞王〉所说的〈郭公〉,正是药屋大助的代号。 「那当然是因为终于得到了擅长收集情报的爱理衣这个同伴啦。而且我还得到了这个呢。」 亚梨子笑了笑,把一根银色的棒子放到了桌面上。 看样子虽然是折叠式雨伞般长短的棒子,但是听大助说,这是专门为亚梨子制作的武器。表面上虽然密密麻麻的刻印着许多纹样,但是一眼看去的话基本上看不出来。 「很厉害的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总之就是一种力量升级。可以使用梦幻月光蝶的新能力之类的东西呢。虽然我自己是不怎么明白这种力量……不过有这个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应付了。」 「我可没问你这个。我现在是问你,为什么要选择〈郭公〉不在的时候把我们召集过来。」 亚梨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打算撒谎。 在爰理衣成为伙伴、自己得到强大武器的这个时候,大助患上感冒纯粹是个偶然。 但是自己的确没有等待他的状态恢复过来,就把〈霞王〉她们召集过来了。 其中的理由,就连自己也不怎么清楚。 不过要举出一个根据的话—— 亚梨子撅起了嘴巴,挪开视线说道: 「因为……大助一说起〈第三只〉的事,就好像在隐瞒着什么的样子嘛。」 「啊!你们是什么样的友好关系啊。那家伙是你的好友?还是恋人?他只不过是个监视者罢了。光是隐瞒着你一点事就闹别扭了吗?」 「真是小孩子呢。从过去的任务成功率来说,没有〈郭公〉在的话,无论是什么任务都会成功率剧减。而且如果〈霞王〉和〈宁宁〉小姐都加入作战的话,我只能认为你没有达成任务的意思。」 「……就是就是.我们在一起的话反而会拖后腿……唔,喂喂……」 「不、不管怎样!在大助不在的期间先进行调查,我想也不是多余的吧!如果能调查到连大助也不知道的事,大家也就可以在他面前摆摆架子了吧?」 虽然是迫不得已找来的借口,但是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三位特环局员的表情顿时有了反应。 第一个表现出干劲的是爱理衣。她从挂在椅子上的包袱里拿出了一点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让我先来说说比较好呢。身为情报斑五号指定的我,应该是可以得到最多情报的啦。」 「什么,那是?游戏机?」 「……是游戏机改造成的东西。虽然也可以用在有线网络入侵方面,但因为现在是无线状态,所以只不过是纯粹的记忆装置。啊,当然也可以玩游戏。处理能力和分辨率特别高,要问有多厉害的话……啊,现在〈霞王〉说我是御宅族!我才不是御宅嘛!」 「那个没有大人气概的人就先别管,你继续说吧,爱理衣……」 爱理衣瞪着金发少女,继续说道: 「从结论上来说,有关〈原始三只〉就只能获得非常一般性的情报。特环、由名叫利菜的附虫者率领的集团、以及harukiyo和他的伙伴等等,凡是隶属于某个组织的人都会知道那些情报。」 也就是说——爱理衣停顿了一下。 「生成分离型附虫者的〈暴食〉拥有跟人类女性同样的外表,将会把回答了某个问题的人变成附虫者;还有生成特殊型 附虫者的〈浸父〉有着身穿长袍的老人这种外貌,在隔离现实的空间〈教会〉内把渴望力量的人变成附虫者……就是这两方面。关于〈浸父〉的话,我们也是亲身体会过了。」. 除了亚梨子之外的其他三人,都全部是特殊型的附虫者。金发少女抱着双臂哼了哼鼻子,年长的少女则一动不动。 「我作为情报班的成员,则获得了更详细的资料。不过最多也只是出没地点、时间等等的记录数据而已。无论哪一方都是随机的,对于其毫无规则性的特点,已经通过计算证实过。」 「关于〈第三只〉的话,又怎么样?」 亚梨子一问到话题点上,爱理衣就露出了跟年幼少女不相符的苦涩神色。 「被认为能生成同化型附虫者的〈第三只〉……就只有用完全是个谜来形容了。外表、能力、怎么样把对方变成附中者……所有的细节都不明确。我想〈郭公〉应该也告诉过你了,被谁、在什么时候变成了附虫者,就连自己也不知道。」 亚梨子咬紧了嘴唇。该说是果然如此,还是理所当然呢。爱理衣的说明,只不过是把大助所说的内容重复了一遍而已。 「五号指定的我,最多就只能了解到这个地步。其中当然也有机密,也许很难得到你的相信……只是——」 爱理衣提高了语调。快要丧气得低下头的亚梨子,马上又抬起头来。 「因为我自己成了特环的局员,所以也成功地从内部入侵到了数据库中更深层的位置。那是连一号指定的<郭公>也无法调查的……支部长助理以上职位的人才允许阅览的情报。」 「……?」 「特环过去曾经跟〈第三只〉发生过接触。」 亚梨子倒吸了一口气。宁子也罕见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就只有〈霞王〉一个露出了异常平静的神色。 「虽然不知道经过和结果,但是我可以感觉到那是以歼灭为最优先的行动。毕竟那次好像还投入了通常兵器——也就是国家规模的兵器。当然,特环也派出了少数局员参与作战,所以数据库中还留下了参加过的局员名单和前住目的地的关键字。」 爱理衣盯着〈霞王〉说道: 「<霞王>——你也参加了吧?在『青播磨岛』歼灭〈第三只〉的那次任务。」 「……!」 蹦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亚梨子顿时转眼看向金发少女。 「……我根本就没有出场机会。虽然莫名其妙地组成了战斗力优先的小队,可是战场早就是一片火海。别说什么目睹〈第三只〉的尊容,当时我只是看到了一幕令人很不爽的画面而已。」 「为什么你一直没说嘛,〈霞王〉!」 「你是傻瓜吗!怎么能把机密随便说出来啊!」 「遵守命令什么的,根本就不像你的作风嘛!」 「我到底被你想成是什么任性傲慢的家伙了!啊啊,不过我干脆就说了吧!遵守命令什么的根本就不像我的风格嘛!虽然莫名其妙这一点是的确没错的——我想,那家伙也在战场啊!」 「那家伙?」 「harukiyo。」 面对瞪大了眼睛的亚梨手,〈霞王〉一脸没趣地说道。 「我还记得,的确是看见了那家伙的火焰。那个大概是——正在战斗吧。以包括特环在内的那帮家伙为对手。」 「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我只看到火焰.也没看到本人。大概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怎么可能那样——任何人都无法用这句话下定论,这恐怕是因为harukiyo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个超越想像的人吧。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 亚梨子无意识地握紧了事头—— 「果然harukiyo是知道有关〈第三只〉的事情呢!既然这样,只要找hakukiyo问清楚的话……!」 干劲十足地看向爱理衣。想到把收集情报的人才拉拢为同伴这个主意,也都是由于「既然不能找到〈第三只〉,就干脆跟harukiyo取得联络」这个想法。 爱理衣以微笑回应了亚梨子的期待。 「嗯,跟〈原始三只〉不一样,harukiyo总是很引入注目。关于他的所在地,我也掌握了某个线索。」 「好厉害!真不愧是爱理衣!跟那个流氓附虫者就是不一样!」 「你在说我吗!你这混蛋,小心我把你杀掉!」 「只是,在那之前——因为我没有碰到过跟花城摩理相关的事件,所以重新对本人进行了调查……但我实在不得不抱有某个疑问。」 爱理衣操作着手里的游戏机,突然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亚梨子不解地歪起了脑袋。 「花城摩理……她真的是附虫者吗?」 「……咦?」 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愚蠢的声音。 亚梨子完全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会被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是、是啊,摩理说把梦想托付给我,等到她去世之后,梦幻月光就跟着我。 关是这样就把她称为附虫者的话,这也只能说是大胆了。一般来说,这可以认为只是亚梨子小姐在好友死去之后变成了附虫者。」 「可、可是!」 「对,依靠着这个薄弱的根据,亚梨子小姐一直行动到今天。而且通过 「就、就是这样吧?我一直以来费了这么大工夫。明明这样,你到现在还说——」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亚梨子的身体再次僵直了。 爱理衣平淡地继续说道: 「花城摩理,享年十三岁。在入学霍露斯圣城学园初中部后,连一天也没有出席过。她住院的医院里就只存在着电子病历上的单调数据——就是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 「嗯,就是这么多,没了。只有这些。人的证言就只有主治医师的『是个可怜的孩子』这种最常见的话。家人完全没有发表意见。至于 同学方面,就连目击证言也没有。」 「…………」 「关于〈猎人〉这个人物,在特环里也残留着记录。寄宿着梦幻月光蝶的银枪使用者……过去曾经多次确认过该人物的战斗行为。」 「咦……?」 「……有关花城摩理小姐的数据,不是没有留在特环吗……?」 宁子不可思议地向亚梨子看去。 「啊,嗯,而且还让大助帮忙调查过——」 「关于花城摩理的情报的确是没有留下——亚梨子和〈郭公〉,都似乎在前提上弄错了呢。特环还没有确信『花城摩理=〈猎人〉』这个等式。因此,有关花城摩理的数据上,并不包含〈猎人〉的情报。」 亚梨子也无话可说了,的确是正如爱理衣所说的那样。 「你明白吗?也就是说能够特定花城摩理这个人物的情报实在太少了——说得明白一点,这很异常。就算残留在记录上,也没有残留在『记忆』中……说真的.残留下来的记录,都全是我可以在这里立刻进行窜改的东西。」 在无言以对的亚梨子旁边,〈霞王〉扭曲了表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臭小鬼。别说那么拐弯抹角的话好不好。」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说话方式,那真的很抱歉。不过作为第三者调查了这一连串事件的结果就是这样。而在此基础上,我作为第三者的代表想说的是……」 爱理衣 咬住了下唇,看样子的确是感到相当踌躇,不过后来还是下定决心问道: 「花城摩理这个人物……真是实际存在的吗?」 「……咦……?」 从喉咙深处漏出了惊叫声。对于这过于出乎意料的问题,亚梨子完全无法正常发出声音。 爱理衣继续连珠炮似的说道: 「因为……『记忆』着花城摩理小姐的人,就只有亚梨子小姐而已。而进一步考虑到〈猎人〉如果不是花城摩理的话……实际上亚梨子小姐就是〈猎人〉这个假说也可以成立。反而是这个说法更有说服力。」 「以〈kororo〉的能力看到的过去又怎么解释啊?当时是看到了花城摩理跟似乎是〈第三只〉的家伙之间的对话,还有她作为〈猎人〉的影像吧?」 「也有可能是〈kororo〉在说谎——也许只是看到了跟亚梨子小姐在一起的人,又或者看到了亚梨子小姐变成〈猎人〉时的样子。」 「……亚梨子在使用能力时会出现的、那个花城摩理小姐的人格呢……?」 「那种事光用演技也能做到,也许只是纯粹的多重人格患者也说不定。」 「最近的小鬼还真是多疑啊,你的意思是全都是假的吗?」 「如果说伪装是可能还是不可能的话,那就是可能的——我只是这个意思。怀疑一个人的存在这种事,本来是不可能的……不过对花城摩理小姐来说,就存在这个可能!——而且!」 大概是因为遭到了集中性的非难而激动起来了吧,爱理衣继续说道: 「有人把<虫>寄宿到别人身上这种事……看起来更像是骗人的。」 没有人能反驳她这句话。 〈霞王〉和宁宁的视线接着转移到了亚梨子身上,这也恐怕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能是等待着亚梨子坚持主张摩理的实际存在——也可能是连她们都开始对此抱有疑惑了。 但是亚梨子却无法作出回答。 放在桌子上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你说,摩理她……不存在吗?」 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声音。 好害怕。 比一切都更令人害怕的是——听到别人说也许摩理并不存在之后,就连亚梨子本身也开始拼命在记忆中搜寻。 她在。毫无疑问,好友是的确生存过的。 但是至今也依然记得花城摩理这位少女的人,就只有亚梨子一个了。 如果没有任何人同意自己的话,那么亚梨子最后到底能不能清楚地断言好友的实际存在呢? 是吗—— 想起来了。 摩理留下来的梦幻月光蝶,只对自己生气过一次。那就是亚梨子想要忘记摩理的时候—— 明明确实生存过,却快要被人忘记的恐惧感.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作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东西,没有残留在任何人的记忆中的话——那恐怕就会产生一种难以想像的绝望感吧? 「我完全没有打算一直坚持这个存在否定说法。我也曾经从存在过这个立场上去思考……如果那样的话,问题就在于花城摩理是不是有意地把〈虫〉留给亚梨子小姐了。」 仿佛对自己引起的沉默感到难以承受似的,爱理衣以苦涩的表情说道。 「对花城摩理小姐来说,这应该是个非常残酷的选择。如果不留下〈虫〉的话,就只会留下作为亚梨子小姐的好友这个记忆而死去……不过。」 「……」 「如果把〈虫〉留下,从而占据亚梨子小姐的身体的话,也许还能继续活下去——不过如果作为好友的亚梨子小姐的人格消失的话,花城摩理生存过的唯一『记忆』就会从世上彻底消失。而花城摩理将会以亚梨子小姐的身份生存下去……那就等于是说花城摩理这个人,是一个完全『没有存在过』的人了。」 爱理衣抬头看着梦幻月光蝶。 「这简直是天使和恶魔的诱惑。是作为花城摩理死去,还是作为另一个人生存下去呢……竟然会有不得不作出这种选择的附虫者,这实在太过可悲了。如果这样的话,干脆把这一切全部当作亚梨子小姐的自编自演还好一点。因为——假如实际上真的存在过,现在这里既然有梦幻月光蝶在……那就是说生前的花城摩理选择了——」 「……不要,再说了。」 三位少女的视线都同时集中到亚梨子身上。 「我曾经想像过,也曾经为这样那样的想法烦恼不已。所以接下来,我决定总之还是要先采取行动。」 只有亚梨子。 就只有亚梨子一个,还记得摩理的事。 真的——是这样吗? 「摩理她,的确是生存过的。所以我必须在证明这一点的同时,对摩理把〈虫〉留下来的理由进行确认——就算是为了这个,我也必须要去跟其他应该还记得摩理的人见面。」 「你的意思是,那就是〈第三只〉了?」 听了爱理衣的询问,亚梨子点头答道: 「现在你怎么想摩理的事,我都不会介意的。不过我必须要跟〈第三只〉见面——可以帮我的忙吗,爰理衣?」 爱理衣露出了微笑。或许,她是在考验亚梨子也说不定。 「如果相信〈kororo〉的窥视过去能力的话……花城摩理小姐是称呼〈第三只〉为〈医生〉的。」 「不过,那个医院的医生——」 「对,医师都是一些极其普通的人,特环也调查过了。从出生到所有经历都进行过严密的取证。对,不仅仅是〈医生〉,就连看护师和研修医也包括在内。」 爱理衣继续说道。 「从花城摩理小姐这方面能得到的有关〈第三只〉的线索,就只有这些了。〈医生〉这个关键词我觉得还是先记住比较好——所以,还是……」 「是harukiyo吧。」 亚梨子明确地说道。 能够了解摩理的线索,现在还没有断绝。虽然就像要抓住一条细细的丝线一样令人觉得漠然而不可靠,但是只要还有可能性,亚梨子就会尽全力去抓住它。 「嗯,我也觉得——只有这样做了。」 把便携游戏机收回到包袱里面,小个子的小学生站了起来。 「那么,就让我们去找hakukiyo问清楚吧。」 2 在爱理衣的带领下来到的地方,是位于郊外的一座奇妙的建筑物。 就算说是国立的美术馆也应该说得过去吧。区域中凌乱地林立着许多立方体状的建筑物,中央还耸立着一个半圆形的装饰建筑。铺设在草坪上的砖砌通道正敞开大门,看样子似乎什么人都可以进去。 相对于巨大的门扉,贴在上面的铭牌却显得相当小。在一块金属制的牌子上,刻着「赤濑川集团私立图书馆」几个字。 「私立图书馆……?」 面对这座现代化的建筑物,亚梨子不禁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她潜意识中一直认为图书馆是一种公共机关,所以面对这种私有地的图书馆总觉得有点不自然。 「hakukiyo就在这里吗?」 〈霞王〉和宁子以疑惑的眼神看向爱理衣。 「这个嘛,要看看才知道。」 「嗯?嗯?是我记错了吗?刚才你应该说过要来找harukiyo的吧,臭小鬼?」 「这个地方——恐怕是包括harukiyo在内的联系网络的中心部分。」 爱理衣冷静地说了句「我们走吧」,然后就径直向着建筑物的入口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特环捕获了好几名harukiyo的同伴。一个是名叫〈强盗〉的装备强夺者,还有监视西中央支部的人物——这个是被名叫〈斩首〉的新人在入局之前变成了缺陷者的人……在捕获之后,特环就对他们的持有物品进行了调查。 脸长得这么可爱,可是嘴里却若无其事地说出强盗和斩首之类的血腥味极浓的词句。两者都是亚梨子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那些手机和终端之类的东西,残留着以一定时间间隔发送某种信息的痕迹。虽然经路伪装得很巧妙,可是只要由我来调查的话,双方都是在向着同一服务器发送情报。而那个服务器大概就是在……这个图书馆里面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不过你是说这里是harukiyo和他同伴的据点吗?」 「是情报的据点。他们本人实际上会不会在这里集中就不知道了。」 「……不过既然小〈c〉调查了这些事……特环也应该调查过了吧……」 听了宁子的话,爱理衣却鼓起了脸颊。 「听我这个新人突然说出:我发现了harukiyo的联系网络,这种话,他们都没有一个愿意相信。我想如果是优秀的情报班前辈们的话,应该会马上发现这一点是正确的吧……在一年之后。」 「爱理衣也很辛苦呢……」 在抚摸着走在前头的爱理衣脑袋的期间,众人就来到了建筑物的入口。 自动门一打开,就出现了一个宽阔的休息间。在打磨得平整无比的地板和天花板之间,可以看到沙发和椅子,以及显示着馆内地图的台架。 在休息间入口的地方,有一列类似车站检票口一样的机械。上面有卡片的投人口,还有被铁棒挡住的通道。 「从这里开始就是敌阵了,大家要小心一点。」 爱理衣以凝重的表情说着,然后规规矩矩地把硬币投进了售票机里。「就算说是敌阵……也没多大说服力吧。」 〈霞王〉一边排队等着买票一边沉吟道。 深有同感。 在馆内的人并不仅仅是亚梨子她们几个。一些仿佛在说「我是来自习室温习功课」的学生,还有把沙发当作聊天阵地的老人等等,展开着一片和气悠闲的风景。 「我说,爱理衣……」 「怎、怎么了!大家都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这是真的嘛!绝对就是这里没错!」 以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据理力争的少女,亚梨子她们穿过检票口进入了馆内。 即使在踏进图书馆里面之后.也当然没有发生什么事。反而如果真的有敌人突然发动袭击还更干脆一点。 不管怎样,亚梨子先察看了一下馆内地图。 「那所谓的服务器……真的在这里吗?」 「只要让负责肉体劳动的各位,在馆内四处奔走找出来不就行了吗~?」 她终于开始耍脾气了。 「还、还是应该找个工作人员来问问好一点呢。如果有什么要隐瞒的事,也应该会有相应的反应吧。」 亚梨子的提议被采纳了。在按照藏书类型划分成多个区间的图书馆内部,她们沿着走廊毫无目的地寻找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们就察觉到了异常。 「找到了?」 「……不……」 「没有啊。」 「不在呢。」 分头在馆内走了一圈,亚梨于她们又在休息间碰头了。 「没有、管理员……?」 任何地方都见不到类似图书馆相关人员的人物,竟然连一个都没有。 这个私立图书馆.似乎并不存在借书还书的系统。虽然藏书数量很多,但基本上都只能在这里阅读。每个区间都设有检票口,似乎根据在人口处购买的卡片种类不同,能通过的区间也有所不同。 「这样的话,已经不是harukiyo在不在这里的问题了……真没想到除了客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好啦,这么麻烦,不如回去吧。」 「〈宁宁〉小姐,你在做什么呢?」 宁子无言地操作着馆内地图。台架上似乎附带有检索藏书用的机能,上面有一个触摸式的液晶屏幕。 「反正都来了……我就打算什么都调查一下……比如harukiyo,〈原始三只〉,还有青播磨岛之类的……」 「……那个,〈宁宁〉小姐,那种东西是不会记载在普通的情报库里面的。就连青播磨岛这个固有名词,也基本上被从记录上抹消了。毕竟特环里有一个拥有情报检索和蠕虫能力的附虫者——」 「好像有啊……」 「被那种蠕虫病毒感染的情报都会被彻底破坏——咦———?」 发出惊讶声音的人,并不仅仅是爱理衣一个。就连亚梨子和〈霞王〉也同样探出身来看着那块面板。 检索用语,「harukiyo」。 检索结果,「检索到的特定藏书有三册,请遵从管理员的指引」。 的确——上面就是这么显示的。 「有吗?我说,真的有吗?还有三册?」 「不,不对,我想可能是检索到别的东西了吧……比如说什么营养饮品之类的。」 「我可不想喝那种东西。其他也检索一下吧,其他的。」 宁子输人了〈原始三只〉几个字。 跟刚才一样,上面显示出了检索到的特定藏书有十二册什么的内客。 「好多!宁子小姐,青播磨岛呢?」 上面显示出特定藏书有八十七册。 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爱理衣身上。 「请、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这个太奇怪了嘛!我可没有说谎啊!——〈宁宁〉小姐,现在按下什么了吗?」 「不知怎的……因为有『召唤』的按钮,我就按下去了……」 「到、到底会有什么出来呢?」「那个还用问,既然是图书馆的话——」 喀哒!传来了一下鞋子的响声。 对那个声音作出反应,亚梨子她们同时向着通往二楼的阶梯看去。 「馆内请各位尽量保持安静。」 以平静的、不由分说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 细长的椭圆形眼镜,短短的黑发——不,好像在脖子后面束成了两条辫子.一直垂到腰间位置。腋下夹着一本书,身上穿着一件长及脚尖的连衣裙,看起来就像拿着圣经的修女一样。虽然是个美女,但要说是管理员的话,也显得太年轻了。大概是跟宁子同龄吧。 「就是几位检索了特定藏书吧,请过来这边。我带你们到书库去。」 少女以忧雅的口吻说完,然后不自然地挑起了一边嘴唇。 「嘻嘻。」 等到发现那原来是她的笑声的时候——已经是当场僵直了好几秒钟后的事了。 3 众人跟在后面一直走,那位看似工作人员的少女以滴水般的细小声音嘀咕道: 「我的周围有很多美少女……嘻嘻。」 不知为什么,脊背突然掠过了一阵寒意。大概是冷气开得太厉害了吧。 「那个……你是工作人员,没错吧?」 「你们可以叫我做〈司书〉(注:意为图书管理员),虽然只是兼职的。」 〈司书〉转过头来,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啊。」 亚梨子转头看向其他人,只见〈霞王〉她们同时动起嘴巴和手来演起了哑剧。解读了一下,原来她们正在拼命地表达着「绝对 脑子有问题!」「看样子不像管理员……」「感觉很恶心」等等这些想法。 自己也大体上有同样的感觉。虽然是第一次见她,不过这位自称〈司书〉的少女的确是有一种非常独特的氛围。 「如果是美少年的话……看似首领的人和金发的衬托配角是最基本的搭配呢,嘻嘻。」 「…………」 在不停地嘀嘀咕咕的少女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铭牌的区间。 打开门,走进了里面。 里面一个宽敞的藏书库。正如其作用一样,仿佛在强调它「书的仓库」这个特征似的,里面整然有序地排列着大量书架和无数的藏书。 亚梨子察觉到某种异样感,然后马上想到其中的理由。 这看起来恐怕有几万册的藏书,其装订的样式是完全一样的。相同颜色、相同大小、相同形状的书本整齐地排列在那里—— 〈司书〉操作着入口旁的机械,把从里面弹出来的卡片交给了亚梨子。 「这是您查询的书籍所在的书架号码和标题。书架上也有标记着同样数字的铭牌,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就请跟我说吧。」 在把卡片递过来的时候,亚梨子和〈司书〉的手指尖稍微触碰了一下。 「……嘻嘻。」 扭曲了美丽面容的笑容,难道是这么恶心的东西吗?留下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恐怖感,〈司书〉就绕过咨询柜台坐到了里面的椅子上。 亚梨子她们马上就摆开了圆阵。 「第、第二次亚梨子会议!怎、怎么样,哪个?是harukiyo的同伴?应该是这样吧,因为她好恶心耶!」 「现在有两个选择——是去找这本藏书,还是去追问她?……这个标题是怎么回事啊。《harukiyo危机一发》,简直是在开玩笑吧。我反而想把书找出来撕破扔掉。」 「如果要追问的话,就由你来吧。我可不想说话,不想跟她对话。」 「她又在自己一个人说些什么了……」 亚梨子把视线转向咨询柜台,只见〈司书〉正拿着笔写着些什么。她一边写,还一边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道: 「小孩子大概是温暖型或者凌辱型的吧……吵死了,别妨碍我,我差不多快要写出杰作了。……啊?为什么你要对我的爱好插嘴啊——嗯,那个题材我要了。咦?讨厌啦,我只不过是个管理员吧。什么叫守护人嘛,给我闭嘴一会儿好不好。别拉着我,小心我把你踩死。」 她就这样一直说个不停。 「为什么会这样嘛。我是不擅长战斗的室内派人士,我想躲起来,我想窝在屋里不出去……嘻嘻——喂喂,快把那个题材的后续部分告诉我嘛。什么啊,知道啦。是如果她们主动跟我说的话才会干的哦?我可不会主动去干。」 说到这里,她才终于发现了亚梨子她们的视线。她立刻醒悟过来,马上恢复了无表情状态。 「啊,是要脚架吗?」 「…………」 因为基本上都设置了滑动式的阶梯,所以就请先试试那个吧。在登上去的时候请别忘了扣上定位锁……」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她平淡地进行了一番事务性的说明。 如果可以的话还真的不想深入去问,不过不问也还是不行的。 「你……认识harukiyo吗?」 〈司书〉很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会不会是harukiyo的同伴……之类的呢?」 虽然对她那出乎意料的厌恶表情感到有所疑虑,但亚梨子还是再问了一遍。 眼镜少女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啦。」——她不知跟谁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抬起恢复了冷静的脸。 「谁是那个变态的同伴——好痛!……嗯,我的确是受到了他的关照。」 虽然有点举动可疑,但结果还是老实承认了。这实在令众人感到有点意外。 虽说如此,图书馆内有harukiyo的同伴这件事她们也早就知道。亚梨子她们马上开始对眼睛少女提高了警惕。 「我听说这里是harukiyo和他的同伴们的据点,是真的吗?」 「嗯……也算是吧。如果是指包括harukiyo在内的少数附虫者进行互相联络用的网络的话,就是由这里提供的。因为在数字化系统方面只是稍微懂得一点皮毛知识——所以好像已经被特环发现了呢。」 〈司书〉向爱理衣瞥了一眼,发出了「嘻嘻」的笑声。爱理衣的肩膀顿时震动了一下。 爱理衣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她似乎已经知道了。 但是,却完全没有动摇。 她这么爽快地回答着自己提出的问题,虽说正合自己心意,但也实在太诡异了。 「只是,如果让我说句多管闲事的话,『hakukiyo的同伴』这个称呼还是尽量别用的好。」 「……?」 「就让我来举个非常易懂的例子吧。特环发现了强力的附虫者,那是完全不需要群聚和躲藏的强力附虫者。『harukiyo是谁?不如干脆去找他吧』——这样子归属到我的网络来的附虫者就有好几个。」 听到她突然摆出这样的话题,亚梨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们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互相利用,互相炫耀自己的爱好,互相玩乐寻开心。单纯只是因为最强最引入注目的那个人是harukiyo,仅此而已。」 嘻嘻——〈司书〉笑了起来。 「『hakukiyo的同伴』——如果说被这样称呼的附虫者集团正在逐步实现的话,那都是因为怀抱着这个幻想的特环造成的,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也就是说,实际上,你们根本就不是harukiyo的同伴吗……?」 「这都是因时间和场合而异的——顺便说句,作为对我提供网络服务的回报,他就会给我提供目前还没有暴露于世间的事情,或者就要被人抹消的情报。也就是说我正在进行着对『濒临灭绝的珍贵情报』的保护和管理工作。」 说完,〈司书〉就向这个煞风景的书库看了一眼。 「书真的很好哦。有手感,有气味,更重要的是有感情。只要管理得好,就不会失去,也不会被盗取。请你们务必读一下书哦,阅览是自由的。对,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小孩子。」 又被她瞥了一眼,爱理衣不禁鼓起了两腮。大概是对被看成孩子感到不爽吧,她反驳道: 「现在是数字时代了,只要有电子情报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模拟性质的媒介。」 「嘻嘻……我没有断定孰优孰劣的打算。只不过数字化的情报太纯粹了,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很容易产生错误——我们管理情报的人.一直都是接受着这一类挑战的,请你不要忘记。一旦读解错误的话……就会让所有的一切都发生扭曲。」 「……」 「就算现在无法理解,在一年后、或者两年后……也请你一定要明白过来哦。如果美少女发生扭曲的话就太浪费了,嘻嘻。」 〈司书〉在脸上浮现出恶心的笑容,然后戴上了白色的手套。她把刚才还在写着什么的笔记本合起来,一边在嘴里说「那么」,一边捧起了一本书。 「你们是特环的手下,我就是『harukiyo的同伴』了——哇~要被逮捕了~好可怕呀!」 「咦?」 突如其来的,〈司书〉说出了毫无感情起伏的台词。 「哎呀,没有地方逃耶——下次该去哪儿呢?去旧书店更好吧?或者反过来去 大书店也不错——啊啊,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把眼前的敌人干掉才行。」 「稍、稍等一下……!我们并没有要跟你战斗的打算——」 「不过要一下子对付全员的话也很麻烦呢。好,就一个一个来,确实地把她们全部杀掉吧。」 嘴里说着不负责任的台词,〈司书〉翻开了手上拿的书。就在这一瞬间—— 「……!」 本来就在身边的那排书架,就像在滑动似的急速远去。 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霞王〉她们正以飞快的速度远离自己。虽然她们向亚梨子伸出手来叫嚷着一些什么,但很快就听不见声音了。不仅仅是书架。就连〈司书〉取出卡片的那台机械和咨询用的柜台,都滑动到了遥远的彼方。 「咦——」 墙壁消失了,天花板消失了,就连地板也消失了。脚下变得不安定起来,一阵急剧的下坠感袭向亚梨子全身。 「呀啊——」 在刚要发出悲鸣的亚梨子头顶,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反射性地抬头一看,原来从头顶上方掉下了大量的书本。就向雨一样,就像雾一样,那些古旧的书籍一直不停往下掉。 足以填满视野的书本,越过了下坠中的亚梨子,不断堆积在脚下—— 「欢迎来到我的〈司书室〉。」 回过神来的时候,亚梨子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由书本组成的绒毯上。 本来应该在身边的〈霞王〉她们,已经完全见不到影踪了。存在于书本海洋里的人,就只有亚梨子和〈司书〉两人而已。 「扩大领域的隔离空间,你是第一次见到吗?不过能做到这种事的.恐怕除了〈原始三只〉之一的〈浸父〉之外,就没有多少个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只见〈司书〉正拿着一张木制的椅子。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的能力相当强,不过其他还有不依靠媒体把一座高楼变成自己领域的怪物哦?看来你跟真正强大附虫者的战斗经验比较少呢。」 仿佛在闲话家常似的,〈司书〉如此说道。她把椅子放在书海上,然后坐了上去。 「那么——」 她以优雅的姿态翻开膝盖上的书本,拿出了一支带羽毛的钢笔。 「我们来战斗吧。要是不留神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钢笔在书本上划动了几下。 瞬间——轰隆声和地鸣声同时响起。 亚梨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本来明明是在书海之中,可是却不知为何涌出了大量的水波,逐渐向自己逼近。 巨大的海啸正在向亚梨子涌来。 「什么——」 有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僵直的亚梨子的头部。 原来是银色的梦幻月光蝶。它散发出耀眼的光辉,很焦急似的在 头顶上飞来飞去。 亚梨子立刻回过神来,取出了银色的棒子。 「原来如此。那个……就是〈强盗〉跟踪的道具店主人制作的武器吗?」 亚梨子已经没有余力去听〈司书〉的自言自语了。 梦幻月光蝶飘落在手中伸长了数倍的银棒上。 蝴蝶的身体仿佛发生了爆炸似的变形成触手,刺进了银棒与其同化为一体。刻印在表面上的微细纹样开始发光.整根银棒都同时放射出磷光。 「可恶……!」 仿佛等不及银枪完成似的,亚梨子向着巨浪挥起了手中的银棒。 瞬间的静寂。 然后——散发出银光的鳞粉开始四处飞散。 巨大的水流被一分为二地劈开,伴随着巨大的响声从亚梨子身 边涌过。 「你听我说话好不好!我没有打算跟你战斗!只是想知道harukiyo在哪里——」 水滴不断从头发上滴落,亚梨子正对着〈司书〉说道。 但是回望着她的,却是散发出冰冷光芒的一把左轮手枪的枪口。 「『那时候,我在确认着左轮手枪的坚硬触感的同时,扣下了扳机』——」 嘀嘀咕咕地说着话的〈司书〉,另一只手竟然握着一柄左轮手枪。 枪声响起了。 从梦幻月光蝶的银枪中喷洒出银色的鳞粉。由此生成的鳞粉之壁,在命中亚梨子之前就把子弹反弹出去了。 「『左轮手枪是不行的,我换上了机枪』。」 眼睛少女手中的手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握起了一把巨大机关枪。 「都叫你听我说了嘛!」 亚梨子叫喊道,同时把枪挥向〈司书〉的脚下。「『使枪者的攻击躲开我冲了过去』。」 鳞粉的暴风在〈司书〉面前突然改变了走向,向着不着边际的方向冲了过去。填满了脚下的书本尽数飞起,到处都飞散着纸片。 仿佛要报复似的,机枪的子弹立刻向着亚梨子身上射来。然而银色鳞粉依然是一颗不漏地把子弹反弹了回去。 「大量的媒体——正因为被作为我〈虫〉的媒体的书本包围在内,才能创造出这个隔离空间……而在这里,我写下的东西都会变成现实。但是因为无法直接去写对方的状态,说白了就是我的速写和你的攻击的速度较量呢。」 〈司书〉一边射出子弹,一边以事务性的口吻说道。 「只要你能攻击到我、活着拿到这本书的话.那就是你赢了哦。」 「你适可而止吧!我都说了根本没有战斗的打算——」 「虽然你没有,但是我有。我觉得只不过是这么一回事吧。难道你从来没有跟说不通道理的对手战斗过?」 〈司书〉以讶异的神色侧起了脑袋。 「还是说,你以为无论什么对手,都可以用讲道理来解决?真是奇怪呢,你所寻找的harukiyo……可是比我更难以正常对话的对手啊。」 「……!」 看到咬紧了牙关的亚梨子,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嘻嘻」地笑了笑。 「还是说作为一个惯例,应该由我说出来才对呢——如果能战胜我的话,就告诉你harukiyo的所在地吧。」 「……你是说真的吗?」 「嘻嘻,嘻嘻——这种老实相信敌人说话的纯真性格,还真棒呢。现在,已经变成真的了。」 「…………」 「说真的,我很不擅长战斗——因为一开始写就停不下来了。你要好好努力,可别死了哦。」 「好,我就跟你干一场……好了……」 当亚梨子下定决心,正要向〈司书〉奔出去的时候—— 只见在那里的,是一头体格比亚梨子要高大好几倍的怪物。绿色的身体长着两根超长的手臂,头上长着角,嘴巴上还有着杀气腾腾的 「描画架空的物体虽然要花很长的时间……不过多亏了你陪我谈话,让我得以拖延时间。嗯,画得挺不错。第二只该画成什么样子好呢?」 亚梨子向旁跳开,才勉强躲过了怪物挥下来的拳头。拳头捶打在脚下造成的冲击,让无数的书本高高飞上了天空。 「这、这是什么啊……!」 在动摇的同时,亚梨子以躲避攻击的姿势站了起来。 没想到在自己人生中,竟然会有要跟真正怪物战斗的时候。 在躲开怪物攻击的同时,成功地以银枪的反击将其一边的手臂砍断。 但是在此期间,另一个姿态相异的怪物又再诞生了。 接着终于把怪物的两根手臂砍断,可是与此同时,又出现了另一只怪物。 在打倒一只怪物的期间 ,又新诞生了两只怪物——在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的期间,亚梨子光是躲避攻击已经很勉强了。这样一来,怪兽的数量就只会一直增加下去。 没完没了。 不。不用过多久,亚梨子就必然会变得无法应付怪物的攻击。 怪物群同时向亚梨子发起了袭击。 「……!」 在心中响起了某个声音。 ——亚梨子…… 那是自己曾经听过的,已故好友的声音。 至今为止,每当亚梨子陷入危机的时候,都会被摩理的意识夺走自我。 只要换成摩理的意识,这种敌人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吧。就像同为同化型的大助一样,无论什么敌人都应该能一扫而空,以压倒性的力量取得胜利。 但是亚梨子却咬紧了牙关。 向握枪的手臂注入力量。 「可……恶!」 从下段挥出的银枪喷射出鳞粉。冲击的漩涡顿时吞没了三只怪兽。 尽管喘着粗气,亚梨自还是挥走了依赖摩理的念头。 正如〈司书〉所说的那样。 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是harukiyo和〈原始三只〉,而且说不定还会跟特环对立,那些都是需要以强大力量去应付更甚于讲道理的对手。 而需要把他们找出来、寻求他们协助的人并不是摩理。 并非别人,正是亚梨子自身,需要变得更强。 「嘻嘻。」 亚梨子朝着从远方发出笑声的〈司书〉奔去。 打倒逼近的怪物,躲开攻击,在脚下的书本上滚过怪物的跨间猛然向着〈司书〉直奔而去。 但是在来到离〈司书〉很近的地方,却被几只怪物挡住了。完全找不到可以穿过去的路线。 她沉痛地感受到——现在的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有必要借用梦幻月光蝶的力量。 「借给我力量吧……!之前你不是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力量吗!」 一边奔跑,一边向手中的银枪呼唤道。 但是银色的枪却依旧无言。 敌人也同样向着亚梨于奔了过来。 「力量——」 亚梨子盯着银枪。 同时还努力地—— 无比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心。 「——把力量借给我吧!」 亚梨子挣开眼睛,向着银枪宣言道。 梦幻月光蝶的反应,在平静间来临了。 整根银棒都被一种柔和的光芒所包裹。 虽然只有凝神去看才能看到,但是的确有极微小的光芒在其表面上的纹路中循环着。 第一次使用这个武器的时候也是这样。 从增加了光芒的棒子中,泄露出了鳞粉。与其说是喷出来,倒不如说是仿佛浸透周围似的扩散开来更恰当——「嘻嘻,这次可是大家伙哦,我画出了杰作呢。」 丝毫没有察觉到填满了〈司书室〉的鳞粉,眼镜少女笑道。 静寂。 什么也没有出现。 「……嘻嘻?」 总算察觉到异变的〈司书〉,从书本上抬起了脸。看到眼前的光景,她不禁愣住了。 只见被鳞粉包裹着的怪物们,都像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 穿过变成了不动雕像的怪物们,亚梨于笔直地向着〈司书〉走去。 〈司书〉第一次显露出动摇的神色。 「怎么会……我的领域被覆盖了?不,如果是那样的话,〈司书室〉本身也应该会消失才对。我的〈虫〉并没有受到攻击,能力被封住了……不对!如果被封住的话,〈司书室〉也还是应该会消失才对……既然是这样,就用真功夫吧!」 她握着羽毛笔用力地在书上画了起来。 「能力,没有发动……这个……是〈虫〉……正在『沉睡』?」 梦幻月光蝶的新能力——不,说不定这就是原本的能力吧? 即使不知道真相,但是亚梨子还是成功地把眼前的敌人逼近了绝境。 枪尖抵在一脸愕然的〈司书〉额头上。 「呼……呼……是我赢了,对吧?没错吧?」 〈司书〉仿佛大吃一惊似的抬起脸来——同时立刻看了看手表。 「嗯,也足够了吧。」 「……?」 「我投降了。真不愧是同化型的附虫者。我这点小伎俩果然是无法抵敌。」 这实在是相当干脆利落的败北宣言。眼镜少女高举双手,笑着说了句「youwin!」。 「可以请你把这枪放下来吗?这样下去的话……虽然你可能觉得很奇怪——我就连自己的能力也无法……解除了。」 「…………」 亚梨子无言地放下了银枪。大概是领悟了主人的意思吧,梦幻月光蝶也跟枪分离开来,恢复成蝴蝶形态飞舞在头顶上。 「嘻嘻,还真是纯真呢,一下子就相信了敌人说的话。」 「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能赢。」 「的确没错,就是这种气势!」 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就是这种气势」,少女再次「嘻嘻」地笑了笑,然后就好像倒放着的录像带似的,脚边的书本都同时向上空飞了起来。 「……!」 等到填满视野的书本全部消失之后,似曾相识的书架和咨询用的柜台又出现了。仿佛一块块重新砌好的拼图一样,图书馆以超高的速度恢复了原状。 然后—— 「啊,你这家伙!亚梨子!」 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些什么,只见正在房间角落里盯着垃圾箱的〈霞王〉猛然回过头来。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吧,宁子和爱理衣分别从书架里和通道那边现出了身姿。 「亚梨子……」 「你到底去哪里了呀,亚梨子小姐!」 看来大家都在寻找着亚梨子。少女们都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已经把事情谈妥了哦,她说会告诉我们harukiyo的所在地。」 让银棒恢复到原来长度后,亚梨子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我说的没错吧,〈司书〉小姐?」 「能把那断定为『谈妥』吗?嘻嘻。嗯,我就告诉你们吧,毕竟已经约定了。」 回到咨询用的桌子上,〈司书〉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就是『这里』。」 以平稳的语气、干脆利落地说道。 「啊?」 亚梨子她们的声音都重叠了起来。 〈司书〉依然没有半点愧疚地继续说道: 「本来是在这里的,到刚才为止。真的是刚刚走的。在几分钟之前,就抱腿蹲在这里。」刚开始,亚梨子先是愣了一会儿—— 「……!」 然后仿佛飞扑过去似的,看了看咨询柜台的另一面。原来如此,那里的确是有着足以让一个人藏进去的空间。可是里面却看不到任何人在。 〈司书〉捂住了眼角。看她隔着眼镜来捂的样子,那里根本就没有掉出眼泪。 「真的非常抱歉。其实我是受了他的威胁,要是不用战斗来帮他拖延逃走的时间,就要杀掉我。就是被那个简直等同于邪恶代名词的魔人啊。所以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没有那回事。至少亚梨子能想起来,即使最初〈司书〉那段奇妙的自言自语是跟harukiyo之间的对话,从那愉快的内容来推测,那肯定不是什么威胁。 「……!」 转头向〈霞王〉、宁子和爱理衣看去,只见 三人都很难为情地别过了脸。 「抱歉,我一直在找垃圾箱和花瓶。」 「我想会不会在里面的黑暗处……就一直在那里……」 「我以外面的漫画专栏为重点进行搜索……」 「没有干劲、纯粹想休息和转移注意力,你们这些想法全都暴露得一清二楚,我真是大受打击!你们也该认真点找我吧!就因为这样给harukiyo逃掉了!——不,比起这个……」 亚梨于再次转向〈司书〉问道: 「为什么那家伙会在这种地方啊!」 「虽然他经常会明明没事却出现在这里,但是这次看样子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放弃了假装哭泣的样子,〈司书〉说道。 「他好像在调查有关〈原始三只〉的事情呢,他这么认真还真少见。」 「……!」 「另外还查了跟过去的附虫者有关的资料……结果还是一脸焦急的样子说什么『一个个该不会都是在骗我吧!』之类的话,胡乱地把书扔了出去,于是我就赏了他两三巴掌。」 「harukiyo也在找〈第三只〉……?」 曾经和摩理说过「要较量一下看谁能先找出来」的人,就是harukiyo。 而知道有关〈第三只〉线索的他自己,却为什么要—— 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也同时涌起了一股焦躁感。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要逃避我们嘛!之前明明没有叫他,他却自己跑到我们面前啊!」 「他当时装帅地说什么『怎么能跟想向敌人请教事情的天真家伙见面!』之类的话呢,用抱腿坐地的姿势。」 「那个男人……是打算自己一个跟〈第三只〉见面,然后把摩理的事情问出来吧!」 「那个——不是不可能的事吗?」 亚梨子的话,被〈司书〉一口否定了。然后她还补充了一句「虽然这不是我应该插嘴的事情」,继续说道: 「〈医生〉已经不在了——」 亚梨子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是这么说的——他在这里找的是有关〈暴食〉和——某些特定的附虫者的资料。比如〈不死〉什么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关〈原始三只〉的事情,因为我也在收集相关情报,所以也曾 经要求harukiyo说明一下〈第三只〉的来龙去脉,可是他却完全保持沉默。所以如果你们能保证能从他口中套出有关〈第三只〉的情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如果能帮我问出来的话……」 面对沉默不语的亚梨子等人,〈司书〉说道: 「我可以通过『harukiyo的同伴』们找出他的所在地,然后联络你们哦。」 在即将抓到手里的线索快要断开的时候—— 就在离绝望还差一步之遥的地方。 在无声伫立的亚梨子的视野中。 「嘻嘻。」 戴眼镜的少女,浮现出了诡异莫名的笑容。 扫图:草之恋 录入:kugou、ael1007 4 走进昏暗的房间里,耳边马上就传来了安稳的熟睡呼吸声。 在煞风景的房间中央的床铺上,正睡着药屋大助。 正当亚梨子静静地坐到他身边时,熟睡的呼吸声停止了。 「……我说,你的脸比我还更像病人啊。」 也不知道他是还没睡着、还是因为亚梨子的动静醒了过来,少年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是吗?」 亚梨子从大助额头上拿下毛巾,放到洗脸盆中泡了泡,又重新放到了少年的额头上。 「不……你也该扭干一下吧……」 没有理会他平静的抗议声,亚梨子低声呢喃道: 「大家都说,『摩理会不会根本不存在』啊。」 「…………」 「没有人知道有关摩理的事情。」 「…………」 「本来应该认识摩理的〈老师〉,也可能已经不在了……」 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终于开口说话的少年,其回答却非常冷淡。 「然后呢?」 亚梨子鼓起两腮呻吟了起来。 可是因为无法反驳,只有继续不说话。 然后,又是一段沉默。 大助一边咳嗽,一边呻吟道: 「……把我感冒的事情告诉〈kororo〉的人,就是你吧……」 「嗯……」 「我真佩服你竟然打算让那家伙来照料我……刚才因为逃来逃去的关系,我连转身的力气也没有了……」 「嗯……」 「不,我说你那毛巾要扭一下才行……枕头也被弄得湿漉漉的……你根本不打算让我病好吧……」 「嗯……」 「到你感冒的时候,你给我等着瞧。」 大助怀着杀意呻吟了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 「我绝对会尽快解决掉的,这种任务……治好感冒之后,我马上就会回到调查花城摩理的事情上来。」 亚梨子露出了微笑。 「……嗯。」 「等仔细调查完花城摩理的事之后,我就尽快回到樱架市去……」 面对发出类似诅咒呻吟声的大助,怀着「但愿他早日治好感冒,然后一起继续调查摩理的事」这个愿望—— 亚梨子把不断滴着水的毛巾放到了少年的额头上。 扫图:草之恋 录入:kugou、ael1007 22.求梦的访客 「〈不死〉的附虫者这个关键咕嘎哇啊!」 霍露斯圣城学园初中部三年级的教室,一如往常地充满了热闹的喧哗声。 虽然还是早上的回校时间,教室里也只能见到半数左右的学生,但是同学们却好像连放下书包的时间也不舍得似的,正兴高采烈地跟好友谈笑。 不愧是资产家子女众多的私立学校,窗外看到的景色也是一片整然。在每天都有专人护理的林荫道那边,还可以看到向安全系统举起认证卡穿过校门的学生们。 一之黑亚梨子保持着手机紧贴耳朵的姿势,把书包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一下子就咬到舌头了吧。」 「不、不要紧!〈舞舞〉什么事都没有地继续哼小曲!啦啦啦,哼哼哼~」 亚梨子听着那吵闹过度的少女声音,同时察觉到校门口停着一辆从没见过的车子。 那是一辆白色的高级轿车。 而且看样子还好像是国宾级别的vip所乘坐的、有着长长车身的轿车。即使对高级车送迎并不罕见的这所学校来说,那也是完全不同级别的存在。 停在那里的轿车上,似乎没有谁要下车的样子.这一点让亚梨子感到很在意。车窗上的磨砂玻璃一直保持着半开的状态,也没有要开车的迹象。 「〈不死〉的附虫者这个关键词,并不存在于特环的数据库内!就算寻找其他各方面的资料,都完全没有与此相关的任何项目!」 「是吗……因为爱理衣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拜托你的。」 到底、那是什么人呢—— 正当她被那辆从没见过的高级车吸引着注意力的时候,仿佛嫉妒似的,有某个身影掠过了亚梨子的视野。 那正是闪耀着银光的梦幻月光蝶。 它一边挥洒着带光泽的鳞粉,一边轻轻飘舞在窗外。——有着四条触角的它,是跟通常的昆虫有所不同 bug7一卷全 附录 tv化纪念“初”对话————岩井恭平顽童[虫之歌]的展翅之路—— a:顽童先生对于二卷的制作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回忆吗? 顽童:一个是关于千莉的角色设定啊。当初把岩井先生的设定撕了个稀烂,“请让我这么设定吧”“这样应该比原来的好吧”——记得当初有这么个插曲。当然从那以后就开始尽量地迎合原来的设定,但是我记得二卷的封面倒真的是让我为所欲为了一番。因为当时业界里非常流行双马尾的设定,所以我一直想要引入这个要素,然后在此基础上再弄得卷卷的那种样式。而且当时担当大人也特别关照我说“用顽童歌特萝丽这个组合一口气上吧”。于是我的特色完全宣泄出来了。结果造成包括卷首插画在内的所有内插画的色调,也全都变成阴暗系的了。 岩井:我也是完全没有顾及到插画师。角色总是层出不穷,而千莉的发型也是天天变花样。这样的话,肯定是不能把角色给敲定下来的吧(笑)。那时候是最最麻烦到他的时候呢。 顽童:从第二卷开始就一~直不断地这么问他“已经不会再有新的角色了吧?”而他也总是那句“没有新角色了哦”。但是结果还是会出来,而且不只一位呢(笑)。 a:那么第二卷的封面,也决定了这个系列之后的发展了呢。 岩井:当时担当大人也好像有点自暴自弃,念叨着“为什么如此有趣的东西会卖不出去涅?”,据说第二卷的设计马上就起了变化,真是下了一剂猛药了呢。当然多亏了他才马上有了不少反响。 a:【虫之歌bug】由二零零四年十二月号的【ザa:スニーカー】中开始连载。设定是发生在本篇两年前的故事。在已经有了之前的episode00(二零零四年六月号刊登,现在正在手机上连载中)的情况下,突然开始了连载。 岩井:在我所读过的轻小说中,用短篇的形式进行过去篇的连载也并不少见。而当时我的脑子里也冒出“我们干脆也就这么干吧”的想法,于是就一时冲动把这件事爽快地决定了下来。再加上“用这种和本篇同时进行的形式来写应该蛮有趣的吧”的想法,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状况。虽然那之后各种问题以不同的形式出现让我绞尽了脑汁……。 顽童:在连载开始的时候他们跟我说“总之先花个半年试试看再说吧。”而我的想法是:“嘛,这样的话公司和这边两头兼顾,总归还是能想办法搞出来吧”。而【bug】刚开始的时候,听说客座角色充其量也只是作为客座角色来运用,一个角色不会再出现第二遍。那么我就想说这些角色也不需要一个个都像女主角那样可爱吧,所以当时就在考虑到角色平衡的情况下把她们设定地朴素了点……结果从中段开始大部分的角色都有些量产化的倾向。 岩井:那,那个涅……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设定,也没有出现谜一般的敌人。只是例行公事般的每回出场一个客座角色的女孩子,然后经历一番骚乱,最后来场决战就完事了,而担当大人也评价说多少给人带来一种三十分钟的动画的印象。总之一开始我还不太明白短篇的写法,所以一开始怎么写都是些比较僵硬的东西。而自从后来角色的变数渐渐多了起来的那段时间……气氛就开始发生转变,面对顽童先生的话语也从“实在对不起”的愧疚模式,变成了“以后还会出现新的角色,先对不起一下了哦”这种对等的模式。 野兽人a:唔a:啾~! a:随着连载走上正规,【虫之歌】也可以开始编特辑了……那么,我可以打听一下野兽人的情况吗? 顽童:虽然关于这件事我很想张开嘴巴大声讲,但是在连载的压迫下野兽人并没有成形。 岩井:就是嘛!别人会想“如果有写那个的闲工夫的话,还不如快去完成你的短篇。”(笑)。太多东西需要兼顾,偶尔想把连载放一放的时候,担当大人不知是脑子里坏水特多还是突破界限暴走了……居然说单纯的休刊太没趣了。本来担当大人就曾经贼眉鼠眼地在顽童先生的同人志上瞄到过野兽人。所以,既然【虫之歌】总体来说还是以严肃的部分为主,他那时就无耻地提出“如果能有这种内容就会蛮有趣的吧?” a:全部都是岩井先生的错啦(态度坚决)。 岩井:诶诶!不是啦,我自己也觉得如果能出同人志的话一定蛮风光吧。的确在四月一日之前我上网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有在搞些有趣的事情。“我也想玩一玩耶啊!有野兽人可以用嘛!”——这么一想之后,当天的深夜我就给顽童先生发了邮件,而他也很快答允下来,于是我马上开始进行主页更新的作业,而从一号的早晨到黄昏主页上的内容全变成清一色的野兽人了呢。结果自导自演出一种“这样的话,出特集也没什么问题了呢”的趋势果然还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吗?好像有点想不通呢。 a:嘛撇开这些不说(轻松状),您在过程中有获得乐趣吗? 岩井:呀~,那当然很好玩啦。当时,正在被原稿压得喘不过气来呢。从现在来看,那件事让我把烦心事抛在了脑后。事实上,在来主页捧场的粉丝们的反响也挺不错的。 a:“兔耳野兽人趴在自动贩卖机上”“因为是兔子所以一寂寞就会死掉”这些设定是出自顽童先生之手? 顽童:都是些微妙的设定。“牛肉盖饭爱吃松屋而非吉野家”之类的。 a:有了兔耳野兽人,做特集真的容易很多编集长则埋怨说“你只是想从艰难而严肃的【虫之歌】世界中逃脱而已。”但是正因为有了野兽人,【bug】的人气有了提升,本篇的人气也有提升,从而决定了iime化。 角色众多,真对不起 岩井:关于【虫之歌】,则都是让我个人不受限制地自由发挥。“郭公”完全没有出场!——也有被这么埋怨过,但是这么写较为容易些。把主人公刻画成【消闲的挑战者】,而新出来的角色一个个围绕着主人公铺开,但是【虫之歌】不知为何就是无法这么做。到现在我自己也找不出原因来。曾经也萌生要换个环境换个作者来写写看的想法。写的确是容易写了,但是在这个方面就。 顽童:作为我本人来说,现在单行本和连载每一次撞车,我会有想要大叫一声“如何是好!”。我心中的最终防线就是亚梨子。所以只有亚梨子我竭力坚持不和其他角色重叠“请让我用马尾辫吧”,首先我成功从他那边抢来了发型的指定。这样一来就应该,会成为与之前出现过的角色截然不同的主人公了吧,但是,角色分化描绘时所发出的悲鸣,从此就开始不绝于耳。 a:有中意的角色吗。首先从女性角色开始。 顽童:总觉得如果是头发顺顺的那种类型,我就会比较高兴去画。长长的那种,好像那个谁来着总之画长发的时候确实比较有趣。比如说画初季的时候就比较好玩呢。因为她的头发很长。边画还会边发出“唔哇~~”的感叹。如果短短的话线一下子就止住了,那样就比较无聊了——“啊!到这里就停了啦”就是这样。描绘的东西里如果有很多长长的线条的话创作起来会更有激情呢。而小说里,“长头发”的描写还真是意外的少呢,当然应该也没有那种超短发发型的角色。因为目前还没有画到过呢。我还在想着是不是到时想画就能画出来吗 a:说到男性的角色的话 顽童:我是最喜欢土师啦。如果画得太过的话就会变成一个恐怖的人,所有就有了个微妙的定位。而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兜”也是最喜欢的人物。 a:岩井先生觉得在顽童先生所画的成堆的女性角色中,最喜欢的是谁? 岩井:戌子很帅呢。虽然是自己编的:骑着vespa(伟 士伯机车),身上披着黄色的塑胶雨衣,手上拿着一根曲棍球棒还以为会被变成什么样子,结果画出来的形象超可爱的,差点尖叫“呜哇~好强大!”。 一个人看?还是和谁一起看? a:这本【ザa:スニーカー】的八月号将在tv动画播放开始前五天进行发售。真的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因为两位曾经领略过了动画的制作过程,那么这里请问你们对动画版的【虫之歌】抱有什么样的期待呢? 岩井:由“虫”作为开场的种种设定非常帅气,剧本也完成得很令人服帖,完全不会有不安的感觉。另外在听到监督对于最后话的idea之后,倒是稍微有点吃惊。但是要把长篇一整卷的主要内容放入其中,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所以并没有太讶异。本来还以为会变成【bug】。因为如果是【bug】的话就比较容易铺开。 顽童:我自己总是习惯从制作和画手的角度来看,当把他们的分镜头剧本借过来看的时候——“呜哇~线画得这么细没问题吗?”会从这个方面为他们担心。 a:七月五日,深夜0点。两位会在哪里观看放送呢? 岩井:说的也是呢,在哪里看呢。用一个月来烦恼这个问题也挺有趣的呢。 顽童:而我嘛,总之在那个时间段里肯定没有心思去工作(笑)。只是看的时候我一定会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看第一集的时候可能会冷静不下来,所以那时我会尽可能的保持独自一人。什么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才会想和大家一起看。 岩井:的确看自己的作品会有点特别是出现熟悉的台词的时候可能真的会挺不好意思的。 a:那么请在最后对【虫之歌】的读者们,和看了动画版之后会加入进来的粉丝们说几句话吧。 岩井:动画版开播在即,而本篇和【bug】也好像要一齐进入高潮,所以请各位多多期待。今后大助和诗歌也将继续活跃下去。读了最新刊【虫之歌09.夢償う魔法使い】之后,相信大家一定会有所体会,其中参杂了更多新的尝试。只要系列还在继续连载,我就会把自己想尝试的东西一一体现在书里,而且感觉想尝试的东西还很多很多,所以请各位多多支持我。 顽童:我只须要拼命地努力,好让自己不至于被岩井先生拉下就好了。 岩井:不看了最近的插画,我觉得自己这边反而越来越跟不上了啦 五月某日,东京 (完) bug25.梦牵密约 为了追寻梦想,并且为了把一度抓住的梦想保护下来,从异形的“虫”那里得到超常 的战斗力的少男少女们。他们被称为“附虫者”——。 在挚友花城摩理刚刚离开这个人世之后不久,在一之黑亚梨子的面前,那只“虫”出现了曾经附在摩理身上的那只,拥有4根触角的银色福尔摩蝶。但是本因随着宿主的死而消亡的福尔摩蝶,不知为何并不从亚梨子身边离去,而常常化作异样的长枪想要保护亚梨子。 到底为什么?亚梨子与被从监视“附虫者”的极密机关“特环”派来的少年——药屋 大助一起,开始寻找其中的答案——! 霍尔斯圣城学院中等部的校舍,还沉浸在下课钟声的淡淡余韵之中。 从校舍的各个角落,不断传来学生们的喧闹声。由于今天只上半天课程,喧闹声中比平时带上了更多的活力。 “居然在放学钟声敲响的同时就开始冲刺,你也挺不赖的嘛。” 回复了平静的楼梯口。 药屋大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挡在了出口前。 不起眼的面貌,不起眼的发型,标准的身高。除了面颊上贴着的一块创可贴之外没有任何特征的他,正和一名女学生对峙着。 “也就是说我这边的行动,你全都预判到了吗?” 已经开始把外出鞋从鞋柜中拿出来的女学生——一之黑亚梨子露出了大胆的笑容。 稍显矮小的身材,看起来充满活力的四肢,在脑袋后面欢快地跳动着的马尾辫,给人带来的印象既活泼又爽朗。 挡在出口前的大助和,手上拿着鞋子身体微微前倾的亚梨子。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地打量着对方。 “这几个月当你的专属监视人员可不是白做的。——而且你从早上就一直在那里心神不宁吧。无论谁都会觉得很奇怪吧。” “之前我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居然成天监视一位花季少女,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呢。弄得我连个人隐私都没有了。” 大助和亚梨子是同年级的学生。但并不是机缘巧合才让他们就读于同一个学校。 这位叫一之黑亚梨子的少女,是名正言顺的霍尔斯圣城学院中等部的学生。是这所资产家子嗣大量就读的学校中并不少见的,血统纯正的名家出身。 而另一方面,由于某个原因而必须监视亚梨子的大助,是为此才作为同级生潜伏进了这所学校里。 “这次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想背着我到什么地方去?” “居然敢质问自己的主人,真是失败的下仆呢。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话一说完,亚梨子一个转身。拿着鞋子顺着走廊飞奔而去。 “切别想逃!” 随之紧追而去的大助眼帘中,映入了一个跟在亚梨子身旁的,拍动着羽翼的小小光辉。 是一只拥有着银色的翅膀的福尔摩蝶。 乍一看的确只是个普通的昆虫,但是头部上长着的四根触角,却和真的福尔摩蝶有所不同。 “虫”——。 大约在十年前突然出现的超越常理的存在,众人是这么称呼它的。寄生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以食取他们的梦想和希望为代价付与他们特别的力量。 时至今日,一个叫做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政府机关把“虫”在秘密中进行捕获,并且隐藏起来。通过对那些被“虫”附身的人,也就是附虫者进行捕捉及训练,就可以把他们作为抓捕其他附虫者的尖兵。 药屋大助作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正在监视着被福尔摩蝶所附身的少女,一之黑亚梨子。而这只福尔摩碟拥有着就算在“虫”中也很异样的特征。 “——看你怎么跑” 看着一下子就消失在道路先端的少女,大助狡点地露出了笑容。 “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让“霞王”待机在那里了。别以为你那任性的行动能一直行得通哦,哈哈哈!” 一边追着亚梨子,大助的心里忽然掠过一阵无奈。 “我怎么就这么被那家伙欠着鼻子走啊” 穿过转角处,大助向着走廊飞驰而去。 随后一位金发的少女马上就映入他的眼帘。她倒在了走廊的尽头。 ““霞王”?你怎么了!” 大助边说边跑到她身边,把这位长着标致脸庞的少女,御岳安娜丽泽抱起身来。她和大助一样,是为了监视亚梨子而被特环派来的战斗员。 “呃,我大意了。不对,是那家伙太强了。不愧是亚梨子啊” 抓着大助的手,“霞王”的脸痛苦得扭曲着。倒伏在地的少女身边,放着一双大概是亚梨子所脱下来的室内鞋,窗户也开得大大的。 从现场留下来的痕迹来看,大助马上就理解了当时的状况。他用冷漠的眼神俯视着金发的少女。 ““霞王”你手里紧紧抓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霞王”不由得避开他的目光。 “对不起,我日本话听不太懂。” “现在还有谁会把你当成外国人啊。话说回来既然你还有力气抓我的手,说明你 的身体根本没什么大碍嘛!” “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是野兽人的限定吊带啦!别废话了赶快来紧紧地抱着我吧!为了我的附加报酬——野兽人等身大浴巾!” “你这不就是被收买了吗!你早就把任务抛到九霄云外了吧!小心我真的在这里崩了你!” “对呀对呀,不乖的小孩要惩罚!赶快从“郭公”先生的身边离开!” “呜哇!” 顺着突然而来的声音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从打开着的窗户爬进来的小学生的身影。 头上梳着的双马尾,还有身上套着的某个小学的西服上装,全部都贴着爱心型的装饰。这位名为掘内爱理衣的女孩,同样也是个特环的局员。 “为什么连“c”也在这里!” “那还不是因为今天早放学嘛~”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擅自离开岗位跑来这里玩——不,比起这个,你有没有在途中看到亚梨子?” “啊,有啊。碰巧在路上碰到,她还帮我爬上栏杆呢。——为什么抱着头呢,“郭公”先生?” 金发的少女紧紧粘着大助不放,而小学生少女正拼命地试图把她拉下来。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被她笼络了啊!总之从现在开始也不迟,快去把她找出来!——电话?到底是哪一个家伙啊,居然挑这种时候打过来!” “大家的偶像,“舞舞”小姐降临!得意技能是找人和舞舞体操!如同接到某种天启一样感应到好像有需要我出马的地方!舌,舌头没有打结,安全上垒——” “你幻觉了。” 顺手把手机挂断后,大助叹了口气。 别说是支援了,看着这堆只会拖自己后腿的同僚们,连自己都有冲动想要把任务全都抛到脑后去。 “——不对。” 大助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杂念抹掉。 最近的亚梨子,背着大助单独行动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前一阵子也抓住一次大助回特环的间隙擅自外出,结果竟然还带着伤回来。那天到底 发生了什么,她也是支支吾吾地问不出个所以然。 “肯定又在弄什么不正经的事情。这次一定要把她揪出来,让她好好明白一下她现在 处于什么立场。” 拖拉着少女二人分的体重,大助开始沿着走廊往回走。 1 一之黑亚梨子所出生长大的赤牧市的街道上,今天也呈现着一派热闹的景象。 不过是走在连接车站的国道上,就会和大批的人群擦肩而过。不愧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都会,过路的行人每个看上去都很时髦。 从小时候就已经司空见惯的风景,无论往哪边望去能从记忆中找到熟悉的场景。特别是最近所发生的事,每一件都伴随着强烈的印象深深地烙印在回忆之中。 穿过大楼的间隙所能看到的远方的摩天轮,现在既是和逝去的挚友的约定之地,最近又成为了和一名叫夜森宁子的附虫者邂逅的地方。 穿过国道所能看到的高层建筑群中,一位被一种叫成虫化的现象所侵袭的少女在其中的一幢大楼中被大助纳入了缺陷者的行列。 而现在路过的地方,是和吵闹的附虫者们一起去过的卡拉ok店。然后在后面的十字路口转弯,就能看到连接着特环中央本部的入口。 而在杂居大楼的那一头耸立的高塔上,在那个空中庭园里,令亚梨子难以忘怀的附虫者——温柔的魔法使上演了她壮绝的最后一幕。 所到之处全都充满着回忆。亚梨子每一次走在赤牧市里,都会回想起关于在此邂逅的人们的点点滴滴。和他们的相遇,可以说已成为现在亚梨子身体里的一部分。 正因为如此——与此刻出现在亚梨子眼前的这位少年的邂逅,到底又有着什么含义呢。 虽然看上去像是某个高校的制服,但是上面的华丽涂写很明显已经违反了校规。黑色的领带荡在穿得松松垮垮的衬衫衣领上,而右半边的面颊上贴着一块大大的湿布。但是亚梨子知道湿布的下面有一块火焰状的纹身。 那个少年,被一群看上去像小学生的孩子们围在玩具店门口。他利用身高上的优势举着手上的玩具扭蛋,似乎在和小学生们争论着什么。 “开什么玩笑!没看见过霸占机器的啊!一群小屁孩凑在一起想找茬?别把大人看扁了,臭小鬼们!想打架啊,喂?” “亚梨子飞踢” “好痛!” 扭蛋从跪倒在地的少年的手中掉了出来。小学生们在把它迅速捡起来之后就作鸟兽四散而去。 “啊,站住!你们这帮混球,那个稀有角色是大爷的——呜噢噢,站,站不起来。这招好似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准飞踢是怎么回事。给我站住,臭小鬼们!谁,谁来帮我抓住他们,巡警先~生!” “你跟一群小学生较个什么劲啊” 低头看着挣扎地把手伸向四散而去的身影的少年,亚梨子叹了口气。——为了找到这个男人我到底费了多大的力气啊,一想到此她就不由得郁闷起来。 少年总算是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亚梨子的领带把她扯到跟前。 “品学兼优的霍尔斯圣城学院里教学生问候别人的时候首先要狠狠踢他一脚然后再把他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抢走对吧那么作为回敬的问候我也可以踢上一脚对吧而且万万不能手下留情对吧。” “那种问候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呢。您在说什么傻话呢。再说抓着淑女的衣领算不算是性骚扰呢。巡警先~生。” “你在玩模仿秀吗?是在模仿我对吧。原来如此,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的滑稽吗。好不容易到手的稀有角色却得而复失,为此而洒泪街头的大爷我就这么的滑稽?” “原来你想玩扭蛋机啊难怪把会合的地点订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 亚梨子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靠近车站的十字路口。大量的行人川流不息的道路两旁,林立着不少的店铺。 “不过,你还真的来了呢。老实说,我一开始还挺半信半疑的呢” “彼此彼此,你也真的就自己一个人来了么。” 少年眯起眼睛,向着四周张望了一番。 名字好像是世果埜春祈代,但是本名不明。他也是一名附虫者,是受到亚梨子的好友的“虫”福尔摩摩蝶的诱惑而现身的人物之一。 “说实话,本来我已经准备好来这里大干一场了。” “那位平时用来练习飞踢的人体肉垫,被我撇在学校里了。因为如果在街道里打起来会很麻烦。” harukiyo现在是被特环通缉的身份。如果身边带着个隶属于同一组织的药屋大助,可能就无法像现在一样冷静下来交谈了吧。 “如果我把同伴带来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那样你就食言了吧?” “虽然叫你一个人来这里,可不记得有说过我会一个人在这里等哦。” 亚梨子被回得哑口无言。“这你都没考虑过么”harukiyo无奈地说道。 而这几天里,亚梨子脑袋里考虑的,全都是harukiyo到底会不会按照约定出现这件事。 因为那个约定是,最近亚梨子终于才找到他时订下的——。 “那好吧,我们准备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 好像按下开关切换模式一样,harukiyo嗖得站了起来。 “那当然是去约会啦。”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暂时的沉默。 一上来就在说些什 么呀? 这家伙是大白痴吗? 亚梨子很认真地,在内心里琢磨着这件事。 虽然她很想去适应他那毫无条理的言行,但是由于他的这句话实在太富有跳跃性,以至于自己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他的精神是否正常。 “喂喂,脸上那算什么表情。你是白痴啊?” “呃,反而是我被叫成白痴了吗?——因,因为关于这事我可是压根没听说过!“那个时候”是因为你说会告诉我有关摩理的事我才乖乖回去的哦?首先,为什么我非得和你去约会啊!怎么想都划不来嘛!” “是划不划得来的问题么?拜托你从更根本的地方提出疑问啊!好了啦陪我去就是了!我现在有这心情!” “别,别在光天化日之下乱发小姐脾气啊。这样不是搞得我变坏人了嘛。乖,有别人在看着啦——” 不对。 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虽然表面在和他打哈哈,其实亚梨子是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来赴约的。 因为她苦苦追寻的人,现在就出现在眼前。而那天总算让她找着他的时候,他当时发出的怒火好似现在也会把她烧个精光——。 “harukiyo” 某个公寓里的一个房间。 亚梨子的眼前,一位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物出现了。 在垃圾杂乱地散在一地的起居室中央,有一座大沙发,一位少年正睡在上面。他半裸着的上半身伸在椅背外面,胸膛随呼吸平稳地起伏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来访者。宛如小孩子一样的安宁睡相,让人很难把他和被称为魔人的凶残附虫者联系在一起。 “haru——” 刚刚准备向少年伸出的手腕,忽然停止了动作。 harukiyo并不是亚梨子的同伴。如果一旦和他发生了战斗,那么在与“管理人”的战斗中元气大伤的亚梨子不可能敌得过他。不要说战斗了,如果被他逃走了的话亚梨子连追的体力都没有。 此刻,到底该不该在这里把他叫起来呢? 或者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把大助叫来,然后再借助能看见过去的“可露露”的能力呢——。 “啊” 正在为两个选项左右为难的她,已经失去了得出答案的机会。 harukiyo静静地,半睁开眼睛。 “——你啊。” 他看到亚梨子的反应别说是惊讶了,少年的态度完全只能描述成冷静二字。他只对突然的来访者瞥了一眼就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很不耐烦地吐出几个字。 “有什么事么?” 他那出乎意料的反应,反而让亚梨子不知所措起来。她怯生生地回答到。 “怎,怎么可能没事!总算是找到你了!明明老是自说自话地出现,但是有话找你说的时候却偏偏躲在云里雾里不肯出来——” “你很烦耶,以后再说啦”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来意,那就下次再说吧。 如此我行我素的言行,正是亚梨子所知道的harukiyo本人。 但是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好像也不是因为有起床气的缘故。 “你,你说以后再讲,我就得乖乖照办吗。想问你的事情像山一样多。如果再让你逃掉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切” 少年不爽地砸了下舌头。两眼微微睁开,目光停留在亚梨子身上。 “如果你想现在在这里开打的话我会一瞬间就把你烧个精光。如果把“郭公”和特环带来的话照样一个不留统统杀光。我已经不想再继续逃了。随便你怎么来我一定奉陪到底。” “!” 房间的温度,突然急速地上升。全身上下感受到一股快要把皮肤烧焦的杀气,使亚梨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哪怕是想要吸进一口气,肺也像要被煮沸了一样。 “我现在,睡眠困难。” harukiyo的怒火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打起了哈欠。 “下一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回答你” “你,你难道想让我相信你说的话吗?” “我言出必行。——反正,和你的竞赛胜负已经揭晓了。我对那之后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亚梨子睁大了眼睛。 ——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我和你到底谁能,先找到花城摩理。 过去harukiyo,曾经这么说过。 被卷入这样离奇的事态里的,是亚梨子。因为恶疾而离开人世的好友,花城摩理的“虫”——福尔摩碟,现在附身在亚梨子的身上。 而亚梨子,想要知道为什么摩理会把“虫”托付给她。在调查这个谜团的过程中,她和各种各样的附虫者相遇了。 harukiyo就是,亚梨子所遇到的附虫者之一。他好像刻意地在寻找着摩理。当得知了意中的人物的死讯,他也开始像亚梨子一样寻觅起摩理的痕迹。 那样的他,说出胜负已经揭晓这句话——。 “而且还是不战而胜真见鬼,可恶。” “怎,怎么回事?胜负已经揭晓是怎么回事——” “我都说了下次再讲了。” 少年不耐烦地嘀咕着。 “每个人都是一个样,全都一副快死的样子死又不死干脆点,拖拖拉拉的真见鬼。除了我以外就没有其他反而嫌活太久的人么。啊,乱糟糟的害我都没法睡个安稳觉。但是醒着又只会让人无端火起。可恶,可恶,可恶——” 身体缩成一团喃喃自语的他,嘴巴里冷不防冒出了某个地址和时间日期。 几天后,在某个街道的十字路口。 被对方单方面地决定下会合的地点,亚梨子只能呆若木鸡般地站在原地。 “你一个人来。如果把“郭公”什么的也带来的话,那可麻烦地不得了” “不,不要自己擅自决定啊!谁能保证你会遵守约定——” 虽然亚梨子不肯善罢甘休,但是harukiyo再也不去理她。他身上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地怒气,不断地在念叨着“可恶”着两个字眼。 亚梨子只能哑口无言地站在一边,由于刚才自己的举棋不定所造成的结果是——。 一直到实际与harukiyo在约定场所碰面之前,亚梨子的心一直处于七上八下的状态。 自己有这么好心,会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找出来的harukiyo逃走吗? 话随如此,亚梨子也并不认为harukiyo会当即说出真话。就算和大助他们一起再次登门造访,那么战斗肯定是逃不掉的吧。先不说双方谁胜谁负,它所造成的伤害一定非同小可。 以结果上来说,亚梨子还是选择了尽量避开战斗。到今天为止,她还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harukiyo的藏身之处。就算大助,也是。 她坚信着,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于是亚梨子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和harukiyo再会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不错——。 “欢迎光临”服务生以熟练的动作,把门关了起来。 “哦~,比想象中的要窄嘛。而且慢吞吞的。绕上一圈得花多少年啊?” “既然你嚷嚷着要约会,我还以为会被带到那种色色的地方但是无论怎么看,你都不像那种会把约会放在摩天轮上的角色吧。” 到最后,亚梨子还是陪着去了他所谓的约会。不过那是因为败在“不约会就没话讲”这句话上。 坐落于赤牧市 市郊的摩天轮,因为工作日和时间段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的游客。不像以前来的时候,会在搭乘口大排长龙。 前一次来坐摩天轮,是和夜森宁子相遇的那回。那时与为了捕捉宁子而现身的特环之间的纷争搞出了不小的事端。回想起来同班同学的西园寺惠那之所以讨厌起“虫”,就是以那件事为契机。 “哈哈。这么说你,约会还是头一回?” 在不断上升的车厢中,harukiyo不经意间流露出笑容。 在少年的对角线那头,亚梨子坐在离他最远的位子上,随着一声“你说什!”她的面颊瞬间泛起红晕。被当面提出约会邀请而且答应下来,这的确算头一回。 “亚梨子的初次约会,我收下啦。看你坐得那么远,会很紧张吗?” “我只是在警戒而已!而且,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约会!这次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就算被亚梨子恶狠狠的目光盯着,harukiyo也摆出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不仅仅是今天而已,他脑子里到底在盘算什么,亚梨子从来就无从预测。 “我才没有什么企图呢。只不过是觉得在这个城镇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从没坐过这个。反正要来坐的话,一个人来不如两个人好玩吧?” 说着,少年把头转向窗外。 “这个摩天轮,明明从城里的哪边都能看见呢。” 赤牧市的街道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 亚梨子皱起了眉头。 “从在公寓里找到你的那时候我就总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发生什么事了?你居然安分成那样,反而让我觉得更不舒服。” “那要不要我现在马上大闹一番?这你不早说。” “那就免了。算我求你了。” “最后再望上一眼这里的街景应该不会遭报应吧。” 亚梨子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最后的一眼——。 少年从自己的表情中宣告着,这句台词并非玩笑。 “别了赤牧市,有缘再——算了。反正也不会再来了” 少年的侧脸,一扫阴霾般地坚毅起来。而与之相反,看上去让人觉得有点悲怆,像是对着什么感到极度失望似的——他的嘴边却浮现起讽刺的笑容。 “最后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没有遗憾,也没有留念,想做的事都做完了。总而言之对我来说,留在这个城镇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harukiyo的表情扭曲起来。转瞬间显露出来的魔人的神色,让亚梨子暗吞一口口水。 “更可恶的是被一堆家伙给骗了却还飘飘然得意洋洋的自己,实在是无可救药。” “那,那算,什么嘛——” “唯一的收获就是“郭公”但是还太不稳定了。姑且期待一下他今后的成长。嗯,没必要粘在他身边吧。” “给,给我等一下——” “中央本部的包围圈也差不多让人厌烦起来了。下次往南边一点的地方去吧——” “叫你停一下啦!” 面对一个人喃喃自语的harukiyo,亚梨子不由得探出身子。 “你突然在说些什么啊?你不是想知道摩理的事吧?如果想的话,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开说自己被人欺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你啊,如果我不在了的话你会寂寞吗?” “别开玩笑了!” 亚梨子,一把抓起harukiyo的制服。被连自己也不清楚的一股冲动所指使,她向他大声追问道。 “不但自说自话地出现在别人面前,而且还想要一声不吭地消失?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harukiyo丝毫不为所动。面对亚梨子那激动的目光,他用冷漠的眼神回应道。 “——害怕吗?” 亚梨子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那自然会害怕啦。被他人的“虫”给附身当然会恶心得受不了吧。” 不给她任何插嘴的机会,harukiyo指手画脚地说了下去。参杂着身体语言的侃侃而谈,甚至给人一种他正乐在其中的错觉。 “但是那只福尔摩蝶是,好友的东西。如果承认这份恐惧的话,就等于把好友当成怪物来看待。温柔体贴的你就算死也不会承认。” “没,没有那,那回事——” “所以你开始聚集同伴。倚靠着“郭公”,把其他的附虫者拉入伙。因为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所以你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对“虫”的恐惧就会消失。” 少年的话语毫不留情。就算是大吵之后对自己冷言相加的大助,也没有用这么刺人心肺的话语说过她。 害怕——。 听到harukiyo要离去,从亚梨子的内心中悄悄涌现出来的感情。用语言来表达的话,那的确是与那两个字眼相近的一种感情。 “到目前为止能一直这么嘴硬,全是托了“郭公”的福。因为你有什么万一的话,他一定会想尽法子来帮你。虽说互为敌人,但是和他不相上下——修正,比那家伙要强太多的本大爷。一听到我的离开,你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恐惧。因为就算是“郭公”,也很难保证会一直呆在你身边。不对么?嗯?嗯?” “没——。” 没有,那回事。 本想顶撞他的这句话,最后也没能说出口。就好像内心的最深处都被他一览无遗,亚梨子渐渐地满脸通红起来。 “反正,不会再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了。在大哥哥的面前坦诚一点嘛。” 少年手轻轻地拍打着僵在原地的亚梨子的脸蛋。 “怕啊” “嗯?太小声听不见哦~” “亚梨子飞拳” 故意用手做出侧耳倾听状的少年,亚梨子用拳头对准他的心窝打了过去。 “——害怕啊” 少年痛苦地向前蹲下去。利用这招回避了他的视线,亚梨子下意识地咬起嘴唇。 “对啊对啊,好害怕好害怕,我是害怕啊。这下您满足了吧!” “一,一点都不可爱——呃” 亚梨子继续死命地踩着发出惨叫的少年,好让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从窗户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脸庞,那一幅随时都要哭出来的表情——那里头充满着对摩理复杂的感情。头一回向别人示弱而产生的那些悔恨和屈辱,跟它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有什么办法啊!因为连今后会发生些什么都不能预料!但是摩理那是另一回事哦!怎么可能会把摩理想成怪物什么的嘛!” 这种心情,到现在有跟任何人倾诉过吗?如果跟大助说自己害怕的话,他说不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当场杀死福尔摩蝶。虽说是为了拯救亚梨子,但是她也不能忍受失去摩理遗留下来的东西的痛苦。 而且——害怕的,不只是亚梨子一人。只要是附虫者,谁都会害怕自己的“虫”。连自己的梦想什么时候会被蚕食殆尽都不得而知。丢下这样的他们不管,只顾着倾吐自己心中的苦水,她是不会原谅那样的自己的。 “傻瓜啊你。那种玩意,根本不必隐瞒。” 少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跳起身来。 “害怕来历不明的“虫”,对谁来说都是一样。差别就在于,你敢不敢于正视它。” “” “嘛,但是我就不会害怕呢” “真是没过几分钟就又有想打飞你的冲动呢。” ““虫”到底是什么?——这玩意,我从 一开始就不放在眼里。打心底觉得无所谓。” harukiyo的话语,让亚梨子呆住了。 “只是偶尔碰到能实现我的梦想的对象,是和我一样的附虫者罢了。有什么其他更辣手的家伙的话,我倒还想请你告诉我呢。” 这番太过于狂妄的发言,以至于亚梨子都忘记了出声。 出现在这个国家里,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被称为“虫”的异常存在的真面目——眼前的少年居然放言说不把它放在眼里。而且完全不在乎自己就是一名附虫者。 炎之魔人,harukiyo。 为了要进入他的视线里,一个人到底必须强大到什么程度呢? “我和你,都在寻找花城摩理。但是事实上,我们所寻找的东西的真面目,可能稍稍有点不同。” harukiyo不由得露出笑容。 “好好加油吧,虽然说今后一定也没什么好事。” 他的口气虽然像在开玩笑,但是的确给亚梨子带去了不少的鼓励。 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的炎之魔人,这次居然对她说加油。 这个本来只能让她苦笑不得的状况——却让亚梨子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强韧。就像被常年的好对手从身后推了一把,一股羞涩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想到这里。 没有任何前兆的他的离去,更让人感到不可理解。 “你,找到了吗?属于你自己的那个摩理。” 亚梨子,向harukiyo问到。 他说他赢得了这场竞赛。其中的意义,亚梨子并非不知道。 “找到了。” “” “可是完全偏离了我的期待。可恶。对本大爷一点价值都没有啊!” 亚梨子静静地看着表情痛苦的harukiyo的脸庞。 “就算你摆出那种表情我也不会告诉你哦。别想只靠别人——本想帅气地说出这个台词啊。” 少年他,很不甘心地咬紧了牙关。 “饶了我吧。真是只是现在不想说。我那纤弱的心灵现在处于受伤期啦。” “只要陪你去约会,你就会一五一十地跟我说的对吧?不能食言哦。” 看到亚梨子把嘴唇微微翘起,“嗯”少年痛苦地挤出一声回答。 “可恶,别的问题,改问别的问题吧!” “就算你这么说可是我没有其他事想问你啊。” “我的三围能不能算一个?” “亚梨子飞踢。” 肚子的一侧被击中,harukiyo又一次蹲了下去。“呜——”比起疼痛,与自己那绝不食言的作风的思想斗争似乎更让少年苦不堪言。 亚梨子叹了口气,俯视着地上那位正在较真烦恼着的附虫者。 没错,这样的他也是附虫者中的一员。 从头到脚都是个谜,而到最后,还是带着满身的谜团从她的眼前消失。 “哎像你这样的附虫者,我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所以要好好对待珍稀生物哦。” “附虫者,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的集合。” harukiyo抬起头来,露出了大胆的笑容。 “除此以外我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知道。” 想了解,花城摩理。 想知道附虫者到底为何物。 说出那些如同把亚梨子的这些愿望直接否定掉的话语的他也是——。 “梦想” “哈?” harukiyo是,附虫者。 只要这个现实没有改变,那么他同样也要负担起这难以逃脱的命运吧。 他的心中是否也在描绘着,属于自己的一个愿望呢。 “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他在之前说过,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的人,碰巧是附虫者。 那个人物,应该就是花城摩理。 一名从头到尾都充满着谜团的少年,但他同样是一名附虫者,同样在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你为什么想打听这个?” “你是为了实现那个梦想,才在四处寻找摩理的吧?” “算是吧。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不值一提。” harukiyo摆出无趣的表情,一边的眉毛微微钓起。——这样你就满足了吗?亚梨子不由得想回他这么一句。 “我们买的票只能坐一圈吧?” 亚梨子他们所乘坐的吊厢,刚刚通过了摩天轮的顶点。 还剩下到出口的半圈。 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如果有所期待的话,那只能让你失望了。附虫者们的梦想,在别人来看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不想说吗?” “不,没什么。我也不是那种装神弄鬼的人。” 少年的口气,听上去出奇地平静。 附虫者的梦想,是很特别的一种东西。 那是亚梨子一直以来的想法,所以当听到他的一番话之后,脑袋无法立即理解过来。 “我,想接受惩戒。” 实在是太过于。 干净利落的一句话。 以至于看到他那张正眺望着赤牧市街景的侧脸,亚梨子才终于察觉到少年已经道出了自己的梦想。 “诶?” 在吊厢内部流动着的时间,转瞬间甚至让人有停滞的错觉。 harukiyo丝毫不在意僵硬在一边的亚梨子。 “大爷我其实还蛮中意这个世界的。虽然净是些无聊的事,但也并非全是坏事。有些还真能让人乐在其中。我都远远没活够呢。” 一番淡淡地口气,很难让人感觉到那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梦想。 双眸没有发出闪烁的光芒,话语中也丝毫感受不到半分感慨。用着像在路边帮人指路的向导一般的口气,少年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能够对那样的自己降下惩戒的人。” “” “是那种无论我怎么抵抗,无论我耍什么花招,无论我怎么挣扎都不放在眼里,嗜杀我的时候嘴边还能挂着微笑的狠角色。除此以外,大爷我不会委身于其他弱者。因为一旦就此妥协,那和自杀就没什么两样。” “” “不是因为私怨。不是为了报仇。不能有针对我个人的理由。就像踩死路边的小臭虫一样赐予我天谴,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内就完全忽略掉这微不足道的插曲,我渴望是那样的家伙。” 亚梨子,凝视着少年口沫横飞的样子。 想要,接受惩戒——。 这种梦想,还能被称之为梦想吗? 但是也有一件事得到了确认。 如果他真的,期盼着那种方式的破灭的话——。 亚梨子无意识地挤出几声嘶哑的声音。 “为了接受惩戒才寻找摩理吗?” harukiyo理所当然地笑了起来。 “算是吧。传闻中的“猎人”绝对是适合的人选吧?“啊,找到附虫者了。顺手杀掉吧。好了,解决了。来吧,下一个,下一个”——事情能像这样发展那就太完美了。” 为什么能——。 亚梨子忽然感到胸腔压抑得难受。 摆出这种表情——。 对她来说,实在无法理解。 愈见模糊的视界中映衬出的,是一位附虫者。 诉说着破灭的少年带着孩子一般的笑容, 没有一丝阴影。 “哈哈” harukiyo不由得笑出声来。 “为什么,你在哭泣?” 只有一滴。 从亚梨子的瞳孔中掉出来的,唯一的一滴水珠。 不知道这滴眼泪到底是为何而流,亚梨子只是一个劲地左右摇头。 “因为这个梦想实在太无聊,听得厌烦了吗?还是说同情?可怜?啊,是那个吧。是因为太有趣了吧。如果生气了的话,我的脸可以借你打一下哦。” harukiyo像挑衅一样,把自己的面颊伸了出来。 但是亚梨子还是,一个劲地摇头。 为什么会流下眼泪,连自己也不明白。 可能是因为他的梦想充满着太多破灭的气息,从中感受到的悲伤所致。 他的强大,竟是建筑在如此脱离希望的理由上,也可能是因为这点让亚梨子对他感到无比失望所致。 或者是自己对梦想一厢情愿的憧憬被无情打碎而遭受的打击所致。 现在,要决定箇中的理由,亚梨子不知道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不参杂着善,也不参杂恶,只是用孩子般的面容纯粹地诉说着破灭的附虫者——。 他也只是,被那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异类气息的福尔摩蝶卷进来的人物的其中一位。 和之前遇见的所有附虫者一样,亚梨子也打算把他的存在永远保存在自己心里。 “想记在心里还是早早忘却,都随你的便。因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可能,这一生将再也不会提起自己的梦想了。所以这里听到的字字句句,全部都归你了。” harukiyo的大手,粗暴地抓住了亚梨子的头。没有抚摸,也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只是为了让快要俯下身去的她重新抬起头来,少年抓着亚梨子的头往后揿去。 亚梨子擦了擦眼角,重新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会拥着那样的梦想呢如果再问的话那是不是就成了另一个提问了?” “那当然,别太得意了。” 一时的空中散步,马上就要临近尾声。 两人所乘坐的吊厢不断下降,最终着陆在赤牧市的大地上。 安全门打开,亚梨子和harukiyo重新站上了柏油地面。 瞬时间被大圆盘周围的人流淹没,亚梨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一方面,准备离去赤牧市的少年,连道别的招呼都不打就徜徉而去。 亚梨子带着笑容,向着少年的背影喊道。 “喂,再稍微在赤牧市里多待一阵吧。” 用毫无留恋的轻快脚步准备离去的harukiyo,突然停了下来。 “——我说你啊,本大爷说得很清楚了吧。花城摩理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我的梦想也是。” “嗯,我听清楚了。” “那你还想要把我带回去?” harukiyo向亚梨子回过半个面颊。那上面写着厌倦的表情。 “反正你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吧?这样的话不如把它关注到最后一刻嘛。” 最后一刻——。 对于那句话harukiyo露出了笑容。 “最后吗。嘛,那倒是真的。如果不比谁都还了解自己的话就麻烦了呢。” 少年的话语,充满着讽刺的意味。 “福尔摩蝶会苟活到现在,纯粹是个错误。错误总有一天,会被纠正的。” harukiyo再次迈开步伐。 “——但是,那和大爷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我来说的最后,早已过去。” 亚梨子以小跑的步伐向他追去。 “我,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我实在是被你的弱智吓了一跳。可不可以首先从把你这个烦人精人间蒸发开始呢?” harukiyo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着,而亚梨子仍然紧追不舍。 “有什么关系嘛,小气。一直以来只知道给我添麻烦,现在连这点事都不愿帮啊。” “既没有那个义务,也没有那个理由。麻烦死了。别再跟着我啦。” “我,知道一个能够惩罚你的人哦。就在这个城市里。” “花城摩理是让我希望破灭了。所以你就开始打“郭公”的主意了?那家伙还不行。不过我期待着他数年后的成长。但是现在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不是大助哦。” “那么是“不死”的附虫者?” 亚梨子张大了眼睛。她想都没想到harukiyo会从嘴里说出这个名字。 “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东西好像很憎恶附虫者。而我正是附虫者,如果是以报仇的理由那就不符合我的规矩。如果是那种以杀我为乐的家伙就一点意义都没有。再说如果我的预测是正确的话,那家伙最后一定会辜负我的期待。他并非一号指定也就是指这回事。我已经受够了欺诈师了。” “也不是一玫皇嵩。” 不断从喃喃自语的少年嘴里冒出来的意义不明的话语,被亚梨子打断了。 harukiyo的步幅十分大,亚梨子拼命追赶才刚刚可以跟上。 “没有怨恨,也不是为了复仇。但也没有义务——也就是说,只要比你强就可以了对吧?” 少年的脚步忽然停止了。 对于突然而来的急刹车,亚梨子没来得及停脚。不小心超到了harukiyo的前面。 “——” 连忙回过头来,亚梨子却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人莫非是,现在就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吗?” 炎之魔人,全身放射出一股炼狱般的威慑力。他显露出狰狞的怒气,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亚梨子。 虽然亚梨子努力地想点头,但是少年燃烧般的目光穿透了亚梨子,让她的身体像中了紧箍咒一样动弹不得。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亚梨子愣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花城摩理的亡灵附身的少女”吗?虽然好像以前听到过,但是让我给忘了。” 在发出从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宣言之后,harukiyo就把亚梨子晾在一边挥袖而去。 “——我没有贬低你的梦想的意思。也没准备开玩笑。” 正要离开的harukiyo回过身来,亚梨子把银色的棍棒拿了出来。 “我是认真的。” harukiyo可以说是知道好友遗志的,唯一的人物。为了找到他不惜伤害到众多的同伴,亚梨子自身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不——是不得不知道。 为此,亚梨子才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 “——全泡汤了啊。” 少年停下了脚步,全身像泄了气的气球瘪了下去。 “为了演好——伤心欲绝后的harukiyo大人又朝着成熟的男人迈进了一步这出戏,我本来还准备拒绝一切斡旋的说。” 重重叹了口气,harukiyo不知为何拿出了手机。毫不理会一旁眉头深锁的亚梨子,和某人交谈了起来。虽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通话很快就结束了。 “——跟我来” 合上手机,harukiyo转身对亚梨子说道。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亚梨子还是在他的引导下,来到了某个场所。 是一个广阔的活动会场。 是最近举办过一个大型车展的地方。亚梨子曾经在新闻里看过 关于它盛大闭幕的报道。 活动结束后的会场空荡荡的,广阔的场地内可以看到小型的跑道和绿意盎然的喷水池。 通向场地内的大门,不知为何是敞开的。harukiyo径直走进了场地内,脸上没有一丝的迟疑。沿着道路不断深入,最后进入了一座依然大门敞开的巨大建筑物。 “为什么到这里来喂,这里能让人随便进去吗?” “脑子里有点常识好不好。当然是不可以啦。但是我们进来了。” 建筑内,有着比霍尔斯圣城学院体育馆还要大上数倍的面积。高高的天花板上吊着照明灯光。四周被玻璃的墙壁围了起来。在连走道都没有的空荡荡的内部空间里,直到最近还排列过无数的汽车。 “啊” 亚梨子无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已经有人先到一步了。 靠在柱子上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身材细长的少年。 而另一位盘腿坐在地上的是,脸上长着雀斑的少女。丢在一旁的摩托车,看来也是他们中的一人骑来的。 “是,谁?” 甩都不甩陷入迷惑中的亚梨子,harukiyo很坦然地向二人走去。 “哦喂,拜托你们了” “我说啊,突然把我叫出来实在很伤脑筋呢。明明和女朋友正玩在兴头上。” “别瞎说了。我去接你的时候,明明只看到你一个人。” 以他们之间熟悉的对话来看,好像和harukiyo彼此认识。 那边的两人分别看了一眼亚梨子。 “诶—,中学生嘛。还蛮可爱的呢。这个,要让我们杀掉吗?真可惜呐。” “没说要杀她啦。而且杀了之后麻烦事一堆,随便玩玩就可以了吧,harukiyo?” “什么——” harukiyo把身体靠在较远的一根柱子上,回过身来说道。 “你在吃惊什么?不是说要和我战斗吗?” “那,那么这两个人,与此无关啊!” “——你啊,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讲话?” harukiyo脸色一变,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本大爷向来不择手段。运用能想象到的一切手段,那正是我的“强大”。所以我只对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战胜的敌手感兴趣。” “——” “比起这个,你对敌人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一个人就屁颠屁颠地跟我来到这种地方。我可以肯定地说,那无疑就是你的“弱小”。” 她紧握着银棍的那只手,开始不断往外冒冷汗。 “我丑话说在前面——在那边的两人无论哪一个,实力都和“司书”不相上下。” harukiyo冷酷的宣言,震动着呆然站在原地的亚梨子的鼓膜。 2 “哈啊!哈!” 紧紧抓着由福尔摩蝶变化而成的枪,亚梨子往回一跳。制服上沾满尘土,手脚上则多出了数道擦伤。 “!” 忽然脚边的地面发出白色的闪光,亚梨子连忙往一边跳开,而地面上随着冲击划开一道巨大的裂痕。 没等亚梨子喘口气,刚才划开地面的白色物体像活物一样动了起来,缠上了亚梨子的脚。 “呀!” 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所拉扯,亚梨子的身体被卷向了空中。 “呜!” 再快被砸进柱子里的一瞬间,缠在脚上的物体——像艺术体操比赛时所使用的绸带般的白色丝带,被亚梨子用银色的枪切断了。紧接着她在空中做了个空翻,用浮现出银色符纹的右脚结结实实地蹬在身后的柱子上避免了与它的撞击。 除了银色的棍棒以外,亚梨子身上只有右脚和福尔摩蝶进行了同化。但如果没有这只脚的强化,恐怕就连从柱子上跳回地面时下坠所带来的伤害都无法避免吧。 “那边是陷阱卡。效果是移动力低下。” 场地内响起少年轻飘飘的声音。 话音刚落,亚梨子所站立的地面上就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她的双脚,忽然被被一个拖着一颗大铁球的枷锁铐上了。铁球表面上的数字显示器浮现出一个二位数字60,并且开始向0进行着倒计时。 “好,好重——” 而白色的闪光又紧逼而来。 移动被限制住的亚梨子拿着枪扬手一挥,把丝带挡了回去。但是瞧准了她身体的重心不稳,丝带重整旗鼓后又再次袭击而来。 亚梨子用枪柄好容易才把第二击接了下来,但是却无法抵消它所带来的冲击。冲击中蕴藏着的强大威力,照着她的心窝穿刺而去,甚至让亚梨子产生了腹部被贯穿的错觉。 “咳,咳嚯!” 亚梨子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跪倒在地。 “虽然力量很惊人但是攻击太单一了吧。这孩子,没什么战斗经验吧?” 雀斑女把手插在腰上,悠然自得地望着亚梨子。她的双腕上带着由“虫”变形而成的怪异手镯,每个手镯上都拖着一根白色的丝带。 “可能还隐藏着什么能力呢。但是如果不粗心大意的话,应该可以轻松战胜吧。” 眼睛少年的一旁,放着一张造型奇特的桌子。那也是由他的“虫”变化而来的,而台子上放满了堆积如山的卡片。 “不要自说自话地放水啊。” 在身后观战的harukiyo,浮现出了愤怒的表情。 “再来一下就能把她杀掉了吧。为什么还要歇口气呢。” “呜哇,感觉不太妙。话说今天的harukiyo大哥,正在气头上?” “万一他真的火大起来那还真不太好违抗呢。这个,是铁则呢。骗我过来说有什么好玩的对手——这笔账,一会再好好跟你算吧。” 少年扶了扶眼睛,小声嘀咕着“对方在本回合内无任何动作么。”,于是在桌子上放上了新的卡片。 “咳嚯” 亚梨子痛苦地皱着眉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双脚上牵着的铁球随着倒数归0,就以爆炸般的效果消失掉了。 接着从前方的地面发出了光辉,从中出现了一组拉弓待放的弓兵部队。他们对准亚梨子一齐射出了手中的箭。 亚梨子连忙操控银色的鳞粉来保护自己,把呼啸而来的箭雨一一挡开。但是两条丝带乘机从侧面袭来,把亚梨子连同鳞粉一起向后击飞了出去。 “不是说比本大爷还强么?” 把胳膊抱在胸前的hrukiyo,冷冷地说道。从这场战斗开始之后,他就一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过半步。 “咳唔!” 而亚梨子这边,她光是守住自己就已经筋疲力尽。一边躲避自在变幻的丝带,一边还要提防眼睛少年那出其不意的能力,完全没有办法抽出手来对他们发起反击。别说把这两名附虫者撂倒,现在连想接近harukiyo都非常困难。 到底,该怎么办。 一边拼尽全力躲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连续不断的攻击,亚梨子一边绞尽脑汁地考虑着。 正如harukiyo所说,眼前的这两人绝对不弱。而且就算把他们打倒了,之后又该怎么和炎之魔人战斗——。 “不过是半桶水。” 盯着被两名附虫者搞得焦头烂额的亚梨子,harukiyo厌恶地丢出一句话。 “无论哪个人都只会嘴上说说。我早就知道无论你们一开始说得多么较真,到最后总是这种下场。” 攻击穿过了亚梨子的防御,她被重重扣在身后的柱子上。 ““虽然真的不想放弃 ,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个叫陷阱卡的能力再次发动。亚梨子的全身上下被荆棘捆得动弹不得。 “让你们这么想的理由,是什么?强大的敌人?能力的极限?死?——那些玩意又算得了什么?有关系吗?到底要不要放弃,这种事到最后还不是由自己决定的吗。怎么到了最后的最后,都那么心安理得地把手松开了啊!” 亚梨子的周围,开始刮起银色鳞粉的狂风。 “但是花城摩理不同。正因为到死她都没有放弃梦想,所以福尔摩蝶才会留到现在。” 让眼睛少年的能力陷入沉睡之后,荆棘马上失去了力量。亚梨子赤手空拳地把它们抓了起来,用蛮力撕成了碎片。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马上又遭到了白色丝带从侧面袭来的攻击。亚梨子的身体被冲击撞飞了出去,用来让眼睛少年的能力无效化的鳞粉也灰飞烟灭了。 “结果,那家伙也一样。” 重重地摔在地上的亚梨子,很快又站起身来。正准备朝着敌人径直冲过去的时候,却又立刻遭到丝带的猛烈回击。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恶魔的药和天使的药——花城摩理她选的是哪一个。” harukiyo的声音,不断颤抖着。他的脸好像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一般,奇怪地扭曲着。 恶魔的药和天使的药。 脑子里颇有印象的一个单词。 那好像是,对了,留在摩理病房里的一本绘册。标题应该是叫做“魔法的药”。里面讲的好像是——。 harukiyo狂吼了起来。 “可恶!畜牲!你们一个个全都是欺诈师!花城摩理是!“医生”是!“不死”是!那个该死的福尔摩蝶也是!” 一位魔法使来到因病卧床不起的派翠西亚身边。 魔法师对她这么说。 我这里有从天使那里拿来的药,和从恶魔那里得来的药。 “我知道了花城摩理所选择的药仔细想想,没有发觉的我还真是个笨蛋。因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从“医生”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这位叫花城摩理的附虫者的事情。” 喝下天使的药的话,以失去重要的人为代价,你会得到健康的身体并永远地活下去。 喝下恶魔的药的话,你会就这样死去吧。但是你最珍惜的人一直在身边抚慰你的心灵。 来吧。 你要——选择哪一样? “花城摩理结果——到最后的最后,还是放弃了。把她自己的梦想啊。” 少年大概早就已经不是在对亚梨子说话了。harukiyo所说的一切,她一点都无法理解。 “那么,就来说说为什么现在福尔摩蝶还留在这里吧。——我已经明白了,全部都被我明白了。因为“医生”所说的话,我全都想起来了啊。那个欺诈混蛋,一切我都明白了。摆出一副亲切的嘴脸,还真是个可恶的混蛋啊。混球到那种程度的畜牲,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harukiyo无法抑制自己的激昂情绪。而亚梨子却对他生气的理由,一概不知。 为了知道其中的意义——。 只有直接从他那里问出事情的真相了。 所以,不能在此眼睁睁地看他离开——。 “这个世界上最为残酷的就是,半吊子的温柔。而“医生”——“第三只”就是那玩意的集合。就连他所孕育出来的同化型附虫者也和他一个样。赶快都给我消失吧” harukiyo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下去。 亚梨子转过身来,是因为看见他正向着背对着他的自己跑了过来。 从背后袭来的攻击,亚梨子用了一个二连跳闪向一边。她像脱兔一样朝着建筑物的出口飞奔而去。 “——啊,可恶。可恶。可恶啊!火气都上来了!” 但是实在躲闪不及,一股冲击袭向亚梨子。她那矮小的身体被掀到了地面。 亚梨子抬起满脸泥沙的脸,很快又站了起来。 “说什么“我是认真的”。你们每一个人都一样。到最后,全都逃得一干二净。” 亚梨子没有理会像是在喃喃自语的harukiyo,一股脑地朝着出口跑去。 “——给我好好地杀啊。哪怕是几亿分之一的几率,也别让她再有机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呜哇——。不老老实实照办的话,屁股说不定会被烤成黑炭哦。” “这么把她给杀了等下一定没好心情。嘛,但也只能上了。” 虽然全身都变得伤痕累累,但是亚梨子终于到达了出口。 她忽然原地转过身来。 “!” 两位附虫者的猛烈攻击,朝着亚梨子倾泻而来。所到之处地面陷落坍塌,周围的墙壁也崩坏坍塌。 “摩理——” 全身被掀起的扬尘所包围,亚梨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与福尔摩蝶同化的右脚插进了地面,强硬地支撑着身体。 “拜托你——” 就算因全身受到的伤害而意识模糊起来,但她仍然坚持面向前方。 “只有这次,把所有的力量都——” 从枪里冒出的鳞粉笼罩住了亚梨子。一步。 向前踏出的左脚,浮现出银色的符纹。 ——亚梨子。 耳边,听到了死去好友的声音。 “我的身体的事,你可以不必在意的——” 一步。 又继续向前迈出步伐。 架起枪来的亚梨子的右手上,银色的符纹发出了光辉。 亚梨子睁大着的眼睛里,只剩下眼前的敌人。 “唔——” 雀斑女和眼睛少年,不约而同地变了变脸色。但是被镇慑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两人立刻又向亚梨子递出了猛攻。 被鳞粉包围着的亚梨子,把附虫者们的攻击悉数顶了回去。 “为了再往前,更进一步——” 亚梨子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左腕上,也出现了发着银光的符纹的侵蚀。 一边用鳞粉防御敌人的攻击,亚梨子又向前踏出一步。 银色的符纹,爬上了亚梨子的大半张脸。而一侧嘴唇上的笑意扭曲变形,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嗯,我知道了。” 挚友的声音,这次变得异常明晰。而喉咙传来的震动,才让她意识到这个声音正是出自于自己的口中。 发出银色光辉的瞳孔和,蕴含着强烈遗志的瞳孔。 用这两个瞳孔注视着harukiyo,亚梨子向前走了起来。 “诶,骗人吧。怎么会——” “难不成,这个孩子——” 两位附虫者再也掩饰不了表情的骤变,于是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猛烈攻势朝亚梨子倾泻而来。 但是亚梨子用鳞粉把它们一一档了回去,一步一步地继续往前迈进。 渐渐地行走演变成小跑,而且行进速度不断地加快。随着速度的提升,包裹着亚梨子的银色光辉也越来越耀眼——。 “只不过是为了助跑,才逃到那里的?” 亚梨子一直线地,朝这边加速而来。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丝带的无尽攻势,被滴水不漏的防御悉数弹开。 每前进数米,眼睛少年的能力就会发动一次。亚梨子的四肢再次被枷锁缠住,种类繁多的攻击立即以骤雨之势倾泻而下。 但是身上的光辉不断增强的亚梨子,完全不把它当回事。捆在手脚的锁具被一一弹开, bug8一卷全(bug完结) 群星陨落的夜空,编织着的小小梦想,还有那“温柔的谎言”这是最强最恶的goodbye·my·friends! bug.29呼唤梦想降临之声 附虫者,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物呢? 自从和某个少女相识,离别之后,心里就开始落下了这个疑问。 “午安!” 在煞风景的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位毫无生气的病弱少女。 花城摩理。 那个少女,最初只不过是众多同班同学中的一人才对。 看了一眼前来探病的少女——一之黑亚梨子,摩理脸上流露出的惊讶表情至今难忘。 “请问……” 摩理好像陷入了困惑之中。 ——你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她当时的表情好像在说这句话。 “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 回想起来,这个稀里糊涂的开场可能正是,所有一切的开端。 还是霍尔斯圣城学院中等部的一年级学生的亚梨子,和刚入学就因为病弱而一次也没来过学校的同班同学,花城摩理。 对永远是身体比脑子先动的亚梨子来说,和深思熟虑且脑筋灵活的摩理对话既新鲜又好玩。只有身体结实是唯一优势的亚梨子,不论什么事,只要是为了这位不能离开病床半步的好友,她都会竭尽所能地去办到。 摩理,应该也是把亚梨子作为自己的好友来看待。关于这件事,现在的亚梨子心里已毫无疑虑。 但是摩理她——却这样因病匆匆离开了人世。 亚梨子和摩理这两位少女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因此才会变得如此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摩理曾经是个附虫者。 一只名叫银色福尔摩蝶的“虫”,寄生到了亚梨子身上——由此她明白了花城摩理曾经是个附虫者。 “虫”。 那是种附身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蚕食他们的梦想和希望的东西。 把摩理这种怀着梦想的少年们变成附虫者的祸首是被称为“原始的三只”的团体。据说事实上除了把摩理变成附虫者的“第三只”以外,还有分别被称为“暴食”和“浸父”的超越常理的存在。 摩理为何,不向亚梨子坦白自己是附虫者的这件事呢? 摩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虫”托付给亚梨子呢? 为了知道这一理由,亚梨子开始寻找起这群被称为附虫者的人。 想要活下去—— 为了要实现这样理所当然的梦想,摩理曾经竭力挣扎过却无人知晓。 失去主人的微不足道的梦想开始独步前行,并且将越来越多人的梦想卷入其中。 亚梨子和摩理。 从两人邂逅的那刻起就开始的旅途,在摩理已经逝去的现今却仍在继续。 亚梨子,是这样想的—— 1 “是大海耶!” 一身连衣裙的一之黑亚梨子,站在隔开白沙滩和道路的护栏上把身体伸了出去。 “大海啊!” t恤外加牛仔裤,头上扣着一顶无沿帽,西园寺惠那也不服输地跳上了护栏。 “大海呢!” 条纹状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无袖连衣裙,一身稀奇的嘻哈风格服饰的九条多贺子,一边留心着裙子一边攀上了护栏。 “——嘛,是大海啦!” 双手提的是行李,背上背的也是行李,脚边放着的还是行李。四人份的行李全被推给了一个人——额头上淌着汗水的药屋大助,朝着盛夏的艳阳抬头望去。 “大海!” 三位少女一起欢呼起来,三人兴奋地对着平稳摇弋着浪花的大海踢起了沙子。 霍尔斯圣城学院中等部现今,正经历着暑假。 迎来作为中学生最后的一个夏天,亚梨子她们为了某个目的来到了位于郊外的避暑胜地。面前是弯婉流长的海滨和艳阳照射下的波光粼粼的海面。而沿着海岸驰走的海滨公路背后紧挨着就是广阔的防风林。然而在遥远的另一头,在白沙滩的尽头的某个海角上,一座纯白的塔——坐落在那里的天文台举目可见。 大海和太阳,防风林和天文台。 亚梨子她们来到这片很常见的地形的最大目的,只有一个。 “你们难道是为了海而不是为了流星群才来的吗……” 把大助的无奈叹息丢在路边,亚梨子她们三个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一股脑跳进起起落落的浪花中。 一直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才回过神来,三人换好了泳衣马上开始了第二回合。 “大海哦!” “大海呢!” “大海啊!” “大海大海的,我都听出老茧了。” 和叉腿站在沙滩上的三位少女正相反,大助很不情愿地嘀咕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还是换上了一身泳衣。 “来啦,快点把太阳伞插起来啦,大助!保护我们远离可恨的紫外线!” 亚梨子抬头向毒辣的艳阳望去,眼镜因为强烈的光线眯成了一条缝。她穿着带有饰边的比基尼和印着水珠花纹的短裙,胸前系着一条短短的丝带。 “药屋同学!如何呀,这身泳衣?呐,怎么样嘛?喂喂,只顾着把红彤彤的脸别过去怎么能看清楚呢,好好朝这边看——呀!不要突然看过来嘛!我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说!” 穿着大胆的超低腰泳装的西园寺惠那,对着不是害羞的料却还是满脸通红的大助来了下殴肋重拳。“你,你倒是说我该怎么办?呃……”少年边说边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我说,大助先生。这个防晒霜,好像不是我带来的那个……我如果不用法国进口的那个的话,皮肤就会变得很干的。可不可以麻烦你去一次旅馆帮我拿过来?” 在同级生中也显得特别成熟的九条多贺子所穿的泳衣,是花朵图案的连衣裙式。她正用指尖大大咧咧地点着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发抖的大助。 “一、一点也不开心!为什么只有我没有享受到乐趣!没天理啊!” 大助抬起沾满砂砾的脸嚷嚷起来。平时就很不起眼的他,这次还是毫无悬念地穿来了一件四角泳裤。而贴在面颊上的创可贴可以说是唯一彰显出他的个性的地方。 把双手遮在胸前的惠那,好像在远处的沙滩上看到了什么。 “咦?这附近一带不是被我们包下来了吗……但是那里好像有人在耶。你看,亚梨子。” 亚梨子朝着那边望去,确实能看见两个人影。“嗯”她应了一声,面颊却绷了起来。 “诶,诶诶……的确有人在呢。其中一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另一个人则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还没有睡醒呢。” “有漂亮金发的人正在做沙城堡——好像不是哦。看那个形状该不会是一部叫肉食战队的特摄片中的角色吧。很难想象那是由业余人士做出来的呢。” “啊,没睡醒的人一个踉跄,把沙雕人偶弄坏了。” “金发的人好像生气了呢。哇,好厉害。把没睡醒的人扔到海里去了……那个,好像没有浮起来耶,不会有事吧?” “话说回来,那头金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对对,有点像不同班的御岳安娜丽泽同学——” “你、你看错了吧!一定是休养设施的作业人员啦!” “就是啊!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多没礼貌啊,你们不用太放在心上的!” 亚梨子和大助,慌慌张张地挡在惠那和多贺子朝那边望去的视线上。大助小声地对亚梨子埋怨到。 “喂,亚梨子……” “我有什么办法嘛!因为他们说什么都想要来游泳啊!” 他们俩一边傻笑着蒙混过关,一边在暗地里咬着耳朵。而身后的身影正是穿着泳衣的“霞王”——御岳安娜丽泽和总算浮出海面的夜森宁子。 “哦,是吗?”惠那虽然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能够独占视线中的这一切所带来的兴奋显然更占据了她的内心。惠那如同要把这整片海原都揽入怀抱一般伸展开了自己的双臂,眼睛里闪耀着光辉。 “话又说回来,真不愧是赤濑川财团的会长呢。居然如此爽快地把这么完美的地方借给我们!七那小姐她如果能和我们一起来就好了的说!” 让亚梨子他们有机会寻访此地的人,是一名叫赤濑川七那的少女。七那是占据着旗下拥有着数量众多的企业的赤濑川集团,通称赤濑川财团的会长之位的人物。在某个聚会上和惠那相见如故,据说现在仍然保持着好友的关系。 这一带周边过去被国家买下来作为公务员的疗养地,据说配备了包括西日式旅馆,和其他关联设施在内的所有修养设施。但是似乎由于苦于经营赤字而被拿出来拍卖,最后由赤濑川财团所拍得。 这次听说惠那正在为这个夏天最大的活动寻找场地,七那于是就向她提供了这个场所。而且尽管还处于改建工程中,她仍然准备了尽量不干扰到她们,只在最低限度上支持其生活起居的工作人员,从这点来看,她的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极为大方。 多贺子笑嘻嘻地把双手合在一起,亚梨子和大助也露出了微笑。 “只是为了看一场流星群竟然能独占这么美妙的场地,真的是很奢华的事呢。” “嗯,对哦。” “如果只供我们几个人用,这个地方还真是大过头了呢。” 亚梨子她们前往这里的最大理由。 那就是,仙英座流星群。 流星群有如其名,就是流星连续发生的一种现象。而虽然仙英座流星群是广为人知的可以定期观测到的一种天体现象,但是根据预测,今年的活动将是观测史上最大级别的,因此在街头巷尾成为了大家关注的话题。 仙英座流星群的最大期,也就是说能观测到最多流星的高峰时刻就在今晚。虽然亚梨子他们所居住的赤牧市也能够看见,但是空气清澈而且几乎没有遮蔽物的地方绝对是最好的观测地点。 “好戏在晚上!但是现在也不能错过哦,我们一秒都不可以浪费!突击~!” “遵命!” “呀~,泳装被拉掉了!怎么办呀,药屋同学!” “哼,我就知道你会搞这一套!但是都还没有下水你也太性急了吧,西园寺——喂,哇!还真的被抢走了!怎么这样啦!” 耀眼的阳光,和下面被烤得直冒热气的沙滩。 四个人在平稳的波浪间嬉戏的泳装身影,透过热气的折射慵懒地扭动着。 比赛游泳、打沙滩排球、驱赶妄图接近保温箱的野猫,即“霞王”一伙、吃过午饭以后继续跳回大海的怀抱。 就像为了补回以前四人没能凑在一起玩的份,大家都拼命嬉闹着。 太阳开始落山,亚梨子向惠那和多贺子说了声口渴,于是从海里跑回了岸上。 回到太阳伞下面,发现已经有个脸上盖着毛巾,横躺着的先客。 “惠那在叫你哦,大助。” “……如果你能帮我制止一下那家伙的性骚扰,我倒是可以考虑去一下。” 在毛巾的下面,少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那是和在惠那和多贺子面前所扮演的“普通的”少年时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的声音。 “其实你心里很开心的吧。” “……” “啊啦,居然不否认呢。” “我只是不知道该采取什么反应罢了。” 亚梨子一边用赌气的语气说,一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了大助的身边。顺手从保温箱里拿了瓶碳酸饮料,拉开封盖就直接往嘴上靠。多贺子看见了一定会数落“居然拿着罐子直接喝,很没有教养哦。” “哼哼,果然还是不会觉得讨厌嘛——” 正准备笑起来的亚梨子,手腕上突然觉得没了力气。 “——” “——” 视界变得模糊起来。好像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抽走一样,意识一片混浊。饮料罐从无力的手腕中,掉了出来。 掉出来的罐子落在被太阳烤得滚烫的沙地上,其中的饮料洒了一地——说时迟那时快,其实罐子在快要掉下来的瞬间,就由从一旁伸出来的手给接住了。 “亚梨子。” 尽管脸上盖着一条毛巾,却仍然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罐子的大助开口问道。 被少年的喊声把意识拉了回来,亚梨子一下子回过神来。 “没事吧?” “……诶,没事哦。” 亚梨子摇了摇显露着笑容的脸,一手接过大助还过来的饮料罐。 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身体的力量,在以前很少发生。但是最近不仅仅是身体,好像连意识都有要消失的状况。而这些症状出现的间隔,也一天天不断地在缩短。大助当然也清楚她现在的情况。 “我才不能一不小心就睡过去呢。还有很多很多等着我去玩呢。” 她微笑着抬头向天空望去,然而一个银色的光辉却飞入了她的视线中。 在夕阳的反射下,有一只福尔摩蝶在空中飞舞。 现在它是死去的挚友,花城摩理托付给亚梨子的“虫”。寄主的“虫”居然会寄生到其他人身上,这种案例过去似乎从来没发现过。 “你也一样哦,大助?” 她对着横躺在砂粒上的少年说道,而他并没有回应。 药屋大助,并不只是单纯的同班同学。他是为了监视亚梨子,才时时伴随她左右。他也是一名附虫者,是从一个叫做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政府机关派来的战斗员。 “主人在问你的话的时候,一定要有点回应哦。你在听吗,大助?” “已经,足够开心了。” “那就给我摆出点高兴的样子啊!亚梨子手刀!” “啊痛!真是的,有够烦耶!” 大助一手掀开盖在脸上的毛巾。薄薄一层毛巾下隐藏着的,是一副有点害羞的表情。死要面子的他,似乎不太想别人看见他这样的表情。亚梨子露出了笑容。 “什么嘛,其实不是自己在暗爽嘛。还在那里脸红,真是一点都不诚实呢。” “所以说我刚才就已经缴械投降了啊!——话又说回来了,不够诚实的,其实是你吧。” “什么嘛?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有乐在其中吗?创造出这种状况的始作俑者,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天真烂漫。真是的……虽然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但是我实在是跟不上你的突发奇想啊。” 亚梨子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大助的脸。马上像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亚梨子今后打算去做的所有一切,全都是由她独自一人考虑,计划出来的东西。 但是这些事,已经被完全忘记了。 对自己来说如同已离世的摩理一般重要的好友们,和她们一起度过的时光真的好快乐,以至于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就在这个和朋友们嬉戏的空间里,还存在着“虫”和附虫者;而自己又被暴露在如此这般的状况之中——这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的亚梨子脑中已化为了多余。 “那些事情,对现在来说都无所谓吧。” “哈?怎么可能都无所谓——” 正准备提出抗议的大助,在看见亚梨子的表情之后停下了话语。正在注视着那两位在浪尖嬉戏的同班同学的亚梨子,现在到底露出的是一幅什么表情呢? “……” 九条多贺子,不小心摔倒了。原本就缺乏运动能力的她,体力差不多也快到达极限了吧。身为在资产家子嗣大量就读的霍尔斯学院中,并不少见的大家闺秀,为了让家人允许这次小旅行据说也费了不少功夫。大助之所以会出现在亚梨子面前,多贺子多少也有点联系。因为多贺子的青梅竹马变成附虫者而被特环派去收拾残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助本人。 “别说你是心里害怕得很,表面还在硬撑着哦。” 大助冷冷地吐出这句话。但是他这种越是刻意隐瞒越是掩盖不了的担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让人感受得到了呢? 可能从一开始,就已经是那样了。虽然被附虫者们当作恶魔来惧怕,但是亚梨子却知道他内心确确实实存在着的那份温柔。 “我一点,都不害怕哦。” 摩理之外头一回遇见的附虫者是他,现在打心底感受到自己的幸运。大助虽然嘴上说这都是为了任务,但事实上他所做的没有一件事不是在拯救着亚梨子的身心。正因为有了他在后面支持——正因为他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帮助着自己,所以就算跌倒了还是能一次次地重新振作起来。 除了大助之外,还和许许多多其他的附虫者相遇了。 每次和附虫者的邂逅,都会运命般的和他们发生战斗。而就连现在正在远处推推搡搡的夜森宁子和“霞王”,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现在的她们,都是亚梨子当仁不让的朋友们。 不仅仅是她们而已。 时而战斗,时而互相伤害,时而让人感到恐惧的他们——附虫者绝不是敌人。虽然可以一度互为敌手,但绝对能再次联起手来。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嘛。” 附虫者无时无刻不在和某种事物战斗着。 所以就算亚梨子现在,以自己的意识投身于战斗之中,也绝非孤身奋战。 但是,就算如此—— 根本不可能发生,一生都不该遇见的,被他人的“虫”寄身的这种命运,被其所束缚着的身体的消耗,身心渐渐被剥离而去的这种状态实在是—— 被已经不在人世的摩理的福尔摩蝶所寄生,对于亚梨子的存在自身都会发生改变的可能性也—— 而“虫”这种来历不明的存在又—— 还有那今后就必须要面对的,敌人的强大—— “一点都……不害怕——” 光是想起来,就足够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是,那种恐怖也——很快就会消失。 “——” 紧紧抓着沙子,在不断颤抖的亚梨子的手,被一种温暖的触感所包围。比起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砂粒,一张充满温暖的手掌,紧紧地裹住了她的手。 “现在就别再逞强啦,笨蛋亚梨子。” 大助开口了。虽然用的依然是平时那种冷冷的语调,但是他的表情和声音,却洋溢着一种一不小心就会忽略掉的小小的温柔。 “我才没有在逞强呢。” 对于少许埋入沙中的少年所握过来的手,亚梨子握了回去。在沙砾中连在一起的两人的手,两位在海边玩耍的少女并不能看见。 “看吧。——已经,不害怕了。” 经常被人说成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亚梨子,其实内心充满了恐惧。 对死的恐惧,对身边的人的死也——像摩理因病去世那时一样,会感受到难以形容的恐惧。 不但害怕面对难题,也惧怕着随之而来的失败。 但是亚梨子有很多的同伴。 有着此刻,让亚梨子的恐惧烟消云散的,温柔手掌的温暖。 正因为如此——亚梨子已经,无所畏惧了。 “我,并没有做错吧?” 亚梨子再次抬起了脸。 占据视线的尽头的是,正对着多贺子露出别致笑容的同班同学。 西园寺惠那。 以好友多贺子为契机而开始转动的,围绕着亚梨子和附虫者的一个个问题,终于开始波及到另一名好友身上。 正因为如此,亚梨子做出了决断。 “打从一开始就从没有过什么正确答案。” 大助说道。 “但是——你硬是让正确答案靠了过来。现在已经再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解决方法了。” “……” “不要在啰哩啰嗦了。我的任务,还有和花城摩理的约定,再加上那个可能几年前就早已订下的约定也……一切的一切都来做个了断吧。” 感觉到与自己相连的那只手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力度,亚梨子目不转睛地端详起大助的脸庞。 “怎,怎么啦。” “喂,大助。” 面对亚梨子向他投来的认真的目光,大助不知所措起来。面颊也稍微有点泛红。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亚梨子和大助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亚梨子终于下定决心首先开了口。 “大助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呢!” 她用无奈的表情这么说道。 大助的面颊这下染了个通红。慌慌张张地放开和亚梨子牵着的手,上半身坐了起来。 “什——” “勾引惠那就不用说了,还悄悄地和摩理订下了什么约定……不仅如此还染指香鱼游和爱理衣。再怎么说也太没有节操了吧?如果再继续对我的朋友出手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哦。”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又没那个……不如说我才该觉得很困扰呢!看了就明白了吧!不对,是一定要给我明白啊!” “正选是谁啊!快点给我老实交代!” “什么啊,正选副选的!那种事——” 怎么可能嘛—— 话刚要出口,大助的口中突然没了下文。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把视线从亚梨子脸上移开。 “什么嘛?” “你那边才是,有什么进展啦。” “唉?” “多贺子的真命天子是她的青梅竹马,而惠那这会好像缠上了我。——你就没有什么搞头吗?” 亚梨子皱了皱眉头。看似开玩笑的台词,却和少年那有点认真的口气十分不搭调。由于低着头,再加上刘海的干扰,亚梨子看不到大助当时的表情。 “你至少也还算是个女孩子吧?” “至少也算?你在指哪个方面……如果是说身体的某个部分的话我发誓一定当场活埋了你。” 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着,亚梨子一边带动起思绪。 不用大助多说,亚梨子当然也还是一名普通的女中学生。不可能不对恋爱感兴趣,也曾经对异性有过感觉。 那样的她,此刻因为和大助并排坐在沙滩上而遐想联翩——这种状况并不难想象。 “现在,真的很开心呢。” 大助把脸抬了起来。 “身边有着一堆朋友,为了朋友而烦恼,得到他们的帮助——一想到今后也能交上更多更多的朋友,心里就忍不住蹦蹦直跳呢。” 有着花城摩理这样的挚友。 交到了西园寺惠那和九条多贺子这样要好的朋友,还有药屋大助这样的坚强后盾在身边。就算不在此处,亚梨子也能感应到其他成为朋友的附虫者们的存在。 “当然,大助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哦。” 亚梨子笑着说到,而大助忽然露出一副呆呆地表情。 “什么嘛。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要坚持说自己是为了任务才留在这里的吗?” 大助又低下了头。他好像在考虑什么似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张开了嘴。 “朋友吗……对啦对啦,是这么回事吧。” “你又来这一套,每次都用模棱两可的回答敷衍我!不爽的话,说成搭档之类的也可以嘛!那样的听起来好像蛮厉害的耶。” “随便哪个都行啦。” 大助草草应了一句,又躺回了沙滩上。亚梨子又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样子把拳头举了起来,但是看到再次抬起头来的少年的表情,她一下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论选择哪个,我都会成为你想要的那位。” 大助好像有喜事似的露出了笑容。 亚梨子把拳头放了下来,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这样……终于肯变成我顺从的奴隶了嘛。” “不是只有两个选项吗……喂……” 大助半张着眼睛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用微笑的表情注视着他的亚梨子。 “喂,大助——关于那个叫‘冬萤’的孩子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亚梨子的这个问题好像问了大助个措手不及。他忽然间满脸的诧异。 “嗯,看你这副样子,果然是个女孩子啊。是怎样的人呢?” “……” 每次说出这个偶然间听到的关键字“冬萤”,他必定会陷入沉默,露出一副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似的表情。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果然还是不能说给我听吗?” 大助战斗时所显露出来的觉悟和望不着边的强大。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冬萤”这个关键字,亚梨子早就知道了这点。 “跟你,没有关系。” 大助在沙滩上打了个哈欠,把目光投向远方。 “和谁都,没有关系。不用说你,就连花城摩理,福尔摩蝶也一样……为什么现在还——” “对大助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对吧?” “……” “那么就跟我有关系哦。” 亚梨子笑着端详着大助的侧脸。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嘛。” 两人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起起落落的浪花此刻格外地清晰,惠那和多贺子嬉戏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大助搔着头,好像很是为难。 但是,最后终于—— “我再说一次,真的是和福尔摩蝶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 亚梨子露出了微笑。 那是他初次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出任务的时候。 独自面对一个把这个国家逼入绝境的巨大危机的,一位少年的故事。 也许那时的一切都像他说的一样,和跟亚梨子和摩理的邂逅,以及之后牵出的有关福尔摩蝶的事件完全没有任何关联,但是—— 亚梨子终于从中得知了,这位重要的同伴为何如此强大的理由。 2 被染成橙色的夕阳落到了水平线之下,而月亮从东边升了起来。 闪耀着绚丽光辉的大海与闇夜化为一体,一边拍打着浪花一边反射着月光。夜晚的空气中,包含着比白天还多的水汽和更浓厚的大海的气息。 深夜的海边,传来了几个踩踏砂砾的声音。 “根本没必要带手电筒来呢。光靠月光就很足够了。” “今晚是个晴天真是太好了呢。看来等一下可以看到不少的星星呢。” “药屋同学,拿着这么多行李好可怜哦……那里面都有些什么呀?” “哈,哈……四人份的手电筒夜宵点心外加备用的衣服和相机,不知为什么还有枕头之类的东西……觉得我可怜的话,至少负责一下自己的行李吧——啊啊,全都把脸别过去了,所以你们的意思很明确了呢。哈哈,我已经无所谓了。” 身上随便套着一件t恤的亚梨子,惠那,多贺子,还有扛着好几个大背包的大助,正走在万籁俱寂的海滨上。 沿着海滨一直延伸过去的走道上虽然架设着路灯,但似乎因为没有通电,所以一盏灯都没有亮。因为各种疗养设施都位于防风林的那一头,所有人工发出来的光源只有遥遥可见的天文台而已。 坐落于海岬上的天文台,似乎是这一带还是公家设施的时候建造的。由于某个大学有在使用,所以它不仅具备了作为观测所的机能,而且供研究员留宿用的生活设备也非常齐备。由于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所以亚梨子她们决定要在那里过夜。 “加油加油,大助。天文台就在眼前了哦!” “你这句话,一个小时已经好像就已经说过了吧,一之黑同学……” “实在对不起,大助同学。我从来没有拿过比筷子还重的东西。” “今天白天我就好几次看到九条同学拿过不少更重的东西呢……” “这样可不行呢……嗯,我做好觉悟了。请尽情地辱骂我吧,药屋同学!” “谁会让你计谋得逞啊,绝不败在西园寺的性骚扰之下——这是我仅存的抵抗了……” 以亚梨子为首,霍尔斯圣城学园中等部的同级生四人组在浪涛间踱步。 大声喧闹,其间搀杂着笑声,随着交谈告一段落而到来的令人心怡的沉默,一切都发生在阵阵涛声温柔的笼罩下。 在她们的头顶上,漫天的繁星向远方拓展开来。闪烁的群星与此起彼伏的大海相比毫不逊色,在空中展现了一幅闪耀着光辉的浩瀚星海。 欢快地在夜空中相聚的群星们,过会儿想必就要变换自己的形态了吧。 此刻正闪耀着光辉的星星们是。 此刻把光辉遮蔽起来的星星们也是。 全都在那一个瞬间燃烧自己的生命,一边绽放出未曾有过的光芒一边倾泻向地面。 眼看着耀眼的流星,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当那个瞬间来临,眼看着它们的光辉时自己在——亚梨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愿望。 想要拥有不输给把生命献给转瞬间的光辉的星星们的,高洁的精神。 “——啊呀!受不了了!” 一行人井然有序的前进势头,被大助的悲鸣中断了。 “只要没人来分摊一点行李,我就决不再往前走一步了啊!如果无论如何都要前进的话,就从我的尸体踩过去吧!” 摆出一副不干就拉倒的态度,少年朝天躺倒在沙滩上。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的少年的口气,回复到了平时的他。 亚梨子把手叉在腰间,叹了口气说。 “真是的,这么任性。——没办法,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吧。” “差不多快到流星雨开始的时间了呢。啊,大助同学,可不可以麻烦你把板凳从包包里拿出来呢?每人一个。” “不用那种野兽般的眼神看着我,我这个膝枕也不会逃走啦,尽管放心吧,药屋。呼,你这个性急的家伙~” “我是在叫你自己来扛行李啦!是我吗?任性的孩子是指我吗?——唔哇,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自动自发地开始准备起凳子来了!快回复正常啊,我的身体!” “真是的……已经可以了,这样就好。” 看着正以腹部勾拳猛k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体的大助,亚梨子又大叹一口气。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顺势就朝天躺了下去。 被海风吹拂而过的沙地,使背后传来一阵冷飕飕的 感触。但是白天所积蓄下来的太阳的温暖随后就渗透而出,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张舒适的床。 看到随意横躺在沙滩上的亚梨子,惠那露出了笑容。也跟着声势十足地躺倒在她旁边。 身为大家闺秀的多贺子则似乎感受到了些许抵抗,在煞有其事的做出一番觉悟之后学着亚梨子她们一起躺了去。 大助把正准备从包里拿出来的椅子又收了回去。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把肩膀放松下来,不紧不慢地像其他三名少女一样把背靠上了沙滩。 “……” 之前的吵闹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谁都没想要开口。 就算什么都不说也都明白。 大家,都被那充满着视界的浩瀚星海给深深吸引住了。 仰天躺在地上的亚梨子的视界中,星,星,星——之处以外再无他物。 此刻,所看到的。 此刻,所感受的。 此四人所能共同体会到的,是无法形容的喜悦。 亚梨子既不知道有什么话语能传达这无尽的喜悦,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一定,已经传达到了—— “好漂亮啊……” 对于亚梨子的喃喃细语,回应的是三人叹息般的赞同。 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亚梨子打心底这么觉得。 现在的这段时光,在这里和自己最重要的她们一起度过绝对不是个错误—— “喂,惠那……” 到底经过了多长的时间呢? 静静地等待着群星坠落的瞬间的这四人之间,亚梨子的轻声细语荡漾开来。 “让你等到现在,真对不起呢——” 从自己口中冒出来的话只言片语,并不是自己刻意要说出口的。 忽然传出的沙砾摩擦的声音,是惠那转头向亚梨子望去所发出的声响吧。 “我和大助长久以来一直在进行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真的?” 惠那的声音很低沉。但能听出由于事情过于突然让她有点讶异。 亚梨子也转过头去,对着躺在一边的惠那点了点头。 “嗯。” 惠那的表情终于动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欣喜的笑容。 “真的?没骗我吧?” 亚梨子再一次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还会再一起玩吧?像以前一样,每天都在一起——” “嗯,没错哦。” 表示同意的声音,马上从旁边传了过来。 躺在两边的惠那和多贺子簇拥着亚梨子,而大助则躺在她头顶的上方。 “虽说现在才来说有些迟了……可能的确是有些晚了,但是我也真的很快乐。” 少年的声音非常稳重——而且这样真诚的口吻就连亚梨子都从没有听到过。 “药屋同学——” “我不太擅长说心里话,也没有被谁亲切的对待过……更不是会亲切待人的那类人——但是你们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我,我真的很高兴。” “不是‘像’,我们就是朋友哦。” 听亚梨子这么一说,大助似乎小声地笑了出来。本人看起来虽然有点腼腆,但正因为如此,才更揭露出那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声。 “一直像这样——永远呆在这里,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惠那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一直,会在这里哦。” 少年纯粹的声音被吸收进了夜空之中,忽然间小小的变化发生了。 “我也想,和在这里的各位在一起啊。” 微弱的光芒。 但是确确实实的,最初的一枚。 光的丝带,划过了充满着群星的夜空。 “真的……吗?” 地面上也,开始发生起变化。 “我——” 惠那的嗓音沙哑了,好像为了压抑住内心中高涨的感情而不断颤抖着。 3 西园寺惠那“我要成为那样,和我想像中一样……”为什么她再也不会像这样梦见自己未来的面貌呢? 惠那觉得,自己小时候还是憧憬过卡通中的魔法少女,也幻想过那种像偶像歌手那样绚丽多彩的职业的。 但是某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身处的环境让她受到了比普通人多太多的眷顾。 事业有成的双亲得以让惠那在名门中被抚养长大,而聪明伶俐的自己又能轻松地应付掉大部分学习。 既理解了魔法少女这种存在只会出现在卡通里,而歌唱也开始渐渐地比偶像歌手更为出色的时候,惠那终于发觉到自己比起他人是多了那么点点天生的才能。 到了那时,双亲已经不再分神在意惠那的事。可能是觉得就算不为她操心,她一个人也能应付掉所有事情吧。 最亲的姐姐们,也开始不怎么宠着惠那了。以在精英路线上每日精进的她们来看,惠那只不过是个令人眼红的对象。尽管如此,但天性温柔的她们,还是通过和妹妹保持一点点距离,勉勉强强地以此来保持着和妹妹之间的关系。 在社交上尽管惠那有着数量众多的友人,但是他们也没什么区别。交往过的男生们面对这位既不惹人怜爱又所向披靡的女生在感受自己的相形见绌之后,自然而然地对她敬而远之。 女生朋友们也一样。惠那所拥有的才能和社交性,样貌以及财产等等此类无一不让她们感受到无形的压力,所以增加的全是那些只会对她毕恭毕敬的友人。 她也曾经尝试过和大伙打成一片。体育课的时候摔得灰头土脸,考试的成绩一塌糊涂,或者是在男生的面前装花痴。现在想起来净是些令人汗颜的事——而事实上,敏感地感受到违和感的朋友们,反而与惠那渐行渐远。 那到底叫我怎么做? 干脆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出来,去完成一些谁都难以做到的事情让他们见识见识? 或者打倒邪恶的敌人,去拯救世界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么? 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那样的敌人,如果是惠那的话就有可能做到。而且对于使用勇者之剑自己比谁都有自信,如果大功告成的话所有人就都会对她赞美有加吧。 但是对惠那来说,这种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哪怕那是比成为魔法少女或成为偶像歌手更加困难的梦想,去实现它对于惠那来说也没有任何魅力可言。 惠那如果到现在还在说这种事情的话,兄弟姐妹和友人们会取笑她吗? 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自己拥有打倒魔王的实力。 就算拥有人人羡慕的千百种才能。 惠那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一样是个成天想着和朋友们疯在一块的寂寞小鬼,一样是个很讨厌像“虫”这种来历不明的怪物的胆小女生。 尽管如此,只不过是比别人稍微机灵了点的她,已经没有人来关心。 没有人来相信。 如果只是让惠那陷入孤独的话,那把人人羡慕的勇者之剑还不如不要—— 这般害怕寂寞的惠那,在成为中等部二年级生之后和一之黑亚梨子相遇了。 ——我就免了。 对于这位新的同级生的第一印象,绝对不是那么美妙。断然拒绝惠那邀请的少女,好像在厌恶着什么似的,毫无热情。 但是亚梨子,改变了。 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心酸的事,但即使如此还是决定咬紧牙关向前迈进吧。在与重返往日开朗的一之黑亚梨子不断交往的过程中,惠那出生以 来头一回明白了憧憬和尊敬这两种感情。 亚梨子的生活方式,实在是太直截了当了。因为这个原因她一定也受过伤害,遇到过挫折吧。但是她拥有着即使如此还是能再次振作起来的坚强。所以她对由于太过优秀而惯于直接屈服他人的惠那所采取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改变。 和名叫九条多贺子的同级生相遇的这件事,也成为了惠那人生中的一大财产。和这位稳重大方毫不为世物所动的少女的相遇,让惠那头一回对这个充满铜臭味的霍尔斯圣城学园发生了改观。看似柔弱实则拥有强韧内心的她即使长大成人,惠那也想让多贺子保持她现在的这个样子。 像获得水的滋润的鱼一般,惠那和她的两位友人成天玩闹在一起。 在卡拉ok惠那毫无悬念的唱出满分时,多贺子仍旧享受着自己那三十分的歌曲,而充满干劲的亚梨子则负责将麦克风唱坏。 在游戏中心里每当惠那抓到大票的玩偶时,多贺子还是会花上三十分钟不慌不忙地操作着机器,而一个都没抓到的亚梨子则因猛踹机箱而被店员追着骂。 随后三人就会在一起,满嘴填满那整整叠了五层的冰激凌。 没有保留——没有掩饰,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的玩乐时光。 自己所渴望的东西,终于要到手的时候——她和药屋大助相遇了。 这位从中闯入属于自己和亚梨子她们的乐园的少年,惠那最初还一度把他当成敌人。不断调侃揭露他的缺点,有时还会为了把他赶走而故意找他的茬。 惠那早已察觉他有自己的隐情。——话说回来,刚见面时他蹩脚的优等生演出,难道本人真的有打算蒙住别人吗?拼命演好自己那出拙戏的他实在是有趣,看着手忙脚乱的他也越来越令她乐在其中。 ——放心吧,西园寺。 在那天的那场约会游戏,商场被附虫者们占领时的事情。自己还在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事态就已经解决了,大助紧抱着呆若木鸡的惠那,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药屋大助这个人,对惠那来说已经成为了无可替代的存在。他平日的身影说到底不过是场戏——不,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慌张,愤怒,欢笑,他的演技开始变得太过于完美,甚至让人开始认为戏中的大助一定比隐藏起来的那个他,更加接近其本来的样貌。 所以,对于喜欢上只存在戏中的“药屋大助”的这件事,惠那并不后悔。而因为玩笑开过头导致对方察觉不到自己的真心,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于是幸福的时光里,添加了一份叫恋爱的笑料。 “我——” 在深夜的沙滩上仰望的夜空中,最初的流星落了下来。 因泪水而愈见模糊的视界中,又划过了一颗新的闪光。 又,一颗。 又,一颗。 漫天的流星,不断增加着他们的数量。 仙英座流星群——拉开了序幕。 “我也……” 泪腺终于溃堤,惠那躺在沙滩上用双手遮掩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庞。 数量不断增加的流星雨。 拖着放射状尾巴的,靓丽的星星们。 这份光景虽然美得能够让人忘记呼吸,但是——惠那得到的却是比这些更为重要的东西。 “我也——” 一之黑亚梨子回来了。 九条多贺子,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 还有药屋大助和她订下的约定——永远不离开这里。 “一直——” 无论是对魔法少女的憧憬;成为偶像歌手的儿时梦想。 还是拯救世界的任务。 所有这些,都让给其他人去做吧。 因为那些事情,就算不是惠那也一定有人会实现的。 而对现在的惠那来说,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群在奇迹般的几率下才得以相识的挚友们,现在就围绕在她的身边。 “我也一直想让,我们四人永远在一起!” 无论拥有什么样的才能,最终还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少女。 那样胆小又害怕孤单的惠那,内心深处最想实现的梦想,是一个犹如她自己一般微不足道—— 却又无可替代,至关重要的梦想。 “——” 群星们正纷纷倾泻而下,夜空却改变了颜色。 并不是惠那眼中饱含的泪水,让自己产生的错觉。 宛如一滴颜料掉落到水面上一样。 漫天的星空,一瞬间染成了一片鲜艳的紫色。 闪闪发光的群星,一闪而过的流星群,全都没有发生改变。 只是被夜的漆黑所侵蚀的天空的一面。如今全被闪耀着光辉的紫色填满了。 混杂在流星中倾泻下来的紫色的什么,渐渐在空中凝聚成了一点。 “……唉……?” 紫色的光芒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形状——一个女人的形状。 带着圆形太阳眼镜的女人漂浮在空中,而身披着的鲜红色大衣则任其随风飘荡—— “现身了啊——‘暴食’。” 听到身边发出的冷静的声音,惠那的意识被拉了回来。 “药屋……同学……?” 不知何事,大助已经站了起来。还以为装满了行李的背包中,被他拿出一件漆黑的长大衣,煞有气势地披在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惠那。” 少年那带有一丝寂寞的笑容,转瞬间就隐没于穿戴在头上的,充满机械气息的护目镜之下。跟在披风和护目镜之后拿出来的一把大型自动手枪,被立刻解除了安全装置。 大助的声音,变得像陌生人一样低沉。 “好朋友游戏——就到此结束了。” 惠那的表情凝结了。 “大助!” 亚梨子接住了由少年扔过来的银色短棒。她一边挥舞短棒让它变长,一边责备起大助。 “没有你这样说话的吧!” 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今后到底将要发生些什么。 一时间无法对这一切状况作出反应,惠那原地坐起身来,就这样再也做不出下一个动作。在一旁的多贺子也和她一样,一副吃惊的样子向着周围四处张望。 伴随着轰隆巨响,惠那的头上飞过一道格外巨大的流星。 不对。——那是一团称之为流星又言过其实的,巨大的火球。 烈焰的集合,坠落在亚梨子和大助的身边。业火四溅,四周的沙尘都随之飞扬起来。靠向岸边的浪花瞬间蒸发于滚滚的热浪之中,从中出现了一名双手插在胸前的长身少年。 “哈哈。我都等不及了。” 就像刚宣称自己是帝王一般威风凛凛的少年伫立在那里,抬头用熊熊燃烧着的双眸望向漂浮在夜空中的女性。 桀骜不驯而毫不做作的发型,面颊上描绘着的文身,全身上下迸发出的爆裂火焰的这位少年,宛如从烈焰中诞生的魔人。 周围忽然间响起一片脚踏沙地的声响。 惠那反射性的,向身后望去。 “……!” 还以为自己的心脏会在那一刻停止跳动。 到刚才为止还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出现了无数的人影。就在此时,还有更多的人正准备从防风林里鱼贯而出。 跳过护栏,金发的少女从沙滩上走了过来。这位身披着一件雪白的大衣,头颈上挂着一副同样洁白的护目镜的少女,惠那这次总算是没有看错。 “我 按照你吩咐把‘c’撇在一边了,‘郭公’。如果要在这个舞台上战斗的话,那个小鬼的确只是个拖油瓶呢。” 是御岳安娜丽泽。与她在学校中表现出来的文雅气质很难联想在一块的好战笑容,早已被戴在头上的护目镜隐藏了起来。 “来吧,你们两位这边请。” 边说边拉起惠那和多贺子手腕的这个人,是和安涅丽泽披着同样的披风的女性。——当她察觉到这个人物是自己所喜爱的独立乐队主唱——夜森宁子时,脑子里越发混乱了。 大海,掀了起来。 巨大的波浪被推了起来,无视着重力向夜空飞溅而去。 大量的海水不断膨胀,逐渐形成了笼罩住周围一整片区域的圆顶。于夜空中倾泻而下的流星们发出的光芒也因透明的水幕而变得有些扭曲变形。 “喵。包围网就包在我身上。不会再让她逃掉的啦。” 又有一个有点眼熟的人物隐藏气息从背后悄悄靠了过来。 后来听到名字就有印象了。这位面颊上贴着星形贴纸的少女,是一名叫狗狸坂香鱼游的另一个学校的学生。 很自然的,这里也有惠那不认识的人物。 “恋爱的战士,伊砂姬子!作为教官的弟子代表前来觐见!” 这个可爱声音来自于一个女孩子,身披的白色风衣有着比别人更可爱的设计。再配上装在背后的蝙蝠翅膀状饰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活像只小恶魔。 “啊咦~。居然连我都叫上了却没看到梅和小遥香,他们终于被你抛弃了吗,harukiyo?” 说话的少女胸中抱着一本装订精美的书,嘴边浮现着扭曲的笑容。说完随即用食指推了推错位的眼镜。 到底,在发生些什么—— “对不起吓到你了,惠那。” 亚梨子回头对着已陷入混乱的惠那。 “虽然我不能马上跟你说明演变成这样的理由——” 嘴边还残留着温柔的笑意的亚梨子,抬起头望向漂浮在空中的女性。银色的福尔摩蝶也落向她的肩头。 “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以一之黑亚梨子为首,大助还有炎之魔人,御岳安娜丽泽以及其他的少男少女们形成了一个守护惠那的屏障。 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的惠那也慢慢地抬起头来,向着头顶望去——身体冷不防打了个颤。 亚梨子他们现在正准备迎击的,谜一样的人影。 在圆形墨镜中飘忽不定的虹色瞳孔中显出的,唯独只有惠那一人。 “我说——” 女人那涂着鲜红色胭脂的嘴唇,轻轻地动了起来。 “来吧,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坠星的夜空,和女人妖艳的笑容重合在一起。 4 数周之前。 在国家公园的了望台之上,成功汇集到大助,harukiyo,利菜这些最强附虫者之时,亚梨子提出了某个计划。 他们如果齐心协力的话,一定会顺利的—— 她是,这么确信的。 “打倒‘暴食’——你在开玩笑?” 刚听到这个计划就皱紧眉头的,是利菜。 这位能够指挥巨大瓢虫的少女,就算秀发上沾着沙尘污垢依旧那么清新脱俗。 “我的朋友被‘暴食’盯上了。我说的没错吧,七那?” 亚梨子回头望去,手持形似希腊字母“j”的拐杖的少女——赤濑川七那眯起一边的眼睛。 “呀哈。如果是指西园寺惠那的事,那是没错啦。” “提不起兴趣啊。” 把像燃烧着的火焰一般自然散开的头发往后一拨,harukiyo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非得,乖乖听话去帮你的老相好的忙?对我有什么好处么啊?” “如果不想帮忙的话,只要你在那里,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哦,harukiyo。” “用自己的眼睛来确认,想要做什么由自己决定。但是我想你一定会领会到的——” 亚梨子向着harukiyo露出了挑衅般的笑容。 “你到底,还是一个附虫者呢。” harukiyo面上的轻薄笑容消失了。单边的眉毛微微上扬,他说到。 “我所到之处都会被‘灾难’笼罩。如果把所有的一切都烧光了,我可不管哦?” “这里的几位中,你认为哪个会这么简单地被你的火焰吞没?” harukiyo瞄了一眼旁边的大助和利菜。 “——哈。哼哼。” 炎之魔人漏出几声含糊不清的笑声,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喂,是这样的吧?” 亚梨子面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少年,向大助这么问道。 “我实在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比在这里的几位更强大的附虫者了。你呢?” 身披着漆黑的长风衣,用护目镜掩盖着表情的少年刚想开口——什么都没说出来,又回复了沉默。 他们绝对不可能联手。 过去大助,曾这么说过。 但是现如今,这个不可能也许即将要实现了。 正是花城摩理的福尔摩蝶,努力地想去实现它。 让这群即使在附虫者中也是最顶尖的强者们走到一起,让不善于表达的他们拉近到面对面的距离。 即使只是像这样同处一个空间,就已经近似于奇迹了。 正因为如此—— 一直都坚信着,一定会发生更大的奇迹。 “不可能。” 终于开口的大助,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就算知道惠那被盯上了,‘暴食’会何时,何地去吞噬那家伙的梦想我们一无所知,难道要我们所有人天天警戒在惠那身边吗?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事件,‘暴食’出现在街道的话——” 大助止住了话语,向着四周望去。 就在刚刚还是有个了望台的地方,现在已经化为一整片的荒野。山的表面被削去,树木相继烧毁,裸露在外的岩土随处堆积着。 在场的附虫者仅仅激斗了数分钟就成了这个惨状。他们如果准备在都市里使出全力的话,根本无法想象会造成何等的损害。 “别说拯救惠那了,只会是毁掉一个城镇。” “我从七那那听说了,惠那的梦想……” 想和最心爱的朋友们,永远在一起—— 据说惠那是这么说的。 这样的话。 “我试着想了想……那个梦想没有形成一个确切的形态的原因——可能反而是出在我和大助身上吧?” “……?” “是这样的啦,‘暴食’盯上了惠那的梦,却迟迟没有下手。——话虽如此,但如果她总有一天会来吞噬她的梦的话,那么可能只好干脆由我们去引发那个时机的到来。” 一时无法理解亚梨子话中意义的大助,把视线移向了七那。 “问你哦,七那。可不可以准备一个没有人的场所?最好是越宽阔越好。” “只要对我来说有什么价值的话,你要什么我就能准备什么,我的一之黑家下任当家大人。” 一边转着自己的拐杖,七那一边说出耐人寻味的一番话。亚梨子冷静地做出回应。 “你不是想见‘暴食’吗?” “但是你们几个,现在是在讨论要怎么打倒它吧。” “那你只消把宝押在我们会失败的那一方就好了嘛。我说得没错吧?” 七那耸了耸肩。 “可你一点 没有打算失败的意思。——全写在脸上了呢?” “那还用说吗?” 亚梨子摊开双手,笑着说道。 “根本没有什么对手,能赢得了我们几个的!” 光是有大助一人在自己身边,就不知道让自己增添了多大的信心。拥有不输给任何人的强大的他,无论亚梨子处于什么窘境都会赶来拉她一把。 而和这样的少年有着同等力量的附虫者,harukiyo和利菜现在,就在此地。 对现在的亚梨子他们来说,到底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实现的呢? 被亚梨子的话语所牵动,harukiyo的嘴形也缓和了下来。而大助是一如既往地木头脸,利菜则摆出一脸复杂的表情。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提出异议。 这就是——回答。 “就算可能可以打倒‘暴食’,但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我们都还一无所知啊?我们,还有现存所有的附虫者会有什么结局……” 一边说着,利菜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那边的变态倒也算了,但我一点都没有和特环的混蛋联手的意思哦。” 大助把护目镜对准了利菜。 “那是我的台词才对。这家伙的天真,除了能当拖油瓶以外什么都不是。” 把大眼瞪小眼的利菜和大助强行拉到一块的是harukiyo。他随随便便地搭住了两人的肩膀。在没有使用“虫”的状况下,年长的少年腕力似乎更胜一筹,以至于大助和利菜都没法挣脱。 “又~在撒娇了不是,两位小朋友?这事不是变得有趣起来了嘛。尽量多让我高兴高兴吧。大爷会尽忠职守地,一五一十地观赏到最后哦?话说回来你眼红吗,‘郭公’?利菜她好像对我比对你更有爱耶。” “少碰我,变态。你不过是这世上我第二讨厌的人而已。” “这改变不了你是追捕对象这一事实。如果想在一旁参观的话,最好小心别被流弹划伤了。” 亚梨子跳进这群互相瞪眼的附虫者之中,一把抓起了大助和利菜的手。 四人很自然的围成了一个圈。 “到那个时候——摩理也会加入我们的。” 亚梨子的话语,让其他三人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现在我们能像这样在这里聚在一块,也是多亏了摩理呀。” 被一只福尔摩蝶吸引而来的,数量众多的附虫者们。 他们之间的联系,一定有着什么含义。 拯救惠那,打倒“暴食”。 还有—— “如果是我们的话,当然什么都可以做到。” 摩理的梦的延续也,一定能找到的—— 亚梨子在那时,确实这么预感到的。 5 在紫色鳞粉的镶嵌下映映生辉的夜空中,闪耀群星应接不暇地划过天际。 在呈放射状倾泻而出的流星群的映衬下,以女人的形态孕育出附虫者的存在——“暴食”漂浮在夜空中。 “亚梨子!” 一边抵抗着想把她带离战场的夜森宁子,惠那一边呼喊着。 亚梨子紧咬了一下嘴唇。 惠那一定,无法理解现在到底在发生什么吧。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四人组,现在本应陶醉于最美妙的时刻才对。 然而本应只属于她们的空间,下一个瞬间就化为了战场。 为了今天这个日子,一直都做着准备。而七那向他们推荐的这个场所,也全按照了亚梨子的剧本。 虽说是为了拯救惠那,但以结果来说还是等同于欺骗了她。 但是就算如此,只要是为了守护挚友——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可是。 “大助……” 为什么他,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呢? ——好朋友游戏,就到此结束了。 不该是,这样的吧。 他的那句“永远呆在这里”,绝对应该是出于他自己的本心。大助既然把惠那作为朋友,之所以此时此刻站在这里也必定是为了保护她吧。 “不要把眼睛从‘暴食’身上移开。只要稍有大意,惠那就会有危险哦。” 但是亚梨子的眼光没有离开早已拉开架势的大助。 “——我不能帮惠那实现,她的梦想。” 那一瞬间,大助好像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今晚,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我还是不能够在这里停下脚步。” 亚梨子的胸口猛然一紧。 对啊,他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其中的理由,亚梨子才刚刚在白天的沙滩上从他口中听说了。 过去经由自己的手而变为缺陷者的,附虫者少女——他会一边等待她回来,一边继续战斗。 “可是,大助你……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大助其实也想,一直在这——” “我现在的心情,根本算不了什么。因为惠那她所承受的要比我多更多。” 大助握着手枪的手,注入了更多的力量。 “不能实现那家伙的梦想,我所能做的——只有在这里保护她了。” 大助抬头直直盯着“暴食”,用压得不能再低的嗓音说到。但是他的侧脸,在亚梨子眼里充满了苦闷。 “笨蛋大助!” harukiyo盘腿坐在地上,拉开嗓门就喊。 “接下来,按照约定就让我在特等席上观赏到最后一刻吧!如果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加入某一方哦!” 用几近厚颜无耻的态度擅自决定自己在最前线冷眼旁观的立场,炎之魔人回头向亚梨子望去。 “到目前为止,我可丝毫没打算加入你这边呐。而到现在还没瞧见某个人的出现,可以说你已经辜负了我的期待。如果想让我活动活动筋骨的话,最好别再让我太失望了哦?” 被他那燃烧着的瞳孔死死盯着,亚梨子什么也回应不了。 正如harukiyo所说。 本应出现在这里的重要人物,至今还不见踪影。 “利菜——是不会来的。” 取而代之的是,是朝亚梨子这边走过来的长发少年。 “在来这里之前,突然收到有附虫者的孩子被特环追捕的情报。利菜赶去帮助那个孩子了。——从她那里,有话要我代给你。” 原本所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对利菜的理想产生共鸣而背叛组织的少年,“阿木”说到: “我还是无法不顾近在眼前的附虫者。——对不起。” 亚梨子紧闭着双唇。 得知了最强附虫者中重要的一角将不会出现,如果说内心没有一丝沮丧和焦急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这实在也是利菜的作风。 如果对于任何一位附虫者见死不救,利菜可能就丢掉了属于自己的强韧吧。 其他的事情和阻碍毫无关系,只要有附虫者出现在眼前就尽全力去拯救。 正因为她这样的作风,众多的附虫者才会被她所吸引,向她的身边靠拢。 不顾扭曲她的存在意义,也要把利菜拉到这里来。这种事谁都不能做。 亚梨子露出笑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所以——我们代替她来了。” 从道路和防风林里陆陆续续出现的附虫者集团,好像就是利菜的同伴们。 “利菜直到最后还在迟疑。” “阿木”把眼光从亚梨子转向她身边的大助。注视着过去战友的他,从侧脸看起来似乎也有着些许迷惘。 “说实话,我想——什么是正确的,我已经越来越搞不明白了。背叛‘郭公’离开特环,和利菜一起创造附虫者的生存之处——这本应是无可厚非的。和你的战斗也是,当时的我认为这些都是正确的选择……” 大助瞥了“阿木”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视线马上又回到了“暴食”那里。 被过去的战友所无视,少年露出了些许苦笑。 “可是现在,‘郭公’和你站在了一起,利菜也打算赶来这里。——‘怎么现在才’你可能会这么想……但是我还是想得到确认。‘郭公’和利菜,会把力量借给你的理由。” 亚梨子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 这场战斗,得不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协助。按大助的话来说,特环这个组织对于和“暴食”的战斗极为消极。对于胜算不明的战斗所有部门是不会投入战斗员。 正因为如此以“阿木”为首的附虫者的到来确实让她安心不少。 而且,更令她高兴的是——这么多的附虫者,今天都汇集到了这里。 “谢谢你们。” 亚梨子微笑起来。 摩理把梦托付给亚梨子,而亚梨子则企盼着大助他们这些强大的附虫者的联手。 而现在,不单单是强大的附虫者们,数量众多的附虫者都在此聚集。 联系在了一起。 一小只福尔摩蝶所吸引来的众人的思绪。 所有的思绪都真真切切地联系在一起,所构成的“环”就算现在也在不断扩大—— “——” 亚梨子望着因紫色鳞粉而变得绚丽多彩的天空,一边架起了银色的长棒。 背对着流星群,飘浮在空中的“暴食”对上亚梨子的目光,红艳的双唇动了起来。 “一群教不会的小孩子呢,真的是——。” 在那虹色瞳孔的注视下,亚梨子忽然觉得背上一凉。 流光溢彩的夜空,裂成了两半。 不,不对—— 星空中出现的是,拥有着一望无际的庞大身躯的凤蝶。它缓缓地张开巨大的羽翼,紫色的鳞粉就像雪崩一般四散开来。 “要妨碍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我的朋友的梦想,决不会交给你的。” 伫立在亚梨子肩头上的福尔摩蝶,绽放出耀眼的银光。 福尔摩蝶的身躯像炸开一样,扭曲幻化成无数的触手和长棒化为一体。它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柄闪耀着银光的长枪,而福尔摩蝶的迅猛势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摩理——” 触手从银色的长枪上伸了出来。它将亚梨子的身体缠绕起来,最终化为银色的符纹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亚梨子全身。 银色的符纹不但越过单手单脚,还爬上头颈一直侵蚀到了单眼。 通过和福尔摩蝶的同化,力量渐渐涌向了全身。与此同时亚梨子的意识好像被连拉带扯,让别的什么给驱逐出了自己的身体。 “——你呼唤了我呢。” 脸上有一半浮现着银色符纹的亚梨子,她的嘴巴自说自话地动了起来。 “亚梨子。” 不属于自己的,静静流淌地声音。 那正是福尔摩蝶,如假包换的真正宿主——已经过世的花城摩理的声音。 和以前的同化完全不同,“虫”用暴力般的支配力袭向亚梨子。 符纹所放射出来的银色光辉,把笼罩在夜空中的紫色鳞粉弹得四散而去。伴随着福尔摩蝶的符纹对身体的进一步侵蚀,光芒也越发强烈,以至于周围的空气也微微颤动起来。风沙以亚梨子为中心飞扬而起,海面上也一并带起了阵阵微波。 “摩理——” 亚梨子咬紧牙关,终于回复了自我。虽然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但是她仍然紧紧盯着漂浮在空中的“暴食”。 “亚梨子——” 强行将意识占为己有的摩理,用亚梨子的嘴露出微笑。 被银光笼罩的少女将长枪高高扬起,枪尖直指“暴食”。 不断被“虫”侵蚀殆尽的亚梨子,和为谋求梦之延续而再临于世的摩理。 “向彼此,亮出自己的答案吧——” 在这坠星之夜,二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6 紫色的闪耀和银色的光辉所在的海岸线的深处,就是那座天文台。 半球状封闭式的屋顶呈关闭状,设置在其中的望远镜一动不动地潜伏着。本来该迎接流星群最大期的今天,它却无法完成自己应有的使命。 在屋顶的最顶部,一个少年很轻松地坐在那里。 穿着衬衫的少年嘴里含着的一根烟,被他一口气吸成了一只烟屁股。 既不抬头观赏群星坠落的夜空。 对于天空中漂浮着的人还有其它种种景象也毫不惊讶。 他缓缓地低下头往沙滩上看去—— 一圈雪白的烟雾从嘴里冒了出来。 bug.30勿忘梦之眠 附虫者到底是,什么呢? 在病房的床上孤独度日的花城摩理,无时无刻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想活着—— 名为疾病的死神常伴左右的摩理,会抱着这种梦想是再自然不过了。 得到了梦想,而又成为了附虫者。 把摩理变成附虫者的是一个被称为“第三只”的存在。 有着人类外表的它,对摩理讲述了“虫”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虫”。 是一种附身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蚕食他们的梦想和希望的怪物。 把怀抱着梦想的人们变成附虫者的是一个,被称为“原始的三只”的群体。除了把摩理变成附虫者的“第三只”之外,据说还有被称为“暴食”,“浸父”的存在。 而对摩理来说,变成附虫者这件事并不是什么不幸。 不如说她是幸运的。之所以变成了附虫者才得以让摩理在病房之外的世界自由翱翔,说不定连寿命都得到了延长。虽然曾身为“第三只”的青年一直对把她变成附虫者的事感到愧疚,但是摩理却没有恨过他。 要怨恨的——只有自己的命运而已。 对于拥有对生的渴望的摩理来说,她的身体允许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午安!” 处于自暴自弃边缘的摩理身边,一位少女出现了。 一之黑亚梨子。 怨恨着这个毫无道理的世界,和已经犯下了众多罪恶的自己成鲜明对比,亚梨子是那么的纯洁而又耀眼。并非出于同情而是把她作为一个朋友来对待的亚梨子,一下子就成为对自己来说不可缺少的存在。 亚梨子一定也,把摩理当作自己的挚友。 在两人之间,“虫”和附虫者的存在根本毫无意义。正因为摩理是这么想的,所以在亚梨子面前才绝口不提这些事情。 如果说“虫”改变了摩理的世界的话—— 那么亚梨子则是,改变了摩理的本身。 1 深夜的海岸线上,闪耀之雨倾泻而下。 漫天的星星一个接一个,向着地面描绘着光的轨迹。 仙英座流星群。 坠星之夜,少女颂歌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摩理——” 双足屹立在沙滩之上,一之黑亚梨子仰望着天空。双手紧握着闪耀着光芒的银棒的亚梨子,左半身也同样浮现起闪烁着银光的符纹。 亚梨子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编织出了他人的嗓音。 序章 “我拥有將"虫"消除的力量哦”這是南金山叶音撒下的一个谎言。以及为了守住叶音的这个谎言,又不断撒下无数谎言的附虫者少女,环。因為环的能力,叶音周围的附虫者开始聚集起来、终于作为“神”被崇拜了起来。然后为了完成这个谎言,决定要将harukiyo和杏本诗歌作为祭品献上!——如今,能撼动整个附虫者世界的扳机即将扣下 序章 0.00theothers 这是件关于她们的,发生在她们上小学之前的事。 时间,大约是6月初吧。仿佛受到那深绿的气息的影响,回过头就能看见公园这点依旧能够清晰的记得。 在成排建立着的高层公寓的住宅街里,可以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小小的公园。 公园里只有一个木制的长椅、滑梯、还有被木制的围栏所包围的,小小的沙池而已。 在那里,有她认识的人的面孔。 从白色的贴身背心里伸出来的手脚,纤细的好像现在就会断了似的。单薄的派克大衣的下摆被沙子弄脏,戴在头上的兜帽皱皱巴巴的已经很旧了的样子。 那个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抬起了头,天真烂漫的笑了。 「啊,早上好~」 那时候,她和那个孩子,因为是住在同一间公寓,已经是熟识了。 两个人虽说会上同样的小学和中学,但也会因为学年的上升而产生疏远感。 当然也会因为前进道路的不同,别离——再会,这种情况也会发生。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b叔:表示没看懂,所以这几句就不改了…) 没有在那之上也没有在那之下的关系。 「你在做什么呢?」 她向着她那青梅竹马的身边靠近,看着用沙堆积而成的物体问道。 「是城堡。能过来帮忙吗?」 露出犬齿微笑着的青梅竹马,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小动物一样。并不纯熟的敬语,更加突出小孩子的天真无邪。 另一方面,正用手指不断戳着城堡的她,经常被说很像大人。外表看上去也像小学三四年级的,沉着冷静的行为也完全不像是个孩子因此很容易让人误解。 「呜~怎么办呢?这个要是让我碰了,会坏掉的哦。」 「来帮忙的话…就任命你为骑士!」 「嗯?骑士?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动画了?说起来,我是骑士的话,那么你又是什么呢」 「我是公主,公主大人哟~」 边说着边站起来的青梅竹马往喝水的地方跑去,用双手接住水,然后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然后啪的一下子往沙的城堡上面浇下去。 ——从沙的城堡大半都已经湿了的情况可以看出,刚才这样的动作青梅竹马已经重复已经很多次了。 仿佛还要再加把劲来一次的样子,青梅竹马再次跑去供水处,然后,在跑回沙坑的时候。 ——摔倒了。 只见青梅竹马的头,钻到了城的中间。 「啊——!」 「啊——!啊——!」 大吃一惊的她,看着因为看见城堡的崩溃而抱着头的青梅竹马。 「呜,呜——」 「好了,别哭了。再做一个好了?我也来帮忙」 正在她抚摸着要哭出来的青梅竹马的头,边安慰她的时候。 跳着越过公园的栅栏,一个人出现在她们面前。 是一个身上缠着破破烂烂的男的。顺势摔倒在地上,看上去没法立刻站起来的样子。 「不要紧吗?」 青梅竹马单纯的向他搭话。 「呜——」 也许,她一生也不会忘记那个男人的样貌。 已经不是营养失调,生病这种程度,都已经能看见面颊的骨头那种憔悴的程度了。 那个疲惫不堪的脸上显出的是吃惊,在那之上——是在害怕着。露出着被暗杀者,或者野兽追杀着的眼神,男人开口说到。 「——??」 男人所说的并不是日语,青梅竹马吃了一惊似的回头向她望去。 「不好了,是宇宙人?」 「……是英语。areyouallright?」 她一边问他一边想着如果是精神异常的家伙就不好办了。 因为父母热衷于教育的关系,从懂事的时候她就去上英语班所以能进行简单的对话。 「那些家伙,那些家伙不在吗?」 男人用英语回答了她。仔细看,发现他还只是个青年,虽然声音很嘶哑,但听起来很年轻。 「那些家伙?」 「追赶着……在追赶着我……!为什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这种东西,明明根本就不想要……!」 「这种东西?」 「好像是在狩猎一样……!对……!他们是“猎人”……!!」 看见青年剧烈咳嗽着,她指着饮水处。青年像飞一样似的朝饮水处奔去。 青梅竹马从背后握着她的手。 「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被谁在追赶着。」 「捉迷藏?」 「应该不是,……大概。」 喝了水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青年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回到了沙地。 「真是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吓唬你们,所以你们不必这么害怕。」 「……」 「这附近有看见其他人吗?看起来像有钱人的那种?」 「没有。」 看见她摇头的样子,青年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是吗……」 「叔叔,你是谁?被谁追赶着?」 「基本上,还只是十多岁而已……这个样子的话,没办法呢。我呢,嗯……」 青年边吞吞吐吐边苦笑着说 「来到这个国家以后,就被人叫做“α”。」 「alpha?」 「在追着我的,是怪物哟——虽然我也是怪物。」 「恩恩,是在被怪物追赶着啊~」 青年向着青梅竹马说明着。听到青年说明的青梅竹马向青年走去。 「没关系的,叶音我们会帮助你的哟!」 「哈啊?」 听到青梅竹马的话,她毫不犹豫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叶音他们,也就是指她和眼前的青梅竹马——南金山叶音她们两人吗?暂且先将这告诉那位青年。 和想像的一样,青年露出一副茫然若失的表情。 「叶音我们是公主和骑士,会将所有的怪物都统统干掉的!」 青年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的吗?很强啊,你们。」 「怪物什么的,全部消灭掉~」 「哈哈,将怪物消灭掉,并且帮助我吗?这可,真厉害了!」 「公主会使用魔法,同时有许多同伴在了!」 青梅竹马挺着胸充满干劲的说道。 公主大人。 对,那或许是青梅竹马的谎言开始的地方。 青梅竹马说出的一个很可爱的谎言。 那个谎言总有一天,会将她,然后也将把数十、数百、数千、数万——不,甚至更多的人牵连到其中。 0.01theothers 过去在那个公园所说的最初的谎言,那个青梅竹马还记得吗?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十年以上的时间了。 ——世界变了。 最重要的是——“虫”这种存在出现了。 她已经成长了,并且说谎的技巧也高明了很多。 另一方面,和她一样是爱说谎的青梅竹马,现在仍然只会撒些笨拙的谎言吧。 小声的嘟囔着。 「现在这个光景你看到了吗?」 如今,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 从舞台上俯视可以看见聚集了数百、不、将近千人的群体。他们都在等待叶音的发言。 大家都穿着奇妙的衣服——身上都穿着法衣。 俯视着并排坐着的信徒们的她自己也穿着法衣。头上戴着用月桂树叶编成的环冠,手里握着一根巨大的锡杖。 这个由大量建设中的建筑所形成着的幽灵都市如今正被异样的沉寂感所包围着。 「两个人的谎言从现在开始要改变世界了哦……」 她正在私语的青梅竹马,并不在这里。 但是,一定会来到这边,和那群恐怖的附虫者一起。 她将会把他们——作为祭品献上。 就是为此才将那个谎言一直持续到现在。 「叶音大人……」 信徒中有人发出了声音。 「叶音大人……!」 「叶音大人!」 「叶音大人啊!」 声音逐渐变成了合唱、变成了欢呼、变成了叫喊! 就像是回应他们的声音一样,她将手伸了起来。一瞬间声音全部消失,此刻四周又回归了寂静。 「……」 她一边微笑着,一边回头看向那矗立着的建筑物。 那是,城堡。 在夕阳的照射下,尖塔的影子落在那片荒地上,有个中世纪欧洲风格的白色的城堡。 是个叫南金山叶音的人所说的谎言,由那继续下去的谎言而得到的东西的其中之一。 得到了这居住的城堡、得到了与这片污秽世界相隔离的圣地、以及得到了赞扬她的数百名信徒——名为附虫者的存在。 叶音的谎言,如今正在改写这个现实世界。 正是因为被称为弱小所以要从这痛苦的真实的里守护住。 「我们是弱小的一方,而且非常的非常的……弱小…」 她对着在舞台上立着的麦克风说道, 「我们曾经失败过,也逃亡过,然后到达这里,在这里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没有人否定她所说的话。只是笔直的看着她。 想死这种事情,到现在为止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因此在这里的人都不会迷惑。 「追逐我们的,一直都是那些强大的人……强大的人,真是好啊……」 轰鸣声不断地回响着。 西边天空中的云被赤红色所染红,变得比黄昏还要强烈的深红,冲天升起的火焰形成了大王虎甲虫的形状。(b叔:某只贱受出场了…) 但是她并没有停止演说。 「因为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们是揭发那些坏人所藏起来的秘密,将坏人都干掉的英雄们!」 这时地面开始震动了,地鸣声不断地在回响。 而在东边的天空看到纯白的光辉缓慢地飘落着。 是雪。(b叔:诗歌酱啊~) 在夏天早已结束了的这种时节,在东边的天空竟然下起了纯白的雪。 「我们这些弱小的人,被那些强大的人所利用,而且只是被践踏的对象而已……他们根本不把弱小的人当做一回事!」 鲜红的火焰与纯白的雪,代表着两个相对极端的破坏化身,正不断朝这里一步步地逼近着。 「即使是现在,那些强大的附虫者们,只为了杀了我们而正向这里迫近——但是,不要担心!」 信徒们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稳定,没有丝毫的动摇迹象。 「我们,不会就这样输的!」 叶音和叶音的青梅竹马两人所堆积的谎言的数目,无论怎么数都数不完。 最初,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接下来是为了得到安居的地方。 像这样两个人牵着手前进的途中——一起前进的人们增加了。 「大家相信叶音吗?」 她向着信徒们问道。 信徒们——笑了,仿佛这是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叶音我也相信着大家!」 大家,都是仰慕、相信着叶音而聚集起来的弱小的人们。 这些重要的人们,都有守护着她的责任。 即使——要欺骗现在带着敌人前往这里的那个青梅竹马。 「把那些不断迫近的邪恶附虫者们铲除掉!」 她将锡杖举过头顶、发出了号令。 「敌人是火种一号<harukiyo>,以及秘种一号<冬萤>!」 信徒们发出的呐喊声,所溢出来的怒号和热气连空气都为之震动。 「去把他们歼灭吧!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决战的时刻到了!」 她有气势的挥下锡杖,叫喊着。 「叶音和他的信徒们在这里宣言!这是圣战!」 过去那个青梅竹马在沙池所说下的谎言。 那个渺小的谎言,为什么能扩大到如今这种程度? 她想起了到达这种状况的两个骗子的不幸人生。 第一章 1.00环part1 喜多沢环成为附虫者,那还是在她就读都市名门中学初中部时候的事了。 附虫者是指被“虫”这种超常的存在所寄生了的人们。而所谓的“虫”则是为了将寄宿在人心中的愿望、希望、梦想啃食掉而寄生在思春期少年少女身上的存在。 ——好像是这样的。 「谢谢,环!」 「嗯,不用谢。」 “虫”的存在是大约十年前开始在人们之间流传开来。每当随着虫的目击证言的增加,现实感的增加,附虫者及被怀疑为附虫者的人就会得到有差别似的对待——好像是这样的。 「但是到底是怎么赶走那个缠人的跟踪狂的?」 「只是明确的对他说不要再靠近了,你这阴险混蛋!像这样。」 最近经常能听到关于“虫”的传闻。当然,政府和媒体仍然没公开承认“虫”的存在,所以仍然只停留在流言的程度。 或许“虫”的存在可能已经无法在社会中继续隐藏下去…… ——有这样的想法。 「哇,好可怕!」 「不愧是环,真有胆量!」 「但是这样不会很危险吗?搞不好对方反而恼羞成怒,那不就很危险了?」 「没事,没事。其他人暂且不提,如果被跟踪狂所跟踪的“本人”这样说道的话,那已经远远超过了吃惊的程度哟~」 高中二年级芳年十七岁——环一边摇摇手一边微笑着回过头说到。 在一个商店街的宽广的停车场的后面,已经被废弃了的民用地铁的车辆维护库的废墟里,包含环在内,一共有五位同年级的少女。 这片废墟内堆着很多已经都生锈了的集装箱,柏油地面上也能看见不少裂痕。铁轨上泛起红褐色的铁锈,铁道的岔口和铁轨也早已经杂草丛生。同样外围的铁丝网也早已经破烂不堪。——任谁都能很简单就可以进入这片废墟。 蝉的尸体掉落了在脚边。 ……很快就要进入正式的夏天了。 环很讨厌夏天,所以急切的期望秋天的到来。 「啊……本人?」 看着环的四张面孔都露出发楞的表情。被四个可爱的女子高中生这么看着感觉并不坏了,但对于自己的说漏嘴的事情应该注意些。 「啊,没什么。总之,已经没问题了,安心就是了~」 「真的,非常感谢……那个人,从回家的路上一直跟着,真的好恐怖……」 穿着制服的四位少女中一个带着眼镜的娇小少女,用带着泪花的眼神望着环。(b叔:看改成望,嗯…较小的感觉…) 呜—— 环发出了呻吟。 不赖呢……如今这个时代可是很少见了,三股辫的眼镜娘初看很不起眼的样子,但配上那纤细的身材和那可爱的童颜……这…… 这被变态跟踪狂盯上感觉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最重要的是,是她看上去一副很容易被推倒的样子,(b叔:萝莉有三好,身娇腰柔易推倒~) 还有——! 被跟踪狂跟踪,与同班的朋友商量并答应帮忙是发生在三天前。 断定犯人的身份是在昨天。 把犯人叫来,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并赶走则是发生在刚才没多久的事。 「危险!环又开始露出野兽般的眼神了!」 「为什么突然变得盛气凌人起来呢?」 友人们将戴眼镜的少女夸张的保护起来,环更加不断地靠近。 「只是想要回礼而已~让我拍几张照片就行了~没问题吧?穿着学校泳装那种程度的照片就行了。呵呵呵呵呵~」 「哇——!这家伙,是个变态啊!」 「比起跟踪狂,这家伙才是变态啊!」 「那看上去像个变态大叔似的,能不能想个办法啊?」 「干、干什么啊,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嘛~」对着因为不高兴而撅起嘴的环,带眼镜的少女稍微有点害羞的移开了视线。 「……那个,如果是一张的话……」(b叔:小萝莉啊!!!) 「真的假的啊!?一张就足够了!另外,能、能不能亲下脸颊?」 「超认真的啊!」 「而且还趁乱追加要求了!」 「环你这家伙,原来有这样的兴趣啊~果然!」 「不不,那怎么可能啊~真的,大概……嗯……没错!只有一点点而已!」 看着边笑着边否定的环,其中一个友人叹了口气。 「真的,好浪费啊。如果是男人的话无论有多少都能诱惑到手的说。」 「诱惑这种说法真下流啊。」 环把手放在在嘴边想装傻蒙混过去。友人在说的应该是指环的相貌吧。 跟在这里的同级生比起来身材是最高挑的。前发用发卡别住,长长的头发直至腰间,从戴眼镜的样子来看应该是适当的梳理了下。穿着并不是公立高校规定的白衬衫,而是中意的t恤衫使身形显得很苗条。要说这纤细的身材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胸部能再大点就好了。(b叔:口胡!明明贫乳是最宝贵的财富好不?!) 友人们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那样算什么啊?像哪里的千金大小姐一样——这么说起来,环好像是某个大小姐学校出身的吧?」 「恩,之前也提过的啊。是赤牧市的霍露斯圣城学园吧。」(b叔:没记错的话,就是亚梨子上的那所。) 「真的假的?!那不是超名门学校吗?!那环为什么现在会来上这种乡下的公立高中呢?」 ——! 只是一瞬,胸口感觉好痛。 但是绝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用笑容来隐藏痛苦早已经习惯了。 「是啊,我是大小姐啊。贵安~」 「哇啊!好假!是真的吗?!」 居然能到这地步,由女孩子构成的包围网真是可怕。五人一起这么欢快大声的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从满是杂草的铁路的另一端,已经可以看见夕阳开始落下了。 「那个……真的不需要回礼吗?」 「不需要~不需要~」 话题终于告一段落了,环也和其他四人告别。朋友们好像还要继续去逛街。 另一方面,环则是朝车站走去。和这里的废墟不同而是乘坐现在仍然在使用着的电车回去。 环的家离这里很远,每天都要乘特急列车上学。因此如果不比其他人更早回去的话,就会拖到深夜才能到家。 「回礼,已经收到了哟。」 从裙子的兜里拿出男士用的钱包,从里面把纸币取出来然后把钱包扔掉。 「钱真不少呢。说不定是个有钱人呢。」 在这片已经被废弃了的车辆维护库废墟里,吹拂的风中夹杂着湿气。环沿着裂开的柏油地面,越过已经倒下了的铁丝网,从商店街的停车场里走了出来。从这里离开商店街的话,只需走一会儿就能到达车站了。 「应该抓住他弱点,再多敲诈他一笔该有多好啊。」 一边将纸币放进自己的钱包,一边用冷漠的表情说到。 环代替遇到困难的自己的友人将跟踪狂赶走,这点并没有错。 但是那方法却和刚才与友人说明的有些不同。恐怕就算说明了她们也不能理解吧。 环用她拥有的特殊能力完完全全的“代替了”她的友人眼镜娘,并对跟踪狂说「烦死了变态,别再这样了」。跟踪狂没有发现自己被人骗了,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哭了出来。环甚至更向跟踪狂要了点“精神赔偿费”,这就是题外 话了。考虑到可能被跟踪狂反咬一口特意选择了这块不会对周围人造成危害的地方,其结果也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注意到自己多虑这件事时,环叹了口气。 沿着商店街走的时候,被拿着地图的一对外国夫妇搭上了话。 她们用英语问环车站所在的位置。 「沿着这条路直走就能到达了。」 略微擅长的英语的环微笑着指着夕阳所在的那个方向。 向着道谢完逐渐远去的外国夫妇挥了挥手,环变转身向回走。 「……大海吗?」 冷冰冰的叹了口气,继续往车站方向走去。 从前方出现了一只带着项圈的吉娃娃。一边拖着遛狗绳走一边从环的面前经过,在十字路口拐弯消失了踪影。 「……」 无意识地目送着吉娃娃的离去,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女性跑了过来。气势汹汹的问到有没有看见一只狗,并歪着头疑惑着着。 「不知道,没看见。」 说完话环便把焦急着朝周围张望的中年女性抛在一边,然后自己继续朝车站走去。 并不是对外国夫妇和奇瓦瓦狗的主人心怀怨恨。 也并没有恶意。 但是即使是这样仍然对他们撒了谎——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环这样的人。恐怕接下来的日子,特别是对于陌生人来说,环应该不会对他们说真话吧。 「好无聊啊……」 来到了繁华街,环小声嘟囔着说到。 本来是对被跟踪狂这件意外事件有所期待的,结果因为对方无条件降伏而非常失望。 乡下实在好无聊啊。因为家庭原因为了方便高中进学才从都市搬家来的,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平和着过着每一天。 入学的时候还因为能呼吸到和都市不一样的空气还很期待的,但这也是有限度的。 至少也来点惊险刺激的事发生,或者是帮助困恼的友人解决一些事件之类的。但是每件事情都没花太大力气就解决了——可能是因为环有着那过人的才能。 搬来乡下也已经过了一年了。 身为附虫者的喜多沢环也已经对这无聊的生活厌倦了。 「干脆,试着去入侵那个叫做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吧?」 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那是将“虫”的存在隐藏,监视潜伏在世间的附虫者,有时也会对他们进行捕捉的政府机关的名字。 它的存在环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从知道它的存在并没有暴露出自己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有威胁这件事来看,无非是因为环有从它手里逃走的实力。 虽然只是半开玩笑、当那也是有其原因的。 「但是如果一下子就消灭掉了的话也太无聊了。因为我,很强嘛。」 一边用手指咕噜咕噜的摆弄头发,一边朝车站走去的时候。 商店街的前面听到了争论的声音。上前一看,发现一群男女正抓住一个娇小的女孩的手腕在争执着。 打架? 但是对手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需要这么多人一起? 正在站在旁边观看的时候,女孩子已经被拉到暗巷里去了。就因为在那些人里有一个相貌特别凶恶的男子在,周围的行人看到这场景虽然表现出担心的样子,但却没人去帮忙。 应该向警察通报这事?虽然有考虑到要这样做,但身体自然而然的动了起来。 「每当用这个脸去参与事情时,还用多考虑吗……」 向着那个女孩子消失了的通道走去。 一瞬间,环的长发唰的一下飘动了起来,眼睛睁开时也被染成了绿色。 「要演戏的话,果然要用到这个人啊。」 从环的脚边升起了黑色的霞雾。霞雾消失的同时、向着暗巷前进的环的模样已经变成其他人了。 擦身而过的行人看见环变身成其他人的过程全都僵直不动了,但环完全不在意。反正很快就会以为是做了白日梦或者以为是心理作用而不会介意了。 「好了,也稍微让本大爷好好高兴一下吧」 到现在为止变成像追捕者似的高亮的声音说道。 原本高挑黑发的喜多沢环现在所变成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女。 那个身体和能力原本的拥有者的名字叫——御岳·安娜丽泽。 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代号名为<霞王>的附虫者。 1.01环part2 变身成金发少女的环闯入了夹在快餐店和服装店之间的小巷。 虽然使用了其中一种能力变身成其他人,但是因为体型缩小了的原因鞋子的尺寸不吻合了。走起路来多少有点困难但也只有先忍忍了。 在漆黑的小巷深处,可以看见那几个男女把之前的小女孩逼到了路的尽头。 「——你知道了吧?我们是附虫者这事——」 ……附虫者? 对听到的事情起了反应,急忙躲到柱子背后。 恐怕是关于附虫者的纠纷吧。在这个和附虫者遭遇都很低概率的乡下,却遇到这样一个很少见的场面。 首先先慎重的观察下情况吧——本想这样,但还是放弃了。 好不容易遇到件这样一件新鲜的事。把好奇心以及那小小的期待藏于心里,环从柱子背后现出了身影。 「……!你、你是谁!」 个子最高大的男人注意到了环。 「因为看见一群人将一个女孩子带到了这……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边露出愉快的微笑,边用声调奇怪的日本语问到。先利用看上去很高贵的外表以及友善的态度来糊弄他们,趁机观察情况。 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吗——女孩子那方看上去好可怜的样子。抱着头,在颤抖着。 「……跟你没有关系,快点消失!」 十五六岁的少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并向环的肩膀撞了过去。虽然一瞬感觉很不爽但还是忍耐了下来。 「那边的女孩,不要紧吧?」 环将少女推开,并向蹲在那边的女孩问到。 「赶快滚到一边去!」 用威胁的态度恐吓的是一个短发的少年。在他脚边,原本缩成一团的女孩子把头抬了起来。 「那、那个……我、我真的没有看到!大家使用奇怪的生物对银行的atm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一点也没有看到………!」 「你这家伙!干嘛擅自说了出来!」 「呀!」 被怒吼了一声,少女再度把身体缩了起来。 「啊啊,原来如此……」 环露出了苦笑。通过他们的言语之间了解到了事件及其缘由。 女孩子看见的奇怪的生物应该就是“虫”吧。也就是说这伙人想利用“虫”的能力,用这不正当的手段从atm里取出钱吧。 实在是无聊透顶。今天是第二次丧失兴趣了。 如果这么做了的话根据迹象发现这是附虫者的所作所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会立刻张开包围网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这些乳臭未干的附虫者一瞬间就会全部被捕获,所谓的theend。 从结果来看因为作案未遂才避免了被特环追捕就能了事的……其实他们是被那个女孩子给救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不愧是杂鱼中的杂鱼。这样作为附虫者他们能有多少能耐也一目了然了。 「以为利用虫的力量,就可以很轻松的赚钱了?这种事特环早就知道了。换个说法,你们这种 想法本身就已经是中了特环的圈套。」 环已经和特环接触过很多次了。当时全被环逃掉了,或者就是被环杀掉了。因此环现在才能度过平静的生活。 「什——」 环突破了围在那女孩子的已经哑口无言的一伙人,并抓住了女孩子的手腕。 「想威胁这个女孩,让她闭嘴吗——来吧,无视这群人,直接走好了。」 「喂、喂!谁说已经可以走了的?」 「呜呜……」 身体蜷起来的女孩把头抬了起来。 看见女孩的脸,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叶音?」 「啊?」 脸上还有泪痕的女孩子——不对,是环的熟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小巧可爱的圆脸。穿着因已经洗涤过很多次而懈了的t恤衫和脏了的靴子。单薄的派克大衣套在外面。 自己也没法立刻相信。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 绝对不会错。那有点粗的眉毛,左耳上面盘起的一撮头发这点和以前相比完全没变。 站在眼前的是环到中学为止都住在附近一起玩耍的青梅竹马。 「叶音,是我哟!是我!还记得吗?那个,在中学以前还一直一起,在那小小公园也一起玩耍过,即使上了中学……」 「哈啊?这太明显了。是想装成认识的人然后将她带走吧?」 「喂!你,真的是认识的人吗。」 被旁边的少年问到、青梅竹马露出害怕的表情看着环。 盯了好久后,女孩子像故意一样用拳头敲自己的手掌。拼命的点着头。 「是的。我认识。我认识她!那个、那个……父亲的表兄的次子的邻居家居住的法国人的……」 「根本是其他人嘛!」 啊,原来如此。 因为意料之外的再会而过度吃惊给完全忘了。现在的环,并不是环。 「喂,你赶快给我消失——不,你也稍微给我在这呆会儿。」 「烦死了,宰了你哦,喂」 环狠狠的瞪了把手搭到她肩上的少年。大吃一惊少年突然停止了动作。因为少年看到从环脚边缓缓升起的黑雾。 「想到了件好事情。」 嘟囔了一句。 将在场的这些附虫者全部收拾掉,救出叶音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的很。 因此——稍微有了点想做恶作剧的心情。要让叶音回想起自己是环的话,只需现出自己本来的面貌就行,当然那样也实在太无聊了。 其中一个少年看着被霞雾包围的环吓得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提到。 「金、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霞雾——这家伙,难道是<霞王>?」 很好很好,有认识的人在的话那就更加有效果了。 环两手叉在腰间露出了冷笑。 「确实本大爷就是中央本部战斗班火种三号局员<霞王>——」 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政府机关,用很合理的手段捕获附虫者。 那手段也就是训练和管理被捕获的附虫者,然后将他们投入到捕获附虫者的部队里去。 「既然认识本大爷,那么你们丫将会变成怎样——应该很清楚吧?」 此外同一个机关的附虫者,也会根据能力的强弱区分开来。环所说的火种三号是在战斗能力方面得到特别的强化,实力也仅次于一号二号指定。 「居然是<霞王>?为什么中央本部的战斗员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少年团伙明显已经想要逃跑了。虽然准备有朝商店街方向逃跑的样子但被那黑色的霞雾挡住了去路——作为<霞王>的能力的霞雾具有很高的防御力,并不是用区区人类的身体就能突破得了的。 去路被挡住了的少年们只能返回小巷的深处。 但是那里是——一个死胡同。 「可,可恶……」 「接下来,要把你们丫在这里直接解决是很简单的事,但是在那之前——」 环毕竟是环,与那个附虫者<霞王>完全是不同的人物。但为什么她能使用<霞王>的能力呢?那自然是环作为附虫者的能力的其中之一。并不是单纯的变身能力,也还有些其他的特性——。 环从少年们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愣愣的坐在地面上的那个人物。 「首先,是你丫!认命吧,小鬼。」 「啊?」 「既然都已经被你看见了,你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自己现出了身影,然后不让别人活着离开这并不是因为他和她发生了什么事——姑且,把想说明的意思多少传达了一下。叶音的表情因为过分的恐惧,而转变成哭笑的样子。 「你丫的,给我去死吧!」 环眼前这位少女的名字,叫做南金山叶音。 她们两人过去是住在同一间公寓的青梅竹马。年纪也很相近,两者的家庭情况的遭遇也很相似。偶尔在附近的公园相遇变会一起玩耍。 其中环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没错、就是那一天。 名为“α”的外国人出现时,叶音所说的有趣的谎言。 「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叶音还记得那件事吗? 那已经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了,就算说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环还记得。 ——怪物什么的,全部消灭掉。 那个时候,叶音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也是再会的见面礼,兼一个小小的惊喜。 「去死吧!!!」 环用包围着霞雾的手,向叶音劈了下去。 相对的叶音的表现是—— 「哇啊————!!」 比想像中更大的喊声。 「哇啊啊!!哇啊啊!!」 没想到居然是抱着头,露出犬齿,留着眼泪,尽情的大声哭叫这点到是出乎意料。 不,再怎么恐怖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吧—— 「……」 因为意料之外的反应而停止动作的环。 还有张开大嘴,同样不动的叶音。 另外那群围着她们的附虫者团伙也因为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而通通沉默着。 「什……」 突然回过神的环朝四周望去——没想到会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不过接下来按照预定计画前进就行了。 小巷里原本充满的黑色霞雾,全部消失不见了。 「什么!本大爷的霞雾全部被消除了?你这混蛋,是什么人?」 「啊?」 「莫非,你这混蛋……有消除“虫”的力量吗?可恶,被摆一道了!」 环慌慌张张从叶音身边离开,后悔地跺着脚。 一瞬间。 一边表现出后悔的样子,一边朝叶音看去。 过去的青梅竹马,正不可思议的歪着头思索着。环砸了下嘴说道。 「你这混蛋,拥有将怪物消除的力量啊!完全无法想像的怪物啊。」 又重新来了一遍。 于是叶音总算明白了。叶音站了起来,笨拙的挺起胸说道。 「没,没错。叶音有、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哟。」 「可恶——!这下本大爷难道就,只是一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了吗?」 「哇哈哈哈哈!」 「啊啊!已经不行了」 放声大笑的叶音,和装作在哭泣一样的金发少女,<霞王>。 亲眼目睹了这奇异的光景,附虫者的少男少女都瞪目结舌。 作为<霞王>能力的霞雾消 失,当然不是因为叶音有把虫消除的力量,只是环将自己的能力解除了而已。 「——嗯,做到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吧。」 满足似的,环停止了假哭。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叶音的肩上。 「喂,想起来了么?」 「想起什么啊?」 歪着头思索着的叶音说道。 ……看来,期待叶音本身就是没任何意义。 环发出了叹息。回过头看向后面的少年们。挥挥手将他们赶走。 「啊——呜,那个,就是这么回事。你们也不想“虫”被人消除的话就赶快逃走——哇啊啊啊啊!」 毫不思索的发出了悲鸣。 将回过头的环推开,四个附虫者已惊人的气势向叶音靠近。 「将我的“虫”消除吧!」 「我的也是!」 「还有我!你,办得到的吧!」 「请帮助我,拜托……求求你了!」 因为态度太过于认真了。环和叶音两个人的声音重叠起来。 「啊?」 「啊?」 四个附虫者完全不顾自己的言表靠近着叶音,全员一起抢着说道。到底是谁说了什么完全分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他们四个人都想将“虫”消除。 好像是打从心里是这么期望着的。以至于少女流下了硕大的泪珠。 「这、这个……」 叶音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虽然突然向他寻求帮助,但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叶音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坐立不安。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环理解了情况,用冰冷的眼神看向他们。 作为附虫者是谁都想得到拯救。被叫做“虫”的吞噬自己梦想的怪物所寄宿,何时梦想被吞噬殆尽都不知道——何时会死也不知道。被这种强制性的命运所束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附虫者。 这么一想,当然是理所应当的。 环也是,最讨厌“虫”的了。 如果有能将这消除的人存在的话——并不是像这样的小小的谎言,而是如果知道了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的话,自己恐怕也是和他们现在一样吧。 「额……」 如果在这里说明这是个谎言的话,他们恐怕会恼羞成怒伤害自己的青梅竹马。虽然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但是他们的“虫”是不可能被消除的。 既然无法消除他们的“虫”——那只要找个无法现在消除的理由就行了。 在谎言之上,添加新的谎言。 环朝天空望去。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空中浮起了满月。 「这么说起来,是听过这样的传闻。」 满月。 那具有奇异的色彩与明亮度,正适合用来蛊惑人心。和太阳一样作为信仰崇拜的对象的故事在人类的历史中也存在。 恩,就用这个吧—— 「在满月之夜,只有一次机会——有将“虫”的存在消除的家伙。南金山叶音。那个人就是你吧?」 边这么说,环边看向叶音。虽然是随兴撒下的这个恶性质的谎言,但是能把现在糊弄过去就好了。为了争取逃跑的时间。 被环的话语给诱惑,四个附虫者看向叶音 快点头,快点头啊。 被环这么一瞪,和想像的一样。胆小的青梅竹马—— 「……」 使劲的,点了头。 这个时候,头上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这是,真的吗?」 「!」 在场的全员,都抬起了头。 在漂浮着满月的夜空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在快餐店的屋顶上,有谁站在哪里。 「特环……?」 环立刻摆好架势。不久之前看向天空的时候应该没有任何人在才对。但是,居然一瞬间露出了身影,却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看着背对着满月站着的人物,环领悟到。 是相当厉害的对手……而且、这边的位置不好。虽然大部份的攻击能用“霞王”的能力能防护住,其他人的能力呢——不,果然还是<霞王>的能力适应性最好! 在头脑中快速的模拟情况,环准备放出漆黑的霞雾。 「这样的话,就拜托你了……」 但是敌人并没有展开攻击。 人影从上空跳下,跳在环他们面前。从相当的高度跳下能这么完美的着地看来,应该是受过相当多的训练,又或者是使用了什么能力还无法判断。 「这个里面的“虫”……希望你将它消除」 被月光所照耀,说出这番话的是和环差不多大的少年。穿着破破烂烂的衬衣和牛仔裤,头上戴着单车用的高级安全帽。半睁开的双眼可以清晰的看见眼眶,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剩余力气的样子。 少年向叶音伸过去的是,一只手那么大的包。 因为事出突然、边看向已经沉默的站立着的人们,少年边说道。 「……还有,我是第几个?」 02环part3 环和叶音,青梅竹马的两人,相隔数年的奇妙再会的隔天。 两个人在环所就读的公立学校附近进行了第二次“再会”。来到了商店街里的一间家庭餐厅,在一个四人座席上叶音把身体探出来问到。 「这么说昨天那个金发的女孩,真的是小环吗?」 看着环,南金山叶音小声地说到。从近距离看那张脸,圆圆打转的眼珠看上去很可爱。有点脏的派克大衣,浣熊般的眼睛,像小猫一样尖尖的犬齿,那外观就仿佛将小动物的可爱点都汇集于一身般的可爱。 「是的。因此我不是什么附虫者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请多多指教。」 另一方面,因为还要回学校所以环仍然穿着是制服。实际上她比叶音大了一岁,但因为环看上去外表很像大学生,所以在别人眼里她们年龄差了五岁以上也不奇怪。 「哈啊——附虫者不是很厉害吗?」 「但风险太大了啊。」 两个人将视线错开,面对面的坐回了位子。因为离国道很远所以这里的客人很少,除了环她们以外有人占着的坐席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叶音点了蛋包饭和饮料,还有培根蔬菜沙拉。环因为并不饿所以只要了免费饮料。 「但是,真失望呢。叶音居然没注意到是我~~」 将上半身放在桌子上。环一边侧着头一边在玩弄吸管。 「呜呜——但是」 叶音盛了满满一勺的蛋包饭,大口大口的吃着。那种仿佛是在漫画中才会出现从背后发出拟声的吃法和小时候相比完全没有变化。说好听点就是很可爱。说难听点,呃,唔,就是没规矩。 「长大了以后就基本没有和小环说过话呢……」 叶音一边吃着蛋包饭一边说到。 「……」 环看着这样的叶音的脸露出了微笑。 「没有这回事哟,你不记得了吗?」 「嗯?记得什么?」 「……没事」 环她,是不会忘记的。 小学时候的同学的面貌,环也基本都不记得了。 但只有叶音没有忘记。因为对于环而言这是非常重要的事,但叶音似乎不记得了。但仔细一想这确实也是有叶音的风格。 「叶音是说自己离家出走了吧?果然那个家还是无法呆下去吗?」 「……是的。」 「这样啊。这边并不是原来住的地方,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是有这么想过。」 「小环才是,不是搬到大都市去住了吗?」 「嗯。原本是打算读赤牧市的某所私立高中的。结果因为双亲事业失败,只好转校去别的学费便宜的学校去了。」 「我们两个都过的很辛苦呢。」 「很辛苦呢。」 「但是小环。」 叶音一手拿着勺子,露出了笑容。 「变得很有大人的味道哦。」 「谢了。叶音也变可爱了呢。」 「哦,哦哦?」 虽然一半真心话一半只是客套话而已,但是看见叶音的耳朵变得通红时。夸叶音可爱已经是占到八成了。伸手将叶音脸颊上的饭粒摘了下来。 「啊——真的,好可爱啊。恩恩,太可爱。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可以倒是可以……为什么小环鼻子都开始喷气了?」 「真的,只是稍微一会会儿……其他什么都不会做。」 摸了一阵子继续吃饭的叶音的头后,环得到了满足。 「那个,叶音,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嗯——……」 「钱,身上有吗?到底住在哪里呢?」 「住在网吧之类的……?但是,钱是从欧ni酱那里拿的。」 「什么?哥哥?骗人,记得你家只有一个孩子啊。」 环大吃一惊的抬起了头。脑中想像着之前看过的报纸上有「给离家出走的少女钱,然后带她们去进行援助交际」。不对,记得那上面后来说这是假的。 「等、等下。再怎么说也不要那样啊。所谓援助交际,不就是带到那种奇怪的地方去吧?那边不全是些危险的家伙吗?」 「啊?是这样的吗?」 「啊啊,真的是,不知道世间的辛苦也要有个限度。钱的话我会想办法的,援助交际那种不要再做下去了。会给叶音这样的人钱的混蛋,毫无疑问一定是变态。不对,岂止是变态,简直就是人渣。听懂了没,绝对不准再靠近那种人渣。」 「呜~~……原来欧ni酱,是个人渣啊?」 就这样叼着勺子叶音,转过头去。 「啊?」 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脸色不太好的少年。那双眼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饮料。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吧,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吧,像病人一样衰弱的样子看一眼就知道了。桌子上放着那单车高级安全帽。 是昨天,在小巷底遇见的少年。环知道他为什么从刚才一直坐在那里。 「……」 仿佛感受到环和叶音的视线,少年缓缓的往这里一瞥。但并不是为了否定她们刚才说的话,好像对其没有兴趣似的又回头看着饮料。弯着背蜷缩着。两手抱着一个小包。 「欧ni酱是指……他?」 「没错。猜拳后排第二位的,欧ni酱」(注:这边是谐音,哥哥和第二个都是欧ni酱>__<) 「……?第二位?」 「因为第一位是我。」 从桌子附近的百叶窗后面出现,从身旁把脸露了出来的是一个高个子少年。接下来出现的都是之前见过的熟面孔。 是昨天袭击叶音的附虫者四人组。 「分别是ichi,san,yon,go!」 叶音一个个指着说到,环听了惊讶的问道。 「难道,这是……」 「没错,是消除“虫”的先后顺序。昨晚,大家决定的。」 带有天真笑容的叶音这么说道。 环惊讶的拉长了脸。 喂……难道,那种三流骗术还真有人相信?真的认为消除“虫”这种事真的存在?他们是认真的? 「交了好多朋友呢。」 笑嘻嘻的叶音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但,仔细看就发现那张脸和环一样都拉长了。眼瞳里充满着泪花,好像向环传达什么似的。 叶音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啊——这样。 「小、小环也是朋友吧?和我们留在一起吧?」 叶音用力的捏住环的手腕。 「啊、啊啊。这是当然的啦?但是,我家离这里很远,已经要回去了。」 环也对叶音露出了微笑。顺便把叶音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挪开。 「不、不要说那种话啊。好不容易才能再会的啊。」 「我、我又不是附虫者……所以和我没任何关系了。没错吧?」 「但是、你也该有责任吧。呜啊啊呜呜啊有呜啊啊呜,啊呜呜啊对吧啊呜————」 带着微笑推开叶音贴在自己身上的脑袋,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相对的叶音则是露出犬齿朝环的手指咬了上去。 一边同叶音相互推让,环一边观察其他几个人的样子。 附虫者四人组用困惑的表情看着环她们的嬉闹。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原来是隶属于一个叫“虫羽”的组织。然而因为反对新领袖的方针而离开了“虫羽”,但是却遇上了资金问题的样子。 这四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一旦有什么万一环可以用实力来压制他们。想跑的时候也直接用力量赶走他们就行了。 但,问题是—— 「……」 环朝着双人座位的桌子望去。那个诡异的少年——好像是叫什么ni的。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动不动的无力地望着杯子。 他的战斗能力完全是未知数。而且感觉很危险的样子。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完全看不出他是强是弱。如果他很强的话,把他的心情给打乱的话,环自己还无所谓,但叶音的安全就没得保证了。 而且——他抱的那个包到底是什么?那里面好像是有“虫”。那个应该是他的“虫”吧,从一直抱着它不动来看,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喂,你。是那孩子的熟人吧?那么,那个孩子……的力量你知道吗?」 顺序是第五位的少年向环问到。 环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脑中不断的分析来想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那个戴单车高级安全帽的人是个问题,但是,还有一个更重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 「小环……」 泛着眼泪看向环的少女,是南金山叶音。 这个青梅竹马、要怎么说呢——不擅长撒谎。 在那之上、她没有一个人生活下去的能力。虽然不像之前说的那样,但也经常能看见她被坏人欺负。 「……」 说实话——环以前欠过叶音一点“人情”。 那件事叶音本人大概已经不记得了,但环是不会忘记的。 因此,如果是能做到的事情一定会帮助。但并不是作为一个附虫者,而是作为区区一个女子高中生所能做到的。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答案立刻想到了。 虽然外表和性格都完全不一样,但是环和叶音有个共同点。 那就是都是骗子。 既然她们两人聚在了一起,那么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环看向附虫者,冷静的说到。 「没错,那是当然的。她拥有特殊的力量这事,我当然知道。」 「这样啊!」 「瞧,没错吧!」 「毕竟是连那个<霞王>的“虫”都能消除掉。我们的也……!」 看着四人露出安心的表情,环察觉到了。 他们对叶音的力量还没有完全相信。毕竟是将“虫”消除这种异想天开的事,这也是当然的。 原来如此,啊—— 他们都露出安心的表情。因此他们 ,连平常这种根本不可能简单就相信的谎言他们都相信了。 不对,是他们想要去相信,这么说才对。 并不是对环和叶音说有好处的话。 无非是他们只想去听到对自己有好处的话。 想到这里,环接下来继续说。 「但是,除此之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不对,是比起普通的孩子更加靠不住的。」 冷笑着的环继续说到。 「因此必须要有人保护这个孩子才行。如果没人保护她的话,一瞬间就会因为饥饿而死呢。在这之前没准被谁给骗走,弄得浑身是伤呢。」 「啊啊,我知道。」 ichi一边笑着一边握紧拳头。 「这家伙由我们来守护。」 「毕竟我们也要受到她的帮助。这是应该的。」 「不必担心,交给我们好了。」 明确的说并不认为这四人组能派上用场,但后面那个第二位就不一样了。虽然能力还是未知数,但既然多少有些钱,而且在还是自己人的时候交给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啊啊……非常感谢。」 没问题,不必担心谎言被揭穿。 即使被揭穿了,环只要变身成<霞王>解决掉就行了。因战斗狂而赫赫有名的她,是呆在特环中央本部所处的赤牧市。特地来这种偏远的乡下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样至少,在下个满月之夜青梅竹马的安全有了保证—— 「那、那个,小环……?」 「太好了呢,叶音。有了值得信赖的朋友。」 装出安心的表情,温柔的抱着叶音的环。 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小心谎言不要被揭穿哦?」 吓一跳的环的青梅竹马肩膀在颤抖。 「恩……」 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点着头。 1.03环part4 放学的铃声响起后,环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啊,喂,环。我们正在讨论今天要去哪里玩。」 被同学叫住,环回过头。 「抱歉。今天稍微有点」 「啊——又来?」 「因为开始饲养起需要照顾的宠物了。下次再说,好不?」 用谎言拒绝了朋友的邀请,环正要前往的的是远离商店街的一间家庭餐厅。放学后决定在这里集合的已经是数周前的事了。 需要照顾的宠物。 基本上,环的青梅竹马总是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座位,然后大口吃着看起来很美味的巧克力冰激凌果冻。 从混乱的大批客流中穿过,环朝叶音所在的位子走去。 「欢迎回来,小环。」 「我回来了。」 两人的你来我往是早已经司空见惯的事。即使环来了叶音也没从冰激凌果冻上移开视线,环也和往常一样要了免费饮料,然后身心放松似的坐到叶音对面。 「……不对。仔细想想的话,欢迎回来这说法很奇怪。」 「难道这里不像一个家吗?」 「那是对你来说吧。我可不是住在这里。」 「那么,欢迎光临。」 「那是店员的台词。光吃甜食,小心营养不良啊。」 「san酱也说了同样的话呢。」 「哦,这样啊……」 适当的点点头,用手指从杯子里沾着水滴在桌子上画着漫画中的角色。 在那之后两个人一直持续着无关紧要的对话来打发时间。 环和叶音的再会,在这间家庭餐厅决定将谎言继续下去的已经是蛮久以前的事了。从那天以后每天都像今天一样。 再怎么说也总归有点担心,不每天来看下青梅竹马的样子就无法安心。 但是就算来了这也什么都没发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担心,叶音只是每天都在安享地吃着美味的食物。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青梅竹马的外表稍微变的漂亮了点。看来那群“朋友”有好好照顾叶音的衣食住行。 总觉得。 怎么说呢,实在。 「哈啊~~感觉好无聊啊……」 环突然趴在桌子上的,大大的叹了口气。 叶音每天都过的很开心的样子。 「真平和呢。」 太平和了、这点并没有异议。 环是真的担心青梅竹马的安危,但是她本人都说了很平和,所以自己也什么没好多说的了。 但是,要说一点真心话。 与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再会,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并不否定对将来发生的事情有所期待。 并不是希望青梅竹马卷入危险,也不是希望她被卷入和性命攸关的纠纷中。 无聊。 用这形容现状是再正确不过了。 「那个……中学的时候我有一次受到你的帮助哟。」 环顺口说了句,叶音听见后笑了起来。 「骗人的吧。小环做什么事不都是第一嘛。哪有做什么事都是吊车尾的我能帮助你的事嘛。」 「……」 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所以难以置信叶音不记得。不过考虑到叶音的生活环境比起其他人而言困难得多,所以或许对她本人而言可能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啊、想起来了。」 「是骗人的吧。」 「是的。对不起。」 就是这样子。 和叶音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快乐。 但是相对的,环就会失去刺激惊险的生活。这只会变的比以前更加无聊。 「啊……已经,是极限了。喂,有没有什么玩的地方?」 「那么,卡拉ok。去卡拉ok吧?」 「啊,叶音唱歌很那个啊……自己可能没注意到,可是相当那个哟。」 「又开始骗人了。今天也一起去唱歌哦!」 「好好,那么走吧。」 环和叶音两个人站了起来。 准备离开的时候,从其他座位也有人站了起来,这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ii,san,yon,go。按照这个顺序被叶音命名的五位附虫者。经过这几天已经完全把保护叶音作为他们的使命了,现在已经完全是她的保镖了。 「真是的,唉——」 环叹了口气。 从其他座位上也有人站了起来。 那边的座位也。 这次是这边的座位上的。 一个接着一个客人们不断站了起来。「去哪里?」「去卡拉ok」「哦,要不要赌点数?」「卡拉ok?」我去我去一边说笑一边站起来的客人不断增加——。 结果,家庭餐厅里的客人几乎全部同时都站了起来。 「早知道这样,就不这么大声宣扬了。」 并排离开家族餐厅的环和叶音的背后,是从一号到五号的附虫者。 在他们身后的——是向蚂蚁一样排队前进的,众多少年少女所排成的队列。 「如果不赶快定几个房间就没法去了呢。卡拉ok啊。」 流言引来了新的流言。追随叶音的人在一瞬间就成倍增加起来。 那人数,已经有——几十人了。 「到底唱什么好呢,拿不定主意呢。」 「哈啊……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环和叶音的周围现在也是那么平和。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安的话、只有一个。 下一个满月 之夜已经临近了——只有这么一件事。 第二章 2.00叶音part1 南金山叶音成为了骗子,是从出身那瞬间就开始了。 那稍微特别的出身环境,说不定就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所以叶音会成为一个骗子,或许并不是其自身的错。 叶音很弱。 所以,一开始要说谎。 然后,为了让谎言成为真实而开始采取行动。 例如将从朋友那里借来的游戏机弄坏了,先骗对方说「并没有弄坏」,然后慌慌张张去寻找替代品这样的—— 头脑没好到能想出不错的藉口,也没有老实承认错误的勇气。 只是因为胆子小,而且讨厌被责骂和挨打。 因此,叶音才开始说谎。 为了不破坏任何东西。 就好像从最初开始,就没有任何东西被破坏了一样。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 那是对于身为骗子的叶音来说,几个致命的缺陷中最大的一个弱点。 那就是—— 叶音撒谎的本事实在是烂得要命。 「喂!听说<霞王>在赤牧市和对手“虫羽”大闹了一场。」 如同喷气式飞机一般,叶音和环两人相互对着对方的脸将饮料喷了出来。 和平常一样的午后,和平常一样的家庭餐厅。 与以往相同地迎接了放学后穿着制服来到这里的环,在叶音正准备喝今天的第十五份免费饮料时,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下子,其他的同伴将这位突然闯入店里的少年团团围住问道。 「真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 叶音能够把“虫”消去—— 撒了这样超乎常识的谎后,也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 那些偶然遇到的附虫者们听到了叶音的谎言后,与其说是相信倒不如说是已经完全深信不疑了。甚至一传十,十传百,前来向叶音求救而聚集起来的附虫者的数目,已经超过数十人了。 「<霞王>的“虫”应该已经被叶音完全消除了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完全变成了叶音和同伴们的聚集场所的店内,开始嘈杂起来。 叶音和环两人将头靠在一起,小声交谈道。 「怎怎怎怎怎怎、怎么办啊,小环!败败败败、败露了,败露了……」 现在叶音身上的服装,除了那件以往一样的派克大衣以外,还有部分是同伴们一起凑钱买的。由于同伴中的一些女孩子抱着一半玩耍的心情帮忙化了妆的缘故,叶音的脸颊上还可以清楚地看见粉红色的两个小酒窝。 「冷、冷静下来,叶音。这种时候就必须要保持冷静。」 环今天依旧很漂亮。那头顺畅的长发前端横着用发夹留住。在这种乡下小镇里,这超凡脱俗的氛围相当引人注目的。 「冷、冷、冷静不下来啊!如果谎言被揭穿了的话,叶音会怎么样?」 「那、那样的话……应该会是『这样啊,原来是谎言啊』,然后笑着原谅了你?」 「不信!这是,谎言!刚才你明明将视线移开了。」 「……加把劲,努力逃跑么?」 「最后被大家团团围住,肯定是这样的未来!不要小看叶音迟钝的腿!小环不是说过会帮我想办法的吗?然而你每天只是来这里懒洋洋地睡觉而已!」 「实在是没想到,那个谎言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被揭穿……」 看着用指尖按着脸颊露出不高兴表情的环,即使是叶音这样脑子不好使的人也领悟到。 ——啊,这家伙。准备找好时机自己一个人偷跑。 「要对叶音我见死不救?对不对?对青梅竹马也这样?」 「喂!不要抓着衣服不放哦,色狼!我突然想起来有急事!双亲病危加上家中房子着了火,必须要赶快回去——」 「不要啊啊——不要丢下我不管!」 叶音紧紧搂住环的腰不放。弄不好的话可能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因此叶音也很拼命。 但是很快叶音就放弃了。 两人所在的座位边上,不知不觉已经被大量的同伴给团团包围住了。从小学生模样到二十岁左右的脸都有,年龄打扮各异的人们在注视着叶音。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看上去并不是打算要盘问叶音两人,也不是在生气。 只是,直直的盯着叶音。 「哇啊啊……」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将会被他们围殴的样子,叶音不禁发出了悲鸣。 叶音将“虫”消除那只是假扮成<霞王>的环的演技而已。 所以,理所当然,只要知道真正的<霞王>作为附虫者依然健在的话,谎言自然就会被揭穿。谎言被揭穿了的话他们就没有继续保护叶音的理由了。 他们深信着能拯救自己的叶音——只不过是欺骗了他们的一个大骗子。 那些被骗了的人们,怎么想也不会以温和的方式结束这件事。 「至、至少来个痛快……」 叶音在座位上抱着头圈起了身子。 但是—— 无论怎么等待下去,都没有人准备对叶音下杀手。 既没有感到疼痛,也没有出血,「居然敢欺骗我们!」「杀了你!」「这个大骗子!」这样的斥骂声也没有听到。 「……?」 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将叶音团团围住的人们都露出困惑的表情,带着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相互看着对方。结果,只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盯着叶音。 这是怎么了? 看着因为周围奇妙的气氛而歪着头的叶音,环忍不住叹息。 「喂,叶音。怎么办?」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环将脸往发呆着的叶音那边靠了过去,低声说道。 「继续下去?」 将什么,继续下去? 啊,明白了。 环在——问我要不要将这谎言继续下去。 「好、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如捣蒜一般连忙点着头。毕竟叶音现在还不想死,就只能那样。 「o——k!」 环安心地点了下头,然后把头抬了起来,迅速地环视了包围圈。 「说看见<霞王>的,是谁?」 「……是我。」 从并排坐着的人群中,一个人走到了前面来。以莫霍克式的发型(注:莫霍克式——mohawk,朋克运动真正的发型。除了中间的头发其余一律刮掉,从前额到脑后。随着长度增加不断用胶水固定保持直状,包括鸡蛋,胶水,发胶,润发油,凝胶。)和精悍的面容为特征,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记得是第三十二个成为的同伴,叶音曾经向她介绍过。 「但是,我并不是亲眼看见。」 「哼嗯,那是谁?」 环挺着胸,仰视着这身高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子。 「是“虫羽”里面一个认识的人从他同伴那里听说的……」 「从认识的人所认识的人那里听说的。也就是说实际上看见<霞王>的或者是被<霞王>干掉的,是认识的人的认识的人的认识的人?或者是另一个人认识的人这样继续下去?」 「那个……」 「简直就是传话游戏。」 向着将视线移开了的少年,环堂堂正正地断言道。 「这种情报,完全就没有根据。根本没必要去相信。」 直到刚才为止还是很奇妙的气氛,因为事 态的进行变得越发奇怪了。 恐怕那些在说着事实的人们,也开始产生了动摇和混乱。 而相对的环则是一幅堂堂正正的样子。她明明是在撒谎。 真实——被谎言给压制住了。 「怎么了,那副表情。虽然觉得不可能……莫非,你们在怀疑叶音?」 环用强硬的语气说道,同伴们一句话也回不上,只能将包围圈解开。 看着双方的表现,叶音的心脏不断在怦怦的跳动着。 将这份沉默打破的是,环那冰冷的声音。 「……这样啊。明白了。走吧,叶音」 「啊?」 环抓住叶音的手腕,将由同伴所围成的墙壁推开。 「这群人,已经不再相信叶音了。去找其他的什么人吧?反正愿意来守护叶音的人到哪里都会有的。」 「但、但是……」 「没问题。」 环将脸靠近,小声说道。 「——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说谎的必要了。」 「啊?」 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之前,一个少年挡在了叶音面前。 「……欧ni酱?」(注:为了表明这是ni同时又读成哥哥的奇怪称谓,只好用这种折中的方法==|||) 叶音吃惊地望着这个人。从相遇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仿佛只是个摆设一般的ni,如今挡在了叶音面前。 「能不能让开?」 环冷笑着说道。 「既然不相信叶音的力量的话……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这句话一锤定音。 「等一下!」 在叶音和环的面前,ichi闯了出来。紧接着san,yon,go这些最初相遇的附虫者纷纷将双手张开,挡在了叶音两人的面前。 「对没有怀疑你们!那些家伙只是因为没有见识过叶音的力量,所以才会那么不安!」绝 「没错!我们是亲眼看见叶音把<霞王>的“虫”给消除的!」 「喂!你们!不要说些奇怪的话,把叶音惹怒了怎么办!」 叶音完全没有自己生过气的印象,反而是一直在担心被别人对着自己发怒…… 「叶音的力量是货真价实的!」 向着在背后站立着的同伴们,ichi叫喊道。 叶音睁大了眼睛。 ——我们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就如环所说的一样。但是叶音仍然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向旁边看去,青梅竹马对着自己偷偷地眨了下眼。 「抱、抱歉啊……」 印第安发型的少年低下了头道歉,其他人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驼着背的ni眼珠向上凝视着叶音。 「——到明天满月之夜一切就都明白了。」 听到他正要转身回去时的嘟噥,叶音心头一紧。 没错。 满月之夜就是明天。 第二天,叶音就必须再度把谁的“虫”给消除掉才行。 如果办不到的话,这下叶音的谎言就肯定会被揭穿——。 「没错呢,想要让谎言继续下去」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继续趴在桌子上的环笑道。 「听了关于<霞王>的传言后,并没有人来追问叶音哦?比如『你是在欺骗我们吗?』这样」 「没、没错。」 「肯定很害怕吧。如果被这么追问,叶音可能会承认自己是在欺骗他们吧。」 环看着在店内的同伴后继续说道。 「因为如果叶音承认自己是在欺骗他们的话,自己就没法得救了。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是,叶音的力量是货真价实这件事——其他的答案他们根本不想听到。」 「……」 「虽然内心深处还是在怀疑着呢。」 环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 「因为不想承认自己是被人欺骗了……因此这样欺骗着自己。说白了,就是代替了说谎的本人这样在内心中自己欺骗着自己。」 叶音不禁歪着头。因为环说的话太难了,叶音完全无法理解。 「就这样,谎言不断地扩散下去…不断地在变大。」 环微微一笑。 「已经不要紧了。叶音所撒下的谎言,已经不仅仅是叶音自己的东西了。」 「但、但是明天就是满月……那个叫<霞王>的人也还——」 「就交给我好了。叶音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环离开了座位,「嗯——」的一声伸了个懒腰。 「嗯,稍微变得有趣点了。」 这样边说边笑着的叶音的青梅竹马,不知为何看上去从心底里感到十分高兴的样子。 2.01theothers 早上。 赤牧市郊外的一所废弃工厂里,一个穿着白色大衣带着防风眼镜的少年站在那里。 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站在一面什么都没有的墙壁前,张开口说道。 「局员编号是——。请求归还许可。」 少年的低语回响在荒无人烟的工厂内。然后,原本完全看不见裂缝的墙壁突然分成了两半,一个与工厂的外观一点也不相称的现代化电梯出现在少年面前。 正在少年正准备乘坐电梯的时候—— 「稍微等下,本大爷也要乘坐」 突然从背后被人抓住肩膀,少年大吃了一惊。 回过头来,少年看见一个金发的少女正在对他微笑。完全没有感觉到气息出现在面前的她,穿着和少年一样的白色大衣和防风眼镜。 「霞……<霞王>?」 「哦,本大爷也要进去。既然同样是中央本部的同伴,就当作是短暂的约会一起走吧。」 <霞王>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所属的火种三号指定的附虫者。 本名是御岳·安娜丽泽。十七岁。金发碧眼的她看上去像个大小姐,但实际上是喜好战斗性格凶暴的战斗员。过去因为她的残虐性和战略性的问题,曾有一段时间被调往东中央支部进行再教育,由特环内部重新对她进行评价。 这样的她,如今已经名副其实是中央本部的主要战力中的一人了。 「那、那个不行。规则上必须每个人按顺序向情报班提示局员编号再——」 「啊啊?」 <霞王>的脚边喷出了黑色的霞雾。 她的能力是操纵没有特定形态的霞雾。固态化的霞雾不仅有着那值得夸耀的极高防御力,有时也能转化为强力的武器将敌人粉碎。 「不要说这种无聊的废话。就这么讨厌和本大爷一起吗?」 用骇人的女高音威吓到。少年胆怯地发出「呜……」的声音。<霞王>那急性子的脾气别说是中央本部,全特环的人基本都心知肚明。 「那、那个……」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给她空出了乘坐的空间。 在带着微笑乘进了电梯的<霞王>面前,门关了起来。 「虽然是和美少女单独相处,但是不需要这么紧张哦?」 少年是号指定较低的低位战斗员。与外表可爱的她保持最大距离缩在电梯一角的他的样子,至少从别人处看上去就像是和猛兽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可怜兔子一般。 「看上去很陌生的面孔呢。所属哪个班?名字是?」 向着胆怯的少年,<霞王>用那令人讨厌的熟不拘礼的态度搭着肩说。 承载着这样两位附虫者的电梯就这么下降到了地底深处。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 这个据点的入口,在赤牧市内存在着好几个。每一个都伪装成一般设施或者一般人员无法进入的样子,专门作为局员进出用而存在。 「啊啊,这样啊——那个,你对本大爷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啊?」 「关于火种三号局员<霞王>的事。你所知道的本大爷到底是怎么样的?」 同僚的少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会被这么问到他完全无法理解。 <霞王>直盯着少年的眼睛,然后看向被镜面加工过的墙壁上的自己的身影确认到。 金发,小个。自己的身姿没有任何变化。 ——哼,没中啊。根本没有到可以“上书”的程度。 <霞王>在心中默念的同时,电梯停了下来。 「约会就到此为止。真是恋恋不舍呢。」 放着明显露出安心表情的少年不管,<霞王>走出了电梯。 作为中央本部据点的地下设施占地面积十分庞大。围绕着遍布赤牧市全体的道路,中心部份在哪里让人完全无法察觉。同时,那个中心部份也被最新的防卫系统和上位局员的多重防护网给严加保护着。 因为太过广大,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就像是个隐藏着秘密的深不见底的巨大迷宫。 那个地方,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相关人员称为“地下要塞”——的样子。 「……」 与穿着白色大衣的局员擦身而过,<霞王>沿着通道前进。穿过了几道门,乘上了自动前进的过道,再在岔口拐弯,总算来到了要塞中被称为“干”的地方。 作为要塞中轴的这片区域,从上面开始到最下部,貌似分成了许多层的样子。如今,她所处的是附虫者局员能够出入的最上阶,其他的还有实验设备和缺陷者的隔离设施这类,不同设施的各阶层存在——据说。 没错。 终归只是传闻。 再怎么说她踏入这地下要塞,还是第一次。 「哼嗯~」 在能够移动到各阶层的区域,来往的局员明显增加了不少。<霞王>专找没有人烟的通路前进,来到了拐角处吐了口气,确认了周围没有监视摄像机。 「接下来要换谁好呢。<蛟>的能力应该比较好用呢。」 这样自言自语着,<霞王>全身被黑色的霞雾所包围。 下一瞬间,霞雾变成了赤黑色鳞片的形状分散了开来。鳞片发出咔咔的声响逐渐聚集起来,变化成了体长两米左右的如同细长的蛇一样的生物。 头上长着角的蛇在空中弯曲漂浮着,发出低声的鸣叫。 「拥有很多好处呢,这个能力。」 <霞王>自己的身形也已经变得完全没有<霞王>的影子了。虽然还是穿着白色防风大衣和防风眼镜,但外形却突然改变为高大黑发的女性。声音也从女高音变成了女中音。 「首先是确认周围的状况。」 赤黑的蛇张开了口,吐出了赤黑色的气体。气体向周围飞散,很快就扩散得完全看不见了。 过了不久气体再度聚在一起,上面浮现出了三次元的立体影像。细长的通路、在那里移动的局员、开着的门什么的,半径三十米以内的样子完整的再现了出来。 「嗯,这边看上去暂时不会有人过来。在看上去很弱的局员经过这里前先待机好了」 在通道的角落隐藏着身影,喘息着的女性。 「哈啊,今晚就是满月,早点结束回去好了。」 变身成<霞王>还有现在名为<蛟>的附虫者的样子,侵入到特环中央本部的人物。 不用说,那并不是<霞王>本人——。 「叶音有没有当个乖孩子呢」 是环。 因为某个目的离开了根据地,利用自己本来的能力,潜入了这所地下要塞。要塞出入口的所在地,还有内部简单构造,是很久以前从遇到的中央本部局员那里用力量强行问出来的。 对于像环这类不属于任何组织的附虫者而言,特环还有“虫羽”这样的组织是不知何时会成为自己敌人的存在。有一段时间,环曾抓住他们组织的末端成员进行情报收集。虽然这是很幼稚的行为但是,现在派上了用场。 「首先要确认<霞王>在不在这要塞的内部。」 一边观察着气体所形成的立体影像环一边将肩缩了起来。她现在使用的是一个名为<蛟>的附虫者的能力,可以将极微量的气体向四面八方散播开来,就像是声纳一样探索着周围的情况。 「偶然间,本人从这边通过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环冒着危险,潜入到特环的大本营的理由是—— 暗杀<霞王>。 由于那边被自己为了方便而利用了的结果,如果<霞王>本人在世间到处乱晃的话可能就会演变成极坏的状况。既然这样干脆就利用到底,麻烦本人从附虫者们的面前早早退场好了。 为了守护自己的青梅竹马。 为了让谎言变成真实。 要让真正的<霞王>消失。 虽然说是暗杀,但并不是要真正杀死她。将<虫>杀死让她变成缺陷者,给予她再也无法恢复过来这种程度的痛击就足够了。虽然一般的方法可能行不通,但环对自己的能力超越<霞王>的战斗力这件事有着足够的自信。 「本人到底能有多强,还真有点期待呢。」 看着眼前的立体影像,环笑了。情绪十分高昂这点自己十分清楚。 环作为附虫者本来的能力。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变身能力。 但是,并不是单纯的变身。她的能力被数个规则所制约着。 其中之一就是,她的能力不能变得和本人的一样。也就是说是不完全的变身。 说成是不完全的话有点不好,环甚至认为这是她能力的一个优点。 「这边是通过不断“上书”而培养出来的<霞王>的能力呢。搞不好早就已经比本人还要强得多呢。」 环所能变身的,是其他人脑中所描绘的印象中的那个人物。 一边说着想要变化成的人物的名字,一边接触其他人,然后读取那个人脑中所浮现出来的人物印象,并将其复制。 现在所使用的<霞王>的能力也并不是直接从本人那里复制来的。 ——你知道<霞王>吗? 环就是这样一边询问一边接触对方,然后模仿对方心中浮现出来的关于<霞王>这个人物的印象。外表是拟态的,声音是模仿的,能力也是假冒的。所以准确来说这根本就不是复制。因此如果有只有本人才知道的能力的话,想要模仿也是不可能的。 不仅如此,因为由第三者所描绘出的人物形象往往不一样的缘故,有时从好几个人那里获得情报进行“上书”也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一直下去,环就能越来越接近变身的对象。 虽然是不完全的变身,但正因如此也有它的长处。 环所变化而成的<霞王>是固定了从五位特环局员那里获得的印象后的成果。如果在他们当中,有人因为过于害怕<霞王>,而拥有比原本的<霞王>更加强大的如怪物般的印象的话—— 「嘛,虽然不知道本人到底有多强,不过突然袭击的话应该也能轻松取胜吧。」 实际上,环现在所拥有的关于<霞王>的印象是相当强力的。至今为止和特环已经遭遇过好几次了,但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即使陷入了危 机,利用复制来的<霞王>的能力也能逃跑掉。 就是这样确信着才会有这次潜入作战。 「不过,如果太过简单就结束的话也会很无聊呢。」 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机会。 为了守护自己的青梅竹马—— 是因为有这想法才会行动这点不会错。 不过,虽然因为某种感觉才让她采取这种行动这点她无法否认。不,应该说迫使她这样做的,就是那种感觉才对。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关系到整个国家的神秘组织。 失败了的话,绝不会轻易就能了事的。 但是——不,就是因为这样,环才会前进并来到了这里。至今为止不断收集关于特环的情报,正是为了体验这种面对神秘组织所带来的战栗感而展开的探索才对。 「——来了。」 环露出了冷笑。立体影像中,有一个局员的身影在附近的通道上出现,周围没有其他的局员。 首先是抓住那个局员,然后询问<霞王>的所在地。 正当环准备走出来的时候。 吵闹的警报声在周围回响起来,不知从哪传来了广播的声音。 『f-8区域发现入侵者!是未发现的附虫者!能力不明!』 「什……!」 反射性的往旁边的墙壁看去。可以看见用油漆涂写的大大的“f-8”。 「已经被发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还什么都没干呢!」 来回扫视了周围,也没有发现监控摄像机之类那样的东西。 『请附近的局员立刻前往现场将目标捕获』 「可……!」 在环的眼前浮现的立体影像里,映出了正向这里赶来的局员的身影。 「并不是被摄像机发现的话,难道是附虫者的能力?但、但是,就算这样也被发现得太早了……!」 现在不是寻找<霞王>所在地的时候了。 居然这么早就被敌人捕捉到了踪迹,完全是意料之外。环并没有大闹了一场,也没犯下过什么失误。 到底,是谁—— 咬着牙,环再度变化成<霞王>的模样。 「正好。给他们一个回击——」 虽然露出大无畏的笑容,环的心中也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环轻率来到的这个地方,搞不好是比想像中要危险得多的地方,接下来要怎样呢—— 在不断回响的警报声中,地下要塞的f-8区域响起了爆炸声。 「可……!」 装备着白色大衣和防风眼镜的少年被狠狠地摔到了墙壁上。沿着墙壁拖动着身体,少年倒在了地板上。 少年以外其他奔来这里的局员也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是因为“虫”被杀死,就是因为伤势过重昏了过去。 这时新的援军赶到了这里。两个穿着白大衣的看见眼前凄惨的现场惊得说不出话来。 墙壁和地板上,可以看到巨大的爪痕深深刻在那里。埋入墙壁内的电缆也被切断,天花板上的照明设备火花四溅。 「喂、喂!侵入者在哪!」 倒在地板上的少年被赶来的局员扶起。他虚弱地指向通道的深处。 「那、那边倒着的那个女的——」 「很好」 点了点头,两名白色大衣的把各自的“虫”叫了出来,一边警戒着一边向倒地的少女靠近。 看着他们的背部,少年举起那颤抖着的双手,把中指和大拇指合在一起,摩擦了一下。 嗖的一声,仿佛是碳酸饮料被打开了一样,空气泄漏般的声音在通道里响起。 「——是你们的同伴。」 「什么?」 两个人急忙回过头来,但已经太迟了。 从少年伸出的双手上,水蒸气的漩涡喷出将两只“虫”给吞没了。超高温的水蒸气爆发将“虫”巨大的身躯挖去了大半。 「呜嗷嗷嗷……!」 “虫”受到的伤害会给宿主的精神造成冲击。看着露出苦闷的表情倒下去了的两个局员,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抓住他们的胸口。 「明明没有监控摄像机却能发现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是因为这里有能办到这种事的附虫者在的缘故吗?」 少年——变身成那样的环盘问他们。 她现在变身成的是一个叫大锹的附虫者。这是从过去所属于“虫羽”,现在成为叶音的伙伴们那里提取出来的印象。本来是想变成最强的叫飞雪的家伙,但是他们都说没见过那个附虫者的能力。 「老实回答我,否则就将你们的“虫”杀死。」 磨磨蹭蹭的话,新的援军就会赶到了吧。将手伸向因痛苦而不断扭曲身体的“虫”,局员痛苦的脸扭曲着。 「是……是<木叶>……」 「<木叶>?那家伙的能力是什么?」 「……」 「即使杀了你的“虫”,还有一只留着呢。」 「可……<木叶>似乎能看见远处的东西………还有,能隐藏自己的身姿………」 很暧昧的回答。只是能观察到远处的东西应该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发现环的身影。恐怕还隐藏着其他的能力。 但是能隐藏自己身姿的能力对现在的环来说是十分有吸引力的。可以的话还是想要复制这能力—— 「……」 迷惑了。 如果想复制<木叶>那家伙的印象的话,问题就来了。 环的能力受到两个规则的限制。 她能复制的人物最多三人就是极限了。如果超过这数字还想继续复制的话,就会自动从新近复制的顺序开始把之前的消除掉。 最多是三人,但是复制了的人物的“上书”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做。 如果复制了<木叶>的能力的话,将会消除的是——现在,变身成的大锹的能力。 大锹的能力是很强力的。可以的话是不想放弃。 但是已经没有迷惑的时间了。 「那个叫<木叶>的附虫者的事,能不能详细点的告诉我?」 环眯起了眼睛抓住了局员的头。 「没有说话的必要。只要在脑中描绘出来就行了——」 2.02叶音part2 因为今晚就是满月之夜的缘故,和往常一样的家庭餐厅里弥漫着异样的气氛。 与以往相同,一早人们就聚集到这里了,但是却异常的安静。本来以为到了午饭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喧闹起来,但是大家却都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陷入了沉默。 「呜咕咕……」 边在大口吃着通心粉,叶音边皱起了眉头。一个人坐在四人座位上,叶音笨拙地拿着叉子扒拉着通心粉。 偶尔往别的桌子望去,肯定会和谁的眼光重合。平时只要看见叶音有了什么麻烦就一定会来帮忙的同伴们,今天看上去却像是在监视着自己。 小环,快点回来吧……! 慌忙把视线从同伴们那里移开,叶音从心里这样呼喊着。 身为叶音青梅竹马的环昨天留下了句「放心交给我吧」之后就消失了踪影。当然,因为还是中午,环还在上学的可能性很高。 「真、真的没问题吗……」 叶音没有像环那样的胆量去说些很厉害的谎言。 叶音没有说谎的必要了,环是这么说的,但真的不需要吗? 「……」 又一次回过头望去。 这次同伴们都将视线移开了。大概是不想惹得叶音不高兴,所以装作不放在 心上的样子。 看见他们那种算是卑屈的态度,叶音稍微安心了点。 原来如此,看来只要没有能证明叶音在说谎的决定性证据出现,就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只要能顺利度过今晚的满月之夜的话,就又能平安地度过一个月。 不对,不只是一个月,今后也能一直——。 「只要大家都还在相信我的谎言,我就什么错也没有,嗯。」 一边在口中这样嘟囔着,叶音一边「是,是」这样地点着头。 「这应该说是运气好吗?离家出走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考虑……」 仔细想想,那与其说是运气好,不如说是如中彩票一般的大幸运呢。 从老家离开的时候,自己身无分文肚子也空空还被附虫者给缠上。当时认为自己倒大霉了,结果拜此所赐却与青梅竹马再会了,如今还过着衣食无忧可谓自由快活的日子。 为了生存下去。 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 无论发生什么事,叶音都有将这份幸运维持下去的必要。 「稍微,装作很伟大的样子会不会更好呢?那样子的话谎言反而会比较难被揭穿?」 「喂,叶音」 「哇啊!」 正在用双手玩弄着自己映照在窗户玻璃上的面孔的叶音,从座位上被吓得跳了起来。 「吓到了你真抱歉啊」 回过头望去,看见以ichi为首的几个附虫者把叶音包围住了。 叶音装作冷静的样子,两手交叉起来让人看着像是在进行什么苦涩的决定,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伟大。 「没、没事。……怎么了?」 「……?又有想向你寻求帮助的附虫者来了,给你介绍一下」 看着叶音那笨拙的演技,ichi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叶音的可疑举动,ichi马上恢复过来把一个少年推到了叶音面前。 「呵呵,这样啊。嘿,先坐下来吧。」 「好、好的……」 少年在座位上就座,叶音也面向对方坐了下来。 是位染了发,眼神看上去很尖锐的少年。挂在全身上下的廉价戒指和手镯叮叮当当地响,给人的印象就像是喜欢在夜晚到处游荡的不良少年。但稍微听了下,才发现他还只是中学生而已。 「你也想把“虫”消除,变回一个普通人呢~是吧?」 「……那个,叶音。那种造型,在你们那很流行吗?」 「嘿,就安心把全部都交给我好了。你可以放心了哟。」 完全沉迷于角色扮演中的叶音无视ichi的吐槽,拍打着胸膛说道。 少年转向了旁边。 「没什么,怎样也无所谓啦」 「这样啊,安心交给我好了……啊?」 「是附虫者还是普通人,哪边都无所谓。到前不久为止,还总是罗嗦着让我每天早点回去认真学习。当发现我是附虫者的时候,立刻变得非常害怕……父亲和那个老女人,最初明明除了面子以外的东西都不会去介意的。」 就像发泄一样大叫着的不良少年。其他人看见这情形慌忙赶到桌子前。 「抱、抱歉!这家伙是我以前的同伴……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 「吵死了!就算能变回原样,也不可能再回到那样的家了!反正没有回去的地方,还不如当附虫者好呢!再怎么说也很方便!喂,你们!干嘛这么害怕“虫”?好不容易能变得比普通人更强哦!」 被朋友制止住,血气上涌的不良少年,环视了一圈店里后,嘲笑道。 「难道都是些没种的家伙吗?聚集在这里的?啊?」 店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里面还有因为被挑衅而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说什么!」这样逼问着向不良少年靠近的人。 瞬间店里就变得骚动起来,叶音看见这场景只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如此,总算稍微了解不良少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因为处于反抗期而排斥着双亲的少年成为了附虫者,然后看见双亲知道这件事后改变了态度,结果就变得自暴自弃了。 叶音稍微考虑了一下,说道。 「……这样啊,那样的话回去会比较好。」 「啊啊?」 正和别人扭打在一起的不良少年,听到这句话回了过头来。 「附虫者也好普通人也好变成怎样都无所谓的话,我觉得回到自己的家这样比较好。」 「像你这样幸福的女人知道些什么啊!」 「喂!住手!」 不良少年抓住了叶音,周围的附虫者们迅速上前制止。 「父母知道了你是附虫者之后,难道就没有说过早点回来这种话吗?」 叶音一边胆怯地抱住自己的头一边这样问道。少年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说了啊!那么害怕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 「那样的话,果然还是早点回去会比较好。」 衣领被抓住,叶音的喉咙被勒得紧紧的。痛苦地喘息着,说道。 「『回来吧』这种话,叶音一次都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啊——」 猛然,不良少年的动作停止了。趁着他放松力道的空隙,ichi将叶音从不良少年身边拉开。 咳嗽着的同时,叶音回到座位上坐好。一边笑着一边搔着头。 「我的爸爸对待女人的癖好有点坏……妈妈在生下叶音不久后就去世了。那之后带着各种女人回到家里,快点滚出去或者是不要再回来了这种玩笑话一直对我说着……」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一点也不好的父亲。 对着自己的孩子,居然能这么平静地说那样的话。 玩笑。 谎言。 叶音是这么认为的。是强迫自己这么认为的。 没错,正是这样——。 「……」 叶音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抬起了头。 看着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正望着叶音的同伴们的表情。 这样啊。 他们也——和叶音是一样的。 「当叶音问到『不要再回来了』这是不是谎言的时候,只听到——」 他们,相信谎言。 叶音也相信谎言。 弱小的人们,即使知道是谎言,即使知道自己被人骗了也—— 仍然相信着,怀抱着渺小的希望向着明天坚强的活下去。 「不是谎言,这样明确的回答……」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叶音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与其被展现出并不期望的真实——还不如希望这么一直被骗下去。 比起残酷的真实,更想要幸福的谎言。 一直,一直希望得到救赎。 「因此,被人说『赶快回来』之类的话,即使是谎言也——」 叶音看着不良少年,说道。 「我认为那是个温柔的谎言。」 少年的表情冻结了。 「如果有为了自己而说些温柔的谎言的家人……只要愿意去相信,装作被骗的样子我觉得也是很不错的」 「我,我……」 「这样就扯平了。双方都说着温柔的谎言的话,一定能成为一个温馨的家庭。」 如果不相信对方的话,至今为止的关系就会宣告终结。 就像叶音一样。 眼前的少年握紧了拳头,肩膀在颤抖,压抑着声音呻吟道。 「但是,我是……附虫者……回去 的话,会带来麻烦……」 从少年的眼里溢出的眼泪,弄湿了地板。 这就是——他的回答。 一边在口中发着牢骚,一点也不坦率的少年来到叶音面前的原本的理由。 向着抱有一丝希望来到这里的少年,叶音说道。 「——非常抱歉。」 店里的全部人都吃惊的看向叶音。 撒谎什么的,担心被拆穿什么的,一直在考虑这么愚蠢的事。 他们对自己卑躬屈膝? 完全判断失误。即使真是那样,对他们而言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会这么照顾叶音,并不是因为什么善意。他们只是为了自己可以被拯救,利用着叶音而已。 既然是这样,干脆就—— 「那个……装作很伟大的态度……」 撅起嘴,小声地道歉。 既然只有利害关系的话,干脆就这样——继续欺骗下去。 哪怕只是延长一天。 只要对双方都有好处的话,叶音的谎言就会继续下去。 就算哪天谎言被拆穿了,那时叶音已经是说谎的大恶党了,无论受到怎样的对待都能接受,他们也会很乐意地来教训叶音的吧。 「那是,装作很伟大的态度?还以为是奇怪的角色扮演呢」 ichi笑了起来,接着其他人也笑了。 「呜……」 「叶音的演技真烂呢」 完全,没有反驳的话。 就算演技很烂,就算撒谎的本事很烂——也还是个骗子。 从心底里希望说谎的能力可以变好。 越来越来的好,好到无论什么人都能一辈子骗下去。 那样的话痛苦的现实,就会被叶音的谎言所掩盖让所有人也看不见——。 「喂,你的顺序是第五十二位,今天开始你就叫gojyuuni」(注:52的罗马音) 「哈……?gojyuuni?那是什么?」 「叶音记不住人的名字。我是第一位所以是ichi,那家伙是第二位就叫ni,就是这么回事。」 擦着眼泪的不良少年和,用大拇指指着桌边的ichi。 被称作ni的少年还是和以往一样,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望着桌子上摆放的杯子。怀中抱着的看起来很重要的包,经过了一个月也没有任何变化。 叶音不知为何朝ni那边走去,考虑着。 叶音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撒的谎。 那样的话——环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青梅竹马能说着很厉害的谎言,但那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而说谎呢? 在考虑着这样的事。 「欧ni酱,想吃些什么吗?都瘦成这样了,很担心啊」 「……」 在对面的座位上坐着的少年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已经问过很多次了……那个包里,到底放了什么?」 虽然知道了也白费,但还是这样问了。都已经隐藏了一个月了,好奇心不断在增加。 「——回去吧……」 ni这样嘟囔着。 「啊,说话了!」 「没错啊……回去吧,就算知道即使回去了也没有任何人了——即使如此也还是想回去啊」 与其说打开了心房,几乎连嘴巴都没有动的少年这样嘟囔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望向了天花板,眯着眼睛。 「我是幸存下来的……还有这家伙是……遗物……」 完全没有生气的瞳孔看向了叶音。是比想像中,要更温柔的眼神。 「幸存?遗物?……」 「我们组成了小队……以为这个队伍是无敌的。但是这完全是错觉。在全部,都被那家伙毁灭掉了以后才明白。——总算下定决心想要参加下一次战争的时候」 「诶?」 「不,就因为如此……那家伙才会把我们给击溃。为了向我们说明下一次战争根本没有我们的份……」 「那家伙?那家伙是……」 向着反问的叶音,ni微笑着。第一次看到的他的笑容——是充满绝望放弃一切的色彩。 「harukiyo」 吃了一惊。 ni所抱着的包,感觉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2.03环part5 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 在没有人烟的通路里,操纵着异型怪物的少女前进着。 「……」 与穿着白色防风大衣和防风眼镜,长长的前发,个子娇小的少女相比,怪物的身躯十分巨大。 透过两片树叶叠在一起的身躯的空隙,看到很恶心的巨大的眼球在蠢动着。 是火种四号局员<木叶>和她的“虫”。 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前进,逐渐逼近着两条通道交汇的交叉口。 正要在转角转弯——四个白大衣迎上了她。 「是入侵者!抓住她!」 边叫着边向她袭来的,毫无疑问正是中央本部的局员。 「什——」 她张大了眼睛,边往后面跳着后退。 「你们在说什么……!我是火种四号局员<木叶>——」 「闭嘴,我们知道你是冒牌货!」 「冒牌货是——」 <木叶>瞪着逼近自己的局员后方。 「是躲在后面的那个女的才对……!」 <木叶>的“虫”将压缩在两片树叶之间的空气喷出。她的“虫”吹出来的气息就像是被压缩的弹丸一样,将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开了个洞。 「……!」 局员们纷纷变了脸色,回头望向背后。在这之前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出现了一个少女和一只“虫”的身影。 是前发很长的少女和两片树叶一样叠在一起的身躯的“虫”。 是另一个<木叶>和她的“虫”。 「——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现身的少女用嘀嘀咕咕地声音问到。 <木叶>也用嘀嘀咕咕地声音回答到。 「虽然能幻化成我,但是能力似乎不能完全复制呢。就凭那种不完全的模仿来欺骗局员,想利用数量来将我打倒吗……?」 四个白大衣听了吃惊的回头看向背后的<木叶>。将自己引导到这里的<木叶>被人称为冒牌货,心里相当动摇。 「不要被骗了。命令没有变更。将眼前的目标歼灭……」 「被那样的冒牌货欺骗,毫不介意的诱导到我这里来……这是重大的过失哦。你们有接受处分的觉悟了吧……」 被两个<木叶>训斥,白大衣们只能站在那儿。没法判断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木叶>咋了下舌,对着引导四人来的<木叶>说到。 「如果你是真的话,背诵下局员编号……」 「——哟」 对着立刻回答了的少女,她嘲笑到。 「瞧,这不是假的编号吗……」 但是白大衣们只是露出狼狈的神色,一动不动。她的脸歪曲了。 「你们几个,难道不知道我的局员编号……!」 「除了情报班,个人的局员编号是不可能知道的……连这个都不知道,正是你是冒牌货的证据……」 白大衣们仍然没有任何行动。这次换少女咋了下舌。 「稍微攻击一下就能分辨出来了……!赶快攻击………!」 「不要被骗了!如果背对对方的话,会连我一起被背后攻击哟!」 「看来分不出结果呢!」 「嗯,看来是这样……」 两个少女互瞪着对方。通路陷入了沉闷的沉默中。 先开口的是,一个人现身的<木叶>。 「——好吧,对我们两人都进行攻击。」 「什……!」 引导四人来这里的少女变了脸色。她微笑着说到。 「总比全灭好……好了,赶快攻击!」 她的话语让另一个<木叶>和四个白大衣都动摇了。 但是,白大衣们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们分成两组分别面向两位<木叶>。 「可……!」 留下了呻吟声,就像融化进空气中一样消失的是——将四个同伴带来这里的“木叶”。 「逃跑了!在完全丢失踪迹前打倒她!」 白大衣们听从了留下来的<木叶>的命令。朝向了消失身影的<木叶>立刻摆好了架势。 但是——。 「本大爷啊」 局员们大吃一惊回过头去。 那个时候她已经——环变身成了<霞王>。脚边喷涌而出的黑色霞雾凝固成了锐利的勾爪。 「去死吧!」 大地震般的震动整个通路都摇晃起来。无数疯狂的勾爪将天花板和地面撕裂,将完全大意的局员砸向了墙壁。 局员滚到在地板上,然后再也没有动弹了。虽然还不至死,但是暂时是无法动弹了,毕竟断了两,三根肋骨。 「接下来——」 无视倒下的局员和他们的残骸,环朝向通路前黑雾聚集的地方走去。 「就是这样的能力。这样虚张声势的交谈,然后将对方玩弄于手掌心。」 环维持着<霞王>的面目用自己的语气说道。 「……」 在霞雾聚集的地方<木叶>显现出自己的身影。十分清楚被霞雾这样压制住隐藏姿态也是没有意义的。 顺便一提发现隐藏身影的<木叶>的是用之前的<蛟>的能力将五个而不是四个局员接近这里确认得到的。<木叶>那种能将身姿完全隐藏起来的拟态能力,在声纳那样的探知能力面前是没有意义的。 「你的能力是个麻烦。必须让你在这边退场才行。」 <木叶>的咽喉被霞雾给压住,准确的说是被霞雾化成的爪子的前端按住。 <木叶>压制住心中的悔恨。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到。 「……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你是因为某个目的才来到中央本部的吧……如果你放我走的话我就来帮你」 「哼嗯,真是简单易懂的求饶方式——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是意味着交易成立了吗?」 「是在那之前的阶段。根据你的回答,来判断你……是否可以信任」 环故意用冷淡的语调说到。没有选择余地的<木叶>痛苦的呻吟着。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能发现我的入侵?比我想像中要快得多。」 「……和你一起来到这里的本部局员因为害怕受到处分,将没有认证就回来这里的<霞王>的事告诉了情报班。但是根据记录<霞王>早就在内部了。我立刻确认要塞内部有两个“霞王”这件事——不久后就发现一个人变身成其他人的那瞬间……」 「在那么短时间,就找到了我和真正的<霞王>的位置?真了不起,到底是什么能力?」 「……关于这个,不能说。」 「即使将自己提出的交易变成废纸也?」 「我不认为揭示我的能力对帮助你有任何联系……这个能力被某人说过如果告诉给别人就给我去死。就连特环也不知道。」 突然<木叶>的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看上去被惹怒了的少女的背后一瞬,隐约看见闪耀着红光的蜜蜂般的轮廓。 一边在抵抗着压着自己的霞雾<木叶>一边说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是潜入了这中央本部,是“睡美人”还是碎片?不过哪边都是没意义的,因为这两个都不是从这种程度的入口进来就可以到达的……」 「“睡美人”?碎片?」 环皱起了眉头。完全无法理解<木叶>所说的话的意义。难道是因为陷入危机所以混乱了吗?趁她精神还正常的时候让她帮忙比较好。 「ok,冷静点。答应你的交易。告诉我“霞王”现在的位置。」 「<霞王>……这就行了?」 「没错。」 点着头环将<木叶>的束缚解开。从霞雾中得到解放,稍微有点泄气的<木叶>降落到地面。 「……真的,会放我一命?」 「如果有什么埋怨的话现在立刻杀了你也行哦——切,这种台词好像是b级电影一样的。」 <木叶>的“虫”慢慢地改变了形状。两片叶子左右分开,蠢动的眼睛向前凸出。看着这恶心的形状,环不由得发出「呃——」的声音。 幻化成异型望远镜的“虫”伸出了触手,和<木叶>的防风眼镜连接上了。 「你的“虫”总觉得很厉害啊」 「……你的能力就很半调子呢。特意要我来帮忙,就是没有完全复制我的能力的最好证明。」 至少要稍微报复下一样,<木叶>用令人不快的声音说到。 正解。环的能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无法从本人那里复制能力。 因为从本人那里获得的印象是“真实”的——环自己是这么考虑的。对于总是在说谎的她而言,真实总是她最大的天敌。 「难道是冒牌货的冒牌货……?虽然很便利,也就如此而已。」 「那样不就够了吗?」 对于少女的随口一说,环感到很愤怒。碧绿的眼睛眯成细线微笑道。 「无论是本尊,正牌货,还是真实……净是些不像样的东西」 「……讨厌骗子。为了揭穿谎言,为此而战然后牺牲的人也有。」 「这样啊——然后呢?发现<霞王>了吗?」 在缩了缩肩的环面前,<木叶>让她的“虫”变回原样。 「嗯」 「果然很快呢。」 环微笑着从“木叶”那里得到了去<霞王>所在地的路径。 但是交易已经结束了环仍然一边盯着<木叶>一边在原地不动。 两者之间陷入了沉默。 看着微笑的环,察觉到不好的预感了吧。<木叶>赶紧后退。 「……事情完了后,给我联络哦。我会告诉你安全回去的路径。」 「哈啊,真亲切呢。为什么要做到这地步?」 「你现在,明明已经想要在这里杀了我了……!」 这也是,正解。 <霞王>的所在地已经知道了的现在。<木叶>的能力对于她只是个威胁没有留着的必要。 「这个,大骗子……!」 「谢了,给你奖励」 环周围的霞雾幻化成无数的勾爪,将翻身准备逃跑的少女的“虫”一分为二。 「切切切切切切切!」 发出甚至不能成为是声音的悲鸣,<木叶>倒在了地板上。旁边受伤的“虫”一边痛苦的翻滚着一边体液到处喷散。 「嘛,这点程度不会成为缺陷者的哦。早点找有治愈能力的人求助比较好」 笑着回过头去的环的外形从<霞王>变成了<蛟>。赤黑色的蛇形的“虫”生了出来。一边窥探周围局员的动向一边继续前进。 真正的<霞王>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能 够立刻打倒的话,傍晚前就能回去呢。 利用<蛟>和<木叶>的能力,慎重地在地下要塞前进,过了数十分种。 环终于发现了目标人物。 「在了……!」 异常长的通路前方,可以看见那鲜明的金发在摇荡。环因为数次幻化成那个模样,所以只要看背影就能确信了。 是<霞王>。 就这样以<蛟>的样子从背后靠近,接近了后变身成<霞王>来偷袭,这样就结束了。虽然没想过取她性命,还是要给她再起不能那种程度的伤害才行。 「赶快结束掉回去……很担心叶音有没有因为不安在哭泣呢。」 是那个胆小的青梅竹马。很担心她会不会以为环抛弃了她,一紧张把一些多余的话说了出来。 那孩子也是个骗子,说谎的本事却很烂呢——。 一边考虑着这样的事,一边迅速向<霞王>接近。 都不知道背后有暗杀者在向她靠近,<霞王>在通路前面一扇门面前停了下来。门打开了,<霞王>走了过去消失了踪影。 跟在后面,环准备穿过去的时候,门关了起来。 「真是麻烦啊」 停住了脚步,咋了舌。 但是不论怎么等待,门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觉得惊讶朝旁边看去,发现了镶嵌着番号和罗马字的嵌板。本以为是自动门,没想到要输入密码。恐怕是只有特别的局员才能进入的场所。 「开玩笑的吧……!有这种事就早点说啊,<木叶>那家伙!」 当然,环不知道密码。焦急的用力敲着门。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样下去的话,又要不知道<霞王>在哪了!」 没办法,只有等其他局员通过这里的时候,强拉着一起通过。 「快点来人啊……!」 环再度变身成<霞王>的模样。和潜入要塞时同样,大多数的局员会因为害怕<霞王>的压力而答应一起通过的吧。 正想着的时候,在不断压抑住自己的焦急的情绪的环面前,门打开了。 「让开!」 变身成<霞王>的样子的环将出现了的人物推开想要通过门。如果现在赶紧追上去的话,或许还能跟上真正的<霞王>也说不定。 但是意外的,环猛然停止了脚步。 从门那边出现的人物,抓住擦身而过的环的衣服让她停了下来。 「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说密码那种麻烦的东西吧!」 因为被恐吓而回过头的环。虽然多少有点强硬,但现在不是选择手段的时候。 「本大爷是火种三号局员——」 「<霞王>呗?当然知道」 看着坦然的说出这话的人物,环皱起了眉头。来到这里后只遭遇过白大衣的局员,但抓住她大衣的人物的外观却不一样。 比起这样的场所更像是街道上擦身而过的,穿着旧衣服的高个的男人。 「就在刚才,看见她走过通路的那边,还有——」 男人,笑了。 那个笑容,比起环至今为止见过的都要有威压感。光只是看着男人那耀眼的双眼,就有从头上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压制到崩溃般的压力那样的错觉。 「区区<霞王>,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用这般口气对我说话了?」 是让环从出身到现在,第一次感觉到脊梁都被冻结般的恐怖男人。 那个少年有着一头真红色的头发,脸上有着火一样的刺青 2.04叶音part3 在远离车站的一个废弃民用地铁检修厂废墟里,叶音的身影出现了。 在这摆满着生锈集装箱的空地里,还聚集了除叶音以外数十个少年少女。 缓缓沉下西方的太阳夹杂着一小片橙色。 「……」 就象在上体育课一样坐姿坐在集装箱上面的叶音,眺望着远处的建筑物。 街道的尽头,可以看见成排的高大建筑。 那一带的区域与一般的街道相比,完全被黑暗所包围的气氛很让人在意。 灯光全无的景象给人以一种已经被污染了的印象——那周围的空气就像停滞了一般,给人以一种死寂的感觉。 「那附近是“遗弃之地”哟」 ichi他们从叶音背后靠近说到。 叶音把头一歪。 「“遗弃之地”?」 「以前在那里有很多爱情旅馆和风俗店。然而因为治安不好,所以国家为了将其再开发而把那里买了下来。但是由于经济不景气,被本地的房地产商给卖了出去。」 「哈啊,这么回事啊。」 虽然不太了解,好像是有着很复杂的内情。大概是喜欢那荒凉气氛的原因,叶音在那之后一段时间一直在眺望着“遗弃之地”。 「很快,满月就要出来了呢」 吓了一跳,ichi的话语让叶音心头一惊! 「是,是这样子呢。」 「你的青梅竹马,今天不来吗?」 「不,不知道……」 生硬地侧了侧头。 完全没有环要出现的样子,看来叶音终于要被抛弃了…… 「哼嗯,嘛~怎么都无所谓,已经等不及夜晚了。」 叶音喊出声叫住了边说着边离开这里的ichi他们。 「那,那个……!」 ichi他们回过头来。 他们纯粹是为了渴求获救才会来保护叶音的。不仅是照顾着叶音的衣食住行,最重要的是这一个月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托他们的福这一个月一点也没有感到寂寞。 如果可以的话,叶音想报答他们。 但是,叶音没有将他们的“虫”消去的能力。 如果环没有回来,那个谎言是不可能继续贯彻下去的。 光是有觉悟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因为自己的无力,叶音流下了眼泪。 「等下,那个……」 不对,叶音的眼泪也有因为太过害怕的原因。 果然,会被杀…… 因为那个时间的再次来临,叶音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忏悔之意。简直像是迎接审判的死刑犯一般。 至少在最后,好好地将这份感谢说出来后再被杀比较好。 「各种方面,都非常感谢……」 混杂着恐怖和放弃的心情,用哭泣的笑脸急忙低下头。 「什么都办不到的叶音能在这一个月生存下来,都是托大家的福……请务必,保重身体,快乐地生活下去……」 少年们都摸不着头脑。 但是很快,ichi就一副害羞的表情转过背去。 「真是个笨蛋……!根本不必这么顾虑我们!以为我不再是附虫者了,就会立刻跑掉了吗?」 ichi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认为自己是因为要和ichi分别而恋恋不舍才道歉的。 「啊,不,不是这样的……」 「我即使不再是附虫者。也决定要留在这里。」 「啊?」 「不是附虫者了,就说再见……那样,总觉得于心不忍。感觉将什么都不会的你放着不管,真的很危险!」 听着ichi说的害臊话其它同伴都笑了起来—— 叶音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怎么说呢……有种奇怪的感觉。」 ichi小声的说到, 「我们是因为讨厌失去瓢虫后变弱了的“虫羽”而逃跑的……结果现在却聚在更弱的家伙身边 。」 「瓢……虫?」 「之前的“虫羽”的首领,是个非常强大,值得依靠的家伙。但是被特环给干掉了。新的首领似乎也很强,但是看上去不像……因为不安所以逃离了——但是,不是这样。全部都是因为我们太依赖别人的缘故。」 ichi笑了,看上去非常开心的笑容。 「自己的事,必须自己来守护!并且,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居然一直都忘记了。」 与ichi相遇的时候,他那带刺般的表情让人十分害怕。但是过了一个月的现在,温柔地笑着的他已经没有之前那种表情了。 已经不再害怕了——与相遇的时候相比,现在看上去非常让人信赖。 「所以即使没有了附虫者的力量……我也会保护你们」 不只是ichi 等叶音察觉到的时候,他周围的附虫者们也回头看去,其它人也都在看着叶音。就像在互相嬉戏一般,都笑了起来。 身子一震…… 叶音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动摇了。她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真,真的非常感谢……!」 「哈啊,别这样了,笨蛋」 果然是因为太害臊了,ichi他们从集装箱上跳了下去。 一个人被留下来的叶音为了不让其它人发现将脸藏了起来。还是和体育课时的坐姿一样,将脸埋进双膝之中。 「小……小环……」 叶音的心中,感受到一种从没感受过的痛苦…… 摇摇晃晃的,在睁大的眼睛里的狭窄视界在不断摇晃着。 ichi称叶音是朋友…… 怎么办—— 我交到,朋友了…… 叶音明明正在骗着那样的他。 从出生下来第一次交到了的朋友。 「真的……万分抱歉……」 被称为是朋友的时候开始,叶音就开始考虑叶音不应该考虑的东西。 将自己毁灭,甚至将前来帮助自己的青梅竹马的行为给浪费掉,这么残酷的事虽然只有一瞬,但叶音确实是想到了。 那就是——。 「叶音已经不想再说谎了……」 将真相公之于众 这是作为骗子的叶音,绝对不可以去考虑的事。 2.05环part6 到底,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无法理解。 变身成<木叶>的环,抓住叶子型的“虫”沿着地下要塞的墙壁全力奔跑。 利用拟态能力将身姿给隐藏起来。通路前面移动着的白大衣局员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沿着墙壁在上面奔跑的她的身影,就这么让她通过。 「可……!」 环咬紧牙关,进一步加快了速度。<木叶>的“虫”的隐秘能力非常优秀,吸附在墙壁这样急速前进也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再加上光学迷彩能力,不是利用特殊的能力或装置的话周围的人根本不会发现。 「哈啊!」 到了通路的尽头,从“虫”身上跳了下来。落地的同时,这次变化成“蛟”的模样,蛇形的“虫”将气体吐了出来。 产生出的立体影像里,没有映照出环以外的其他人的身影。 「甩、甩掉了……?」 一瞬间,环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但是在影像中,可以看见后面的通路被什么以非常快的速度给吞没了,看到这情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通路消失了——」 环回头望去,看见这异变的正体后说不出话来。生存本能让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嗞嗞嗞嗞!」 在弯成直角的通路处,像滚动般横着向旁边跳去,之后背后充满了红莲的火焰。 轰响,然后是震动。烈火让通路充满了爆音,墙壁地板还有天花板因为受热而膨胀、压扁、熔化了的声音,仿佛是地狱里响起的悲鸣声那样。 如果吃了那个的话,血肉之躯的人类一瞬间就会化为灰炭的吧。 「啊……啊……」 精疲力竭倒在地板上的环。 就在刚才环还站着的地方,红莲的火球飞了过来。大量的火粉和热气飞散,火球的中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即使被火焰包围着,男人也坦然地笑着。不如说那赤色的头发和闪耀着光辉的眼球就是这熊熊燃烧的烈火本身。被灼热的奔流包围着站立的男人,太过超现实,与场面不相符的那强烈的美令人看得入迷——恐怖从心底里呼唤涌现出来。 不是人类——。 太过战栗,身体像被紧紧束缚住一样完全动不了。 魔神——不对,是魔人。 「正想着已经很久没有去外面晃悠了。没想到找到了更加有趣的消磨时间用玩具。」 男人笑了。虽然他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但他周围出现的小火球迸裂了,就像小小的炸弹一样将热气散播开来。 「你这家伙就是入侵者吗?看上去可以不断变化,很有趣嘛——」 炎之魔人,harukiyo——。 如今只有五人被指定为,意味着最强的一号指定。有传闻他比起幸存下来的漆黑的恶魔<郭公>,过去使特环陷入毁灭危机的<冬萤>都更加凶恶的附虫者。 以前率领着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相对的第三势力,统率着少数精锐,如今的动向充满各种谜团的男人。 只知道这种程度的情报,环至今为止都无法将他的能力复制。因为还没有遇到过知道他正确的外表和能力的人。 「虽然很欣赏潜入中央本部的胆识,但是在这种程度的入口就陷入苦战的话看来期待也是毫无意义?」 「呜……啊……」 被那燃烧的眼睛注视着、环全身都被战栗感包围、双脚不停打着哆嗦颤抖着。 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比起她所想的,中央本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敌人实在太过小看了。模仿<霞王>的能力,只是将至今为止遭遇到的战斗员通通回击了就自大的认为没有自己敌不过的对手了。 但是,无论怎样——这种怪物会出现还真想都没想过。 恶名昭彰的harukiyo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央本部? 原本环所知道的harukiyo,应该是用绷带将脸隐藏起来的才对。但是眼前的魔人,毫不惋惜的将他的精悍的本来面貌暴露出来。听到的各种传闻应该都没错才对——。 「已经结束了吗?喂,快点逃啊」 harukiyo看起来很无聊的挥了挥右手。就像赶苍蝇那样若无其事的动作,但即使这样视界就歪曲了。膨大的热浪逼近过来。 「呜……!」 瞬间变化成<霞王>,用霞雾包裹全身作为盾牌也——。 「呼呜呜!咔!呜!啊啊!」 harukiyo的身影,一瞬间向着远处消失了。战车冲撞般的那种冲击力将环连同霞雾一起吹飞到遥远的通路里。每一次在地板上弹起,全身的骨头就发出了悲鸣声。如果背后有墙壁的话,猛烈冲撞所带来的冲击恐怕就会让全身破裂。 「呜呜……!」 血从嘴唇边流出来,环勉强支撑起上半身。 从通路的对面,看见阳炎正不断逼近,哆嗦了起来。 「喂喂,只是刚才那种程度的话真正的<霞王>可是可以防住的哦?」 「可……!」 第三章 3.00叶音part5 「喂,叶音!好好把手伸开!」 「——哎?」 在城市的品牌商店里,叶音像稻草人似的左右伸展开双臂。 枝形吊灯风格的照明、使用了金银装饰品的展示橱窗、身披比活人还要昂贵的衣物的模特人偶。这每一样都那么不切实际,仿佛做梦一般。 行走于店内的客人,既不像叶音那样脏兮兮的,也不是小孩子。仅是相隔数米的擦身而过,那像是要让人出神的香水味便扑鼻而来。 「唔——,虽然有点做作的感觉……嘛,就这样吧?」 手托着下颚,身为叶音青梅竹马的环笑了。 女性店员正在为呆立不动的叶音穿上有如大衣一般东西。混杂着商业微笑和困惑,一脸微妙的表情。 「这样的缝纫即使是本店也是头一回,请问还满意吗?」 「嗯,还不错呢。收下了」 「这里是您所委托的杖,请问要如何处理?」 「拿上看看,叶音。嗯,感觉还不错嘛」 交到叶音手上的是,比他身高还要长的棒子。 虽然店员称作杖,但在柄的顶部接有以满月为构图的圆形纹章,这东西只能让人想到某种武器。 「关于付款,要通过哪种形式?」 「用这个吧」 唰地一声,环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一张黑卡递给店员。和呼吸有钱人的空气感到非常抱歉以致好像要陷入呼吸困难的叶音不同,她的态度很自然。是不是平时就进出这种店呢,环堂堂地在店员递出的纸上签了字边回过头来。 「那么,去下一个地方吧」 拜微微一笑的环所赐,叶音被带去的下一个地方是——。 「请在这里签字」 叶音至今未曾踏入过的场所。 同时也是,曾以为今后一生,都不会进入的空间。 「喂,叶音。让你签字啦」 车站前最高的复合大厦的二十五层。 将过分宽广的楼面用数个小小的隔板隔开,叶音站在这其中某个隔间里。面向着把身体沉入软乎乎的椅子里、不曾交谈过的成年男性。 递上的茶,有着上品的涩味。不但和软饮料的乌龙茶完全不同,茶具也是并非塑料制的某种材质。 「哎?」 叶音的脸痉挛了。看看邻座的环,以及对面穿着西装的中年男性的脸,两人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签字」 环切笑着又说了一遍。叶音惊讶地看着男性。 「为、为什么,会想要叶音的签名呢?是叶音的粉丝吗?」 「哈哈哈,你真会说笑呢」 男性笑了。但是骗子叶音是明白的。那一点没有笑意的眼睛说着,「怎么可能,你这小鬼」这样的真心话。 「唔唔……」 对大人,很不擅长。而且对方是男性时,只是面对面就会让人缩成一团。他们有着叶音所没有的腕力,叶音所没有的知性和辞藻,一直从上面俯视着叶音。 「没事的哟,叶音。有我在呢」 对着抱头缩成一团的叶音,环温柔地轻声道。 「来吧,呐?只要在这里写上叶音的名字就可以了」 「……」 「这么做的话——就会得到非常棒的东西」 叶音抬头一看,环用和平常不同脸颊的女性笑着。是变身为身着高价女装的,三十五六岁淑女的青梅竹马。 「好,好的」 叶音点了头,拿起笔。 「……不过看起来这么年轻,就想到给女儿留下财产真令人钦佩」 男性微笑着说道。执笔的叶音停下了手。 「您的女儿,真是幸福啊」 「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啊」 环恬静地微笑着。沉着的举止,伪装得比看上去更加成熟。 「而且地产的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消失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是“遗弃之地”?那边一带周围什么都没有哟」 「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否定我的贪婪。眼下,那一带是最低价吧?」 「原来如此,等您女儿长大时那里的价格也应上涨了……但是,到底会如何呢?就如我说明的,那一带——」 和蔼可亲地不停说话的男人的本意,叶音已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感到很奇怪。 虽然不知道环和眼前的男人在说着什么。但是所做的事相当不自然这点,从男人的态度来看便可知道。 「失礼了,您可有子女?」 环婉转地、但同时也唐突地问道。男子皱了皱眉。 「我吗?啊啊,幸有儿子和女儿各一……」 「既然如此,你也明白的吧?这个孩子有着非常大的可能性……像这样从心里这么相信着的,所谓的父母心」 看着微笑着这么说道的环,叶音不禁咽了下口水。 已经不是所谓演技的层次了。本应和叶音年龄相近的少女所浮现的笑容,能强烈地感到母亲的慈爱。 没错——对于不知母爱的叶音来说,简直能称为理想。 「对于叶音,不如说什么都不发生就好。不,应该说——」 环的谎言,很完美。太过完美了,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为什么仅仅因为是青梅竹马,环就肯帮助叶音呢?像环这样的人,将叶音的事丢在一边,做自己想做的事话肯定会成功的。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不够哦」 面对优雅微笑的环,男子一瞬间看入了迷。回过神来时,缩了缩肩,面向叶音又再一次递出了纸。 「……南、金、山」 叶音在文件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叶、音……」 一边写着,一边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嗯,辛苦了」 目视着签字过程,如母亲般微笑的环。 环能变成任何人,完美演绎任何人。 这样一来平常,和叶音一起的青梅竹马——是真正的环吗?说不定,会不会是在演绎着其他什么人? 这种没有答案的疑问,出现在了脑海中的一个角落。 「这样一来合同就完成了。得到好东西了呢,小姐。不——」 看着叶音那难看的字苦笑着,男子说道。 「公主殿下」 叶音歪着头。 「哎?」 那栋建筑,伫立在满是尘埃的空间里。 私营铁路还在运营时,勉强算是保住了这块低洼地区的机能吧。落后时代的建筑陈列着,俱乐部或是酒吧的这类饮食店的招牌都已破旧不堪,龟裂的沥青路面无一足迹。 饱受常年的风雨,充斥着淤塞了的空气的那片地区,被称作“遗弃之地”。 本来似乎是运营着私营铁路、运输业的中转点。但是私营铁路一废弃,风俗店就一家挨一家地开起来,治安也就变差了。作为犯罪的温床让这地区的居民头疼不堪。最后,国家以开发计划为名买下了这一带的土地。 但是,那也因萧条的余波使计划受挫,结果成了幽灵城。现在处于为了尽可能地回收资金让当地的同业者以极低的价格贩卖,等待着卖家光顾的状态。 会买这种土地的好事者,不可能会有。 不论谁都是这么想的吧。就连从国家那买来的同业者,都认为是只能作为增加实际业绩的买卖的程度。 但是,好事者出现了。 出现了要买下这片被人抛弃、被人逐渐淡忘的土地的人。 对,宛如救 世主的人物正是—— 「……哎?」 叶音呆愣地张大嘴,仰望着眼前的建筑。看着在杂居地的正中间伫立着的那个,叶音以为这是什么玩笑。 首先,向着天空伸出的圆筒状物体,映入眼球。筒状物顶着三角型的帽子,在中间及左右两边,共计有三个。 另外在被墙壁围起的地皮中间,有个金属制的栅栏——不,是门。而且不是所谓的玄关,而是左右对开的、如文字所说的大门。 城堡。 叶音面对眼前的建筑,想不出其他合适的名词。 「如何?喜欢吗?」 站在一旁的环,心情愉快地问道。并非淑女的身姿,已经回到了原本的少女姿态。 「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住所吧?——好了,大伙!」 朝着叶音眨了眨眼,换转身面朝背后。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去随便挑个喜欢的房间吧!」 欢呼声像是裂开般响了起来。唰地一声,叶音缩了下肩。 背后的伙伴们,以怒涛般的汹涌气势冲进城堡。踢开门,越过墙,陆续追过叶音的身影飞身而去。 「嘛,虽然原本是爱情旅馆。大家一起打扫干净,再稍稍改装了一下,就有点像样了吧」 「哎?哎?真的……吗……?」 完全陷入混乱状态。环的话语,和大家的欢呼,渐渐将现实带走。 「……」 在仰望城堡的叶音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有点脏脏的,造型也有点怪怪的,只是造型有点像的城堡。它和年幼时,叶音亲手所造的沙子城堡有几分相似。 正因如此——叶音的眼中,闪闪放光。 那一天,在公园的小沙池里造的城堡。 它化作了现实,变得如此巨大,伫立在叶音的眼前。 环笑了。 「终于……呢」 「是啊……是啊」 叶音不停点着头。眼中浮出泪花。 不是任何一方作主动,两人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手。和那一天,在沙中牵起手的时候一样。 「终于将一个谎言,变成现实了」 「这是叶音我们的,城堡」 对于环的话,叶音再一次点头。 数小时后——。 叶音站在内部楼面的中央阶梯上。 虽然在意到底花了多少钱,但是环只是以「有这么多人的话,总有几个人会认识有钱人的哟」这样笑着将金额蒙混过去。 由于旅馆内常年只是放置着,脏乱和损伤都很严重。不过原本自称是高级爱情旅馆的样子,有着传达室的一层中央楼面非常宽广。作为楼梯井的中央部,有着连接着二层的巨大阶梯。 换了衣服的叶音和环,站在那巨大阶梯的上面。 在俯视而下的楼面上,伙伴们集合于此。 「——附虫者会有救赎吗?」 在回到寂静的旅馆内回响起的第一个声音,是环凛然的声音。 「被“虫”附身,总有一天自己的梦想会被食尽而死。这是附虫者的宿命,也是谁也无法逃避的。如果要说有救赎的话——」 环将手,搭在了站在身边的叶音的肩上。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叶音身上。 「……」 大家的视线,那灼热的眼神,让叶音的表情变得僵硬。 叶音到昨天为止,还穿着完全不同的衣服。按环所说,换上了在高级品牌商店所买的衣服。 「只有这边的,叶音。叶音的话,能够给予大家救赎」 环介绍着,已经改头换面的叶音。 从肩膀到脚踝包了个严严实实,从远处看可能会错以为是长风衣。围起脖子的衣领高耸,下巴不说,就连嘴都快要遮住了。呼啦呼啦荡着的袖管像是和服的长袖般,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平静下来。轻飘飘的胸前,缝有满月模样的徽章。 青梅竹马将叶音所穿的衣服称作法衣——robe。 ——是被称作祭司或主教的人穿的东西。 这么说明着,环要求叶音穿着它并迎合着他们的谎话去行动。 而身着法衣的叶音手上,握着笔自身身高还要长的杖。是一把在柄的顶端接有以满月为构图设计的装饰的锡杖。 「在这个所谓“虫”的恶魔到处蔓延的时代,叶音拥有着能赐予唯一救赎的奇迹之力。相信叶音的话,大家,一定能得救的!」 环的演讲,每个人都热诚地倾听着。 轻咬嘴唇的人,突然变得激动的人,认真注视着的人——每一个人都依赖着叶音,这点显而易见。 伙伴们的事情,叶音是知道的。每天聚集在家庭餐厅,聊着闲话打发时间的时候,叶音一个人一个人地,倾听了他们各自的烦恼。 「但是,叶音除了给予大家救赎以外,什么都做不到。我想大家也是知道的」 唰地,在楼面上的所有人都点头。在这一方面竟然团结一致,某种意义上也挺悲哀的。 「所以——在得到叶音的救赎前,希望大家的力量为叶音所用。希望大家,能一起保护叶音」 环的演讲继续着。 「首先,还需要更多的钱。而且只是这么一座城堡还不够。不集结更多的伙伴的话,在得到叶音的救赎前就会被特环干掉了」 又一次,全员一齐点头。 不,并非所有人。只有一个人,有一个表情呆滞地靠着墙壁的人。 是ニィ。只有他一人,死盯着叶音的脸丝毫不动。 这么说来——叶音想了起来。虽然几乎在场所有人的事情都听过了,只有ニィ没有。他是怎么来到这的,为什么总是把说是放有“虫”的包紧抱着,叶音还不知道。 「好了,叶音。给大家最初的命令吧」 「哎?命令?」 突然被丢来这么一句话,叶音俯看着站在楼面上的大伙们。 命令,即使大家听到这么狂妄的词,谁也没表示不满。不仅如此,从眼神能明白,大家正翘首以盼地期待着叶音的话语。 「命、命令什么的……那么伟大的事情……」 做不到——。 这句话,状况无法允许。在重回寂静的旅馆内,谁都在等着一样的命令。 看着这个情形,叶音做好了觉悟。 如果,大家这么期望的话。 通过向叶音寻求救赎,能够获得希望的话。 被他们所守护的叶音,就不得不这么做——。 「总、总之……」 拾起落在身旁的半截棒子。 是拖把。举起满是灰尘的那个,叶音说道。 「大扫除吧!」 哇!地扬起了欢呼声。楼面上的所有人各随己愿地散开,飞奔向身边的扫除用具或是布片。一边欢笑,一边嬉闹地开始准备扫除的他们的表情,刚才的悲怆感以及万全消失了。 看着很开心似的他们,叶音的喜悦也涌上心头。 「叶音我也会加油的哟!」 从这么叫着,飞奔向伙伴们的叶音背后——。 「我也会……在许多方面努力的」 似乎听见了,青梅竹马有点很享受的声音。 3.01诗歌part1 密林之中,四处弥漫着清澈的水的气味。 将清晨冰凉的空气吸入肺中,抬起下颚感受着太阳的光。夹杂在鸟儿的鸣唱声中,隐约听到正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波江>她们回来了哦」 听到声音,杏本诗歌睁开了眼 睛,从坐着的树桩上站起身来,向回走去。 来迎接她的城谷怜司,出现在高耸的树木间。 「似乎有什么人受伤了,切法正在给他治疗」 「伤势严重吗?」 诗歌走到怜司身旁,在杂草丛生的兽道(注:只有野兽途经的小道)上,与少年并肩而行。 「没事。不过,似乎是遇到了<霞王>。如果没有<波江>,被害程度恐怕就不只这样吧。」 「是这样吗……太好了」 [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诗歌?] 怜司问道。一直保持着自然体(注:剑道「架构」的基本姿势)的他,即使走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也不会打破平衡。 双手插入口袋中,压低的束发带下用那双朦胧的睡眼注视着诗歌。 「呃…那个…在稍微呼吸下森林的空气」 诗歌跨过枯萎的树枝,含糊的说道。无袖短装外面套着针织薄外套,露出纤细的肩部。匀圆的眼睛看起来还很年幼,挂在腰间那像皮带一样的东西上的紧急用无线对讲机和脚上的军用短靴与脸上那份羞涩显得毫不相称。 「心情不好吗?」 「刚刚才起床,想要消除一下睡意而已」 回以微笑的诗歌,看着无法透过眼神解读出感情的怜司。虽然他是不会从表情、语调透露出情感的人,但是却能知道他正在为自己担心。 「啊,请、请在那里稍微等一下」 在已经能看到森林入口处的地方,诗歌突然停了下来。用双手揉搓脸颊,用指尖把因湿气而粘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右耳后。 「……我觉得你没必要去塑造什么形象。」 「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要好好地做才行」 虽然很清楚将头发挂在右耳后的新发型和游击队士兵似的服装与自己一点也不相配。 但是诗歌,已经决定了要坚持下去。 就因为这样,必须要做出与之相对的觉悟才行。 没有闲暇去放松了。 「……累了的话就说吧,你和利菜不同」 「谢谢」 微笑着,诗歌迈出步伐,走出了郁郁葱葱的森林。 虽然在整地后的山地上建设着小屋群落,但这样还是空间不足在周围搭建帐篷。 穿着随意的少年少女们,有的在切割木材,有的在来回运送着往瓦楞纸箱中置入的生活物资。远处的空地上,能看到几个人正在进行着分组模拟战斗。 这里是作为附虫者的反抗组织“虫羽”的据点的营地。 「早上好」 以“虫羽”的首领飞雪的表情,诗歌向同伴们打着招呼。人们立刻挥手回应着。 往前走着,人便愈加密集。能够容纳众多的人进行烧烤的广阔场所,聚集着熟识的人们。 「<波江>小姐!没事吧?」 诗歌发出声音,向着在折叠的榻榻米椅子上坐着的女子跑去。 [啊啊,<冬萤>么,没问题] 回答的,是20岁左右高挑的女子。<波江>原来所属是特环,但为了守护诗歌而加入了“虫羽”。之前因为冲撞导致左腕有裂伤,鲜血将破裂的衣服染红了。 「这种程度,就算放着不管也能治愈吧,啊—,真麻烦」 抓着<波江>的手腕,身形颀长的少年发着牢骚。在“虫羽”中叫做蠋步甲的人,双手笼罩着与一只耳朵上所带的耳环一样颜色的光辉。身为“虫羽”里拥有治愈能力的稀有附虫者的他,将手抬起使光照耀着<波江>伤口让它慢慢地愈合。 在他身旁的两位少女,耸了耸肩。 「在回到这里之前,一直在嚷嚷着要快点治好的人到底是谁啊?」 「这是为了掩护切法而造成的伤呢~。呆~子,土包~子,太弱~了」 这样说着的,有着美丽黑发的是蠋步甲。而穿着与场合不符的、带有荷叶边的华丽服装和打扮的,是一个叫露西菲拉的少女。不管哪一个都是“虫羽”的中心人物。 「啊,真是没有歉意呐!我明明说过不要跑进战斗中的!」 「呜哇,一点不诚实,傲娇娘—,不萌啊——」 看着他们那开玩笑般的吵架,诗歌扑哧的笑了。 诗歌凭着自己的意志,成为“虫羽”的首领,已经过了几个月了。这期间同伴也增加了一些,前往战斗的人、照顾被保护的附虫者的人、支援大家生活方面的人等,渐渐形成了任务的分担。 不是为了战斗,而是要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手里保护附虫者—— 这个远大的理想,虽然还没有能够实现,但是有大家在的话就能迈出这一步。 诗歌是这样认为。 「情况如何?」 大锹用着与往常不变的语调问道。 <波江>用没受伤的手竖起拇指,笑了笑。然后拇指向身后一指。 「虽然被特环追得很惨啦,不过总算是保护住了」 一个穿着脏衣服的12、3岁左右的少女,站在不远处。被“虫羽”的同伴们用毛毯包着颤抖着的身体。 「是吗……太好了」 诗歌向着少女的方向走去,俯下身来对着女孩说道。 「你好,初次见面」 女孩受到惊吓般肩部颤抖着。怯生生的瞳眸中,映照出诗歌的微笑。这是一个头发如天然卷般,有着圆脸的女孩。 「很害怕吧?但是,已经没关系了哦」 「……」 [有什么地方会痛吗?在我们赶到之前没有被特环抓住,很厉害呢] 「……」 「姐姐我啊,也被抓到过几次哟」 诗歌笑着,向颤抖着的女孩,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依靠地逃亡时的诗歌,一定也像现在这个女孩一样吧。无法得知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所以只能胆怯地蜷缩着,这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 诗歌无言地摸着女孩的头。女孩的肩膀虽然还在震颤着,但却没有拒绝。 两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过了几分钟,女孩断断续续的说道。 「……会帮助我吗?」 「嗯,会的」 「……我想回家」 「对不起啊,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回去的」 女孩又恢复最初那样。现在也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泪水浮现在眼中。 诗歌微笑着,将女孩抱在怀中。 没有欺骗她。因为骗人的约定是不被允许的。 当身为附虫者的诗歌就要放弃了的时候,救了她的,一直是真实的约定。 ——总有一天,要回忆起梦想哟。 ——明年的圣诞节再会吧。 因为这是真实的。 因为这是能够相信的真正的约定,才能想着要变得更强。 「在这里的人们,都是一样的。想要帮助大家,大家也都想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的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 「所以,才需要大家的帮助。相互帮忙、并得到帮助。因此,每一天才会变得更强」 放开身体、扶住两肩,看着女孩。 「我们会帮助你的。所以总有一天……如果你能稍微变得比现在更强,说不定也会有能帮助到大家的时候呢。」 女孩沉默了。紧咬着双唇,忍耐着不让泪珠滴落下来。 「变得强大起来、大家一起回家吧?」 诗歌微笑着说道。 女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或许还 不能理解刚才诗歌所说的话,也许仅仅是想要逃离恐惧。 但是,一定会想起来的吧。 艰苦的时候,悲伤的时候,一定会想起与诗歌的约定吧。 然后——怀着与现在同样的心情,一定能涌现出哪怕只是前进一步也好的勇气。就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的,所以诗歌对同是附虫者的人们有着信心。 「累了吧?现在就先好好休息吧」 「我带你去吧。那一边小屋旁的帐篷是空着的」 蠋步甲从同伴手中接过毛毯,揽住女孩的肩膀。卷发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所说的小屋——。 「咦?等等……」! 女孩和蠋步甲的身体突然分解成了细小的粒子,消失不见。 迅速的瞥了困惑不解的大锹和诗歌一眼的女孩的脸,也很快从所在的地方消失了。 两人消失后只留下了气态的粒子,然后粒子在空中飞舞上扬,滑入蠋步甲所指的小屋中般消失了。 诗歌呆呆的张开嘴。 「刚、刚才的是……咦……?」 「据说是能把有机物气化和再构成的特殊型附虫者。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特环局员的虫已经被破坏而变成缺陷者了,除了<霞王>以外。」 治疗结束、手腕已经恢复的<波江>苦笑着道。 「是、是这样的么」 在这数个月里,就像是在接受战斗训练课程一样的过程里,已经有几个附虫者的才能盛放出来了。在救助的附虫者之中,也有强大的附虫者成为了同伴。那个圆脸的女孩似乎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在那之后,诗歌她们听取了<波江>所作的详细战况报告,进行了简单的作战会议后便解散了。 广场上聚集的附虫者们也散开了。 「啊,蠋步甲小姐,那个……没事了吧?」 「那个女孩的话,很快就睡着了。……我的话,姑且算是手脚都还在。」 从小屋回来的蠋步甲也加入进来,大家开始准备午餐了。 诗歌发现了在帐篷中在来回走动的人影。 「咦?七那?」 穿着着高级材质的连衣裙、拿着倒“j”字母型手杖、正在来回走着的娇小的少女向诗歌的方向走来。 「“虫羽”的各位,还是一副寒酸的面孔,今天也过得不错吧」 对于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的、带着厌恶的口吻的赤濑川七那,大家已经很习惯的回了一礼——七那是被称为赤濑川集团大企业的总裁,同时也是作为“虫羽”赞助者的少女。 诗歌侧过头,并没有看到一直跟在七那身旁的秘书。 「一个人来的么?」 「什么嘛,哈哈哈哈,不可以么?秘书和她心爱的小熊现在应该在蜜月旅行,已经看到比萨斜塔了吧。」 很难判断是否是在开玩笑,因为七那和秘书之间的关系颇为恶劣。 「肚子饿了呀,午饭还没好吗?我来蹭饭了哟。」 「要来帮忙吗?」 「为什么啊,你们是笨蛋吗?我可是花了钱投资的这里,应该得到款待才对」 七那“口臭”的事实,大家都是知道的。像要躲避什么一样七那迅速和“虫羽”的人拉开距离,并趁机扑近诗歌的脸。 「……话说回来,“α”还没有醒过来吗?」 啊啊,诗歌恍然大悟。 最初的附虫者,“α”。 之前,与七那合力救出的谜样的附虫者。可能持有着探索“虫”之根源的启示,但是现在仍处于昏睡状态的人。 看来七那的最终目的不是烧烤,而是为了打探“α”的情况。 「嗯,好像还没有的样子。切法先生为他治疗过,我想应该是没有受伤的样子……」 「都在干什么啊,真是迟钝的家伙。我好不容易才准备了新的藏身之处的」 「抱、抱歉」 「话说回来,有配备好进行警备的附虫者吗?是怎样的家伙啊」 「是很厉害的人哦。像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哇哦的感觉」 「那是什么,理解不能啊!真是,为什么我连警备什么的麻烦的事情也得管啊!」 「咦?」 七那和诗歌互相抱着肩膀,几乎能够抚摸到脸颊的样子,诗歌直直的盯着七那的脸。 「七那说过的吧?因为是很重要的人,所以要加强警备……说过大家都会听从身为首领的我的命令的是七那吧?」 「啊啦,是这样吗?呀哈哈哈。——啊、喂、那里!在偷什么懒啊,明明只是贫穷人而已!」 七那别开诗歌的视线。<波江>、大锹、蠋步甲、露西菲拉,以及负责物资调动、叫做丁屋二兵卫的少年正在对面面谈着什么。听到这话,二兵卫转过头来。 「啊,太好了,七那酱也在。——啧,我是贫穷人真是抱歉了呐!」 「怎么了?」 「有件事情比较在意」 蠋步甲向诗歌走近说道。 「……同伴的数量正在减少」 <波江>压低声音说道。 诗歌表情顿时变得阴霾。从整体来看,“虫羽”同伴的数量是比以前有所增加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会有人突然失去踪影。 并非下落不明,也不是被特环所消灭。 「反正不就是逃走了吧?飞雪酱真没有人望呢!」 作为诗歌智囊的七那挖苦说道。 同伴减少的原因,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是逃走的。 也有无法认同诗歌成为首领,悄悄的从帐篷和避难场所离开了的人之后便杳无音讯。 「我原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个月,不是那种程度的哟」 「是这样吗?减少了多少人?」 「……三十二人」 听了蠋步甲的话,包括诗歌全员都咽了口气。 太多了。不管再怎么多,也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有这么多的同伴逃走。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诗歌默不作声沉思的时候,却看到露西菲拉在一旁默默拨弄手机。她是“虫羽”的参谋。 「露西小姐,你怎么看」? 「这个当然是很糟糕的事情啦—。只有一、两个人的话暂且不谈,但是那么多的人逃脱的话,这边的情报也不知道会被谁得到——。也无法限制这个基地的所在地,从那些家伙口中透露给第三者,战力状况都会被暴露出来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呐——」 露西菲拉摆弄着头发,同时仍未停止拨弄手机。看着她那事不关己的态度,<波江>握起了拳头。 「暴力反对—。我知道啦,我在想啦,稍等一下。……嗯,我知道了。」 看着正在操作的手机,露西菲拉说道。 「也许有煽动者呐~~不太清楚呐~」 「煽动者?」 「从“虫羽”里逃出的人,似乎得到谁的帮助的样子~。按呆雪那幼稚的脑瓜能理解的方式来说的话,就是『喂,那边的容身之所似乎更好,你也来吧』,这样的煽动者哟~」 大锹瞪着露西菲拉。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在“虫羽”的内部,挑拨同伴关系吗?」 「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想到的吧~~。如果每个人是根据各自的判断逃脱的话,不可能一下子脱逃那么多的人嘛。再说出现了三十二人这样的数字,说明对方拥有相当的、用甜美的语言进行诱惑的能力,并且像是有组织的行为。」 「莫非是……特环!」 <波江> 立即变了脸色,但露西菲拉马上就否定了。 「应该不是的~。从被害的规模上来说,考虑一定程度的“虫羽”的情报已经泄露了比较好。如果是特环的话早就攻过来了~。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某种程度上从人数来看,也还没感觉到对我方的敌对气息,将人集结起来的目的究竟是……」 「还是老样子,只有脑子转得比较快呐。」 对于蠋步甲的玩笑,露西菲拉直接无视了。 诗歌将双手手指交错,扭扭捏捏的说道。 「呃……虽然你们说了那么多但我还是不太明白…」 「呜哇~,说明没有意义啊,真难过——」 「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 诗歌直直的看向露西菲拉。一脸呆然的少女,带着闪闪发光的微笑看着这边。 「大概犯人很快就会被识破的啦~」 「咦?」 「虽然还不知道那家伙是怎样的人,说不定那个家伙不担心自己的罪行被揭发—。‘之后随便怎样都可以,总之现在要多引诱一些人脱离’的感觉。我想如果在同伴之中寻找的话,也许可以发现一些头绪—」 「……<波江>小姐?」 诗歌发现了<波江>像是想起了什么而紧锁眉头的样子。 「谣言……真的是谣言的话,我有听到过奇妙的话」 「咦?」 「没什么……好像是说存在着能够拯救附虫者的神、之类的」 沉默降临在广场上。 对于带着奇妙表情的<波江>,以诗歌为首的同伴们投以担心的目光。 「神,吗……?」 「会不会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什么奇怪的伤呢」 「喂,把切法叫过来」 「我在这。不过很遗憾,大姐已经……」 「七那酱,精神安定剂能够便宜的购入吗?」 「乖乖,<波江>小姐,其实心底很想哭呢~。好了,乖乖乖」 「等、等一下,你们啊!我只是听到了这样的话啊……!不要摸我的头!」 「在干什么啊,真没办法,我也帮忙吧,寻找犯人。」 看着乱作一团的附虫者们,七那以夸张的动作抱紧肩膀。 [这里以外的据点,也必须要检查吧?给我据点的名单] 「咦?」 制止住了暴走的<波江>,在混乱中似乎碰到了微妙的地方的二兵卫回来了。 「七那酱,你知道的吧?大部分的地方,应该都是七那从宗方先生那里继承过来的援助才是」 「那种事情有秘书在嘛,怎么可能一样一样地记住啊。呐,你叫蠋步甲是吧,管理名单的。我们两个都很忙,所以快点给我吧」 「可以吗,飞雪?」 蠋步甲回问诗歌。诗歌微侧了下头。 「秘书小姐不在吗?」 「已经说过她去了蜜月旅行了吧。好了,首领小姐快点给手下下命令吧」 咕噜咕噜的来回转着手杖,七那嘿嘿的笑着。显然一副喝醉酒似的七那的态度,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改变。 但是,却感觉到哪里有着些许违和感。 是什么呢,这个悬在胸口的微妙的隔阂。 「怎么了,<冬萤>?」 被<波江>问道。诗歌一下子惊醒过来。 是的,<波江>是这样来称呼诗歌的。不是飞雪。 「呐,七那」 「什么嘛?」 「我们,是朋友吧?」 「诶诶,是哟。所以,怎么了?」 面对七那平常的回答,除了诗歌以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哈啊?在惊讶什么啊,你们?我和飞雪是朋友吧?」 「啊啊,是这样。——虽然你自己承认的这是第一次见到呐」 大锹这么说道。其余的同伴们也面面相觑。 「呐,七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诗歌笑着问道。 七那也微笑着回答。 「飞雪」 「嗯」 「<冬萤>」 「嗯」 「……」 「没有了?」 诗歌与七那互相凝视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杏本诗歌。——知道自己本名的,在“虫羽”中也是屈指可数。但是七那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她总是这样称呼自己。 诗歌。 七那的表情,在无法叫出诗歌的名字时变得很悲伤。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七那放声大笑起来。 大锹、<波江>抢先一步行动,将诗歌保护起来。 「啊—啊,事情似乎变得奇怪起来了。居然会怀疑赞助者,真恶劣!不会再给你们钱了!你们就在这里饿死吧!」 巨大的响声传遍整个帐篷,七那尖叫起来。在周围的同伴们全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向诗歌她们靠近。 「如果没有钱的话,“虫羽”就完了!解散!解散了啊!」 大声的叫着,七那迅速跑开。从诗歌她们眼前逃走了。 「什……!」 突发的状况,使得诗歌她们来不及反应。 「你们继续呆在这里可以吗?有其他很好的地方存在哦!」 营地上,纷纷响起了窃窃私语。看到七那叫着不再进行援助什么的,同伴们的不安表情迅速传播开来。 「不要听那个家伙所说的话!那个家伙不是赤濑川!是假货来的!」 一边追着七那,<波江>一边叫道。 大锹则摆出架势。 「干掉她」 「不要!」 在那瞬间,诗歌抓住了大锹的手腕。 「也许是被谁操纵了也说不定……!」 「的确~。赤濑川七那小姐,现在在哪里~?」 露西菲拉边走边操作着手机。 「呀哈哈哈哈!呐,知道吗,你们?在某个地方有着能拯救附虫者的神哦!大家都到那里去不就好了!」 「咦?」 疑惑的声音,从诗歌的口中漏出。 「“虫”什么的,已经不足为惧了!因为我们有神明大人的力量!畏惧“虫”的朋友们,快到“那一位”那里寻求救助吧!只要相信“那一位”,就一定能得到救赎!」 七那一边跑着,一边重复着关于神的话题。简直就像是在宣传一样,七那在帐篷间来回跑动。 突然听到了『有信息!』的声音。露西菲拉叫道。 「从本人的手机来信了!『什么嘛,我现在,还在赤濑川大楼开着无聊的会议』!我的能力不会说谎,确定那个是假的赤濑川七那!」 「很好!」 大锹和<波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被白色火焰所包围的波江白蝶连着水蒸气的爆发,向已经逃进森林中的七那袭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 「什——!」 看到从爆炸里飞出巨大的物体,诗歌她们都说不出话来了。 从森林入口处升起的是,红色躯体上浮现着七个黑色斑点的巨大的“虫”。然后,悠然的站在那上面的是—— 「一开始就用这个形象比较好吗?」 立花利菜。 “虫羽”之前的首领,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少女。 「如果你们需要救赎的话随时欢迎哦。拜拜!」 谜样的附虫者,以利菜的容貌笑着,与七星瓢虫一起,向空中飞舞而上。 看 到了利菜的面容,谁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震惊。 当想起要摆起架势追击时,七星瓢虫已经飞到远方了。 「到、到底是,谁……?」 诗歌一脸呆然的喃喃自语着。 既不是七那,也不是利菜,应该是拥有变身能力的附虫者。 这种程度的事,诗歌还是能够区分的。但是—— 「神明大人吗……?目的是什么呢?」 大锹也少见的困惑了。看到了曾经的友人的面容,也是失去冷静的原因吧。 「目的的话,可能已经达到了哟—。也许会变成非常糟糕的状况——」 听了露西菲拉的话,诗歌她们看向了帐篷场。 只看一眼就能明白,附虫者同伴们已经开始动摇了。赤濑川七那不会再给予援助的言语,听到了附虫者们能够得救的甜言蜜语的人们,正不安的互相看着对方。 那是谎言——。 诗歌这么说的话,大家能够理解吗?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之前那个附虫者所说的谎言是“虫羽”最害怕的事情——同时也是最渴求的事情。 不过是,谎言罢了。 但这却是只要是附虫者都渴望着的事——。 「给予附虫者救赎的……神」 诗歌口中喃喃道。 既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不是“虫羽”。 而是什么别的——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集团诞生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3.02theothers 他开始被人称作ni以来,已经过了将近2个月了。 那期间,说起他做过的事的话,什么也没做。 只是伴随在一个少女的身边而已。 拥有消除“虫”的力量的叶音 他发觉自己是从某事件当中,某个街道逃跑出来,最后被叶音所救。那之后,他一直待在叶音身边。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最初他们休憩的家庭餐厅,现在变成了一座大城池这件事了。 叶音他们将那座城池叫做“城堡”。 原本只不过是家爱情旅馆的小城,位于被当地人称为“遗弃之地”的幽灵小镇的正当中。根据打听出来的消息,是有钱人合资、合法的购买了那里的土地。这不过是数周前的事情。 如今。 “城堡”成为了叶音他们的——不,成为了信徒们的据点。从中央大厅开始所有的日常用品都被撤出,一整面墙被一块大大的幕布覆盖。满月模样图案的幕布前面,整齐陈列着一排银制烛台。一截巨大阶梯被轻易截断下来,上面摆放着古董样式的椅子。 与天花板上那巨大水晶吊灯一起,巨大的液晶显示器放置在下面,那个是用来放映什么的,ni并不知道。 曾经是有些肮脏的爱情旅馆这件事,变得难以置信。 站在神圣庄严空间的大町中央的,当然是叶音。坐在阶梯上陈设的椅子——王座上,清闲地在地板上转着权杖,大口的吃着口袋里放的哈密瓜面包。 「啊噢、啊噢、嗯嗯。……噎!」 城外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将叶音吓了一跳,不停地打颤。 不知是从哪里调配到如此多的资金,“城堡”周围的土地貌似都被一处处的买走了。拆毁老朽的房屋建筑,还能使用的地方都被修改成信徒们居住的住所。 「……啊噢、嗯咕」 来回看了看周围,叶音又开始吃起了面包。身穿画有满月模样的法衣、头发也整齐的梳理着、但是那个姿势却一点都不显得威严。 「啊、欧ni酱要不要吃啊?很好吃呢」 冲着攒在墙边抱着皮包的ni,叶音举起了装着咖喱面包的袋子。 「……」 「我扔过去了,哎。啊,失手了」 对着和平常一样沉默的他,叶音把袋子从阶梯上扔了下来。但是袋子没有到达目标,落在中央大厅。叶音走下台阶捡起袋子,放在了ni的旁边,又朝着王座返回了。 「……」 ni一边凝视着叶音,一边捡起袋子,往口中送着面包。 走在一起已经将近两个月了,但是ni并不了解这个叫叶音的少女。 叶音有消除“虫”的力量,ni相信这一点。 除此之外的事嘛,照直说可能更好。叶音是个除了吃以外做什么都做不好,是个比普通女孩子还笨的女孩。 尽管如此,仅仅两个月时间,叶音的身边起了质的变化。同伴们日益增多,买下城堡,现在身穿法衣,同伴们变成了信仰她的信徒。 最开始看到叶音消除“虫”情景的时候、诚恳请求。 对于累坏了的ni,只有叶音才是他唯一的抚慰。 但是如今这样看来,认为叶音除了消除“虫”的力量外,还有着一股特别的力量。那个可以说是信念。 从某种意义上说、比消除“虫”的力量还要特别的力量。 「……」 「怎么了,欧ni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叶音看……我会害羞的啊」 在被拯救之前,准备要等多久就等多久。对于身在谷底的自己来说,等待已经不是什么痛苦了。 但是—— 并没有料到叶音拥有除了消除“虫”的力量外,还拥有特别的力量这件事。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大家畏惧的对象,ni却深知,只有他,感受到了那股危险。 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好就酿成大祸了。 ni现在,开始慢慢感到焦虑。 「叶音大人」 中央大厅的入口大门敞开着。照射进来的阳光,显现出几个人的影子。 「现在方便吗?」 「啊,是」 “洗礼”的时间到了。 被身穿法衣的信徒们带着的,数个少年少女们走在毛绒毯子上。迈上台阶,在坐在王座上的叶音面前列队单膝而跪。 「从左开始是hyakujyuuhachi,hyakujyuuku,hyakunijyuu」(注:118,119,120的罗马音) 身穿法衣的ichi对叶音说着,介绍着新的同伴——新的入信者。从入住这座城时开始,她就已经是信徒们的代表了。 「啊,那个,我……我,我们,听说了关于叶音大人的传言,脱离了“虫羽”——」 「不,不用那么紧张的。ichi,不是说过别再叫我叶音大人吗?好了,大家都站起来」 「但是……」 「啊,肚子饿吗?这个,吃不吃啊?」 「叶音大人,又吃那种东西……!不是说过要吃些像样点的食物吗?」 「看,肚子都咕咕叫了。来,吃这个吧。很好吃的啊」 威严气氛持续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而已。被露着虎牙哈哈笑着的叶音感染着、最后、王座的周围变成了一个小型聚餐会。 「叶音我只是被大家供养起来,并非很伟大哟。在这里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咿!」 又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叶音战栗着。看到那样的叶音身姿、入信者们表情上的紧张感明显消失了。 不知何时起座谈会变得,也可以听到笑声了——。 果然、这样下去的话很危险—— ni内心深处焦急着。 「叶音,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中央大厅里、出现了一个新面孔。一个叫环的少女,一个是ni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 「在“遗弃之地”走着的时候看到的,就把他带来了。好像对 附虫者很了解啊」 说着这样的话的环,并没有穿法衣。是叶音的青梅竹马,并非附虫者。头脑很好,从建立这个“城堡”开始,就一直担任着创建安全环境保护叶音的职责。 「嘿,真的既不是特环也不是“虫羽”呢。还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呢」 被环带来的少年,肩上扛着一个类似在体育比赛中使用的曲棍球棒。轻薄的哈哈笑声浮现在脸上,环视着中央大厅。 「欢迎回来,小环。——是新的入信者吗?」 「不、我虽然是附虫者、但是是无神论者啊。所以不用客气了」 「你不想消除“虫”吗?」 「因为,还需要它呢」 ni吃惊的抬起了眉头。看了一下,曲棍球棒少年虽然看上去毫无防备的样子,眼睛却不停游动确认着这边的人数和建筑物的构造。 「说是要训练我们的同伴呢。只要给打工钱就行了,是吧」 「不——,有点想去旅行啊。能赚钱的时候不赚钱的话,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测到吧?试试雇佣看看吧。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少年自称叫做鯱人。 环登上台阶、把手搭在了王座的椅背上。 「为了保护叶音,我认为大家必须要变得更强啊。很难得的,怎么样?」 「小环这么说的话,叶音我无所谓啊」 「ok。那个、谁来、和鯱人君来比试一下啊。就算是教给我们作战方法,不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很强的话……鯱人君、没问题吧?」 「不用指明谁上了,全员一起上都没问题哦。什么时候都尽管放马过来。」 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叫鯱人的少年很轻松。 不知是不是对鯱人那态度看不过眼,ichi和其他几位穿着法衣的人默默点了点头。4个人放出了“虫”,猛扑上去。 叫做鯱人的突然造访者的实力,花不到10分钟就完全弄清楚了。 「……嘿」 王座的旁边,环十分感慨地瞪圆了双眼。 轮番袭击过来的“虫”,连擦都没擦到鯱人。还以为他忽然间从“虫”的面前消失了,却像耍人似的倒立出现在虫的上面了。其他的“虫”马上过来正要攻击,但又只留下残像消失了。转眼间,虽然看到有一股橙色的光辉在中央大厅交汇,但其动作太快无法知道那是什么。 「小环……!那、那个人、很厉害!」 「嗯嗯,看来是这样呢。毫不夸张的说,真是意外的惊喜呢」 和兴奋的叶音对应的,是冷笑着的环。 为了不在尊敬的叶音面前出丑,ichi他们并没有停止攻击。就那样持续躲避开他们的攻击的鯱人,脸上显现出奇怪的笑容。 「嘿哈。那么我也是不是稍稍反击一下呢。没关系,因为不会疼的」 就在球棍举过头顶的时候,鯱人怪笑着的脸冷固住了。 要问原因。 那是因为——在鯱人的眼前,看到了挥着巨大物体的ni。 「什……」 「噢噢噢噢!」 张开大口喊叫,将手拿着的那个朝着鯱人猛挥过去。 巨大的响声撼动了整座“城堡”。因ni的一击中央大厅的地板和墙壁被粉碎,在城里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凹穴。 「呀!!」 「喀!」 因这下的冲击整座城都在颤抖,叶音和环都尖叫出来。 「——喂、喂喂!突然的就来真的玩突袭么?」 千钧一发之际鯱人瞬间移动到大厅中央,转向ni问。 ni手里拿着的是他的“虫”赤鬼三錐象鼻虫变形出来的武器。 背部变化成厚重的刃器,表面闪耀着无数的眼睛,可以说有两倍于ni的体积的大斧。位于顶端部分的嘴部像机械一样的张开,呼气时伴随着膨大的蒸汽喷出来。 从紧握的部分可以感受到,那只“虫”的心脏的鼓动。 「ichi和san保护叶音,不要让那家伙接近!hachi和jyuuni堵住入口!剩下的都集合到我的身边!」(注:罗马音分别是1,3,8,12) ni在墙边怒吼着,准备随时战斗。 但是除了他以外的人员,还是那样吃惊的呆住不动。叶音张大眼睛自语道。 「欧ni酱好久没开口了……」 「快点动起来!那家伙是——」 ni握着斧子的手腕、咔咔的震着。心里深处的恐惧被唤醒,不禁紧咬着牙关。 「特环!」 对这句话感吃惊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鯱人。紧张的望望周围,然后指着自己。 「哎?特环……指的是我吗?为什么啊?」 听说是特环,信徒们终于慌张地按着刚才ni的指示动起身来。 「别装傻了。那种动作,怎么看都是接受过特环训练的人啊。」 「我的动作……啊,这样啊,说起特环的训练大部分都是戌子想出来的?那样的话我接受的训练,也必然的……」 率领着信徒们,ni慢慢的靠近鯱人。 在此之前,不管被特环袭击了多少次,都无所谓。关键时候也就只需带着叶音逃跑就行了。那样的话特环也不会追上来吧。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那种做法也有可能行不通。 「只要知道这个地方的话,就不可能放过你……」 ni额头上冒出了的冷汗像瀑布一样流下来。 心里深处苏醒的恐怖感,就连眩晕的感觉也清清楚楚的记着。 「让,让他逃跑的话,可能会引来那家伙……」 「那家伙?不,虽然我不是很明白,我说了我不是特环的。不是,虽然接受了特环的训练……啊啊真是麻烦啊!」 「这里的家伙是不同的……我也已经,脱离了……叶音和那些不一样的……」 紧握着斧子的手臂,像铁铅一样的沉重。呼吸开始变的粗狂,过去的记忆苏醒了。 比什么都珍视的人们的悲鸣。 看着同伴们渐渐失去生气的眼神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被鲜血染红的视界—— 「我们,已经完蛋了……」 「欧、欧ni酱……?」 看着自言自语的ni,叶音皱起了眉头。 「我说啊,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也就只好战斗了……但我只说一点,可以么?虽然只看到一点点,我还是明白的。」 鯱人首次拿着曲棍球棒摆好姿势,说道。 「那么说的话你才是特环的人吧」 「……」 信徒们回头看了看ni 他所拿的斧头开始喷出了蒸汽。沉重的斧头飞起,向ni的方向伸展过来。 「南中央支部火种三号局员——<赤鬼>」 「啊,三号指定呢。真强啊。」 鯱人弯下腰,摆出战斗姿势。从浮现着怪笑少年的身体中,产生出了闪耀着橙色光芒的蜻蜓,在周围飞旋着。 「不过,我更强呢。」 ni单手撑着斧子,另一只手则打开了插在腰间的皮包。把从中取出的东西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是一个由树枝做成的环状链接物。 那就像是由月桂树的叶子编织成的冠。 但是与外表不同,那并不是树。伴有甜香味道的同时还可以感觉到其微妙的鼓动。 “虫”—— 但并不是ni的“虫”。 那个外型为月桂冠的是,以前他同伴的“虫”。 「……牵起手」 ni说了这么一句话。在身后待命的信徒们摆出「哎?」这样的表情。 「别管那么多,快牵起手」 接受命令的信徒们诧异地互相牵起双手。 ni把手搭在了连起双手的其中一个信徒肩上。 接下的一瞬间,ni头戴着的月桂冠闪耀出金色的光芒。光芒穿过ni的手臂、奔进手持的巨斧。 「!」 鯱人睁大了双眼。 ni紧握着的巨斧,膨胀着变大了。伴随着啪啪的细小声响,环绕出蓝色的冷气。有一个信徒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那,那是……我的能力!」 「这样子,相当于二号指定……」 ni凝视着眼前的敌人。鯱人的脸紧张起来。 「将别人的能力合成在一起么?竟然有这种事……」 互相对视着的ni和鯱人。 两人之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感觉随时会一触即发。 「——等一下!」 将要互相冲向对方的两人之间,跳进一个身穿法衣的小个子。 是叶音。 「到底怎么了啊,欧ni酱!不准做如此危险的事!」 「闪边去……!这家伙是特环!现在要是不打倒他的话,这个地方就会被发现……!」 「这个人都说了不是了!」 「现在要是被发现的话就糟了……集结了这么多的附虫者……那家伙一定会来的……!那家伙来了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刚才就一直在说了,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鯱人冷静的视线越过叶音的肩头望着ni。 「你看上去很强的样子。是一个比你还要强的家伙么?」 「你说强?我么?哈,没错!我啊——觉得我们很强!认为我们的小队是无敌的!不可能输的啊!」 「冷,冷静点,欧ni酱……!」 叶音奋力制止着想要靠近鯱人的ni 「但是,一点都不强!那样的自信,还有那样的队伍,一下子就被消灭了——南中央支部也一样!」 「……!」 不只是鯱人。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南中央支部。 与中央支部和东中央支部并列,同样是集结了精锐附虫者的支部。其中他所带领的小队的强大,不仅在特环内部,在“虫羽”中也广泛流传。在管辖的地域中,野生的附虫者捕获率也是领先他人,也没有过任务失败的记录。 他们洋溢着自信,对自己的成绩感到满足。 所以——只能说是,鬼迷心窍了 仅仅是,有点在意管辖区以外的事而已。 「明明对管辖区以外的事没有兴趣……不知是谁这样说,『近来,还会发生大的战争』……只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只是想与<郭公>接触……但是只是那样……但是只是那样……那家伙出现了……一切都消失了……」 只是,很强。 不是一个水平的。 不知所措,除了逃跑外什么也做不到。 「队伍里活下来的只有我和……垂死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的同伴的“虫”而已……因为那件事南中央支部的机能也消失了。」 用震颤的声音陈述着,抚摸着月桂冠。 「那家伙,打算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杀光所有不该出现的……就像是看臭虫一样的眼神嘲笑着我们……不可能战胜那样的魔人的……」 接着ni的话语说下去的,意外地是站在王座边上的环。 「——harukiyo」 ni受惊到不成样子,全身颤抖。一下子扔掉了斧子,抱住了自己。光是回想,那烈焰与伙伴们的悲鸣就被唤醒了。 「我害怕啊!什么啊,下次的战争……!只是只有强大的附虫者才能活下去的时代吧……这种“虫”要是不快点消除的话,又会被盯住上吧……」 追赶他的并不只是恐惧感。 下次的战争,是谁说的? 不是 不管是谁说出来也好——下决定的人还是他。 因为他的失算,失去了自己的归宿。 抱着头,握着月桂冠。 「要是我也不行的话,至少也要保护这家伙的“虫”……我又弱到不行……谁也保护不了……」 像忏悔一样,把头磕在地板上,哽咽着。 「我弱到不行……」 冲着像小孩子一样哭泣着的他的背部,什么东西触摸了他。 「那么弱小的话,叶音会保护你的」 ni张开了眼睛。 「叶音虽然弱小,受大家的帮助现在也活着。所以欧ni酱要说自己弱的话,这次就由叶音来保护你」 「……」 慢慢的抬起头。 叶音微笑着。说起弱小谁也赢不了她的女孩子,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丝不安,明朗地笑着。 「叶音会拯救你的,不用担心了」 ni感到很不安。 对叶音所拥有的消除“虫”的力量以外的特殊力量。 那就是她的周围会聚集人的力量。 那一点说不定会有被强者盯上的危险性——。 就是那样弱小的叶音,也这样开心的笑出话来。 说不定,像自己这样弱小的人也可以得救。 开始那样思考了。 「总之先冷静下来吧……但是竟然有将能力合成什么的变态技能,太令人吃惊了。」 鯱人放下曲棍球棒喘着大气。 「不是合成,是统一……戴着这个的人,可以集结付虫者的能力,产生控制的指挥官。」 ni紧握着月桂冠痛苦的说着。 「只是听过传言,过去的<枪型>,还有最近北中央支部的管辖区内出现的螳螂,据说是“虫”离开宿主的是原因……这家伙也想在变成那样之前得救……」 看着那样的他,环喃喃自语道。 「……有利用价值呢」 3.03theothers 潮水味的海风吹舞着蕾丝边的窗帘 在窗边可以看到的翻来覆去海浪,一名少女在演奏着钢琴。清淡的旋律与海风,微微的舞动起这12岁少女的连衣裙。 一位白发老人注视着这名身着连衣裙正在弹钢琴的少女。像水桶一样的肚子挤进在一把高级椅子中,眼神没有离开少女一步。从深陷的眼角皱纹中,流淌着抑制不住的泪水。 少女的演奏结束了。 「哦哦……」 从老人的喉咙深处,传来了忍不住似的哽咽声。 少女站起身来,行了礼。揪着裙边儿,朝着老人走来。握起老人颤抖的手,静静地靠在老人身边。 「我的钢琴曲,怎么样啊?爷爷」 「嗯……嗯……和你在世之前时候一样……你的钢琴弹得最棒了」 这是当然的。少女的演奏将老人心中某处的回忆再现了。 「谢谢」 少女微笑着,把手伸向老人的手工衬衫。从怀中取下了一枚学校的黑色基调卡片。卡片正面用汉字写着“伍”的字样。 「那么,这个卡片就为了叶音大人……」 「嗯……嗯……」 「再见了,爷爷」 少女亲了老人的额头后边离开了。向着出口走了过去。 「已经要走了么……?」 「我,永远都在叶音大人的身边」 少女回首微笑道。 「若是相信叶音大人的话,还会再会的。」 「是吗……是啊,嗯。」 对少女的话语,老人默许了多次。那弓着背望着少女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是这个国家里屈指可数的大富豪。 留下祖父,孙女走出了房间。将手中拿着的卡片轻易地抛向上方。 卡片在空中旋转着直落下来—— 「哼」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接到手中。身着手工制的衬衫,摇晃着水桶一样的肚子往外走。 「……是客人么」 通道的前方,一位瘦弱的中年女性等待着。 自己朝着秘书回答道 「不是」 「听到谈话声音了……」 「是梦话吧。我做梦了。……梦到了因事故去世的可爱孙女啊」 老人提起嘴角,对满脸疑惑的秘书命令道 「还是照上次那样将钱拨入那个户头去」 「还要么?以前也是,将相当大的款项……」 「我的钱爱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还有别的事么?」 「……客人在等您」 他的秘书用视线指示着道路的前方。 那里站着的,是身高差距明显的2名女子。一位是因酒气红着脸,身穿连衣裙的少女。其身边站着的是抱着熊布偶穿着女式西装的美少女。 「都那么大岁数了,有点奢侈吧?」 是赤濑川集团的会长,赤濑川七那和她的秘书。 他无视七那,并从她面前通过。但是七那在后面跟着走上来。 「听说最近非常浪费啊。我代表担心您的圆桌会各位,作为新人来问候您了」 「我也没剩多少日子了。留下的财产,也只会被国家拿走的。」 「哎呀,真不像是圆桌会上长期在册的实力派说出来的话呢,到底是给什么样子的美女了?」 「不用为我操心,赤濑川」 七那放弃追赶加快了步伐的他。「果然」,七那对着他的背影笑道。 「……这个国家所流通的金钱,是由我来监管这件事请不要忘记」 他突然暗笑道。 「我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靠赤濑川七那自己去追查金钱的流向已经费尽精力吧。 那样的话就没有去顾及“虫羽”的闲暇了吧—— 他走在通道上,心里满足地笑着。 天花板上坠下无数的吊灯,地板上多出了无数的监视相机。 作为坐席而制作出的观众席上,集结了招募来的听众。里面也说不定有带动气氛的相关工作人员。 另一方面,在舞台上放置的半圆形长桌那里,并排坐着家喻户晓的艺人。经验丰富的电视台播音员担任主持的角色,偶像,演员,艺人等各界人气角色聚集一堂。 桌子后方设置的大型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节目标题。 “现场讨论!真的存在么,超常现象!”—— 就在几秒钟前,在现场直播中大笑大叫着的广播室里,就像时间停止了一般鸦雀无声了。 「……哎?」 做主持的男子,用傻傻的声调回问道。 桌子一端坐着的一名十几岁的偶像一边用指尖玩弄着头发一边轻视地说道。 「所以说,比起宇宙人什么的,还是说说“虫”吧。大家其实是知道的吧?有想被吞食梦想的“虫”凭依的人,而且貌似还有为了逮捕这些人而存在的秘密组织。好像是叫做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好像也叫特环。还听说他们为了捕捉附虫者也使用了附虫者去对付的传闻。」 广播室,再次安静了。不用说以谈话为工作的艺人们,连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们,也都呆住了。 「啊!说不好“虫”就是宇宙外星人!要是那样就太好玩了!哈哈」 「——唉,虽然话题突然偏了,接下来是ercialmessage电视广播广告)」 播音员低下头,编辑打入cm。 偶像少女站起身,跳过桌子往广播室外边冲去。呆呆站立不动的工作人员,推开想要制止她的补妆人员,跑出广播室。 跑到通道上,她直接跑下楼梯,进入了另一楼层的特别女士卫生间,最里面的门是关着的。她敲了敲门,传来了打开插销的声音。 「……待会,装傻就可以了吧?」 在单间里的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女。她笑了。 「嗯嗯,拜托了」 「那个,最后再来一次……」 「我知道了」 相同脸庞的少女乞求着,她关上了单间的门。 数秒过后,门又打开了。 那时她已经——变成了他。端庄的年轻演员。 「啊啊……」 偶像少女扑向到他的胸怀。 「求你了,说你爱我!会永远爱着我!」 「我爱你,从此以后,直到永远……」 他微笑着,温柔的抚摸着偶像的头发 「好开心!」 「以后说不定会很艰辛,你会努力吧?」 「嗯嗯,我会努力的……」 「那就这样」 他微笑着,离开少女。迅速跑出女士卫生间,把帽子压得低低的。 像是和他交替一般,数名少男少女擦身而过。他们各自都抱着好像能装进长风衣和护目镜那么大的包,飞身冲进女卫生间,他斜着眼确认着这一切。 「她的fans这么多……后事处理会很麻烦吧,特环」 他笑笑,重新整了下帽子。 在一个四面被厚铁皮包裹的墙壁内,一个男人边笑着边接受身体检查 「可以的话,实在不想将圆桌会以外的人牵扯进来啊」 细长的身子,稀薄的头发,戴着白金边眼镜的外表,被说是学者也有可能。一边被警备员用金属探测器探测着,一边亮出一张写有“伍”的数字卡。 「是你的主人信任我才委托给我这张会员卡啊」 「就算是会员证,也是会长的财产。保护它也是秘书的职责」 一样被检查着的中年女性没趣的说着。 「秘书的模范呢」 「客套话就不用了」 警备员下达了许可。旋转着看似半径有2米左右的巨大电子钥匙,电子声响起,门打开了。 呈现出的是,一面布满抽屉的墙壁。每个抽屉都附有各自的密码输入屏幕。 这里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大银行的贷款金库室。 戴眼镜的男子和秘书并肩直行进去。 「那张卡,真的是会长委托给你的么?」 「我有他的亲笔委托书,需要确认一下吗?」 眼镜男子耸了耸肩,秘书怀疑的眼神并没有改变。 「……你怀疑的是,我?还是你的主人?」 「会长已经变了。以前总是很强硬的却突然像开玩笑一样变得软弱了……」 「那,那是假的吧。现在的样子是真的,从前只是在逞强吧。」 「就连孙女因事故去世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一滴眼泪……这阵子却总是像和孙女说话似的……」 「是不是看到幻象了?隐藏本来的刺激,却因自己的想象而产生幻象的事情也是有的。」 男子笑了笑。 因那种不逊的态度秘书皱起了眉。转换视线开始了别的话题。 「这前面是?」 「“虫”诞生的秘密」 「……!」 「——可能是,只能说不过是线索,又或者是提示」 第四章 4.00theothers 他在自己家的洗手间里,胡乱地用双手洗着面。 「……」 抬起头来,镜子中映照出自己那如同野狗般的目光。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将放在旁边的耳环戴在一边的耳朵上,又用手取了一点发蜡,将头发向后抹了抹。 从洗手间出来,从壁橱中取出风衣披上。对重归平静的房间看也不看一眼,就径直走出了房间。 从自己家出来,在路上行走时无意间听见了擦肩而过穿着法衣的少年少女的对话。 「今天不完成北部地区的整地不行啊……」 「为了赶上预订嘛,叶音大人肯定会高兴的!」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走着,乘上了电梯,又听见了数名一起乘坐电梯的少年的对话。 「昨天,叶音大人听我倾诉了!因为正巧拿着食物,于是对我说『一起吃吧』这样子。」 「真的假的,说了些什么?」 「我成为附虫者时候的事情。因为她听得太认真了,最后变成我一个人的哭诉了,真是对叶音大人做了坏事啊……」 「我也一样。听我倾诉之后过了好几周,她还跟我打招呼了。她还记得我和她说的话……真是感动」 「……」 与他一同乘坐电梯都是穿着私服的少年。对于一直静静地站在角落,披着风衣的他,少年们貌似根本没有注意到 电梯到达了一楼,停了下来。 爱情旅馆改造成的“城堡”的大厅呈现在眼前。无用的设备全部撤走后,在空旷的空间里铺着绒地毯。大台阶的上面放着夸张的王座,坐在那的主人在等待着…… 他站在大厅中,抬头看了看被吹飞的天花板。 墙壁以及吊灯的周围挂着的监视器上映出了信徒们的样子。终于,由于电气设备的扩充,远离“遗弃之地”的地方设置下的监控摄像头,也开始工作了。 「叶音大人再过不久就要起来了哟。膳食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早就好了。今天的早餐是叶音大人喜欢吃的烤蛋糕,她肯定会高兴的」 「喂,你这家伙,没事干的话就去叫叶音大人起床啊!」 听见穿着法衣的少年的命令后,他转过身去,弯着腰睥睨着那少年。 「——不好意思,今天轮到我去北部地区进行撤去作业,不快点去不行的」 「什么?不是一早过了时间了吗?快点」 「知道了……话说,知道ni在哪么?」 他低声问道,穿着法衣歪了歪头。 「你是新来的?新脸孔呢」 「我可是知道你哦~~,hachijuusan」(注:83) 看着俯身微笑的他,法衣少年稍微考虑了下皱了皱眉。 「哦——既然都那样说了,说不定以前见过。——ni的话在外面就可以看见了。」 「谢了」 他将手插入风衣的口袋,走出了“城堡”。 但他立刻止住了脚步。头也不回,说道。 「那个…hachijuusan」 「嗯?」 「你的梦想是继承双亲的衣钵成为一个兽医?虽然你说过不但应试失败还变成了附虫者,几近放弃了啊」 「……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我有和你说过么?」 他保持着曲着背的姿势,自连帽衣里露出了微笑。 「没关系的。虽然现在你稍微丢失了一点自信,但是大家都知道你是温柔的。过段时间就好了。温柔的你肯定能成为个好兽医的」 「……」 「我一直想什么时候能养一只约克夏猪小猎犬的。如果它什么时候受伤了……肯定带它去你那的」 hachijuusan没有回答。 他以为自己的话被认为是无所谓所以无视了,正准备想着要去哪的时候。hachijuusan终于出声了。 「……啊啊,是吗」 声音渐渐飘向远方,紧接着他用含着哭腔的语气继续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啊……最初的预约还想要留给叶音大人的」 他迈开脚步向前走去。向着“城堡”的出口走着。钻进一个原本只不过是普通自动式的门,来到了城外。 迎接他的,是满是灰尘的风。 在这么短的期间内,从“城堡”望过去,“遗弃之地”的光景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周围排列着的建筑物被撤去,在整地之后变得无比平整。小型的建筑物挨个被破坏,每隔数十米就有一座由瓦砾和电缆堆积起来的小山。 另外,高大的建筑物经过修整后,作为信徒们的住所。现在,数目不断增长,已经达到数百人的信徒们,他们所居住的仍留有空位的公寓,正是建在“遗弃之地”之中。正在慢慢建设起来的还有卡拉ok,运动场,健身房等娱乐设施。 叶音以及信徒们,终于要将“遗弃之地”完全掌握在手中了 不知从何处调用来的大量资金将广大的土地全部买了下来。一眼看去全部的东西,都变成叶音的所有物了。 「……」 他来到“城堡”的边上,看着停在那里的陈旧的进口车。使用放置在“遗弃之地”的零件维修好的车子,现在被信徒们用来外出购物。 有一个靠在进口车车身上,打着哈欠的少年。 是ni 他是一个曾经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因为仅仅一名附虫者而失去了所有同伴的少年。一直不肯对人敞开心扉的ni,前几天通过把自己同伴的虫托付给叶音而稍稍减轻了肩上的担子。最近开始和信徒们一起帮忙进行“遗弃之地”的整备。 「那个,你会开吗?」 他走向了ni,用手指着进口车。 「……恩?」 「来,你去那边的驾驶席吧」 他推开了ni,坐进了进口车的助手席,隔着窗户对紧皱眉头的ni露出了微笑。 「走吧,ni」 「什么啊你这家伙」 「快点,这是命令」 他摘下了头巾,抬起头盯着ni的脸。ni「哈」地倒吸了一口气 「……你这家伙……!」 「ni」 他又催促了一次,ni不得不抱着疑念坐上了驾驶席,关上了门启动了引擎。 「快点,脚下要踩满油门哦,先从“遗弃之地”出去」 ni听从了他的安排,踩下了离合器。承载着两个人的进口车,从“遗弃之地”的中心高速离去。 从助手席看出去,“遗弃之地”的景象——像是讽刺着什么一样充满了希望。 虽说是清晨,但也有大量的信徒们为了“遗弃之地”的土地整理努力着。他们的脸庞看上都那么的可靠,很多人都带着明朗的笑容。 笑容。 笑容。 曾经带着同样绝望的心情集结在这里的人们,把叶音一人带来的拯救当做心灵的源泉,变得可以露出笑容。 有着共同的痛苦,在心中又有着共同希望的人们聚集在了一起。 在这片土地上,没人能逼迫他们。 过去被称为“遗弃之地”的地方,正在渐渐变成附虫者的乐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那副样子,还有——」 握着方向盘的ni,目不转睛的斜眼盯着他看。 他笑了,用并非故意装出来的,自己本来的低沉嗓音说到 「我可没有骗你哦?」 是的,他没想过要欺骗ni。 关于这件事,他并没有在说谎。 只是大家自己随便就误解了。 「——叶音是,叶音是女孩子这种话,我可不记得有说过哦」 坐在助手席上的他——叶音回望着ni眼睛。 「接下来,一定就轮到欧ni酱了」 「什么?」 在大腿上握紧的叶音的拳头,轻轻的颤抖着。 在“遗弃之地”上欢笑着的信徒们的脸庞,并没有全部看清楚。 他们深信着的希望,其实在哪里都没有——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只要大家都觉得幸福的话,那样就好。 但是,连这种幸福也要结束了。 「——我们逃走吧」 叶音低下了头,发出了颤抖着的声音。 窗外流逝过的虚假乐园的景象,在叶音的眼里显得如此可怕。 「留在这里的话,大家都会被小环的谎言杀死的!」 叶音曾经说过的小小谎言 那早就——已经不是叶音撒下的谎言了 4.01环part7 那个港口,没有任何有人的迹象。 沉寂的空气,生锈腐朽的仓库和集装箱,丛生的杂草,以及布满裂缝的柏油路。这个荒凉的样子,与直到最近为止的“遗弃之地”很像。 封锁港口入口处的锁链微微的摇动,被海风刮起的沙粒铺满了整个地面,悄然无息地在地面上形成了四个像红叶形状的痕迹。 红叶般的痕迹,穿过入口,像滑冰似的向港口里面延伸,一个接一个的形成。那个痕迹——就像疏久音息的足迹一样,沿某个仓库的墙壁径直向上的攀爬,在屋顶上突然停止。 「……」 在此之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屋顶上,突然间裂开了两个大口子。在旁边停留的海鸥,受到惊吓飞走了。 从裂开的空间里,两只细细的手腕伸了出来,抓住裂缝的两侧。一个黑色长发少女就这样从里面爬了出来。少女静静地站稳后,如象鼻虫般的异形怪物的身影显现出来。少女把虫吞入体内后,把她送到这里的虫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啊……原来那个就是守门人啊」 在小声嘀咕的同时,少女的黑发变换成短发,面容也随之改变。变身为擅长隐密行动的附虫者——杉都缠的目的是,捕捉一个人物。 在港口岸边,一个男子正坐在折叠椅子上钓鱼。看上去,就像是附近的学生为打发时间而坐在那里钓鱼似的。 但是在环的眼里,只注意到少年身后的那个仓库。 虽然和其他污渍斑斑的仓库没什么两样,但是仔细观察过后还是能看出很不自然的地方。在仓库的旁边有一个新净的蓄水箱,很明显是最近才放置的东西。在仓库入口的周围也基本没什么沙粒积着,这是有人频繁出入的证据。 站在别间仓库屋顶上的环笑道。 「那里就是藏匿“α”的地方啊」 最初的附虫者——“α”。 最初被虫所依附,成为附虫者的人。被圆桌会隐藏长达10年之后,终于在“虫羽”和赤濑川七那的合力之下被救出。 但是在此之后“α”再度沉睡,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持续着靠赤川濑七那提供的生命维持装置维系的状态。 环收到了这个消息,于是来到这里进行侦察。 「那个守门人,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轻易出手的话可能会有危险呢。」 在码头垂钓的少年,怎么看都有很多破绽。但是环在他的身后却总感觉到有不协调的地方。在这种场合来看,多数是拥有强大能力的附虫者,并发动了某些能力所导致的结果。 「从把看守“α”的任务交给他这点来看,绝对不会是只有三脚猫工夫的人。啊~啊~,好害怕啊……」 说着与所想不符的话,环显得很轻松的露出微笑。 仅仅一个人来到这个危险地方的胆量,以及一眼就估计出对方的实力的洞察力。不单是因为她个人的能力,现在的环感觉到自己的所有神经都变得敏感起来。 切身感受到已生命做赌注的刺激冒险之中。 陷入窘境的情况下,利用一瞬间的转机而度过难关时。 心里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的能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姑且去试探下吧,多多少少,了解下对手的能力。」 通过接触对手的记忆并变身成对方样子的能力。在过去的战斗中,环一直在思考如何得到具有强大战斗力的附虫者的情报,通过自己的能力重现并更好地发挥出来。 但是无论变成多强的附虫者,在真正强大的对手面前还是毫无胜算的。这点环在潜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时已经体会到了。恰好在那个时候对手也是冒牌货所以才得救了。 通过那次宝贵的经验,环领悟到一件事情。 并不是纯粹的战斗力的强大。 而是可以变化成所有的附虫者这件事情,才是环的最强大之处。不光只是变换成强大的附虫者,就像猜拳那样,只要根据对手的相性变换成能克制对手的能力,环应该能变成比任何人都强的附虫者。 正因为了解到了这样的事实,环自己作为附虫者的能力在急速成长。 对于现在的环来说,没有她无法战胜的对手。 没有不会被她欺骗的对手。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自信,环才下定决心向下一阶段前进。 「“α”……有着知道“虫”诞生的原因的可能性,就仅仅这一个线索」 盯腻了那个钓鱼的守门人,环将视线移到了那个仓库。 小声的嘟囔着。 「如果知道“虫”的诞生之谜,那么也许就真的知道消除“虫”的方法呢」 到底“虫”是什么呢。 把那个谜题解开的话,如何使“虫”消失的手段没准就知道了。 「真是的——令叶音的谎言变成事实,不是很有意思么?」 环一边看着隐藏着“α”的仓库,一边微微的笑着。 当真的掌握了消灭“虫”的方法时,青梅竹马的谎言变成现实时,就不需要那么拙劣的演技以及幻术了——悄悄的把自己一个伙伴弄成缺陷者并变成他,这样的小把戏就不需要了。 叶音的谎言,把很多附虫者都吸引过来。 甚至那个被称作“遗弃之地”的寸草不生的地方,也变成了乐园。 叶音被当做神一样崇拜着,现在他的信徒数量一直在增加。 在这之上——如果叶音的谎言变成真实的话,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仅仅是考虑到这点,无比的兴奋感便涌上心头。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这种刺激感,想到当谎言变成真实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时,心情无比激动。 环和叶音的这个谎言,使这个世界发生了变化。 正是有着这样的确信。 「特环和虫羽,以及圆桌会,在与很多附虫者和普通人打交道基础上,总算摸索着找到了“α”这个关键人物。」 在把关于“α”的情报整理之上,环自然而然的把有关资料也得到手了。 至此有很多附虫者为此战斗、受伤、甚至是死亡。那些附虫者们逾越了梦想和伤痛,生存下来的他们终于把“α”到手。 得到“α”的人是杏本诗歌。 过去曾经令特环陷入毁灭性状态,一度从缺陷者状态恢复并又再次成为附虫者的少女。她走过来的道路是艰辛的,在那个过程中,称呼从<冬萤>转变成飞雪,也说明她自身背负着很多很多的事情。 但是——那些事情,和环一点没有关系。 「现有的附虫者,以及死去的附虫者,没必要知道。只有那个“α”……我要把他(姑且当成男的吧…)弄到手。」 仅仅为了这一个谎言,要改变这个世界—— 内心暗笑的环,把注意力放回那个正在钓鱼的人身上。 「诶~在这种地方居然能钓到鱼啊~」 在这边正准备夺取“α”这个人物的情况下,那个钓鱼人好像钓到一条大鱼。鱼竿向水面弯曲,很激烈的晃动着。 环紧皱眉头。与鱼竿激烈晃动的相对照的是,钓鱼人一点没有做任何反应。 「在做什么呢?不快拉鱼竿的话——」 话说到半截,惊讶到。 钓鱼人的脑袋转了半周过来,头面向环的方向。初次看到的钓鱼人的脸满是木纹,像断口似的嘴突然间张开。 「人偶……!」 那个根本不是什么钓鱼人。 那个是为了引诱出入侵者的,诱饵——。 在理解了现状的同时,环的身体也随即动起来。 环的短发转变成黑色长发,在这之后。 轰!随着冲击到来的同时,一个人影飘落似的在屋顶上出现,以白和黑为基调的围裙是连衣裙——通俗点的话就是穿着女仆装的少女。 不仅仅是个少女。那亮白的皮肤是拿无机材质做成的,薄薄的闪着金光的眼球就像照相机的镜片一样那样透彻。 「……」 穿着女仆装的少女,头沿着裂缝转动着,向屋顶的上方望去。 但是屋顶的上方,除了这个人偶少女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原来如此,把虫寄生在人偶里,并对其进行操纵的能力啊。」 在距女仆装人偶的很近的地方,环「呼」的吐了一口气,就立刻变身成杉都缠、在“虫羽”里代号为<蠋步甲>的少女,在她的“虫”象鼻虫体内隐藏起来。杉都缠的“虫”可以吞掉所有的东西,并消除气息。而象鼻虫自身的气息可以接近零,靠保护色的变化隐蔽自己的身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象鼻虫的体内很宽阔,舒适得就像漂浮在水上。在盘腿坐在象鼻虫体内,透过单面镜向外看的环的面前,人偶好像被什么人操纵似的在屋顶上被提起。 「——额,莫非本体要出现了么?在这里解决掉他怎么样呢……」 在冷笑着的环的面前,带着眼镜的少年在屋顶的上方向四周察看。瘦瘦的身躯及眉间的皱纹,给人留下一种看上去很神经质的感觉。 少年并没有察觉到环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拿出手机来。 「……姑且,定期报告一下吧。我的人偶啊,在仓库的上方发现了什么动静。可能仅仅是鸟说不定,追逐了下又什么都没发现。很不好的感觉,可能是入侵者也说不定。」 好像正在和“虫羽”的某个人联络似的。在对方被电话吸引注意力的期间,环在象鼻虫的体内,悄悄地向男子移动。 「利用杉都缠的样子,弄个突然袭击怎么样呢……?」 那个男子就好像听到环小声嘟囔似的,说道。 「我知道了。即使是“虫羽”的成员也不让进去。毕竟出现过能变身成赤濑川和利菜的<模仿者>的事情。」 「唔……」 真是危险啊,环从房顶落下,准备撤走。 环一边远离仓库走着,一边忍不住笑道。少年嘴里提到的事情,立即就能明白是在说谁。 「<模仿者>……啊。看来很像是在说我自己的事情,既像真物又不是真物啊」 象鼻虫跑了起来,离开了港口。 并没有必要着急。 虽然好像是有所警戒的样子,不过“虫羽”应该并没有打算要把“α”移动到别的场所。是对之前的那个人偶师的信任,还是有什么不能移动的理由也说不定。 只要知道了地点,随时都能下手。 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更是有利。 眼下叶音的谎言,扩散地越来越广,现在应该又聚集了更多的伙伴吧。 「“遗弃之地”的样子正在顺利的变化中呢。」 借着象鼻虫的能力舒适地兜风。回到了初始地,在“遗弃之地”中快速奔跑着,终于到达了被称作“城堡”的据点。 在“遗弃之地”的一个死角处,环从象鼻虫里出来,解除了杉都缠的变身。 在“城堡”里的她,仅仅是环这个女孩子。既不是附虫者,更不是可以自由变身的<模仿者>」。 「我回来了。」 就像过去从学校回家时通过家庭餐馆时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环很自然的进入「城堡」里,像平常一样,叶音应该就会出门来迎接她。 欢迎回来,小环。 但是——。 「环!」 迎接环的是,满脸显出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表情的信徒们。 「怎么?」 看见了信徒们的脸色,环也大吃一惊,然后朝台阶的上方望去。 在台阶顶端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应该一直在那里的,天真烂漫的青梅竹马的面孔却没有看见。 「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吧,叶音现在在哪呢,厕所么?」 那么贪吃的叶音,居然在吃饭的时候不在,真是罕见啊。 信徒们,抱着和环同样的疑问,询问道。 「叶音大人到底在哪里啊。」 「难道没和环在一起么。」 「从早上就开始找了,但是哪里都没找到。」 「什么?」 叶音他,到底……环歪着头思考着。 「新也有没看到啊。」 「用来买东西的车也不见了。」 直到数秒钟后她才理解信徒们所说的话。 「叶音他……不在这里了。」 直至无意识的小声嘟囔出来,环才回过神来,在脑海里把信徒们说的话顺序的排列下。 叶音在早上身影就不在了。 新也不在了。 车少了一辆。 从这些事情上来看,自然而然就能联想到一件事情。 「难道说……叶音大人把我们抛弃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顿时整个广场上鸦雀无声。 不,笼罩这里的不仅仅是寂静,彼此沉默着对视的信徒的脸,就像病人发青的面孔似的。 看着信徒们的样子,环不由得从心里产生了一股恶寒。 比起叶音不见了,叶音的身影才消失几个小时,信徒们就摆出那样的表情这件事想起来更令人觉得恐怖。 「大、大家冷静一下,没准是和新一起去兜风了呢,一会就会回来了。」 环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想找个借口岔开这件事情。 但是这件事对于环来说,就好比揪心巨疼似的。 「——」 像恶寒袭来似的背肌处寒颤了下。 没有一个人在听环的所说的话。直到昨天还嘻嘻哈哈、互相说着俏皮话的信徒们,现在飘荡着如同死人般浑浊的视线。 「我们被……叶音大人抛弃了?」 「是谁,把叶音大人给惹怒了……」 「对了……今天早上连薄烤饼都不想吃呢……」 「笨——」 失去冷静的环叫道。 「笨蛋!为、为了那种无聊的事情来争论叶音失踪的理由。」 「那种…无聊的事情……?」 信徒们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环的身上。 忍不住,快要发出哀鸣了。就算是已经有了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附虫者都不会害怕的自信的环,在眼前这种异样的氛围下,还是无法承受。 隐藏着不安的瞳孔,直直地盯着环。 「等,等等,等下啊!为什么大家用那样的眼睛看着我!我也是来帮助大家的啊,比起叶音来,我也许更——」 「叶音大人怎么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环的劝解起了反效果。因为想说叶音的不是,信徒们的眼光变得更加激厉。 「啊,不,不对……!胡,胡说的,哪有那样的事啊……?」 环慌张的辩解着,但信徒们的眼光依然没有变化。 是这样啊,环将某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环来到这里做的几乎都是背地里的活动,在信徒面前,环仅仅是叶音的一个青梅竹马而已。 如果这样想就没问题了啊。 「叶音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和我说就消失的,反正是在哪里玩去了。」 估计错误么——不对,比想象中的效果还好,情况好像正按照环所想的进行中。 他们聚集在一起,相互谈心,不正是因为叶音么。叶音的谎言,去除了他们自身的恐怖和不安。但是—— 但是,没想到事情会进展成这样。 没想到叶音的谎言已经变得如此威力具大。 这里有数百的附虫者,他们只听从叶音的话语。 「事实上叶音他又不是不在了。」 「那么叶音大人,现在在哪呢?」 「我,我知道了啊。找,大家一起去找吧。肯定一会就能找到了。好疼,拜托了,别这样。」 就像从墓地里复活的僵尸一样。到昨天还生气勃勃的在“遗弃之地”里谋生的附虫者们,向前紧紧抓住了环。 「拜托你们了,放开手。」 环甩开了信徒们紧握的手,跑到电梯里,反复敲击着按钮。 「我很快就把他带回来的。」 信徒他们没能追上环,直到电梯的门关闭之前,信徒们用像乌鸦那圆珠样的眼神直直盯住环。 「呼,呼呼……」 电梯一开始上升,环立即坐了下来。两手抱住自己那颤动的身体。 叶音的影响变得如此之大,环自己明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这是环所希望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 「居,居然会,这么容易的……?」 没想到会他们之间的联系居然是那么脆弱的。 叶音的身影才消失的几个小时,他们就回到过去那种绝望的样子。不对,比起见到叶音的时候还要消沉。 「难道就这么简单的让它结束么?」 叶音呢。 叶音如果不在的话,那么环和叶音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事情就会很轻易地消失了。 被信徒们追赶着也不觉得害怕,即使他们发起的暴动,自己逃跑就可以了。 环觉得恐怖的仅仅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居然是那么的脆弱。 和青梅竹马一起铺设的谎言,难道就因为这么小的契机而崩坏么。 「叶音……」 电梯一停,环就在“城堡”内部开始四处寻找。 「叶音,叶音!」 厨房,信徒们的屋子以及偏僻的地方。 到处奔跑着,寻找叶音的身影。 「叶音,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不在。 青梅竹马的身姿在哪里都找不到。 「叶音!」 最后寻找的地方是位于最上阶的叶音的寝室。一开始没有直接去那个地方,大概是因为受到信徒们的惊吓的缘故。 冲进那宽敞的房间,立刻感觉到了。 仿佛空气都停滞一般。叶音他不在那里。 「叶音……你到底在哪里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一声不吭就消失呢?在以前叶音是什么话都和环说的—— 这样想着,环往房间里面走去。在书桌上的那个头冠引起环的注意。 被叫做月桂冠的新的同伴的“虫”。靠近它并用手指触摸下,感觉到了它微弱温暖的鼓动。 「……?」 在头冠的底下压着一张纸,引起了环的注意。无意识的用手拿起翻看了下,环惊讶地倒吸一口气。 ——小环你对叶音撒了谎。我绝对不允许你对ichi做的事情。 错不了,这绝对是叶音的字。这像蚯蚓一样那么糟糕字绝对是叶音写的。 「ichi的事情……!为什么会知道……?」 ichi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才对啊。我就知道如果叶音听到这件事情后肯定会反对的,所以在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才出手的啊。 而且,叶音应该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变成了ichi这件事情。 如果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叶音……!」 只能这样思考了。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环并不清楚,但是有人把环私下做的事情悄悄的告诉了叶音是确定的了。 如果这样想的话,把新也带出去的话——是为了防止他也遭遇不幸。 「叶音……为什么要这样呢——」 罪恶感产生。 叶音认为把ichi杀害,并把事情的真相对他隐藏,是环的不对。但是,即使是这样,对我的态度也太过分了吧。 「又不是什么事情都进展得不好……那为什么,为了那么一点小的事情把所有的一切都舍弃了呢。」 环,为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什么事情都做了。 守住了那个谎言,给予了保护他的同伴,也给予了他想要的那个城堡。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了。 环的谎言,叶音的谎言。 两个人的谎言到底能走到多远,正要开始去尝试的时候却——。 「……」 环的手拿起那个月桂冠,踩着地板向壁橱走去,拿出叶音的专用服饰。 翻弄下衣服——在穿上那件衣服的同时,环变成了叶音的样子。 「我们的谎言啊,还没有结束呢。」 把月桂冠戴在头上。 从房间里出来,乘上电梯。 「我们的谎言还没有结束,所以,没有关系的。」 电梯逐渐向地面下降。 然后,门打开了。 「我等着你哦……一定要给我回来哦,叶音。」 微笑着,现出身影的环——信徒们看见了叶音,顿时大厅里充满了欢笑声。 「叶音大人!」 「到底,去了哪里……」 零零散散的信徒们聚集到一起举两手欢迎着,环歪头思索道。 「仅仅是在“城堡”里探索而已,大家都怎么了?」 信徒们的脸色又再次充满活力。和之前抓住环的时候的光景相比,简直就像是做一场恶梦一样。 「饭还没好么,我肚子饿了。」 变成叶音的环说道,信徒们看到这样,放下心来了,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立刻给您准备!」,就这样开始着手准备晚饭了。 「谎言到最后是否能变成真实,难道不想看么?」 环在口中小声嘟囔着。 叶音和环两个所孕育的谎言从现在开始将要变得更大。 是的,也许不久就能覆盖整个世界。被两个人的谎言所支配的世界。 比这什么都重要的,在这个世界上 知道这个谎言的就只有他们俩而已。 「变得不再相信我们俩的谎言了么……?」 一边向王座迈进的环,注意到一件事情。 环有了要把谎言贯彻的自信。 但是另一个人呢,会怎么想呢。 「知道这个谎言的力量的人只有我和……叶音两人而已。」 转过身,坐在王座的环,视野里填满了把变成叶音的她视为神一样的追随者。 谎言啊,从现在开始要变的越来越大。 能阻止谎言变大的人是不存在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能阻止的只有一个人。 领悟到这一点的同时,环的脑海里已经策划好一个能迎来结局的计划了。 「想逃也是逃不了的哦,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无法停止了。」 一边看着歌颂自己的信徒们,环一边笑道。 「所以说谎言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呢……我会证明给你看。」 4.02叶音part7 陌生的建筑,以及不相识的人群。 叶音独自一人走在连是哪都不知道的街道里。 身处比起“遗弃之地”的街道更加发达的都市中,单行两车道沿途混杂着汽车尾气。虽然因为一直没吃东西肚子咕咕叫着,但是路过快餐店前时却过门不入。现在叶音的身上,只有口袋里的那点零钱。 啊啊,忘记了呢—— 和比自己还高的人们擦身而过,叶音回想起了某种感觉。 独自一人的话还真是寂寞呢——。 最近,总是有人陪在身边。所以叶音,一度忘记了这种感觉。 「啊……对不起」 走过一群高中生时,撞到了其中一人的肩膀。 被即使说奉承话也似乎不太友善的少年们瞪着,身体缩成了一团。 「对、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不停道歉的叶音,少年们忍不住笑了。尽情讥笑着,渐渐走远了。 若是被体格完全不同的少年缠上的话,叶音只需几秒就血肉模糊了。能够平安无事,从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叶音再次走了起来。 即使说是走了起来,但也没有目的地。 从“遗弃之地”逃出来,是几天前的事了。那之后,与ni分别,无处可去的叶音到处走着。即使夜晚也四处彷徨。即便露宿,也因太怕黑夜而无法入眠。 消耗着体力,任空腹折磨着身体,一边畏怯着暴力一边继续走着。 叶音从家里逃出来时,也是这样。 「肚子……饿了……」 一边被称作恐怖和不安的同行者牵引着,一边彷徨于街头。 在这根源深处的是——。 「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 对于不被任何人需要的自己的,漠不关心。 讨厌痛楚。也讨厌痛苦。更讨厌恐惧。 所以——想仅仅像消失一般,就这么逝去就好。即是笨蛋又没体力,对于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都做不到的自己,这个世界的难度太高了。 和好几人擦身而过,伸出手的话便能碰到任何人。 但即便如此,在这里面叶音也是最弱的。 「啊……」 叶音向被道路包夹着坐落于对面的便利店看去。正好在店前交谈着的女高中生们的其中一人,将吃剩的三明治丢进垃圾箱。 看见女高中生们离开便利店,叶音穿过红绿灯。 「……」 站在垃圾箱前,无数次环视周围。每当店门有顾客出入,都让叶音惊得肩膀一抖。 一直死盯着垃圾箱的叶音,从喉咙处发出了咽下口水的声音。 一丁点的自尊仅仅将本能抑制住了,数秒。 等叶音反应过来时已经掀开了垃圾箱的盖子,正在翻找着吃剩的三明治。 「嗯?喂,你干什么呢」 手持扫除工具的店员走出店来,发现了叶音。叶音猛地攥紧三明治逃走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 对于晃晃悠悠无力地逃走的叶音,店员并没有追上来。叶音就这样拐进拐角,跑进两幢大楼的间隙。 「哈,哈……」 暂时调整了呼吸后往手中一看,三明治已经被握烂了。面包已经基本脱落,只剩下点配料和酱汁。 「……」 坐在冰冷的沥青路面上,向着占有酱汁的手伸出舌头。 低头舔着手的叶音的眼中,渗出泪花。 无力的,凄惨的,只能在垃圾箱里寻找食物的丧家犬。 虽然样子如此悲惨——但这就是叫做叶音的人类的本来面目。本来的话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变成这样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没能这样。 在本应变成丧家犬的叶音面前,出现了肯守护他的人们。 「……小环……」 混杂着哽咽舔着手的叶音脑海中,浮现出青梅竹马的少女的脸颊。 漂亮,无所不能,温柔的环。她是令人骄傲的朋友。 「大家……」 浮现出依靠叶音,仰慕叶音的附虫者们的容貌。 即使现在也能鲜明地回忆起每一个人的容貌。叶音不但听过他们所有人的倾诉,还知道他们所有人的事——知道他们所有人的梦想。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以环为开始,与他们相遇之后的生活,对叶音来说宛若天国。 有吃的,有穿的,还有睡觉的地方。 更有着,注视着叶音,会和叶音交谈的人。 即便知道那是对于自己来说过于奢求的环境——也还是想,回到那个时候。 但是——。 「……对不起……对不起……」 泪花一滴滴,滴落在手上。 已经,无法回到那个地方了。 从“遗弃之地”逃出来的时候,叶音对于环胸怀愤怒。 将向叶音寻求救赎,仰慕着他的朋友之一变成了缺陷者——。 那种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更不能原谅环对叶音撒了谎这件事。 「对不起……小环……大家……」 但是,察觉到那不过是以怨报德。 让环这么的做,不是他人正是叶音。 叶音的谎言,使环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环为了保护叶音的谎言到底,选择了产生叫作ichi的祭品这条路。 全都是,为了叶音——。 那个宛如天国的地方,一切都是为了叶音。 所以叶音错以为那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叶音的谎言拯救了他们。 「全是叶音撒的谎的错……对不起……」 叶音的谎言,使他最重要的人失常。 终于察觉到了,这件事。 所以,已经回不去了。 不但没有将谎言拆穿的勇气,更没有接受他们报复的觉悟,叶音继续卑鄙地逃着。 真的是,无可救药——叶音是最差劲的人。 「唔哇?那边的,你没事吧?」 不经意被人搭话,叶音抬起头。身着西装的男子,从人行道窥视着大楼的间隙。 「那里不舒服吗……?」 是回家路上的工薪族吧。看着呆然地抬头看的叶音那身脏兮兮的打扮,男性吃了一惊。 男性死死盯着,无言地左右摇头的叶音的脸。 「……」 怎么回事呢?这么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后,看起来人很好的男性露出奇妙的笑容。 「离家出走了 吗?没有住的地方吗?」 叶音又一次摇头。 「可以的话……要不要来我家?肚子饿了吧?好吃的东西——」 男子一点点逼近,叶音恍然大悟。 明白了男性露出的笑容的意义,一跃而起地从那逃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 在还有体力的情况下,跑过了大道。 最后到达的是,陌生的住宅区。 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会,发现了一个小公园。 叶音像是要断了气似的跑向自来水,将干渴的喉咙滋润。 「——咳咳!」 太过于疲劳和缺少睡眠,喝着水的时候,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住地咳嗽,以至于额头撞到了喷出水的龙头口。 「唔、唔……」 靠着自来水出口慢慢滑下,眺望着小小的公园。摸着额头的手,伴随着些许疼痛粘有血迹。 被住宅区独自抛下的小小的公园,让人感到一种奇妙的怀念。 只有沙池和滑梯的公园的存在什么的,似乎无法映入大部分人的眼帘。放学归家途中的学生和回家途中的家长孩子,从公园旁擦身而去。 「——」 回忆涌出。 小时候,叶音和环也是在这种小小的公园里,一起玩耍的。 不想回家的两个孩子,会说些什么呢?玩过些什么呢?在朦胧的脑海里,一点点挖掘着记忆。 「……」 叶音站起身来,向着将出水口反转后的自来水伸出手。 捧着一点点水,洒在沙池里的干燥沙子上。再一次回到自来水那捧些水,一点点湿润着沙子。 接着坐在沙池上,将润湿的沙子堆积起来。 ——你在,砌什么呢? ——城堡。你肯来帮我一把吗? 没有上幼儿园,没能和同样岁数的小孩子交流过的叶音,当时没能理解男女的区别。所以——曾以为自己是女孩子。 叶音的父亲,似乎想要个女儿。因此不但只给叶音女孩子似的衣服穿,还像对女孩似的对待他。 ——我是骑士的话,你是什么呢? ——princess。公主哟。 环她,没有否定叶音的话。明明她是知道叶音不是女孩子的。 不是女孩子的叶音,成不了公主。 所以,只是个谎言。 那个时候说的谎,没想到到了现在反而被唤醒了。 明明公主什么的,是成不了。 明明城堡什么的,是没有的。 叶音和年幼时一点没变,只会说谎。 环知道了那是谎言,仍帮忙保守住秘密。 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有改变的二人,明明只是因为偶然而再次相遇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变得让这么多的人卷入其中,让谁受伤呢? 「……」 堆砌沙子的叶音的手失去了力气。模糊不清的视野中,沙堡在接近。 啪唦地。 听到了自己的脸,载进沙堡的声音。 疲劳和睡意达到了极限,意识急速地远去。 痛觉也好恐惧也罢,只剩下渐渐逝去的感觉——。 终于要得到追求已久的东西,安顿感涌上叶音的心头。 「——!」 但是,那份安顿感马上受到了妨碍。 被谁抓住前胸,尽全力地给拉了起来。 「噫……!」 什么人就这样拽着叶音,将叶音的脸压向喷涌而出的自来水。 「啊噗!噗哈!——不要啊啊啊啊!」 叶音不顾前后地挥动手臂,进行抵抗。 好不容易终于感觉能够消失了,到底是谁来捣乱呢? 终于。 终于了啊。 「不要啊啊啊啊!——唔噗!噶嚯!」 无力的叶音没可能敌得过。叶音的头再一次冲向自来水。 明明终于,能够不用再说谎了的——。 头被水冲过之后,被丢到了一旁的长椅上。背靠着肩膀撞上长椅,叶音的脸歪曲了。 没有痛处没有恐惧,更没有痛苦地,明明全都要结束了——。 「唔唔唔……!」 闭上眼缩一团的叶音胸口,再次被什么人的手抓住。 「是我」 似曾相识的声音。 叶音反射性地睁开眼,看着抓住自己胸口的人的脸。 「——欧……ni酱……?」 在好几天前就本应分别了的少年,靠近叶音的脸瞪着他。 「啊唔!」 又一次被丢到了长椅上。ni从手中的塑料袋里取出毛巾,乱暴地塞到叶音脸上。 「即使突然跟我说分别吧,我也无法接受」 面对一愣的叶音,ni倾泻而出地说道。 「忘了吗?出了“遗弃之地”之后,你这么说道。『就在这里分别吧』。当然,我问道。『我伙伴的“虫”怎么了?』,然后你啊,是怎么说的?」 擦去叶音脸上的脏东西,ni这次取出了创可贴。贴在叶音额头的伤口上。 被一边随意摆弄,叶音嘟哝道。 「……『对不起』……」 叶音是这么回答的。月桂冠忘在了“城堡”。对于一切都是谎言的叶音来说,拯救那个什么的根本做不到。 这边是ni所看到的最后。他理所当然地生气,走掉了。 叶音背叛了ni。 留在那里的话ni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祭品。抱着这样的想法和他一起逃了出来,认为不可能再与他相会了。 「……对不起……」 再一次叶音的胸前,丢来了点心袋子。 「哎?」 「吃吧」 虽然叶音呆呆地看着袋子,但是马上便飞扑上去。什么都不顾地扯开袋子,将食物塞进嘴巴大口大口地吃着。 「虽然因为生气分开了,但是想想果然还是应该杀了你呐。马上就追上了你」 第二个面包,被丢了过来。叶音飞上前去扯破袋子。 「追上去,想看看你会去哪……只是在镇上到处走。不吃也不睡,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苦行什么的吗?」 面包卡住喉咙的同时,矿泉水紧接着撞到了头上。赶紧打开了瓶盖。 「每当你被人缠上,摔倒受伤时,我笑了哟。活该啊。——像这样笑了几天后,气就消了啊」 狠狠地呛着了。水和面包的残渣喷了ni一脸。 「这样一来啊,就开始变得有点像笨蛋了」 用毛巾擦过脸,ni轻轻敲了下叶音的头。坐在叶音旁边。 「我向这么弱小的家伙,寻求救赎吗……这么想到啊」 「欧ni酱……」 「就算是有着消除“虫”的力量,呐」 这么说着ni释怀地笑了。 「……」 叶音无法还以微笑。 那是,骗人的——。 这么挑明的勇气,直到现在叶音也没有。在ni的眼睛下有着微微的黑影,是没怎么好好睡过一直守护着叶音吧。 「叶音我,救不了大家……」 这么说着蒙混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是吗。我明白了」 「哎?」 ni继续笑着。不问理由,直直地看着叶音的眼睛。 看着那平静的表情,叶音迷惑了。 「那,那个……」 「理 解就不必了。救不了的话,你不是神,我也不是信徒」 ni的手,抓住叶音的头。摸着湿得贴在头上的头发。 「仅仅是朋友」 朋友。 对于认为不会再听到第二次的词,没能立刻理解。 但是随着这个词意的慢慢浸透,叶音的视野扭曲了。 「……唔哎哎哎哎哎哎哎」 强忍着的感情一下子喷发,哭出声来。 尽是这种时候,无论多么想逃都逃不掉。 「唔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一个人——好寂寞啊。 只有这份感情,无法用谎言蒙混过关。 「还是说,要继续苦行?」 对于第一次听到的ni的玩笑,叶音像是要摇掉脑袋似地摇头否定。 离家出走,变成一个人。 以奇迹般的概率与青梅竹马相遇,变成了两个人。 两个人说了谎,伙伴增加了。 伙伴喊来了伙伴,终于叶音他们变成了一大群。 变成一大群人的叶音他们建起城堡,造出了他们自己的天国。在这过程中,建造天国的人变得更多了。 就在这时叶音突然害怕起来,逃出了天国。 虽然又变回了一个人,但是——。 「——我的手头也有点紧了哟?」 又一次,增加到了两人。 本应像只丧家犬倒在街头的叶音的人生,看来还会再继续一会。 「别边吃边说话。你说啥?」 「我说的是,是这样吗」 「才不是什么是这样吗。要怎么办呐。要不找找带住宿的零工吧」 叶音和ni一边大口吃着汉堡包一边对视着。从并肩坐在路边护栏上的二人面前,路人擦身而去。 在陌生的小镇里,无去无从的二人。 不但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也没有需要拯救的对象。 「话说回来最开始,停留在家庭餐厅的时候也是我一个人出的钱喔。很没道理啊。拼上性命为特环工作换来的薪水,变成了糟糕的餐单跑进了同伴的胃里。气量再好也是有个限度的啊。被弱小的人强行要求请客什么的,良心上责备不了呢」 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原局员<赤鬼>的ni,摇摆着身体说了起来。以前那像是病人般的神色已经不见了踪影,用发圈梳起前发露出大大眼瞳的素面,甚至让人感到可爱。从朋克风格的衣服中窥到的身体十分紧凑,想必经过相当的锻炼。可以说终于看起来有点十七岁的样子了。 「那段时间多谢款待了」 微笑着的叶音也脱去了脏兮兮的派克大衣,换上了衬衫和短裤这样的衣服。不但晚上睡在俗话所谓的网咖里,淋浴也有洗,所以感觉还算是衣着整洁。长(zhǎng)长的头发也用发夹别在一起。 叶音和ni。 两个人一起漫无目的地闲逛,已经过去了一周。 「真是的。没办法呢,去找找带住宿的零工吧。事到如今也没有回特环的打算。肯定认为我早就死掉了,光这点来说也挺方便」 「打工啊,欧ni酱能干些什么呢?」 「曾经在工业高中待过,也算有点资格。但是这个岁数要找带住宿的话,只有被随意使唤的力气活了吧。我是无所谓啦……」 「叶音我吗?叶音我大概,不行」 「是啊。哈,竟不考虑后果地去了卡拉ok、保龄球、投飞镖、台球……玩了这么多。你现在死掉的话也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哎嘿嘿」 这一周来,叶音和ni尽情地玩着。 并非是他们中的一人提出的。两个人在一起,就自然想这么做了。 仅仅是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就有如此大的差距。 多亏这样,感觉创造出了一辈子份量的回忆。 「作为什么都做不到的替代,我会给你加油的哟!啊,对了。做饭啊洗衣服啊,打扫卫生啊之类的话肯定可以的」 「啊——?那样一来你简直就像是,主妇……」 说到半截上,ni一副哑口无言的表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叶音的脸。 「怎么了?这样盯着看的话人家会害羞的」 「你啊,看上去完全就是女人啊……果然,你看,是那个吧?那个——」 「……就算住在一起,也不要袭击我哦?」 「谁会啊!我会袭击的仅限年长的女性!」 「啊啊,这样啊。在台球馆看起来很亲密地和ol的姐姐交谈来着呢(注:ol,officdy的缩写)。那之后,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差点弄哭我的是……」 「不,不是向你道过歉了嘛,关于那事!」 张嘴准备再捉弄一下道着歉的ni,叶音突然一惊。短发少女擦身而过,不禁视线追了上去。 「……以为是环吗?」 ni苦笑道。叶音低下头。 「你们俩,在交往吧?不联系她这样好吗」 「不是那样的。小环她,只是青梅竹马」 「事到如今就别隐瞒了哟。反正是背地里,在做着“啊——不要”的事吧?」 n淫笑着(注:淫不是通假字),两手很咸湿地戳着叶音。重新认识到他的本性,不得不承认是非常令人遗憾的性格。 「看上去,都是女生,所以会变得超乎想象的工口呢。小环的那个地方怎么样的?」 「我要打人了哟。小环只是……不」 在路边护栏上,一边荡着双脚一边说道。 「是重要的,青梅竹马」 「嚯哦?」 为了报复别有意味地笑着的友人,叶音提高了声调。 「欧ni酱才是,这样好吗?叶音我,把那个头冠落下了」 「也是啊,那也是对我来说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 「没事。我们俩,都把宝物落在了“遗弃之地”呢」 说着,ni注视起叶音。 「但是……感觉要取回的话,还想再等一等呢」 「叶音也是」 互相微笑。 什么都不想地欢乐的过日子,是多么美好。 拯救也好,被拯救也好,都不用考虑。 而对于叶音来说更重要的是——能够继续过着不用说谎的每一天。 可以的话,这样的时光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小环他们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在各自喜欢的地方做着各自喜欢的事吧。叶音不在了的话聚在一起也没有意义了呐」 「……」 从叶音逃出“遗弃之地”以来,已经过去了数日。 他们是为了向叶音寻求救赎而聚在一起的人们。正如ni所言,叶音不在了话就会解散,按各自的意思行动着吧。 大伙,会不会恨着叶音呢? 应该没有遗憾了吧,ni这么说过。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叶音没有否认,不过如果说还有遗憾的话——只剩他们了。 愿意将叶音当作朋友的大家,现在也好好地活着吗? 以及。 太过想保护叶音,以至于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的环——。 「打工,去找找看吧」 ni伸出手臂,搂住陷入沉思的叶音。 叶音笑了。 「嗯!」 施以反作用力,二人飞身跳下路边护栏的时候。 「呀啊!」 与叶音擦身而过,少年和少女的二人组跑着逃走了。完全没有注意 到不禁急忙向后退的叶音,以并不寻常的神色跑走了。 「跑得那么急的话是很危险的啊……呀啊!对不起!」 用手捂住嘴注意保持沉默的同时,那二人组回过头来。叶音抱着头蹲了下来。 但是二人没有瞪着叶音。更别说这个了,不仅是背后,连周围也不顾左右地环视着。 那个样子简直——像是被什么人追赶着一样。 「怎、怎么回事呢」 回过头,叶音注意到友人注视着远处沉默不语。 「欧ni酱?」 「……“虫羽”吗」 淡淡地,ni嘟囔道。 「哎?」 「刚才的二人组,由另一个二人组追赶着。那个动作是特环吧。——这么一来刚才逃走的,是“虫羽”的可能性很高」 「特环……?完、完全,没有察觉到」 「嘛,跟我们没有关系」 微笑着,ni迈出步子。和刚才二人组逃走的方向相反。 「……是这样呢」 叶音也笑着,跟上ni。 「去便利店看看招工杂志吧」 「说的也是呢,就这么办吧」 「另外钱也得节约着用呢。剩的不多了」 「必须谨慎使用呢」 「是啊。今晚就不吃饭了吧?」 「只、只有这个请饶了我吧!」 开着玩笑笑着的叶音,唰地停下了脚步。 走了几步后,ni回过头来。 「怎么了?」 「……刚才的人们,应该不是叶音的信徒吧?」 叶音软弱地笑着。ni一脸严肃地摇头。 「不是。是我没见过的脸,而且你也不认识吧?」 「但是!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可能只是忘记了!」 看见逃跑二人组的脸,仅仅是一瞬之间。虽然叶音是认为将伙伴的脸一个不漏地记住了,但到头来能这么断言吗? 如果他们是信徒而且因为叶音不见了而四散分离的结果,是被特环到处追赶的话——。 「叶音」 ni他,用平静地眼神看着叶音。 「我们,逃走了。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 说得没错。但是—— 「欧ni酱……」 咬紧嘴唇,叶音回视少年。 想要确认。 但仅凭叶音是做不到的。要确认的话,需要他人帮助。 ni虽然以沉默抵抗,但并没持续太久。 「——只是确认哟」 ni转弯的同时,叶音转过身去。奔跑着追向逃走了的二人组。 ni一脸轻松地追上了拼命跑着的叶音。稍微跑了一会后,原特环战斗员的少年乍舌道。 「切,无指定的底层吗?追踪的方法太烂了。这边」 在某个胡同的前方抓住了叶音的手臂。是一条夹杂在大楼间的幽幽小道。虽然叶音完全没搞明白,但看来特环的追兵向着那里追着逃亡者去了。 二人穿过错综复杂的胡同,停在了昏暗的大厦缝隙间。从建筑物的阴影中,偷偷窥视着前方。 「就在这里看看情况吧」 「是、是」 是陈旧的杂居大厦的停车场。四个附虫者分为两组,互相对峙着。已经放出了各自的“虫”,互相瞪着。 「怎样?是熟识的人吗?」 「还、还看不大清……」 「等下,好像还有一个人。“虫羽”的人看着那边——」 探出身的ni的侧脸,绷住了。 「……?欧ni酱?」 即便搭话,少年也纹丝不动。没有办法的叶音也探出身,追着ni的视线看去。 「哎——」 看见在那边的人,错以为自己心脏停止了。 「如说好的那样,把特环引来了!这样一来就会救我们了吧!」 逃亡者一边说道。 「不,还不行——」 这么回答道的,意外地是叶音认识的人。 「信徒啊,必须要有保护叶音大人的强大」 停车场广告板的上方。 坐在那里,悠闲地俯视着四个附虫者的人,穿着似曾相识的法衣。 「战斗吧!获胜的人,将会得到被叶音大人救赎的权利!」 身着法衣的少女,郑重地宣言道。 叶音认识那名少女。曾经在“城堡”被介绍来的,被命名为hyakunijuuichi(注:121)的信徒。 到底,正在发生着什么——。 叶音无法理解,只能呆立着。 「等,等一下!所谓的叶音大人……是指那个能消去“虫”的家伙吗?真、真的有那样的家伙吗?」 特环的其中一人,仰望着信徒。想必在特环内部也谣言四起吧。 「对了。如果能胜过眼前的附虫者的话,也并非不能把你们作为信徒介绍给叶音大人哟?」 信徒的少女,嫣然一笑。 这句话让特环的局员们看清现实——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发生了。 「哎……?」 从叶音的喉咙深处,漏出了些许声音。 这可能吗——特环和“虫羽”的四人就在原地开始了战斗。而且那是以恶鬼一般的样子,一边吼叫着一边将对手击飞。 「住、住手——」 ni用手制止住了,恍惚地想要从阴影中走出的叶音。 「战斗吧!如果想得到叶音大人的救赎的话!」 像是呼应信徒的叱咤一般,附虫者们叫着。像野兽一般瞪眼怒视,仅仅为了将眼前的对手击倒而让“虫”的爪牙刺向对方。 胜负很快分晓。 特环局员二人的“虫”采取配合,先将敌人的一只“虫”四分八块。数量不利之后,剩下的人毫无办法。虽然想和“虫”一起逃走,却从背后被“虫”的坚硬甲壳以及利爪刺穿。 “好!你是nihyakugo(注:205)!而你则是nihyakuroku(注:206)!” 最开始被打倒的附虫者,以及变成了缺陷者。另一名少年也被“虫”杀害,跌跪在地上。 「……!」 看见少年倒在地上,叶音摔开了ni的手。 「慢着,叶音!」 无视ni的劝阻,跑到了倒下少年的身边。 特环的二人回头看向他。 「什么人!」 「哎……?叶、叶音大人?」 在广告板上方的信徒少女睁大了双眼。听到她的话,特环的二人组停了下来。 「你说叶音大人?这家伙?」 「请、请振作一点!」 飞身到倒下了的少年身边,扶起他的上半身。 眼下正逐渐变为缺陷者的少年用那如玻璃球般的双眼,看着叶音。 「叶音……大人……?就、就是你……?」 「为、为什么叶音大人会在这里?应该在“城堡”才对啊……?——ni,你这家伙,至今为止跑哪去了啊!」 信徒少女从广告板上跳了下来。看见从阴影中现身的ni,再一次惊讶。 「为什么……?那是……我……」 叶音的声音颤抖着。回头看向身着法衣的少女。 「我想问的啊!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为什么……!」 「哎?但、但是,我只是按叶音大人的命令行事罢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少 女,叶音的心脏跳了一下。 命令? 叶音他,并不知情。 「命令……?」 「对,不是叶音大人自己所下的吗,那个决断……」 「叶音下的?决断?什么决断?」 有不好的预感。 不得了的恶寒和恐惧,从身体深处涌上来。 少女说道。 「“圣战”」 咕咚。 叶音全身,像是被人打了似的颤抖着。 「说是为了为不久将来的战斗做准备,需要聚集更加强大的附虫者……」 「别说瞎话了!叶音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ni吼道。 是啊。那种东西,叶音不知道。 圣战什么的,不久将来的战斗什么的,是不可能从叶音嘴里说出的词。 如果,即便如此。 如果从叶音的嘴里说出了这么可怕的词语的话——那,并不是叶音。 并非叶音的,叶音。 能作出如此矛盾的事的——。 「叶音大人……」 忽地一惊!叶音全身不像样地颤抖着。错以为心脏停止了。 在叶音的手臂里,脸上没有生气的少年看着他。一副不顾一切,但却好像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 这种表情,叶音是知道的。 叶音看过这种表情无数次。 「也请……救救我……」 「……!」 叶音呼吸停滞了。 逐渐变成缺陷者的少年所浮现的表情,对——。 是寻求救赎的表情。 被逼至绝境,无处可逃,终于找到能够给予唯一救赎的人就在眼前。 「“虫”什么的……附虫者什么的……已经……不想再……」 少年的手,抓住了叶音的肩膀。脸色已经像是死人一般的他,是否还留有抓出爪痕的力气呢。 「拜托你了……叶音大人……」 「……!叶音我……叶音我……」 能拯救看起来如此痛苦的少年的力量什么的,哪里都没有。 因为,全都是谎言。 已经不想再撒谎了。 骗子叶音,在离开“遗弃之地”的那一刻起已经消失了。 「叶音我——」 所以,说真话吧。 变成缺陷者的话,据说就会失去记忆和感情。所以对于少年来说,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叶音并没有坏到,会对马上要迎来最后时刻的少年说谎的程度。 应该守护少年作为人的尊严,说出实话。 「叶音我……对啊。有着消除“虫”的力量哟」 这也是,谎话。 但是现在,说出真相的勇气,叶音他没有。 「来,刚才已经帮你消去“虫”了。这样一来,你已经是人类了哟」 微微报以微笑。 「真是太好了呢……」 眼看就要抽筋的笑容,以及颤抖的声音。 看见这样的三流演技,少年他——。 「……啊啊……这样一来,已经……」 满脸露出微笑。 这笑脸——也只有数秒,便消失了。 手腕中少年的重量,增加了。没有表情地睁着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光辉。 「……唔……咕咕咕……!」 做出了最差劲的事。 在一个人作为人迎来最后时刻的瞬间,叶音说了谎。 结果,无论怎样,叶音只能是个骗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少年躺下后他站起身,吼道。 背对着在场的附虫者们,握紧双拳继续大吼着。 「强大啊弱小啊什么的,这种事根本无所谓!如果弱小就要被杀的话,叶音我最先被杀掉就好……虽说想要拯救大家,但并非想要做出这种事……!叶音我!叶音我!」 用双手遮住滴落泪水的双眼。 说到底,这也是叶音的错。 叶音没有流泪的权利——。 「无论是附虫者也好,不是附虫者也好……明明和这种事,没有任何关系的……」 「——!」 附虫者们,纷纷呼吸停滞。 叶音回过身,从信徒少女的身边走过。 「在“城堡”的叶音,是假货……」 「哎?」 「已经,没有听他命令的必要了……」 抛下这话,叶音走了起来。 「等等,叶音!你要去哪——」 瞬间用手止住了想要追上来的ni。 在场的附虫者们,看着叶音。 「……对不起……」 来回摇头地拒绝道,叶音迈出了步子。 已经不能再将他们,卷进来了。 自己所说的谎,看来在叶音所不知道的地方持续变大着。 叶音离开后,叶音的谎言似乎被某人利用了。 「为什么……小环……」 装作叶音的样子,继承叶音谎言之人。 这个人,除了环别无他人。 除了那个青梅竹马,不可能还有能装作叶音骗过信徒的人——。 得要去阻止。 必须做点什么,让叶音的谎言就此结束。 回“城堡”去? 不,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 万一。 比起叶音,信徒们更相信环的话? 「小环,一定会……比叶音更像叶音……」 环能化身为,信徒们期望的叶音。 话说回来守护了叶音谎言的,不是叶音而是环。 「怎么办……怎么办……」 摇晃着身躯嘟囔道,走在小巷里时,感到身旁有人。 「不是找打工的时候了呢」 是ni。带着发箍的少年,理所当然地走在叶音身边。 「……」 叶音无言地摇了摇头,但是——。 「行动和表情不相符啊」 ni笑了。 「别以一副寂寞样子在那钻牛角尖啊」 「唔咕……!」 哽咽涌上喉咙。 只靠叶音的话,什么都做不到。 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事还是明白的。 「依赖下朋友吧」 对于爽朗地笑着的ni,并不想他跟着一起来。明明不想让他也卷进来的——叶音的手却擅自抓住了朋友的衣服,头上下点着。 独自一人,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两个人的话,向前迈步这点事还是可以的。 然后——。 「叶音大人!」 身着法衣的少女,追上了叶音他们。 「请也把我带上!」 「也带上我们……!」 特环的二人组也继少女之后。 「事到如今,虽然不太合适……拜托了!」 「……但是叶音我,救不了你们……」 弱弱地说道。 但是,看着叶音的三名附虫者眼神没有改变。 「……谢谢大家」 叶音弱弱地这么嘟囔道,三名附虫者顿时脸上生辉。 在再一次快要变成独自一人时,增加到了两个人。 刚增加到两个人,就变成了五个人。 什么都做不到。 比任何人都弱。 要说 第五章 5.00环part10 过去在那个公园所说的最初的谎言,那个青梅竹马还记得吗?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十年以上的时间了。 世界变了 何况,“虫”这个存在已经浮现于世。 从小就开始说谎的两个人已经成长了——并且再会了。 然后又开始撒了一个谎,那个谎言变得如此之大,正如现在所预料到的一样。 在那天,两个人所撒的谎言真的是谎言么? 在那狭小的沙池所说的话语,不就是内心里一直想要相信的话语么? 总有一天一定要实现的。 那个愿望,现在正将要实现。 就象是面对着现在不在场的那个青梅竹马一般,口中喃喃说着。 「现在这个光景你看到了吗?」 环站在大型的舞台上。 舞台的西面聚集着成百,不对,乃至上千的人,相信着叶音的话语的人们。 大家都身着同样的法衣。 俯视着坐成一排的信徒们的环,其自身也是身穿着法衣。 头上戴着由月桂树的叶编成的头冠,手里握着一根很大的锡杖。 而在环所站的舞台背后,是一栋高大的白塔。 那是两个青梅竹马由最初的谎言所得到的礼物——“城堡”。 「两个人的谎言从现在开始要改变世界了哦……」 即使以叶音的身姿用环的腔调说话,和叶音本人也很相像,一部分是略带有讽刺性。 另一部分——是环自己,因为用伪装的身姿度过太长的时间,导致自身的人格也变得越来越暧昧起来。 但是,那样的事情是无关紧要的。 一定,要做好迎接那个青梅竹马到来的准备。 「叶音大人」 信徒们之间的声音上涨起来。 「叶音大人……!」 「叶音大人!」 「叶音大人啊!」 声音逐渐变成了合唱、变成了欢呼、变成了叫喊。 就象呼应着信徒们的喊声一般,环把锡杖高高的举过自己的头顶。 突然之间声音就像消失了一般,四周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我们是弱小的一方,而且非常的非常的……弱小…」 对着在舞台上立着的麦克风,环说道。 「我们曾经失败过,也逃亡过,然后到达这里,在这里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没有一个人,否定环的话语。只是在认真地听环——不对,只是抬头注视着他们所崇拜着的叶音。 「追逐我们的,一直都是那些强大的人……强大的人,真是好啊」 轰鸣声不断地回响着。 西边天空中的云被赤红色所染红,变得比黄昏还要强烈的深红,冲天升起的火焰形成了大王虎甲虫的形状。 环的演说还在继续着。 「因为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们是揭发那些坏人所藏起来的秘密,将坏人都干掉的英雄们」 这时地面开始震动了,地鸣声不断地在回响。 而在东边的天空看到纯白的光辉缓慢地飘落着。 是雪。 在夏天已经结束了的这种时节,在东边的天空竟然下起了纯白的雪。 「我们这些弱小的人,被那些强大的人所利用,只是被践踏的对象而已。他们根本不把弱小的人当做一回事!」 鲜红的火焰与纯白的雪,代表着两个相对极端的破坏化身,正不断朝这里一步步地逼近着。 「即使是现在,那些强大的附虫者们,只为了杀了我们而正向这里迫近——但是,不要担心」 信徒们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稳定,没有丝毫的动摇迹象。 「大概,我们不会就这样输的。」 环把叶音的举止和腔调,甚至他的思考,为什么都能模仿得如此相似呢? 如果是自己的事情,那些事情本来也应该会马上考虑到的。 然而答案很明显。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个骗子—— 即使两人是迥然不同的人,但是本质是一样的。 「大家相信叶音吗?」 环开口问到。 信徒们的面上都露出了笑容,就好像听到了也没必要去回答似的、因为他们是打从心底相信叶音所说的话的。 这点环是知道的,同时也知道他们所盼望的事情。 「叶音我也,相信着大家」 在这句话中,并没有虚伪的成分。 无论是作为信徒还是作为同伴,叶音都相信着他们。 变得不再值得叶音去相信的只有——环。 但是,这只是个小小的误会。 当叶音回到这里的时候,他大概就会明白环所做的事情了吧。 「把那些不断迫近的邪恶附虫者们铲除掉!」 环把锡杖举到头顶,放出号令。 「敌人是火种一号harukiyo,以及秘种一号<冬萤>!」 信徒们的发出呐喊声,所溢出来的怒号和热气连空气都为之震动。 「去把他们歼灭吧!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决战的时刻到了!」 环重新举起锡杖,大声喊道, 「叶音和他的信徒们在这里宣言!这是圣战!」 过去和青梅竹马在公园沙池所撒的谎言。 那个微不足道的谎言,到底能膨胀到什么地步呢? 对于环,觉得必须要把它见证到最后。 以作为一个骗子的立场来看。 5.01叶音part9 叶音和杏本诗歌率领的“虫羽”正向着“遗弃之地”赶去。 瓦砾和拆除作业中的建筑物,如同障碍物一般挡在面前。跨过这些障碍物,迂回着前进的叶音他们的目标,是从远处也能望见的尖塔。 “城堡”。 环和叶音的信徒们,一定都在那里。 不对,或许已经察觉到叶音一行的侵入,采取了什么行动也说不定——。 「叶音,不要紧吧?」 「没、没问题」 在快速行进的集团中最先叫苦的,果然是叶音。向着被混凝土堆成的瓦砾山绊倒的叶音,ni伸出了他的手。叶音边喘着气边握住ni的手。 「先、先走一步了哦」 在叶音的旁边,诗歌追了上来。明明和叶音一样大口的喘着气,她却直直地盯住前方一点也没有叫苦,和同伴们一起跨越这片瓦砾山。 「抱、抱歉」 边向着诗歌的背影道歉,事到如今叶音为自己的这份弱小感到可悲。 「果然好厉害呢,位于众人之上的人……」 杏本诗歌——被称为飞雪的少女,据说是个非常强大的附虫者。 「与叶音,完全不一样呢」 强大的人们的周围总是聚集着人,因为他们有着统率他人的力量。 像叶音这样弱小的人,在强大的人的保护下为了活着就已经要拼尽全力了。 因此,能够明白。 对于大家依赖着叶音、向叶音寻求着拯救,聚在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从心底感到快乐——是扭曲的。 这种不可能发生的现象出现的理由,自己很清楚。 是因为叶音的谎言。 虚构出能够拯救附虫者这种事,人们才会以弱小的叶音为中心聚集起来。 其结果,就是如今这种情况。 「那个家伙,你觉得怎样」 ni拉住叶音的手,将 他拉到了瓦砾山的顶上。 「至今为止我只听过关于<冬萤>的传闻。实际遇到后,意外的和想像中的不一样呢。」 「咦?」 「总觉得她和叶音很相似。」 看着ni的笑容,叶音歪头问到。 「是这样吗?」 「没错哟」 望着快速走下瓦砾山的“虫羽”,叶音和ni从后面追了上去。 叶音和诗歌很像?完全不这样认为。诗歌作为附虫者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同时深受同伴们的信赖,有着直面敌人的勇气。 最重要的是,对毫不相干的叶音伸出援手的那份温柔。 叶音想要拯救信徒们,直到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归根到底,那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想被人守护的那份任性而已——。 「叶音根本没有那么强」 「<冬萤>看上去也没那么强哦」 「那绝对不可能」 「是这样吗?」 两人边这么交谈,边沿着已经大半腐朽了的大楼迂回前进。 然后,突如其来的闪光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哇啊!」 在光闪耀着的同时,强烈的冲击使脚站立不稳。爆炸的声音震撼着鼓膜,小块的混凝土碎片像大雨一样倾盆而下。 「……!」 在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的叶音面前,一阵疾风卷起。 那边原本是正在进行解体作业的建筑物成排矗立着的区域。冲击过后,墙壁被剥下,混凝土也变得粉碎,只剩下钢筋的有大有小的建筑物立在那边。 就好像巨大的生物的肋骨躺倒在地一样。 也可以说是巨大的攀登架矗立在那一样。 在从侧面而来的风呼啸着的空间里,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大家……!」 叶音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对于站立在钢筋上、相互牵着手穿着法衣的人们,叶音有印象。当中虽然也有些没见过的面孔,但他们的身份一眼就能看出来。 向叶音求救,聚集在叶音身边的信徒们。 还有——。 「……小环!」 站在信徒中央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不对,是少年。与叶音有着完全相同的面容,同样的身形,但不是叶音。 而是环。 「……」 被信徒们包围着的环悠然地俯视着叶音,完全没有因为他在这里出现而产生丝毫惊讶和动摇。 「攻击又要来了。」 大锹的声音响起。 从未想过会被站立在钢筋上的环等人给包围,诗歌和“虫羽”的成员正在和地面上的什么东西展开了战斗。 大锹和<波江>分别唤出水蒸气和熊熊燃烧着的波江白蝶,摆好了阵型守护着同伴。 钢筋地带上,伴随冲击而来的狂风再度刮起。 「哇啊啊啊啊!」 ni将两手抱头的叶音拉到了钢筋的背后保护着他。 水蒸气和白色的蝴蝶并没能完全抵挡住冲击。“虫羽”里的每个人发出了呻吟声,被弹飞到了后面。 吹散“虫羽”的成员,闯进了叶音视野的是——。 闪耀着光辉的环型一般的物体。光之环从冲击的余音中心显露出来,像是为了守护环她们挡在了”虫羽”的面前。 「那个是…我同伴的月桂冠吗?那种使用方法,我都不知道!」 从钢筋背后露出来的ni的脸扭曲着。 月桂冠。也就是叶音留在“城堡”的那只“虫”。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在光环光辉的照耀下,环用叶音的模样笑着。 「这里是想要获得救赎的人们聚集的地方。不是你们这些,为别人带来伤害的人们可以踏足的。」 叶音的背上,突然传来了一股恶寒。 不对。 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呢? 「被称作“遗弃之地”的这块土地对我们来说可是“圣地”」 冒牌叶音——微笑着说道。那并不是威胁“虫羽”的强硬的语气,而是宛如悄悄话般的温柔细语。 地上的光环闪耀着更强烈的光辉。 站在那光彩夺目的光环上,露出充满着慈悲的微笑的冒牌”叶音”的身姿——。 比起叶音还要像叶音。 附虫者们脑中所呈现出的拯救他们的神,叶音。那个神圣的姿态,如今降临在叶音面前。 「呜呜……」 叶音咬紧了牙齿。 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比起货真价实的自己,他人所追求的自己就在眼前。亲眼目睹了这个事实后,心情完全平复不下来。 嫉妒。 大家所期待着的,救世主般的叶音的模样。 不仅仅是附虫者——连叶音自身也向往着那身姿。 叶音甩开保护着自己的ni的手,跑向了诗歌她们身边。 「笨蛋,等下,叶音!」 「已经够了,快住手吧!」 叶音来到了光之环和“虫羽”之间,脱下了兜帽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那个人是冒牌货!我才是真正的叶音!」 向着站在钢筋上的冒牌叶音,叶音伸出了食指指着说到。 「这种事情,赶快住手吧!和他人战斗这种事,实在太危险了!」 这是至今为止发出的,最大的声音了。光那一声就感觉喉咙要坏掉了一样。 小环,抱歉——。 叫喊的同时,叶音的胸被罪恶感给勒紧。 不管方式如何,环是为了守护叶音的谎言而持续到现在的。而叶音现在,却正打算揭穿她的谎言。 两人之间的默不作声的规则。 违反了两人绝不揭穿对方谎言的这个秘密的约定。 叶音所发出的,可能一生才有一次的大喊回荡在这片钢筋地带之上。一边推测着信徒们的动摇程度,诗歌她们望着站在钢筋上的信徒们。 但是——。 「——」 到来的,只是一片寂静。 信徒们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动作,只是用冰冷的目光俯视着叶音。 「咦?……咦?……那个,大家……怎么了——」 「果然出现了呢,<模仿者>」 冒牌叶音微笑道。 叶音倒吸了口气。 「模仿…?那是什么?说叶音我吗?」 「袭击了特环和“虫羽”,这次又来袭击叶音我们吗?可以变化成任何人的附虫者,<模仿者>!」 「那到底是什么?叶音不是那……」 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 可以变化成其他人——。能办到这种事的附虫者,叶音认识。 <模仿者>,指的就是环。 一想到这点,全身哆嗦了起来。 扮成叶音的环和看着她的叶音。 两个人的立场——如今对调了过来。 「不,不对……那指的不是你自己吗?」 叶音虽然拼命地辩解道,但是信徒们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在战斗来临之前,环就已经将能够变化成叶音的冒牌货出现这件事告诉他们了吧。 「叶音我,才是真正的叶音……冒牌货是那位……」 在高声叫喊的同时,空虚感涌上心头。衣着难看,没有任何力量的叶音和那被光所包围的神圣姿态,宛若神之子化身的环。 哪边才是“真正”的叶音 。 哪边才是,大家所期望的叶音。 那个答案,叶音比谁都清楚。 实际上,动摇的是“虫羽”这边。吵杂声不断,其中还有不少用明显表示怀疑的露骨的目光看着叶音的人。 「还是说,“虫羽”的各位也想和叶音一起吗?叶音虽然比任何人都要弱小,什么都办不到——」 冒牌叶音温柔地低语道。 「但是能拯救大家。因为叶音有着能消灭“虫”的力量!」 那是仿佛将心溶化一般的,甜美的诱惑。 只要是附虫者就一定想要从“虫”的诅咒中得到解放——。 这种事,环很清楚。 「好厉害……」 突然,传来了一声低语。 “虫羽”霎时间沸腾了。 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首领——杏本诗歌。 「明明都知道自己很弱小,却依然为了守护他人而战斗……」 诗歌带着恍惚的表情望着冒牌的叶音。那以闪着光辉的眼睛出神地注视冒牌叶音的样子,和信徒们几乎一模一样。 「诗歌……?」 「<冬萤>!认真的吗?」 「喂,喂,小雪……!」 以大锹和<波江>为首,干部们纷纷看向了诗歌。 诗歌一副从心底里觉得感动的样子,用那兴奋的表情回头望向了同伴们。 「因为,不就是这样吗?并不是单纯地被别人保护,而是互相帮助合力守护自己的梦想。这样……没错,“虫羽”也想要变成那个样子!」 看着那太过兴奋的首领的样子,大锹他们僵直不动了。 「……的确,是这样没错!」 露西菲拉同意了诗歌的说法。她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用难得认真的表情说道。 「就是因为弱小,才要抢先在那些强者之前,让特环和“虫羽”都吓一跳……茶深的话一定会这样说……」 后半的声音小到诗歌她们根本听不到吧。但是诗歌却点头说到。 「这些人……是“虫羽”的理想」 叶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太过出乎意料的展开,使他完全跟不上状况。 “虫羽”原本是为了说服环和信徒们而拉来的救命草。但是他们的首领,瞬间就和环步调一致了。 「呜……啊……呜……」 想要说服诗歌她们而张开了嘴巴,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过于无力了。 叶音已经没有任何能和冒牌的自己对抗的招数了——。 「所以——对于说谎了这点真的感到非常遗憾」 如同心脏跳了起来般,吃了一惊。 抬起头,叶音发现诗歌仍然仰视着环。但是那目光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锐利了起来。 她在生气。 秘种一号的附虫者,杏本诗歌毫无疑问以愤怒的目光瞪着冒牌的叶音。 「<模仿者>是你才对」 空气冻结了起来。 真正的叶音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任何动静,完全不相信的信徒们和“虫羽”,都因为诗歌的一句话而动摇了起来。 没有任何动摇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站在钢筋上的神之子,冒牌叶音。 「为什么要怀疑呢?我就是叶音。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希望是这样。」 她说的没错。因为这个摆在面前的事实,叶音蜷缩着自己的身子。 「你说自己很弱小……这就是第一个谎言」 诗歌毫不退却,确信般的说到。 「你,很强。不对——是很可怕」 「叶音很可怕?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什么事都办不到的叶音,为什么会被认为很可怕?」 「因为,我很弱小」 叶音吃惊的抬起了头。 杏本诗歌很弱小?最强的附虫者,传说过去曾使特环陷入几近毁灭状态的那个附虫者,会很弱小? 「我现在能这样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我很强大。而是因为有帮助我的人的缘故。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的梦想早就完结了。只是因为至今为止我遇到过很多强大的,可怕的人们……」 诗歌明确的看着冒牌叶音,断言道。 「因此,我很清楚。你自己根本不认为自己很弱小。你只是装成一副弱小样子的——可怕的人」 「……」 「欺骗别人说自己很弱小,欺骗大家说自己是叶音,说要拯救我们」 诗歌缓缓地摇了摇头。 「完全不能让人相信」 “虫羽”的同伴们动摇的情景不见了。大家都为了守护诗歌而站了起来,为了随时能和光之环战斗而摆好了架势。 「在此之前,已经多次想要放弃了,逃跑的途径也是有的。但是我们,为了能用自己的力量拯救自己,已经决定了不再逃避战斗」 诗歌断言道。 「将“α”还回来。已经不想再进行附虫者间的战斗了」 这是为什么? 看到与如神一般的冒牌叶音正面相对的杏本诗歌——毫无理由的产生了亲近感。 直至刚才为止,诗歌完全看不出是有着强大力量的人。 尽管这样——面对那般神圣的冒牌叶音时产生的恐惧感也淡薄了起来。 叶音冷不防明白了那个理由。 啊啊,那个人一定真的很弱小——。 即使是弱小的人,什么也办不到的人,也有感觉准确的事存在也说不定。但是与此同时,叶音也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和诗歌之间决定性的差异。 诗歌不仅有着自己很弱小的自觉,还有为了变强而努力着——。 “虫羽”的同伴们,一定也很清楚的理解到这件事。因此,才会守护着作为首领平常看起来完全不可靠的诗歌,彼此都为了变强而努力。 诗歌称叶音的信徒们是她们的理想,事实上正好相反。 她们才是——货真价实的。 既不是谎言,也不是假货。 叶音从心里想要变成他们那样。 「……」 在钢筋上站立的冒牌叶音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因为远方传来的冲击声和震动,她回过了头去。 「那个火炎是……!」 ni的嘴里漏出了嘶哑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向着“遗弃之地”——不对,“圣地”反方向的对侧回头望去。 隔着“城堡”,在与叶音他们所在的地点方向完全相反的境界线上,红莲之火咆哮着。火炎的龙卷向着天空喷出,然后落向地面——。 「轰轰轰!」 强烈的震动,地面摇晃了起来。那种程度的强力冲击让人感觉身体仿佛要脱离地面一般。 「那个混蛋……在那边吗……!」 盯着火炎的ni的额头上,汗水不断的涌了出来。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那被强制唤醒的恐怖的缘故,ni的脸扭曲了。 「……这边,就拜托给身为战士的大家了」 微笑着,冒牌叶音纵身离开了钢筋之上。光之环在天空中飞舞,描绘出一道弧线在头顶上消失了。 「什……!」 在紧张地站立着的“虫羽”面前,身穿赤色法衣的人们跳了下来。 「尽管原本很弱小,但是经过拼死的训练变强的信徒们——是绝不会输给原本就很强的人的哦」 率领着信徒们,冒牌叶音只有一次看向了叶音他们。 冒牌叶音——环和叶音的 视线在那仅有的一瞬,重合了起来。 「小环……」 叶音虽然用目光诉说着,但是青梅竹马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冷淡。视线也没有在诉说什么,只留下叶音精神抖擞地离开了。 ni将手放在叶音肩上。 「叶音……抱歉」 以严肃的表情留下了这句话,ni纵身离去。一边仰视着远方的火炎,ni在钢筋地带迂回着移动。 疾跑着离开的ni。 与穿着赤色法衣的信徒们对峙的“虫羽”。 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叶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心里这样想着,除了呆立什么也做不了。 5.02theothers ni对体力很有自信,即使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进行过战斗,这一点也不会有所改变。 他改变了前进方向,顺着来时的路在“遗弃之地”的边沿飞奔着。手脚都很长的他采取前倾的体势将挡路的障碍物击飞,那充满气势突进的样子简直就像重战车一样——他曾经,被过去的同伴这么形容过。 「这家伙……!」 使尽全力用手挥开挡在眼前的木材山。木板被击成碎片散落下来,顶着像雨一般落下的碎片,ni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虽然绕了很大一圈,但是也能比一群人一起行动的信徒们先到达吧。ni凝视着远方的天空,火焰之中大王虎甲虫在天际狂舞。 「harukiyo!」 这是个作为现在仅存的三名一号指定之一活了下来的,最为神秘的附虫者。 他被认为是曾经和特环,虫羽并列,召集了少数精锐作为己方的第三势力的领导者。 但是知道他其实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下属的极密部队歼灭班的一员的人,只有仅仅几个人。 ni就是知道这一事实的,极少数的几个人之一。 以无尽的恐怖与绝望作为交换条件,知道了这件事。 「这样下去可是没完没了的啊……」 炎之魔人,不止作为一个附虫者,甚至连作为一个人类都被不断否定的怪物。 他在某一天,没有任何前兆的出现在ni的面前。 不——有过前兆。这是一件太过微小的事,包括ni在内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就是契机。 这是ni的同伴无意中触发的一件事。 ——呐,队长。我们几个就这样下去没问题吗? 头上戴着月桂冠的少女这么说。 当时,说起来也就是几个月前,ni还所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在南中央支部的管辖下,担任着一个四人小队的队长。 简单来说,他的小队被认为是无敌的。 即使是面对有着未知能力,有时候甚至会拥有强大力量的野生附虫者,他们也未曾输过。 在众多的训练和实战中积攒经验,小队合作已经到达完美的境界,能够对付任何突发事态。虽然说法很陈腐,但也只能说他们是没有任何弱点的小队。 在两位男性两位女性的小队中最为强大的是三号指定的ni。但是这种编号指定没有什么说服力。小队四人一起上的话,他们有着能击败传言为特环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的自信。实际上在特环内部,也有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样下去没问题吗……这样的小队也会有这种不满吗? 那天也是,在和平时一样轻松捕获了强大的野生附虫者,同伴之一的金发少年用能力使捕获的附虫者陷入无力化之后,戴着月桂冠的少女发问了。 作为首领的ni和另一个高个子眼镜少女对望了一眼。 突然之间为什么要说到这个,他们理解不了月桂冠少女的真意。 ——说不定,我们真的很强…… 小队的任何一个人都同意这一点。这种事情不止自己,连别人也早就承认了。 但是月桂冠少女在没有人的胡同里,坐在水桶上仰望着天空。在建筑物所围成的天上,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青空。 ——真的很强大的话,不只是保护自己,还能做到别的事情吧。 她在平时也一直为他人着想。增幅他人的力量这一能力也很好的表现出了她的性格。 因为对她的温柔有所了解,金发的少年理解到她的本意。 ——我们应该离开南中央支部,你想说这个吗? ni的小队是无敌的。但是因为绝对不会走出南中央支部的管辖一事而备受争议也是事实。不断无视其他支部的救援邀请,只是一味的保护着自己地盘的和平。 ——在叶芝市似乎发生了规模很大的战斗。听说<郭公>打倒了“虫羽”的首领——瓢虫呢。 月桂冠少女一边仰望着天空一边像在咏唱什么继续说了下去。 ——<冬萤>好像逃走了,在西远市和“虫羽”合流了。在紫央市那边中央本部和东中央分部的混合部队好像与“暴食”发生了战斗。我们那位如此强大的教官,也好像在horanto市中与“浸父”交战身亡。北中央支部那里好像也和东中央支部协力打倒了会吃“虫”的“虫”。虽然还是传言,新的同化型附虫者似乎也出现了,而且好像已经被<郭公>打倒了。……好像……好像,全是好像。 ni他们保持沉默听完了少女同伴的话。 ——为什么每次我们都不在那里呢?为什么每次<郭公>或者东中央支部都会现身呢?如果那些时候我们在场的话,会变得怎么样呢? 面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月桂冠少女,眼镜少女这么说道 ——我们之中的谁,或许会已经死了呢。 ni点了点头。 这才是小队没有去往外面的世界的理由。 无敌小队,从今往后也会继续无敌下去。不会缺少一个人,这样的话就算是多活一天也算是能继续存活下去。 ——说不定不用牺牲任何人,就拯救到了别人。 月桂冠少女紧接着这么说了,然后握住了两边的金发少年和眼镜少女的手。 ——我现在很快乐哦。能够依靠小队的大家,在一起很快乐而且也能安下心。大家都是这样吧?所以对我们来说,伸手触及不到的地方怎么样都好。但是,不偶尔看看外面的话,一直待在那里…… 平时一直显得柔弱的少女,直视着ni的眼睛。 ——那个恶魔,<郭公>。 包括ni在内,所有队员的面容都扭曲了。 ——我虽然也讨厌那个恶魔,但是就结果来说……他一直在拯救着附虫者。成虫化了的<七星>,新的同化型附虫者暴走了的话,世界一定会变得一团糟的。除了他没人能打倒那些怪物。……但是,真的是那样吗?我一直有在这么想,「明明我们才比较厉害」 除了月桂冠少女以外的三人,什么都说不出口。在他们心底一定有和少女一样的想法。就像ni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那样。 ——我觉得,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因为太快乐了,就从附虫者全体的问题上移开了视线。我们虽然很强大……但是只要继续逃避这个问题,也许也只是几个弱者吧。对这件事……我很不甘心。 月桂冠的少女注视着ni这么说了。 ——所以,我们出去吧。我们之所以这么强大……一定是因为有使命和责任这样的东西需要我们去背负吧。 ni叹了一口气。 ——我不会听从多数哦?只要有一个人反对的话,我们就放弃这个计划。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原则。 说完,先看向了金发的少年。还是一张小孩脸的他像是在想 着什么一样默不作声,最后还是带着微笑对着ni点了点头。 ni再看了看眼镜少女,她把头发撸上去,逐一看了同伴们的脸庞,随后抬起头一边望着远方的什么,坚实地点了点头。 ni笑了。 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有一个人反对了就放弃。虽然这就是原则,但是对于需要认真考虑的决定——从来没有人反对过。 ——索性我们去取代<郭公>什么的,成为附虫者的中心吧。 ni点了点头,做了决断。 这是在他的人生中,犯下的唯一一个最大的错误。 ni他们从南中央支部的管辖中脱离出来。开始调查<郭公>在和什么战斗着,东中央支部在想些什么,“虫羽”会怎样行动。 结果——他们召唤出了魔人。 虽然做出了行动,他们还没有抓住任何线索。能称作秘密的情报,一个都没有入手,只是开始了行动而已—— harukiyo出现在了他们小队的面前。 看着倒下的同伴们,ni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金发少年和眼镜少女沦为了缺陷者,月桂冠少女受了重伤失去了意识,之前培养的经验和队伍合作,连一点的作用都没派上。 在红莲的灼热地狱里,对着浑身染着鲜血伫立着的ni,魔人嗤笑道。 ——没有觉悟的家伙,别给我想着要介入中心的战斗啊! 炎之魔人没有给ni最后一击。 ——我就让你活下去吧。给我去好好警告那些明明弱得要死还想出风头的家伙们,「不想死的话就别出手」 到底是不要对什么出手呢。 ni不知道这种事,只是,在无底的绝望之中他领悟到了。 我们正在被监视。 能参加涉及到附虫者全体命运的战斗的人已经被限定了,没有被选上的人不能和这种战斗扯上关系。做出选择的不是别人——炎之魔人,正是harukiyo 结果,ni活着回去了。肩上扛着月桂冠少女,单手抱着眼镜少女,拖着金发少年回到了支部。虽然只要下达了命令缺陷者会自己走回去,但他无法对同伴做出这种事。 回到了支部之后,来自harukiyo的警告一目了然。与被烧得不堪入目的基地相反,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受害者。但是包括支部长在内,所有的局员都失去了战斗的意识颤抖着——都从内心深处畏惧着炎之魔人。 南中央支部,被仅仅一个附虫者毁灭了。 结果月桂冠少女的意识何时能恢复也不知道。即使这样她的虫还是残留了下来。宿主失去了意识但虫还没有消失这种情况极为稀有。 失去了无可替代的同伴。 失去了必须归去的支部。 内心变得空虚的ni,拿着可以称为同伴遗物的月桂冠——逃走了。失去了自信和活下去动力的丧家犬,胸中充满了绝望和后悔,无止境地彷惶着。 然后和叶音相遇了——到了今时,又将再次直面炎之魔人。 有这样一种预感。 只要除了<郭公>和“虫羽”的势力浮上了水面,harukiyo就会和警告的一样出现。虽然不知道理由和条件,但是只要harukiyo自己这么决定了的话—— 叶音和他的信徒们,总会有一天进入harukiyo的视线中。 ni这样确信着。 「harukiyo……!」 ni无视了心脏的悲鸣,沿着“遗弃之地”的边沿迂回着飞奔。终于眼前出现了召唤出各自的虫开始战斗的附虫者。穿着红色法衣的信徒们,和戴着黑色面具的歼灭班。——假叶音他们还没有出现。 穿着红色法衣的信徒站在疾走的ni面前挡住了去路。虽说是过去的同伴,但似乎被命令要抓住逃走的人。 「闪开!」 ni高高举起了右手,虫出现在他的手心中。 变成斧子一样的形状的虫,是在附虫者中非常稀有的装备型。从握紧了斧子的手中伸出了像线一样的纤维,布满了全身。 用自己的虫的筋纤维强化了手臂,从侧方挥出了巨大的斧子。 「呜哦哦!」 红色法衣的虫突然从ni的面前消失了。以可怕速度挥舞出的斧子,一瞬间就把眼前的虫击飞到遥远的地方。 继续前进的ni被歼灭班的虫阻拦了。 但是ni没有停下。巧妙的闪过从左右袭来的虫的攻击,舞动着豪腕将进入视线的虫一个不剩的粉碎了。 与过去的行动名<赤鬼>一样,因眼睛充血而变得鲜红的ni化身厉鬼横跨整个战场。 然后,终于——看到了被火焰包围着的地区。 ni的预感没有错。 叶音和他的信徒们,被harukiyo盯上了。 「harukiyoooooooo!」 建筑物化为了巨大的火柱,停留在周围的建筑机械都随着爆炸声粉碎了。 在如同地狱绘画般的光景中,有一个高大的背影。在火焰之中抱着胳膊,远观着歼灭班和红色法衣们的战斗的家伙是—— 将最重要的同伴们,像驱逐杂兵一般打倒了的仇人。 作为小队的队长,ni有着为同伴们洗清最后的不甘的责任——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挥开燃烧着的火焰,复仇之鬼的斧子砍向毫无防备的青年的后背。 ——理应是这样 但是 「——」 带着发光的残像,青年回过头用像是燃烧着般的眼睛看着ni。 像仁王的怒发一般的头发,红的让人不禁觉得是不是每一根发丝都是用火焰制成的。脸上布满了绷带,烧焦了的夹克衫缠绕在身上,他的身影散发着常人无可比拟的存在感。 火焰的化身。 非人的魔人。 无论是谁都认同的附虫者的顶点,harukiyo伫立在面前。 「——你y是哪个家伙」 如同在地狱最底层回荡着的低音。周围的火焰跃动着,让人感觉一下子又让“遗弃之地”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炎之魔人转过了身,质问他是谁。 这一连串的动作从头到尾,ni——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原地,一步未动。 斧子保持着高高抡起的状态,双腿就像粘住了一样无法离开地面。 「呜——」 就在数秒前还驱使着ni的复仇心,愧对同伴的自责,还有深深的愤怒。 这一切,都被魔人的一眼给烧尽了。 「报上名字」 在炎之魔人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已经打倒过的对手的长相。 ni向握着斧子的手臂中注入力量。现在,harukiyo只有脸对着自己,没有防备这一点没有丝毫改变。现在的话,一口气缩短距离再将他一刀两断不是幻想。 脑子里这么想着,身体却无法行动。 并不是他要袭击harukiyo才没报上名字,而是因为ni的双唇正在微微颤抖着。 「呜……呜呜……」 同伴们临死的场景,在头脑中浮现出来。虽然拼命抵抗了,虫还是被轻松地解决了的同伴们。他们最后像是想要对ni说「快逃」一般回过头来——就这样失去了生气。 和那时候,一样。 不要说帮助同伴了,ni连报一箭之仇都做不到。 在这里的,只是一只丧家犬。 丧家犬,不可能有报得出的名字 「呜呜呜呜……」 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再次站在这种魔物面前—— 对自己的过于无谋感到绝望。 「——」 看到了因为害怕而无法动弹的ni,魔人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就好像他这种程度的家伙根本不存在一样转回了头,背对着ni。 ni这种程度的家伙,根本进不了魔人的眼。连吸引他几秒的注意力都无法做到。 自己根本不可能取胜,亲身体会过而理解到了这一点。 既然这样,为什么自己会想着要复仇呢? 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呢? 究竟是怎样——战胜了曾经的绝望来到了这里呢? 「为——」 弥漫着的热气似乎灼伤了喉咙,ni的口中吐出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来到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和想的一样,即使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回复。对于连自报姓名都无法做到的丧家犬,魔人不可能会回答。 虽然这么想了—— 「被人邀请了,不可能不过来吧?」 ni睁大双眼,看着魔人的背影 harukiyo嗤笑道。 招待? 是说有谁邀请了harukiyo来到“遗弃之地”的意思吗? 到底,是谁—— 竟然呼唤出这种魔物,除了招来破灭还会有别的吗。 「因为难得的机会,就想做个测试」 从声音中夹杂着笑声这一点了解到,炎之魔人似乎心情很好。 测试? 居然说是测试? 「叶音这个人,有没有参加以后的战斗的资格——我想测试看看他」 吓了一跳。 ni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无视了他的炎之魔人,却说出了叶音的名字。这听起来只会是超越事实的,更加确实的死刑宣告。 然后,比什么都重要的是—— 「居然说……测试……?」 从身体的深处,传来一阵颤抖。这阵颤抖是基于哪种感情而发出的,自己也不知道。 「毁灭了南中央支部……也是测试吗……?」 「如果是这样,你准备怎么样?」 魔人再次回过头来,用燃烧着的眼睛盯着ni,嘴角露出了挑衅的微笑。 「你们没有那种资格。只是这样而已。」 「……」 「我很期待叶音那家伙,会有这样的资格」 资格? 魔人在说些什么,自己完全不明白。 但是自己知道了一件事。 眼前的这个附虫者,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让他的同伴们陷入了再起不能的状态。 「——」 再起涌起的怒气,稍稍压制住了恐怖与绝望。 看着握着斧子的ni,魔人嗤笑道。 「现在我心情很好,就放过你吧——你赢不了我」 「……」 「放弃吧,你杀不了我们」 带着冷笑,魔人从ni的身上移开了视线。保持着抱着手臂的姿势嘲笑着。 「所以才是一号指定啊」 ni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止了。 他说了些什么啊,完全不明白。 谁都赢不了一号指定——是想说这个吗? 不,虽然只是单纯的直觉,harukiyo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是更加重要的——他刚才说出的话,一定有着更为骇人听闻的意思。 这种不详的预感出现在ni的脑中,挥之不去。 「不可能……杀不了。<七星>已经死了,<枪型>也已经不在了……」 如果认同了他的说法,那就真的赢不了他了。这么想着的ni,报出了已经消失了的一号指定的名字。 没人杀得了一号指定。 这种事,不可能存在。 「就连<冬萤>……也曾经变成过缺陷者……所以你,一定也可以被杀掉」 「<七星>死了?那么现在让“虫羽”行动着的是什么?那个女人的诅咒到了现在也没有消失。你不要随便会错意了。」 harukiyo的口气突然发生了改变。充满怒气的眼睛再一次盯上了ni。 「<枪型>也没有死。正因为她复苏了很多次,她才会成为一号指定」 「……」 「听到不会死,你是不是就想到了僵尸那样的东西?那种东西不过是缺陷品。现在说的是,对于我们附虫者来说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不可能。 ni不断摇着头。 到底,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听说,叶音这家伙装作自己是王一样嚣张得很。很好,那样的话就让我来测试一下,那家伙有没有和我们一样的资格。」 「……那家伙…叶音不是附虫者!」 「也是啊,所以现在比起用资格来,用资质这个词是不是更好呢。」 看到冷笑着的harukiyo,ni的心跳加速了。 难道说harukiyo——以为现在率领着信徒们的环就是叶音? 仔细想想,他会这么想也是当然的。ni在叶音那里听说了环的事,环是附虫者,能力是能变化成别人的样子。 像是被人紧紧绑住一样无法动弹,只是伫立在那里的ni的侧脸,被纯白的光点亮了。 「!」 ni回过头的同时,周围的火焰都被吹飞了。像龙卷风一样的疾风在<遗弃之地>中肆虐着,把带来无尽破坏的火焰撕碎一般吹灭了。 harukiyo的面前,出现了散发着光辉的圆环。 然后站在环的对面的是—— 「欢迎来到“圣地”,harukiyo」 那是假扮成叶音的环和她率领着的信徒集团,他们手牵着手围成了一个圈,面对着harukiyo和歼灭班。 「真是万分抱歉,好不容易请您来到了这里,能不能请您现在就离开呢?」 harukiyo保持抱着手腕的姿势不变,目不转睛地盯着假叶音的脸。 「……把人叫出来之后就让人回去,真是过分啊」 魔人低沉的声音和眼神,让信徒们明白了什么叫做毛骨悚然。虽然火焰虽然覆盖了圆环并没有烧到信徒们,让他们的心崩溃的,是魔人的视线。 只有环一个人和harukiyo堂堂正正地对视着,和面对“虫羽”时一样,他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像你这样的人,叶音可没有叫你来过哦?」 「是吗,不过话说回来,听说你这家伙有消除“虫”的能力?」 「是的,凭着这力量我今晚就能拯救大家」 「这样吗,那我也要拜托你了,这边也有想要消除的“虫”」 不仅是身为harukiyo同伴的歼灭班,叶音的信徒们也是一片哗然。 炎之魔人有事要拜托叶音,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异常。 「我拒绝」 环环视了周围,看着倒下的信徒们,露出了微笑。 「叶音我,讨厌你,所以不会来拯救你」 「我知道了」 交涉,一下子就决裂了。 环和harukiyo对视着笑了。 「请去死吧」 「去死吧」 先做出行动的,是光之环。伴随着耀眼的光芒,向周围放出了火焰,疾风,电击等各 种各样的攻击。 天地异变。 让大地震动着,让天空降下怒雷的圆环,简直就是神的化身。 「轰……」 ni和歼灭班的人被肆虐着的冲击击飞,采取受身落在后方并且站稳,光是集中精神防御攻击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睛,抬起了头—— 看到了另一个神的化身。 「——收集了别人的能力并且加以增幅,真是让人看不惯啊。」 在破坏性冲击的漩涡中,harukiyo仍然保持直立的姿势伫立着,依旧抱着手腕,就算冲击撕破了皮肤,血液四处飞溅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下一个瞬间,青年的身体被烈火包围了。火焰卷至一处,以harukiyo为中心形成一个火球飞上了高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弧线,红莲火球向着光之圆环落下。 引起的大地震使“遗弃之地”剧烈地摇晃着。就像有彗星坠落了一样,光之环中心的地面陷下了一大块,沥青的地面上留下了纵横无尽的龟裂。 ni语塞了。 在互相争斗着的火焰和冲击当中,harukiyo露出了魔人的微笑—— 「你这家伙,是艾尔比奥蕾妮吧」 他抓住了光环。 放出了那样压倒性力量的光环,被全身都覆盖着火焰的harukiyo握在了手中,他再次嗤笑了。 「哈哈!」 harukiyo大吼着,趁着互相的能力抵消的时候,举起了光环,然后强行叩向了地面。 又是,大地震。 再次引起了大地震。 就像被巨人践踏了一般,垂直向下的震荡袭向了“遗弃之地”。 发现将光环撞向地面多次也没有将其破坏掉,harukiyo又一次发出了怒吼。 「唔啊啊啊啊!!!」 harukiyo再次化作了红莲火球,把全力放出所有能力抵抗的光环,以高速拖至地面,以音速接近的火球,一瞬间就使地面敷上了火焰的绒毯。 大地碎裂开来,融化了重型机械,粉碎了倒下的建筑物。 火焰的绒毯延伸向了遥远的彼方。 「……」 看着太过于超越现实的光景,ni呆若木鸡。 不只是ni,叶音的信徒们自然不用说,连作为harukiyo同伴的歼灭班也像被石化了一样伫立在原地,除了凝视着火焰的绒毯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过于吃惊,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恐怖也随之苏醒。 不是人。 能做出那种战斗的存在,连附虫者也不是。 一想到在远处火焰正在肆虐着,像是瞬间移动一样,冲击的暴风移动到了别处,但是火焰的大王虎甲虫没有逃避,马上追了上去,二者的力量又在别的地方炸裂开来。 「……」 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不可能赢得了。 连他的手指都无法触及得到。 想要面对这样的怪物的自己,实在是太愚蠢了。 「呜……」 harukiyo的强大,超乎了环的想象。 表情已经扭曲了的环的面前,光团升至了高空。像是想要从大王虎甲虫那里逃开一样,光之环回到了环他们的身边。 但是,魔人没让他得逞。 大王虎甲虫马上追了上来,把空中的光之环再次叩向地面。 「——不要逃啊」 在沥青地面上形成的环形山中,魔人又一次抓住了光之环,高高举起了另一只手,火焰包裹着的拳头不断打在光之环上。 威力如同导弹一样的连击,使光轮摇动着。大爆炸让“遗弃之地”颤动着。 这就是一号指定的力量—— 已经不是力量差多少的问题,他的存在本身,就和ni这样平庸的附虫者完全不一样。 「哈哈……这还真是赢不了……」 双膝突然失去了力气跪了下来,ni嘶哑的笑声从口中流出。 「对不起,大家……」 想过要复仇。 就算知道赢不了,也想为自己失去了的同伴们报一箭之仇,但是面对这种一切都和自己不一样的对手,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只是在这么小一片管辖地区里被称为无敌,ni他们就得意过头了。没有认清自己的实力就想介入一号指定之间的战斗,他们只是迎来了应有的结局。 对他们来说,ni他们根本进入不了他们的视线。 和不存在一样。 所以他只是把本来就不在眼中的东西,驱赶了出去—— 「你们这种家伙,根本不够看。」 非人的炎之化身,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瞪着燃烧着的双眸。 即使不特意再说一遍,我也知道。已经到厌烦的程度,知道了这个事实。 但是,ni没有听漏harukiyo接下来说出的一句话。 「——我,是来测试真正的那个混蛋叶音大人」 扑通一下。 ni的心脏跳动了。 harukiyo看穿了环是假货。 「——」 ni睁大了眼睛,慢慢抬起了脸,用压倒性的力量蹂躏着光轮的harukiyo的身影,深深映入网膜。 被harukiyo看到的话,就完了。 咬紧了牙关,ni想要站立起来—— 「……真的对不起,大家……」 刚刚站起来,膝盖却突然发软单膝跪了下去。 失去了曾经的同伴的ni的心,已经完全崩溃了之后 仍然还想再次站在他面前的话,那是因为—— 「假货和我无关给我滚开,真人在哪里——」 嗤笑着挥出拳头的harukiyo,眼睛画过一道残像回过头来。 在附虫者的顶点,谁都赢不了的一号指定,harukiyo。被唤作炎之魔人的令人恐惧的青年的脸——就在ni的眼前数十厘米。 「该滚开的是你,harukiyo!」 一瞬间缩短了距离,ni的斧子砍入了魔人的侧腹。 「——你这家伙」 harukiyo燃烧着的怒目,想要烧尽ni的心。 一瞬间,ni差点被想要逃跑的冲动的驱使。但是ni咬紧了嘴唇,以保持住自我,被咬破的嘴唇里喷出了血。 「不会让你碰叶音一根手指!」 对不起,大家—— 对着过去的同伴,在内心深处道歉。 ni的心,已经完全崩溃了。 所以现在,如果还能继续行动的话,那是因为——心中萌生了想着要保护新的朋友的心情。 绝对 再也不想 失去重要的人的心情。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咆哮着,尽情挥舞着斧子 对完全和敌人的光轮扭打在一起的harukiyo来说,ni的攻击构成了奇袭。明明数秒之前连站都站不起来,因此这并不是魔人大意了。 对着毫无防备的魔人,斧子命中了好几下。 但是—— 「——我应该和你说过不要介入的吧?」 harukiyo没有防御的必要。ni的斧子在触碰到魔人前,都被高压缩的热流拦截住,每次击打都只是让斧身渐渐熔化而已。充其量也只是把魔人向后方推进了一点点。 不过,这样就好。 只要一点点就好。 「你很碍眼啊」 harukiyo露出很不耐烦的样子,挥动了手臂。 「!!!」 ni发出不成声的悲鸣向后倒去。 「哼」 harukiyo用鼻子哼了一声,再次转向光轮——却睁大了眼睛。 在魔人的眼前,刚才已经被击飞的斧子挥了下来。变成了光轮的一部分,比起刚才更加巨大的斧子逼近了harukiyo的头部。 化作斧子的光环的另一面——ni伸出手臂摸到了光环。 曾经同伴的能力,ni比谁都要清楚。 那个月桂冠,能吸收所触碰到的人的能力,并且增幅。 「唔哦哦哦哦?」 强化了的斧子,砍入了harukiyo的肩膀。双脚陷入地面和锁骨碎裂的声音,都清楚地传到了ni的耳朵里。 光之环从ni的手中离开了。 趁着harukiyo退缩了的机会,飞离了这里。 「……趁现在,去“城堡”!」 环不失时机的下达了指令。光之圆环跟着信徒们一起奔向远方那座可见的塔。 ni一下子跪了下去,当场倒了下来。自己的“虫”失去了大部分的身体,意识愈行愈远。 在远去的意识中,回忆起了过去同伴的脸孔。 对不起,大家—— 失去了同伴,心也崩溃了。ni没有为同伴们做成任何一件事。 但是—— 「——」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痛楚,自己的身体转了半圈变成了向上仰,好像被魔人踢了一脚。 「最后,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俯视着不能动弹的ni,魔人嗤笑了。还是那种不把ni当一回事的挑衅的笑容——但是没有了侮辱人的神色。 「……」 有一个,拯救了自己崩溃了的心的人。 ni能在魔人的面前采取行动,也是因为一心想要救他。 我的愿望是—— 希望,在魔人面前采取行动的那时,心中仍然有着失去的同伴们给自己的勇气。 「……我叫……ni……」 不是本名,也不是身为特别环境保全局局员的<赤鬼>。经历了一次心的死亡,再次获得新生的他,只有这一个名字。 「我会记住的」 魔人嗤笑了。ni看着他举起火焰缠绕着的拳头,闭上了眼睛。 我不是丧家犬。 在人生的幕布拉上的时候,能有一个名字真是好啊。 在这么想着的时候——ni受到了最后的攻击 5.03环thst 在“遗弃之地”的圣地尽头,看见了正在下落的夕阳,环总算等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从与harukiyo的战斗中败退,并退回了“城堡”。看到眼前耸立的白塔,环微笑道。 「来吧,大家,都出来吧。」 用叶音的面容,叶音的声音说出。 “城堡”的门打开了。在塔周围的藏逸着的身穿法衣的信徒们,现身聚集在环的面前。 「这是最后的圣战。」 环向前迈出步伐,在她后面的是延绵不绝的信徒们。 那个人数,超过了三百人。 大家,环——不对,都是为了寻求叶音的救赎才聚集到一起的附虫者。里面的人虽然来自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的比较多,但是也有听到传闻而来的普通的附虫者。 在远方,回响着爆破音以及冲击音。经过战斗训练的穿着红色法衣的信徒们,正在为守护叶音而和“虫羽”和harukiyo奋力战斗。 周围逐渐变得暗下来,“遗弃之地”得各处也逐渐开启了照明灯,为了整理工地而在各处所设置的照明系统自动把灯点亮了。 数百个穿着法衣的信徒们,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排成巨大的方阵行进着。将爆破音当作行进的信号,信徒们在荒废的土地前进着。 当然,在整个队伍的前面的人是——环。 环和叶音的信徒们所回到的是在“城堡”旁边设置的一个大型舞台,用生锈的钢筋构筑成的,用铁板敷衍了事地铺设成的粗糙舞台。在舞台边缘所设置的灯,把舞台的中央照亮。 那里,就是祭坛。 信徒们在舞台下边停下来,登上台阶的是环以及她的几个侍从。 登上舞台后,环转过头面向她的信徒们。 「在这里有的东西,全部——」 环眯起眼,小声嘟囔着。 现在,在环的眼前是,从那个小小的谎言开始到现在用自己的能力所得到的全部的东西。 在广阔的土地上,崇拜着自己的那数百名的信徒们。以及那尖尖房檐的城池。 「是用我们的双手努力得到的东西啊,叶音。」 何等壮观的光景啊。眼前的这些信徒们,环只要说一句话他们就会更乐意的去为她赴汤蹈火。 仅仅是从一个谎言开始的。 叶音说撒的这个谎言,保护了叶音。使环成为了他伙伴,并且得到了很多同伴。那些同伴因为崇拜叶音而变成了信徒。 「但是,应该不光是这些才对。」 现在所得到的力量,至多也就和“虫羽”相同。 现在,充其量也只是算崛起的一个新势力而已。 应该能变得更庞大才对。 只要有人相信叶音是拯救附虫者的神,信徒们就会越来越多。 只要谎言一直进行下去。领土就会增加,信徒就会增加,城池就会增加下去。 然后,当谎言真正改变之时——。 「我们的谎言,能改变世界。」 谎言向真实转变。 那样的事情,如果不发生奇迹的话是不可能的。 但是,奇迹会发生。 就在今夜的满月。 就像之前一样——不对,要做出同以往无法相比的奇迹才行。 「为了那样的事……知道谎言是谎言的人,只要两个人就足够了。」 就在环微笑着自个儿嘟哝的同时,法衣被弄到破烂不堪的信徒跑到她面前。 「“虫羽”突破前线了!,harukiyo那边也……!」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再听到战斗的声音了。身穿法衣的信徒们大概是全灭了吧。 不消一会,“虫羽”和harukiyo应该就会来到这里吧。代表着最强附虫者的两个一号指定,就会进入到这里吧。 信徒们不禁骚动起来。特别是在此之前,亲眼目睹过harukiyo那一点也不像人类所应有的战斗力。有所动摇是理所当然的吧。 「请大家冷静下来。」 叶音张开双手,微笑道。 骚动逐渐平息下来,不久又恢复了平静。 「今天是满月,叶音将再次唤起奇迹的。」 举起食指,指向了夜空。 在不断变暗的天空中,隐约的看到白色的圆浮在天空。 和之前不同的喧闹声顿时响起。蕴藏着某种期待和兴奋的欢呼声,称赞叶音的声音此起彼伏。 叶音微微的笑着。 让人畏惧的两个一号指定,已经进入到这个“圣地”。谁也想不出除了全灭以外还会有什么结果。真可谓是穷途末路了。 是的——正如环所想的一样,环他们已经陷入窘境了。 「大家,把手连起来。」 夺走了“α”,把“虫羽”给叫了过来。 「请相信叶音。」 向特环挑衅,将harukiyo也叫来了。 「只要相信叶音的话,大家就会得到救赎。」 然后,还有一个人,比谁都重要的角色——一定会回来的,环如此坚信着。 从他撒谎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他一定会回来并把结局看到最后,不抱一丝怀疑。 「但是,要拯救大家的话,祭品是必需的。」 环和牵起站在她两边的侍从的手。戴在头上的月桂冠开始发出耀眼光辉,并慢慢的向空中漂浮。 爆炸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环他们所站的祭坛的旁边,一个巨大的火球坠落下来。击碎了周围的建筑物,撞击堆砌而成瓦砾山,晃荡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最令我感到恶心的行为就是,现在你们丫所做的拜神的行为。」 一个身影从四处乱弹的火炎中心显现出来,好像要将人的双眼灼伤似的发出刺眼光芒和炎之魔人。 是harukiyo。 魔人站在瓦砾山上将手交叉放在胸前,而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带着黑口罩的附虫者们的身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的秘密部队,歼灭班和聚在一起的信徒们对峙着。 紧接着,在相反的另一面,可以看到另一个集团的人的身影。 是“虫羽”。 虽然作为以飞雪为首德先头部队到达了这里,但是看到了如此多的信徒还是吃惊。之后又看到信徒对侧的harukiyo时,变得更加震惊了。 「那个人就是……harukiyo……?」 飞雪凝视着站在瓦砾上的青年,不禁看得发呆。harukiyo不由得嗤笑道。 「你丫就是<冬萤>啊。——原来如此,作为宿主本身可是相当脆弱啊。」 「什么?」 「你丫和我们这些一号指定不一样啊。」 睁大那熊熊燃烧的双眼嗤笑着的harukiyo,以及站在那里摸不清头脑的飞雪。 一号指定之间的遭遇,这些和环都没有关系。 在环的眼睛里只映出站在飞雪旁边的那个少年。和因夹在“虫羽”和harukiyo之间而变得惶惑不安的信徒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祭品总算到齐了。来吧,大家——」 微笑着的环的头上,散发出光芒的光之环发生了异变。 咕咚,咕咚,就像静脉震动一样,光环膨胀起来。就像碾过金属的那刺耳的声音,每当发出噪音时,周围的光景就会扭曲。 「……!」 以飞雪为首,动摇的气息在“虫羽”之间传播开来。harukiyo摆出碍事一般的扭曲的脸,歼灭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退下。 从光环中发出了悲鸣。伴随着异常大的噪音发出的同时,像爆发似的巨大化了。 「呃……呜唔……!」 环的脸也扭曲了。大量的冷汗冒出,紧咬着牙。 数百个附虫者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月桂冠所允许的数量了。环作为那些力量的统合制御体,一旦把那些力量一口气发出,肯定就会失控。 之后的事情,怎么样都好。 还差那么一点点,能在多抑制一下就好了。 不一会儿,奇迹就完成了。 「请相信叶音。」 微笑着的环,被光辉包裹起来。 在“圣地”的人——甚至包括那个炎之魔人,都无一呆然地向夜空望去。 「只要这样做的话,大家就会得到救赎。」 神圣的光辉包围着的光环,发出了连骨膜都要震碎的咆哮声。并非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生物,而是像神或是魔物叫喊的那样刺耳的声音,整个“遗弃之地”都为之颤动着。 光之环发出了很多细小的光箭。 「一个都别留下——把虫全部消灭掉。」 张开两臂微笑着的环的面前,破坏声和悲鸣声重叠了。 从光环从放出的光之雨,是将取得的那些能力压缩成的能量结晶。光弹击中了城堡,尖塔崩坏,燃起起来并蒸发掉。周围的建筑物,在一瞬间就瓦解了并且破坏范围越来越大。 光弹袭击的不仅仅是建筑物。 也在“虫羽”和歼灭班的头上降落,几个人悲鸣着被狠狠的弹飞。 而且—— 「呜哇啊啊啊啊啊」! 「叶音大人……!」 光弹也向叶音的信徒们袭来。整齐并排的方阵随即崩溃,信徒们受到弹起的柏油路碎片的直击,和轰炸声一起发出了悲鸣。 即使信徒们把手松开,漂浮在夜空的光环也没有消失。 「大家,别四散分开!集中在一起防御!只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一直防御下去的。」 “虫羽”所有人都起来了。遵循的<波江>的指示组成了密集阵型,特别是强力的附虫者把力量集中成一点,在光弹之下守住其他同伴。 harukiyo和歼灭班,因为每个人都有很高的战斗能力,面对如此大量的光弹也没打算逃跑。harukiyo挥了挥手,伴随着大爆炸将光弹全部反弹回去,带着黑色口罩的人也很敏捷的进行着躲避。但是在他们之中也有人没能防御被击中,然后弹飞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没有采取行动的,就只有叶音的信徒们。 「叶音大人……!请救救我们……!」 「为什么呢,叶音大人……!」 每个人的能力都很低,战斗经验也很浅显的信徒们,面对光弹的袭来,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即使有的信徒贴住了环,也还是被光弹弹飞。 环感觉到全身的力量好像要被光之环吸光一样,却依然温柔地笑着。 「不是说好要拯救大家的么,已经没有必要再害怕了。」 奇迹已经发生了。 看到眼前这个光景,环确信着。 在夜空漂浮着的光之环,是附虫者们的能力——是直到目前为止撒谎所组成的结晶。环把到现在为止所积攒的全部的东西都灌入了光之环,令光之环变得像持有神之力一般。 装满全部能力的神之炎,将“圣地”燃烧殆尽。 然后献上祭品——。 「今晚,在“圣地”的附虫者将一个都不剩,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谎言变成了真实。 看着用叶音的面容浮上微笑的环——。 信徒们呆然站在那里。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显出到底该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虽然到现在一直没说出来,叶音我啊——是最讨厌附虫者的了。」 像圣母一样充满慈爱的笑容,却说出了背离信徒们信仰的残酷的言语。头上散发着神圣光辉以及射出破坏之雨的光之环。 自己所一直相信的神之子,却看到了那样的姿态——。 信徒们发出凄厉的叫喊。 有无法接受环的背叛,还是继续向她身边靠近的人。有失去目的而寻求救助,向天空呐喊着的人。有带着满腔怒火,用谩骂声和诅咒声淹没环的人。有受到光弹的袭击,导致致命伤惨叫的人。 叶音的信徒们,完全陷入了恐慌状态。争先恐后想从战场上逃离,甚至有人开始同伴之间的互相残杀。 望着被惨叫声和哀鸣声包围着的“圣地”,环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急促。 射出光弹的光之环,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想要逃离环的控制似的,向天空发出更激烈的噪音。 得到了无比 尾声 a tree 圣战完结了,晚风在这片“遗弃之地”上肆虐着。 夜空中闪耀着洁白无暇的满月,清晰的照耀出这片已经完全荒芜的废墟之地,曾经的建筑物都已经崩坏,地面也都裂开、残留的火焰正在将这里剩余的草木焚烧殆尽。 「……」 叶音站立在祭坛上,望着那尖塔都已折断了的城堡的残骸。 那是叶音的谎言不断堆积而创造出的理想乡象征的“城堡”。那原本经过艳丽的涂漆、改装而成的的漂亮城堡,如今被神的火炎完全焚烬破成碎片了。 想要城堡的是,叶音。 城堡崩坏的原因也是,叶音。 仅仅经过数个月,他才终于察觉到自己走过了一段仿佛是谎言一般的道路。 「……!」 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在拖拽着的声音,叶音回头望去。 这里应该已经,没有任何人留下来才对。杏本诗歌她们将叶音的信徒们接受并带离了此处。将已经茫然若失的信徒们,和需要完善治疗的环带往这片荒地的后面。“α”的藏身之地,环也在自己丧失意识前坦白了。 harukiyo和歼灭班也没有和“虫羽”发生战斗就消失了踪影。他们只是为了将短时间内聚集了众多附虫者的“叶音大人”消灭掉而来的吧。在发现了他不是附虫者而是个普通的人类,甚至只是个区区的骗子而感觉连杀的价值都没有之后离开了。 因此,这片“遗弃之地”应该已经没有人还留着了。 除了拒绝了诗歌的邀请、执意留在此地的叶音除外。 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这片地回归成了被人遗弃的土地。 「……欧ni酱!」 发出拖拽声的主人是ni。拖拽着折断了的斧子、拽着自己那受伤了的身体,那仿佛在爬行一样的那熟悉的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原来……没事啊,叶音。真的是……太好了」 「欧ni酱……!」 叶音一边被地上的瓦砾绊倒一边朝ni的身边跑去。将那因为看见叶音平安无事而露出安心表情的少年的头放到自己做成膝枕的膝盖上。 到底要爬行多长的距离才来到这里?很有男人魅力的那少年因脸上沾满污泥而变得黑乎乎的。 「……harukiyo那个混蛋……又放跑了我……说什么『快要死的混蛋,没有杀的价值』……完全搞不明白」 躺在自己的膝盖上,ni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算了……反正结果一样……」 ni的身体上没有看上去像伤口样的东西。但是他手里握着的自己的“虫”的大半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用不了多久,ni就会变成缺陷者吧。 叶音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全部完结了吗……」 叶音眼里流出了泪水,使劲的点着头。 「是的,全部,都结束了」 「你的力量,是骗人的的啊」 「……是的」 ni他,早就已经察觉了事情的真相。 而且叶音自己也知道——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突然中断了一样,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夜风在吹,没有任何恩来打扰,两人一起度过这段平静的时间。 明明并没有在交谈,却有着和ni在进行各种各样的交谈的感觉。 在夜空中漂浮着的满月。明明是那么漂亮,却被叶音的谎言所利用真是对不起。肯定在这长久的历史当中,被那光辉所隐藏着的魔力所魅惑住的人不止叶音一个。 广阔的,但是谁都不会理睬的这片遗弃之地。明明什么也没有,但也能感觉到非常的有魅力。 那段从零开始创造出来的叶音他们的理想乡的时光,真的是非常快乐。 那座倒塌了的城堡,是叶音谎言的结晶。在还小的时候,叶音还以为自己是女孩子,憧憬成为公主而想要住在公主的城堡里。因此叶音也自然而然在追寻着城堡。 「全部,都是谎言……」 叶音的告白,不知道躺在膝盖上的少年有没有听到。 叶音重要的朋友,两眼都已经阖上了。 「但是……但是……」 用混杂着呜咽的声音,说到。 「也不全是谎言哦……这是真的哦,要相信我」 已经满溢着泪水的叶音眼里,注意到了天空中正在扩大的紫色光辉。 风在吹。 叶音以外,应该谁也不在了。ni也马上——就要不在了。 即使如此,也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风在吹拂着大衣的声音和奇妙的让人犯困的舒适的感觉在抚弄着独自一个人被留下来的叶音。 「从大家那,得到了很多帮助」 叶音朝着已经沉默不语的ni继续说下去。 「——是呢。」 从背后能听到女性的声音。 但是叶音并没有回头,叶音的交谈对象,除了ni以外没有其他人。 「收到了很多大家的温柔呢」 「是的,我知道。」 「得到了很多,大家的救赎呢」 「于是你……有什么想法呢?」 「并不是谎言……是真的……叶音从心底想要拯救大家啊」 并不是谎言。 从没有混杂着任何杂念的心底深处一个感情浮现了出来。 只是、因为没有力量,所以说了谎。 即使知道办不到,但仍然无法停止这思念。 「——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啊?」 仿佛受到低语着的女性诱惑一般,叶音缓缓的张开了口。 以环和ni为首,信徒们的相貌一个一个浮现在叶音的脑海中。他们的外貌现在也仍记忆犹新。叶音一个一个地,倾听过他们各自的烦恼,知道他们是抱着多么痛苦的感受走到了这里。 因此,想要 「将大家的“虫”消灭……想要拯救大家……」 视野被纯白的光芒所包围。 从自己的身体里面,从心的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拽出来一样——感觉上好像那其中的一部份被什么啃了一口一样。 「很美妙的梦」 只留下那仿佛已经满足了的女性的声音,光辉慢慢的消失了。 包围着夜空的那紫色的光芒消失的同时,背后的人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 于是“遗弃之地”变回了原来那荒芜的面貌——本是这么认为,但不对。 「……」 叶音茫然地注视着“那个” 从他的眼前,长出了一棵纯白色的树。那是大约有三米高的树。外形感觉像是苹果树。与苹果树不一样的是,它的枝干和叶子,存在着的全部都是纯白色的。从枝干上闪烁着纯白色光辉的粉落下来怎么看都是奇异的光景。 看着这棵不可思议的树,叶音想到。 和自己向往的东西很吻合——的样子。 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却有着这是从自己心中成型的,显现在自己面前的这种感觉。枝干的表面上微微鼓动的东西,看起来和ni带来的月桂冠很像。 纯白的苹果树的枝干伸长了出来,枝干敏捷的在地上爬行,将现在也正在消失的ni的斧子卷了起来。 然后、吞了下去。 斧子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苹果树上结出了个很大的苹果。 苹果树上唯一的苹果也是纯白色的。 仿佛颜色进行了对换一样,原本苍白的ni的脸色恢复了血气。 「啊哈……」 从 叶音的双眼中,仿佛决堤了一般眼泪不停溢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音的直觉好像领悟到了。 因为眼前的这棵树不是其他人而是叶音自己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吗?」 那真是,愚蠢透顶。 恶劣到极点的笑话。 仿佛如谎言一般、另人笑话的结局。 「谎言变成了真实……啊哈哈哈……如今,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将脸埋入了恢复体温的ni的胸口,像个笨蛋一样不停的笑着。 成为了真实……事到如今。 失去了全部,独自一人被留了下来的叶音现在,到底能拯救谁? 「事到如今——」 突然,叶音的话语中断了,仿佛喉咙在颤抖一般发不出声音。 「——」 压住自己的喉咙,他领悟到。 这是将“叶音大人”变回只是名为南金山叶音的附虫者之力。 将一个人的“虫”吸收保存,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失去一部份。 这正像,他所期望的那样。 代替已经得救了的叶音,拯救其他人的力量。 「……」 连笑声都发不出来,叶音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在开始崩坏。 真的,让这一切全部结束吧。 说谎这件事,已经再也办不到了。 在这里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留下,就这样静悄悄的消失吧—— 在这么想着的叶音耳边,又有了其他人的气息。心开始崩坏,表情也渐渐消失的叶音旁边,可以听见踩着小石子的靴子的声音。 「——」 一半是因为条件反射,叶音抬起了自己的头。继ni,神秘的女性以后,这次出现的,究竟是谁? 一个少年,直盯着叶音的旁边,苹果树——叶音的“虫”。并不像叶音那样仿佛孩童般的外貌,也不像ni那样精悍的男人的外貌、但也不是丑恶的外貌。能称为特征的东西都不存在、即使在街上擦肩而过也完全不会注意的很平凡普通的少年。 「……」 叶音张开了嘴。 ——是谁? 想要这么询问。 并不是叶音的信徒。也不是“虫羽”的一员。也没有歼灭班那种恐怖的气氛。 少年看向了叶音。 从嘴唇的动作,他的质问已经被理解了吧。 已经、什么都办不到。 连撒谎都已经,办不到了。 既不是骗子叶音,也不是叶音大人,只是一个区区的附虫者。 看着南金山叶音的少年—— <郭公>这样回答了。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距离前作,确实是久违了的续篇。 对于等待已久的各位读者,真是很抱歉了。以及以这本书为契机对这个系列感兴趣的各位读者,不久就会到访的最高潮的部分为止还能继续关注本作品的话是我的荣幸。 “谎言” 连想都没想过就从口中说出的那小小的谎言,以及能使人生发生混乱的天大的谎言,被不是事实的事态所左右的事情,这种事情谁都会有难道不是吗? 欺骗对手,被骗,甚至有时连自己都要欺骗的魔法的咒文。 如果谎言饱含着像恶意,温柔,恐怖以及快乐这样的感情的话,其性质也发生的变化。 借口,虚张声势,玩笑,欺诈,自我防卫以及妄想。如果自己有着“啊,刚才说了个谎”这样的自觉的机会的话,把之前说撒的慌对号入座看看。这种程度的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身边的话题。 像谎言这种魔法,如果谎言越说越多的话,由于叠加效应会使谎言变得更大。 绞尽自己的脑汁,挤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即使那种事情是很普通的——如果,那个谎言正向着真实接近,不久就能变成真实的话。 那个“由谎言所得出的谎言变成的真实”也许要比普通的真实更具有说服力呢? 我觉得这个和梦想很相似。 在能实现梦想就变成现实这点上。 从前作到这本书发售之前,短片系列《虫之歌bug》已经完结了。以及作者本身也在从事别的作品(summerwar=w=)的小说化工作,也在学习担当着漫画(oz……为什么不直说)原作者的工作,但是总算是把本系列的这本书的最后的一个情节写完了。 然后一鼓作气写完,像做最后冲刺跑完全程似的。 为此所支持我的担当,编辑部的成员们,以及为小说做插画的るろお様深表感谢。 然后,比起这些,入手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如果下卷还能见到的话是最荣幸的。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距离前作,确实是久违了的续篇。 对于等待已久的各位读者,真是很抱歉了。以及以这本书为契机对这个系列感兴趣的各位读者,不久就会到访的最高潮的部分为止还能继续关注本作品的话是我的荣幸。 “谎言” 连想都没想过就从口中说出的那小小的谎言,以及能使人生发生混乱的天大的谎言,被不是事实的事态所左右的事情,这种事情谁都会有难道不是吗? 欺骗对手,被骗,甚至有时连自己都要欺骗的魔法的咒文。 如果谎言饱含着像恶意,温柔,恐怖以及快乐这样的感情的话,其性质也发生的变化。 借口,虚张声势,玩笑,欺诈,自我防卫以及妄想。如果自己有着“啊,刚才说了个谎”这样的自觉的机会的话,把之前说撒的慌对号入座看看。这种程度的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身边的话题。 像谎言这种魔法,如果谎言越说越多的话,由于叠加效应会使谎言变得更大。 绞尽自己的脑汁,挤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即使那种事情是很普通的——如果,那个谎言正向着真实接近,不久就能变成真实的话。 那个“由谎言所得出的谎言变成的真实”也许要比普通的真实更具有说服力呢? 我觉得这个和梦想很相似。 在能实现梦想就变成现实这点上。 从前作到这本书发售之前,短片系列《虫之歌bug》已经完结了。以及作者本身也在从事别的作品(summerwar=w=)的小说化工作,也在学习担当着漫画(oz……为什么不直说)原作者的工作,但是总算是把本系列的这本书的最后的一个情节写完了。 然后一鼓作气写完,像做最后冲刺跑完全程似的。 为此所支持我的担当,编辑部的成员们,以及为小说做插画的るろお様深表感谢。 然后,比起这些,入手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如果下卷还能见到的话是最荣幸的。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距离前作,确实是久违了的续篇。 对于等待已久的各位读者,真是很抱歉了。以及以这本书为契机对这个系列感兴趣的各位读者,不久就会到访的最高潮的部分为止还能继续关注本作品的话是我的荣幸。 “谎言” 连想都没想过就从口中说出的那小小的谎言,以及能使人生发生混乱的天大的谎言,被不是事实的事态所左右的事情,这种事情谁都会有难道不是吗? 欺骗对手,被骗,甚至有时连自己都要欺骗的魔法的咒文。 如果谎言饱含着像恶意,温柔,恐怖以及快乐这样的感情的话,其性质也发生的变化。 借口,虚张声势,玩笑,欺诈,自我防卫以及妄想。如果自己有着“啊,刚才说了个谎”这样的自觉的机会的话,把之前说撒的慌对号入座看看。这种程度的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身边的话题。 像谎言这种魔法,如果谎言越说越多的话,由于叠加效应会使谎言变得更大。 绞尽自己的脑汁,挤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即使那种事情是很普通的——如果,那个谎言正向着真实接近,不久就能变成真实的话。 那个“由谎言所得出的谎言变成的真实”也许要比普通的真实更具有说服力呢? 我觉得这个和梦想很相似。 在能实现梦想就变成现实这点上。 从前作到这本书发售之前,短片系列《虫之歌bug》已经完结了。以及作者本身也在从事别的作品(summerwar=w=)的小说化工作,也在学习担当着漫画(oz……为什么不直说)原作者的工作,但是总算是把本系列的这本书的最后的一个情节写完了。 然后一鼓作气写完,像做最后冲刺跑完全程似的。 为此所支持我的担当,编辑部的成员们,以及为小说做插画的るろお様深表感谢。 然后,比起这些,入手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如果下卷还能见到的话是最荣幸的。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距离前作,确实是久违了的续篇。 对于等待已久的各位读者,真是很抱歉了。以及以这本书为契机对这个系列感兴趣的各位读者,不久就会到访的最高潮的部分为止还能继续关注本作品的话是我的荣幸。 “谎言” 连想都没想过就从口中说出的那小小的谎言,以及能使人生发生混乱的天大的谎言,被不是事实的事态所左右的事情,这种事情谁都会有难道不是吗? 欺骗对手,被骗,甚至有时连自己都要欺骗的魔法的咒文。 如果谎言饱含着像恶意,温柔,恐怖以及快乐这样的感情的话,其性质也发生的变化。 借口,虚张声势,玩笑,欺诈,自我防卫以及妄想。如果自己有着“啊,刚才说了个谎”这样的自觉的机会的话,把之前说撒的慌对号入座看看。这种程度的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身边的话题。 像谎言这种魔法,如果谎言越说越多的话,由于叠加效应会使谎言变得更大。 绞尽自己的脑汁,挤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即使那种事情是很普通的——如果,那个谎言正向着真实接近,不久就能变成真实的话。 那个“由谎言所得出的谎言变成的真实”也许要比普通的真实更具有说服力呢? 我觉得这个和梦想很相似。 在能实现梦想就变成现实这点上。 从前作到这本书发售之前,短片系列《虫之歌bug》已经完结了。以及作者本身也在从事别的作品(summerwar=w=)的小说化工作,也在学习担当着漫画(oz……为什么不直说)原作者的工作,但是总算是把本系列的这本书的最后的一个情节写完了。 然后一鼓作气写完,像做最后冲刺跑完全程似的。 为此所支持我的担当,编辑部的成员们,以及为小说做插画的るろお様深表感谢。 然后,比起这些,入手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如果下卷还能见到的话是最荣幸的。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距离前作,确实是久违了的续篇。 对于等待已久的各位读者,真是很抱歉了。以及以这本书为契机对这个系列感兴趣的各位读者,不久就会到访的最高潮的部分为止还能继续关注本作品的话是我的荣幸。 “谎言” 连想都没想过就从口中说出的那小小的谎言,以及能使人生发生混乱的天大的谎言,被不是事实的事态所左右的事情,这种事情谁都会有难道不是吗? 欺骗对手,被骗,甚至有时连自己都要欺骗的魔法的咒文。 如果谎言饱含着像恶意,温柔,恐怖以及快乐这样的感情的话,其性质也发生的变化。 借口,虚张声势,玩笑,欺诈,自我防卫以及妄想。如果自己有着“啊,刚才说了个谎”这样的自觉的机会的话,把之前说撒的慌对号入座看看。这种程度的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应该是身边的话题。 像谎言这种魔法,如果谎言越说越多的话,由于叠加效应会使谎言变得更大。 绞尽自己的脑汁,挤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即使那种事情是很普通的——如果,那个谎言正向着真实接近,不久就能变成真实的话。 那个“由谎言所得出的谎言变成的真实”也许要比普通的真实更具有说服力呢? 我觉得这个和梦想很相似。 在能实现梦想就变成现实这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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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作到这本书发售之前,短片系列《虫之歌bug》已经完结了。以及作者本身也在从事别的作品(summerwar=w=)的小说化工作,也在学习担当着漫画(oz……为什么不直说)原作者的工作,但是总算是把本系列的这本书的最后的一个情节写完了。 然后一鼓作气写完,像做最后冲刺跑完全程似的。 为此所支持我的担当,编辑部的成员们,以及为小说做插画的るろお様深表感谢。 然后,比起这些,入手这本书的各位读者们,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如果下卷还能见到的话是最荣幸的。 序章 网译版 翻译 99、s姉、抜け玲、翅膀子、林檎@恶魔岛 0.00 the others “虫”——。 十多年前忽然出现的,超常的存在。 由于外观与昆虫颇为相似,这个称呼就渐渐被确定了下来。 「最深层禁区区块a壁至d壁被完全开放了!」 「紧急切断信号无法传送!请电子控制系的情报班出动!」 “虫”寄生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的身上。 它们吞噬梦和希望,而作为补偿,宿主将被赋予超常的力量。 像这样被“虫”附身的人们——被称为附虫者。 「与派遣出去的情报班之间的通信中断!高位的局员被一次?」 「e壁到h壁正在被,被开放了!」 政府创造了一个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机构,把“虫”的存在掩盖掉了。 被称为特环的他们,以捕获附虫者等各种手段来达成隐蔽“虫”的目的。现在又进而把被捕的附虫者加以训练,在暗地里有组织地进行未列管的附虫者的捕获行动。 「通往地面的所有出入口都被封闭了!系统完全不听使唤!」 「被,被困住了?」 「禁区区块,仅存的i壁至l壁正在被开启!」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 它的据点就在,汇集了全国主要机关的赤牧市的地下深处。在这个几可被称为地下要塞,以其庞大的面积著称的空间里,如今充斥着喧嚣大作的警报声。 「将歼灭班投入禁区区域。」 在罗列着一排排显示要塞内状况的屏幕的房间里,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下达了命令。 「动用全班员。以万全准备对应从防壁那头所出现的“东西”。」 随着八重子不温不火的话音落下,部署的附虫者们开始分头行事。装备着纯白长风衣及护目镜的人们在屏幕间来回穿梭。 「harukiyo——异种一号局员“大阎魔”无应答。除他之外的全班员将投入行动。」 位于房内的一名局员说道。他那迫切的声调,也反映出当前严峻的现状。 在现在的要塞内能定下心的,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魅车八重子除外。 把本来就很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八重子抬头盯着眼前的屏幕。 而嘴边——浮现着的是和平时一样,温柔的笑容。 「将“玉藻”部署于第二十八层,“疫神”第二十层,“霞王”第五层,并各自展开防线。等我们在第五层一完成指令本部的恢复作业,就依序,往上层后退吧。」 「您的意思是,撤退吗?」 周围的局员一阵骚动。 「副本部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反抗期。」 局员们一个个皱起眉头,但这个表情马上被突然而来的紧张取代了。 设置在中央的屏幕中,一扇巨大的门缓缓开启。 在八重子他们目不转睛所盯着的屏幕中,从大门深处出现的是——、 「毛毛虫?」 不知谁冒出一句。 从门的另一头出现的是,在地板上蠢蠢蠕动地小型物体。 但是,下一个瞬间。 从门的深处,大量海啸般的毛毛虫喷涌而出。在门上攀附着,在地板扭动着,于天花板上爬行,多达数万只的毛毛虫夺门而出的景象,让局员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霞王”,听得见吗?总指挥权交付给你。请马上转入撤退行动。」 从门里出现的,不仅仅是大群的毛毛虫而已。电击化为耀眼的青白色丝线,以不输给毛毛虫的势头通过墙壁的传导朝着门外迸放。 「呜哇啊啊啊啊!」 室内响起一阵悲鸣。电光迸裂的丝线沿着墙壁,朝局员们袭来。 来袭的那道道电光四射的丝线,并没有错过八重子。它们从脚跟逆行而上,穿过身体的表面,青白色的电光最终爬上她的脸颊。 但是八重子,一动不动。 「就算今天,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在这里从世界上消失——」 她以温柔的笑容,迎接电击的利刃,刺穿自己脑髓所带来的剧痛。 「我,依然会爱你。」 浮现出“锁之微笑”,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 她的意识,被黑暗所吞没。 0.01 大助 part.1 「这里就是赤牧市?」 连接着赤牧市的道路之一,冰饱桥被大型的军用车辆封锁着。 身着一袭漆黑风衣及护目镜的火种一号局员“郭公”——药屋大助,看着眼前的光景叹道。 「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 应该就在桥那一头的都市,被乳白色的雾笼罩着。 这不是普通的雾 就像被无形的线串起来一样,高高耸立的雾墙从桥头向左右延展而去。其顶部则朝晴空万里的天空高高伸去,以一个圆顶的形状把都市完全包覆在内。 「这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代理支部长。」 大助身旁站着的少年,绪方有夏月说道。 「呜哇~,比起新闻里报的,亲眼看到要来的精彩多了呢。」 一脸呆滞地仰望着雾之壁的,是五郎丸柊子。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代理支部长的头衔,被她那睡乱的头发和便宜的套装,外加滑落的眼镜构成的外貌完全糟蹋掉了。 「代理支部长!」 再次发难的有夏月也和大助一样,身披漆黑的长风衣。 不仅仅是大助和有夏月。 被封锁的冰饱桥上,聚集着在东中央支部担当主力的战斗员们。 「呼啊!我,我说啊,赤牧市被这场“迷之雾”笼罩起来,距现在已是一小时前的事情了全国上下,早已炸开了锅!全世界也有很多国家以异常事态来报道这件事了!那是当然,都已经到了这种状况了嘛,虽然已经努力地限制报导了,但藏都藏不住啊,这种事」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您所说的。我们只想知道雾里的状况。」 从车辆的车顶上,“兜”这么说道。体格健壮的他用低沉的嗓音所发出的质问,带着一股非比寻常的压迫感。 「是,是这样的!和内部的联络,完全中断!不论是政府机关还是一般市民,所有赤牧市的人们完全陷入了沉默状态!别说电话和无线电了,连网络以及卫星通讯,都被完全中断。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没有一个人从赤牧市中逃出来的。」 「再者据说进入雾中的人,也没有再回来过一个啊哇哇哇,秋天都已经过去了,这种过季的怪谈般的状况好,好恐怖。」 「会是某种“虫”的能力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真的就是灵异现象了。但是范围实在太大了。」 「说不定是哪个附虫者成虫化了。」 对于大助的推测,有夏月和“兜”附议道。 「最,最可怕的就是,连中央本部都处于沉默状态啊!是那个!那个中央本部哦!我们之外的支部也分别在各个角度包围着赤牧市,但是在中央本部陷于音讯中断的状态下我们该如何行动老实说,这种状况实在难以做出判断。」 「千莉,能打探到里面的情况吗?」 大助转身向有夏月身旁的少女问道。身披长风衣的土师千莉,面向迷雾高举着双手。 「我从刚才就一直在尝试了」 虽然千莉的眼睛不 便,但是她可以感知到“虫”的存在。 「对不起,什么都看不到这整座雾就像一大团烈焰一样,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状况。」 「没关系的,千莉。不要太勉强自己。」 对于身体纤弱的千莉,有夏月关切地回答。而在车顶上的“兜”把话接了下去。 「看来有“虫”的影响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讲到火,harukiyo到底在干什么。那家伙不是应该就在中央本部吗,结果还搞成这个样子?」 “锵铛“的一声。有个人听到harukiyo的名字就骤然脸色惨白。 他和大助身着着同样的装备,但并没有佩戴护目镜。乍看之下宛如少女,其实是一位名为南金山叶音的,如假包换的少年。 「别那么慌张,kanon。harukiyo并不在这里。」 有了大助的话语,kanon带着怯生生的表情连连点了几下头。 拥有多位强力附虫者的中央本部,居然音讯全无。 光是这个状况,就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异变。 「我去看看情况。」 检查了下手枪是否还在腰间的枪套中,大助就迈出了脚步。 「请,请等一下!如果“郭公”有什么万一的话,特环内的动摇一定会扩散开来的」 「就算这么说,如果采取大举进攻的话,最坏的状况,全灭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没事,我到雾里去探个究竟,马上就会回来的。」 柊子好像还有些不满,但并没有继续阻止大助。 「我,我明白了。那我去通知其他的支部在“郭公”回来之前先采取待机态势。」 「如果“郭公”有什么万一,大家反而会高兴吧。恶魔终于死了之类的。」 「啊哈哈。」 「什么事那么好笑呢,有夏月?」 「诶,又,又不是我起头的对不起。」 把那些值得信赖的同伴们的交谈声抛在背后,大助朝着迷雾进发。 走了数十米的距离,大助在乳白色的屏壁前停住了脚步。他试着伸出手指,而在触碰到雾表面的瞬间,“噼里”一下指尖传来了麻麻的感觉。 “这雾是带电的吗?” 通信被切断的原因,说不定也是缘自这个电流。 一只绿色的郭公虫,飞落在大助的肩头上。膨胀起来的郭公虫的身躯变成触手,化入大助的全身上下,形成了耀眼的符纹。 「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什么单纯的自然现象。」 和自己的“虫”同化的脚,踏入了乳白色的雾气中。 「!」 强烈的静电,向大助的脑袋袭去。 而青白色的放电现象,更是在风衣的表面来回穿梭。但是对穿上了特制的装备和大助强化后的肉体,这种冲击也并非无可忍耐。 大助在能见度不到数米的,纯白空间中行走。 头脑里传来的阵阵麻痹感虽然让他不时皱起眉头,大助仍然笔直走在白色空间之中,但就在此时。 「——唔?」 不经意间,一阵头晕目眩向他袭来。 类似睡意的感觉,让他的双膝逐渐失去力量。 该原路返回,还是更进一步。 转瞬的犹豫之后,大助照着大地猛踏一脚。 就算就此折返,也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边想他一边朝赤牧市所在的方向飞奔起来。 然而——他看见了亮光。 雾的另一头,小小的光点在肆无忌惮地来回穿梭。 「怎么回事?」 他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向着来回穿越的光点进发——。 「——!」 忽然间,雾的浓度变薄了。 在大助的视野里,一幅异样的光景拓展开来。 那里位于——一艘巨大的船舶之上。 大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艘客船的布满赤红色锈迹的甲板之上。 「唔噢噢噢噢噢!」 犹如野兽咆哮般的吼叫,从头顶直灌耳中。 抬起头,一个缠绕着白色光辉的人影在空中漂浮。 是一个穿着带风帽的厚夹克的人类。佩戴着硕大护目镜的脸庞,隐藏在风帽之下。能够无视重力在空中静止,是因为身上缠绕着的淡淡光辉的缘故吗? 是特环的局员吗?不,先不说这个,这个到底是哪里——。 佩戴着护目镜的人物,忽然从充满困惑的大助的视野中消失了。 完全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那个发光的人物在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的同时,又突然在别的场所出现了。 巨大的船——恐怕是已经废弃的客船。 站立于它那锈迹斑斑的烟囱上的戴护目镜的人物,颓然无力地倾向一边——。 死了。 呆立在原地的大助身旁,有什么在动。 他赫然转身,所看到的,又是一个异样的物体。 那看上去像一个少年。 只能说,看上去像是因为——那个物体没有下半身,脸的一半也被削去。用橡皮筋绑成丁髻的刘海,被鲜血浸湿了。 没有下半身的少年,连爬带扯地朝大助这边一点点摸过来——。 像脱线的人偶般倒下一动不动。 死了。 根本用不着确认,那种样子不可能还活着。 到底什么情况,这?我这是无意间闯进了什么地方——。 呆然矗立的大助耳边,传来了不知谁发出的叫喊。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从甲板那头传来。大助快步走向栏杆,把身子探了出去。 自己所处的地方果然是废船没错。顺着巨大的船身往下眺望,尽头出现的不是茫茫大海,而是未经铺设暴露在外的土地。 地面上出现的,是戴着一顶似乎颇为高级的黑色帽子的青年。 距青年不远的地方面对面站着一名少女。而她则是嘴上罩着一副医疗用口罩。 「来吧,魅子!」 对于青年伸出的手,少女摇了摇头。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会在和你们所有人见面的瞬间把你们都杀了吧」 摘去口罩,失去遮盖的少女的嘴边,浮现着笑容。 「皇君,卡西,路易还有我也一样都不该来这里的」 少女的双眸里,泪水夺眶而出。 带着笑容而流着泪的少女。 在大助的眼里,那位少女似乎已经快失去理智。 「因为我们的过错。」 又哭又笑的少女的脸上,朦上了一层乳白色的雾。 「这个国家。」 大助的视野,再次被浓厚的雾气遮盖住了。 「将在“虫”的覆没之下」 大助,杵在原处完全无法动弹。 「而走向终结吧」 不详的预言。 濒临狂气边缘的少女的话语,消失在雾的另一头。 突然间,大助的双脚动了一下。 可以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搞清现在的状况,大助快步走向少女们原来所在的地方。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不是什么错觉啊!」 缠绕着白光的人物,他生命之火熄灭之时,那瞬间的静寂。 失去了身体的大半,力尽而亡的少年的血腥味。 还有青年的嗓音,以及少女的预言。 无论哪个都显得那么真实,宛如寸体寸肤被穿刺的真切 感触。 那是哪里。 他们是什么人。 大助非得弄明白不得——。 「!」 雾,散了。 曾经如此无穷无尽的浓雾消失了,大助所在的地方是——。 都会的正中央。 人潮涌动的路口和汽车川流不息的国道。 大助在数年前,曾经在赤牧市住过一段日子。虽然构造与当时稍有不同,但是依然能认出这就是那个似曾相似的赤牧市的街景。 想要潜入赤牧市,而来到了赤牧市。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不自然。 但是,这样的话——。 「刚才的那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身望去,有的只是和平的街道。 废船什么的,完全不见踪影。 别说废船了,就连刚刚才穿过的雾墙都没了。 而且还有一种其他的违和感。 太和平了。 谈笑风生着,或者边走边拿着手机讲电话的人们的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危机感。 「谁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被雾困住了吗?」 现在,赤牧市的状态让人很难想象它被和外界隔绝了。 就,在这时——。 「呀啊啊啊啊啊!」 传来一声悲鸣。 回头转向路口,大助呆住了。 「什——」 国道的那头,汽车和卡车高高地飞了起来。它们划出一道抛物线后与地面激烈碰撞,扭曲变形,滑过路面把四周的车辆撞得东倒西歪。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那些车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突进的途中顺手掀翻的。 然而,在前方的步道上,正手忙脚乱落荒而逃的是——。 「咳!咔咳!」 带着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被什么东西追赶着的少女。 那个少女——嘴上戴着的是医疗用的口罩。 第一章 1. 超乎现实的情景正一步步迫近着,平和安稳的交叉路口。 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巨响不断逼近,行人们开始惊呼连连。 「咳!咳咳!」 一名少女一边咳嗽,一边全力冲刺着。她的嘴边罩着医疗用的口罩,而那长发飘荡的样子只能用拼命来形容。 追赶着少女的,是由于和某种物体激烈碰撞而被甩向空中的一辆辆汽车。 随着离奇景象的不断接近,大助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虫”!」 一边突进一边把国道上的汽车一辆辆掀飞的,是一团黑色的巨块。 两块凹凸不平类似石板的物体,叠在数枚不断振动的翅膀之上。 这副造型本身,和大助屡屡遭遇到的“虫”颇为相似。 「——是“虫”吗?」 但是——没有别的了。 只有翅膀而已。 本该存在的头部或身躯,丝毫不见踪影。 以超低空飞行的巨大“翅膀”扫平着一切障碍物,沿着国道朝这边不断突进。 「这种类型还是头一次碰到。看起来有点像分离型」 喃喃自语的大助也发现了周围的目光开始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长风衣外加护目镜的组合在大街上过于显眼。大助随即把装备脱下,将护目镜和手枪卷入风衣之中。以大助的条件,这么一来就已经足以让他变成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喂,那边的人!这里!」 大助朝着少女,招了招手。 这个地方太显眼了。看来得先把这一行人全部诱导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再把“虫”歼灭更为妥当。 本来的话,这种事态一发生,头一个赶来的应该是中央本部才对。而异常的是现在连一名战斗员都没有出现过。 中央本部,失去了正常的机能——。 这是大助所害怕的,最坏的状况之一。 「动作快!」 少女注意到了,对她招手的大助。 逃得手忙脚乱,动作狼狈的少女,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一下子,跳进了大助的怀里。 「唔啊!笨蛋,别抱过来啊!」 「咳!呼!哈!咳!呃!」 咳得乱七八糟,仍然死抱着大助不放的少女。不只是有些缺氧,还是感冒的缘故,面色像病人一样满脸发青。 「请!救!救救我呃!」 「知道了啦,别缠那么紧!——啊,可恶!」 翅膀已经近在咫尺。大助只得用肩膀扛起少女,沿着人行道撒腿就跑。 「啊不可以!这,这种姿势至少要像公主抱那样唔」(迷之吐糟:你做梦吧,除了绿毛,没人享受过这待遇呢) 比起大助他们,翅膀的速度更甚一筹。彼此间的距离正不断被缩小。 「啊!刚才,屁股,碰到了——」 「吵死了——!」 这样下去的话,就要和素不相识的少女共赴黄泉了。 就在大助下定决心,要在这个引人注目的地方展开战斗之时。 「已,已经没事了!差不多,该,消失了!」 少女在他的肩膀上,七手八脚地闹腾了起来。 消失? 大助一转身——少女所说的现象发生了。 破坏着障碍物而不断迫近的翅膀,它的轮廓隐隐约约地变得有些稀薄。 转眼间它的样貌就变得通透起来,最后像溶化于空气中一样完全消失了。 被留在原处的,只有损毁的车辆和建筑物,以及痴痴地伫立在原地的行人们而已。 「什么,发什么了事?」 大助迟迟疑疑地停下脚步,随后把肩膀上的少女放了下来,「好痛」少女闷哼一声。 「咳,咳咳!——差劲得要死」 少女慢吞吞地爬起身来。在抬起头前,她先摆弄了下口罩的位置。 「对待女士的方式真是太粗暴了还摸人家屁股反正出手救女生只是为了出风头而已吧。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平时多么不受欢迎。首先,想要帮忙的话,先多用用脑袋嘛又摸人家屁股」 一顿气嘟嘟的牢骚过后,少女摘下了口罩。而那下面,浮现的是一抹傻乎乎的烂漫笑容。 「——不过就算如此的差劲,我倒也并不讨厌。」 出手相助的明明是大助,却被她以恩人自居似地说三道四。 年龄,和大助差不多大。身高在同世代的少女中应该算比较高的那类。大概是感冒的关系,细长的眼睛有些充血。粉红色的医疗用口罩上绣着“love”的字样,而“o”的部分还被换成了爱心图案。 「」 没有错。 某种角度而言还称得上标致的,那副脸庞——。 ——因为我们的过错,这个国家将在“虫”的覆没之下走向终结吧。 与雾中所见,道出这段不吉预言的少女是同一个人物。 「咳」 少女的咳嗽愈发剧烈起来。大概是由于安心而放松下来的缘故,身子忽然脱力倒向一边。 大助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 「喂!」 「不赶快去的话」 像在说梦话一样喃喃自语的少女,看起来一副实在没法自己走路的样子。 国道陷入了一片恐慌。两人的身边,也聚集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切」 无奈之下大助只得背起少女,离开了那里。 「你是谁啊?那个“虫”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魅子。」 咳个不停地少女,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魅子 不会错的,和雾中听到的是同一个名字。 那个异样的场景到底是什么,看来只能向本人问个清楚了。 为了尽早移动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大助随即准备和自己的“虫”进行同化。 绿色的郭公虫停在他的肩膀上。 ——本该是这样。 「……!」 但是,他的“虫”并没有出现。 左右来回张望一番,依然不见它的踪影。 这种情况,成为附虫者之后还从来没发生过。 「——“虫”的力量使不出来?」 惊愕之下的大助身后,传来一阵少女的咳嗽。 「不赶快,去帮忙的话我的家人」 如同恶梦中的呻吟一般,少女小声说道。 「就会孕育出很多很多的怪物我的家人」 「!」 被乳白色的雾气隔绝的都市。 缠萦着死者与生者的嘶吼的废船。 以及和谜之少女的邂逅。 这些种种的事件——。 是通往毁灭预言的旅途上所踏出的第一步。 1.01 the others 皇君。 这是15年的人生中被叫得最习惯的,自己的名字。 友人之间自然是如此,就连双亲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没事干呢,皇君」 坐落于赤牧市郊的一家便利店里,又有人喊起了他的名字。 「找个地方玩玩吧,皇君」 晴朗的天空之下,另一个人说道。 坐在停车场边缘,他盯着手机,冷不防嘟囔了一句。 「——喂,问你们件事」 高中一年级,皇君。身高体重是分毫不差的平均值,脸的构造也普普通通。 身上公立高中制服的白色衬衫和长裤都是m 号。只有额头上那一撮,由长长的刘海绑成的丁髻能算得上是他唯一的闪光点吧。 「“对不起,没法继续了”来了条这样的短信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他坐在原地拿起手机给两人看了看,炫目的阳光随即射入眼帘。 中午放学的归途中,太阳当然还高悬空中。 「谁发来的短信?」 两个友人之中,衬衫领口敞得大大的那位问道。 「上周,刚开始交往的女朋友」 「啊啊,值得纪念,皇君的头一个女朋友嘛」 另一个带着眼镜的友人叹了口气。 于是乎两个友人异口同声说道。 「你被甩了啦」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皇君爆发出一声大吼,俩友人连忙齐力把他按住。 「一星期!才一星期!很久以来就坚持不懈地找她搭话,好不容易培养出点气氛跟她告白才开始交往的啊!连约会也才一次而已!连手都还没牵过!这样纯洁正当的交往,就在好戏刚要开始的这种时 候!」 「第一次约会爬什么山嘛。而且爬山时两人之间没说上几句话,雨倒是下个不停,你们难道是打算去修行的吗?」 「是杂志!是那个杂志的错!什么山顶上壮丽的景色,会成为两人间的纪念日那上面是这么写的啊!」 「难道里面没写让你们搭缆车吗?」 「我,我对她可下了不少功夫啊!道歉也道过了,短信从起床到入睡没少发过,上下课接送到家也是每天」 「我,还好不是你的女朋友。不然大概做梦都会梦到你。恶梦的那种」 「呃唔!呜呜呜呜呜呜!」 「哦,喂,别这样就真哭起来啊」 皇君抱着垃圾箱抽抽泣泣,而友人们从左右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能再找到个好女孩的啦。」 「因为基本上,你算是个好人嘛。只是有时候会有点高兴过头白忙活一场而已。」 好人。 周围的人,经常对他这么评价。 对于学习不是特别拿手,运动也没那么在行的他而言,这大概就是自己唯一的长处了。不过也曾经被抱以好感的对象用,「虽然你是个不错的人」的话来回绝过交往的请求 从今往后,大概也只能以一介“好人”的身份平凡地生活下去吧。 脑子里漠然地抱有着这样的预感,对此也并没什么不满。 「不然去卡拉ok吧?我请客」 「呜哇,鼻涕都哭出来了。好脏啊,给」 「嗯!要去!」 用拿来的纸巾擦了擦鼻子,皇君把头抬起来的那一刻。 响亮的喇叭声响彻云霄。 紧接着,尖锐的刹车声和,沉重的冲击。 皇君和两个友人,看着马路倒吸一口冷气。 所看到的是急刹的汽车和,被抛到车子前面的黑色人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被撞了?」 友人的话,让皇君吓了一跳。 「是,是他突然冲到路上来的!」 一个中年男子汽车,从汽车的驾驶席里跑了出来。路过的行人议论纷纷,连皇君所在的便利店里也跑出人来,张望着熙熙嚷嚷的国道的情况。 难不成,死了吗? 直面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皇君的面孔失去了血色。 但是,他的不安以杞忧而告终。 嘎啦一声,黑色的人影爬了起来,随即迈开步子。 而且,还是朝着这边走过来。 别说是撞人的司机,连看热闹的人群都哑口无言。明明被冲击撞飞到10米之外,而被撞的本人却连车子都不回头看一眼。 「看起来像是流浪汉啊」 正如友人的所说,黑色的人影被沾染污泥的破布缠绕着。由于他耷拉着头,像攀爬一样的动作,看不清脸是什么样子。长长的头发在地面上拖拖拉拉的。 黑色的人物,看来是想要接近垃圾箱。 「受伤了——」 皇君,忽然发现人物移动的后面留下了黑色的印迹。 「哈?」 「那个地面上的那个,是血吧?要叫救护车吗?」 随着黑团不断接近,皇君怯生生地问道。 「喂,别问啦,皇君」 「可,可是」 虽然自己也很想只是一介在旁边看热闹的过客,但是对受伤的视而不见实在有点过意不去。至少没法就这样再去卡拉ok兴致高涨地唱上几首。 但是对黑色的人物来讲,这大概只是多余的担忧罢了。 「啊哒!」 布团的深处伸出的细长手臂,将皇君猛地推开。对于一屁股坐倒在地的他,黑色的人物当作没看到一样,进而靠上垃圾箱,开始翻起里面的东西来。 「给我慢着!他是因为担心才问你话的啊!」 身长的少年出于愤慨,一把将手搭在黑色人物的肩膀上。 「!」 一看到回过身来的黑色人物的脸,皇君他们瞬间僵住了。 黑团的真面目,是个女人。变成浅黑色的,像枯木般纤细的手足和颈部。铁丝般干燥至极的长发和,染成一片血红的眼神——。 鬼! 过去皇君在电影,漫画,童话中还要逼真的那个玩意就出现在眼前。 是,饿了吗? 那是一张长时间没有碰过水和食物,达到饥饿顶点的面容。那双眼睛已无法区别人与物,那张嘴则饿得像在搜寻着什么似的一张一合的开闭着——。 「——呀咦哦」 女人悉悉索索地小声念叨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但至少不是日语。友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反而被女人一把抓住,进而扑倒在他身上紧抱着不放。 「呜哇!怎么了,这家伙!」 「喂,放手!」 「呃!好恐怖!」 皇君和戴眼镜的友人一起,想要把女人拉开来。 但是,下一个瞬间。 女人的脑袋像人偶一样忽然大转180度,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皇君三人。 「——!」 在女人充满饥饿的瞳孔的注视之下,自己内心中好像有什么被紧紧地抓住——。 这种错觉,袭向了皇君。 被抓住的“某种东西”被抽了出来,被女人一张一合开闭着的嘴吸了进去——。 两位友人也,也和皇君一样动弹不得。四周看热闹的群众,以及在道路上飞驰的汽车,都像遭遇了时间暂停一样静止不动。 被无可言喻的恐怖所驱使,皇君把全副神经都花费在抵抗上。 「啊啊!」 他强迫自己那不听使唤的手活动起来,硬是把女人撞倒。 时间的流逝,恢复了。 但是两位友人,却并没有回复原样。 脱力的友人们扑通一声,颓然倒在地上。像坠入睡梦中一样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事情不只这样。 在倒地的两人上面,巨大的物体缓缓飘了起来。比电线杆粗上数倍的柱体分成三节,前端变得尖锐起来。 虽然自己都觉得很扯,但是要打个比方的话——那是不是昆虫的脚? 没有肢体和头部。巨大的甲虫类的脚,黑白各两只,向天空升去。 「噢噢啊啊?」 这是做梦。 这如果不是恶梦的话,就一定只是单纯的幻觉。 几乎快要消失的意识,被 女人饥饿的眼神和,周围的悲鸣拉回现实中来。 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真是个奇迹。其实这仅仅是被庞大的声势压迫所致。 大地震让便利店摇晃了起来。 皇君一秒前所站的地方,现在深深地插进了一根黑色的脚。水泥的粉尘像爆炸一样四处飞扬,整个停车场瞬间爬满了裂缝。 「噢咔魅子」 在交错的悲鸣之中,黑色女子朝着莫名的方位望去,从她的喃喃自语中又好像能听出些丝言片语。 1.02 大助 prat.2 高架桥下的某个停车场,似乎很少有人在那停车。 不但远离繁华街区,来往的行人也是稀稀落落。如果在没停上几辆车的这个空地的话,应该不太会引起过多的注目吧。 「连手机都没法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助咋了咋舌头,把手机从耳边放下。本想和赤牧市外的同伴取得联络,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接通。 「那护目镜呢」 拿出藏起来的护目镜操作一番,结果也是一样。无线电完全没有反应。 状况不妙。 潜入赤牧市的大助一旦失去了联络,柊子她们一定会陷入犹豫。 就连火种一号“郭公”都音讯全无的这种事态,发生在赤牧市—— 由于如此误解而过于警戒的话,在行动的时机上也会有所延误吧。 实际上赤牧市是一片的和平安稳,本应该立马就倾巢出动突入赤牧市,确认中央本部的安否才对啊—— 「喂,你。有手机吗?」 大助向在自动贩售机旁休息的少女问道。 「——不,我没有」 自称魅子的少女,脸上已经大致恢复了血色。 「真的假的?为什么没有啊」 「还怀疑人家差劲」 「」 「比起这个,先给我一点零用钱吧?就算在你这种人身上,我也希望能找到哪怕是一罐果汁的价值呢」 由于带着口罩所以看不到嘴的动作,可是从那双微微眯起的细长眼睑来看,她应该是在微笑。 「而且我正在感冒中。也就是病人。你应该多少有些体惜病患的人性——」 就在不经意间,大助扬起了手,其实并不能因此而责难他才对。啪嗒一声,手掌轻轻拍在了脸颊上,少女的脑袋也自然而然地别了过去。 「啊呜!」(迷之音:你是呜咕大魔王?) 「啊——抱歉,一着急就下意识」 真的是有些定不下心。 按大助原来的性格,就算对方是女性也不会手下留情。(迷之音:滚吧!杂碎!女性可是重要存在!) 但是单就这件事来讲,虽说仅仅是碰到一下,终究还是动手了,此时大助对自己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虽然对方的言行的确让人火大,但是自己真的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吗? 不对,与其说耐不住性子,倒是这个叫魅子的女生的脸,该怎么讲——。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啊」 摸着脸颊微微发抖的少女。 和大助差不多年龄,长得还算标致的女生。再加上性格似乎有点古怪,如果曾经碰过面的话应该会留下不小的印象才对——大助感受到一种很微妙的既视感。 是不是在哪里碰到过啊? 怎么讲呢——那张,让人不由得感到焦躁的脸孔。 其中的缘由还想不出个所以然。 「居然对女性出手,别说差劲了根本就是恶劣。但是,真没办法。就算无可救药,我依然不会讨厌你,感谢我吧」 「啊,抱歉」 「啊呜」 另一半的脸颊也轻轻地,啪嗒一声。少女的脑袋自然而然地朝着反方向别了过去。 大助盯着自己的手,念道。 果然看到这位少女,自己就会丧失自制力。 这就是所谓的生理上无法接受吗? 「差劲真的太差劲了」 「这次真的是无意间手自己动起来而已我可不会看对方是女的就特别对待,而救你也并不是出于善意。」 调整了下心情,大助想魅子问道。 「我有事情想问你」 「」 「刚才的“虫”是什么?为什么你会被那种东西追着跑?」 「虫?」 「就是指刚才的那个怪物。」 「咳咳啊,虫,的确和昆虫之类的有点像呢。原来如此,“虫”」 「」 「那从今往后,我也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它们吧。」 一边说一边连连点头的魅子,看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刚才的那个——如果想问关于那个“虫”的事的话,我只能回答这么一句。」 魅子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些是我的家人孕育出来的,怪物。」 少女口中话语的意思,大助一时半会没办法理解。 「瞎说什么」 冗长的沉默之后,否定的话语终于从口中冒了出来。 魅子微笑着回答,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寂寞。 「没关系。本来就不指望你会相信——」 「不可能」 没等少女把话说完。 让“虫”诞生出来的,是名为“原始的三只”的存在。 除此之外还能孕育出“虫”的存在,报告中还从没出现过任何一例。 至少,至今为止是如此。 「还是说你口中的家人,就是“原始的三只”吗?」 「?原始的三只?」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的家人是从小就和我一起被抚养长大的,重要的存在。」 「」 「出于某个原因,我们一起从家里跑了出来但却走散了。途中,那个孩子因为受不了而把无辜的人“吃掉“了,就在那时」 「」 「那个——你没事吧?脸色有点不太好哦。」 少女的关切,让大助惊觉到自己说不出半句话来。 编出来的。 或者,只是这位奇怪的少女的妄想。 不然的话——。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态。 「也就是说除了“原始的三只”之外,能孕育“虫”的家伙还另有其人么?」 那个只有翅膀的“虫”,的确是至今为止从来没有遭遇过的类型。 只有一部分的躯体,也没有宿主。 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所谓的“不完全的虫”。 「还存在着,第四只么?」 不——要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目前只是找到了一个“不完全的虫”,并听说了有种能够孕育出它们的存在而已。 但是——。 看来,有必要去弄个明白。 和探寻赤牧市所发生的异变同等重要——甚至可能这边的调查必须更为优先。 只能说,这个问题是如此的重要。 「——那个不详的预言,指的也是这件事吗?」 「咳咳诶?」 「“因为我们的过错,这个国家将在“虫”的覆没之下走向终结吧。”——」 「?」 「你应该,是这么说的。对着穿套装的男人。」 魅子把头歪向一边,好像打心底里觉得不可思议一样。她的这番表现并不像装出来的。 「穿着套装的男人?我说了这么一堆话?」 「别装糊涂」 「——对不起。你是不是, 把我错认成其他人了」 话没说完,咳咳,魅子又咳了起来。 如果少女真的不是在装糊涂的话——那大助所见到的光景,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那个乳白色的雾,让大助看到了幻觉? 但就算是幻觉,当时他所看到的魅子,和眼前的少女实在是太相似了。 一连串无法理解的事件,让大助越来越处理不过来了。 发生了这么多预料之外的事情,问题是偏偏无法和外部取得联络。大助独自一人尤其是不知为何无法使用“虫”的力量的这个身体,能做到的事情相当有限。 首先,必须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取得联络。 就在他暗下决心之时,魅子朝着远方的天空望去。 「听得见吗?」 「嗯」 在某个地方好像发生了爆炸,响起了一阵沉重的冲击声。 「我的家人说不定又把谁“吃掉”了」 魅子匆忙地向大助低下了头。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虽然救人的方式很粗暴,还有之后那一生难忘的暴虐无道的行为,但是由于我的成熟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向你说——」 啪嗒。和少女的「啊呜」 「只能向你说一声谢谢。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 「不,我也要去」 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大助说道。 「不能就这样放任着不管。你说的家人还有你也一样。」 名为魅子的少女,头一回露出了微笑以外——发自内心的,为难的表情。 1.03 the others 皇君的脚边,落下了巨大的影子。 跟在黑色的脚之后,白色的脚正要朝着他挥下利爪。 「哇啊啊啊!」 双手撑地往下一趴,才好不容易躲开爪子的攻击。 巨响和晃动将柏油路振得粉碎,悲鸣之中看热闹的人群四散而逃。 皇君站起来就往马路上冲去。 「嗄——」 回头一看,恶梦正向他迫近。 黑,白,黑,白,“脚”交替着插进地面,朝他袭来。 另一方面,黑色的女人,好像对皇君完全没有兴趣。她看都不看昏倒在地的两人,径自回到垃圾箱前,饥渴地在里边翻弄着。 「什,什么啊,怎么回事啊啊啊!」 皇君一路飞奔,要逃离紧追不舍的两只“脚”。 人们的叫喊和汽车被穿刺的声音,还有柏油路碎裂的震动紧跟在身后。 「搞,搞什么啊!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警,警察!唔啊啊啊!」 就在刚刚,还在和友人渡过着一段无聊的时光才对。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被怪物追着跑呢? 「唔咯唔唔唔!」 后脚跟才拐过路口的转角,“脚”随即也以走了个直角改变行进的方向。 被撞开的行人,不断在背后发出惨叫。 在他和“脚”的追逐游戏里,可能已经有人被卷入而出现死伤。 但是如果因此而停下脚步的话,他自己就会被插成肉串。肉块四散,被大卸七块的自己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之中。 「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还,不想死。 直到昨天,还过着平凡地日子。也坚信着往后也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自己会死——谁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哈!哈!」 为什么是我——。 呼吸好困难。心脏好像快涨裂了。 去找别的人啊——。 内心中的某处,是这么想的。 就算骂我没人性也行。只要不是自己,谁都可以。就算素不相识的人被当做替死鬼,我也不想死。 「救命!」 如果,现在能逃过一劫的话,以什么为代价都无所谓。 一心只想着不能死,在抱有那样的愿望之后。 「好痛!」 膝盖上突然没了力气。由于收不住前冲的力道摔倒在地。 皇君皱着眉头,往自己的脚看去——。 「……!」 呆掉了。 他的右脚,不见了。 没有出血。像沙堆崩塌一样,脚脖子以下都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快逃!」 有人在耳边叫喊。 有人把倒在地面上的他,拉了起来。 「别再发呆了!快跑!」 不是跟皇君同一个年纪,就是稍微年长一些的少年。服装和发型,还有长相——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一样像样的特征。只有面颊上贴着的一块创可贴算得上事唯一的个性。 「就算你——你叫我跑也——」 皇君往自己的脚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脚还在。 难道是过于恐惧而看到幻觉了?本该已经消失的脚恢复了原样,毫发无伤地长在原本该有的地方。 巨响和悲鸣,已经到了离这里很近的地方了。 皇君也因此如梦初醒,和谜之少年一起迈步狂奔。 「你还能跑上多远!」 「多远是指已经到极限!」 看到从后方迫近的怪物,步道上的行人纷纷四散而逃。 混乱之中,只有一个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影出现在前方。 戴着口罩的那位少女,咳咳,不慌不忙地自顾咳嗽。 「笨蛋!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闪开,魅子!」 身旁的少年叫道。 「咳咳从刚听到声音到现在,经过了五分三十二秒。」 挪都不挪半步的少女,就站在原地迎来了皇君他们俩人。 「——再过不久,就会消失。」 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原因,少女用一副迷迷糊糊的眼神盯着他们身后的“脚”。 皇君和少年停下脚步,向身后望去。 接着少女的预言,变成了现实。 分成黑白两个的“脚”,在皇君和过路行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逐渐消失。 把柏油路当成豆腐一样蹂躏的怪物消失之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剩下的只有被破坏的国道,和呆立在原地的行人而已。 「」 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恶梦。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身旁的少年,跑到口罩少女身边就问。 「为什么,你知道那个会消失?」 「咳咳因为那个“虫”很少有存在时间能超过5分钟的。」 「你说什么?」 「那边的那位,把你卷进来,实在非常抱歉。」 少女,把身子转向皇君。 「但还真是一种狼狈到,令人作呕的逃跑方式呢。」 「哈?」 「把无辜的人推倒在地,你那种只要自己得救就好的自我中心想法真是让人一目了然。好一幅把他人当成替死鬼的丑陋景象咳咳」 皇君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少女说的一点没错。哪怕做到这种程度,他也想要得救。 自己是如此任性的一个人,连他本人都从来不知道——。 「那,那是——因为」 「但是,这样的你,我并不讨厌。」 少女的一个微笑让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虽然因为口罩看不到嘴,而那位少女的眼睛已经温柔地笑开了花——。 皇君明白少女发自内心地原谅,并接受了丑陋姿态已暴露无疑的他。 「」 「你脸红心跳个 什么劲。都骂得那么惨了」 身边少年冷冷的一句话,让皇君的脸又一次烧了起来。 「心,心,心,心跳什么的!」 「我说你,为什么被那个怪物追着跑?」 在少年尖锐视线的注目之下,皇君想了起来。 「我的同伴对,对了!他们两个!」 两位友人,是不是平安无事?倒下的友人就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被留在了后面。 「等一下,我也过去。看来这事也必须问问他们。」 「我叫做魅子。你呢?」 在素不相识的少男少女的注目之下,他暗吞一口口水。 这个魅子,应该是外号吧?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普通的路人。 「我叫皇君,大家都这么叫」 有所顾忌地报上了自己的外号之后,皇君看了看自己的脚。 好好地,长在那里。 自己的脚,不会像那个怪物一样再次消失吧——这种不安涌上心头。 「你叫,皇君?」 不知为什么,少年的脸色突然一变。在看到皇君的头发之时,他有些讶异。 把刘海绑成发髻,有那么稀奇吗? 「魅子你,跟这家伙认识吗?」 少女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把头歪向一边。她转向皇君这边,笑嘻嘻地眯起了眼。 「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 他也下意识地,用僵硬的笑容答道。 他绝对是,和这个叫魅子的人物头一回见面。 1.04 大助 part.3 皇君。 与这么自称的少年一起走进便利店的时候,警察的调查正在进行之中。 倒在停车场里的两位少年,则躺进了救护车里。 依稀能听到消防车的警铃声,一定是为了扑灭那些遭到破坏,延烧不止的汽车而来的吧。 「那两个家伙,出了什么事?不会是,死了吧?」 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皇君担心地询问着状况。 「看来还有气。不过之后会怎样,就不知道了咳咳」 边咳嗽边说话的,魅子。 「」 依大助看来,皇君的那两位朋友的样子并不乐观。 看上去像“虫”被杀死时宿主所陷入的状态——成为了缺陷者。 但是与大助所识不同,他们两个在“虫”诞生之后就马上失去了意识。这样讲的话,那个“脚”从一开始就不收宿主的控制。 「那你提到的,那个黑色的女人呢?」 「好,好像没在这里。——嗯,我可没说谎!那个女人,绝对做了什么!被车撞了也一点伤都没有,那样的家伙绝对不正常!」 按照皇君的话来说,有个女人对他的两个朋友做了些什么。 缠着破布的,黑色女人。 本来,能孕育出附虫者的只存在着被称为“原始的三只”的三体而已。 但是,皇君口中的黑色女人,跟其中的任何一位都完全对不上号。“暴食”的容貌千变万化,而“浸父”绝不会对垃圾箱翻箱倒柜。“第三只”根本就没有目击的案例,而且他孕育出的“虫”也不是同化型的。 但是大助所见到的“翅膀”和“脚”,绝对没错——和“虫”很相似。 这个矛盾,无论如何都没法视若无睹。 「你有手机吗?」 「啊?啊啊——」 大助一把抢过皇君掏出来的手机,按下号码。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再一次确认号码——」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紧急联络电话打不通。别说中央本部了,连大助所属的东中央支部也一样。 把脑子里记得住的所有,熟人的号码统统拨一遍。五郎丸柊子,土师千莉,绪方有夏月——。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 打不通。 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相关的联络网被完美地屏蔽掉了。 「你们知道,现在赤牧市被奇怪的雾所包围吗?」 「哈?什,什么雾?」 「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这么问?咳咳」 皇君和魅子奇怪地歪着头问。 在这个被隔离成一个封闭空间的赤牧市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但是市内的人们,却对此浑然不觉。 中央本部陷入完全的沉默状态,而大助无法使用“虫”之力量的状态应该也绝非偶然。 明明已经看到了异变的征兆,却没有人能去阻止它。 「皇君——我问你,你有没有坐过船?」 「船?现在想想,还真没坐过飞机倒是有搭过。」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些什么啊,皇君那副皱着眉头的表情看起来像在这么说。 「」 潜入赤牧市的时候,大助确实在迷雾之中看到了。 半边身子碎得七零八落,渐渐死去的皇君。 然后,身边的魅子说道。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会在和你们所有人见面的瞬间把你们都杀了吧。 绝对没听错。 ——皇君,卡西,路易还有我也一样都不该来这里的。 魅子哭泣着,道出了毁灭的预言。 但是,皇君和魅子却是头一回见面。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单只是幻觉? 还是说——此时闪过脑海的念头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废船上死者频频,少女预言毁灭的那副光景。 那个既不是现在也不是过去,而是将来将要发生的事——。 「“她”如果不在这里的话,那我就得离开这里了。」 「等,请等一下!那两个人到底会怎样?已经没法回复原样了吗!」 「一旦成了那副模样,就没有再次醒过来的先例。很遗憾咳咳」 「怎么会」 「先例?关于那个“虫”你知道些什么?」 魅子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来到国道上,大助和皇君紧跟在后。 「——是父亲的错。」 咳咳,魅子一阵剧咳。 「我的父亲是一个研究人员。原来是个小有成就的心理学者,同样也是一名进行临床试验的医生但以母亲的死为契机,他开始埋头于某个研究之中。」 「某个研究?」 「——“不死”」 突然地。大助的眉头下意识地跳了一下。 「绝对不会死的人类他开始追求起这种荒谬至极的东西。即使是被称为天才的父亲,一定是因为接受不了母亲的死而坏掉了吧。每个人都取笑他,孤立他——而就在这时,却得到了帮助。」 魅子痛苦地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出于愤怒,还是悲伤。 「圆桌会他们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成为了父亲的资助方。然而这个研究如果不是他们在后面推了一把,整件事就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居然是圆桌会?! 差点没喊出声来的大助,好不容易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曾经听上司五郎丸柊子说过。据说那是一个由极少数的资产家组成的会员制俱乐部,拥有非同凡响的影响力。 「得到研究资金的父亲开始染指一些非人道的实验。皇君遭遇到的,就是实验体。她遭受了极为残忍的对待,我则负责来照顾她。结果,虽然她变成了一个会孕育出怪物的存在——」 魅子看着大助。细长的眼睛因为悲伤而眯成了一条缝。 「但是我把她 当做姐妹来看待。」 皇君整个脸都僵掉了。 「喂,喂这,说的都是真的吗?还是说某个电影的内容?」 「我想,还是请把它当成电影情节吧。你朋友的事——真的很遗憾。」 魅子用眼睛微微一笑,再一次朝着前方走去。 呆呆地站在原地的皇君。 「」 大助把绑丁髻的少年抛在身后,追随魅子而去。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会在和你们所有人见面的瞬间把你们都杀了吧。 并不是要相信那副光景。 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存在一种拥有诸如预知或预言等等能力的“虫”,这说不定就是那团雾的真面目。 皇君身上,已经套不出什么情报了。 虽然不至于像预言中一样被杀,但是跟他还是就此分别比较好吧。 「咳咳大助先生,是这么叫的吧?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原始的三只”,对附虫者来说犹如宿敌一般。 而连一只都还未被打倒的情势下,“第四只”可能已经诞生的这个预兆让人怎么都无法忽视。 应该逃出赤牧市,先把报告带回去吗——。 脑子里闪过一瞬的犹豫,但这个念头马上被否决了。 不能让这位名为魅子的少女离开自己的监控范围。就算带着她一起逃出赤牧市,也不能保证能平安穿越那层雾气。 「是对我有意思吗?憋着不说只会让人觉得恶心,请你直接讲明白。对不起,我不能把你这种人当做我的交往对象。你令人恶心又无可救药,还刚刚被我甩了,但做朋友的话。」 「你找那个黑色的女人打算做什么?」 「啊呜」 啪嗒,大助说完问题还不忘轻拍一下对方的脸,魅子摸了摸脸颊答道。 「我想——让她自由。」 「」 「我知道她要去哪里。从海的对面被带过来的她一定——想要回去最开始待的地方吧」 咳咳,魅子轻轻咳了一下。 「等一下!」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皇君带着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向大助他们跑来。 「别,别丢下我!我也要去!」 一位少年,追着大助和魅子而再次的出现。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嗖。 难以言状的恶寒,从大助的头顶一直窜到指尖。 已经分开的皇君和魅子的再会——。 切都切不断的联系,让没由来的不安渐渐膨胀。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大助用非常不客气地语调说道。 「我也,怎么说呢」 「你也怎么了?咳咳」 「我也,和那两个人一样——被那个黑色的女人做了些什么。」 大助和魅子的表情瞬间严峻起来。 「我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吗?」 以一副泪容働情诉说的少年,和雾中见到的惨不忍睹的尸体。 绑着丁髻头的两个人物,在大助的眼中重合在了一起。 1.05 the others 卡修亚?阿尔迪纳斯,以留学生的身份留了下来。 平时在一家名为霍尔斯圣城学园的名门学校的高等部就读,但今天他因病缺席。 时间是下午。以往的这个时段应该是放学回到家,换上便服,和寄宿家庭的人们一起和乐融融地吃晚餐的时候。 但是今天,他有别的事要做。 「黑色的头发很多啊,大概是中东亚的人而且人数不在少数。从这个干枯的方式来看,应该是较早以前的」 在一个被黑暗笼罩的长方体的空间里,卡西蹲在地上。他用手电筒照着掐在指尖的毛发,对着自己喃喃自语。 「偷渡者被关在这里。而且,这个是弹痕?也有血迹。这个仓库曾经发生了什么,让偷渡者消失了」 他念念叨叨着,从一扇双开的门走了出去。 「看来有必要重新调查这个集装箱的所有人。——啊,惨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卡西细长的轮廓显露了出来。 艳丽的金发和棕色的瞳孔,纤细的体型和娇小的脸庞,看上去往往比实际年龄的17岁还要大上一些。带徽章的风帽夹克和牛仔裤的穿着搭配,是为了把自己装扮成一名慢跑中的少年。戴在头上的护目镜则是在脚踏车店里挑的便宜货。 「明天要交的作业,根本没动过。」 一阵海风拂过,卡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位于赤牧市郊的港口。再往里面走有一座集装箱放置场,那里面只有卡西的一个人影。数都数不清的集装箱堆砌而成的景色,简直就像积木的森林一样。 「上周的期中测验考得不行。数学考得好过头了,语文又考得太差。为了低调必须平衡一下才行」 卡西一边缩在风帽里喃喃自语,一边操作起手机的短信功能。 ——发现疑似获得目标地点的现场。 用外文编写的短信被发送了出去。这是一条经由卫星而非电话公司传送到某个国家的,暗号化的短信。 「据报告称,可能有试验体从圆桌会的相关设施逃出来,结果就在刚刚市内街道发生了骚乱。而这个地点,就在骚乱发生的路径之上,难道只是偶然?假设圆桌会在此收集实验体,而实验体又想要回到这里的话这是个狩猎的好机会。」 在集装箱里走着走着,卡西把到手的毛发放在月光下端详。 「干涸枯萎,脆弱不堪。被当做实验体的人类到底饥饿到什么程度,实在难以想象。」 多走几步之后,到达了港口的入口附近。码头的对面,街道的霓虹灯斑斓闪烁。 「如果从街道那边逃过来,一定会经过这里。在这里守个几天看看吧明天,如果能不去上学的话,也省得我再去写作业了。」 那么该藏在哪呢,就在他朝着四处张望的时候。 「——这么想让我写作业吗,可恶的怪物。」 有一个黑色人影背对着斑斓的街灯,以不稳地脚步逐渐靠近。身上包裹着污渍斑驳的破布,地上拖着长长的黑发。 时机犹如事先约定好了一样,目标出现了。卡西则藏进了集装箱的暗处。 他把皮带扣上的事先设置的机关解除,从中取出一支小型的注射器。看上去就是一根比香烟还细的玩具,其实拥有着让大型动物瞬间入眠的威力。 「趁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前解决掉。」 四周已经有些暗了。 就在卡西正想从集装箱后飞身而出的那一刻。 「!」 整个视野里,照满了惨白的亮光。 激烈的引擎声咋然响起,码头中数台拖车蜂拥而入。闪眼的远灯,将黑色的人影照了个真真切切。 只剩皮和骨头的手腕和颈部,以及发出耀眼红光的眼睛。 绝非一两天的事,这一定是被强迫绝食了很长一段时间吧。勉强留下些许曲线的体型,才能让人辨认出她是个女的。 「怎么回事?」 因为眩光了有些睁不开眼的卡西,依稀看见拖车在转瞬之间将黑色的女人团团围住。 货车的后厢门被声势惊人地打开,高大的人影从中鱼贯而出。他们身着迷彩花纹的服装,头部还装备着头盔和面罩。 「自卫队——不,不对。也不是驻守部队。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迷彩服们举起看似手枪的装备,随即扣动了扳机 。 「……!」 从四面八方射出的有线弹头,命中了黑色的女人。女人不成言语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码头。看来是射出式的电击枪。 黑色的女人发出狂吼。她扯掉扎在自己身上的电线,向迷彩服们扑了过去。 「不要看她的眼睛!小心被“吃掉”!」 对迷彩服们下令的,是一位穿着似乎颇为高级的套装的青年。虽然因为逆光而看不太清楚,但是还很年轻——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 黑色的女人以超乎常人的臂力,把迷彩服们揍得七零八落。没两下功夫就突破了包围,朝着穿高级套装的青年扑去。 「搞什么啊,别让我费工夫啊。」 黑色的女人抓出去的双腕,突然间就往下掉。 青年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架开了女人的手腕。由于前倾的身躯而暴露出来女人的延髓部位,一道手刀从正上方刹然落下。女人随之翻身倒地,犹如中了紧箍咒般停止了动弹。 看似相当古老,却十分干净利落的动作——应该称之为武道吧?这是卡西第一次见到的格斗术。 「开枪!给我狠狠地打!」 青年迅速离开女人的身边,并发出命令。 枪声四作。黑色的女人的全身上下,上刺猬一样布满了电击枪的针头。 于是,女人终于没了动静。 迷彩服们马上又转向下一个行动。他们用胶带把女人的手脚团团包住,头上套了个大袋子之后,就把她丢进拖车之中。 不出几分钟,大阵仗的捕捉行动完成了。 迷彩服们坐上拖车,转眼之间码头上就撤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只有靠在高级车上的青年,他点起烟正准备事成之后来上一根。 「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在“狩猎”吗?——到底是何方圣神,看来只能让他帮我解答一下了。」 虽然让猎物给逃了,但是看来注射器倒是不会浪费了。 卡西从集装箱的阴影里跳了出来。他放轻脚步,从青年的死角慢慢逼近。 「啊,有人!我们去问问他吧!」 卡西瞬间停止了动作。 街区所在的方位那边,出现了三个人的人影。 「对面,还有一个人!」 青年马上有了反应。他转过身来,发现了匆忙把注射器藏起来的卡西。 「刚才的拖车,让人很在意啊。那不是用来搬运货柜的车种。」 「我可敏锐着呢,你不会是想这么显摆吧。因这种显而易见的推理而得意洋洋地拿出来显摆的厚颜无耻之处就是你的缺点。但是这样的你——啊呜」 「你!你对女生出什么手啊!太差劲了,你这家伙!」 「为了出风头袒护可爱的女生——啊呜。我,我这次不是对你而是对皇君」 「抱歉,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就忍不住动起手来。」 普通人吗——。 卡西把藏起来的注射器丢在地面,悄悄用脚踩了个粉碎。 二位少年和少女,穿高级套装的青年,还有卡西。 五个人物,在码头上设置的电灯下聚集。 「小孩子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到这种地方来晃悠哦。」 高级套装的青年,用和蔼的态度笑道。很好处的大哥哥,给人一副这样的感觉,但是看完刚才的那个场面之后,除了可疑还是可疑。 「这两个家伙好可疑啊。看来并非毫无关系。」 瞟了青年和卡西一眼,其中一位少年说道。——这个人物的外表简直平凡到可以拿去做参考。除了脸上贴着的创可贴以外毫无特征可言。 「为,为什么,你能知道这些事啊,大助。」 「我就是知道。」 「我一点都不可疑。」 卡西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从那个角度看,自己都是一个慢跑中的少年。没有一处让人起疑的要素。 不知为何,五个人不发一语。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因为互相知道对方的名字更容易提问。」 少女的提案,没有人提出异议。 「魅子。」 「大助。」 「皇,皇君。」 「路易。」 「卡西。」 看来谁都不想轻易露出马脚。卡西报的也是学校里用的外号。 这样的自报家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卡西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只有那位叫自称大助的少年,在听到了各自的名字之后表情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理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欢迎这五个人的碰面。 「姑且问一下你们几个,互相认识吗?」 对于大助的提问,其他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脸——。 「初次见面。」 异口同声。 第二章 2.00 immortals 魅子,皇君,路易,卡西。 由于这四个人的存在,这个国家将在“虫”的覆没之下走向终结—— 。 在那雾中所看到的不详的预言,让大助的不安一点一点地膨胀着。 「好了,尽管吃吧!」 穿高级套装的青年,路易笑容满面地张开双臂。 大助,魅子,皇君,卡西四人的眼前,摆着一顿豪华的晚餐。 「唔哇,没见过这么夸张的!」 「咳咳」 不如一边吃饭一边谈吧。我买单哦? 大助之所以会接受路易的邀请,是因为他认为不能让这个人脱离自己的掌握。 但没想到的是,路易用那种请客吃拉面的口气,把人带去了一家高级旅馆的餐厅。 店里看不到其他的客人。看来是被整个包下来了。 「」 毫无戒心地朝着料理扑过去的,皇君和魅子。看着他们的样子,确认里面没加入什么奇怪的药之后,大助也拿起了叉子。看了看大助,卡西也跟着开动了。 「叫路易是吧?好厉害啊你!到底是何方圣神?」 「只是一般的有钱人而已。虽说是父母的遗产。但东西拿着不用怪可惜的对吧?」 「啊,就是所谓的米虫啊。就说你看起来像小少爷嘛。」 「唔哈哈,说话小心点哦,小子。饭钱,自己解决如何?」 皇君和路易开心地说笑着。他们好像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把父母的血汗钱施舍给他人,沉浸于感谢和尊敬所带来的优越感之中,这兴趣还真不错呢。你的性格看来是扭曲了些,不过我倒并不讨厌。而且,料理也很美味。」 「虽然话中是各种带刺,但还是谢谢夸奖。」 魅子的闲言闲语,被路易用苦笑轻轻带过。咋看之下只是个温情帅哥,一头黑发就像灯光下闪烁的宝石一样。反之其毫不顾忌的态度,给人一种好像在和同年级学生攀谈的亲密感。 大助随便吃了几口菜,就把叉子放在一旁。 「嗯?已经饱了吗,大助?不多吃一点的话可长不大哦。」 「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你请吃晚餐。」 啜了一口玻璃杯里的矿泉水,大助对着路易和卡西看了一眼。 「我为的是向行径可疑的二位问一些问题。关于“黑色的女人”的问题。」 「不管怎么看,我都不可疑啊。」 自称卡西的少年说道。夹克的风帽虽然拿了下来,但是吃饭中仍然套在头上的护目镜似乎没有要摘掉的意思。 「但是,他很可疑。在码头把“黑色的女人”带走的是他。」 「!」 大助,魅子,皇君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向路易。 「果然是被看见了啊。暴露得真不是时候。」 路易干脆地承认了。他有点为难地,用食指搔了搔脸颊。 「虽然,稍微用了点强迫的手段,但是那出自于正当的权利。因为那个原本就是,我们付钱买的商品。」 「咳咳圆桌会。」 魅子咳了几下。皇君把头转了过来。 「圆桌会?」 「一个有钱人的秘密俱乐部。是父亲的研究的赞助人也是共犯。听说他们还在暗地里竞争,看谁会买下这个研究的成果。」 路易皱了皱眉头。 「父亲的研究?这么说的话,莫非你是博士的」 「他的女儿。」 少女一下子低下头去,看到这一幕,路易露出一副不愉快的笑容。 「这不是让实验体,从设施里逃出来的罪魁祸首么」 「可以把我的家人还给我吗?」 「为了处理这件事,圆桌会中最年轻的给研究设施我被推了出来。不过并不是给你,而是送还研究设施。真是的,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我早就该抛开这烂摊子,和宝贝女儿一起去旅行了。」 「诶,你有孩子了?这么年轻?」 皇君这么一问,路易马上换了副表情。眼睛放出光芒,把手插进怀里。 「是啊!虽然还很小,说明白点就是天使——不,是女神哦!照片,要不要看?」(迷之音:休斯二世啊你!) 「无所谓。比起这个,事情的细节——」 大助叹了口气,路易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的女儿无所谓?喂,小鬼。你再说一遍试试。」 「无所谓,无所谓,无所谓,你的女儿要死要活都无所谓。」 隔着鼻子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咳咳简直就是小混混呢。低俗的品性由此可见——啊呜」 「你丫,大助!说过不准你再打魅子了啊!」 「要看照片吗?嗯啊?还是要听她的录音?第一次走路时的录像」 「抱歉。算我怕了你了,请别把那些玩意拿出来行不?我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真是一群孩子。」 卡西的自言自语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马上齐刷刷地盯着他。 「哈!那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博士的女儿倒还好说!」 额头上青筋毕露的路易,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虽说他的年纪最大,但似乎也不能称得上大人。 「救了魅子之后就自然而然跟来了。」 「我,我也是」 「我的跑步路线正好经过这里。」 三个少年的理由,被路易一笑置之。 「少跟我鬼扯。反正都是为了圆桌会的赏金而来狩猎“黑色的女人”吧。不然,就是为了其他的理由而盯上了那个东西。之前也有不少哦,你们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猎人”。」 大助的胸腔不由得痛了起来。这个似曾相似的单词,牵动起过去的痛苦回忆。 「我和皇君所说的,绝对是真话。只要问魅子就知道了。我们纯粹是被卷进来的。」 「那么,在这里说再见吧?不过你们看起来并没有这个打算。卡西也一样。」 三个少年用沉默肯定了路易的话。 「我纯粹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才说的。你们最好别掺和进来。」 「——我对那个叫“不死”的研究有兴趣。」 想待在魅子的身边,看来需要个理由。大助说道。 「所以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不打算退出。」 「我也被那个“黑色的女人”做了些什么。我想把这件事弄清楚。」 皇君咬着嘴唇说道。一定是害怕被我们扔下不管吧。 「你是说——“不死”?」 大助没有放过卡西那一瞬间,变得格外锐利的眼神。 「这下来兴趣了。我自愿当个跟屁虫,你们不用理我就是。」 「说的什么蠢话……」 把红酒一饮而尽,把玻璃杯随便丢在一旁的路易。他的表情里掺杂这些许怒色。 「从魅子那听来的吗。那种失败的研究」 「失败?」 大助看了看魅子。他可没听说过研究失败这回事。 「咳咳但有些人并不认为那是失败。所以我才带着家人逃了出来。」 「就如同历史上那些名利双收的人物们,到最后依然追寻着不老不死一样圆桌会之中以此为追求的也不在少数。可是结果是如何。非但没有得到“不死”,还诞生出这种来历不明的怪物。」 孕育“虫”的怪物——。 不,确切地说是“不完全的虫”么。 虽然没有达到本来“不死”的 目的,但是如果能诞生出可能成为下一个“原始的三只”的存在的话——。 大助觉得,对这个所谓的研究不得不加以重视。 「但是,那家伙“黑色的女人”就算被车子碾过去也没死。莫非——」 大概是又一次回想起那恐怖的场景,皇君的声音微微发抖。 路易带着厌恶感说道。 「只是难死一点罢了。而且是普通人用了绝对有害无益的那类手段。虽然一开始在他们的说服之下多少出了点资金,但是我早就已经退出了。最后再把这些推给我的烂摊子收拾一下,赶快让这种无聊的研究结束掉。」 「结束研究,吗。——真的?」 咳咳,魅子注视着路易的时候咳了几下。 少女细长的眼睛,和青年宝石一样的黑色瞳孔四目相对。 「如果能为父亲的研究划上休止符,并把和我一起长大的家人放出来的话我就帮忙“狩猎”。」 「我向你保证。」 路易用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看到路易的回应,眯着眼睛露出温柔笑容的少女也似乎——让人看到了她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样的话我就把另外一位,一起逃走的实验体的藏身处告诉你。」 什么? 由于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意想,大助惊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位实验体——魅子刚才,似乎是这么说的。 「虽然这种恩人自居的口气实在有些你知道藏在哪里?」 「咳咳我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但是我肯定他一定会去那里。」 「是,他?」 大助不由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有可能成为新的“原始的三只”的“第四只”说不定要诞生了。 通过捕捉隐藏着这一可能性的“黑色的女人”,来探明那个所谓的研究的内容。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 「难不成,你所说的家人,还有其他」 「嗯,一起逃走的,有两人。」 用完餐,魅子重新戴上了口罩。 「但是除了他们之外,我的家人还有很多。」 简直像在介绍亲昵的家人一样,少女微笑着。 2.01 the others 午夜。 在路易分配的旅馆房间里,“哔”地一声微响。 在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窜出一道光亮。入口的门被慢慢地打开。 「晚上好咳咳」 在地板上盘腿而坐的魅子这么一出声,入侵者的马上停止了动作。 「是你先来了吗。虽说并不是没有预料到咳咳」 「事先就知道我会来吗?」 戴着风帽,把脸孔藏在护目镜下的少年——卡西低头看着魅子。 「因为你似乎对父亲的研究蛮有兴趣。那把钥匙是走廊上路易的私人士兵身上搜来的吗?——请放心。就算你酷酷的外表下面,其实是一个深夜入侵女生房间的变态,我也不会讨厌你。」 「我不是变态。」 「想要以绑架的方式,来逼我说出父亲研究的详细内容的话,是不可能的哦。除了走廊,路易的私人士兵好像还有不少。」 「另一个方法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听到我想要的。」 「这也是不可能的呢。因为他大概马上就要来了」 「他?」 卡西摘下了护目镜。 魅子抬起头来看着少年,眯起了眼睛。 「就是在你背后的那位。」 「——你在这里干什么。」 有人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甚至让卡西产生了心脏被狠狠抓了一把的错觉。 亡灵般的人影,站在卡西的背后一动不动。不,笼罩在走廊亮光下的,那个浮现着锐利眼神的身影,比起亡灵——更像为了宣告死亡而来的恶魔一样。 这个人就是大助。 「外面那些倒成一片的卫兵,都是你干的吧。果然不是普通的小鬼啊。」 「彼此彼此」 表情稍稍有点僵硬的卡西从魅子的面前退了出来。 「没事吧,魅子?没被怎么样把?」 大助有些担心地低头看着魅子。刚才恶魔般的杀气就宛如假象一般。 「你的登场,可以说让我的处境变得更危险了。因为哪怕是女生也毫不留情的你,为了向我伸出毒牙而进行夜袭——啊唔。当我什么都没说。」 「就像你预言的一样。我的出现,再来是大助的出现。」 「什么预言?」 卡西和大助,一齐看着坐在地上的魅子。 「咳咳你们两位很相似。背负着某种使命,从而迫切地想要得知关于父亲研究的内容吧。所以我认为你们一定会来见我。为了在其他人前取得先机。」 两人的沉默,肯定了魅子的推理。 「所以为了拒绝你们我才等在这里。今天已经很累了」 「那可不行。想让你说个明白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比如研究内容之类的。」 靠过来的大助的脸庞,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魅子一阵剧烈的咳嗽。从研究设施逃出来的时候就得到的感冒,似乎由于体力的消耗变得更加恶化。在发热和疲劳的作用下,思绪根本没法集中。 「父亲的研究——」 魅子红扑扑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一番努力回想之后,过去的光景在脑海里变得鲜活起来。 把自己关在杂乱不堪的研究室,像被恶灵附身一样埋头于研究中的父亲。魅子就是看着父亲的那片背影长大的。地板上散落一地的研究资料,就成了她的图画书。当时出现了一群自称圆桌会的可疑的有钱人,为父亲和魅子提供了研究设施。父亲欣喜若狂之余,甚至要求圆桌会提供实验体,让他进行非人道的研究。而给魅子准备的工作,就是照料这些来自各地的实验体。 介于被关在研究设施这一点来说,魅子也是一样。而她负责管理这些愈渐衰弱的实验体的身体状况,聆听他们的话语,维持他们的生命。 他们对她讲了很多很多。 从自己的境遇,到对父亲的咒骂。愤怒,悲伤,痛苦,有时还有喜悦——。 听完这些蕴含着各种各样感情的话语,魅子也会给予他们言语上的安慰。 而在那一天,奇迹发生了。 「你们有没有,打心底里要得到的东西?」 魅子用惺忪的睡眼,抬头看着卡西和大助。 「无论做出怎样的牺牲,都想要实现的愿想」 大助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有」 回答的是,卡西。 「对我来说自己的愿望,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真令人悲伤啊。任何人都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了生活下去必须以希望为目标。为了那个希望——人连死亡都可以跨越。如果没有愿望的话,说明你已经陷入了绝望。一副空壳的你,虽然活着却连死都不如咳咳。」 卡西他,头一回显露出了感情的波动。 是愤怒。他的眉毛往上一吊,一副随时要扼人脖颈的架势直勾勾地盯着魅子。 「但是,我——喜欢那样的你。」 卡西看来有些讶异。 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掉进了魅子温柔笑容的层层包裹之中。 「你今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愿望,必须由你自己来决定。这不是别人能给予的,也不是别人能强加给你的——将你自己的愿望当做希望,并能以它为目标生活下去。这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 「」 「你现在,比谁都要自由。」 热度似乎终于烧了上来。魅子的后脑勺,“哐”地撞上了墙壁。 一瞬间,视野变得一片天昏地暗。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魅子所不熟识的场景。 在一个尖塔形状的巨大建筑物前,一位有点眼熟的黑衣男子以及与他面对的自己的身影。而他的身旁站着皇君和路易,卡西也在那里。 场景转变,魅子又来到了一艘被遗弃的废船。 ——皇君,卡西,路易还有我也一样都不该来这里的。 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她觉得那不是现在的她可以知道的景象。 为什么现在,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呢。 在想起那个理由之前,一段痴痴然地喃喃自语把她拉回了现实。 「我——」 魅子的话语,好像让卡西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动摇。本来让人觉得很冷静的一少年,现在却咬着嘴唇,紧握的双拳也在微微颤抖。 「我们所有人,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对,就像家人一样」 走廊的另一头,发出“哐铛”的响声。 「唔啊哇啊啊啊!」 「喂,你怎么了?」 皇君出现了。他用了一招近似禽抱的姿势一把抱住了正在发问的大助。 「我,我的手腕我的手腕还连在身上吧?对,对不对,大助!」 看样子皇君是相当地慌乱。当然,他的两个手腕都安然无恙。 「那当然在啦。你是做恶梦了吗?」 「梦这样啊,原来是梦啊。——诶,你们俩,为什么在魅子这里!别只丢下我一个人啊!」 「呜哇为什么你们会凑在一块,而我的部下全趴下了啊。」 连路易也出现了。 「详细情况我就不过问了,小孩子们赶快上床睡觉。我可是把比地球还重要的亲子时间搁在一旁,为了求两全而配合你们呢。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相当不高兴的青年看来是来真的。他的拳头噼里啪啦地发出响声。 魅子依序看了看四个男生,最后面对大助眯起了眼睛。 「我们所有人,都能变成好朋友。」 「」 大助不情愿地叹了口气,和皇君,卡西,路易互相打量了一下。 「对,我会把你们所有人——」 在魅子到达极限,渐渐失去意识的那一刻——。 她开始一点点想起,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2.02 大助 part.4 早上走出旅馆的五人,来到了赤牧市的郊外。 一走出高级轿车,大助就皱起了眉头。 「赤牧市里,有这样的地方吗」 笼罩在晨雾里的梦幻般的异世界,在眼前拓展开来。 中世纪欧式风格的建筑——那种巴洛克建筑一类的,带有复杂雕刻的建筑物映入眼帘。由公馆和宫殿,寺院之类的建筑物排列而成的街道,在栅栏的那头延伸开来。 皇君很意外地向大助转过身来。 「你没有来过吗?castello(城堡)。」 「castello?」 「全名是castello?delgo。我还打算要和女友来这里约会呢。虽然,昨天被她甩了」 「castello?delgo」 经他这么一说,这个名字倒是让人有点印象。好像是外国注资的主题乐园。 大助由于某个原因,数年之前曾经在赤牧市住过一段日子。不知是不是因为任务让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的缘故,别说来这个主题公园玩了,甚至连它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 卡西向魅子问道。 「这里有,另一位实验体?」 在围绕着广阔场地的栅栏前,以路易私人士兵组成的武装集团已经在那里待机多时。装备着射出式电击枪的迷彩服们,用无线电保持着互相间的联络。 「咳咳嗯,不会有错的。」 魅子在休息了一晚之后,身体状况似乎有所好转,不过多日的咳嗽并没有消止的迹象。 「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在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人以希望为目标活下去——。 昨天,魅子说过这句话。与那些臆断和推测全然不在一个层面,她对这种信念已经到了坚信不疑的程度。 「看来是你猜对了。」 和私人士兵略作交谈之后,路易带着苦闷的表情回到大助他们这边。 「我的属下在场内发现了奇特的怪物。而且不仅联络不上设施内的工作人员,就连昨天进入castello的游客到现在都音讯全无。」 皇君不由得吓了一跳。 「诶?这,这表示」 「虽然圆桌会已经使了点手段让周围的人无法靠近,但是能把有关人员和媒体封锁多久就难说了。——怎么办?」 「咳咳」 魅子向着没有接待处的入口走了过去。 大助也跟随在少女的后面。卡西也一样。 「这个问题是白问的么」 「诶,诶诶——?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用不着跟来啊,皇君。你留在这更好。」 「呜呜呜不,不要,别把我丢下。」 看着路易大笑着向前走去,哭丧着脸的皇君也慌忙追了上去。 穿过入口,来到一片铺满瓦片的广场。经过一番雕刻的路灯,以及一架挂在雕塑马上的马车从晨雾中显露出来。 大助他们穿过广场,往场地的更深处前进。 「呀,呀呀呀!」 发出断断续续的惨叫的,只有皇君一人。 倒在地上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年龄和衣着打扮不尽相同的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看不到任何的动静。 卡西凑上其中的一人,把手指搭在他的头颈上。 「没有死。但是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的昏迷。」 「是昨天,来这里玩的游客吗。」 路易用渗透着怒气的声音,低沉地说道。 依大助来看,这很像“虫”被杀死后附虫者所陷入的状态。也就是失去了感情了记忆,与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的缺陷者。 「一定是成了他的食物吧。我的家人——我的“哥哥”咳咳。」 「和,和我的朋友一样」 皇君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一样的话,也就是说——」 大助盯着晨雾另一头看去。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的阴影中,出现了无数的影子。 「确实如此。」 从类似于蜘蛛脚的棒状物体,到漂浮在半空的甲虫头部等等无奇不有。 光是可视范围内就有五只,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中。 是“不完全的虫”。 不知是不是在等待更多同伴的到来,还是在窥探大助他们的动向。它们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看。 「啊呀」 皇君一屁股坐倒在地,而路易又伸手把他抓了起来。 「站起来,皇君。如果不想死的话。」 大助皱起了眉头,一边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一边保持警戒。 「这些人从昨天就一直留在场地里吗?“不完全的虫”不是会马上消失吗?」 「被孕育出来的“虫”说不定一直在发生变化咳咳。」 只是变化的话,那还 好说。 但如果这是“进化”的话——会不会哪一天就成了大助所熟知的那些“虫”了? 大助所抱有的不安,在不断地增加。 「而且“哥哥”的领地意识很强在此处诞生的它们,会不会是用来保护“哥哥”的卫兵?」 魅子很自然地躲到了大助的背后,把他当肉盾来保护自己。 「所以万一“哥哥”有什么闪失,这些“虫”就会被解放到赤牧市之中呢。」 「也就是在搞定实验体之前,必须先摆平这些玩意么。可是,这么大的数量四散在园内的话,会很麻烦。」 大助握紧了拳头。 如果能和自己的“虫”同化的话,赶走它们并非不可能。 但是昨晚也试了好几回,到最后还是没法使用“虫”的力量。 是笼罩着赤牧市的,那层雾干的好事吗? 大助还没乐观到认为自己从附虫者变回了普通人。这恐怕是一时大意受到某种“虫”的攻击,力量因此而被封印的缘故。 「这个怪物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好像心里有数啊。这样的话这应该不是的幻觉了。」 卡西好像是头一回看见“不完全的虫”,然而他的言行却相当冷静。 「胆敢继续向前者将遭到攻击——我看它们是这个意思。」 「我也是同感,但是我的部队可没多到可以配置到整个场地之中啊。」 一个接一个出现的“虫”们,悉悉索索地朝着大助他们这边靠过来。但是以不马上采取进攻的态势来看,卡西和路易的推测似乎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来订个战术吧。我在小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 魅子顺手从旁边的小卖部借来一本小册子,在五人的脚下摊了开来。 「像这样咳咳分成两路,这个路线从这边通过像这样行动的话,场内大多数的地点应该都能经过——」 她的手指,在登载在小册子上的那张令人眼花缭乱的地图上来回比划。虽然过程中仍旧咳嗽连连,但她依然行云流水般的进行着作战内容的说明。 「在完成“虫”的处理之后,我就带你们去“哥哥”可能在的地方咳咳。」 魅子制定的作战单纯明快而且——危险。 所有人都用难以言喻的表情,互相打量着对方的脸。 沉默,马上被打破了。 「北面由我和卡西去吧。你们三个人去南边。」 首先下决断的,是路易。 「别来命令我。」 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罩上风帽的卡西。看来还是准备参加这个作战。 「又是当你们的保镖么。」 「咳咳就算嘴上说不要但其实能和女生一起行动还是高兴地——啊呜」 「骗人吧真的假的啊。」 虽然照看病人和胆小鬼并非自己的本意,但是对大助来讲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大助他们三个人已经不是头一回共同行动,而把卡西和魅子放在一组也过于危险。五个人各自的立场和性格,路易好像已经了然于心。 「如果活得下来的话,再请你们去吃大餐,小子们。」 「早餐的面包有点潮。」 「为什么要我背,用自己的脚走。」 「咳咳表面上采取冷淡的态度其实暗地里——啊呜」 「我不想死」 在各自说完告别的话语之后,五个人分成了两路。 就在此时——。 「——这个,和我见到的情景不一样」 魅子这段不经心的喃喃自语令人尤为在意。 2.03 the others 魅子制定的作战,非常简单。 分为两路来吸引场内的“虫”,把它们诱导到某个地点。 仅仅是如此。 但是,对他——仅仅对于皇君来说,这是个不可能达成的任务。 「哎呀啊啊啊啊!」 这个名为“castello?delgo”的主题公园,现在却化为了一座怪物横行的恐怖公园。场地中男女老幼瘫倒在一地,而只有一部分躯体的“虫”潜伏于各处。 以引起怪物的注意为目的,而展开的行动还没经过数分钟。 全力冲刺的他们,已经在背后造成了“虫”的漫漫长队。 「到底有多少啊,这帮家伙!我不行了!要死人啦!」 「咳咳!咳咳!呃呃!我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还没开始跑多久吧!」 哭天喊地的皇君和,步履蹒跚,晃晃悠悠的魅子。以及正在叱喝两人的大助。 即是是这样的一个三人组,“虫”们似乎也把他们列入了狩猎清单。 发现他们踪迹的“虫”,一个接一个紧跟在他们身后。其数量已经扩大到将近三十只。 分头行动的路易和卡西那边,所遭遇到的状况一定好不到哪去。 但是总感觉他们那边进行得应该比较顺利——这是因为那边不像这里有两位,既没体力又没常识的拖油瓶在左右。 「呀!」 前方钟塔的阴影之中,出现了好几只“虫”。 「别停下来!」 大助一边尖声大喊,一边加快了速度。 对于飞身而来的入侵者,一只仅存在腿部的“虫”想把大助插在它镰刀般的长脚上。但是大助低下身子,在最后一刻躲过攻击,接着顺势一个滑垒动作,来到一只仅有头部的“虫”的跟前。 尖牙利齿马上招呼了过来,而大助在虚晃之后往一侧跳开。仅有头部的“虫”除了空空如也的地面什么都没啃到,而且由于收不住前冲的势头,它狠狠地撞上了其他的“虫”。 “虫”们一个接一个撞进小卖部,在里面乱作一团。皇君和魅子的前方,顿时腾出一个大空隙。 「好厉害!你,你到底是何方圣神啊!」 只要稍有不慎,身体就会被撕成碎片吧。 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果决跳入“虫”群的神经,皇君无法理解。就外表上来说,怎么看都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少年而已呀——。 大助回来之后,马上带领皇君和魅子又跑了起来。 「没有宿主的“虫”,就是如此的单纯吗这样连动物都不如啊。」 「咳咳!宿主?」 「不——没什么。」 稍稍,出现看到了一点希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名为大助的少年对现在这个状况的掌握,似乎比皇君想象中还要来的透彻。说不定这个作战真能顺利完成。 把那个莫名其妙的实验体抓住,事情就能告一段落。 而事态在尘埃落定之后,在皇君身上发生了什么应该就可以解开谜底了。 在那之前就算拼了命也要跟着他们。——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像倒在场内的人们一样,只会成为一名普通的被害者而被人渐渐淡忘。 只撇下我一人,怎么受得了啊——。 现在的皇君,内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咳咳!咳咳!」 「没事吧,魅子?」 「哈,哈对于受难之中的女生装作没看见满足自己施虐向的性癖就算如此变态的你我也——啊呜。」 「切。」 看来的确是没法再坚持下去了。轻轻拍了下少女的脸颊,大助背起了她那纤细的身体。 「话说在前头,你给我自己跑,皇君!」 「呃,呃我知道啦!」 就算嘴上这么说,但是脚已经开始痛了起来。 就算背着魅子,大助的 奔跑速度也丝毫没有改变。「别在我脖子边吹气!」「这是奖赏。看你应该很吃这一套咳咳」「你用哪只眼睛看的啊!」看着两人拌嘴的背影,皇君不由得一阵揪心。 魅子是最重要的人物。不但知道些什么很重要的情报,脑袋也好,长得也漂亮。 而英雄救美的骑士角色,看来非大助莫属。而不是想以偷鸡的方式来呈呈英雄的,皇君。 「——和自己所看到的情景不一样,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咳咳你在说什么啊?」 「别装傻了,你刚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大助和魅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谈了起来。 皇君完全没有插入的余地。 「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和以前来过的castello不太一样的意思吧。不管怎么说都成了这副景象咳咳。」 「关于你父亲的研究内容,你不会也想像这样蒙混过去吧?」 那是当然。 皇君和大助不一样,内在和外在统统是个平凡地高中生,能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 他只能拼命地跟随着他们,期盼着得到他人的帮助。 这么细细一想,开始觉得自己实在是很丢人。 「就算这样,我又怎么能放弃。」 他自顾嘟囔了一句。 想去帮助他人,去改变世界这种夸张的梦想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只是,不想死而已。成为“黑色的女人”的两个友人,还有在castello内像装饰品一样瘫倒在地的人们,大家明明都是好人。一想到自己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就相当地不甘心。 「好痛」 一边想事情一边奔跑的结果,皇君被倒在地上的人绊了一跤。 摔倒在地的他,抚摸着疼痛的膝盖,把头抬了起来。 「啊——」 大助和魅子的背影,在遥远的前方渐行渐远。 心惊胆战地回身看去——如预料中的一样,“虫”的大群压阵而来。 「大助——救我——」 发不出声。 由于过分的恐惧,腰一下子软了下来。全身上下迸渗出大量的冷汗。 跑在大群最前面的,是那只仅有头部的“虫”。虽说没有头部以外的躯体,但是仅仅那颗头就已经塞不进比他平时上课的教室了吧。 「骗人的吧——」 打出生以来,就没干过一件坏事。 降生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也很顺利,没有难产。没受过大伤生过大病,成绩一直是标准的中等。中学时代的时候所属于篮球部,曾经以类似资历达标的形式成为过正式球员。 遇上过一两个死党,一直念念不忘的女朋友也交到了。虽然后者很快就拆伙了。 回顾到目前为止自己的人生之时,他忽然意识到了。 「这就是走马灯式的结局吗——」 就算有能力帮助别人,他也没付诸于行动。 他没有去改变什么的力量。 但是,不想死而已。 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有一个这么小小的愿望到底有什么错——。 再一次正式地许下自己的愿望之后,皇君的上半身——。 「!!」 被“虫”从头咬了下去,和血沫一起破碎四散掉了。 2.04 大助 part.5 「关于父亲的研究内容,你不会也想像这样蒙混过去吧?」 一边拖着“虫”的大群狂奔不已,大助向背上的少女问道。 「你,很擅长于“虫”的对应方法呢。」 想要岔开话题的魅子。 前方出现了一只“虫”的躯体。它翻滚着朝这边快速逼近,大助则利用花坛跳过。 “虫”的对应方法以及战斗方式,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大助的身体里了。 那是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反复积累而来的,知识与经验的结晶。这耗费了十年以上的日日月月,以及无数的牺牲作为代价。 虽说自己的“虫”无法使用,但是区区这种下等的“虫”根本不能让他产生半点畏惧。 「继续保密下去的话,看来光是拍脸颊的程度是没法蒙混过去了呢咳咳」 感觉果然敏锐。大助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把她扔在这个地方呢。 「父亲他,没办法接受母亲的死。在生与死的问题上深深烦恼的结果,让他变得疯狂埋头于“不死”的研究之中咳咳。」 前方,看得到一片广阔的水潭。 是湖泊。 云彩般的晨雾点缀,加上水面上零星的浮岛,简直就像一幅小小的山水盆景一样。 「作为得到“不死”的手段,操作遗传因子之类的研究在初期就被他舍弃了。人类发祥至今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而人居然还是无法达到“不死”的境界所以他认为他所寻找的应该是更为戏剧性的变化。」 「前话就免了,直接说一说研究的内容。」 大助背着魅子,准备在湖与湖之间迂回奔走。从刚才小册子里的地图来看,场内的各个地点都辟有一座座人工湖。 「咳咳父亲最终着眼于,人的精神和肉体的结合。」 「精神和肉体的结合?」 「在某种精神状态下,有一些极个别的肉体凌驾于死亡之上的例子。」 「」 「战争时,即使身负致命伤仍因一心想搭救战友而生存下来的士兵。同样是在事故中遭受致命伤,却因想要见到女儿的强烈愿望而生还下来的父亲。听到恋人的声音,从脑死状态复活的男人与本能不同的强烈思念,会让人跨越肉体层面上的死亡。」 强烈的思念。 本以为只是个可疑的研究,然而现在不妙的预感却在大助心中扩散。 「欲望,欲求,愿望希望。那种思念,到底该如何称呼我也不知道。」 或者说,梦想——之类的。 大助在心中暗暗念道。 「父亲的理论很快被人看上了。金钱和地位,那些想要的东西全都已经得手,厌倦了人生的人们他们自称为圆桌会。对于仅仅是个妄想的父亲的研究,他们提供了适合的实验体,才让研究没有止步于妄想的阶段。」 「适合的实验体?」 紧追着大助他们的“虫”的大群,数量已经暴增到不需要回头确认了。大地的巨响和建筑物被压塌的轰声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的人。大多数人并非来自富裕的国内,而是从一些生活环境不佳的国家带过来的他们饥饿,痛苦,悲伤,刚来的时候全都是哭哭啼啼的」 「对那些人,你的父亲,做了什么?」 「让他们更加,饥饿,痛苦,愤怒,悲伤,整日以泪洗面。」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一阵恶心。 违法的事实不由分说,这是个从人道角度来讲也绝不能容许的研究。 把它变为可能的——就是那群叫做圆桌会的权力者吧。 「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但这也是在预料之内被孤立于死亡的深渊中却仍然不会死去,或者说从中死而复生的实验体才拥有“不死”的可能性,父亲是这样想的咳咳」 「最差劲的混蛋」 「父亲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就连亲生女儿的我,也被当作实验体的照料人而很少能走出研究设施但是某一天,奇迹发生了——」 「奇迹?」 「我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什么。那个被你们称之为“黑色的女人”的实验体,干涉了其他的实验体。——干涉,只能想出这么形容方式。而对象的实验 体,把某种东西孕育了出来。那样东西有一种叫法。大助,就是你教的那个名字。」 「“虫”——」 魅子的手,怜爱地抚摸着大助的头。 「由于有了成果,研究开始加速进行。实验体的数量不断增加,而我对那些被我精心照料的人们产生了恻隐之心,于是带着他们掏出了设施两个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说成果?“不死”和“虫”有什么样的关系?搞出了这种没有半点关系的东西,难道不是失败了吗?」 「可能是因为已经无路可退了吧所以才扬言把其称之为成果。」 魅子就此结束了话题,但对大助而言却不能随便为这个研究定个性来草草了事。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在秘密进行着的实验——。 其内容,虽说有些片片断断但大助也略知一二。 过去给他送去某个磁碟的海老名夕,以及和另一位“大助”的相遇,让他得知了此事。 魅子口中的研究也与此有所关联,结果同样是“不完全的虫”。 「咳咳。就算在实验体之中,有孕育出“不完全的虫”的可能性的也仅有几人可能潜伏在这个castello里的他,也是其中的一人。」 继续把这个研究进行下去的话,一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大助的心中,不安已经渐渐化为了确信。 乳白色雾气中看到的情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会在和你们所有人见面的瞬间把你们都杀了吧 在那个不知名的废船里,魅子半哭半笑地说出了这句话。 皇君,卡西,路易还有我也一样都不该来这里的 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预言。 如果那真的不是幻觉的话。 ——因为我们的过错、这个国家将在“虫”的覆没之下而走向终结吧。 为什么大助,会目击到那样的场景谁也不知道。 但如果那揭示的真是破灭的未来的话。 现在大助,像这样保护着魅子和皇君,到底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自己真正该做的,是否要如同那个情景中魅子所期望的那样,把他们……。 「咳咳话说回来。」 魅子的声音,把大助拉回了现实。 到底在想什么啊,我——。 对于一瞬之间产生出那种可笑想法的自己感到焦躁不安。 「皇君,人到哪去了啊?」 大助马上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去——那里有的,只是凶猛异常的“虫”。 不知何时,只会哭得让人心烦意乱的少年失去了踪影。 2.05 the others 「你说你高中二年级对吧,卡西。怎样,学校有趣吗?」 「还过得去。」 「从哪个国家来的?从外表上来看,应该是欧美那边的吧。」 「」 「日语很厉害嘛!」 「多谢。」 烦死了。 卡西开始觉得,这位锲而不舍喋喋不休地跟自己套着近乎的路易越发地让人厌烦。 这比起——现在正在他们后方紧追不舍的“虫”的大群来说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差不多刚刚认识,而且互相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极为微妙的情况下,极力用这种类似年长的亲友,或者说用当爸爸的角度来跟他进行交流。路易这么做的目的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来这里留学,有一段时间了吗?有交到朋友吗?」 「有一点。」 卡西和路易,很顺利地诱导着位于castello内的“虫”群们。 先不说平时一直有在锻炼的卡西,路易的体力似乎也相当不错。看上去很不好活动的那套套装穿在身上,却不见有半点的疲劳。怎么不干脆累到跑不动让“虫”子们给吃了,这样耳根还更清净一点。 「有女朋友吗?一定有吧?长得这么帅的说!」 「」 「避孕要做好哦?当然,觉得值得交往下去的话,那不做也没关系啦!像我一样!」 路易大笑着猛拍他的后背。来到这个国家还是头一遭,对他人起了杀意。 「我没有恋人。」 「这样啊,挺意外的嘛!看起来应该挺受欢迎的说。」 这倒是问题,如果没有恋人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自然的话,那确实有必要去交一个。 「听好了,学生时代的恋爱啊——」 于是路易开始了一番无意义的长篇大论,而卡西一边奔跑一边不忘随便应上几句。 魅子他们那一路的状况让人在意,本来和魅子配成两人一组是最为理想的,但是由于昨天发生了那种事,他也明白这不太可能实现。 用不着着急,在那一路里头,先不说皇君,至少有大助在。 那个创可贴少年,和自己散发着同样的气味。 乍看之下让人以为是个平凡的少年,其实应该积累了相当的战斗经验。如果只是一般的打手的话,是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地接近卡西。那个年龄层不可能有军中经验,应该是在什么特殊机构接受过训练吧。 「那个岁数的女孩子特别喜欢惊喜。日常之中稍微来一点非日常——」 大助一直跟随着魅子,必定是出于某种目的。 如果大助真的和卡西是同一种人类的话,目的是一清二楚的。 “不死”——还有“虫”。 如果能把这些秘密带回去的话,卡西所属的国家会承认他的成果。哪怕是失败作的“不死”和,这种比野生动物还不如的怪物。 卡西,是为了搞清楚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异变的真相而被送来的。 如果能漂亮地完成任务的话——。 想到这里,心情就往下一沉。 就算完成了该完成的事情,卡西也不会因此而得到什么。 只是再一次被送到陌生的国度,重复一些类似的行动而已——。 「什么嘛,没有讨女孩子欢心的自信吗?摆出这种表情。」 「我没摆出什么表情。」 忽然间,昨天的事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一副空壳的你,虽然活着却连死都不如。 得感冒的她,魅子说的话正中了靶心。所以一激动,整个人都愤慨了起来。 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你。 她说过卡西可以自己决定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别人能给予的,也不是别人强加的,而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你现在,比任何人都要自由。 太可笑了。 自由。这是距离卡西最遥远的一个词汇。 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自由的感觉。就算现在得到了也只会让自己大伤脑筋。 「多一些笑容!平易近人一些能让人生受益良多哦,卡西。叛逆期吗?」 「吵死了。」 对魅子的询问要搁置一下了。 首先从这个男人——路易开始。 作为圆桌会的成员,路易似乎与魅子父亲的研究有所关联。应该还是有一些有用的情报的。 就算最后被拷问死了,只要说被“虫”吃了的话谁都不会有所怀疑。 「要提速了哦,路易。这样下去可能会被追上。」 「是吗?好吧,行啊。」 路易想都没想就一口应下。他真的是圆桌会这种掌权者中的一员吗,越想越觉得奇怪。 先把“虫”甩掉,再找个地方来慢慢 拷问吧。卡西并不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和道具。 不仅仅是拷问。科学,物理,数学,电气工程学,机械工程学——卡西在年幼之时就已经把各种各样的知识都灌输在脑袋之中。 「我说啊,卡西。」 「怎么」 又要开始没营养的恋爱观说教了吗。实在是有些闹心了。 「你,有家人吗?」 「」 「我看没有吧。」 为什么,你看得出来——。 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却让自己无端地火大起来。 「看看这个。是我的女儿。很可爱吧?像个绝世美女吧?真期待她的长大呀。」 路易从怀中掏出一张相片给他看。一个穿着小礼服的——不,看得出是被强迫穿着小礼服,年纪还很小的幼童出现在照片上。 「这又怎样」 「我在问你她可不可爱!快给我说可爱!」 这个混蛋。 「啊啊,可爱,可爱。所以,快收起来吧。」 「好的——合格了。」 用一副满足的表情把相片收入怀中,青年他——。 停止了,奔跑。 「你!!」 卡西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与追兵间的距离当然是急速地缩短,朝着停下脚步的路易,“虫”步步近逼。 「你疯了吗?快跑起来!」 路易并没有疲惫的样子。相反的,他的嘴边甚至微微浮现着笑容。 「路易!」 就算卡西对他大吼大叫,路易也丝毫没有移动半步。 是有什么策略吗?不对,那绝对不可能!想死吗?明明刚刚才说过很期待女儿的成长啊? 卡西的思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以瞬息万变的速度快速地回转。 「喂!」 路易没有动。他只是用试探似的视线,一直盯着卡西看。我还没从这家伙身上套出情报!不——要情报的话,还有魅子在!但是万一,魅子已经死了的话怎么办?不惜冒风险,去救路易的价 值是?可恶,这个笨蛋,到底在想些什么——。 比起这些完全无法处理的思绪,身体先动了起来。 猛地一蹬地面,用箭矢般的速度折返回来的卡西,从路易的一侧擦身闪过。 「哦哦哦!」 一只只有躯体的“虫”正准备把路易压成肉饼,而卡西亮出一把藏身小刀就刺了过去。 握着深深插进肢节间隙的小刀,卡西动用浑身的力量往旁边猛地划了一刀。 漆黑的体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痛得直哆嗦的驱体重重摔在了地上,和后续跟上来的“虫”们撞成了一团。 有一只“虫”,却避开了同类间的大撞车。 这只只有脚的“虫”,用它尖锐的爪尖对准卡西扎了过去。 「哈!」 代替来不及做出防御的卡西,路易吐出一声够犀利的大喝。不知是用了什么样的魔法,超重量级的利爪被路易用胳膊巧妙架开,深深地插进地面之中。 但是路易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他的胳膊上开了一道口子,喷出一阵血雾。 「好了,逃走吧,卡西。」 回过头来,路易的脸上浮现着顽童般的笑容。 「……」 卡西有生以来头一回,体验到了整个人发愣的感觉。 他一把揪住路易的衣领,向前就冲。 「呜哇,等,等一下,卡西!冷静一下!」 就算正在全力拉开与“虫”的距离,揪着青年衣领的手也没有放松。 一会功夫就甩掉了“虫”的追击,此时他们跑进了一座精雕细琢的神殿。里面看起来像是商店,而青年被按在了排列着商品的货架上。 「——你的脑子坏掉了吗?还是说你是自杀意愿者?」 卡西取出小型注射器,把它抵在路易的脖子上。 「和我没关系。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要等到我拷问完之后,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疯去。」 「你啊,真的没有家人吗?父母呢?兄弟呢?」 「怎么可能有。有谁愿意被用人工受精的方式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所以,怎样?你正在烦恼着什么,而我不会明白这种心情?我才不想知道呢。」 尖锐的针尖,刺进了路易的脖子。接下来只要把里边的自白剂打进去就好了。 「明明是个当爸爸的——却把成天挂在嘴边的女儿抛在一边,这种家伙的心情谁想」 路易笑了。 「卡西,你——要不要做我的养子?」 正准备注射药物的那个手指,乍然停止了动作。 思考也停摆了。 我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听到这句完全无法理解的台词,卡西惊讶地合不拢嘴。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啊,这家伙——。 养子?他说想把卡西收为自己的儿子吗? 到昨天为止,还只是陌生人的他?年纪仅仅差了二三岁的他?刚刚才发出了审问宣告,把注射针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个人? 比起之前把自己丢在“虫”群阵前的时候,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现在疯得更彻底了。 「为什么——」 「如果你有重要的人的话被说成是一具空壳,应该不会被激怒成那样吧。」 路易似乎是在说昨天的事。 仅仅因为那样的事,就对卡西产生同情了吗——。 「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在生下女儿之后就撒手人寰了。那时候的我,就和你一样是一副空壳。只要这么一想——我就没法再把你当成外人来看了。」 「」 「去除养子的事不讲,你还是放弃在我身上打主意的念头吧。圆桌会自视甚高。对会内成员出手的人,他们是绝不会放过的。」 「——如果我死的话,也只是再派一个过来而已。下次不会像我这样从外侧,而是从更为内侧的部分开始调查。」 我敢预言。因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果卡西万一死了,就派下一任过来。而下一次,派的一定是比卡西更优秀的人来潜入秘密的最深处吧。 「我是在讲你的事情。」 路易正视着卡西的眼睛。一点没有害怕注射针的样子。 「成为我的家人吧,卡西。能拯救你的方法只有这一个,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再不济也是圆桌会么——卡西的真面目,他似乎早就看穿了。 卡西身后的那股力量是强大的。所以凭借他自己的意识不可能脱离得了,而一点点不充分的帮助根本就撼改变不了这种状况。 但如果是圆桌会,而且是血亲关系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封闭而保守的圆桌会,一定会全力保护并死守成员的家人吧。那种凝聚力可能任谁都无法撼动。 能获得自由。 能得到家人。 这些从未出现在脑海里的景象——不由得让人臆想连篇,结果心情反而变得更煎熬,想都没想过的未来浮现在眼前,让卡西陷入了犹豫之中。 「同情吗?」 「一开始是。但是仅此而已的话不可能让我产生想把你当做家人的念头。但是你救了我。把自己的使命放在天枰上掂量之后——你还是选择帮助身为人父的我。这点让我很中意。」 这是为了让卡西产生动摇,使自己在这个状况中得以存活下来的计策吗——。 之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因为看到了路易认真 的眼神。那对黑色宝石般的瞳孔不但穿透了对方的内心,同时也穿透了自己,让自己的真心在对方面前展露无遗。 「最关键的是,别考虑得太复杂了。像这种时候,凭直觉就好。」 路易露出了笑容。 「我们如果成了一家人,不是会挺欢乐的吗?」 太可笑了。 但是卡西,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现在的话,还免费附赠一个世界第一可爱的妹妹哦。」 确实说过。卡西在看照片的时候,曾经称赞那个孩子很可爱。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地就相信你吗?」 「真是难搞啊。你是那娇蛮吗?」 那一刻差一点没把自白剂给打进去。 「呜哇啊啊啊!」 建筑的外头,传来一阵惨叫。 这个声音还有点耳熟。 「切——」 卡西把注射器从路易身上拿开,从建筑内探出头来。 「那家伙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看来跟大助魅子他们走散了呢。」 路易一边摸着脖子,一边来到卡西的身边。 丁髻头的人物带着一群“虫”,渐渐地往这里接近。 「哎呀啊啊——啊啊! 卡卡卡,卡西!还有路易!快救救我!」 是皇君。 由于这高声的叫唤,又引起了卡西他们一度甩掉的“虫”的注意。凑到一块的“虫”的大部队压阵而来。 路易叹了口气说道。 「来也不挑个时候。——你随时都可以答复我哦。」 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救你是因为,对你那种无聊透顶的行动感到很火大。而现在去救皇君是因为——这如果不去救的话,就是人格方面的问题了。」 「知道啦知道啦。」 卡西和路易从建筑物里飞奔而出,与皇君合流到一起。 「啊啊,太好了!大助和魅子俩个混蛋,把我抛在后面自己跑了!」 虽然用一副丢人的表情大哭大叫,但是皇君全身上下并没有受伤。在加上与卡西他们的合流,运气还真是好得出奇。 「真亏你能平安无事啊,皇君。」 面对路易开心的笑容,皇君哽咽着发出抗议。 「别说的那么容易啊!还以为要死了呢!真的以为要死了——死?诶?咦?我,刚才差点就要被杀死了——那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来由于过度的恐惧,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而且看上去情绪也不是很稳定。 「卡西和路易你们没事太好了!」 「需要让皇君来担心,我们也算完蛋了。」 「吵,吵死了!反正我不想再失去更多朋友了啦啊!」 朋友。 皇君,只是在不经意间把这个词说出口的吧。 但是卡西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无视他——。 「谁是你朋友啊。」 卡西的嘴边,浮现起了微笑。 2.06 大助 part.6 「咳咳。马上就到了呢」 背上的魅子,夹杂着咳嗽小声说道。 大助无言地点了点头。由于背着一个少女连续跑了很长一段距离,所以就算是大助体力也即将接近极限。 背后拖着的一群“虫”的大部队,已经发展到连队伍末端都难以分辨的规模。 在大池塘边疾走的大助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的中央,有一座用水泥制成的纪念碑。可能是在[哗-]的途中弃车而逃,一辆装饰得很漂亮的大型车停在那里。 「——看来他们也,漂亮地完成了任务呢。」 听到魅子的话,大助把满是汗水的脸抬了起来。 广场的另一头,扬起了一片尘埃。 里头出现了领着“虫”群狂奔的卡西,路易,还有皇君的身影。 「皇君没事了吗。」 「我就说了吧?他一定会没事的咳咳。」 没错——对于皇君的走失而产生动摇的他,魅子说过这么一句话。 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大助也不可能为了寻找皇君而冲入“虫”阵之中,除了相信她的话也别无他法了。 「这也是,你的预言?」 「不,安慰你一下而已。」 大助皱起了眉头。 魅子的说话方式和性格,从相遇以来好像渐渐地在发生改变。 一开始还比较像个花季的少女,而现在感觉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大助,魅子,路易,卡西,皇君五个人,基本在同一时间进入广场之内。 「大助!魅子!居然撇下我实在太过分了啊!我都差点要死掉了说!」 「不如死了算了至少耳根清净。」 「一直背着魅子跑到这里来的吗?实在了不起。」 丁髻头,夹克风衣,高级套装,和这些熟悉的身影又见到面了。 「抱歉。因为实在是没怎么在乎你,所以我都没发现把人给弄丢了。」 「咳咳按照你的意思,其实错就错在皇君的存在感太低下了呢。」 但是并没有时间让他们庆贺彼此的平安无事。 追着大助他们而来的“虫”群们,入侵到广场之中。没过多久整个广阔的面积内就填满了大量的“虫”。 大助他们在纪念碑前转了个大直角,开始朝广场的出口跑去。 五个人肩并肩,穿过了用花做成的拱门。 「很好——感觉来了!」 路易大声叫道。 于是乎包围着广场的花坛的后面,冒出了大量的人影。 是穿着迷彩服的武装集团。他们架着机枪,挡在了想要追赶大助他们的“虫”的面前。 「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到底怎么做,才能调集到这么大量的部队武器和弹药啊。响彻云霄的枪声让人都懒得去细想。 火花和闪光,以及大量的硝烟笼罩着整个广场。 以包围之势在广场周围待机的私人士兵,对着“虫”开始了疯狂扫射。 「给我打到不能动为止!子弹的花销,你们用多少我出多少!」 路易声势惊人的鼓舞声夹杂在枪声中传了开来。 把castello?delgo内部存在的“虫”汇集到一个地点,然后用猛火力一网打尽。 就是如此单纯明快的作战。 如果是通常的“虫”的话,这样做能不能消灭它们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对付这种没有特殊能力,智力低下的“不完全的虫”的话,这个手段已经足够有效了。 因坚硬外壳被击穿而倒下,“虫”一个接一个被消灭了。 「」 看着眼前被以高效率歼灭殆尽的“虫”,大助陷入沉思。 如果现在,大助能使用“虫”的能力的话,自己会怎么做呢? 恐怕是——不相信魅子的作战计划,单枪匹马地去消灭“虫”吧。无 端地浪费掉已经所剩无几的力量,在全灭敌人之前说不定自己就已经耗尽力量了吧。 「即使不用我的力量也能打倒“虫”吗。」 一个很理所当然的道理,大助到现在才发现了。 附虫者火种一号“郭公”的力量,无比的强大。 可是说不定,过于依赖那个力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咳咳你的手臂,受伤了吗?路易。」 「啊,是受了点 伤。」 「哼。」 不知为什么,卡西好像很不爽的把头别了过去。 在个别行动的过程中,二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看来没什么问题了。」 大助说道,而四个人分别点了点头。 忽然发生了一场大爆炸。 伴随着天崩地裂的巨响,广场中央的巨大纪念碑的碑体上出现了裂痕。对它进行爆破也是作战的其中一环。 「那么现在我就带你们去“哥哥”那里咳咳。」 由魅子走在前头,大助他们把公园抛在脑后的。 在他们的背后,巨大的水泥块把大量的“虫”压得粉身碎骨。 大助一行五人,带着武装集团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城堡。施以庄严的雕刻的外墙向两侧延伸,用粗大圆柱连接而成的尖塔耸立在中央。在有点雾蒙蒙的天空之下,远远看去有点像个巨大的结婚蛋糕。 夕阳西下,在开始点灯的城堡脚下,“那个”出现了。 黑色的块状物。 全身包裹着沾满泥巴和灰尘的破布的人物。从衣服的间隙中窥探到的手足非常细瘦,黝黑。由于他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部的脸。 而唯一的亮点,就是披在身上的那件白色质地外加鲜红色刺绣的斗篷,但是全身上下只有这件物品像新品一样炫丽夺目。应该是从某个商店偷来的吧。 和脏乱不堪的外貌成鲜明对比的是,在通往城内的阶梯上,他那坐姿中散发出的表面恭敬实为倨傲的态度。长长刘海的缝隙间,一对刺眼的双眸正俯视着大助他们。 「要开始了哦。」 路易举起了手臂。私人士兵们以包围之势在男人面前散了开来。 「等,等一下!」 皇君跑了出去。「喂!」路易大声地制止,也遭到了无视。 「我说你,和上次那个女的是一样的吧!什么实验体来着如果是这样,你一定知道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叫“虫”的玩意诞生出来吧!」 想要一把冲上去抓住斗篷男的少年,被及时赶上的大助给架了回去。 即使如此,皇君也没有停下来。 「如果被你做了些什么的话,就没办法挽回了吗?自从被那个女人凝视之后我形容不好,反正就是很奇怪啊!帮帮我吧!」 奇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大助所见,皇君的身体看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 「帮帮我!」 盯着低声下气的少年许久,斗篷男张开了口。 「!!」 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话。用的是大助不知道地语言。 「休得放肆——他的意思是咳咳」 魅子说道。她好像可以翻译男人的话语。 「这里是,我的城堡」 皇君,以及大助他们都眉头深锁。 看着他们有些讶异的表情,咳咳,魅子又咳了起来。 「他原来,是一个国家的王族。只是由于野心过于强烈而招致掌权者的厌恶,圆桌会把他寄放在研究所时曾经这么吩咐——让他在这个国家以失踪的形式来隔绝外界消息,我是这么听说的」 全员的视线,都转向了路易那边。 青年用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看来魅子的说明并没有错。 大助向魅子问道。 「真的是这个家伙,让那么大量的“不完全的虫”诞生出来的吗?」 「恐怕是的。他对力量和权力的执着已经到了令人恐惧的境地为了安慰因实验而倍受煎熬的他,我把这个国家的某个城堡——关于“castello”的话题告诉了他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个城堡是自己的所有物咳咳。」 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吗——。 虽然不想皇君那样,但是大助也有极多的问题想要询问眼前的男人。 但是关键的当事人却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就算要把他逮捕回去,在这个无法和特别保全事务局取得联络的状况下还是没有办法。 这样倒不如先把他让给圆桌会,到时候再等待夺还的机会。 「那,那种事不管啦!我只关心要怎么做才能得救!」 魅子把皇君的请求翻译给男人听。 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看起来并没有对皇君产生多大的兴趣。 「这样的部队可不行。太弱了。必须来点别的更强的——他似乎是这么说的。咳咳」 「听,听听我的请求——」 「对了,把他们变得没有实体就好了。这样的话铅弹和剑就不起作用了。下一次,就这么办——」 魅子翻译的内容,全都是些意义不明的话语。 皇君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表情,成了终幕的信号。 路易无言的挥下手臂。 武装集团一起发射了射出式的电击枪。 全身扎满通了电流的刺针,男人发出大吼。他像野兽一样往地上一蹬,朝着私人士兵飞扑而去。 一个人被抓住,倒下。“不完全的虫”又被孕育了出来,但是马上被实弹给射杀了。 「“不死”吗。」 男人的抵抗异乎常人,看着他的样子,大助的表情下意识地扭曲起来。 男人的生命力确实惊人。就算遭受电击仍然没有倒下,以迅猛的动作进行反击的那副模样,根本就不是人类。 可是——并不是“不死”。 大助在过去,曾经和一个被如此称呼的存在有过一次交手。 那场战斗已经属于过去时。而且,结果以最为惨烈的败北告终——。 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不死”。其证明就是,虽然有些棘手,但是私人士兵仍然成功逮住了男人。趁它虚弱下来的间隙,以胶带把全身绑得严严实实。 终于被封住一切行动的斗篷男,被路易的私人士兵给带走了。 「从研究设施里逃出来的实验体,这家伙就是最后一个了吧?」 留在城堡前面的,只剩下五人。大助回头看着魅子。 「嗯,不会有错的咳咳。」 「那个研究设施,在哪里?」 皇君一把抓住提问的卡西。 「你打算要去吗?别,别丢下我。我也要一起去!」 「我觉得,最好不要继续管这件事咳咳。各位好像都没有后退的意思呢」 在三个少年目不转睛的视线之下,魅子悲伤地眯起眼睛。 「——这是,开什么玩笑?」 正在用手机和某人联络的路易,声音的音调突然高出很多。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路易身上。 「出什么事了,路易?」 对于大助的问话,路易往电话里说了声「我会再打的」之后,放下电话说道。 「出问题的研究设施,好像没办法取得联系去现场确认的人也是一样。」 夕阳西下的城堡前面,笼罩着一片沉默。 「——走吧。」 卡西说道。 「设施的所在位置?」 「我来带路吧。研究设施,是用某个东西改建而成的。」 「某种东西?」 低声询问的,皇君。 魅子像开场白似的咳了两下。 「是废船。」 因这个答案,而错愕到差点呼吸停止的——。 只有大助一人。 第三章 3.eddon 大助一行人从”castello”走出来,而迎接他们的,是巨大的”虫”的头部。 就在它那獠牙丛生的口器,正要将走在前方的魅子的头颅啃碎之时,四周迷彩服们的集中炮火先将它轰得支离破碎。 「什……」 头一个发出声音的,是皇君。 「为什么,在”castello”的外面会有“虫”啊!」 即便没有发出声音,可大助和魅子,路易以及卡西也都因吃惊而僵在原地。 穿着斗篷的男人所孕育出的”虫”,应该已经在castello内部被歼灭了。 但是为什么——在栏杆的外侧,却有数只”不完全的虫”在大闹。全靠在一旁待机的路易的私人部队以实弹应战,才能勉勉强强维持住局面。 大助咋舌道。 「还有活着的吗……!」 「咳……不是,这些是……」 魅子,朝着与castello相反的方位凝视而去。 大助他们顺着少女的视线望去。 从连接赤牧市的道路中,数只”不完全的虫”正不断迫近。虽然路易的私人部队连忙开火迎击,但现在的状态是连新的敌人何时会出现都无法确定。 回头转向正把手机贴在耳边的路易,大助询问道。 「从市街的方向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路易!」 「赤牧市的各处,貌似出现了大量的”虫”。」 路易放下手机,呆然的说道。 「为,为什么这样啊!不是已经捕获那些叫实验体的东西了吗!」 「难道我们捕获那个男的,不是最后的实验体吗?」 「虽然不想这样去想,或许研究设施那里发生了什么。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其他实验体也被释放到赤牧市里来的情况了……」 带着口罩的少女的额头上,冷汗渐渐冒了出来。 「这是……骗人的吧……」 皇君,瞠目结舌道。 「——这样的情景,我可没有看过……是什么发生扭曲了……?」 魅子小声嘟囔的这句话,大助并没有听漏。 虽然已经确定魅子在隐藏着什么,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深究了。 令人畏惧的事态,终于发生了。 大助他——不,应该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最必须避免的一种状况。 失去控制的”虫”的大量产生,以及由其所引发的恐慌。 正如路易所说的,如果那些”不完全的虫”在赤牧市内肆意暴走的话,就已经为时已晚了。 不但再也无法隐藏住”虫”的存在,而且会给那些落荒而逃的市民们带来重大的危害吧。传染开来的恐怖将造成二次灾害,最坏的情况,国外的军事介入也是不无可能。 大助咬牙切齿道。 「路易!能与赤牧市外面取得联系吗?」 依旧呆然的站在那里的青年,把手机递了过来。是叫大助自己试的意思吧。 赶紧一把抢来,按下号码。 但是,不管打去哪个支部,都无法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取得联系。 「——可恶,为什么拨不通啊!路易,如果是你的话应该知道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吧?不管怎么样能和处在赤牧市外的特环取得联系吗?」 现在不是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了。如果是圆桌会的成员的话,应该和特环之间有着联系这一点也不奇怪,大助怀揣着这样一丝期待但——。 「特别环境……?那种东西没听说过啊……」 青年没有接受大助想要还给自己的手机。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我们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啊……」 即使一直显得很善于交际的路易此刻,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我们只是——想要买下“不死”而已啊——」 陷入了不可挽回的事态里,路易似乎终于感受到圆桌会招来的这场灾难的严重性。从不知道特环这件事来看,路易充其量是成员中的小喽啰吧,但是即使如此也是难逃罪责。 「哈哈……这到底算什么啊……我是在看着世界的终结么」 看着眼前的景象,皇君痛苦的呻吟道。 源源不断地袭击而来的,可怕的怪物们。 武装集团虽然奋起迎击,但人数依然是一个,又一个地不停地减少。 这种场景,已经足够让人预感到其破灭的结局了。 「咳……我必须去……」 突然间魅子如此说道着。 「那里——-在废船里,沉睡着最糟糕的“虫”」 「最糟糕的“虫”……?」 在皇君重复的声中,脸上显出的讽刺的神情。他的心情能理解,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情嘛。 「是父亲和圆桌会拿来作为“成果”来看待的产物……那个“虫”——和孕育出他的人类在意识下好像保持着联系。」 「……!」 大助的心脏,“咕咚”地一跳。 在意识下和“虫”联系着的人类—— 那不就是毫无争论的,被称作附虫者的人类么? 「因为非常危险用药物让他睡着了……可是万一在研究设施里发生了什么的话,而没有人给他注射药物的话——会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态的。」 咳咳。魅子如此咳嗽道。 会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态。 那也是,预言吗? ——皇君,卡西,路易还有我也一样都不该来这里的 一切都是,从那场谜雾中看到的预言开始的。 皇君和卡西的死,以及路易和魅子争论的景象。 那些是否暗示着未来,现在还不能确定。 但是。 在大助内心深处产生的不好的预感,好像马上就要破裂开来似地剧烈膨胀着。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会在和你们所有人见面的瞬间把你们都杀了吧 不能让在这里的所有人,到废船那里去。 好像有人,在大助的耳边如此的细语道。 「……!」 在回响的枪声中,一辆汽车的引擎的声音凸显出来。 从道路旁出现了一辆高级车辆。穿越了在混杂着“虫”和迷彩服们的战场,一个急刹后在大助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从高级车冲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西服的老绅士,他手里抱着一个年幼的女孩子。 「平安无事吗……!」 路易接过女孩子,并强有力的紧紧抱住。 想必是他的爱女吧。对父亲的喜悦全然不知,只是在手臂中睡得正香——的这个时候,她却睁开了眼睛。 幼女用迷蒙的睡眼盯着大助看,并向着他伸出了手。不知是不是父亲遗传,她是个长着一双宝石般灿烂的黑眼睛的可爱女孩。 「?」 大助皱起了眉毛。 虽然女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马上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路易的女儿,根本就无关紧要。但是确实能成为很好的借口。 「就在这收手吧,路易。」 大助的这句话,让路易的背影微微一颤。 「这是为了你的女儿。」 「……」 再加上那个不详的预言。 应该不会像那个场景中魅子所说的一样,真的被杀掉吧。 但哪怕是考虑到那万中之一的可能性,还是不该让任何一个人到达废船。 「——对不起……」 路易 颤抖着肩膀,用嘶哑地嗓子小声说道。 这就是穿着高级西装的青年的离队宣言。 「作为人父,这个是理所应当的选择。」 听到卡西毅然的回答,路易回过头来。 「卡西……你也不能留下来吗?」 两人之间,陷入奇妙的沉默之中。 如果卡西回应了路易的请求的话,这样倒是帮大助省了不少事,但是—— 「我必须确认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啊……」 「但是,在处理完要做的事情之后——」 卡西略微地,把视线往下一搁。 注目着青年手中正在睡梦中的女孩——或许是大助的错觉吧——一瞬之间,少年的嘴际似乎有些松动。 「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会再过来看看她。」 「……这个孩子也,一定会高兴的。」 路易露出了由衷地微笑。 「你多保重,路易……咳」 魅子向前走去。 大助,卡西也紧随其后。 令人意外的是,皇君似乎也要跟着迈起步子。这个动作却被大助所制止。 「皇君———」 「不要……我也要跟着你们去。」 「待在路易的身边的话会更安全。这你总该知道吧?」 「多少次,做到自己死掉的梦了……我已经受不了了……」 大助皱起了眉头。 皇君的样子很奇怪,胆怯的表情和以往一样,但是这次声音也在颤抖。 「我知道的……为了让自己得救,就必须要去“那里”啊……」 「…… ?随便你好了」 大助放弃了对他的说服,随即转向前去。 ——用嘴说不明白的话,只要在途中请他消失就好了。 废船那里,大助要一个人前去。为达到这个目的似乎已经不是可以悠闲选择手段的时候了。 将决断藏于心里,向前进发的人。 将最珍爱的人抱在怀里,止步不前的人。 持有着各自信念的人们,在枪声回想的战场中诀别了。 3.01大助 part7 这些真的是现实么——。 仿佛看到了极为逼真的,恐慌电影一般。 赤牧市的街道,充满了人们的悲鸣声,和“不完全的虫”的咆哮声。倒在血泊中的人们,破损的汽车和建筑物的残骸垮在一旁。各处都在发生火灾,而在直冲天际的滚滚黑烟之中,人类和“虫”正展开着追逐游戏。 秩序荡然无存,作为国家的机能已经停滞了。 不,不仅仅是这样,这里甚至让人觉得世界似乎要就此走向终结。 「这些不是拍电影吧——那果然……」 面对这副太过于脱离现实的场景,皇君漏出了嘶哑的声音。 「……」 大助的表情扭曲着。因无尽的悔恨而咬牙切齿。 作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局员,救助这些落荒而逃的人应是他的职责吧。 但是现在的大助,无法使用“虫”的力量。 而且,一旦情况变成——如果不去废船的话,受害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的话——。 对于现在的自己,能列出的选项所剩无几。 「如果要去郊外的话,代步工具少不了。去寻找能使用的车吧。」 「咳咳……那个怎么样呢。」 保持着冷静的是,魅子和卡西。他俩靠近了一辆与电线杆相撞,而驾驶员早已不知所踪的车子之后,随即把脸凑在一块讨论了起来。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态吗……? 大助他,死盯着魅子的背影。 在雾中所见到的废船中,确实发生了疑似卡西和皇君的人物的死亡,还有魅子对破灭的预言。这让人感受到的不祥之兆无比强烈,可以说是最为糟糕的事件。 干脆把我看到的景象,跟这些人讲明白了吧——。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然后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连自己都还在疑惑的内容,很难想象他们会乖乖相信。 如果那样的话——。 问出废船的地点后,让他们三人留在这里。 这样的话既可以阻止预言,卡西和皇君的死亡概率也应该会下降。调查废船只需要大助一个人就够了。 「引擎被破坏了,这个车不行。」 「咳咳……而其他的车,看来不是正在燃烧,就是被掀翻了,有的还被搞得千疮百孔呢。」 「如果不快一些的话,在那边的“虫”好像会过来这边啊……!」 满是慌乱的皇君,在往回折返的卡西和魅子身旁来回纠缠。 皇君的话,没有问题。撇下他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而目前还,并不打算去阻碍魅子。因为还有从她嘴中套出废船的地点才行。 最麻烦的,是卡西。 他——和大助很相似。 不但不会漏看他人的一举一动,也没有多余动作。虽然装成一般人,但必定受过某些训练的。但是与对附虫者的战斗员的大助不同,他应该是对人的专家吧。以无法施展“虫”的力量的大助和他正面交锋,并没有必胜的确信。 「大家分头去寻找吧。」 大助提议道。 「唉唉?如果找你说的做,万一被“虫”袭击的话,那该怎么办啊!」 「这样做比较省事。偶尔也该发挥作用啊,皇君。」 建议得到了赞同。他们四个人各自散开,开始去寻找能开动的汽车。 虽然以危险来临时可照顾,在互相能看到的范围内——为前提开始寻找,但是空隙有很多。而当皇君和卡西正对一辆目标车辆左窥右探,疏忽对魅子的注意的瞬间,机会果然马上到来了 大助用迅捷的步伐移动到死角,悄悄地绕到了魅子的背后。 「……?」 他从口罩的上方一把捂住少女的嘴,并将她抱了起来。 动作所发出的声响,被周围的悲鸣和破坏声掩盖住了。大助抱着魅子穿入狭窄的道路,以最大速度与卡西他们拉开距离。 卡西很难对付的话,只要避开他就好了。 这样不但甩掉了那两个少年,还达成了和魅子两个人独处的目的。 「——抱歉了,稍微粗鲁了一些。不要紧吧?」 在拐了好几个弯所到达的后巷中,大助放下了魅子。 带着口罩的少女一屁股坐在地上,咳,咳,看上去很痛苦似地的咳嗽着。 「诱拐犯居然担心受害人真是滑稽呢。不知道有多少个女性遭了你的毒手,手法出奇地熟练呢——啊呜。……痛倒是不怎么痛,但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女性的脸颊,这实在是有些……」 「……一看到你,就会没由来的一肚子火啊。抱歉抱歉。」 针对这点大助从心里一边谢罪着,一边单膝着地。他平视着少女的脸庞。 剩下的,就只是盘问出废船的地点了。 但是——从大助口中蹦出来的话,是完全不同的质问。 「你所看到的景象,那到底是什么。」 「……」 「就好像,本来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的口吻呢。」 咳咳,继续咳嗽着,少女也回应了大助的眼神。 「是的——今后会发生些什么,我都知道。」 「……!」 「但是,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这个情形,早已偏离了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魅子悲伤地眯起了 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论是“castello”,还是这个赤牧市的惨状……本不该有这么大量的“虫”诞生的。这和我所看到的景象不一样——」 魅子在说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大助一把抓住少女的肩膀。 「我——在废船看到了死去的卡西和皇君,也看到了你和路易的争论。」 「嗯,我也看到了那个。」 魅子用她那细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大助。那对吸收了所有光线的漆黑双眸,好像要把大助的内心也一并吸入其中,使得大助整个人都硬直起来。 「我所看到的景象。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你——-难道是附虫者么。」 为了不受少女的瞳孔的盅惑,大助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意识。 魅子和实验体们被一同抚养长大,并称呼他们为家人。在这个过程中,如果魅子变成附虫者的话——。 「你能得知未来的事情么……?让赤牧市孤立的这场雾,难道是你的能力——」 「咳咳……你的脑子真的不好使呢。请不要让我太失望了。」 眯着眼睛微笑着,少女像为小孩子耐心开导般娓娓道来。 这个身姿,在一瞬之间——似乎和大助所熟知的某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呲……大助的脑子一阵发麻。差一点点就要回忆起来的那张脸却像迷雾般烟消云散。 「我可不是附虫者。至少不可能有什么力量,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所看见的东西。」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所看到的景象到底是什么啊!」 「有人要你看到。为了在那个地方,目睹将要发生的事情。——让你到达那个地方,既是为事之人的目的,亦是“终点”。」 「为事之人……?」 「我们必须朝着“终点”前进。看来你似乎想要阻止这一切,但是最碍事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 突然间,大助的后背撩过一阵恶寒。 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昨天是被你攻其不备,但是——」 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大助的脖子上被刺进了细小的针管。 「可别小瞧我。」 不知道何时在背后悄悄接近的卡西,在大助的耳边小声说道。透过注射器的针管,能感觉得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注入到血管之中。 大意了——不,不是。 魅子的微笑诉说着什么。 一开始去调查车子的时候,已经联手了么……这些家伙,将我引进陷阱里——。 魅子用着甚至有些高兴的口吻轻声细语道。 「如果到时没有到达“终点”的话——你会怎样呢?」 咚,心脏突然剧烈跳了一下。 想起来了。 带着口罩的少女,魅子。 大助以前和她曾经相见过——。 「你……是——」 大助伸出的手臂,没有够到魅子——。 意识,一下子中断了。 3.02 the others 「谢谢你,得救了……咳咳」 魅子冲着正在往阴暗角落里搬运昏迷了的大助的卡西说道。 「你不用道谢。我只是把想让我成为局外者的人排除掉而已。」 「你杀了他吗?」 「只是一时让他陷入休克状态而失去意识而已」 「是这样啊……咳咳。那么,我们回皇君那里去吧」 「没有必要去找他吧。」 「不,把他扔下了话,感觉怪可怜的……」 卡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一脸同情地眯起眼睛的魅子。 卡西是带着某种使命,而去探查“不死”的研究。而为了要达成这项任务,皇君只会成为妨碍吧。但是他应该也不希望把时间耗费在讯问魅子,或者与其争论之上吧。 「我们耗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危机也还在不停地膨胀。没关系,只要我和你,和皇君会合之后,我一定会按照约定把你们带去废船……」 「我知道了。」 如预料一般,卡西爽快地答应并向前走去。 「你真是个好人呢,卡西」 魅子眯起眼微笑道。她对着走在前面的少年的背后说道。 「不仅仅把大助移动到“虫”找不到的地方,对皇君也是……表面上态度很冷漠,实际早就把他当同伴看待。而当路易决定和女儿一起留下来的时候,你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呢。」 「……」 「如果是以别的状态相会的话,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这是发自内心的话。 虽然她也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空想。 但正因为是空想,有些真正的感情才得以暴露出来。 「特别是大助和卡西……你们俩应该很合得来才对。」 「他很危险。就好像——在和自己面对面一样。」 「一旦承认了对方,就无法对其见死不救这一点也一模一样吗?其实你并没有打算要遗弃皇君对吧?」 「……抱歉,好像就是没法和你关系好起来啊。」 「大助也说过类似的话呢……咳咳」 穿过后巷来到大路之上,就看到哭得不成人形的少年等候在一旁。 「搞什么啊,你们!我还以为你们把我一人丢下了呢!——咦,大助呢?」 「他好像想起了件急事。跟我们说自己要单独行动之后就离开了」 对着大哭大喊的丁髻头,用谎言进行说明的魅子。 单纯的皇君,很轻易的相信了。此时他的脸上混杂这担心和不安的表情。 「这样啊……那家伙的话,即使一个人好像也没问题。而我们这边还有卡西在呢。」 「就没有自己保护自己的意思么。」 「啊!我又发现了没有受损的汽车了啊!」 擦拭着眼泪,皇君把魅子和卡西领到大路的那一头。 「但是没有钥匙。」 是小型的客货两用车。车子就这样被停在马路上,放着不管了。 「咳咳……当然没有钥匙啦。发挥这种半调子的作用真像皇君的风格——啊,没有在夸你所以麻烦你不要在那里笑嘻嘻的行吗?」 「旧得恰到好处的款式。没有问题。」 卡西的动作很是利落,没有一丝迟疑。才刚看到他用金属制的铁棒伸去车窗里打开车锁,这会儿已经趴到方向盘下方嘎达嘎达地摆弄起什么来。 到引擎发动为止,连一分的功夫都不到。 「上来。」 按照已经坐上驾驶席的卡西的指示,副驾驶席坐着的是魅子,后坐是皇君。 客货车急速行驶。巧妙地避开了横躺着的自行车和已经被破坏的建筑物的残骸,以及倒在血泊中的人。向着前方的道路行驶着。 「为什么卡西你连钥匙都没也能发动引擎,还能很熟练的驾驶着……是不是应该不问呢?」 「无论谁都有自己的秘密的。就算他有前科且名声不好……但是去深究是很失礼的,……咳咳」 「我既没有前科,也不是什么臭名远扬的人。」 随着越来越靠近赤牧市的市中心,“不完全的虫”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呜哇!」 皇君发出悲鸣。从侧面飞出一只“虫”来,挡在他们的前方。 卡西巧妙地操作排挡,并把方向盘往旁边一打。他在千钧一发之刻躲过 了“虫”的攻击。把车开到了没人的步道上逃过一劫。 「……继续走国道应该很困难。还是迂回一下比较好。」 「好过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在赤牧市的中心部,逃跑着人们的数量和受害规模正在扩大着。在视野里能看到建筑物,道路,汽车都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受伤的人们一边发出哀嚎一边慌忙逃窜。 客货车在十字路口拐弯,去探索别的道路。 「魅子……你的父亲,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皇君这样问道。而魅子,咳咳,地咳嗽道。 「在母亲没有死之前……父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既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医生,也是位心理学者。」 魅子所回想出来的父亲的身姿,有两种。 和蔼可亲的父亲和——因沉迷于研究而消瘦的,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父亲。 「他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重要存在,为了想要将其夺回来……不如说是为了不再度失去而把理性以及道德作为祭品奉献了出去。而路易也一定是——不,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被父亲的研究所吸引过来的人们应该都一样……」 随着父亲整个人都改变了,连亲身女儿魅子的对待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把她当外人一样任意驱使,让她照顾实验体。他们那不断诉说着痛苦,诅咒般怨恨的脸庞,在魅子的记忆中仍然分外鲜明。 一回想起来——她就感到自己的高烧正不断恶化。 「让我来说的话,他们既不是研究者,也不是资助人。他们相信依存于希望,并怀揣种种愿望和生命力的增幅之间有某种联系,而一次又一次给实验体烙上绝望印迹的他们的身姿——就是地狱的恶鬼。为了忘记自己的痛苦,将聚集着亡者的石头不断推倒,倍受煎熬却又揶揄享受的恶鬼。」 「但是,还是出现了“成果”」 「仅仅是个失败。由于纯粹的偶然,创造了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产物。」 当时对父亲这么说道的魅子,遭到了父亲严厉的斥骂。反而说她疯了,甚至还被叫去接受过心理咨询。 所以对父亲彻底死心,逃走了。 但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就无法视而不见。 「既然事态都已经陷入了如此的糟糕的境地。我认为应该从根源上断绝研究的可能性。就算我只是个保姆,但我也算是支持过计划的其中一员……咳咳」 「那你打算怎么办」 「烧掉……废船的所有资料,样本,记录——如果在我离开后还发生过什么的话,就连那个也包括在内统统烧掉。」 「假如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死”的研究成功了的可能性,会有吗?」 皇君这么问道。魅子和卡西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怎么会……那个可能性我认为是很低的。」 「……这样啊」 「怀揣种种愿望的心和“不死”有什么样的联系,完全无法想象啊。如果真有那种东西的话,到底该怎么称呼它呢」 大概是触动到了某些思绪,卡西像独白一样喃喃自语。 魅子眯起了眼睛。 她,知道那个东西的名字。 「那个叫……梦想。」 卡西和皇君讶异地皱起了眉头。 「梦想?」 「你们难道没有么?想要成就自我的心……」 两位少年沉默住了。 过了一会,皇君张开口说道。 「我啊,可没有那闲功夫光是想该怎么保住性命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我也没有——过去是没有,但是现在……已经不清楚了。」 卡西咬字有些模糊。 各自诉说着什么的两位少年,在接下来到达的地方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魅子她知道故事的结局。 本来应该早已忘却,却在和大助的邂逅之后,在这趟旅途之中渐渐回想起来了。 自己因为某种理由,“看”到了那个景象。 但是,即使这样还是必须向着那里前进。 这说不定——是一种契约。 魅子眯起细长的眼睛微笑道。 「卡西、皇君、还有路易……我最喜欢你们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话语,两位少年的反应各不相同。 「什!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说……不,话说回来我也是不讨厌那个」 「我是没什么所谓。」 离开了市中心,随着人口密度的减少,“虫”的数量也在减少。 在汽油用完之前跑到哪算到哪,魅子他们所乘的客货车来到了赤牧市的郊外。当住家都看不太到的时候,“虫”也逐渐没了踪迹。 然后他们到达的,暴露出赤褐色土地的平地。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皇君叹道。 「这里是……」 平地上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连绵不断,堆积如山的废弃物。放置着巨大的卡车和起重机等重型机械的地平线那头,,能看到白浪飞溅的海。 「研究所……?」 如果说被虫肆虐后的街道是地狱的话,那这里就是——。 地狱的尽头。 在恢复寂静的大地的上空,被阴沉沉地厚重云层所掩盖。 「是的,在这个填筑地的……深处。」(填筑地:填海造地形成的土地) 按照魅子的指示,三个人乘坐的客货穿过这块填筑地。 而看到了终于现身的那个之后,卡西小声说了一句。 「与其说是研究所,不如说是——」 被放置在面对大海的填埋地里的那个,布满了黑黝黝地污渍,在海风的吹拂下已经锈得一干二净。 它应该曾经也威风凛凛地,在世界各处的大海中巡游过吧。 过去它那巨大的船身,应该曾经给看到它的人带去感慨和敬畏吧。 而现在,屹立在眼前的是,只是满载着凄寂和空虚的铁块而已。 「是幽灵船啊」 被废弃的巨大客船。 那就是魅子他们所到达的“终点”。 3.03 大助 part8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我会在和你们所有人见面的瞬间把你们都杀了吧 站在死去的卡西和皇君的身边,魅子如此预言道。 那个就是今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魅子说过,为了见证那一刻,大助会出现在那里。 ——如果到时没有到达“终点”的话——你会怎样呢? 眯着细长眼睛微笑的少女。 由于这种形式的“再会”太让人难以想象,以至于让他无法把少女和熟识的那个人物联系在一起——。 可大助,知道她的事情。 魅子的真实身份,大助终于找到了。 「——请睁开眼睛」 噼里,脑袋里一阵刺痛。 虽说想起魅子的真实身份,但是他还无法突然接受这个事实。 「你必须朝“终点”前进。」 大脑的深处,又是一阵发麻。 一个似曾相识的嗓音,撼动着正身陷困惑之中的大助。 「“郭公”先生——」 火种一号,“郭公”。 那个名字,是个不允许他继续默默长眠的称号。 是个让他无论遭遇到多强的敌人,目击到多惊悚的场景都必须睁大眼睛面对的名字。 「——!」 意识一恢复,大助马上跳了起来。 他随 即低下身子向四周警戒,但是这脏兮兮的后巷里已无他人。让他昏倒的卡西和魅子也没了踪影。 「可恶……我到底睡了多久?」 在失去意识的期间,好像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些什么——是自己多虑的吧。 站在后巷里的只有大助一个人。 「魅子……那家伙,真的是那个女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 在狭小的巷子里狂奔不已。 夕阳落下,街道中夜幕渐渐降临。肯定是损失了相当多的时间了。 跑到大街上,就能听见从“不完全的虫”身边落荒而逃的人们的遍地哀嚎。 魅子和卡西自不必说,就连皇君也不见踪影。他们肯定早就找到汽车,赶赴废船而去了吧。 「我难道,搞了个天大的误会吗……」 别说是误会了,打从一开始他就处在一个随时都会丧命的状态之中。 「魅子——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什么样的一种状况之中啊?如果是我想的那样,那么那家伙可能会死啊……!不,但是那家伙,和我不一样——」 大助双手摁住脑袋,不停地思考着。 呼吸不停加速,心脏的跳动也越发剧烈。因为太过于焦急,浑身上下飙出一身冷汗。 「冷静……现在,把现在已知的事情整理一下。我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状况下?」 自己说给自己听。 「我现在……中了敌人的招术。而且中得还非常彻底。之所以使不出“虫”的力量,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吧。但是敌人到底是什么人,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也不得而知。」 大助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进行复杂推测和计算的人。即使这样,他也只能用尽全力汇总至今为止得到的所有提示。 「在这种状况下,我到底能做什么……?」 重新确认之后,绝望感将大助压得喘不过气来。 异样的“虫”在街道上为所欲为,人们的濒死惨叫此起彼伏的景象——。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恶梦”。 「完完全全着了他的道了……引起这一切的人,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魅子好像知道,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让你到达那个地方,既是为事之人的目的,亦是“终点”。 但是否,真的仅是如此吗? 不仅是为了让我到达那里。 难不成。 就算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可笑想法,但是如果打心底去相信这一缕的希望的话——。 「为了让我,去阻止魅子的预言吗……?」 为了阻止皇君他们的死,以及魅子对破灭的预言。 难道这个才是,他身上被赋予的使命吗? 但是,即使是这样——大助还是不知道废船的所在之处。 「如果我到达不了废船的话,到底会发什么……?」 现在,自己所嘀咕的话语,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理解得了吧。如果让自己以外的人听到,一定没有人能够理解。 但是,有一件事能确信。 魅子的预言会成为现实,而他非得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可——。 「废船,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大助抬起头,思考着如何才能找到去目的地的办法。 现在即使要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取得联系也是不可能的,这个他早已知道了。 如果这样的话,圆桌会那边呢? 不可行,大助既不知道路易的电话号码,和其他的成员也没有关系网。现在才开始寻找能找到路易的联络网也为时已晚。 不行呀,我现在连一个伙伴都没有——。 掌握着巨大权力的圆桌会。 现在不可能恰好有这么个人能马上告诉他,圆桌会的秘中之秘,“不死”之研究的进行地点——。 「——」 大助停止了呼吸。 有。 不,正确来说是——可能有。 居然会想到那个人物,连大助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总是说些漂亮话,而且把这些话若无其事地贯彻到底的笨蛋人类,这世上大助只认识一名。 「拜托了……!一定要接啊!」 取出了想还给路易而没还成的手机,拨出了电话号码。 抱着一切全看此番的心情听着待接音,响了数十秒之后——。 「——喂喂」 接了。 真的,接了。 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但说不出话来。 「喂喂?」 通话的对方有些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遍。是个还很年轻的声音。和大助岁数相仿。 「请不要挂断!」 大助突然大声说道。 要如何把现在的情况传达给对方,又该如何让他理解,大助想不出该如何来说明。 「你大概不知道我!但是我认识你!你的姓名还有其他的也——啊啊,不对,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会说“这点事情,稍微查查就知道了“……千万别挂啊!」 「……」 「你现在住在哪里,用什么方式在生活我并不知道。大概在樱架市当个高中生吧。反正你一定会把自己那恶劣的性格隐藏起来,在表面上混得不错吧。一定是这样。因为你本性的扭曲程度,绝对是世界第一!千万别挂啊!」 结果全是在说他的坏话。但无论如何都不想被挂断。 「……」 「但是,你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你说不知道的话,那一定是在骗人!你最喜欢说谎了!你绝对是知道的!虽然装成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但不管是多么微小的异变都会被你注意到,然后在背地里悄悄调查。所以那些人正在做的事情,你应该察觉到了,并且,去调查了!」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通话的对方一定有在听。 「那就是圆桌会——关于“不死”之研究的事情!」 「……」 要如何正确表述现在的情况,大助并不清楚。 如果把事情说明地过分详细的话,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吧。他就是那样的人。 「告诉我!作为那些家伙的研究设施的废船,到底在哪里?我必须现在就赶到那里去!」 「——就」 「“就算我知道,告诉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这种回答就免了!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你会一辈子,后悔的啊。」 「……」 魅子所预言的破灭的影响,不可能不牵连到通话的对方。不仅是他个人,灾祸也绝对会降临在他的家族身上。 「你擅长的谎言还有挖苦还有讽刺还有恶趣味的玩笑还有毒舌我都不要听!知道的话就赶快——」 「赤牧市的东北,位于郊外的一个填筑地。」 就一句话而已。 从容不迫,既无迷惘亦无疑惑的声音,宣告着大助所希望的回答。 果然,他是知道的。 比起得到答案的欣喜——涌上心头的更多是怀念和不甘心。 「……」 「……」 「……」 「……」 「——到底在搞什么啊,你……」 嘶哑的声音,从口中冒了出来。 「给你一个预言——」 以这么一段话为开头,大助开始向着手机怒吼起来。 「你装作一副很精明的样子,却在最关键 的时刻倒下!然而到了重要的……到了真正重要的时刻你还是不醒过来!讲了一堆貌似看透一切的话语,明明还说要和我一起结束一切……却早早地一个人陷入沉睡,一直没醒过来!」 「……」 「你是个……大骗子……」 低着头,嘶声竭底的大助的话语,对方应该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吧。 沉默仍在持续着。 「我来预言吧。」 原本以为会挂断电话,但是对手突然开口了。 「你的预言会落空。」 「……」 「本人会在关键的时刻沉睡不醒。如果真有这种事情的话,光是想象一下就相当愉快呢。」 「……」 「为什么连看似比我自己还要清楚我的你——都会被我骗到。」 大助倒吸一口气。他像中了紧箍咒一般动弹不得。 「那……!那是什么意思——」 电话一下子切掉了。 刚想要马上回拨而操起手机,还是算了。 因为已经知道废船的所在之处了。 现在自己该做的,是尽快找到交通工具,马不停蹄地赶去那里——。 就算再拨一次电话回去,他肯定也会这么说。 那么,既然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大助只要奉命执行就好了。 「……」 大助抬起头,向着被卷入破坏和悲鸣之中的街道疾行而去。 3.04 the others 降下的雨滴,强烈地敲击在车窗的玻璃上。 路易毫无表情地看着,在玻璃表面上四处游走的水流。他抚摸着正在自己膝上轻轻打着鼻息的爱女的头部。 「请问接下来要去哪里,老爷」 驾驶席上的老绅士通过后视镜问道。 「……」 路易的内心,充满了丧失感。 车外传来的枪声和,私人部队的惨叫,在自己空壳般的内心中空虚地回响着。 「——怎么样的都行。反正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当圆桌会的同伴向他提及关于“不死”的研究的话题之时,他并没有轻易地相信。虽然对于研究有所协助,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和那些醉心于这项研究的人走得太近。 结果,这仅仅是自己骗自己。 “说不定的话”—— 这么一想,在远远的角落向研究投去了比谁都要热切的视线的,可能正是自己本人。 这份空虚感正是,最好的证据。 在街道肆虐的“虫”的现实。 在再一次确认了他的罪行的同时,也意味着代表了终焉的研究的彻底失败。 「不,早就已经结束了。在失去她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整个世界中唯一的一位,自己发自内心深爱的女性。 路易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她,而她也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他。 在充斥着憎恨和背叛的世界里,她让他知道了永恒的意义。如果她没有把那无偿的爱给予他,路易就会变成用金钱与权力来蹂躏世人的怪物吧。 两人理所当然的完成了伴侣的誓约,并得到了孩子。 然而——最爱的人,却唐突地离开了他所在的世界。 「不愿承认终焉的结局……于是逃进了梦里。逃进了“不死”那种愚蠢的恶梦之中。」 路易端详着爱女的睡脸。 他之所以想得到“不死”,是为了这个孩子。 因为不想再次失去自己最爱的人,想把自己的独生女变成“不死”。如果能从死这个残酷的命运中解放的话,女儿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从心底里对此深信不疑的自己,一定是精神不正常了吧 在化作地狱般的现实里,不死是不被允许的。 如此命运——只会是一种诅咒。 「失去她的时候,我曾经认真考虑过是不是自己受到了诅咒……但是我错了。其实四处散布诅咒的,却是我自己啊。」 为了忘记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悲伤以及空虚,想要利用自己的女儿。 那样的人比“虫”还要恐怖,他只是一种灾难而已。 如果真心想要去中断“不死”的研究的话,在很早之前就可以做到了。 但是没能这么去做的他,预言道。 「我的诅咒,会把这个国家——不,把这个世界改变」 “虫”这种怪物,会毁灭人类。 那种只有绝望的未来的样貌,就好像在眼前浮现一样。 「离开这个国家吧。把车开出来。」 所以,逃走吧。 「至少,为了别让这个孩子受到诅咒……逃得远远的吧」 「……需要老爷您的力量的还大有人在。现在,老爷如果对这个国家见死不救的话,那事态真的就无法收拾了啊」 「都无所谓了……」 这是从心里深处冒出的,真心话。 其实从失去最爱之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这么想的。 因为当人生的伴侣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奉献给她的他的全部也完全消失了。 「没有她的这个世界,实在太乏味了——」 正当路易如此小声嘀咕的时候。 忽然间,女儿坐了起来。 她用一点不像刚醒来的大眼睛,直赳赳地盯着父亲路易的脸。 「……还可以继续睡哦?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就会到一个没有怪物的世界——。」 啪啪。 清脆的声音和,些微的疼痛,打断了路易的话。 还很年幼的女儿,像要左右夹击一样用她那小小的双手在他的面颊上拍了两下。 女儿用很生气的表情,盯着路易看。 「……」 路易惊讶地停下了动作。 此时女儿的膝盖,忽然又弯了起来。她靠在他的怀里,再一次舒舒服服地响起了鼻息。 「难不成我,刚才——被教训了一顿?」 脸颊上的刺痛和热度还残留着。 那小小的疼痛,将过去的回忆给鲜明地唤醒了。 想要从家世和财力的重压之中逃脱的他,也同样地被一位女性这样教训过。 “你不是一个人”,曾经有个人这么跟我说道,而且她还愿意跟我一起生活下去。 「哈哈,哈……会有被如此小的孩子教训的父亲吗?」 为什么会忘记了呢? 因为悲伤的颜色的层层涂抹,那段真正幸福的日子的回忆,被当做遥远的记忆封存了起来。 「真是个,蠢爸爸呢……哈哈」 还活着。 虽然失去了深爱着的女性,但与她之间的联系,现在就在他的膝上熟睡着。 即便失去了肉体,但曾经誓约终身的另一半所遗留下来的爱的形式,如果还存在的话——。 那么,誓约就仍在继续。 路易可能,还什么都还没有失去呢——。 「——去废船。」 老绅士听从他简短的命令。开着车出发了。 「我已经得到了“不死”了……」 虽然深爱的女性已经不在了,但是她所留下来的那个生命就在他的手腕里。 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被切断。 那个不叫做“不死”,又能叫做什么呢? 「接下来,就只要解除掉诅咒」 可能已经太迟了。 但哪怕多么微不足道的一股力量,路易都要用来断绝灾祸的 根源。 为了让最爱的女儿,今后也能一直生活下去。 「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在恶梦中惊醒……」 为了让她在没有“虫”的,和平的世界里生活。 也是为了去迎接他那位有一两个怪癖的,新儿子。 路易朝着起源与终焉之地进发。 3.05 the others 迎接踏入废船的魅子等人的,是激烈的火花。 「哇哦」 受到惊吓的皇君,夸张地往后连退几步。 卡西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低声的说道。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路易说的没有错啊」 连接船内的通道,被严重的破坏了。 生锈的船壁上穿了一个洞,天花板上的残破荧光灯时亮时灭。烧断的电线发生短路,溅起青白色的火花。 「并没有被枪支和炸弹破坏后的痕迹啊。看上去倒像是用火焰燃烧器造成的。」 卡西一边用手指描画着船壁空洞的边缘,一边说明道。 魅子领着那两位少年,向着通道的深处继续前进。 「是因为“成果”被放出来了吗,还是说实验体在船内孕育出了新的“虫”呢……不管怎么样,最好注意一些」 船内恢复了宁静,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原本应该设下了由监视摄像机组成的严密的警戒态势才对,奇怪的是从魅子的入侵到现在,都还未出现过任何一个人。 忽明忽暗的电灯和火花,照亮着在通道中行走的三人的脸庞。 「这,这样的电影我有看过……在幽灵船里迷路的情节。」 「从攻击能奏效的角度上来说,对付“虫”比对付幽灵要简单。lucky。」 「咳咳……那个门的后面,是研究设施原本所在的部分。」 魅子向着前方指去。 「正确来说,是原来是门的地方吧。」 卡西指摘道。一块厚厚的金属板,堵在满布铁锈和灰尘的通道的前方。那是一扇把手部分被挖掉,严重地扭曲变形的门的残骸。 「到,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破坏成这副模样……卡西,你帮我一下。」 原本应该由警卫进行检查的门,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已毫无意义。两个少年将厚重的金属板的门推开,向着内部迈进。 「哇……这,这是什么啊……!」 皇君的脸色变得铁青。 和之前伪装成废船的通道不同,这里是排列着日常家用道具和观赏植物的清洁的通道——原本应该是这样的。至少,在魅子逃走那天之前都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已经分辨不出天花板和地板,巨大的抓痕状空洞纵横交错地布满整个空间。而且在燃烧着的地毯上,更是有一群穿白衣的人物和穿迷彩服的武装集团倒在那边。 趴在地板上的人数,在可视范围内就有不下十人。 「全员,好像都没有呼吸了。和在“castello”所看到的行屍走肉不同……」 「呜诶……」 卡西皱起眉头,皇君脸色青白的靠在墙壁上。 烧焦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恶臭,呛得魅子“咳咳”的咳嗽不停。 「这层基本上是研究员的居住的地方……从这个样子看,这层的机能基本上完全停滞了。」 「那实际进行研究的地方在哪?」 「在比这里还要往下走好几层的地方。好像是用原本是船舱的地方改造而成的……」 魅子朝着通道的前方望去。在地板到天花板之间,被凭空开出了一个大洞。 「那边的电梯看来是无法使用呢。虽然要稍微绕几步,但也只能用紧急阶梯了。」 「你们两个……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这么镇定呢。」 皇君用接近呻吟的语调说道。不知是不是因为疲劳和反胃的缘故,眼角下的浮现出些许的眼袋。 「我必须去确认实验体以及“成果”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觉得再往前走太勉强的话,皇君你就到船的外头去吧。」 「不,我去。我跟你们去。」 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不——皇君会这样回答,她早就知道了。 因为魅子说看到的,“那个景象”。 既然皇君会出现在那里,那么他就绝不可能在途中脱队。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么我们走吧。」 咳咳,一边咳嗽,魅子一边向前方迈进。 包裹在寂静之中的船内,累累的尸体散落在每个角落…… 在漂荡着刀割般紧张感的过道中直行,拐弯,他们来到了紧急阶梯。 「咳咳……从这里应该可以到达下面的研究室的」 「咦?等,等一下!」 皇君环顾周围,焦躁不安地在过道中走来走去。 「卡西人不见了啊」 「……」 魅子静静地眯起眼睛。 这个也是,她早已知道的事情。 那个少年会在这里暂时地消失踪影,但是之后还会再见面的——。 「卡西!骗人吧,喂!到底在哪里去了啊!」 「——我们走吧,皇君。他的话一个人也没问题吧。」 「这对他来说可能是没问题,可是我们俩是……等,等一下!」 在魅子毫不犹豫的走下台阶之后,皇君慌忙地跟了上来。 「路易,大助然后是卡西了吗……人数是越来越少真叫人害怕啊」 对少年的喃喃自语毫不理睬,随着“铿铿”的声音,魅子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 到达了最下层的魅子和皇君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推开门,两人进到了内部。 「这——这是,什么啊……」 皇君惊地说不出话来。 被破坏到面目全非这一点,和上层部分没什么区别。 也同样有大量的人类倒在地上。 但有一点,是之前没有的——。 人类以外的生物,埋没了整个视野。 「——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呢。」 成百,上千只蝴蝶,一边散播着麟粉一边在通道中舞动着。 从长着翅膀的甲虫,到爬满地面和墙壁的节肢动物等,世俗上被称为昆虫类的生物支配着整个船内。 不仅仅是昆虫。 猴子以及马等等,在通道的深处还能看到哺乳类的身影。 全然不管物种间的界线,各种各样的生物被混为一堂的空间。 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不存在天敌的世外桃源。 「到底……怎样回……哇!连熊猫都有!这里是动物园吗!」 「为了研究而被搜集起来的并不仅仅是人类。关着它们的笼子遭到了破坏,他们就被解放出来了呢……咳咳」 魅子一边踏着地板上那些被她踩烂的昆虫,一边继续顺着通道前进。 在各种各样的生物都在为生命而讴歌之时,只有人类断绝了呼吸。 但是在人类的眼里,这样的世界看上去却是理想中的景象——。 这只能说是一种讽刺啊。 「——差不多了么。」 魅子转过身去,面对这个昆虫你来我往,动物成群游荡的通道。 「皇君,要不见了。」 那个吵人的少年,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连求救的声音都听不到。 继卡西之后,皇君也消失了。 留下的,就只有魅子一个人了。 对此她毫不惊讶。 因为魅子早知 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算知道了,也还是会悲伤呢。」 没关系,还能和他们再会的。 即使那是破灭的序章,她也必须见证那个瞬间。 因为之后要发生的事——是绝对无法改变的命运。 「……」 魅子回过身来,继续向前迈进。 转过好几个弯角,她在某个门前停下了脚步。 穿过这扇早已从内侧打开的门,魅子踏入了那个房间——。 「又见面了呢」 在昏暗的室内里,魅子注视着倚倒在墙面上的人物的眼睛。 「父亲」 穿着白大衣,留胡子的四十岁后段的男子。垂在半空中的手臂毫无生气,白大衣位于腹部的地方被血染得鲜红。 「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摘下口罩,咬紧着嘴唇。魅子用两手撑起已经断气的父亲的下颚,端详着他的脸庞。 喀嚓!金属敲击的声音响彻室内。 室内很宽畅,沿着墙壁靠着种种的仪器设备,在中央放着的是手术台等设备。 但是,不仅是这些。 在漆黑的深处之中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的是——巨大的铁笼子。 在铁笼子的那一头,可以看到闪着光的眼睛。忽然响起一阵不成言语的吼叫,有什么东西正在用身体撞击铁笼子,而且还在继续叫喊着。 「你的研究失败了……」 魅子没有回头去看铁笼子。 最终化作一具不会说话的躯壳的父亲,那副身影相当地可悲。 他失去了最爱的人,描绘着名为“不死”的梦想,并且让它成为了自己的全部。 「你所关注的东西的尽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不死”……因为,那个是——」 魅子眼泪盈眶,微笑着。 虽说被悲伤击溃,精神变得异常,而且热衷于非人道的研究——。 但对于魅子来说,也是唯一的亲人。 「因为“不死”的研究,早在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东西了。」 从铁笼子的深处,响起不成声调的悲鸣。 魅子朝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一次又一次用身体去撞击铁笼子的人影,忽然害怕地在黑暗深处把身子缩成一团。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实验体们开始变得,只要看到魅子的微笑,就会变得很胆怯。 如果不用口罩把嘴罩住的话,它们甚至开始害怕起魅子的接近。 「连10岁都不到的小孩子,光看资料是不可能会理解的——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魅子转过身面对着父亲,温柔地说道。 自从母亲死后,父亲扔了一地的研究资料,就成了魅子的玩具的代替品。 父亲沉迷于研究中,连魅子的正脸都没看过一眼。所以父亲从没注意到,魅子早早地就超越了父亲的智慧,那些当做玩具代替品的资料都已近满足不了她了。 「让圆桌会知道这项研究的存在的,把他们吸引过来也好……以及让圆桌会成员之一的拍卖商进行实验体的挑选的也罢……」 魅子被命令去照顾圆桌会带回来的实验体。 她用那不带一丝虚假的爱情,照顾着它们。比起对魅子不闻不问的父亲,那些实验体的存在反而更加接近想象中的家人。 「你让实验体濒临死亡的边缘,然后在它们的眼前放上能唤起他们的意欲和愿望的诱饵,企图以此来提高他们的生命力——但其实并非如此……」 实验体把诅咒的话语,和它们无止尽的愿望,全告诉了魅子。 而她也认真地聆听它们的诉说,并且鼓励着它们。 她一次又一次地唤醒着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们——不厌其烦地,诉说着希望。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得救的。 愿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在它们耳边低声私语。 即便那些行为——早已非它们所愿,可魅子依然——。 「他们之所以能一次又一次地跨越死亡,全都是因为我所给予的爱」 应该早已失去生气的父亲的瞳孔里,似乎浮现起恐惧之色。 没错,父亲在畏惧。 他畏惧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独生女魅子。 「如果一直不注意到的话,你或许还能够继续沉迷于研究之中——可是你却注意到了。一直以来,自己一直生活在女儿所创造出来的幸福美梦之中……」 一切都是为了让“不死”这个梦想永远的持续下去。 父亲的研究可以继续,又得到圆桌会这样一个协力者,这个舞台本该能让所有人都高兴地继续演绎下去才对。 尽管如此,“虫”这个和预期不同的成果还是被孕育了出来。 尽管如此, 父亲还是察觉了身后的女儿的存在。 「察觉到这些的你,出于畏惧而想杀死我,所以我才不得不逃了出来……可是如果我不在的话,就无法抑制住那些渐渐超越人的界线的实验体了啊。」 想想的话,父亲以这种方式死去,应该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结局吧。 魅子打算至少把一切都给结束掉,并把有成长价值的实验体带走一同逃掉的。 但是父亲一定不肯罢休吧。居然让圆桌会派杀手来了。 明明是魅子的研究,却想在没有魅子的情况下把实验体带回来继续研究。 于是——该产生的破绽还是产生了。 「但是请安心吧,爸爸。不管多么的弱小,多么的愚蠢,盼望着那不可行的梦想的你是多么不可救药——」 魅子眯起眼睛,翘起嘴角。 「我,还是会爱你。」 温柔地,微笑着。 父亲的遗体,忽然颤抖了起来。不知是由于死后痉挛,还是因为碰到了漏电的电缆。 脸上挂着连死去的人都为之震颤的微笑,魅子向背后转过身去。 「你也在……为了我的回家而感到欣喜吧」 铁笼子的深处,带着脚镣的人影在高声叫喊。 恐怖,愤怒以及憎恶——蕴含了各种感情的眼神,在凝视着魅子。 那个人影,正披着不相称的斗篷。 「几个小时前才被捕获的你,出现在这里……这个矛盾,难道是暗示着命运正在逐渐恢复成它原有的姿态吗?」 魅子站了起来。又戴上了口罩。 「在众多的实验体中,特别有成长空间的有三人……而达到“成果”的,只有一个人……我认为这个实验失败了呢」 三个实验体和一个“成果”。 而且事情发展至今,已经不可能继续展开研究了。 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 魅子的小声私语被突如其来的轰响声盖住了。 剧烈的震动将废船整体摇晃着。 好像是船内的某处发生里爆炸带给的冲击似地,但是魅子的脚下丝毫没有移动半步。 「好像开始了呢」 父亲和在铁格子里面的那个斗篷男。 魅子用眼光向两者告别。 「你们俩人请保重。——“那个时候”因为想在这里点火,所以没能看到那个瞬间……但是这次从外面来看,也别有一番乐趣呢」 魅子留下只有自己才能了解的话语,走出了那昏暗的房间。 因为之前震动的缘故,通道里的动物们产生了恐慌。 魅子仍然保持着微笑,悠然着在通道中前进,她顺着 非常阶梯——走出了废船。 船外,倾盆大雨哗哗的下着。 在布满天空的黑云之中,能看到一条条光束在横冲直撞。 然后光束聚集到一起——、 化为一条巨大的光柱,伴随着轰响贯穿了在地上的废船。 「是雷么……?不,这个是——」 魅子眯起眼,小声说道。 像巨大的铁锤一样砸下地面的光柱啊,将废船笼罩起来,让上层部分在一瞬之间化为了碎片。 「这个,应该称之为命运吧。」 废船的上层部分被粉碎,融化,碎片被吹得四散,过了一阵——。 从天空向地面倾注的巨雷,就像回放电影一般。 从船地下层部分向着天空,发射出光和冲击的漩涡。 3.06 the others 确认了魅子和皇君走向非常出口后,卡西采取了单独行动。 为了不让那两人察觉,他抹杀了脚步声朝着反方向走去。 「魅子说了要在这里放火。但是在这之前多少先确保些资料……」 回到了之前电梯所在的大洞,卡西往中间窥视着。 在这连向地底深处的大洞内部,可以看到电线电缆正散着火星。电梯本身已经完全不见踪影,操作面板也处于无法工作的状态。 「要先于他们的话,只能从这里走了」 这里到底在研究什么,到底发生过什么,要将那些证据收集起来——。 卡西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跳进了那个大洞。跳向已经折断的作业用梯子,抓着缆绳到达了下面的钢板。偶尔飞溅的火花代替了照明。 他像弹球一样轻快地下降、不久就能看到洞穴的底部。 有一扇门漏着微弱的光。 着地后,卡西强行的将门打开。 「……简直就像天国一样」 昆虫和动物们占领着被破坏了的通道。 有几个穿着白大衣的人倒在地上,但在这么多活生生的生物走来走去的景象之下,有种脱离尘世般优雅的感觉。 「用于实验的,不仅仅是人类啊」 卡西推开动物们,继续向前走着。 离魅子她们到来,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必须快速的找出疑似研究资料的重要文件,然后从这里撤退。 「“不死”……还有圆桌会的秘密,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回事」 轻轻嘟囔了一句。 被圆桌会操纵的财力以及人脉影响着的,不仅仅是这个国家。就因为察觉到这些不稳的动向,他的母国才派卡西来到了这里。 「总之带着这个真相回去的话,我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该做什么呢。 脑中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若是以前的卡西的话是绝对不会抱有这样的疑问的。只有完成任务才是自己的存在价值,让任务完成才是自己存活着的唯一证明。 但是,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将卡西改变了。 ——做我的养子如何? 要不要认个仅仅相差3,4岁的父亲,还有年龄相差十几岁的妹妹么。 就连没有家族的卡西都知道,这是相当异常的。只不过是一个有钱人的心血来潮就产生依靠他这样的想法,根本是不可能的。 「……」 明明是不可能的——可仅仅是想起这事,内心就有点、温暖的感受。 这种感受还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不过感觉也不是那么坏。 所以,这样就够了。 没有奉陪那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一时心血来潮的必要——想把卡西作为自己家人的那个男人,也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卷进来。 「赶快把这个任务完成,回到自己的国家——」 回去吧。 虽然想这样说,但是却说不出口。 回去? 没有人认识卡西,也没有家人和朋友,回到那个连他的存在都隐藏了的国家去? 这真的能称为回去吗? ——你不留下来吗? 又想起了路易的话。 如果,接受了那个青年的提案的话。 那或许从真正意义上,卡西得到了能够回去的地方——。 「……!」 察觉到不协调感,卡西停下了脚步。耳朵也竖了起来。 动物的嘶鸣声和昆虫的沙沙作响声。 在充满了吵杂声的通道里,卡西察觉到了异样空间的存在。 「没有……声音」 卡西拐过一个角落,再次向前走去。 只有一条、寂静无声的通道。似乎是要避开什么似的,那里并没有昆虫和动物。 向着没有声响的通道前进,打开了在那尽头的一扇门。 在那房间里有一个看似很坚固的一个铁笼子。 忽明忽暗的荧光灯,照耀着房间内部的精密仪器与手术台。在那深处能够看到被很粗的金属棒子所隔开、类似牢房一样的东西。 「——你是,谁」 在牢房里,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因为荧光灯的光线照不到那里,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里面的人物的胸膛正微微地上下起伏着——这可是进入废船来遇到的首个生还者。 牢房里面的人并没有说话。 既然还活着、并且被关在牢房里的话,就没必要立刻采取措施。卡西一边搜索着室内的文档,一边操作这电子仪器的来提取情报。 把一份份资料和电子数据整理好,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看来牢房的那个人,是个重要的实验体。在以实现“不死”的名义之下,对眼前这个人所实行的研究内容还残留了一部分痕迹下来。 「——想……」 从背后,传来了细小的声音。 回过头,发现牢房里的人的嘴正微微的动着。 「在说什么?」 「想要……回去——」 并不是日语,卡西使用了自己国家的语言。 想要回去。 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用着无法分辨出男女、相当憔悴的声音,这样说道。 「——你还有能回去的地方,真是羡慕呢」 从卡西嘴里蹦出的话连自己都摸不到头绪。 「我想回去……」 牢房里的人,流着眼泪说道。 竭尽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所流出的一滴,那细细的眼泪沿着那个人的脸流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光景。 至今从没有过的冲动涌上了卡西的心头。 「我临死的时候,自己想要回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 或许是对抗意识在作怪吧。 连这种马上就要死去的人,都有着他所怀念的故乡。 这个事实,让卡西相当的不甘心。 「到现在为止,呢。但是,已经不一样了」 把资料扔到了手术台上面,从口袋里取出了打火机。 如果把这里的资料带回去,并把这个实验体也一起带走的话,肯定会被祖国的人称赞吧。 但是,也就仅仅是这样。 恐怕祖国也会,依据这些研究资料继续进行“不死”的研究吧。 这样会对未来留下祸根,他很清楚这件事情。 「我也想,在死前想着有能够回去的地方再去死。」 路易,如果你想玩家庭游戏的话——。 在心里向着不在这里的那个青年,如此说道。 别人给予的使命什么的,对 第四章 4.00 release 雾散开后,大助的视野里一片漆黑。 黑色的淤块蠢蠢欲动,逐渐汇聚成一体。 那是一片乌云。 「……!」 大助被这场景所震撼。直到察觉自己正仰望着天空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视线转向自己的身体,可以发现不知何时漆黑的长大衣已再次披到了身上。腰间配备着自动手枪。脸上也戴着巨大的防风眼镜。 天空正下着雨。 冰冷的雨滴、拂过的微风给人的感触是那么的真实。 通过从全身五感所传来的感触,大助能断定。 至今为止自己都沉浸在漫长的梦中,一直在那梦境中四处奔走。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大助晃了晃头,看向了脚下。 眼前广阔的城市街道,尽收眼底。 是赤牧市。可以看到好几个以前住在这里时似曾相识的建筑物。 大助正站在一栋高层大厦的屋顶上。 「为潜入赤牧市而进入到那场雾中……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直看着被展示的幻觉。在过去的赤牧市,我……」 大助误入的,是过去的赤牧市。 魅子、皇君、路易、卡西。 与拥有这些名字的人们相遇、一起旅行,最终到达了预言之地。 然后见证了。 “原始三只”诞生的瞬间。 一切的开始,改变世界的那个时刻――。 「那真的只是单纯的幻觉吗……?」 淋着雨,大助举起了手。 全身散发着绿色光辉的郭公虫,停在了大助的指尖。 可以使用“虫”的力量――。 大助确实回到了现实。 「到底在什么时候,我来到这里了……?」 打算潜入赤牧市,结果却被囚禁在虚伪的世界这点应该没错。 那场雾是附虫者的能力产生的,这应该也没错。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大助应该是受到某种攻击才看到那幻觉的吧。 但是什么时候站到了这高楼的顶上却毫无记忆。 自身毫发无伤这点也令人疑惑。想杀死大助的话明明随时都可以动手。 未知敌人的意图实在无法理解。 怀抱着各种疑惑,俯视脚下的街道——大助立刻察觉到违和之处。 「没有人……?」 明明是快餐店和办公楼林立的街道,却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别说是来往于人行道的行人,就连在国道上奔驰的汽车也完全看不到。 街上一片寂静,只留下雨滴飘落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难道还在梦中吗……?」 看到这脱离现实的场景,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因为我们的错,这个国家将会被“虫”填埋殆尽而走向终结吧。 在那虚幻的世界里被告之的不祥预言在脑中苏醒。 『――在吗?请回答!“郭公”!』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女性的声音。 大助立即按住耳部。 『“郭公”!没事吗?请马上回答!』 「――柊子小姐?」 是熟悉的声音。现在应该正通过防风眼镜内置的无线电在说话吧。 『啊!啊!“郭公”?是“郭公”对吧!没事吗!因为一直没有应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不要紧。我……什么事都没」 『真的吗?真的真的没事吗?没有受什么伤吧?为什么在潜入赤牧市以后就完全没有任何音讯了啊!是在和谁战斗吗?』 是柊子的声音没错。这个即使是现在也完全靠不住的支部长代理的狼狈相,是谁也模仿不来的。 切实体会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多少觉得安心了点。 「不用担心。战斗――大概,也没有进行过」 『大概?那么,至今为止都在做什么啊!也没有进行定时联络,已经整整两天了!』 「整整两天?」 忍不住反问过去。 受到了谜样的幻觉攻击,一时失去意识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在过去的世界里四处奔走的时间,也正好是两天。 「有那么长时间没有联络吗?我――」 『为什么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现在到底在哪?啊,这边正在测定防风眼镜的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 没有其他可以回答的。 就算报告说看到过去的世界,也只会引起多余的担心。 本来那些到底是不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也无法确定。 『真是的!进入雾中后就断绝了音讯,防风眼镜的位置测定系统也无法感知到!虽说不认为“郭公”会就这样挂掉,但还是也非常担心啊!』 「抱歉。我是没有大碍,不过无法掌握目前的情况。赤牧市外的情况如何?市内的情况有点奇怪――」 『啊,“郭公”所在的位置已经确认了――啊、啊啊啊!那、那那那那里!不行!“郭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行!』 大助皱起了眉头。 「不行?到底是什么不行?」 『很快,那里就要被吞噬了!』 被吞噬。 就算这样说,大助也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点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真的连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吗?』 「所以刚刚不就说了吗!」 『郭、“郭公”失去联络后不久……笼罩赤牧市的雾就散开了』 「咦――」 大助从大楼顶上探出了身体,望向了无人的街道。长大衣被风吹起,拍打着背后的栏杆。 笼罩着赤牧市的雾散开了。 如果这是真的话,别说毫无人烟,至少特环的人员应该会进入到赤牧市才对――。 『虽然赤牧市的市民因为雾的影响有所动摇,但并没有出现死伤者。不过随即从中央本部就传来了紧急通信。只是很快也由于被某种干扰所妨害而断绝了……』 「从本部来的紧急通信?内容是?」 『是紧急救助的请求――也就是,sos』 大助无话可说了。 中央本部在,请求救助? 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里,拥有最强战斗力的中央本部? 「骗人的吧……?」 『他们应该被封闭在要塞――也就是本部的据点里面!似乎是因为担心某个危险的存在要从要塞的内部解放到地面上的危险,向市内发出了避难警告』 「中央本部被封闭?危险的存在……?」 『我们与政府联合,已经成功疏散了本部指定区域内的居民!虽然对外宣称是发现了炸弹,但已经没办法再隐瞒下去了……』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塞那里明明有harukiyo在才对?」 中央本部有那个魔人在。 虽然不知道是打着什么鬼主意才留在了中央本部,但只要有那个强得离谱的男人在,再怎样也不会落入如此窘境才对。 『不知道啊!总之现在的情况……啊啊!马上就要接触了!总之现在赶快离开那里!立即离开!』 「就算说离开……到底,有什么过――」 遥望着赤牧市街道的大助的视线,停在了一个点上。 在脚下的国道前端,有 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渗出来。 那是漆黑的、像烟一样没有固定形态的东西。 从并排的大楼之间爬出来的黑色物体,正向大助所在的方面缓缓前进。 「那、是什么――」 『赶、赶快逃走!已经有好几个担任侦察兵的北中央支部局员成为了它的饵食!就算是“郭公”,一个人当它的对手也……!』 缠绕着黑暗的气息,在不断吞噬着这栋大楼的实际上是某种白色的东西。 就像是用白色的颜料在描绘着街道的画布上涂抹一般。 粘稠的。 污秽的白色,正一点一点地侵蚀着赤牧市。 「――」 不久大助的眼睛便捕捉到了那毛骨悚然的颜料的原形。 是芋虫。 绝对不会看错。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大助都曾经目睹过很多次。 从中央本部中被解放,所谓的危险的存在。 大助领悟到那个东西的正体。 『赶、赶快逃走!“郭公”!』 柊子喊道。 『“浸父”的本体被解放了!』 缓慢的。 但是确实如此。 如同洪水般的芋虫,把大助的视野染成了纯白色。 4.01 大助 part.11 从大楼上方俯视的街道,正被白色的芋虫所吞噬。 道路还有汽车,甚至是高楼,都被这涌来的白浪所覆盖,消失在瘴气之中。 侵蚀的速度虽然还很缓慢,但这样下去――。 『赶快离开那里,“郭公”!』 通过防风眼镜内的无线电,身为上司的五郎丸柊子喊道。 「真的是,“浸父”吗……?」 大助以前,与“浸父”战斗过。 产生出寄宿着没有实体的虫的特殊型附虫者的“浸父”,本应以老人的姿态现身,率领着大量的芋虫――。 但是,如今眼下这个东西的规模与以前所看到的有天壤之别。 ――那种东西,只不过是一块碎片而已。 说出这句话的,是同为“原始三只”的“暴食”。 ――中央本部把“原始三只”的一只藏了起来哟……。 说出这句话的,是过去与大助同属东中央支部的少女。 如果与大助战斗的“浸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迫近眼前的才是本体的话――。 「果然中央本部将“浸父”的本体藏起来了啊」 在大助所看到的过去里,“浸父”――迪欧雷斯托伊应该被圆桌会回收了才对。 但是如今,不知为何落入了中央本部的手里,又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而被解放出来。 『啊、不,虽说是“本体”,但只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恐怕本部也不会承认这件事』 「事到如今怎么也隐瞒不下去了。反正很快就会将错就错了吧」 『确、确实如此呢,那么暂且将其定为“浸父”的本体来处理』 「中央本部现在情况如何?不会就这样全灭了吧」 『发出救助请求后就失去了音讯。大概是被封闭在要塞里面吧……』 被这么多的芋虫压在下面的话,即使是中央本部也坚持不了太久。 为什么事到如今,会把“浸父”的本体解放了出来――。 虽然对那原因很是在意,但是也没有时间去慢慢推理。 「既然目标那么大,除了打倒本体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就这样继续寻找本体」 是由于长年被囚禁的憎恶,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与诞生的那一瞬间相比,“浸父”的力量强了很多。 眼前的光景,似乎在诉说着那忌讳的事实。 『不行!马上就要进入敌人的射程范围了!』 「射程范围?」 大助正准备询问这句话的含义时。 一栋高楼被芋虫和瘴气所吞没了。 在那顶端有什么鼓了起来。 大群的芋虫正好形成了一个人的大小――。 「――」 那缝隙间,有“什么”正看着大助。 是赤黑色混浊的眼睛。 只有一瞬,可以窥视到那腐烂发黑的面庞。 大助认得那张脸。 「卡西――」 就在大助正准备拔出手枪时,脑海里微微响起了破碎的轰音。 那是拥有巨大质量的金属仅用力量加以碰撞,所发出的吵杂刺耳的声音。 是钟声。 「……!」 在那扭曲的面容上方,浮现出了巨大的建筑物。 “教会”。 “浸父”能力的发动体。 正当大助想要拉开距离时,已经晚了。 「糟了――」 大助的周围卷起了漆黑瘴气的狂风。 打算逃走,但是脚却动弹不得。 一眨眼视界就被漆黑所包围。 笼罩天空的乌云也好。 在眼前延伸的赤牧市的街道也好。 都伴随这充斥着恶意的漆黑瘴气和刺耳钟声,消失在远方。 『汝所望为何……?』 封闭五感的黑暗里,响起了嘶哑的声音。 那是尖锐的、断断续续的、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辨的声音。 『汝所欲为何……?』 在这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到的空间里。 大助连自己究竟是站着还是躺着,都无法确认。 『汝所愿为何――』 在这黑暗中,有灯火亮起。 灯火逐渐变大,大助终于察觉到自己正站在地面上。不知何时身上的装备被解除了,覆盖脸部的防风眼镜也不见了。 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需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地面——不对。 那是堆积而成的人山。 有数不清的人倒在那里,但每一张脸却又似曾相识。 『汝的梦想,至今已经吞噬了这么多的梦想』 这全部都是被大助亲手变成缺陷者的附虫者们。 『汝的梦想,真的有那样的价值吗……?』 缺陷者们纷纷爬了起来,缠住了他的身体。 重压让大助的肩膀发出了悲鸣,尖锐的指甲撕破了他的皮肤。 『汝的梦想……对于弱者而言是一场恶梦……』 在这难以忍受的痛苦中,大助——并没有发出惨叫。 只是咬紧牙关,慢慢闭上了眼睛。 脖子被勒紧、指甲深入皮肤、内脏被剜挖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他的脑髓。神经被撕碎的痛楚使全身都麻痹,温热的自己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扩散。 『汝的梦做得太长了……』 痛苦、憎恨、恐惧虽然想要将他的身心吞噬,但是大助却一动不动。 在全身都发出悲鸣的同时,持续寻找着自己心中的那扇门。 那扇门,一定存在。 忍受着各种痛苦,持续寻找着那被隐藏起来的――。 终于找到了。 在被黑暗所包围的空间里,有一扇露出些许光亮的门。 『汝一直以来所做着的梦……只是场恶梦……』 将那扇门,打开了。 为这充满憎恨的世界带来了光明的门是――。 是大助的眼睑。 「那种事情,早就明白了――」 在睁开了真正的眼睛的大助面前, 出现的是正被白色的芋虫所蹂躏的街道。 天空中乌云密布。 「我之前已经说过。别以为同样的手段能对我有效」 大助的视线,射向了远处的高楼。 原本在那里的“某种存在”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普通的芋虫。 发觉大助抵受住精神攻击后,就立刻从那里逃走了吧。 和以前相比,不单单是力量得到了增强。 也更为狡猾,更为谨慎了――。 大助砸了咂舌,拿起了防风眼镜。 「柊子小姐。刚刚受到了“浸父”的精神攻击」 『咦咦?没、没问题吗!所以之前就叫你赶快离开那边了!将北中央支部的侦察兵干掉的,恐怕也是那个吧!到底是怎样的攻击?』 「与以前从“浸父”那受到的精神污染是一样的。但是痛觉也会被夺去,恐怕是得到了强化。即使发现芋虫里有人影,也不要和他对上视线为好」 『了、了解……!立刻向全支部发出警告!“郭公”你没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抵御精神攻击的训练做了不少,经验也积累了很多。 事到如今怎么会被这种东西给击败――。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 但就在准备潜入赤牧市的时候,大助被轻易地被卷入到过去的幻想世界中。 那应该也是一种精神攻击。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轻易地就中了那种攻击呢。 难道是因为在那乳白色的雾中,感觉不到敌意吗? 即使如此,如今的自己比过去要弱小很多这点也是事实。 力量已经所剩无几,恐怕最多也只能再全力战斗一次――。 「……需要借助中央本部的力量」 大助小声嘟囔着。 侵蚀着赤牧市的芋虫数量在不断增加。 完全不是大助一个人应付得了的状况。 之所以能冷静地接受这样的现实,是因为――看到了过去的幻觉。 与那些即使不使用附虫者的力量,也在与“虫”战斗的人们相遇。 那些人远比大助所想的还要坚强。 虽然也被过去的战友这样说过,但是看来大助之前还是太过于自信了――。 『我、我也有同感。但是通往地下要塞的出入口,已经完全被芋虫覆盖了……』 「无法靠近吗?」 『嗯嗯,正准备靠近的时候,就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恐怕就是中了“郭公”所提到的精神攻击吧。虽然也有检讨过是否该投入高位的局员,但是各个支部都害怕失去自己的王牌,所以一直没有结果……』 中央本部一沉默下来就是这副狼狈样。只有现在才感觉本部的独裁是那么的令人怀念。 大助不禁砸舌。这样下去根本不会有进展。 「由我去。立刻将我诱导到附近的出入口」 『咦咦!但、但是,现在应该将行踪不明的“郭公”的归队向全支部报告,提高大家的士气才对』 「好了好了,赶快」 『啊啊,又要单独行动了吗……虽然想这么说但是现在这种状况,能与“郭公”一同行动的人也不存在』 「为了预防不测,先让有夏月在附近待机」 大助的防风眼镜上显示出了地图。通往要塞的入口被标了出来。 『一定要好好报告哦?别又突然失踪了』 在大助的肩膀上,绿色的郭公虫停了下来。躯体产生变化爆裂开来,无数的触手与他的身体进行了同化。 「明白了」 全身浮现出闪着光辉的花纹,大助踏向地面。 回到屋顶的角落,然后助跑――跳跃。 黑色的长大衣,在赤牧市上空飞舞。 划破空气,大助凭借强化了的脚力降落到隔壁大楼的屋顶。全身散发出绿色的光辉,水泥的地板塌陷出了一个大洞。 接着再跳到邻近的大楼屋顶,进一步接近地面。 在不知道经历几次跳跃、终于回到地面上的大助的面前,大群的芋虫正在迫近。 但是大助无视芋虫迂回前进,向着目的地奔跑。 『就快到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你,但请一定要小心』 「啊啊」 大助终于到达了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前。 作为中央本部的地下据点出入口的伪装时,这里应该是内、外科兼备的老旧复合式医院的遗址才对。 但是现在,却变得面目全非了。 蠕动着的白色覆盖住整个建筑物,连墙壁的颜色都难以分辨。 「真惨啊――」 外侧都变得如此残缺,内部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 大助紧皱眉头打算靠近建筑物时,大群的芋虫立刻朝他袭来。 「切」 要先打一枪观察下情况吗——。 正当大助准备拔出手枪的时候。 「……!」 轰音与地鸣让空气都产生了振动。整个视野被染成了金色。 在白色芋虫堆积的入口,一道闪电降了下来。 电击与冲击波将芋虫全部吹飞。 「什……?」 在立刻摆出防御姿势的大助面前,一个金色的轮廓浮现出来。 伫立在烧焦的大地上的双足是那么的细长。腰身也很纤细,胸部的曲线是那么的平滑。 但是――那并不是人。 金光闪耀的轮廓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破声,舞动着的长发的顶端又进一步将芋虫烧成了灰烬。 那是由放电现象生成的女性。 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吧,那美丽的面庞并不属于大助所熟识的人物。 「是什么人」 如果是在半夜的墓地中相遇的话,大概会当作是幽灵吧。但在如今这种状况里,毫无疑问是由某个附虫者的能力所造成的现象。 对于将手枪指向自己的大助,金色的女性什么都没有回答。 只是无言的,注视着大助的面庞。 「……?」 转过了身来,背对着大助,女性向旁边挥了下手。 电击的暴风刮起,将芋虫全部吹飞。 一条通往医院内部的烧焦了的通道被创造了出来。 女性回过头来,再度凝视着大助。 「是陷阱……吗?」 看到大助警戒的模样,女性忽然露出了微笑。 那身影也随即散开消失了。 只剩下还架着手枪,呆呆立在那里的大助。 女性消失之后,芋虫也没打算再度封闭通往医院内部的道路。只是极力避开那附近继续在地面爬行。 「柊子小姐……说不定能进入地下」 手护住防风眼镜,大助向着上司报告。 「但似乎维持不了太久」 虽然现在芋虫都极力回避着那里,但是似乎有时间限制。道路正一点一点地变得狭窄了起来。 「没有时间了。快下命令」 虽然可以感到看不见的上司正在苦恼着。 但还是作出了判断。 『――允许进入』 用压抑了的声音,五郎丸柊子下达了命令。 『火种一号局员“郭公”。立刻潜入内部,到现场收拾当前事态』 大助露出苦笑,向着地下迈步。 「前往现场将全部收拾掉这……真是不得了的命令啊」 『办得到吧?』 或许是陷阱也 说不定。 但现在除了前进以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稍微觉得,有点土师的风范呢」 嘴上挂着过去东中央支部支部长的名字。 大助向医院内部迈出了脚步。 4.02 大助 part.12 在医院内部,视线范围内的地方全部被芋虫所占领。天花板和地面都在无差别地蠕动着,甚至让人产生这是在巨大生物的体内的错觉。 大助沿着唯一没有被芋虫阻碍的道路前进。 不过一会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洞口。似乎是电梯的入口,但因为受到芋虫的影响,门和机体都变得破烂不堪,只留下普通的空穴。 「该从这里往下前进么」 大助纵身跳进了空穴。 空穴里已经化身为芋虫密布的洞窟。大助勉强沿着残留下来的钢架转移,一步一步向着地下深入。 「……虽然放我进来,但是似乎不打算放我出去了」 抬头一望,大助刚才下来的洞穴已经被芋虫塞满了。 「如果这是圈套的话,将我引入内部是为了……把我和中央本部一起关在里面吗?确实,如果成功的话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幅削减特环的战斗力――」 不知道是下了多深,总算是出现可以着陆的地板了。 抬头确认,果然眼前已经只剩尽是芋虫的通路。 「但是,“浸父”真的会考虑这种事?」 大助沿着通路飞奔。 从伪装的地上出入口所能到达的地方是,相当于要塞最上层的部分。作为主要提供给附虫者局员的生活区域,是最接近地面的一层。 「“原始三只”真的能做出那么人性化的思考吗……」 “原始三只”受人的梦想所吸引,然后将其吞食―― 那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同时也是大助自身经长年经验所得出的答案。 就像是被花蜜吸引的蜜蜂一样。 就像是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一样。 这可以说是从他们出生开始就存在的,绝对的本能。 这种思考难道是错误的吗? 「无法确信中央本部现在是否平安无事,如果早就全灭了的话,我就只是个轻易走进圈套的蠢材――」 看到通路的前端,大助露出了微笑。 「但似乎并非如此呢」 直到刚才为止都填满了整个视界的芋虫,发生了变化。 就像被线所牵引似的,拒绝向某处前进。 「应该还没有事」 道路的前端,出现了轮廓模糊的“虫”。 那是有两米左右细长的身躯以及数十对细足的马陆。 大助认得那个“虫”。有五匹左右的马陆挡着,想要堵塞通路的芋虫都感到了害怕,并没能继续前进。 越过了芋虫不敢靠近的界线,大助靠近了马陆。 「是我,“玉藻”。让我通过」 巨大的马陆爬上了大助的脚,獠牙靠近他的脸庞。由绿色的烟雾汇集而成的“虫”的眼睛,窥视着大助内心。 这是操纵恐惧感的“虫”。它的宿主是过去的旧识。 马陆将他身体解放,静静地离开,将道路让了出来。 「果然现在的情况很严峻啊……」 在无人的通路行走了一会,这回是黑色的霞雾挡在了面前。 察觉到大助的接近,霞雾在空中凝聚,化为了利爪。 「“霞王”」 对他的声音有了反应,利爪停止了动作。 在从旁边通过的大助的背后,利爪再度变回了霞雾。 “玉藻”和“霞王”都是中央本部的王牌战斗员。让她们亲自、而且还是两人一起地来构建防线,恐怕是陷入了相当的困境中吧。 继续前行不久就看到了一扇门。那是居住区的入口。 大助站到了门前时,门自动打开了。 「――」 迎接他的是吵杂的人声。 那里是宽阔的大厅。 身穿中央本部标配的白大衣的战斗员摆好了阵型,将大助包围了起来。同时,周围还有大群白大衣用警戒的眼光盯着大助。 可以听到「真的是“郭公”吗……?」「到底是怎样从外面进来的?」「为什么毫发无伤――」这些声音,似乎是因为一号指定的到来而非常困惑的样子。 「――身体没问题吗,“玉藻”?」 在并排站着的白大衣当中,有一位放出异样光彩的人物。那是个在大衣的底下穿着金色的迷你裙,背上有着一对小翅膀的少女。 「噗,都什么时候的话了,“郭公”?自“流星群之夜”以来,虽然不能进行激烈运动,不过操纵“虫”的本事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哦?」 这样说着的同时露出小恶魔般笑容的少女,正是之前的马陆的宿主。 「“霞王”她们在里面等着哦」 「知道了」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大助从白大衣们的正中间穿过。 迎着中央本部局员们的夹杂着惊愕与畏惧的视线,穿过了数道门后―― 「你这家伙是正牌的吧?」 一对俏丽的碧眼直盯着踏入了新房间的大助。 那是被白色大衣所包裹着的金发少女。背后还跟着一群部下似的局员。 「最近,有个叫“模仿者”的混蛋在到处乱晃。更何况现在是紧急事态,不警戒的话」 被黑色霞雾所缠绕着的少女——“霞王”充满敌意地瞪着大助。充斥室内的野兽般的杀气让作为同伴的局员都被吓得不禁退缩。 「――魅车在哪里?」 连再会的招呼都没有,大助扫视了整个房间。 「有事要问那个女人」 「……切」 “霞王”不高兴的砸了下舌。弥漫室内的黑色霞雾也消失了。 「不听人话这点确实是本人没错……到底是怎么进入这要塞的?有通往外面的出口么?打算增援的话,其他的局员在哪儿?」 虽说解除了警戒,“霞王”仍然挡在通往深处的门前。 「只有我一人。为了观察情形而来到出入口――不知为何能够进来。出口的话已经又被芋虫给堵塞了」 「哈啊啊?你丫是笨蛋吗!这不明摆着是陷阱吗!连你这家伙都被困在这里了还能怎样!宰了你哦!」 「魅车呢?死了么?」 「听人说话,你这混帐家伙!好好看看本大爷的脸!那个女人死了的话,就应该笑得更开心才对!」 面对险恶的气氛,周围的局员都紧张了起来。 但是大助和“霞王”之间的对话,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 『让“郭公”通过这里』 防风眼镜里传出了女性的声音。 并不是五郎丸柊子的声音。进入了要塞内部后,中央本部的通信也能听到了。 『他并不是冒牌货』 「……哈啊,到刚才为止还是意识不明,现在已经恢复原样了啊,我们的副本部长大人」 吐出了这样的怨言,“霞王”从门前离开。 大助正要从“霞王”旁边通过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harukiyo呢?」 小声询问后,金发少女的脸扭曲了。 「谁知道。就因为那混蛋不在才会变成这副德性,真是丢脸――」 「这边还能坚持多久」 「大概还能坚持五小时吧……我们这样看上去没事,是托“宁宁”再生能力的福。但是她也快到极限了」 「……」 「是反击的时候了。虽然至今为止都贯彻防御,不过万一我们不行了,只要还有你――」 「别指望我」 “霞王”睁大的碧眼凝视着大助。 「现在到底还留有多少战力,我也不知道」 这如果被其他人听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一号指定“郭公”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王牌,虽然对他抱有的感情多数都是憎恶,但他仍然是附虫者们的精神支柱。 「……混帐家伙」 低声吐出这句话,“霞王”移开了眼睛。这究竟是愤怒,还是――沮丧呢。 「和本大爷的约定还没有实现呢」 大助一言不发地,从“霞王”身边走过。 约定。 并不止与“霞王”的。 大助还有不少还没有实现的约定――。 「――来了呢,“郭公”」 门后的房间里站着一位女性。 宽广的房间略显昏暗,数十名身穿白大衣的少年少女正坐在地板上。 面对着类似电脑般的机器的,是情报班所属的附虫者。大概是在尝试恢复与外部的通信,同时掌握基地内部的情况吧。 在房间中央站着的二十来岁的女性,向大助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那是能把人锁在原地,令人安心又充满畏惧的,锁之微笑――。 让大助见识了那个诞生瞬间的、 「还是该说欢迎回来呢?看来是从 “那个世界”平安回来了」 大助摘下了防风眼镜,瞪向了眼前的女性。 「――魅子」 「自从上次被那样称呼以来已经有十几年了呢」 大助在这世界最厌恶的女性。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的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这样说到――。 咳,做出了咳嗽的动作。 4.03 大助 part.13 「到里面去」 魅车招呼大助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现在地面上的情况如何了?」 似乎是个仓库。在摆列着铁制架子的空间中,紧急灯发出淡淡的光芒。 「报告各支部的动态,“郭公”」 魅车用手指指着架子上的罐头。看来固守城池的准备做得很充分。 「……市民的避难来不及也只是早晚的问题。对付芋虫的战斗力严重不足。各支部都在考虑对要塞内的中央本部进行救援作战」 大助作为战斗员“郭公”作出了报告。 站在眼前的是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 并不是在过去的世界认识的魅子的身影。――虽说如此,不过这样看着眼睛和声音都确实是那个名为魅子的少女。 「一定会失败吧。支部单位没有打破现有状况的战力,共同战斗的话也没有指挥官。――你那位支部长还在的话,倒是另当别论」 魅车偷笑着。而有什么可笑的大助完全不能理解。 「无论怎样都是白费力气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也有我的打算。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魅车看向了这边。 「我想出来的每个作战――都需要一号指定的协助」 「……」 「瞬间,其中的一个作战就化为泡影了呢。你不应该来到这里,而应该统率地面上的局员才对。在“那个世界”也说过。你的脑子真的不好使呢」 那个世界。 也就是过去的世界。 从之前的对话也明白。 被卷入那场幻觉的并不只有大助,魅车也被卷了进去。 大助所看到的“原始三只”诞生瞬间的场景,眼前的这位女性应该也看到了。 魅车八重子――名为魅子的带口罩的少女。 「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看见魅子会这么沉不住气了。是你魅车八重子的话那也理所当然。你也和我看见同样的幻觉了吗」 「在那里面姑且不论,现在我是你的上司。太过放肆的话会以反叛罪逮捕你哦?」 「……我所看到的情景,真的是过去发生的事么?」 「大部分,都是真的」 魅车的指尖玩弄着罐头。 「我的父亲埋首于“不死”的研究,被当时的圆桌会留意到。那个研究对于头脑不好使的父亲来说负担稍微太重了,于是我悄悄地将其接手把研究继续了下去」 「……」 「察觉到这件事的父亲不但不向我表示感谢,还畏惧我,打算把我除去。所以为了让这场梦不至于遗憾了结,我带着实验体一起逃走――随即和他们相遇了」 他们到底是指谁,大助很清楚。 「皇君,路易……卡西」 「一玖皇嵩、一之黑泪守、卡修亚?阿尔迪尼斯」 是知道的,他们的事。 首先是一玖皇嵩。 那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央本部本部长的名字。 代替徒具名分的局长,掌握特环的实权,这几年很少在他人面前现出身影的人物。 他失去踪影的理由,包括大助在内只有数人知道。 「一玖就不用说,一之黑泪守应该也见过面了吧,“郭公”?」 当然知道。 那个名字也与过去的决战关系密切。准确来说,实际有关联的――不对,应该说作为那场决战的核心的,正是一之黑泪守的独生女。 应该已经结束了的战斗,其实在更久之前就――。 一切的开端,都联系在了一起。 就是因为知道了那个事实,大助才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 「卡修亚……那个名字到底是不是本名也不知道。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没有他存在过的证据。像他那样的人,常常潜入这个国家」 连名字都没有的异国少年。 他究竟是谁也不知道。 不过,却是最初诞生的同化型附虫者。 在诞生的同时,为了阻止这个世界的变化而战,最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尽管事例异常少见,但全员都不同寻常的同化型附虫者的――最初的一人。 「那个时候――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虫”诞生了吗?」 面对大助的询问,魅车八重子她―― 「嗯嗯,就是那样」 明确地回答到。 「有那个征兆。但也绝对不能说实验就此成功了……那个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魅车八重子露出了还被称为魅子时的那个笑容。 毫无顾虑。 简直就是在祝福整个世界似的,温柔的笑容。 「你就是原因吗」 完全是无意识的。 等注意到的时候,大助已经把手枪指向魅车。 虽然并不清楚现在在自己体内沸腾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那是愤怒吗。 还是憎恨。 还是反复回味至今为止所受到的一切后,打算向造成那一切的原因发泄吗。 还是说――至今为止被他打成缺陷者的人们,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吗。 「原因?」 魅车的笑容消失了。 「在那个世界、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事,你应该也亲眼目睹了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得出这个结论? 」 「居然说……为什么?你――」 「是的,有我的份。但是这全部都是因为我夺走了我父亲的研究吗?还是因为父亲开始了那种荒唐的研究 ?还是因为路易他们圆桌会支持了这个研究?还是因为卡西的力量不足?还是因为明明毫不相干,却由于自己的梦想结果害死了卡西的皇君?」 向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渐渐注入了力量。 「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到什么地方为止,可以被称之为“原因”呢?」 如果是过去的自己,一定能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不――不对。 如果是过去的大助,是绝不会憎恨那个“原因”的。只会为守护自己的梦想而战,对其他一切都毫无兴趣。说到底敌人只是“原始三只”,追溯它们诞生的缘由这种事是不会去做的。 「世界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们的错这点不能否认。但是用原因这个词来形容不觉得有点过分了么」 大脑里其实是很清楚的。 在过去的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正如魅子那不吉的预言所说的。 ――都是因为我们的错,这个国家会被“虫”填埋殆尽从而走向终结。 在那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是改变世界的原因之一。只要缺少其中任何一人,都不会到达那个预言所描述的结果。 「――」 但即使心里明白,手里的手枪也放不下来。 与自己的意志不同的另一面,不允许他放下。 大助比其他任何人都看到过更多在梦想的中途倒下的附虫者。 而又在这比起其他任何人来得都要长久的战斗中,背负起他们的梦想。 那就是他们梦想的延续――。 或者称之为憎恨会更适合。 无论怎样想也好,大助明明都没有资格去背负这些梦想才对。 「……!」 要塞内部传来了微弱的摇晃声。 仿佛注意到这无言的面对面一样的,小小的异变。声音从头上传来。 「迪欧雷斯托伊看来有点不耐烦了呢?」 看着天花板,魅车眯起了眼睛。即使被手枪这么对着也丝毫没有动摇。 「那些芋虫……果然是“浸父”吗」 大助也没有放下手枪。 「在那个废船被捕获的“浸父”――迪欧雷斯托伊被中央本部藏起来了吗」 「在那个时候并不存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政府从中作梗圆桌会也心怀鬼胎,发生了很多的事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只不过迪欧雷斯托伊所留下的分身,在那之后也持续自己的活动」 「……」 「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歼灭班是使用了迪欧雷斯托伊的碎片的实验体。因此本体从我们的手里离开以后可以立刻去夺回碎片,轻易地将其无力化」 明明是这几年隐藏起来的最高机密,魅车说得却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是迪欧雷斯托伊让我看到那些幻觉的吗? 」 「做那种事,那家伙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到底是谁――」 要塞又开始摇晃了。 比起刚才摇晃得更加厉害,声音也越来越接近了。 「当然是将赤牧市隔离起来的雾哦?那是对我的警告,同时也是向你发出的求救――不过即使说到这种地步,迟钝的你也不会明白呢,“郭公”」 又在找茬么,大助心里暗暗呻吟。 与在过去的世界一样无意识地感到焦躁,大助对魅车八重子这个人非常的不爽。 「再怎么说你也是“不死”的其中一人,请好好加油哦」 仿佛是玩笑的一句话。 实际上,魅车八重子——。 「――你说什么?」 即使当作是玩笑,也太过沉重的一句话。 “不死”。 在至今为止成为关键的决战里多次听到的这个词,是绝对不会听漏的。 「我是“不死”的 ――其中一人?」 「难道你以为只是强就能成为一号指定么」 魅车眯起眼睛,注视着发愣的大助。 「绝对不会死。那就是一号指定」 「……利菜呢!」 忍不住,喊了出来。用那连自己的喉咙都发麻的大音量发喊道。 与刚才不同,现在很明确的。 以自己的意志,如今,大助向扣着扳机的手指注入力量――。 「她已经死了啊!」 「“瓢虫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面对逐渐膨胀的大助的杀意,魅车也只当作是微风拂过一般毫不介意。 「继承了她遗志的虫羽的各位,都是这么说的――非常感谢你,“郭公”。是你完成了她的“不死”」 大助无语了。 「她的“不死”是――一种诅咒。被神格化了的她的存在,经过无节制的扩大后把活着的人们的心都牢牢抓住,无法解脱」 太荒唐了。 居然会有这样的“不死”。 「并不只有利菜――现在还在睡着的那家伙,与“不死”根本没有关系!」 在过去的大战后消失了踪影,那个一号指定枪使的面容浮现在了大助的脑海里。 「那一号指定只是针对她的“虫”。明明已经一度消失,却利用别的宿主苏醒过来的“虫”。只是针对那只银色福尔摩蝶而已」 无论几次都能苏醒过来的“虫”。 明明并非附虫者,却以取回没有“虫”所在的世界为原动力的她,如今也还处于沉睡之中。 「harukiyo呢――」 「他是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无视自己的意志,将他人作为燃料而持续燃烧着。并没有什么能决定他的命运的吧。所以他总是为其他人的命运而生」 「这根本是……一派胡言」 大助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每一个都是,方便自己的结果论。 在一号指定当中,无论是谁,都是无论何时死去都不奇怪的。 不是其他任何人,正是大助亲身经历过,所以才能这样断言――。 「我……好几次都快要死了」 「但不是都活了下来」 「好几次都是濒死,特别是与其他一号指定相关的战斗,几乎都是――」 「那是当然的,毕竟你是为了确定他们有无成为一号指定的资格而存在的一号指定」 魅车露出了至今为止最温柔的笑容。 宛若慈母一般――。 仿佛诞下了他,悉心呵护将他抚养成人那般,充满了慈爱的微笑。 「你――说什么」 「不觉得不可思议么?每一次重大的战役都一定会有你参与这事」 不可能没想过。 但那是因为他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最强的附虫者,所以觉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天内就确定为一号指定的,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全部都是与你战斗之后还能存活下来才被认定为一号指定的。结果,最初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试金石,但是你没有战死而是生存了下来,所以现在我可以确定的说」 魅车八重子的嫣然一笑,那是只能让人联想到恶魔的微笑。 「你也是真正的一号指定」 不对。 自己能生存下来,只不过是奇迹。 但是――心里也多少察觉到。 最初,单独捕获“冬萤”身陷困境的时候就是那样。 接下来被派遣到会成为一号指定的人身边时也是在管辖范围以外的赤牧市。 在那里与harukiyo战斗,而在某次决战以后,回到了东中央支部的他也是成为了立花利菜的 监视者。在这之前明明是属于东中央支部战斗班而不是监视班。 曾无数次与同样身为一号指定的他们进行死斗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察觉到了这个事实。 「在十年前的那一天……不对,是在此之前一直持续着的那个研究的成果,一定存在于你们的未来」 握着手枪的大助的手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魅车八重子这个人,花费了漫长的岁月。 不惜利用了预料之外诞生的原始三只和附虫者们。 一直在追寻着她梦寐以求的“不死”――。 「你们附虫者是在进化至“不死”的道路上所到达的中转站」 头上听到的响声,已经大到足以撼动要塞的地步。 接近地震的剧烈摇动,使整个要塞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仓库的门被打开,穿着白色大衣的人们纷纷涌了进来。 「副本部长!这个振动到底是……!莫非是“浸父”的某种攻击――」 是情报班的附虫者。为了听取指示而闯了进来,不过看见架着手枪的大助时都呆住了。 「不必介意。被他用枪指着又不是第一次了」 「……」 大助一边继续用手枪对着魅车,一边瞪着情报班的附虫者们。 即使明白在这里杀了魅车,如今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但是放下手枪这点,他的感情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但是,“浸父”现在也……!」 「不,虽然最初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恐怕不是这样」 大助的枪口微微一动。 「难道是在地上的支部进行的救助作战……?」 「说他们力量不足的不正是你么,“郭公”?无论是哪个支部,都没有拥有能迅速往地下深入到达这里的破坏力的附虫者存在」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拼死思考的大助,魅车一瞬间,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那是与还被称呼为魅子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你还真是观察力不足呢,“郭公”」 即使被这么说,大助也完全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 「――」 某种预感贯穿头脑。 大助抬起了头看着魅车。 「我应该有说过才对。要脱离这个困境,需要借助一号指定的力量」 听到这句话,大助确信了。 立刻转过身,将情报班的撞飞跑回大厅。 「“霞王”!」 闯入到面露紧张神色的战斗员们当中,大助大声地喊道。 金发少女回过头看向了他。 「我知道!“浸父”终于攻过来了!但是还守得――」 「将通向地面的天花板全部毁掉!」 「……哈啊?」 大厅被沉默所包围。 「防守就算了!现在立刻让大家在这大厅集合!要准备逃离了!」 “霞王”诧异地看着大助。 但是从他的表情领悟了什么的她,立刻转过身向战斗员们下达命令。 「准备撤离了!尽可能集中到一处!上面掉落的砂土由本大爷的能力来应付!有攻击力的家伙全部来进行挖掘作业!马上把救护班叫回来!」 「但、但是到达地面要多大的力量――」 「谁管他!好了好了,赶快动手!小心我宰了你们!」 听到充满胁迫的命令,白大衣们虽然困惑但仍然遵照指示,慌慌张张地开始了行动。一会儿拥有强大攻击力的战斗员们就都集中在了大厅。 “霞王”为了守护白色大衣的局员们将她的霞雾扩散了开来。 「喂,“郭公”你再打什么主意?」 「有人会来帮忙」 看着向天花板架起了手枪的大助,“霞王”露出了笑容。开始下达口令。 「――开始了哦!」 与郭公虫同化了的大助的手枪,冒出了业火。 并不只有大助。 数十个附虫者们一齐攻击,以最大的火力贯穿了天花板。 激烈的闪光和轰鸣声传遍了整个要塞。 天花板破裂随即消灭了。大厅一瞬间就变成了和巨蛋广场一样宽广的空间。崩落下来的砂土,立刻被黑色的霞雾转移到了要塞的通道或者仓库里去。 头顶上的空间,几乎有一个高层建筑一般的高度――。 但在这之后,就变成了漆黑的空间。 在接下来的攻击中,逐渐开始有附虫者掉队了。跪下了膝盖,呼吸变得急促的局员一个接一个地陆续出现。 「还没好吗……!话说,根本不可能够到地面啊!」 「就快好了……!」 与因为消耗而浑身是汗的“霞王”相对,大助一边继续连射一边说到。 摇晃着要塞的震动持续变大。 「……!」 一阵巨大的摇晃袭向了要塞。 过于巨大的冲击使局员都摔倒在地,被迫停止了攻击。 「咳……!刚才的到底是什么!是“浸父”吗?」 「不、不对――」 一边剧烈的喘着气,大助朝头顶上望去。 完全漆黑的空间,出现了小小的光点。 地面上的光应该到达不了这里才对。 那个光点似乎朝着要塞这边掉落下来了。 「哈啊?那到底是什么――喂!开玩笑的吧!」 从头上落下的――是一位少女。 从她那边看来,似乎是因为脚底下的地面突然没了而变得非常吃惊。眼睛圆圆地睁大、因为垂直落下的恐怖而僵直的脸脸色发白,可以看出她也消耗了想到多的力气。 「……!」 大助用两手接住了那个少女。 即使无视了被强化了的腕力,少女的身体也是那么的轻盈。 「――」 一瞬的沉默。 然后――要塞内部响起了悲鸣。 已经筋疲力尽的局员,纷纷以大助和少女为中心退避了开来。 「那、那个,我……」 看着只顾逃命的局员,少女打算说什么,但是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倾听。 突然出现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 但那对于特环的附虫者而言,在某种意义上,是比“浸父”更为恐怖的存在。 「――我知道」 大助点着头,将少女放了下来。 「我很清楚,所以没问题的」 看着冷静的大助,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大助――不,“郭公”在中央本部这件事应该出乎她意料吧。 但随即,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容。 「“郭公”――」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同时也是“郭公”最大的天敌,身为反抗组织“虫羽”的首领――。 「现在让我们齐心协力吧」 被称为“冬萤”的少女的名字是――杏本诗歌。 4.04 大助 part.14 轰轰的风鸣声在黑暗中急速上升的大助耳边回响着。 「并不是真的想要和特环联手吧?」 “霞王”低语声一瞬间就被这漆黑的无底深渊所吞没。 「……」 杏本诗歌保持了沉默。从地上挖到这里的洞相当消耗她的体力,呼吸变得非常急促,面色也是一片苍白。 「你以为至今为止有多少个特环局员被“虫羽”给干掉?」 「失去了瓢虫之后,“虫羽”似乎有所改变。并不是与特环战斗,而是为了在打倒“原始三只”之时与特环齐心协力……」 听到这样说着的大助,“霞王”用她的碧眼瞪了过去。 在这通往地上的大洞,大助他们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着飞快地向上前进。 是“霞王”的能力。她的“虫”虽然是没有实体的霞雾,但却拥有将大助和其他中央局员一起抬往地面的力量。 支撑着这异常重量,“霞王”的负担恐怕是相当大的。 「“郭公”。为什么你这家伙知道“虫羽”的事」 「……」 大助是从他的姐姐,药屋千晴那里听到这些的。但是就算大助这样说明,恐怕“霞王”也不会接受吧。 「我们――」 诗歌转身打算看向“霞王”,可是似乎有点晕眩,身体失去了平衡。 大助立刻伸出手来支撑着诗歌的肩膀。 「闭上眼睛。多少恢复点体力」 「……是」 虽然还打算说点什么,但诗歌咬紧了嘴唇乖乖听从了大助的吩咐。 要到达地下要塞,即使通过高速电梯也需要花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正因为是诗歌,才有能力仅凭她一人就挖掘到这种程度。她身心的疲劳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吧。 定下这个约定的,并不是身为附虫者的“郭公”。 而是平凡的高中生,药屋大助。 离那个约定之时还有一点时间。 在那个时刻之前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现在还不是在诗歌面前摆明身份的时候。 可以的话现在真想在诗歌的怀里休息―― 大助现在只能作为“郭公”来面对她。 「也有很多“虫羽”的伙伴被打倒了,在这点上我们都一样」 魅车八重子温和的说到。 「而且他们最近都没有主动攻击特环这点,在最前线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霞王”」 「……啊啊」 在光也到达不了的大洞中急速上升的人群里,大助、诗歌、“霞王”、魅车是一队。他们位于队伍的最前端,其他的局员则在更往下的地方。 以这个速度要到达地面看来还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瓢虫还在的时候根本不会这样,没有战斗实在是无聊」 「这是身为新首领的“冬萤”的主张。并不是和特环战斗。而是为了在打倒“原始三只”之时和我们齐心协力――要向我们展示出他们是真心想这么做的话,“虫羽”现在会来帮助我们是理所当然的」 魅车眯着眼看向大助支撑着的少女。 「最重要的,对于如此深爱着她的我,温柔的她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一惊,本应合着眼的诗歌皱起了眉头。 大助和“霞王”无言的瞪着魅车。 虽然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过还真的认为这就是爱吗―― 这个细眼女在想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行动会这么迟缓还是出乎我的预料。看来是没有能出谋划策的人在……又或者说“虫羽”内部也有和“霞王”一样反对我们联手的人存在么」 切,“霞王”不高兴地砸了砸舌。 「最让人不爽的,就是“冬萤”只身一人来到眼前这件事。就那么看不起我们吗」 「她的力量过于强大了。虽然因为害怕被牵连进去而让她单独行动这件事,她的伙伴也一定会反对。不过再怎么说,她对我们而言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那个天敌,能安心地待在真正的天敌身边的理由能好好说明下吗」 大助的身体定住了。 现在,他的手腕能确实感觉到她的体温和呼吸。 这和过去所感觉的是一样的――那一次,诗歌也同样身受重伤而十分虚弱。 最初感觉到的,是大助将诗歌的“虫”杀死将她变成缺陷者的时候。 「“郭公”,你和“冬萤”应该是敌对的才对。并不止本大爷,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像这样面对面的,却一点战意都没有这算什么?」 「不对……」 诗歌微微睁开眼睛。 「和“郭公”成为敌人什么的,一次都没有……」 「哈啊?」 “霞王”绝句了。诗歌则是再度闭上了眼睛。 「怎么可能有那种事!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混蛋!」 可以的话,现在真想尽快抱紧诗歌。 但是现在的大助,没有那个资格。 诗歌虽然说他并不是她的敌人――但那是错误的。现在的他是诗歌的敌人。 虽然还不能确定魅车所说的是否属实,大助是作为诗歌的敌人和诗歌相遇的。而那次相遇的结局,大助将诗歌变成了缺陷者。 然后误以为是他人,与诗歌再会。 结果大助再度让诗歌有了痛苦的回忆。 已经,不想再让诗歌看见自己这半吊子的希望了。 直到将“原始三只”一只不剩全部消灭的那天――。 都不可以向诗歌表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话可以确实地打倒“冬萤”。将那个“冬萤”」 “霞王”瞪向了大助,大助透过防风眼镜又瞪了回去。 「现在打倒“原始三只”为最优先目标」 「……!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守护“冬萤”!」 「……」 「你必须要守护的一号指定,不是现在还在沉睡的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 诗歌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大助。 魅车也望着这边。 「……」 大助下意识摆出扑克脸,陷入了沉默。 并不打算拘泥于已经发生过的事。 至今为止,都是这样――装作忘记战斗到了现在。 至少在魅车还在的如今这状况下,不得不将这态度贯彻下去。 一直以来在寻找的王牌,已经落到了东中央支部手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 「闹别扭是无所谓,但速度慢下来了哦,“霞王”」 看着现在也还咬着牙的“霞王”,魅车责备了起来。 「什……!谁在闹别扭啊,混蛋!」 「还在中央本部的时候,你们俩的关系就像兄妹一样好呢。看到那样的他和“冬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那么在意我们能理解」 「哈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混蛋,“冬萤”!干嘛盯着这里看!」 「啊呜……对、对不起」 「不,我也不记得关系有好到那种地步……」 话题得到转移真是得救了。 但是要劝解“霞王”也不是件容易事,大助正要叹气的时候。 『……“郭公”?听到了吗!』 从大助的防风眼镜里传来了习惯的乐天声音。 是五郎丸柊子。 「柊子小姐?听得到吗?」 「看来已经到达通信电波传递得到的距离了呢」 魅车带上了附着麦克风的耳机,“霞王”也带上了防风眼镜。 『听见了!看来已经无事逃了出来呢!听说“冬萤”单独一人潜入了地下,非常的在意!没有吵架吗?相处得还好吗?』 「是的,她很好的回应了我的爱」 魅车通过麦克风回答道。柊子听了咽了一口气。 『哈啊!这不是魅车副本部长吗 !你、您没事吧……?』 「非常感谢。这边很快就会与二百八十名战斗员到达地面,前来救助我们的“冬萤”也在一起」 『这、这真是太好了!地面上也快要到达极限了……芋虫的数量不断增加,市民的退避行动快来不及了……!』 「向各支部传达,已经不需要对我们进行救援行动,以北中央支部的战力为中心对“浸父”实施包围作战,全力阻止受害范围的扩大。但是,三号指定以上的局员待机等待中央本部队伍的到达。当我们到达地面的时候立刻开始“浸父”的歼灭作战」 『立、立刻去传达!』 「我们到达地面大约还需要十分钟。办得到的吧,“霞王”?」 『啊,“霞王”!是我,五郎丸!好久不见了呢,我当上了支部长代理了哦!』 「吵死了,去死吧」 “霞王”虽然还在毒舌但明显已经很疲惫了。之前的生气恐怕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她的疲态。 支撑全员到达地面的力量,应该还足够。 「没问题吗,“霞王”」 即使听到大助的关心声,“霞王”也没有回答。只是以露出疲态的脸凝视上方,专心控制着自己的能力。 诗歌睁开了眼睛。她离开大助的双手,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你,“霞王”」 在低头道谢的少女头上,亮起了一个光点。 “霞王”默默的竖起了中指。 地上的光亮进一步接近了。 然后―― 「――!」 大助他们终于脱离了大洞来到了地面上。 霞雾像喷水般的涌了出来,将白大衣们一个接一个投到了地面上。 因为过度使用力量,“霞王”昏倒在了地上。拥有再生能力的局员“宁宁”立刻跑过去加以救治。 「辛苦你了,“霞王”」 与眯着眼说道的魅车一起,局员们纷纷环视地面的情况。 大助他们到达的,是赤牧市的正中央。 这边的居民看来已经完全撤离了。大道上一辆行走的汽车也看不见,原本有数万人生活着的街道现在也完全感觉不到丝毫人的气息。 代替原本住在这的居民,支配着这里的是――。 「这是……」 大助与诗歌看到眼前的光景都震惊了。 名为赤牧市的大都市,已经完全被芋虫给吞没了。 4.05 大助 part.15 仿佛是被纯白色的沙砾覆盖了的沙漠一样――。 大助产生了误入了异世界的错觉。 但是,不对。 那些隆起的丘陵,原本是被称为高楼的建筑物。 覆盖整个视野的,不是沙子而是――白色的芋虫。 「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助暗自嘟囔着。 既然有了这么大规模的损害,不止是一般市民,要继续向这个世界隐瞒“虫”的存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从明天开始,世界又将发生变化。 那是无论是谁都知道的“虫”存在的世界。 但是,在那前方到底会是希望,还是只存在着绝望――。 将会由大助他们,由附虫者们的这场战斗所决定。 「中央本部以“疫神”、“四叶”、“玉藻”、“虎丸”的队伍为中心展开战斗队形」 魅车八重子通过麦克风下达命令。 从要塞里逃离出来的白大衣们,按照平时训练那样摆好了队形。 从防风眼镜传来了声音。 『北中央支部派出五名战斗员前来合流。请下达指示』 穿着灰色大衣装备有防毒面罩的附虫者出现在白大衣们的身后。 『西中央支部派出“樱”参加战斗』 又是不同的声音。身上穿着连身装备大衣的高个少女加入了队伍。 『南中央支部。……因为没有三号指定以上的局员,集中阻止“浸父”危害的扩大』 南中央支部原本有一只高位战斗员组成的队伍。但是最近,听说那只队伍全灭了。 『东、东中央支部派出“月姫”、“火巫女”,还有“郭公”加入战斗!』 大助的背后出现了人影。佩戴漆黑色装备的“月姫”和“火巫女”――绪方有夏月和土师千莉现出了身影。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精锐集结的同时,大群的芋虫涌了上来。 魅车和一部分的战斗员退向了后方。 『在我统率各支部抑制灾害扩大的同时,中央本部的战斗员,还有各支部的高位战斗员,请立刻开始进行“浸父”的歼灭作战。作战指挥官是――』 从防风眼镜响起了魅车八重子的声音。 『“郭公”』 没有发出异议的声音。 比大助有更丰富的战斗经验,同时能准确把握各支部的战斗力的人,即使算上各支部长恐怕也不存在。 『同时这次作战,“虫羽”也将加入战斗』 在稍远点的地方,吹起了水蒸气的暴风。 在芋虫被吹散了的建筑物的屋顶上,出现了数人的身影。 是以诗歌为中心的集团。大概是“虫羽”的主要战力吧。在那里面,出现了过去所属东中央支部的女性的身影。 「“波江”――」 过去曾是同僚的女性,和大助视线并没有交汇。她背叛了特环,加入“虫羽”这事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作战开始』 魅车发出了号令。 「北中央支部确保住这里」 大助手托着防风眼镜下达命令。 像纸片一样薄的“虫”在空中盘旋起舞。以大助他们所在的位置为中心,“虫”经过的地方芋虫全被粉碎吹飞。 笼罩天空的乌云染成了赤红色。 赤黑色的水滴开始落了下来。 赤色的雨滴化成了暴雨,被雨水碰到的芋虫都痛苦的扭曲,溶化被消灭了。而避开着大助他们所下起的雨越发猛烈了。 「张开防护罩,“玉藻”。把“虫羽”所在的场所也算进去」 『了解!』 大群的绿色马陆在地面爬动。害怕着摆成圆形的马陆们,芋虫停止了前进。 「精神攻击要来了。“照”,准备防御」 与大助的命令同时,天空发生了变化。空间产生了扭曲,三角屋顶的古老建筑物的轮廓开始浮现了出来。 是教会。 而且不止一个。 数十个“教会”的屋顶上,生锈的大钟敲响了起来。 但是――。 『还是和以前一样把我们北中央支部当作消耗品呢,“郭公”……!感觉遮断!』 能让脑髓麻痹般的巨大噪音在赤牧市的上空回响。 刺耳的钟声被巨大的噪音所抵消如雾般散去了。 特环的战斗员,还有“虫羽”的人都认为现在是向头上的“教会”展开攻击的机会。 「不要动!」 为了让“虫羽”那边都能听见,大助大声地喊道。 准备展开行动的附虫者们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那个并不是本体,展开攻击的光“月姫”就足够了。适度就可以了」 大助以前也被骗过。 误以为只要将那个“教会”破坏掉,就能打倒“浸父”。 但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眼前的光景就说明了这一切。大助所打倒的只不过是“浸父”的一部分,本体完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尾声 go to war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 包括鯱人在内的所有附虫者,看到这副光景后都嗔目结舌了。 『可恶……亚里亚·瓦利的―――』 「不要那样叫我」 从大助的全身上下,迸发出绿色的光辉。一边任由浮现于全身的花纹迸出光的残渣,一边缓缓前进。 失去了一部分头的毛毛虫,利用反作用力再度压向了大助。 大助使出全身的劲力,用倾注了浑身力量的拳头横挥一击。 毛毛虫那巨大的身躯,约其十分之一被消灭了。体液造成的海啸将高层大楼推倒。 「我叫、“郭公”!」 最强的一号指定,“郭公”――――。 这便是,大助。 回挥一记的拳头,进一步将约十分之一的躯体化作了体液。 任凭自己的血和毛毛虫的体液混杂在一起,大助仍继续前进。随着每次挥动拳头,毛毛虫的躯体从前端被逐渐消去。 与此同时――。 从他的心中,亦能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燃烧殆尽,剥落而去。 其中大部分是战斗的记忆,偶尔也夹杂着愉快的回忆。 「我是――」 药屋大助。 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偶然成为了附虫者的存在罢了。 现在,在这里使出全力的话,会失去很多东西这点心里非常清楚。 但是除了全力以赴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至今为止他所手刃的,同为附虫者的他们不会允许。 并且――。 他自己所怀抱的梦想,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 大助架起了手枪。 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梦想正在不断凝聚于枪口上。 虽然附虫者们的战斗,肯定还会继续下去的吧―――。 梦想着这之后未来的他,绝对不可以在此止步。 熊熊燃烧的赤红业火,将视野吞没殆尽。 轰鸣的一击,将巨大的毛毛虫吞没。 冲击造成的暴风将地上的瓦砾吹飞, 消灭了毛毛虫仍势头不减的火柱将天空贯穿。 一丁点儿碎片都不留地,巨大的毛毛虫被完全烧尽,失去了踪影。 「……」 随炮击的余韵一同,包围大助身体的绿色光辉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其中一只毛毛虫的消灭,剩下二只的身形也开始崩坏。 本以为会就这样消失――却化为小毛毛虫的大军,向大助逼近。 就像是要拉大助陪葬似的。 像是要将大助吞入其所胸怀的憎恶中似的。 大群的毛毛虫,一齐袭向了大助。 但是大助的眼里,并没有映出这些。 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身体急剧倾斜的他的眼中所映出的是――。 「――!」 一边呼喊着什么,一边向他飞奔的少女的面容。 流着泪的杏本诗歌的双手,抓住了大助。 两位附虫者,被大群的毛毛虫给吞没了。 接着――。 吹起了暴风雪。 那温暖美丽的纯白色,将视野淹没。 呼啸的大雪,渐渐净化了一切。 诗歌,以及大助。 除了相拥着的这二人以外,不允许其他任何存在的世界。 毛毛虫们被击溃、压碎,又或者是溶化、破裂、扭曲,一个接一个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并没有听见临终的悲鸣。 反而有种被那冷酷且毫无慈悲的大雪所怀抱,席卷周围的憎恨正被逐渐消去的感觉. 这便是――”浸父”的下场。 红色瘴气的残渣,也因暴风雪的残雪而渐渐消失了。 「“郭公”……」 在这片战斗宣告终结,化为寂静废墟的空间里,传来了诗歌的低语。 她,在哭泣着。 很温暖。 从她双臂传来的温度也好,她所流下的,润湿了脸颊的泪水也好,两者都那么地温暖。 「我…明白了啊……从“浸父”的内部看到了……我们附虫者实现了梦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事到如今才发觉。 现在,诗歌所抱着的是“郭公”。 早知道摘下防风眼镜就好了,这般后悔的感情涌上心头。 「不…或许早就明白了……从以前和小夕还有初季一起逃走时,看了那个磁盘的那个时刻起……」 可以看到活下来的附虫者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 想要再这样,两人多独处一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金色的光芒充满了他的视野。 「――!」 是光柱。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描述这一景象的词了。 毛毛虫们的尸骸被光柱所覆盖,像是融化了似的被吸收,消失了。 霹雳啪啦地,在地面上迸射的――是电流吗? 「刚才的,那是什么……?」 以露出诧异表情的鯱人为首,附虫者们向着大助他们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是,他―― 却没能迎接他的伙伴。 「“郭公”……?」 诗歌那因泪水而润湿的脸颊,仿佛冻住了一般。 大助他。 “郭公”他. 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郭公”……?」 在这个除了诗歌以外,任谁都语塞了的战场的遗迹上,通过防风镜响起了声响。 『辛苦了,各位』 是魅車八重子。 『在赤牧市夺还已经成功的现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转入下一个作战』 附虫者们都,像如冻住了一般。 在这个大家都用尽了力量,都负着伤的战场上,响起了冷酷的声音。 『现在开始进行对既是将赤牧市隔离的雾的形成原因,又在解放“浸父”的基础上将“原始三只”吸收,并逐渐统一的附虫者――』 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也是握有关于“虫”的谜题的那位女性――。 『超种一号“c”的歼灭作战』 宣布了最终决战的开始。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又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总算是完成第11卷了。 在这一卷中(也包含bug系列在内)几乎所有主要人物,其经历都交代出来了……应该。 最后,就只差到达各自的结局了。 故事也渐入佳境,终于要面临最终决战了。 在那场战斗中有人会呐喊、会受伤,但即使如此也会继续寻找着出口吧。 那么依照惯例,对本作稍作一些补充。 从后记开始读起的读者还请注意一下。 在写这次的故事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喜欢描写一个人的变化。虽然以前也有所自觉,但这次又进一步认识到这点。 人无法改变。 人能够改变。 要论支持哪个主张,我认为这点因人而异。 就我个人而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同一个人会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点在本作中也有所体现。 这变化如果出现在好的方面上就是成长,反之出自不好的方面则被称之为烦恼。 但是变化是需要某种契机的,有时甚至那契机本身就会左右人的变化。 这样来看的话,比起变化反而是契机来得是更为重要。 想要变成这样,即使发生的变化多么接近自己的期望,契机也未必如人所愿。 毕竟契机几乎都是随机出现的,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是谁都曾遭遇过这样的事。 如今在这里的自己,必然是以“那时”为契机变化而来的自己。 例如和谁相遇、和谁分别、以及环境的变化等类似的契机。如果回想起这些时,对比下现在和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会非常有趣。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察觉到,自己本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将来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要是将这称为梦想的话,比起变化,契机在本作中更重要的多。 变化,以及契机。 本作的完结,应该就会是系列最大的变化吧。 这个系列能一路走下来,依旧是受到了多方的支持和帮助。 对于这样慢产的作者依旧耐心陪伴的责编和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即使我不断修改内容也依然画出了出色插画的顽童老师。 最后、各位读者。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希望继续写下去的声音,才能让这个系列继续下去。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在意结局的声音,才能让我写完这部作品。 真的是非常感谢。 虽然我是打算动手写点其他的作品,今年也打算进行一点新的尝试,不过那样肯定会对虫之歌造成影响。 我想在更进一步的变化和成长之上,描绘出最棒的最终决战。 敬请期待。 岩井 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又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总算是完成第11卷了。 在这一卷中(也包含bug系列在内)几乎所有主要人物,其经历都交代出来了……应该。 最后,就只差到达各自的结局了。 故事也渐入佳境,终于要面临最终决战了。 在那场战斗中有人会呐喊、会受伤,但即使如此也会继续寻找着出口吧。 那么依照惯例,对本作稍作一些补充。 从后记开始读起的读者还请注意一下。 在写这次的故事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喜欢描写一个人的变化。虽然以前也有所自觉,但这次又进一步认识到这点。 人无法改变。 人能够改变。 要论支持哪个主张,我认为这点因人而异。 就我个人而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同一个人会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点在本作中也有所体现。 这变化如果出现在好的方面上就是成长,反之出自不好的方面则被称之为烦恼。 但是变化是需要某种契机的,有时甚至那契机本身就会左右人的变化。 这样来看的话,比起变化反而是契机来得是更为重要。 想要变成这样,即使发生的变化多么接近自己的期望,契机也未必如人所愿。 毕竟契机几乎都是随机出现的,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是谁都曾遭遇过这样的事。 如今在这里的自己,必然是以“那时”为契机变化而来的自己。 例如和谁相遇、和谁分别、以及环境的变化等类似的契机。如果回想起这些时,对比下现在和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会非常有趣。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察觉到,自己本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将来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要是将这称为梦想的话,比起变化,契机在本作中更重要的多。 变化,以及契机。 本作的完结,应该就会是系列最大的变化吧。 这个系列能一路走下来,依旧是受到了多方的支持和帮助。 对于这样慢产的作者依旧耐心陪伴的责编和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即使我不断修改内容也依然画出了出色插画的顽童老师。 最后、各位读者。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希望继续写下去的声音,才能让这个系列继续下去。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在意结局的声音,才能让我写完这部作品。 真的是非常感谢。 虽然我是打算动手写点其他的作品,今年也打算进行一点新的尝试,不过那样肯定会对虫之歌造成影响。 我想在更进一步的变化和成长之上,描绘出最棒的最终决战。 敬请期待。 岩井 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又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总算是完成第11卷了。 在这一卷中(也包含bug系列在内)几乎所有主要人物,其经历都交代出来了……应该。 最后,就只差到达各自的结局了。 故事也渐入佳境,终于要面临最终决战了。 在那场战斗中有人会呐喊、会受伤,但即使如此也会继续寻找着出口吧。 那么依照惯例,对本作稍作一些补充。 从后记开始读起的读者还请注意一下。 在写这次的故事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喜欢描写一个人的变化。虽然以前也有所自觉,但这次又进一步认识到这点。 人无法改变。 人能够改变。 要论支持哪个主张,我认为这点因人而异。 就我个人而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同一个人会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点在本作中也有所体现。 这变化如果出现在好的方面上就是成长,反之出自不好的方面则被称之为烦恼。 但是变化是需要某种契机的,有时甚至那契机本身就会左右人的变化。 这样来看的话,比起变化反而是契机来得是更为重要。 想要变成这样,即使发生的变化多么接近自己的期望,契机也未必如人所愿。 毕竟契机几乎都是随机出现的,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是谁都曾遭遇过这样的事。 如今在这里的自己,必然是以“那时”为契机变化而来的自己。 例如和谁相遇、和谁分别、以及环境的变化等类似的契机。如果回想起这些时,对比下现在和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会非常有趣。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察觉到,自己本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将来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要是将这称为梦想的话,比起变化,契机在本作中更重要的多。 变化,以及契机。 本作的完结,应该就会是系列最大的变化吧。 这个系列能一路走下来,依旧是受到了多方的支持和帮助。 对于这样慢产的作者依旧耐心陪伴的责编和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即使我不断修改内容也依然画出了出色插画的顽童老师。 最后、各位读者。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希望继续写下去的声音,才能让这个系列继续下去。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在意结局的声音,才能让我写完这部作品。 真的是非常感谢。 虽然我是打算动手写点其他的作品,今年也打算进行一点新的尝试,不过那样肯定会对虫之歌造成影响。 我想在更进一步的变化和成长之上,描绘出最棒的最终决战。 敬请期待。 岩井 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又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总算是完成第11卷了。 在这一卷中(也包含bug系列在内)几乎所有主要人物,其经历都交代出来了……应该。 最后,就只差到达各自的结局了。 故事也渐入佳境,终于要面临最终决战了。 在那场战斗中有人会呐喊、会受伤,但即使如此也会继续寻找着出口吧。 那么依照惯例,对本作稍作一些补充。 从后记开始读起的读者还请注意一下。 在写这次的故事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喜欢描写一个人的变化。虽然以前也有所自觉,但这次又进一步认识到这点。 人无法改变。 人能够改变。 要论支持哪个主张,我认为这点因人而异。 就我个人而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同一个人会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点在本作中也有所体现。 这变化如果出现在好的方面上就是成长,反之出自不好的方面则被称之为烦恼。 但是变化是需要某种契机的,有时甚至那契机本身就会左右人的变化。 这样来看的话,比起变化反而是契机来得是更为重要。 想要变成这样,即使发生的变化多么接近自己的期望,契机也未必如人所愿。 毕竟契机几乎都是随机出现的,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是谁都曾遭遇过这样的事。 如今在这里的自己,必然是以“那时”为契机变化而来的自己。 例如和谁相遇、和谁分别、以及环境的变化等类似的契机。如果回想起这些时,对比下现在和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会非常有趣。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察觉到,自己本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将来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要是将这称为梦想的话,比起变化,契机在本作中更重要的多。 变化,以及契机。 本作的完结,应该就会是系列最大的变化吧。 这个系列能一路走下来,依旧是受到了多方的支持和帮助。 对于这样慢产的作者依旧耐心陪伴的责编和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即使我不断修改内容也依然画出了出色插画的顽童老师。 最后、各位读者。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希望继续写下去的声音,才能让这个系列继续下去。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在意结局的声音,才能让我写完这部作品。 真的是非常感谢。 虽然我是打算动手写点其他的作品,今年也打算进行一点新的尝试,不过那样肯定会对虫之歌造成影响。 我想在更进一步的变化和成长之上,描绘出最棒的最终决战。 敬请期待。 岩井 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又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总算是完成第11卷了。 在这一卷中(也包含bug系列在内)几乎所有主要人物,其经历都交代出来了……应该。 最后,就只差到达各自的结局了。 故事也渐入佳境,终于要面临最终决战了。 在那场战斗中有人会呐喊、会受伤,但即使如此也会继续寻找着出口吧。 那么依照惯例,对本作稍作一些补充。 从后记开始读起的读者还请注意一下。 在写这次的故事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喜欢描写一个人的变化。虽然以前也有所自觉,但这次又进一步认识到这点。 人无法改变。 人能够改变。 要论支持哪个主张,我认为这点因人而异。 就我个人而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同一个人会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点在本作中也有所体现。 这变化如果出现在好的方面上就是成长,反之出自不好的方面则被称之为烦恼。 但是变化是需要某种契机的,有时甚至那契机本身就会左右人的变化。 这样来看的话,比起变化反而是契机来得是更为重要。 想要变成这样,即使发生的变化多么接近自己的期望,契机也未必如人所愿。 毕竟契机几乎都是随机出现的,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是谁都曾遭遇过这样的事。 如今在这里的自己,必然是以“那时”为契机变化而来的自己。 例如和谁相遇、和谁分别、以及环境的变化等类似的契机。如果回想起这些时,对比下现在和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会非常有趣。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察觉到,自己本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将来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要是将这称为梦想的话,比起变化,契机在本作中更重要的多。 变化,以及契机。 本作的完结,应该就会是系列最大的变化吧。 这个系列能一路走下来,依旧是受到了多方的支持和帮助。 对于这样慢产的作者依旧耐心陪伴的责编和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即使我不断修改内容也依然画出了出色插画的顽童老师。 最后、各位读者。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希望继续写下去的声音,才能让这个系列继续下去。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在意结局的声音,才能让我写完这部作品。 真的是非常感谢。 虽然我是打算动手写点其他的作品,今年也打算进行一点新的尝试,不过那样肯定会对虫之歌造成影响。 我想在更进一步的变化和成长之上,描绘出最棒的最终决战。 敬请期待。 岩井 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又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总算是完成第11卷了。 在这一卷中(也包含bug系列在内)几乎所有主要人物,其经历都交代出来了……应该。 最后,就只差到达各自的结局了。 故事也渐入佳境,终于要面临最终决战了。 在那场战斗中有人会呐喊、会受伤,但即使如此也会继续寻找着出口吧。 那么依照惯例,对本作稍作一些补充。 从后记开始读起的读者还请注意一下。 在写这次的故事的时候,我发现我真是喜欢描写一个人的变化。虽然以前也有所自觉,但这次又进一步认识到这点。 人无法改变。 人能够改变。 要论支持哪个主张,我认为这点因人而异。 就我个人而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同一个人会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点在本作中也有所体现。 这变化如果出现在好的方面上就是成长,反之出自不好的方面则被称之为烦恼。 但是变化是需要某种契机的,有时甚至那契机本身就会左右人的变化。 这样来看的话,比起变化反而是契机来得是更为重要。 想要变成这样,即使发生的变化多么接近自己的期望,契机也未必如人所愿。 毕竟契机几乎都是随机出现的,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是谁都曾遭遇过这样的事。 如今在这里的自己,必然是以“那时”为契机变化而来的自己。 例如和谁相遇、和谁分别、以及环境的变化等类似的契机。如果回想起这些时,对比下现在和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会非常有趣。 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察觉到,自己本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将来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要是将这称为梦想的话,比起变化,契机在本作中更重要的多。 变化,以及契机。 本作的完结,应该就会是系列最大的变化吧。 这个系列能一路走下来,依旧是受到了多方的支持和帮助。 对于这样慢产的作者依旧耐心陪伴的责编和编辑部的各位,以及即使我不断修改内容也依然画出了出色插画的顽童老师。 最后、各位读者。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希望继续写下去的声音,才能让这个系列继续下去。正是因为听到你们在意结局的声音,才能让我写完这部作品。 真的是非常感谢。 虽然我是打算动手写点其他的作品,今年也打算进行一点新的尝试,不过那样肯定会对虫之歌造成影响。 我想在更进一步的变化和成长之上,描绘出最棒的最终决战。 敬请期待。 岩井 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又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总算是完成第11卷了。 在这一卷中(也包含bug系列在内)几乎所有主要人物,其经历都交代出来了……应该。 最后,就只差到达各自的结局了。 故事也渐入佳境,终于要面临最终决战了。 在那场战斗中有人会呐喊、会受伤,但即使如此也会继续寻找着出口吧。 那么依照惯例,对本作稍作一些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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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站在那里的,是用白色、黑色或者灰色的外套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集团。而这些无不身体沾染着血污、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的少年少女们—— 便是存活下来的附虫者中的精锐。 「超种一号的歼灭作战开始。」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 在场的人,无论是谁,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才刚刚打倒了强大的敌人。 那就是产生附虫者的<原始三只>中的一只——<浸父>。 损失也是惨重的。 国内最大的城市丧失了全部机能,集结的附虫者中也出现了脱队者。即便是幸存下来的人,也无一例外的满身疮痍。 在这种状况下,新的敌人出现了。 而且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敌人。 在大家都僵在当场,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只有一个人挺立着。 「——」 无言的, 双眼紧闭着,仿若亡魂一般茫然伫立在那里的是—— 「<郭公>——君……?」 就在他的身边,响起了细弱的声音。可是,他头都不向那边动一下。 「<郭公>……?」 「……<郭公>。」 「<郭公>!」 精疲力竭的附虫者们,一致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郭公>。 没错,那是自己的——作为附虫者而被授予的代号。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火种一号局员<郭公>。他不仅仅是让敌我双方都畏惧不已的、冷酷的战斗人员,同时也是现今仅存的三名一号指定之中的一员。 「……」 低着头,他微微张开了双眼。 看见了自己被漆黑外套所包裹的身体,脸上能感觉到作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特环装备的大型护目镜,右手还在握着手枪。 接着他抬起头。 首先映入双眼的,是装备着外套和护目镜的附虫者们。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他也是这个机关的一员,迄今为止已经捕获了数不清的附虫者。把“虫”杀掉,让附虫者变成没有感情和记忆的缺陷者的情况也不少。 因此,众多的附虫者都对他心怀憎念和恨意。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而像那样导致了他人的牺牲。 「喂,<郭公>……?」 过去曾经属于特环、现在属于其他组织的<波江>,靠近了他。在她背后的是不同于特环,穿着便服的少年少女们。 "虫羽"。 为了对抗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由民间附虫者组织起来的抵抗组织。 "虫羽"也还在憎恨着他。被他击倒的"虫羽"成员不止是一个两个,就连昔日身为领袖的少女也是经由他的手被杀。 时至今日,他已经与多少附虫者以命相搏过呢? 又曾经在多少次的决战中存活下来呢? 还曾结下多少冤仇,受过多少辱骂、多少伤痛,历经多少次的胜利和失败呢? 就在刚才,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毫无芥蒂的齐心协力之下,甚至击倒了<原始三只>的其中之一。 附虫者们聚集起来,合力与<原始三只>正面对抗。 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事情,却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稍等一下!」 靠近他身边的波江的肩膀被一个拿着曲棍球棒的少年抓住了。少年那沾满血渍和污垢的额头,冒出了不同于疲劳的汗水。 「这家伙也被<浸父>附身——不,不是那回事——」 曲棍球棒少年把脸凑了过去。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感觉到了糟糕到离谱的力场……」 周围的空气在瑟瑟地抖动,高亢的耳鸣震撼着附虫者的鼓膜。 站在熙熙攘攘的附虫者中心的他—— 被称作<郭公>,身经百战的附虫者—— 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真是,忍受了很久了啊……」 在他低语的同时, 就像啪的一声打响指发出暗号一般—— <郭公>从全身迸发出了绿色的光条。 「!!!!!!!」 周围的附虫者受到来势凶猛的爆炸冲击向后被吹飞出去。 <郭公>全身都浮现起了发出光芒的绿色纹样。可是那纹样没有停留在原处,而是从身体的表面浮起并且瞬间覆盖全身。下个瞬间—— 仿若爆裂开来一样,变成了厚实的装甲形状。 左臂和双脚膨胀了数倍,生出巨大的锐爪。接着背后长出和岩石一般的四只翅膀,有一半的脸都被绿色的装甲所吞没。拿着手枪的右臂,则变成了巨大的炮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那已经有一半化作了怪物的下颚的口中,发出了非人的咆哮。 由于他的身体重量急剧增加,地面塌陷了下去。受到他那冲击波一般的吼叫,精疲力竭的附虫者们都翻滚着被震飞开来。 「成虫化——吗?」 魅车八重子那冷淡的声音,从渐渐被装甲覆盖的护目镜中传来。 「什、什么……!」 和魅车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郭公>的上司五郎丸柊子发出的狼狈的声音。她和魅车一样,从远处窥伺着这边的状况。 「郭、<郭公>先生,请振作!特环和"虫羽"合力击倒了<浸父>哟!这才是正刚刚起步的时候……!」 就该这样。 曾经只是互相残杀的附虫者,终于把矛头指向了万恶之源。 他仅仅是看到这幅光景——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从迄今为止屡战屡败的<原始三只>手里,夺来了第一场胜利。 「——」 在急速模糊的自我之中,过去发生的种种浮现而又消逝。 被和姐姐同化的<原始三只>变成了附虫者 被骨肉至亲所抛弃,被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所收留。 从那之后,都是些满溢着鲜血和诅咒的战斗。 「是啊。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已经不能再增加受害者了。」 魅车八重子的声音,哪怕在这种时候都流露着一股温柔 「 我命令全体在场局员,对火种一号局员<郭公>——进行歼灭。」 「不是吧!」 柊子那悲鸣一般的声音回响着。 「不、不能那样!他是今后所必需的人物!应该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附虫者了!除了<郭公>之外没有谁能统率附虫者!他是必需的!还没到无可救药的时候——」 「必须在完全成虫化前击倒,不能让把叶芝市毁灭的<瓢虫>的悲剧重演。歼灭<郭公>的指挥者是——<霞王>,由你来。」 在崩塌的建筑物瓦砾之上,伫立着身穿白色外套的少女。 <霞王>——因在参与营救中央本部时消耗过大而没有参加对<浸父>的讨伐的战斗成员。在拥有回复能力的战斗成员的帮助下回复了体力,似乎是稍迟赶到了战场。 「——」 然而虽然金发在阵风中摇曳,少女本身却一动不动。因为护目镜的原因而无法知晓她的表情,估计是看见陷入异样的情形的<郭公>而哑口无言了吧。 「请复述命令,<霞王>——」 「霞、<霞王>小姐!不行啊!你的话一定会明白的不是吗……!」 「情报班,切断五郎丸柊子部长代理的通信——<霞王>,重复命令。」 <霞王>还是一动不动,好像命令根本就没有进入她的耳朵。 魅车很快就对纹丝不动的战斗狂失去了耐性。 「那么,<月姬>,由你来指挥。」 在七扭八歪的路灯下,照顾土师千莉的少年抬起头,他就是隶属于东中央支部的火种二号局员绪方有夏月。 有夏月理应憎恨着<郭公>。可是,他的目光在和千莉那祈求着他一般的眼神交汇后——染血的面庞扭曲了。 「也许还,还有时间……!毕竟之前发生成虫化征兆的时候——」 「<照>。」 魅车很快就给别的战斗员下达命令。 倒在瓦砾上的人撑起上身,她旁边的是拥有回复能力的附虫者<宁宁>。 「了……解……!全队,在<郭公>左右展开……全力一起攻击——」 身负重伤勉强站立起来的<照>,发出了号令。 「杀了<郭公>!」 命令一下达,<郭公>就沐浴在了攻击之雨中。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什——」 然而实际上攻击开始之后,战场上半数的附虫者都没参与。参与者的攻击也瞬间就尽数被<郭公>的装甲所挡下。 「这是干什么呢!现在,不杀了他的话,他就要把我们都杀了!你们忘了从这家伙那里所遭受的罪了吗?这可是报仇雪恨的机会啊!」 收到<照>的呵斥而开始了新一轮攻击的,也不过堪堪十人而已。 霞王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有夏月则高声的呼喊着好像要叫停攻击一样。除了他们,剩下的人不是在与「浸父」一战中耗尽力量,就是被正在成虫化的<郭公>的气魄完全压制着。 攻击的人,还有没有参加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着某个迷惑。 ——击倒<郭公>,真的好吗? 这种迷惑,弥漫了整个战场。 「——」 <郭公>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化作炮台的右手抬起,却瞬间被出现在眼前的少年用曲棍球棒拦下,只得挥出左手的爪子做出反击。 少年瞬间移动开,躲过了这一击—— 「——唔啊!」 但却没能完全避开,出现在稍远处的少年的肩头鲜血喷涌而出。接着由于受到爪的冲击而飞起的数十吨柏油路面和沙石之类的东西向少年袭去。 面对下半身被沙土埋没的少年,<郭公>的右臂瞄准了他。 空洞的炮口内部,燃至赤红的子弹回转着。 「糟、糟了」 曲棍球棒少年脸上的表情似乎由于力量即将用尽而僵住。 <郭公>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虫”所支配。已经在与<浸父>的决战中力竭的战斗员们——不,就算他们能够发挥全力,应该也没有哪个附虫者能够阻止成虫化的<郭公>吧。 「<郭公>」 没错—— 除了一个人以外。 名为<郭公>的附虫者的起点,是将某个附虫者变为缺陷者的事件开始的。 那么让这场对战落幕的附虫者,除了那个少女之外别无他人。 「——」 忽然间,<郭公>的动作停止了。 并不是出于他自身的意志,而是将他支配了的“虫”——感到胆怯了。 回顾身后。 有个身材娇小,长相稚嫩的少女站在那里。 似乎曾在哪见过——在距今遥远的过去,和当时的情况一样。 那个少女将自己的“虫”,闪耀着光芒的萤火虫捧在眼前。 「……」 在荒芜的大地上相互对望的两人。 ——那样的话,我把我的梦想给你吧。 那时候她这么说道。 他点头应允。 ——我绝对不会放弃。所以。有朝一日,你也…… 这便是一切的开始。 少女遵守了约定。 可是他——。 「——」 已经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微微的点了头。 少女也点点头回应着他,含着泪微笑了。 「<郭公>也,一定要……记住了吗?」 少女,秘种一号<冬萤>的头上出现了闪耀的光点。 是一片雪花。 在席卷的狂风之中,彷如微风轻拂一般摇曳着飘向<郭公>的所在之处——他默默的接受了。 震耳欲聋的吼声在战场中回荡着。 触碰到雪花的<郭公>的翅膀被拧折弯曲之后炸飞。接着发生了连锁反应的崩坏,厚厚的装甲也片片碎裂、喷射出大量的体液。 <郭公>的“虫”从同化了的<郭公>口中发出临死的哀吼。 为了从这令人畏惧的雪之崩坏中逃离,与<郭公>同化的郭公虫发狂了。可纵使他发疯一般不断舞动着手足,崩坏却没有停下,接着巨大的双脚被其粉碎。 「——!」 再也无法承受的郭公虫从<郭公>身上分离了。戴着破碎的护目镜,黑色大衣也褴褛不堪的<郭公>被甩到地面。 「<郭公>……!」 急忙赶去的<冬萤>的身影,与昔日时光中那已判若两人的少女的身影重合了。 并不是<冬萤>。 而是名为杏本诗歌的、非常普通的少女的身影。 ——明年,希望你还能等着我。 做出新的约定的他。 也并不是<郭公>,而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少年——。 药屋大助。 「抱歉……」 听着郭公虫临死的悲鸣,大助微微地笑了。 <郭公>与<冬萤>的约定结束了,时隔四年的再会实现了。 但是,名为药屋大助和杏本诗歌的两人相互交换的约定——还没实现。 两人的“再会”已经再也不可能实现。 虽然诗歌遵守了约定,可是大助却到此为止了。 并不知道<郭公>真实身份的她,大概会在谁也不会来的圣诞节那天感到失落的吧。 如果会为我感到失落的话,就太好了。 「我没能……遵守约定……」 「诶?」 抱着像是要倒下一样 的大助,诗歌皱起眉头。 这么一想,还真是和很多人约定过很多事啊。 明明和<霞王>约好了要总有一天要大战一场,现在也无法实现了。 这之中也有已经实现的心愿。 过去曾有个梦想着附虫者团结一心,如今陷入长眠中的人。 现在的这种情况,毫无疑问的处于那个人的梦想的延长线上。 虽然大助的战斗,就将在这里终结—— 不过已经很明晰的见证了这一切。 那个少女的,梦想的延续。 「快点……给我醒过来啊……笨蛋……」 郭公虫的哀吼渐渐消失,大助的双眼失去了神采。 「……<郭公>……!」 从将<冬萤>变为缺陷者的事件作为起点,名为<郭公>的某个附虫者的战斗——。 如今——。 在<冬萤>的双臂中、步入终焉。 0.01 the others 魅车八重子跟着身边的战斗员,漫步在一片荒芜的战场中。 目光所及之处的都是如同雕像般伫立不动的附虫者。虽然无论是谁都满身疮痍、一脸疲惫的样子,但是他们似乎对这些都浑然不觉。 在他们中间的是——。 表情如同人偶一样呆滞的少年,以及怀抱着他的少女。 「已经可以了,<冬萤>。」 听见魅车的话,少女向这边转过头来。 「……」 与预想的不同,<冬萤>——并没有哭泣。以前的那种软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充满的自信与觉悟。 因为打倒了同为一号指定的<郭公>,因此获得自信了么。 还是说——从眼前的少年那,接收了什么东西呢。 那能够遮蔽软弱感情般强大的眼神,简直就和<郭公>别无二致。 「他的身体将由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保管。」 看着获得新力量的<冬萤>,魅车温柔地笑了起来。 那样就好。 那样正是,最强的一号指定。 在过去毫无征兆的,如同天灾一般降临的附虫者。魅车最初看见的时候,就感到这个少女最接近于“不死”。 她的“不死”——是他人的死。 除了<冬萤>以外,谁也无法存活。除了自己以外不允许任何存在。由于掌握着让此化为可能的绝对力量而实现的“不死”。 <冬萤>正是凭借着吞噬自己之外的存在生存下来而变得强大——。 「<郭公>。」 另一方面,在比预想中还早的阶段中失去的一号指定就在眼前。 药屋大助——<郭公>。 身上装备着破破烂烂的护目镜与大衣的少年,用毫无生气的眼瞳看着虚空。 「把脸抬起来。」 最强附虫者的残渣,抽动了一下仰起苍白的脸。 缺陷者。 失去自己的“虫”的附虫者们会失去记忆与感情。被称作缺陷者的他们会变成只能服从于外界传达的命令生存的行尸走肉。 魅车用食指抬起<郭公>的下颚。 「看来毫无疑问的变成缺陷者了呢。」 面对见过的缺陷者比谁都多的魅车的断言,周围的附虫者们倒吸了一口气。 静寂之中渐渐传来骚动,最终听见的是——。 「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发出的嘶哑的笑声。 「<郭公>……那个恶魔终于消失了——」 魅车微微地笑了。在心中低语着。 没有比你更遭到他人憎恶的附虫者了呢——。 他曾交战过的附虫者比谁都多。特别是在捕获越强大的附虫者时越是需要依靠他的力量。如此考虑的话,那么像在这种精锐集结的地方,有很多憎恨他的人在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郭公>!」 背后传来悲鸣。 迟一步赶来的五郎丸柊子像是要从魅车那儿抢来一样抓住少年的双肩。 「这是谎言吧?怎么会、这样——对吧,<郭公>!因为我们还……!明明接下来才是正题……不能这样的,<郭公>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只是无论柊子怎么用力地摇晃着他,少年都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这样的话,我们已经——」 柊子一脸呆然的低下头,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郭公>是东中央支部的支柱这件事,是大家公认的。以无能着称的五郎丸支部长代理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并且其他东中央支部的成员也一样。 二号指定战斗员<月姬>皱起面庞,闭着双眼。跌坐在他身边的的异种二号局员<火巫女>的眼中也充满泪水。 「……」 魅车静静的环顾四周,窥视着其他附虫者们的反应。 特环的上位局员们的反应也是各种各样。 眼前所见的是,<霞王>彷如时间停止了一样僵直着。 名为<疫神>的战斗员一脸冷淡的搔着脸,名为<樱>的少女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郭公>。 <宁宁>和<玉藻>好像受到极大的震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微微摇着头。而刚刚接受过<宁宁>治疗的<四叶>抬起头看着毫无反应的<郭公>,不断用手击打着地面。 与此相反的,<照>甚至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欢喜。同属西中央支部的局员带着为难的表情看着她那带着一丝阴森的笑容。 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特环局员也是,大多数人都不知所措。有隐隐露出笑容的、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的大概是对<郭公>心怀不满的人吧。似乎没有一个人像是东中央支部一样,对于他的离开感到悲伤。 「……」 魅车向别的方向瞥了一眼。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以前把<郭公>当成宿敌的"虫羽"的反应。 作为现任领导者的<冬萤>自不用说,对宿敌的末路感到欣喜的人一个都没有。从以前曾经与<郭公>同僚的<波江>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还好理解。但是其他的成员也和她露出了几乎完全一样的表情。 难道干部层的交接已经进行到这种程度了吗?以前的领导者,<瓢虫>的恩怨这下也清算了,应该高举双手狂喜雀跃才对。 魅车转过头重新转向一言不发的<郭公>,在心中对他说。 像你那般让那么多的附虫者重新奋起的人……没有了——。 他打倒的「附虫者」的数量也好。 他九死一生闯过的那些战斗也好。 他身上汇集的憎恨之多也好。 他的人生道路也好。 让为数众多的附虫者的目光,都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如果强调一些来说的话,是他把全是自毁之徒的附虫者们汇聚成了一股力量。 「既然已经变成缺陷者,这个就再也没有什么作用了。移送到“花园”去吧。」 听到魅车的命令,附虫者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战斗还未结束。 强大的敌人——那正是比<原始三只>还要棘手的敌人正严阵以待。 但是,难道说,能将已经动摇了的附虫者们重新团结起来的人,果真存在吗? 「这个……?」 <冬萤>用一种酷似<郭公>的眼神,睨视着魅车。 <冬萤>的话,不行。虽说如今刚刚在同伴游戏中被推上了"虫羽"之主的位置,她本来的面目,正是在被自己之外 的死亡所环绕的“不死”。不难预测,曾几何时她也会被人恐惧、孤立。 「嗯,在这种地方止步,确实多多少少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更不用说迄今为止一直非常爱着他的我了……」 <冬萤>的怒火被魅车轻描淡写的笑容挡下。 「我想,作为我们今后的作战对手的那个人也会是一样的想法吧。」 从远方传来了直升机接近的声音。虽说压制了赤牧市周围的情报管制,并且让情报班所属的附虫者妨害了卫星的监视,但掩人耳目也是有限度的。 “虫”、或者说附虫者的存在大概也即将公诸于世了吧。不只是这个国家——常常从外部监视的其他国家也一样吧。 这就是,世界变化的标杆。 从没有“虫”的世界开始,向千真万确有着“虫”存在的世界转变着——。 「有必要找一个新的领导者呢。」 魅车眯着眼睛,转过了身,将那些刚刚结束了一场鏖战的附虫者们抛在了背后。 第一章 1.00 门闲真琴 part.1 门闲真琴就那样背着巨大的运动背包,在赤牧市东奔西走。 「啊,好忙啊、好忙……」 在中心区什么都没有看到、此外的地区也都没有受到什么程度的危害。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都是毫发未伤,进入住宅区的话,还能零零散散的看到几个正在疏导劝告未避难市民的自卫队成员。 「那边的那个孩子!这儿是不能进入的地方唷。还是早点——」 「啊,明~白了,可是我现在正准备去和家人会合的路上。马上就出来啦——」 对着质问过来的自卫队员挥了挥手,真琴离开了那儿。 虽然自卫队员的脸色一片铁青,但最后还是没有强行拉住她。 这也是正常的吧。 门闲真琴作为明年应当成为高中生的中学生,现在穿着一身已经常见的水手服。长长的头发根据校规用橡皮筋收束绑在脑后,这边用稍微有一丁点违反校规的、带着珠子的发带将前面的头发系在一起。个头中等既不算高也不算矮,她的脸上全是疲倦的汗水。 不论从那里看,都是个从社团活动回来的女中学生而已——当然,很早以前就发布了避难劝告的现状下,社团活动回来这种情况是不太可能的。 对外表平凡的真琴怀有警戒心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当然真琴自己也是,自己也完全不觉得会变成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以外的人。 包里的手机响了。真琴一边跑着、一边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 「啊啊——终于联系上了。没事吧,真真?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哦。赤牧市好像不妙哦。」 「确实哦。真是的,突然就被别人劝告要避难,手机要不就是网络混杂、要不就是打不通,完全联系不上……今晚还有想要看的电视节目啊。」 「啊哈,还电视节目呢。比起这个你没事吧?好像是因为亲戚的法事到赤牧市那边去了吧?时机还真是不妙呢。」 「我没事。谢谢你啦——电视上怎么说赤牧市的事件的?」 真琴把手机放在耳边,停了下来。急急忙忙的张望了一圈,方向一转,跑向了都是高级住宅街的高台那边。 「也就是那些呗。最开始是新闻先爆料的。『政府突然的避难劝告!其中的理由是——』这种大惊小怪的东西。电视台采访那些避难居民的记者似乎都被自卫队的人带走了呢。」 「唔啊——好恐怖啊。然后呢?」 「然后从赤牧市传过来的转播啊什么的全都突然就没有了。好像说是因为爆发了大规模停电的缘故。因为停电、电视塔什么的通信设施都无法正常运行……总之就是赤牧市发生了什么完全都不晓得,直到今天早上终于开始能跟逃到市外的人联系上了——诶?真琴,很正常的联系上了呢。已经不在赤牧了吗?」 「嗯嗯。这么吓人,一开始就避难了哦。现在正在旁边的冰饱市呢。」 真琴轻快地说着,一边在赤牧市里面奔跑。 「这样啊,那就好。早点回来哦。嘛,虽说回来除了复习考试也无事可做啊。」 「啊啊,明明才刚刚隐退,就开始怀念篮球部的时代了呢。虽然说一直是替补。」 「啊哈哈。」 「啊,对不起啊,有电话了。之前手机都打不通,应该很多人在担心呢。」 跟友人道别,正准备接新来电的时候—— 「嗯?你等一下!快点去避难——」 「对不起~!我打算去坐这前面的避难所出发的紧急巴士来着——」 真琴恰到好处地蒙混过了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自卫队员的阻拦。 「喂喂?」 「啊,makorisu,还活着呢。」 「不把这之前减价了的珍稀武器都卖出去,我可不能死啊——」 「可恶,还以为我的那份变多了呢。」 「嘁,大叔!」 「开玩笑。之前,说过有事情要去趟赤牧市的吧。这之后就在没有登陆,难道说,现在真的在赤牧市吗?」 「没,已经避难了哦——说回来,二十八岁的工薪人士在这个时间给女高中生打电话真的好——吗~?」 「公司今天休息。而且,哪里都是休业中呢。赤牧市发布了避难劝告,自卫队也出动了,这种时候比起在公司和学校想要呆在家里的人比较多吧。」 「唔——嗯。话说网上都什么反应?‘政府掩盖着巨大的阴谋!’这样子?我现在连不上网啊。啊,给狩猎的同志们问个好哦。」 「大概就是这样子啊。但是不少服务器好像陷入了通信障碍状态、很不妙啊。我总算是从海外连上了……总觉得好像日本以外的地方也很糟糕。」 「哈?为什么?」 「为什么的话、海外的通信障碍也在持续扩大着……还有还有啊,世界上的几个发电所都陷入了谜一般的停滞状态。不知为何总觉得是因日本而引起的,总有种日本要糟糕了呀的感觉?」 「直到海外都……吗?」 真琴的眼睛眯了起来。电话中那头的声音突然变了。 「哈……?这、这是,什么——」 「怎么了、林多?布鲁克先生,括号二十八岁的工薪人士括号完毕。」 「不、不是,因为想要知道赤牧市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和黑客同伴们一起潜入了人造卫星、想要偷看卫星拍下的图像——画面都是一片光亮——有、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哈啊?笨蛋……!」 真琴迅速的用食指在自己的喉头描着什么,然后,开始低吟。 「——」 那是电话对面的人都听不到的细小的声音。 但是就在真琴说了这些之后—— 「呜哇!——哈、哈!什么、什么啊这是……!」 「还好吗?没怎么吧?」 「啊、啊……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好像在捕捉什么的样子……可是突然,从中裂开、就消失了……?」 「喂喂,这可是二次元世界幻想症重症期哦,林多?布鲁克。——不对啊!你是傻瓜么!别再用这种不需要的技术犯罪了啊!再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知道啦……但是,我担心你。」 「好好,谢谢啦——还会联系你的。好好收集常识范围内的情报哦。总之我这边的情报实在太少了。」 道别后,真琴挂掉了电话。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隐藏的更深呢……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是,还真不愧是他们啊。」 就在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门闲同学,没事吧?的确你说过要去赤牧市什么的。」 「蒙您担心实在是非常感谢。托您的福我没什么事,但现在还在赤牧市。发生什么还完全不了解……」 「这样啊?町内会和妇女会的大家都非常担心。大家在你做志愿者活动的时候都得到了很多帮助,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非常感谢您。但是我没事——啊,对了。好像您先生是市议会的议员吧?在议员们中间这一连串的骚乱是怎么说的呢……嗯嗯,我现在还在赤牧市,多少希望知道一些情况——」 就算是在赤牧市中奔走的时候也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自外部的声音正在真琴这里汇聚着。 从只看着国内电视的一般家庭开始,中年层、学生、公务员,甚至是来自海外的谣言和报导内容,真琴听着这些各种各样的信息,不由得开始战栗。 「与“虫”和附虫者相关的情报,还是太 少了……」 真琴除了苦笑什么都做不了。 「虽说早晚会露馅,但在这个时代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情报操作……魅车八重子才是比附虫者还可怕的怪物吧。」 在高级住宅街周围的巡视也差不多结束了。因为在赤牧市周边地区最后巡视的就是这边,真琴决定回到预先决定的据点去。 「——嗯?」 真琴的视野无意间捕捉到了微弱的动静。 那是一栋比周围的房子要高的三层建筑。在那里的二楼看到了人影。 在阳台上的吊床一样的长椅上,一个少女正躺在那里。一边心不在焉地抬头看着天空,一边正把放在桌上的杯子送到嘴边。 「请问——」 真琴攀上高高的外墙,越过阳台向少女打了声招呼。 「这一带已经是避难区域了哦。再不走的话,是会被骂的哦?」 「啊、嗯。我正想着要离开呢。」 少女敷衍地说道,并站起身来。她大概要比真琴年长两、三岁,那修长的身材和清爽短发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是个比起男生似乎会更让女生倾心的美女。 「你身体不舒服么?」 「不是,我没事。谢谢你的担心。」 「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到附近的避难所去好了。」 两人离开此处,用双手拢在嘴边的姿势大声对话着。 「没事的啦。只是怀念起朋友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到黄昏了而已。」 「这种事等避难之后再想不就好了嘛?」 「是哦。但不知为何就突然念旧了。区区身为附虫者的朋友——」 「嘿,附虫者啊——」 笑容满面搭腔着的真琴,用食指在自己的喉咙上滑动起来。 附虫者。以如今看来,这位当事人在数秒后就会了解到在现在说出这个敏感词是多么地危险了吧。而且是亲身体验。 「嘛、骗你的啦。怎么可能会有附虫者这种人存在。」 「啊哈哈、我懂的。我也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真琴一下子停住了贴在咽喉上的指尖。 纯粹是个怪人吗?应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能让真琴在意的人吧。时间也所剩无几,真琴从外墙跳下来。 对方家的姓名牌上,写着名为西园寺的姓氏。 「我得先逃了。你也快点去避难比较好哦——」 「ok。」 她爽快的回答让人意想不到她是住在高级住宅区的大小姐。 总之结束了对主要地区的巡逻,真琴便折返回中心街。 办公楼化为一座瓦砾堆成的山,变得面目全非。 在这一块土地上,有个残缺的巨大球场。 刚穿过那地表干净而又宽敞的停车场,就能感受到此建筑的庞大。进入球场后,光是眼前的周边贩卖场,就比真琴就读的中学都要大上好几倍。 她靠近球场本体的时候,入口处武装完毕的自卫队正警戒着。 看着真琴面不改色的步步走近,自卫队队员便理所当然的上前确认。 「喂、我说你,这里禁止入内。赶快去避难——」 说到这,挡道的自卫队队员们惶然失色。 因为真琴从包里取出风衣披在了身上。接着她给深灰色的大衣配上腰带,并戴上遮住大半张面孔的护目镜。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让路了——他们的态度简直像遇见怪物一般,这让真琴很是气愤。明明真正的怪物大有人在,真琴算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她挤过担惊受怕的自卫队队员之间,进入球场的内部。 在只亮着应急灯的灯光下,她奔跑在昏暗的通道之中。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后,警备着通道的自卫队队员们则将重型武器扛在了肩上。 真琴穿过通道,好不容易来到了球场的中心。 360度都被阶梯层层包围的观众席下,是一个被人工草坪覆盖的巨大运动广场。 广场被一群身着奇异风衣的少年少女们给挤满了。真琴则是朝广场正中央的其中一位女性跑去。 「你可总算回来了。」 女性转过身,露出亲切的微笑说道。 「居然牺牲休息时间亲自去收集情报,你还是如此地一丝不苟呢。」 这位女性,魅车八重子盯着门闲真琴如是说。 「<照>。」 1.01 门闲真琴 part.2 这个地方,门闲真琴通过电视转播见到过。 通过更换人工草坪和设备,这里可以作为一个进行棒球、足球、网球等比赛的国立运动场。真琴所看到的转播应该是国际足球比赛。 现在这全天候的半圆形运动广场的内部,挤满了大量的附虫者。 目前是于赤牧市内和<浸父>一决雌雄之后第二天的清晨。 参加战斗的不止是中央本部成员和各个支部的精锐们,大概还聚集了全国各地的战斗要员。零星能见到那些似曾相识的局员的身姿。 除了给伤者提供养伤的空间,还有储备装备和食物的配给站。在所属情报班的附虫者们聚集的地方,还筹集着电子机械。不知是不是地下的自主发电机电力不够,携带式的发电机在运动广场的角落轰鸣作响。 灯光暗淡。 市内的供电应该暂时恢复了才对,然而这里只能靠发电机发电,大概是因为接收不到外部的电力供给吧。 在进出球场的时候,还能见到有附虫者在警戒着周围,用一种类似结界的能力将整个球场与外部隔绝了,这大概是魅车的指示。 莫名其妙地在警戒着“外敌”—— 以上是真琴的感想。 都集结了国内的附虫者,还需要胆小如鼠地与外界隔离么? 这么做的理由,也许和即将要对战的敌人的能力有关。 「不管你是不是特地去外出巡视的,外头的情况可都在情报班的把握之中哦?」 魅车八重子朝真琴笑了笑。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部长,魅车八重子——实质上,她是将特环这个组织掌握在手心的女人。是个任何时候脸上都笑容不断的细眼美女。虽然看上去如同圣女,但局员之中无人不惧怕她那毫不留情的手段和狡诈的性格。 「这是我的习惯。我认为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行动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真琴用军人般站立不动的姿势,斩钉截铁地答道。 「我并不是要惩罚你,反而还很高兴呢。因为你的勤奋,就是在回应我的爱啊。期待你今后的表现哦。」 「荣幸之至。」 现在真琴的所在位置是搭建于球场角落的帐篷中。 这里装有满地的显示屏,各个支部的支部长们井然有序地坐在那里。除了在操作显示器和通信装置的情报班之外,这里还有不少的附虫者。 门闲真琴,代号<照>。 另外,代号<冬萤>的少女貌似就在她身旁。 「……」 真琴向<冬萤>瞥了一眼。 这举动让对方那张像中学生一样的稚嫩脸庞的表情紧张了起来,于是她也偷偷摸摸地窥视着真琴。她这幅毫无紧张感的态度,让真琴不由得烦躁起来。 苟活的一号指定……早点死掉多好——。 真琴在心中咒骂,却没表现在脸上。 「话说回来,你对外头的印象是怎样的,<照>?」 「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之中的隐藏得要好。本以为都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战斗,海内外一定是一片骚乱……但似乎不只是报道规制,屏蔽卫星监视 的手段也奏效了的样子。加上还有情报班在网上进行操作——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 <冬萤>另一侧的少女,在听完真琴的报告后打了个哈欠。 她穿着品味极低的条纹紧身裤,即使昏昏欲睡也不忘摆弄手机。还能听到她「好困,一大早的真讨厌,信号好差。」的喃喃自语。 「说的也是。要是被知道我们在各国的卫星上动了手脚,会惹火上身的吧。设下的所有花招也会被一网打尽,这样情报的流出就在所难免了。」 魅车淡然说道。用像是在安抚真琴的头的口气说。 另一边,魅车身旁的大人们却完全笑不出来。其中有一个身穿超高级西服的白发男性,和一排围在他所站台阶下的西服男子。 「喂!我可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啊!你们居然干涉外国的军事兵器——」 「已经得到认可了,副大臣。」 魅车仍然笑着——白发男子是何方神圣,真琴也通过电视略知一二。忘了是哪个部门的了,只知道他担任副大臣一职。 「凡是有关保守“虫”的秘密的任务,全都得到了相关部门的认可。一定是您任务繁多到把这件事忘掉了而已吧。」 副大臣哑口无言。 「您就别杞人忧天了,没事的。附虫者的能力是不会轻易留下证据的,多少会为我们争取到时间的啦。」 「争、争取时间?那之后该如何是好!要是惹上了国际社会——」 「啊啊、您是在担心这个啊?这一点也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们会暗地里和海外的情报机关打好招呼,若是交出“虫”的情报作为代价,他们就不会妨碍我们,这是我们之间定好的不干涉协议——他们约定数个月之内不会打破这条协议。」 昏沉沉的手机少女开口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如此迅速就能屏蔽掉监视卫星那也太夸张了。如果能够得到连这种事情都能够做得到的“虫”的情报的话,那这个国家的高层直到独占这种力量为止也不会愿意公开的吧?」 不是说在"虫羽"里,没有正经的智囊型人物么……? 真琴警戒并打量起看上去与外表不符的冷静少女。 「说起来,曾经有过妄想独占“虫”而向我们"虫羽"提出商议的人呢。善于精打细算、自谋利益的那些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哦。」 「呵呵,你挺聪明的嘛。我爱上你了。」 魅车眯起眼睛看着手机少女,用只要见到就无法挣脱、带着能够束缚人的慈爱的"锁之微笑"向少女看去。少女被吓住了,躲到<冬萤>的身后。 「还、还没有我们自己的国土来的危险就是了——」 脑子好使,胆量却很小的样子。真琴对少女的警戒下降了一个层次。 「就是这样,副大臣。一切的责任都由我承担,请无须担心。」 副大臣欲言又止,只得沉默。 承担责任?蠢透了—— 照理说“虫”和附虫者是不能被一个国家所控制的。又要完美的管理他们,又要干预国内外的政治,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掩盖“虫”的存在的人—— 这样的人才,除了魅车八重子还有其他人能胜任么? 答案是否定的。 无论冒多少危险。 无论打着什么样的小算盘。 像魅车八重子这样的人是再也找不到了。正因为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国家才无法铲除她。 「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吧,副本部长。」 上唇和下颚留有胡须的四十岁绅士,讪笑着说道。 他是北中央支部支部长,岳美武政——也是真琴的直属上司。 「你说得对,岳美支部长。」 魅车莞尔一笑地回答道。这两人的谈话,怎么看都是在演相声。 突然,放在正前方的显示器里显示出一个影像。 「……!」 希望她好歹也事先提醒一下啊。 除了魅车八重子以外,包括真琴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瞬间播放出来的是画质差到掉渣的视频。 可是,在下一秒,只见—— 「——」 大部分人都脸色惨白,无意识地步步后退。 真琴也毫不例外。她发自内心地产生了动摇。 影片上播放的是,密集堆叠着用途不明的电子机械以及一根根与成年人腰围一样粗的信号电缆和电力电缆汇集成的海。 在那之中,有一个女孩赤裸地睡在那儿。 细腻、苍白的肌肤。披散的长发。还有额头上堪称她那唯一的装饰、像王冠一样的头饰。她的整个身体都横躺在一个透明的长方体台座里。 这位乍看之下仅为十岁出头的小女孩—— 向这边看过来。 她睁开双眼,用乌黑的眼睛看向镜头。 之后——好像能感觉到她的眼睛正在变大,正在逼近好像是广角透视镜一样的镜头—— 接着画面又回到最初在海中的女孩的部分。 在充满杂音的,那仅仅只有几秒的影像上。 却让人感受到明显的异常。 无论是女孩子的存在感,还是那双紫黑色的眼睛向这边窥伺的举动。 都无法用常识来说明。简直就像是女孩子的存在感已经超越了时间和空间,扭曲了起来。 不知是否是感觉到恶心,副大臣周围的几个人都掩住嘴把脸转过去。 「这是从被<浸父>占领的本部挖掘出来的唯一一段影像,是地下要塞最下层的的影像。」 唯一一个能不为所动的魅车这么说到。 不,并不能说是不为所动。她看那个影像中的女孩子的眼神,简直像在疼爱自己的孩子那般温柔。 「那是‘超种一号’——是现在我们面前最大的的敌人,也是要歼灭的对象。」 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 那些人中,只有<冬萤>一个人有着不同的反应。 「这是……那个……爱里衣……?」 那悲伤的面孔,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在深切的悲伤着。 看着那样的<冬萤>,魅车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啊啊,以前你在逃出本部的时候,作为刺客去追捕你了呢——那么现在<冬萤>回到了我的身旁,加入讨伐占据总部的的作战这种事……命运的恶作剧,真是有趣呢。」 「怎么可能会有趣……」 青着脸的副大臣逼近魅车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这东西,真的是——人类?」 副大臣说出了大部分在场人员所想的。 也是真琴正在考虑着的事。 只有一瞬间,仅仅看到了那异常的样子——寒气和呕吐感便涌了上来。 刚刚看到的映像上——那个女孩子——不,那个生物到底是—— 「当然,不是人类。」 魅车微微笑了起来。 「只是个普通的——附虫者而已。」 这一下,所有人都无法再出声了。 「隶属于中央本部的实验班。实验的内容是——利用作为"原始三只"之一的<浸父>碎片使缺陷者复苏。」 正在看着影像的真琴极度震惊地转头看向魅车。 什么……? 自己好像突然听到了十分重大的宣告。 只不过魅车的态度太过若无其事,花了好长时间才得以理解。 「不过很遗憾,在实验的过程中——」 「等等一下——副本 部长!」 终于发出声的是——南中中央支部的支部长。 「浸……浸父的碎片……?缺陷者复苏……?这些都是第一次听说,到底是怎么——」 「先不说实验的内容,我想中央本部保管着浸父的本体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魅车突然插话道。 这……这家伙……! 真琴不由的忘记自己立场,怒吼了起来。 中央本部把<原始三只>其中一只藏了起来。那件事情直到现在为止,有谁知道?不如说如果那是事实的话,那我们这些一直恐惧着<浸父>的人到底——。 <冬萤>突然转过头来。 "虫羽"知道这件事情吗? 童颜的少女摆出一幅打心底吃惊的表情和旁边的手机少女面面相觑。 「诶?特环把<浸父>给抓到了吗?真厉害,什么时候抓到的!」 「啊,以后再和你说明吧,飞雪小姐。不是抓没抓到,而是更根本的问题。要是你能好好理解的话,你也应该会大发雷霆的吧。」 双方的互动并不像是在演戏。看来"虫羽"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真令人意外呢。那要是这样的话,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就是只有东中央支部了吗?」 魅车突然又说出了意外的话 「……!」 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东中央支部支部长代理的身上。 直到现在都不说话杵着的五郎丸柊子用很危险的目光凝视着魅车八重子。 「你……你以为我们为了知道那件事,牺牲了多少的附虫者。」 真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东中央支部知道了中央本部的秘密。如果说唯一一个识破了魅车八重子开展的隐秘工作的居然是东中央支部的话——。 <郭公>——那个恶魔也早已知道了? 「那、那个混蛋!」 不自觉的,就低声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不说……?这家伙到底有多——」 真琴忍着从心底涌起的怒火。 「大家,这样可是很让人头疼啊。不管落后我多少都不要紧,连最低限度的能力都没有的话,之后的战斗是不可能胜利的哦?」 对用着一副安之若素的表情讲着话的魅车,在场究竟有多少人怀着杀意呢?几乎所有人都像副大臣和支部长们一样,都只能惊讶的呆立着。 「关于所进行实验的详细情况,稍后会传达给<照>一个人。」 真琴因为意外的指名而吓了一跳。 支部长们一齐嚷道。 「为什么!越过我们支部长直接给战斗员」 「那是因为必须这样,虽说这是中央本部的极密事项,但是她必须了解。火种二号局员<照>——」 魅车看着真琴说道。 「现在任命你为歼灭作战的指挥官!」 能越过那些不能从<郭公>掉队的冲击中清醒过来的那群窝囊废,被赋予重任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但意外的是——。 「我是、二号……?」 「是啊,在接下来的作战开始之前,要进行局员的指定改编。你将提升为二号,并且统领同为二号的<月姬>与新成为二号的<霞王>为首的特攻队。」 特攻队。 看过刚才的影像,都知道要打倒那个怪物是十分困难的。要和<她>对抗,必然是要赌上性命的。 「——我知道了。」 比起思考,嘴上却先做出了回应。 不知到为什么,<冬萤>这时候插了进来。 「请、请等一下!为什么一定要打倒那孩子——爱里衣呢?」 那副慌张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袒护。 麻烦的家伙。所谓一号指定,真是—— 「这孩子看上去并不坏啊!」 「现在的并不是以前的她了。不——」 魅车微笑着转向了屏幕。 「那个附虫者,已经连都算不上了。」 「这是……什么意思?」 北中央支部的岳美支部长问道。就连他也没能维持住平时的那种暧昧的微笑。 「关于所接受的实验,具体内容虽然不能说——是以拯救陷入缺陷者状态的附虫者为目的。在想办法让在梦想途中倒下的他们再一次复苏过来的的时候,出现了巨大的提示。」 魅车从画面转向了<冬萤>。 「由于<暴食>的干涉,最终<冬萤>从缺陷者恢复了。」 <冬萤>轻轻咬唇。 看见<冬萤>的样子一点也不惊慌,真琴微微吃了一惊。看来是知道曾进行过与自己有关的实验一样。 「由此产生了一个假设——<原始三只>也许能够将缺陷者,再次唤回这个世上……」 「……!」 支部长们一齐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但是,想要捕捉并控制住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出现的<暴食>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到的是使用同样是<原始三只>的实验。使用由于某些理由被监护于中央本部的<原始三只>——<浸父>的临床试验。」 真琴皱起了眉头, 也就是说是使用了<原始三只>的人体实验么?刚才魅车所说的「为了拯救缺陷者」这个借口,实在是太假惺惺了。 「虽说是掌握在手中,但<浸父>太危险了。并不能控制住他。但是还是成功的使用了他的碎片、能力的残片。」 看了就知道。 魅车八重子温柔的、并且愉快的讲述着实验。 她就与以玩弄附虫者为乐的——魔王无异。 「的能力是电力的操作。以电子信号而活动的人脑、来与以人类无法使用的能量操纵尸体的<浸父>连接,真是合适的能力呢。」 魅车堂堂的叙述着她那非人的行径。 「给予的使命是唤醒缺陷者的记忆,让她想起作为附虫者的梦想——来达成复苏。以及控制<原始三只>中<浸父>的力量,并且维持自主的活动。」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五郎丸柊子充满憎恨的瞪向魅车。 这么一说,好像有听说过有在东中央支部呆过。对柊子来说也可谓是过去的伙伴。 「的能力,比预想的强的太多了。不要说我的假设,连自身应该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吧,她那过于强大的力量——通过碎片,企图吞噬掉<浸父>的本体。」 「这、这不都是是你的错吗!」 面对激动的副大臣,魅车面带笑容点下头。 「就如您所说的,十分抱歉。」 「……!」 「<浸父>没能逃掉,被所吸收了。现在的她就像是她自身与<浸父>的力量所融合的,饱含巨大能量的力量结晶一样的东西。」 「<浸父>被吸收……?<浸父>不应该是在昨天被消灭了吗!」 经历了付出大量的牺牲,自己都差点死掉,并且——连<郭公>也成为了缺陷者的死斗之后,理应是把<原始三只>之一的<浸父>打倒了。 明明如此—— 「那是<浸父>,但也并不是<浸父>。」 魅车嗤笑道。毫不在意真琴悲恸的思念。 「在吸收那力量的时候,把只剩下残渣的多余的人格也赶了出去。」 「——」 「之后,把自己的人格也消灭了。但那绝对不是自灭,我认为那是为了制御 庞大的力量而必须的进化过程。」 这次真是——这样的震惊感,不知道已经是第几遍了 除了魅车之外的全部成员,心中都响起了某种东西折断的声音。 「由以上得知,被称为<浸父>的存在的确是被消灭了。可是,取得了<浸父>之力的,现在还没有停止活动。从全国范围都展开了作为她的触手的电器讯号这一点来看——她现在还在为了自己的使命而行动着。」 全部人都哑口无言了。 「控制<原始三只>——也就是说,为了将它们的力量纳为己有,她在探寻着<暴食>和<第三只>。」 从说完这些就保持沉默这一点来看,魅车第一次看起来真的有些温柔。 毕竟除此之外再举出新的问题的话,大家就都没有保持理智的自信了。 实际上,光是要帐篷之内的人醒过味来,就浪费了很多时间。 「那种怪物……现在也,就在我脚下……?」 副大臣看着自己的脚下。 中央本部的要塞,存在于赤牧市的地下深处—— 「用轰、轰炸——」 「所潜伏的最下层部,不是爆炸所能达到的深度。并且的触手现在还在持续扩散着,也有她会从平时根本不会用的通路进行迫近、侵蚀防卫设施的可能性。假如她知道兵器对准了自己的话,准备发射的兵器会被所操控,会采取什么动作呢……就算是投入正规兵力,士兵个体的单兵装备也会因为无比异常的电子信号而无力化吧。」 魅车快人快语的打断了他的话。 支部长们也挨个说出提案。 「进入暴走状态的话,随着时间流逝就会自灭了吧?」 「并非暴走,那就是正常状态。毕竟保证平常状态的人格已经被消灭了。」 「不要进行冒然的刺激,首先观察下情况发展的选择也……」 「放任自流的话,真的就再也无法控制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力量会越来越强。毕竟她是以电力为能力的媒体。」 魅车用为自己的子女骄傲一般的口吻说道 「只要这个世界上电力是不可或缺的,她的力量就会持续膨胀」 魅车的这句话,让言语仿佛积累起来一样。 使绝望,更增一层—— 「还有一个随着时间推移会越加危险的理由——这个就像之前说的一样,只告诉<照>吧。」 除此之外的情报,已经不需要了。 在真琴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事,事已至此,做好觉悟吧——极刑也是有可能的。」 面对副大臣极力的威胁,魅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开玩笑吗?身为特环局局员,就和经常被加以这种刑罚是一样的。」 的确如此。根本就不知道明天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这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只能从外部窥测的普通的人类,对“虫”和附虫者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 「那么<照>,让我听听你的见解吧。能赢的了吗?」 「不可能——」 她如是说道。 她本该是十分的苦恼,然而嘴却擅自说了出来。刚刚一说完,就觉得坏事赶紧捂住了嘴巴。 毕竟,这可不是应该说的—— 想说的事情有点太多了,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刚刚和<浸父>的决战消耗巨大,除此之外,<郭公>——虽然很不甘心,但那个一号指定也不在了。纯粹的战力十分有限。 「啊,不,那,那个……」 「果然选择你太好了。好像还十分冷静。」 魅车坏笑着。 「呃?」 「对的歼灭作战,除了由<照>率领特攻队之外,还有一手准备。」 对着被绝望摧毁的真琴他们,魅车宣言道。 「对的歼灭,两方作战同时进行——并且和别的作战相关联的准备已经提前做好了。」 「别的作战……?」 魅车轻抚眉头紧蹙的真琴的下颚说道。 「我怎么会满不在乎的让我爱的你们奔赴死地呢?稍微能帮上她们的战力——没错,我准备了代替<郭公>的新领袖!」 代替“郭公的”领袖—— 无论谁都睁大了双眼,魅车愉快的看着他们说。 「将“睡美人”唤醒吧!」 1.02 门闲真琴 part.3 ……“睡美人”? 真琴从没听过的词汇。 然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的只有真琴和<冬萤>而已。支部长他们和——不知为何<冬萤>身边的手机少女都吓了一跳。 脸色变的最厉害的是,五郎丸柊子。 「反对!只有那样是不可以的!」 「为什么?五郎丸支部长代理。」 「为什么嘛……!那个理由,副本部长你不也是很明白吗!她的苏醒就意味着——」 说着说着,柊子就抿紧了嘴。她一副好像接说着前面的话说就要受到诅咒一般,踌躇要不要说出口的样子。 「那个,“睡美人”到底是?」 真琴向自己的上司岳美支部长问道。 岳美看着魅车。确认了这位眯着眼睛的副本部长不会制止后,带着复杂的表情说道。 「<枪型>。假如说是用枪的人的话,你就知道了吧——最后的一号指定。」 「最后的一号指定……?」 不经意间,她的声音和<冬萤>的声音重合。她瞄了<冬萤>一眼,少女十分抱歉的移开目光。 有五位一号指定的传闻,真是哪个附虫者都耳熟能详。 <郭公>、<冬萤>、<瓢虫>、harukiyo——以及枪使。 的确如此,这样的话倒是听说过。但是据真琴所知,有的说枪使是在无人知晓的战斗中死去,还有说被<郭公>所杀,应该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 所谓枪使的一号指定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为数不多的共同说法。 「枪使,现在还活着吗?」 「我听说她现在在昏睡状态,无法醒来。但按照副本部长的意思,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照>,岳美支部长。作为对你们俩人疑问的回答是,两个都是yes。被称为枪使的一号指定现在也还活着,醒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她要想醒来的话,还稍有些问题而已。」 「稍,稍微?才不是稍微的等级——」 魅车静静的看着不肯退让的柊子。 「知道这个问题的,只有我和<郭公>在内的少数人……五郎丸支部长代理也是知道的吧。」 柊子「唔」的呻吟了一下 又是<郭公>吗……! 真琴很急躁。可是,如此才正是东中央支部。毫无疑问,别的支部的支部长都不知道秘密他们也都能所知甚详。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普通的附虫者不知道的事情,<郭公>——那个男人,才能藐视像真琴这样平凡的附虫者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仅仅让他变成缺陷者可不够,真琴心里有股想要亲手把他撕碎的恨意。 「“睡美人”既是同化型的附虫者,同时也是分离型的附虫者。」 唐突地,魅车说出一句仿佛有什么深意一般的话语。 「她变成现在这样的真正原因的知情者已经不在了——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在那场战斗中她失败了,随后就陷入了沉眠。虽说失败了,但她在那场战斗中和一号指 定们齐心协力,并肩作战。」 「一号指定者们……并肩作战?」 真是一幅无法想象的画面。真琴不由地嗤笑起来。 「没错。当时是缺陷者的<冬萤>暂且不提, <郭公>、harukiyo、<瓢虫>,以及枪使——在枪使的号令下,虽说只有一瞬,但却也实现了。」 「……呃?」 实现了? 刚才,魅车说了这个吗? 「啊啊,稍微有点不对。只有<瓢虫>在开战之前离开了。原因是在那场战斗的同时要袭击特环,为了去拯救无罪的附虫者而离开。」 「好,好厉害……还有那样的人在吗?」 <冬萤>天真地发出惊叹。 然而在她旁边的,手机少女则大大地睁开双眼。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 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少女的身上。 「知道瓢虫在最后关头还决定要参加那场战斗的人——在"虫羽"里也没有几人了。<郭公>应该也不会向你这种人透露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也是呢,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魅车眯起眼睛,歪着头 「——」 手机少女一瞬间,动弹不得——紧接着她双眉向上扬起。 「你,你——」 少女浮现出怒容,向魅车冲了过去。 「你这混蛋!」 真琴反射性的按住自己的喉咙,并把另一只手挡在手机少女之前。 「感觉遮断!」 「——呜!」 从侧面被弹飞,少女好像被什么力量按住一样颤抖着。 「<露西>小姐!」 <冬萤>手忙脚乱地跑了过去,而手机少女的怒火并未止息。即便是承受着真琴的能力,也露出恶鬼一般的表情向魅车爬去。 「你——这混蛋!就是你把<瓢虫>引诱出来的吗!你知道那场战斗中"虫羽"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成为缺陷者了吗……!」 「露西小姐,这是怎么了,到底……!啊,还有您,也拜托收手吧!」 虽然<冬萤>挡在了真琴和<露西>的中间,可是不可能停下的吧。虽然说自己什么都不清楚,但是明摆着的是<露西>要攻击副本部长。 「只要有<瓢虫>的话!只要有<瓢虫>的话,就不会全灭了……!就是因为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太多人,我们"虫羽"才……!<瓢虫>才会一个人背负起全部……!」 对着陷入不同寻常的慌乱之中,泪流满面的<露西>,魅车露出了"锁之微笑"。 「为什么会知道呢?这是,我的台词呢。」 「……!」 「知道那场战斗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作为"虫羽"前身的<瓢虫>的伙伴们,应该是要么死了,要么变成缺陷者了——但是你是像关系者那样从附近的人类那里听到的那样呢,又或者是有意识地去调查关于长枪使的东西呢?」 <露西>吓了一跳,脸色变的僵硬起来。 「就连现在的首领<冬萤>也是一头雾水,关于那场战斗的重要性来说,我认为以你——以你的程度来说是没办法清楚认知的呢?」 「我……」 「魅车副本部长。」 五郎丸柊子叫住了走向倒在地上的<露西>身边的魅车。 「刚才的话,是真的吗?」 柊子的右眼里流出一滴眼泪,肩膀在小小地颤抖着。 「你——当然,从<郭公>那里听说过了吧。五郎丸支部长代理。」 「什,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也软弱地说了吗?只要有<瓢虫>,我们必胜无疑。之类的。」 「他怎么可能说……!即使撕裂<郭公>的嘴,他也绝对不会说的!但是事实上——」 「我们也想了解情况,能给我们说明一下吗?」 说着缘由不清的话——并且还是牵涉到<郭公>,肆意进行的话题实在让人无法忍受。真琴举向<露西>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量。 「然后,请下达关于如何处置这名女性的命令——再继续下去的话,存在着连<冬萤>也会成为我们敌人的危险性。」 真琴和<冬萤>互相盯视着。直到刚才也没改变。童颜少女的表情虽然不断在变化。但是<露西>被没有解放的话,也就无法预想之后会采取什么行动了。 「放开我吧。 那孩子也是,已经没关系了。对吧,<冬萤>?」 「<露西>小姐,现在…………」 看到了垂头丧气的少女,真琴用能力将拘束解开。<露西>虽然至今没抑制住怒火,但还是咬牙忍住了。 「上次的战斗,现在再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重要的是,“睡美人”输掉了某场决战这件事。那个时候,为了封印一位非常强大的附虫者,两人一起陷入沉睡。」 支部长们都皱起了眉头。岳美支部长作为代表发问了。 「强大的附虫者指的是?」 「<不死>的附虫者。」 魅车说道。 一直在吵闹着的帐篷内部,再一次安静下来。 岳美支部长的表情变得僵硬。 「<不死>?指的是?」 「按字面意思理解就行,就是死不了的附虫者。」 魅车微笑着。 魅车斜视着正擦去眼泪的柊子。 「“睡美人”醒来的话,<不死>的附虫者也会醒过来。」 「没有问题。他——<不死>的附虫者不是我们的敌人。」 「但是,<暴食>会再次取回「不死」。」 柊子用无比认真的语调说。 到底,会变成怎样……? 五郎丸柊子这个支部长代理真没用——经常听到了这样的话。只是代替有能力的前支部长所放置的装饰品而已。 然而实际上,那位女性却知道谁也不知道的中央本部的秘密,现在还用已经做好觉悟的样子和副本部长对视着。 「说话请慎重点,五郎丸代理。你若还想继续将机密说出去的话——」 「因为,<暴食>能够使用自己所产生的附虫者的能力。」很干脆地如此坦言到。 五郎丸柊子把大家都不相信的东西肯定地说了出来。 真琴的视线像是慢慢地倾斜了。 <暴食>——能够将分离型的能力全部操纵? 如果那是真的话,现在的<暴食>就——。 「——」 看到了<冬萤>时,她无话可说。 <暴食>如果能够使用分离型的能力的话,那么当然,现在的<暴食>理所当然的也能够使用<冬萤>的能力。 就算只是这样,也已经能可以称之为凶恶了。 另外再具有"不死"之类的能力的话。 「托“睡美人”的福,打败<暴食>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她把自己身体奉献出去,换来了这份可能性——但是<不死>苏醒过来的话,<暴食>会再次变成无法死去的存在。」 柊子的话,在真琴的大脑中反复回响着。 我们究竟直到现在都知道些什么啊……? 一无所知。 虽然以很擅长收集情报自居,但关于“虫”的真相,一点都不知道。 另一方面,五郎丸柊子——不对,东中央支部却获悉了大量的真实情报。 那绝对不是可以轻松入手的东西吧。正如刚才五郎丸柊子说的样子,那是要大量的附虫者战斗、直至牺牲才能获得的真相 。 直到现在,我们都是在将什么东西当做对手战斗着呢……? 一无所知的挫败感深深打击了真琴。 「五郎丸支部长代理——在这次作战的最后,你会被降职。」 魅车像要把人锁住一样的微笑着、看着柊子。 「我知道了。」 柊子直截了当地接受了。 像是很满足似的点了点头,魅车重新看向其他的支部长。 「五郎丸支部长代理说的话其实还有一石二鸟之利。」 「……?」 「作为是代替<郭公>的战力,我们将得到“睡美人”,而<暴食>将取回"不死"。也就是说,吸收<暴食>这件事变得不可能。」 支部长们「哈!」了一声。 确实,魅车所说的话也有道理。 虽然都不知道关于“睡美人”的事,但是能得到与<郭公>相等的战力的话,在与对战时也未尝一定会输。而在这之上将<暴食>吸收,从而变得更加强大的这样最糟糕的事态也能避免。 但是,魅车说<不死>的附虫者不是我们的敌人。 往好的方面想的话,那个<不死>或许能成为同伴。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足够—— 「那样的事情也太奇怪了吧!」 唱反调的竟然是<冬萤>。 「为了打倒附虫者,让<原始三只>提供帮助什么的……那样绝对是不可理喻的!」 真琴确实见识到了。 听到<冬萤>所说的话,魅车细微的——真的只是非常细微的皱了皱眉头。 「我反对,利菜——<瓢虫>在的话,她也一定会反对的。即使是<郭公>也会!并且……那个叫做“睡美人”的人,也一定会的!」 为了打倒附虫者。帮助<原始三只>的行为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或许那是正确的言论。但那也不过是由于魅车的巧妙措词而让人在无法察觉异样的情况下认同的正论而已。就像<冬萤>所说的那样,如果曾经的一号指定还在的话,也会反对吧。 真琴听了<冬萤>的话之后不禁感到焦躁起来。 「那又如何呢?」 真琴盯着<冬萤>说道。 「现在,在这里的是我们。已经不在的同伴的意见,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 面对着默不作声的<冬萤>,魅车八重子笑了起来。 「从你目前的主张看来,貌似你还有其他好的方案呢,<冬萤>?」 「就是打倒<暴食>!」 哈啊?真琴不假思索地立马大声叫道。 除了魅车之外的全部人,就连是同伴的露西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打倒<暴食>的话,大概就不能吸收<暴食>了。」 「是呢,但是,现在马上能打倒<暴食>么?」 魅车理所当然地质问道。 「那,那是……」 <冬萤>吞吞吐吐地没有说话。 「做不到的吧?况且——也太迟了。」 「诶?」 「已经无法回头了。让“睡美人”醒来的队伍已经朝着她的所在之处出发了哦。」 「什——?」 <冬萤>瞬间张口结舌了。 就连支部长们和真琴也惊呆了。 现在,这个球场中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里就算说聚集了全部的战力都不为过。虽说剩下的战力应该还是有的,但是应该不存在能够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的战斗人员了。 「“睡美人”是一号指定的。那样的话,要去迎接的人也必须是相应的人物。」 看到了微笑的魅车,柊子愕然张开了口。 「难,难道说」 魅车轻笑了一下,说道。 「是harukiyo。」 真琴他们深深咽下一口气。 炎之魔人harukiyo。因为哪怕在一号指定之中也最为神出鬼没,传闻中是个令人无法理解的天灾一般的附虫者。据说他现身之地,会燃烧得连炭灰都不剩。 如果那时真的话,真琴就无法默不作声了。 「让harukiyo前往<睡美人>的所在……能、能办到那种事的话,比起<睡美人>,我想,直接一开始就让他加入讨伐的队伍更能成为战力吧。」 「确实是挺有道理的意见呢,<照>。」 魅车看着真琴,温柔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对什么的没有兴趣,所以绝对不会和你们站在一边。另一方面,他大概会穷尽一切手段让<睡美人>醒来吧。因为<睡美人>——是他一直寻求的人。」 从魅车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和harukiyo有着什么联系。 harukiyo服从于副本部长的传闻,是真的吗——? 真琴的情报网——虽然在几分钟内完全失去了信心,但harukiyo隶属于歼灭班这个情报还是知道的。所谓的歼灭班就是副本部长的直属暗杀部队。 不止<郭公>,harukiyo也在魅车八重子管理之中。 然后现在就连<冬萤>也…… 真琴看到脸庞稚嫩的少女的时候,发现她正以严峻的表情咬着嘴唇。 「要是那样的话……我果然还是觉得必须得打倒<暴食>。」 虽然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但是看向魅车的眼神却蕴藏着强大。 「在harukiyo这个人把<睡美人>唤醒之前。并且——」 似曾在某处见过眼神一样—— 眼神勾起了真琴的记忆。是的,就是那个总是让她觉得火大的那个人的—— 「在<不死>的附虫者苏醒之前,在<暴食>变成不死身之前。」 「呵呵,很勇敢呢,<冬萤>。我想harukiyo用不了多久就能让<睡美人>醒来吧。在几天之内……不对,应该是这两天内。」 「……」 「就算是这样,你依然有打倒<暴食>的方法吗?」 <冬萤>没有接着说下去。 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知晓了她其实是能够使用所有分离型能力的最恶劣的存在。迄今为止,多少人都没能将其消灭,任她随心所欲地吞食别人的梦想。虽然说有现在就击倒那样的怪物的必要性,但是短时间内将她击倒的方法是不存在的。 「没有不是吗?这样的话,你和"虫羽"也去与特攻队一起——」 「不行,<飞雪>小姐。说不定这也是陷阱。」 突然插嘴的是名为<露西>的手机少女。 「<郭公>变成了缺陷者之后,顺理成章的就把harukiyo送去<睡美人>的身边——假如<飞雪>你也按照这家伙的想法来行动的话就太危险了。最坏的情况下,也有一号指定的附虫者全军覆没的可能性。」 露西毫不掩饰敌意地瞪着魅车。 一号指定,全军覆没。 假如真的变成那种状况的话,对于真琴而言是无比痛快的事情。 所谓一号指定,肯定也就是一些和<郭公>一样傲慢的混蛋—— 「不能理解我的爱真是遗憾,不过现在可不是凭着感情的驱使而行动的时候。<冬萤>——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方法的话,是有的。」 <露西>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大家都蹙起眉头的时候,魅车的微笑却毫无变化,她问 道。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知道如何引诱<暴食>出现的方法——就是这么一回事哦—」 魅车沉默了。 ——不过是虚张声势。 包含真琴在内,在场的全体成员都如此确信。 这个证据就是<露西>表情紧张,不同寻常的冒着冷汗。也能看到她拿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 「真的吗,<冬萤>?用什么方法?」 「就算你听她说也是没用的。才、才没有告诉你的理由,不是吗?」 露西说完,以依赖的目光看了一眼<冬萤>。 看了下明显是在逞强的少女,<冬萤>对着魅车说道。 「她说有,就是有。」 「是吗?」 魅车捂着嘴,感觉很滑稽的轻笑了。 真是无聊的闹剧。无视这种傻话,赶紧给这些家伙下达类似于「加入歼灭的特攻队」这样的命令吧—— 「我明白了。那么"虫羽"就分头行动好了。」 「诶?」 真琴还有支部长们发出的惊讶声,完美地重合了。 其中真琴特别的惊慌,毕竟这跟自己性命攸关。 「等、等等,副本部长!有击败<暴食>的方法什么的,明摆着就是骗人啊!就这样让我们以和<浸父>作战时相比被大幅减少的战力去面对……!对方可是就连那个<浸父>都给吸纳进去的怪物啊!」 「冷静点,<照>。没关系,你们的任务不过是打通到达的道路而已。所以破坏挡路的障碍就行了,嗯。」 什么……? 这种事情,第一次听说啊? 找到的阻碍?除了之外,还有什么挡在我们的前面吗? 「在你们到达那里的时候,<睡美人>和harukiyo就会过去援助了。而且,击败了<暴食>,或者干脆放弃了的<冬萤>和"虫羽"也会去帮助你们——是吧,<冬萤>?」 魅车向旁边看去。 真琴受到她的影响也向<冬萤>看去,童颜少女则对着真琴用力点点头。 什么啊,这是—— 这样的话,就好像—— 「那,那样……我们——」 不就仅仅是为了一号指定开路用的弃子了吗—— 真琴话都到嘴边了,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无比荒唐,都让人有点扛不住了。这种东西哪算是特攻队。 面对强大的敌人却还分散战力,简直是下策。以魅车八重子这种程度的策士,应该不可能不理解这种程度的事情—— 「接下来就以三面作战的方式,对地下要塞最下层的进行歼灭。」 魅车八重子仰头看向从噪音之海中浮现的的影像。 「作战1.由<照>作为指挥官,对的本体进行强袭,以及歼灭的作战。」 然后她指着脚下。 「作战2.由harukiyo来使<睡美人>醒来。」 接下来是最后的<冬萤>。 「作战3.<冬萤>和"虫羽",歼灭<暴食>。」 在帐篷里的人,只有真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听着魅车的声音。 奇怪。这也太奇怪了—— 为什么除了真琴之外,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作战的不自然之处? 「经由以上作战阻止的进一步进化,进而由<睡美人>、<冬萤>、harukiyo以及特环的全部力量一起对的本体进行攻击——时间限制是harukiyo唤醒<睡美人>为止的……48小时。」 结果,还是要指望一号指定吗? 真琴心中一股无法抑制的憎恨油然而生,膨胀开来。 无论谁都是,这么瞧不起人…… 明明都是附虫者,一号指定和无指定不都是一回事吗? 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一号指定这种半吊子的强大,才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甚至是全部附虫者都陷入了疯狂不是吗? 「各支部长在一小时内分别做好对应准备,参加作战1的附虫者听从<照>的指挥。和作战2相关的harukiyo已经在执行任务。作战3也请赶紧前去执行。大家请通过情报班经常性的通报互相的状况——<照>,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先留下来。」 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甚至会波及全世界的决战开始了。 而那开始的信号—— 则是魅车八重子莞尔的微笑以及相伴随的宣言。 「作战,开始。」 各支部长还有<冬萤>他们,加上副大臣及其侍从从帐篷中鱼贯而出。 大约过了十秒,帐篷中就只剩下魅车和真琴两个人了。操作通信机器的情报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那么,<照>。有关于任务的的能力,还有时间不足的原因什么的现在都告诉你。」 魅车靠近了好像人偶一般呆立着的真琴。 什么任务啊。 说到底不就是给一号指定开路,单纯的一次用完就被抛弃而已吗? 每个人都一号指定,一号指定,就知道念叨这个—— 「只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照>……我可是非常的期待你哟?你的任务成功率是几乎和‘郭公’相同水平的顶级,能力也非常强。所以——」 真琴已经完全失去动力,魅车的话根本没有进到她的耳朵里。 可是。 接下来的一句话,彷如一道闪电一般贯穿了真琴的身体。 「的歼灭作战成功之际——便把你认定为一号指定。」 真是,冲击般的话语。 一瞬间,真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诶……?」 真琴恍惚的抬起头来,魅车八重子那纤纤细指抚摸着她的下颚。 魅车带着深爱孩子的母亲一般的笑容说道 「这是前所未有的重大战役。能够让其成功的人会成为一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 心头一紧,产生了一种和失重感差不多的紧张心情。 在完全咀嚼透那话的意思之后,这次是有一种脚下毫无支点的浮游感侵袭而来。 「我,我……一号指定什么的,没什么——」 真琴讨厌一号指定。 比什么人都要讨厌<郭公>那样的附虫者。或者说憎恨比较好。 所以,对那种东西毫无兴趣—— 「你真是谦虚呢。不过,和你的主观意愿无关,你就会成为一号指定。毕竟你可是将连<郭公>都中途掉队的了不起的战斗,落下终幕的附虫者呢。」 那种东西——能够得手,想都没有想过。 没有否定,反而心脏剧烈地鸣动着。 「假如48小时内作战2和作战3没有进展的情况下,也许就只有你们来对抗了。一起来想想怎么应付那种情况下的方法吧。」 <郭公>、<冬萤>、<瓢虫>、harukiyo,<睡美人>。 虽然很讨厌他们,但他们的大名也在附虫者间广为流传。在那程度之上,他们的传说虽然无比骇人听闻,无论是谁对他们都心怀畏惧,但同时却也抱有某种憧憬在其中。 在那样的名字之中加上门闲真琴——<照>的名字? 「我爱着忠实于我的你,你也会对我的爱加以回应吧?」 魅车八重子用她那艳丽的、但却蕴藏着刺骨凉意的指尖,抚摸着真琴。 真 琴则—— 「明、明白……」 她握住了那只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1.03 门闲真琴 part.4 真琴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和魅车的二人独处还没有10分钟。 在球场内依旧汇集着大量的附虫者。而且决战在即,无论谁都是行色匆匆地走来走去。 「……」 真琴从帐篷出来走出几步远就站住了。 无法言语。就连叹口气都做不到。 魅车在支部长们面前所说的真相。 以为媒体所做的实验,还有中央本部隐藏<浸父>这些事实。最后的一号指定<睡美人>——还有,<暴食>的真实能力之类,都是些真琴根本不知道的东西。 只有东中央支部靠着自己的力量获悉了那些秘密也是一个冲击。不,与其说是东中央支部,不如说是<郭公>的功绩吧。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在战斗中都面对过什么对手——光是想想这些东西,真琴就自惭形秽了。时至今日的自己和他比,根本不是在一个层面上战斗。 对这么悲惨的真琴来说—— 「我们,大多数……都要在这场战斗中送命吧。」 她嘟哝了一句。 魅车八重子向留在帐篷中的真琴灌输了更多的绝望。 和相关的几个秘密。 假如之前在本部长他们面前说了的话,毫无疑问会引发恐慌的几个真相。假如和各支部的部长他们说了,也许他们只会束手无策的丧失战意吧。魅车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只告诉真琴这些。 「为了活下去,必须拿出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干劲呢……」 一次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人类。 在强大的附虫者里有很多奇怪的家伙。从这生存之道到说话方式,一以贯之,都隐藏着这些附虫者强大的某些理由。 在那之中,门闲真琴并没有什么个性。 脱掉装备的话,就是个女中学生。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也不难看。运动细胞不是出类拔萃,也不是脑子特别好使的人。没有什么不能让步的信念,也不讨厌和别人一起合作。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附虫者,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二号指定—— 还被以成为一号指定为诱饵,成为了世纪末大决战的指挥官。 「现在的我,会不会有人来称赞一下呢……迄今为止做的很不错了之类的……」 真琴自嘲地笑了笑,从她旁边有人向她搭话了。 「<照>!」 是身为她上司的北中央支部部长,岳美。他一跑到真琴身边,就对她脑袋一顿乱揉。 「你还真是办到了!」 这位中年男性满面春风,笑得嘴上的胡子都弯了,脸上带着宠溺的表情。 「被任命为这种大规模战斗的指挥官真是了不得啊!毕竟这就相当于在实质上认同你是特环里最优秀的附虫者了啊!」 真琴一边对他放任自流,一边苦笑以对。 虽然他是个八面玲珑又腹黑还狂妄自大的野心家,卑鄙,为人轻浮又爱嫉妒,根本不关心他人的讨厌的上司——但是做出成果之后,就会坦率的夸奖这一点却也不怎么招人烦。 即便那不是真琴所寻求的赞美,而只是空有华丽辞藻却无实际含义的褒奖而已。 「唔,谢谢你。虽然只不过是因为<郭公>和南中央支部的同伴不在了。」 「这才对啊。这样一来战斗结束之后,我们支部的影响力可就变得相当大了。」 岳美笑嘻嘻的说。 平时的话肯定会觉得不耐烦,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反而因为可笑而缓解紧张情绪。这个男人好像还以为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中,自己支部<照>以下的附虫者还能全体生还。实际上倒是全灭的可能性还高点。 「啊,支部长。刚刚的副大臣他们来了。我要回避一下吗?」 眼看着之前在帐篷里的副大臣他们走了过来。 「不用,他们好像和你有话要说,要回避的人应该是我吧。」 说完,岳美把手放到了真琴的肩上——从之前就这么想了,在普通的职场上他这种过分的身体接触就是性骚扰吧。 「他和你说了什么,之后和我说明一下。不听他们命令也没关系。」 他带着一丝狡黠的眼神把脸贴近,低声耳语道。 「好好干,毕竟我可是很期待你啊。」 「好好,我会像平时那样的。」 真觉得自己不是<瓢虫>那样的美女太好了。假如自己是那种程度的美女的话,真不知道自己要被这个男人如何摆布。 岳美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副大臣及其随侍人员围住了真琴。 其中一位亲信,毫不客套的直接说道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北中央支部所属,<照>。本名,门闲真琴。出生于——嗯,十一岁时变成附虫者,在击退了特环的三十五名刺客后,被<郭公>以及<浅葱>二人捕获。训练后,以特环局员的身份配属到北中央支部。在这之后任务成功率是94%。忠于职守,没有问题行为——」 你的一切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他似乎就是这个意思。开口的净是些无聊的东西。 在阅读着文件之类的一位亲信对副大臣说道。 「实战上没有什么毛病,在局员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哼,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不过是干活拼命罢了。」 真琴把护目镜抬到额头上,苦笑着说。 副大臣评估一般凝视着真琴的脸,以夸张的口吻说道。 「鉴于你的业绩,交予你由内阁府下达的极密任务。」 「诶?」 「首先一个是和这次的作战相关,由你来仔细监视魅车八重子的一举一动。要是作战有什么疏漏或者过失的话,之后你要详细的报告。第二个是和的对抗过程中,要收集可以作为魅失职证据的东西回来。」 「可,可是,那个……」 「这是为了国家。它的重要性甚至比你想象的都要重要。当然,无论对谁都不能走漏风声,抗命的话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为了国家……是,是。我明白了。」 「我们将重任托付与你,很期待你的表现。」 副大臣又下达了几个命令,并留下了几倍于命令的威胁,然后就离开了。 目送他的背影,真琴叹了口气,用指尖挠挠头。 「要重罚我什么的,根本就没意义啊。」 假如予以普通的回应能让他们安心的话,那就让他们安心吧。自己也一点都没有违背极密命令的打算——光是从指望揭发一两个失误就想让魅车八重子就范这点来看,政府里那些大员们根本不了解她的恐怖。 「真是,不管谁都是……」 又有一个人靠近了真琴。她的表情严峻起来。 「<照>小姐……是吗?」 是<冬萤>。 而且没有带任何同伴,孤身一人出现在了真琴面前。 「呃,那个——」 她考虑了半天该说什么话后,带着坚定的表情握着拳头。 「我们,一起加油吧!」 做了个小小的碰拳的姿势,说道。 本来的话,<冬萤>是特环中无论谁都忌惮的最凶恶的附虫者。真琴面对这称为传说也不为过的宿敌时不由得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摆好架势。 「就,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加油的……?」 <冬萤>用力的点点头。 接着——便 第二章 2.00 ops1 part.1 门闲真琴仅有过三回,遭遇恶魔。 全身散发出绿色光芒的附虫者,<郭公>。真琴与这位一号指定里号称最强的他的初次相遇,是在真琴还是小学生的时候。 因为抱有微不足道的梦想,才变成了附虫者。 因为微不足道的理由,才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发现。 因为微不足道的特环的刺客们,自己才不得已全力击退他们。 就在自己状态极佳的时候,令人感到无趣的是——那个恶魔出现了。 漆黑的长大衣、漆黑的护目镜、像角一般倒竖的头发和喷出火焰的手枪。 真琴再怎么给他伤害,再怎么隐藏起来,他总能追上来。和迄今为止的刺客们不同,强到让人无法相信与他同身为人类。 就连年幼的真琴也意识到了自身的危机。再这样下去会被干掉——如此确信的真琴,把恶魔引到了自己就学的小学里。 在空无一人的母校,把教学楼里的扩音器全部打开—— 设下最大的陷阱,将教学楼和恶魔一同送葬。 可是真琴产生了一丝踌躇。 她把恶魔引到了体育馆而不是教学楼,才对其进行攻击。 「——我赢啦!」 在狼狈不堪而倒地不起的恶魔面前,真琴沾沾自喜。 但是——在那之后,真琴的视野染上了一片紫色。 有种刚在校内设下的陷阱,一瞬间消失了的感觉。真琴的能力至今为止从没输给过任何人,如今竟然被某人给覆盖了。 仅仅一瞬间内,周围这一带就都被夺走了——正当真琴有这种感觉的时候。 体育馆被撕成两半。 「不、不要啊!」 一股恶寒让真琴为了保全自身使用了能力。 这便是真琴的救命稻草。 等到她回过神来,只见眼前伫立着一位怪异的少女。 双色瞳、宽大的雨衣、含在嘴里的棒棒糖——还有她那挥舞的曲棍球棒,被真琴的能力阻碍以致于停在了离真琴头顶数毫米的地方。 「感到荣幸吧——能接下我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的人,在分离型里面你是头一个。」 体育馆被一分为二,地板也因承受不住紫电的冲击波而碎裂开来。 要不是及时防御住这攻击,恐怕真琴的身体也会—— 又多了一个恶魔,又有异于常人的刺客加入了。 「荣幸吧。自豪吧。」 狂战士愉悦地朝真琴步步逼近,真琴在逃离之时,却再次被漆黑的恶魔挡住了去路。 一击必杀的曲棍球棒被恶魔制止了。因为他已经用其中一只手,抓住了真琴的头,并将她拎起来。 「混、混账……只对付你一个人的话,一定是我的胜利……卑鄙小人……」 真琴扭曲着脸说道,头破血流的恶魔则诡异地笑了起来。 「呵——谁叫你手软。你不觉得如果你使出全力,不但能像至今为止与你战斗的人一样,把我弄昏厥,甚至能杀了我吧?」 「唔……」 「对于你这种天真的小鬼,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恶魔如是说到,抓住真琴脑袋的手加大了力道。在他身后的狂战士则是嬉皮笑脸地说着,「放了她吧。放了她吧。」并蹬着脚。 会被杀——。 这是,真琴发自内心的想法。后头的狂战士,一看她的头就知道是个怪人,但是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个恶魔充斥着无比明确的、想要杀死真琴的杀意。 「对、对不起——」 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命悬一线的真琴,发自肺腑地投降了。 「求、求您饶了我……求您不要杀我……」 明明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却还是在战战兢兢地道歉、乞求着活路。 「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琴泪流满面,不堪入目地乞讨求饶。 然而这说出去都会让人无地自容的求饶奏效了。恶魔没有杀她。 「是吗——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恶魔这么说着,却没有给她更大的伤害。 之后,恶魔和狂战士就为了真琴的用处而争论起来了。甚至由吵架演变成了两人之间的战斗,不过真琴已没有逃走的力气。 ——是吗,是我太弱了啊。 看着恶魔和狂战士,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真琴意识到了自己的庸碌无能。十一岁的她终于了解到,人生来就是有强弱之分的。 任何事都愿意做,这是恶魔一开始让真琴立下的誓言。 这就是真琴进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缘由。 真琴身为优秀的局员得到了至高的评价,可是即使有了这些赞赏也是无济于事。要问为何,是因为这跟真琴被<郭公>套上了项圈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自那时候起,每次与<郭公>碰面真琴都得不由分说地为他效力。他不管真琴的意愿如何,连她的反驳也只是用一副视若无睹的态度。偶尔他会说—— ——不是你自己说什么都做的吗? 每当被他这么说,真琴就会有一股耻辱感而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真琴无法违抗这个借以她悲惨过去来仗势欺人的家伙。 那个恶魔,<郭公>就是如此令人绝望的无耻之人。 只要<郭公>存活于世,真琴就得受到他的压迫。 因此,她在心中狠狠发誓。 总有一天,她要杀掉<郭公>重获自由。 在做到这一点之前,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比<郭公>早死。 「——我是火种二号<照>。担任歼灭作战的指挥。」 在球场的中央,真琴自报家门。 在他面前站着的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精英们。虽然里面也混有一些各支部长们塞进来的累赘,不过这只是小问题。 反正也是和真琴一起,要成为一号指定们的垫脚石而死。 「<霞王>、<宁宁>、<四叶>、<疫神>、<玉藻>、<磷磷>、<月姬>、<火巫女>、<兜>、<舞舞>、<樱>,还有……」 一名带着曲棍球棍的少年掺杂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中。一副十分随意的打扮,并没有穿戴着特环的装备,脸上带着亲近人的笑容。 「我是鯱人,请多指教!」 「鯱人。以上共计十三名组成队伍,潜入地下要塞最深部,对进行先制攻击。即使途中出现掉队者也不会撤退。为了这点,我选择了在特环中也属于高战斗力的、即使碰到意外也可以单独作战的各位。」 我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啊。 真琴出处于“某个目的”,从中央本部集齐了高位的特殊型。 东中央支部的话,选取的应该说是现在的总战斗力了。还没有完全从<郭公>倒下的打击中走出来的<火巫女>等人,让看起来派不上用处的人跟上也只是累赘而已,不过也没办法。是想要跟着<郭公>一起去吧。 西中央支部可以说只有唯一高战斗力的<樱>。 到南中央支部这里是零战斗力,没有支援。 然后真琴所属的北中央支部——只有真琴一个人。岳美支部长是考虑着战斗结束后的势力斗争,担心会在此损失战力。 「作战中,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违背命令会被视为对特环的反叛行为,同时会被作为任务进行的障碍所清除。」 面对机械性叙述着的真琴,到底这里有几个人在认真的听他说话呢。 以<霞王>为首的一些亲近<郭 公>的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他人则一副觉得战斗力不足而害怕畏怯着的样子。 可笑的是,在场的人中,唯一一个充满干劲的人是不属于特环的鯱人。他那拿着曲棍球棍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跟以前的狂战士一模一样。 这么一说,队伍的大半人员都是那个狂战士——狮子堂戍子的弟子。 发现令人讨厌的事实,真琴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是个可怕的威胁,必须尽早消灭。这次的作战绝对不允许失败。我们失败了的话,就基本意味着这个国家的毁灭。」 我们。 这话都超越了空虚,已经可以说是滑稽了。 如果带队的不是真琴而是<郭公>的话——应该会成为完全不一样的队伍吧。由恶魔所率领的附虫者的精锐们,一定会是个能让一、两个小国一蹶不振级别的战斗集团。 但现在,真琴面前的只是——一群士气低下,随便凑起来的敢死队。 到底这些人里有几个能够留着性命、四肢健全地爬回到地面上来呢。 「……」 真琴看了一眼偏僻角落的顶棚。 魅车八重子对着她甜甜一笑。 至今为止一直都只考虑安全的方法、持续存活到现在的帐也是时候清算了。 一遍在心中苦笑着,背起放在脚边的包。四方形的沉重背包——这其中封印着因魅车的密令而带上的“某个东西”。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 退却的话就以反叛罪被惩罚。 但前方对真琴来说,也毫无希望。 究竟是有多大危险,多超出想象的存在? 「现在开始,潜入中央本部地下要塞!」 门闲真琴站在特攻队的先头位置,踏出了迈向死亡的第一步。 2.01 ops1 part.2 特攻队一行人,由真琴带领着在赤牧市全速奔跑。 「喂喂,这是要去哪啊?为什么不用车呢?」 一边跑着,鯱人这男人一副自来熟的态度向真琴搭话。这到底是什么体力啊,呼吸一点都不急促,不知为什么的让人火大。 「这是为了要在尽量靠近所在地点,潜入地下要塞。」 「要塞遍布于赤牧市地下对吧?有先潜入地下要塞再前进会麻烦的理由么?话说回来,你真可爱啊,在学校很受欢迎吧?」 鯱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肩上扛着用旧的曲棍球棍。 他是过去捕获真琴的狂战士、狮子堂戍子——<浅葱>的弟子。只要看到应该说是她的遗物的那根曲棍球棍、以及<浅葱>在世般的战斗方式就能明白。 「……」 「诶?怎么我被讨厌了?那至少告诉我一下叫的这家伙的能力吧。大家都知道的,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吧?」 真琴本不想多费口舌浪费体力的。但是为了任务能顺利进行也别无他法。 「是以电力为媒介的附虫者,是个相当有实力的强敌哟。因为中央本部秘密进行的实验失败了,陷入了暴走状态。」 虽然准确说并不是暴走失控,但这是跟实验详细内容相关的机密信息。就用最低限度的必要情报用来搪塞过去。 「欸~。就只是这样?明明仅是一个附虫者的暴走,事情看上去却闹得相当大哟。和<浸父>战斗后,还打算继续吸收<原始三只>,我都还不知道干这些事的意义呢。啊,说起来我手上也有特环的护目镜,所以还是听说过相关的情报。至少,我知道有相当的危险性。」 真琴将那个旁若无人外加喋喋不休的笨蛋无视之后,转过头。 「啊!喂!能、能请你稍微你走慢点吗!」 「呼、呼,<舞舞>酱也做出同样请求的说!」 很快的,成员中就有人开始发牢骚。他们是以栗色自来卷和雀斑为特征的少年<磷磷>和带着眼罩的少女<舞舞>。两个人都身材矮小,所属的是作为后方支援部队的情报班。要是没有跟原情报班的敌对的话,是不会有机会站上前线的吧。 听到真琴的咂舌声,鯱人走到后面去了。他摸着<磷磷>和<舞舞>的肩膀,一瞬间,橙色的光芒从两人身上飞了过去。 「好了。这样就稍微好受点了吧?为了抑制能力的消耗,所以就只为看起来很辛苦的两位特别服务吧。」 「哦,身体变得好轻哦!谢谢你啊,小鯱!」 「哇,太爽了!非常感谢的说!」 <舞舞>没办法通过声带发声。她通过绑在喉咙上的项圈,以数字化的声音进行对话。 「同为戌子的徒弟,当然要好好相处啦。啊、但是那边的混蛋,下次再敢叫‘小鯱’的话,就折了你的手哟?」 看来他们似乎相互间做过自我介绍了。没有接受那个狂战士——狮子堂戌子指导的人,在特攻队里的人中算是少数派了。 真琴觉得他们之间那种无紧张感的互动让人想吐,而其他人的状态也很让人在意。 因为除了鯱人,谁都没有向真琴提出过疑问。 明明各自心怀他物,却都无言地遵从真琴的命令。 这是因为他们对真琴毫无保留的信赖——。 真琴可没有笨到会这么想。倒不如说正好相反。 全部成员,都没有把真琴放在眼里。要猜出他们在考虑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认为,只要不是<郭公>,那么无论是谁指挥都一样的吧。 召集来的本就是各自活跃在其他支部里的人。而且还都是在一般情况下作为统帅队伍的存在的实力者。我们只是单纯地聚集起有实力的人,并没有想过要互相信任。 想要整合这样的集团,并非易事。 拥有能够吸引他人的领导者魅力——又或者具有压倒性的实力。 深悟要领的真琴,并没有具备这两方面的特点。 「有直升机正在接近。」 名为<四叶>的附虫者说道。 如其所言,不一会儿,便看见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数架直升飞机。其中一架白色小型直升机被后方的数架军用直升飞机追赶着。 「怎么回事啊,<磷磷>?附近这一带应该有航空管制的吧?」 真琴转过身,栗发少年正用手扶着护目镜。 「似乎有所属不明的取材直升机强行突破警戒区域。好像还无视了撤退命令和着陆要求呢。」 「既然无视命令,直接击落不就好了。」 名为<疫神>的附虫者一脸嫌麻烦的表情叹息着。真琴也深有同感。 「怕引发后续问题吧。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国家的直升飞机……嘛,魅车副本部长马上就会来处理——」 真琴的声音被撼地的轰鸣声给掩盖了。 「——!」 有如巨人抡锤砸击般的巨响,并且地面传来一阵几乎让特攻队停下脚步的晃动。 然后是让人炫目的金色闪光。 其产生的冲击波,将已经面目全非的赤牧市废墟中的瓦砾吹飞。 「怎——」 看着这样的光景,身为指挥官的真琴首先发出了动摇的声音。 从地上射出的光柱,把在上空盘旋的直升机一架不剩的击落了。 有听过传说中的落雷将侵入的敌人化为灰烬的故事,这个却刚好相反——。 金色的雷光从地面朝着天空射出。 「怎、怎么了……?刚才的是……雷?」 年长的附虫者,<宁宁>呆然低语道。 远处,传来了在 大厦对面坠落的直升机的爆炸声。 「刚才的那个,难道说是……」 「是吧。」 回应鯱人紧张声音的,是<霞王>。 她一面将颜色亮丽的金发向耳旁轻抚,一面有气无力地说道。 「使用落雷,是那家伙的绝招。不过在以前的话每天能使用的次数是有限的。」 「看来对方已经完全是临战状态了。」 <月姬>表情僵硬地说到。不过这也难怪。仅仅是第一眼看上去,也知道那一击中蕴含了巨大的能量。要是真琴他们受到直击的话,毫无疑问的会直接导致全灭。 「<玉藻>,你有好好的在我们周围张开结界吗?」 「姑且算是布置了……」 在背上背着小恶魔翅膀的<玉藻>,似乎没什么自信地点点头。她的能力是让在结界外部的对象下意识的回避,从而发挥出一种隐蔽的效果。 「很好。那么就这样全速前进吧。」 真琴下达命令后,跟着她准备出发的人只有几个。 「你们在犹豫什么!没关系的,就是为了让难以察觉,所以我们才没有乘坐导电性高的交通工具,而是靠步行的啊!何况还有<玉藻>的结界呢!」 「不对,我想我还是早点潜入地下吧。要是吃下刚才的一击,就灭团了。」 鯱人反驳道。 「我也这么认为。应该优先回避眼前如此明显的威胁。」 <兜>也提出反对意见了。——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五号指定。为了替<郭公>报一箭之仇,被东中央支部强塞过来的累赘。 <霞王>木然得低声道。 「啊……结果到最后,我还是跟那小鬼合不来呢。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啊……」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点!指挥官可是我啊——」 真琴怒吼的同时察觉到了某种异变。 周围的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紧张感。 「……?」 真琴以外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讶异地四处张望着。 她们的所在之处是离赤牧市中心街稍远的国道沿线。由于<浸父>侵略的影响,建筑物崩塌,电线杆也倒下了。 从建筑物内部暴露在外的电线中,从倒下的电线杆所牵引的电线中,伴随着如同鸟鸣的滋滋声,金色的细线蔓延开来。 随后,其向着真琴她们的所在地汇集而来—— 「快散开——!」 听到真琴的叫声,特攻队当场四散逃开。 紧接着—— 「——滋滋滋滋!」 巨响和金色的闪光就在这时贯穿了真琴她们刚才所在的地方。 冲击波席卷而来,真琴一行人如同人偶一般呈扇形被弹飞。不愧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一行人,通过良好的着地动作减轻所受的伤害,但是其中也有着地狼狈的家伙。<磷磷>背部重重地摔进瓦砾中,<舞舞>则摔在破碎的国道上。 「被、被发现了……?」 真琴在瓦砾上以前滚翻着地,顺势站了起来,她抬起头。 要是躲避得稍微晚一点的话,刚才的一击就团灭了。 「<玉藻>!结界没张开吗?为什么我们的所在地被暴露了!」 「我、我也不清楚啊!或许是由于她的能力比我强,要不就是因为处于不易受到精神污染的状态中的关系。」 真琴接受了小恶魔少女的解释,吃了一惊。 「是吗…已经丧失人格的,对精神攻击的抗性也……」 「嗯?」 <宁宁>一脸惊讶地看着真琴。 「这是怎么回事?酱不只是单纯的暴走失控吗?」 「滋滋滋」地,耳边回响着残留的余音。 金色的细线移动着,在真琴她们的脚下汇聚。 「散、散开——!」 金色的雷光再一次从地面射向天空。 真琴他们勉强成功地躲开了。 「……!<舞舞>和<磷磷>呢?」 真琴环视四周,一道橙色的闪光从侧面划过视线。 鯱人两腋下夹抱着晕过去的两人,看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们回收了。 「果然还是应该尽早潜入地下,小<照>!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已经察觉了我们的动向!再这样下去也只会单方面地挨打而已吧!」 「为什么会……就算结界没有奏效,为什么会发现我们的动向……!」 嘴里发出疑问的真琴,马上就想到了答案。 「这样啊——使用卫星的话……!」 通过人工卫星限制来自他国的监视行动。我知道这个装置以前跟有关联。以现在的能力,用卫星监视这边的行动也并不奇怪。 <月姬>叫道。 「要是被卫星监视着的话,不是更糟糕吗!在地面移动很困难。马上朝离这里最近的地下要塞入口处前进吧!」 真琴略作考虑,否定了这个提案。 「——不行!就这样在地面上快速移动,尽可能的朝的正上方靠近!」 「所以说,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啊!」 鯱人就这样抱着两个附虫者,焦躁地大声吼道。 「或许你对的能力有所了解!但这边可是——」 「<玉藻>!最大限度地展开结界的话,能撑多久?」 「要维持全力状态的话,到达目的地时就是极限了!」 「这样就好!赶快展开!」 「等、等等啊!<玉藻>酱对后面的行动是必要的啊!」 <宁宁>的抗议声和「滋滋滋」的声音重叠了。 「——散、散开!」 光柱再一次贯穿了四散躲开的真琴等人的中心。 队员们看着真琴,各自喊话。 「你真的够了!这样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地到达目的地啊!」 「<照>……!这样下去的话,还什么都没做就会被全灭的!」 「在地下的话卫星就看不到了!我们应该赶快潜入地下!」 真琴咬紧嘴唇。对她而言,哪怕一秒钟也好,也想尽量缩短在地下行动的时间。但是现在这样下去会有全灭的可能性,这也是事实。 再者说——如今谁都不服从真琴的命令。 这样的状况下,在地面上奔跑简直就明显就是自杀行为。 「变、变更命令——」 真琴站起身来,从嘴里挤出声音。 「目标是离这里最近的要塞入口…!<四叶>,前面带路!」 「了解。出发了!」 <四叶>像猫一样做出动作,跳上了瓦砾堆。 「切、反应真慢……!」 听到鯱人恶毒的声音,真琴握紧了拳头。 这算什么啊,人家明明已经尽可能地选取风险低的安全策略了——。 特攻队一行人在荒废的赤牧市内疾走。 不知是不是<玉藻>加强了结界的关系,的电击攻击失去了精准度。 但是相对的,一时间攻击的频率增加了。这是在对真琴他们有可能在的一带进行无差别攻击吧,雷光一个接一个在地上冒起。 「大家、不要走散了!尽可能地一起行动!」 对于真琴的指示,<兜>插嘴道。 「这样的状况下,分散开来走不是更好么!让损失尽可能减少更好!」 面对七嘴八舌的队友,真琴的烦躁恶化了。 「我才是指挥官!少罗嗦,听 我命令就行!」 「看到了!从那个建筑物进去可以往地下走!」 <四叶>叫道。她指着的是一个毁坏过半的小楼。 虽然电击多次擦身而过,还是全员存活地到达了。 在真琴松了一口气之际,<四叶>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四叶>?」 「有不好的预感。」 和<霞王>并列的中央本部特攻队长<四叶>。虽然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她体内敏锐的直觉在特环内都非常有名。 停下脚步的真琴一行人的前方,地面凸了起来。 伴随着轰鸣声,从地里钻出的是一条可以环抱住大小的粗导线——是地下的电缆吧。硬化乙烯树脂材质的绝缘外皮被切开,内部的电线露了出来。 鯱人发出呻吟。 「糟了,被埋伏了——」 即使是他,全身也充满了生死攸关的危机感。 真琴迅速用食指在自己喉咙处比划着。 她身上寄宿的”虫”——女郎蜘蛛出现了,趴附在其纤细的脖颈上。缠住喉咙后还绰绰有余的健壮长脚,在真琴的后方放射性张开。真琴的“虫”分离型中也属于罕见的装备型“虫”。 女郎蜘蛛的长脚放出光芒。伴随着闪耀的光环,真琴的脖子也开始发光。 「——领域遮断!」 真琴倾尽全力的咆哮。 刺耳的大音量噪音和包围着周围一带的金色闪光正面相撞。 席卷而来的电击风暴在即将袭向真琴一行人之前的一瞬间偏离了轨道。 但是——。 「啊啊啊啊啊!」 有人发出了惨叫。 真琴的能力虽然避免了直接受到电流的攻击,但是地面由于冲击发生了崩塌。 包括真琴在内的全员都不可抗拒地向下掉落。 大量的土沙与沥青碎片,混杂着周围建筑物的瓦砾,被吸入了黑暗的洞口之中——突然掉落的速度减缓了。 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吗,不对。 接住真琴他们的,是一只巨大的独角仙。 「大家,都没事吧?」 抓着独角仙巨角的兜转头朝向真琴他们。 不幸中的万幸,特攻队全员无一例外乘坐在独角仙的背上。刚才晕倒的<磷磷>和<舞舞>一边发出呻吟,一边试着坐起身来。 之前真琴认为这下面意外地没有那么深的想法,似乎是正确的。 独角仙的着地点,是距地面十余米深的开阔空间。虽然被大量瓦砾掩埋着,还是可以发现附近有数台发电机并排排列着。 虽说光线从上面的洞口照射了下来,但是空间内还是很灰暗。 「啊,我以为会挂掉呢。——这里是?」 跟说出的话相反,鯱人用轻松的口味说道。<宁宁>看了看周围回答道。 「地下要塞的入口是通过独立电源运作的……我想,为了驱动这些设备这附近应该有动力……」 「——全、全员,保持警戒状态!」 真琴向着因为捡回一条命而安心的众人,发出了警戒命令。 全员惊讶地看向真琴。<疫神>发出没有紧张感的声音询问道。 「警戒状态?要警戒个啥?」 「这里已经在地下要塞里面了呀…!」 这种事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 但是真琴却感到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在比预想中更远的位置潜入地下了。而且,已经察觉了特攻队的所在地。 「因为从这再往前,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竟然说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啊——是指吗?」 「小<照>,你不好好说清楚的话没办法让人警戒起来啊。」 <月姬>和鯱人悠闲地发出疑问。 但是,在他们的背后——。 响起了金属摩擦发出的诡异声音。 全员转向那边——惊呆了。 「——」 动力室的门内一片昏暗。 恐怕是连接要塞的通道金属门,自己打开了。 不仅仅是这样。 门后面,可以看见一只细细的胳膊。 这只胳膊朝着真琴等人扔过来了什么东西。 「快、快散开——」 真琴虽下达命令,但是已经太迟了。他们现在所处的是无处可逃的密室。 朝着动力室的中央一行人迫近的是—— 拥有金属制的炮筒与信管的小型炸弹。 2.20 ops1 part 3 ——跟恶魔的第二次碰面,是在真琴12岁的时候。 真琴此时已经在北中央支部完成过相当的工作,早就处于能够领导一支小型队伍的立场上了。受着伙伴们的信赖,而且也遇上不少愉悦的事情。 就在那里,在北中央支部,那个恶魔——<郭公>到来了。 他是为了追捕从其他地域逃往北中央支部管辖区的附虫者而来。虽然真琴还未与他见过面,但是为了赚取支部长的好感,真琴一行人接受了作为其支持小队的任命。 真琴他们被「郭公」当作奴隶一样使唤。为了搜寻敌人而四处奔忙,作为侦察兵承受伤害,以此作为<郭公>打倒敌人的准备。 当然,同伴们传来了不满的声音。 虽然真琴作为领导者,向<郭公>进行抗议,但是——。 「不想工作的话,就杀掉你。」 <郭公>是一个超级混蛋。 「这边的任务,我想赶快解决啊。这边收拾好了之后,下面就要去中央支部,因为我的支部长是这么命令的。」 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郭公>把嘴靠近了真琴的耳边。 「——‘你什么都会做的’,对吧?」 真琴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心脏激烈地跳动着,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时的自己,丢脸的做出了求饶的行动。 要是跟<郭公>顶嘴的话,那个悲惨的经历也许会被传开。 不仅如此,也许会受到他倾尽全力的残酷对待——。 以前要被杀掉时的恐惧感苏醒了,真琴只好去向同伴请求。 「对、对不起、大家……服从<郭公>的命令吧。」 虽然没有曝光黑历史,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自己对<郭公>唯命是从,也因此背地里被流言中伤,一直以来建立起的信任与尊严破碎得不见踪迹。 「你真好用。直到下次再会前,不要擅自死掉哟。」 任务结束,临别之际<郭公>对真琴说道。 「当然,别死也是包含在‘什么都会做’之中的。」 窃笑的恶魔。在背后以轻蔑视线看着真琴的同伴们。 真琴因为难为情和丢脸眼中含泪,一句还嘴的话都说不出口。 先不论在特环里面临的窘境,明明好不容易跟同伴建立了良好关系……全部都被破坏了。 自从那以后为了取回自己在北中央支部的尊严与立场,费了多大的功夫啊。 只要那个家伙还活着,我就不能获得自由——。 「那个恶魔怎么还不快点去死」,真琴每天都这么祈愿着。 虽然是这样。 对于真琴来说除了瘟神以外什么都不是的,那个恶魔——。 即使变成了缺陷者,也还是在依然践踏着真琴的尊严,让她备受煎熬。 对,无论何时,都是那个家伙的错——。 成功潜入了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 但是特攻队 马上就陷入了生死一线的境地。 在门背后出现的某人往动力室内扔进了一颗小型炸弹。 真琴如今下令回避已经太迟了。想躲也无处可逃。 至少要救下一半左右的队员——马上得出结论的真琴,用手摸着喉咙。 在后面呈放射性伸出脚的女郎蜘蛛,放出光环。 「遮——」 比真琴的能力发功更快一步,穿着连身工作服的人影在视线中奔跑而出。 如同神技般的迅捷。至今重复过数千次、数万次似的,自然地做出动作。用手指将正前方的物体弹出,撞向炸弹,然后用长柄锤向其敲击。 小型炸弹爆炸了。 爆炸声轰隆作响。 但是冲击波在席卷真琴他们前一瞬间,如同倒带般收缩了回去。连同赤黑色的热气与轻微的振动,被身着工作服的女性扔出去的物体吸收了。 「唔…!」 只有使用锤的人——<樱>以外,所有人都毫发无伤。她被卷入收缩前一瞬间的爆炸中,两手被割裂得破烂不堪,不仅如此,还被烧得焦黑。 随即,特攻队陷入了混乱状态之中。 「刚、刚才的家伙是什么!敌人吗?」 「以外还有别的敌人?怎么回事?」 「宁、<宁宁>!快给<樱>治疗!其他的队员集中起来保持警戒!」 「附虫者吗?但是使用炸弹的附虫者,从来没听过啊——」 「怎么办,要追吗?」 「不,敌人的力场以惊人的速度远离了。看来是逃掉了。那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奔跑速度。」 「我说进入防御态势啊!不要像是一盘散沙似的!」 「我、我以为还要死了……这、这个不是害怕的颤栗,是兴奋得发抖的说!」 意想不到的突然袭击,让大家完全动摇了。全都自顾自的乱作一团,到底是谁在说着什么完全搞不清楚了。 摆在领导他们之前的问题是,每个人的实力和冷静都不及平日的一半。 特别让真琴感到烦躁的是,拥有令人畏惧的战斗狂之名的那个附虫者。 「——<霞王>!」 真琴回头朝向金发少女。 「你在干什么!之前的崩塌也好,刚才的突袭也好,这种情况才更应该是你发挥的时候吧?你究竟在发什么呆!这里已经是战场了啊!」 「……」 晋升为火种二号的<霞王>露骨地无视了真琴的话。——她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在同行的附虫者中是顶级水准。更有传言说,要不是她某次任务中遭到无指定附虫者的反击并被击败了,早就成为二号指定的附虫者了。 「虽不知你在想些什么,现在你的力量是不可缺少的!该出手时不出手的话,就会轻而易举的导致全灭!」 「……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这些都是没意义的啊。」 终于开口的<霞王>,她的嘴角浮现出冷笑。不仅如此,她还干脆就地坐下以示抗拒。 「无论怎么想,作战2才是最重要的吧。harukiyo已经在去把那家伙——<睡美人>唤醒的路上了吧?那群家伙合力的话,不用我们特意杀开一条血路也能前往的所在之处。」 真琴的表情瞬间绷紧了。 作战2的内容都大致向成员们说明过了。<霞王>的话语简直就和藏在真琴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说到底,他们就是为了一号指定者能够战斗的弃子——。 特攻队的成员不服从真琴的命令,说不定就是看透了真琴的心中的想法。 「<郭公>变成了缺陷者,连也变成这副摸样——这让我们有什么脸面去见被强行唤醒的那个家伙啊……」 <霞王>表情扭曲着,低垂下了头。 把这家伙加进队里,是败笔啊——。 让她这样消沉下去,全队的士气都会受到影响。真琴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把<霞王>留在这里。 「<火巫女>!」 真琴将矛头转向另外一个一直沉默着的少女。一脸老实样子的长发少女吓得肩膀一震,随后看向真琴。 「你有感知能力的吧?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刚才的突袭?面对这种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你还要当多久的乖乖公主啊!不能掌握主导权的话,需要你们感知能力者意义何在!」 面对真琴的斥责,<火巫女>咬紧了嘴唇。一句话不说,也低下了头。 鯱人从旁边插入进来。 「我虽然也有感知能力,但是刚才确实是无能为力啊。没有使用附虫者的能力而是使用炸弹,就是为了防止被我们察觉到吧。再说,单从他逃跑的时候使用的能力来看…我想他是个相当有经验的家伙。」 「你给我闭嘴。」 怒吼道的真琴开始咬起了指甲。 知道这是必须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了。应该把不能派上用场的家伙在这里扔下,先让其余的成员前进?还是说应该在这里先行撤退,就算来硬的也要把北中央支部值得信赖的附虫者拉入伙,再次挑战? 只有白白送死这件事绝对要避免。 如果终究难逃一死,也要死得有意义点——。 「……这算什么。」 正在进行思想斗争的真琴,意识到成员们都凝视着自己。 「要不我来代你领队吧?」 鯱人用非常冷静的态度,说出了傻话。 「最不冷静的,就是你这个样子了。虽然戌子没有时间教我团队战的技巧,不过至少比现在的你来说——」 「你犯傻啊?现在在这里的成员,你清楚他们各自的能力吗?光是听听说明就能马上下给出指示吗?」 真琴用鼻子发出哼笑,队员们不信任的眼神却没有改变。 「什么?<浅葱>的徒弟们勾结起来,想造反了?」 真琴不能冷静是理所当然的。她并不是一号指定者们那样的怪物,也不是像狮子堂戌子那样超出常规的狂战士。 「要是讨厌<浅葱>的学生的话,让我来做队长也行。」 这次是<月姬>。要是拥有以前的指定序号的话,他的主张就可说是正确的。但是——。 「你都没什么像样的队长经验吧,现在不是只会把一切交给<郭公>的撒娇孩子的出场时间。给我老老实实做公主大人的保镖去吧。」 真琴和<月姬>怒视对方。 「……虽然一起迎战过<洛奇>( genius),我们似乎根本合不来呢。」 「是这样的呢。这次我没有期待会发生像上次一样的意外。」 剩下的队长候补是<霞王>,但是,她现在却是那个状态。理所当然,除了让真琴一手掌管特攻队别无他法。但在她的领导下,成员们并没有了解到服从的必要性。 「……」 决定了。 就算风险再高,也要继续前进。 先行撤退让北中央支部的伙伴加入特攻队的话,也许会更加危险。要说为什么,因为北中央支部和<浅葱>的徒弟们也许会将特攻队分裂两部分。达成一致的可能性很低,现在回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等<樱>的治疗结束就即刻出发。<宁宁>,还需要多久——」 转向受了伤的<樱>的真琴,一时失语。 因为<宁宁>什么都没有做。<樱>正痛苦的呻吟着。 「在……在干什么啊,<宁宁>!必须赶快治疗啊,要不然<樱>就会因为休克死掉啊!你不会想要说跟<霞王>一样的话吧…?」 「<樱>受伤 是因为<霞王>的错吧?——这样的话,要是<.樱>就这个样子死掉了,就是霞王的错咯……?」 突然间,<宁宁>开始了胡言乱语。全员都紧张了起来。 这下就连无精打采的<霞王>的脸色也改变了。 「哈?为什么这是本大小姐的错啊!你丫的要是治疗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没区别哟……你要是撒手不管的话,受伤的人就会增加。虽然不知道我可以救起几个……但是就算是我和<四叶>也是有极限的。死人的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 「够了,快点治疗!这是命令!」 即使真琴大叫,<宁宁>也依旧无视。 「<霞王>……<郭公>已经不在了啊。」 身为年长者的附虫者的话语,在动力室里静静地回荡着。 <.霞王>陷入了沉默。 不光是金发少女,特攻队全员表情呆若木鸡。 「<郭公>不在了。就算这样,只要那个孩子……<睡美人>还在的话就没问题。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吧。」 <.宁宁>悲伤地苦笑道。 「那个孩子,会去打倒<.c>吗?」 「……」 失语的<霞王>和<宁宁>看向真琴。 「对了,按<照>刚才的说法……已经没救了吗?」 特攻队全员的视线投向了真琴。 真琴一时间犹豫应不应该说出真相,最后下定决心说道。 「嗯——歼灭以外的方法,一开始就不存在。」 <霞王>惊讶地睁大了眼。 「这个,<霞王>……这种时候,他的话——<郭公>君的话会怎么做,你是知道的吧?」 「……」 「但是,他已经不在了。也就是说,要推给刚刚苏醒的<.睡美人>去做吗?明明知道她是做不到的……明明只有我们知道,她是做不到。」 <宁宁>对呆然的<霞王>说道。 「就算这样——也打算让她眼看着被harukyo烧死的画面吗…?」 「……!」 「我们还有不得不做的事呢。」 <舞舞>靠近了像是被紧缚住一般一动不动的<霞王>。 「<霞王>小姐——<舞舞>酱和大家,从教官那里,从已经不在这里的小狗那学到了的说……不知所措的时候,痛苦的时候,愤怒的时候,该怎么做呢?」 仿佛受到刺激一般做出反应的,是<火巫女>。 「‘战斗吧’——」 从鯱人开始,狮子堂戌子的学生们露出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 <火巫女>突然抬起了头。 「对啊,必须战斗……我,必须要战斗——」 「嗯…<.霞王>先生,现在正是战斗的时候的说。绝对,是这样的说……」 眼睛湿润<舞舞>呼唤着<霞王>。 「<霞王>——」 正当<宁宁>要碰到金发少女的时候。 响起了清脆声音。 金属不知怎么的撞击四散的声音从动力室的入口处传来。 全体面朝那边的视线里出现的是——。 三个小型炸弹仿佛经过计算一样滚落在在门的前面。 「骗人的吧,完全没感到气息——」 鯱人惊讶的声音被爆炸声盖过。 投弹位置和爆炸时机都是事先计算好的。 巨大的爆炸声被更强烈的轰隆声以及撼动给所掩盖。 「——!」 不止是炸弹,连同门和周围的墙壁都被卷入,设施的一部分完全被掘开。 造成这种现象的是被凝聚起来的黑色雾气。 将炸弹的冲击压制回去的是<霞王>的能力。 「赶紧给我把<樱>治好——」 炯炯有神的翠蓝色双眸瞪着<宁宁>。<宁宁>点了点头。 「我知道啦……对不起哦,<.樱>。」 「真是的,不用成为牺牲品就解决了吗?」 虽然声音很平静,但是<樱>其实伤势很重。完全治愈需要花上不少时间把。 「<照>。」 <霞王>这次紧盯着真琴。少女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坐姿,取回自己战斗狂眼神的她散发出必要以上的杀气。 「已经没救了,是真的吗?」 「别让我重复这么多次啊。」 现在事情在另一个方面变得麻烦起来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没听说过<霞王>老实地听令于人。就算是面对<郭公>,或是魅车八重子也是一样的。 「……这样啊。」 皱起眉头的<霞王>的旁边,<火巫女>抬起了头。 「敌人的"炎"已经远离…一、一瞬间便跑远了…」 鯱人吐了一口气,松了松肩膀。 「先不论他不使用能力,能把消除气息靠近过来做到这个份儿上什么的。难道说敌人是忍者吗?」 「怎么可能啊!听好了,<樱>恢复后,全员一面注意不要分散——」 真琴正准备下达命令,队员又一次擅自开始了行动。 「我的结界竟然没有生效…?决不能让他第二次靠近了!」 「就让他过来吧。下次由本大爷来战翻他。」 「让我去吧,把他逼过来。面对那种速度只有我有办法对付吧。」 「不,看上去像是要引诱我们过去。大概是陷阱吧。」 「说到底敌人是谁啊?假如除了还有的话就告诉我们啊」 「让我用毒毒拳在通道上撒上毒药的话——」 「不要自作主张!像一盘散沙似的行动啊!」 真琴即使大声呼喊,他们也完全没有在听。 这、这群家伙……! 太过于地悔恨,真琴眼角渗出了泪水。 「听、听人家说话啊……!」 指挥官不能哭。把脸转向一边,悄悄地擦掉了泪水。 「——啊,我受够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她最终这么叫道。 队员们这是才终于把头转向真琴一边。 「有自信的家伙,想怎么做就去做吧!虽然会进行支持,但是要是挂了可不是人家的错啊!」 本来在这样性情怪癖的一群人之中,像真琴这样进行管理理所应该是不可能的。 凡人能够做到的,肯定只有一件事。 这就是——为这帮笨蛋们擦屁股。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吗。ok。但是,小<照>,关于的事,已经没有隐藏的情报了吧?」 面对窃笑着的鯱人,真琴点头确认。 「接下来我会说明的,总之我们先一边前进吧,怎么样。」 她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不论是机密事项还是别的什么,已经不管不顾了。 真琴已经对独自一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感到厌烦了。要把这群家伙全都一起拖下水。 「话说回来,听你讲起来我们都没资格当队长,那小<照>适合当队长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什么的,那种东西当然不存在。要是有的话,大概就是为了能活下去,什么手段都会使用,什么牺牲都能付出的吧!」 真琴用手指在喉咙上描绘着什么,一边把女郎蜘蛛缠绕在头上。真琴稍微使用不至于让"虫"具象化的些许力量,从现在开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是了。 保存实力什么的,还是放弃吧。从现在开始为了能跟上前面的这些笨蛋们,真琴还是不得不下定 决心使出全力了。 「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队伍里,一个都不能少!」 2.03 ops1 part.4 首先飞奔出动力室的,正是鯱人。 「好嘞!现在连敌人的人数都还不清楚呢。我先去打声招呼咯。」 「等会!你想直接踩着陷阱去死那随请便,但是……<舞舞>!把对讲机给这家伙!」 「了!了解!」 随着真琴的指示,<舞舞>摸了一下鯱人的头。少年的耳朵里面,有一块果冻状的物体附着上去。 「哎呀,这个呢,是<舞舞>酱的"虫",能跟其他人的护目镜通信的说!不会咬你的,嗯嗯!」 「总之明白啦!那我先走啦,老妈!」 「谁是老妈啊!我才十五岁!」 「虽然不知道是哪来的谁,敢在本大爷的地盘上撒野,就等着被扇耳光吧。」 「等、等一下,<霞王>!你要不在的话防御可——诶?<疫神>也要去?」 「<疫神>比起同伴更应该在敌人身边才对吧。」 跟着鯱人和<霞王>的步伐,<疫神>也从通道飞奔而出。 「哦、是吗!一个个都为我削弱这边的防御力还真是谢谢你们啊!——现在继续呆在原处太危险了!要撤咯!<樱>的治疗就边走边进行!<兜>,你要是有体力的话,就负责背着<樱>!<磷磷>引路,直到跟下层连接的电梯!来吧大家,各就各位!」 「麻烦你了。唔,虽然有几个月没见,你给人的感觉好像有些改变了呢?」 「因为从那之后发生了很多嘛。」 面无表情的<兜>背着以武士口吻道谢的<樱>。虽然不是互相看上了,只不过都是古风之人,互相之间比较合得来吧。 「就找最近的电梯吗?还是说挑一条在这层要稍微绕远一点,通向所在的最短路线?」 小个子的自来卷<磷磷>双手伸向了前方。从袖子中飞出的不知道原本是什么的机械覆盖了少年的双手,变成了坚固的手套。 「要说危险的话到哪都是一样!全交给你了!」 「交给我?你既然是领队这样全拜托别人可不好啊。」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实力,但还是听过传闻的哦。——作为的后任,得到了<浅葱>的锻炼吧?既然是中央本部情报班的下一任班长可不会让我们迷路吧?」 真琴盯着<磷磷>、<磷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已经把路线发送到全员的护目镜里了。」 「走了哦!」 真琴一马当先,特攻队从动力室里冲了出去。就像在护目镜中映出的昏暗的道路中描绘图形一样,一伙人呼啸而过。 远处爆音传来。 「鯱人!刚才那什么声音?」 「又被偷袭吃了一发炸弹而已,不过总之是避过去了,没关系!」 「我才不是担心你!敌人的真面目摸清了吗?」 「呜哇,超打击的。虽然现在正在追着啦——但是这家伙真是快得一塌糊涂啊!就算偶尔能看到他跑动的背影……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可是在以时速百公里以上的速度这样在通路里迂回前进……」 「能用这样的速度跑动——难道是,同化型?」 「同化型就是那个<郭公>一样的家伙呗?看起来不像啊,好像浑身也没露出光芒的纹路——」 爆裂声再次传来。 「鯱人!」 「——好险。中陷阱了。差点就被炸得稀巴烂了呢。」 「振作点啊!至少直到我们潜入到楼下为止好好的当诱饵哦!」 「好、好。不过在那之前,放着这种可以如此行动自如的家伙不管实在是太危险了。无论如何都得在这里把他收拾掉呢。」 「给本大爷把他逼过来!」 「<霞王>?」 「混蛋!这边可是毛都没有啊!那个叫鯱人还是什么的,听见了吗?把那家伙引到我这儿来!看本大爷瞬杀他!」 「呜,虽然说我个人是想跟他单挑的啦……不过一直可有人狠狠地教育我要是拘泥于单打独斗的话,那不叫战士而是叫笨蛋嘛。——好吧,来进行前后夹击吧,<霞王>酱。」 「下次叫我的时候要是带着「酱」的话,老子连你也一起收拾了!」 「<火巫女>、<磷磷>!把鯱人他们双方的位置互相传达过去、辅助他们进行夹击!」 「好!」 「了解。顺、顺便就是商量一下啦,能稍微把前进速度……」 鯱人的实力已经在<浸父>一战见识过了,<霞王>就更不必言说。虽说敌人到底是什么还不明白,但要是同时遭到这两人的攻击应该不可能全身而退。 <樱>的治疗似乎也结束了。包括从<兜>的背上下来的<樱>在内,特攻队全员聚在一起、在通道上前进。 「<四叶>,你跑到最前头!警戒就交给你了!」 「了解!但是,要警戒什么呢?」 「防止有其他敌人像刚才那样进行偷袭。」 「……!」 全体都感觉到了一种惊诧的气息。<宁宁>低声地说道。 「难道说,敌人不止那个炸弹魔人一个么……?」 「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人。这点没有错。——但是,如果以外还有妨碍我们的敌人出现的话,那么人数不止一个两个的可能性很高。」 大家都因为真琴的话瞬间沉默了。 后面传来<玉藻>的声音。 「怎么回事?除了以外还有谁妨碍我们的吗?」 「咕……!」 鯱人的呻吟声从护目镜中传了出来。 「这次这家伙……从空无一物的地方攻击过来了!——喂,有谁手里有这家伙的情报吗?既然在这里也就是说他们是和中央本部有关联的附虫者吧?这种头疼的家伙谁都不了解,我可难以相信啊!」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同感哦!谁都没有线索吗?——<磷磷>!你既然是情报班的,应该对全部局员一定都了解的吧。」 「哈、哈……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说了!我也不想老是被那种东西惦记着嘛!」 「啧……明知道有敌人的存在,却没想到竟然会丝毫没有头绪啊……!」 真琴咬着嘴唇。 「你这混蛋也差不多一点吧,<照>!本大爷刚才就叫你说明了吧?」 就算只听声音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霞王>的烦躁。 「我们到底是在跟谁打?现在这样可不是在和战斗啊。」 「我知道了啦……」 真琴表情扭曲了,按住护目镜。 「副本部长。听得见吗?请下达对队员明示信息的许可——副本部长?」 「从潜入地下开始,与外部的通信就变得困难了哦。」 <磷磷>一边喘息着说。少年的声音也渗透着一股烦躁。 「那是当然的。因为就在昨天,中央本部局员困在地下的时候也是这样。虽说现在一边沿途设置天线一边前进,但再往下走的话通信不稳定的状况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真琴不禁咂舌。 原来觉得以外的敌人出现的可能性很低。要是这家伙不存在的话,应该不用跟队员公布机密事项,只以为对手就够了。 「……<浸父>本体被关在中央本部的这件事,全员都听过说明了吧?」 做好觉悟、真琴开口了。 反正,也不知道这里头有 几个人能活着回去。都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一点儿情报都不共享的话,这个人数大概会无限接近于零的吧。 <月姬>冷笑一声。 「说是接受过说明,还不如说是实行作战之前单方面的被说了一遍吧。——虽然说我们东中央支部以前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情。」 「对。中央本部利用<浸父>进行了某个实验。实验的提示就是<冬萤>和<浸父>的能力……」 又是爆炸声传来。 「这、这家伙,真强……!这样啊,看来这果然不是保存实力能够搞定的对手呢。好,放马过来。——哈!」 「喂!鯱你这个混蛋!已经到附近了吧?快点将他引过来!」 「进入射程范围。两位要是不想生锈的话就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哦。这周围的一带,全部都会受到影响……要让这布好的陷阱全都无力化了唷。」 路边的应急灯一瞬间闪灭了。与谜一般的袭击者做出了断的时刻似乎已经靠近了。 真琴问道。 「吶,<月姬>。你知道你们东中央支部为什么会知道<浸父>隐藏在中央本部吗?」 「是因为本应该已成为缺陷者的同伴被植入<浸父>的碎片,跟<郭公>接触了……」 真琴正说着,<月姬>吃了一惊。 真琴转过身,看到了少年愕然的脸。——听到事实的时候真琴一定也是跟他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吧。 「<霞王>他们马上就要接触了!3……2……1——」 <火巫女>的倒计时和<霞王>他们的声音重叠了。 「哈?哪儿都没有不是吗!」 「有噢!这家伙能变透明!瞄准我瞄着的地方!」 「嘁!吃我一记吧!!」 大地震袭击了地下要塞。 在通道中前进的所有人都因为这冲击摔倒在地。 「中央本部……使用了<浸父>,进行了使缺陷者复苏的试验。」 伴随着呻吟声,正想要起身的一伙人表情都凝固了。 对——真琴也震惊了。 迄今为止和各支部长一起,在帐篷之中听到的真实。 「啊……啊……?」 <磷磷>发出了微妙的声音。本以为是摔倒的一瞬间被什么东西重击,但样子很奇怪。像孩童一样抱着头,呆然地自言自语。 「明白了——不,我早就知道了……因为偷偷的调查过魅车的事情……歼灭班的事情也是……使用炸弹、能够完全隐藏身形的附虫者……本来说是因为什么任务变成了缺陷者,但是——」 「呼!呼!尸体在哪儿呢!快把脸给我看看!」 「不,让他跑了!假、假的吧……那种状况下他为了能逃出我的感知能力,躲过瞄准——别说是防御了,他甚至瞬间解除了我的能力!」 「那家伙是——<紫介>!」 <磷磷>大叫道。 「本应该已经变成缺陷者了的歼灭班班长……!在<冬萤>的噩梦中都能生还归来,最凶恶的暗杀者!」 「不过使用碎片的效果,似乎让缺陷者进入一种疑似复苏的状态就到极限了……」 真琴低语道。 现在开始自己口中说出的话,都是只和魅车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知道的事实。 那就是必须尽早把打倒理由之一。 「但是<浸父>自身是不一样的。——那家伙就算是尸体也能够依附,进行控制。」 「——是谁!」 早一些挺起身体的<四叶>面对眼前的黑暗,摆好架势。 「危险!<霞王>酱!」 「咕!这个浑蛋!——唔啊啊啊啊!」 「还以为马上就能看见敌人的长相了却没想到……看来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正好浑身是血,就在这里强攻吧!」 远处,爆炸和振动不停的向这里传来。 而在这之中,一个人影出现在真琴她们的面前。 「——」 包括摆好架势迎战的<四叶>在内,每个人都哑口无言。 而唯一的一个因为憎恶而表情扭曲的人不是他人,正是真琴。 「中央本部对于成为缺陷者的成员都会无一例外的予以回收,连遗体也是一样。——所以说,我就想过是不是会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性。」 真琴低沉的说着,而就在她的眼前。 一个在应急灯照亮的通道里、像是亡灵一般的少女现出了身影。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女。她那身奇特的打扮,足以让人以为她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这怎么会……」 <舞舞>眼含热泪。 不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个披着黄色雨衣,嘴里叼着棒棒糖的少女,都呆若木鸡了。 那个人正是教授<舞舞>她们战斗的老师,已经死去的附虫者—— 「狮子堂戌子……!」 真琴心中憎恨的附虫者第二位。 过去曾把她打的体无完肤、令人闻风丧胆的狂战士<浅葱>—— 狮子堂戌子本人。 2.04 ops1 part5 伫立在昏暗通道下的少女,像个蜡制偶人似的面无表情。 虽然说照明度不足,但能看出她的皮肤已经苍白的失去血色,目光浑浊。从体形上看,这个人的确是狮子堂戌子,可是在过去可称之为她一大特点的那种扭曲笑容和曲棍球棒,已经失去踪影。 看到这个人的样子,特攻队中的动摇蔓延开来。 「教官……?」 「真的是……教官?」 「小狗小姐……」 「教、教官……」 不妙。 在场的大半,都是眼前这位戌子教过的学生。对于他们来说,对戌子的尊敬连同畏惧一起深深地根植于心中。 狮子堂戌子没有放过真琴认为的只有一瞬间的空档。 「——!」 就好像画面一下子就切换掉了。 真琴站在了一片花圃中。 让人窒息的蜂蜜味之中,一群青斑蝶翩翩起舞。 真琴她们都呆立不动,视野里面的青斑蝶闪着紫色的光辉。 「——啊!」 「呀!」 「唔!」 「呃啊!」 包括真琴在内的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好像是头部受到重击——不,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把头拉下来,扯进花圃里。 我们被吸入隔离空间了!能力的发动速度好快! 据真琴所知,这是只有极少数的特殊型附虫者才会用的能力。这种能力会创造出一个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异空间,并把敌人吸到里面去。 「呃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种感觉是……戌子……?!」 从护目镜中传来<霞王>和鯱人的呻吟声。 连在远处的<霞王>和鯱人都被拉到隔离空间了么……?何等逆天的范围……! 明明就算是<浸父>的本体要发动能力前都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的,她却在短短一瞬就张开了广阔得恐怖的隔离空间。 「咕!」 真琴想去摸自己的喉咙,可身体一下都动不了。 戌子的能力是操控磁力。真琴他们是被强大的磁力操纵,而和地面吸在一起的吧,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从限制行动能力的角度上讲,简直是效果超群了。 要是不赶快将这个隔离空间清掉,几秒后也许就会迎来 全军覆没的命运吧。 「谁来都行……!快把这个隔离空间干掉!」 「"阳炎!"」 在某个人的低语中,一道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花圃。 从地上窜出的放射状镭射光线,射穿了短暂的蓝天。连同周围飞舞的青斑蝶还有站在花圃上的狮子堂戌子都遭到了狙击。 一束又一束的金色之雨携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 真琴曾在自己辖区发生的战斗中目睹过这样的场面。 「我最讨厌特殊型的、那种能力了……」 世界回到了它原本的模样。在原来那个昏暗的地下通道中,<月姬>一脸愠色地站起来。 <月姬>是与巅峰时刻的狮子堂戌子一样是二号指定附虫者。——虽然那个磨磨唧唧的性格太遭人烦,不过从伙伴的角度上说,还是相当强大的。 「<月姬>……你明明是分离型却可以摧毁特殊型的隔离空间,事先早说啊!」 「你作为分离型不也办得到吗?既然这样,我也应该可以的。」 看来他是临场发挥的。真琴在心中重新拟定了作战计划。 要是这家伙能够破坏隔离空间,那个「最后一招」的成功率也就得到提升了。不过,这当然在他们能够活着到达那里的前提下才能成立。 真琴重新面对眼前出现的狮子堂戌子。 「现在和你嚣张那会儿可大不相同。不少附虫者已经和你一样强大了!」 她的脸抽动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里——也有你的一点功劳就是了。」 而且。 我也变强了。 和以前那个被<郭公>还有戌子逮到的真琴不同了。 我是靠自己提升的能力,在经历了众多生死考验之后,现如今才到了二号指定的地位。至少从头衔上来说,是可以和巅峰时刻的狂战士并驾齐驱了。 不止如此,如果在渺茫的概率中生还,就算是一号指定也不在话下—— 「……!」 在真琴怒视的前方,戌子悄无声息地退却了。狂战士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彼端。 真琴还满心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用瞬间移动的招数攻击过来,但事实却出乎意料。 「诸位,注意集中!要是走散了马上就会被盯上的!——<火巫女>!注意<浅葱>的动向,要是靠近了马上告诉我!」 「我、我看不见她……!隔离空间的残火溅的到处都是,我不知道教官的"火"在什么地方!」 真琴屏住呼吸。 这是由能力的残渣构成的"烟幕"。 狮子堂戌子非常了解对付感知型能力者的战斗方法。 「那只烦人的狗又活过来了啊!正好!赶紧把这边解决掉,为长年的恩怨做个了断吧!一鼓作气给她致命一击吧,鯱混蛋!」 「啊?哦哦……是呢,先把变弱的这家伙给——」 <霞王>诸人胜券在握。 她们的对话,开启了真琴过去的回忆。 ——我赢了! 真琴在倒下的<郭公>面前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然而就在那之后,袭向她的却是—— 「<霞王>!做好防御!」 真琴下意识的大喊。 「是<浅葱>的偷袭!」 在这声警告的同时,巨大的震动向地下要塞席卷而来。 这是和刚才<霞王>还有鯱人他们放出的一击差不多的强震。 至于这是从哪发出来的,连想都不用想。 「<霞王>!你没事吧?」 刚才那下攻击没有针对真琴等人,而是先冲着只有三个人的<霞王>他们去了。还抓住了目标最为大意的空档。 如果说这就是那个狂战士的战斗方法,也许再正常不过了。 真琴他们才刚刚闯进地下要塞。要是<霞王>三人早早丧命,那就有可能直接造成任务失败了。 「霞王!」 「——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嘛,臭狗!难不成你学狗随地捡东西吃了?」 「戌子……」 「还真的……看起来很像教官啊。」 听到三个人的声音,真琴可算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霞王>。听到真琴的第一个声音就立刻做出反应,展开防御。 可是,先不说<霞王>,两名男性的反应里,她察觉到了不安因素。 「<霞王>!改变作战方案!带鯱人和<疫神>回来!这样下去不管他们两个的冒进行为就太危险了!大家都会被打倒的!」 把战力化整为零的方法,对付她这个敌人手太棘手了。不管怎么说,那两个人都是多年来出生入死的高位战斗员。如今<郭公>已经不在,拥有丰富的经验即使在特环也称得上顶尖了。 「正、正如<照>说的那样!我的模拟数据中以现在的状态下可是连10%的胜率都没有啊」 <磷磷>擅自做了模拟之后道出计算结果。 现在要是对<霞王>说那种话,岂不是适得其反吗! 果然,真琴的担忧应验了。 「也是这样,话说情报班真喜欢玩数字呢!你们别磨叽了,看老子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您是没问题啊,可是那些<浅葱>教出来的徒弟们已经阵脚大乱,根本派不上用场啊! 她是想这么喊来着,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费那气力。 「好吧、这样的话就我们过去啦!<磷磷>,把通往那些家伙所在地的路线传过来!快点!」 真琴总是得给那些大脑发热的家伙们收拾烂摊子。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想必以后也会是这样吧。 「咕!还是那种一会儿远离一会儿靠近,真是麻烦透顶的臭能力啊」 「领域遮断!」 真琴大喊。她的能力只要是声音所达之处,在远处也可以发挥效果。 「卧槽。臭狗的能力解除了!」 「需要援助的时候就喊一声!」 真琴沿着防风镜中映出的路线,在通道里面奔跑。 「趁现在快制定打倒<浅葱>和<紫介>的作战计划!至少在场的各位比谁都更了解<浅葱>吧!没有人知道她的弱点吗!」 她说完,回过头,可大家的脸色却都不太好。 那个狮子堂戌子,真的有办法打败她吗…… 大家都是一脸这样的表情。 在她为此而愤愤不平时,鯱人的声音透过防风镜传了过来。 「那、那个、<照>酱——这个戌子是真的死了吧?」 真琴的心中,那根冷静的神经彻底断了。 「开什么玩笑——」 她忘了现在的状况,骤然停住脚步,提高了嗓门愤怒喊到。 「够了!<郭公>已经成为缺陷者了!而且——<浅葱>也死了!别因为那种家伙们的死,就一一拿过来感伤!什么意思啊,打算将任务进行到底的只有我?那些家伙们不在,还能保持旺盛斗志的只有我?那种家伙们,很早以前就够碍眼了!」 说了这些话,只能惹来同伴的反感而已。——虽然她心里十分清楚这点,但仍旧忍不住大动肝火。 事实上,那些被戌子教过的人和东部中央支部的人已经面露愠色。 即使是被很多附虫者憎恨的<郭公>,在高位的附虫者中也有不少理解他的人。要说个中缘由,因为这些人清楚<郭公>的强大。真琴对这点道理心知肚明。 难以接近,绝对无法动摇的强大。 这个是真琴最讨 第三章 3.00 ops2 part.1 为什么他总是在远处看着他人的战斗呢。 其理由有很多。 现在仅仅只是眺望着"那个景象"而没有行动也是拥有理由的。 「这是我至今为止看过的最无聊的场面了。」 他现在的所在之处是一片冷清的繁华街。从那里所看到的是,远处——。 有大量的毛毛虫。 不,那已经不是用“大量”所能形容的程度了。毛毛虫的浪潮一边将街道两旁的大楼吞噬,一边不断的扩大着。那就像是一个污秽不堪的巨人爬行于地面,一边蚕食着沿途的一切,一边前行。 就在<浸父>被解放,不断侵蚀着赤牧市的时候。 他就在赤牧市旁边的冰饱市的街道。 「真没想到看着<浸父>——迪欧雷斯托伊的垂死挣扎,我却毫无感觉啊。」 他站在停放着的高档进口车的顶上低语道。风吹过他的头发,夹克衫的下摆飘舞翻动在身后。从他浮现着无畏笑容的嘴角散发出热气和白烟。 「明明以前看他很不顺眼呢,看来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年轻的关系吧。」 「那其实也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而已吧。」 站在高档车边上的少年叹息着说道。 「放心吧,从那时候起你就已经完全是一副老爷子的感觉了。」 娇小瘦弱的身躯以及有一双十分醒目的大眼睛的稚嫩脸庞。——一眼看去他似乎是个少女,但是别说性别就连年龄都难以判断的人。夹起刘海的发夹是个经常在万圣节上用到的南瓜怪装饰。 「……职场性骚扰……」 站在南瓜少年边上的十余岁的少女静默的低语道。 她将眼睛四周涂黑,头上戴着朵黑色郁金香。因为她从脖子上的领巾乃至全身上下的服装都是纯黑的惊悚风格,因此即便只是以阴郁的表情低语也让人感到十足的压迫感。 「对啊对啊,我们可是被做了各种各样的事呢。什么时候去告他一下然后敲诈一大笔赔偿金呢。」 「证据……全都写在日记里了……」 在整条繁华街道上只有他们三人的身影。 因为政府发出的避难警告也包括了冰饱市。前所未闻的范围,以及甚至可称为不择手段的强制避难所造成的经济损失简直难以想象。 「但是啊,那个毛毛虫,光凭特环能够搞定吗?好像<郭公>先生都下落不明了诶。」 「马上就会再出现的啦。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和<原始三只>对战啊!」 他口中闪出火花,一边又笑了起来。 「所以——那个家伙不可能不出现的。」 名为<郭公>的那个男人,期望着和<原始三只>对战。 只考虑着自己能够活下来的<郭公>会发生这种改变的理由。 那个理由——和他现在,远离战场只是观望着而已的理由是一样的。 纯黑的少女低语道。 「……<冬萤>……」 「是吗,还有<冬萤>小姐在啊。只要<郭公>先生和<冬萤>小姐能够协力合作的话,说不定会有胜算呢。」 「哈,往将棋棋盘里放了两个王就会更强了吗?我只觉得弱点变多了呀!」 虽然少年因为他说的话而皱了皱眉,但是马上就像是失去兴致一般将双手抱在脑后,靠在高档车上。 「还以为魅车陷入昏迷的时候,是最后的机会了呢……结果<睡美人>没有在地下要塞里呀。」 「还没完全搜索过地下要塞呢。接下来就继续去找找剩余的地方?」 「诶、明明才刚刚回到地面上不久而已,又要下去吗?——我说啊,都找了这么久了还找不到,肯定是因为魅车老早就把她藏得远远的了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少年忽然降低了音调。 「其实<睡美人>——根本就不存在也说不定。」 「……」 他不禁露出狞笑。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生气也是没有用的啊,这也没办法的不是吗?我知道的情报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而且她变成<睡美人>的那场战斗我也没参加。况且就连那场战斗本身都像是一个谎言一样啊。」 「我没有在生气。只是稍微想起了一点往事而已。」 「想起了什么啊?」 「——"真的有那样的附虫者存在吗?"」 他保持着笑容从车顶跳下。 「只要跟那个女人扯上关系,无论是谁都会说出这句话的。」 他背对着南瓜少年和哥特风格的少女向前走去。 「等等啊,你要上哪去?洗手间吗?」 「我说过要继续下去找的吧。这里的下方也和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连接着。是打算用来收容缺陷者的被称为"牢狱"的地方。——不止是最后的晚餐,连最后的休憩都搞定了。就趁着魅车还没醒过来之前,得赶紧过去了!」 「……最后的休憩……」 「说的那么夸张,其实不就是去和曾经的旧识见个面嘛。」 「夸张?哈,把那个女人叫醒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夹克衫的下摆却被少年抓住。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样指着被<浸父>侵蚀的赤牧市。 「真的放着<浸父>那样不管了吗?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袖手旁观的,不过这次程度可不一样啊!就算<郭公>先生在都未必能够战胜……要是输了的话,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无法想象。——不对,不是这个原因。看着那个你不感到心跳吗?比起跳下去装地鼠,去消灭怪物不是看起来更有趣吗!」 「你想去就去、没人拦着你。」 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拖着少年继续走。 「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一点也没兴趣。管他世界变得什么样,<原始三只>又如何如何了呢。」 「我的脑子里,除了那个女人的事情之外什么都没有啊。」 过去的记忆在脑中苏醒了。 在流星划过夜空之下,怀抱着最凶恶的灾祸,陷入沉眠中的少女的身影—— 对于他来说"现在"永远都停留在那个夜晚了。 「我的执念可是很深的哦。哪怕是一秒也好,我都想早点见到那女人啊。」 这是近似于爱慕一样的感情。但却又是与之完全相反的东西——。 因为哥特风少女也加入的关系,扯着夹克衫的力道倍增了。 「唔!既然你把<睡美人>的事说得看起来那么有趣的样子,我可就不得不跟着去看看!竟然玩弄我的纯情!」 「……竟然玩弄……」 他拖着两个人向前走着,察觉到前方有人的气息。 明明是空无一人的繁华街。 但是有个想躲在电线杆阴影中的娇小人影,正看向这边。 「我们好像有被看着啊——喂~,那边那个人,不快点逃跑的话,会被这个可怕的大哥哥猥亵哦?啊,不对,会被毛毛虫吃掉的哦?」 听到少年的喊声,人影吓得动了起来。 「啊,逃掉了。」 人影慌慌张张地逃跑了,不过很快又转了回来。 「啊,又回来了。而且还靠过来了!」 战战兢兢着靠近的样子,就像在接受惩罚游戏似的。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什么递了过来。」 少年详细的实况报道着。 来到他们面前的是一名穿着款式奇怪的连帽衫的人。体型跟南瓜少年差不多。脸上只能看见一 双泪汪汪的眼睛。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他把连帽衫的拉链拉到顶,一直到将能把嘴遮住。头上戴着的风衣帽上面还有像垂耳兔的耳朵一样的装饰。 「……情书……」 哥特萝莉少女轻声说道。垂耳兔递出的是一封信。 他收下了信,并打开。读起了里面的内容。 「——」 上次这么吃惊是什么时候了呢。 至少在那次流星雨之夜以后是没有印象的。 把视线挪离信纸,凝视向垂耳兔的眼睛。 「哈、——」 他的嘴边漏出了一丝火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名小个子的少年少女的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放声大笑。垂耳兔甚至于像随时会晕过去似的,害怕地瑟瑟发抖。 「——真的是不爽到爆了」 在他大笑之后,手里的信纸已经化作了灰烬。「啊啊,让我也看看啊!」南瓜少年抗议道。 「我对"现在"没有兴趣。你就随你自己想的干吧。——你该不是想干涉我,把过去给拉扯到"现在"来吧?」 被他燃烧的双眼注视着,垂耳兔全身都在嘎达嘎达的发抖。 「但是、你很有意思。」 牢狱"?确实有点像是这地方啊。」 紧接着梅,从三角帽少女为首的一群人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是说到底哦,说到底,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这才是最奇怪的吧?harukiyo的情报网加上玛利亚的感知能力,而且还有我的占卜。就算是某个独裁者的隐藏金库都能找出来了啦。不过是太简单了懒得去做。」 「有没有可能是被某个强大的附虫者藏起来了?」 「……这个,不会……」 「是啊是啊,就像遥香说的,大叔。那样的话就会有矛盾的地方。首先,把这么强大的附虫者,只用来隐藏<睡美人>才奇怪。而且有这么强大的附虫者的话,我们不可能没有发现的啦。为了没有遗漏,我们一直有偷偷的监视着附虫者们的战斗。偶尔有发现厉害的附虫者,还会找点理由让harukiyo亲自去测试的呢。」 是的,harukiyo时刻都保持着谨慎。 一直监视着各种附虫者的战斗,也正是因为梅所说的这个理由。 正是因为一直这么神经质地警戒着才可以断言。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以及独立的附虫者。 在这之中没有能从harukiyo眼中隐藏起<睡美人>的附虫者。至少,能够那么完美的隐藏起什么东西这一型的能力是不存在的。 梅叹了口气。 「让我们一点行迹都发现不了,那相当厉害呢啊。这样的在特环里——我觉得是没有,"虫羽"有的话我们也绝对不可能看漏的啊!」 「原来如此,但能够解开矛盾的答案,也不是没有啊!」 拉着手推车的青年,摸着他下巴上那没精神的胡子说着。 「我们之中有叛徒——这样的话,怎么样?」 「……!」 走在通道里的所有人,都一下停下了脚步,空气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之前的郊游气氛消失,一群人互相试探着表情。 「……」 harukiyo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确实——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等、等一下啊。这是说……」 梅慌张地来回看着众人的脸 剩下的遥香他们也紧张的互相看向对方——。 然后像收到信号一样,所有人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笑眯眯的。 梅像吊起的嘴角像弯月一样。 「——好棒,好有意思。」 遥香、玛利亚、魔女、胡子青年也一样很愉快的笑着。 「大叔,nice啊。这可真是让人心跳的局面啊」 「哇、哇,我可能用占卜说谎了,我好可疑啊。真好玩。」 「要说意外性的话,就属提出话题的我了吧。能力也应该没被大家知道吧?」 「me!me!i am pantu!i am most strong!」 「……其实是harukiyo……?」 「想要诬陷我的话,我话先说在前头。」 harukiyo回头看向众人说道。 「我至少会让你们自己选择火候的。」 燃烧的双眸瞪向人群。这并不是单单的恐吓,从以往的交际上应该是明白的。 正是这样,才起了反效果。 被harukiyo瞪着的几人只是笑眯眯地露出嘲讽意味的表情。 「切 !」 威胁无效。他咋着舌头再次起步。 本来,这里每个人都是能够从特环的刺客手中优哉游哉的逃离的实力者。还是一群有着不想无聊的死,不过有趣的死倒是可以有的怪人集合。一开始就不存在背叛这个概念。随着心情,想要敌对的时候就去做就是他们的规则。 即使这样也允许他们同行,是为了尽早的找到目标。 必须想办法趁魅车八重子不在的现在—— 「诶,有魅车八重子的传言到了。是harukiyo的歼灭班用的线路。」 络腮胡男边拉着魔女所座的推车说道。没有任何手机,也没有见他有其他什么像是通信器械的东西。 「什么啊,那人没死嘛。」 「……笑眯眯老太婆……」 「——说了些什么?」 harukiyo歪了歪脸。 没来得及——。 不择手段的找寻,还是没能抢在魅车八重子前面。 「说是在地上的<浸父>被消灭了。」 「呜哇,赢了啊。我就想<郭公>和<冬萤>一起战斗的话,不太可能会输呢。」 「这这场战斗中——<郭公>好像成为了缺陷者。」 一瞬间,地下通道中回归了寂静。 就像是气温都降低了几度般,完全的沉默包围了一行人。 梅勉强的扯起笑脸。 「假的吧……」 轻声绽放的呢喃,浸透了这片寂静。 「那个人是不可能成为缺陷者的……对吧,是这样的吧,harukiyo?你是说过一号指定是"不死"的吧?这样的话<郭公>他也……」 「guogong?who?」 「当真?当真么?明明以前都以能从那个恶魔手里逃走而自夸的,但为什么……那场战斗那么危险么?」 「刚刚让留在地上的伙伴——不对,熟人偷偷确认了一下,看来是没错的。」 「对了——一定是魅车做了什么!那家伙其实很害怕同化型的<郭公>的,不然的话那个<郭公>怎么可能成为缺陷者!对吧,harukiyo!」 harukiyo粗暴的摸着想要抓向他,流着眼泪的梅的脑袋。 「你一直都是很中意着那家伙的啊!」 「harukiyo也不……!harukiyo也不是一样的嘛!」 「我早就对他失望了——自从那个流星雨之夜以后。」 就像对自己一样的——。 在心中追加上这句,把梅推开。 「快点去下个地区吧,没时间了。」 虽说<浸父>已经被打倒了,但战斗应该还没有结束。趁特环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战斗上的时间里,应该还是能自由行动的。 h aruyuki绷起了脸,加快脚步。 「虽说抓紧时间的理由少了一个啊……」 <郭公>。 与那个男人产生冲突并不只有一次两次。 但其中能回忆起来的,也就只有那流星滑落之夜的战斗。 「你都不行的话,就只有我——」 harukiyo 自言自语时,络腮胡男又向他喊道。 「harukiyo。还有其他的传话哦。」 「嗯?」 「接下来,特环将要转入被指定为特种一号的歼灭作战。」 haruyuki边走着砸了下嘴。 「<浸父>的解放是因为这是知道的,成为了超种一号了吗?——那个人变成一号就是说——哈,我的同类增加了可真是高兴啊。」 「作为这个作战的一环。」 胡子青年的声音带着紧张。 「将会告诉我们,我们所找的东西——<睡美人>的所在地。」 一瞬间。harukiyo停下了脚步。 「——」 他转过身,所有人都紧张的发抖起来。harukiyo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 「坐标送过来了,看手边的gps的话。坐标是——」 harukiyo就是为了知道这个才被魅车所驱使。魅车也应该是通过隐藏<睡美人>来利用他才对。但事到如今,她竟然自己交出<睡美人>。 魅车八重子的目的是什么。 harukiyo很快就想到了。 「……是这样么。」 「难道是——」 梅吉叫了起来,看来他也察觉到了魅车的意图。 「要把<睡美人>作为——<郭公>的代替品……?」 不会错的。 除了这个以外不会有别的理由。 「现在这个状况的话……那家伙应该会心甘情愿的成为<郭公>的代替品吧。」 「如果是以前的那家伙的话。」 <睡美人>她,就是这样的人。 不说别人,harukiyo是知道的。 并且魅车八重子也——。 「魅车最后的传话。估计已经不受控制的"看守",请你们对付一下。」 「看守?是什么东西啊。——那个?」 摆弄着拿出来的机械的魔女,一下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坐标的话确实好像是——这里。」 魔女的手所指的是自己的脚下。 「虽说有点远……不过确实是在这座"牢狱"里。」 harukiyo震惊了。 梅的脸上流露出苦涩,抱着脑袋。 「什么啊,这……这简直就像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魅车在行动么……这到底是怎么了?呐,harukiy……!」 「玛利亚,魔女。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么?」 被harukiyo瞪上,金发女性和三角帽都急忙左右晃起脑袋。 「no!no!」 「真的哦!真的哦!我的占卜什么都没……这种事第一次碰到!」 榊遥香和胡子青年也相互对视。 「……看守……」 「看守指的是守护着<睡美人>的附虫者吧。能从我们眼中完全隐藏起来,看来是个相当厉害的怪物呢!」 怪物? 究竟会不会是这样呢? harukiyo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又一次感觉到了无法走出魅车八重子掌心的焦躁感。 但即使这样。 「——走吧!」 harukiyo踏出前进的脚步。 在他身后,垂耳兔又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摔倒了。 3.02 ops2part.3 <睡美人>醒了以后该说什么好呢? 长久以来一直在思考着这个。 答案——还是没有想好。 「啊,又有地上的通信传来。」 胡子青年说道。 「作为的讨伐作战的一环,我们的行动好像被称作<作战2>。请在48个小时以内完成作战,还跟着这样一句话。要怎么回答?」 位于冰饱市地下被称为"牢狱"的设施。 那里是个十分单调的场所。由一定长度的通道,和一定数量的单间所紧密构成的空间。 就harukiyo而言,与其叫牢狱,叫蚁巢感觉还更适合。 「无视他啊,胡子大叔。」 「靠,这胡子难道不性感么。——知道了。我就随便回个ilove you过去吧。」 harukiyo和数名同行者走在牢狱的通道中。 带着南瓜妖怪发夹的梅。哥特萝莉服装的榊遥香。坐在手推车上戴三角帽的<魔女>。推着这个手推车的西装"圣诞老人"。高个子的金发少女玛利亚。以及紧紧地盖着风衣帽的垂耳兔。 他们仅仅只是同行者,并不是harukiyo的伙伴。因为连名字都没问,所有人都只用绰号称呼。只是偶然认识了以后,因为各种原因而跟在harukiyo身边的关系而已。 「啊,拖后腿的饭桶又摔跟头了。」 没转过头。垂耳兔倒在地上,摸着被磨破的膝盖。 「呐,harukiyo。说真的,差不多把这孩子扔下吧。本来要到魅车所说的那个坐标就要花很多时间。」 harukiyo无视了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抗议。对着因为疲劳和疼痛而吸着鼻子的垂耳兔说道。 「喂,快点站来。吃不消的话,就跟魔女一起坐推车。」 「诶、等……等一下啊,给我等一下啊!这孩子是男生?还是女生?男生的话,要一起乘我会因害羞而死掉的!」 「我也不想要,这变得更重。harukiyo你来替我啊。」 「白痴啊。麻烦的话扔了不就好了!」 「不、不要啊,不要啊!不要扔下我!被扔在这种地方的话,我会死掉的哦?这样也好么?」 「看吧,各种各样的意义上都显得沉重呢,真是的……明明可以用扫帚飞去的」 「不要给我说这些荒唐的事情哦!一直持续着飞行状态的话,那才真的会劳累而 死啊!」 「魔女小姐还真是麻烦呢.虽然知道你在学校常被欺负啦」 「不,不要啊,不要啊!在harukiyo的面前不要说这件事情啊……」 「至少在我们这群人之中,魔女还是最好的人呐.能力还万能得一塌糊涂。――喂,受了伤的话,就请魔女帮忙治疗吧」 「诶?诶嘿,嘿嘿,那里的仁兄,来这里一下。我帮你涂点好药.」 「只要没死,只要拼命涂这种绿色的东西的话,不管是怎样的伤都――好痛玛利亚你踢我干嘛!啊啊,这下绝对骨折了……已经不行了,再也走不动了啊……」 「[emailprotected] bitch!」 harukiyo他们一边进行着毫无紧张感的对话,一边往”牢狱”的深处前进。 魅车八重子所指示的,<睡美人>的所在地. 即便在地下牢狱,那地方也处于相当下层的部分.但是,虽说是下层,却与赤牧市的地下要塞的构造不同,那边只要单纯地往下面走就可以到达下层了,而这边连接着下层的道路已经变成了平缓的斜坡,如果不根据要去的阶层来决定行进路线的话根 本就到达不了。不愧是被称作蚂蚁的巢穴的构造。 「话说,按照这个速度,到达坐标处还要花多少时间根本不知道哦?harukiyo, ‘咻’地飞过去不行吗?」 对于梅的理所当然的提问,harukiyo平静地回答道. 「在唤醒<睡美人>之前,我不想过多地浪费力量」 大家变得吵闹起来。 「真的吗?竟然有对手能让harukiyo如此慎重,还真是无法想象呢」 「哦……」 「既然都忍着没去和毛毛虫怪物一起玩耍而跟过来了,不这样的话会很无聊哦」 「而且就算早点到那边去,也未必能够解决问题呐」 背后传来同行者们一致感到惊讶的气息。 「就和梅刚才说的那样,我以前也和玛利亚一起来过这里.但是什么也没发现.如今再次来到这儿,也没想过能那么轻易找到<睡美人>――所以到达目的地之前不搞清找不到她的理由便没有意义.魅车也不把地点以外的情报告诉我,这一点我也很在意呐。」 魅车八重子如非必要,应该不会让harukiyo与这场战斗扯上关系. 另一方面,harukiyo想找回遗忘在过去的东西。 现在与从前,――他们一直都是保持着两者间互不干涉的默契,相互利用过来的。 然而事到如今,魅车却想将过去的因缘卷入现在―― 「那个女人所干的事,每一件都是充满着恶意的事情呐.单单从那无聊的隐藏手法就可以看出来,不会错的.」 「那样的话,我们之间有背叛者这种说法是有力的呐.或许有人已经被魅车所笼络变成间谍了」 听了梅的话,一帮人又一次自顾自的情绪高涨起来。 「……圣诞老人……有点可疑……」 「就是呢,圣诞大叔确实是最可疑的呢.到现在还不怎么把能力展示给我们看.」 「嗯,确实如此呢,不过要说我有些什么想隐藏起来的话,大概就是我喜欢年纪大的人这件事吧……不过唯独魅车八重子我不想接近那是真心话.从能力方面来说的话,魔女小姐你也很可疑呀?大概是在全部的附虫者中,能力最让人无法理解的啊.是魅车喜欢的类型哦」 「对,事实上犯人就是我!――这种无聊的情况再持续下去的话,让我都想这么说了呢. 说到底我们之间并没有互相明确过各自的全部能力吧。那不就是所有人都有嫌疑吗?这次没来这里的家伙也有嫌疑——」 「wait」 玛利亚打断了谈话,指着道路的前方说道. 「enemy」 「敌人?在这种地方?」 玛利亚把歪着头的梅无视了,抓住了harukiyo的胳膊.就这样将他的手压在了自 己丰满的胸部上. 「嗯?呜呢?呜哇?」 她面对harukiyo的疑问摇了摇头,接着玛利亚扇了圣诞老人一耳光. 「……为什么会是我啊,喂!」 「如果不是‘啪叽!’的来一下的话……是火辣辣?」 玛利亚指着这样说的魔女,不断地点头. 「什么啊,这不是跟胸部没有半点关系吗」 「没关系的话,快点把你的手拿开如何,你们是要变态到何等程度啊」 梅微微眯着眼睛骂道. 在整备以待的harukiyo一行人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个体型娇小的少女.头不断在左右摇晃着的少女的指尖上产生了青白色的放电现象. harukiyo皱起眉头。 「看起来确实是在火辣辣的呢……但这张脸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似的.」(注:此处火辣辣的日文为‘ひりひり’,与哔哩哔哩‘びりびり’相近) 正体不明的少女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当张开的两只手掌一发出青白色的光芒时,两侧的墙壁就伴随着爆炸声被炸开了. 埋在地底的电缆和墙壁的碎片,在空中逐渐汇集成棒状的东西。 「……电磁力……」 「想要攻击我们的样子呐?还有,虽然是怎么样都好的小事,但是那孩子脸色有点惨白呢.」 「火辣辣…用电磁力――是这样啊,我想起来了.」 (注:此段中火辣辣的日文为‘ひりひり’,与哔哩哔哩‘びりびり’相近) 「诶,诶,难道是harukiyo的前女友?」 操纵着电磁力的附虫者少女的手里,创造出了铁块的长枪.巨大的尖锐头部甚至能把道路都堵住. 「是歼灭班的家伙.貌似是叫做〈哔哩哔哩〉――」 铁块之枪与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摩擦着,滑行着向我们逼近. 站在狭窄的道路里的harukiyo他们,无处可逃. 「诶!」 在梅发出细小的声音同时,道路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物体.是一只长度起码有3米以上的镜虫。背后贴着巨大的镜子的”虫”把铁块之枪吸了进去。 但意想不到的是在下个瞬间,铁块之枪却从镜虫的内部飞出来,朝着少女呼啸而去。 由于自己的攻击被反弹回来,少女先采取了回避,但是道路太窄,连回避的地方都 没有。结果侧腹和肩膀被铁片给削掉了. 「还没结束呢」 梅笑了,在铁块之枪射出去的方向上,已经再次召唤出了一只镜虫。 「对于自己的攻击做成的躲避球,你还能躲避多少次呢? 」 梅很愉快地说着,但是旁边的玛利亚的身体却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让她吓了一跳. 「诶,玛利亚小姐,稍微等等——啥,连魔女小姐也! 」 魔女从三角帽子中间取出了小小的木杖,向着少女把魔杖举高。 之后,巨大的响声回荡在牢狱中。 激烈的晃动和轰鸣声,一起向着使用电磁力的少女袭去—— 「真危险啊!就连我的”虫”也差点被击中了啊!」 「sorry,sorry」 「你也让我活动活动手脚嘛,并且,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只而已嘛。你有好几只的吧?」 听着魔女的话,梅绷着脸说「虽然是这样啊」 harukiyo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那在几秒前还是条道路。 或许是因为被弹飞到了很远的地方,抑或是因为其他的理由。使用电磁力的少女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 在连泥土都已经裸露出来的道路上,harukiyo以不变的速度行走着。 「”哔哩哔哩”不是已经在哪里死掉了,听说变成了缺陷者了吧」 「诶,那刚才的是幽灵?出生以来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呢!啊――真是浪费啊,是幽灵的话真想收作宠物啊」 「…… "浸父"…… 」 「啊,是这样吗,”浸父”可以操纵死人。……啊?但是”浸父”不是已经被打倒了吗」 「从魅车说的话看来,那只是”浸父”的人格。那份力量是貌似被是吸收了。也就是说那家伙是的手下呢。」 「什么啊,原来不是幽灵嘛,但是为什么要妨碍我们呢」 「不要唤醒<睡美人>——是不是想这么说?」 听着魔女的台词harukiyo不禁笑了起来。 「哈。那个小鬼的话,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但是那不对。的人格早就已经消失了,在 赤牧市的雾散之时。」 梅他们诧异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那个雾是,还是人类的的临死的遗言哦。救救我,救救我。如果不看向这里的话就会消失掉,什么的」 「……在请求帮助?」 梅咬着嘴唇。这对他来说是很罕见的表情。 「到底是向谁求助呢?——之类的,根本不用问都知道。」 「的遗言……或者是死亡讯息也说不定呢,但是确实是收到了吧。那家伙曾有一段时间失去音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郭公> 」 「但是,没有能救起来,不管怎样,都太迟了。顶多只是想告知杀了自己的凶手是谁,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秘密——大概就是想传达这些事,叫来了<郭公> 」 然后浓雾散去,最后的人格碎片就失去了。 harukiyo在寻找<睡美人>的过程中也知道魅车用去做实验的事情。即使知道也没有阻止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没有理由去阻止。 「现在的已经不是以前的了,所以现在的也不会出于感情的理由来妨碍我们。」 玛利亚抓住了这么断言的harukiyo的夹克。 「enemy」 「又来啊?如果不是幽灵的话,我倒是没兴趣呐「 「嘿!不要啊,不要抓我头发啊,玛利亚!啊,啊!不要摇我的头啊,喂」 「被抓住?摇?啊啊,你感觉到到被人操纵的感觉了吗?」 对于圣诞老人指出的问题,玛利亚「嗯嗯」地点点头。 「……如你所见……」 遥香嘀咕着。 在道路的前端出现的是形态怪异的人偶群体。由手提电脑和监视器之类这种随处可见的电子机器组装制作成的人偶。 「操纵人偶的附虫者吗。宿主的所在地知道在哪儿吗,玛利亚」 「o~k~dashu」 「喂喂,不要特意用日语来叫我大叔啊。快点告诉我」 玛利亚把某个坐标告诉了圣诞老人。 「要是来妨碍我们的话,那也就是说——把<睡美人>藏起来这件事与她有关!」 harukiyo以不变的速度继续走着。 大群的人偶向着harukiyo他们跑过来。 「因为那个小鬼只是在继续执行着以前的命令而已呐」 巨大的爆炸声与震动,摇晃着牢狱。 爆炸声产生的声源并不是这附近,而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连隐藏<睡美人>的门卫也和这群人一样是——复苏者吗」 向着正在嘟囔的harukiyo袭击之前,人偶的群体突然失去力量。就像多米诺牌倒下一样,在地面滚动着,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动了。 harukiyo他们一边踩着四分五裂的电子机器,一边继续前进。 「哇,牵着这个拖车真的超费劲的啊,这个。你还是自己下来走路吧,魔女小姐。—— 啊,”礼物”已经送到操纵这些家伙的附虫者那里去了,所以没事了哦」 「……看的话就知道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速攻呢,圣诞老人。怎么做到的告诉我们吧」 「做个坏孩子的话,总有一天我告诉你哦,让你亲身体验」 梅一边跨越着电子机器,一边问harukiyo。 「门卫如果是复生者的话,不是很奇怪吗?的实验成功了是最近的事吧?如果那样的话,某个使用了之前一直被隐藏的‘浸父’碎片的人成为了门卫这种说法更容易接受哦,你看,连”歼灭班”也有利用过碎片的吧」 「不可能。」 harukiyo说道。 「复生者也好,歼灭班也好,都没有关系哦。我绝对不会漏过那些办到这种事情的附虫者。自从那个流星雨之夜之后,我一直在监视着他们呐……」 是的,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但是,harukiyo到现在还不知道守护<睡美人>的门卫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叔,看看魅车所说的这个坐标,现在应该在范围内了。」 听到harukiyo的话,圣诞老人把一只眼睛闭上了。 「不对,完全是在范围外……硬来的话或许能行得通呢,我看看」 在流星雨之夜里,从附虫者的战斗中失去踪影的<睡美人> 将她藏起来的人,就是魅车八重子。 是harukiyo所遇到的人之中唯一一个读不懂其计谋的女人。 「——说出来好吗?」 混杂着苦笑的圣诞老人的说话表情,证实了harukiyo所厌恶的预感。 为了唤醒<睡美人>而来到这里的harukiyo。 但是还存在他尚未能推测出答案的谜团—— 「什么都没有……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地方,只看见一条很普通的过道而已」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距离魅车八重子所给予的时间——也就是48小时的时间限制。 要是在限定时间内不能找出<睡美人>的话,会怎么样呢。 harukiyo还无法推测出那个结局。 3.03 ops2 part.4 到达魅车八重子所说的地方,用了大约10小时。 然后更是在这个地方停留了数小时。 尽管这样,即便如此harukyo依然没有和<睡美人>再次重逢。 「……」 harukiyo靠着道边的墙壁呆呆的思考着事情。 只有在他的周围的墙壁才能算是”墙壁”,因为其他的部分——原本是应该是”牢狱”的道路现在只是在土地上裸露的泥土和瓦砾。 「那家伙又来了啊!就是那个使用音波的冲击波使者!叫做<蝉蝉>来着?」 「真啰嗦啊!快点把那家伙逼到我的射程之内啊!让我用必杀技来个一枪爆头!」 「……迅速……」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根据我的占卜,之后好像还有几个敌人要来……啊啊!你这个兔耳混蛋!竟然在睡觉!不对,虽然你起来了也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的说!」 「啊啊,人家也好困啊……」 「玛利亚小姐,你走光了哦」 「——i"m verytired」 「诶,诶?玛利亚不是外国人吗?不是英国贵族的女儿吗?」 「魔女小姐,原来你不知道啊。玛利亚小姐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哦。话说,原来还有能被这么差劲的英语骗到的人呢。」 「……真麻烦……」 榊遥香用着急的语气嘟囔着,把两臂向前一伸,手背上飞出一只颜色浓艳的飞蛾——尺蛾,它的表面像粘土一样鼓起来。 从胳膊到肩膀,再从肩膀到全身,粘土急速地扩张,几秒之后她就变成别人的样子了。 「烤了你」 harukiyo全身被火焰包围着,往道路的深处迅猛地冲了过去。 留下的是真正的harukiyo和跟着他的一行人。 「遥香小姐认真起来的话,就可以稍微松口气了呢。玛利亚小姐,遥香小姐应该能把敌人捕获吧?」 「oh no。 car chase,zhuigan? 」 「但是很花时间呢,话说,你英语太烂了。——如此贯彻h it and away战术的话,就不能简单地对付了呢。真是,有够麻烦的」 「现在可没有休息的时间哦。我的占卜显示很快就会有新的敌人过来了。虽然不是那么强……」 harukiyo看着纷纷表达抱怨的一群人。 「关于隐藏<睡美人>的地点,你差不多也该有点头绪了吧」 就算长着络腮胡的男人向他发问,harukiyo也只是抱着双臂没有回答。 梅叹了口气。 「花了一天才到达<睡美人>的藏身之地,这儿竟然什么也没有。要是魅车在说谎的话,也没有别的线索了。要是harukiyo忽略了一些东西的话,那么又到底是什么呢?就这么一个话题」 「我也累得要命了。干脆叫其他的同伴来怎样?」 harukiyo瞪着用体育坐的姿势坐在平板车上的魔女。 「呜—!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不要瞪我啊。」 「所以说魔女小姐,同伴之类的词汇是禁语哦」 harukiyo对说这种话的梅瞥了一眼,说道。 「……ume,你这家伙貌似有个一旦有死亡的危险就能立刻逃之夭夭的技能吧」 「哇,终于说话了。——是指必杀技第15式”大笨蛋,那是镜子反射的虚影”吗?嗯,只是用个10次左右的话,谁也杀不了我哦。而且还能够自动发动呢」 「这个,也能对着那边的兔耳使用吗?」 除了harukiyo之外,全部人看向那个穿着连帽衫的人物。 那家伙把一只垂耳兔放在地板边,打着呼噜睡着了。即使被魔女用魔杖戳着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想应该可以」 「拜托你了,因为把<睡美人>唤醒的话,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呐」 说完,他就再次沉浸在思考中。 但是感觉到了搜寻着自己的险恶的视线,于是向着梅与其他人那里瞥了一眼。 「什么啊?」 「稍微有点不爽的感觉而已吧?不管你怎么说我们不是朋友这种话啊,我们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但你把我们抛在一边却这么关照这家伙又算什么? 「i"m jealousy」 「讨厌的话——」 「讨厌的话就给我回去,对吧?我明白的。确实应该要认真的讨论下这个问题了。如果接下去也没有看起来很有趣的诱饵的话吧」 这么说道的络腮胡青年已经是一脸冷漠的表情了。其他的人的表情也一样。 「诱饵什么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harukiyo已经烦躁到顶点了。 是魅车八重子在说谎吗。 不对——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可能。 并不仅仅是直觉而已,在他至今为止的经历中,当出现这种几乎接近于确信的直觉的时候,必然已经获得了所需的相应情报。所有的提示早已经掌握在手,就剩最后一丝灵感了。 魅车八重子说有将<睡美人>隐藏起来的门卫在。 所谓的门卫,是指附虫者吧? 但是,连我都感觉不到其一丝气息的附虫者什么的,果真存在吗? 为什么魅车不把门卫的真正身份向harukiyo说清楚呢? 「那么,那么,把关于<睡美人>的事情告诉我吧」 听到魔女的话,harukiyo忽然惊觉,扬起了眉毛。 「先不说他们,因为我们对于详细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嘛。只是知道harukiyo超担心这个女人的事情……啊,我、我没有觉得她是harukiyo曾经的女人哦?真的哦」 「……」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不是啊,我不是对harukiyo有意思啦……呜呜,想起以前被用假情书戏弄的事情来了。反正像我那样的人要去恋爱什么的,是很奇怪的话啦……」 「哈,不是反而很好吗,对象是那种渣滓的话,太浪费了」 harukiyo笑着说道。魔女满脸通红。 「诶?诶?是那样的吗,或许就是那样呢。嘿,诶嘿嘿——」 把三角帽子拉到眼睛处藏住样子的魔女,被刮到一边去了。 是从道路的深处发射过来的冲击波的袭击。 看着与平板车一起在道路上翻滚的魔女,梅他们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才的,刚才的看到了吗?非常完美地被刮飞了呢!」 「呜哇哈哈哈!看来是刚才被遥香小姐追赶的<蝉蝉>绕了一周重新回来了的样子呢! 噗哈!」 「痛,痛死人了,好痛哦……!别笑我了啦!玛利亚既然知道敌人又折回来了的话就告诉我嘛!」 「sorry,sorry,nihuogai(你活该)」 梅他们再次与返回的敌人战斗。 「这个人,都快不行了嘛。似乎是好不容易才从遥香那里捡了一条命的感觉。」 「似乎马上就有新敌人赶来了,要在那之前抓紧时间把她收拾掉吗?」 恢复了原来样子的榊遥香终于也从那一侧回来了。 「……燃料用完了……」 她抓住了harukiyo的一只胳膊,舌头在那只胳膊上来来回回舔着。似乎有种作为harukiyo的能力的火焰被引出之后被少女吸入的感觉。 「<睡美人>的事吗……只是往事罢了,并且她也不是我的女人呐」 对于他的发言,梅他们一边应付着战斗一边转过头来。 「但是,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往事了呢」 「你能告诉我们这个故事的话,我们或许会想到什么也说不定哦。关于那孩子的藏身之地呢」 已经不仅仅是往事了——。 确实可能是那样。虽然对harukiyo来说,寻找<睡美人>只不过是为了与过去的战斗做出个了断而已——。 「是这样啊。那样的话就随便问吧。」 或者——要不是<郭公>在这种不伦不类的时期退场的话,那就应该是往事了。 harukiyo开口说道。 「我既没有双亲也没兄弟和恋人……嘛,那是因为靠近我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死掉了。」 把出生以来一直束缚着自己的宿命用一句话简单明了的做出说明。 仿佛harukiyo自己就是会使身边的人燃烧殆尽的火焰。 想接近他的人类会被燃烧,然后消灭。 一直在看着这样的场面过来的,就是harukiyo的人生。 「被诅咒什么的,我倒是不这样想呐。总而言之也存在着这样的事情,大概是在寻找死不了的家伙时期的事情吧。变成附虫者也是那个时候。」 「啊,我,就是那时候相识的哦。当然,我差点就死了。」 梅一边和新手的复苏者战斗,一边像是很高兴似的举起了手。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有个强的离谱的附虫者的。经过调查,才知道那家伙貌似叫做猎人还是<长枪使>。」 一边与乘坐在平板车上的魔女一起躲过敌人攻击,长着络腮胡的青年说道。 「长枪使……原来如此。那就是<睡美人>呢」 「不对,那家伙很早以前就死了。」 突然,友方的动作停止了。 因此差点受到敌人的攻击,大家才再次慌慌张张地做出回避的动作。 「等,等等,那是啥啊,那个。不是说<睡美人>已 经死了吗?」 「不对」 harukiyo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摸了摸已经吃饱了他的火焰像是睡着了的遥香的头。 「猎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的”虫”残留着,并且依附在不是附虫者的人类身上。就在那个明明没多强而且还是个笨蛋的女人身上。」 「哈?宿主死之后还残留着的”虫”什么的,虽然我听都没听过这种事。那叫做<睡美人>的,就这么超自然的事情吗?」 络腮胡继续说道,魔女也向harukiyo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附虫者死掉的话,”虫”也一定会消失。如果存在什么诡计的话,那就把真相给我亮出来啊」 「关于这种疑问当时我就听腻了,我已经考虑得厌烦了啊」 他们的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就连harukiyo自身。也一直在怀疑。 但是就结果而言,没有任何秘密。 只是渴望着能够活下去的,某个附虫者——和将她变成附虫者的人。 以及呼应她的思念伸出援助之手的少女引起的,预想外的事态。 这仅仅只是虫和附虫者之间的系统中出现的一个小小的误差而已。 「但是,那确实发生了。并且,那个被”虫”所依附的女人是个笨蛋,她不仅深入附虫者之中,甚至考虑着想拯救所有附虫者。」 「……拯救附虫者?……到底要怎样才能……?」 遥香提出极为本质的问题。 「把<原始三只>打倒——」 听到harukiyo说的话,谁也没有回过头。 但能肯定的是他们渐渐被harukiyo的话吸引住了。 「有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嘛,我也做过类似交易于的事,掺了一脚去帮忙了。不仅仅是我。<郭公>和<瓢虫>也是。……如果<冬萤>没有变成缺陷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她也会被邀请的。」 「一,一号指定全部都……?」 harukiyo没有在意魔女在打着冷颤地呻吟,继续说道。 「我们大家一起设置好了陷阱,准备去挑战<暴食>。集中起来的附虫者起码有百人以上呐。好像只有瓢虫在关键时刻退场了的样子。——即使这样我们仍然向<暴食>挑战了。但是有个问题,那就是<暴食>的能力」 「<暴食>的能力,那是——」 「<暴食>的能力是,所有被她变成附虫者的家伙们的能力都能为她所用」 「——」 络腮胡青年,魔女和玛利亚三人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只有梅和遥香两人因为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反应。 「当时,<暴食>——爱尔比欧蕾妮的附虫者中有一个特别麻烦的家伙。怎么杀也死不了的<不死>的附虫者。」 「哈?杀不死什么的……有这样的东西吗?」 「只要<不死>的附虫者存在,<暴食>就是不死之身。我和<郭公>——以及那个连自己也变成附虫者的第二代长枪使的女人也不能打倒它。何况<不死>投靠了<暴食>的那一侧呐」 「等,等等,稍微等一下,我已经完全跟不上思路了……」 「我们全军覆没了。活下来的只有我和<郭公>……还有<霞王>与几个杂鱼」 这就是在流星雨之夜发生的事情,过去的决战。 尽管朝打败<原始三只>这样的宏愿伸出了手,但最终却没能实现的战败了。 甚至可以说在那一晚,附虫者们失去了很多东西。 「存活下来的只有这么几个人的话……那<睡美人>呢?」 harukiyo回答了络腮胡青年的问题。 「就像她的代号一样,那家伙有着能让”虫”沉睡的能力。所以她使用了能力,与<不死>的”虫”一起陷入沉睡之中了。」 harukiyo的表情不知不觉中变得严峻。 那女孩至今还在沉睡的理由——直到现在他还不能认同。 「正是为了下一次的决战,为了让附虫者能够打倒<原始三只>」 过去的战斗,毫无疑问是输的一塌糊涂。 虽然做出了大量的牺牲,但是这场战斗还残留着点点希望。 现在的<暴食>并不是不死之身,不管怎么难对付,还是有打倒她的可能性。 正因为如此,姑且不提harukiyo,<郭公>他—— 「我当时也几乎濒死,直到完全治好伤势必须花上一段时间。在这期间,魅车回收了<睡美人>并把她藏在了某个地方。」 「总感觉听到了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了……但,但是,如果是真的话。」 魔女发着呆,连战斗都忘记了。因此必须得应付更多敌人的玛利亚发出了「[emailprotected] you」的叫骂。 「那,那样不得了的附虫者至今还活着——而且就在这附近吗?」 「想拯救附虫者的,附虫者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诱饵了啊」 络腮胡青年这样说道。刚才还一脸冷漠的样子,现在却变得神采奕奕了。 harukiyo不满地咂了咂嘴。 「所以我才不想说这些话啊,因为那个笨蛋女人的蠢劲儿会在笨蛋中相互传染啊。」 「啊?不对,不对啊!我才不是有花心了呐,人家可是和harukiyo同一侧的……哎!你 在让我在说什么话啊!」 「去死吧,小鬼」 「话说我有点在意,为什么<不死>的附虫者他们会成为<暴食>的伙伴?如果是附虫者的话,不是应该憎恨<暴食>的吗?」 「因为那家伙是魅车的同伙呐,那家伙大概想要永远地将附虫者玩弄与股掌之中吧?」 一边说着,harukiyo似乎对什么感到有些在意。 他没兴趣沉浸在过去的感伤之中。但是,试着重新回想起那场决战的话,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不安和焦虑就会油然而生。 「说是同伙,那家伙还是特别环境保护局的本部长呐」 「……咦咦!!!!」 「感觉像是听到了最不应该听到的东西呢」 和复生者们战斗着的魔女和圣诞老人用别扭的表情说道。 另一方面,梅也是不满的表情。 「啊啊,我也好想参加那个流星雨之夜的决战呐,为什么不找我和你一起去啊,你这个笨蛋harukiyo」 「我说过很多次了吧,如果是那时候的你的话,你铁定一下就死了还用说——」 正说到一半,harukiyo的表情突然僵硬了。 如同天赐的恩惠一样—— 不对,已经得到的暗示,突然都串联起来了 「——」 「我会一辈子对你怀着怨念的——喂,harukiyo,怎么了?」 紧跟着诧异的梅,其他人也一一回头看向了harukiyo。 少年的提问,harukiyo已经听不进去了。 对—— 所有的提示都已经收集齐全了。 「呃,我……我果然是笨蛋啊。」 双手抱住头。 魅车八重子。 “不死”的附虫者。 流星雨之夜的战斗。 以及利用她所进行的实验。 操纵死者的<浸父>。 再怎么寻找也找不到,成为守卫的附虫者。 最后——复生者。 「我,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大蠢蛋……!」 先不说提 示。答案其实很明显。 而且还是从很早以前就在那里了。 只是之前harukiyo没注意到而已。 注意到了——却没去行动。 「怎,怎么啦?harukiyo!你头很疼么?要用我的药吗?」 「what"s?」 「……harukiyo……」 harukiyo的伙伴们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可是,这只能让他的怒气越发膨胀。 一半的怒气是冲他自己。 我以后再也不能叫自己以外任何人“笨蛋”了。 「我是世界第一的大蠢蛋!……答案明明一直都在那里。」 松开环抱在自己胸口的双手,抬起头。 由于过于愤怒,他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无法抑制住的火焰从嘴角喷出。 让harukiyo焦躁的愤怒,余下的一半。那是—— 「魅车八重子——!」 他发出不分敌我的火焰,梅等人也被他的火焰震飞。 「呜哇!」 「咦咦咦!」 harukiyo把力量集中到整个右臂,用红莲的火焰将其包围着。 双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望向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气息立刻就被察觉到了。 「那个,混蛋……」 harukiyo将缠绕在右臂的业炎猛然释放出去。 找到了那个气息。——空间微微的有所扭曲,也就是harukiyo才能察觉到。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仅有他一个人,只有他知道答案。 只有harukiyo才知道那构成的方式和破解的方法。 为什么?那是因为在过去互相依赖关系的交际中,熟悉的气息——。 「——!」 让梅等一众,看的吃惊。 harukiyo用右臂释放的那一击,让明明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开始出现崩裂。 在产生的裂痕后,他同时用左臂伸入其中。左右二臂卯足全力加速扩大崩裂。 「什……?」 魔女他们发出不知所措的声音。 harukiyo卯足全力把裂缝撬开后,突然景象都完全改变了。 到方才为止,那里还是因被破坏而没有出路的通道。 但只是一瞬间,简直就像是被拉进了不同的世界。 破烂不堪的朽烂的架子——书架,排列着占据着庞大面积。那里排放着的书也全都朽烂不堪,由于虫咬和风化也只是保持书的形状而已。 书架的宽广海洋。 还不仅如此,在书架丛中还杂生着了无数的热带树木。 「——。」 书架在harukiyo和他的同行者们的眼皮底下,自动地动了起来。如同在玩解密游戏一样,上下左右,动作灵活地移动着。 走到此处,眼前出现了一片宽广的空间。 「怎,怎么可能。」 梅张口结舌。 产生的空间里出现的是木质的椅子两把,在那里坐着两个人。 这一男一女的脸色苍白。 「太过分了——这样的事……。」 梅难以置信的嘀咕着,眼眶中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这种地方,一直……?仅仅为了藏住<睡美人>。」 坐在椅子上的女性,穿着高档套装。但头发蓬乱,衣服看上去很陈旧。在过去带着眼镜的脸上,戴着一副由像机械制造出来的防风眼镜的东西。 还有位男性也同样戴着防风眼睛。一副苍白的脸色无力的低着头。 「是谁啊?」 满下巴胡须的男子,但看上去很困惑的样子看着梅。 梅掺合着抽泣声说道。 「<司书>小姐和管理人先生……曾经是我们的同伴……。司书小姐和harukiyo一起参加过流星雨之夜的那场战斗。」 「——我不是说过和他们才不是同伴。」 harukiyo用力咬着槽牙,火花四溅。 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守卫,这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魅车不把守卫的身份明示也是很正常不过的。如果事先知道的话,harukiyo肯定折回先把魅车给杀了吧。 为什么的话这个门卫是以前harukiyo的——。 「对我的朋友做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暴怒的魔人的咆哮响彻满是腐朽书架的异空间。 3.04 ops2 part5 harukiyo自身化作一团火球,猛然朝着戴着防风眼镜的两人发起攻击。 坐在木质椅子上的女性<司书>的防风眼镜发出电光,手中多出了一本书。另一只手上多出了一支带有羽毛的钢笔,以极高的速度在写着些东西。 在harukiyo头顶上,从天顶的阴暗处,一个巨大的物体飞舞着降落。 看上去身长像是有十米以上的巨人,光光秃秃的脑袋上长着两支角,手上握着巨大的斧头。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啊!怪物?」 魔女的诧异的声音响起,大地的震动声变得厚重起来。 还有另一个带着防风眼镜的<管理员>的双手高高举起,还是垂头丧气的样子,手不停地在作出各种手势,像在操纵着某样东西。 这时从地里突然冒出一棵大树,粗大的树枝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延伸着朝向harukiyo和梅一行人攻击,想要限制住他们的行动。 「不会让你们就这样被轻易利用的!」 harukiyo用拳头将巨人挥落下的斧头蒸发掉,并且使巨人的下半身爆炸,并且在生长茂盛的热带树林的地面上生成了赤红的陨石坑。 「哇啊!」 络腮胡男等人被攻击的余波炸的向后飞去。虽然别人最后都调整落地姿态站了起来,但是垂耳兔一人却咕噜噜地不停得在地上打转,最后猛烈地和书架相撞。 harukiyo的攻击,连在他眼前的防风护目镜二人组的衣角都没擦到。在被打中前的一刹那,二人如同会滑行一样连人带椅子一起闪避到远处。 「果然司书小姐和管理人先生二人在制作隔离空间上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如果是被那两个人藏起来的话,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找到……但是!」 梅用平时看不到的悲痛表情呼喊到。 「那个时候,明明应该还没被牵扯到实验之中的……!」 应该是这样。 正因为如此,harukiyo没能够察觉到,主观的认为复生者的实验最近才刚刚开始。 「过去以为是从以前<浸父>的碎片时开始的——但其实实验本身,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展开了吧!」 harukiyo吼叫着,又一头巨人猛扑上来。harukiyo轻而易举弹开那手臂,巨人从斧头到手腕,从手腕再到全身都被深红的火焰卷入后被完全融化掉了。 「怎么会——。」 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梅看到了司书们所佩戴着的防风眼镜才恍然大悟。 「那个防风眼镜!不是普通的防风眼镜……直接在脑袋上——」 对所做的实验还算是人道的了。在这之前对于附虫者所做的多么不人道的实验和残忍的手段,现在可以一目了然了。使用科技手段把浸父的碎片用于实验,大概是为了在取出浸父的力量的同时,让去继承其力量吧。 在这时,络腮胡 青年叫道。 「harukiyo!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太合适,但刚才特环在询问作战2的进展……眼看马上就要48小时——」 「少啰嗦。」 harukiyo一动不动,张开那一双燃烧着的双眸。 司书一边敏捷地移动着椅子,一边一直用惊人的速度在手上的书上写着文字,变出了一只又一只巨人和怪鸟等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生物。 这个大图书馆是司书创造出来的隔离空间。在这里,她在书上描绘的东西可以变成真正的物体,所有架空的东西都可以实体化。 「无论是哪个,我都要把它烧尽!」 harukiyo的全身在高温下全身都被染得赤红。周围的空气也因为热量而摇晃,书架在还没碰到火焰的一瞬间都变成了木炭。 「不要看上去一副认为一切都如自己所料的样子啊,那个混蛋老太婆!」 如果事前知道门卫的真实身份的话,他立刻会去杀了魅车八重子的吧。 不过,她认为他就算知道这个情况——也只有打败过去的朋友,别无选择。这个还是魅车所预测的那样。 只怪这样的奸计太合乎情理了,合理的令人作呕。 「坏了,harukiyo发火了!在隔离空间里,我们没逃的地方啊!」 「呃!快,快点画魔方阵!快点援助啊!」 「快一点!快一点!」 「可是在这个情况下,我什么也做不到啊……!」 「……最多尽力相抵消掉……」 梅看上去慌乱不安。魔女走来走去用手杖在地上画着线。玛丽亚全身变得闪耀起来,用光线烧掉周围攻击过来的树枝。圣诞老人一直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遥香再次变身harukiyo在周边建立起火壁。垂耳兔则惊慌失措。 「——」 harukiyo沉默着走近戴着防风眼镜的两人。 <司书>和<管理人>这次没逃跑。因为,周围的地面上已经成为了火的海洋,没有躲藏的地方了。至于架空的怪物们,也只要一接近harukiyo就被蒸发掉。 「我来的……太晚了。」 他对着脸色苍白的曾经的朋友们说道。 「那个女人,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魅车八重子的话,去死或者活着被拷问之类不足以弥补她的罪孽。 现在还没想到惩罚她的手段,但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为我的朋友们报仇。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甚至连死也愿意。但是,把失去了利用价值后的人当玩具一样放上试验台——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司书——和约定的那样,你的收藏品我会保管好,所以这个是我们第二次的约定了。」 红色头发倒竖起来的harukiyo静静的在他们耳边说道。 不容分说地用火焰将友人们的脸也一起吞噬进去。 「成,成了!快,大家快进去!」 「挤,好挤啊……这,哇塞!玛利亚,你的胸太大了啦!」 「浑蛋,换个位子啊。」 「[emailprotected] u。」 梅一众人在那里的打闹声,如同一瞬被溶解掉一般,化作烟雾消失而逝。 深红染成真白的高温火焰包围着这个大图书馆,无声无息的将视线内所有的一切吞噬。 然后全部烧尽,如同微波一般引发热量的时候—— 「……」 大图书馆,不再是大图书馆了。 无言的站在那里的harukiyo,和前方坐在那里戴着防风眼镜的两位。 加上呆呆的站在那里的梅一众人。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焦土而已。 司书和管理人身体如同被折断,一点点的倾斜。 同时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周围的风景如同玻璃崩裂一般,开始纷纷破碎。 「隔离空间连带司书小姐他们的"虫"一起被烧尽了……」 「这、这是何等的能力啊……」 「嘿,得救啦——火焰不是恰好避开这里了吗!描绘魔方阵有啥意义啊!」 回到现实世界后的harukiyo一行人,站在一块宽广的空间内。 这是一块半圆形的场所,看上去足有足球运动场一般的大小。天花板上划着平缓的曲线,让看上去这里像是天文馆。 在空间的边缘,钢铁制的椅子上坐着毫无生气的司书和管理人的身姿。 「‘牢狱’里,居然有这么宽阔的地方……」 梅环视四周。 就在这时站在一边的玛利亚出声叫道。 「harukiyo……!」 他望了一眼金发少女颤抖着的铁青的脸。 玛利亚的头左右摇了一下,举起手指。 在这手指的前方以及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两位的包夹之下,高出几个台阶的地方,被安置在那里的是—— 「好久不见了啊。」 harukiyo无视玛利亚的警告,继续朝那方向笔直走去。 那是宽幅的椭圆形物体,看上去象一个巨大的蛋,被仔细的安置在看上去像是一张金属制的床状底座上。 白银色的虫茧。 淡淡的光辉,闪烁着银色鳞粉光芒的外壳——和数年前相比,看上去毫无变化。 「——亚梨子。」 harukiyo站在虫茧的面前,呼唤着<睡美人>的名字。 在她入睡的时候,在蚕茧之前有两名少年。 并不是别人,而是他,harukiyo和——<郭公>。 经过长久的年月,在想要叫醒她的如今,只是在harukiyo的身边的那个恶魔已经消失了踪影。 「no!」 玛利亚吼叫着。有着感知能力者的她,从蚕茧里能感觉到些什么了吧。从未见过她如此胆战心惊的表情,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我一直在寻找,你啊。」 harukiyo无视玛利亚,对着虫茧露出笑容。 「那个流星雨之夜以来,一直……我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就像想把你——」 在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宝物面前,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言语都涌现出来。 回想一下确实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了,但感觉上好像只是一瞬间。 亚梨子为了附虫者的希望进入沉睡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 <瓢虫>死了,之后<郭公>也变成了缺陷者。 harukiyo一直以从远处旁观者的身份,一直守望着一切,并且存活下来。 「——宰了啊!」 在心中涌起的愤怒下,harukiyo瞪着双眼。 梅等人看见他再次将全身的火焰喷出感到很吃惊。 「诶…?」 回想一下,那晚所抱有的愤怒,鲜明的在记忆中苏醒了。 harukiyo和<暴食>战斗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附虫者。 为了自身的目的。为了和亚梨子做交易。 但是却—— 「你居然和我说什么‘你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自己却沉睡了。」 那完全是违反契约的规定。 不合情理啊,简直就是背叛。 harukiyo为了和过去的战斗来个了断,才一直寻找着<睡美人>。 这也就是说,为了和亚梨子决一胜负。 「现在还让我温柔的轻轻地摇醒你,你就痴心妄想吧 终章 ops3 prologue 杏本诗歌。 自己是一个出生在极其平凡的家庭, 而且还是一名极其平凡的小学生。 但是,在某一天,由于怀着小小的梦想而变成了附虫者。 偶尔,诗歌会去想象和现在不同的世界——自己并不是附虫者度过的每一天。 诗歌和同级生们一起从小学毕业,因此,成为了极其普通的中学生。中学也毕业后,虽说她的成绩和运动都不那么优秀,但还是能够进入当地公立的高中学校学习。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交上了为数不多的朋友,谈个恋爱也说不准。由于成绩和运动还是在平均成绩线以下,每到测验的时候不得不拼命的复习。社团活动的话大概是美术部吧——不,不是附虫者的话,应该不会遇见那位美丽的挚友,所以我会对美术没兴趣,大概会选择进吹奏乐的活动部。 「——以上是特环那里听到的所有情报。」 在学生生活中绝不会去做一些惹人注意的事。 对诗歌来说,这个才是她应有的生活。 成为了附虫者之后,诗歌如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特环的中央本部偷藏了<浸父>。这个附虫者正在将这个国家陷入危机之中。<睡美人>现在让harukiyo这个人前去叫醒。然后——」 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员的人变成了缺陷者,自己也被变成了缺陷者。 那之后的数年,自己被送入这个隔离设施内,像机器人一般的活着。 由于<暴食>不知为什么将我又变回了附虫者——之后开始战斗,战斗每天都在战斗。被追赶,战斗,泪水,受伤,亲眼见证着溢满的绝望一路走过来。对诗歌这样的人类来说尽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听说<暴食>能用所有分离型附虫者的能力。」 但是,在这严峻的现实面前。 遇到了不输给自己充满和平的妄想世界的好事。 和抱有同样梦想的<郭公>这位附虫者立下的约定。 和立花利菜这位挚友所度过的每一天。 然后和药屋大助这位少年——恋爱。 这些无法替代的人和事情,支撑着今日的诗歌。 才能站着去面对战斗、迷茫等等想要逃避的现实。 「知道这些事实后,也许会有些人会感到吃惊的吧。我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要和<暴食>战斗的话——因为我的力量,也许有人会死去。」 诗歌被托付了之后的一切。 现在和<郭公>两个人的愿望合二为一了,那就是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利菜所梦想的,附虫者的容身之所。 那两个人虽然退下了舞台,但是他们的梦想,诗歌必须要保护下去。 「但是我也准备活着和<暴食>战斗。」 现在还残留着希望。 ——希望来年圣诞节能再见面。 和药屋大助的约定。 对诗歌来说是太过奢侈的现实。但是现在就算是在最新锐的电影馆内的讲坛上,面对着许许多多的附虫者众人说话,诗歌也能稳稳站立。 为了和大助再次相见。 全部了结之后,为了实现再次作为普通的少男少女相会的愿望。 诗歌抬起头,笔直地注视着前方。 「作战1和作战2已经开始了,至于我们作战3的任务就是必须考虑打倒<暴食>的方法。」 演讲堂的出入口大门敞开,数名身着长大衣的人出现了。 他们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 在讲堂里的附虫者们——<虫羽>的成员们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但诗歌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请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一起合作!」 诗歌没看到特环的人出现,但还是继续说道。 「我们附虫者这方胜利的话,必须作战胜利到底!失败一处的话,那就是我们输了!」 <虫羽>的干部们走近刚出现在场内的特环的战斗员们。两者会面之后,在交谈着什么事情。 「我想现在还有很多没想周全的地方……但请希望接住大家的智慧来弥补!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作战3!」 诗歌总结后,从讲坛上走了下来。 在干部中,年龄最大的<江波>取代诗歌登上演讲台。一边呼吁场下议论纷纷的同伴们保持安静,一边开始说明今后的作战方针。 诗歌赶到干部们的身边。 「<冬萤>。」 比同伴们快一步向诗歌打招呼的,是一位披着长大衣,一身漆黑的人。 诗歌认识这张面孔。 因为这个战斗员,过去是想要将诗歌杀死的敌人。 「好久没这样以面对面的方式见面了吧,虽说如此,也许对你来说可能早已忘记我了吧。」 「不,不是的,好久不见。」 诗歌急忙低下头去行礼,愤怒和憎恨这样的感情都没有了。因为本来诗歌就有胆小的性格,再次面对过去行刺自己的刺客难免有些紧张。 看到诗歌一副紧张的样子,对方满脸苦笑。原本以为对方会是一副严峻的表情,意外的是他笑起来的表情看上去感觉很温柔。 「我是<兜>,是这次执行作战3的一员,也是作为特环的联络员,被命令和<虫羽>共同行动。虽说我并不是高位的附虫者,但我想多多少少也能增加一点战力。」 虽然那么说,<兜>回过头去看后面身披长大衣正在等待的一众人,单单站着就知道他们一群人都是精英。然而看上去他们对眼前的诗歌感到十分紧张。 「好,好的,就拜托你们了。」 「——那就决定了啊。」 <兜>这次朝<虫羽>那边的少年大锹望去。大锹叹了口气。 「她同意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诗歌发出「欸」的一声。 「大锹你反对吗?我想与特环合作的话,能得到不少帮助。」 「明摆着要考虑尽可能减少危险的因素吧,毕竟你现在根本不管我们的阻拦,你也很清楚<暴食>的能力的啊——。」 大锹的目光朝着演讲堂里的<虫羽>的成员们。 在讲台上一直由<江波>的说明还在继续,可坐席上的附虫者们,在他们当中很多人不时地盯着诗歌。 「打败<暴食>,最大的障碍是你自己,这个已经在这里所有的附虫者心中都很明了了。一旦陷入苦战的话,反过来遭到怨恨的你而倒戈对方也不稀奇。」 「我……相信大家不会的。」 诗歌笑着说道。 大锹只能无话可说,但有个人无法掩盖心中的不快。 「在我看来,最让我担心的是你啦,诗歌。」 是赤瀬川七那。那个大富豪的少女咕噜咕噜地旋转着手上的拐杖。 「去打倒<暴食>是挺不错,不过如果在自己眼前由于自己的能力让大量的附虫者变成缺陷者的话,你能忍受的了吗?」 「在流星雨之夜的那场战斗,因无法忍受,许多附虫者把自己变成缺陷者。这个也是陆陆续续的啦——你可以断言你不会变成那样吗?」 七那锁紧眉头。是想起很久以前远远看到的那时候的情景。 「七那,……你不会是在担心我?还是至今<暴食>的能力存有秘密?」 「笨……笨蛋吗?这怎么可能吧!」 「谢谢你!七那,我没问题的。」 诗歌被托付了一切。 所以,我不会死。 活下去,和被寄托在我身上所有的愿望一起——。 一定要和药屋大助再次见面。 「我要活下去,去实现梦想。」 诗歌微笑着看着七那,七那也无话可说了。 <兜>手搭着防风眼镜说道。 「现在,作战1的敢死队已经潜入地下要塞。我认为我们这边也必须快一点,为了打倒<暴食>实施行动。」 「好的。」 诗歌点头,看向墙壁的边缘地带。 在那里站着手持着手机的少女——露西。 站在露西身边的少女是<木叶>。 「虽说没有选择——但相信背叛者所说的话可以吗?」 话音是来自一名拥着日本洋娃娃雪白的肌肤和以黑发为特征的大步甲。 「背,背叛怎么可能!」 对于大步甲的攻击性态度,露西反驳的语气毫不退让。 「明明现在在和外界的人偷偷摸摸的联络,你还真的厚着脸皮说的出口啊,目的是在<虫羽>内部探索情报么?」 「这,这是……那个……。」 「逐渐恢复的<模仿> 他们一群人的消失,也说不准就是你把他们挖角过去的吧?你准备用这样的手段,悄悄地把战斗力强的附虫者们都挖过去的吧?」 「不,不是的……我们怎么会<模仿>……」 「我都明白了。」 诗歌说道。<虫羽>的干部们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她。 「露西小姐遵从哪个人的指示——这些不用去深究,这个是对<虫羽>来说也不会发生什么坏事。」 露西双眼盯着她问道。 「这次也是这样吗?」 「呜。」 <木叶>咬着下唇代替沉默不语的露西说道。 「是呀……所以,你不要用——用<郭公>的眼神看着……」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诗歌一下子把目光移开了。 「作战2的状况不变。——话虽如此,我不认为那个harukiyo的作战会失败。准备比那个harukiyo先完成作战的话那就得加快行动吧。」 对于<兜>的催促,诗歌点点头。 回过头去,看到大锹等干部和客席上坐着的一众伙伴的身姿。 被托付的梦想。 众多附虫者的梦想的命运。 实话说,诗歌那瘦弱的肩膀上负担了过于沉重的使命。 但是,现在必须抬起头,挺胸前进。 忘记柔弱的自己,必须去挑战。 不要紧,诗歌也有支撑她的动力哦。 「走吧——去α的身边。」 和药屋大助的重逢,想到那天的话——。 诗歌确信,无论是怎样的决战,她都能获得胜利。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突入12卷了,第一次以上下卷的形式出书。 故事渐入佳境,也就是所谓最终决战的第一章。虽说如此,第一章节开始就是意外的展开,要是大家对今后的展开也满怀期待的话便是在下最大的荣幸。 在这里讲一讲我从以前起就一直放在心上的事。 这是关于主人公,以及其他的登场人物的事。 我经常受到电影,电视剧,漫画和小说的影响,痴迷于某个配角。当然每个主角都非常有型,但是耍帅正是主角的义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出场不多的角色们,没有这个义务。 但是,少了他们故事便无法成形。 至今为止走过了怎样的人生,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理由前来帮助主人公的,又或者说为什么要于其为敌。对此进行想象是很有乐趣的事。 没有背负着耍帅义务的他们,拥有着真实的人生。我想,他们也许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也许,我喜欢这类配角的事早已经暴露给读者们了呢。 主人公以外的登场人物,并不是在此处初次出场。我认为,这是各自行走在自己人生路上的人们的邂逅。 在此,把话题回到这次的作品上,短篇系列的"虫歌bug"的登场人物,正式与本篇建立联系。虽然到目前为止多次在本篇中进行过暗示,终于正式参战了。 虽然再怎么说,其在本篇也是以新人物的形式登场,但实际上比起新出场,更应该说是邂逅与再会。也正因以上缘由,登场人物的数量不是一般的多。终于有意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因此这次的故事变为上下两卷,希望大家也对下卷充满期待。 这本书的写成,再一次受到比以前更多的人的关照。 承受着辛苦对我进行强力协助的责编先生,画出更棒插画的るろお老师。 还有,赏脸购买本书的读者们。 到整合完善最终决战的舞台,还有很长的故事要进行,希望大家继续读下去。为了那些关注到最后的读者,我要全力书写出故事的后续。 这次因为书本容量的关系,书变为上下分册的形式发售,望下卷在秋季顺利发行。 另外一个系列《最后的救世主》也再次发售了,若有机会购入的话,便是我的荣幸。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突入12卷了,第一次以上下卷的形式出书。 故事渐入佳境,也就是所谓最终决战的第一章。虽说如此,第一章节开始就是意外的展开,要是大家对今后的展开也满怀期待的话便是在下最大的荣幸。 在这里讲一讲我从以前起就一直放在心上的事。 这是关于主人公,以及其他的登场人物的事。 我经常受到电影,电视剧,漫画和小说的影响,痴迷于某个配角。当然每个主角都非常有型,但是耍帅正是主角的义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出场不多的角色们,没有这个义务。 但是,少了他们故事便无法成形。 至今为止走过了怎样的人生,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理由前来帮助主人公的,又或者说为什么要于其为敌。对此进行想象是很有乐趣的事。 没有背负着耍帅义务的他们,拥有着真实的人生。我想,他们也许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也许,我喜欢这类配角的事早已经暴露给读者们了呢。 主人公以外的登场人物,并不是在此处初次出场。我认为,这是各自行走在自己人生路上的人们的邂逅。 在此,把话题回到这次的作品上,短篇系列的"虫歌bug"的登场人物,正式与本篇建立联系。虽然到目前为止多次在本篇中进行过暗示,终于正式参战了。 虽然再怎么说,其在本篇也是以新人物的形式登场,但实际上比起新出场,更应该说是邂逅与再会。也正因以上缘由,登场人物的数量不是一般的多。终于有意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因此这次的故事变为上下两卷,希望大家也对下卷充满期待。 这本书的写成,再一次受到比以前更多的人的关照。 承受着辛苦对我进行强力协助的责编先生,画出更棒插画的るろお老师。 还有,赏脸购买本书的读者们。 到整合完善最终决战的舞台,还有很长的故事要进行,希望大家继续读下去。为了那些关注到最后的读者,我要全力书写出故事的后续。 这次因为书本容量的关系,书变为上下分册的形式发售,望下卷在秋季顺利发行。 另外一个系列《最后的救世主》也再次发售了,若有机会购入的话,便是我的荣幸。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突入12卷了,第一次以上下卷的形式出书。 故事渐入佳境,也就是所谓最终决战的第一章。虽说如此,第一章节开始就是意外的展开,要是大家对今后的展开也满怀期待的话便是在下最大的荣幸。 在这里讲一讲我从以前起就一直放在心上的事。 这是关于主人公,以及其他的登场人物的事。 我经常受到电影,电视剧,漫画和小说的影响,痴迷于某个配角。当然每个主角都非常有型,但是耍帅正是主角的义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出场不多的角色们,没有这个义务。 但是,少了他们故事便无法成形。 至今为止走过了怎样的人生,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理由前来帮助主人公的,又或者说为什么要于其为敌。对此进行想象是很有乐趣的事。 没有背负着耍帅义务的他们,拥有着真实的人生。我想,他们也许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也许,我喜欢这类配角的事早已经暴露给读者们了呢。 主人公以外的登场人物,并不是在此处初次出场。我认为,这是各自行走在自己人生路上的人们的邂逅。 在此,把话题回到这次的作品上,短篇系列的"虫歌bug"的登场人物,正式与本篇建立联系。虽然到目前为止多次在本篇中进行过暗示,终于正式参战了。 虽然再怎么说,其在本篇也是以新人物的形式登场,但实际上比起新出场,更应该说是邂逅与再会。也正因以上缘由,登场人物的数量不是一般的多。终于有意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因此这次的故事变为上下两卷,希望大家也对下卷充满期待。 这本书的写成,再一次受到比以前更多的人的关照。 承受着辛苦对我进行强力协助的责编先生,画出更棒插画的るろお老师。 还有,赏脸购买本书的读者们。 到整合完善最终决战的舞台,还有很长的故事要进行,希望大家继续读下去。为了那些关注到最后的读者,我要全力书写出故事的后续。 这次因为书本容量的关系,书变为上下分册的形式发售,望下卷在秋季顺利发行。 另外一个系列《最后的救世主》也再次发售了,若有机会购入的话,便是我的荣幸。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突入12卷了,第一次以上下卷的形式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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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系列《最后的救世主》也再次发售了,若有机会购入的话,便是我的荣幸。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虫之歌也突入12卷了,第一次以上下卷的形式出书。 故事渐入佳境,也就是所谓最终决战的第一章。虽说如此,第一章节开始就是意外的展开,要是大家对今后的展开也满怀期待的话便是在下最大的荣幸。 在这里讲一讲我从以前起就一直放在心上的事。 这是关于主人公,以及其他的登场人物的事。 我经常受到电影,电视剧,漫画和小说的影响,痴迷于某个配角。当然每个主角都非常有型,但是耍帅正是主角的义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出场不多的角色们,没有这个义务。 但是,少了他们故事便无法成形。 至今为止走过了怎样的人生,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理由前来帮助主人公的,又或者说为什么要于其为敌。对此进行想象是很有乐趣的事。 没有背负着耍帅义务的他们,拥有着真实的人生。我想,他们也许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也许,我喜欢这类配角的事早已经暴露给读者们了呢。 主人公以外的登场人物,并不是在此处初次出场。我认为,这是各自行走在自己人生路上的人们的邂逅。 在此,把话题回到这次的作品上,短篇系列的"虫歌bug"的登场人物,正式与本篇建立联系。虽然到目前为止多次在本篇中进行过暗示,终于正式参战了。 虽然再怎么说,其在本篇也是以新人物的形式登场,但实际上比起新出场,更应该说是邂逅与再会。也正因以上缘由,登场人物的数量不是一般的多。终于有意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因此这次的故事变为上下两卷,希望大家也对下卷充满期待。 这本书的写成,再一次受到比以前更多的人的关照。 承受着辛苦对我进行强力协助的责编先生,画出更棒插画的るろお老师。 还有,赏脸购买本书的读者们。 到整合完善最终决战的舞台,还有很长的故事要进行,希望大家继续读下去。为了那些关注到最后的读者,我要全力书写出故事的后续。 这次因为书本容量的关系,书变为上下分册的形式发售,望下卷在秋季顺利发行。 另外一个系列《最后的救世主》也再次发售了,若有机会购入的话,便是我的荣幸。 岩井恭平 序章 网译版 翻译 99、老约、翅膀、aho玲、拉尔@恶魔岛emd虫区爆肝组 0.00 the others 有一种名为“虫”的超常存在。 十几年前突然出现于现代的它们,据说会附身在少男少女们的身上。梦想——想成就什么,想成为什么,它们会吞噬掉这类的愿望。而作为补偿,宿主将被赋予各种各样的能力。由于外表酷似昆虫,它们被人们称为了“虫”。 “虫”,以及被其附身的附虫者,它们的存在并没有被公诸于世。尽管大家私底下煞有其事地议论纷纷,对它们的存在抱以反感,政府仍一如既往地予以否认。 然而,这种状况正在发生改变。 传言中孕育出附虫者的、“原始三只”。 它们中的一员、“浸父”使得一个都市陷入了机能停止的状态。 「马上就要到48小时的时限了呢」 承担着日本中枢机能的都市、赤牧市。 在残留着“浸父”肆虐痕迹的市内一处巨蛋设施里,正设置有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临时作战本部。 从四处集结而来的附虫者,成功将“浸父”击败了。 但如今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甚至整个国家,都暴露在更甚于“浸父”的威胁之下。 「“c”之歼灭作战……我想知道三组作战的进程」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用柔和的语气向部下问道。 「与各作战间的通信状况如何?」 在圆顶内设有的帐篷里,面对着通信设备的少男少女们回过头来。 「先前还无法取得联系,可是就在刚才,虽然不稳定但有一部分通讯已经恢复了」 装备着覆盖整张脸的防风眼镜的他们,全都是附虫者。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是一个把抓捕到的附虫者加以训练,并使役他们来抓捕其他在野附虫者的政府机关。 「作战1以及作战2传来通信!马上连接上扩音器!」 白大衣们回身转向通信设备。 「如果是他们,一定能回应我们的期待吧」 魅车八重子温柔地露出了微笑。位于眼睛附近的痣也微微动了一下。 投入到作战1和作战2的附虫者们,是附虫者中的精锐。如果是这些她从心底里深爱着的附虫者们,想必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吧。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们的任务有任何一个失败了——」 从扩音器中,传来一阵夹带着杂音的苦闷喘息声。 「这个国家,就会从下至上被“c”破坏殆尽吧」 魅车宣告毁灭的话音刚落,来自于各个作战实行部队的报告终于传了过来。 作战1。 为了打倒某个附虫者,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精锐们集结在一起。 以火种二号局员“照”为首的敢死队,成功到达了目的地点。 那里的设施原本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而被称为地下要塞的广阔地下设施的最下层,就是那个怪物的所在之处。 超种一号、“c”。 身为一名附虫者,那名少女却吸收了可谓自己亲生父母的“浸父”的力量。在操控电力以及电子情报的能力遭到魅车八重子的反复利用后,她终于被过于强大的力量所吞噬,而此时此刻,那份力量依然在不断进化当中。 敢死队终于到达了,以一丝不挂的姿态横躺在透明床面上的“c”的跟前。 然而,前来迎接“照”及其他附虫者们却是——。 「怎、怎么会——」 满身疮痍的“照”,甚至都做好了以自爆和“c”同归于尽的觉悟。 可是她们的视野,却满是“虫”被杀死后失去了感情的缺陷者和过去理应殉死的死者们所组成的大部队。 复苏者——。 那是一群利用“c”身下那张透明床铺——“床”中收藏的梦想,仅仅将附虫者的能力恢复了的行尸走肉。 「作……」 “照”的双眼里,渗出了泪水。 不光是她。敢死队的所有人都丧失了战意,跪倒在地面上。 他们早就已经用光了所有的体力和精力,根本没有余力去对抗如此之多的附虫者。 而且——。 横躺在床上的“c”,她的身影在一瞬间消失了。而下一刻再度显现的身影,也混杂着干扰时隐时现。 最终目标的“c”的实体,已经不存在于此处了——。 身为“c”歼灭部队的指挥官,“照”把手搭在自己的防风眼镜上、 「作战1……失败——」 只能做出这样的报告。 作战2 由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最强的附虫者、火种一号“郭公”变成了缺陷者。 因此有必要唤醒“睡美人”作为新的领导者。 而被赋予了唤醒“睡美人”一职的人,则是——。 「harukiyo!」 以不可比拟的强大以及旁若无人的态度著称的、异种一号附虫者harukiyo。 这位被称为炎之魔人,受到其他附虫者万般畏惧的男人——被一名纤弱的少女,用手举在了空中。 白皙肌肤袒露无遗的少女,正掐着harukiyo的脖子,将他举在半空。 这是一位、手持一柄比她遮住身体的秀发还要长的银色长枪的少女。这位在过去的战斗里陷入沉睡的附虫者,便是被称为最后的一号指定的“睡美人”——arisu。 面无表情的arisu,全身浮现着银光闪耀的符纹。 「怎么会……」 身为harukiyo同伴的久濑崎梅,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睡美人”应该是同伴才对。 可是她却毫不犹豫地打倒了前来迎接自己的魔人,用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着他。而在梅的身边,同伴的少女被“睡美人”打成重伤,正吐着血沫。 不仅如此,从“睡美人”沉睡的银色之茧当中——。 如泉涌一般。 小小的黑色颗粒的群集逐渐爬了出来。 「——」 梅的背后,一阵恶寒不胫而走。 arisu进入沉睡的理由——是“不死”。 是为了封印那只据说绝对不会死的、恶魔一般的“虫”。 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从茧中爬出来的绝非单纯的黑色颗粒,而是黑色熊虫的大部队。 「“不死”的“虫”……」 这已经不能算什么“打草惊蛇”了。 能明白的是,自己一行人碰到了绝对不能触碰之物,把名为arisu和“不死”的恐怖灾难解放了出来。 而值得依靠的魔人——已经、不在了。 在梅被无法逃避的绝望所击溃的同时、 「作、作战2……」 身后,传来了下巴长着邋遢胡子的青年那僵硬的声音。 「失败——」 魅车八重子所在的帐篷里,响起了两个声音。 『作、作战1……失败……』 『作、作战2……失败……』 死一般的沉默降临于帐篷内。 三组作战之中,有两组以失败告终。 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半句话来。 『请、请下令撤退——』 『叫我们往哪里逃啊!退路全都是妖精啊……!』 『唔、唔啊啊啊啊啊!』 『这绝对是骗人的,harukiyo啊啊啊啊啊!』 『……魔女好像要死了……』 『睡、“睡美人”往这里看了——』 『fuck you!』 扩音器里传出的,只有怒吼和悲鸣。 坐镇于帐篷里的魅车八重子及其部下,和各支部的支部长们。还有代表政府省厅的副大臣等人。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从扩音器另一头传来的绝望,显得一脸茫然。 「唔……啊啊啊啊……」 头一个屈服的,是副大臣。他双手抱头,不停地颤抖着。 在这之后,他将不得不把事实向上层报告吧。 报告所有人,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 低头望向颤抖着直冒冷汗的副大臣,魅车温柔地露出一个微笑。 「变成这样一个结果实在很遗憾,副大臣」 副大臣,睁圆了双眼对着魅车抬头望去。 对于大难临头之时已然笑容不减的魅车,各支部的支部长们都带着和副大臣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居然说……遗憾——你、你这家伙——」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把希望寄托在剩下的作战3上吧」 露出能使见者全部冻结的“锁之微笑”,魅车一一架开了他们的视线。 作战1、作战2均以失败告终。 在能够对抗新近诞生的超种一号“c”的、剩余的一号指定里——。 瓢虫已经死去,“郭公”也成为了缺陷者。 harukiyo被“睡美人”打倒,而“睡美人”自己亦濒临成虫化。 残留的希望——只有最后一人而已。 「如果是我所深爱的“冬萤”,想必一定能拯救这个世界吧」 电子音突然响起,守在通信设备前的部下们喊了起来。 「从作战3的实行部队那里,传来了通信!马上连接到扩音器!」 在紧张弥漫的帐篷里。 嘶嘶、的一阵细微杂音过后,一个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了。 『作、作战3……』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唯独魅车八重子仍然冷静自若。 即使是在仅有五人的一号指定当中,“冬萤”也是异质的存在。 那位少女,绝不会动摇——。 不管是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逼至毁灭边缘的时候,还是她复活之后都一样。 她的力量,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而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郭公”,也已经不在了。 没错——被称为“郭公”的少年、药屋大助已经不在了。 『失——』 听着作战3的报告,魅车八重子的笑意也变得越发浓厚。 第一章 1.00 ops3 part.1 杏本诗歌率领的“虫羽”,自从接下“c”歼灭作战的其中一项作战以来,已经经过了数个小时。 剩下来的时间,还有40多小时。 就连这个时限,也会因为作战2的进展情况而变得无法确定。因为他们必须在harukiyo唤醒“睡美人”之前,把“暴食”打败才行。 这是为了防止“c”在继“浸父”之后,又吸收掉“暴食”而产生进一步进化。 也是为了防止“不死”的附虫者复活之后,让“暴食”再一次变成不死之身。 诗歌和她的成员们所挑战的使命,可以说是最困难的作战。 「啊」 赤牧市市内,配备了最新设备的电影剧院。 正准备从这个建筑物,同时也是“虫羽”潜伏场所的地方离开的时候。 诗歌在楼梯上绊了一跤。情急之下她用手撑住墙壁才稳住了身体。 「没事吧?」 脸上戴着硕大防风眼镜的男人,从她身后问道。他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兜”。 作战3是由以“虫羽”为中心的附虫者来执行的。但由于和特环保持了战斗同盟的关系,“兜”作为联络人员被派遣到了诗歌她们的手下。 「是、是的」 回头望去,“兜”的防风眼镜中映衬着诗歌的脸庞。 经常有人这么说她,而令人很难联想到17岁的童颜确实是烦恼之一。虽然试过把头发留长让自己看上去能够成熟一些,但并没有太大的成效。 「等一下要进行一场很重要的作战,请你振作一点哦」 赤濑川七那调侃了一下诗歌。她是一位拿着倒“j”型手杖的,和诗歌同年代的少女。她既是这个电影剧院的所有人,同时也是“虫羽”的后援者,名为赤濑川集团的大企业的会长。 「这个作战全由你负责,所以要有一点首领的样子哦。呀哈」 首领。 这个词语,让心脏的鼓动越发激烈。 尽管七那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可这绝不是玩笑话。 因为这关系到在场所有附虫者的性命。 不对,说不定,连这个国家本身的命运也——。 「啊、嗯」 「可以打扰一下吗?飞雪」 一位少女一边走一边向着诗歌靠了过来。修长的身段和笔直的长发让人联想到日本人偶。她是名为蠋步甲的“虫羽”干部。 「我,之后想要去各地转一转」 「诶?」 「“虫羽”救助过的附虫者之中,还有不少可以成为战力的人才。我想走访各个藏身地,说服他们来协助我们。要和“暴食”战斗的话,战力再多都是不够的」 「确、确实如此」 诗歌表示了同意,不过蠋步甲却一直盯着她没有动弹。 「……?请问?」 「我能够离开吗?」 看来是在等待她的许可。 突然摆在眼前的决断,让诗歌无意识地向两旁张望。 而眼神对上的,是位于身旁的少年。 「你自己决定啊」 担任诗歌贴身护卫的少年,大锹说道。虽然因为锐利的眼神和冷淡的口气而经常遭到误解,可本人并没有恶意。作为他最大特征的头带,今天还是选了带迷彩花纹的。 「这、这样的话,那个——就拜托你了」 「明白」 蠋步甲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诗歌的身边。 这么决定应该可以吧……? 在心中,浮现了这样的疑问。 本来,诗歌并非当首领的料。但既然现在为继承死去挚友的遗志而当上了“虫羽”的首领,那么无论如何都必须作出判断。 这个判断到底是正确,还是不正确呢。 虽然常常因为笼罩在不安之中,只是照这个状况下去,一定会面临更重要的判断吧。到时候,对自己的判断所产生的不安——那是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表现出来的。 「——我们现在,是要去α那里对吧?」 为了隐藏自己的心中的不安,诗歌问道。 那是在走出电影剧院所在的大楼之后。 那里聚集了“虫羽”的附虫者们,还有“兜”等数名特环局员。他们正依次坐进七那准备的数台移动用巴士。 「不过,我……并不知道α人在哪里」 「她也没有让我知道」 对于诗歌的话,年长的“波江”附和地点了点头。 “波江”原本是所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高位附虫者,现在追随着诗歌进入了“虫羽”之中。强而有力的眼神和窈窕的身段,是一位能让人联想到虎豹之类大型猫科动物的女性。 「毕竟,太多人知道α的下落,那自然就有人会盯上了他。——就像上次,被那个名叫叶音大人的教团夺走的时候一样」 一辆白色豪华轿车,停在了诗歌一行人的身边。 随着七那走近车子,车门打开了。七那的秘书就坐在车内。 「只有我知道哦。α一直沉睡不醒,身体非常虚弱。所以有一个特别为他订制的治疗用设施」 七那一番话说完之后,朝旁边看去。 身着一袭异国风情的连衣裙,握着挂满吊带的手机的少女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她是一名叫做露西菲拉的“虫羽”的干部。 不——是“原”干部,可能这么说比较正确。 「某位间谍小姐开出的交易条件,是带着你去见α对吧?可别到了最后还吵着说不见到醒着的人就不算数哦?」 「可、可以。就这样我没意见的——……」 露西菲拉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只要见到了α,我就会把“暴食”的诱饵——海老名夕交给你们!」 诗歌趁所有人都没注意,悄悄咬紧了下唇。 露西菲拉口中的那位海老名夕,是诗歌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 “暴食”的诱饵——他们必须利用诗歌的友人,作为陷阱引出神出鬼没的“原始三只”。 虽说再也没有其他方法,但心里也不可能丝毫没有抵触。 「小夕……」 她悄悄地,喃喃自语。 比起私情,现在应该优先考虑如何让作战成功。这是身为首领的诗歌的任务,她也知道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只是,即便如此——一旦松懈下来,感情上比较脆弱的部分随时都会冒出来。 「怎么了,诗歌?要走了哦」 车内传来七那的催促声,让诗歌忽然清醒过来。 「唔,嗯」 紧随着诗歌,“虫羽”的干部们也坐进了高级轿车里。 「还是别让特环知道α的事情吧」 修长的高级车车内,“波江”说道。 「哎,可、可是」 在大家的相继点头之中,诗歌怯生生地说道。 「我们和特环现在是互相协作的关系,隐瞒这种事……」 「你傻啊」 七那摆出一脸无语的表情。 「α可是“虫”诞生的线索哦?要是让他们知道线索握在“虫羽”手中,你以为那个魅车八重子会坐视不管吗?对“兜”那些个跟屁虫,只要说这是为了打倒“暴食”而制订的作战之一就行了」 「正是如此啊。虽说为了防止发生最坏的状况而不得已联手——」 露西菲拉刚想用平时随意的口气大抒己见,忽然就回过神来。发觉干部们看着自己的目光之后,她勉勉强强地继续 说了下去。 「那、那女人,说不定会利用那个来想法子对付我们……」 「是啊……」 诗歌觉得很有道理。差点就选择错误的决定了。 “原始三只”非常恐怖,而吸收掉它们的“c”——和以前见面的时候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一个更为恐怖的存在。 可是,更厉害的是这个名为魅车八重子的女人——她是个异质的存在。 诗歌曾经,和魅车见过一面。那时,她一下子就看出这个人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人类。而且从周围的人那里,诗歌也一再听说了魅车是何等恐怖的一个女人。 常年以来互相敌对的特环和“虫羽”。 即使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而联手了,但彼此间要做到真正的互相理解看来还有待时日。 而需要花费时间去互相理解的原因之一——。 和“郭公”沦为缺陷者也有很大的关系。 和诗歌拥有同一个梦想,同样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 他的壮志未酬身先陨,让诗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到了哦」 奔驰了数十分钟之后,七那露出恶作剧般地笑容说道。 高级轿车停了下来。 「哎……」 从车上下来之后,诗歌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广阔的用地中,有几个建筑物并排耸立在那里。 其中的大部分,都有着极为奇特的造型。在拥有金字塔般三角锥形屋顶的建筑另一头,巨大浑圆的球体镇坐在那里。 场地内的草地之间有人行步道,各处都设置着装饰物品。其中不但有缠绕在一起的人偶模型,还有无序地堆积起来的方块。 虽然这个地方是第一次来,但是她大概知道映衬在视野中的这种景观该叫什么。 「美术馆……?」 诗歌的低声细语,也替在场的所有“虫羽”成员说出了他们的答案。 七那将手中手杖轻巧一转,回身望向诗歌。 「欢迎来到,赤濑川集团管理下的现代博物馆」 她优雅地向大家鞠躬示意,并露出了笑容。 「这里的话,谁都不知道α藏在这里吧?」 1.01 ops3 part.2 美术馆,好像正处于休馆日。 寂静的馆内冷冷清清的。本来美术馆所在的整个赤牧市都发出了避难通告。应该没有人这时候还在悠闲地鉴赏艺术品吧。 即便如此,也不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穿着制服的警卫,在各个地方进行巡逻。虽然防止盗贼趁火打劫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但是从制服外表上就能发现的胸口部分的隆起来看,应该是把枪械私藏在里面了吧。说明这里面存在着某种理由,让他们不惜违反法律也要设下如此森严的戒备。 「……」 一个警备员在狭窄的通道中走动着。是一位如果没穿制服就可能会被错认为摔跤手的巨汉。从他那肥厚的嘴唇中吐出来的气息,感觉就快喷到脸上的那一瞬——。 “她们”,从旁边擦身而过。 这位巨汉警备员,对她和她的同伴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 通道的一角设置了监视摄像头。 可是她们从它下面经过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 警报没有响起。 走了一阵子之后,出现了一个宽大的空间。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对同伴发出指示。 视野往上升了起来,她们沿着紧贴着天花板的位置继续前进。有可能设置在地板上的重力感知装置,并没有通报入侵者的存在。 「……」 简直就像电影和漫画中出现的怪盗,她这么调侃自己。 这种角色也不赖。 只是目标既不是艺术品,也不是财宝。 她审视着建筑物的构造,警备员等人员的配置之后,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物。她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需要使用大量的电力以及足够的空间。通过解读以馆内某个发电设备为起点逆向演算回来的路线,以及防御策划者的布局心理,自然而然能找到目的地的所在位置。 从外表上看,这只是一个用圆形回廊展出绘画的普通画廊而已吧。建筑物周围用成排成列的六角形小窗完全覆盖的构造,看起来也有一点像巨大的蜂巢。 可事实上这个建筑却配置在广大占地的最深处,连招呼游客的接待柜台都没有。 她们躲过警备员们的巡视,潜入了蜂巢之中。 地下一层。 亢长的回廊之中唯一一扇门的跟前,站着两名强壮的警备员。 「……」 她接近其中一名警备员,把手伸了过去。 「唔!」 「怎么了?」 看到同伴的警备员突然蹲了下去,另一个人露出讶异的表情。 她迅速闪到他的身后,又把手伸向了他。 「啊……!」 「——请把这里打开。而且如果外面跟你联络的话,跟他报告一切正常」 很难称得上优美的,她那沙哑的声音在回廊中响起。 两位警备员脸上带着扭曲的表情,用手抱着头,他们流下的汗量也非比寻常。 「唔唔唔……明白——」 「已经,没问题了……这里,一切正常……」 浮现出痛苦表情的警备员,用卡刷了一下大门的锁扣部分。 厚重的金属制的大门打开了。 于是她们立刻溜进了房间内部。 「怎么了?」 房间里穿着作业服的男子们,朝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回身望去。 房间的内部,排满了显示器和仪表盘,控制面板等各种电子仪器。她知道这些机械,全是某种观测装置。 他们到底,在观测些什么呢。 这个答案,就出现在显示器之中。 乍一看,好像是一位脸上带着安稳的表情,正在沉睡中的青年。 「喂,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位于观测室中的,是三个穿作业服的男子。正在呼唤着本应出现在门口的警备员的他们,很明显是那种与体力活无缘的研究者。 「呜哇……?」 「唔唔!」 两个作业服男,表情痛苦的跪在地面上。 当她往最后一人伸出手的时候,感觉到气息的他回过头来。 「什——」 从对方的角度来讲,眼里看到的应该是一只纤细的手突然凭空出现吧。 最后的那位作业服男的背后,浮现出一具深红色的轮廓。 红色的女王蜂。 没有实体而体型娇小的女王蜂,把锐利的针尖刺入男人的后颈。 「唔……!」 随着一声苦闷的叫声,作业服男蹲了下去。 这是一种把刺中的目标心中所暗藏的感情无限增幅,以此夺取他的理性的平凡能力。但是根据不同的使用方式,这种力量也能便利地创造出暂时性的傀儡。 「请让我们通过。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什、什么问题都……没有……」 其中一个作业服男,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操作机器。 观测室里面的门打开了。 她们穿过了门——在那里,安置着一个巨大的台座。足足有高中体育馆那么大的空间里,以那个台座为中心堆满了各种机械。 巨大的生命维持装置。 台座的中央,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那是一位脸色发 青的青年。头部以下因被机器所覆盖而无法看到,但是从脸型上看应该是亚洲系的男子。柔顺的发丝中带有的色素相当淡薄,嘴唇也看不出一点血色。 无色透明的青年。 这个人物会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这样的感想,甚至连他的存在本身似乎都及其稀薄。 「初次见面」 面对着自己的目标物,她和属下一行人终于露出了正面目。 首先出现的是一只形状诡异的怪物,它把像气球一样膨胀的两枚翅膀伸展开来。其中出现的,是四位少女。 「终于见面了呢,混账的起源附虫者先生」 说完这句话,她——菰之村茶深,低头看了看青年。娇小的体格和,发梢起叉的短发。无框眼镜之中的眼神及其凶恶,里面充满的欲望和眼前这位无色透明的人物呈鲜明对比, 茶深的身边,一位留着长长刘海的少女也低头看着青年。 「……这家伙,就是α……」 身披着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白色长风衣的少女,她是“木叶”。口气和面容都有些阴沉的她,也是让一行人匿踪至此的“虫”的宿主。“木叶”的“虫”拥有根据周围环境隐藏其存在的迷彩能力,以及发现远方目标的索敌能力。 「这样就好像欺骗了诗歌一样,没有关系吗……」 比茶深的身材还要娇小的少女,带着一脸的不安轻轻说道。 少女的名字是,海老名夕。她并不是茶深和“木叶”那样的附虫者,是如假包换的普通人。是一位绑着麻花辫,戴着眼镜的,不起眼的中学生。 茶深斜眼盯着夕不放。 「“冬萤”姑且不论,那个赤濑川七那可不一定会老老实实答应这边的条件啊。情况紧急的话,她甚至可以把α当诱饵,直接把你给抢过去呢。毕竟,我们这边的战斗能力基本等于零啊」 「诗、诗歌她,会好好遵守约定的啦!」 夕作出反驳,而茶深根本不予以理会。 「也是啦,本来我们已经做好觉悟要被带到一个毫无关联的地方,然后被“虫羽”团团围住……没想到真的带我们来α的藏身处了,还真得谢谢她呢。她们一定是自信满满地认为就算把我们带到这块区域,具体的藏身地点也绝对不会暴露吧」 “虫羽”拥有“冬萤”的暴力和赤濑川七那的财力,这两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力量。 就是因为这样才粗心大意的忽略了茶深这样的伏兵吧。即使过去已经在叶音教团这个意想不到的势力手上吃过亏,强者的傲慢也是没法那么容易被抹去的。 「现在,露西菲拉和佐藤阳子应该在吸引“虫羽”的注意力吧。趁现在从α身上能套出多少情报算多少」 菰之村茶深,不会骄傲自大。 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还有harukiyo这三大势力无法比拟,充其量只是些杂鱼——她很明白自己在附虫者的战场上只能沦为配角。 而且茶深的下仆们,也全是些没有战斗能力的人。 茶深她们很弱小。 但正是这份弱小——成为了她们的武器。 「无论特环或者“虫羽”还是harukiyo,现在眼里都只有“c”。这段时间里我们必须做的事情有很多……不过,除此之外我们也不能把这家伙放任不管。“虫”的秘密——为什么“虫”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抓住这个问题的核心……!」 总有一天,夺过主角的宝座——。 怀抱着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的茶深,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实现它。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无论谁都可以欺骗,无论谁都可以利用。 「……可是,α不睁开眼睛的话,就什么都……」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啦。——千晴!」 茶深朝背后望去。 四位同行者之中的,最后一人。鮎川千晴站在那里。 长长的秀发和修长的身段看起来相当亮眼,是个出众的美女。这是一位只要面带笑容的站在原地,不管在街角还是舞台上,都会引人注目的靓丽少女。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曾经”是一位这样的少女。 「……」 一言不发地伫立在原地的鮎川千晴,表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生气。简直就像“虫”被杀死后的附虫者——缺陷者一样,但是她并不是附虫者。系在头颈上的项链底端,垂挂着一枚金色的戒指。 「千晴!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千晴恍恍惚惚地抬起脸。目光落在茶深的脸上——不经意地,她又把视线瞥向了别处。 「你这家伙……!」 「哇!」 茶深不由地抡起手来作势要打,夕见状急忙扑了过去。 「不、不可以使用暴力!千晴小姐也是受到了打击才这样的啦……!」 「都到了这个份上,还垂头丧气什么啊!差不多该接受了吧!」 茶深怒气毕露地骂道。 「“郭公”成了缺陷者!你可爱的弟弟在战斗中沦为了缺陷者啊!差不多该承认这个现实了吧!」 把视线瞥向一边的千晴,她的眼睛里流出了一行眼泪。 鮎川千晴,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郭公”的亲姐姐。 同时她也是——过去“原始三只”的其中之一,她就是“第三只”。 也就是说让“郭公”变成附虫者的人,就是千晴。 「……为什么……大助他……」 勉强能够听见的低声细语,从把头别向一旁的千晴口中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是我……」 「你这个——臭女人!」 不出一秒,茶深的怒气就到达了沸点。 最为弟弟着想的千晴,一直对把“郭公”变成附虫者一事感到自责。而他变成了缺陷者后,那种情绪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 当千晴听到“郭公”沦为缺陷者的消息时,她并没有哭喊。 只是把自己,完全封闭在自责和自虐的世界之中。 完全,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吃任何东西。不进行任何交流。——她的这种状态,只是以自律神经在勉强保持着呼吸而已。 「你的,这个项链里有“第三只”对吧!」 茶深一把抓住垂荡在千晴胸前的项链。 「α不行的话,“第三只”……!要是把见证“虫”诞生瞬间的两者凑在一块,说不定其中一个会受到影响而苏醒过来!我就是赌上这一点,才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来的!如果事到如今还什么都不发生的话可说不过去啊!」 千晴,连看都不看茶深一眼。 「知道“虫”诞生秘密的存在,明明眼前就有两个……!居然没有一个是清醒的,这也太扯了点吧!」 对于无精打采的千晴越看越来气的茶深,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千晴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一屁股坐倒在地。夕连忙赶到她身边。 「请、请不要这么粗暴!」 夕挡在千晴前面。 「为什么,你一直在生气啊!这种时候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如果温柔能战胜敌人的话,要我怎么温柔都行!但我不是一号指定或者魅车那样的怪物啊!如果不用怒气让血液循环变得通畅一些,就根本没法抢在他们前头啊!就算我做的不对,可这样下去的话只会顺了魅车的意,让事情演变到无法挽回的境界啊!」 「哎?顺魅车小姐的意是指——」 正当夕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的时候。 连接监视室的门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位作业服男的身影。 「嗯?等一下,我说你。我没有命令任何人进入这——」 在出声制止的茶深面前,作业服男停了下来。 「唔唔唔唔——」 被茶深的能力夺走理性的男子,就像刚才一样饱受煎熬。他流出大量的汗水,用手抱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而那滴泪水——。 啪得一声。 溅射出青白色的火花。 「哈?」 茶深皱起了眉头。 从男子的眼泪中,迸射出青白色的放电现象。 电火花在一瞬间汇集到半空中,化为了一只小蝴蝶。 那只蝴蝶是——。 「白凤蝶——」 茶深茫然地小声嘀咕着。 是一种小翅膀上浮现着字母“c”的蝴蝶。 「这家伙——事先都设计好了么——」 这一刻茶深终于发觉了自己判断上的错误。 「设下陷阱的并不是“虫羽”——」 不断振翅的白凤蝶,触碰到了生命维持装置。 下一个瞬间,α所在的空间,被青白色的闪光包围了。 「咕……!」 「呀!」 「唔……!」 没有战斗能力的茶深等数人,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在炫目的闪光之中,她们光是用手遮住脸就相当勉强了。 闪光和冲击,全发生在一瞬之间。 经过了几秒钟,茶深战战兢兢地张开眼睛。 「……?」 明明都做好了死的觉悟,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疼痛。就算用还遗留着闪光残影的眼睛进行确认,还是没有在身体上发现任何伤痕。她的下仆们也是一样的情况。 茶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朝千晴的项链望去。 「……“第三只”!」 失去人格成为超种一号的“c”,想要吸收“原始三只”的力量。 这样一来“c”的目的,应该是“第三只”才对——她是这么想的。 「……」 千晴,依旧在那里茫然地望着虚无的空间。 她头颈上的项链,和刚才相比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到、到底,是怎么——」 茶深无意识之中的喃喃自语,一下子被喧嚣的警报声掩盖掉了。 「α的生命维持装置么……!」 刚才的电击似乎影响到了生命维持装置。光看α安稳的睡容,好像并没有遭受什么太大的伤害,可是警报装置已经做出了反应。 「看上去也不像是针对α而来的呢……?而且既然能在此设下陷阱,那么她应该随时都能对α下手才对——」 “c”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下陷阱,而刚才,又干了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她正确的目的,但是对茶深来说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千晴……!」 警铃大作之中,茶深将千晴一把抓住。 「“第三只”究竟怎么样了!刚才,她对你做了什么?如果什么都没对你做的话,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茶深来回使劲摇晃着神情恍惚的千晴。 「“c”的目标是“原始三只”对吧!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对你下手啊!」 「茶深……!不快点逃走的话,刚才的警报会把“虫羽”引来的……!」 虽然“木叶”想要把茶深拉开,但是她毫不理会地向千晴发出怒吼。 「千晴!回答我!」 「……好吧……」 千晴的嘴角忽然有些微微上翘。那是一种与往日印象完全不同的,轻率的笑容。 「……亚里亚不在这里哦……」 「——」 茶深的全身上下,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你把我给骗了吗?」 「茶深!动作快……!」 “木叶”用尽全身力量把茶深从千晴身边拉开。 「夕……!」 “木叶”向海老名夕大喊。 但不知为何,夕并没有动弹。她僵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 自暴自弃的千晴,和动弹不得的夕。 留下那两人,“木叶”准备用“虫”隐藏自己和茶深。 就在她使用“虫”的能力进入匿踪状态的那一刻,千晴把脸抬了起来。 「就算是茶深……也有说谎嘛……!」 茶深和千晴。 两位少女,四目相交。 「明明说过绝不会让大助死去——也不会让他变成缺陷者的说……!」 「千晴!」 少女发泄怒火似的嘶吼,和巨响的警报声。 诗歌和“虫羽”一行就在这时,冲进了混杂着这两种声音的、α的卧室。 1.02 ops3 part.3 首先让诗歌感到意外地是,α这个令人意外的隐藏地点。 排列着数个建筑物的,广阔的美术馆。 听七那说,这里好像全都属于赤濑川集团的所有物。其中的一部分经过改造后置入了α的生命维持装置,而这个事实只有七那知道。——这么做是为了确保安全,据说连在这里工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α是谁。 其次让诗歌吃惊的,是“使者”居然这么快就到达了这里。 “虫羽”的成员露西菲拉。而在她的背后操纵的某个人物,把这位高个女生派来了这里。 「初、初次见面,“虫羽”的各位」 一边用手卷弄着脸旁的长发,一边怯生生地做着自我介绍的少女。她似乎为了掩盖自己的好身材而有些驼背,脸上架着一副不起眼的眼睛。脚下则放着一只硕大的皮箱。 「我、我叫佐藤阳子。是露西菲拉小姐真正主人的朋友……也不是啦,那个,总之就是那个人派来的使者。啊,我不是附虫者,而是普通的人类」 这么说道的佐藤阳子,不知为何有点害羞地上下挥舞着手。 「……」 以诗歌为首,“虫羽”的众人一眼不发地,注视着使者的少女。 「其实我这人还真的是平凡到不行呢……啊,可是,我也有一个小小的类似特技的绝活哦,不过这是个秘密哦。虽说是秘密,但是说不定马上就会被“虫羽”的各位给拆穿呢。好讨厌哦。但是听说有机会进行一个很有意思的实验,虽然可能确实是如此但是——」 自称佐藤阳子的使者,是紧跟在诗歌她们到达美术馆之后出现的。当诗歌她们从乘坐的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她以难以预料的时机从意想不到的藏身之处,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 「——您的登场,出乎意料之快嘛」 七那皱了皱眉头,随手把手杖转了一圈。 虽然诗歌和七那一行人进入到了美术馆区域内,但是甚至都还没跨出停车场。 「也就是说你尾随了我们?」 「诶?啊,唔,嗯,对啊。已经和“木叶”小姐见过了吧?她的眼睛好像很好使,所以从繁华街的电影院开始就一直跟在后面了。话说回来,“冬萤”小姐是……啊啊,是你吗?」 彬彬有礼的用词,只在刚见面的一瞬间出现过。等你发觉的时候,佐藤阳子已经用上了分外亲昵的口气。 这种亲昵到令人可疑的态度,让诗歌产生了一种既视感。这跟她过去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锁之笑容的拥有者的态度有些相似。 「唔哇,你和传言中一样,看起来好可怕呢」 「……我不是“冬萤”。“冬萤”是她」 这么说着的“波江”,带着不爽的表情 指了指诗歌。 「啊,对、对不起,这样啊,您就是──“冬萤”」 佐藤阳子慌张地把身子转向诗歌。 透过她那副黑框眼镜所窥探到的眼神,让诗歌的心咯噔了一下。 与她不起眼的外表相反,诗歌似乎看见了她瞳孔中的危险闪光。 「初、初次见面」 看着很别扭地点着头的诗歌,佐藤阳子稍稍弯起了身子。 「……和预料中不一样嘛。这种模式是不是反而更危险呢?可怕,好可怕啊……」 「请、请问?」 而诗歌的问话,似乎也没有传进正在喃喃自语的佐藤阳子耳朵里。 头一个忍不住发话的,是七那。 「所以说,那位“木叶”到哪里去了?哪里都没有看到她啊」 「啊啊,去厕所了啦。—啊,对不起,算我没说。居然把女孩子家的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来,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我说你啊,要撒谎也说一个像样点的——」 「那、那个!」 七那略带怒色的话语,被诗歌的话打断了。 七那的性格很慎重,而对手恐怕也是如此吧。一开始就在这里互相试探的话,别说顺利往下谈了,甚至可能导致双方都三缄其口。 在事情变成那样之前,诗歌无论如何都要先确认一件事。 「小夕会成为“暴食”的诱饵——这件事,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啊?」 佐藤阳子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 「海老名夕。她以前,曾经被“暴食”盯上过——而她以自己的力量抵抗了暴食的诱惑。我还听说“冬萤”小姐还跟她一起逃离了特环呢,不是这样吗?」 「哎……」 头一回听说。 诗歌确实曾经和海老名夕一起有过好几天的逃亡经历。 但是她不知道夕曾经和“暴食”对峙过。 就算,真的发生过那种事——那一定是在和夕,以及另一位同行者白樫初季最后分开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吧。 「“暴食”对于中意的梦想,非常固执。如果和曾经被她看中的梦想的持有者再一次对梦想产生憧憬的话,它一定会再次出现。——对此能做出保证的,是虽非小夕本人却在场见证那一切的我以及」 佐藤阳子,又用她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看着诗歌。 「“冬萤”小姐——两次被“暴食”盯上的你不是吗?」 「……!」 不光是诗歌,连“虫羽”的所有成员都倒吸一口冷气。 只有七那一个人,继续旋转着她的手杖。 「就算这是事实,那么那个孩子到底能不能按我们所希望的时机对梦想产生憧憬呢?既然想把交易做成,派不上用场就没意义哦」 「关于这一点,您无须担心」 佐藤阳子微微一笑。然后就一屁股坐在硕大的皮箱之上。 「因为我们已经详细地做过临床试验了」 「实验,是指……?」 诗歌皱了皱眉头。佐藤阳子只摆出一个笑盈盈的表情,好像并不打算作答。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暂且相信你的话」 表面上虽然是这么讲,但七那的态度表明她一点都没有相信对方。 「而你们的要求,只要和α见面就行了对吧?」 「嗯,我们的主人的要求好像就是如此」 「那么,希望你们那位主人也能出来现个身呢。不如现在就带我们去——」 「可是啊」 「——这种交易,真的有必要吗?」 诗歌。 以及七那,还有“虫羽”的同伴们,表情都僵硬了。 「你、说什么?」 挤出一丝僵硬笑容的七那的身后,露西菲拉冲了出来。 「等、等等,你在说些什么啊,佐藤同学!」 「可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虽然主人提出了这个交易,但是这样下去的话“虫羽”的各位也太可怜了呢」 「我们……很可怜?」 「就算能成功引出“暴食”,我只是打个比方哦?真的能赢得了吗?」 佐藤阳子的台词,让诗歌她们的表情越发严峻。 「明明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你们就真的有这次一定能赢的自信吗?不然,就算我们把小夕交出来,只不过帮着你们全灭送死,感觉实在过意不去呢」 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同情的表情的佐藤阳子。 停车场顿时鸦雀无声。 面对佐藤阳子的疑问,没有一个人能果断给出肯定的答复。 就连诗歌自己也一样。 那是个附虫者挑战过无数次,却未尝胜绩的对手。据传就连那个“郭公”都没能战胜它。 诗歌她们要打倒的,是这样一个强敌。 作为“虫羽”的首领,诗歌应该大声回答一句「能够打败她」才对,可是——。 「……我不知道」 诗歌,并没有把握。 即使“虫羽”的成员们也像特环那样不断训练,增强着战力。 不过想以此来获得胜利,应该还远远不够吧。 「所以,那个……能不能请你们协助我们呢?」 「……协助?」 佐藤阳子眯起了眼睛。 「到底该不该把小夕借出……如果真要借的话,我们又该如何应付战斗。——你口中的主人,其实早就全都计划好了吧?」 佐藤阳子陷入了沉默。 「拜托了,能把力量借给我们吗?」 「这样,是要再追加一个交易?」 佐藤阳子的话语,让诗歌一时间无法回答。 「不、不是交易……只是单纯的请求而已」 「……」 「请让我们和那个人见面。我们需要那个人的帮忙」 她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佐藤阳子,问道。 「唔…怎么办呢」 正当佐藤阳子对此报以嗤笑的时候。 美术馆的整个区域,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诗歌吓得肩膀往里一缩。 「哎?什、什么?」 「这个警报,是α的……难不成,你!」 七那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狠狠地盯着佐藤阳子。 佐藤阳子缩了缩肩膀。 「对不起哦?」 「怎、怎么回事,七那?发生什么事了?」 「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使者!只是来争取时间的!趁她拖住我们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七那就狂奔了起来。 「等、等一下,七那!」 诗歌慌忙跟了上去。大锹等干部也紧跟其后。 在场地之中一路飞奔之后,七那冲进了一座半球形的建筑物。成片的六角形窗户包围着整个建筑外壁,这是一座像蜂巢一样的建筑物。 冲进建筑物内部,诗歌向跑在前面的七那问道。 「α、α先生在这里?」 「是啊!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让他们给知道了!」 诗歌,七那,以及“虫羽”的干部们穿过走道,沿着连接到地下的楼梯快步而下。沿途之中与不少警备员擦身而过,不过所有人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看起来没什么外伤,但状况应该绝不一般。 穿过通道尽头的大门,里面出现了一个堆满电子仪器的房间。 而继续穿过位于房间深处的大门之后——。 「……!」 那是一个宽 阔的空间都被生命维持装置占满的,巨大的卧室。 在那个空间正中央沉睡的,面色青白的青年是——。 α。 那是诗歌她们拼命救出来,起始的附虫者。 「小夕!」 不过,那个房间里除了α之外还有其他人在。 第一个映入诗歌眼帘的,是很面熟的小个子少女。 海老名夕。 以及——。 「……诗歌」 带着恍惚的表情,朝这边转过来的少女。 头顶鸭舌帽的少女,比诗歌要年长一些,身材也较为修长。 「诗、歌」 不知为何,叫了第二遍。 重复着诗歌本名的少女,脸上一瞬之间——。 「哎……?」 好像浮现出了一丝憎恨的感情。 和海老名夕在一起的少女是谁。为什么知道诗歌的名字。 而让抱着这样的疑问的诗歌,陷入更加困惑的境地的,是海老名夕。 「——」 海老名夕缓缓朝诗歌转过身来。 可是朋友那张令人怀念的脸庞——却浮现着诗歌从未见过的表情。 又是,憎恨。 海老名夕那掺杂着憎恶,甚至怒火的瞳孔之中,一瞬间,显现出一个青白色的影子。 那是个蝴蝶形状,青白色的影子——。 翅膀上,浮现着英文字母的“c”。 1.03 ops3 part.4 这时——。 杏本诗歌,发觉了现在自己身上最必须具备的东西。 那就是觉悟和——责任。 「你们是谁啊!」 对着发出喊叫的赤濑川七那,站在α跟前的海老名夕赫然跃起。 「……!」 夕的动作,非常迅速。她压低身子,朝着诗歌她们突进而来。 「把她抓起来」 大锹挡在诗歌面前,将一只手抬了起来。 当其他的干部们也正准备保护诗歌的时候——。 「……!」 生命维持装置的一部分在闪光中发生了爆炸。 机器的碎片和火花四处飞溅,让大锹他们心生忌惮。 趁着这个间隙,夕想离弦之箭一样冲进了诗歌所在的人群中。 「小夕——」 夕并没有,对诗歌做什么。 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充满强烈憎恨的眼神,狠狠地瞪了诗歌一眼。 「——」 因憎恶和懊悔而扭曲的脸庞。 而她的瞳孔中映出的“c”的文字,好像在哪里看过。 尽管样貌和海老名夕本人如出一辙,可在诗歌的记忆中闪现的,却是别的人物。 「——爱理?」 对于诗歌无意中冒出来的轻言细语,夕一语不发。她从“虫羽”的众人之间穿行而过,冲进了监视室。脚步声也迅速远去。 「你们在干什么啊,还不赶快追上去!」 在七那的训斥之下,好几个“虫羽”成员连忙追了出去。 剩下来的附虫者们,团团围住了站在α旁边的另一个人物——戴着鸭舌帽的少女。 「千、千晴小姐……」 露西菲拉看着少女,惊讶地说道。 “波江”小心翼翼地接近着名为千晴的少女。 「想趁我们被拖在外面的时候,跟α进行接触么。——还说什么交易,你还真有一套呢,露西菲拉」 「不,不是的!这种事,我……!」 「这事并没有让露西菲拉知道。对不起哦?」 说出这句话的,是姗姗来迟的佐藤阳子。她拖着看起来很有分量的皮箱,喘了一口气。 「啊,那孩子也和我一样。不是附虫者哦?所以,不要那么警惕嘛?」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你们的老大啰?」 被大锹狠狠瞪了一眼,露西菲拉把话咽了回去。 「嗯……不是哦?」 代替说不上话来的露西菲拉,佐藤阳子答道。 「她的名字叫做鮎川千晴,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子。……至少现在是呢」 意味深长的说法。 不过,比起这些诗歌又感觉到些许的既视感。她觉得自己和眼前的这位少女,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西远市,曾经见过她」 听大锹这么一说,诗歌想了起来。 「啊」 ——谢谢。以后,再还你哦。 在一个叫西远市的地方的车站,诗歌借了一些钱给那位素不相识的少女。之后,在同一个城市里的燃烧中的大楼里,也在转瞬之间打过照面。 那就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这位名为鮎川千晴的少女。 明明只是一段刹那间的相遇,却能够清楚地想起她的长相——说明千晴给她留下的印象是多么强烈。 在检票口慌张地大喊大叫,而之后却笑着跟诗歌道谢的千晴。 她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像把演出中某个镜头剪切下来一样。千晴那令人目不暇接的表情和动作,甚至是指尖和秀发的晃动,都蕴含着因引人瞩目的强大魅力。 然而,如今出现在诗歌眼前的千晴——。 「……」 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诗歌,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明明被大票的附虫者团团包围,她不仅不害怕,甚至对自己的处境似乎都毫不关心。 「要再补充一句的话——她可是“郭公”的亲姐姐哦」 「——哎?」 一击重拳,强烈地击打在诗歌的心脏上。 包括诗歌在内,“虫羽”的同伴之间发出一阵嘈杂。 “郭公”的姐姐。 也就是说,刚才千晴对诗歌投来的视线的意义是——。 「等、等等,佐藤同学!这件事是……!」 「咦,是秘密吗?对、对不起,我是不是闯祸了呀」 不断摆弄着刘海的佐藤阳子把脸遮了起来。 「就在刚才,逃走的那孩子就是海老名夕,这事是不是也该保密啊?」 “虫羽”的众人之间,又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叩”地响起了一个干巴巴的声音。 七那用手杖敲了敲佐藤阳子的大皮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不但欺骗我们擅自接近α,而且你们的交易材料还逃走了?这可不仅仅是违反约定那么简单了呢」 「啊,这个嘛。我们只不过是想节省一些多余的时间罢了。那个,怎么讲呢,我们的主人说你们应该会为了不交出α而用各种借口推脱,所以——」 「也就是说,你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以海老名夕为诱饵来钓出α是吧。你们对α做了些什么?你和露西菲拉和鮎川千晴……是这么叫吧?该不会以为自己可以平安无事地回到主人身边吧?」 「请,请等一下,七那小姐。我们是真的打算把海老名夕小姐交给你们的……她本人也已经点头答应了——」 七那她们争吵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诗歌的全部神经,都死死地集中在一位少女身上。 鮎川千晴。被诗歌变为缺陷者的附虫者,“郭公”的亲姐姐。 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千晴和——忍不住把视线移到别处的自己。 总有一种两个人被一起迅速抽离出外面的世界,并且越离越远的错觉。 「那、那个——」 诗歌沙哑的低声细语,消散在空气之中。 咦… …? 明明是我,把“郭公”君变成了缺陷者——。 明明有一位附虫者在自己的手中变成缺陷者,他的人生也被我夺走了。 为什么,这么冷静——。 避开千晴视线,低头往下的视野中,映衬着自己细小的脚。不仅仅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的童颜,连细小的手脚和低矮的身高也是如此。小时候还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外表会随着岁月增长而成熟起来,结果却让期待完全落空了。 想起来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位名叫杏本诗歌,没什么特别的优点的女孩子。 和被称为“冬萤”以及飞雪的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没有关系。 没错,没有关系。 从自己的亲人被变为缺陷者的,姐姐的角度来看的话。 「那个——」 难以启齿的诗歌,感觉全身的血液好像在渐渐冷却。 对于这位人生被自己剥夺的人物的姐姐,她觉得似乎必须说些什么。 但是她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应该道歉吗?——诗歌也知道,这种事不是随便道个歉就能解决的。 该向她说明把“郭公”变成缺陷者的就是自己吗? 不——这样对方可能会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报复。尽管诗歌那么做的理由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她到底能不能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呢? 「……喂」 千晴,小声念叨了一句。 诗歌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 除了诗歌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听到她的声音。因七那和佐藤阳子的争论而嘈杂的空间,把所有神经都集中在千晴一言一行之中的只有诗歌一人。 「为什么……?」 千晴只是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再无下文。 但是——。 「——」 诗歌的心脏,这次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抓了一下。 她开始冷汗直流,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 这个极为简洁的问题——诗歌答不上来。 不光是“郭公”。至今为止被她变成缺陷者的人,当然都有家人和朋友才对。 而亲身感受到这种露骨的憎恨——这还是出生以来第一次。 这很正常。因为在以前,大量的附虫者连恨都来不及,就已经被诗歌变为了缺陷者。 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或者是被逼入绝境,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郭公”,则像履行长年的约定一样,理所当然的就——。 「那个——」 诗歌从来没有通过“战斗”,把对方变成缺陷者。 所有那些她经历过的状况,都是有所理由的才对——。 可是,就算她把那个理由说出来,理由终究只是理由——。 「而且,决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是你才对吧?」 佐藤阳子的声音,突然传到了耳边。 回过神来的诗歌一抬起头,就倒吸一口气。 佐藤阳子和七那,以及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诗歌身上。 「我说,“冬萤”小姐?」 「我、我……?」 「毕竟,你不是“虫羽”的首领吗?」 看了看歪着脑袋的佐藤阳子,又看了看七那,以及“虫羽”的其他同伴的脸。 所有人,都在等待诗歌的话语。 担任大企业会长的七那,还有身为强大附虫者的大锹。在特环中被分配到高位指定的战斗员“波江”。还有统辖着声势壮大的“虫羽”的干部们,都等待着诗歌的指示。 不,不是诗歌。 他们在等待被称为“冬萤”或飞雪的附虫者的指示。 「啊……」 在诗歌半天挤不出一句话的时候,露西菲拉的手机的来信铃声响了起来。 「我、我们的主人,似乎也跟丢了海老名夕小姐。居然能逃过“木叶”小姐的追踪,这绝对,太奇怪了」 说完,她又马上补充了几句。 「对海老名夕的搜索——主人好像同意帮助你们讨伐“暴食”。交换条件是不能对千晴小姐等人出手……」 「呀哈,条件真够贴心的啊。——怎么办,诗歌?」 七那随即问道,诗歌握紧了双拳。 不能表现出动摇。首领的动摇会传染给整个组织。“虫羽”曾经的首领,诗歌的挚友立花利菜,就一直都表现得那么从容不迫。 「和、和她们谈一谈……」 听到诗歌的低声回答,七那等人纷纷叹了口气。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终于从吓了一跳的诗歌身上移开了。 「不过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啦」 七那的口气,并没有责怪诗歌的意思。其他的成员似乎也都预料到了诗歌的答案,对于千晴和佐藤阳子的敌意好像也解除了。 诗歌先是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 然后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千晴的表情,又是一阵紧张。 千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刚才诗歌的指示,不知道千晴是怎么想的呢? 看起来不像个坏人,会不会是这样想的呢。 还是说——“明明是你把弟弟变成了缺陷者”因此而愤怒不已呢? 在看千晴之前,她非常不安生怕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从结论上来讲,我们既没有对α做什么,而海老名夕的行动也是计划外的意外情况」 露西菲拉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用单调的口气说道。她好像在念收到的邮件。 「最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事件被认为是出自于“c”的攻击」 「你说什么!」 七那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不断旋转着手中的手杖。 「还真是不错的借口呢。想把错推在敌人身上蒙混过关吗?」 未显露真面目的对手——被称为主人的这个人物的话,可能并没有错。 诗歌在夕的瞳孔中,看到了“c”的能力的影子。而且瞪着诗歌的,那个表情——跟过去“c”本人和诗歌对峙时所看到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 但是,本来要说出这件事的嘴,无意识间又闭上了。 诗歌发现这件事情中,存在着某种矛盾。 “c”已经没有人格了。 魅车八重子确实是这么说的。 但是诗歌所看到的——却是名为爱理的少女,她本人的表情。 如果诗歌所看到的,都只是错觉——那么她把这件事说出去,说不定反而会引起混乱。 到最后,说不定会把整个作战导向失败,让事态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 「…」 千晴,依然没有把目光从诗歌身上移开。 诗歌紧紧闭上双唇,把话咽了回去。 「为了打倒“暴食”,也为了知道“c”的目的,现在必须马上开始搜索海老名夕才对!」 「我已经说过不相信你们了啊!差不多该把那个在背地里捣鬼的家伙带出来了吧!」 追着海老名夕而去的“虫羽”的同伴们回来了。从表情上就可以知道他们并没有抓到她。 一直在试探阶段原地踏步的七那她们的争论,让所有人都陷入困扰。 但是打破这个僵局的,是个意外的人物。 「……怎么办呢,诗歌?」 是千晴。 对于一动不动的鸭舌帽少女的问话,所有 人好像都吓了一跳。 不过,希望有人给出判断的心情好像谁都一样。所有人的视线,又集中在诗歌身上。 「——」 喘不过气来。 要如何使用48小时这个珍贵的时限。 根据她的回答,将决定这场战斗——这场甚至能左右国家命运的战斗的结果。 而这个问题,却恰恰由“郭公”的姐姐鮎川千晴提了出来。 「那、那个——」 绝对不能答错。 这个绝对必须回答出正确答案的状况,让诗歌的脑袋陷入一片空白。 「“c”是——」 在身处缺氧状态,却必须继续佯装平静的这个状况下,诗歌她——。 「爱理——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呢……?」 视野中映照出的每一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于是她知道自己选择了错误的答案。 第三章 3.00 ops3 part.11 那是个,距离黑菱市两小时电车车程的地方。 领诗歌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是鮎川千晴。 曾经是“第三只”——亚里亚?瓦利的少女说,这条街上散发出“第三只”的气味。 「就在,这里哟」 千晴回过头来,对诗歌他们如是说。 “波江”和露西菲拉皱着眉头,环视了下四周。 「“第三只”真的,在这种地方吗?」 「在这里的话,就是说——是这里面的某个人吗?」 这里是国际机场。 这座机场不仅有往返于外国的国际航班,也有着联系国内主要城市的国内航班。 而理所当然的,这里的客流量也相当大,诗歌他们所在的机场大厅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七那环顾四周,说道。 「这里是国际航班的机场大楼吧。难道“第三只”感觉到被“c”盯上了,打算逃到国外去不成」 「哎」 诗歌回头看着七那。 「对哦……毕竟“第三只”会采取跟常人一样的思维方式呢」 虽然没有想过,但这么说起来也并非毫无道理。 千晴将“郭公”变成附虫者时的事,在来这里之前听说过了。 “第三只”自己本身,已经没有人格了。它是寄生在拥有美味梦想主人身边的人身上,并只是模仿那人人格的存在。 “第三只”会挑唆被寄生的人,把美味的梦想吃掉。 不过,据说“第三只”似乎诅咒着自己的这种使命——。 露西菲拉的手机响了。她读着收到的信息说道。 「这里并不是候机大厅而是接机大厅,所以我不认为是想逃跑哟~」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逃跑的话……那就是在等某个人?」 尽管诗歌歪头问道,但谁都没能回答。 各色各样的人们穿梭于宽阔的大厅。不只是提着行李箱的乘客们,也有来接机的人们。光是在机场工作的职员,就有从受理柜台移动到别处的导游,清洁地面的清洁工,用平板车运载货物的商店店员等等一大群。 诗歌他们,只能漠然地眺望着那些人们。 视线范围内的男女老少中,“第三只”就在里面。 可是,现在的“第三只”是怎样的外表,没人知道。 「千晴,不能想想办法揪出原来的气味吗?」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千晴摇头后,露西菲拉身上又响起了手机铃声。 「如果气味不移动的话,就无视那些走过的乘客吧~。锁定留在原地的乘客,或者职员可能来得比较好」 原来如此,可能的确如她所说。 诗歌他们无视那些过路人和从国外刚刚归国的人们,环视着在长椅上坐着的客人,或是停留在大厅内的职员们。 前来迎接“第三只”的是诗歌、千晴、大锹、“波江”和露西菲拉五人。虽然其他同伴也一起同行来到了机场,不过都待在大楼外监视着海老名夕——爱理。 「啊,那边有个女的看向了我们这边!不是那个吗?」 「那职员好像偷瞥了一眼,站在大厅正中央的我们哟~」 「刚刚,擦肩而过的男人回头看千晴了哟。不觉得奇怪吗?」 「用“啊,有个可爱的女生呢”的眼神呢~。不过确实是看了千晴」 「亚里亚……」 这么怀疑起来后,在大厅里的所有人员看起来都可疑了。 诗歌不气馁地继续环视着四周——。 「……?」 视线停留在了某个地方。 在长椅的一处有个小小的后脑勺。 从身高来看,应该是上小学高年班的年纪吧。除此之外就看不出什么了。不但由于背对着这边看不见脸,而人躲在靠背后面连衣着也看不出来。 而那孩子两边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从诗歌他们来到这里时起,就一直是那样。 「怎么了吗,小雪。难道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了吗~?」 受到露西菲拉的询问,诗歌悄悄地指着她在意的那孩子的后脑勺。 「那、那个孩子」 「嗯?哪里……啊啊,那个吗~。那个孩子像“第三只”?」 「那、那也不是,只是在想他的爸爸妈妈到哪去了呢」 「小雪~……现在可不是担心那种事情的时候哟~」 露西菲拉一脸无奈,但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新的邮件到达了。 「……姑且,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大概是被主人命令了吧,露西菲拉勉为其难地走近长椅。诗歌他们也紧接着,绕到了孩子的前方。 映入诗歌眼帘的,是一名男孩子。正玩着手中的掌机。身着牛仔裤和卫衣这种休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耳机。 男孩子没有注意到正在观察着自己的诗歌一行,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从这种样子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抱、抱歉,是个普通的孩子……」 也许只是刚下了国际航班在等着监护人而已。正当诗歌这么想着,一边向大家道歉一边准备抽身的时候。 「——亚里亚?」 千晴突然,向男孩子询问道。 「哎?」 诗歌他们异口同声。 「是亚里亚,对吧。——嗯,不会错的」 千晴靠近男孩子,正对着他弯下腰。窥探着男孩子的面容。 「终于,找到了」 另一方面,男孩子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然而,他的手指——停在掌机按钮上一动不动。 「“即使在预计的可能性之中,也是最糟糕的——”」 抬起头来的男孩子,果然毫无表情。凝视着千晴,拿下了耳机。 「“竟然想起我了啊,千晴”」 「……!」 诗歌他们吃惊地屏住了气。 千晴微微笑着。 「说话方式,总感觉有点生硬啊。这就是亚里亚现在的人格?」 「“你是知道的吧。我的人格,早就不存在了”」 面无表情的男孩子,用大人般的口吻说话。那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景象。 「如果说我说话生硬的话」 「“如果说我说话生硬的话”」 千晴和男孩子,同时开口说道。 面向吃惊的诗歌一行,男孩子继续说着。 「“那也是,在说这孩子说话生硬”」 「也是呢」 千晴又一次,笑嘻嘻地微笑着。 机场大厅里充斥着大量的人群,以及国际航班到站的广播。 那里成为了鮎川千晴和,戴着耳机的小学男生——亚里亚?瓦利再次相遇的地方。 “原始三只”之一、“第三只”。 据说是产生出同化型附虫者的怪物,就在这里——。 「这、这孩子真的是“第三只”吗—?“原始三只”竟然、在这里……?」 男孩子眼神锐利地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露西菲拉。 「咿……」 「没事的,不要害怕。亚里亚是个好孩子」 千晴笑着这么说,可男孩子本人却否定了这一说法。 「“又在说这种话了吗,你啊……”」 这么说着,男孩子吐了口气。看起来就像是在叹气。 「可是,总觉得很奇怪啊。刚刚,在说话的是这孩子?还是亚 里亚?」 「……」 面对千晴的发问,男孩子沉默了。 诗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样的他。 并没有像露西菲拉那样感到恐惧。因为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小学生,当前看起来也不是危险存在,而且诗歌有着更加在意的事情。 「那、那个,初次见面,“第三只”——啊不对,亚里亚」 诗歌先点头行了一下礼,然后说道。 「还是说,那个……先向这孩子问候一下比较好?」 「……」 男孩子什么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回视着诗歌。 七那皱着眉头。 「喂……总觉得,样子有点奇怪不是吗?」 对,诗歌也一直很在意。 就千晴所说来看,寄宿着亚里亚的人自身只会被想吃掉梦想这样的饥饿感所困扰,对身心并不会产生重大影响。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孩子——。 「“——千晴。事到如今,你什么事?」 只诉说着亚里亚?瓦利的话语。 千晴似乎也察觉到了违和感。藏起了笑容,眉头紧锁。 「亚里亚……?」 「“复仇吗?打算想办法杀死我这个,将比什么都重要的弟弟变成附虫者的我……”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啊,亚里亚——」 「“不过,能不能再稍微等一会呢?”」 打断千晴的话语,男孩子说道。 「“我等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 「哎?」 「“我要吃掉那人的梦想。所以——在那之后的话,我随你处置”」 千晴吃惊地停住了呼吸。 在变了脸色的千晴想要说什么之前,诗歌抢先逼向男孩子。 「不行的!」 「“你是……那味道,是艾尔比奥雷的附虫者吗”」 「再继续产生附虫者——那种事,绝对不行!」 「是啊,亚里亚!明明亚里亚你其实,也不想那么做的!」 即便如此,男孩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只有这次,真的是无可奈何啊……”」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只有嘴机械性地动着。从人偶般的男孩子口中说出的,是精疲力竭了的话语。 「“再过不久,他就会到了”」 诗歌一行感到奇怪。 「他?」 「“是这孩子重要的挚友。他马上就要回国了”」 男孩子抬起头,看着显示飞机到达时间的时刻表。 「“我们俩接下来,将第一次与他见面呢”」 「……!」 「“虽然由我来说有点那什么,但那家伙是个非常帅气的人。是个能让男人都着迷的家伙。这孩子不但信赖他,而且还尊敬着他。这孩子至今为止和那人见过好几次面、谈过好几次话、一起玩过好几次,产生出了友情。——在网上”」 「既然那么重要的话!」 诗歌不禁大声说出口。周围的乘客都将视线投向她。 「就更不能,将他变成附虫者了!」 「“是啊,你说得没错。只是啊,情况和至今为止都不一样。我现在,所寄宿的这个孩子——也是个好人啊”」 亚里亚口中的,这个孩子。 换言之,就是诗歌他们现在正注视着的,这个面无表情说这话的男孩子。 「“太过好人了,就如你们所见”」 「如我们所见?」 「“被想要吃掉挚友梦想的饥饿感和罪恶感困扰,最后——变得什么都不去想了”」 诗歌他们吃了一惊。 「“我这种东西,必须赶快从这孩子身上消失。不这样的话就会太迟了。所以,为此——我将头一次毫不犹豫地,把这孩子挚友的梦想吃掉给你们看”」 「……」 「“他的挚友也真是个爽快人。我一发出乞求帮助的假邮件,他就如我所愿地,坐飞机来到了这个国家”」 「——不行」 千晴抓住了男孩子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 「亚里亚,那种事太奇怪了啊……要是你吃了他挚友的梦想,那就这孩子可就真完了。我是明白的——而且亚里亚你其实也是明白的吧?」 「“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在离开这孩子之后的话,复仇什么的随你喜欢。所以,现在就——”」 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千晴露出了笑容,回头看向露西菲拉。 「没关系的啦,亚里亚!有非常聪明的孩子在呢。那孩子的话,肯定会帮忙想出好方法的啦!」 聪明的孩子,应该就是指露西菲拉的主人了吧。 「就、就是啊。应该有什么其他办法的!」 诗歌也期待着能够避免那种结局的策略,但是——。 看了邮件的露西菲拉,露出了僵硬的表情。 「——那样就好,她是这么说的」 千晴的笑容,僵住了。 「同化型的棋子能够增加的话,就能产生出战胜“暴食”的希望——她这么说」 千晴膛目结舌了。 「怎、怎么这样……!」 诗歌也发出抗议,但是——。 「“不论怎样,都是一个结果。因为明明我们无论何时都一路抗争,命运却不允许我们那样做。一定会变成不得不那样做的状况——”」 「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的!」 诗歌拼命地反对。 「从听了千晴的话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亚里亚不得不产生附虫者的状况,肯定是可以回避的!就算这次,也绝对——」 「“行不通的——”」 诗歌他们,吃惊地看着男孩子。 从男孩子的眼角,一行泪水滑落下来。 「“一直,都是这样。这次也是,你看——”」 留着泪水的男孩子,他所注释的前方。 不再是诗歌和千晴他们的面容。 他注视着的,是在大厅接待柜台处慌慌张张的工作人员们。 「……」 追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诗歌一行所看见的,是工作人员们不寻常的举动。 「这、这位客人,请立刻离开这里前去避难!」 「从正面的自动门出去,远离这座大楼——」 工作人员们从接待柜台中飞奔出来,连厅内广播都不使用地大喊着。 「着陆的飞机失去控制,正朝这边——」 大喊着的工作人员们,以及大厅中呆立着的人们。 「“——结果,还是会变成这样啊”」 在亚里亚?瓦利渗出泪水,说出自虐般话语的同时。 使整个机场摇晃的巨大震动,袭向了诗歌等人。 3.01 ops3 part.12 诗歌看见了,闪光和冲击的激流。 最先填满大厅的,是炸裂开的纯白光芒。是电力系统短路了吧,天花板的荧光灯崩裂开来,电子揭示板火花四溅,墙壁上的led也暗了下来。 接着,是声音。 突然震动整个大厅的,是不止鼓膜连身体都要被吹飞的巨响。在三秒不到的时间里就急速接近了大厅——。 「……!」 身处大厅的诗歌等人,目睹了可怕的景象。 从回国班次大门出现的,并不是——手持行李的乘客们。 而是全是伤痕累累,露出骨架的巨大白鲸——。 也不是这样。 「“ 请原谅我吧……”」 亚里亚的低语,被巨响盖了过去。 并非白鲸。 诗歌他们看见的,是破坏了建筑物后现身的,大型客机的悲惨下场。 客机前端,天线罩部分已经因挤压变得不成形了。与沥青地面摩擦,本应是纯白的机身表面满是红黑色的擦伤,外皮曲卷起来露出了隔离壁。 「————!」 由于冲击声的关系,大厅中人们发出的悲鸣,只能令人感觉成高音的声波。 将天花板、地板——视野中的一切物体击飞着接近的,巨大机体。 就在诗歌一行也即将沦为受害人的关头——。 机体,断裂了。 是因为并非从正面,而是斜向地冲进了机场的缘故吧。虽然来自前方的冲击破坏了天线罩,但是来自侧面的冲击则将机体打断了。 不合时宜地,在诗歌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啪嚓折断了的香肠。一直站在大厅中的诗歌等人,正好伫立在那断面处。 「——」 多亏了机体的折断,惨剧的蔓延停下了。 机体的断面,一片漆黑。 但在四溅的火花照耀下一瞬间看到的景象,令诗歌僵住了。 折断的飞机内部,从顶棚上垂下来的恐怕——是无数的氧气面罩。同时还有同样从顶棚上敞开的行李箱中散落的行李。而在没有照面的黑暗中挣扎着身子的,是飞机的乘客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本应在跑道上停下的飞机,不知道为何失去了控制,冲进了机场吧。 脑袋里,已经理解了。 但是映照在视野中的瓦砾、折断的机体、发出痛苦呻吟扭动着的乘客们。以及——回荡于耳边的悲鸣和火星溅开的声音,因为这些变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正、正是这种时候,不振作一点的话——。 使命感,催促着诗歌。 而且“虫羽”的大伙们也在,没错,正是这种时候,要像利菜一样——。 和飞驰的思绪相反,身体一动不动。 好像发生了火灾。虽然看不见火苗,但黑烟逐渐包覆起大厅和飞机。 「大锹!去找到着火处并扑灭!烟尘的排除也拜托了!」 在发生惨剧的大厅中响彻起的唯一理性话语,让诗歌一下子回过神来。 是“波江”。她奔向诗歌,取出手帕捂住了她的嘴。 「“冬萤”你带着千晴和“第三只”,去安全的地方避难。不能让二次受害伤到他们。」 这么说着的“波江”,口吻非常温柔。是想告诉诗歌不用担心。 推了一把诗歌的肩膀,“波江”飘舞着一头长发,转身面向飞机。 「露西菲拉叫上在外面的同伴,确保好通往安全场所的通路!同时和机场的工作人员合作,尽量多准备些担架!在消防和救护人员到达前,尽可能多地救出伤员!」 「明、明白—!」 跨过翻起的机场地皮,“波江”冲进了遮断的飞机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依然呆立着的诗歌口中,漏出颤抖的话语。 就算在习惯了附虫者战斗的诗歌眼中,眼前的景象也是那么地非现实。不分敌我,只是不合理地流淌着鲜血的地狱。 这种情况,该怎么称呼才好呢——。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矮小的身影,从诗歌身边穿过。 「“结果……!结果,还是变成这样……!”」 带着耳机的少年——亚里亚?瓦利跑向了昏暗的飞机内部。 「等等……!」 诗歌的双脚,终于听话了。想要追上亚里亚,转过身去。 「千晴你,请到安全的地方……!」 千晴没有反应。还和刚才为止的诗歌一样,呆立着。 和亚里亚一起越过混凝土的碎片,进入了飞机内——。 那是一片充斥着烟尘和痛苦呻吟的空间。 在没有照面的昏暗中,能看到几张倒下的座椅。从不知何处传来孩子的哭声,几名乘客陷入恐慌状态,翻滚出飞机。 「振作点!将没受伤的乘客引导到外面去!」 “波江”正在摇醒,因为冲击而神情朦胧的乘务员。 「“c?j……!”」 亚里亚沿着昏暗的通道前进,环视着四周。诗歌拼命地跟着他身后。 「“你在哪,c?j!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他不断呼喊的c?j,应该就是之前所说的挚友吧。 「“c?j”——」 到达飞机的后部座位后,走在前面的亚里亚膛目结舌了。 诗歌也看着这幅景象,无语了。 和折断的前方不同,后部相对来说,应该损害比较小——。 虽然是这么预计的,但完全想错了。应该是在冲进机场前就发生了剧烈撞击吧,飞机外壁的一部分损坏,凹陷至乘客座位的——是搬运用吊车的钢铁骨架。 「已经没有呼吸了!快来帮忙!」 响彻的话语,令诗歌和亚里亚回过神来。 从墙壁中伸出的吊臂扯倒了数张座位,压在了一名乘客身上。 是一名金发的少年。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脸色铁青地瘫软着。 「——」 亚里亚看着的,是滚落在金发少年身边的耳机。 和现在亚里亚所戴着的,是同一型号。 「“是c?j——吗……”?」 「快来帮忙!」 座位周围的乘客,已经有好几人打算救出少年。从中年的男性,到老人、少女等数人,在与吊臂搏斗着。在一旁泣不成声的,应该是少年的母亲吧。 诗歌奔向倒地的少年,加入到想要抬起吊臂的人群中。 但是,亚里亚没有动。 亚里亚——笑了。 「“——哈哈”」 耷拉地失去力气,跌坐在原地。 「“你看吧……反正,会变成这样的……就算想要帮我,也是没有用的”」 看着停止了呼吸的少年,亚里亚哧哧笑着。 看到从他眼中滑落的一行泪水,诗歌吃了一惊。 「亚里亚?瓦利——“第三只”……」 千晴说,在戴着耳机的男孩子体内的便是“第三只”。 而他自己,也这么承认了。 然而,在诗歌的眼前,这个男孩子却为了一个人落着泪——。 「明明是“原始三只”,却在哭泣……?」 “暴食”。 “浸父”。 盯着人们祈愿的梦想,一味将其吞噬的存在,便是“原始三只”。 对于这么深信不疑的诗歌来说,这个景象过于冲击。 这只“原始三只”,和其他两只不同——。 「他的肺部被压迫无法呼吸!不赶快的话就迟了!」 想要救出少年的人中,有人这样喊道。 诗歌回过神,再次加入到抬起吊臂的人群中,但是——。 「呀……!」 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踝,吓了她一跳。 「已经没有呼吸了不是吗……!比起他,救救我吧……!」 穿着西装的男性,倒在诗歌的脚边。这边的也是吊臂的受害者吗,他脚上流着鲜血。 「血止不住啊……!」 「哎——不过……」 在诗歌看来,男人的伤并非那么严重。只是衣服的一部分被染红了而已 。少年这边才是分秒必争的状况,可是——。 诗歌看了一眼亚里亚,他正痛苦地抱着头。 「“只能吃掉他的梦想了……但是——可恶……!”」 「喂,我说你……!快点来帮忙啊!」 「——」 诗歌犹豫了。 是应该回应求助的声音。 还是说,应该救自己认为应该救的一边。 这一瞬间的犹豫,令流血的男性发出了悲鸣。 「——呀啊!」 男性像是弹开一样向后方仰起了身子。后脑勺猛撞在墙上,失去了直觉。 「哎……!」 诗歌吃了一惊,看向旁边。 在那里的是一名比诗歌个子要高的少女——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名少女摆出一副好似刚踢完足球一样的豪爽姿势。 她是帮忙救少年的其中一人。是名身穿白色迷你裙的连衣裙,红色靴子,没有将手穿过较薄对襟毛衣的袖子,而只是将其搭在肩上的少女。很难判断她的年龄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润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看不清表情,不过可以窥到她那露出虎牙的嘴角。 回头看向大吃一惊都不说话了的一行人,少女呼地,叹了口气。 「嘿」 少女用食指咚咚地,戳着吊臂。 乘客们面面相觑。互相点头,化作一个整体再次开始了救助工作。看着那样的他们,本因着陆失败的打击一团混乱的机内,也变了样。一个人,有一个人,满脸烟黑的乘客们聚集起来,帮忙救援。 「……好厉害」 诗歌一边自己帮忙救助,一边看向连衣裙少女。 看见少女的行动,在场的所有人都团结一致了。就算语言不通的外国人,也靠着想要救助少年的想法而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行动着。 这种事,我做不到的——。 诗歌既没有抓住人心的领袖魅力,也没有将人聚成一团的领导力。 她成不了曾经的“虫羽”首领,立花利菜。 明明这种事,早就知道了——。 「……呼」 少女突然停下救助,又叹了口气。本以为她身上的是大胆的迷你裙,但下面却穿有短裤。打开从裤子口袋里取出的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叼在嘴上。 是曲奇。 「……」 一边咬碎曲奇,一边准备回到救援中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颓废在一边的亚里亚。 少女用食指来来地招呼着。 「——」 虽然亚里亚看似痛苦地扭曲着表情——但是他拭去了泪水。站到诗歌身旁,帮助救援。 「“可恶……这种东西,要是以前的我就能轻易地穿过去了……”」 「“第三只”……」 对附虫者来说最为憎恨的敌人“原始三只”,现在就在诗歌的旁边。 但是那个“原始三只”,表情因悔恨而扭曲,正想要救助他人的性命。 「“这一次,我也只能吃掉这家伙的梦想了吗……!”」 正当亚里亚像是要把囤积的什么东西吐出来一样,低吟着的时候。 伴随着沉重的震动,吊臂微微抬起了一点。 「动……动了!」 「保持这样!保持好这样,趁现在拉他出来!」 「还差一点了!好的,好的!拉出来了!」 「快点,快做人工呼吸!」 笼罩着余烟的机舱内,突然骚动起来。——浓烟之所以减少了,应该是因为大锹一边灭火,一边操纵气流将烟派排了出去吧。 「……」 喘着慌乱的气息,诗歌和亚里亚呆呆地伫立着。 被吊车压在下面的少年,终于得救了。 看着正好在场的乘务员进行人工呼吸的景象,亚里亚嘟囔了一句。 「“得救了……吗?不,还说不准……”」 「一、一定会得救的。因为,七那在外面——」 「“不会的……因为至今为止都变成了不得不吃掉梦想的状况——唔哇”」 曲奇少女从后面抓住了,一副男孩子摸样的亚里亚的头。 「“什、什么啊……抱歉了啦,说没用什么的”」 少女胡乱的抚摸着,害羞着的亚里亚的头。 「那、那个,非常感谢」 诗歌面向少女,低下了头。 从千晴那听来的,是同化型附虫者那不得不降生于世的命运。 以及,被这一命运折磨着的“第三只”这一存在。 但唯有这一次,看来能够避免悲剧的发生。 能做到这点,也是多亏了眼前这位少女。 「虽然由我道谢有点奇怪,那个,多亏了你——」 正当诗歌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感到了违和。 曲奇少女的表情,看不真切。这是因为润湿的头发贴在了脸上。 到底,是什么润湿她的头发呢。 那是——量并不寻常的汗水。 「那个……失礼了,请问——」 诗歌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不禁在颤抖着。 烟消散了仔细一看,曲奇少女的连衣裙也因为汗水变了色。不仅如此,从肩上披着的对襟毛衣的下摆上滴落的——是红色液滴。 「——你,受伤了吗」 「如果重伤者有两个的话,周围的人们会犹豫要救哪个的吧……那样一来,说不定两个人都无法获救……」 少女露出尖锐的虎牙笑了。和表情相反,声音异常虚弱 。 「“喂——”」 亚里亚的脸色变了。他凝视着少女的右手。 是在救出少年后,捡起来的吧。 「“喂!为什么,你会——身为女人的你,会拿着那个!”」 曲奇少女握着的,是耳机。 是和亚里亚带着的那副,一样的耳机。 「我是男人……只不过生出来的时候是具女儿身……」 像是在乞求原谅一样,少女扭曲的面容——。 从诗歌的眼前,消失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俯视着像是断了线一般脸朝下倒地的少女,亚里亚大叫道。 「——」 看着对襟毛衣卷起后露出的后背,诗歌的脸色失去了血色。 满是鲜血。不知道是不是飞机与吊车激烈撞击时损毁的机壁的一部分,好几枚锐利的铁片插在她后背上。这是能隐瞒至今简直是奇迹般的重伤。 这个少女正是——c?j。既是亚里亚为之吸引的梦想的主人,也是为救助少年能将致命伤隐藏至今这等精神力的持有者。关于性别上的误会,好像有些缘由。 连手指都一动不动的少女,以及抱头俯视这一切的亚里亚。 在他身边的诗歌,在这被混乱包围的机舱内,确实地看见了。 「……」 看见了多亏曲奇少女得以救出的金发少年,恢复呼吸的瞬间。看见了像是母亲的女性边哭边紧紧抱住,痛苦地咳嗽着的少年的景象。 「“果然,还是会变成这样……结果,还是会变成这样的命运……”」 亚里亚握紧了拳头。在少女身边跪了下来。 「“想要一个自己能重获新生的地方……你曾经,这么说过呢……”」 亚里亚的身体,被如火焰一般的蓝色磷光包围。他慢慢地张大了嘴。 「“好像很好吃——就算这种时候,也会这么想的我,恐怕永远都不会被原谅的吧……”」 看见亚里亚长大嘴巴,靠近 倒下的少女——。 诗歌想也没想地冲入到二者之间。 「……!」 亚里亚瞪着抱着少女的头,袒护着她的诗歌。 那喷怒的面相让人实在无法想象是一个孩子——简直就像是怪物。 「“让开——”」 「……!」 诗歌来回摇了摇头。 亚里亚抓住诗歌的衣服,想要将她从少女身边拽开。但是他的力气并不像是叫做的“原始三只”的怪物,非常柔弱。 「“不要妨碍我——你有什么权利,去打算杀死她——”」 「……!」 诗歌又摇了摇头。 说不出话。代替话语的,是不知何时涌出的泪。 「“那么,改怎么办才好啊!你难道叫我见死不救吗!难道与其变成附虫者,还不如死掉更好吗!”」 「……!」 「“那么,你能做些什么啊!难道说你能够就她——他吗?”」 「——救不了……」 诗歌咬住嘴唇。 现在,眼角流出的是太过悔恨的泪水。 顾不上羞耻和体面,吐露出其实早已明白的事实。 「我,什么都做不到……!」 作为一号指定的幸存者,无法代替“郭公”。 也没法变成伟大的挚友,立花利菜那样。 别说那些了,就算变回到一个普通的附虫者,也救不了任何人。 因为诗歌的力量——只能做到,破坏。 「我,救不了任何人……」 机舱内,浓烟再次笼罩起来。乘客们人声嘈杂。 在诗歌的背后,产生出微小的气息。 「我来迟了,飞雪大人」 对在耳边低语的天真无邪的声音,诗歌点头示意。 「——但是」 在诗歌的低语同时,视野的的确确地,烟消云散了。 「……!」 惊讶的亚里亚以及其他乘客的面容,也如云烟一般挥去,下一瞬间——。 视野中满是,耀眼的光芒。 「——」 受伤的曲奇少女。 抱着她的头的诗歌。 以及,亚里亚。 这三人再次现出身姿的地方,是被光芒包覆着的机场接机大厅。 从折断的机体中,乘客们按“波江”和乘务员的诱导陆续逃离出来。但是令亚里亚感到震惊的不是他们——而是几分钟之内完全变了样的机场大厅。 大量的医生、护士、急救员忙碌地奔波于事故现场中。乘客们不但被用担架陆续抬至外部,而且重伤患者就地在设置好的简易床上接受着治疗。照亮周围的是大型移动式照明灯。 诗歌抹去眼泪的同时,紧紧抱住了曲奇少女的头。 「但如果是我的同伴,肯定能救得到……!」 看着在大厅内展开的完善对应态势,亚里亚呆呆地说道。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简直就像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似的——”」 自己这么说着,吃了一惊。 注意到出现在大厅中的诗歌他们,有人向这里跑了过来。 看着其中一人,亚里亚表情扭曲了。 「“——千晴……是这样啊,你是知道的……”」 赤濑川七那也出现了。她带领着露西菲拉和“虫羽”的同伴们。 「快来几个人到这里来!有重伤的人!金龟子我给你连灯都准备好了,你给我好好干啊!」 「我才不是赤濑川的职员呢!」 嘴上一边不饶人,有着治愈能力的附虫者少年一边坐到了曲奇少女的身边。 「喔、喔喔,好可爱啊……看上去,相当不妙的状态啊」 看到伙伴们的诗歌一时脱力了。安下心来的诗歌,打算离开少女。 但是。 有人从身后抓住了,打算开始进行治疗的金龟子的肩膀。 「请、请等一下」 是露西菲拉。看着一手拿着的手机,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那个人已经变成附虫者了吗—?」 诗歌惊讶地抬头看着露西菲拉的脸。 「如果还不是附虫者的话——“第三只”,请快点把那孩子变成附虫者」 「——!」 诗歌膛目结舌了。 露西菲拉不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不,是不打算和诗歌对视。 「我们必须打倒“暴食”。同化型再次诞生的话,将会成为无上的战力~。说不定还在“郭公”和“睡美人”之上」 「露西……?」 「坦白说吧。没有把握只靠“虫羽”战胜“暴食”。要说为什么的话,作为我们最高战力的小雪,她的能力——」 露西难以启齿地抛出话来。像是硬挤一样地继续说道。 「“暴食”也能够使用」 「……!」 尽管被露西菲拉的发言吓了一跳,但是聚集起来的“虫羽”成员的神色更加出乎诗歌的意料。 因为吃惊的只有诗歌,而同伴们都紧咬着嘴唇。 「哎……?大、大家——」 「要是战力增加,取胜的可能性也会增加。更别说那是“暴食”所没有的能力了」 否定露西菲拉话语的人,一个也没有。 看着露西菲拉、以及包括七那在内的伙伴们的表情,诗歌注意到了。 「——从、从一开始就?」 嘴巴,擅自动了起来。 「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能够打赢吗……?打赢“暴食”……」 「……」 「“第三只”的事也是……大家都期望着自己人能够增加吗……?」 没有那回事——。 诗歌所希望听到的,这一句话,没有人一个人说出口。 将救护乘客交给急救员,终于赶来的“波江”和大锹也是。 好沉重。 诗歌心中产生了至今为止从未感受过的,没有尽头的沉重打击。 「谁都……不曾相信过我……?」 「不是的!」 “波江”否定道。 「我相信着“冬萤”你!只是——」 「漂亮话,对吧?」 突然打断“波江”话语的,是佐藤阳子。 「同化型的附虫者成为自己人的话,说不定能战胜“暴食”。说不定也能减少“虫羽”伙伴们的牺牲」 直到刚才为止,应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一味坐在行李箱上的少女的存在。明明是如此存在稀薄的少女——她却无时无刻,待在诗歌身边。 像是要挖出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似的。 看透人那颗黑色的心,将人引导至更加黑暗之地。 「那种事,你明明早就明白的——仅凭漂亮话就能拯救一个人来得更奇怪对吧?」 佐藤阳子扑哧一笑。 「不不,与其说是漂亮话……不如说只是任性?」 任性。 是吗——。 诗歌同意了。 从“虫羽”首领的角度出发,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即便如此也没有放弃抵抗的眼下的诗歌——只是在任性罢了。 「就特环来说,如果着眼于和“暴食”——以及“c”的战斗,那么也渴望得到同化型附虫者这一战力」 这么说道的,是叫做“兜”的特环战斗员。 「以我个人来说……也有着和魅车八重子对抗层面的意义」 曾经和“虫羽”是 敌人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期望着附虫者的诞生。 可以说,已经没有质疑的余地了。 在这里将曲奇少女变成附虫者,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诗歌所期望的——是不正确的一边。 诗歌看了一眼亚里亚,他因为痛苦表情扭曲着。 「“说都不阻止的话,我也无能为力……肯定会吃掉她的梦想的吧”」 无法抗拒食欲。 这边是“原始三只”。 他没有,除此之外的选择。 「明明产生出的,不是什么战力……」 诗歌看着曲奇少女。 要是变成附虫者——这个少女会很强。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诗歌在她心中看到了能让她如此确信的强大。 「而是一名,附虫者……」 「——!」 能感到,有几个人动摇了。 只是正确答案不会因此改变。 要有一百个人,那么就会有一百个人反对诗歌吧。 换作是其他人——现在已经不在了的“郭公”或立花利菜在场的话,他们会怎么做呢?果然会反对诗歌吗? 不由得依靠妄想这点,毫无疑问也是诗歌的软弱,她自己是明白的。 「我明白的……但是……但是!」 渗出泪花的诗歌,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不合时宜的人的脸庞。 药屋大助。 虽然并不是附虫者——但也把诗歌当做并非附虫者的普通人对待的少年。 与他许下了再次见面的约定。 「但是——我不要……!」 没能忍住,泪水从诗歌的眼中溢出。 如果在此让附虫者产生了的话——明明是正确答案,但却会失去选择分支。 诗歌觉得会越过那不能跨过的一线。 「现在,决定是否将她变成附虫者的明明是我们……明明不是“原始三只”……!为了我们自己而产生附虫者什么的,这样的话——」 由于太过激动,提高了嗓门。诗歌呻吟道。 「不就和“原始三只”,一样了吗……」 能感到,又有谁动摇了。 说话的同时,自己也是明白的。 自己再说这卑鄙的话。 「我知道……这是任性……但是,我不要这样……!」 与其说是任性,更不如说是个娇气鬼。 极不负责的,基于感情上的不正确答案。 不过,一旦扼杀了这股感情,能强烈地感觉到这将会酿成无法挽回的事态。 「——应该更换首领呢」 突然开口的,又是佐藤阳子。 「如果不能将组织摆在第一位考虑的话,就是首领的失职,对吧?」 场上的空气僵住了。 「小“冬萤”也是……要是想将那份任性坚持到底的话,就应该退出“虫羽”啊」 来,别待在那种地方,来这边——。 佐藤阳子的温柔笑容,看起来就好像正挥手对自己这么说着。 「……」 诗歌抱着曲奇少女的头,表情歪曲了。 诗歌并不具备领导的素质——虽然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终于落到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的地步了。 诗歌在的话,“虫羽”这一组织本身将会变得不行。 挚友留下的人们,将会被自己的这双手给毁了——。 「——从“冬萤”身边离远点,佐藤阳子」 采取这出乎意料行动的,是“波江”。 她像是袒护着诗歌似的,站到佐藤阳子面前。 「“波江”……?」 「抱歉,“冬萤”……真的很抱歉……!」 “波江”回头看向诗歌,紧咬着嘴唇。 「我再一次只看到眼前的战斗……!真是惭愧……!」 「如果你无法继续待在利菜所留下的“虫羽”中的话——」 大锹走到诗歌身边,咕噜地反向转过身去。 「留在那样的你的身边,也是我的职务吧」 「你、你们,还正常吗?」 背对着“虫羽”成员的露西菲拉,脸上抽着筋。 「你们打算在这种情况下,背叛“虫羽”吗?」 「不会让这个少女变成附虫者的。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就会变成那样吧」 「金龟子。进行完最低限度治疗后,你也给我离开」 对于“波江”和大锹的突然行动,诗歌感到困惑。 「“波江”,大锹,我、我没有那种——」 「虽然想迟点再说的,但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啊」 “兜”交叉着双臂说道。 「要不要加入特环——东中央支部,“冬萤”」 「哎?」 和诗歌一起,在场的所有人看向“兜”。 「不会让中央本部对你出手的。并不是以捕获的形式,而是以正式加入这种形式让你变成自己人这件事,东中央支部从以前开始就哎商量着。——如果脱离“虫羽”成为特环的战斗员的话,放过那边的少女也不是不行」 露西菲拉慌张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呢……小雪脱离“虫羽”?放过同化型附虫者诞生的机会?而且还说……加入特环?你、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 正如露西菲拉所说。 自身行动所招致的现实,诗歌没能立即理解。 就在刚才还应是同伴的附虫者们,眼下,正互相投以敌意。 因为诗歌——。 终于开始化作一团的附虫者,又开始四分五裂——。 「快点离开那,金龟子」 「喂,感觉——不妙啊」 金龟子紧张的语调,回荡在充满紧张感的大厅里。 「光线……不,这是——」 照亮大厅的灯光,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 诗歌也终于察觉到了异变。 光——在动着。 软绵绵地弯曲、变质,一点点变着形。 从灯里,溢出小小的光点。 仔细一看,那是一大群小蝴蝶——翅膀上浮现着“c”的文字。 「“c”——」 低语着的诗歌,想起了和“c”的决战已经开始了这件事。 3.02 ops3 part.13 强力照明所使用的电力,就那样从机器中分离出来,汇聚成具体形态。 闪耀着金色光辉的,裸体美女。 其数量,是四体。各自都有无数的白凤蝶跟随着。 在诗歌一行,以及在场的救护班,都没有理解事态地呆立着的这个时候——。 响起了手机的邮件铃声。 露西菲拉回过神来,看向手机屏幕。 「——盯着“第三只”来了!保护那孩子!」 尽管露西菲拉以近似悲鸣的声音大喊,但先采取行动的是敌方。 应该是“c”的能力的分身——电子妖精中的其中一只飞翔起来。一边令地板和周围的机器之间迸发出放电现象的丝线,一边向带着耳机的男孩子伸出双臂。 对此,附虫者们的反应慢了一拍。 这是由于他们打算在一瞬之间发动自己的能力而导致的。 因此面对“c”的奇袭,抢在前头的是并非附虫者的少女——。 「……!」 是挺身而出地扑向亚里亚,在地板上翻滚的鲇川千晴。 就在一瞬间之后,金色的妖精撞在亚里亚刚才所在的地方绽开了。 「“千、千晴……!”」 「不能再产生出更多的附虫者了哟,亚里亚……!」 抱住戴着耳机的男孩子的少女,哭泣着。至今为止没有露出过明显感情的“郭公”的姐姐抬起头,看向诗歌。 「你说是吧,诗歌!」 这是诗歌头一次看见,将感情表露出来的千晴。 看着紧拥着寄宿有亚里亚的男孩子,用全身力气大喊的千晴,诗歌想到。 将“郭公”变成附虫者的时候,肯定没有其他选择吧。 可现在,还留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嗯!」 第一次与千晴四目相对,诗歌也大喊道。 绽开失去了形态的电子块,从地板上升起。再次变回了妖精的样子。 「作战1好像也陷入了苦战。“c”的能力竟到了这种程度,这就说明……」 大锹站到了千晴和亚里亚的身前。面向袭来的金色妖精,他伸出双臂。 在妖精即将接触到大锹的瞬间,他啪地鸣指。 「——!」 像是打在湿布上一般的巨大声响。 以及成放射状绽开的,金色光辉。 飞来的妖精一瞬间被弹飞,化作四散在大厅中的光之粒子。而那些粒子也随着一瞬间出现的蒸汽消失了。 尽管诗歌也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好像是通过水蒸汽将“c”的分身分解了。 「唔……!」 大锹浮现出苦闷的表情。他的双臂烧得焦黑,冒出烟来。 「大锹!」 「战斗,就交给我吧」 发带少年重新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举起烧伤的手臂。 「不过,这里无关的人太多了。带着“第三只”快逃」 「啊啊,赶快吧!」 从千晴手中夺走亚里亚背在背上的,是“波江”。 「首要是逃出机场。金龟子!你留在这,一定要救到那个少女。明白了吗!」 「不过作为媒体的光源被打坏了啊——我知道了啦!我会救的你别瞪我了!」 「这、这可不行—。“虫羽”的大伙!」 露西菲拉凝视着手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事已至此,就算要凭武力打倒“冬萤”他们,也要让同化型附虫者在这里产生!」 「……!」 诗歌的表情僵住了。在大厅里的“虫羽”附虫者们也是同样。 「这样一来不但“暴食”无法使用“冬萤”的能力,还能得到强力的伙伴—。而且“第三只”说不定也会完成使命回到项链中,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露西菲拉,你这混蛋……!」 被“波江”瞪着,露西菲拉的表情扭曲了。握着手机的手臂颤抖着。 「现在的话也能轻易打倒“冬萤”……因为她为了避免波及周围,无法……使用能力……!」 正如她所说。 虽然露西菲拉好像只是代为说出某人的想法,但是那个人的想法是正确的。 和“暴食”战斗的话就一定会遇上的障碍,那即是诗歌的能力。杀掉诗歌的话这一障碍就会消失,而且“第三只”产生出新的附虫者的话,便能得到与“郭公”匹敌的同伴。 这岂止是,一石二鸟。 这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不可能存在其他选项的正确答案。 「——」 明明如此——“虫羽”的附虫者们,却没有行动起来。 就连发出指示的露西菲拉自己,也快要将手机握碎般地往手里使着力。咬紧着牙是出于对发出命令的某人的反抗心吗,还是说——是对于理解这是正确的却无法行动的自己的烦躁。 诗歌看着“虫羽”的同伴们。 尽管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只是这些附虫者们还是接纳了诗歌,与她寝食与共。 回想起来,与其说是诗歌帮助了他们——感觉不如说是连蔬菜皮都削不好的自己,被他们帮了许许多多。 这样的他们,现在看着诗歌的眼神——充满着迷茫。 不是别人,而是和诗歌一样,他们一脸知道这是正确的而感情上却无法原谅的表情。 「——不过,要是连那样都做不到的话?」 突然,露西菲拉的表情变了。好像手机收到了新的信息。 「那就赶快帮助“冬萤”!」 「哎……?」 「相对地——“冬萤”以及本应在此诞生的同化型,会来拯救自己的天真想法,赶紧在这丢掉!」 张大嘴大喊着的露西菲拉,表情一变露出笑容。 「不是其他任何人的责任,而是由于你自己的判断!不惜抛弃再清楚不过的正确答案而做出选择的,你自己的责任!给我做好凭借在此所有人的力量,一定要打倒“暴食”的觉悟!」 面对呆愣住的“虫羽”,露西菲拉叫道。 「我是在叫你们下定决心啊,你们这群混账附虫者!以上─!」 响彻与大厅中的话语声,和绽开的金色闪光重叠了。 两只盯着亚里亚的妖精,被大锹给击退了。 「唔哇……!」 看着双臂冒烟痛苦着的大锹——。 附虫者们,一起行动了起来。 所有人背朝金色妖精,从原地跑了起来。 「在第二机场大楼准备有经过绝缘处理的护送车辆!坐上那个快逃!」 留在大厅里的七那叫道。因为要来迎接“第三只”,而特备准备的吧。分别之际看到的七那那不愉快的面色——肯定是因为对选择错误答案的诗歌没了辙。 「不要真的跟“c”的分身对战啊~!将通过之后的墙壁和天花板一起破坏掉,用混凝土堵住通路。反正工作人员和乘客都已经避难去了,和脑袋笨死的你们正合适的逃跑方式对吧!啊—真是的,这群笨蛋,你们这群笨蛋!她这么说呢—!」 看着边逃边那么开心的露西菲拉,诗歌想到。 向露西菲拉发出指示的某人,明显对于诗歌的判断感到不服。 但是,思路切换得非常快。即使一边大发雷霆也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还将“虫羽”从快要分裂的情况中救了出来。 是至今为止“虫羽”缺少的——不,是现在的“虫羽”所需要的人才。 为什么,要如此顽固地不肯出现在诗歌他们面前呢——。 诗歌她,非常在意这一点。 「唔哇……!」 从后面,传来了悲鸣。 回头看见逃慢了的同伴,变成妖精的饵食的一幕。 「都是,因为我……!」 如果听大家的,现在,倒下的伙伴们说不定就会平安无事。 心里有着无论如何,都会去这么想的另一个自己。即使“虫羽”的大伙们通过自己做出的判断,决定再一次跟随诗歌,也会去那么想。 另一方面——。 「谢谢……!」 一边跑着,千晴一边用双手捂着嘴哭着。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 「谢谢你,诗歌……请不要再诞生出,想想弟弟那样的人了……!」 本应该恨着诗歌的千晴,在向诗歌道谢。 让诗歌感到揪心的这痛楚,并不是全速奔跑产生的疲劳造成的。 「我——」 诗歌无法再继续说什么,只好咬住嘴唇。 以背着亚里亚的“波江”为首,“虫羽”一行人冲出机场。 机场 外,一片嘈杂。外面停着的几辆巡逻警车,在入口附近驱散着乘客的围观人群。也有一早就听闻事故的新闻记者。从远处也传来着救护车的信号声。再有几分钟的话,戒严就能完成了吧。 「诗歌!这边!」 在巡逻车的另一边,同伴丁屋二兵卫正挥着手。虽然并不是附虫者,但是他和七那一样是值得依靠的商人。 「二兵卫——」 正打算前往二兵卫那边,诗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看见了,在视野中飞翔着的金色蝴蝶。 「不妙啊——」 “波江”低声说道。 从电灯和停在大楼附近的车辆上,生出一只只金色的白凤蝶。和诗歌他们并无关系的一般人们,正一脸疑惑地想着发生什么事了。 连无辜的一般人,都无差别地受到伤害。 为了避免这种悲剧而行动,是令人感到以为的人物。 「——爱理?」 在远处,和“虫羽”的同伴们待在一起的爱理,朝向这边伸出双臂。从总计十根的手指上,生出了青白色的白凤蝶。 爱理将双臂水平展开。 青白色的十只白凤蝶朝周围四散飞离——。 「……!」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 青白色的白凤蝶迸发出的电流丝线,缠上金色白凤蝶的群落——将其吸收后,化作了自地面向天上升起的雷光。 放电结束后,白凤蝶消失了的大楼中,飘舞着啪叽啪叽的电击残渣。 「帮了我们……?那孩子,是自己人吗—?」 露西菲拉呆呆地嘟囔着。在她视线前方的爱理,不知是不是使用了能力感到疲劳,脸上惨白地喘着粗气。 「我们来把这个入口堵上,停住妖精。“波江”,诗歌拜托了」 「不用你说!出发了,“冬萤”!」 大锹和同伴们停留在了入口处。“波江”冲出大楼。 「是、是……!」 诗歌和“波江”、亚里亚、千晴、露西菲拉、以及爱理一起跑了起来。 虽然警察阻挡在前,但是诗歌他们选择无视并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 这次骚动会将附虫者的存在公开给很多一般人。但是这是在“浸父”于赤牧市造成了那种大灾害之后。附虫者在全世界造成骚动,已经是无法回避的事实了吧。 「赶快!」 二兵卫带领众人前往的,是有公交巴士那么大的车辆。——虽然这么说,但和巴士相同的只有大小,外壁和天棚用厚重的钢板覆盖着,连一扇窗户都没。 诗歌他们乘上车后,刚回头看向大锹他们,入口就关闭了。 引擎发出声响,护送车急速开动了。 「还有好几辆和这辆车一模一样的假货也在飞奔着。如果能救这样逃到机械和监视摄像头较少的乡下的话,应该就能逃脱……大伙,都没事吧?」 看见诗歌他们的样子,也难怪二兵卫会不寒而栗。 直面了事故的发生、待在充满浓烟的机舱内的诗歌和“波江”,以及亚里亚,都一身漆黑。千晴和露西菲拉也精疲力竭,而且爱理还出着汗微微发抖着。 「谢谢你,爱理。帮了我们……」 「……」 对于道谢的诗歌,爱理只是瞥了一眼这边。然后又马上移开了视线。 护送车的内部,除了说是在箱子里就没有其他比喻法了。和在外面看到的一样没有窗口,也没有座位。只有天花板上的照明照亮这昏暗的空间。 「亚里亚……!没事吧?」 千晴窥探着亚里亚的脸色。戴着耳机的少年,正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我、我说过的吧,我和,这幅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不快点吞噬梦想的话,这孩子的心会坏掉的啊……”」 「到我的体内来啊!」 亚里亚睁大了眼。 「从那个孩子身上离开,像以前一样寄宿在我的体内不就行了!」 「“你——你是笨蛋吗?那种事,不要随便说出口啊……如果你回想起了以前的事的话,这份痛苦和饥饿感也应该回忆起来了吧?”」 「嗯,全都、想起来了哟。亚里亚说过的话也」 千晴抱紧了发抖的少年。 「某一天不知第几任的亚里亚?瓦利,忍不住要吃掉谁的梦想的话——亚里亚你自己,这么说过的哟」 「……」 「我说过的话,你也还记得吗?」 「……」 「永远,待在我的体内也没关系哟,我这么说过哟」 在千晴怀中,亚里亚的表情扭曲了。并非饥饿的感情——像是抑制住某种无法忍受的东西一般,但又有那么一丁点高兴地苦笑着。 「“那就是你的赎罪吗……明明你没有任何错”」 「只是想要过去的搭档回来而已哟。真的,只是那样」 这么说着,千晴露出明朗的笑容。 啊啊,其实是会露出这种笑容的人啊——。 看着千晴的笑脸,诗歌的胸口一阵刺痛。 就好似电影的一帧画面,像是将女主角的笑容截取了下来般的景象。诗歌突然明白到本来的鲇川千晴过去肯定一直是这样的。 明明知道,会一辈子伴随痛苦,仍去接受“原始三只”的其中一只。 而且是以最棒的笑容去接受。到底要有怎样的温柔——和强大,才能做到这样啊。那是诗歌无法想象的觉悟。 「“但是,那种事做不到的啊……不吃掉某人的梦想一直寄宿在别人身上,像迪奥雷斯托伊般的举动,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亚里亚?没事吧?」 「“抱歉……我稍微,睡一会……”」 被千晴拥在怀中的少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千晴像是鼓励他一般地用力抱紧着,即使睡着了也一脸痛苦地扭曲着脸的少年。 『——条件——』 「……!」 包括诗歌在内的所有人,看向了一个人。 突然发出的,奇妙声音。发出这类似嘈杂的、混有噪音的广播声般声音的人,是在车内一端抱膝坐着的少女。 『有——条件——我的能力——亚里亚的转移也——可能』 「爱理!」 诗歌冲到爱理身旁。顶着海老名夕面容的少女,没有看向诗歌,而是就那么直盯盯地看着前面。虽然张着嘴,但舌头却没有动。 『叫醒α也——』 「看吧!果然是爱理!人格消失了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啊!」 诗歌眼中渗出泪水。 露西菲拉愕然了,凝视着爱理。 「是、是真的……?在被“浸父”的力量吞噬之前,让人格逃至别处这种事……就算是附虫者,那种事有可能办到吗……?」 『我——本来,作为媒介——“浸父”和附虫者——附虫者和“数据库”——“浸父”的碎片也留着一点——』 「虽、虽然不太明白……就是说,有这孩子在的话一切都解决了?那个,叫做亚里亚的家伙也好α也好」 对于二兵卫的问题,爱理答道。 『在这里的我是做不到的——这不过是模仿“浸父”所做的碎片——记号——』 「记号?」 “波江”把皱着眉的诗歌,从爱理身边拉开。 「你说了条件是吧。如果你是爱理,而现在的这姿态是碎片的话,本体在哪?」 『……』 爱理突然将头扭向一边。 「意思是不想回答吗?现在的情 况可不是怄气的时候——」 「请、请等一下,“波江”」 爱理的这种举动,诗歌至今为止已经看见过好几次了。 爱理盯着远方的侧脸。她的视线一直以同样的角度朝着远方凝视。 「在——那边吗?真正的爱理」 诗歌追着少女的视线看过去。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 「那边有什么嘛?就我所知,哪个方向只有海……」 「魅车说“c”的人格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说是特环无法掌握的,没有受到眼下“c”的影响的地方的话……」 「国、国外?」 虽然二兵卫、“波江”、千晴各自这么猜想,但是爱理没有点头。 『在那力量之下——地面上已经——无处可逃了——』 虽然露西菲拉也一脸疑惑,但突然吃惊地说道。 「不是地上的话……难道说——」 爱理看着诗歌。 从浮现着英文字母“c”的,她的眼中——。 「还请,将我——复活过来——」 流出一行泪水。 3.03 ops3 part.14 「人造卫星……?」 窥探着二兵卫拿来的笔记本电脑,“波江”说道。 护送车顺利地继续飞奔着。由于没有窗户,不知道车在哪里开着,但是自从离开了机场引擎声就没有停下过。 「不,这是——」 操作着笔记本电脑的二兵卫,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从电脑本体上伸出的缆线连接在车辆的墙壁上。由于连接在受到保护的紧急线路上,“c”应该很难从外界掌握这边的位置,他是这么说明的。 「和覆盖赤牧市的大雾散去是同一时间。国内发射了载有人造卫星的火箭——只是,这里……报道说失败了哟?」 「看来是呢。发射没多久,雷电击中了火箭……这道雷电是“c”——不,是爱理你吗?」 读出网络上刊载的新闻报道,“波江”转头看向爱理。 爱理抱着膝盖,没有说话。 二兵卫继续读出新闻。 「火箭虽然突破了大气层但是燃料部分破损,确认到了火箭的爆炸。在轨道上成功发射出人造卫星前失去音信……」 『——没有其他办法——不管逃到地上的哪里——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力量吸收——』 爱理面无表情地,混杂着噪音地说道。 「爱理……」 诗歌不禁,将手搭在爱理手上。忍着差点再一次流出的泪水。 没有从无法反抗的强大力量前逃走——就算如此爱理也没有放弃。 没有放弃活下去。 就算是,无论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这一想法,诗歌深深地明白了。 『……』 爱理面无表情地回视诗歌。诗歌的手不争气地握紧了。 本来是海老名夕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感觉到这点,诗歌的心口再一次痛起来。 「不过关键的人造卫星没事吗?如果如这篇报道所说的话,别说发射了估计被卷入火箭本体的爆炸了吧?」 面对“波江”的问题,爱理用带着噪音的声音说道。 『漂流物(debris)——』 没有听说过的词。 诗歌皱起了眉毛。 「漂流物……?」 『不会区分为火箭和人造卫星的——只是在绕地轨道上漂浮着的垃圾——』 「那、那种东西,要怎么回收啊。你不会说要飞上宇宙,捡回来吧?」 爱理眼珠一转地瞪着疑惑的二兵卫。 『除了安装有我人格的实验用全系记忆体以外,还有推进器也没事——以及一点点燃料——在气压低下冻住之前的话,进行一次推进器点火——』 「慢、慢着。难道……」 二兵卫的脸抽搐着。 「想让它坠落下来吗?把漂流物——追到地上的,某个地方?」 将寄宿着爱理人格的漂流物,坠落到地球上。 这件事有多困难,从在场所有人屏住气息来看,就不难理解。发着愣没有理解事态的,似乎只有诗歌。 『已经做好了再次突入大气圈的准备——放过这次机会的话,我再也——』 「哎?哎?已经打算再次突入了?不妙啊,绝对不妙啊!」 「那、那个……有什么事那么不妙呢?」 「肯定不妙啊不是吗!以小雪你能明白的方式来说明的话就是……那个,总是就是不妙啦!本来这国家就已经相当混乱了……如果从天上掉下来个那么大的东西的话,会被错当成导弹引起骚动的啊!一般都会实现向全世界通报是卫星——话说,再说要坠落到哪去啊!」 狼狈到令人悲哀程度的二兵卫。 『坠落到我所在的,这里——』 爱理说道。 记号——。 之前她所说的话的意义,总算明白了。 现在也漂浮在宇宙空间中的爱理,为了这一刻特意留下了自己的碎片。 「不能,想想办法吗?」 这么问道的是千晴。她的视线停留在墙边的少女身上。 是露西菲拉。她通过另一条通信线缆连接手机,似乎在和谁联络着。应该是那个“主人”吧。 「眼下我们的第一使命,是打倒“暴食”啊~。并非救出爱理」 差不多是预料之中的回答。诗歌没有动摇。 「回收“第三只”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之后只要利用精神污染系的附虫者,将爱理的碎片从海老名夕的身体里赶出去就好。在那之后,开始打倒“暴食”的作战——」 看到诗歌和千晴的表情完全不为所动,露西菲拉停了下来。 「……果然完全没有听这边话的打算吗~」 「因为……!」 面对上钩了的诗歌,露西菲拉叹气道。 「虽然我不是二兵卫,不过这可是相当困难的状况哟。话说回来将坏掉的宇宙垃圾坠落到地上,能承受得了那冲击吗?」 『——』 爱理没有说话,咬住了嘴唇。 「落下的预测时间是?」 『——十几个小时后——』 “波江”的表情扭曲了。 「接近时限吗……!」 「接住掉下来的爱理,那之后,让她还回海老名夕,并且诱导她成为“暴食”的饵食。当然还有让她把“第三只”归还给千晴这件事。——一次性完成这么多件事后,在时限内打倒“暴食”」 露西菲拉掰着手指数着。 「已经不能称之为乱来了哟~。即便如此你们也要这么做吗?」 诗歌看着露西菲拉的脸。 然后将视线依次移动到“波江”、千晴、亚里亚,以及爱理身上。 变成了附虫者的人。并不是附虫者的人。更甚于——孕育出附虫者的存在。 这样的阵容齐聚一堂,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想,我们正是为此而聚集于此的」 诗歌平静地说道。 「为了拯救爱理——不,为了拯救,眼下的所有附虫者」 拯救附虫者——。 对于这句话,爱理看上去好像一瞬间,吃了一惊。因为她立刻低下了头,也说不定是诗歌的错觉。 「……哈」 露西菲拉又一次叹气,是因为预料到诗歌的这种反应了吧。她知道诗歌会否定,舍弃爱理这一正确答案。 「既然要干的话—— 第四章 4.00 ops3 part.15 那是发生于赤牧市被“c”制造出来的大雾所包围前的事。 菰之村茶深在家庭餐厅里,咬着吸管。不是在喝饮料,她只是叼着吸管将其晃来晃去而已。 「虽然隐约有所察觉了。但该说是不想承认吗……也就是说,嘛」 沾着水滴的杯子,正映照出自己那留着短发的脸。事到如今,已经不再对自己那异常险恶的眼神以及寒碜的身高和体型有任何怨恨了。对于从隶属特环的时候开始就被当成无指定来对待的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半分恨意。 如果说茶深要诅咒什么的话,那就是决定性的没有运气。 「挑选棋子的手法不是完全搞错了嘛」 茶深正嘟囔着,这时噼的一声,汉堡包的酱汁溅到她的眼镜上。 「啊,初季!那是我的汉堡!」 「在我出生的岛上兄弟间的抢食可是习以为常的呢。是露出空隙的人不好」 「哎?千晴,你的点单不是超出20元了吗!明明说好了每人1000元的!这种事情必须好好说清楚!」 「……夕总是斤斤计较……太计较了……」 「小“木叶”说的对喔?年纪轻轻就开始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别人身上,是生活在压抑家庭环境下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造——啊呜」 「不好意~思,点了的特制咖啡还没好吗~。就是2000元的这个哟~。好~慢,服务态度低下~,无法相~信。……啊,你在的吗,佐藤同学。手肘顶到你了?」 「不是在眼前嘛,露西菲拉。蒸蛋。下的单改掉了哟」 在由两张四人桌拼成的座位上,聚集着连共性的影子都找不出的面孔。 鮎川千晴。——原、“原始三只”之一的亚里亚?瓦利。“郭公”的亲姐姐。 白樫初季。——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稀少的同化型当中的、唯一弱者。 海老名夕。——一直以来,都非常不起眼的一般人。 “木叶”。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如今穿的是私服。 佐藤阳子。——原、魔王。 露西菲拉。——“虫羽”的一员。 喜多沢环。——原、叶音教团的参谋。通称“模仿者”。 长相好得浪费的、情绪高涨吵吵闹闹的、神经质的、阴沉的、没有存在感的、缺乏协调性的、冷淡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看不出彼此间是朋友的面孔集聚一堂。 要说她们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都没有强大的战斗力。 而首当其冲,最为重要的是——。 「超出预算这点我道歉!不过只有20元程度的话,说是这里面最为年长的我的特权也不为过吧?不这么认为么,茶深!」 「啊、哎?是我要年长三个月对吧?长者应该是我——」 「要尊敬姐姐的主张我明白!不过那是两回事!是这样的吧。茶深!」 受到千晴和夕的追问,茶深关上了眼皮。 如今,身在这里的女人们最重要的共通点是——。 所有人,都是茶深的棋子。 「从余出20元的初季那扣,不就正负抵消啦」 咚的一下把双脚搁在桌上,茶深再度睁开了眼睛。 面对身为主人的茶深的裁定,棋子们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不料下一刻。 「不可以把脚放在桌上喔,茶深!」 「没有礼貌!」 「小茶深,脚、碍事啊」 「……我的果汁倒了……」 「那——」 「粗鲁~。难以置信~。真希望能学学他人」 「就算是叶音,也没离谱到这种程度」 「……啧」 茶深稍一咂舌,将脚从桌上放下来。 即使所有人都是棋子,茶深却没有足以拘束她们的力量。她们之所以对茶深毫无敬意或畏惧,原因就在于此。 总之在对棋子说三道四前,还有自己是最弱的这个事实摆在眼前。 「真无聊啊……」 望着再度大闹起来的棋子们,她独自嘀咕道。 将围绕附虫者的战斗中的主角们推到一边,跃上舞台——。 怀抱不切实际的梦想,为此而收集棋子。偶尔失去了棋子,又得到新的棋子,在收集情报的同时于各处持续做着小动作。 其结果,就是眼下这个状况。 「茶深大人。今天也无所事事吗~?」 露西菲拉那一脸无聊的表情,诉说着最近茶深一行人的日常。 儿其他面孔,也都明显地带着散漫。 「太过缺乏运动,又有些发胖啦」 「女孩子稍微丰满一些来得更好啦!」 「即使发胖,也仅限于胸部呢」 「哎?刚才,是不是有几个人在咂舌?」 策划了形形色色的工作,为其准备而奔走的结果——。 变得无计可施了。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以及harukiyo的势力。 由于各大势力处于胶着状态减少了冲突,能让茶深趁虚而入的机会变少了。就连能为那些势力斗争添一把火的,名为叶音教的集团,也如仲夏夜之梦一样轻易破灭了。 「小光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呢。还会再来玩嘛?」 「我是觉得她不是来玩的……」 「啊,小光?记得是受到了一位姓宗方的先生的委托——」 「小光好像接受了宗方先生,正在保护某人喔~。总有一天使用记录者的影像的时刻会到来的,他说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和我们没关系……照样是闲着……」 「我们做出行动的时候还在后头对吧,小茶深?」 将漫无边际的闲聊打断,千晴唐突地开口道。 「什么啊,千晴。那好像突然间懂了的口吻」 「毕竟,小茶深还没生气」 茶深皱起了眉头。 「小茶深要干什么的时候,总是非常地生气呢」 像是电视剧里用餐场面似的特地举起叉子,千晴说道。 这么一说倒也的确如此,只是——。 「啊~,没错」 「我还以为,头脑聪明的人一般是会更冷静的」 怒气总是盘踞在自己心中。 有蛮不讲理的强者存在,像是理所当然一样不断改变其他人的人生或是世界,这让茶深无论如何都感到火大。而必然的,其他大部分人就将被排挤到配角的位置上。 茶深,想推翻那样的世界。 「别擅自给人下定论啊。这混蛋性格可是想改也改不了的啊」 然而,那样的自己,能力充其量只能增幅他人的感情。 无法任意支配。只是能使对方用有的一部分感情高昂起来,钻入其心中的动摇,设法将对方变成自己的棋子这种程度罢了。 一般欺诈师程度的、被评为无指定也是理所当然的能力。 正因为是凭借那样来掌握着在座的附虫者们——才对想着蠢事的自己也抱有怒气。 「所以与其说是在等茶深,不如说要等谁惹怒茶深才对」 千晴以一副了然于心的口吻说道。 看见除茶深以外的所有人听到这话都露出能够接受的表情,这口气更是咽不下去了。 「嘛,总之……我是时候动身了呢」 环从座位上站起来。 持有变身能力、被称为模仿者的少女。 她接 下来要到哪去,茶深她们都是知道的。 「再确认一下,叶音的确是在特环的东中央支部没错吧?」 「没错,“木叶”确认过了。你要去也无所谓,不过可别忘了喔。你能从“虫羽”那溜出来,可多亏了露西菲拉的指引」 「定期把有关东中央支部的情报放出来就行了吧?仅此而已的话倒还算小菜一碟——只是,这不过是口头约定罢了。没关系吗?不觉得我会说谎?」 「你撒的谎太烂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 茶深耸了耸肩。 「包括我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敌不过你。这之中没有强制性的力量」 准确来说,只有环并非是茶深的棋子。救起因某起事件受了重伤的环是“虫羽”,茶深只是帮她从那里逃了出来而已。 拥有强大战斗力的附虫者,说实话那是做梦都想要得到的。 但如今的茶深,甚至连将那样强大的附虫者留在手里的力量都没有。 「不像我一样,用小茶深的“虫”戳一下么?」 听到佐藤阳子的话,茶深摇了摇头。 「如果去的是东中央支部的话,那样做风险太高了」 环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只是直觉啦。看着最近的东中央——总有不祥的预感啊。可以感觉到,一股讨厌的、生理上和我合不来的家伙的气味。所以现在不想把我的存在暴露出去」 「搞不太懂……不过,对此展开探查也是将我引渡至东中央的目的之一吧」 「就是这么回事」 「为了能回报期待,我会加油的」 没有透出任何的笑意,环就此转身。对说了句「加油喔」的千晴,她举起了一只手作为回应。 随着环的离去,整张桌子包裹在短暂的寂静中。 「我们总有一天,也会去完成应该要完成的事的吧」 没有人能回答千晴的喃喃细语。 只是,所有人的微微眯起眼睛。 尽管如今仍然悠闲散漫,她们各自都有着应去完成的事、应当见证的事。 当然,指示出那一时机的人是茶深,那一时机定将会到来的确信是有的。 到那时,恐怕——就是总动员了吧。 「可是,一直这样下去……我觉得也不坏哟」 即使是烂俗的台词,在千晴口中也变得有模有样,因此才觉得她不好对付。 没错,就连茶深也差点对千晴刚才的想法发出共鸣,所以才无可救药——。 「别给我放松警惕啊。赶快给我吃」 大战前的、片刻平静。 茶深一行人所度过的闲散一天,正是如此。 而赤牧市被迷雾所笼罩,则是几天后的事了。 当时的茶深,的确是还不够生气吧。 回想起喜多沢环离开、在家庭餐厅的那一天,就能完全明白。 随后,赤牧市笼罩于迷雾当中——发生了和“浸父”的战斗。 那场战斗更与和“c”的决战相连,直至现在——。 茶深,终于打从心底里发怒了。 「搞什么啊,赤濑川给的列表!」 耸立于赤牧市内的高塔——信号塔的展望台。 茶深正身处能全方位360度将市内风景一览无遗的观光名胜之中。 「不是说了把赤濑川集团所有的土地列表都拿出来吗!这不是没有关键的吗!」 避难通告逐渐扩大到赤牧市全域。 高塔也在其范围内,展望台里别说游客,就连职员的身影都没半个。 处于展望台里的,是两人——和一体。 是朝着手机怒吼的茶深,和身穿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装备的“木叶”。除此以外就只有近似于巨大叶虫的“木叶”的“虫”。 “木叶”的“虫”、叶虫拥有高性能的望远能力。而脸上贴着从叶虫那伸出的触手的茶深,同样看见了它所能目睹的光景。 「位于东区的多功能巨蛋场馆!那里的经营权大部分都被赤濑川收购了吧!叫赤濑川赶快买入剩余股份,把人啊一切啊统统赶出去,露西菲拉!」 茶深气得,不是当前发生的事。 是和α接触失败的时候——比那时候还要早的事。 「再来,一连串的准备工作都传达给“虫羽”的家伙了对吧!没有功夫睡觉了!模拟一下各自的应如何行动,到最后关头为止给我不停的练习!毕竟是要接住漂流物啊!不是光失败就能了事的!」 另一支手机的来电铃声,从茶深的口袋里响起。她把手机放在空着的另一只耳朵处,按下通话键。 「——哈?为了说找不到这种示弱的废话而来联络我的吗?那就给我找到有为止!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派你过去的啊,初季!赶快找到,抢来,藏起,再给我回来!没时间了啊!」 茶深说完这些就挂了电话,回到原来的谈话中去了。 「政府的宇宙观测系统用不了……有好好通过魅车做工作了吗?喊那个叫“兜”的家伙,让他直接到魅车那去!关键的漂流物动向都把握不了还怎么成!强调那对作战3的成功是绝对必要的,这么说服她啊!」 一切,全都一下子开始了。 “浸父”的解放,然后是“c”的超种化。 确信着迟早会到来的大战,唐突地开始了——即使“郭公”这名当之无愧的主角退出了舞台,事态仍在发展。 尽管茶深瞄准着这个时机——但不得不承认已经落得被动了。 有着比茶深,更准确地锁定那一时机的人在。 知道那人的企图的,除了茶深到底还有其他人吗——。 看着现在的状态,不得不用否去回应这一问题。 「承接“c”的容器是必要的吧?那不是明摆着也要让赤濑川准备吗!把漂流物接下来再进行转移太浪费时间了——把所有记忆装置都运到场馆里去!」 在继续下达指示的茶深背后,传来了某人的气息。 「我回来了。因为该做的都做完了,于是就回这来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存在感的稀少和声音,是佐藤阳子的。 「通过露西菲拉下达命令,不会太过拐弯抹角吗?明明就如“冬萤”期望的那样,加入“虫羽”不就好了」 「那种话,我也说过好几次……」 佐藤阳子和“木叶”的话,都被茶深无视了。 「不过,因为茶深还在介意着绫的事……」 「过去的棋子吗?那种事的,不说谁知道啊。背叛了本是“虫羽”他们同伴的女孩,导致了她的死亡什么的。你会不会太过在意无聊的事了啊?」 「什么事无聊,由我来决定」 介意杉都绫这枚过去的棋子,已经是不得不承认的事情了。 但茶深之所以不加入“虫羽”,还另有原因。 「要是有个万一的时候,如果连我都在“虫羽”里的话——会被一窝端的啊。那种事我可免了」 「万一……指的是作战3失败的情况?」 佐藤阳子问道。 茶深说道。 ??????? 「是作战 3也失败,的时候啊」 佐藤阳子和“木叶”一时间都沉默了。 「作战3……也?也、是怎么回事?」 「还真的尽是笨蛋啊!竟然没一个人注意到这次作战的不自然之处!」 顺着怒火,茶深喊道。 「别以为每个人——都被你们这些混账家伙耍得团团转啊!」 作战3的成功。 作为其大前提的漂流物落下,正时时刻刻地迫近着。 4.01 ops3 part.16 那座场馆,据说是作为纯粹的体育竞技场而设的。 而两天前特别环境保持事务局用作临时据点的场馆,则是商业用的复合设施。因此位于市区,还同时经营着租凭业务和宾馆等。 从诗歌她们“虫羽”和含“兜”在内的战斗员们集合的场馆,能够望见夜空。可活动的全天候型天窗全开着,闪烁的群星俯视着他们。 「离规定的48小时,只剩4小时不到了么」 嘀咕着的是大锹。他放眼望向了将人工草坪覆盖殆尽的附虫者。 是“虫羽”的全部成员。还有“兜”带来的由特环下位战斗员所构成的增援部队。数量合计接近300人。 「质量先不说,能聚集起如此之多的附虫者的可没有第二次了吧」 「这都多亏了“兜”和如今也还在招急同伴的蠋步甲小姐呢……」 诗歌也和大锹一样望着众多的同伴们。映照在她的眼中的附虫者,有很多人已经露出了疲惫。 那是当然的。 为了接下不久后将要降落的漂流物,他们耗费了十多小时进行预先演习。 失败是无法容许的。 虽说只是暂时的,正是这份想法,将常年敌对的“虫羽”和特环捏成了一团。 “兜”走到了诗歌的身边。 「关于作战1和作战2的联络来了……实话说,不管是哪边的状况好像都不太好」 作战1。潜伏于地下要塞的超种一号“c”之歼灭。 作战2。由harukiyo一行所执行的“睡美人”之觉醒。 和诗歌等人的作战3相同,都是投身于绝对不能失败的战斗中的人们。 要说不在意他们的动向,那是骗人的。 「是这样啊……」 诗歌的表情布上阴云。指挥着作战1的少女“照”,在诗歌眼中是非常强大的。如今,只能相信自称赢过“郭公”的她了。 对于实行作战2的harukiyo这名男子,并没有太多了解。不过根据听说的、关于被称为炎之魔人的男子的传闻,脑海中实在想象不出他会失败的样子。 「换言之,不管是哪个作战处于类似的状况么」 大锹以平静的口吻说道。受到严重火伤的双腕,如今已被金龟子的能力完全治好了。 「正是如此」 「“兜”……现在才说可能有些晚,非常感谢你能找来特环的人们。不过,那个,没关系吗?这种多的……」 「啊啊,基本都是待机组的下位指定所以没问题的。魅车那边也下达了许可……」 说到这,“兜”的话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吗?」 「不,老实说,我也有些在意了」 「……?」 「魅车明明一直对“暴食”的歼灭非常消极……然而,在本次作战中却截然不同,甚至变得协力起来。要说是情况所迫倒也不是说不过去,可是……」 「如今,感到在意也是没辙的吧。比起魅车,更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去」 听大锹这么一说,用手托着下颚的“兜”「也是」地点头同意。 「说的也是呢」 尽管也有些在意“兜”的不安,但诗歌和大锹同感。 毕竟诗歌他们接下来将面对极其困难的试炼。即使对此作出的准备可谓万全,一旦分心恐怕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那个,我稍微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对大锹他们留下这么一句,诗歌往停在运动场一角的救护车处跑去。 「失、失礼了」 打开车厢后门,急忙进到里面去。 可以见到被小小的照明照亮的密封空间里,有一名抱着小男孩的少女。 「就快了呢」 是千晴,和寄宿着“第三只”的男孩子。 「嗯……那孩子——看起来不太秒呢」 男孩的脸色一目了然。汗如雨下,呼吸混乱。虽然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脸却依然因痛苦而扭曲着。 「直到刚才为止,那个叫c?j的孩子还在喔。不过现在因为危险已经让她去避难了」 「那个人……」 有着被身为“第三只”的亚里亚?瓦利变成附虫者的命运的人。诗歌回想起了那名拖着重伤之身救助素不相识的他人的少女。听说多亏金龟子和急救队救了她一命。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可爱却毒舌,不过和我交谈的时候又能感觉到紧张……说是不擅长和美人谈话喔。还收到手制的蛋糕了」 千晴似乎很喜欢那名少女。她高兴地笑了,然后说道。 「然后啊,把事情原委说清以后向我道谢了」 「道谢?」 「说谢谢没有将她变成附虫者」 诗歌虽然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也是啊。毕竟,不论是谁都不想变成附虫者的……」 「不是的。她说变成附虫者也无所谓。如果那么做能免去这孩子的痛苦,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哎……」 「但是,并非如此……这孩子之抵抗到这种程度就说明,将自己变成附虫者的话肯定会更加痛苦,既然如此我也要一起去抵抗——她是这么说的」 「……」 「就算是死,也不要变成附虫者。现在就尽力走远一些,冲淡这孩子的痛苦……明明和距离无关」 千晴和诗歌。两名少女相望而笑。 「很帅气呢」 「是啊」 真是可靠的少女。那份可靠没有成为自己这一侧的力量确实遗憾——但是,当时进行反对的诗歌感到了些许救赎。和其他人无关,只要不是本人希望,她就不应该成为附虫者。 「我、绝对要办到」 千晴看着腕中的男孩子,静静说道。 「绝对、要从这孩子身上接收亚里亚」 「……嗯」 千晴的任务非常重要。 如果是她,一定能办到的吧。胸怀这份确信,诗歌下了救护车。 接下来诗歌抬头望着的,是观众席。 在那里,可以见到夜光灯下的大批观众——并非观众。 是密集地并排摆放着的、异样的巨石群。 「七那」 诗歌走上观众席,找到了赤濑川七那。 大富豪的少女正在巨石群中唯一空着的座位上坐着。她一边摆弄着手杖,一边独自地仰望夜空。 「怎么了,七那?」 对于诗歌的招呼,七那没有回答。 身穿工作服的男子们在周围繁忙地奔走着。他们在进行检查的,是摆放在观众席上的巨石群——一群金属制的箱子。 大量的记忆装置和控制盘,水冷装置以及驱动那些设备的发电机。 是爱理的载体。 构造方面诗歌并不了解,不过爱理的人格貌似变化为了大量的电子情报。要将那些从漂流物转移出来的话,大规模的装置好像是必要的。 「有作战2的消息了?」 突然,七那开口道。 「哎?啊、嗯。据说不怎么顺利……」 「是么,看样子那家伙还没起来呢」 那家伙、说的是“睡美人”吧。 「那家伙沉睡的那一夜啊。落下的星星可多了。知道吗?叫仙英座流星群呢」 七那开 心似的笑出来了。 仙英座流星群——。 诗歌对此并不知情。看也没看疑惑着的她,七那的收起了笑容。 「很快,那家伙就要醒来了」 仰望着夜空的七那,如今在想着什么呢? 「然后,星星将再度落下吧……」 距离人造卫星的残骸、漂流物的落下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能感觉到,七那对她口中的那家伙、“睡美人”抱有一种不好也不坏的强烈情感。 「七那帮大忙了。肯定——也有帮过“睡美人”小姐对吧?」 「……」 「谢谢,七那」 七那什么都没有说。 「我想,“睡美人”也一定会对七那说同样的话的」 向一动不动的七那留下这句话,诗歌正准备从那离开。 「……拜托了」 而背后传来的声音,又使她回过头去。 「不要让我,再看见那么——像那个流星雨之夜那么残酷的景象了」 七那的脸隐藏在记忆装置的阴影中,无法窥见。 「嗯」 干脆地点头后,诗歌重新转身背对七那。 回到运动场内后,已经有很多附虫者们进入到准备接住漂流物的阵势。 确认到诗歌的返回,处于中央的“波江”提高了嗓门。 「距离漂流物的预定降落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虽然都花费了十多小时进行练习了,但最后还是确认一下!」 响亮的声音,穿透了“虫羽”和特环的混合体。 「挡下漂流物的,是大锹!他的水蒸气将作为缓冲物缓和坠落的冲击,使漂流物不至于毁坏!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当然无法承受坠落的冲击。因此我们要从地上支援大锹的水蒸气!大锹拦下漂流物,而我们所有人就把他接住!」 在全员再一次确认作战的途中,露西菲拉走到诗歌身边。 「露西?」 「小雪,有些话要说……」 「漂流物正朝这个地方——准确来说,是以人在这里的爱理的碎片为目标下落!」 “波江”的身旁,站着海老名夕模样的爱理。 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露出犹如凝望虚空一般的眼神。 「——请不要、把视线从爱理那移开~」 「哎?」 露西菲拉一边望着手里的手机,一边用周边听不见的小声嘀咕道。 「非常、诡异。那个爱理——叫“c”的附虫者,居然会那么老实地跟着我们一起行动……而且,虽说是恩将仇报,但她就连恨到那种程度的小雪都没有作出过哪怕一次攻击行动」 「怎、怎么会……“c”为了不被自己的力量消去是那么拼命」 「问题就在那。她明明说是为了不被力量吸收而匆忙间逃到人造卫星上……既然如此,在这里的碎片是什么?都拼上命了,还周到地将作为标记的碎片藏到α的身边……这实在是奇怪」 「即使有标记,误差还是有的。下落地点可能又约数十米的误差,而落下时间,虽说有政府的观测系统观测着,但还是会有几秒的偏差吧!所以,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莉科尔将在上空张开一道网!」 「那、那是……但是,毕竟是为了自己能得救——」 「说的对。因此,说到底只是以防万一——只对小雪你说在前头」 「一接触到莉科尔在上空扩散的能力,卫星将会被转移——放到大锹和我们释放的缓冲物当中!要是成功做到这些,我们应该就能在位置和时机都没有错误的前提下将漂流物接下来!」 「你、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们没有时间。一旦出现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必须立即采取其他行动。到那时,身为首领的小雪就要身先士卒了」 说完,露西菲拉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从诗歌身边走开。 「突发事件……?」 诗歌喃喃道,望向爱理。 静静伫立着的少女,看不出有露西菲拉说的可疑举动。 “兜”口中所说的,魅车八重子那令人意外的想法。 露西菲拉所说的、爱理的真正意图。 在漂流物的下落逐渐迫近的当下,那些不安无法消除——。 「还有一分钟!……要来了!全员,都准备好了!」 “波江”的号令响彻整座体育场。 「——」 诗歌,以及所有附虫者,都抬头望向了夜空。 谁都没有出声,即将到达的时间点逐渐迫近。 一秒,再一秒。包裹在紧张中的时间慢慢流逝——。 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开始出声的。 最初是细微的疑问声。 但那马上就变成了大骚动。 「……没有掉下来?」 听到诗歌的嘀咕,“波江”行动了。 「什么都看不到啊!怎么回事,“兜”!」 在预定时刻里,听说已经确认了人造卫星将从空中降落的预兆。 可数分钟过去了——夜空却依然没有异变。 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动摇了。 「刚才,观测所那里有联络来了!」 稍微站远一些的“兜”,把手按在防风眼镜上喊道。 「就在刚才——漂流物的绕地速度好像下降了!」 喧声到达了顶点。 「短短一瞬间里,漂流物进行了逆喷射!距离到达冲入大气层的角度,看来还要花一点时间!」 「什么……!还需要时间,是多久!」 「估计——两小时后」 听到这句话,喧闹声急速远去。 预定降落的时间推迟。 那不等于是——。 「这不是规定时限的前一刻吗……」 “波江”呆然呢喃。 意料之外的、事故——。 由于发生了令人担忧的事态,诗歌猛地回过神来。 「爱理……?」 回想起露西菲拉说的话,望向爱理——。 「——哎?」 只见借用海老名夕身体的少女,正哭泣着。 不——不是借用身体的少女。 站着哭泣的少女,她的侧脸和被称为爱理的时候相去甚远——是诗歌非常熟悉的夕本人。 「爱理!怎么回——」 稍晚一步才注意爱理出现异变的“波江”,同样说不出话来了。 是爱理,还是夕呢。 满脸泪水的少女,缓缓开口了。 「对……我想起来了……我的梦想是……」 仰望着夜空,她喃喃道。 「想帮助附虫者……仅此而已……」 「小——夕……?」 惊讶的不光是诗歌。 「这、这怎么回事!」 脸上为之变色的,还有露西菲拉。尽管对爱理的行动抱有违和感,但当前的状况似乎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为什么现在,小夕会想起梦想!明明还什么都没做——明明佐藤还没有对她下暗示!」 「……!」 诗歌屏住了呼吸。 海老名夕记起了梦想。 那所代表的意义,只要是在场的附虫者,都能预测得到。 「想起梦想……那、也就是说——」 “波江”发出呻吟。 「“暴食”,将要在这里现身吗……?」 包括诗歌在内的所有附虫者。 都因始料未及的突发事件——预定超 大幅度的变更而愕然了。 4.02 ops3 part.17 「等等!小夕!」 诗歌冲到夕面前,握住她纤细的双肩。 「还太早了!要是现在和“暴食”战斗的话,就不能救到爱理了……!」 夕依然望着上空,絮絮叨叨。没有听见诗歌的呼唤。 露西菲拉转向了佐藤阳子那边。 「佐藤!能封印小夕的梦想吗!」 「——充其量只能是争取时间的程度哟」 抱着手提箱,佐藤阳子赶到夕的身边。拨起头发露出端庄面容的她,氛围和先前那没有存在感的样子相比瞬间截然不同了。 面对出乎意料的展开,附虫者们都有所动摇。人声喧杂,失去了镇静。 大锹抓住了露西菲拉。 「怎么回事,露西菲拉!为什么她突然开始回忆起梦想了?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 「什、什么都没干啊—!这只可能是爱理所为——」 「爱理?爱理还能办到这种事真是前所未闻啊!」 受到猛烈的追问,露西菲拉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爱理——“c”能干涉人的大脑信号,触及到他人的梦想」 「……!」 附虫者们都无言以对。 「正在那么做的景象,初季小姐……“鸦”有看到过—!」 「初季?」 朝着惊讶的诗歌,露西菲拉只是转过头地面对她。 「小雪。你和初季小姐还有小夕,曾经三个人从赤牧市那逃出来是吧?——当时的光盘,记录着中央本部所进行的实验」 「——」 没有忘记。 诗歌和白樫初季还有海老名夕。作为三人认识的契机,促使她们赌上性命从赤牧市那逃出来的记录光盘。 初季看过里面的内容,还相当愤慨。 当时,为什么初季会发怒呢——其中的理由,诗歌如今初次知晓。 「那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不说……!」 「因为我以为爱理将夕作为人质是在帮她啊!小夕将“暴食”呼唤过来的话,不是只会将自身至于险境吗—!」 「爱理——“c”唤起人的梦想,“原始三只”将人变成附虫者……」 不祥的预感在诗歌心中急剧膨胀。 「那么,“c”吸收了“原始三只”的话,会怎么样……?」 不光是夕这样拥有潜在梦想的人。 若“c”甚至能唤起普通人的梦想的话——。 「“c”,打算变成什么呢……?」 话语不禁脱口而出。 但那句话,让运动场内的附虫者们沉默了。 如今的诗歌领导着大批附虫者的存在。注意到忘记了那份自觉的自己时,喊话声已经在附虫者间传递开了。 「预定变更!——在这里迎击“暴食”!」 仿佛要抹消诗歌的失态似的,“波江”高声喊道。 「切换起来!只是该干的事情的顺序改变了而已!莉科尔和大锹退下死守“冬萤”!其他战斗员采取练习好的队形,遵循我的指示!」 听到强而有力的命令,附虫者们恢复了冷静。迅速重组队形。 「在“c”察觉到前,速战速决!敌人恐怕会使用各种各样的能力,不过论数量我们也不会输!尽管形势依然严峻,但只要迫使“暴食”焦躁就行了!面对诱饵却没法下口的话,那家伙便会厌倦战斗使用那份力量吧!」 “波江”的声音,在急忙采取迎击阵势的附虫者们之间传递。 「使用“冬萤”的力量!」 咕咚、诗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下。 「那样一来,数量和战斗力的差距就完全没关系了!我们将撤退,和温存着力量的“冬萤”交替!」 因“波江”的命令取回紧张感的附虫者们动作迅速。短短的时间内,便已完成了对“暴食”的迎击准备。 「之后——是“冬萤”和“暴食”的单打独斗」 全员的视线,都集中到站在后方的诗歌身上。 诗歌的心跳越发加速。 没有“郭公”那般的强大,也没有利菜那般的领导能力。能办到的,只有毁坏。 那样的她,继承了“郭公”和利菜的梦想。 背负起了所有附虫者的希望。 所以,诗歌——要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给完成。 「虽然“暴食”能使用我的力量,但并不是我」 诗歌竭力地、以响亮的声音说道。 「一直以来我从很多人那得到了帮助。如今,站在这里的我的力量,并非我一个人的」 认真一想,诗歌从没有自愿投身于战斗中过。 总是在一个劲逃避的自己,如今之所以能初次开赴战场——。 是因为继承了被寄托的思念和希望,为了完成此前的约定。 「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对于诗歌的话语,附虫者们发出欢呼。其中也包含了振奋自己的意义在内吧。在利菜、“郭公”都倒下的现在,能切身感受到身为残存一号指定的诗歌是他们的支柱这件事。 打倒“暴食”——。 正当场馆内的所有附虫者,都因这份想法而拧成一团的时候。 「等下——」 制止的声音,出自大锹之口。 在任何人都仰望着“暴食”即将降临的天空这一情况下,唯独他看着地面。 「海老名夕、在哪?」 哎——。 几声惊呼重叠在一块。其中也有诗歌的一份。 夕应该待在比诗歌更靠后的地方才对。佐藤阳子开着手提箱,敞开里面像是要干些什么。十人以上的附虫者围在那附近,担任护卫一职。 回头的诗歌所看到的,是和先前别无二致的景象。 「……小夕?」 可是——只有海老名夕不见了。 除此以外毫无变化,只见佐藤阳子她们平静地站着。 「喂!——唔」 大锹赶到佐藤阳子身边伸手一碰,发出了像什么东西弹开般的噼啪一声。 青白色的放电现象从阳子他们的身体沿着地表传开——。 「……!」 在大锹面前,阳子一行依次倒地。那纹丝不动的模样,正是因为完全失去了意识吧。 「在入口!」 随着不知是谁的声音,所有人回头望向了场馆的入口。 海老名夕正伫立在那。 不对,那盯着这边的锐利目光,被几匹白凤蝶所围绕的她是——。 「爱理……?」 诗歌的呢喃,和爱理从入口跑到场馆外同时发生。 「追上去!快点带她回来!别看丢了!」 即使连忙发出指示的“波江”,看来也实在无法保持冷静了。 「装作要把“暴食”叫出来的样子,然后竟然又逃了……!那丫头、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诗歌和众多附虫者一样,愣住了一动不动。 正如“波江”所说的。爱理的目的根本不能理解。 「看样子,至少不是想让自己得救呢—」 露西菲拉一边咬着指甲,一边操作手机。 「爱理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下去,别说将“第三只”转移到千晴小姐身上,就连打倒“暴食”也不可能。一事无成地用尽时间,可是最差劲的发展了……」 不祥的预感,化为了现实。 时间在一刻一刻地 流逝——状况却根本没有好转。 不安和焦躁一点点侵蚀着,在场馆待机的诗歌一行。 「——爱理又改变方向了!」 从追赶爱理的同伴那接到联络,“波江”以急躁的声音喊道。 「已经没有时间了!增派人手去追爱理!」 爱理逃走到现在,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呢。 从担任追兵的同伴那接到的联络,在被逃掉了、被打败了和又改变方向了之间反反复复。 「不行—!再增加人数也只会被爱理玩弄于股掌中!而且就算抓到了她,可能还会再想办法逃跑。至少得知道爱理想往哪里去,这样下去……」 纵使露西菲拉出声制止,附虫者们亦逐渐到了忍耐的界限。 要说为何的话——。 「很快,漂流物就要降落了呢」 来到诗歌身边的,是赤濑川七那。 「七那!很、很危险啊,在这里的话……」 「既然爱理——海老名夕不在这里,那么无论做什么这里也什么都不会发生。真是的,花大钱去准备的玩意全都白费了」 转着手杖,七那淡然说道。 「漂流物降落的地点,是爱理的所在地?还是其他地方?再者“暴食”会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 「……」 即使被问到,诗歌也不知道怎么答。 黎明将至。 规定好的48小时,已经所剩无几。 在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唯独时间不断流逝的时候——。 「漂流物开始下落了!降落地点正计算中!」 “兜”喊道。 在当前状况下,诗歌他们连接住它的准备——甚至是目的都失去了。 「结果出来了!——降落地点貌似在赤牧市市内!」 「果然是爱理的所在地么」 「但是,那里可没有能迎接爱理的器械啊」 大锹和“波江”面面相觑。 不管怎么说,身在远处的诗歌他们什么都办不到。 正当人们、这么认为的时候——。 「不对,错了!预测的降落地点是……位于这里东边的场所!」 那一时刻,突如其来。 使诗歌他们行动起来的、开始按钮。 将其按下的是——七那的嘀咕。 「这里东边?那里、究竟有什——」 说到一半,七那睁大了眼睛。 「α……!有隐藏着α的美术馆!」 「哎——」 露西菲拉说不出话来。与其说是听到七那的话,她更像是因为见到手机上显示的内容而无言以对。 「莫、莫非……爱理的目的是——」 以颤抖的声音说着,露西菲拉抬起了痉挛的脸。 「打算通过自己与漂流物相撞,来杀死α……」 「——」 诗歌一行倒吸一口气。 「就算爱理自己没能杀掉α,只要美术馆化为和“暴食”的战场,依靠“冬萤”的能力也一定能杀死α——」 在谁都没法出声的情况下,露西菲拉继续着梦话一般的发言。 「为什么、要如此针对α这点并不明白——不过毫无疑问,α是远远超乎我们想象的重要存在——」 大概是因为早晨不断逼近,闪烁的星光从夜幕中消失了。 发白前夕的黑色。 在染上黎明的天空下,过于唐突地——。 「爱理利用自己和“冬萤”,打算让α、“暴食”甚至还有“第三只”——这一切都尽归于零」 时针,仿佛到了这一刻才终于转动起来似的。 决战的号角打向了。 4.03 ops3 part.18 「所有人,戴上防风眼镜!能飞的人尽可能载人,往美术馆出发!」 “波江”喊道。 附虫者们,将预先准备给每一个人的防风眼镜戴上。诗歌也跟着将其像是罩在头上似的装备好。 「其余的人搭乘赤濑川准备好的交通工具!没时间了!要快!」 巨大的巨角独角仙在诗歌面前出现。 是“兜”的“虫”。 「坐上去!」 被“兜”一把拉起,诗歌坐上了巨角巨角独角仙的后背。大锹、“波江”、露西菲拉、莉科尔和彼得沃特等“虫羽”的干部紧随在后,就连七那也强行登上“虫”的背部。 「我也要去!」 「七、七那?危险啊!」 「抓紧!要飞了!」 大概是不想把时间消耗在说服七那上吧,“兜”让自己的“虫”开始了飞翔。 人工草坪被烈风所吹动,纵方向的重量压在诗歌的身上。在那变换为短暂的浮游感时,诗歌飞上了场馆的上空。 紧接着巨角独角仙,飞行型的“虫”依次从地上飞上天空。那数量约占总体的三成。在后方可以看到,剩余的人们登上了大型的客车,陆续离开场馆。 「距离漂流物的预测下落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 在呼啸的烈风中,“兜”按住防风眼镜喊道。 “波江”大声问道。 「从这里到美术馆,需要多久?能在漂流物降落前赶到吗?」 「不能说绝对赶得上!」 是性格使然没有将基于主观愿望的推测说出口,亦或是状况真的是相当严峻呢。“兜”以压抑感情的口吻,叙说着现状的艰难。 「让待在美术馆里的职员,全部去避难!」 紧紧抓住诗歌的七那,拿出了手机。诗歌见状开口了。 「啊,让α先生也移动到其他场所比较……!」 「不可能!毕竟是像是被什么削掉过一样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哟?如果毫无准备就从生命维持装置中挪出来,马上就会死!」 换言之,即便是用莉科尔的空间转移能力进行移动也是不行的。状况越发的往坏的方向发展。 「“木叶”,确认了小夕——不对,是地上的爱理到达了美术馆!」 露西菲拉一边为被风吹乱的头发而操劳,一边望着手机。 果然爱理的目标是、α——。 无须多言,所有人都如此确信扭曲了脸庞。 「呜——」 露西菲拉的脸色变了。 「同时——在非常遥远的地方同样确认了“暴食”!」 「……!」 飞在黎明前的赤牧市上空的巨角独角仙背上,布满了紧张感,。 “暴食”、出现了。 毋庸置疑,是被海老名夕的梦想所吸引吧。 「尽管是我们离美术馆比较近——但“暴食”貌似也同样向着美术馆前进—!」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声剧烈地震撼鼓膜。 「——应该放弃α」 所有人,都望向了突然这么说的人物。 是大锹。尽管是在呼啸的烈风当中,他冷静的声音依然清晰。 「比起连赶不赶得上都不知道的漂流物承接,现在更应该集中到本来的目标“暴食”身上。不能在无谓的地方产生消耗,而导致作战3的失败」 「等、等下,我可不同意!α是我买下的!是那个人……魔法使一直在寻找,由我所得到的!绝对不允许放弃!」 「还、还有“第三只”,要怎么办啊—!要从男孩那回到千晴小姐身上,只有漂流物中的爱理的话……!」 跟着强烈反对的七那和露西菲拉,诗歌也开口了。 「没、没错!那 样一来,就救不了爱理了……!」 「已经足够清楚了吧。——爱理不是我们的同伴」 从头到尾都贯彻冷静的大锹的表情,甚至可称为冷酷。 「那、那是……」 诗歌不能反驳。 「不知道在降落前能否赶上。很难认为爱理会协助我们。再加上“暴食”很快就要迫近了。——放弃α的理由相当充分」 留给诗歌他们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在极限的状况下,被迫做出决断的状况下——。 『“接触到漂流物的话……我会试着把能做的都做了……”』 痛苦的声音响起了。 『“以前也曾经试过……将在场的所有东西都给搅在一起……同化……对,就像我诞生的时候那样……”』 「亚里亚……?」 诗歌的手押住防风眼镜。 是“第三只”——亚里亚?瓦利的声音。尽管从上空看不见,但应该在乘坐救护车前往美术馆吧。通过无线通信,它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对话。 『“只能尽力而为了……把那叫“c”的家伙的力量也混到一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具身体也快到极限了……”』 它的痛苦,清楚地从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那传递过来。 『“所谓的最后抵抗……只不过是,终于也到我这么做的时候了……”』 『我也会帮助亚里亚的!』 是千晴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了她拼命抱住亚里亚的场景。 『“先不论我能否移到千晴身上、能否唤醒α……不过没有载体的爱理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诗歌咬紧了嘴唇。 爱理。依赖着“郭公”,结果憎恨起诗歌的少女。 为什么要为消灭α而不惜牺牲自己呢。为达到目的甚至要连自己憎恨的诗歌都加以利用的理由,实在搞不明白。 希望得救——大概不是这么想的吧? 面对身在远方、位于无法触及的高空中的爱理,诗歌连向她询问都办不到。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觉得有让“第三只”接近漂流物的余力!」 “波江”的声音划开了风声。 「就算让莉科尔从这里前往上空也赶不上下落了吧!——虽然是以α为目标的话,修正下落地点的误差也没有意义了……但时间方面,实在束手无策!要接住漂流物,我们就必须赶在降落之前到达它的下方!」 离漂流物的降落没多少时间了。 然而诗歌一行别说是准备接下漂流物了,分散着赶往美术馆便已竭尽全力了。 「只能等待奇迹了……即便如此也要上吗?“冬萤”!」 搭上巨角独角仙后背的所有人,都望着诗歌。 不是在责备诗歌。他们的眼神都透露出了只要诗歌下令,纵然成功概率堪称绝望也会放手一搏的意思。 「——」 诗歌张开了嘴巴,却无法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又一次,想选择不正确的答案了。 作战3开始后,尽管和预定不同,但成功采取了与“暴食”对抗的阵势。 然而,如今想接住漂流物——不过是诗歌的感伤。 「怎么样?虽然我反对,但只是你说要干的话……」 『诗歌!』 「诗歌」 「小雪!」 「离漂流物降落,还有三分钟……!」 即使付出牺牲,也想作为让第一目标的作战3成功的人。 为了重叠的思念,完成各自的使命而想接下漂流物的人。 面对两者都正确的选择,诗歌——。 「……!」 含糊其辞。 选不了。 只能得出作为首领可谓最为愚蠢的、名为沉默的回答。 各自怀抱的思念,结束战斗的使命,不论是什么——。 对于杏本诗歌这名少女来说,都是太过沉重无法支撑起的重量。 「那是什么?地上——」 默默无语的诗歌耳边,传来了“兜”惊讶的声音。 都不用问怎么回事,就注意到了那明显的异变。 「有什么、在发光!」 正如七那所说。 发出了避难通告的赤牧市的景象,市内的灯光少到让人觉得和大都市不符。 但不知为何,突然间四周都出现了光点。大楼、住宅还有道路等等,金色的光辉从各处泄漏出来,看上去犹如在地面上浮游着似的。 就像是为了替代黎明渐近之际从天空中消失的星光一样。 诞生于地上的无数星星,正往某一方位移动着。 「——是蝴蝶」 说出其真像的,是“波江”。 诗歌同样眯起眼睛,俯视这副场景——顿时不寒而栗。 出现在地上的光点,是一群群蝴蝶。而且曾经见过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蝴蝶。 「“c”——」 消逝于风中的颤抖声音,不知出自于谁。 金色的白凤蝶淹没了赤牧市的街道,融为一群直指同一方位。 位于白凤蝶的前进方向上的是—— 「美术馆……?」 以诗歌的嘀咕为首,同伴们都紧张起来。 「这些全都,在往美术馆去……?」 「是注意到了“暴食”的存在了吗……!」 「什、什么啊,这数量——这根本不是附虫者的能力吧!」 在诗歌一行俯视的过程中,蝴蝶的数量仍持续增加。从电线间渗出的光辉变成了妖精,不断加入到蝶群中。 蹂躏整个赤牧市的、妖精与蝴蝶的大军——。 那副景象和露西菲拉说的一样,远远超出了作为一名附虫者的界限。 「能看到美术馆了!」 大锹的声音,使诗歌他们回过了神。 抬起脸来,可以见到远离密集建筑群的地方里有一处灯火。 巨角独角仙再度加速了。 诗歌和附虫者的同伴们。 “暴食”。 “c”。 各自以美术馆为目标,最先到达的是—— 「——没赶上」 “兜”的表情扭曲,望着上空。 「漂流物……落下来了!」 诗歌吃了一惊,望向了上空。 在黎明的夜空里,有一道光辉划过。 「啊——」 以诗歌无意识的低呼为信号。 跟在最初的光条后,一道、又一道的光线延伸开来——。 「——」 光之雨开始了。 大概是因为在落下地点的正下方,往赤牧市倾注而落的瞬间便扩散为放射状。 包括诗歌在内的所有人说不出话来的原因,与其说是由于赶不上漂流物降落的时间所带来的绝望——更接近于看到了太过美丽的景象。 「星星……又一次落下——」 七那隐约带有哀伤的声音,久久徘徊于诗歌的耳边不散。 「是漂流物的碎片……」 似乎能听到,和“波江”的低语一并的还有她紧咬牙关的声音。 奇迹——没有发生。 诗歌他们、没有赶上。 最早到达α,以及海老名夕所在的美术馆的——。 是从天空归来的、燃烧的火块。 「漂流物的本体要来了!」 「耳朵……!」 大气哗啦哗啦地震动,传来如同地鸣一般的声音。 在 遥远的上空、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在大气层里燃烧殆尽的碎片们的中央,有一道耀眼的光芒出现了。 地鸣——不,震动着空气的声音,迅速地在变大。 「爱理……!」 诗歌的表情扭曲了。 这样一来,便无能为力了。已经没办法救出爱理,成全千晴她们的愿望了。 数秒后,漂流物将坠落到地面上。 会将沉睡于美术馆的α,撞得灰飞烟灭。 正当所有人都预想到那幅场景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异变发生了。 「总有些、不对劲!地上的妖精们……!」 「哎——」 听到露西菲拉的声音望向地上,只见妖精们一齐牵住了手。 不对。仔细一看,是金色的光条迸发开来,将所有妖精和白凤蝶都串起来。它们在地面的某一点集中,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弹开了。 「——!」 闪电。 从地面往空中延伸的、巨大雷击。 正如字面意思,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展到美术馆的上空。 巨大的白凤蝶。 放出金色的放电现象的它,在诗歌一行人的眼前张开了翅膀——。 「漂流物——」 从空中落下、没有消失的流星。 之所以能清楚知道那是漂流物的本体——是因为不可能的现象发生了。 因为浮在美术馆上空的白凤蝶,将其接住了。 不,与其说接住,在诗歌的眼中那更像是被吸收了。 要说为何的话,那是因为不管是震撼赤牧市上空的振动,还是足以刺痛的冲击波,都仿佛消融于空气中一样消失了。 「白凤蝶……接住了爱理?」 「不,有些古怪——」 「漂、漂流物……在继续降落……」 同伴们困惑的气息传了过来。 就在刚才,正如各人所说的现象在诗歌眼前发生了。 虽然和白凤蝶产生了冲突,漂流物——从远处看就像烧得通红的铁块的它,拖出一道火带持续下落。 留在当场,却依然下落。 「——是隔离空间」 战斗经验丰富的“波江”察觉到了。 白凤蝶闭上翅膀,身影逐渐融入夜空中。接下来的漂流物也同样,维持着永久的下落而渐渐消失。 大锹呻吟道。 「消失了……打算连残余的爱理的人格,都完全吞占掉么」 「“c”会变得比现在更强吗……?这样的话,不是比爱理自灭的情况还要糟糕嘛—」 在愣愣地望着眼前景象的附虫者们当中——。 只有诗歌,在想着另一件事。 奇迹没有发生。 得到爱理所在的漂流物的,是身为敌人的“c”。 被理应打倒的敌人击碎了希望后,诗歌反而——感觉到了力量的涌现。 迷惘——。 没有选择正确答案的软弱——。 被残酷的现实给粉碎了。 「有了,备战的时间……」 低声嘀咕着的诗歌所采取的行动是——。 握住了身旁莉科尔的手。 4.04 ops3 part.19 堀内爱理衣,正透过海老名夕的眼睛从地上仰望着那副景象。 在广阔的美术馆的占地内,只有夕一个人。 『我出生的这个世界上,净是些搞不明白的事情』 从夕的里侧,爱理衣叙述道。 在繁星划落的夜空下,金色的白凤蝶逐渐包住漂流物。 爱理衣的人格,残留在那个漂流物的记忆媒体里。如今、寄宿在夕的身体——脑里的,不过是使用“浸父”的能力所制造出来的碎片。 『我出生在平民区,却一直孤身一人。不过是稍微会点复杂的计算,最初还被当作是天才加以称赞……不久便转而被当成是恐怖的怪物一样来对待了。——连简单的计算都办不到、这一点作为普通人类的条件看来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要』 「计算……对了,得早点回去继续备考」 呆呆地仰望着上方,夕单单动着嘴唇。 如今的海老名夕,处于被爱理衣通过电子信号操纵了大脑的状态。人脑,真的只需细微的电流就能轻易操控。 『为什么除我以外的人脑筋那么不灵活……为什么我会如此被讨厌呢,搞不明白。当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除我以外的人都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我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我变成了附虫者』 「附虫者……非常强大的人们……不过,却有一点点、悲哀的人们……」 夕,就像在说梦话一样嘀咕着。 依靠电子信号侵入活动的大脑,对其进行操作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了。甚至是记忆和情感的保存、伪装和消去都能办到。 因为无数次、无数次重复着这些的过程中都学会了。 通过建立在魅车八重子指导上的实验。 『终于……在自己应该出生的世界中重生了,我是这么想的』 爱理衣回忆起了自己被给予名为“c”的代号时的事情。 『制止了成为附虫者并暴走了的我的,是“郭公”和“睡美人”——arisu小姐。是引导我进入同类的世界的人。在附虫者这一异质当中,我的计算能力毫无特别……我第一次得到了叫做附虫者的朋友』 「朋友……附虫者朋友……初季……诗歌……」 『几年前,流星雨之夜的战斗里,唯独没有让我参加。……是不是被看穿了呢。因为“郭公”和arisu小姐明明单纯却很敏锐。因为我非常高兴地和两人在一块,所以才被发觉了吗』 爱理衣和魅车八重子一起,重复着利用“浸父”碎片进行的实验。 重复着将碎片埋入附虫者中实现强化、强制性地苏生,甚至玩弄人类感情等非人道的劣行。 即使明白那是不被允许的,爱理衣也没有逃。 要说为何的话——。 『我其实、不希望看到附虫者的战斗终结……!』 透过夕的眼睛所望见的夜空里,包裹着漂流物的白凤蝶的轮廓逐渐变得淡薄。 单凭电子的聚合体,是无法阻止漂流物的。因此才企图逃到并不存在于世的隔离空间里,待其势头渐渐停止吧。 『我也和魅车八重子一样——想一直待在有着附虫者的世界里……!但是,如果知道了我有那种想法,附虫者——朋友们会讨厌我的。因此,我努力地装作战斗的样子……但又,无法拒绝魅车口中那帮我增加朋友的诱惑……希望那样的自己能被人阻止。并非被他人,而是被“郭公”阻止……』 夜空中漂流物的碎片化作流星倾注而下。 那副景象,和“睡美人”沉睡的那一夜相同。 『在“睡美人”……为附虫者而战的arisu小姐醒过来之前,将我连同魅车都杀掉。——因为我、早已做了没脸去见她的事了』 隐藏的思念,逐渐被憎恶之火所点亮。 『如果连那都拜“冬萤”所赐而无法实现的话,就将一切都清算干净。为了在arisu小姐归来的时候,能挺直胸膛说自己也有在战斗……』 夕的视线从头上转移到地面。瞪着伫立在远方的半球状建筑物。 『α——』 「α……」 爱理衣和夕的声音重叠了。 『吸收“浸父”的力量时,看过魅车的记忆所以知道。在“原始三只”成为“原始三只”之前,α已经是附虫者了……真 正的起始——是名为α的人类。只要那样的存在继续生存下去,就算打倒“原始三只”,战争可能也不会结束——』 「将α……消灭……」 夕的嘴唇动了。 「但是——那样……爱理就……」 能明白爱理衣的支配力在急剧地衰退。由于被白凤蝶夺去了漂流物,爱理衣的能力正从这世上消失。 『没关系。因为我——早就死了。在变得无法抑制和“浸父”同调的自身力量的、那个时候……』 再度望向夜空,白凤蝶的轮廓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 想咬牙,爱理衣也没有身体了。 『虽然我的行动,都无济于事了——』 结果,爱理没有达到目的,敌不过自己本人的力量。 败北。 明明为胜利不择手段,却输了。 虽然由于那像是灼烧着身体般的悔恨而想扭曲身子,但同时——又觉得高兴。 感觉到自己终于能理解“郭公”和“睡美人”了。 他们也肯定是怀抱和如今的爱理衣一样的心情,一边在战斗的吧。 或者说,接下来也将继续战斗下去吧。 『没有后悔。虽然懊恼……但不会觉得痛苦』 「爱理……」 『对不起,海老名夕。利用了你』 「不要走……」 『——你和“睡美人”一模一样。不管是看似被我所支配,实际上却是主动接受的地方,还是打算挽留即将离去之人的地方……以及想拯救附虫者的梦想也一样……』 是出自爱理衣。还是说、夕呢。 海老名夕的双眸里,溢出了大粒的泪珠。 『因为那是和“睡美人”……arisu小姐相同的梦想……!』 爱理衣的意识从夕的身体中逐渐远去。 不,是在被拉回到真正人格所寄宿的漂流物那里。 名为堀内爱理衣的附虫者,在生命的终点所见到的景象。 是流着眼泪往虚空中伸手的、海老名夕的身影——。 「爱理看不见吗……?明明用我的眼睛看着的……!」 看到? 究竟,是在指看到什么呢? 在世上留下小小的疑问,爱理衣的视野一下子被切断了。 『——』 被拉回到漂流物的记忆装置的爱理所看到的,是拥抱着自己的巨大白凤蝶。 暗黑的世界。 比直到刚才为止爱理衣所飘荡的宇宙空间更加漆黑。除了并非星光、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细小蝴蝶在飞舞外,空无一物的世界。 这就是自己过去的所有物、“c”所创造的隔离空间。 超种一号“c”这一存在,在连失去的人格都吸收以后,将会演变为什么样的存在呢——。 那对爱理衣来说,是绝对无法知晓的未来。 『……』 行将死去之际,要思索什么? 该说些什么? 虽然爱理衣那样考虑着,但都白费了。 因为异于白凤蝶的光芒,出现在了暗黑的世界里。 轻轻舞落的、那细小的光辉犹如——寒冬里落下的白雪一般。 「还回来——」 理应只有爱理衣和“c”存在的世界里,混进了杂物。 抱住拥有转移能力名为莉科尔的少女的、那名少女正是——。 「把爱理还回来!」 “冬萤”——杏本诗歌。 海老名夕说的,正是这个。是在隔离空间将要关闭的时候,看到依靠转移能力溜进来的她们吧。 触碰到一粒雪的金色白凤蝶,发出惨叫。 没有发出叫声的嘴巴,取而代之的是四溅的电击——翅膀从内部破裂,粉碎的声音化作临终惨叫响彻空间。 何等凶恶、可怕的力量——。 在附虫者当中,亦过于异常的附虫者。 尽管一眼就能明白她受到众人恐惧的理由——但同时,对于因异常而变得孤独的爱理衣来说,的确感到了奇妙的亲切感。 『居然拼命……做些没用的事……』 如今的爱理衣要是能开口,肯定会毫不客气地痛斥、诅咒她吧。 要是有双手,肯定会对这份为了总归要消失的爱理衣不惜赌上命来的愚蠢,报以拍手大笑吧。 还有,要是有眼睛在——肯定会哭吧。 『……才不想、欠你些什么呢……!』 堀内爱理衣、最后的话语——。 化作那不情愿到极点的呐喊。 4.05 ops3 part.20 诗歌能跑进“c”所创造出来的隔离空间,是因为她信任着。 仅仅是握手、对视便把握到诗歌意图的莉科尔,是刚加入“虫羽”不久、尚且年幼的附虫者。即便如此,该战斗的时候会选择战斗的她,或许是新生的“虫羽”的象征也说不定。 不光是莉科尔。 诗歌还有值得依靠的同伴们。 扶持着什么都办不到的诗歌,信赖着她的附虫者们。 因此,无须对使用自己力量一事有任何迷惘。 『坏掉吧……』 背后受到莉科尔的支撑,诗歌向前伸出双手。 在手臂前端浮现的,是照亮了暗黑的隔离空间的淡淡光芒。 编织出诗歌声音的、小小萤火虫。 『只要一点……』 隔离空间中飘落的雪花,已经捕捉到了金色的白凤蝶。比诗歌大上数十倍的巨大翅膀随即弹开、破裂、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爱理……!」 漂浮在诗歌眼下的漂流物,犹如通红的火球。一眼就能看出,那凹凸不平的表面被烤得焦黑,与空气摩擦而生的惊人热量正四散开来。 漂流物在持续下落着——。 一旦诗歌破坏了隔离空间,那将落到地面上吧。 α、在降落地点上。 即使知道这一点,诗歌依然没有停手。 「……!」 在白凤蝶失去形态的同时,光渗进了被黑暗所覆盖的空间。 伴随杂音和放电现象一同返回的现实世界里,洋溢着夺目的光芒。 是黎明。 太阳的身影,出现在了美术馆的远方、闹市的高楼大厦之间。 「——」 金色的白凤蝶完全消灭后,映入诗歌眼帘的是——。 正如自己所相信的景象。 「全员,准备好!」 围着α所在的建筑物,仰望着天空并排站着的附虫者们。 他们是以大锹和“波江”为首的“虫羽”,以及“兜”指挥下的特环的战斗员们。 诗歌什么都没有说。 没能给出回答。 然而,诗歌相信他们一定会等待着——仓促间采取行动的她。 「要来了!」 “c”的隔离空间的残渣消失,漂流物再度剧烈振动。 下一刻,漂流物和美术馆之间冒出了巨大的白色球体。它的表面虽然澄清,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全体上下都冒着水沫。 那是大锹生成的水蒸气团。 漂流物——终于再度开始降落。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如同射出的子弹一样坠落的漂流物,和高喊的大锹所生成的水蒸气发生剧烈冲突。漂流物所产生的冲击波和热量,轻易便突破了水蒸气的表面。 但是,没能贯穿。 就像是拿水气球承载弹丸似的 第五章 5.00 the others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临时本部,一下子重返寂静。 对于魅车八重子所阐述的事实,好像还未能立即反应过来。看着魅车的人们,脸上流露出惊愕和困惑,以及愤怒。 「你、你这家伙……故意拟定了会失败的作战吗!」 副大臣想要扭住魅车。 「怎么会?」 面对着“锁之微笑”,副大臣的动作顿时停下了。 「为了歼灭“c”,我觉得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阻止“c”的进化有着足够的可能性。没错——要是现存的一号指定们完成了各自的使命的话,结果肯定会不一样的吧」 从扩音器中传出的附虫者们的悲鸣,回荡在帐篷中。 「可是,他们却输了。新生的一号指定“c”获得了胜利」 对于魅车来说,“c”的急速进化出乎了她意料。证据就是受其影响,她自己也差点死了。 「“c”她迟早会变得能够把一般人的梦想完全引导出来的吧。再把“原始三只”全部吸收的话——我确信她连产生附虫者也能做到」 是现在的一号指定,打倒身为突然变异的“c”。 还是作为新世代一号指定的“c”,把旧世代的附虫者们全部驱逐。 如果要说期望着哪边,将无疑会是后者吧,但是——。 「我和“照”约好了,这个作战结束之后将会认定她为一号指定。这并不是骗她,而且实际上的确会变成那样的吧」 面对此次危急,魅车认真地致力其中。 和至今为止没什么两样,接下来也永远不会改变。 认真地——继续追求着“不死”罢了。 「今后“c”会把不是附虫者的人变成附虫者,而且就算是缺陷者和死者也能将其再次唤醒——」 至今为止所热衷的研究的其中一个结果,现在成形了。 这其中没有胜败。 「因为大家将平等地“不死”——谁都可以成为一号指定」 并不是由魅车选择的。 而是由附虫者他们自己,还有不是附虫者的人们决定的。 因为他们没能打新生的一号指定“c”,也未能阻止魅车。 「好过分……」 这么嘀咕的,是情报班的附虫者。他是个未能前往决战之地的,低编号指定的战斗员。 「真遗憾。我明明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爱着附虫者」 轻轻地抚摸着,瞪着自己的部下的脸颊。 「不如说你们真正的同伴,只有我才对。至今为止都被别人惧怕,迫害着不是吗?今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因为大家,都会变成附虫者这种怪物的」 疼爱了一会附虫者部下,魅车回头面向各支部长们。 「——好了,那么撤退吧。各支部请把残存的战斗员集合起来」 「咦……」 对着发出没出息声音的岳美支部长,魅车命令道。 「作战结束了。这个临时本部迟早会被“c”发现的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更安全的地方,移动到那边去吧」 魅车的研究也会继续下去。 不管怎样会变得对“c”束手无策的吧,但观察必须要继续下去。 「等、等等……!我说过你没有指挥权了吧!」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处理好附虫者这种怪物的呢?」 魅车这样询问副大臣。 刚才询问谁能代替自己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把手举起来。 而且眼下——副大臣也没有再说出第二句话。 「在、在作战中的——」 从地板上传来了,颤抖着的声音。 「现在也还在战场上战斗着的他们,要怎么办才好……!」 脱力地跪在地上的人——五郎丸柊子大喊道。身为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代理,被贴上无能标签的女性,能从她脸上看见泪痕。 「你没听见吗,五郎丸支部长代理?」 魅车俯视着柊子,用像是告诫着孩子的慈母般的声音说道。 「我已经说了,作战结束了」 「不……才没有,结束呢——」 说着像是不懂事的孩子般的话,柊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一直相信着……前去执行作战的附虫者一定能够获胜。而且,就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相信魅车副本部长——你也应该还残留着作为一个人想要去正确引导附虫者的心……」 「你并没有想错。我也有想过他们可能会获胜。作为,一个人呢」 「不,你——既不是人也不是附虫者。而是更加恐怖的某种东西」 柊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就在这个时候。 『作战1,已经无法继续了……!』 扩音器中传来少年的声音。 是东中央支部所属的“月姬”——绪方有夏月的声音。 『我们从此刻起——将开始进行预备作战!』 帐篷内,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他说……预备作战?」 以岳美支部长为首的其他支部长们,一起回头看向了魅车。 「……」 魅车并没有收起微笑。 至始至终保持冷静。 至始至终保持微笑。 可是——。 「我——什么也没听说」 她,如此低语。 5.01 another ops1 赤牧市的地下深处,中央本部地下要塞的最深部。 「作、作战1……失败……」 朝着向本部如此报告的“照”一行人,复苏者们一齐袭了上去。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 咆哮着的是“霞王”。披散着鲜艳的金发,使出剩下的全部力量造出霞之壁。在真琴她们敢死队被大卸八块的千军一发之际,挡住了如雨点般的攻击。 在保护敢死队的霞雾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虫”、“虫”、“虫”——。 本应在那前方的敌人,超种一号“c”也不见了踪影。 「那、那个是“c”吗……?还是说是幻影……?」 真琴看到的“c”——戴着发光王冠的裸体少女,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了敢死队。但是下一瞬间,她的身姿就伴随着噪音一起消失了。 如果“c”本人不在这里的话,那我们来这里的意义——。 在流着绝望的眼泪的真琴旁边,“玲玲”大喊。 「妖、妖精从背后过来了……!」 「毒、毒毒拳!」 “四叶”张开毒雾,牵制妖精。 但是“霞王”和“四叶”的体力早已到达极限。 「这、这群混账东西……!」 「撑、撑不住了……!」 “霞王”的霞和“四叶”的毒雾,没一会就被削尽了。 「看我把你们通通射穿!」 “月姬”大叫着,跳到前面——。 「……!」 就像退潮似的,“虫”的大军后退了。 代替出现的,是真琴他们也曾经见过的附虫者们。 所有人都是特殊型附虫者。像乐队指挥那样挥舞着手臂指挥着他们的,是在堆积成山的电缆上站着的狮子堂戌子。 在完全夺取了真琴他们的剩余体力后,发起了远距离攻击。 「呀啊啊啊!」 「咕啊……!」 「呜喔喔!」 虽然敢死队的队 员各自采取回避行动,但这却中了敌人的下怀。 「不行……!分散开的话,就会……!」 真琴的叫声,已经太迟了。 宛如在地狱深处被成群的魍鬼咬住一般——。 就像在看加速了的影像那样——。 分散开来的同伴们,都被刻上了鲜红的伤痕。 「请、请下令撤退——」 真琴虽然如此下令,但她知道这是没用的。“玲玲”大喊道。 「叫我们往哪里逃啊!退路全都是妖精啊……!」 唯一出入口的后方,被由“c”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妖精挡着。 面对压倒性数量的敌人用尽了力气,连退路都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琴他们,将会死在这里——。 已经没有逆转的方法了。今天,在这个地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精英们将会全灭。 在如此确信,连抵抗的力气也消失了的时候——。 「作战1,已经无法继续了……!」 “月姬”大叫道。 这种事,早就知道了。 「我们从此刻起……将开始进行预备作战!」 听到这句话,身体僵住了。 预备作战?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 人家可,什么都没听说过——。 「——了解!」 回答他的,是令人意外的人物。 是“兜”。 「在来这的途中用掉太多力量了。因此只能撑一分钟」 巨角独角仙就像融化在空气中一样地消失了。“兜”的样貌开始发生变化。 感到惊讶的只有真琴、鯱人、“樱”这几个人。以“月姬”为首,“火巫女”和“舞舞”以做好觉悟的眼神看着“兜”的变身。 东中央本部……!到底打算做什么——。 背着指挥官真琴,东中央支部的家伙们似乎在密谋些什么。 在这只能绝望的状况下还想干什么吗——真琴根本无法想象。 「——」 “兜”——不,不明身份的某人完成了变身。 看着其身姿,真琴无语了。“霞王”她们也睁大着眼睛一动不动。 复苏者们一起扑向停下了动作的真琴他们——并没有这样。 就连敌人——指挥着它们的狮子堂戌子,也突然停下了动作。虽然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说不定是本能上的恐惧让他们停止了动作。 黑色大衣和防风镜与还是“兜”的时候一样。但是头发像角一样倒立的样子,在场所有人都不会看错。 「——要上了」 火种一号“郭公”。 本应成为了缺陷者的恶魔,再次出现在了真琴他们面前。 这次,并不是真琴的错觉。 不——在来这的途中所看到的郭公,也并不是看错。 「你这家伙……!」 回过神来的“霞王”,她那布满血迹的脸扭曲了。 「是模仿者吗!」 真琴吃了一惊。 如果不是看到眼前这变身的景象,会感到更加混乱吧。曾经听说过有能够自由变身成别人,被称作模仿者的附虫者。 真正的“郭公”,明明不可能在这种地方。 全身浮现着绿色花纹的“郭公”——不,模仿者踢了一下地面。从呆立着的复苏者们之间穿过,冲到“舞舞”身边。 『有一分钟的话,就足够了哩啦!』 抓起说出精神饱满话语并咬了舌头的少女,模仿者瞪着的是——。 超种一号“c”。 “c”就那么在“床”上躺着,回视模仿者。 踢击地面,模仿者冲向“c”。复苏者们挡在了模仿者的面前。 「各位,虽然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还请各位支援模仿者!」 「“发射”!“发射”!」 “月姬”和“火巫女”对模仿者进行支援。 虽然不太清楚情况,真琴也扔起了仅剩的无线扩音器。 「感觉遮断!——到底,怎么回事?想干什么?」 「当然是,打“c”——」 “月姬”大喊着。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执行为了生还的预备作战!」 「所以说啊,那个所谓的预备作战到底是什么!」 一边保护着支援模仿者的真琴他们,霞王怒吼着。 根本赢不了,不在这里的“c”。 在深深明白这点的前提下所执行的作战,到底——。 「喔喔喔喔!」 模仿者用着“郭公”的声音大吼。缠绕着绿色光辉的拳头把眼前的“虫”打碎,终于来到了“c”的面前。 「——」 两名一号指定,隔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互相瞪着。 就算逼到眼前,“c”还是一动不动。依然躺着透明的床上,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着模仿者。 「……虽然感觉不到呼吸,但总觉得好像不太妙。还是别碰为妙啊」 面对着一动也不动的“c”,模仿者背过身去。 『开始入侵哩啦!』 从“舞舞”挥舞着的双手喷出大量的液体。 半透明的液体把“舞舞”自己和“床”覆盖了。真琴虽然是第一次看得这么真切,不过那个不定形的物体,应该就是“舞舞”的“虫”了吧。 『小丫头安全系统的习惯,要是还和在东中央支部时一样的话哩啦……!』 在半透明液体的表面,浮现出发光的记号和数字。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啊!」 模仿者从复苏者们手中保护着“舞舞”的。 『咿、咿呀,“郭公”!——不对!求你别用那个声音来催我哩啦!』 「入侵……打算从那个“床”里偷什么东西吗?」 面对真琴的问题,“月姬”不知为何痛苦得歪着脸。 「为了让所有人活着回去,只好这么做了……!」 「——唔……!」 模仿者身上发生了异常。 变成“郭公”的手忽然间扭曲,想要变回本来的样子。 「还没好吗,“舞舞”……!」 「找、找到啦!虽、虽然应该就是这个了——但是这么做的话,模仿者你说不定会……」 「——就算再也变不回去,也没关系。已经做过告别了」 模仿者的身姿,从“郭公”变身成纤细的少女。 不——是在这只有死亡和绝望的气氛的战场上,露出看开了的笑容的少女。说不定这副样子,才是模仿者的原本姿态。 「能够把谎言变成现实的话,就足够了」 看着模仿者的毫无迷惘的笑容,“舞舞”咬紧了嘴唇。用缠绕了自己的“虫”的手臂,触碰了模仿者。 『将立花利菜——瓢虫的梦想传送给模仿者!』 再一次地。 包括真琴在内的所有敌人和同伴,都僵住了。 和模仿者变身成“郭公”的时候一样。 不,只要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作为宿敌的那个名字比起“郭公”更让人动摇。 「你说——瓢虫——」 真琴嘶哑的声音,消失在巨响和地鸣声中。 是白鲸,还是说潜水艇——从电缆的海洋中浮现的东西,有着让人产生这种错觉的巨大身躯。那种压倒性的存在感,让真琴他们感到战栗。 巨大 的七星瓢虫。 居然会有再次看见其身姿的一天,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只要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都不会想看见第二次的吧。 另一方面,如果是“虫羽”的话——可能会为伟大领袖的复活而落泪吧。 「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站在有着七个斑点、深红巨躯的“虫”背上的——。 是瓢虫。 真琴曾经也因为支援其他支部而和其对峙过。眼前的少女和那时候一样用狐狸面具遮面。连背后的斗篷也完全一样。 「要逃了哟!」 那让人火大的动听声音,也毫无疑问是瓢虫。 最先回过神的,是“火巫女”。 「大家,快到瓢虫的身边去……!有夏月君也是!」 “火巫女”牵起呆站着的少年的手。 「啊——嗯、嗯……」 记得“月姬”曾经是“虫羽”的成员。而且还是瓢虫还在的那个时候的成员。虽然说是他们自己希望的发展,但也藏不住心中的犹豫。 「大家,快上来!」 鯱人用瞬间移动把四散的敢死队成员一个个带了上来。真琴也在被他抓住手腕的下个瞬间,乘上了七星瓢虫。 「和你,应该还会再见面的吧」 瓢虫和“c”。 又一次,两名一号的视线在一瞬间交错在一起。 但是,两者之间没有发生激战——。 「……!」 真琴他们所乘坐着的七星瓢虫,张大了翅膀。仅仅如此就有很多的“虫”被吹飞了。而且——。 「碍事!」 看不见的爆炸,把周围的虫打成粉碎。铺紧在地面上的电缆飞了起来,最深处的墙壁产生出巨大龟裂。——一动也不动的,就只有“床”和“c”而已。裸体少女的头发完全没有随风飘动。 真琴他们所乘坐的七星瓢虫,把复苏者们的“虫”打散。像重战车一样突进的瓢虫,没有人能够阻挡。 不料,金色的白风蝶和妖精堵住了出口。 七星瓢虫毫不犹豫地突进——张开了巨大的下颚。 「——!」 电光四溅。 七星瓢虫从头上把妖精咬住。完全不理会被电击电焦的口器,接二连三地把妖精们击退。 就这样——真琴他们终于成功逃出了“c”所在的空间。 「得救了……吗……?」 真琴无意识嘀咕着。 在七星瓢虫背上的敢死队,每一个任脸上都染满了血迹。也有受伤,失去了意识的人。不过——没有死者。 「真、真的是——利菜吗?」 带着狐狸面具的瓢虫,回头看向用战战兢兢的声音发问的“月姬”。 「你终于愿意战斗到底了啊,蜉蝣」 「……!」 “月姬”的表情扭曲了。真琴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悲伤。 「是、是真真正正的瓢虫的记忆和梦想哦。并不是什么想象……为了接受如此强大的思念,模仿者可是做出了变不回自己的觉悟……」 “舞舞”发言了。她的脸色铁青,是因为受伤了吗? 真琴怀着无法相信的心情,将手搭在了防风眼镜上。 「听、听得见吗,本部……?无法相信……瓢虫复活了……」 由于太过出乎意料的事情,头脑都混乱了。 但是唯有活下来了这个事实,切身体会到了。 「得、得救了!我们所有人,谁都没有死,现在准备返回!」 这样就能够重整旗鼓了。 而且,还是得到了瓢虫这个无上战力的基础上。 因为这一喜悦而颤抖的真琴,完全没有注意到。 『本应是——瓢虫的』 低着头的“舞舞”的颤抖以及——。 『可是在她的梦想上,就像是被依附着一样,混合着很多梦想……』 那,快要消逝的低语。 5.02 another ops2 黑菱市的地下,缺陷者收容设施。 通称“牢狱”。 为了达成作战2的harukiyo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睡美人”的身边。 他们也成功唤醒了,沉睡在茧中的少女。 但是,那所招致的结果是——。 「啊……」 泛着银色光辉的枪,贯穿了呆呆站着的久濑崎梅的胸膛。 近距离目睹的“睡美人”arisu,她面容端庄秀丽。一丝不挂的身上,银色的花纹散发着光辉,其中一只眼被染成了银色,连一头长发也发出银色光辉——而且现在,如果她没有冷酷地杀死梅的话,完全可以将她称为引人眼球的美少女。 「arisu——」 在睁大了眼睛的梅的身体上,出现了裂纹。 伴着尖锐声响碎裂的,不是梅———而是背上嵌着巨大镜子的镜虫。随后,在粉碎了的镜虫的对角线上,又一只镜虫出现了。 「harukiyo!harukiyo!」 在新出现的镜虫面前方现出身姿的梅,大声地喊道。 被称作为炎之魔人,以不败为荣的一号指定附虫者,已经满身疮痍的倒下了。他全身满是撕裂的伤口,面朝下地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不只是harukiyo。 他的同伴——不,他的友人们也都早已处于无法战斗的状态。魔女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玛利亚和圣诞老人,甚至连榊遥香都伏倒在地,发出着微弱的呻吟。 勉强没事的只有梅,以及另外一个人。 「——你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梅无法继续容忍,瞪向如天象仪般的空间的一角。 穿着垂耳连帽风衣的人,正缩着身体在颤抖着。既没有出手搭救梅他们,也没有从正面与arisu展开对抗。 「明明是为了救你,遥香和玛利亚才庇护你的!」 harukiyo说了要保护垂耳兔帽。为了实现他的话,梅他们全力地在守护着垂耳兔帽。 可是,这家伙却害怕着arisu,只是一味发抖什么都没有做。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向着正在痛斥垂耳兔的梅,arisu水平挥动了下枪。 枪上喷出的银色鳞粉,一边掀起地面一边向梅袭来。 「可,可恶啊!」 梅在自己面前生成了一只镜虫。 被镜子映出的鳞粉,向着arisu反射回去。 「——」 arisu瞬间就制造出了鳞粉的障壁。随即,另一处又出现了一只镜虫,改变了鳞粉的前进路线。经过接连出现的镜虫的反射,鳞粉攻击从背后向arisu袭去。 arisu将银色的枪插向了地面。 「呜哇啊啊!」 从地面喷出的鳞粉将梅抛向了高空。从背后袭向arisu的鳞粉,也不费周折地消散了。 「可、可恶!」 在就快撞上的天花板上布下镜虫。镜中映出的梅的身姿,经过在其他角度上出现的镜虫的反射,传送到了地面上的镜虫前。 「唔——」 arisu逼向了,刚落地的梅的眼前。 没有时间回避的梅,身体被从头劈成了两半。 「——我说harukiyo!」 就像刚刚一样,一瞬间移动到别的地方,梅继续叫喊着。做为替身被一分为二的镜虫,在arisu的面前碎成 了粉末。 刚才那只是最后的替身了。如果“虫”再被杀掉的话,就算是属于操作复数只“虫”类型的梅,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快救救我们啊,harukiyo!」 逐渐成虫化的arisu的强大程度,简直就是怪物。身体的一部分还没有染上银色,正是宿主的生命还勉强维持着的证据吧——当她全身都发出银色光辉之时,死的不止是她自己。 梅他们,以及在地面上那些毫无关系的人们,也都会成为“它”的饵食吧。 而且,最糟糕的危机不仅限于arisu。 「……!」 仿佛被冰冷的手摸了脖子一般,恶心的感觉从身后传来。 回过头去,arisu所沉睡的茧中,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正在向外溢出。 「“不死”——」 正如harukiyo所说。 ——跟来的话,大概会死。 梅他们,现在要死在这了。不论怎么想,都找不到逆转的可能。 他们触碰了不能触碰的东西。 而受到这报应的,将会是这个世上的所有人。 那灾厄或许会降临至全世界吧——。 「harukiyo——」 在这让人绝望的状况下,从梅口中漏出的话语,依旧只是那个名字。 「别再装死了,赶快起来啊!」 「——别说出來啊,蠢货」 在现在似乎立刻就要杀掉梅的arisu的背后,高个子男性的身影与其重叠了。 arisu反射性的转过身去,但——。 「——!」 仿佛陨石撞击一般的冲击袭向了整个天象仪。而且那冲击并不是从空中袭来,而是来自横向的。冲击波弹开了周围的空气,强烈的热风将沥青残骸横扫一空。 harukiyo缠着火焰的拳头,命中了arisu的下颚。 梅很清楚。这是炎之魔人的——全力的一击。 「喂,真的要死了也能叫装死么?」 连濡湿全身的鲜血都被烤干,harukiyo露出了无畏的笑容。虽然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受了重伤,但是他的双眸却燃烧的越来越烈。 「harukiyo……!」 梅眼角涌起了泪珠,看着那个男人。 魔人才没有死。他不可能会死的。 所以他才是harukiyo。所以他才是一号指定。 「——」 arisu的身躯稍稍摇晃了下,但随即便打算挥动长枪。 但是,她没能做到。 因为harukiyo已经将其紧紧握住了。 「灼烧吧」 在笑着的魔人手中,枪一瞬间就被染成了赤红色。 抓着枪的arisu的手,被急剧烤焦。手掌被灼烧冒出黑烟。 「——」 arisu的眼神变得严肃,将手中的银枪又一次染回银色。 从枪上喷出的鳞粉,反而将harukiyo的手臂撕裂。魔人带着一丝嘲讽笑着。 「哈哈——!」 魔人与arisu。 在握住同一把枪的两个一号指定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殴斗。 两者的拳脚伴随着轰鸣声与冲击波打向对方。 就算一直有用热波保护着身体,但以同化型做对手的肉搏战终究还是处于劣势。虽然最初能与之抗衡,但很快harukiyo就处于了劣势。 「……harukiyo……」 看着一转眼便陷入单方面被打状态的harukiyo,梅发出了呻吟。 虽说harukiyo重归战场,但状况依旧没有发生改变。 梅始终无法想象出,能在这种情况下生还的景象。 可是——。 「——这家伙由我来挡着!你差不多也该给我开工了吧!」 harukiyo一边吐着血,一边满脸期待地笑道。 「你这个,大骗子!」 魔人究竟在说什么,梅没能立刻明白。 但是注意到在视野的边缘处啪嗒啪嗒跑动的身姿之后,吃了一惊。 垂耳兔帽在沿着墙边跑着。绕着避开战场所朝向的目的地是——。 arisu的茧的残骸。 向外爬出的黑色的“虫”——熊虫大军的面前。 「哎?喂,喂,那边很危险啊!」 垂耳兔并不理会梅的制止,接近了熊虫。然后脱掉了连帽风衣,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一瞬间,还以为是女生。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梅知道这个人。 「你想做什么?这样的展开我可没听说过!」 南金山叶音——。 他的真实身份,梅早就察觉到了。所以才骂他是没用的东西。 叶音是宣称可以消除附虫者的“虫”,欺骗了无数人的骗子。通过那样聚集起来的集团,规模增长到快要威胁到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的程度——但是突然像肥皂泡一样破裂消失了。 「你靠近那家伙,又有什么用啊!」 叶音。在他以及模仿者身边聚集成的附虫者们——叶音教团的成员们察觉到了。 察觉到叶音别提什么消除“虫”了,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的这一事实。 而说出这个事实的——不是别人,正式叶音自己。 「你带给我的那家伙的信上,写着很有趣的东西啊!」 harukiyo一边被arisu殴打着,一边笑道。 「说是只要把你带到“不死”的身边,谎言就会变成现实呢!」 熊虫爬向了渐渐接近的叶音。就像要啃噬掉这身材娇小的少年一般,从脚部开始向上爬去。 「来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那就做给我看看,叶音大人!」 叶音教团的教主,缓缓地在原地跪下了。 像在向什么祈祷一般双手紧握,动着嘴在说着什么。 他似乎无法说话。但是梅通过他嘴唇的动作,读出了他无声的话语。 ——再见了,小环。 熊虫大军迅速吞没了如此低语的叶音。 「将,将谎言变成真实什么的……那怎么可能做的到!」 梅看着变成了黑色团块的叶音,大声的叫喊道。 叶音所说过的谎言,只有一个。 那就是——。 「消除“虫”什么的,怎么可能做——」 就在梅正打算采取行动救叶音的时候。 在本是叶音的黑色团块旁,产生出了小小的光亮。 那是能让人感到柔和温暖的光。那光渐渐变大,变成了一个形状奇怪的物体。 发出白色光芒的大树。 仔细看便可以发现,树干像在胎动一般在抖动着。 「这,这是什么……?」 看着这甚至让人感到神圣的巨大树木,梅不禁屏住了呼吸。 枝繁叶茂的枝头上,悬挂着唯一一颗果实。 是一颗苹果。 「这,这是“虫”么?这样的虫,我是第一次看见……」 奇异的光景并不仅是如此。 在温柔地散发着光辉的苹果树前,熊虫们都停止了行动。刚以为熊虫被温柔的光照射着变得沉默了下来,熊虫们就像被什么东西招吸引一般,向树上爬去。 啃噬着叶音的熊虫们也都一齐向树爬去。 「……」 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叶音身上 ,全身布满了咬伤。但他并没有因疼痛而扭曲表情,依旧静静地维持着祈祷的姿势。 所有的熊虫都爬上了树,向被苹果吸引一般爬到了枝头上后——。 「骗、骗人……」 从梅的口中不禁传来了感叹。 爬上枝头的熊虫聚集在一点,凝缩起来——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苹果。 熊虫大军改变形态,一个,又一个,黑色的苹果不断增加。 「——」 然后,所有的熊虫终于都变成了挂在枝头的苹果。 完成了任务的苹果树,留下炫目的光辉缓缓消失了。 剩下的叶音,保持着祈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为了封印“虫”的……“虫”……?」 梅终于明白了,叶音至今为止没有放出他的“虫”的原因。 他的“虫”不用说是战斗,就连移动一下都做不到。 绝对不会伤害别人的“虫”——。 梅至今都没见过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论是什么人,都会有着与他人斗争的斗争心以及想要战斗的意愿。但是叶音他却没有那。——那样的人,除了他以外究竟还会存在吗? 「哈哈——!不是挺能干的么,叶音大人!」 魔人笑了。 「那么,我这也分出胜负吧!」 魔人在笑,但是——。 他已经遍体鳞伤了。 现在手上已经用不上劲了吧,抓住枪的手终于松开——。 「haru——」 梅看见了。 arisu的枪,深深地贯穿了harukiyo的胸膛。 但是——。 「在恢复理智之前先再去睡个回笼觉吧,arisu」 魔人紧紧的握住了燃烧着的双拳。 那一瞬间,在梅的眼中——harukiyo看上去似乎半个脸都被火焰包住了。不,与其是说被包住了,不如说脸自身变成了火焰,右眼就像太阳的黑斑一般漆黑——。 「喔啦!」 熊熊燃烧的双拳,从左右两边击向了arisu的太阳穴。热波与冲击波击向了少女的头部,余波使得天花板与地面裂开了一字形的龟裂。不止是天象仪,甚至让人觉得能传遍整个黑菱市的轰鸣声使得空气震动着。 「——!」 正面接下攻击的airisu张大了嘴,发出了无声的叫喊。 那就是——胜负的付出。 在满身疮痍,艰难站立着的harukiyo面前,arisu倒了下来。 一号指定的对决,现在结束了。 不但“睡美人”觉醒,而且“不死”又一次被封印——。 梅,还活着。 「得救了……?我们还活着……」 与太过安心而落泪的梅相反,harukiyo显得很平静。 「啊啊……又活下来了呢」 将自己身上那已经破破烂烂的夹克给arisu披上,harukiyo用肩扛起了她。然后就那样走向了叶音。 「对,对了,叶音……!不是挺能干的么,叶音大人!」 梅也跑向叶音。 但是,少年依旧保持者祈祷的姿势纹丝不动。 「怎,怎么了,叶音大人?」 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梅面前,harukiyo窥视着叶音的脸。在做了触摸有伤的脸颊,在耳边说话等各种尝试的最后——。 harukiyo把手放在少年的额头上,放出了短短一瞬的热波。 叶音失去意识,倒了下来。 「哎?怎,怎么了?」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让他睡下比较好。」 简短说完之后,harukiyo把叶音架在了空着的那半边肩上。 梅恍然大悟。 就连作为一号指定的arisu都付出了一同沉睡这一代价。封印住了那种程度的威胁,叶音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她知道是找人代替她之后才被叫醒的话,这女的究竟会有多吵吵……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痛」 不止是头部,全身都是伤的harukiyo看上去就很痛,但本人却似乎一点事都没有。 「harukiyo……你没事的对吧?」 梅战战兢兢地问道。 但是——。 「啊啊?你指什么?」 转过身来笑着的魔人,他的眼神不允许再问下去了。 「没,没什么」 梅摇了摇头,含糊其辞。 肯定是自己极限状态下看到的错觉吧。 harukiyo的脸真的变成火焰什么的,没可能的。 而且——。 「哈哈,我们的是作战2来着?——这不是大成功么!」 这么说着一边笑着的harukiyo,刚才应该确实是被arisu的枪刺中了——。 看上去似乎是将身体化成了火焰使得枪直接穿透了过去。 这种无聊的幻觉,梅故意没有说出口。 5.03 another ops3 在当初的计划中,海老名夕应该在这里被平安解放。 因为相信着“冬萤”——杏本诗歌会打暴食。 但是夕的视野中,重复发生着和想象中不同的现实。 「诗……歌——」 夕拼命地移动视线,看到了蹲坐在地的诗歌。夕周围来回飞舞着紫色的鳞粉,身体因为受到“暴食”的魅惑无法自由行动。 「“暴食”来了!保护好海老名夕!」 无视无法动弹的诗歌,“暴食”俯视着夕。保护着她的“波江”等人采取着迎击阵势。 「作、作战3……失败……!」 传来了“兜”将手搭在防风镜上,想本部报告的声音。 「呵呵——又要妨碍我吗?」 “暴食”又变出无数的“虫”,唆使它们攻向地上的附虫者们。 不可能敌得过数量和体力都是怪物般的“暴食”。即使“虫羽”和特环的附虫者们全力抵抗,保护夕的队形也被逐渐削去。 「诗歌……!」 即使夕叫她,诗歌也一动不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这点的方法——现在的夕,没有。 「来吧,小夕。让我听听你的梦想?」 “暴食”妖艳地笑着。 「我、我的——梦想是……」 夕的嘴巴,擅自动了起来。 「不行,坚持住!」 大锹回头对她叫道。 但是就算坚持住,又能怎么样呢? 既然诗歌败下阵来,那么就失去了希望。这样下去只是一味增加牺牲,说不定会落得全灭的下场。 已经没有了——坚持的意义。 「已经——不行了……作战失败了……」 不想看到附虫者为了自己受伤。 放弃吧。 这么想着,使尽了最后的力气。 「所以——请、去吧……!初季……千晴……!」 被“暴食”的虹色眼睛吸引着,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大喊道。 初季和千晴飞舞在空中,持续对“暴食”发出攻击。但是“暴食”飘来飘去地躲开,无法对其造成伤害的二人突然停下。 「不用管我了……!请执行下一个作战吧……!」 在周围战斗着的附虫者们,吃惊地回头看过来。 “波江”满脸是血地,注视着“夕”。 「——你说,下一个作战?」 「怎么回事?」 就连一直保持冷静的大锹,好像也动摇了。他停下了攻击。 露西菲拉看着手机,吃了一惊。 「初季!千晴!同意了!请立即放弃这个战场,前往下一个预定地点—!」 「!」 听到放弃战场这个词,所有附虫者都倒吸一口气。 就连初季和千晴似乎也一脸困惑。就那么滞空着一动不动。 「但是……把夕也给我带到这边来,混账!——她这么说—!」 如果夕没有被“暴食”魅惑着的话。 一定会睁大双眼的吧。 夕也,前往那里。——这一点出乎意料。 「——了解哟!」 用最棒的笑容做出回应的初季,样子发生了变化。 和风衣一体化的鸦蜻蜓的翅膀,像是要炸裂开般地膨胀到两倍以上的大小。浮现在脸上的黑色纹路,连缠在头上的头巾侵蚀了。一瞬间,表情痛苦的少女背后,浮现出红色女王蜂的轮廓。 「……!」 包括“暴食”在内,战场上所有人的时间都停止了。 初季的飞行速度,快到让人产生出这种错觉。本以为自天空朝地面落下了一道黑色闪电,但下一瞬间夕已经高高飞舞在空中。 初季抱起夕,飞翔着。 「啊啦,竟然夺走我的食物逃跑——」 “暴食”的声音不一会,就被抛在了身后。 感觉不到迎面吹来的风。由于过强的风压,与其说是风,不如说是坚硬的墙壁。即使如此初季也抱着千晴和夕,撕裂风壁前行。 「太乱来了……如果一次性使用这么多力量的话——」 「这、这种时候不乱来的话,要怎么办啊……!」 在痛苦呻吟着的初季的前方。 赤牧市的天空中,一瞬间出现了什么。 那是紫色的“虫”——背上埋入了镜子的镜虫。 「——坏孩子呢」 「哎?」 这之后,初季她们再次到达了美术馆。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初季的动作停下了。 不知为什么,一瞬之间又回到了“暴食”的面前。知道的只有在初季她们身后,有着和刚才看到的一样的镜虫这件事。 「好了,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小夕……」 「唔——我的,梦想——」 「要、要再逃跑一次了哟!」 初季回过神来,再一次加速起来。穿过袭来的“虫”群,再一次穿过赤牧市的上空。 「亚里亚……你和你的孩子,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妨碍我啊」 “暴食”的低语声,从后面追了上来。 飞行速度上初季占优。两者的距离逐渐拉开,但是——。 「唔嗯嗯!」 躲过前方出现的镜虫的,初季。 但是被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前进道路上的镜虫逮住,又被拉回到了“暴食”身边。 「能不能把小夕还回来呢?」 “暴食”变化出的紫色“虫”群,想要抓住初季地扭上前来。 「可恶……!」 千晴被蓝色的光芒包住。初季和夕也被光芒浸透,穿过了挡在前路上的“虫”的身躯。突破了包围网的初季,再一次提速。 以事先决定好的地点为目标,小夕她们的逃亡继续着。 初季拼命地逃离“暴食”,为了避开攻击使用着“第三只”的力量。 「住——住手——」 明明想要挣开抱住自己的初季和千晴的手臂,身体却使不出力气。 「不用,管我了——」 初季的样子明显有问题。流着不寻常的汗量,咬住的嘴唇破了流出鲜血。剧烈的呼吸节奏,变成了过呼吸。 菰之村茶深的能力能够强化附虫者的能力。连茶深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个力量,反动也很大。只是用上几秒还好,被这样许可的力量——初季已经持续使用了界限的好几百倍时间。 「在那里……有被我一起带来的那家伙、和佐藤阳子哟!只要能到那里的话,小夕的梦想应该就能再次封住……!」 「让初季住手——千晴——」 「……初季」 千晴也呼吸混乱地说道。看来使用亚里亚?瓦雷的力量,也有着相当大的负担。 「“老师”他,曾喜欢着在空中自由飞舞的你——」 初季的表情抽动了一下。 「而且还说你是一个温柔的孩子……亚里亚这么说呢」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这些……! 如果能自由说话的话,夕一定会这么大叫着责备千晴的吧。 如果说出那些话,初季她——。 「——啊哈哈」 初季的飞行速度更加快了。一口气拉开了和“暴食”的距离。 「啊哈哈哈哈!」 从笑着的初季下巴上飞散的水滴,打在了夕的脸颊上。 让人感到温暖体温的那水滴,并非汗水。 「可不能放弃啊,小夕」 千晴对无法从“暴食”的魅惑中逃脱的夕,这么说道。 「虽然小夕不是附虫者——也一起战斗吧。这也会救到那些正拼命战斗着的附虫者们」 「——」 早已想要放弃的夕,没能说出任何话语。 想要拯救附虫者——。 明明这就是夕的梦想,夕却在一点点地迷失这之中的真正含义。 「现在比起为了期望梦想——来为实现它而战吧」 战斗。 对于并不是附虫者,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孩子的夕,本以为这是和她无缘的词。 但是并非附虫者的夕,有着夕的战斗。 那战斗,说不定正是现在——。 「小夕,让我听听你的梦想?」 「唔——唔唔唔唔唔……!」 拼命地咬紧牙关,拒绝着“暴食”的诱惑。实际上无法做到咬紧,但是那种事无所谓。 一瞬间,高度呼地下降了。 初季快要力尽了。 「——唔啊啊啊……!」 使出最后的全力,初季将高度提升回来。 看着她这样子,夕更加地坚定了内心。 消耗着自己性命战斗着的附虫者,给了夕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 曾几何时的逃亡之旅。夕、初季、诗歌三人为了逃出赤牧市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我的梦想——」 夕的嘴动了起来。 能看见遥远前方的,广阔空地了。 看着站在那里的几个人影,夕这次真的咬紧了牙关。 「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 “暴食”吃了一惊,停了下来。她率领的大群“虫”中的好几成,都如爆炸般地散去消失了。 在初季的手臂中转动身子,夕定睛看向前方的空地。 能从那里看到,三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菰之村茶深。 茶深——在生着气。虽然从这里看不见,但她肯定因为愤怒表情扭曲着。她从三个作战开始起——不,从模仿者那里听来东中央支部计划的预备作战时起,就一只暴怒着。 在茶深旁边的,是佐藤阳子。能看到她开着行李箱,将其朝向面前的人。 剩下的一人是——。 「之后就交给我吧,你这么说过对吧……」 回忆起逃离赤牧市的逃亡之旅的话 ,一定会和初季诗歌一起回想起来的人。 那个少年,曾拭去拼了命将记录光盘交出来的夕的泪水,这样说道。 ——之后,就交给我吧。 夕她们和那时一样战斗着,终于——。 「“郭公”!」 到达了,他的身边。 伫立在茶深和佐藤阳子身边的少年,和那时不同,没有带着防风镜。也看不出强大和可靠,只是面无表情地面向佐藤阳子。 但是,并没有看错。 那个人就是药屋大助——身为火种一号的附虫者“郭公”。 初季将转移中的他找到,并带到了这里。 「到达……了哟——」 在降落到茶深他们面前的同时,初季笑着倒下了。 「初季!」 「好慢啊!夕赶快去接受阳子的治疗!——千晴!」 茶深拉起倒下的初季,远离了“郭公”。 千晴无言地靠近伫立着的弟弟,紧紧抱住了他。 「大助——」 阳子拉起夕的手臂。移动到远处,打开了行李箱。 在打开的行李箱中,密密麻麻地画着奇妙的记号。 符号x和横向的箭头记号重叠在一起似的的记号。 羽蛇神的记号。 夕为了接受使用那个进行的催眠,从以前开始就被下了暗示,不过——。 「郭、“郭公”他,会怎样……?」 眼下却无法将视线从“郭公”和千晴那移开。于是向茶深发问。 「如果是“暴食”令“冬萤”复活了的话,那么“第三只”复活“郭公”就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对吧!而且为此的刺激我和阳子也已经给予他了——」 虽然这么说明着,但和预料的一样,茶深的声音和表情中露出怒色。 「喜欢不起来啊……从模仿者那里,虽然听来了瓢虫复活和“睡美人”苏醒的作战——但是为什么关于“郭公”什么都没说啊!」 茶深生气的理由,夕不是很明白。肯定她也有她的怒点吧。 「虽然从一开始就对提出这种漏洞百出作战的魅车也感到火大,但是东中央支部——不,那个混账家伙根本不在讨论范围内!事到如今,竟然要抛弃自己的棋子吗?」 紧拥着“郭公”的千晴身体,发出蓝色光辉。 「啊啊,找到了……这就是,大助的梦想呢——」 紧随着低语着的千晴,“郭公”也被光辉包住了全身。 看着那副光景,茶深仗着心中的怒气大叫道。 「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如果你们不要的话,就收做我的棋子了啊!」 夕也听说了模仿者他们的作战。 模仿者复活瓢虫,而叶音则暂时作为“睡美人”的替代。 就是说——。 「这样一来一号指定,就全部到齐了……!」 在这么低语着的夕的视线前方——。 “郭公”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5.04 another ops4 临时本部一片躁动。 魅车就那么露出着微笑,回视瞪着自己的五郎丸柊子。 「预备作战?」 岳美支部长逼问着五郎丸柊子。 「我也没有听说。怎么回事?」 「将瓢虫复活」 五郎丸柊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帐篷内,顿时变回了寂静。 「什——」 在岳美疑惑地发问前,柊子继续说道。 「我让模仿者与敢死队同行了。从“数据库”中抽出瓢虫的记忆,由她来继承」 柊子话语的意义,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理解。 但是只有魅车,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她知道,那是可能的。 「并且还让叶音与harukiyo同行了。他肯定会代替“睡美人”,将“不死”封印」 叶音。 那个名字魅车也接到过报告所以知道。虽然听说他并非附虫者,而只是一个欺诈者,但从柊子的表情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你就看准作战会失败了呢」 被魅车施以微笑,柊子摇了摇头。 「不,到底不过是预备的作战方案。因为,执行这个作战的话,模仿者和叶音……肯定不会平安无事的吧」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你接下来也还是会无能下去的哟?」 由于魅车的话,柊子眉头紧锁。 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明白了。 在魅车提出的作战中,编入了避免最坏展开的预防线。 「什么、意思?」 「因为,不是吗?“蝉蝉”的时候也是。能够排上用场的棋子毫不吝啬地使用。不管那棋子会怎样,也一定会达到目的。——这就是他的做法。模仿者和叶音会变成那样也可以说是必然的对吧」 在僵住了的五郎丸柊子的背后。 看着帐篷的入口处,魅车说道。 「干得漂亮啊。虽然多少隐约察觉到了,但完全不暴露出有所动静,差点快要对你失去了兴趣。——彻底被你骗了呢」 在只有相关者才能进入的帐篷内,忽然出现了一名青年。 瘦瘦高高的身子,以及无框的眼镜。脸色还像病人一样苍白,不过有用两只脚好好站着。 明明容貌还不错,却有着很多看起来神经质的要素。 最为神经质的——便是嘴角边露出的,冷笑。 「欢迎回来,土师圭吾支部长」 以一脸笑容祝福着那位策略家的归来的,只有魅车。 各支部的支部长由于过于吃惊,声音都发不出来。用好似看见了亡灵般的眼神,注释着瘦高的男人。 「土、土师支部长……不是还在昏睡中吗?」 岳美支部长好不容易,才问出这么一句。 「——就在刚才,我醒过来的」 伴随着冷笑,土师圭吾一上来就说起谎话。 岳美支部长他们的心情,魅车是明白的。 心里一定是想着,你早就醒过来了吧。因为从本应无能的五郎丸柊子的言行中,时不时能隐约看到他的影子。 毕竟是城府很深的土师。恐怕知道他的苏醒的,只有五郎丸柊子吧。通过这样藏起来,背地里——一点点地准备着,像模仿者和叶音这样的,或者其他更多的最后手段。 「土师前辈——土师支部长。模仿者和叶音的事……」 「你想问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他们牺牲?——喂喂,怎么可能呢。好歹相信下自己的上司吧」 土师圭吾厚脸皮地说道。由于他那轻薄口吻的帮助,就算是自己人也可能无法知道他的真意。 因为,他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相信。 和充满慈爱的魅车正相反,冷血、冷酷地达成目的——。 这边是魅车对于土师圭吾这个男人的,评价。 「上司?虽然你这么健康我很高兴,但是我可不记得有允许你复归」 「不行吗?」 「那么,现在允许吧」 微笑着的魅车,以及冷笑这的土师圭吾。 两人的视线重合了。 「土师圭吾。我承认你重新上任为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一职」 「非常感谢,魅车副本部长」 两名策略家,从正面交锋。 就在这时情报班的声音插了进来。 「报告!本应往“garden”移送中的“郭公”失去了消 息!」 微微一抽。 魅车和土师同时皱起了眉毛。 「由于集中于三个作战,报告迟了!」 「……是吗」 听到是关于“郭公”,心想这也是土师干得好事吧。 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好像错了。他也看着魅车的反应,明白到这并非是她策划的。 土师耸了耸肩。 「看来除了我们,也有人在行动着呢」 「看来是呢」 「那么,接下来——既然演员都到齐了,那就重新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魅车虽然装作一脸疑惑,其实她是知道的。 既然这个男人——这个比叫什么叶音的更加坏心眼的骗子,像这样现身了,那么肯定会为了结束附虫者的战斗而行动起来。 可以说是跟永远爱着附虫者们的魅车,是正相反的存在。 「您自己说过的。这是——旧时代和新时代的附虫者的战斗」 土师圭吾露出一脸,轻薄的笑容。 那个男人的眼神,和语调不同——。 「我打赌,新的附虫者是不会诞生的哟」 用锐利的眼神,向魅车八重子发出了宣战通告。 尾声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a strange dream 海老名夕,像是在梦里一般地感到非常舒心。 虽说是梦,不过是指睡眠中看见的那个梦。 对于正在接受佐藤阳子的暗示的夕来说,那副景象就好比如梦中般地飘渺、模糊。 为了与身为超种这一突然变异的“c”战斗,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他们是最让人感动放心的伙伴。 而且——夕也期望着能见一见诗歌和“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两名一号指定,给夕的内心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影响。其他三人肯定也是,她无法想象的人物。 『啊啦,真遗憾……』 可以看到,浮在远方天空上的“暴食”笑了。 『如果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叫我吧。小夕……』 留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中。 又被什么地方诞生的梦想给吸引了吧。她看也不看地上的“郭公”和千晴。 最为忠实于食欲。 仅仅以此为发生原理的灾害 ,从夕的面前离开了。 夕松了一口气,打算暂时睡上一会。 她非常期待着,下次醒来的时候。 不但可怕的“暴食”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想看一看五名一号指定齐聚的光景。 「大助……」 被安心感填满内心的夕的眼中,深深地印下了被千晴紧紧拥抱着的“郭公”的样子。 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入睡瞬间看到的梦——。 只不过是幻想。 在梦中,五名一号指定背靠背并排站着。 “郭公”和诗歌,以及不相识的三人。 堂堂屹立着的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可靠,令夕感到非常安堵。 这样一来,附虫者的战斗总算要结束了——。 在如此确信着的,夕的梦中。 五名附虫者就那样背靠着背——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迈出了步伐。 后记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你好,我是岩井恭平。 和将焦点集中在配角身上的前卷形成对比,本卷是以主角为视点的故事。 身为首领的期待和使命感、责任、理想,以及自我中心。如果说保持这些要素的平衡会不会好些,我想也并非如此。本作品一直光是在描写特化了各种要素的首领,若是能一看本卷中近乎中庸的首领的困惑样子,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本作品也终于渐入佳境,之后只剩下将终幕呈现给各位了吧。 这也是多亏了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相关者,更多亏了一直守望着本作的各位读者。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我将尝试用上全力去挑战结局。 另外一个作品,『最后的救世主』也同时处于贩售中。如果感兴趣了,能买上一本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那么让我们在梦的延续,在那尽头再会吧。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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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网译版 转自 恶魔岛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book☆walker? 翻译:暗翼r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chap 0.00 诗歌 thest 鲜血从额头上滑落,却无碍杏本诗歌露出微笑。 事情会演变至此,其实早已心里有数了。 ············· 心里早已明白,当所有的战斗即将告终的时候——帷幕会以这种形式落下。 名为杏本诗歌、渺小却拥有巨大力量的自己。既然以和如今相仿的状况迎来开端——想必最后,也会迎来类似的结局吧。 「——这样一来幸存下来的,只剩我们俩了」 与诗歌相对的少年缓缓说道。 脸颊上布满血迹,双脚因疲劳不断颤抖,但准确朝向诗歌举起的右手里紧握着大型自动手枪。 是一名满身疮痍、还能活着实属不可思议的少年。 见到他如今的样子,诗歌感到的——是安心。 终于、要结束了。 至今为止,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呢? 到底击败了多少敌人,受过多少次伤呢? 诗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是艰辛而漫长的战斗——在这里,终于也要结束了。 「说的是呢」 诗歌微微一笑,一轮白影在她的身边浮现。 是寄宿着诗歌梦想的“虫”。 少年握着的手枪上也有一只“虫”落下。它改变身形,一转眼就跟手枪同化了。 「终于、要结束了……能够结束它了——」 少年满是鲜血的脸颊扭曲了。像是在微笑。 听到那精疲力竭、努力挤出的声音,诗歌的眼眶渗出了泪水。 「嗯,终于呢……」 破坏殆尽的街道、倒塌的高层建筑群,注视着这一对面对面微笑着的附虫者。大都市的照明虽然照亮了二人,但是不见一个路人一辆汽车。 都市的这番景象宛如幻想,却非做梦或是幻觉。 这是在漫长梦路尽头寻到的——现实。 「我——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好几次都几近放弃,但终于让我走到了这一步……」 少年的头上,出现了一片发出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花翩翩飞舞,渐渐落向少年手中的手枪。 互相凝望的少女和少年。 仿佛世上只存在这两人的寂静——被巨大的枪声撕裂。 少年手中的手枪喷出火花,脱膛的子弹击穿了诗歌的“虫”。 「——!」 诗歌的表情扭曲,身子后仰。自己的“虫”变得粉碎,化作光的碎片四散而去。 剧痛、以及无法抗拒的虚无感。 但同时,还有超越这些的——幸福感。 矛盾的两种感情袭向诗歌,同时刺耳的不和谐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少年的手枪触碰到雪花,无法目视的力量将其挤扁压坏。 即将消亡的两只“虫”的垂死惨叫,响彻的都市。 这让人揪心的悲鸣,是哀悼无法实现的梦想的叫喊——。 是讴歌这即便如此也无法放弃的、小小梦想的歌声。 「——」 少年的表情扭曲,双膝跪地。 两只“虫”消失了,两位附虫者倒在了地面上。 「……!」 诗歌和少年,彼此向着对方伸出了手。 两人的指尖,互相触及。 距离上次的手指相触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却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如此的温暖。 少年的心情大概也和诗歌一样吧。看他脸上的微笑就能明白。 感受着总算触碰到的温暖,光芒自二人的眼瞳中急速消失——。 完全地、消失了。 保持十指相扣,两人就这么同时朝地面伏下了头。 诗歌的脑海被安宁和丧失感淹没,记忆和感情的波浪向她袭来。 这是“虫”被杀死,即将变成名为缺陷者这种活死人的征兆。 既是走马灯,也是梦想的临死之际。 「……」 奔涌的记忆,令她想起走到这一步的过程。 为什么,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呢。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以这一段记忆作为最后,诗歌完全失去了意识。 和诗歌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 二人自愿地变成缺陷者,结束了一切。 这便是。 两名附虫者所选择的,二人的梦之终点。 第一章 1.00 the others 「哥哥」 轻声的话语,令大树醒了过来。 睁开沉重的眼皮,侧过头去,只见妹妹凛凛绘从门缝里露出一张脸来。她绑着两根辫子,身穿初中的校服。 「喊你快点去吃饭呢」 说完,凛凛绘关上了门。可以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 「唔—……」 支起上半身在床上坐了起来,闭着眼发出呻吟。 「——又是、奇怪的梦……」 做了个奇妙的梦。 而且最近,经常梦到类似的梦。 不对,准确来说梦境截然不同,但是登场人物全都有着相同的境遇——。 「……唔」 想要去回忆刚才做的梦,差点就睡回笼觉了。大树打起精神睁开眼,拖着倦怠的步伐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下了楼梯,母亲回过头来。 「终于起来了?好了,快点把早饭吃了。只有大树你还没吃了」 「嗯」 「你差不多该学学自己起床了,大树」 父亲一边穿起西装,一边瞪向这边。父亲是一个担当管理职位的工薪族。 「啊,终于起来了吗,哥哥」 从走廊出现的是长女希海。父亲转过头去眯起了眼。 「希海,我说了多少次了……要么把头发扎起来,要么去剪了,留太长了」 「……是」 将听话地用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的希海置之一边,大树坐到桌前喝起了味增汤。 这就是每天早晨都一成不变的,自家的日常景象。 性格一板一眼的父亲准时打理好行头,规规矩矩的母亲为一家人上班上学做好准备。极其普通的高二学生大树睡过了头,而高一学生的希海还打扮得半整不齐,初中生的凛凛绘则早已整理好妆容。 大树这一家,双亲加上孩子一男两女,共计五人。 虽然是这样一成不变的一家,但唯独今天大树却感到了奇妙的违和感。 「……」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凛凛绘还好。纤细的手脚、后脑勺绑着的两根辫子都与往常一样。人虽然温顺,但她经常一脸若无其事地积极行动,是个不需要人操心的妹妹。 让人介怀的是长女希海。规矩地穿好学校指定的校服,品行良好。成绩和运动能力本也不差,但她好像没有参与特定的社团,过着不起眼的生活。现在也还在纠结要不要解开扎好的头发,改绑三股麻花辫。她打扮品味的极限似乎就是这种程度了。 「希海……你是不是,长高了?」 「咦?」 面对那打心底里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大树不禁慌了。 「啊、不,怎么说呢……有这么种、感觉?」 「突然间怎么了?哥哥」 大树和希海彼此侧首感到不解。 「凛凛绘,把电视的声音调轻点」 被父亲提醒以后,凛凛绘按起了遥控器。 电视画面中播放的,是非日常的景象。 封锁某地车道的自卫队的装甲车辆。 在停止运转的电车站中进退不得的众人,以及采访他们的记者们。 从空中远距离拍摄的、高楼林立的街道——。 「……」 紧迫感甚至传到了客厅,大树一家沉默不语。 「——真是的……」 父亲一副生气的样子地叹气道。母亲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赤牧市那边,好像出大事了呢。幸好这边离得远……」 「连发生了什么都不通知国民,国家到底在干些什么」 汇集着国家中枢机能的都市,赤牧市。 那里突然发布紧急避难命令,不过是前两天的事。居民被迫疏散,不知道是不是报道管制的原因,媒体也无法传播正确的信息。 面对甚至威胁到国家运转的突发事态,理所当然地电视节目全变成了新闻报道。或是报道避难人群的现状,或是报道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实际上,赤牧市及周边都市正处于混乱吧。 但是远离事发地的地方城市不会因此而怠慢当地的教育或经济。很多人如往常一样,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去上班。 「虽说不在赤牧市,不过没关系吗?孩子他爸?附近的樱架市里……」 「樱架市怎么了」 「不是有那孩子吗?你妹妹的孩子。就是那个,叫药屋——」 「我和我妹妹已经断绝关系了。她孩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但是……他可是你的外甥啊」 凛凛绘猛地起了反应,转向父母。 可能是电波不稳吧。一瞬间,直播拍摄着赤牧市远景的摄像机影像花掉了。摇晃着的画面伴随着不到一秒的杂音。 「——」 双亲沉默地互相看着对方——不知是不是厌倦了没有结果的话题,都没有再说下去。 大树感到非常惊讶。父亲还有妹妹这事是头一次听说。而且说到孩子的话,那就是大树的表兄弟了。 目送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向玄关的父母,大树向希海询问。 「喂,希海。我们还有表兄弟这件事,你知道吗?」 「咦?」 希海感到意外地回过头来。她一瞬间露出认真的表情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不,完全不知道」 「也是啊」 以防万一也看向了凛凛绘,她也摇了摇头。 表兄弟的存在——。 怀着这一小小的疑问,大树做好了上学的准备走出了家门。 上学经过的国道比起往常更显几分寂静。无论是路上穿行的车辆,还是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比昨天要少。 大树就读的高中是在当地也算偏差值较高的升学学校。其西式校服也颇有人气,是去年的大树和今年的他妹妹希海好不容易才越过竞争率的高墙得以就读的人气学校。 平常满是西装夹克的校门,今天早上的人流密度也明显低了。 发生在赤牧市的异变所带来的灾害,并没有波及到大树居住的地方城市。但是在社会层面上引发的不安和危机感,确实地在整个国家中传播开来。 大树一进入自己所属的教室,对此便有了实感。 「早啊」 听到大树的招呼声回过头来的同学数量,只有昨天的一半左右。 「哦,大树」 「早上好—」 「啊啊,大树君你来了啊……」 教室里一半左右的位子,是空的。 高个子的男学生将手搭在大树的肩上说道。 「吃惊了?大家都怕了赤牧市的那件事,窝在家里吧」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吧」 大树苦笑着将书包放到自己的位子上。其他朋友靠了过来。 「也是。哪怕离得再远,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在至少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一般父母不让孩子上学才是正常的吧?」 「按你这么说,我们的父母算什么呀?」 女生也聚了过来。 「还不如干脆停课好了呢」 「老师也好父母也好,都是一样的吧。无论赤牧市发生什么,我们的学习出现怠慢才是大问题啊」 「我说,赤牧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没有人知道吗?」 「这个嘛,网上众说纷纭,但尽是假的——」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着。 大树坐到座位上,叹了口气。 赤牧 市正在发生什么,根本无从知晓。 远离事发地的这片土地上,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当然自己不是在嘲笑对此有所警戒待在家里的人们。 在大树的周遭,无法想象会发生何种变化。无论在远方某地发生了什么,大树的日常也不会有所改变。 有着略为严厉之余也让自己幸福成长的父母,有着两个妹妹,有着一同奋发学习的同学。大树对此没有不满。不如说是感到幸运。 只是,在这般幸福的日常中——有一丝仿若波纹的疑惑产生。 并非赤牧市的问题。 实际上,大树叹气的理由完全是因为别的事情。 「怎么,大树?你也觉得要是没来学校就好了?」 男学生笑着探出头瞧了瞧他的脸,大树用手托着脸颊。 「不是啦。我只是,做了个有点讨厌的梦……」 「梦?」 被几个同学问起,大树转过头去。 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呢。 一瞬间,疑惑了——但是想到不是什么要遮遮掩掩的事,就说了。 「我说,你们啊——知道附虫者吗?」 忽地,教室就变得安静了。 看见同学们在某种意义上看起来比在讨论赤牧市的事情时更加紧张,大树慌了。 「啊、不,没什么。抱歉……」 看来果然是不该说的。 因为,被称作附虫者的人们即使只出现在传闻中,却仍是大众恐惧的存在——。 那样的人们,出现在了大树的梦中。 最初梦到的,是一位美丽的附虫者。 「没什么……」 大树一边嘀咕,一边回忆那位附虫者少女——。 回忆起那个操纵着七星瓢虫的,美丽的附虫者。 1.01 the others 有一种名为“虫”的超常存在。 十几年前突然出现的它们,据说会附身在思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它们会吞食梦想——人们想成就什么、想成为什么的愿望。而作为补偿,宿主将被赋予各种各样的能力。由于外表酷似昆虫,它们被称为“虫”。 被“虫”附身的人,人们称之为附虫者。 「结束作战1的“照”等人即将返回!」 日本,赤牧市。 自该都市失去作为国内最大都市的机能起,已经过去了数日。 其原因是——“虫”。 将“虫”寄宿在人类身上的“原始三只”,以及与之对抗的附虫者们的战斗,将赤牧市化作了战场。 「结束作战2的harukiyo一行亦将返回!」 坐落于居民已经前往避难的赤牧市内的,竞技用巨蛋设施。 大量少年少女聚集到,周边被自卫队车辆守护着的巨蛋内部。是用各色风衣及防风眼镜等装备遮住面部的附虫者集团。 「来自作战3的汇报,“兜”等人和“虫羽”的联合部队也开始返回!」 设置在巨大一角的帐篷内,报告声一个接一个响起。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极密捕获附虫者,为了让“虫”和附虫者不为世间所知而设立的政府机构。简称为特环的这一组织,通过训练捕获的附虫者,作为捕获新附虫者的尖兵加以利用。 巨蛋内的附虫者是自全国聚集起来的精锐。 而帐篷内的,则是被委任特环各支部的支部长们。以及政府派遣来的官僚,进行情报管理的少数附虫者。 “虫”出现以来,为了与之对抗而构筑起来的组织力,聚集在这个地方。 原因。 是为了对抗突然出现的一名强力附虫者——。 而那个目的,此时已经有了结果。 结果是——所有作战都失败了。 「“c”或“暴食”的追击呢?」 东中央支部部长、土师圭吾的询问,让面对通信器的附虫者回过头来。防风眼镜的表面,映照出他的外貌。 瘦削高挑的体型,以及如病人般苍白的脸颊。细长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比不到三十岁的实际年龄要大。本人心想,这简直就像柳树下的亡灵一样。 「“照”一行似乎没有受到“c”派出的追兵追击」 「harukiyo一行也是」 对于来自其他附虫者的报告,有人露出微笑。 是个和圭吾年龄相仿的女性。那甚至能感到慈爱的眼神和泪痣给人深刻印象。穿着的衣服若不是西装而是长袍的话,说不定会被错认为圣母。 「“兜”和“虫羽”,如何了?」 魅车八重子。既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副本部长,同时也是该机构实质上的最高权力者。 「交战中的“暴食”,跟随作为诱饵的海老名夕一同消失了」 「是吗」 微微一笑,魅车看向圭吾。 「“c”讨伐作战,以及“暴食”讨伐作战,完全失败了呢」 “c”。 被这么称呼的附虫者的出现,便是封锁赤牧市的原因。 被认为是产生附虫者的原虫,“原始三只”——。 连那种怪物都在逐渐吸收的,便是名为“c”的附虫者。 被授予其超种一号这一特别称号、视为前所未有的威胁而被指定为讨伐对象的附虫者,打倒它——这即是集结于此的附虫者们的最大目的。 然而为歼灭“c”而派出的精锐们,却险些被反歼了——。 所有附虫者都败退了。 「但是损失程度最小」 面对圣母的微笑,圭吾还以轻薄的冷笑。 「令两名一号指定复活,正在带回途中」 「依靠旧时代的一号指定……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新世界的变化吗?土师支部长」 「新世界终将到来。不过那是一个不会再有新附虫者诞生的世界呢,魅车副本部长」 露出不符场合的笑容,土师圭吾和魅车八重子互相注视着。 就在这时数名身着迷彩服的自卫队队员,冲进了帐篷内。 「那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副本部长了」 用手机在和哪里取得联络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将他那张满是油脂的脸颊转向魅车。他是日本政府派遣来的中央省厅副大臣。 「魅车八重子,我们要拘捕你。追究“c”失控的责任自不用说……你竟还口出狂言说今后每个人都会变成附虫者?我们就你那反社会的思想与你详谈」 「只要您想听,说多少都行」 魅车只是眯起了原本就细长的眼睛,没有抵抗。自卫队员反剪魅车的手,在两只大拇指上扣上了树脂制的指铐。 「魅车副本部长……一直辅助你的我,现在才说这种话也许为时已晚——我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你这个人,是如此这般疯狂的吗……」 穿着高级西装、宛如绅士般的中年男性低语道。是北中央支部的岳美支部长。 其他支部长们,也一脸严肃地点头了。 「不仅制造出“c”那种怪物,竟然还想利用“c”将全世界的人都变成附虫者……未免太过……」 「太荒唐了……」 魅车用沉默搪塞他们的责备,看着站着远处的女性。 在她视线前方的是、五郎丸柊子。与其二十五岁左右社会人的身份相反,是个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连西装都不能穿穿好的女性。在土师躲在幕后期间,是她以支部长代理身份统领着东中央支部。 「你也觉得我疯了吗?五郎丸支部长代理」 「我、我— —」 残留着泪痕的五郎丸柊子的视线,露出一刹那的迷茫——瞥了一眼圭吾。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呢?真意外啊,难道你觉得我也是她的同类?」 他这么一露出冷笑,柊子便默默低下了头。 他和柊子相识已久,也是直属上司和部下的关系。直到昨天为止柊子都完全信赖着他,但现在她心中有了些微变化。 「“照”一行回来了!」 在报告声传来的同时,作战本部所在的帐篷外骚动起来。 土师通过柊子的身旁,走出帐篷。 「哎呀呀,这不是……」 进入他视野的,是恭维来说也称不上是凯旋的景象。 本应该是为歼灭“c”而编成的、集中了高排位附虫者的精锐团队。是以二号指定的“照”为首,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一组织花上近十年时间磨练出来的战力和成果的结晶。 而这些——都被毫不留情地粉碎了。 「——」 待机组的附虫者们让出道来,率领队伍的“照”走在前头。 十五六岁就成为北中央支部的王牌,堪称精英中的精英的少女——却化作一坨黑块拖着脚步前行。风衣破了,作为北中央支部象征的护目镜也碎了。全身上下都变了色,留下了干枯的大量血液和汗水,以及受到某种攻击而烧焦的痕迹。 插图1 除她以外,队里其他人也都满身疮痍,名为“霞王”的附虫者同样不例外。就连敌我双方都感到害怕的战斗狂,她那一头金发和嫩白的脸颊也满是污迹。 恐怕连不知道作战详情的附虫者们也都能一眼看出来吧。 作战、失败了。 集中了特环最高战力的精锐部队,最终沦为了可悲的残兵败将——。 「照——」 充斥着寂静的巨大内,“照”终于到达了支部长们的面前。 「“照”以下,参与作战1任务的战斗员……全、全员,平安归来……」 一名死者都没有出现。 将这作为最大成果般进行报告,不知是不是“照”在虚张声势。 「歼、歼灭“c”失败了……但、但是,通过预备作战——」 说到这儿,“照”沾上污迹的脸僵住了。 她注意到在一字排开的支部长们之中,魅车八重子被拘捕了。 「辛苦你了,我深爱的“照”。记得我向你保证过,如果能在此次作战中生还就指定你为一号呢」 魅车八重子她,微微露出了圣母般的笑容。 「可惜的是——我已经,无法履行诺言了」 「啊……」 “照”一瞬间,如失神般没了气力。 「是——是、这样吗……没、没关系……人、人家其实……对一号指定没什么……」 有气无力地笑着垂下头去的少女,与说的话相反,好似连最后一丝力气也丧失了。 「——土师圭吾?」 这么嘟囔了一句的,是精锐队伍中的一员“霞王”。 「咦……?」 「土师支部长……?」 「是、是真的……东中央的……!」 「不是处于昏迷状态吗?」 不仅是精锐队伍,动摇扩散到巨蛋中的附虫者间。缺少存在感虽然是大家一致公认的,但总算是给察觉到了。 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他对外宣称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其理由是让土师圭吾这个人能够自由行动。和魅车八重子对立的他,对除少数——心腹五郎丸柊子以外的人隐瞒了自己已经苏醒的事实,从而令自己构思的计划顺利进行。 其计划,是基于“c”歼灭作战的预备作战。 换言之——是对于有可能失控的魅车八重子的,反击。 而计划成功了,拯救了差点全灭的特环战力,同时还成功带回了小小的希望,但是——。 「真亏你们能回来,欢迎。——这话,彼此彼此是吧?」 面对露出冷笑的圭吾,众人的脸上没有几张是笑容。 大多人是惊讶,“霞王”甚至是一脸怒容。对于以前起就绝对说不上是温柔的长官,自然也就无法举起双手表示欢迎了。 特别是,那群视线的一个——。 从精锐队伍中用兜帽严实盖住的人影那里可以感到不同寻常的敌意。 虽然看不见脸,但是绝非一般人。 这是当然的。她既是通过他的计划带回的小小希望,同时——也可以说是互为宿敌的关系。 「哥——哥哥……?」 找到茫然地向前伸出双手的少女,圭吾走了过去。 尽管少女睁开着双眼,但是却没有看着他。受过伤,却也茁壮成长起来的少女,从她看不见的双眼中渗出了泪花。 「哥哥……这是真的吗……?你、你在哪……?」 圭吾面露微笑,将双手彷徨于虚空中的妹妹、土师千莉拥入怀中。 「我在这呢,千莉。真的……变坚强了呢」 「哥——哥——」 曾经那个体弱多病潺弱的妹妹,如今已是对特环战力不可或缺的异种二号局员“火巫女”。尽管对她投身战场一事有很多纠葛——。 但圭吾他,选择至今为止都在暗地里守望着她。 这其中的理由,会有告诉妹妹的那一天吗? 「能活着回来你很努力了呢。已经没事了,今后,我也会在一起的」 「哥哥……!哥哥……!」 像是要把心里的话都吐露出来,千莉流着泪抱紧了圭吾。仿佛在确认哥哥的感触和气味似的,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哥哥……阿、阿大他……阿大他……!」 「我知道。没事的,千莉什么都不用担心……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对于衷心安慰道的圭吾,有人瞪着他。 「你就是,土师圭吾?千莉的哥哥……?」 是东中央支部的二号局员“月姬”。圭吾知道他既是千莉的朋友,也曾是反政府附虫者集团“虫羽”的一员。 「从你的样子看来,早就苏醒过来了是吗?你以为千莉有多担心你!这次的预备作战其实也不是五郎丸支部长代理,而是你的主意吧?」 「哎,是这样吗哩啦?」 同属东中央支部的附虫者“舞舞”,睁大了没有戴眼带的眼睛。 「嘛,算是吧」 摸着满脸泪水抬起头来的妹妹的头,圭吾说道。 「默不作声偷偷行动的理由——看了这次的作战就明白了吧?为了和某个人干架,有很多准备要做」 低声跟妹妹说「之后再慢慢聊」以后,土师把脸朝向了旁边。 圭吾口中的某个人——魅车八重子即便被捕,也依然不改微笑。 看着对峙的二人,北中央支部的岳美支部长对副大臣说道。 「——副大臣。我推荐他,继任魅车副本部长的职位」 「你说什么?」 「土师圭吾……他有着担当东中央支部长的实绩。另外从这次的事情看来,能从苦境之中带回最大限度的成果也是拜他所赐。想必其他支部长也没有异议」 对于岳美支部长的推荐,其他支部长选择用沉默表示同意。 圭吾用食指,推了推眼镜露出笑容。 「能得到您的赞赏实属光荣,岳美支部长。我还以为,自己一定是被你讨厌了呢」 「称得上是国家头等大事的事态当前,我可不会掺杂私情喔。当前首要的是行动力和判断力。 ——你可是研究附虫者热心到,甚至做出“garden”那种离谱设施的人。对付附虫者想必手到擒来吧?」 比起背负打开这一局面的重大责任还不如将其推给圭吾来得好、充满野心的岳美一定是这样判断的吧。正如他所说的,可谓是正确的判断。 「……如果没有其他人选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副大臣点头同意。 圭吾的嘴角露出笑容。 总算——这个时候终于来了。 「土师圭吾。任命你为中央本部副本部长——不,任命你为本部长。请动用特环的全部力量,竭尽全力排除“c”这一前所未有的威胁」 圭吾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支部长们,及其尖兵的附虫者们。 能够在实质上随意调动这个国家中所有附虫者的力量——。 圭吾他得到了。 这一刻,他一直——期盼着。 「受命」 他露出冷笑看向魅车八重子。 她的微笑消失了。 既不是权力被夺走感到不甘,也不是为自己的失脚感到悲哀。 只是,好像很无趣似地叹息一声,低语道。 「唯独特环落入你的手中这件事,希望可以避免……真是遗憾」 「对于你来说,想必是吧。——我们二人,太过于相反了」 魅车八重子这个人,爱着附虫者。 姑且不论爱的形式,她期望着他们的永远存在。 另一方面,土师圭吾这个人对附虫者没有爱意。 「我只是,为降临在我深爱的附虫者们身上的最大不幸叹息」 魅车八重子如默哀般闭上眼睛。——就像圭吾能读出她的目的一样,她也能预见圭吾的目的吧。 但是,和这没有关系。 操纵附虫者们的指挥棒,现在——已经交到了土师圭吾的手中。 仰望着眯起眼的圭吾,千莉锁紧了眉头。 「哥哥……?」 「不用摆出那种表情,没事的,千莉。已经,不用担心了」 抚摸着千莉的头,圭吾重新面向部下五郎丸柊子。 「五郎丸君。正式任命你为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收到了吗?」 「……是、是!」 对于自己的晋升,五郎丸柊子却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接受下来。 从作战本部的帐篷里,传来情报班附虫者的声音。 「harukiyo和“兜”一行回来了!即将到达这边!」 圭吾走到了成排列队的附虫者前面。 「重整阵脚吧。“c”固然是个强大的敌人,但绝非无法打倒。第一次作战虽然落空了,不过我们这边的战力并没有什么巨大损失。不仅如此,甚至说是拿到了几张王牌也不为过」 “照”等人的失败降低了附虫者的士气,这点无法否认。 但是,还大有转机。 圭吾成功得到了所需的战力,而且他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终结附虫者的战斗——。 为了实现这唯一一个目的,他有着采取一切手段的觉悟。 「现在抓紧休息,待战力补充完毕后再一次对“c”——」 「慢着」 打断圭吾的,既不是附虫者也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而是汗流满面的副大臣。不知道是不是刚向政府汇报完状况,副大臣收起刚通完话的手机。 「——刚才的话,收回」 圭吾他,疑惑了。 「土师圭吾,你的本部长任命被驳回了。同时——」 空气冻结了。 圭吾吃了一惊,在他还在揣测副大臣这番话的真意时—— 那一宣言,下达了。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从此时此刻起解散」 在土师视线无意识中朝向的方向尽头——。 魅车八重子,微微一笑。 1.02 the others 「同时,就地拘捕各支部长以及全部附虫者」 副大臣的宣言,回荡在整个寂静的巨蛋内。 大家都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 刚刚发布的这一宣言——。 解散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拘捕成员。 无论是谁都需要一时片刻的时间来理解其中的意思,。 「特环……没有了?」 某人不禁漏出的一声,动摇了圭吾的思绪。 解散特环?不可能——。 魅车八重子执掌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绝非是会轻易解散的机构。不但理所当然般地在国家中枢部安插了协力者,而且即便决定要解散也需要复数省厅和组织的同意。 为以防万一,圭吾同样也做好了事前工作。对特环协力者和敌对势力的监视没有丝毫怠慢。如果有关系到解散的动向,应该早已察觉。 「harukiyo到达了!」 没有可能的事情,却恰恰在现实里发生了——。 魅车八重子没有感到惊讶。这说明只有她对现状早有预见。 魅车早有预见。 其预见的,便是——特环的败北。 “c”的胜利。 甚至是魅车八重子的衰亡。 如果说现状,是基于这些结果之上的话——。 「这也是“c”干的好事吗?」 圭吾用斜眼瞪着魅车八重子。 决定解散的判断,下得太快了。——而且是在土师刚一得到实权,就以通常手续无法企及的快速。 只能认为是在国家最高权力附近的位置上,有非人的力量在暗中作祟。 而能够让这件事变成现实就说明——毋庸置疑,从很早以前就有人为能达此目的而做了安排。做下这一手安排的人物显而易见。 「“c”不但胜利了,而且连一点反击的机会都不给?」 对于圭吾的话语,魅车八重子歪着头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 「“c”不过是按步骤为创造新世界而行动。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所有人就能没有痛苦地得到“不死”了呢……」 「以和缺陷者别无两样,只是死不掉的“复苏者”这一形式呢。——创造出“c”的是你。你到底想让“c”做什么?」 魅车说、步骤。 既然连国家中枢都被布下陷阱,那么一切都在按魅车八重子的设想发展,这点是不会错了。 “c”的失控,并非是单纯的失控。 而是遵循某种不得了的阴谋,按计划地进行的——。 「是要创造“方舟”啊,土师圭吾」 魅车八重子微笑着。 「虽然你说我们是正相反的——但其实,我们非常相似」 「……?」 眉头紧锁,无法理解魅车话语中真意的圭吾耳中,传来了吵嚷声。 「——正忙着啊?」 出现在巨蛋内部的,又是满身疮痍的附虫者们。 虽然比起先前的“照”一行人数要少,但都是有实力的附虫者。特别是打头的红发男——harukiyo,是别名炎之魔人受众人恐惧的人物。 「不过跟我没关系啊」 身边的同伴们都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唯独浑身是血的harukiyo站得笔直。在他绷紧的双臂中,有一名用夹克包裹着的少女。 「……是arisu——吗?」 见到harukiyo抱着的少女,“霞王”踉跄着 走上前去。除她以外“宁宁”和“玉藻”等中央本部所属的附虫者们,也都脸色大变。 「arisu……?真的是arisu吗?」 「arisu小姐……!醒过来了吗?但、但是,这样一来“不死”就——」 「换人了。现下,骗人鬼正代替这家伙和“不死”睡觉呢」 harukiyo瞧了眼“霞王”,随意地将少女丢了过去。“霞王”一边怒喝「别用丢的啊,混账!」一边用雾接住了她。在harukiyo身边的久濑崎梅则抗议说「呜哇,要是又弄醒了起来发狂要怎么办啊!」。 「arisu……?是谁啊?」 「是附虫者吗」 「真、真的是harukiyo吗……?为什么,会在这……那个女的是……?」 紧接着突如其来的特环解散的消息,炎之魔人的登场又在巨大内引起了大混乱。 插图2 harukiyo带回来的少女,是被当作已经不存在了的一号指定附虫者。但是圭吾眼下,没有将这事向所有人进行说明的闲工夫。 「辛苦了,harukiyo。不过,看起来她还没在状态……」 harukiyo瞪着一边推着眼镜一边慰劳的圭吾,向着这边走来。 「装睡装完了吗?你送来的活祭品派上用场了呢」 但是魔人就这么和他擦肩而过,站到了被捕的魅车面前。 「……」 「怎么了,harukiyo?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是让你跟深爱的“睡美人”得以重逢的谢礼吗」 面对魅车八重子的微笑,harukiyo也还以微笑。 「要怎么跟你算愚弄我兄弟的这笔账……我正在考虑这事呢」 魔人的双眼里寄宿着怒火。赤红的头发啪哩啪哩地燃烧着。连周围空气都快烤焦的热浪让空气产生了折射,巨蛋内的气温一下子上升了。 「总之,我就看不惯你那“自己死了也无所谓”的态度。虽然你应该是没有亲人或者孩子……不过死了也能留下希望,这种有着救赎的“殉死”,可算不上惩罚是吧?」 与恐吓的harukiyo相反,魅车八重子一脸若无其事的。 是真的不怕死呢。还是说——。 「……!」 看着魅车的态度,圭吾恍然大悟。返回到作战本部的帐篷中。 「告诉“兜”他们!不要回巨蛋来!」 「——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巨蛋内附虫者的密度就增加了。 是特环局员“兜”,以及大量的附虫者们。还有“虫羽”的成员也一个接一个出现了。 圭吾在嘴里,悄悄咋舌。 「土、土师支部长……?」 身为部下的“兜”,看到圭吾吃了一惊。“兜”也是认为土师还在昏迷的人之一,但没有理睬他那反应的工夫。 「“兜”,“冬萤”在哪?」 环视回来的众人,圭吾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能找到身为“虫羽”的首领同时也是秘种一号指定的附虫者“冬萤”。而“虫羽”的干部以及赤濑川七那这些重要人物却都齐聚于此。 「——在回来的路上,人不见了」 圭吾眼镜下的双眼,微微睁大了。 巨蛋内的附虫者们,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由于作战失败的动摇,一个不留神……至于为何会不见了人影,是否是出自自身意愿尚且不明。但是已经派几名特环局员前去搜索了。再动员情报班的话,很快——」 「很遗憾,已经办不到了」 圭吾说道。 「……哈?」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一组织,刚刚失去了它的所有机能」 刚回来的“兜”和特环的附虫者们,甚至还有“虫羽”的成员们,都一下子愣住了。harukiyo也动了动眉毛,瞥了一眼圭吾。 「他、他说的没错。“虫羽”的拘捕命令也下达了。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这里」 副大臣大声宣言,但表情很快就僵住了。毕竟在他看来,他所面对的是宛若怪物的附虫者们,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旦稍作抵抗,就会被视作有反叛国家的企图而遭到通缉喔」 附虫者们沉默了。 不久沉默就转变成嘈杂,他们的视线从副大臣转移到圭吾身上。 「……」 「你、你怎么不说话,土师圭吾!命令这群家伙投降以及解除武装!」 副大臣的声音,圭吾已经充耳不闻了。 战力——太过不足了。 在这里有着两名一号指定,不、有三名。本来可以说是拥有足以和大规模军队对抗的战力。 但是。 现在,强力的附虫者基本都处于疲惫不堪、站着就竭尽全力的状态。值得依赖的一号指定也是,“冬萤”行踪不明,harukiyo——尽管站得笔直,但不难看出他已经消耗殆尽。至于期待她能成为附虫者们的新领袖的“睡美人”arisu,也依旧沉睡着。 这样一来,能在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态里打开突破口的就只有——。 「已经要求各自卫队出动了。抵、抵抗也是没有用的……!」 「那种事,怎样都好啦。现在,对我们而言的威胁是——」 圭吾的话还没说完,异变就发生了。 哔哩哔哩的疑似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从巨蛋的角落里传来。 如果采取外部供电,就有可能从那些线路里受到“c”的攻击。而为此设置的几台发电机里,正不断漏出金色的光芒。 站在发电机旁的,是穿着特环装备的附虫者。覆盖发电机的金色光芒就是从那个附虫者身上延伸出来的。 「难道……“兜”那队里,没有感知能力者?」 久濑崎梅嘀咕了一句。harukiyo一脸无趣地哼了一声。 「真糗啊。不但被尾随了,还被下套了吗」 在没能理解事态的大多数附虫者们仍在动摇间,圭吾开口了。 「并非没有追击。——而是打算等我们集中在一起以后再一网打尽吗」 圭吾斜眼看向一旁,只见魅车正无言地向他微笑。 「——是“c”的反击」 在他低语的同时,站在发电机旁的附虫者倒下了。 相对地,从地板上上浮起来的——是发出金色光辉,没有实体的轮廓。 是个斜戴排列着王冠、以及心形图案的皇冠,身材小巧的少女。坐在巨大的椅子——宝座上,披着厚实的披风淌着一头长发的身姿,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 所有人都只能,吞着口水看着。 看着小小的蝴蝶白凤蝶,从发出金色光辉的少女——“c”的分身、妖精身上,一只只飞散出来的这番景象。 看着金色的波浪,袭向已经用尽力量、没有余力抵抗的附虫者们的这番景象。 只能想象着即将迎来的破灭,呆呆地站着。 「旧附虫者全都会被“洪水”洗尽,唯独新附虫者能进入“方舟”——」 魅车八重子咏唱的话语回荡着。 「然后……“鸽子”将被放飞」 伴随着宣告终结的魅车八重子的预言,白凤蝶的数量不断增加。 正当绝望的沉默充斥巨蛋之时——。 「哎呀哎呀,本以为终于得到了特环……到最后变成这样,不知是不是东中央支部的宿命呢」 圭吾他,叹息道 。然后面向副大臣。 「副大臣。接下来我们将脱离政府的管理,进行单独行动」 「什……?」 「换言之就是——所谓的政变呢」 无视说不出话的副大臣,圭吾提高了嗓门。 「告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的所有人!尽全力从这里撤退!」 无力抵抗金色妖精和白凤蝶的附虫者们,一齐看向了圭吾。 「政府已经处于“c”的影响之下!若不想在这里被变成缺陷者——再以复苏者的身份变成“c”的手下的话,就只有从这里撤退这一个办法!」 不但没有其他选择,也没有犹豫的时间。圭吾继续道。 「“照”!你负责指挥附虫者们。尽可能让更多的人逃出这里」 「让、让我……?但、但是,这里的战力已经——」 “照”一脸诧异,向圭吾提出抗议。 正如她所言,我方已经没有战斗的余力。被称作最强附虫者的harukiyo消耗也相当大,而且也无法想象他会没有理由地帮助其他附虫者。“睡美人”arisu也还没有醒来。 但是,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能够战斗的人。 「只要坚持到我们撤退完就好,帮忙争取点时间吧——」 土师看向后方,向掩埋在附虫者人群中的一个人喊道。 「瓢虫」 仿佛时间暂停般的寂静,充斥在巨蛋中。 白凤蝶群,也突然停下了振动的翅膀。 紧接着,摇动周遭的是巨大的振动以及——。 自巨蛋中心缓缓升起的,巨大半球形的“虫”,还有它那翅膀所卷起的冲击。 有着巨大身躯的七星瓢虫。 站在它背上,戴着风帽的人物开口了。 「我可没打算,听从你的命令」 圭吾用冷笑,接下她的话语。 真是令人怀念的声音。 「我只是,保护附虫者而已」 取下风帽,那个少女露出模仿狐狸的面具。 立花利菜。 瓢虫。 可谓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宿敌的、火种一号指定的附虫者,她在曾经的战斗中失去了性命——然后在这里再一次复苏了。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仅此而已」 有人将她当做神崇敬,有人则说她是一号指定中最弱的。 这个附虫者,是否拥有着复苏前的那份强大和温柔——。 土师圭吾不得不,在面临决战的前夕来看个究竟。 看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名为立花利菜的少女。 1.03 利菜 part.1 现在,身处这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呢? 被“虫”吃掉了自己的梦想,迎来死亡的立花利菜。 时至今日仍有很多人把她当做偶像崇拜的,瓢虫。 奉上身心,将立花利菜重新唤回这个世界的“模仿者”。 以及——宛如依附在蜘蛛丝上的亡者一般,和她聚集在一起,和她一同苏醒过来的“什么”。 现在的自己,是由说是其中任何一个都没有错的暧昧的存在意义构成的。 「瓢虫……?」 「瓢虫……!不是死了吗……!」 「……瓢虫!是瓢虫吗?」 动摇在巨蛋内的附虫者间,特别是“虫羽”的成员间传播开来。 毕竟是本应战死了的初代首领出现在了眼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可是她——以“立花利菜”这一形态复苏的她,并没有顾及他们的心情。 「我……不是瓢虫」 她从模仿狐狸样的面具之下,瞪着发电机旁的“c”的分身。 自己是什么人——现在不重要。 以立花利菜的姿态站在此处的自己,对某事有着深刻的认识。 那就是自己是为了再度战斗而被叫回来的确信。 以及——要救助尽可能多的附虫者的强烈使命感。 「我是“模仿者”!只不过是在模仿瓢虫的力量!」 在利菜的脚下,巨大身躯的七星瓢虫拍动翅膀。 翅膀震动卷起的冲击波,将“c”和发电机打了个粉碎。 「正如土师圭吾所说!这里就交给我了,大家快点逃!」 立花利菜和“模仿者”——喜多沢环。 两人份的记忆和梦想,确实存在于她的体内。 但是现在,作为立花利菜的人格不应对外表现出来。 不能表现出来,喜多沢环的记忆这么警告着自己。 本来就有众多崇拜者的瓢虫,假如在这种逆境中“复活”的话——连对她的信仰也会复活的。 利菜的挚友、杏本诗歌好不容易给了他们能够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的力量。 又会产生出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的,无聊分界线。 那条分界线,在眼下这个状况中——说不定会将附虫者们引向全灭。 「不对——你就是货真价实的瓢虫」 轻快的声音,回荡在巨蛋内。 是魅车八重子。 「尽管是旧时代的,你也是一号指定。毕竟是“不死”……通过复活这一形式,将其具体化也是可能的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利菜一瞪她,魅车八重子就眯起了眼。 「但是,还不完全。不完全的世界,必须重新来过……」 利菜等人的头上,传来什么东西炸开的吧唧吧唧声。 黄金的光芒聚集在高高在上的天花板附近,再一次作出“c”的姿态。端坐于浮在空中的宝座之上,“c”从举起的指尖上,放出电击的丝线。 无数的雷电,向附虫者们袭来——本以为会如此,但是错了。 「——!」 电击袭击的,是附虫者以外的人类。是副大臣和穿着西装服疑似辅佐官的人,还有拘捕着魅车的自卫队队员们。 「打算做什么……!」 利菜再次放出冲击波,将“c”的分身连同天花板的照明一同打得灰飞烟灭。 突然从电击中解脱出来,副大臣等人呻吟着。 「唔、呜呜——」 虽然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是意识还在。一边抱头一边抬起脸的副大臣,面目狰狞地瞪着利菜。 「你、你这家伙——打算抵抗吗!你们这群恐怖分子!」 之前一直畏畏缩缩的副大臣态度大变,让附虫者们僵住了。 「竟想驱使附虫者的力量,夺取这个国家?终于露出本性了啊,混账怪物们!」 「——」 「通知在外面待机的所有队员!立即突入内部,肃清所有附虫者!」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发愣的时候,土师圭吾露出了带有讥讽意味的笑容。 「操作流动在脑神经内的电流,来操纵记忆——这便是中央本部进行的实验,而让这一实验成功的——」 「就是“c”」 扔被拘捕着的魅车八重子,微微一笑。 黄金的光芒再一次,在天花板附近逐渐收束起来。——端坐于宝座上的“c”的身姿,看来只是没有实体的电力集合体。即便利菜的冲击波能使它变得不安定扩散开来,但也无法完全消灭。 「快点,“照”。趁现在撤退。」 「可……!可是,土师支部长——本部长!我已经用尽了体力……我们队光是回到这里也是竭尽全力了……!——对了,harukiyo !都已经这种状况了,你们也来帮——」 “照”一脸焦急地回过头去,顿时说不出话了。 刚才还在的炎之魔人,忽然消失不见了。他的同伴也是。 「那、那个……没有丁点协调性的死变态!唔唔……而且如果在外的自卫队变成了敌人,那么周围早已被包围了……况且,根本没有一次性全部逃出去的空间——」 「这种问题,瓢虫会帮忙想办法的。对吧?」 不需要土师向自己使什么眼色,利菜已抬头看向天花板。 “c”已经恢复了上半身,举起的手中聚集着黄金的光辉。一旦让那个像落雷般轰下来,受害者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利菜看向下方,望着肩上扛着曲棍球棒的附虫者。 「……假如天花板塌下来,就拜托你了。你应该可以接住的吧」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我可以期待你的谢礼吗?」 那名附虫者、塩原鯱人露出轻薄的笑容。尽管是个可疑人物但他操纵质量的实力值得信赖、利菜体内的“模仿者”告诉她。 「谢礼可给不出来——」 利菜采取前倾姿势,紧紧抓住自己的“虫”。 巨大身躯的七星瓢虫飞了起来。翅膀产生出的冲击波顺便将逐渐实体化的“c”打了个粉碎,然后降落在了巨蛋墙壁的前方。 不等着地的震动平息,七星瓢虫再次振翅飞起。 「如果拒绝,就这下场」 在睁大双眼的利菜视野中,充满了上千、上万的细小碎片。 无声的破坏冲击,震动着整个巨蛋。 「——」 利菜感到内心深处有一点点什么东西消失了。 那是叫做梦想的思念碎片。 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这种体验削减梦想来使用力量的感觉。这甚至让人感到怀念的行为,催起了昔日立花利菜还活着时的日常记忆。 基本上她使用力量的对象——都是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火种一号附虫者“郭公”。 在和“郭公”的战斗中,交到了名叫杏本诗歌的第一个朋友。 根据“模仿者”的记忆,在利菜死后“郭公”和诗歌也继续着各自的战斗。 但是,到最后“郭公”沦为了缺陷者,而诗歌则失去了踪影——。 如今利菜的心中有着拯救附虫者的使命感。 但是——也同时存在着无以言表的虚无感,以及每每想要自暴自弃的丧失感。 「——我明明,想要就这么消失的……」 利菜只是在巨蛋的墙边起,移动了数十米的距离而已。 可是在带着冲击波冲刺的利菜身后——出现了巨大的空洞。 无论是支撑巨蛋的坚硬墙壁亦或混凝土,是钢筋亦或支柱,都没有区别。利菜前进方向上的一切事物只是单纯地被破坏,制造出一条连通巨蛋内部和外界的隧道。 回头望去,能看到附虫者们哑口无言地呆立着的身影。 本来还担心冲击会造成天花板崩塌等,看样子是平安无事。 「撤——撤退了!“兜”负责带领参加作战3的附虫者!“霞王”,能搬得动伤员吗?“玉藻”负责保护支部长们!」 回过神来的“照”,迅速下达命令。 巨蛋外刮着风,吹起利菜的秀发。大量自卫队队员赶到了她的周围,架起了步枪。 七星瓢虫一拍翅膀,自卫队员们便都被刮走并昏倒了。 「我来负责断后!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当附虫者们陆续逃离巨蛋和她擦肩而过时,利菜的肩膀猛地一抖。 本以为是体重突然增加了。 但是,错了。 增加了重量的——是利菜的内心。 透过狐狸面具看到的视野中,陆续出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人。 有的人想要从地板中爬出来。又有的人,从利菜的背后想要抱住她。一双双伸出的手揪住利菜、紧紧抓住她。 只有利菜才能看见的、无形者们。 他们的真实身份,利菜心中有数。 「——就这么消失,这种事想得太美了吗。毕竟我跟大家约定过的呢」 曾经是附虫者的人们。 封印在中央本部的“数据库”中的,缺陷者的梦之碎片。 梦想们渴求着自身的救赎,紧紧依附在竟然打算独自一人复活的利菜身上。即使变成了缺陷者也无法放弃梦想的他们,利菜根本拒绝不了。——因为在他们之中,还有利菜曾经的同伴。 「没关系。我会建立大家的容身之地的……因为,那就是,我的梦想……」 在附虫者们抛下利菜逃跑的时候。 立花利菜——化作这幅身形的,她。 得到喜多沢环这个祭品,带着众多梦想一同复苏的她。 「因为我,除此之外别无所有……」 在这个曾经喜欢的人们都已不复存在的世界里——用疲惫不堪的声音低声说道。 1.04 利菜 part.2 穿过利菜打开的突破口,附虫者们一个接一个逃走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地逃走。无法行动的重伤者由“霞王”产生的雾裹住,搬运走。问题在于虽然没有身负需要保护程度的重伤,但也无法完全自由活动的轻伤者们。 他们明显动作要慢上一拍,跟不上土师和“照”他们所在的先头部队。 「加油!如果在这里被落下,只会沦为“c”的饵食!」 塩原鯱人跑到了发出号召的利菜身旁。 「是叫……瓢虫来着?已经足够了。小“照”让你撤退呢——啊,刚才天花板没有掉下来,所以对我既不赏也不罚对吧?」 「……等到最后一个人逃出去以后,我会立刻追上」 这么放话的利菜,让鯱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是一号指定对吧?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为了那个“最后一个人”使用宝贵的战力,在战略意义上可是下策啊」 「你既不是特环也不是“虫羽”,说出来的话却跟特环很像呢」 「因为我师父是特环的啊。但是,我还是觉得小“照”是正确的」 「我没有说她错了」 说着,利菜猛地一惊。 逃出巨蛋的附虫者们的头上,无数的电球正不断出现。 「糟了……!」 利菜驱使七星瓢虫,挡在了来不及逃走的附虫者头上。 下一瞬间,雷电雨倾注而下。 「——!」 冲击掀起了瓦砾,巨蛋中出现了无数的坑。 几道雷电正中了七星瓢虫。“虫”的翅膀被烧焦,利菜的胸中承受了有如炸弹爆炸般的剧痛。 「瓢、瓢虫……!」 七星瓢虫的下方,一名疑似“虫羽”成员的少年抬起了头。 「——快跑!在下次攻击到来前……!」 将痛苦的表情藏于狐狸面具之下,利菜大叫。虽然勉强救下了一人,但放眼望去就有好几个名附虫者受到雷击倒下了。 「没理由——」 身边的鯱人又一次,低声嘀咕着。 「居然为了称不上战力的附虫者当挡箭牌……你可是战胜所需的“c”的宝贵战力啊。与其待在这种地方,还是跟小“照”他们一起更——」 「如果要强行带我过去的话,我随时奉陪」 被利菜一瞪,鯱人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说不定真的是打算强行带她走。他很强这一点已经通过“模仿 者”的记忆获悉。 「——瓢、瓢虫……」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利菜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身着花俏衣服、手持挂满挂坠的手机的少女。 「……露西菲拉?你、你在这里干什么的啊!快点逃啊!」 这名少女既是利菜的旧识,也是“虫羽”的干部。她叫露西菲拉。 「真、真的是瓢虫吗……?我、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这里很危险,你的身子本来就弱——」 「说不定已经晚了。感觉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听到鯱人的警告,利菜抬头看去。 空中出现了金色的光辉。 是“c”的分身再次出现呢,还是落下雷击呢。——虽然这么想的,但如鯱人所说,和以往的不同变化正一点点显现出来。 耀眼的光芒越过金黄转为纯白。那股神圣感几乎把目光夺走。 当视野被纯白染满之时,远方传来了声响。 是钟声。 庄严且充满祝福的、神圣钟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 「——!」 回过神来的时候,利菜已经站在铺满大理石的地板上了。 光滑纯白的地板,以及遥不可及的天花板。支撑这些的是雕刻有鲜艳花纹的,无数立柱。 这里,到底是——。 明明应该发出了声音的,嘴唇却动不了。 可以感觉到清澈的空气和庄严的钟声,让思考能力变得迟缓。 「……」 不经意间,只见眼前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那是——利菜的棺材。 不是其他人告诉自己,而是凭直觉这么感觉到的。 『对于做梦,已经感到厌倦了吧……』 仍带有几分稚嫩的、少女的声音响起。 明明听觉被钟声填满,那个声音却格外地清晰。 『你已经战斗得够多了……得到了被邀请到乐园里的资格……』 利菜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跪下身来,摸着眼前那漂亮的棺木。 『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你被允许在乐园长眠』 甜美、难以抗拒的救赎之声,将利菜向棺木中引诱。 已经没有战斗的必要了。 如果要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梦想都忘却,获得解脱的话。 那么可以说,利菜所期望的东西就存在于这具安宁的棺木中。 但是——。 「——真自以为事」 利菜的嘴唇动了起来,嘟囔了一句。搭在棺木上的手指突然停下了。 模糊不清的思考能力,也急剧地变得清晰起来。 「事到如今,谁会希望得到他人的原谅……何况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利菜咬紧嘴唇,强行取回了自我。 在利菜的身后,巨大的阴影——有庞大身躯的七星瓢虫出现了。 不只是“虫”。 充满清澈空气的世界里出现了无数条黑色的手臂。它们仿佛在寻求救赎般地揪着利菜,想将她拖离眼前的棺木。 「而且,他们也是——在我实现给他们创造出容身之所的约定前,是不会原谅我的」 在站起身来的利菜背后,七星瓢虫展开了翅膀。 刮起的冲击波,将神圣无比的世界打碎了。 天崩地裂,立柱也灰飞烟灭。 棺木被吹飞,彩色玻璃也消失了——。 「——!」 带着灰尘、夹杂着血味的风,吹起利菜的头发。 疲劳感和象征消耗了梦想的副作用的胸闷,沉甸甸地压在心中。从没有痛苦和不安的世界里回来以后,眼前的世界就好像是——地狱一般。 但是,这就是利菜回到的现实世界。 无法放弃做梦——被强迫活下去的、无情的世界。 「哦哦,靠自己的力量回来了啊。不愧是一号指定」 一旁的鯱人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他将曲棍球棒高举过头,似是想用某种方法帮助利菜。 「是“c”的精神攻击哟」 「……!」 看着周围的景象,利菜说不出话来。 视野之中满是发出金色光辉的蝴蝶。是成群的白凤蝶。 站在布满光芒的地面上的,是呆立不动的人们。 一脸恍惚地伫立着的附虫者——以及为了攻击他们而聚集起来的迷彩服军人们。在这番异常的景象中,能自由活动的只有利菜和鯱人。 「看来完全被“c”的领域支配了呢。若是没有接受过相当程度的抗精神攻击训练的话,片刻都撑不住。瓢虫也受过训练吗?」 「不过是精神攻击,和特环的战斗中算是家常便饭了。——露西菲拉!」 即便向打扮时髦的少女喊话,她也只是拿着手机没有反应。 「原来如此,那自然是经验丰富了。——你就算对那女孩喊也没用。其他家伙也被完全污染了。不过啊,为什么连不是附虫者的人类也……?」 「露西菲拉!」 利菜继续摇着少女的肩膀。 名叫露西菲拉的少女,是利菜以前救过的附虫者。尽管有相当的实力,却也有精神脆弱的一面。她拥有会伤害他人的攻击性,却又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利菜直到自己“战死”为止,都始终没能在真正意义上救到她。 但是现在,露西菲拉冲到了外面来,投身到战斗之中。 这点不但让利菜感到高兴——也让利菜确信相信她的坚强是正确的。 「露西菲拉,醒醒!」 「都说没用了。比起这个,怎么办?我剩余的力量不足以救下在场的所有人啦……嗯,我觉得就算只有我们俩,也应该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不如说,我们除此之外别无——」 「露西菲拉!」 用格外大的声音呼喊着。 紧接着——。 「——!」 露西菲拉的身体抖了一下。凝视着虚空的眼眸恢复了光彩,愣愣地看向利菜。 「瓢……虫……?」 「——哈?」 将曲棍球棒扛在肩上的少年,表情凝固了。 「我听到了……瓢虫的声音……」 「抱歉,强行唤醒了你」 利菜微笑着,将少女的头拥入怀中。 「不阻止你的话,有种你会去往那一边的感觉……再努力一下——只要,在努力一下就好,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好好战斗到最后吧……」 「呜、呜呜呜……嗯……嗯唔……」 抚摸着发出哽咽的少女的脑袋,利菜说道。 「麻烦你了……能把在场的人,全都唤醒吗?」 「……嗯—」 露西菲拉离开利菜,双手操作起手机。 紧接着,鸦雀无声的周遭传来了电子音。 特环的附虫者所装备的防风眼镜中,一齐传出了提示音。接着还有“虫羽”成员那里传出的手机铃声,以及穿着迷彩服的人们身上装备着的无线电里发出的声响。 「把所有能想到的坏话都发送过去了哟~。才不会给你们、片刻的安宁呢……!」 被电子音的洪水吞没的同时,众人们一个个抖动着身体回复了意识。 这是露西菲拉的能力。她能介入通信仪器,从而干涉他人的精神。 「不过话说回来,“c”为什么会连不是附虫者的普通人也攻击呢——」 正当利菜注视着眼前景象时,身穿迷彩服的一个人出现了 异变。虽然看起来还没有苏醒过来——但周围像产生空气折射般扭曲起来。 「哎——」 鯱人似乎也察觉到了。看向那笼罩在阳炎中的男性。 「这个力场……难道——」 就在他打算说什么的时候。 周围响起了,庄严的钟声。 这里毋庸置疑是现实空间。然而,出现在头上的是——。 「打算要干什么……?」 由无数支柱撑起的,巨大建筑物。 巨大的大神殿。 1.05 利菜 part.3 差点误以为是、众神居住的神殿从乐园掉了下来。 映入利菜眼帘的,是由刻有庄严花纹的支柱支撑起的建筑物。规模比地面上的巨蛋设施更大。仿佛有天之祝福加护受阳光照耀的大神殿中,传来了动听的钟声。 插图3 『回忆起来吧……』 地面上回荡着女高音般的声音。 身处阳炎当中的迷彩服男性,手按胸口蹲了下来。 「唔唔——」 『回忆起那昔日描绘的梦想……已经忘记了的,重要思念——』 如清澈铃音般的女声。利菜环顾四周。 「这个声音……是“c”吗?这样子,简直像是——」 「“浸父”呢」 鯱人一边仰望上方一边说道。 「虽然和以前的“教会”相比很多地方都改了形象……」 『想想梦想吧……令人忘记那个梦想的肮脏杂念,就由我来净化……』 包覆迷彩服男性的光线折射,想要形成某种形状。 看着眼前的景象,利菜突然明白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态。 「打算把并非附虫者的人——变成附虫者吗?」 能产生附虫者的存在,只有被称作“原始三只”的三体而已。 难道说通过吸收了其中一体——“c”也变得能够产生附虫者了吗?而且还突破年龄为思春期的限制——。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已经超越附虫者这一范畴了。 这已经可以说是——新的“原始三只”了。 「还、还有很多人,没有醒来……杂音比刚才更强了……!」 斜眼看着拼命操作手机的露西菲拉,利菜低语道。 「魅车说过了呢。难道真打算将旧附虫者——将我们一举扫荡,造出什么新附虫者吗?」 利菜咬紧牙关,从七星瓢虫上跳了下来。她让自己的“虫”高高飞起。七星瓢虫渐渐被吸往大神殿的内部。 「不过,以为在我的面前能办到那种事的话——还真是让人火大呢」 浮在空中的大神殿的中央,开出了小孔。 小孔接着变成了小洞,小洞又变成了大空洞——。 伴随着轰鸣和冲击波,庄严的大神殿粉碎了。 剧烈的破坏声和暴风吹向地面,空中的云呈现出一个标准的圆后就一片不剩地烟消云散了。连响个不停的通信仪器声,动听的钟声,以及“c”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细碎的瓦砾掉落下来。 「哈……哈……!」 利菜调整着呼吸,望向天空。 刚才的景象仿佛是错觉或者幻觉一般,大神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全力一击将大神殿破坏了的七星瓢虫,从空中降落。 「如果那个是和“浸父”的“教堂”一样,是力量的发动体的话,这样就——」 万籁俱寂的地面上,恢复意识的众人呆立着。身边满是阳炎的迷彩服男性,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清醒了过来。 「——最先遇到的附虫者,不是你真是太好了」 听到鯱人的声音回过头去,利菜吃了一惊。 所有没来得及逃走的附虫者,全都聚集在利菜的周围。 「如果最先遇到的附虫者是你,我会因为一切都太过厉害而完全迷上你的」 将曲棍球棒扛在肩上的少年微微一笑,与利菜擦肩而过。他的脸色苍白,一定是因为用掉了大部分的力量吧。——他用尽剩下的所有力量,将没来得及逃走的附虫者全都聚在了利菜的周围。而且,是在一瞬之间。 「然后就会过于依靠你——肯定就无法变强了」 说完,鯱人跑了起来。 「很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是一名战士,必须加入到目标是战胜敌人的战斗中去。——和你不同呢」 「……谢谢你。祝你武运昌隆」 鯱人朝着向他道谢的利菜留下微笑。朝着土师圭吾等人逃走方向跑去的他,似乎连瞬间移动的力气都没剩了。 「瓢虫……」 露西菲拉一脸不安,看着利菜。其他附虫者也一样。 「……」 身着迷彩服的队员们,还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满脸困惑地呆站着。 也没有“c”再次现身的预兆。不知是击碎了力量的发动体对她多少造成了一些伤害——还是说只是单纯地在积蓄力量。 要撤退的话,只有现在。 「趁现在,寻找安全的地方」 带着负伤的他们,现在去追土师圭吾他们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身为立花利菜的往事在脑海中苏醒了。 那个流星雨之夜的战斗——。 那场集结了一号指定的决战,利菜在临近开幕的前一刻放弃了参加。 和那个时候、一样。 即便知道自己又在重复同样的事情——。 「出发了!跟紧我!」 不过是立花利菜这一名弱小附虫者的自己——。 「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带领着寻求帮助的附虫者,以及抓住自己双脚不放的、缺陷者们的亡灵——。 朝着没有斗争的乐园奔跑。 1.06 利菜 part.4 赤牧市的住宅区,充斥着阴森森的寂静。 该地区发布避难公告是在几天前。如果是在那之前,现在正是刚过了上学上班的时间,能听到主妇做家务时吸尘器洗衣机声的时间带。 住宅区现在,看不到人影。送货的货车、散步的老人、在路边畅谈的主妇们等熟悉的景象,不复存在。 没有人烟的道路上,回荡着沉重的引擎声。 是自卫队的装甲车。正一遍遍仔细地巡逻同一地区。 不时,民房的屋檐上也能看见人影。 或是身穿奇妙的长风衣,或是平凡的私服打扮,外表形形色色。 他们是“复苏者”——曾经是附虫者,本应变成缺陷者或者死去的人们。——他们因“c”的力量苏醒过来,被她当棋子一样操纵着。 「——好了,复苏者走了。看来总算是甩掉了」 利菜从自动门的内侧,窥视着外面的情况说道。 在她身后屏息静待的众人,一起安心地呼了口气。 「在这里稍作休息吧」 这里是某家超市内。有充足的空间供利菜和负伤的附虫者共计数十人藏身。 打扮时髦的少女,从店内深处现出身来。 「电闸拉下来了,警报装置也失效了。只要不用电或者附虫者的力量,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发现的~。……不过一旦使用其中一样,就有很大可能性会被“c”或是有感知能力的复苏者发现呢~」 「辛苦了。趁现在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吧。虽然擅自拿走商品是很过意不去……之后再把钱补上请求原谅吧」 昏暗的店内,附虫者们聚集在收银台周围进食 第二章 2.00 the others 「哥哥」 大树,又以和昨天一样的方式醒来了。 从半开着的房间门缝中,年龄小的妹妹凛凛绘探出头来。身材短小、性格乖巧,带着墨绿色眼镜的凛凛绘,既不像哥哥也不像姐姐。 「不赶紧起来的话,又要惹父亲生气了哟」 「嗯……」 皱着眉头支起上半身,顿时感到一阵疲惫。睡了一身大汗。 可能是看起来太过疲倦,凛凛绘问道。 「感冒?」 「……又做了、奇怪的梦……好累……」 凛凛绘收回了探出的头。传来了她下楼梯的脚步声。 大树深深地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仅是这样就能让身体感觉轻上一些。 用手搔着睡乱的头发下到一楼,碰到了年龄较大的妹妹希海。 「早上好」 打着招呼擦肩而过的时候,希海冷不防地伸手摸了大树的额头。 「看来没有发烧呢」 「哈啊?」 「凛凛绘说你,身体好像不舒服」 希海已经换好了校服。 「不能偷懒休息了呢」 面对缩回手一脸坏笑的妹妹,大树无言以对。 到了客厅,看到电视里正播放着有关赤牧市情况的新闻。内容和昨天没有不同。对播报员的语气很快就感到厌倦是唯一的变化。 「早上好,大树。没事吧?学校,去得了吗?」 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着便当的母亲,回过头来。 「……」 坐在沙发上的凛凛绘,装作一脸不知道地看着电视。希海也在她旁边。这是年龄小的妹妹先四处宣扬,年龄大的妹妹接着抢先一步堵住退路的联协作战的征兆。 「去的了,没事」 大树一边往摆有早餐的桌前坐,一边回答。 反正停课也是迟早的事,偷懒休息一天也不会有什么罪恶感。但是装病被发现的话,严厉的父亲肯定会发火的。妹妹们也是知道这点,才准备阻止长子的诡计的。 「你平日里,就太过懒散了。振作一点」 父亲系紧领带,看也不看这边地说道。 如果振作一些,睡梦中所见的内容也会变得正经一点吗?心想着说不定还真是这样,所以也无法反驳什么。 大树开始梦见的,奇妙的梦——。 叫做附虫者的人们登场的梦。包括附虫者是否真实存在这一问题在内,内容都太过非现实了。 这之前,梦到了带着奇怪面具的美女。 而这次,梦到的则是——。 「今天也不停课吗」 到了出发去学校的时间,希海叹气道。就算是身为优等生的她,上那出席人数不断减少的学也令人忧郁吧。 大树也是一样。虽然偷偷等待着停课通知,但遗憾的是已经到时间了。 「我出门了」 先行一步走出家门的凛凛绘,似乎没有哥哥姐姐那么忧郁。 大树也想穿起鞋,但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睡醒,在系鞋带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又来?」 「不要踢啦」 被希海从背后戳着,催促着。并非兄妹感情不好,但一起离家总有点害羞。步子较大的大树先走出家门是惯例。 「我出门了」 离开家一边走在上学路上,一边回忆起早上的电视节目。 关于赤牧市完全没有公开情报的迹象。因此国民中划分成越来越不安的人们,以及因为失落感而逐渐恢复冷静的人们。 远离赤牧市的的这个城市,又属于哪一边呢? 上学路上看到的路人数量,似乎和昨天没有变化。对于本以为还会继续减少的大树来说是意料之外。 「说不定出乎意料地,什么都不会发生改变」 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升学学校的课程很繁重,但是对现在的日常没有不满的大树而言,是求之不得的。 只是,正因为如此——在心中的某处,期望着短暂的非日常也是事实。虽然会被说是不够严肃,但想尝尝些许惊险也是少年心的体现。 「嘛,也罢」 今天也和昨天一样,等到了教室就和同学闲聊打趣吧。 和以前不同的事,也只有变得会做奇怪的梦罢了——。 这么想着,走在路上的这个时候。 正如父亲所说,可能是大树平常太懒散了吧。 所以,当那些人突然站到跟前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mr、taiki?」(注:大树的日文罗马音是taiki。) 一个身子修长的男性。是个一头金色短发用发蜡定了型的,看上去很温和的青年。穿了好几年的西装,以及磨过头的皮靴,与他还年轻的外貌显得很不协调。 「……?」 面对突然飞来的非日常,大树不禁绷紧了全身。 大树没有和外国人交谈过。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脸困惑。 「突然叫住你,非常抱歉」 站在白人青年旁边的女性开了口。 不,与其说是女性,不如应该称之为少女。看起来年龄和大树没差多少。但那穿着西装的高挑身材,和恭敬有礼的措辞,令她看起来像个大人。 「这位是约翰?马修。美国的记者」 在女性说明的同时,名叫约翰的青年向大树伸出了手。 大树笨拙地和他握了手。 身着西装的少女,没有提出握手。一边用手掬起斜向剪平的刘海,一边行了日本式的礼节。 「我是翻译兼助手的五十里野绮罗里。——初次见面」 美丽而恬静的少女。说不定与想象中不同其实岁数要大上不少。 面对站着不动僵直的大树,约翰用英语不断说着什么。 「哎……?那个——」 好不容易从口中发出的,却是这种不争气的声音。 「哥哥?怎么了?」 大树回头一看,比自己晚出家门的妹妹一脸诧异地站着。 「不、那个,搞不太清——」 「马修先生说希望能采访您。大树同学」 听到翻译少女的话,大树和希海愣住了。 「取材?」 「正确的说,是关于你的表兄弟」 约翰和绮罗里直勾勾地凝视着眉头紧锁的大树。 「那个人的名字是——」 就好像在试探他的反应一般,一边注释着他的脸一边——。 「叫做药屋大助」 名叫五十里野绮罗里的少女,清清楚楚地说道。 「另外——关于你自身周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被相当强硬的口吻问到,大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 是每晚都会看见的梦。 而且是今天刚梦见的,太过强大的附虫者的梦。 那个男人的战斗,宛如火焰本身般激烈——。 2.01 harukiyo part.1 harukiyo嗅到了令人怀念的味道。 「换言之就是——所谓的政变呢」 从土师圭吾放出此话,向政府揭起反旗的那一瞬间起。 嗅到了血肉烧焦的讨厌味。harukiyo回想起来,自出生起好像就被那种味道围绕着。 换言之就是地狱的味道。 「——回去吧」 harukiyo带着叹息说道。 作为附虫者临时基地的巨蛋设施,满是嘈杂。在土师圭吾的政变宣言之后,瓢虫的登场让混乱达到了顶峰。 「让放任那女人不管吗?」 老交情的久濑崎梅问道。在穿着水手服的中性少年视线前方,是一直在微笑的魅车八重子。 「“司书”和“管理人”可是被当做玩具对待了好几年啊?得好好考虑考虑要如何算这笔账」 「向大家募集拷问的企划书吧!不过会采用的,一定是我的呢」 在一脸兴奋说着的梅的身后,出现了巨大的镜虫。埋在镜虫后背里的镜面,映照出harukiyo及其同伴的身影。 harukiyo看向一旁,对抱着“睡美人”的“霞王”说道。 「等这家伙醒来你帮我告诉她,“霞王”」 「啊啊?」 「这就是——这个世界就是,你那失败了的梦想的延续」 “霞王”,以及叫做“宁宁”和“玉藻”的少女,眼神都变得凶险起来。 「也可以说是报应来了。你和“郭公”明明察觉到了“c”的危险性。那个小鬼才应该参加流星雨之夜——才应该被杀掉」 听到他的话,少女们一瞬间默不作声了。但是,“霞王”立马把话丢了回去。 「……事到如今,打算旧事重提吗?你也不中用了啊」 「我只是感到麻烦啊。你是知道的吧?」 harukiyo刚说完,视野中的景象就全变了。 眼前是赤牧市的街道。强风从侧面吹来。 harukiyo正站在,巨蛋的天花板顶部。 一瞬之间将harukiyo传送到室外的,是久濑崎梅的镜虫。操纵着数只镜虫的梅,能够通过不断反射到其他镜虫中而将人传送到其他地方去。 在harukiyo的身边,聚集着包括梅和遥香在内的数人。 「那么harukiyo,接下来怎么办?」 一下吧邋遢胡子的青年,一边伸懒腰一边问他。他的这个朋友昵称圣诞老人,是个强大的附虫者。 「没什么怎么办。玩耍结束了」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harukiyo你到底想干什么?……唔,伤口好像又要裂开了。必须多涂点药」 戴着三角帽子的少女,在自己的肚子上涂着不明药膏。她的昵称是魔女。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被睡傻了的“睡美人”像个臭虫般地杀掉而已」 「哇哦,变态……!」 昵称是玛利亚的金发女性,不知道为何一脸兴奋地喘着粗气。 「为此花了两年以上的时间不断寻找……意志真是坚定……」 穿着哥特萝莉风格衣服的榊遥香,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此时,巨蛋整体激烈地摇晃起来。 伴随着轰鸣,视野的一端扬起了尘烟。 让人错以为是导弹爆炸了,但其实并非如此。看来是某种冲击贯穿了巨蛋的墙壁。混在尘烟中,附虫者自巨蛋内四散而出。 「什么啊,已经结束了吗。那我,要不要回去呢。毕竟我是为了看快要死去的harukiyo,这一稀奇景象才来的」 「是啊,是啊。虽然我也差点死了,但这种事也是家常便饭了。得回去看录好的动画了」 「i’m sleepy……」 他们在harukiyo的相识中,也是特别强大的附虫者。无所畏惧的他们,都尽是些自由,且有着怪癖的人。 带着犹如通宵唱完卡拉ok兴致的他们,harukiyo没有叫住他们的权利。也没有理由。 「咦—,已经要回去了吗?不是还很有趣吗,有种要打仗的感觉。战争—」 露出不满的只有梅。他好像还没有玩够。 「两位数以上的人团体行动这种事,让人不寒而栗呢。要吐了,我」 「不要嘛,不要嘛。说起战争,不就是魔女狩猎嘛。被人一拥而上地谩骂,发生在教室就足够了。啊啊,不能世界毁灭学校停课吗……」 「no、war!love and peace!」 面对朋友们的冷冻态度,梅撅起了嘴。 「那至少,一点就好,留下点能力吧,给遥香!玛利亚的感知能力和魔女的药还有占卜都很方便啊。啊,不需要圣诞老人你就回去吧」 「你说啥呢啊。不如说我才是最好使的吧。不过就算你求我,我也没有展现本领的打算所以不行呢」 「no!fuck you!」 「抱歉啊,抱歉啊。我把剩下的药给你,就放过我吧」 无依无靠,朋友们也走了。而且是以魔女用不知道哪掏出的扫帚,载着三人飞走的荒唐的离开方式。 在赤牧市的空中,「不能飞得更快一点吗」「驾!」「你不是自己能飞的吗,玛利亚……?」这样的声音逐渐远去。 「啊—啊,走掉了。这样好吗,harukiyo?」 「啊?什么好吗?」 「你不是要加入到“c”的讨伐中去吗?还是说,真的就此结束?」 被梅这么问到,harukiyo就地坐了下来。 「从一开始跟讨伐“c”就没关系。我只是想找arisu做个了断」 「但连那个arisu,你这不也弃之不顾了吗」 「道理上讲通了,足够了。那家伙没有一丝犹豫,没有目的地,尽全力来杀我了。可能本人只是睡昏了头,但这样就好。两年前她说会这么做,终于履行了诺言。她有好好做了了断」 「……」 「然后我又活了下来——就是说我又赢了啊」 视线下方,正展开着激烈的战斗。 复活的瓢虫负责殿后,想让尽可能多的附虫者逃走。 「明明赢了,看你一点也不高兴呢」 「啊啊,一想到又要再找下一个……“灾难”,顿时感觉郁闷了」 发自内心的真话。 他现在的心情——无法估量的气馁和虚无感,无论过了多久都习惯不了。明明至今为止经历过无数次了。 「虽然搞不太清……不过真是麻烦呢,harukiyo的梦想」 梅口中的,harukiyo的梦。 关于梦想他从没有自己提起过,除了那一次。确实,他自己也觉得是个麻烦的梦想,而事实上,听到这个的人——arisu都愕然了。 不,不对。 听到harukiyo这荒唐的梦想时,arisu她——哭了。 她当时并没有说明,会哭的原因。 「真的,让人感到厌烦啊……」 harukiyo想起来无聊的事,不禁咋舌。 在他的头上,蒙上了异常的景象。 「……啊……有什么来了……」 遥香低语的同时,harukiyo瞪向了浮在空中的神殿。 仅此一次的赤红热波,扫过harukiyo的周围。想要缠上他们逐渐靠近的异常气息烟消云散了。 「刚才,“c”打算发动精神攻击吗?吸收了的“浸父”的能力?」 「无差别吗喂,连玩一玩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了。嘛,在下面的女人,会适当地赶走它的吧」 harukiyo心情不快地吐出话来,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我说,harukiyo你总之是想跟强敌战斗对吧?那么“c”的话,不是不二之选吗?我啊,对于和“c”的战争还挺有兴趣的呢」 「虽 然不太能勾起我的兴趣……不过从强大程度来看可以有。而且我一个人的话,无论怎样估计都胜不过」 看来他的回答,很令人意外。梅一脸惊讶。 「什么啊,原来可以有的吗」 「但是,我不会和下面的那些人联手的。而且如果是真要打的话,就更是如此了」 「你不是说一个人赢不了吗……还不跟那些人联手吗……?」 遥香提出疑问。harukiyo若无其事地回答。 「那边,怎么看都是——败仗吧」 头顶上方,神殿依旧熠熠生辉。 本想要几下解决的harukiyo,感到越发焦躁。 「“郭公”不在了。“冬萤”去向不明。arisu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剩下的指望,也只有瓢虫的模仿了。要说其他能用的家伙,最多也就五、六人的程度吗?和那群家伙联手的话,只会被拖后腿」 七星瓢虫朝着空中飞去。 伴随冲击,巨大的神殿终于消失了。 「不是挺强的嘛,瓢虫。——啊,不过」 窥探着战况的梅,看着地上的情形露出了苦笑。 「看来是要独自行动呢。想帮弱小的人们逃走吗。真是没变啊……」 「如果复活过来还是那样,那就更没救了。独自一人背负一切,谁也不依靠,和弱小的家伙们一起死去然后结束」 关于瓢虫这名一号指定,harukiyo知道不少。 为了他人奋不顾身战斗的女神,会带着她那崇高精神再次殉死的吧。活下来的信徒则会把她神化,期待着她的再次复活。 在harukiyo看来,是个不停重复着无尽诅咒的喜剧。 「换言之眼下没有战胜“c”的方法。跟赢不了的对手干架,只能说是自杀罢了」 看着在地上越跑越远的瓢虫等人,他如此说道。 「我想活下去。为此——才四下击溃着,有可能杀死我的“灾难”」 梅和遥香一脸无奈,面面相觑。 「那么,回去了?」 「……回去吧……」 「是啊。——不过,在那之前,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在意」 harukiyo站起来,看着梅。 不,正确的说是瞪着站在梅和他镜虫之间的人。 「你这家伙,算什么?」 穿着西装的女性,以站直不动的姿势伫立着。虽然看上去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美女,但不知为何在胸前抱着个小熊布偶。 梅和遥香,也吃惊地回头看向西装美女。 「哎!harukiyo也能看见吗?好像是移动的时候擅自冲到“虫”前,一起移动了过来……因为大家都无视她,我还以为这人只有我能看见呢!」 「……不是幽灵啊……好失望……」 从地面上传送到巨蛋上方的,不仅仅是harukiyo和他的同伴。 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人夹杂了进来。 「没能回应您的期待,非常抱歉。我是个活人,是赤濑川集团会长赤濑川七那的秘书」 女性流利地进行着自我介绍完,让小熊布偶点头行礼。 「他是瓢虫君」(注:秘书的小熊全名是coe septempunctata,即七星瓢虫的学名。) 「赤濑川七那的秘书和布偶吗,有什么事?」 harukiyo对女性的奇妙行为丝毫不在意。已经看惯怪人了。 「harukiyo大人。赤濑川会长,有工作想委托给你」 这样说着,自称秘书的女性接着说道。 「请您保护某样东西,送往某个地方」 2.02 harukiyo part.2 harukiyo回首起自己的人生来非常简单。 除了我,全都死了——。 一句话足矣。 屡屡,harukiyo总是会遇到事故或不幸。每次和他有关的人都被卷了进去丢了性命。不论harkiyo多么想救他们,都无济于事。 harukiyo将之称为“灾难”。 他的人生是为了战胜“灾难”,讴歌这个世界而存在的。 所以变成附虫者,也不过是其中的过程。得到强大力量的他,为了战胜更加强大的“灾难”,只是变得越来越强,越发享受活着的感觉。 换言之他对围绕附虫者的战斗,一点兴趣都没。 即使顺其自然地和“睡美人”扯上了关系,“虫”或附虫者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尽管如此,为什么——。 「请您保护某样东西,送往某个地方」 自称赤濑川七那秘书,抱着布偶的女性却这么说了。 他对关于附虫者的事没有兴趣,但那些秘密却闯了进来——。 有着这样的,奇运。 有时,是通过和重要人物的偶遇。 有时,是通过尽是怪人却有着实力的朋友带来的、或是托付给他的情报。 有时,是为了寻找“睡美人”,通过协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harukiyo他,知道关于附虫者的众多秘密。但就算他知道,也并不会做什么。 为什么呢? 这一理由至今——也还没有找到。 「最初的附虫者“α”的保护,以及移送至安全地点的委托」 在刮着侧风的巨蛋屋顶上,秘书这么说道。 “α”——。 harukiyo知道他的存在。 赤濑川七那所有,曾经和叫做叶音教团的组织为他展开过争夺战的人物。 赤濑川七那是担任,名为赤濑川集团这一企业会长的资产家。这种身份的她,和聚集着政界财界要人,名为圆桌会的这一秘密俱乐部发生争执的时期,以及得到α的时期相重合来看——可以想象,α的出处和圆桌会有着联系。 但是,α的真实身份,harukiyo还不知道。 也没有兴趣知道。 「是在作战3进行中发生的事。并非“c”——超种一号,而是原本人格的堀内爱理衣,想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抹去α的存在」 秘书淡然地进行着说明。 「虽然勉强阻止了她,之后将收容到搭载有生命维持装置的车辆中已是竭尽全力……现在在某个地方无法移动。保护他的“虫羽”和特环的附虫者也疲于撤退,没有回收α的余力」 harukiyo和梅互相看了看。遥香已经躺在一边,打起盹来。 「赤濑川至今已经向α投入了巨额资金。堀内爱理衣想要消除α的理由虽然不清楚,但既然“c”也有着同样打算的话——就有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的必要。毕竟我们还没有从α身上得到任何利益」 「……」 「现在为了不让“c”发现,α正以隔离状态保护着,但给生命维持装置供能的电池应该已经撑不久了。想要尽快将他送到拥有充足设备的地方避难。眼下能办到这件事的战力……只有harukiyo大人你,赤濑川是这样判断的」 默默听着的梅,走到了秘书跟前。 「呐,大姐姐。α,是什么?」 突然提出切中核心的问题,秘书一瞬间不语了。 「……世上出现的第一个附虫者,只知道这点」 「哼—。那么,有这么重要吗?」 「“虫”是什么,可以说是了解这个谜团的重要线索。而且如刚才所说,堀内爱理衣不惜堵上自身性命也想 将其消除来看,可以推测他还蕴藏着其他某种重要性」 「所谓的线索,不如问问那个叫α的如何?问他你是谁」 「α处于昏迷和苏醒来回交替的状态。由于缺少了身体的一部分还很衰弱,无法由药物令其强制苏醒或盘问……」 「救助那个叫α的人,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会付给你们巨额报酬。除了现金,提供法律上难以入手的东西等,也可以跟我们商谈」 「钱吗。但是,反正这个国家的钱就快变得没用了呢。看这样子」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支付给你其他国家的货币。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资本主义,那么名为赤濑川七那的这个人便不会有再次失去资产的可能吧」 「哇啊,好厉害的自信。」 「起来,遥香。回去了」 harukiyo单手扶起遥香,摇了摇。从中途开始就对秘书的话听过算过,而遥香怎么摇也不醒。 梅重新面向秘书,无所顾忌地笑了。 「抱歉了。虽然不讨厌钱,但是现在,不是那种心情。不是有这种时候的吗?今天决定一定要吃拉面的,却只找得到咖喱店,像这样的情况」 「……还有一样东西,我们可以提供」 秘书说道。虽说赤濑川七那——是个脑子里只有钱的暴发户女人,但也没有以为靠钱能让harukiyo上钩。 「“睡美人”的保护,以及不惜一切代价、直到其完全醒来为止的援助」 harukiyo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个令人意外的提议。harukiyo开口了。 「我记得,那个女人家也是有钱人吧。没有赤濑川特地插一脚的必要吧」 「不,只有我们才可以」 秘书斩钉截铁地放出话。 「在“睡美人”入睡前,她正处于即将成虫化的节骨眼上。自那之后时光流逝,虽然外表成长了……但精神上的成长还是未知数。虽说醒来了,但再次成虫化的可能性不低。我说得没错吧?」 harukiyo没有回答。 「在从作战3撤退的同时,赤濑川七那就今后本集团应当采取的方针作了几个预想。在这之中,也包含着与叫做塩原鯱人的少年的契约」 「塩原鯱人?harukiyo,你认识吗?」 「不认识」 「他是名为狮子堂戌子的最后一名学生。狮子堂戌子是生前冠以“浅葱”之名,在特环指导附虫者的教官」 「啊啊,小狗的话,我是知道的。我,因为和司书打扑克输了而去对她说爱的告白那次,应该是第一次见吧」 「就是你被打了个半死哭着回来的那次吗」 「“浅葱”善于分析附虫者的特性。不仅设计了将附虫者作为战斗员进行再教育的指南,还尝试将前途有望的人才进过分析,给与他们各自合适的训练。——这样积攒起来的技术,可能都由其最后的学生塩原鯱人继承了」 「让那个家伙,训练arisu吗?」 hrukiyo理解了赤濑川七那的来使想要说的话,微微一笑。 「将她锻炼至——不会成虫化」 秘书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同样身为一号指定的“郭公”、“冬萤”、甚至连那个美丽且完美的利菜大人,都在成为附虫者后就立即失控了。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具备相当坚韧的意志力,一号指定的力量想必过于强大了。可是他们之后,通过训练和获得经验变得安定了。既然“睡美人”没有获得经验的时间,那么——」 「训练她就好了,是这意思吗」 「是的」 该说不愧是处事周到的赤濑川七那吗。知道了作战2的内容,确信了一直忍气吞声的harukiyo的目的,就是“睡美人”了吧。并且很快,就把他请上了谈判桌。 就报酬来说,没有不足。 前提是——如果harukiyo还没有跟“睡美人”一战的话。 「再一次很抱歉,大姐姐。其实“睡美人”已经没有用了」 梅替harukiyo说出了他的想法。 「真可惜啊,如果是在harukiyo和她战斗之前该有多好」 「不,再说了,从赤濑川提出来起,就已经当不了交涉材料了吧」 harukiyo继续说道。 「即便我不拜托她,那女人也会救“睡美人”的。——那个守财奴会帮“睡美人”,不只是因为钱的事,这我还是知道的」 秘书可能并不知道,但是harukiyo是知道的。 赤濑川七那曾经和“睡美人”是合作关系。这一关系的成立并不只是出于得失,其中也包含着七那的个人心思。 「不,赤濑川七那不会救“睡美人”」 但秘书却否定了harukiyo的话。 「而且harukiyo大人才是——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没有用了,为何还要坚持将“睡美人”带回这里?」 誓不罢休的交涉人,似乎还没有退下的意思。 在不感兴趣的harukiyo胸中,产生了一丝焦躁。 「和她战斗后,我已经在我心中跟她两清了。也包括跟她的了断。这之后,轮到跟土师圭吾划清界限了。毕竟是多亏他送来的骗人鬼,才能不受打搅地跟“睡美人”一战」 秘书看着harukiyo的眼睛。 「真的,只是这些理由吗?」 「你的眼神变得有点让人火大啊?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是单纯失控了的附虫者,那么跟路边的杂鱼成虫化了没有什么区别。你在追求的,是那种——仅仅如“灾难”一般突如其来的力量吗?」 “灾难”。 听到这词,harukiyo的双眼里燃起了火焰。周围的空气噼里啪啦地烤焦了。 「啊啊,没错。就是那个。我想要战胜“灾难”啊」 「是吗?如果借你的话说,你看起来像是以得失之外的目的在寻找“睡美人”这点,和赤濑川七那一样」 「……」 「要说为什么的话,如果仅是“灾难”,至今有过好几次。“冬萤”的诞生,瓢虫的成虫化,以及其他种种。可是挡在这些前面的是“郭公”,并非你」 「……」 「你只执着于寻找“睡美人”,并不只是因为她作为附虫者的力量……而是期待着只有当她苏醒过来才具有意义的,其他强大之处,不是吗?」 面无表情说着这些的秘书的刘海,烧着了。(注:原文此处的秘书打成了司书,已根据文意进行了改正。) 「真让人不愉快。不要一脸好像什么都懂似的,随便分析别人」 「并不是分析。赤濑川七那做出了觉悟。对可以称得上是她第一个朋友的“睡美人”——见死不救」 秘书的眉毛、衣襟、西装下摆,陆续烧着了。 「“睡美人”曾许诺一定会赢得胜利,要求赤濑川七那在流星雨夜的战斗中协助她。可是结果如你所知——败北了。赤濑川七那是绝不会救助,失败了的投资对象的。这即是她的觉悟,也是她在契约和约定上划清的界限」 「……好过分的人啊。不值得做朋友的家伙」 「是为了能继续做“睡美人”的朋友——为了让赤濑川七那继续作为赤濑川七那」 harukiyo歪嘴笑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赤濑川七那所提示的真正报酬吗。 自己是不会救“睡美人”的,这么宣称。 救不救全看harkiyo,这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威胁。 连自己的朋友,都可以作为人质交涉的道具——。 脸皮堪比城墙,这是那个暴发户女人的特长发挥。 「换言之我不救,arisu就会迎来成虫化死去的命运吗」 「土师圭吾是打算利用完她就抛弃的吧。我听说他就是那种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解散了的眼下,能对她进行训练的,只有拉拢了塩原鯱人的本集团。而是否对她进行训练的判断就交由——harukiyo大人你了」 「……」 「怎么?还对arisu有所期待吗,harukiyo?」 被梅拽了拽手,harukiyo笑了。 缠绕秘书的火苗,也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地消失了。 「不——没兴趣啊」 不管别人说什么,harukiyo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的强大……我认为是有意义的。 令人怀念。 早已忘记的,那个少女的话闪过脑海。 「对了,那个叫α的人如果是个超级美少女的话,说不定能提起兴趣」 梅满脸笑容地说起,秘书回头看去。 「……他,是个青年。至少从外表上看」 「什—么啊。回去吧,回去吧」 被梅从后面推着,harukiyo转过了身。 附虫者,或是围绕附虫者的战斗,他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只不过是他追寻的东西上,伴随着那些。 就算“睡美人”,也是如此。 harukiyo想要先发制人而寻找的“灾难”,碰巧是附虫者。那家伙碰巧是个许下拯救附虫者这种愿望的笨蛋罢了。 「是个可悲的青年……」 不知是不是作为最终手段而哭诉起来,秘书继续说着。 「他已经相当衰弱……而且就算有时醒了过来,也只会说“让我睡吧”……」 「……」 和一直以来寻找的“睡美人”做出了了断。 和附虫者的战斗有所关联,这也是最后了。 harukiyo这么想着,正打算心无牵挂地离开时——。 抽搐了一下。 肩膀抖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看到他表情的梅,以及睡脸惺忪的遥香,吃惊得脸都白了。 「只是呻吟着“快点,杀了我”……」 「——那家伙,在哪?」 harukiyo头也不回地问道。 「咦?」 能感到本已放弃的秘书,正在动摇。 「赶快告诉他比较好哟,大姐姐。会被烧死的哟?」 绷紧了脸的梅和遥香,利索地远离了harukiyo。 「a、α他现在——」 秘书说出了α的所在。 之后,harukiyo并没有去抑制内心涌出的冲动。 用火焰包覆自己的身体,像熊熊燃烧的火球似地降落到地面上。将还徘徊在周围的装甲车击飞,在没有人烟的赤牧市里飞奔起来。 时而乘上能力产生的热波,时而跃过楼房的屋顶、将电线杆打倒——时而将像是复苏者的几个杂鱼打倒,笔直地冲向目的地。 这样冲了几分钟后,到达了赤牧市的郊外。 是有着停放货物列车车库的仓库地带。 穿过排列着集装箱的用地,站在了某个仓库前。harukiyo仅是举手朝向那边,出入口那厚重的大门就融化了。 「——!」 四处传来大量的动静。 仓库内停着几辆卡车。包围着卡车的,是架着危险兮兮的枪械的男人们。是赤濑川七那雇佣的佣兵吧。 「给我倒着吧」 被harukiyo放出的热波击飞,男人们失去了知觉。 「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是来帮忙的,别抱期待。只是对于看不惯的家伙,不对他说上一句就不爽罢了」 融掉卡车装货台上的门,harukiyo进到内部。 里面是个到处布满着软管和电子管的异世界。在中央有着一个像是浴池——又或是棺材的长方形水池。 在充满液体的水池内,躺着一个青年。 「我对于你这种成天想死的人,讨厌得不得了啊」 接触到harukiyo放出的热气,水面上升起了水蒸气的雾气。 「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我所需要的氧气,你这种整天求死的混蛋在吸个什么劲呢,啊?」 这就是最初的附虫者、α和——。 炎之魔人、harukiyo的相遇。 2.03 harukiyo part.3 横卧在液体中的α,被harukiyo揪了起来。取下了罩在青年脸上的面罩。 「来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从相隔几厘米的距离瞪着,那如蜡人般苍白的脸。 「你好像想死啊?为什么要寻死?谁妨碍你活下去了吗?寿命不够长吗?那你有好好把敌人杀个精光或者在延长寿命上下功夫吗?在此基础之上,还是想被谁杀掉吗?」 受到眼前飞来的怒喝,α微微睁开了眼。漏出微弱的喘息,移动了视线。 「那……孩子呢……?」 「那孩子?你这家伙,两只眼睛白长的吗?这里只有我。就我们俩」 「如果……那个说自己和我一样的女孩……不在的话——」 伴随着α微弱、悠长的呼吸,好像连生命也一同漏出口中。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让我睡吧……已经,够了……」 「……」 就在harukiyo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的时候。 「是说“冬萤”」 从卡车外,传来了女性的声音。 一手夹着久濑崎梅一手夹着赤濑川秘书的,另一个harukiyo出现了。将俩人放到地上后,模仿harukiyo姿态的榊遥香现出了原形。 「虽然买下他的是赤濑川七那,但是唤醒他的却是“冬萤”。自那以后,他好像就对“冬萤”抱有一种共鸣」 「不关我的事」 harukiyo丢出一句,重新看向α。 「看不惯啊,你这家伙……总觉得跟叫“第三只”的家伙有几分相似。从在很多事上都有自觉来看,它比你可好多了」 把话一股脑说了出来的harukiyo,感到皮肤上传来不详的气息。 「harukiyo!不好了,这是——」 仓库的地板上,正发生着金色的放电现象。这些放电现象变成一只只小白凤蝶,在仓库内翩翩起舞。 「被“c”发——」 在梅说完之前,仓库内的空气就面貌大变。 像是被人勒住呼吸感到困难似地气压降了下去,下一瞬间传来爆炸声和呼啸的狂风。 「我现在——正在和这个混账说话呢啊」 harukiyo和α的头发,被涌进来的风吹动着。 从卡车装货台能看见的位置处,梅和遥香,还有秘书目瞪口呆地环视周围。 除了harukiyo他们所在的卡车,周围一带化作了平地。冒着泡沸腾着的地面上,只有倒地佣兵的周边逃过了热波的影响。 「就算再烦人,也不用连仓库都整个轰飞吧……」 不顾梅的低语,harukiyo冷冷地俯视着α 「——“c”刚才,是冲 我来的?还是说,是你?嘛至少,冲你来的家伙看来大有人在所以也无所谓了吗」 α没有作答。微微睁开的视线,无力地停留在harukiyo胸前。 「被各种人盯上,一拥而上地想欺负你呢。如果你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是不会这样的吧?你杀了两、三百人吗?还是说用肮脏的手段,从别人那骗走了大笔钱财?又或是玩弄无辜的女人小孩,践踏弱小家伙的尊严不把人当人看吗?」 α没有回答。 「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你现在,感到痛苦,感到疲惫的话——那不就是惩罚吗。如果不是惩罚,是不会那么痛苦的对吧?」 「……」 「即便如此,到了这种时候……你总不会说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单方面地受罪”这种话吧?」 α终于闭上了眼。 「就算这样你也要说自己什么都没做的话——那你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个过错了吧」 harukiyo继续骂着。 「明明活着就是个错误,就不要用着这么夸张的机械,厚颜无耻地活着了啊。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很多人因为你而困扰着呢啊。你这个混账罪人,早点去死就好了,活到现在这个瞬间不感到害臊吗?」 「……」 「有点自觉吧,最差劲最凶恶的犯罪者连自己犯下的罪行都不知道,摆着一张“我什么都没做。然而大家,都想杀掉我”的脸,悠然自得地想要劳烦他人之手来接受惩罚,你到底,是有多么卑鄙无耻」 α沉默不语。 可是——在他眉间,产生了几道皱纹。 「啊啊?你在不爽吗?觉得我啰嗦吗?不要自大地在那感到不快了。不是想被杀掉吗?跟被人杀掉比起来,在耳边受骂这种惩罚不是可爱多了吗?心甘情愿接受惩罚的家伙,不要在那像个正常人似地抵抗啊。顶嘴也不许。不要弄糟想活下去的人的心情啊,渣滓」 秘书看着装在墙上的测量仪器,警告harukiyo。 「α的心跳正在变快。他是宝贵的证人。而且对附虫者而言,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不能对他乱——」 「证人?我才不管。我不想问这家伙任何事。——秘书来着?别管那么多你赶紧开车」 秘书疑惑地问出「开车?」这么一句。 梅和遥香,坐上了卡车装货台。 「哇啊……叫α来着?harukio对于求死的人恨之入骨,你被盯上了呢。找到“睡美人”的下一个,也太快了吧」 「……变成这样了的话,“求你了让我活下去吧”这么说之前是不会罢休的……」 周围再次渐渐产生金色的放电现象。 理解了情况,秘书带着布偶走向驾驶席。 「不过我没有大型车辆驾照……」 「之后交罚款如何?」 「……装不知道吧……」 「如果急于求死的话,那不论什么方法都不会有怨言吧?如果你想接受惩罚的话,我就骂到你断气为止。单纯作为我的消遣」 载有α的大型卡车,笨拙地急速倒车。 虽然梅和遥香都摔倒在地,头撞到了墙壁,harukiyo却没有松手。 「打算接受惩罚的话,就是说你认罪了咯?我既不允许你这种丧家犬顶嘴,也不想听从最那脏嘴里吐出的证词」 像是打人般将面罩装回α脸上,将他的头摁回水槽般的床上。 「想要把惩罚强加于你的家伙们,反正也不会听你说的话」 调转方向,卡车从仓库的遗迹中冲出。 「正因如此,你剩下的抵抗手段——只有活下去啊」 被摁住的α的头,抽搐了一下。 同时,卡车急刹车停了下来。 「如果连这也放弃,想要接受惩罚的话,想必是犯下了相当大的罪过吧?我开始感兴趣了。你这家伙的罪过就由我来见证,由我来判断。我就化身地狱的阎王给你下判决吧。如果是半吊子的罪过,可别以为你能死个痛快」 harukiyo的上方,装货台的天花板变成了红黑色。天花板从内侧像是爆炸般地炸开,空出了一个圆洞。 他身缠热波,跳了上去。降落在卡车的顶棚上,盘腿坐下。 仓库地带,被大量“复苏者”包围了。 「喂,你们。是冲我来的?还是说,是这个半死不活的?」 harukiyo放出的热波一扫四下。将集装箱和无人的车厢连带铁轨一起吹飞,大量“复苏者”被击飞至后方。 「好了,走吧,布偶女。虽然不知道要去哪」 敲了敲顶棚。 「我想到了确认这家伙罪行的方法。在那之前——就放他一命」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卡车突然开动了。 冲出仓库地带进入市区后,开上了宽敞的国道。虽然遇上了封锁道路的装甲车队列,但harukiyo仅是手一挥,沉重的车辆就翻转了一圈让出了路。 秘书前往的目的地,看来有点距离。卡车经过高架路口进入的,是连接赤牧市和地方城市的高速公路。 卡车撞断拦车杆,突破了收费亭。 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疾驰的卡车周围,出现了金色的光。 是无数的白凤蝶。——不躲不藏逃跑着的harukiyo一行的位置,“c”是不会看漏的。 白凤蝶聚集到一点,划入卡车的正下方。 「哈哈—!」 harukiyo笼罩在赤红的火球之中。将身子抛向空中,手则抓牢卡车顶棚。 连同保持这个姿势的harukiyo,热波从侧面袭去,通过任由热波的摆布,令卡车强制飘移起来。 下一瞬间,从卡车的附近升起了超大的雷击。 千军一发之际,滑行的装货台躲过了直击。 「脸都不露地从远处进行娱乐,也太小看人了吧,“c”!」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袭向了卡车。 可是harukiyo将车体左右摆动,全都一个个躲掉了。 「唔、唔诶诶诶……!harukiyo,没有其他方法吗?我、快吐了……!」 「……撞到脑袋和鼻子了……」 虽然从装货台的内部传来了不满,但他毫不在意。 装甲车组成的路障和“复苏者”们挡在了前方。但都被harukiyo放出的热波击飞,轻易地让出了道路。 「你试几次都没用的!拿出真本事来,“c”!既然你吸收了让人恶心的“浸父”,那就应该有更擅长的玩法吧!」 雷击停下了。 道路前方,隔音壁上出现了发出金色光辉的人影。 是头戴皇冠披着斗篷的幼女——“c”。 但是,并非本体。轮廓歪曲的少女,擦肩而过般地和harukiyo四目相对。 『作为失败作的旧世代的附虫者——』 “c”的声音传到了harukiyo耳中。 在前方,又出现了其他的“c”。 『逐出方舟——』 “c”不动嘴,直勾勾地盯着harukiyo擦身而过。 『洪水,冲刷掉过去的附虫者——』 第三个“c”出现,凝视着harukiyo一行乘坐的卡车消失在后方。 『然后,我将放出“鸽子”……』 目送着渐渐远去的“c”,harukiyo咧嘴笑了。 「虽然不太懂——原来,那就是下一个“灾难”吗」 haru kiyo站在装货台上,悠然地吹着风。 「但是,我不会死的。连“睡美人”,也没能杀掉我」 雷击停下了,“c”也消失后——上方的空中发生了异变。 云层间漏出神圣的光芒,巨大的什么东西正要现出身来。 「我和脚下那寻死的……虽然不知道你是对谁而言的“灾难”,但可不要混为一谈了。我和那家伙不同,我说什么都不会死的」 神圣的钟声回荡于高速公路上。 甜美的陶醉感侵蚀着他的意识。 「没错,就是这个。这个」 笑着,他跳进了卡车内。 梅和遥香,倒在了地上。看来是立即就被“c”的精神污染攻击给夺取了意识。迟早会凭自己的力量醒来的吧。 胡乱驱使着急速变沉的身子,harukiyo揪起α。 再一次将青年的头,从水槽里拉了起来。 「——我不承认。只要我还活着,我的生存就并非罪过」 α皱起眉头,微微睁开了眼。 「这是给你招待卷,寻死的。让你知道知道我跟你的不同」 被钟声快要吸进去般的感觉,眼下故意接纳下来。 牢牢抓住了α的头。是为了将眼前这寻死的,一起带进去。 「到我这种程度的话,连精神攻击都可以反过来夺取啊」 对着和自己一样是罪人的α如此断言,炎之魔人——。 「大概、吧」 寄身于“c”的精神攻击之中。 2.04 harukiyo part.4 好热。 好难受。 好痛。 这就是名为harukiyo的人出生不久所体会到的感情。 「哈啊……哈啊……」 痛苦的呼吸,通过激烈的摇晃传递而来的恐惧,充满着他的内心。 世界上,据说存在一出生就拥有记忆的人。 harukiyo就是那其中之一吧。 除了他自己,他第一个认知到的人,并非母亲。 「……请、请低下头,前往应急通道!」 抱着刚出生不久的他的,是一名中年女性的护士。虽然头发乱糟糟,脸也被黑烟和汗水弄脏,但是自她手中传来的温暖能让人感到坚强和可靠。 「墙、墙壁上有通往应急通道的表示,跟随那个走……!」 面朝火墙,护士大声叫着。 事后经调查,harukiyo出生的医院,因为原因不明的火灾事故烧得精光。在他出生的同时起火,和灭火设备的故障相互作用,最后变成了出现大量伤亡的特大事故。 「咳!咳咳!快点避难……!」 从火的另一侧,又传来了悲鸣。虽然护士发出着警告,但抱着harukiyo的她本人却没来得及逃走。 护士背离火焰回到走廊。一点点穿过黑烟,到达了楼梯——。 「唔……!」 但是并非应急通道的普通楼梯,已经起火了。察觉到前往楼下寻找逃生手段的同事的命运,护士的表情僵住了。 「……!」 楼上好像还没有着火。护士跑上楼梯。虽然黑烟也在往楼上飘,但没有应对的方法。 不出所料,到达顶楼时,走廊已经充满了黑烟。 「没事……没事的……」 护士探头看了看大声哭泣的harukiyo。——harukiyo使出全力哭泣,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没错。 刚出生的他,因为不想死而哭泣着。 明明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就已对活下去抱有迷恋——没有血缘关系的护士,好像听懂了不会说话的他的愿望,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唔唔——哈啊——」 护士为了穿过黑烟在地上爬着寻找活路。 这样的她,手指摸到了门把。孤注一掷地打开门冲了进去。 里面是间狭小的病房,目前看来谁都没有在使用。 即使立刻关上门,也没有办法阻止烟从缝隙中侵入。 「哈啊……哈啊……」 护士和harukiyo,被逼到了敞开的窗户边。 室内转眼间就充满了黑烟,门发出烧焦的味道。 感受着逼来的热气,护士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 他朝着怀中的harukiyo——温柔地笑了。 当时,不过是婴儿的他,又为她做了什么呢?无法拽着她的手逃至安全的地方,更不用说附虫者那样的特殊力量了。 当时的他所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就像鼓励他那样,对仍因恐惧而发抖的她,作为对她些许的慰藉——。 他,还以了微笑。 「……噗」 肯定是没有料到会笑回来吧。 护士好像安心了下来再次微笑着——紧紧抱住了他。 就那样以后背朝外的姿势,从窗户纵身跃下。 当时自由落体的那个漂浮感,深深刻在了harukiyo心中。 以及那之后的冲击,和再就没有动过的护士的温暖。 救了harukiyo的护士虽然被医院抬走了,但终究还是停止了呼吸。 「——」 那天,在一动不动了的护士怀里,harukiyo注视着熊熊燃烧的医院。 停止了哭泣,也没有笑容,只是一动不动。 什么都不做,只是理解了自己出生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充满着无法对抗的不幸,人们发出悲鸣四下逃窜的世界。 他许下了,想在如此严厉又如此美丽的世界中,更加长久地活下去的愿望——。 「——这,不能说是我的错吧?」 婴儿的嘴动了起来,组织出明确的话语。 「我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我当时还嗷嗷待哺,你让我怎么办?」 harukiyo用还没长牙的嘴说着,看向了一边。 那里伫立着一名青年。 是harukiyo出生的那天,本不应该在场的人。 「但是,看来有人说,这就是我罪孽的开端呢」 答不上来的青年——α,就地蹲坐下来。 他的身姿逐年变得年幼起来,最后变成了婴儿。 「如果“c”使用“浸父”的力量,那么那家伙的手法我是知道的。简单说来,就是类似“悔改”」 harukiyo的身姿反而急速成长起来,逐渐变成了不到10岁的少年。 「精神污染说到底,还是在我们的记忆和精神之中。稍微加把狠劲主导权就落到自己手上了。怎样?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吧」 炎之魔人,harukiyo。 最初的附虫者,α。 立场也好经历也好全都不同的,两名附虫者的——。 「接下来轮到你了。你会让我见识一下值得一死的罪孽的吧?」 比谁更罪孽深重的审判,开庭了。 2.05 harukiyo part.5 他曾是,世界上最幸运的。 因为在他降生的瞬间,看到的是个世上最美丽的景象。 那是、光芒——。 视力都还没发育完全的他,被幸福的暖意和光芒包围着。 光芒消失后,他哭出声来。 失去了充满暖意的光芒,让他感到十分悲伤。 他本能地 察觉了,已经不可能再一次触碰到那个了。 「——」 长着胡子男人探出头来,看着大声哭泣的他。 从胡须男的身后,其他男人也探出头来。又出现了其他女性,接着又一个——像这样,大人们为了看他一个个探出头来。 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是哪。 但是,他还记得,他是出生在一个肮脏狭小的小屋里。印象中是个墙壁快要塌倒的,破旧地方。 拜访刚出生的他的人,陆续涌进了那里。 他们的眼睛。 眼睛。 眼睛。 回忆起探出头看着自己的,无数眼睛。 是看见了他出生时包裹着他的光,而聚集过来的吧。在歪着脑袋的他的视野里,有一个跪在地上祈祷的人。 耀眼的光芒,以及来看他的眼睛。 接下来留存在他记忆中的,是刺激着耳膜的响亮破裂音。 是枪声。 从远处传来的,那微弱的声音孕育出了不幸。刚出生的他从直觉上明白了这一点——但就算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健康地哭泣着的他,被洗净,被祝福。 围绕他的人任谁都满脸笑容,挨个温柔地抚摸他。第一次感到的来自他人的温暖之中,包含着祈祷他幸福的心。 以及,很可能——还包括将他们自身幸福寄托于他的愿望。 「愿这个孩子——赐予我们神的加护」 每个人口中都说着这句话。 虽然婴儿时的记忆没有什么可靠性,但人们的表情如此诉说着。 希望。 这便是,刚出生的他被寄托的一切。 在生活艰苦的人们间,产下了一名被耀眼光芒包裹着的婴儿。 这不是奇迹,还能是什么? 他们欢呼雀跃,通过几下爱抚,将类似誓言的祝福献给他。 这便是他所感到的,最初的爱。 以及——最后的幸福。 「——」 那个不详的声音。 枪声靠近了,庆祝他诞生的祝福之宴顿时变了样。 小屋里吵闹了起来,胡须男从摇篮里抱起了他。周围的人一边叫着什么,一边从狭窄的屋内跑出去。 时至今日,他仍不知道那里是哪个国家。 印象中只记得外面的空气满是沙尘,排列着临时搭建的小屋。那种地方外面的人会称之为贫民窟的吧。 美丽的光芒,以及祝福他诞生的众人。 他接着看到的景象,是浮在空中的无数黑点。 从那里,零零星星地落下了更小的什么——。 「——」 爆炸和悲鸣。 之后是分不清上下左右的,剧烈摇晃。 胡须男抱着自己跑着。——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挺身而出保护自己也就说得通了。如果不是父亲的话,对他那想要救并非自己亲生骨肉的自己的勇气,从心里感到敬佩。 贫民窟的居民一个个,给逃离爆炸声的他让道。 奇迹之子的诞生,似乎已经在他们之间传开了。也有人根本不回头看被破坏的住处,和飞舞在天上的不幸运送者,只是看着他跪下。 在奉上祈祷的居民的注视下,胡须男专心地逃着。 离开贫民窟,在荒野上仍不断奔跑——。 男人,用尽了力气。 似乎已经负了重伤,倒下的男人背后被鲜血染红了。 「——光明啊——请指引我们吧——」 在停止呼吸前,胡须男微笑了。 如完成使命的信徒一般,心满意足地笑了。 剩下一个人的他,哭了。 即使对孤独感到恐惧,他仍为丢下他离开人世的人们哭泣着。 听到他的哭声,陌生的人们出现了。 将哭个不停的他捡起,带走的人们。 他们是什么人,当时他是不可能理解的。 同时,和带走自己的人们不一样的人,还有一个——。 从他出生起,到胡须男断气为止——这些景象,有个人从头到尾一直在旁边看着。 在过去和未来变得暧昧,分不清谁是谁的世界中,那家伙一直在那里。 围绕他的奇迹和不幸,以宛如——魔人般的表情嘲笑着。 「——相当不错的“灾难”」 满脸贴满胶带,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 那家伙,有着如火般的一头红发。 「赶快给我看看下一个。要利用“c”的能力,也不轻松啊——」 说完,魔人收起了笑容。 在他和魔人之间,出现了金色的光辉。 那光辉,一瞬间变成了妖精般的身姿。是个不但裸体还披着厚重的斗篷,头戴并非王冠而是皇冠的少女。 在表情变得可怕起来的他,和魔人之间——。 金色的妖精,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 harukiyo睁开眼的,一瞬之间。 确确实实,四目相对了。 并非别人——而是和躺在生命维持装置中的,α。 他也,看着harukiyo。 他的眼神——像是对着harukiyo,想要诉说什么般。 「哈哈——」 在笑着harukiyo眼前,妖精的美丽脸庞没有任何征兆地贴了过来。 以上下颠倒状态、像是要吻上来一样地出现的“c”,伸出了纤细的手臂。 「兹——」 受到电击,harukiyo从敞开的门弹出了卡车外。 「harukiyo……!」 慢一步恢复意识的梅,朝向harukiyo伸出了手,但是迟了。 harukiyo被丢出高速行驶的卡车,落向后方的地面。他立刻放出热波,防止了与沥青地面的激烈撞击。 harukiyo虽然想要立刻追上卡车,却被白凤蝶大军包围了。 「嘁——我找那个寻死的还有事!别把他交给“c”了,梅,遥香!」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否传达到了同伴的耳中。远去的卡车面朝着高速通道的出口猛打了方向盘。应该是开车的秘书,判断没有harukiyo就无法突破高速公路的路障吧。 「嘛,他们的话,不会那么简单被干掉的……不过先不管那些」 自己放出的热波吹动着头发,harukiyo笑了。 在包围他的白凤蝶中,伴随着放电现象,妖精——“c”的分身也加入进来。 ·· 「“c”……你这家伙,把我和那个寻死的混蛋给——拆散了吗?」 在轻飘飘地飞舞着的白凤蝶间,又浮现出了其他“c”的分身。 其数量,前后左右共计四只。 「“c”。我知道,你在找我干架。我也知道,你盯上了那个叫α的。既然如此,一般说来——把两个人一起杀掉来得比较轻松吧?」 『失败了的附虫者,要被冲刷掉——然后,将鸽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那个是魅车给你输入的目的。你一直嚷嚷的我是失败的一号指定我也知道了。觉得碍眼想要杀掉这点我们彼此彼此,但是啊——」 harukiyo所在处一带周围的电灯,都忽闪忽闪。 是电力正在向这里集中。不惜产生出四只分身,也想将harukiyo在这里打倒吧。 「但是,那个叫 α的好像并非如此啊。看来并不是想把我们俩都杀掉——而是想活捉?」 『经由洪水,将旧世界冲刷掉——』 「你犯了一个错,臭小鬼。你对那个寻死的特殊对待这事,被我给知道了」 朝着依旧没有表情说着不明所以内容的妖精,笑了。 「我越来越对——那个叫α的感兴趣了啊」 双眼燃烧起来,harukiyo前屈了身子。 与他采取战斗姿势相呼应,妖精和白凤蝶放出了强烈的光辉。 「嘛,虽然对于如何追上一度跟丢的卡车还没有计划……不过要是有提前问声目的地就好了」 就在他发出牢骚,准备突破“c”的包围网的时候。 想起了没有紧张感的旋律。 「……」 稍微离开一点的地方。 在高速公路隔音壁旁,躺着一个可爱的粉红色手机。轻快的音乐,是从那传来的。 harukiyo和“c”保持着对视,朝着那边伸出了手。被他所操纵的热波击飞,小仪器收进了他的手中。按下通话键。 「所有者不在。如果是想找回,放弃吧」 插图6 说完话,正打算挂断。 『——卡车的坐标我们在追踪着……不要弄丢了那个手机……』 还很年轻的女声这么说道。不禁会让人感到火大的,叽叽咕咕的声音。 『我不能说出自己是谁……但是现在,将会协助你保护α……』 harukiyo眯起了眼。 在这个情况下,来历不明的人突然提出帮忙——。 这其中的意义,harukiyo在脑中快速地解明。 「不能说是谁?——你的事我可是知道的。大致的目标附虫者我已经有眉目了。你以为我对特环的高排位附虫者一无所知吗?」 『……!』 能感觉到电话那头倒吸了口气。 「但虽说是特环,并非土师圭吾的命令吧?那家伙现在没这闲工夫——而且直到刚才为止那边都没有这台老土的手机。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被我察觉地把手机放在那的附虫者,我不知道。换言之这么做的既不是特环,也不是“虫羽”」 『——』 对方沉默不语。但是稍微漏出的呼吸中,夹杂着急躁和进张。 「“木叶”——你这家伙,勾结我不知道的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harukiyo终于说出了对方的名字,接着电话就断了。 仅仅数秒就被看破身份,感到焦躁了吧。harukiyo咋了下舌,把捡到的手机揣进口袋。 「不要立即挂断啊,杂鱼。我可不认为这种小人物会以自己的意志行动。——有着在背后唆使“木叶”操纵她的老大在」 再一次朝向正面,却发现“c”的分身们视线正在虚空中游荡。 「但是对手可是“c”啊?通过窃听和反侦察,立刻就被判定为我的同伴了吧」 虽然harukiyo说起了风凉话,但眼前发生了让人惊讶的事情。 其中两只包围他的妖精,突然消失了。 朝向远方,路灯灯光一直线地消失了。 「啊啊?是在追谁吗?把手机放在这的家伙吗?不惜丢下我也要去追来看,那家伙也是一号指定——不,那不可能呢」 harukiyo一边思考着,一边朝向剩下的两只妖精。 「虽然不知道你是在跟谁玩追赶游戏——不过真伤人自尊啊。连本体都不现出来的臭小鬼,别小看人了啊」 发出吼叫的harukiyo全身,被深红的火焰覆盖了。 2.06 harukiyo part.6 金色的雷击,自地面而起喷向空中。 化作燃烧火球的harukiyo,跳向正旁边躲开了雷击。并向着充满高速公路的白凤蝶,横扫双手。 「哈哈!」 harukiyo的“虫”——猛炎的大王虎甲虫将高速公路吞噬了。混凝土一瞬间液化,刮起了由烧红的沙粒和水蒸气构成的狂风暴雨。 harukiyo着陆于被分成两段的道路一侧。 方才还站着的地面已经消失了,白凤蝶和分身也都没了踪影。 但是——。 「真麻烦啊」 在咧嘴一笑的harukiyo脚边,集中起金色的电流。 像导火线般电流的丝线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想要化作新一道雷击将harukiyo贯穿。 虽然harukiyo跳起来躲开雷电,却被无数的白凤蝶绕到了背后。白凤蝶之间既绽开又连起,变成了喷涌出电流的牢笼。 harukiyo乘上热波,趁牢笼缩小之前从空隙逃了出去。 「火焰和电流相性真差啊。哪边的攻击都不奏效」 受身后站起身来,令火焰包覆自己的同时在高速公路上跑了起来。 harukiyo虽然想向着卡车远去的方向前进,前方却被缠人的白凤蝶堵上了。 一边快速地左右跳跃,harukiyo一边躲避雷电和金色的牢笼。 「正因如此,才没有跟你好好一战的打算。在这电力的供给和通行都没有不便的都市中,而且对手是连人格都舍去在能力上没有限制的怪物,鬼才打呢」 harukiyo屈起身子。将自己化作火球,如导弹般从地上飞起。 跃过高速公路,双脚着陆在道路旁的高层墙壁上。由于冲击整个墙壁的玻璃都被震飞,烧得通红的玻璃融化成落向地面的雨滴。 “c”追赶着harukiyo。 金色的导火线自地面奔向大楼,放出了含有一击必杀威力的雷击。 「如果知道本体的所在的话,还有点打头」 从大楼墙壁上跳起,躲开雷击。这次像颗陨石,冲破商店街的天棚降到地上。地面因着地的冲击凹陷,周围的建筑物也呈放射状碎裂了。 商店街上鳞次栉比的招牌陆续亮了起来——金色的雷击贯穿了商店街。harukiyo千军一发之际躲开了直击,又跳到了高层大楼的墙壁上。 熊熊燃烧的赤红火球,以及追逐而去的黄金妖精和白凤蝶。 两者的追逐游戏,将赤牧市的街道一点点破坏。 「“c”的本体,应该是在巨大的电力供给源旁边。因为要支撑起她那力量和信息量需要的电量非同一般。既然不在特环的“要塞”,是夺取了民间发电厂吗?」 一边在城市中四下移动,harukiyo一边冷静地思考着。 口袋里传来了来电音。取出手机,发现收到了短信。 『于南偏西十二公里处南下中』 是载有α卡车的现在位置吧。 从现在仍在移动中来看,看来还没有落入“c”的手中。 「反过来看,“c”是不想让我仔细搜素她的本体所在。正因如此,才想在这次撤退战中将自己的敌人一网打尽吧。大型作战刚刚结束,现下,没有那个附虫者不是疲惫不堪的」 也包括着,自己。 harukiyo和“睡美人”死斗时受的伤,绝对不轻。 眼下呼吸也在一点点变得急促。换作平常,这种程度是绝对不会感到疲劳的。 「虽然自己说出口有点那啥,但这真是场必败之仗啊。要说这种情况下还能对“c”造成伤害的家伙就只有,对连不过是电压聚集体的分身都能做点什么的——」 “睡美人”,arisu了 第三章 3.00 the others 美利坚合众国的记者、约翰?马修。 随行翻译五十里野绮罗里。 在一如既往地准备去上学的大树面前出现的两人,如此报上名来。 稍晚一会出现在那的,是妹妹希海。 「哥哥?怎么了?」 「马修先生说希望能采访您」 翻译五十里野绮罗里,这么说道。 「正确的说,是关于你的表兄弟。那个人的名字是——药屋大助」 药屋大助。是大树不认识的名字。 不对——这名字总觉得,让人放不下心。 单就药屋这个姓的话,大树的父母有提到过。记得是说父亲的妹妹、即大树的阿姨有个相等于是他表兄弟的孩子。 可是,除此以外,总觉得还在哪里有听到过那个名字。 「另外——关于你自身周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听到五十里野绮罗里的话,心脏抽地跳了一下。 最近不是没有在意的事。 但是对突然间冒出来的二人组感到可疑的大树,牵起了希海的手。 「不、不好意思,不太清楚。——走吧,希海」 「咦?嗯……」 五十里野绮罗里紧随在他们身后迈开步子。 「对于药屋大助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吗?——大树同学」 「不认识。请不要跟来」 「他可是您的——表兄弟啊?长相和声音都不清楚?他在干什么也是?」 责备式的问法,让人冒火。 跟电视上看到的责问丑闻的报道员似的。他的表兄弟犯下了什么轰动大众的罪行了吗?这是与此相关的采访吗? 「我都说不知道了。在干什么的这种问题……他难不成干了什么坏事吗?就算是那样,和我家没关系」 回头说出这句话,只见那里只有五十里野绮罗里的身影。 名叫马修的青年只是待在最初的地方挠着头罢了。他朝追着大树的五十里野绮罗里,用英语喊了些什么。 「……这样啊」 刘海斜向剪齐的少女低下了头。貌似相当的失落。 「既然如此,至少请收下这个可以吗」 说着,五十里野绮罗里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接触到异性的手,大树不禁心跳加速。手里塞了一个小型的数据存储介质。 「咦……什、什么啊,这个」 「是“记录者”的影像拷贝。原版由他拿着」 五十里野绮罗里视线指向了背后的白人男性。 「请务必看一下里面的内容。不要用您的手机,一定要使用切断了外界连接的隔离终端……」 「哈啊?」 感觉有点发毛的大树从五十里野绮罗里那里抽回手加快了脚步。 谜之二人组没有再继续跟过来的打算了。 「那个男人……朝这边说“他有那么重要吗?”」 走在旁边的妹妹露出怀疑的表情说道。有留学生朋友的她,能够理解简短的英语对话。 「口中的他,是指哥哥?给了你什么?」 「不知道啦。莫名其妙的……」 大树冷淡地随便敷衍。突如其来的事让他有所动摇。 到学校后和妹妹道别,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早」 「早上好—」 跟自己打招呼的同学数量,出人意料地和昨天没有变化。勉强维持在半数以上的状态,缺席的人数貌似没有再增多了。 「早上好」 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刚刚遇到的什么记者吗? 这种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但是作罢了。虽然那会勾起朋友们的好奇心,但他的表兄弟如果是危险人物的话——连大树的日常都有可能出现不好的传闻。 即使大树遇上了突发事件,上课的铃声也一如昨日地响了。 所有科目上的课里,都只是一味地答卷子上的题。 同样的卷子也寄去了请假的学生那,是打算当作有上过课了吧。 「……」 只能解答七成左右的题目,大树早早举起了白旗。 出神地眺望着窗外风景之际,回忆起今早的事。 ——长相和声音都不清楚? 的确大树是有过厌倦了日常、希望多少有点刺激的想法。 但是,那好像太轻率了。 陌生人未经许可就插入他的日常挤了进来而带来的焦躁。 无法想象自己今后会遇到什么事而感到的不安。 如果要让自己怀着这些心情的话,还不如重复无聊的日常要幸福多了。 「……」 无意识间,手摸到了制服的口袋。 那个叫五十里野绮罗里的人递来的记忆体。 出乎预料的非日常尽管麻烦,但要说不在意里面的内容的话那是骗人的。说是不要在连接外界的终端上看,那换言之——就是俗称的电脑病毒吗? 想不出把那种东西交给大树有什么意义——。 平淡地上课,在课间休息中和朋友们聊聊赤牧市相关的流言。 然后,下一节课又开始了。 与一直以来的日常生活相比,毫无变化。 唯一算得上是变化的,只有最近做的怪梦——。 「唔?」 坐在隔壁的男生在课上抬起了头。 心想怎么了准备看向男生的大树,皱起了眉头。 教室里的人都在往上看,一副出神的表情。就连在黑板上写着方程式的教师也停下了手,皱着眉头望着天花板。 「……?」 大树正想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学生们都笑出来了。 「哪里在办婚礼嘛?」 「不过,这一带有教会的吗?」 「好响啊」 「声音真好听……」 「安静。是哪里开过了那种风格的宣传车吧。要继续上课了」 尽管教师提了醒,不过隔壁班也传来了吵杂的声音。 在大树依然不解的期间,课程并无大碍地结束了。 「——我说,刚才,是怎么了?」 到了课间休息,大树向朋友问到。 「啊啊,刚才啊。超响啊」 「超响的……所以说,是什么啊?」 听大树一问,同学们都不解了。很快就笑了出来。 「什么,你没听到啊?那么响的声音!」 「打瞌睡了吧」 「发生地震都没知觉的类型么?」 看着摸不着头脑的大树,有女生说了。 「钟声,不是响过嘛」 露出一脸疑惑后,又被笑了。 钟声?那种东西,大树根本没听到过——。 是跟他们说的一样,睡过去了所以没听到吧。仅仅如此。 「——大树,要上哪去?」 「有点事」 到了下一次的课间休息,大树往视听教室走去。 对于口袋里的记忆体的好奇心,已经无法压抑了。 虽然对里面的内容感到不安,但把来路不明的东西带回家去也怪吓人的。何况也没有勇气把它插到家里的电脑上去。 「要是血腥影像的话,就立刻扔掉喔……」 跑到无人的视听教室里,打开最靠边的一台电脑。 「所谓外界连接,只要拔掉这个就行了吧」 把网线拔出机身。——大树选择的是电脑研究社的机子 ,实质上只是普通的游戏专用机。曾经有被朋友邀请来玩过。 用电脑研究社社员用的id登录以后,把记忆体塞到插口里。 「电脑应该不会立马就坏掉的吧……」 记忆体的内容自动显示出来。 好像是视频文件。 ——是“记录者”的影像拷贝。 脑海里回想起五十里野绮罗里的话。 那个“记录者”是谁,大树并不知道。 和他的表兄弟,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尽管略有不安,大树还是点击了文件——。 「——」 大树,看了那个。 那是播放着大树不认识的人们的记录。 但是偶尔能找到他认识的脸孔。 不对。 那是——他不可能认识,却知道的人们。 铃响了,大树却无法把视线从影像中移开。 即使影像播完了,依然精神恍惚地坐在原处。 在宣告最后一堂课结束的铃声响起的同时,大树拔出了记忆体。 他回到自己的教室里,收拾东西。 「喂,大树。你上哪去了啊?」 「翘课么?」 看都不看一脸惊讶的同学们,大树提起书包走出教室。 走出校门以后,一名少女上前迎接他。 「——看了?」 说着露出微笑的,是身穿大树就读高中的指定校服的人。 今早还穿着西服的、自称翻译的少女——五十里野绮罗里。 「“记录者”的影像……」 究竟是从哪里取得的呢。穿着和大树同一间学校校服的五十里野绮罗里,用宛如同级生般的口吻询问道。 「感想呢?」 「——什么感想不感想……谁啊,那些人。当真是、附虫者吗……?」 大树皱起了眉毛,说道。 「……」 他的回答,貌似又让五十里野绮罗里失望了。少女的脸蒙上了阴霾。 但是——。 「不过……也有认识的脸孔」 「咦?」 少女猛地有了反应。 「不应该的……毕竟,我是在梦里见到的——」 「梦……」 五十里野绮罗里思索了一下,说道。 「能否告诉我详情呢?」 「……」 「假如告诉我的话——我也许可以回答」 「回答什么……?」 看着提问的大树,五十里野绮罗里露出微笑。 「可能,是你所做的梦的意义,以及——做那个梦的原因」 在愣住了的大树面前,五十里野绮罗里仰望天空。——仿佛在聆听他所听不到的什么声音似的。 「还有,开始听到那个钟声的原因」 不可以听。 一旦听了,就无法再回头了。 是知道他那股没有根据的不安而故意为之呢,还是真的不知道呢——。 不对,她是在知道的基础上,仍以毫不留情的口吻——。 「那是……从描绘梦想的人们,同时在三个作战里落败的时候开始的」 痛苦与悲伤,以及一缕希望。 带着含有各样感情的眼神,五十里野绮罗里直截了当地说道。 「从被称为一号指定的附虫者里——只有“郭公”拒绝战斗的时候开始」 3.01 the others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当时下的决定,到头来是正确的吗? 在自己心里——连名为菰之村茶深的,这个渺小的附虫者也经常那样想。 不如说,能如愿以偿的情况来得更少。 这次亦然。 抢在大意的强者们前头,站到主角的位置上——。 都抱着那种野心残存至今了,却在关键的地方受阻。 而且是,到了这种时候——不对,对茶深而言最大的误算,接下来才要开始。 「啊啊,找到了……」 “c”的歼灭作战。 从三方面发起的,附虫者们的决战以失败告终。 没能讨伐强敌“c”,可以想象,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接下来将转为撤退战,陷入混乱状态。 但是,那正是菰之村茶深所望。 「这就是、大助的梦想呢——」 明明是前不久发生的事,却有种事情过去了很久的感觉。 特环和“虫羽”固然失败了,但是那个时候,茶深在心里是暗暗喝彩的。 毕竟,当时在茶深眼前,鲇川千晴正紧抱着药屋大助。 鲇川千晴——以长发和鸭舌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美人。平时只是长得好看点的一般人的她,现在体内寄宿着亚里亚?瓦利这另一个人格。 药屋大助是鲇川千晴的亲弟弟,也是隶属于特环的附虫者。尽管当前失去了“虫”变成了缺陷者,过去却是名为“郭公”历经百战的强者。 「不要的话,就拿来当我的棋子吧!」 正因为计策起效,茶深才如此喊道。 钻着魅车八重子和土师圭吾这两名策略家互相算计的空隙——。 把最强的棋子,抢到手了。 “原始三只”之一的亚里亚?瓦利再度寄宿到了鲇川千晴体内。 在此基础上,以亚里亚?瓦利的力量令变成缺陷者的“郭公”复活。 趁着刚复活趁虚而入的话,就凭茶深那微弱的精神支配能力也能够将“郭公”纳入支配下。 「这样一来一号指定就全员、到齐了……!」 为了制造出这个舞台而成为“诱饵”的少女、海老名夕咕哝道。可能是因为积累至今的疲劳吧,她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为那副样子的海老名施加暗示让她睡着的,是原“魔王”。佐藤阳子。 把千晴和夕送到这里来的白樫初季,已经用尽力气失去意识了。 所有人,都是茶深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收集起来的棋子。 『再次想起梦想的话,就呼唤我吧,小夕……』 唯一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暴食”也留下不祥的话后,正要离去。 这样一来就没有碍事的家伙了。 此前茶深的棋子里都没有擅长战斗的人——但是到了这一步,最高级的猎物“郭公”就能够收入囊中了。 得到了“郭公”。 连“原始三只”也加以利用的话,就可以让他重新回到舞台上。 由“暴食”复活的“冬萤”就是先例。 茶深,赌赢了。 足以让她翻转一直以来的舞台,置换为茶深心目中的剧本与主角所需要的垫脚石,如今终于落入了她的手里。 她是——这样想的。 「……咦?」 直到见到鲇川千晴惊讶的表情之前。 所谓的不祥预感,的确存在。 对于见不得人的茶深而言,简直是习以为常。 但是,唯独这时的不祥预感——。 「为什么……?」 忘记了愤怒和喜悦,自己的眉梢在不断下沉。 只有用脑之能的茶深,思考停止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却不能如愿这不是开玩笑吧——。 心里唯有如此的哀求。 「为什么不回来呢,大助……!」 见到千晴哭着脸呐喊的样子,不祥预感转为确信。 茶深的脑海里变得一片空 白。 如此精心地准备。 刚还以为堵上性命逐一收集好了小零件,终于布置出足以一击逆转的舞台了——。 结果令人信赖的第四棒击球手,却不肯站上打击区。 「我说,小茶深……!为什么大助不回来?」 「——」 「亚里亚也说不知道……。亚里亚的话,不是可以将大助复原吗?」 我——赌输了? 看着抱住一动不动的“郭公”哭泣的千晴,只觉得力气从全身消失。 「你、你……」 茶深摇摇晃晃地走近“郭公”,揪起他的衣领。 「别开玩笑了,事到如今——」 「茶深……!」 一个娇小的人影突然间出现在茶深身边。 用刘海遮住眼睛的附虫者少女,是“木叶”。她同样是茶深的棋子,拥有消除身影和气息的迷彩能力以及观察远方的远视能力。 「“复苏者”们,正往这里集中……不快逃的话……!」 「小茶深……大助是怎么回事?呐!」 「小茶深?小夕平安地睡着了……不过白樫小姐怎么办?这么乱来以后,不知道还醒不醒得过来」 “木叶”、鲇川千晴,以及佐藤阳子都在等候茶深的指示。 不管是谁,茶深集结的同伴都净是内心负疚的人。 其中有的原本属于特环或“虫羽”,有的是前“原始三只”,甚至有的是原“魔王”。就连海老名夕,也是本为一般人却想和附虫者扯上关系的怪胎。 但是,那依然是茶深拼死收集的棋子——。 而让她们拼命至今的结果,却是这幅下场。 「……」 身旁传来猫的叫声。 怀念的叫声和触感,让茶深望向脚边。 有印象的某只白猫,亲昵地用头蹭着茶深的脚。 那是,不存在于此的幻觉。 仿佛引诱茶深地叫着的那只猫——是她的第一只棋子,也是在实现野心之路的第一步中战死的同伴。 「——我知道啦」 嘲笑着凄惨到要被幻觉同情的自己。 如同过去怀抱不切实际梦想的那个时候。 「又得,从头再来了么——哈,这样不坏嘛,混帐」 嘟哝着的时候,白猫的幻觉已经消失了。 原本,茶深就没有什么要守护的东西。 无论是何时,从何地,都可以重新开始。 那么一想——像自己这样一身轻的野心家怕是没有了吧。 「“木叶”!预备好用来逃跑的车子和路线没事吧?」 茶深绷紧了脸,回头转向“木叶”。 刘海遮住脸的少女,慌忙让自己的“虫”现身。拥有状似两片叶子重叠起来的身躯以及大眼睛的“虫”,将触手伸向“木叶”的护目镜。 「没、没有……车子的隐藏地和逃走路线貌似没有暴露……」 「那赶快把车子开过来!哪有时间把倒下的家伙带到隐藏地点去!」 被茶深训斥,“木叶”跑了出去。 「佐藤阳子!等下车子开来的时候你和我一起把夕和初季塞到车里去!」 「又要肉体劳动?本来跑来跑去的就累坏了……」 一边发着牢骚,佐藤阳子一边合上手提箱准备撤退。 接着茶深转向了依旧抱着弟弟的千晴。 「千晴!大概敌人会先到达这里!适当驱赶一下!“c”应该来不了,“复苏者”总有办法应付过去的吧!」 现在茶深一行人所处的地方没有民居或建筑物。是视野良好的平地。 周围没有可以当“c”的通道的电线等物。是在确认过以后,才把“郭公”带到这里来的。 千晴并非战斗员,连附虫者都不算。 但是在她体内的再怎么也是“原始三只”之一。面对受到“c”操纵的刺客,至少可以争取点时间吧。 「“郭公”——就留在这里」 「……!」 千晴睁大了眼睛,凝视着茶深。 「那家伙现在只是个缺陷者。可没有带着包袱走的闲工夫」 受到茶深怒瞪的视线,千晴——。 「……」 默默地、抱着弟弟。她的表情如心意已决般平静。 「你打算在这里陪弟弟殉情?」 「大助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怪我。所以,留在这里直到最后——」 「不成。“郭公”那边虽然期待落空了,但现在你的体内,还有着“第三只”啊。不光是“浸父”,连“第三只”都被“c”吸收的话,不知道会棘手到什么程度。那又会害大批人牺牲」 「……」 「你的弟弟,肯定也不希望那种事发生」 为了说服千晴,陈词滥调也得搬出来说。 眼前的少年、“郭公”期望着什么——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挺过诸多战斗的,这种事茶深并不明白。 不对,不止是茶深,怕是没有人能够明白吧。 因为就连亲姐——都没能唤回他的心。 「“郭公”为打倒“c”而战,最终牺牲了。既然那个“郭公”已经无法战斗下去,你就代替弟弟——」 「事到如今违心的话就别说了,小茶深」 「……那,就直说了」 互相瞪着,茶深放话道。 「我们失败了啊。误算是我的错。而“郭公”无法复原——是怪你不中用啊」 「……!」 「已经不抱希望了。剩下的就只有回避绝望。——因此想要自我毁灭的天真念头,还是和“郭公”一并在这里舍弃为妙」 千晴的表情扭曲,肩膀颤抖了一下——。 「——」 更加用力地抱住弟弟的身体。 茶深咋舌了。还来不及思考该如何扯开这个想不通的家伙,她的视野里就出现了无数人影。 「来了……!快离他远点,千晴!」 「小茶深,先逃!我和大助一起从后……」 「别犯傻了!有时间说恶心话还不如赶快把“复苏者”打跑——」 说到一半,茶深感觉到违和。 追来的刺客数目,足有十几人吧?里面还有身穿特环大衣的人,可以断定他们是附虫者没错。 可是,带着“虫”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再加上他们的布阵不是准备包围茶深一行人。没有打算利用数量优势一举而上,只是排好一列——。 「——混帐!」 见到远方的金色光芒,茶深察觉到了正在发生什么。扑向了千晴。 右手闪着绀碧色光芒准备应战的千晴,被突然扯离了“郭公”。 「是“c”啊,傻瓜!」 「啊——」 在姐弟完全分开的那一刹那。 茶深没有看漏。 朝着药屋大助的方向,想要抓住他而伸出的千晴的右手——。 使用了“第三只”的同化能力闪着绀碧光芒的那只手——。 咕噜一下。 陷入了“郭公”的胸中。 下一瞬间便离开了的那只右手里——握着发出模糊光芒的某物。 「——!」 缠在一块倒地的茶深她们和“郭公”之间的地方,被金色雷击贯穿了。 激烈的爆炸声和暴风。空气哔哩哔哩作响。 要是被直接击中,别说茶深,哪怕是和“第三只”同化的千晴也会被秒杀吧。 那股蕴含极大威力的雷 击—— 是透过排成一列的复苏者们,传递到茶深她们那里的。 「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居然拿“复苏者”当导线使!」 「……」 茶深在地面上恨恨说道,而千晴则愣愣地看着手中。 千晴她,将微微闪光的手——悄悄按到自己的胸前。垂在那里的,是过去寄宿着亚里亚?瓦利人格的项链。 「茶深!」 “木叶”开来的大型面包车出现了。她跑出驾驶席,和佐藤阳子合力将初季和夕搬到车上。 「走了,千晴!下一批要来了!」 茶深强行抓住千晴的手腕,拉起精神恍惚的她。 远方,“c”派出的第二批刺客正逐渐逼近。 「“木叶”!来这边帮忙!驾驶就交给佐藤阳子!」 茶深和“木叶”硬是把千晴塞进面包车。在门关闭之前,可以看到变成了缺陷者伫立不动的“郭公”被“复苏者”们围住的景象。 「啊啊……」 扯回千晴朝“郭公”伸去的手,茶深关上了门。 「开车,佐藤阳子!只要拉开距离,就算没有感知能力也能够凭“木叶”的远视能力穿过敌人的包围网!」 「我啊,喜欢开车哦!」 伴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响起,面包车急速发动。 插图8 车内处于茶深、“木叶”、初季、夕还有千晴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状态。能否甩掉追兵只有对半开的机率。 「千晴……」 即使在这种状况下,茶深也忍不住要揪住千晴追问。 「你啊——到底做了什么!」 她双手抓住千晴,将其后脑勺按到座席上。 和被茶深怒气汹汹的样子吓到的“木叶”她们相反,千晴本人依然处在恍惚间。 「咦……?」 「别装傻啦!我看得清清楚楚!离开之际你从“郭公”那里拿了什么吧?老实交代!」 茶深一责问,千晴的表情眼看着扭曲了起来。 「因、因为,这这么分开以的话,可能就无法再见面了——」 千晴用手捂住泪溢满盈的脸不住地哽咽。遮住脸的手中握着的是,脖子上戴着的项链的前端——金色指环。 「一想到要被那些人带走……」 「所以——你就抽出了“郭公”的心?」 听到茶深的话,“木叶”等人都张口结舌了。连坐在驾驶席上的佐藤阳子也是。 “第三只”的能力是同化。 利用那个能力,“第三只”可以寄宿在各种人体内因此真身不为人知。魅车八重子和“c”利用数据库储存附虫者梦想的创想,看得出是受了“第三只”存在方式的启发。 那股力量,被鲇川千晴这名少女——用在了自己的弟弟上。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呜……」 「那是!怪物的力量!是“原始三只”那种来历不明的家伙用于吞食人类梦想的力量啊!连你也想利用“原始三只”的力量,变成像“c”那样玩弄人类的存在吗?」 「呜呜……」 「而且还是弟弟……!你是身心都要变成“原始三只”了?」 不管茶深怎么骂,千晴都只是一边哭一边呻吟。 不是理解不了千晴的心情。 一言蔽之——即没办法丢下自己的亲弟弟不管。 「……只、只要继续呼唤,大助一定——」 呓语的千晴,再度被茶深按到座席上。 「还说,混帐!连亲姐的呼唤都拒绝的“郭公”!得由谁来叫才有反应——」 听到自己的话,茶深猛地惊醒。 连亲姐都无能为力,那到底有谁能够唤醒他呢——。 突然想到了。 也许是因为隔壁就睡着海老名夕的原因。 ——一号指定集合……! 夕叫出来的、那句话。 尽管那已经无法实现了,但或许——。 「……」 「茶深?」 见到茶深突然松开了千晴蹲在车里,“木叶”朝她问道。 「——没可能啊……」 嘴上否定的同时,茶深的头脑依然擅自在构思荒唐的计划。 「连碰运气都算不上……不过原本胜算就……不对,只要一个能行就会对结果有利……笨蛋吗,风险太高了……会变得无法挽回……」 无法再骂千晴是怪物了。 就在刚才,茶深脑中构思的计划,就建立在连那种怪物的力量都拿来利用的基础上——不止是抢夺舞台和脚本,甚至还要一把火把它们给烧了。 但是,也许——。 「……鞭打尸体都醒不过来的话……就用散弹枪射击把火点着也……?」 眼睛一转,茶深的视线落在某物上。 那是附有露西菲拉这只不在场棋子的能力的、小型机器们。 大量的手机。 「小茶深」 驾驶席上的佐藤阳子忽然发话。 「你好像,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不要紧吧?」 脸一抬起,只见后视镜中映出原魔王让人发寒的笑脸。 「为了知晓附虫者的秘密而去寻找了α对吧。不过接触了他也什么都没问出来。接下来是追逐亚里亚?瓦利,结果关于附虫者诞生瞬间的信息依然不详。无可奈何之下准备依赖强力的棋子,但“郭公”却没有复活——」 辛辣的评价。但是不能反驳。 因为全部都是事实。 「一直以来都净是失败……不过,下一次可以让人期待一下吧?」 就算不用凶恶的眼神向这边施加压力,自己心里也明白。 说白了,茶深的精神支配能力不过尔尔。只要她们本人动真格拒绝的话——想要放弃茶深的话,是迟早都会解开的程度。 一旦再度失败,茶深就会失去所剩无几的棋子了吧。 然而,从茶深嘴里冒出来的却是——。 「不……」 否定的话语。 「接下来这次——才是这么久以来最混帐的作战」 荒唐得足以令人发笑的计划。 实际上,佐藤阳子连内容都还没听就嘻嘻地笑了。身旁的“木叶”,嘴角处也微微上勾。 但是,两人——此外没有再对茶深说什么。 「“木叶”……突破包围网以后,就开始监视哟」 听到茶深的话,“木叶”一副不解的样子。 「监视?监视什么?」 逐渐感到气馁是不假。 包括自己在内,对于一点都不顺心的现状感到气得不行。 可是——茶深笑了。 犹如第一只棋子的那只猫那样。 「除“郭公”以外的——一号指定们」 于是。 菰之村茶深这个小角色策动的计划,化为了现实——。 暗藏野心的手机,被送到了各个一号指定的手里。 一位,是瓢虫——立花利菜。 一位,是炎魔——harukiyo。 而另一人则是——。 3.02 arisu · 她一直在看着。 透过作为自己“虫”的,一只蝴蝶。 停留在闭起眼睑睡着的她身上的蝴蝶——闪着绚丽银光的摩尔福蝶,忽地抬起触角。 「——这个样子,哪逃得掉啊!」 叫喊的,是抱着她奔跑 的少女“霞王”。 “霞王”抱住被厚实夹克包裹的她,再用自己的能力黑雾加以支撑。还有大量的黑雾运载着十几名伤者。 「敌我的人数都太多了啊……!能有地方逃吗!」 但是“霞王”的声音,被乱战中发出的怒吼盖过了。 从作为“c”歼灭作战据点的巨蛋设施逃出,还是刚才不久的事。 然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的联军,很快就在宽敞的国道上被“复苏者”组成的刺客们包围了。 带着作战失败的残伤进行撤退的附虫者数量很多。 对此作为“c”刺客的附虫者无穷无尽地袭击过来。 再加上自卫队也逐渐集结起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撤退战很快就成了混战——接着,行进被阻止了。 「借用一下,“霞王”」 「啊,你这混帐!」 西装服的青年,拿走了“霞王”的护目镜。 他是土师圭吾。平素就和病人无二的脸色,因为持续奔跑而变得苍白。 『为什么停了?前方是什么情况啊,“四叶”!』 土师操作护目镜,打开对讲功能。指挥官“照”的怒喝以及其他附虫者们的通信传了出来。 『我知道你累了,不过负责突破的你一停,我们很快就会全灭啊!』 『毒雾之拳!——自卫队的数量太多!要不下杀手只将其无力化的话,一个人很难!多一个人也好把高排位战斗员调来这边!最好是精神污染系的!』 『“疫神”!殿后如何了?能交给“月姬”一个人的话就去前方增援!』 『有点、严峻啊……对方挺强的腾不出手,是原歼灭班吗?』 『那么……北中央支部!右翼方面情况如何?有多余战力的话,a队里哪怕能抽一个人——』 『没辙,没辙。本来常规编队里就少了你已经捉襟见肘了』 『唔……“玉藻”!撤回保存体力以备张开结界的命令!到前方去!』 『了解!』 『等下……!中央的伤者和支部长们体力撑不住了!现在就算能前进也跟不上……!我尽量帮他们回复一下,稍等片刻!』 『这里是“火巫女”!左侧方向有敌方增援接近……!』 『这里是“兜”!“虫羽”相对而言疲劳和损伤较少。我和他们去迎击对方新力军』 从听筒里传来的净是显出劣势的声音。 大量人的叫声。 不时响起的枪声。 拥有回复能力的“宁宁”发出的,与不合时宜的动人歌声。 在附虫者们舍身奋战的战场上,银色的摩尔福蝶晃动触角。 『既然如此——十五分钟!』 在逆境中,“照”为生存下去而使出苦肉计。 『只有十五分钟,留在原地!各区域专注于维持现状!“玉藻”果然还是要保存体力!——“玲玲”,自卫队的车辆也行尽量抢夺周围的汽车!等支部长们和伤员坐上车减轻负担以后,“霞王”改为负责突破!在此基础上十五分钟后,进行强行突破!』 尽管是拼运气的赌博,但别无选择。 在被紧张笼罩的战场上,反而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加了进来。 『啊—啊—,听得到吗?大家好,我是盐原鯱人。跟特环的人借护目镜了。我该干什么好?』 『你……!干什么去了,真是的!』 『在巨蛋设施里给叫瓢虫的美人送行了。她把“c”赶走了,接下来多半——“c”会到这边来啊』 一瞬间,战场上彼此交错的怒吼消失了。 既已处于劣势,甚至连“c”也来参与追击。 可能是害怕那个报告会令全体的士气下降吧,“照”马上拉高声音。 『时间改为十分钟!我也加入突破组!——一突破包围网后,“玉藻”立即张开尽可能大的结界!你的结界对“c”和其他感知能力者有效这点已经得到实证了,尽可能拉开距离寻找藏身处!』 『唔、唔……只有十分钟,没信心能操纵多少辆车啊……』 『我、我会加油的,不过足以张开覆盖全体的大规模结界的体力……』 『少废话!』 “照”的大喝传遍了战场。 『失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啊。——一至今为止,我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吧!』 指挥官的一句话,再度让战场陷入寂静。 『……号像“郭公”』 『啰、啰嗦,笨蛋!』 听到不知是谁的咕哝,“照”动摇起来。 终于缓过气来的土师圭吾,把嘴巴靠近护目镜。 「“霞王”,中央本部的护目镜要怎样切换到个人线路?」 「你弄一弄不就行了!和东中央的差不了很多啦!」 大概是关系恶劣吧,在摩尔福蝶的眼前,“霞王”朝土师怒吼。 「谢谢。啊啊,连上了。——“照”,到我这来一下」 『……我去向本部长确认今后的作战!鯱人!暂时代替指挥!』 『咦,我?由新人来主持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不过以你的机动能力可以确认总体的情况,好歹也是“浅葱”最后的弟子,看你应该有被教过附虫者的用法,所以是迫于无奈啦!也就几分钟,大家迫于无奈听从下指挥!』 『啊哈哈,好过分啊。比小“照”干得更好的话就不好意思咯?』 在战场各处发出的咋舌声合奏当中,土师接着说道。 「“兜”。能否通知赤濑川七那到我这来一下?」 『了解』 不到两分钟,“照”和赤濑川七那在土师圭吾前现身。 可是,来的还有一个人。 「你是?」 是十岁出头的女孩子。代替扭扭捏捏的本人,七那说道。 「莉科尔哟。是我的护卫,不用介意」 「嘿,是我不认识的人啊。——唔?」 名叫莉科尔的少女,默默走上前来。 少女接近的——是她的身边。透过摩尔福蝶抬头看着,一台手机被放在了她的身上。 「莉科尔?那个,是什么?」 回到一脸疑惑的七那身边,莉科尔小声说道。 「露西菲拉小姐她……」 「露西菲拉说要把它交给arisu么?」 土师圭吾目不转睛地盯着乖乖点头的少女。 且不说想要试探出谜样行动的意图的青年,“照”向他问起。 「土师本部长。我的指示有问题吗?」 「——不,干得不错喔。北中央支部有好的局员」 说着土师的视线指向了北中央支部的岳美支部长。单论外表宛若一名绅士的男性,耸了耸肩。 「好了,首先是赤濑川七那君。我对身为赤濑川集团会长,也是圆桌会会员的你有一个请求」 见土师转向了她,赤濑川七那一脸感觉很可疑的表情转着手杖。 「请求?」 「能否以你的路子,准备艘大船呢?最好是已经做好出航准备的,船速越快越好」 “照”和赤濑川七那同时皱起眉头。 「为了让我们回复战斗力,有必要暂时摆脱“c”。因此有必要逃到一个她目所不及的场所——不止“复苏者”,就连坐镇于电子网络的“c”的都无法触及的地方去」 吃了一惊的,是“照”。 「海——」 土师露出冷笑,用食指扶了扶眼镜。 「对, 我们要逃到大海去,重整阵型。即使是“c”,应该也不能追到那里去」 「真巧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为了运输某物而准备了船」 赤濑川七那说罢,回望着土师圭吾。 「当然,离这里最近的港口里也有集团旗下的运输公司」 「那么,首先以那里为目的地」 土师一行所处的地方,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各支部长和“霞王”运送的伤者们接连坐上了驾驶席上空无一人的那些车上。里面还有东中央支部的支部长、露出不安表情的五郎丸柊子的身影。 七那说道 「我为运输某物而准备的船只,预定是事态平息前都一直停留在远洋的。——在体力回复之前,我们也准备一直待在海中央?那样就有必要准备和装载食物及生活物资了,得花点时间」 「不用,目的地已经定好了」 「定好了?对不起,本部长……就算有目的地,也会有相应的问题的吧?能够让我们滞留的场所,也有被对手推测到的可能性……」 「不要紧。那个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哈?」 「不,准确来说,是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照”和七那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露出轻薄笑容的青年。 「那个地方——是一个小岛」 扑通。 她身上的银色摩尔福蝶抬起了触角。 「已经给瓢虫留话了。她也会到那里去的吧」 「……有目的地的话,那也好。不过要能把这么多人运到相同地点去的船只,收集起来也要花上点时间」 「不用担心。船只少点也没关系」 面对不解的“照”,土师说道。 「“照”,脱离这个地方以后,把所有人划为几批分别行动。这种人数一旦集中在一个地方,迟早会像现在这样被围歼的」 「咦……可、可是,分散战力会有危险的吧?高排位局员一旦散开,相应的防御措施也——」 「我可没说要分散战斗力喔」 对着眯起眼的土师,“照”露出惊讶的表情——。 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表情都扭曲了。 朝着像是怒瞪般看着自己的“照”,土师平静地下令道。 「部u案怎样,要保护这里的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所以高排位的附虫者,集中于保护最低限度的重要人物,让除此以外的附虫者逐渐从本队里分离出去」 「——诱饵、吗」 “照”沾染着血的护目镜与土师圭吾的眼镜相对。 「当然,也要给舍弃的人一个挺像回事的目的地。和我们的目的地方向越远、越分散越好。——赤濑川小姐。鉴于上述理由,船只不用太多。相对地请加快准备」 赤濑川七那什么都没有说。没有用冰冷的眼神瞪向土师,也没有反对作战,只是和莉科尔离开了。 「如果有其他能够全身而退的作战,我随时愿意接受喔,“照”?」 「……」 「事先说明,我并不讨厌附虫者。在那层意思上而言也许和魅车副本部长相似。——不过,也有不同于她之处」 土师圭吾一边望着战斗中的附虫者们一边说。 「和希望利用附虫者永远玩下去的魅车不同……我、想尽快结束这种战斗啊。为此守护必要之物,舍弃不必要之物。——现在最重要的人物不用多说,肯定是“睡美人”arisu」 在她身上,银色的摩尔福蝶抬起触角。 「……开始、行动」 “照”咬紧牙关,以压抑的声音低语道。转过了身。 『这里是“照”,回归指挥位置!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了么?』 土师圭吾搭上了运输自卫队员用的大型卡车。这是“玲玲”抢过来的。她也和摩尔福蝶一起被“霞王”运到和土师相同的装货台上。 『我和“霞王”以及“四叶”在前方杀开一条血路!接着,“玉藻”展开尽可能大的意识迷彩结界!还有鯱人也降低全体的质量!加快速度,一口气突破!』 此后,“照”的话锋一转。 『突破后的指示,由我直接联系各队。……以防万一被“c”窃听』 「好借口」 摩尔福蝶直勾勾地盯着,在装货台上笑着的土师圭吾。 注意到视线,圭吾朝着摩尔福蝶咕哝道。 「……你、可别在中途弃权啊?」 『动手,“霞王”!“四叶”!』 『好咧!』 『上了—!』 『——西面有强力的“火焰”在快速接近!』 可是,“照”等人的呐喊,被“火巫女”的声音打断了。 『是“c”!』 全军的中心部,附虫者们的密集地迸发出金色的光辉。 是金色的白凤蝶。 翩翩起舞的无数白凤蝶,融入地面集中到某一点。 『交给在下』 伴着嘶哑的女性声音,地面摇晃了。 伴随地鸣眨眼间出现在地上的,是金属制的水管、电线以及电灯等糅合在一起制成的尖塔。 金色的雷击从地表升起射穿天空。 “c”为了将附虫者们一网打尽而发出的电击攻击——却被临时打造的避雷针吸走,没有击中任何人就往天空中放电然后消失了。 『得救了,“樱”!好了,突破了——感觉遮断!』 『噢啦啦啦!』 『毒雾之拳!』 前方传来激烈的破坏声。 『会稍微,变轻点哟』 在鯱人出声同时,整个战场都被橙色光芒所笼罩。从附虫者们的身体里,微微发光的蜻蜓——红蜻蜓飞了出来。 『全军,前进!』 在“照”的命令下,附虫者们开始一齐行动。 「好了,走吧」 在引擎声响起开始前进的卡车里,土师圭吾咕哝道。 青年的视线,犹如遥望远方之地一般眯起来了。 「朝着反击之地——青播磨岛出发」 她、在看着。 透过自己的“虫”,银色的摩尔福蝶。 看着围绕着她的附虫者们,和字面意思一样一边吐血一边战斗的身影。 在“c”歼灭作战失败后,不断拼死逃亡的他们—— 战斗、受伤、挨个倒下。 在摩尔福蝶的眼中也不难看出,他们的数量眼看着在一点点减少。或是受到敌人的攻击,或是以队伍为单位分离,或是用尽力气被抛下。 那副地狱般的景象,她知道。 她曾经,也是在这副景象的最后,败北了。 为什么,会输呢? 理由并不清楚。 「——」 只有,自己回到那个地狱的理由。 只有,早已被忘却、几乎没有人认识的,自己这一存在再度被唤醒的理由,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为了战斗、对吧」 她的口中漏出了小声的咕哝。 离开作为最初据点的巨蛋设施后,究竟过了多久呢? 有多少附虫者走上战场,又走向消亡呢? 在那种感觉也变得暧昧起来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自己所处的空间和现实处于隔绝状态。 附虫者们,面目狰狞地和复苏者们永远地互相伤害。 在自相残杀般的死战不断上演的无间地狱当中,她站了起来。 「向我索求的——是结束战斗所需的力量对吧?」 在不知何时停下的卡车外面,有一匹亡灵伫立着。 漆黑的——不对。 是身穿染满鲜血的长大衣,头发像尖角一样倒竖起来的人。 单手提着大型手枪的他,仿佛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并非一次而是经历了无数次死战般,伤痕累累的。 「——不」 脖子行挂着坏掉的护目镜的亡灵,姑且看起来是个少年。黏着干枯血液的脸上,带着悲壮的表情。 她,认识他。 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曾经是想向你托付……不对,是想道歉的。不过——」 少年带着软弱的表情欲言又止。 看到过去足以被称为恶魔的附虫者的悲惨下场,她发出嘲笑。 支起身来的她,从依然躺着的她的夹克里取出金属制的棒子。她手中伸长的棒子和摩尔福蝶同化,化为了闪着银色光芒的长枪。同时,她的身体也逐渐浮现出银色的纹路。 见到逐渐变为异形姿态的她,少年握紧染血的手枪。 「那家伙说已经和"你"道别了。——所以,你只是感觉好像已经变成了她」 插图9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那种事,现在有关系吗?」 从枪身喷出的银色鳞粉,刮起了卷在她脖子上的长围巾。 「只要我足够强——就行了吧?」 她感到自己体内有强大的力量。 仿佛随时都会溢出的力量。 想尽快,解放出来。 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漫长的睡眠里,一直如此安慰。 为了如今也睡在她旁边的另一名自己,她的好友。 好友的名字,是arisu。 从她那里分离,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的名字是——。 「竟然睡糊涂了……」 眼前的少年,应该是知道她的名字的。 但是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恶魔,没有打算说出那个名字。 「现在的你——不是arisu」 说罢。 他将满是裂痕的护目镜,在脸上戴好。 尾声 杏本诗歌她,在陌生的地方走着。 在“c”的歼灭作战、和“暴食”的决战当中——。 ——大助他、就是“郭公”哟? 那个怪物的低声细语,诗歌就这么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凡的高中生,与穿着漆黑长风衣的恶魔。 即使其外貌性格,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诗歌她——。 对于他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说不定在心里隐约感觉到了。 「……」 没有人烟,没有动静的街道。 在接到避难通知回归寂静的赤牧市中,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诗歌前进。 就好像只有在诗歌她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都避着她一样。 或者——有某种意志,故意给诗歌空出了一条道路。 「我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与过去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一样——。 变成了孤身一人。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她才不想知道理由。 只要不知道他们两人实际是同一人这个事实——诗歌就能继续相信。 相信“郭公”,还会再回来。 相信药屋大助,在等着诗歌。 就能两边,都相信了——现在却怀疑了起来。 药屋大助——“郭公”他根本没有在等着诗歌。说不定一切都是为了再度捕获诗歌而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等待着诗歌的人——或许从最初就不存在? 「——」 响起了钟声。 那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清澈声音,渐渐渗入了诗歌的心中。 『所以我不是说过的吗?』 出现在诗歌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扎着两个辫子、穿着满是心型图案的连衣裙,那个模样与最初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堀内爱理衣——“c”。 『能够接受你这一存在的人,最初就不存在。』 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的诗歌,同白樫初季和海老名夕一起逃离了赤牧市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那个时候遇到的堀内爱理衣,现在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你也——非常努力了』 爱理衣微笑着,向着诗歌敞开了双臂。 就像夸奖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欢迎着诗歌。 『一直独自一人战斗着的你,由我来爱着』 再度,响起了钟声。 这份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让诗歌的身体前倾了下去。 『就让我,来需求你吧』 诗歌将头埋向了少女的怀中。 一直困扰着诗歌的疑问迷惑,染成金色渐渐消失了。 『好好休息吧,我深爱的“鸽子”——』 无法抵抗地。 不——毫无抵抗地,在染成金色的视野中。 堀内爱理衣头上,逐渐形成了庄严的皇冠。 杏本诗歌她,在陌生的地方走着。 在“c”的歼灭作战、和“暴食”的决战当中——。 ——大助他、就是“郭公”哟? 那个怪物的低声细语,诗歌就这么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凡的高中生,与穿着漆黑长风衣的恶魔。 即使其外貌性格,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诗歌她——。 对于他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说不定在心里隐约感觉到了。 「……」 没有人烟,没有动静的街道。 在接到避难通知回归寂静的赤牧市中,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诗歌前进。 就好像只有在诗歌她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都避着她一样。 或者——有某种意志,故意给诗歌空出了一条道路。 「我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与过去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一样——。 变成了孤身一人。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她才不想知道理由。 只要不知道他们两人实际是同一人这个事实——诗歌就能继续相信。 相信“郭公”,还会再回来。 相信药屋大助,在等着诗歌。 就能两边,都相信了——现在却怀疑了起来。 药屋大助——“郭公”他根本没有在等着诗歌。说不定一切都是为了再度捕获诗歌而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等待着诗歌的人——或许从最初就不存在? 「——」 响起了钟声。 那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清澈声音,渐渐渗入了诗歌的心中。 『所以我不是说过的吗?』 出现在诗歌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扎着两个辫子、穿着满是心型图案的连衣裙,那个模样与最初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堀内爱理衣——“c”。 『能够接受你这一存在的人,最初就不存在。』 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的诗歌,同白樫初季和海老名夕一起逃离了赤牧市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那个时候遇到的堀内爱理衣,现在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你也——非常努力了』 爱理衣微笑着,向着诗歌敞开了双臂。 就像夸奖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欢迎着诗歌。 『一直独自一人战斗着的你,由我来爱着』 再度,响起了钟声。 这份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让诗歌的身体前倾了下去。 『就让我,来需求你吧』 诗歌将头埋向了少女的怀中。 一直困扰着诗歌的疑问迷惑,染成金色渐渐消失了。 『好好休息吧,我深爱的“鸽子”——』 无法抵抗地。 不——毫无抵抗地,在染成金色的视野中。 堀内爱理衣头上,逐渐形成了庄严的皇冠。 杏本诗歌她,在陌生的地方走着。 在“c”的歼灭作战、和“暴食”的决战当中——。 ——大助他、就是“郭公”哟? 那个怪物的低声细语,诗歌就这么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凡的高中生,与穿着漆黑长风衣的恶魔。 即使其外貌性格,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诗歌她——。 对于他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说不定在心里隐约感觉到了。 「……」 没有人烟,没有动静的街道。 在接到避难通知回归寂静的赤牧市中,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诗歌前进。 就好像只有在诗歌她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都避着她一样。 或者——有某种意志,故意给诗歌空出了一条道路。 「我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与过去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一样——。 变成了孤身一人。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她才不想知道理由。 只要不知道他们两人实际是同一人这个事实——诗歌就能继续相信。 相信“郭公”,还会再回来。 相信药屋大助,在等着诗歌。 就能两边,都相信了——现在却怀疑了起来。 药屋大助——“郭公”他根本没有在等着诗歌。说不定一切都是为了再度捕获诗歌而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等待着诗歌的人——或许从最初就不存在? 「——」 响起了钟声。 那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清澈声音,渐渐渗入了诗歌的心中。 『所以我不是说过的吗?』 出现在诗歌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扎着两个辫子、穿着满是心型图案的连衣裙,那个模样与最初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堀内爱理衣——“c”。 『能够接受你这一存在的人,最初就不存在。』 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的诗歌,同白樫初季和海老名夕一起逃离了赤牧市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那个时候遇到的堀内爱理衣,现在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你也——非常努力了』 爱理衣微笑着,向着诗歌敞开了双臂。 就像夸奖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欢迎着诗歌。 『一直独自一人战斗着的你,由我来爱着』 再度,响起了钟声。 这份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让诗歌的身体前倾了下去。 『就让我,来需求你吧』 诗歌将头埋向了少女的怀中。 一直困扰着诗歌的疑问迷惑,染成金色渐渐消失了。 『好好休息吧,我深爱的“鸽子”——』 无法抵抗地。 不——毫无抵抗地,在染成金色的视野中。 堀内爱理衣头上,逐渐形成了庄严的皇冠。 杏本诗歌她,在陌生的地方走着。 在“c”的歼灭作战、和“暴食”的决战当中——。 ——大助他、就是“郭公”哟? 那个怪物的低声细语,诗歌就这么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凡的高中生,与穿着漆黑长风衣的恶魔。 即使其外貌性格,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诗歌她——。 对于他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说不定在心里隐约感觉到了。 「……」 没有人烟,没有动静的街道。 在接到避难通知回归寂静的赤牧市中,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诗歌前进。 就好像只有在诗歌她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都避着她一样。 或者——有某种意志,故意给诗歌空出了一条道路。 「我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与过去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一样——。 变成了孤身一人。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她才不想知道理由。 只要不知道他们两人实际是同一人这个事实——诗歌就能继续相信。 相信“郭公”,还会再回来。 相信药屋大助,在等着诗歌。 就能两边,都相信了——现在却怀疑了起来。 药屋大助——“郭公”他根本没有在等着诗歌。说不定一切都是为了再度捕获诗歌而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等待着诗歌的人——或许从最初就不存在? 「——」 响起了钟声。 那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清澈声音,渐渐渗入了诗歌的心中。 『所以我不是说过的吗?』 出现在诗歌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扎着两个辫子、穿着满是心型图案的连衣裙,那个模样与最初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堀内爱理衣——“c”。 『能够接受你这一存在的人,最初就不存在。』 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的诗歌,同白樫初季和海老名夕一起逃离了赤牧市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那个时候遇到的堀内爱理衣,现在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你也——非常努力了』 爱理衣微笑着,向着诗歌敞开了双臂。 就像夸奖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欢迎着诗歌。 『一直独自一人战斗着的你,由我来爱着』 再度,响起了钟声。 这份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让诗歌的身体前倾了下去。 『就让我,来需求你吧』 诗歌将头埋向了少女的怀中。 一直困扰着诗歌的疑问迷惑,染成金色渐渐消失了。 『好好休息吧,我深爱的“鸽子”——』 无法抵抗地。 不——毫无抵抗地,在染成金色的视野中。 堀内爱理衣头上,逐渐形成了庄严的皇冠。 杏本诗歌她,在陌生的地方走着。 在“c”的歼灭作战、和“暴食”的决战当中——。 ——大助他、就是“郭公”哟? 那个怪物的低声细语,诗歌就这么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凡的高中生,与穿着漆黑长风衣的恶魔。 即使其外貌性格,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诗歌她——。 对于他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说不定在心里隐约感觉到了。 「……」 没有人烟,没有动静的街道。 在接到避难通知回归寂静的赤牧市中,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诗歌前进。 就好像只有在诗歌她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都避着她一样。 或者——有某种意志,故意给诗歌空出了一条道路。 「我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与过去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一样——。 变成了孤身一人。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她才不想知道理由。 只要不知道他们两人实际是同一人这个事实——诗歌就能继续相信。 相信“郭公”,还会再回来。 相信药屋大助,在等着诗歌。 就能两边,都相信了——现在却怀疑了起来。 药屋大助——“郭公”他根本没有在等着诗歌。说不定一切都是为了再度捕获诗歌而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等待着诗歌的人——或许从最初就不存在? 「——」 响起了钟声。 那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清澈声音,渐渐渗入了诗歌的心中。 『所以我不是说过的吗?』 出现在诗歌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扎着两个辫子、穿着满是心型图案的连衣裙,那个模样与最初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堀内爱理衣——“c”。 『能够接受你这一存在的人,最初就不存在。』 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的诗歌,同白樫初季和海老名夕一起逃离了赤牧市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那个时候遇到的堀内爱理衣,现在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你也——非常努力了』 爱理衣微笑着,向着诗歌敞开了双臂。 就像夸奖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欢迎着诗歌。 『一直独自一人战斗着的你,由我来爱着』 再度,响起了钟声。 这份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让诗歌的身体前倾了下去。 『就让我,来需求你吧』 诗歌将头埋向了少女的怀中。 一直困扰着诗歌的疑问迷惑,染成金色渐渐消失了。 『好好休息吧,我深爱的“鸽子”——』 无法抵抗地。 不——毫无抵抗地,在染成金色的视野中。 堀内爱理衣头上,逐渐形成了庄严的皇冠。 杏本诗歌她,在陌生的地方走着。 在“c”的歼灭作战、和“暴食”的决战当中——。 ——大助他、就是“郭公”哟? 那个怪物的低声细语,诗歌就这么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凡的高中生,与穿着漆黑长风衣的恶魔。 即使其外貌性格,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诗歌她——。 对于他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说不定在心里隐约感觉到了。 「……」 没有人烟,没有动静的街道。 在接到避难通知回归寂静的赤牧市中,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诗歌前进。 就好像只有在诗歌她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都避着她一样。 或者——有某种意志,故意给诗歌空出了一条道路。 「我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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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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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与过去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一样——。 变成了孤身一人。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她才不想知道理由。 只要不知道他们两人实际是同一人这个事实——诗歌就能继续相信。 相信“郭公”,还会再回来。 相信药屋大助,在等着诗歌。 就能两边,都相信了——现在却怀疑了起来。 药屋大助——“郭公”他根本没有在等着诗歌。说不定一切都是为了再度捕获诗歌而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等待着诗歌的人——或许从最初就不存在? 「——」 响起了钟声。 那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清澈声音,渐渐渗入了诗歌的心中。 『所以我不是说过的吗?』 出现在诗歌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扎着两个辫子、穿着满是心型图案的连衣裙,那个模样与最初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堀内爱理衣——“c”。 『能够接受你这一存在的人,最初就不存在。』 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的诗歌,同白樫初季和海老名夕一起逃离了赤牧市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那个时候遇到的堀内爱理衣,现在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你也——非常努力了』 爱理衣微笑着,向着诗歌敞开了双臂。 就像夸奖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欢迎着诗歌。 『一直独自一人战斗着的你,由我来爱着』 再度,响起了钟声。 这份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让诗歌的身体前倾了下去。 『就让我,来需求你吧』 诗歌将头埋向了少女的怀中。 一直困扰着诗歌的疑问迷惑,染成金色渐渐消失了。 『好好休息吧,我深爱的“鸽子”——』 无法抵抗地。 不——毫无抵抗地,在染成金色的视野中。 堀内爱理衣头上,逐渐形成了庄严的皇冠。 杏本诗歌她,在陌生的地方走着。 在“c”的歼灭作战、和“暴食”的决战当中——。 ——大助他、就是“郭公”哟? 那个怪物的低声细语,诗歌就这么相信了。 就这么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凡的高中生,与穿着漆黑长风衣的恶魔。 即使其外貌性格,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诗歌她——。 对于他们俩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说不定在心里隐约感觉到了。 「……」 没有人烟,没有动静的街道。 在接到避难通知回归寂静的赤牧市中,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诗歌前进。 就好像只有在诗歌她前进的道路上,一切都避着她一样。 或者——有某种意志,故意给诗歌空出了一条道路。 「我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身材矮小。长着一副童颜,与一度成为了缺陷者的数年前相比,自己有没有成长了也看不出来。在与“暴食”的战斗中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 什么,都没有变。 还是和小时候,被名叫“郭公”的少年变成缺陷者的时候一样。 在那之后明明发生了很多事——。 如今,她独自一人行走着的模样,和那一天,和那个时候没有区别。 「我将……“郭公”他……大助他……」 不同的是——对于现在的诗歌而言,会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别人正是诗歌她自己,将约定再会的对象—— 诗歌失去了唯一一个等着她的人。 「为什么——」 到底自己在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多久? 也许自己已经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在这期间,诗歌一直在嘀咕着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郭公”他……能一直等着我呢……?」 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沾满灰尘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为什么,能一直等那么多年……?」 看到经过数年岁月再次相遇的“郭公”,她立刻明白了。 他遵守约定,相信着诗歌会回来,一直等着她。 那个时候,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现在——诗歌却无法相信他。 「我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他难道,就没这么想过吗……?」 无人的街道,走到了尽头。 在诗歌面前出现了由自卫队所设置的路障,可她却毫不在乎。 「为什么——我能那么轻易地……将“郭公”他变成了缺陷者?」 一边嘀咕一边前进的诗歌,自卫队们为她空出了道路。——身着迷彩服的他们头上,一瞬间闪过了金色的火花。 「就算“郭公”他没法回来——还有大助在等着我?」 穿过路障诗歌继续前进,来到了能看到稀疏行人的街道。 不少行人都怪异地回头望向穿着破烂肮脏衣服的诗歌。 「因为大助他……会在圣诞节那天等着我?」 明明眼泪早已流干,可还是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明年的圣诞节再见面吧。 对自己这么说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药屋大助。 本应该是那样的——。 「为什么——」 现在的诗歌无法相信自己。 她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因为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她的约定——跟她做出约定的“郭公”和那位药屋大助的少年,她变得不能再信任他们了。 「为什么、大助他……不告诉我真相呢……?」 诗歌从缺陷者中醒来后,偶然相遇的是那位叫做药屋大助的少年。 但事实上,他是以捕获诗歌为使命的附虫者——“郭公”。 诗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结果,这次诗歌将他变成了缺陷者。 诗歌一下子失去了在等着她的两个人——。 与过去成为附虫者的时候一样——。 变成了孤身一人。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不——她才不想知道理由。 只要不知道他们两人实际是同一人这个事实——诗歌就能继续相信。 相信“郭公”,还会再回来。 相信药屋大助,在等着诗歌。 就能两边,都相信了——现在却怀疑了起来。 药屋大助——“郭公”他根本没有在等着诗歌。说不定一切都是为了再度捕获诗歌而设下的陷阱,只不过是一个谎言。 等待着诗歌的人——或许从最初就不存在? 「——」 响起了钟声。 那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清澈声音,渐渐渗入了诗歌的心中。 『所以我不是说过的吗?』 出现在诗歌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少女。扎着两个辫子、穿着满是心型图案的连衣裙,那个模样与最初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堀内爱理衣——“c”。 『能够接受你这一存在的人,最初就不存在。』 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捕获的诗歌,同白樫初季和海老名夕一起逃离了赤牧市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 那个时候遇到的堀内爱理衣,现在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使如此,你也——非常努力了』 爱理衣微笑着,向着诗歌敞开了双臂。 就像夸奖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温柔地欢迎着诗歌。 『一直独自一人战斗着的你,由我来爱着』 再度,响起了钟声。 这份无法抗拒的甜美诱惑,让诗歌的身体前倾了下去。 『就让我,来需求你吧』 诗歌将头埋向了少女的怀中。 一直困扰着诗歌的疑问迷惑,染成金色渐渐消失了。 『好好休息吧,我深爱的“鸽子”——』 无法抵抗地。 不——毫无抵抗地,在染成金色的视野中。 堀内爱理衣头上,逐渐形成了庄严的皇冠。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持续连载至今的本系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这卷作为最终战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为结束围绕“虫”与附虫者的战斗而想要做出了断的人们,在这群人当中能算是中心人物的那几名,能否参加这最终决战的故事。 他们是拥有着强烈的自我,仍然被坎坷命运所玩弄的人们。 既然故事到达了尾声,他们也自然必须和自己自身做一个了断。 至今为止已经登场了众多人物,关于这点以前在后记中也有所提及。 当然,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人生,有那么多命运,以及会演变至今的缘由。就连都是附虫者这点,也无法作为他们的共通点。因为在那其中也有与附虫者扯上关系的一般人在。 一直拜读本系列的各位当中,说不定也曾有想象过他们的结局。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有着这样的未来。实际上,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很多内容是关于自己喜欢的人物的。这让人很高兴。真的是非常感谢。 有着这么多多姿多彩的生存方式以及可能性的他们,最后能否齐心协力,发起最终决战呢? 为了迎接这一刻需要描述的,是两件事。 一个是他们是否参加最终决战。 另一个是他们在这场决战之后,到底希望有着怎样的未来。——无论最后是否会是他们希望的结局。 真心希望,通过描写这些,能够满足至今为止一直期待着本作的各位读者。 在发行本卷的时候,依旧受到多方人士非常多的关照。 首先是编辑部的各位,特别是负责本系列的编辑大人。而且是一直负责到现在这卷,真的是受了不少照顾。真的是感激不尽。至今为止太感谢了。 负责插画的顽童老师。我每次都写的这么慢您还能画出这么高水准的插画,真的是非常感谢。 最后是一直关注着本系列的各位读者。真的是非常感谢。 希望能第一时间送上最终决战、以及围绕这一决战各位登场人物的结局。 衷心希望各位能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满意。 岩井恭平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emd虫区爆肝组 图源:goldapple 翻译:暗翼sdi goldapple 改图:nevsaynev 有一种名为“虫”的超常存在。 十几年前突然出现的它们,据说会附身在思春期的少年少女身上。它们会吞食梦想——人们想成就什么、想成为什么的愿望。而作为补偿,宿主将被赋予各种各样的能力。由于外表酷似昆虫,它们被称为“虫”。 被“虫”附身的人,人们称之为附虫者。 「失礼了」 汇聚着日本主要行政机关的都市,赤牧市。 魅车八重子就静静伫立在向市民发出了疏散警报的该市一角。自卫队员走到她身旁,切断了反剪她双手的指铐。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副本部长——正确说来,是"原"副本部长,魅车八重子」 年近半百的男性出现在八重子面前。是政府派遣来的,某省的副大臣。[注:这里的某省是日本某行政机关。] 「你的种种犯罪嫌疑,都被免去了」 「是吗」 八重子面带微笑地环视了一下周遭的景象。 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座巨蛋设施的跟前。几天前还作为足球比赛和演唱会的场地而一度热闹非凡的此地,已然化作荒凉的战后荒迹。 巨蛋周遭的建筑物也受到了损毁,自卫队和装甲车拉起了一条警戒线。这一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像是遭到了恐怖袭击。 不过,在这里发生的事,并非单纯的破坏活动。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解散了。正如我宣布的那样」 赤牧市会化作战场的缘起,是某个强大附虫者失去了控制。 超种一号指定,“c”。 是一名操纵着电力,能够改写他人记忆和梦想的附虫者。“c”在某次实验中,失去了人格,沦为只为完成被赋予的使命而行动的存在。 所谓“c”的使命——是指将全人类变成附虫者。 为此甚至连产生出附虫者的原虫指定、“原始三只”也吸收,打算以此来让世界充满附虫者。 此时此刻,映入八重子眼中的,是赤牧市的一片荒凉景象。 既是为讨伐“c”集结起来的附虫者惨遭反攻,落荒而逃的痕迹——同时也是决出了两者胜败的证据。 事已至此,拒绝附虫者诞生的人们,已经完全败给了打算将全人类变成附虫者的“c”。 极密捕获附虫者的政府机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被下令就地解散。这是位居国家中枢的首脑层遭“c”能力洗脑了的结果。 事实上,可以说这个国家被单单一名附虫者给掌握了。 由超种一号“c”发起的,旧世代附虫者的肃清已经开始。 同时,新世界的创造也即将开始——。 「接下来新设立『国家全一记录局』,并任命你为局长」 向八重子下达委任令的副大臣头部,一瞬间有金色的火花闪过。 操纵人脑中传递的电子信号,藉此改写记忆操控行动。——这是“c”拿手好戏力之一。 「国家全一记录局——意思是让我把统一全部的过程给记录下来?」 八重子的长发在横面吹来的风中飘动。以细长双眼和泪痣为标志的脸上蒙上了沙尘。那身穿着得体的西装也是一样。但是与她二十五六岁年龄不符的沉着态度,即使是在这战后遗迹上也没有丝毫改变。 「看来这是“c”的意思呢」 八重子面露微笑。 她一路走来都一直带着微笑。 利用身为科学家的父亲和富豪集团的圆桌会,制造出“虫”诞生的契机时亦然。 想到千方百计地建立名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组织,以此管理并藏匿附虫者从而达到支配目的的主意时亦然。 将附虫者与世间隔离的同时,秘密利用附虫者继续进行有关“不死”的研究时亦然。 在实验过程中留意到“c”这个年幼的附虫者,研究控制人的身体和思考甚至是梦想的方法时亦然。 向渐渐无法控制自身能力的“c”灌输把全人类变成附虫者、带领人类走向只要能回忆起梦想就能无数次复苏的“不死”这一使命时亦然。 她总是洋溢着对附虫者的爱意,面带着微笑。 这就是自己。 这就是名叫魅车八重子的一名女性。 「“c”将引发“洪水”冲刷大地吧。待放飞“鸽子”,确认旧世代的附虫者被完全抹去之时——」 正如古老文书上所记载的创世过程那样。 「就和“c”一起登上“方舟”,创造出崭新的世界。你是要我,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对吧——“c”」 洪水冲刷大地以后,白鸽带来大地被净化的喜报。 接着乘上方舟的被选中的种子,将创造出崭新的世界——。 “c”的意思是将其始末记录下来。 「教你要以数据形式保留一切记录的确实是我。但是,这样一来不就像一个希望母亲照料的婴儿么」 眺望着赤牧市的荒凉景象,八重子从自卫队队员那接过平板仪器。画面上已经在播放影像了。 「这是特环的影像系统……?是“c”操纵的复苏者通过防风镜所见影像的直播吗」 带有剧烈晃动的影像中出现了熟悉的面容。 「瓢虫」 火种一号指定,瓢虫。真名是立花利菜。 她是创立了和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对抗的抵抗组织“虫羽”,曾经和特环战斗过的附虫者。虽然她在一年前壮烈战死了,却被某些人意图性地复活了。 「这……是某个码头呢」 在摆脱“c”的追击时,瓢虫为了带少数弱者逃脱而脱离了大部队。但是,采取那种行动的她似乎也已经逃出了赤牧市。画面中显示她在和“c”派来的复苏者战斗,却已经打倒了大半,正和少数同伴一起往大型船只上移动。 「大海。——的确,能够摆脱“c”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吧」 就算是“c”,在没有了电力这个能力媒介的海上也无法随心所欲了。 对于横冲直撞型的瓢虫而言,可以说是个英明的决断。 「不过话说回来,瓢虫——明明受到复数梦想依附因此没有被“c”复苏,却出人意料了呢。在那种状态下即使复苏过来,人格早早崩溃也不足为奇。……感觉有点古怪呢」 虽然还想再观察上一阵子,但影像很快就切换了。 画面中的人是谁,一目了然。 因为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在火焰中心放声大笑的人影。 「异种一号,harukiyo。他好像也在码头呢。能看见货船和拖车……载着的是α吗」 这一组合略显意外。 最强大且最自由的附虫者harukiyo。被称作炎之魔人的他竟然会和初始的附虫者α这名人物有接点,着实出人意料。就算有接点也不清楚harukiyo保护α的动机。 「是赤濑川集团从中牵的线吗。就算不是,他会注意到α的真正价值也在意料之内……但关键问题是」 八重子眯起了本来就显得细长的双眼。 「依我看,harukiyo已有成虫化的征兆了。经过了这么多场战斗以后,理应早就成虫化了——」 对于八重子来说,附虫者好比是自己的孩子。她既见证了附虫者这个种族诞生的瞬间,也一直在左近守望着他们成长的过程。 自己竟然会看错附虫者成虫化的时机——。 附虫者与“c”的战斗理应早有定数,但到了这个地步却违和感不断。 这些细微的不协调,“c”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呢? 「harukiyo也成功逃到了海洋里……」 八重子喃喃低语。这时影像又切换了。 「——又是码头」 这一次是显而易见的集团战。 被动防守的是由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组成的混合军。可以说全国附虫者的战斗要员都聚集在了这里。 另一边,朝他们发起攻击的是“c”派来的复苏者们。 在这个进行着激烈交战的码头,停泊着一艘巨大油轮。能在这种非常情况下准备好这种大家伙的人,在这个国家里并不多。 「原来如此,计划逃往海上的是土师圭吾和赤濑川七那啊」 策略家土师圭吾和资产家赤濑川七那,打算让旧世代的附虫者们逃往海上。 「若是土师圭吾打算将他们带到海上,目的地估计就是……」 脑海中浮现出附虫者们的逃亡地,但是有比这更加让人在意的事物。 八重子的视线停留在画面中的装甲车上。 「“睡美人”arisu——」 她是在已被遗忘的昔日决战中陷入了长眠的一号指定。 围绕她发生的一切皆是无序的产物,就连她刚一醒来便再次像这样陷入沉睡也是在预料之外。 很难想象她这样一个人事到如今会照常理行动,但是——。 「……」 八重子有在瓢虫和harukiyo身上感到过的同种违和感。 无根无据,有的只是直觉。 不顾正在思索的八重子,影像自顾自地切换至了下一个画面。 接着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女。 她同样是八重子非常熟悉的附虫者。 「秘种一号,“冬萤”」 几年前,那个附虫者差点毁灭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 那名少女突然出现,几乎将八重子积累至今的心血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尽管当时勉强捕捉成功,但她那惊人的潜在能力至今依然不改。 可以说,当前“冬萤”是最接近“c”的存在。 她是拥有为了创造新世界——而将现有的一切事物尽数破坏的力量的附虫者。 「你是想说、创造新世界的必要条件都已经齐备了吧,“c”」 八重子一边用手指摸了摸屏幕,一边露出微笑。 「好吧,就让我好好见证一番吧。你从“方舟”里放飞“鸽子”,用“洪水”对世界进行筛选的光景……」 画面再一次切换了。 画面上显示的是一名少年。 「——最值得提防的附虫者,已经不存在了」 八重子收起了笑容。 自“虫”诞生之时起便是如此。 他——不对,他们一定会去做这样一件事。 并非改变什么,亦非破坏什么,只是当世界朝着八重子所期望的面貌改变时——会站出来加以阻止。 由名为亚里亚?瓦利的“原始三只”所产生的附虫者。 「……“郭公”」 低声说罢。 八重子用手指弹了一下屏幕上那个曾经被称作恶魔的附虫者的落魄身影。 第一章 1.00 the others 作为这个国家中心的赤牧市,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混乱状态。 明明向居民发出了避难通知,却至今没有表明原因。虽然媒体也在收集信息,但从每天的报道可以看出扔没有抓住核心。 突发的情况令整个国家都陷入动荡。 但对于不过是一介平凡高中生的自己——大树来说,那都是身外事。 而且他居住的城镇是个远离赤牧市的地方城市。唯一令人在意的就只有平白无事就请假的同学数量与日俱增这点事了。 不对——其实,令人在意的还有一事。 这几天,他每晚都有做叫附虫者的人们的梦。 立花利菜。 harukiyo。 做着名字诸如这类的附虫者的梦。 大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而现在,当他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 「你能告诉我……我做那些梦的意义?」 等待他出现的少女,说能告诉他那个答案。 「没错」 点头称是的是自称五十里野绮罗里的人。她是个留着斜线刘海的美女,年龄看起来和大树相仿。不知为何,她穿着与大树同一所高中的校服。 「你、你在说什么呢?干嘛你会知道那种事——」 「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样的梦」 她第一次出现在大树面前是在几天前。当时还有个貌似是记者的外国白人男性同行。当时她自称是翻译。 「你知道——我做的梦?」 和外国记者同行的五十里野绮罗里出现在大树面前的理由。 当时她说是取材。 据说是和大树的什么表兄弟——叫做药屋大助的人有关。 到了眼下,谈话的内容已经脱离了那所谓的取材。五十里野绮罗里一直对大树纠缠不放,看来这次又准备替他解梦了。 对着有所警惕地拉开距离的大树,五十里野绮罗里说道。 「是立花利菜和——harukiyo对吧?」 「……!」 大树屏住了呼吸,僵在原地。 简直是一语中的。 大树至此的人生里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大麻烦,可谓极其平凡。说起烦恼也只有在升学高中里的成绩没能如愿提高之类的。当然,对于附虫者这类人的存在也只有都市传说程度的认识。 但最近,却突然做起了有关附虫者的梦。 在梦中,他们在和名叫“c”的敌人战斗。 发起挑战、战败、逃亡,在这一连串过程中激烈的战斗从未间断——。 「——高城大树。双亲健在,有名叫希海和凛凛绘的两个妹妹」 绮罗里突然说了起来。闻言大树吃了一惊。 「据本市数据显示不存在犯罪记录。也没有得过大病的病史。不过年幼时曾经由于司机驾驶分心而遭遇车祸一度骨折,留有当时使用过小额医疗保险的记录。从高中的内部记录来看成绩属于中流不上不下,品行也没有问题……」 听着她淡淡叙来,大树顿感背脊发寒。 难道她调查过大树吗? 那是板上钉钉的犯罪行为。而且,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被人偷看的感觉会是如此不快。 「我无意搅乱你的平静人生」 都采取了如此让人不悦的行动,五十里野绮罗里却厚颜无耻地这样说起来。 「只不过,我觉得那应该建立在你本人作出了选择的前提下」 「哈……哈啊?你、你这家伙,说什么啊?」 完全搞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调查了他,还要他做出选择。 说实话,当下在大树看来眼前的少女就像是一个危险人物。 「我刚才也说过了——能否把你做过的梦仔细告诉我?你所?怀揣的疑问和不安,我肯定能帮你解决。而且……」 五十里野绮罗里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我也可以告诉你,只有你听不见那个钟声的理由」 钟声? 先前同学们也说听见了钟声。 说是非常悦耳的钟声。 「别、别说了」 对于不过是个平凡高中生的大树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对来历不明少女的言行感到恐惧的他快步走了起来,穿过了挡在他前面的五十里野绮罗里。 「如果你做了立花利菜和harukiyo的梦,那么你也一定会梦到她」 擦身而过之际,绮罗里如是说。 「“睡美人”arisu」 大树的肩膀抖了一下。 这是个在梦中无数次被提及的名字。 「烦、烦死了。不要再缠着我了……!」 大树紧皱眉头,终于跑了起来。 他身后传来了五十里野绮罗里这个迷之少女的悲怆声音。 「她——」 越跑越远的大树,和留在原地没动的五十里野绮罗里。 在二人之间——。 「到最后还是没能醒来……」 少女的低语掠过,然后消逝了。 1.01 arisu thest "她"、站在巨大的码头上。 陆地上用来卸下渔获的吊车和起重机星罗棋布,港口则停留着船只。染上橘红色的天空正渐渐被薄云覆盖,夜幕即将到来。 在这样一块用地上,有大群人影激烈地四下活动着。 他们不是渔民或者在鱼市工作的人们。 而是附虫者。 逐渐陷入苦战却仍然集中防守的他们是属于昔日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这两个组织的附虫者们。——为歼灭“c”这一灾厄而集结起来却迎来败局,最后只能撤退的人们。 另一方面,包围他们的附虫者是“c”派出的追兵。曾经一度失去了“虫”沦为缺陷者或是已经死去,却被“c”操纵了自己的梦想而再次复苏过来、受到操纵的“复苏者”。 想要逃往海上的附虫者们。 发起追击意图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复苏者们。 不断交战的两群人都浑身泥水,分不出哪边才是亡者。 「只要我足够强大——那就行了对吧?」 她露出微笑,从受到附虫者层层守护的运输车中走了下来。习惯戴的围巾和手中银色长枪的感触,激起她内心的战斗欲望。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 现在的她和自己的“虫”银色福尔摩蝶同化,全身都浮现出银色的纹样。长期与病魔斗争而显得苍白的脸颊和手脚都散发着银色光辉,一头长发被银色长枪喷出的鳞粉从横面吹起。——这副身影和过去因病去世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阻挡在她面前的是全身都染上红褐色的少年。 「现在的你——并不是arisu」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配发的长风衣已经破烂不堪,被干枯的血迹和烧焦的痕迹改变了颜色。重新戴好的防风镜布满裂痕,单手提着的自动手枪上停着他的“虫”郭公虫。 她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 药屋大助——“郭公”。 “虫”已经被杀死,理应变成了缺陷者的附虫者。 「那么,我又是谁呢」 本应是死人的她。 本应是缺陷者的“郭公”。 不应存在于此的二人不知为何像这样对峙着。 从刚才起周围就异常安静,显得很不自然。还能看见 在码头战斗的附虫者们,但声音却传不到互相对视的二人身边。 就好像身在同一个地方的同时,又分处不同的世界。 实际上,这应该是某人刻意造成的状况吧。 但是对她来说都没有所谓。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说罢,她看了背后一眼。 从自卫队手中夺来的运输车货架上躺着一名少女。她身上盖着毛毯和厚实的夹克,正在睡觉。 是“睡美人”arisu。 此时此刻,身在码头的附虫者们正为守护这名少女而战斗着,优先度更甚于自己活下去。 「只有你知道……呢。我说得没错吧,药屋大助同学?」 「arisu的挚友,福尔摩蝶最初的宿主……花城mari」[注:原文没有使用汉字而是假名,则和亚梨子在正传中以arisu记述一样,摩理也记作mari。后同] 再度看向他以后,“郭公”以嘶哑的声音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已经满身疮痍,不过看来他连站着都很勉强。 她——mari微微一笑。 没错,她有着曾经虽病死却仍寄宿在福尔摩蝶上继续守护arisu的过去。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吧。 不对,和过去未来没有关系。 无论这里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要有arisu在——。 mari都会成为arisu的守护者。 这既是mari的使命,也是对仅此一名的友人给予自己友情的报答。 可是看着mari那副样子,“郭公”却说。 「……但是,现在的你也不是花城mari。先不论外表怎样」 mari微微动了一下枪尖,露出挑拨性的笑容。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在这里的我,到底是谁呢?」 「……」 「再说了,应该反过来问问你——你到底,是谁?」 面对mari的问题,“郭公”答不上来。 「我可通过福尔摩蝶看到了。——你应该已经变成缺陷者了吧?」 在被炎之魔人从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里救出以后,她就一直在看着。自然也知道名为“郭公”的附虫者早已从附虫者的战斗中退场的事。 「但是你却身在此处。真是不可思议的空间呢……这也是“c”的攻击吗?」 除了面面相视的mari和“郭公”,码头上的人都在战斗着。 在展开着无声死斗的景象尽头,有一艘巨大的油轮靠岸。由于至此为止的过程都有在看着,所以她知道那艘船对于附虫者们而言是逃离“c”追击的唯一手段。 「“霞王”、宁子小姐,还有姬子,都还在继续战斗啊」 在拼死战斗的附虫者中,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还在、战斗……」 无意识中,手握紧了银枪。 明明近在咫尺,但是好像谁都没能注意到mari和“郭公”。 「——我们现在在这里,不是由于“c”的攻击」 无力地伫立着的“郭公”说了起来。 「如果你是真正的花城mari,那么这种程度的事情你应该很快就察觉到了」 「……」 mari无言地瞥了一眼身后。又看了一眼在后面沉睡着的arisu。 「因为需要强大的附虫者,才打算叫醒arisu的对吧?」 「……是啊,没错」 「我可是mari。如果需要强大的附虫者,那么就由我来战斗」 她瞪着“郭公”,摆好架势。 「所以——请不要叫醒arisu」 她手中的银枪喷出大量的鳞粉。受到鳞粉呼啸席卷的推挤,满身伤痕的“郭公”摇摇欲坠。 「你只是,装出强大挚友的样子罢了……」 可是,“郭公”没有倒下。 「在流星雨之夜的战斗里也是这样。气势汹汹地向“暴食”发起挑战,就因为同伴在眼前倒下就怕起来想要逃走。——看那样子,就算把人叫醒也肯定会再度逃走的……」 「……!」 mari打了个颤,绷紧了脸。“郭公”透过防风眼镜从注视着她那副样子。 「花城mari已经不在了。振作一点,别再依赖挚友了」 「你——说这话的你,又是如何?」 mari的胸中燃起怒火。这份怒火是因对方愚弄自己的挚友arisu而起的亦或是为了压抑其他感情,连自己也搞不懂。 「你这狼狈样算什么?我不知道你在何处与什么战斗过,不过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太凄凉了。——arisu不在的期间你都干了些什么。亏arisu这么信任你……难道你什么都没能做到吗?」 这次轮到“郭公”说不出话来了。 二人陷入了沉默——终于吐了口气以后,少年开了口。 「我以我自己的方式——没错,一点都不像我,想要在找到你之前结束一切,还和“原始三只”战斗了。但是,一次都没有——」 “郭公”吐出来的这口气,但愿是因为疲惫而发出的。 因为那要是叹气的话——也太过悲哀了。 经过了昔日的邂逅与分别以后,就算是以这种形式,二人还是重逢了。 在这时隔许久的重逢之时的叹气,比起泪水更让mari心痛。 「赢过。一次都没赢」 「——」 这股从心里涌起的感情,该如何称呼呢? 是愤怒。还是期待被辜负的失望。要说简单点的话——就是绝望。 仿佛落脚点崩坍似的下落感和眼前似是变得一片昏暗的悲怆感,让mari差点忍不住喊出来。她咬紧牙关,压抑着心中的激昂。 「arisu应该这样说过。在梦的延续里叫醒自己——来着」 看着在运输车中沉睡的挚友,mari铿锵有力地说道。 她的睡脸是如此的安详。 就算不是挚友mari,在那种场合叫醒她都会叫人觉得残忍吧。 「为什么……?」 面对一句话都不反驳的“郭公”,她丝毫不掩心中激动地骂了起来。 「爱理衣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堀内爱理衣。 昔日很亲arisu的那个年幼附虫者——由于自身能力的失控而失去了人格,如今变成了超种一号“c”这个最大的敌人。 唤醒arisu就意味着她不得不亲手去打倒爱理衣。尽管物是人非,但那也毕竟是她曾经亲如妹妹的少女。 「“霞王”她们也打输了不是吗?」 向“c”发起挑战却战败了的“霞王”等附虫者。 他们的数量跟以赤牧市巨蛋为据点集合时相比,已经减少到了一半以下。幸存附虫者的消耗也十分剧烈,即便眼睛下已经浮现出黑眼圈,仍如一具具亡魂般驰骋于宛如地狱的战场上。 「你也——就连你不也变成缺陷者了吗?」 mari早已明白,眼前的“郭公”并非实体。 强大如他的“郭公”——那个以漆黑恶魔之名受众人恐惧、曾经当过arisu搭档的可靠附虫者,终究也还是变成了缺陷者。 「arisu会在这里,也是因为把那个叫做叶音的孩子当成祭品——」 虽然因为昔日的决战而被封为了一号指定,但arisu也陷入了长眠。 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封印那么单单一个绝望。 本以为她 再度醒来的时候会是拥有防止那个绝望的手段之时——事实却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交出了一个arisu的替代品。 「这、这就……是吗?」 mari面对“郭公”的幻影,向他发问。 「这就是arisu心目中的梦之——延续吗?」 arisu在那场已经被人遗忘的战斗中陷入了沉睡,却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因为即使她带着一个绝望陷入长眠,也还有“郭公”和harukiyo等强大的附虫者在。还有大量为了实现梦想而不断战斗着的附虫者们在。 明明arisu是这么相信着才选择了沉睡的——。 明明她一直梦想着待自己再次醒来之时,一切的战斗都已经结束——。 「想拯救附虫者。arisu的梦想就是那样的啊」 “郭公”像才想起来似的发出叹息,断言道。 「没错。这就是——你的梦之延续」 「——」 mari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她睁大了眼睛,在心中反复回味眼前少年所说的话以后——。 「……」 慢慢地举起了枪。 她阻挡在运输车前,防止“郭公”靠近arisu。 「别这样」 “郭公”开口说道。 「我是想就自己一事无成而道歉……但是,你要是那样做的话——我就不得不履行约定了」 「……不会让你叫醒她的」 mari愣愣地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不是arisu期望的“延续”」 「不对,是你自己说的,arisu……」 “郭公”自顾自地说着,郭公虫沉入了他的手枪中。躯体变化为触手的“虫”与“郭公”的身体以及手枪同化在一起。 「要我在梦的延续……叫醒你」 银光闪过。 mari踏了一脚地面,朝着“郭公”刺出银枪。这一单纯的动作瞬间将两者的距离缩减至零,呼啸的鳞粉将地面和海面划开两半。 强烈的地震和飞溅的浪花袭向码头,但是在周围激烈战斗的附虫者们对此没有反应。果然只有mari和“郭公”所在空间与原来的世界隔离了开来。 「……!」 “郭公”侧身避过银枪,将枪口举向mari。 mari冷静地舞动枪尖在空中画了一圈,压下“郭公”持枪的手臂,并顺势挑起了他的双脚。 「哇啊……!」 摔落在地的“郭公”又遭到鳞粉的追击。银色的光辉以少年为中心四下绽开,沥青地面应声下陷。 「变得这么弱了吗……?药屋大助同学——」 太过轻微的手感令mari不禁哑口无言。 倒下的“郭公”举起了手臂,朝着mari扣动了扳机。 mari只是朝旁边迈了一步便轻松躲过了子弹。 趁她离开之际,“郭公”站了起来。他纵身跃入溅起的浪花和升起的烟尘之中,从mari的眼前消失了。 「看来你连我的福尔摩蝶有感知能力都给忘了呢」 mari顺应手中银枪的引导,头也不转地朝右侧挥动了手臂。 水和烟尘构成的幕帘被撕裂了。迸发的银色鳞粉,捕捉到了藏身于另一头的“郭公”。 「——!」 撞破了货仓墙壁,少年被击飞至远方。 mari静静地跃起。她用远超常人的脚力在仓库残骸上跳跃移动着。 「竟然变成了缺陷者,还想以那样一副凄惨落魄的样子去叫醒arisu……」 找到“郭公”了。他有一半身子埋在瓦砾里。 「竟然在arisu沉睡以后,制造出这么残酷的“延续”……!」 高高跳起,借着落下的石头将银枪戳向“郭公”。 银光炸裂,周围建筑物呈放射状倒塌了。 「你这不单纯想把一切都推给arisu吗!」 充满视野的银光中夹杂着溅出的红色飞沫。 「——是啊,没错」 “郭公”以枪把底部挡下了长枪,却没能完全将势头抵消。破烂的长风衣完全裂开,鲜血从眉间流下。 「因为我什么都没能做到……所以想要道歉」 少年窝囊的态度令mari感到失望和愤怒,不禁勾起眼角。 但是受到他的踢击,mari又面露痛苦色彩。 「呜——」 「不过前提是、你不是这幅样子啊」 “郭公”瞪着飞身后退的mari,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看你自己,只是不想醒来所以才找借口吧。还模仿起了花城mari……」 mari回瞪“郭公”。 「我是mari」 「不对,你和睡着那时候完全没变,是个做事不经思考的笨蛋,是个一见到最喜欢的朋友一个个倒下就怕了起来的……嫩丫头」 同为一号指定,同样是同化型附虫者的二人表情变了。 mari令全身的银色纹样发出光芒,悠然地重新架好银枪。银枪中蕴含着曾经连那“原始三只”之一的“第三只”都称之为最强的力量。 另一边的“郭公”——则落魄不堪。长风衣在胸口破了个大口子,被称作漆黑恶魔那会的魄力荡然无存。 「——」 「——」 形成鲜明对比的二人无言地重新战斗。 那场战斗对mari而言充满了不曾料想过的展开。 首先超乎她预料的是——“郭公”太过虚弱了。 「趁早放弃,老老实实消失吧……!」 勉强避过mari的攻击对“郭公”而言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他到底是在哪负了这么重的伤呢,往地面一扑避开攻击以后却只是重新站起来就脸带痛苦的神色。 好不容易开枪反击以后,子弹却被守护mari的鳞粉屏障弹开。 mari的攻击好几次都直接命中了“郭公”。 以“郭公”那样的状态,本以为他会立马倒下。 但是,出乎意料的景象又一次令mari不解。 没有倒下——。 明明应该早已超越了极限,少年仍没有放弃接近mari。 「给我停下……!」 他一步步逼近。 宛若浑身是血的亡灵,“郭公”朝着mari走去。 不对,他朝向的是她的身后——。 是至今仍在沉睡的少女所在的运输车。 「不会让你叫醒arisu的……!」 于是最出乎意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同时,这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mari的枪击——“郭公”终于没能躲开。 「——」 她刺出的枪深深刺入了“郭公”的腹部。 这攻击太过简单,不要说mari了,就连“郭公”自己原本都觉得能够躲开。证据就是保持被枪刺中的状态,两人都僵直不动了。 致命伤。 不对,要说致命伤的话,在战斗之前所负的伤就已经——。 「……!」 mari的身子猛的一抖。 “郭公”握住了刺中自己的枪柄。 他就那样像要推开mari似的迈开步伐。 「快——快放手!」 mari想要抵抗,自己的手却用不上劲。 “郭公”每走一步,枪就刺得少年越深。 「快放开……!」 「——你害怕同伴们会像那场流星雨之夜的战斗那样再次全灭吗?」 连同mari和银枪一起压退,“郭公”发出嘶哑的话音。 mari的表情一下子绷紧了。 「还是怕你一醒来,福尔摩蝶就会再度成虫化?」 少年低着头前进着,他的腹部不断流出大量鲜血。 「在那场战斗之前你都不是附虫者,所以也不怪你……」 无法阻止走上瓦砾的“郭公”的脚步,也无法给与他致命一击的mari,不知不觉间——。 被压退到了运输车前。 「不要说了——」 mari颤抖的双手变轻了。 “郭公”松开了银枪。枪尖拔出的厌恶触感从手上传来。 「我已经——不想再看见,附虫者死去了……」 流出泪水的mari仍然伸手试图阻止“郭公”。 对于这样的她,少年——连看都没看一眼。 既没有慈悲也没有哀怜,他置mari不顾坐进了运输车。 「——还有,活下来的附虫者在」 “郭公”双膝跪地,面对睡在地上的少女轻声细语。 他的样子就好像是朝着神像乞求宽恕的巡礼者。 「拯救他们——哪怕只剩下一个附虫者都拯救他,那不是你的梦想吗?」 「……!」 想要拯救附虫者——。 这就是令arisu变成附虫者的梦想。 挚友arisu——不对,"自己"这样祈愿的时候,不曾想过这会是个多么困难,多么残酷的梦想。 「虽然一事无成的我没资格这样说——但是,这也是你的梦想的延续」 很亲自己的堀内爱理衣变成了应当打倒的敌人。 值得依赖的搭档、那个少年已经不在。 剩下的附虫者也屡战屡败,时刻都面临着全灭。 「不要逃避」 如果说这个现状就是arisu的梦想的延续——那也太过残酷了。 如果说要在这种局面下再度醒来拯救附虫者的话——希望也太渺茫了。 「不要输给“虫”」 即便如此,他也要唤醒她。 唤醒的吻——倒不至于要做到这种地步。 只要能温柔地把人摇醒就行了,但他却往她的侧脸一拍准备强行叫醒她。 「醒过来,arisu」 少年的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恳求。 又像是在为自己的无力而道歉。 「不就是因为一个人无能为力,你才要聚集同伴吗?只要你醒来——肯定会有,很多同伴的」 【插图1】 啪的一声、少年又一次拍打了少女的脸颊。 同伴。 以“霞王”为首的附虫者现在也仍在和复苏者们战斗着。她们都受了伤,还疲惫不堪——却依然没有放弃。 和她陷入沉睡之前一点都没变。 为有朝一日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战斗着的、叫做附虫者的人们就在那里。 「自己的梦想,得自己去实现啊……」 少年拍着少女的脸,说话声越来越轻。 尽管如此却依然固执地拍打着少女脸颊的“郭公——。 「——呜」 忽然手捂肚子弯下了腰。 并不是承受不住银枪造成的伤了。 也不是白色的拳头往少年原本就很受伤的腹部里钻。 是理应沉睡着的少女直接挥拳打了少年的肚子一下。 「……arisu刺拳」 咕哝着的并非仍然紧闭双目的少女,而是拥有花城mari模样的她。 「够了……做得太过火了」 少年一脸怒容地看着这边。 二人默默地对视着。 曾经共同战斗、相互分别的二人。 假如能够再会的话,该说什么好呢? 两人应该都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虽然不知道少年的情况,但她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去考虑这些要说的话。 只是当前假借逝去挚友模样的她是不会去说那些话的。 而少年也什么都没说。 所以,她——只说出了此时此刻应该说的话。 「——来叫我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准备了这个世界,但是时间似乎不多了。 眼前的“郭公,像是融入空气般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另一方面,借用花城mari模样的自己,以及在睡梦中回击少年的自己——。 “睡美人”arisu的精神与肉体——目前都还没有完全觉醒。 但是,不会再迷惘了。 就算现在也有众多的同伴在等着她,如果昔日的搭档这么说的话——说不定能相信这点,苏醒过来。 「只要来叫我的话,我就会醒来」 “郭公”露出了微笑。 「嗯……一定,会去叫醒你的」 「我话先说在前头,叫醒我的声音之中可不能没有你哟?」 她立马这么补充了一句,少年则起了笑容。 「我……」 浑身是伤,筋疲力尽地吐出叹息的少年,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她又说道。 「我当时只招集到两名一号指定,以及有限的附虫者」 「……」 「不过,能真正做到招集所有人的是——」 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传达给对方。 但是在临近消失之际,少年之所以再次露出软弱的微笑——一定是因为听到她的话了吧。 这么想着——不,这么相信着。 arisu现在再一次,陷入了片刻的沉睡之中。 1.02 the others 超种一号“c”完全掌控着现状。 通过操纵电力和电子信号的能力,她看着存在于这个国家的一切监视影像,更甚至是化作手下扯线木偶的复苏者所传来的影像。 旧世代的一号指定。 瓢虫,harukiyo,“睡美人”arisu。 三名一号指定及其同伴附虫者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却像是提前说好了一样同时乘上大型船只,前往海上的影像传到了“c”的手上。 他们成功摆脱了“c”的追击,逃往了海上。 在“c”的计算中,附虫者有很高机率早已全灭。 这群人堪称是旧世界的失败作。 他们拒绝经由“c”之手化身“不死”。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打算伺机再一次来消灭“c”吧。 就算想要确认他们前往何处,海上也没有能够监视他们的摄像机。虽然尝试过动用人工卫星获取他们的位置,但却失败了。每艘船上似乎都有拥有迷彩能力能够瞒过敌人眼睛的附虫者。 显而易见的是他们会在某处汇合。 那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成为反击之地。 他们肯定是想恢复好体力,再次向“c”发起挑战吧。 为此肯定会先想办法找出“c”的本体所在的这个地方。 「……」 堪称“c”的本体的肉身就在乐园里。 即是“方舟”。 被选中的“不死”附虫者满溢的新世界——那个新世界的初始之地。 半径达数公里的那片宽阔区域原本被取了其他名字。但是称得上是超种一号“c”的亲生父母的魅车八重 子将其改名为“方舟”。 “c”端坐于放置在“方舟”深处的巨大床上。 一丝不挂的胴体笼罩在淡淡的金光中。长发披散在她白皙纤细的身体上,每一根发丝都有她能力所在的电力流通。她身上没有各地分身所穿戴的斗篷和王冠。那些体现出“浸父”能力的东西,对于身处“方舟”这个安息之地的她来说已经不再需要。 在乐园的深处,“c”继续模拟计算着敌人的逃亡地。 他们到底想要逃到哪里去呢? 她总括这个国家电子化了的地理信息、事件以及变故,重复着几十万几百万程度的演算处理。 是“c”先找出旧世代附虫者的逃亡地。 还是敌人先找到“c”呢。 预计这场胜负有九成以上的机率会是“c”获胜——。 实际上,结果也是那样。 『——青播磨岛』 “c”低声说道。 那是个坐落在海上的小岛。 由于其存在已经从全国的情报中抹去了,所以花了些功夫才找到那。 将青播磨岛这个地方抹去的——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将有关发生在那里的凄惨事件记录删去,连岛屿的存在本身都打算隐藏起来。 因为在青播磨岛上引发悲剧的罪魁祸首即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是魅车八重子本人。 那里曾经存在着“原始三只”之一的“第三只”这个怪物,为了打倒它实行了将近乎全部岛民卷入其中的屠杀。 那些记录只有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数据库中作为最高机密勉强留了下来。还有痕迹显示“c”的人格堀内爱理衣曾经也检索过同样的情报。 找出敌人预计将会前往的地点以后,“c”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派出刺客歼灭失败作。 以及——。 『放飞“鸽子”吧』 她按照预定推动事先决定好的进程。 计划偏离预期这点,当然也在预料之类。为将顽强的旧世代从地上消灭而准备的补充计划也准备了数个。 “c”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替代旧时代的附虫者,创造出充满新生的“不死”附虫者的世界。 『接着“洪水”将净化地面,创造出新的世界……』 在不久之后会成为新世界中心的“方舟”里——。 小小的创世主如人偶般面无表情地低语道。 1.03 the others 一座钢铁铸成的箱体正在大海中破浪航行。 那是一艘大型油轮。 在这艘载重量高达数十万吨的大型船只上,却看不见一个船员的身影。只有一个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的青年躺在了靠近船头的甲板上。 「……」 青年伸直细长的四肢,愣愣地望着蔚蓝的天空。 他是土师圭吾。一个刚被任命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本部长,组织本身就因“c”的阴谋而被国家舍弃的男人。在他下方的船舱内,众多的部下正在休息着。都是些向“c”发起挑战,结果吃了败仗的附虫者。 圭吾登上甲板为的是整理思绪,但疲劳的身体却在朝阳下懒散起来。 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适合待在日阴处的存在了。 「……有好好睡上一觉吗?」 圭吾察觉到小心翼翼靠近的脚步声,开口问起。 这种声音曾经每天都能听到,令人怀念。那名少女双目失明所以步伐不稳,却总是想要过分安静地挪动步伐。 就好像她自身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负担似的。 像是为了不再给他增添麻烦似的。 怀着这种多余的顾虑——但是她仍然依靠着他。 「嗯」 圭吾的亲妹妹土师千莉点了点头,在他身边坐下。 千莉是个不输于圭吾的骗子。 她是一名稀有的感知能力者。圭吾是知道的,为了留意油轮是否被人追踪她一整晚都在警戒着。睡得很好完全是谎话。 回想起来,他们兄妹俩一直生活在谎言中。 圭吾隐瞒着千莉是附虫者的事,千莉则掩饰着自己日渐虚弱的身体,想要在哥哥的面前表现得刚强。 这一点在千莉明白自己是附虫者之后仍没有变。 圭吾装作意识不明,千莉则在没有了哥哥的世界中,作为一名附虫者故作坚强的活着——。 这样的兄妹二人,像这样心平气和地两人单独说说话,真的是久违了。 这样的谈话,是自圭吾脱离战线之前——其实是自去年圣诞节以来了。 「戒备交给其他感知能力者,你去好好睡一觉吧。船长室我给你空着呢」 「这样可是以权谋私啊。大伙可都在冰冷的油箱里睡着」 「久违地吃吃我的梦想如何?虽然可能都不够塞牙缝」 「不用了。——因为,我已经不再吃任何人的梦想了」 圭吾保持躺姿抬头看着摇头拒绝的妹妹。 她的头发留长了。身子好像也长高了点。这些微小变化,恐怕只有生活在一起的圭吾才能发现吧。 同时,也正因为是亲哥哥才能注意到。 本应精疲力竭了的千莉,那张受到海风吹拂的脸上——洋溢着生气。比起在那与战斗无缘的和平生活中,身处平静日常的那时更加有生气。 个中理由,圭吾心知肚明。 那是圭吾用尽装作重症在暗地里守望她的全部时间,终于接受了的理由。 接受这一理由的瞬间,想要弃一切不顾寻死的这件事——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向人倾诉。 「虽然我可能已经说过了——千莉,你真的变坚强了呢」 注视着妹妹的面容,他说出了心里话。 「……!」 千莉顿时倒吸一口气,眼睛里充满了泪花。 少女的手在甲板上摸索,摸到了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了。 「哥哥……你真的,就在那里对吧?你和我在一起对吧?」 「没错,我在这。没事的,我们俩都还活着,还在一起」 圭吾也握紧了千莉的手,两人互相确认着对方手中传来的温度。 再次相见的二人,有着说不尽问不完的话。 特别是圭吾一直有句话想问下定了决心以附虫者身份投入到战斗中去的妹妹。病弱的她选择了战斗,但她的身影却渐渐变得比以前更加有力、更加威武。在暗地里这么守望着她的同时,这一疑问越发地膨胀。 ——难道说,此前一直扼杀你的其实是我吗? 圭吾完全没有想到过千莉会变强的可能性。 所以为了保护她,他隐瞒现实,将她拴在了病床上。 那么愚蠢的自己说不定才是要杀害亲爱妹妹的邪恶存在。 和他相比,说不定对妹妹而言“虫”才是救赎吧? 自己都怕了不禁想要在重逢的时候这样发问的自己。 「我们好好地活在这里」 所以,经历了眼下的事——才明白到那些疑问和恐惧毫无意义。 握着愚兄的手泪流不止的妹妹,肯定会否定他的疑问的吧。 就算撒谎,也要救赎自责的哥哥的吧。 而他则能够由衷相信那番谎言。 不论过去现在,什么都不曾改变。 相依为命的他们俩兄妹,今后也会互相撒谎——从心底相信那些谎言,互相支持对方一起活下去。 「嗯……嗯」 千莉一次次点头。 此后两人都一 言不发,只是任由海风吹拂。明明千莉那边应该有更多话想要问哥哥的,想要告诉他的,但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说不定千莉是想尽可能地感受只属于二人的时间。 因为错了现在,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两人也心知肚明。 「——土师前辈」 被熟悉的声音招呼,圭吾终于支起了上身。 来到圭吾和千莉身边的是穿着西装的女性。都是社会人了却还没有理好睡乱的头发这点,已经可以算是她的特色了。 「一直在等搭话的时机吗,五郎丸君?竟然会顾及兄妹独处的时间,简直像是学会察言观色了嘛」 「啊,是,多谢夸奖……啊呀,你在生气?那个,本来想再让你们多独处一会的,不过已经能看见岛了」 经部下五郎丸柊子的提示看向船的前方,只见有一个小点出现在海面上。 「是、是青播磨岛」 小心翼翼地警戒着周围,并且以防万一迂回航路到达的地方。 就是这个浮现在视野中的岛屿——青播磨岛。 慎重的行动看来奏效了,总算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 「为了报告现状和拟定登陆后的作战,大家马上就要聚集到这里了」 「是吗。为了说这个,你特地一个先来的吗?你和大家一起来不就行了?」 「你脾气好糟啊,稍微睡一会啦,真是的……不、不是,那个,是 因为我个人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土师前辈」 圭吾抚摸着千莉的头站了起来。身子倚在护栏上,望着遥在远方的岛影。 五郎丸柊子支支吾吾,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开了口。 「是魅车副本部长……不对,原副本部长所说的事情。——土师前辈是在知道叶音和模仿者再也回不来的前提下,利用他们的吗?」 「关于这个我已经否认过了吧?不相信上司真是个坏部下呢」 看着露出冷笑的圭吾,柊子咬紧嘴唇。 这样一个部下的视线,忽地转而投向千莉。通过注视着自己妹妹的视线,他明白了柊子的目的。 「啊啊,你想着我在妹妹面前不会说谎,所以才等到这个时候问吗。天真无邪的你,也变得相当卑鄙了呢。真令人伤心」 「一直作为前辈的代替。这种程度……」 虽然她自认为做好了觉悟,但时而推正滑下的眼镜,时而摁下睡翘起来的头发,这些举动太让人感到可疑了。她在逞强这点暴露无遗。 柊子还一次都没有违背过圭吾。偏偏到了这时候,来确认圭吾的真意——柊子一定也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吧。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如果不好好确认上司的真意是无法战斗到底的。 如果是做出这般决意而采取的行动,那对上司而言实在是可靠。 「——没错,我知道他们回不来了」 圭吾若无其事地说了出口。 「……!」 「咦……」 五郎丸柊子和千莉都哑口无言了。 圭吾收起了冷笑。望着岛说道。 「五郎丸君,你太过喜欢附虫者了。虽说还不及魅车的程度」 「这……这个……」 「但是我很讨厌附虫者。根本无法忍受今后还会有附虫者诞生」 圭吾回过头,看着千莉。 寄生在仅此一人的妹妹身上折磨她的怪物。 以及眼下——想要从身为哥哥的他手中夺走妹妹的、丑恶怪物。 对于这种存在的憎恶,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一直存在于他内心之中。 「假如能把这艘船里的——除我妹妹之外的附虫者全都送到“c”那里去让他们互相残杀到一个不剩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就是讨厌他们到这种程度」 「——」 「只不过现在那样做也只会单方面输给“c”而已,真伤脑筋呢」 面对僵直不动的种子和千莉,圭吾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代替什么都说不出口的千莉,柊子挤出话来。 「那……也是谎话对吧?土师前辈」 「是真心话。不过嘛,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吧。——嘛,也罢。毕竟会赞同我这种人的从今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千莉发出疑问。他多么希望世上仅有一个的妹妹会是自己的赞同者,但事实并非如此。 「——“只要我能活下来就行”」 他唯一的赞同者不是像他妹妹这样温柔的人。 「他是个不管被怎样利用,只用这么一句话就能了结的家伙」 「……!」 柊子和千莉都吃了一惊。她们也猜到了圭吾口中的赞同者是谁了吧。 「将世界改变为不再有附虫者诞生的世界——就是为了这一个目标,我们联手了。现在回忆起来,感觉就好像是来了场chi race一样。只要稍有手下留情就会被对方放弃……正因为知道彼此都绝不会退让才——」[注:chi race,双方驾车相向行驶,先朝一边打方向盘躲避的算输。] 觉得开心。 他中途停下了,把不符合自己风格的话憋回嘴里。 迄今为止圭吾使出过数不尽的阴谋诡计。现在回想起来,每当自己耍完手段以后想象的似乎并不是中计者的表情——而是某个我方会有怎样的反应。 那家伙时而无语,时而愤怒,甚至曾一度将枪口指向自己。 圭吾用冷笑蒙混,那家伙则抱怨不断——却还是生存下来,而下一次也同样生存下来。 可是,连那个竞争对手——也已经不在了。 「真失望啊。关键时刻,那家伙竟然已经不在了」 这么说着,圭吾露出轻薄的笑容。 装作是开玩笑的样子以隐藏自己内心的感情。 用谎言去掩盖——就算身处如此劣势,只要那家伙现在还在身边的话将会是多么开心的心情。 「“c”想要创造出只有附虫者的世界。相反,我则考虑着创造出没有附虫者的世界」 要回首过去还为时过早。假设性的话更是提也不用提。 就算没有任何赞同者,他也不会就此停下。 「既非神明,却扬言要改变世界呢。不过我没有打算停手」 圭吾又抚摸起千莉的头,视线则瞥向五郎丸柊子。 「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活下来的人就是赢家。如果对那个世界感到不满意,那你们也活下去——然后阻止我即可」 「……」 妹妹和柊子此后就再没打算说什么了。 眼前的二人将圭吾认作敌人恐怕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圭吾对于她们而言——不,应该说是对于她们所爱的人们而言显得太过冷酷了。 反正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还背负着众多憎恨。 就算采取同样生存方式的另一个人先于自己倒下了——。 土师圭吾这个人都不得不继续前进,为了见证接下来的世界。 「看来,愉快的聊天也到此为止了。虽说是提不起劲的工作时间,不过既然要干就要开心点。来来,笑一笑」 土师回头看向陆陆续续出现在甲板上的人群,说道。 亲妹妹和无能的部下,看看走近的众人又看看土师——露出了勉强而呆板的笑容。 「——总战力,减少至聚集于巨蛋时的一半以下」 率先报告现状的是二号指定的附虫者“照”。按普通人标 准理应还是初中生的少女也身处战场露出浓厚的疲惫色彩。 「至于乘船前失散的战力的安危……无法确认」 聚集在土师周围的众人是特环的各个支部长以及他们属下的高位附虫者们。另外还有“虫羽”的干部们和提供油轮的赤濑川七那。 「是吗。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圭吾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此举令周遭的空气里充满了怒气。 特别是“虫羽”的干部、“波江”和大锹等人甚至用含着杀气的眼神瞪着圭吾。 「什么失散啊……!还不是你舍弃了他们,把他们当了诱饵!」 在附虫者中最为年长的长发女性激烈地反驳圭吾。 「啊呀,不要老调重弹嘛,“波江”。昨天不是讨论过这件事了嘛。要不那样做,在场的所有人就全军覆没了」 「我可还没有认同!」 「不对,你应该能够认同的。因为你曾经是我的部下,是东中央支部的指挥官。虽说你倒戈去了“虫羽”,不过还是不要摆出一副找回人情味的样子啦」 圭吾冷冷说罢以后,“波江”的表情变得更加凶恶了。她想要挺身反驳,圭吾却没有理睬。 「我是希望特环和“虫羽”都能消除心里的隔阂,重新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编制,可惜时间不够。今后也继续保持由“照”担任总指挥,“虫羽”作为独立部队隶属她旗下的形式。——好了“照”,继续吧」 「……感知能力者,以及西中央支部临时赶制的雷达装置一直在戒备,但目前没有发现类似追兵的迹象。不过“玉藻”及“宁宁”彻夜使用迷彩能力和回复能力,待到达岛屿以后有必要让她们好好休息。一直担任攻守要职的“霞王”和“四叶”也是」 「也是啊,我同意了」 「其他附虫者也交替休息着,但战斗力估计只有平日的三成到四成。另外宝贵的装备被西中央支部的家伙擅自拿去改造,因此战斗力又无谓地降低了……这种油轮哪用得着隐形机能和大炮啊」 「是啊,既不需要,也不希望他们消耗不必要的体力。等到了岛上,净水设备和发电设备的修复以及房屋的修缮还要借西中央支部的力量呢」 圭吾看向了远处看起来正无聊的少女。察觉到他的视线,名叫“樱”的附虫者将细长的手锤转上一圈微微一笑。 「三小时就把无人岛改造成高级度假村给你看」 在这艘充满疲劳感的船上还活力充沛的就只有隶属西中央支部的人了。虽然是个只对制造物品有兴趣的怪人集团,但在当前情况下十分可靠。 「登陆以后的警戒和休息的编排就交给“照”你了」 「是」 「话说回来“玲玲”。找到关键的敌人——“c”的藏身处了吗?」[注:原文りんりん,台版译作凛凛,由于都是音译并无大碍,故沿用翻译12卷时的玲玲。] 圭吾往“照”身后一看,矮小的少年便「呃」了一声,一脸难堪地避开视线。 「仅、仅是控制这艘船的航行系统就已经很困难了,再利用赶制的通信装置寻敌的范围毕竟有限……而且轮番更换卫星避免被“c”也有难度」 「据指导你的“浅葱”所说,你可是足以继承“c”的优秀情报班成员呢。借口说完的话,让我听听结论」 「希、希望你别把我和那种怪物相提并论。——就结论来说,只能说还没找到……地点应该是装机容量大的发电设施,我也尝试监视了主要的发电厂……但是在国内的发电厂里都没有找到类似的目标」 「嗯」 “c”的力量很强大。因此消费的电量也肯定相当多。 因此才推测“c”应该躲在足以生产那种电量的场所——大型发电站里,但目标看来并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直截了当地问一句」 突然传来的声音来自圭吾身后。 回头一看,只见肩扛曲棍球棍的少年盘腿坐在栏杆上。他坐的地方明明是细长的栏杆上,身体却好像感觉不到体重似的非常稳当。 「就凭在场的我们,能打赢“c”吗?」 他是叫盐原鯱人的附虫者。战斗力虽高,却并不隶属于特环或“虫羽”等组织的人。 「起码我有告诉瓢虫说我们要前往青播磨岛了」 紧随面露冷笑的圭吾,赤濑川七那也转着手中的拐杖接着说道。 「刚才,让那个叫“玲玲”的帮忙和我的秘书联系上了。harukiyo也在前往青播磨岛的途中」 「ok,那就再算上瓢虫和harukiyo吧。——在此基础上我再问一次,我们有胜算吗?」 鯱人五官端正的脸上露出亲昵的笑容。与他那轻薄的口吻相反,战场的空气一下沉重起来。 「还是说,幸存下来的我们就这么流亡到国外去?」 「回答是no。两个问题都是」 圭吾坦率地回答了。 甲板上的人都默不作声了,没有一个人去责备示弱的司令官。 在场的所有人,面对“c”这一强敌都承认处于劣势。 不对,处于劣势这形容相对于现状来说还嫌太过保守。 「想想看吧。“c”几乎可以无穷无尽地操纵电力。能够自由自在地操纵当今最普及的能量,就好比掌控着世界」 沉重的空气,因圭吾轻佻的演说变得更加沉重。 「而且她甚至能改写人脑传递的电子信号,连人类的记忆都能随意操控。简单来说,她可以易如反掌地在突然间把一个分身送去某国总统面前对他实行操纵。而且由于她吸收了“浸父”的力量,连尸体和缺陷者都可以唤醒加以控制。就算我们逃到了国外,到那时世界上也早就充满“c”的牵线木偶了吧。——真是气人,我不惜销声匿迹来拼命延长与外国的不可侵犯条约,这下全都白费功夫了」 提问者鯱人一直默默地听着圭吾的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越发走投无路。不管我们这有多少战力都是其次。我们想赢需要的首要条件是——」 他伸直了食指。 「找出“c”本体的所在,把战力投入到那里。——而且要尽快。不然就算有再多的瓢虫和harukiyo也没用。迟早会无处可逃以失败告终」 立刻找出“c”的老巢,投入全部战力——。 这究竟可能不可能。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盐原鯱人表情一变,一脸严肃地说道。 「立刻找到“c”攻过去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哪怕是有奇迹发生」 「你说的没错,“c”肯定不会露出马尾,而且这边的战力也远远不够。——“睡美人”还在睡呢」 耸了耸肩,圭吾望向油轮的航向。 离目的地青播磨岛已经到了肉眼清晰可见的距离了。 名叫岳美、曾是北中央支部支部长的男性走上前来。 「……那么要怎么办?要在那座岛上今后一直苟且偷生过活吗?」 对于满腹野心的他来说,在孤岛过隐居生活肯定想都没想过吧。 「也只有那样办了吧」 见圭吾没有否定,甲板上顿时一片嘈杂。岳美慌了。 「喂,土师君。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哟。多一天是一天,在那座岛上活下去——除此之外,我们现在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望着自己的视线中明显带有疑惑。 「要制造机会也轮不到我们」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魅车八重子」 嘈杂加剧了。 「她说过——放飞“鸽子”」 目前没有胜算。 可是——那不意味着机会不会出现。 「只有我们继续活下去,那么——“鸽子”一定会来」 到那时,圭吾他们肯定身处绝望的深渊吧。 但同时,说不定也会出现唯一的希望。 留给自己这帮残兵败将的可能性就只有这个了——。 「如果找不到“c”的话,只有等对方喊我们过去了不是吗」 在场大概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圭吾的自言自语。 搭载着充满不安的沉默,油轮——。 抵达了青播磨岛。 岛上没有供大型油轮停泊的设施。圭吾一行放下小船,陆续渔港在登陆。能够飞行的附虫者们也加紧运输人员和食物。 在这几年里甚至从地图上消失了的孤岛一片荒凉。 不是因为一直放置不顾。 把青播磨岛化作无人岛的——是曾经席卷这片土地的悲惨战斗所留下的伤痕。岛民使用过的渔船和房屋都像被炸弹破坏了一般不见原形。 最惹眼的是烧焦的痕迹。仿佛整个岛都曾笼罩在火焰中似的,到处都是未烧尽的木炭。 「“霞王”」 在各个支部长及附虫者们正在四下忙活的节骨眼上,圭吾向伫立在渔港的少女搭话。 名为“霞王”的附虫者呆呆望着小岛。与金发碧眼的高贵外表相反,她被视为战斗狂受敌我双方忌讳,是中央本部的王牌。 「……不要厚着脸皮地跟我搭话,臭眼镜」 「看在我跟你的关系上,别这么冷谈嘛。你我本是同一个支部里的上司和下属啊」 “霞王”睁大眼睛瞪另了露出冷笑的圭吾一眼。但可能是判断跟他认真也没用吧,她很快就扭头摆出一副坚决无视的样子。 圭吾和“霞王”的交情打从她变成附虫者的时候就开始了。那之后,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变故,产生了很多瓜葛。 「还是趁现在好好休息下吧,“霞王”。因为接下来也得依仗你」 对于圭吾的油嘴滑舌,“霞王”毫无反应。 在二人的视野中,一栋建筑软绵绵地变了形状。没一会儿它就变成了漂亮的长方体,成了新建房屋。那大概是“樱”等人的所为吧。 「感慨万千吗?你也参加了几年前在这座岛上进行的“第三只”扫荡讨伐作战。现在才萌生罪恶感吗,安妮丽洁?」 「……别用那名字叫我。而且本大人当时是迟到组,在这里啥都没干。这么久没见,你这只用3秒就能让人想宰掉你的地方还是没变啊」 「就算你声称什么都没干,起码也目睹了发生在这里的事吧?现在却变成了守护小岛的一方。你该不会是觉得不吉利吧,一点都不像你」 “霞王”曾经在这座岛上看见了些什么,圭吾是知道的。 但是在圭吾看来,少女的侧脸上难掩复杂的表情。 「……本大人,该干什么?」 “霞王”突然问道。圭吾不禁笑出声来。 「在没见的这段时间里你变得听话多了嘛。而且偏偏是问我。假如我叫你去拯救世界的话,你会帮我实现吗?」 「……」 「动脑思考是我的工作。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尽可能多地打倒眼前的敌人就行。另外,你有那心思的话——就尽量保护同伴吧。就像你此前所做的那样」 圭吾用轻薄的口调说着,用食指推了推眼镜。 「然后当一切都结束以后,你就赶紧和其他附虫者一起去死吧」 「你才去死」 “霞王”的漂亮脸蛋上露出嫌恶,用脏话骂道。 既然还有恶言相向的力气那就没问题了。他笑了笑准备离开,却被“霞王”叫住了。 「喂,臭眼镜」 回过头去,发现“霞王”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她想要说什么——但是支吾了几下,又没有说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 最后“霞王”只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她想说的话是什么。 错——她想说的人是"谁",圭吾是知道的。 但是他故意不挑明。 「臭眼镜——说起来,我可不止一次两次和捕获对象一起落入你的圈套啊」 “霞王”露出危险的笑容。这句话明显和之前想说的内容不同。 「事到如今才来埋怨我吗?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过去的事就算了吧」 「我最不爽的就是你这厚着脸皮说话的地方——不过只有这次,我原谅你。在这种状况下只要能赢,就算你让我去送死我也去。不过我不会那么容易死就是了」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 圭吾一笑而过,这次是真要走了。 「我早就有此打算了」 与其说是很可能战败,不如说完全看不到胜算。 在这种情况下若想要抓住一线胜机,定将付出巨大的牺牲。 说不定要付出的代价会比圭吾预想的——还要大得多。 但是做好觉悟的人不止圭吾和“霞王”。 在逃至青播磨岛的人中没有人笑得出来。但是他们依然重新整顿岛上的环境,一边兼顾着警戒和休息,一边度过着短暂的平静——。 考验他们觉悟的时刻,很快就来了。 「雷达有反应了!——有大型船只正在接近这座岛!」 负责监控电子器材和测量仪器的“玲玲”发出警告。 以圭吾为首,战斗要员都往岸边聚集布好警戒阵型——。 「希望是瓢虫或者harukiyo终于抵达呢」 赤濑川七那迟一步出现,而她口中的希望——。 「感知到复数的“火焰”……是敌人!」 也在圭吾妹妹千莉的宣言下,被无情地打碎了。 “玲玲”发出的警告还没完。 「船只的数量还在增加……五艘、六艘——还在不断集结!飞行物体也出现了!恐怕是战斗机——」 是“c”派来的刺客。 面对为了根绝旧世代附虫者而涌来的敌方大军——。 「全员——准备战斗」 土师下令的声音比平常来得低沉。 「那么,努力活下来吧」 1.04 the others 青播磨岛的附虫者们在岛上唯一一个渔港里布阵。 这是一个左右两侧各有一道狭长防波堤以保护岸边摆渡口的朴素港口。防波堤的尽头坐落着一座小巧的灯塔。 指挥官“照”和擅长远程攻击的“月姬”站在灯台上。其他附虫者则在防波堤上排开,岸上有准备轮换的战斗员待机。另外以“兜”为首的飞行部队也在停靠于渔港旁的油轮上候命。 圭吾身处停泊口附近的一个宽阔仓库内。这里似乎曾是个集市,只要拉起卷帘门就能看见站在方波提上的附虫者们,并且可以从人群的缝隙中望到远方的大海。虽然是个离最前线很近的危险地带,不过反正也没其他地方可逃。 「四艘、五艘、六艘……不止,大型船只的数量好多啊。这个国家的自卫队的指挥系统究竟被“c”的记忆改写操控到什么地步啊」 头戴耳麦型通信器的圭吾数着浮在海上的黑点。 虽然离得远看不真切,但是据“玲玲”所说那些全都是军舰。它们在距离渔港三公里处停下了。 「“c”的本体倒不至于会在那上面……不过一艘船起码能载上百人来着?光是想想敌人 的数量就感到胸闷呢」 「那拜托摆出相应的表情来。你在那笑反而让人感到不安。」 北中央支部的岳美支部长在圭吾身后如此说道。 在仓库里除了圭吾,还有曾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支部长的大人们以及负责护卫的附虫者。在这些脸孔中还有曾任圭吾直属部下的五郎丸柊子,以及穿着不符场合的晚装的赤濑川七那。 「沉住气。到了这个地步急也没用。——你看,开始了」 圭吾一边用手指扶住眼镜一边仰望海上的天空。 一瞬之间有光点闪过。 但是光点立刻就消失了,同时远方的海面上升起了水柱。 『刚才的是什么?攻击?』 从通信器中传来了指挥官“照”的声音。 『这里是“波江”。刚才的光点——是战斗机发射的导弹!莉可儿说有十二个高速飞行物体碰到在空中张开的雾!』 『成功击落了?』 『和预定一样!在雾中高速移动的物体都强制转移进海里了!』 「导、导弹……」 「事先知道会来的攻击总有办法对付。关键是接下来」 五郎丸柊子绷紧了脸,而圭吾则露出冷笑。 「对方的第一步棋会怎么下呢……假如直接来靠岸的话就能依靠“月姬”贯穿力强的镭射连人带船一同击沉了」 『继续拦截远程攻击,集中攻击靠近的船只将其击沉!一旦让敌人登陆,我们就没有胜算了!』 仿佛受到了“照”的号令以及呼应号令的附虫者们的召唤。 远方海面上的其中一艘船朝着岛屿驶来。 『来了!全员、准备迎击!』 假如敌人准备包围岛屿,就逐个击破。 假如对方将战力集中于一点发动进攻,就将岛上战力集中起来迎击。 这就是圭吾等防守方制定的作战。 不论何种形式,恐怕都避免不了持久战,但是——。 『速度不同寻常!不过方向微妙地偏离了港口……?』 『感知到强烈的“火焰”!强大的附虫者正在接近!』 耳麦中传来担任哨兵的“玲玲”和千莉的声音。 『这里是“兜”!不妙啊,我们所在的油轮正被拉向那艘船!这能力是——』 听到在油轮待命的“兜”发来的报告,圭吾察觉到了。 不仅是他,恐怕防守方的所有人都伴着一股寒气顿悟了。 「——是“浅葱”」 『……“浅葱”!』 圭吾和“照”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负责指导战斗员的,就是名叫“浅葱”的附虫者。能够操纵磁力的她是一名天才战士,但是现下已经战死,而且被“c”变成了复苏者操纵着。 『能、能力竟然能从那种距离传到这边……!“兜”!带那边的所有人从油轮上撤离!这样下去会被那艘船拉过去激烈相撞的!』 「它似乎想提高船速,在被击沉之前冲过来呢」 土师从柊子手中接过双管望远镜,看向海上。 「而且有人为正在接近的船只保驾护航,是“猎户”」 仿佛在给快速接近的军舰开路一般,一个小人影在海面上奔跑着。人影不仅操纵水固定了脚下,还用浪花推动自己借此加速。 那是操纵水的附虫者“猎户”。她的手中握着异形长刀。 『“猎户”……!都在地下要塞打倒了,又……!“兜”,把交给你的扩音器对准油轮!——“领域遮断”!』 『……不行!磁力一瞬间减弱了,但是“浅葱”的力量又立刻——』 『啧……!没工夫这么早就跟“浅葱”比力气!叫莉可儿的在吗?能像转移导弹那样把整艘油轮移走吗?』 『别强人所难!莉可儿能转移的质量是有上限的!』 『虽不起劲……我尝试令其氧化消磁』 『快一点,“樱”!既然要让它生锈……那“疫神”也一起去!』 『了解、但是,这怎么看——都来不及呢』 他说的没错。 战舰的来势越来越猛,现在去处理油轮已经晚了。 『竟然一下子就让敌人接近到这种地步……!全员,攻击!怎样都行,给我拦下那艘船!』 战舰已经接近到足以令人看清它大小的程度了。 在“照”的命令下,附虫者们对着战舰发出远程攻击。 可是,那些攻击被“猎户”的水刃一一击落。“月姬”发射的镭射虽然贯穿了军舰,但也不至于令它无法航行。 『正面攻击对“猎户”无效!想办法迂回到侧面——』 『这个距离和这个位置,没问题』 若无其事说出一句的好像是叫大锹的少年。 海面笼罩在雾状的物体——水蒸气中。 就在由过热海水蒸发出的大量水蒸气覆盖了“猎户”和战舰的下一瞬间。 大爆炸席卷海岸。 是水蒸气爆炸。虽然没有和叫做大锹的少年面对面谈过,但通过至今为止的战斗,圭吾也明白操纵水蒸气的他的实力。 暴风刮过排列在防波堤上的附虫者们,水蒸气渐渐散去——。 『——干得好!』 这时通信器里传来了某个人的欢呼。 伤痕累累的“猎户”浮在海面上。就算是她,受到如此大的冲击也招架不住。 『船还没有停下!攻击!』 “照”大叫。 虽说护卫倒下了,战舰的势头并没有停止。岛上的附虫者间不容发地发起了攻击,但终究没能击沉它。 接着,终于——。 『赶不——』 “照”的声音被覆盖青播磨岛的巨大声响盖过了。 油轮和战舰发生了剧烈碰撞。冲击令海面卷起大浪,大质量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响彻整座岛。 虽然飞行部队已经撤离,但被军舰从侧面突入的油轮严重损坏。而军舰也犹豫附虫者们的攻击和撞击的影响而不复原状。 『说不定还有幸免于难的敌人!准备迎击!』 朝着一半船体不断下沉的军舰,附虫者们摆好了架势。 但是——不管等多久,敌人都没有出现。 不,不对。 从破坏了的军舰里,现出身来的敌人——只有一个。 『怎、怎么了……?』 在某人说话的同时,油轮和战舰笼罩在紫色的光辉中。 从这两艘船的表面浮现出来的——是带着紫电的群蝶、青斑蝶。 圭吾打开麦克风说话。 「看来,接下来才是正戏」 『……!』 众人会惊讶,是因为看到了海面吧。 只见有数艘船影正从远处的海面上朝着岛屿接近。 那些船与在渔港附近逐渐下沉的两艘船受强大磁力影响互相吸引着。 最初的战舰恐怕是为了消耗这边体力而设的诱饵,这一次才是真正搭载着敌方主力部队的运输工具吧。 对方的计划正逐渐变成现实。 『一次性有那么多艘船以那种速度靠近,可应付不过来……!“樱”!“疫神”!在那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把那艘油轮和军舰解决掉!』 『那么大的东西还变成了两个……太强人所难了』 『我来吧,小“照”。——小“霞王”,帮帮我如何?我把你送到船那去,别闹哦』 这轻浮的口吻属于盐原鯱人。 这名少年既非特别环境 第二章 2.00 the others 当高城大树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漆黑。 「——唔……!」 他刚想起床,便有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头昏昏沉沉,身体异常沉重。紧皱眉头之余,心想自己可能是发烧或者感冒了吧。 设法支起上半身以后,也只觉头晕。一阵阵头痛,以及如断线木偶般不听使唤的身体,让刚醒来的大树心生躁意。 「可恶——又是,那个……」 全身都沾着冷汗。 「附虫者的、梦……」 最近,大树几乎每晚都在做奇怪的梦。 做着被称为附虫者的人们与敌人“c”战斗的梦。 拜难以想象是梦的逼真临场感所赐,他每次起床都更加辛苦。 再加上现实里还有自称记者的二人组缠着自己净添乱。叫约翰?马修的那个外国记者还好,助手五十里野绮罗理这名少女对大树的执着简直超乎常人。 ——那么你也一定会做那女孩的梦。 五十里野绮罗理的不祥预言在脑中掠过。 虽然摆脱了纠缠不放的她回到了家中,预言——却说中了。 大树再度梦到了附虫者。 “睡美人”arisu。 还有在名为青播磨岛的小岛上,叫做附虫者和复苏者的人们战斗的梦。 「什么啊,那个叫“冬萤”的附虫者——」 身上升起一股寒意,大助感觉更不舒服了。 大概是梦的内容过于激烈,让大树的精神状态快接近极限了吧。所以才会天还没亮,便早早醒来了。 半睁着眼睛瞄了放在旁边的闹钟一眼。 本以为天还没亮想看下时间,见到钟以后大树却懵了。 「咦——已、已经到这个点了……?得快点去学校——」 时针指向了八点。见状大树差点在床上蹦了起来,却忽然注意到。 重新看了周围一圈,房间里确是一片漆黑。窗帘外也没有阳光照进来。 「怎、怎么搞的——呜哇!」 大树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床铺,却又不禁往后一缩。 因为有一个娇小的人影,伫立在他房间的门前。 「凛、凛凛绘……?」 是小妹凛凛绘。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也不开灯,她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大树看。 「你、你干什么呢啊,站在那边……?」 妹妹没有回答。她目不转睛地,带着如同在观察昆虫般的眼神盯着大树。在中学生里也属个头矮小的身体和黑暗融为一体。 「是凛凛绘——对吧?」 站在暗处的不是妹妹,而是长得和妹妹一样的幽灵么? 面对当真开始起疑的大树,凛凛绘终于开口了。 「对啊,哥哥」 「啊、嗯……说的、也是啊……不过,你看,至少给我开个灯啦——」 「我是凛凛绘。哥哥是大树。我们是兄妹,还有希海这个姐姐。双亲是有点严,但我们是平凡又幸福的一家」 「……哈?」 「但是有点不对劲啊,哥哥。没法——顺利地修正回来」 说话不对劲的是你吧——。 大树原想对样子明显有古怪的妹妹那样说,却又语塞了。 因为从凛凛绘身后的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哥哥,终于起床了?」 门都不敲就开门进来的是二妹希海。 「哎,凛凛绘也在啊?——感冒好些了吗?肚子饿的话有粥喔。本来早上就做好了,但是你一直睡到现在没有吃……」 希海在凛凛绘背后露出一脸担心的表情说道。 从醒来以后就净是违和感的大树,在见到一如既往的希海以后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了新的疑问。 「感冒……?从早上睡到现在——难道说,现在已经是夜晚了?我、今天请假了……?」 假如希海的话没错,现在就不是早上八点而是夜间八点了。 但是大树对此毫无印象。 既不知道自己得了感冒,也不记得有请假——。 「梦、是指什么?」 凛凛绘的眼神凶恶起来。那副表情连哥哥大树都没见过。 「哥哥,莫非——被谁做了什么?」 「凛凛绘……?」 搞不懂妹妹是什么意思。 希海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她伸出头准备从后面瞧瞧凛凛绘的样子。 「凛凛绘,你在说什么——」 忽然,希海扎着三股辫的脑袋有一瞬间划过金色的电流。 希海的眉头猛地一抖,接着若无其事地重新面对大树。 「啊,不过粥冷掉了啊。刚才停电了,用不了微波炉」 「希海……?」 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事明显有古怪。 疑惑的大树,以及察觉不到违和感的希海。 夹在两人之间的凛凛绘,嘴上咕哝着莫名其妙的话,逼近大树。 我还在做梦吗——。 大树陷入了混乱,旁边的窗玻璃忽然咣当一声被人从外砸破了。 「唔哇!」 「呀啊!」 外面扔过来的石头砸破了玻璃。 在大树和希海缩起身子的同时,凛凛绘机械性地把脖子转向窗户。 「大树同学!快从那里逃走!」 从砸破玻璃的窗口外传来了声音。那声音大树有印象。 是五十里野绮罗理的声音。 「你、你让我逃也……」 醒来以后就净是离奇古怪的事。 本以为还早却已经入夜、妹妹她们的样子变得古怪、窗玻璃突然被砸破,结果还没消停就又被非亲非故的少女喊快逃。而且还附带停电这个小赠品。 凛凛绘仿佛要挡住大树的去路一样伫立在门前。 要逃的话——只能从窗户跳下去。 再说就算是被人喊快逃,这里可是自己家啊。凭什么要逃,又要逃到哪里去呢——。 「……!」 但是没有功夫给他思考。 凛凛绘朝着大树缓缓举起的手,裹着金色的光芒。见到那副情景,身体无意识地转向了窗户。 解开窗锁,打开破了的窗户。 大树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实际上,就算上半身都探出窗户了他也还在迟疑——。 「——过来。大树同学」 在地上等着他的果然是叫五十里野绮罗理的少女。 见到她毫不掩饰、却强而有力的微笑——大树纵身一跃。 2.01 the others 据土师圭吾所知,“虫”和附虫者的存在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发现。 政府在暗地里捕捉附虫者,实施情报管制,打算对其进行管理。那一套体制的顺利建立,里头想必有魅车八重子动的手脚。还有圆桌会这个在财经界呼风唤雨的掌权者集团在后面当靠山的痕迹。 事实上,早期对“虫”的隐藏、隔离以及管理都可谓成功。 因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发挥了作用,逐渐形成一套能够迅速捕捉附虫者的机制。捕捉到的附虫者有多种多样的能力,把他们当作军人加以训练以后,就能够以更高效率管理附虫者。 尽管世间流传着“虫”和附虫者的传闻,但仅止于都市传说。只是传得煞有其事,遭到人们漠视、厌恶以及恐惧的存在罢了。由此还形成了由监视班混入社会收集那些传闻,继而在捕捉 工作中加以利用的循环。 “虫”和附虫者是可以完美地进行管理的。 那个想法——在大约五年前破灭了。 「别管那么多了,集中攻击!」 青播磨岛的渔港里,响起了“照”近乎惨叫的命令。 「否则的话,一瞬间就会全灭的!」 有一艘小船在接近青播磨岛。 见到站在那船头的人影,土师圭吾有一阵怀念的感觉。 真是——时隔五年的感觉。 「土师局长!请下令撤退……!」 “照”回过头来,向圭吾请示。 「就算是被“c”操纵,唯独那个——唯独那家伙真的拿她没辙!」 五年前的,那一天。 直到那时为止,一切本都在政府——不对,是魅车八重子的掌握之中。 表面上看似勉强才得以隐瞒下去,实际上却把“虫”这种存在控制自如。 对于抱着根绝“虫”的目的潜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敌人内部的圭吾来说,当时的状况可谓是毫无对策。 而让那种状况出现破绽的——是五年前的变故。 当时的景象,恰好就像现在这样。 正是如今出现在圭吾等人面前的少女,在过去造成了那一切。 「——对“冬萤”、没有胜算!」 当时还是小学生的少女,杏本诗歌。 事后获得“冬萤”之名被指定为秘种一号指定的她,是个没有什么特殊背景的人物。既非训练有素的士兵,亦非超能力者。只是一个对周围的人有一点疏远感的、随处可见的小学生。 可是,她——却把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逼到了崩溃边缘。 她不过是在某一天突然变成了附虫者,在街道上漫步罢了,就造成了那个局面。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一如既往地打算捕捉她,却反而遭到歼灭。接下来从捕捉改为讨伐,却同样被全歼。最后为了抑制街区的受灾程度而集中全部力量发起挑战——依然全军覆没。 无论如何都敌不过杏本诗歌。挡不住区区一名的附虫者。 不知不觉间花了好几年才建立起来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组织已经濒临崩溃。 以那次事件为契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被迫进行改革。 为了防止“冬萤”事件的重演,应付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实权分配到各支部的手中。不得不注重对附虫者的训练,从抑制改为提高各自特性促进成长以增强战斗力。 单凭“冬萤”这一个附虫者,就改变了此前由魅车八重子掌握的“虫”和附虫者的存在方式。 土师圭吾就是趁着那场改革,而得以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内外增强实力——。 「——土师局长?请尽快下令!」 见圭吾没有动静,“照”面露焦急。 圭吾不禁沉浸在不合时宜的感伤里,他一边用食指扶了扶眼镜一边说道。 「我们,不会撤退」 「咦……?可、可是……!」 「在这种孤岛上,你说能逃到哪去?」 他的发言,让“照”以及各支部长们都陷入了沉默。 「准备好精神支配系的能力者,“照”。接下来按作战行事」 “照”吃了一惊。 「要用"那个"吗……?而、而且是对“冬萤”?」 「对象是谁都没有关系。我们不但消耗殆尽,而且连“c”的所在地都不知道。坦白说,现在的我们毫无胜算」 「……」 「不过魅车八重子说过,会放飞“鸽子”」 说着,圭吾盯着接近中的小船看。 「她——“冬萤”就是“鸽子”。已经毋庸置疑了」 「要、要在那场雪中,打开突破口?在雪中开路,让精神支配系的能力者接触她吗……?」 挤出嘶哑的声音,“照”微颤了一下。 自己也明白这是强人所难。毕竟圭吾本人在五年前亲身体会过“冬萤”这一灾难的恐怖。 当时,“冬萤”将一切破坏殆尽。 她走过的地方都成了荒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被打得支离破碎。甚至连“虫”和附虫者此前在这个国家的存在方式也是。 但同时,圭吾也见到了希望。 只不过那不仅仅是“冬萤”这名将一切破坏殆尽之人所展示的——。 还有阻止了她的另一名附虫者所展示的可能性。 「五年前,成功阻止过」 「……!」 “照”为之语塞。圭吾继续道。 「现在还有瓢虫和harukiyo在。我们要活下去,就非赢不可」 不用他多说,瓢虫就乘着七星瓢虫飞上空中。看样子与挚友出乎意料的再会让她坐立不安了吧。 harukiyo同样全身笼罩起火焰,化作火球。他朝着小船猛地冲了过去。 「……了解」 深呼吸一口气以后,“照”点头示意。少女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死相——但对附虫者而言,那可谓是家常便饭。 『攻击目标,“冬萤”!』 从耳机里传来,冲往战场的“照”的声音。 『断定她受到“c”的操纵!全力攻击!』 「土师君……精神支配系的能力者,是怎么回事?」 丘美支部长和五郎丸柊子向圭吾追问。 「土师前辈,莫非,你预测到了“冬萤”会被送到这里来……?」 「预测?嘛,嗯,是呢」 说没有预测过是骗人的。 从好几年前,他就在思考把“虫”和附虫者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消除的方案。最终会掀起大战早在意料之中,而且还设想过很多种战斗的模式。 当然,也有考虑过那个“冬萤”会牵扯上那场战斗的可能性。 足以颠覆一切的最强王牌。在重要的局面里,那张王牌不可能不登场。就算持有那张王牌的是自己而不是敌人,那都是一个可能会因为出乎意料的失控而直接掀翻整个棋盘的炸弹。 所以圭吾才惧怕“冬萤”——不对,是惧怕足以掀翻整个棋盘的所有“犯规手段”。 就是为了定能阻止那种卑鄙行为,他才要培养一张王牌。 「预测、是有预测过啦……」 不是魅力过人受众人崇拜的王牌。 不是最为自由能随心所欲行动的王牌。 不是开了牌才能知道效果的王牌。 当然也不是会把一切破坏殆尽的王牌。 「本来也是有做好准备的——」 是会出现在无视规则的犯规者面前,把枪口对准他们的王牌。 同时也是五年前,以行动证明了自身力量的附虫者。 但和当时不同的是——如今,最重要的那张王牌不在手边。 唯独那一人。 只要那个附虫者,在这里的话——。 圭吾当然没有蠢到把那种假设性的话说出口。 只是蠢到明明早有预料却没把那张王牌带到这里来。 「——总之,这是生死关头」 向着以低沉的声音那样说的土师,丘美支部长问道。 「只要在这里挡下“冬萤”,就能坚持到最后是吗?」 「坚持到最后?那可不对」 在圭吾等人的注视下,“冬萤”和友军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我们现在——刚开始反击」 「……咦?」 五郎丸柊子发出脱线声音的同时,圭吾的眉头微微皱 起。 眼前的景象,比预想中更加严峻。 且不论附虫者们的攻击,甚至连harukiyo的攻击——都无法抵消守护“冬萤”的雪。 见到那副景象,圭吾—— 「不过共同点是……首先得阻止那只“鸽子”」 直至我方全灭为止的倒计时开始了计数。 2.02 诗歌 part.1 以“c”放飞的鸽子的身份,诗歌来到了青播磨岛。 「诗歌……?诗歌!」 「长成相当符合我口味的女人了嘛,“冬萤”!不过没什么姿色啊!」 没有停下战斗不断受伤的附虫者们向诗歌袭来。 诗歌怜悯他们,为了救济他们而使用力量。 她在防波堤上蹲下,全神贯注地降下雪花。 「……!」 「……!」 诗歌蜷起身子闭上眼睛,附虫者们的怒吼和悲鸣随之远去。 他们的抵抗非常激烈,要歼灭他们恐怕需要花点时间。 诗歌不去多想,只顾集中注意力——。 如针扎一般。 在胸中掠过的痛楚,让诗歌皱起眉头。 名叫“c”的神明,理应已将诗歌从一切苦痛中解脱了才对。 但是伴着不可能存在的痛楚,脑海却浮现起——。 在赤牧市战斗过的“暴食”那邪恶的笑容。 ——你这说法真奇怪啊。 从产生附虫者的怪物“原始三只”的口中,诗歌直接得知了此前不知道的事实。 ——简直就像在说,“郭公”和大助是不同的人一样。 一听到那句话,诗歌的心灵支柱瞬间倒塌了。 诗歌之所以能一直战斗下去的理由,从根底里动摇了。 「……」 为什么现在会想起那件事呢? 诗歌紧闭起双眼把全副身心集中在岛的净化当中,但心头之痛却挥之不去。由“c”拂去的迷惘,再度涌上心头。 诗歌——只是希望实现与大助许下的约定,才活到了现在。 只是因为拥有相同梦想的“郭公”在战斗着,才能同样坚持战斗。 然而他却欺骗了自己,装成是另一个人——。 为什么? 因为他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捕捉诗歌是他的任务? 那是当然的事。 但是,如果说他是为此而装作普通的少年接近诗歌的话——。 ——希望明年,你还能继续等我。 那和诗歌之间的约定,也只是一个谎言吗? 只是为了继续欺骗“冬萤”这个愚蠢捕捉对象的便利之计吗? 『不可以思考多余的事,我心爱的“鸽子”……』 皇冠中响起“c”的甜美低语。 钻心——刺痛心房的痛楚没有停歇。 「……」 的确,诗歌是个笨蛋。 不止是没有意识到药屋大助的真实身份就是“郭公”。 被欺骗到最后——她还亲手把“郭公”变成了缺陷者。为了救即将成虫化的“郭公”一命而杀死了他的“虫”。 那是因为打从心底里相信着拥有相同梦想的“郭公”,才会那样做。 相信他肯定能像自己一样,不忘梦想再度归来——。 因为五年前被他亲手变成缺陷者的时候就是那样。 因为两人拥有相同的梦想,一起发过誓不会忘记梦想——。 诗歌才因此能够相信,他有朝一日会回来的。 然而现在——却无法再相信下去。 假如药屋大助和“郭公”这两张面孔,只是为了捕捉诗歌而在适当时机交替的假面的话——。 那诗歌和大助的所做所为,不过是互相杀死对方的“虫”罢了。 而两人许下的约定,自然毫无意义。 『怎么了啊,我的“鸽子”……』 该相信什么怀疑什么都分辨不清了。 想从“郭公”——不,是大助口中听到真相。 可是,那已经无法实现了。自己不禁开始怀疑那也许永远不会实现了。 他变成了缺陷者。 恰恰是诗歌本人把他变成了缺陷者。 假如对他心存憎恨,那就等于是完成了复仇。 不,不对。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复仇——。 反反复复的自问自答,让大脑快要变奇怪了。 『冷静下来,我深爱的——』 一度救赎了诗歌的“c”的声音,如同被什么盖过一样消失了。 同时,头痛也没了。 一切声音都消失,就连守护诗歌的飞雪屏障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 是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岛的净化吗? 那种念头掠过脑海,却想错了。 无论是倾注的阳光,还是海风的潮气都感觉不到。 诗歌在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物质的空间里蹲着。 不对——气息,除自己以外还有一个。 「——……」 在抱膝蜷缩身子的诗歌前方,可以感觉到其他人的呼吸。 依旧闭着眼睛的诗歌分辨不出那是谁。 理应分辨不出才对——。 诗歌的额头,流下了一道冷汗。 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感觉到除自己以外的存在呢? 都已经降下飞雪,完全拒绝除自己以外的存在了。 那纯粹是错觉——诗歌有一种无法如此说服自己的,奇妙的确信。 明明毫无根据,却能肯定有谁在那里。 不对,连谁,都不是。 诗歌认识那股存在感。 这股气息,仿佛世上只剩诗歌和那个人似的、难以言表的世界,自己有亲身体验过。 「……」 正因为有体验过——才无法抬起头。 为什么,那个人会在这里呢? 假如真的是他在那里,见到那个身影的话——。 诗歌对他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对欺骗自己一事抱有恨意,恶言相向呢? 还是要询问他的真实想法呢?就算分辨不出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又或许是为把他变成缺陷者一事谢罪,请求原谅。 亦或是放弃相信与猜疑——按原本理所当然的那样,作为把对方变成缺陷者的宿敌彼此厮杀? 「——」 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感到害怕。 不知道对方又会说什么,感到惶恐。 尽管睁开了眼睑,却只能不住的颤抖无法抬头。 即使想逃避一切而在心里呼叫“c”的名字,皇冠也没有任何应答。安宁的世界没有到来,诗歌无法逃离这个不慎闯入的奇妙空间。 她只能缩着身子,不住颤抖。 宛若变回了五年前的自己。 变回没有任何前兆就被变成了附虫者、走投无路、像个不承认现实的任性孩童一样只能一味保护自己的那个小孩。 和五年前没变,不对,身上甚至还加上了这五年份的重量——。 令诗歌无法抬起头来。 朝着那副样子的她——。 「……诗歌」 终于,那股气息叫了她的名字。 诗歌的心脏在一瞬间,仿佛要破裂似地怦怦作响。 「——」 不经意间。 受到相比五年前变了声的、绝非幻听的、那一声音吸引。 诗歌——抬起了头。 他,就在那里。 “郭公”。 药屋大助。 单独一人,伫立在青播磨岛的防波堤上。 诗歌很快就明白这不是现实世界。毕竟理应是战场的渔港里除了诗歌和大助就再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潮水也仿佛时间停止了似的冻住不动。 然而药屋大助,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 身披漆黑的长大衣,戴着防风眼镜,以“郭公”的姿态出现。 「——」 『……了他……杀了他——』 皇冠传来了飘渺的命令。 诗歌的表情扭曲了,蹲在地上往握紧的拳头里送力。 这可能就叫作——命运。 在蹲下的诗歌周围,下起了纯白的雪。 像是对她的敌意产生了反应,他也举起了持枪的手臂。 用不着由其他人来下令。 正如五年前以及大约一年前的冬日一样。 诗歌笼罩在飞雪中,他举起了手枪。 那就是两人应有的样子。 诗歌是危险的附虫者“冬萤”—— 他是身负阻止她使命的“郭公”。 而如今两人之间又结下了欺骗与受骗的因缘。 倾心于他,然后彻底遭到背叛的诗歌——。 没有任何不战斗的理由。 「——呜」 然而。 诗歌、却只能露出更痛苦的表情。 「呜啊啊啊啊……!」 发出不像样的声音,消除飞雪,跑了起来。 朝着跑过来的诗歌,少年准备把枪口对准她——。 却手一滑。 枪从他的手里滑落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只有战斗一条路。 本应没有理由不战斗的两人,毫无防备地扑到了一块。 「啊啊啊啊啊啊……!」 一头扑过去的诗歌,被大助默默地接住了。少年的手腕,紧紧抱住在怀里啜泣的诗歌那娇小的身躯。 听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时,诗歌疑惑了。 诗歌害怕见到他的脸。 听到“c”的命令时,她——心里某处松了口气。 只要再度,不对,是任何时候。 只要和他相遇,就会战斗,互相伤害。 因为两人不但有足够的理由,而且那样一来就不用考虑其他任何事情。 但是一见到他的身影,诗歌心里所有负面的感情就一下子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如今就在诗歌眼前的少年已经遍体鳞伤了。 黑色的长风衣被撕裂,皮肤都露了出来。全身都流着血,似乎还被烧伤。脚边积有血泊,挂在脖子上的防风眼镜也是破烂不堪的,还有血滑落额头滴了下来。 居然伤成这样,他究竟是和什么战斗过? 是和神灵或是恶魔交手了吗? 简直就像是这世上所有灾厄都落到了他的头上一样。 不,真要说的话——。 在走到今天这个瞬间之前——。 他究竟熬过了多少场的战斗呢? 在多么长的时间里,背负了多少的思念,独自一人地战斗至今呢? 一见到那副身影,一切语言都失去了意义。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无所谓了。 诗歌——就是想待在他的身边。 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 就是想和伤痕累累却依然孤军奋战的这个人在一起。 只是单纯地那样想。 「——诗歌……」 大助注视着在眼前大哭的诗歌。 少年的眼中没多少生气,对不上诗歌的视线。说不定双眼早已经连焦点都无法集中了。从嘴里吐出的呼吸显得很微弱,却非常灼热。如同生命本身在逐渐消逝一样。 「——」 面对哽咽着的诗歌,大助却说不出话来。 代替言语,他的表情有所改变。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咬紧嘴唇,转眼却又是一脸作出什么觉悟般的严肃表情。但很快那也消失了,只露出一脸辛苦的表情。 「——不得不说的话……太多了……」 终于挤出来的声音,低沉嘶哑。 诗歌竭力压抑着快从自己的喉咙里漏出的哭声。 他的话,她非听不可。 「甚至连这些话都放弃去说……总之想把全部给忘掉,不想再战斗了……」 大助抱住自己的手腕,微微注入了几分力气。 不得不说的话,有很多很多。 不得不回答的问题,也有很多很多。 可是他像要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一样没有继续说下去。注视着诗歌的眼神里逐渐取回了力量。 「不过,最想说的话果然是——」 他、笑了。 「想要,见诗歌」 不是被称为漆黑恶魔的“郭公”——不,抱紧诗歌的手腕里确实能让人感到那份强而有力的力量,但那忍着泪水颤抖着的声音——。 毫无疑问属于诗歌偶然遇到的、随处可见的平凡少年。 不是附虫者或是其他什么,只是药屋大助这个诗歌喜欢的脸庞。 「现在——我是这么想的」 诗歌也强忍泪水,干脆地点了头。 和他一样硬挤出笑容,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也、想见大助君」 想要忘掉一切——连再会的约定也弃之不顾,逃离一切。 不过,一见到那张脸,迷惘和不安就都烟消云散了。 还想,再见面。 此时此地,诗歌和大助,两人都怀抱同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也都一样。 「——」 拥抱的对象,药屋大助的身影犹如融化在风中般渐渐变薄。能清晰感到的感触和温暖也在消逝。 离别之际,大助朝诗歌低声说了什么。 诗歌点了点头。虽然听不清转瞬之间就失去轮廓的他说了什么话,但两人之间要说的话早就决定好了。 战斗、受伤、但依然战斗下去——然后再一次,去见对方。 大助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诗歌再度在地面上缩起了身子。 约好要再见面的自己应处的场所,不是这种连是谁制造出来都不清楚的奇妙空间。 闭上眼睛,集中意识。 「……!」 大脑受到一阵刺激,诗歌皱起了眉头。 『消除旧世代的失败作吧……』 诗歌拒绝从皇冠传来的命令。 诗歌应在的地方,也不是由别人准备的乐园。不是以“不死”这种绝对的安宁来逃避迷惘和痛苦的世界——。 「——唔噢噢噢噢噢!」 「全、全员,一边攻击一边逐渐后退!放弃渔港!在小镇入口重整旗鼓!」 「哈哈!闹得挺欢嘛!」 在防波堤上缩起身子的诗歌,取回了现实世界里的五感。 在生死线上战斗着的人们的呐喊和破坏声响快要震破耳膜。海潮和血液混杂的气味直窜鼻孔。 这是诗歌曾一度拒绝过的充满痛苦与憎恨的世界。 可是,这依然是拥有诗歌所喜欢的梦想和希望的世界。 既非天堂亦非地狱。 诗歌回到了——仅仅是名为现实的世界里。 「……」 映在站立 起来的诗歌眼中的,是渔港被暴风雪蹂躏的景象。 防波堤碎裂,海边化为了海水和瓦砾交杂的地毯。聚集在渔港出入口的附虫者们,正朝着诗歌发动攻击。 破坏渔港的,不断扩大范围意图击溃附虫者们的,都是诗歌的“虫”所操纵的雪。 诗歌想要停下,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 「……!」 袭向大脑的冲击,让诗歌身子后仰。 在她头上的皇冠放出了金色的电击。电击如鞭子般击中诗歌,像是要把大脑搅乱一样释放刺激。 『净化旧世代的附虫者吧……』 耳边响起温柔的低语,诗歌的“虫”进一步扩大降雪的范围。 这样下去,我会把大家——。 诗歌咬紧牙关,反抗“c”的支配。眼前的附虫者们,和诗歌同样。他们拒绝安宁和逃避,尽管饱尝痛苦却依然选择了实现梦想的道路。 「……!!」 皇冠释放的电击再度鞭打诗歌。 『你是“鸽子”……』 “c”的咒缚非常强劲。 但是诗歌依然尽可能地作出抵抗。 她产生出仅仅一片的雪花,让它往自己头上降落——。 「——」 闪闪发亮的一片白雪,在激烈的暴风雪之间见缝插针地缓缓下降。 诗歌只转动眼球,看向上方。 想要去看的,是灌注全部精力降下的一片雪花——不,是戴在自己头上的皇冠。 用自己的雪破坏渗有“c”意志的皇冠——。 这,是一场赌博。 不敢确定区区一片雪花能否打破暴风雪屏障。 假如打破了,又能否准确地只破坏束缚诗歌的皇冠呢? 破坏皇冠以后,也很难想象青播磨岛上的附虫者们会就此停下攻击。一旦解除暴风雪,诗歌可能就会死于他们的攻击之下。 但是,即便如此——如今的诗歌别无选择。 『把一切……』 诗歌的“虫”低语道。 『都破坏吧……』 把害怕受伤、想要立即逃出去的心。 把向自己叙说的“c”那甜美的诱惑。 把一切都破坏——想以此来守护这个微小的愿望。 『——』 “虫”的低语,被尖锐的不谐音抹消了。 降下的雪花和暴风雪屏障展开冲突。雪与雪之间的冲突扭曲了光线,渔港里的景象如同被裂开的镜面所反射的影像一样出现了裂痕。 发光的雪逐渐突破暴风雪屏障朝着皇冠而去。 这时候,诗歌感觉到某股气息。是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在暴风雪屏障外、支离破碎的景象中,有一名熟悉的少女。 是立花利菜。 乘在七星瓢虫上的挚友,从上空注视着诗歌。 「——是那顶,皇冠对吧?」 单凭诗歌瞪着皇冠的视线,利菜就领会到她的意思。 「打算自己破坏掉吗?那样一来诗歌本身也会有危险的吧……!」 趁着一片闪闪发光的雪花在暴风雪中制造的空隙,利菜和她的“虫”从正上方垂直急降。 雪与雪之间的冲突里,加入了强劲的冲击波。整个岛的空气都炸开了,地鸣直逼诗歌的脚边。涌向渔港的海浪飞溅,伴随着轰鸣从空中落下。 在七星瓢虫的冲击波支援下——。 终于,一片白雪穿过了暴风雪屏障。 「——诗歌!」 与此同时利菜和七星瓢虫赶超白雪。伴着地鸣猛地降落在地,利菜从七星瓢虫上跳了下来。 受冲击的余波影响变得浑身是伤的利菜,朝诗歌扑了过去。 利菜伸出的手,抓住了诗歌的皇冠。 「呜……!」 皇冠放出的电击袭向利菜。 在被电流麻痹僵住了的利菜头上,诗歌降下的白雪缓缓飘落——。 「不要把人看扁了啊——」 七星瓢虫张开翅膀。 射出的冲击波击中宿主利菜的后背。皇冠从连同诗歌一起被弹飞的利菜手里,掉了下来。 以毫厘之差掠过利菜身后的白雪,落到了地面上。沥青制的防波堤被击碎,在海面上炸开。 诗歌和利菜两人拥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即使是在那种状态下,利菜也用力地紧抱诗歌保护她。 待去势终于止住了,诗歌抬起头——只见熟悉的笑容近在眼前。 那是一张美得让人痴迷,但表现出的刚强更胜一筹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诗歌」 面对带伤笑着的挚友,诗歌含泪之余也回以了笑容。 「……利菜果然、很帅啊」 由于伤痛和疲劳而无法动弹的两人周边,有复数的脚步声接近。 在皇冠脱离诗歌的同时,暴风雪屏障也消失了。再加上利菜冲了过来,因此来自附虫者的攻击也停下了。 「不错嘛,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抵抗“c”」 穿着西装的青年俯视着倒地的诗歌,露出冷笑。 扶起诗歌和利菜的,是叫“霞王”的附虫者。此外“照”和记得是叫“宁宁”的附虫者也在。另外还有复数人影在瓦砾上朝着这边跑来。 「现在的你不是“鸽子”,而是“冬萤”——这点没错吧?」 「……嗯」 对于青年的确认,诗歌点了头。 她的确是恢复了自我,但不是自己一个人办到的。 在不可思议的空间里相会的少年,药屋大助。 以及奋不顾身地救出诗歌的挚友,利菜。 「……!」 在诗歌的视野里,远方有一个活动的小人影。 在离诗歌一段距离保持警惕的附虫者们的另一头——陆地上某座建筑物旁,有一个绿色的人影看向这边。 千晴小姐……? “郭公”的亲姐姐。即是——药屋大助的姐姐鲇川千晴。 注意到千晴的存在的貌似只有诗歌。在渔港里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诗歌的状况下,那也难怪——在诗歌一个人的注视下,千晴融入到建筑物的墙壁里消失了。 「是么。——不过,只是那样不行」 青年意想不到的发言,把诗歌的意识重新拉回到防波堤上。 「你不以“鸽子”的身份把我们全歼的话就伤脑筋了啊」 说着,青年转向了后方。 有两个人影在朝这边跑来。一人是戴眼带的少女,记得是叫“舞舞”。另一人是诗歌不认识的人。他披着特环中央本部配发的白色长风衣。 「我们要在这里全灭——然后,展开反击」 青年把视线从感到疑惑的诗歌身上,转移到了另一样东西上。 那是落在瓦砾上的,闪着金光的皇冠。 2.03 诗歌 part.2 诗歌以跪在地上的姿势,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接下来,会改写你的记忆」 对方身着穿中央本部的白大衣。声音和体形都趋于中性,长发和大衣一样是纯白色的。 「我的能力虽然是只要略遭拒绝就会失去效果的脆弱招式……但一旦接受,连深层意识都会受到影响」 「就是说要完全解除防备心啊」 土师圭吾满不在乎地笑道。 「当然几乎没有人会允许他人干涉到无意识层次。所以这种精神支配能力才一直被评为无指定」 「你想叫诗歌干什么?」 为诗歌挺身而出的 是立花利菜。那美丽且威风凛凛的相貌和挺身守护诗歌的刚毅,都和过去的利菜如出一辙。——很难想象和皇冠告诉她的,叫模仿者的附虫者是同一人。 「……」 诗歌抬起头,环顾俯视着自己的人们的脸。 渔港的岸边埋满了防波堤的残骸和陆地崩落的砂石。站在那上面围着诗歌的是强大的附虫者们。“照”和“霞王”等特环的战斗员再加上盐原鯱人,以及“虫羽”里的同伴“波江”和大锹。 他们不像土师圭吾走得那么近的理由,诗歌也非常理解。 身着陌生服装以袭击者身份现身的诗歌。 尽管复活但本质却依然未有定论的利菜。 判断不出两人究竟是否同伴——甚至她们是否真正保持属于杏本诗歌和立花利菜的自我,也难免会困惑。 「“舞舞”,“玲玲”,那边进展如何?能行吗?」 「在、在干哩啦……!」 「有、有难度,不过会想办法……!」 面露拼死表情的两名附虫者举起手朝着的是先前还戴在诗歌头上的皇冠。落在地面上的皇冠被不透明的果冻状物体覆盖,“玲玲”用手指描画着在其表面浮现出来的发光电路。 「“c”编写的程式在还属于东中央的时候,以、以及在地下要塞接触“床”的时候就记住哩……但、但是注入到皇冠的力量非比寻常……」 「输出和改造交给我好了。你集中解析……咕!」 两人在小心带电的果冻之余,进行着某样工作。 「土师前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晚一步登场的是五郎丸柊子。看样子知道土师圭吾计划做什么的只有极少数人。 「啊啊,我是想说明,不过在此之前——」 土师再度面向诗歌。 「你居然凭自己的力量抵抗了“c”的干涉,坦白说是出乎意料啊」 诗歌沉默了。 「究竟是怎样办到的?“鸽子”被送来这里早在预料之中,不过没想到人选偏偏是你。真的很危险啊。就算是有瓢虫和harukiyo在」 诗歌,看了看利菜和harukiyo。 和自己同属一号指定的两人,无言且面无表情。 土师说的对,自己本是要抹杀所有附虫者。就算与利菜和harukiyo为敌,就算要和两人同归于尽,都打算要完成“鸽子”的使命。 在危急关头,救出如此弱小的自己的是——。 「……因为见到了,某个人」 诗歌露出了微笑。 那段奇妙时光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诗歌并不清楚。 但是,在那里遇到的人绝非单纯的幻觉——。 足以让自己如此确信的温暖,现在还留在心里。 「仅此而已」 面对简短说完的诗歌,土师皱起了眉头。 对她的话作出反应的,只有两个人。 「……啊哈!」 突然,利菜笑了。 在脸上写满疑惑的其他人里,harukiyo也同时笑出来了。仿佛想到什么忍不住发笑似的,利菜和harukiyo都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以后,两人同时变色皱起了眉毛。 「真火大呢」 「真火大啊」 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吧——两名一号指定面带怒色异口同声地说道。见状,其他人都迷糊了。 利菜的表情放松缓下来,摸着诗歌的头发。 「这孩子的话,应该是真的。……已经没事了」 「哼」 harukiyo不爽地转过身。仿佛在表示已经没有兴趣一样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走远了。 土师圭吾似乎若有所思,陷入了沉默。是对诗歌所说的人没有头绪,还是有了头绪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呢,不久他终于开口道。 「能让你们一号指定采取那种态度的人,应该不多——不过算了」 土师为转换心情,说道。 「既然瓢虫和harukiyo解除了警戒,那肯定有相应的根据。就我个人而言,只要你脱离了“c”的控制,那就行了」 他露出冷笑,继续说着。 「在此之上——得再次回到“c”的控制下呢」 「……!」 周围的附虫者们都变了脸色。“霞王”和“波江”逼问土师。 「喂,那是什么意思,啊啊?」 「说笑吧?你该不会意思是把“冬萤”拱手让回给“c”吧!」 「正是如此。干脆再附上白旗当作是投降的证明吧?毕竟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胜算」 在紧张的气氛当中,土师耸了耸肩。 「因为就算要反击,也不知道敌人的所在地啊」 「难道——」 利菜吃了一惊。守护诗歌的双手里注入了力量。 「你,要将诗歌……!」 「不是杏本诗歌。也不是“冬萤”。重要的是“鸽子”」 青年斜眼瞥了一眼,正对皇冠施加什么的两名附虫者。 「完成使命的“鸽子”——会回到神的身边吧」 「——」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诗歌也一样。就算是迟钝的自己,说到那种地步也能理解青年的意图。 土师圭吾想用诗歌去办到的事。 那就是—— 「你要是“鸽子”,“c”应该会把你唤回自己身边吧」 把诗歌送回“c”潜伏的地方,充当回报那个地点的发信器。 不对——是准备在“c”的身边爆炸的定时炸弹。 那场爆炸,将会成为附虫者们转向反击的狼烟—— 「接下来对你施加的精神支配非常强劲。虽然会设定解除用的关键词,但不敢保证一定有人会在你身边讲出来」 回归平静的渔港里,响起土师圭吾那平淡的声音。 「无法再度恢复自我的可能性也很高。即便如此假如你回到了“c”的潜伏场所,并且还呢过像刚才这样恢复意识的话——就用出全力吧。努力让我们能感知到那个地方」 诗歌一言不发,默默听着青年的话。 「在此之前我们就装作全灭躲起来,专心回复……一旦感知到你的力量,就会使用瓢虫和harukiyo乘坐的船全速赶去你那里喔」 「你说——全速赶去?」 利菜瞪着土师圭吾,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你以为从这里回本土得花多少时间啊。你是叫诗歌在此之前孤军奋战尽量活下去?还是在——敌人的大本营里!」 「虽然会利用附虫者的能力提高船速,不过肯定得花不少时间呢」 土师圭吾以冷淡的眼神俯视着诗歌。 敌人是“c”。被“c”操纵的复苏者想必也很多。 在以全部人为敌的状态下坚持到我方到达——。 别说诗歌本人,就连土师圭吾应该都不觉得那是可能的事。 「假如你是要牺牲诗歌来获知“c”的所在——」 利菜一脸怒色地要抓住土师,却被诗歌伸手制止了。 「——『心爱的“鸽子”』」 诗歌以平静的声音说道,仰视着土师。 「“c”肯定,会说那句话」 说罢,她朝带着惊讶的表情转过头来的利菜露出笑容。 「谢谢你,利菜。我不要紧的」 「诗歌……」 「变回“鸽子”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知道“c”对我—— 对我们附虫者的爱,不是虚假的」 听到诗歌的话,包括利菜在内的附虫者们都愣住了。 他们感到害怕的原因,是以为“c”的洗脑还没解开吧。但是,并非如此。直至刚才还包裹着诗歌的安心感,绝非虚构的。 「已经不用再痛苦再受伤的感觉,非常温暖……非常让人安心。毕竟我,在成为附虫者以后——不对,是从成为附虫者之前,就一直想要那样啊。我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要是我和大家都变成“不死”,就不用再害怕什么了」 「……」 利菜带着悲伤的表情,握住诗歌的手。 「但是,还是不行。我觉得那也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诗歌用力反过来握紧了挚友的手。 「因为我想起了就算要忍受痛苦,要受到伤害,也想要获得的东西」 那,是什么。 就算不说出口,利菜也应该明白。 不对——是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能够理解才对。 毕竟大家都和诗歌一样是附虫者。 「所以,已经不要紧了」 自知这非常悲伤。 自知这很愚蠢。 可是诗歌能够带着确信,这样说出口。 「不管“c”让我有多么安心,我都会为战斗而回来的」 带着微笑,她如此断言。 「既然战斗……就绝对不会放弃」 利菜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但是美丽的挚友,把话吞下,带着严肃的表情闭上眼睛。她是领悟到不管再说什么都无法阻止诗歌了吧。 「『心爱的“鸽子”』对吧。了解,就设定为关键词吧」 听到土师圭吾的命令,旁边的白衣附虫者点头了。 「不过要是“c”没有说那句话,就得自己解除洗脑了」 诗歌点了点头,回首望着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的利菜。 利菜咬紧嘴唇。用力地抱紧诗歌。 「一定会去救你的,所以等我,诗歌。——这次、一定会去的」 「嗯……我等你」 这次。 尽管不太懂那个词的意思,但利菜的心意透过拥抱用力过头的双臂传了过来。只要想到她会来,便有勇气涌出来。 利菜松开了诗歌。她神色一变露出坚强的表情站了起来,转过身子。 踏着毫无迷惘的步伐离去的利菜,在某位少年的面前止步了。 「——怜司」 她和“虫羽”的干部、名叫大锹的少年面对面。 瓢虫立花利菜和大锹。——就诗歌所知,两个人像这样面对面已经是时隔好几年了。 再会的两个人心里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拜托……借给我力量」 利菜露出复杂的笑容,说道。 大锹苦笑了——可是,却像理所当然一样答道。 「……嗯,好啊」 经过简短的对话,利菜和“虫羽”的干部们离开了。他们是想抓紧接下来的一分一秒商量救出诗歌的作战吧。 「不能花太多时间。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土师圭吾说道。 「好了」 诗歌毫不犹豫地闭上双眼。 很快令人不快且带有攻击性的感触,想要侵蚀大脑袭了过来。可以感觉到自己最重要——甚至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部分在被翻腾着,被一点点替换。 只要稍有抵抗便会消失的感触,诗歌自己主动接受了它。 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打从心底里相信的寥寥数人的脸。 喜欢的少年的脸。 帮助自己的朋友和同伴们。 完全解放内心以后,不快感也消失了。 浮现的人们的脸容缓缓消失,诗歌逐渐沉入漆黑的海洋中。 唤住沉入无底深海的诗歌的,是微弱的呼声。 『“冬萤”……』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海。 甜蜜、温柔的声音把诗歌从意识的海洋里捞起来。 『我的“鸽子”……』 洋溢着无半点虚假慈爱的神圣声音唤醒了诗歌。 诗歌—— 「……」 被“c”这名造物主拯救了的诗歌,微微睁开了双眼。 从蹲下的姿势站起来,确认眼前的景象。 青播磨岛完全改变了的模样,呈现在眼前。 渔港里的一切都粉碎了。活动的物体只有潮起潮落的波浪。 旧时代的附虫者——全部消失了。 诗歌完成了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 诗歌戴着的皇冠反射阳光,发出金色的光辉。 牢记青播磨岛恢复无人岛以后的模样,诗歌转过身子。 回到小船上,出海了。 诗歌所前往的,自然是把诗歌派到这里的神明身边。 “c”所在的,“方舟”。 航速不快的小船,即使到了夜里也在海上继续航行着。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当看见陆地时她等不及地站了起来。 连小船停泊在何处都不知道,她从船上跳上陆地。 能看见巨大的斜拉桥。 她加快脚步行走在无人的斜拉桥上。她身穿的衣服,她头戴的皇冠,告诉着她神就在那里。 她遵循神的邀请度过桥后,妖精们前来迎接。 发出金色光辉的白凤蝶,以及头戴皇冠的妖精们。她们在完成了使命的她身边起舞祝福,歌唱。 看到其中一只妖精上前,她屈膝跪下。 「旧世代的附虫者都消失了……失败作,已不复存在」 她表情恍惚地说着,妖精将手搭在她的头上。 哔哩一下,她的头部顿感一阵轻微的麻痹。是在窥探她的记忆吧。 『确认了。——你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心爱的“鸽子”……』 妖精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紧紧拥抱她。 ——心爱的“鸽子”。 对那个关键词起了反应,诗歌眉毛一抖。 『来,回头看看吧。你有见证这些的资格』 她按吩咐转过身回过头,吃了一惊。 巨大斜拉桥的那一边。 高楼耸立的都市景象,正在发生异变。 『到创世的时刻了。失败作消失,洪水将旧世界完全冲刷干净——』 那,的确是洪水。 黑色的。 漆黑的巨浪,正在吞噬着都市。 但那其实并非真正的巨浪——。 『有多少人类能得到前往此地——“方舟”的资格,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而是如洪水般袭来的停电。 “鸽子”确认地上的净化,洪水筛选人类。 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诗歌,她知道。 是新世界的创造—— 以及。 「——结果,我还是回到这里来了啊……」 反击。 如同倒带的影像一般急速取回真实记忆的感觉。 从突然间自言自语的诗歌身边一瞬间飞开的妖精们。 以及自己的所在地,“方舟”的真身。 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瞬间恢复了现实感之后,诗歌发出了狼烟。 那股狼烟不是真的烟,而是一小片雪花。 闪闪发光地飘落的雪花,照亮了“方舟”的——街道。 「这样一来,最后的战斗终于要开始 了……!」 那是旧时代的附虫者们——。 放弃安宁选择战斗的残存者们吹响的,反击的号角。 2.04 the others 夜晚的青播磨岛笼罩在寂静当中。 不过十几个小时前还进行着激战的渔港,现在也毫无人烟。夜空中的月亮照耀着,铺满瓦砾化作平地的海岸。 人类从陆地遭到放逐而来到的无人岛。 打破那份寂静的,是某处响起的微弱声音。 「——确认到“炎”」 那是,反击的开幕。 因为拥有梦想而被“虫”附身,遭到人们恐惧,最后沦落到被国家追捕的人们的悔恨。对于至今一直处于被动防守而感到的愤怒。 仿佛那些感情全部解放出来似的,金属的声音此起彼伏。 被瓦砾掩埋的地面陆续有大扇的门升起。大批人员踏着连接地下的阶梯走出地面。 在月光下同时组成阵形的,是以身披白色长风衣的人员为中心的附虫者们——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战斗员们。 以“波江”和大锹等战斗力高的干部为中心集合的,是“虫羽”的成员们。 受到“c”派来的刺客、“冬萤”的袭击,他们全灭了。——之所以能顺利伪装成那样,是成功在此对“冬萤”洗脑的结果。 而拥有物质操作能力的附虫者,以遭到破坏的大型船只为材料在地下制造出临时避难所。待附虫者们暂时到里面避难去以后,就把再次变成“鸽子”的“冬萤”送回“c”的身边。 在连番激战当中还生存下来的附虫者——规模减少到数量只有数十人。 「不过距离太远,很难锁定坐标……!」 发出呻吟的是拥有感知能力的附虫者“火巫女”——土师千莉。她睁开看不见的双眼,头发上渐渐浮现出红色的光点。 「“冬萤”似乎到达“方舟”了呢」 在亲妹妹千莉身旁,土师圭吾低语道。 他的身边除了千莉还聚集着高排位的附虫者们。带着严肃表情的立花利菜和盐原鯱人等人之外,担任指挥官的“照”也在。 「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照”不是通过无线通信,而是用真人的声音向渔港里的附虫者们呼喊。 「只要锁定“c”的当前所在地,就立即开始移动!」 在“冬萤”返回“c”身边的这段时间里,附虫者们得到了休息。尽管说不上是充分,但得以恢复体力的他们士气高涨。 「反击——不对,令这次成为最后的战斗!」 响应“照”的鼓舞,附虫者们的声音振动了青播磨岛的海面。 可是——。 「……!有复数巨大的“炎”出现!」 土师千莉的脸色变了。 圭吾等人一起转向了千莉。 「复数?你是说出现在“冬萤”可能所在的地方?」 「不,在锁定地点之前就——呜呜,不断增多……!」 「怎么回事?“火巫女”以外的感知能力者呢?」 “照”回过头去,只见两名附虫者和盐原鯱人摇了摇头。 「距离太远了,我们连感知都成问题……」 「我虽然也有感知能力,但不是内行呢」 自然而然,周围的视线集中到最后一根救命草的千莉身上。决战当前血气上涌的“霞王”瞪着千莉。 「喂,发生啥了?不是找到“冬萤”的反应了吗?」 「不清楚……!类似的“炎”一下子在全国出现,判断不出哪个是“冬萤”……!」 「——是伪装」 发言的是和“c”一样擅长电子战的“玲玲”。 「可能是“c”散布了自己的分身,发出和“冬萤”波长类似的信号。最起码“c”应该能办到那种事……」 「就是说我们的计划被“c”识穿了?」 对于“照”的问题,“玲玲”沉闷地点了头。 留给幸存附虫者们的,最终反击的线索。 那就是依赖伪装成“鸽子”送回去的“冬萤”的反应,锁定“c”的所在地。不知道敌人的位置,就谈不上战斗。 附虫者们开始骚动起来。 「换一种角度来看的话,说明“冬萤”毫无疑问潜入到了“c”的身边啊。假如是在错误的地点,“c”也没有必要慌忙制造诱饵了」 一边用食指扶了扶眼镜,圭吾一边说道。 反击的第一阶段,“冬萤”的潜入成功了。从“c”的应对里能感到急躁,也可谓是成功的证据。 只是——“c”的应对比预想中早了很多。 「伪装充其量是伪装。不可能完全复制“冬萤”那种程度的强大力量。——能够识别本体的反应吗?」 「我试试看……!」 望着听到自己的命令以后用力点头的妹妹,圭吾感到一阵沉重。 她投身战斗的样子,无论如何都看不习惯。正是为了创造一个像妹妹这样的附虫者不会再出现的世界,圭吾明明才一直战斗至今——。 但如今,在最大的一场战斗里,却恰恰在依赖妹妹本人。 自己会怎么样都无所谓。带着被妹妹以外的所有附虫者诅咒的觉悟,付出了众多牺牲。犯下无数非人道行径的自己,迟早会下地狱吧。 但是,如果他的所作所为所应得的报应,不是由他本人接受的话——。 每次见到妹妹投入战斗的身影时,他都有不好的预感。 但即便如此却没有阻止千莉,是因为——战斗着的她,比受到土师保护时的她显得更生气勃勃。 「——你说的可是真话?」 沉入沉思的圭吾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立花利菜的身影。 「你指什么,瓢虫」 「别装傻。在最后的作战会议里,你说过的。只要找出诗歌的所在地,不用花上数小时就可以立刻赶到现场」 圭吾想起了在避难所里的事。在返回地面之前,附虫者们曾齐聚一堂商量即将展开的最终决战。 「啊啊,是说过」 「不过,方法本身你还没说明吧。为什么?要是到现在你才说是谎话的话……」 「不是不说明。是说明不了啊。我不知道那个方法」 利菜语塞了。 圭吾回头看向后方的天空。月光照耀下的岛屿的上空,有一个小影在飞舞着。 「毕竟是一道晴天霹雳啊。在这种状况下,这种时候了居然还会出现我们的“协助者”」 「那是,鸟?——不,不对。是人……?」 循着圭吾的视线,利菜眯细眼睛看去。 「那就是“协助者”?是谁?」 「姑且算是原特环的战斗员喔。但说到真实身份,还不清楚。据她所说,“协助者”除了她还有其他人。不知不觉间就出现在避难所里——约好只要找出“c”的所在地就立即把我们带到那里去」 「……很可疑呢,信得过吗?」 「信得过」 可能是他点头太干脆让人觉得意外吧,利菜的眼神越发凶恶起来。 「为什么能这么确定」 「『假如“鸟”或者“手机”与您取得联系,我认为可以相信她们』——」 「……?」 「这是我安插的一名工作员,稍早之前发来的联络。虽然不清楚“协助者”的真实身份,不过看来那些人把那个工作员也拉拢了」 利菜皱起眉头,面露厌恶。 「你这人,就只会那一套呢…… 你意思间谍的情报就可以信任?」 「理由没那么单纯。首先那个工作员一直以来都太好人了,所以作为坏人的我的委托,她只接受了一个」 「那个委托,内容是?」 「“郭公”受挫时的补救」 利菜的表情冻结了。土师对此毫不介意,继续道。 「那个工作员——那个便利屋对现状了解到什么程度,是否还在为此而行动,我都不清楚……只知道她发来了和我委托并无关系的信息。那些“协助者”肯定是值得她去入伙的好人吧。好到不像我这样会弄脏自己的手——」 露出冷笑,他说道。 「假如是没法狠下心彻底成为恶人的小角色——就能够利用」 「……」 「在那里愉快地飞着的附虫者,在我看来是“鸟”喔」 值得信任的根据还有其他。 假如“协助者”站在“c”那一边,那根本就没有大费周章地设下陷阱的必要。假如是打算成为另外的——即便是第三势力的话,现在是让“c”和圭吾等人双方进行战斗互相消耗比较有利。因此向处于劣势的圭吾等人伸出援手不失为明智之举。 「既然有“c”这样一个太过强大的敌人,其他势力就只有联手这一条路可走啊。就像曾经是仇敌的特环和“虫羽”现在联手一样」 圭吾用手指扶了扶眼镜这样说的同时,还在心里补了一句。 本应由便利屋回收的“郭公”都被抢去了……这点忙都帮不上的话就伤脑筋了——。 圭吾微微察觉到有一股隐藏的势力。假如那就是和自己的工作员有联系的势力,可能就会成为意想不到的助力。 没错,假如他的工作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说不定就会诱导那股势力去复活“郭公”——。 「……是吗。嘛,我就勉强接受了」 被利菜瞪了一眼,圭吾回过神来。 「看样子你也没有平时那样用玩笑和谎言敷衍了事的余力了呢」 「因为底子里很诚实呢。装骗子也装累了啊」 利菜说的对,自己似乎失去了冷静。若司令官寄期望于计算之外的希望,那就万事休矣了。 如何用手上的牌从过于强大的敌人“c”身上取得胜利。 圭吾的职责就是就此进行思考。 而在当前状况下用得上的牌,只有一张。 正是圭吾的亲妹妹。可是看她的样子——。 「唔……呜啊……!」 双眼发出红光的土师千莉,看上去极为痛苦。 这是当然的。她所感知的范围覆盖了整个国土。而且最终决战能否发起的命运都担在她一人身上。那份责任之重难以想象。 「还找不着啊。我再回去睡一会也可以吧?」 带着毫无紧张感的声音登场的,是harukiyo。此前不知到哪去的他,像担沙袋一样用肩膀扛着一名少女。 在harukiyo肩上一动不动的是名叫arisu的附虫者。她被套上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大衣,一直沉睡着。 “霞王”看着arisu,露出复杂的表情。 「真要把家伙带过去啊?」 「本大爷要好好完成跟这家伙做的交易。不让本人亲眼见证到底,谁知道之后会被挑什么毛病啊。扔到战场上自然就会醒了吧」 「你这家伙……一直在找arisu啊」 「道理还是讲的。我这人」 说罢,炎之魔人转头瞪住了千莉。 「虽然是想讲道理的。但办不到的话,我也没有待这的意义了啊」 特环的附虫者们挡在前头像要保护千莉。 利菜也同样挡在了千莉和harukiyo之间。 「那就闭嘴,坐下好好等。找出敌人所在地以后再喊你」 「你这家伙这么话说没问题吗?这时候你的死党可是也在和“c”拼命战斗吧?」 「所以我才叫你别来碍事」 两名一号指定杀气腾腾地互瞪。 失去冷静的不止圭吾。青播磨岛上的所有人,决战当前都激动起来了。 可能是想转移发货的一号指定的注意力,“照”催了催千莉。 「进、进展如何,“火巫女”?还无法识别出“冬萤”吗?」 「所有反应看上去都一样……而且诱饵的数量仍在不断增加……!」 「难、难道说——」 战战兢兢地发言的是“玲玲”。 「“c”可能不是制造出和“冬萤”类似的周波,而是把战斗中的“冬萤”的周波实时传输到各地……那样伪装和本体的误差也小,会随时变化的波动也和本体一样变化——」 「说白了,只要“冬萤”继续战斗,诱饵就不会消失对吧」 harukiyo不耐烦地说道。 「“冬萤”一死诱饵也会消失,但那就查不出“c”的所在地了。——就是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c”嘛」 渔港陷入凝重的沉默。 没有办法找出“c”所在“方舟”的所在地——。 这意味着别说发起最终决战了,甚至今后再无反击的机会。 知道附虫者还生存的“c”,一定会再度派刺客来青播磨岛的吧。 没有反击空间的附虫者一方,这一次就只有在消耗战中不支落败了——。 「伪、伪装毕竟是伪装。既然受到了“c”的能力干涉,那应该含有和本体不同的杂音……不过能否感知到那小小差异就……」 补充说明的“玲玲”,语气也越来越弱。 harukiuo无言地看向了圭吾。 圭吾在思考把harukiyo留在这里的借口——但是,魔人先他一步发出叹气。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我会找出来的——」 挽留准备离去的harukiyo的,是强而有力的声音。 是千莉。 「一定会把“冬萤”小姐找出来……!」 「——」 一瞬间,圭吾的心脏猛地一震——不是因为为妹妹坚毅的样子而感动。 理应非常熟悉的,亲妹妹的侧脸和声音。 两者都是身为哥哥的圭吾所不知道的。 「哦?」 harukiyo回头了。 红色的光芒从千莉眼中消失。她缓缓把手臂向前举起,竖起食指和拇指做出类似手枪的手势。而另一只手则用来支撑。 「哥哥」 见到妹妹面向自己露出毫无顾虑的笑容——圭吾顿悟了。 领悟到接下来千莉要干什么。 领悟到是抱着什么想法,露出前所未有的一张漂亮笑脸。 领悟到的同时——感觉到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上脱落下来。 我应做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啊——。 接下来,附虫者们将发起最终决战。 但是土师圭吾这个男人无休无止地、无论变得多么冷酷都要追求的东西,就要在此告终了。 明白到那件事,圭吾也能率直地露出微笑了。 为了让看似坚毅却难掩一丝颤抖的妹妹安心,他说道。 「……不要紧。我很快,也会跟上去的」 千莉笑得更高兴了,转向一旁。 少女的视线移向了名叫“月姬”的附虫者。名叫绪方有夏月的少年,据说和千莉在还是普通高中生时就是朋友了。 「千莉」 两人可能已经商量好了吧。尽管“月姬”依旧带着痛苦的表情,却像作 第三章 3.00 the others 「——过来。大树同学」 循着从窗外呼唤自己的声音——。 「……!」 大树他从窗口跳了下去。 虽然自己的房间是在二楼,却没多高。庭院里也铺满了草坪。就算撇开这些地利——自己的身体仍轻松地吸收掉着地的冲击。明明自己没有加入体育社团,只知道学习。 「来这边!」 五十里野绮罗里斜向剪齐的刘海摆动着,翻了过去。她以像猫一样敏捷的身手越过了低矮的栅栏。 「——」 大树抬头看向自己房间的窗户。尽管他在不祥预感和冲动的驱使下跳了下来,却无法抹去心头的不安。 「哥哥」 亲妹妹凛凛绘面无表情地低头俯视着大树。她在同辈的初中生里个头不大,还有点冷淡,却是个头脑聪慧的小女儿。 「大树同学,快点!」 五十里野绮罗里在围墙上叫道。 对自家亲人感到恐惧,接受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劝诱。——自己也深知这种状况非常不自然。但是莫名的冲动催促着大树。 就在背向凛凛绘,打算前往绮罗里那边的时候。 「……!」 因为停电而一片漆黑的周围,冷不丁地变亮堂了。 大树很快就找到了照在自己身上的光源。 它来自于天空。 「什么——啊,这个……?」 光之雨、不知道这样描述合不合适。 挂在夜空上的繁星聚集起来,正一点点变化成巨大的光块。在闪电般的光辉洒落街道的同时,光块缓缓改变着外形。 变成了金辉璀璨的庄严神殿——。 一座巨大的神殿漂浮在大树居住的小镇上。那不寻常的大小,足有他就读高校的几十倍。 而且不止一座。 光是大树看得见的就有三座。虽然距离太远辨不清形状,但是远方的天空里还有好几个放出着同种光芒的物体。 「啊……!」 五十里野绮罗里露出痛苦的表情。捂住了耳朵。 「这——钟声……!」 钟声。 昨天白天,大树的同学也说听到了这钟声。 但是大树和当时一样什么都听不到。比起这个大树更对夜空中出现的神秘神殿入迷,不过头顶传来的声音令他回过神来。 大树房间的隔壁。 大概是被光芒和声音吸引了想一探究竟吧。年长的妹妹希海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注视着浮在夜空中的神秘神殿。 「希海……!」 听到大树的声音,希海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呆愣地,面无表情地对着神殿看入了迷。 大树正对希海的样子起疑,这时自家家门打开了。双亲走了出来,带着和希海一模一样的表情望着神殿。 在他被这异常景象唬住之际,不止自家,异变仍在不断地蔓延。 「……!」 邻居或是对面的公寓等,周围的居民陆续打开了家门。一脸恍惚地住户们露出脸来。 这、这是,怎么了——这真的是现实吗? 不明所以的大树几乎陷入恐慌。他感觉像是在做噩梦,但是脚上传来的草地触感却又格外真实。 「——大树同学!快点!」 被尖锐的声音吓到,大树吃了一惊。 五十里野绮罗里手捂着头,朝着这边伸出了手。 「但、但是,希海她们……!」 不知该相信谁的他,回头看向家人。 「不要走,哥哥」 凛凛绘也朝着大树伸出了手。大树呜地低吟了一声。 「大树同学!就算留在这里,你也无能为力!」 一脸拼命地喊着自己的五十里野绮罗里,以及明显有古怪的家人。 应该相信谁,应该前往谁的身边,这是个不用多想的选择。 然而大树却做出了连自己都震惊的选择——。 「——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听到这句话,身子擅自动了起来。 迈开步子跑了起来,大树握住的——。 「没有时间了」 是面露微笑的,五十里野绮罗里的手。 大树对于自己的行动感到震惊之余,回头看向自家。 「……」 凛凛绘直勾勾地在看着大树。罪恶感刺痛着胸口。 「——抱歉,凛凛绘」 并不是置家人于不顾。 当前正在发生什么,家人为什么会变得不正常,大树毫无头绪。绮罗里说的对,就算留在这里也想不到自己能做些什么。 大树觉得名叫五十里野绮罗里的这名少女知道真相。要想为家人做点什么,就必须得先听完她口中道出的内情。 正因为他有那种直觉,现在才选择了离开家人。 「坐上来,大树同学」 在围墙的另一边停放着一辆机车。五十里野绮罗里从围墙上一跃而下,骑到座位上。 大树按吩咐坐到后面的座位上。随即绮罗里紧紧抓住了他的双手,强硬地将他的手围在了自己的腰上。 「抓紧了」 绮罗里说着,立即发动了机车。 看来是辆电动式的机车。连引擎声都没有,载着二人的机车就如飞似箭地穿梭在住宅区里。 五十里野绮罗里的驾驶技术可谓超群。机车悄无声息,行云流水地穿过住宅区的道路,转眼间就冲出了大树家所在的区域。 大树眼中所见的所有窗户都敞开着,住户无一不凝视着空中的神殿。 「这算、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了……」 「在停电的情况下,看到这光芒——」 紧握车把的少女,一瞬间像是被人打了下头似地缩起身子。 「再……听到这钟声,任谁都会去看天上的那个吧」 由于没有引擎声干扰,少女的声音格外清晰。 「停电的洪水,加上光与声的洪水——眼下,整个国家肯定在被这两样袭击……」 整个国家都这个样子——。 这话听起来难以置信,但大树却没法一笑了之。明明早已搭着绮罗里的车离开自宅了,但浮在空中的神殿列阵完全不见尽头。 「你、你没事吗?为什么,只有你……」 「因为、我有接受过抵抗这种事的训练。不会受到这钟声影响的,只有像我这样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或者附虫者」 「附虫者——」 大树绷紧了身子。 说起来,大树身边出现的一连串奇怪现象就始于梦到附虫者。五十里野绮罗里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最终变成这种状况——。 「没错,附虫者。——那个“神殿”,是用来产生附虫者的发动体」 「咦……?」 「肯定是“原始三只”——产生附虫者的原虫原来所具备的一种能力。“教会”和钟声被“c”吸收后,变成了那种样子……」 大树脸色变了。虽然不太清楚后半部分的意思,但是她说了一句令人无法忽视的话。——那个“神殿”是用来产生附虫者的。 「那就是说,难不成……连我的家人也会被变成附虫者吗?」 「虽然原来的“原始三只”只会把年轻人变成附虫者……不过“c”既会改写梦想和记忆的方法,又将“原始三只”吸收了」 五十里野绮罗里继续说着。 「就算是大人也会有愿望。就算是微小如想要吃好吃 东西的愿望,说不定“c”也能将其升华为梦想」 「——」 「“c”的目的是产生出附虫者,并把他们变成可以无数次起死回生的复苏者」 五十里野绮罗里淡淡说道。 「并且,打算令这个世界充满新生的人类——“不死”……」 自己明白她口中的事有多么可怕。 不对——如果说所有人都变得不会死的话,那与其说是可怕倒不如说是好事。 但是这种事以及其中的是非善恶,对大树来说都无关紧要。 家人可能会被变成附虫者的危机正在迫近。 果然还是应该立刻回家去吗。可是就算大树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大树注意到了某个矛盾。 「——我呢?」 能感到少女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我……为什么,会没事?又不是附虫者,看了那个“神殿”也什么事都没有,而且不像你我钟声也听不到……」 「……」 「呐,这是为什么啊?喂!」 「这一点——是有理由的」 回答的口吻显得饱含自信。大树的心跳猛地加速了。 「难道……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你不受“神殿”影响是有其他原因……不过我也不是对你什么都没做。对不起」 「哈……?怎、怎么回——」 「找到你的是名为“木叶”的附虫者,不过能够接近你的只有我……因为一旦有附虫者接近,就会被“c”察觉。所以某个人将某件东西托付给我,想让我偷偷接近你然后交给你。——这发生在我装成取材记者的翻译接近你,观察你的反应之前」 少女话语中的意义,大树完全没能理解。 「咦……?取材之前……?我和你,一次也没见——」 「我除了发型以外,并没有什么显眼的特征……所以只要隐藏起这个特征再换装和变声,就可以轻松潜入任何地方。在上学途中和学校里,我数次和你擦肩而过将某样东西交给了你。而后,每一次你都会——梦见附虫者的梦」 「……!」 就像遭受当头棒喝一样,大树不禁感到一阵目眩。 每晚令大树困扰的梦——造成这一原因的人,就在眼前。 「为什么——你、你是要干——」 「那是、来自女王蜂——某个附虫者的委托」 少女这么说着,话音瞬间一沉。 「而且……这么做,就是我的使命」 「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树发问的同时,机车减速了。 这里是“神殿”的光芒照耀下的住宅区一角。松开离合器的机车在惯性作用下,朝着一栋大型三层建筑驶近。 「这点接下来就会说明」 面朝大路的宅邸车库半敞开着门。就大树所见,那栋宅邸一片寂静,也没有从窗口探出头的住户。 「……连同你不受“神殿”影响的理由」 滑入车库内部后,机车就停下了。五十里野绮罗里立刻下了车。 待大树战战兢兢地从后座下来,就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在一片漆黑的车库深处,能看见像是人的影子。——从半开的门口中射入的黄金光芒,照亮了那个人的下半身。 「是、是谁……?」 对大树的声音做出反应,深处的人影走了过来。 在照明下现出身的是和五十里野绮罗里年龄相仿的少女。不知是不是受了伤,她的手脚绑着绷带看起来很痛的样子。 带着鸭舌帽的人一看见大树的脸,就伸出了手。 「——大助……」 少女伸出的指尖,触碰到大树的脸颊。 对素不相识的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大树没能做出任何行动。因为含着泪,硬拖着受伤的身子也想摸一摸大树的行为,就像是舞台上的一个场面般定格成了一幅画。 「她的名字是、鲇川千晴」 五十里野绮罗里走到少女身边,回头看向大树。 「鲇川……千晴」 是个大树不知道的人。 但是名叫千晴的这个人似乎把大树当成了别人。她口中的“大助”——难道是指他的表兄弟药屋大助吗? 大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长得没有任何特征。身材不胖不瘦,头发不短不长。是个平凡得可以说是土里土气的高中生。 「这、这个人,好像受伤了……去下医院比较好吧?」 大树这么一说,千晴的表情僵住了。 「而且好像,呃,把我认成其他人了,至少找个能静下心的地方让她躺下比较……」 本是担心少女想照顾一下她。 可是千晴却露出一脸悲伤,绮罗里则意味深长地沉默不语。 「……?」 大树皱紧眉头。 千晴轻咬嘴唇。她将手伸到胸口,从衣襟内测拽出吊坠。在项链的前端垂着一个金色的指环。 「现在,就把你复原哦——」 「……!」 指环在千晴的掌上发出淡淡的光。 朝着大树,千晴将指环凑了过去——。 「——」 但是大树和千晴一下子都绷紧了脸,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二人停下的理由。 是因为——五十里野绮罗里将某样东西顶在了鲇川千晴的太阳穴上。 「绮罗里、小姐……?」 是手枪。 而且是国外动作片中才能看见的,大型自动手枪。以绮罗里的纤细手腕,能将看起来很重的那个水平举起实在不可思议。 紧接着,在车库入口出绽放出了耀眼光芒。 「——哥哥」 大树吃惊地回过头去,只见面前的是妹妹凛凛绘。 「难道,绮罗里小姐……被“c”控制了——」 千晴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说道。 3.01 the others 将手枪指着千晴的五十里野绮罗里,冷冷地说道。 「不要动,鲇川千晴小姐」 现身车库入口处的凛凛绘眼珠咕噜一转,瞪着鲇川千晴低语。 「亚里亚?瓦利——」 「你也是」 被绮罗里投以视线,凛凛绘的动作也停下了。 「让外面的复苏者也都现身,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凛凛绘不做声。 「不然——我就当场杀了鲇川千晴小姐」 千晴吃了一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大树也不知所措。 「绮罗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无视千晴的疑问,绮罗里朝着凛凛绘说。 「你想要吸收“原始三只”——她体内的亚里亚?瓦利对吧?但是,如果身为容器的她死了,那么和她同化了的亚里亚?瓦利也会消失」 「……」 「只要杀掉容器,亚里亚?瓦利就会死。正因为明白它是这么脆弱的存在——魅车八重子才不惜袭击青播磨岛,想要将“第三只”连同容器一起杀掉」 绮罗里和凛凛绘,相互瞪着对方。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但是,若你拒绝我的要求,我就杀了鲇川千晴。在被你吸收,让你变得更具威胁之前」 「谈谈……?」 千晴哑然地看向凛凛绘。 「和这个孩子——“c”?」 “c”。 这次轮到大树震惊了。 每 天晚上在梦中听到过无数次的名字。 他所知道的“c”和眼前的妹妹,似像非像——不对,虽然脸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像,但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五十里野绮罗里的行动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千晴所说的更是难以理解。 「你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吧?就算知道,也很难判断我是否在虚张声势吧?以你身为“c”的——逻辑来思考的话」 对于五十里野绮罗里这毅然的态度,肯定是不会服输的吧。可是——。 「……」 凛凛绘的眼神松缓下来,变回了面无表情。在她身后,众多男男女女陆陆续续出现在了车库前。所有人的神色都像是复制自凛凛绘的那样,一个个都面无表情。 「凛凛绘……?」 率领着异样众人的妹妹,身上散发出一种大树所不知的气息。 「非常感谢你回应了我谈话的请求」 五十里野绮罗里很有规矩地,朝凛凛绘打了招呼。 冷静下来的千晴瞪着绮罗里。车库内的空气飘荡着危险的因子。 「……这是怎么回事,能麻烦你说明一下吗?绮罗里小姐」 「非常感谢您的使用。这里是『便利屋绮罗里☆』」 绮罗里举着枪,打了第二次招呼。 「我现在所承接的委托,有两个。不过内容相同」 封住凛凛绘和千晴行动的少女,看着大树。 「令某个人——令名为“郭公”的附虫者重回战场」 大树唯有感到疑惑。 五十里野绮罗里是什么人这无关紧要,她有什么目的也不关自己的事。 然而,为什么她——笔直看着大树说了起来。 「他自成为附虫者以来,就不断在战斗。那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被他伤害的人有很多,被他所救的人也有很多。“冬萤”,瓢虫,以及……某个马克笔使。假如没有他,说不定全国的人都会受到失控的她们牵连」 绮罗里淡淡地说着。她是在讲大树所不知道的往事吗? 「——但是他,终于还是力尽了」 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然而,心里却莫名地——有一股躁动的感觉。 「快要成虫化的他……让“冬萤”杀死自己的“虫”从而保住了性命。相对地却变成了没有记忆和感情的缺陷者……但即使变成那样,也还有一帮人需要他。那就是包含身在此处的鲇川千晴在内的女王蜂一行」 「我——我和茶深,是不一样——」 鲇川千晴想要否定,却又立刻一脸痛苦地沉默了。 「但是,“郭公”他却拒绝回应千晴的呼唤。因为一旦复活就不得不继续战斗了。他……已经彻底累垮了」 绮罗里那堪称冷漠的口吻,令千晴不忍直视。 「可是,女王蜂她——并不允许“郭公”就此安眠」 「……」 「如果呼声不够,就让熟悉他的人去说服他——这样想到的女王蜂,将从“郭公”体内抽出的人格分割成几份,拿这些人格去与那些熟悉“郭公”,且与他一样强大的人们——一号指定的附虫者们冲突。说不定他们能互相呼应,籍此强行唤醒“郭公”。她就在这上面赌了一把」 扑通、大树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令一号指定的附虫者们,相互呼应——。 听到这句话,大树心脏的不祥预感膨胀起来。 「令一号指定们接触“郭公”的人格再将其回收,便是鲇川千晴的职责——而我接受的委托是将这些送达“郭公”的身体。这个委托,也和我曾经从其他委托人那里接到的委托内容一致……」 「——稍、稍微——」 等一下。 虽然大树想要这么说让她停下,五十里野绮罗里却强行继续。 「“郭公”的身体被拥有远视能力的女王蜂同伴找到了。我只要将他人格的碎片送回身体即可——然而却有两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看着大树的少女悲伤地眯起了眼。 「第一件,是回收的“郭公”的碎片上,多少附上了一些接触了碎片的一号指定们的记忆——」 一号指定们——立花利菜、harukiyo,以及“睡美人”arisu的记忆。 这些名字会在大树脑海中浮现的原因。 是因为大树每晚都做着他们的梦——看着他们的一部分记忆。 「另一个失算——是找出来的“郭公”的肉体,作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过着平凡的生活……这件事」 「——」 凛凛绘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她想要移动手臂。 五十里野绮罗里持枪的手立即用力,牵制住凛凛绘。 「最初还以为是认错了人。现实被篡改得如此巧妙、如此细致。——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的」 现实被篡改——。 大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然而身体却异常沉重,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不为人知,不被察觉地——某个家庭里增添了"两个"孩子。不仅是那一家的父母和独生女儿,甚至连周围居民和学校的同学,和他们有关的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改写了。创造出两个人的人生,将这些写入相关者的记忆,改写与户籍成绩有关的电子数据,还准备了各自的房间。就连摆满合成照片的相册都没有落下……」 说到这里,已经超过了大树思考的容量。 无法理解眼前的少女在说些什么。——是没有去理解。 也不想去理解举着枪的她为何摆出那样一副悲伤的表情。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破旧的户口本……并非电子数据,不过是张发黄纸制品的这个,若我再迟上一步可能也被销毁了吧」 「……」 「在这上面只记录着某一家三口的信息。不在上面的二人之一,是进行了所有篡改的罪魁祸首,“c”的分身——」 五十里野绮罗里看着站在车库入口处的少女。 「高城凛凛绘」 五十里野绮罗里说完,视线转向了大树——。 「另一个人——」 「稍微——等一下——」 却被大树一手挡住了视线,遮住了绮罗里的脸。 「……稍等一下……」 他睁着眼睛,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 五十里野绮罗里口中的内容太过天马行空,其实只要一笑而过就好。 然而——从胸口内侧拍击的鼓动不允许他那样做。直冒的冷汗和剧烈的心跳不断激烈地催促着大树。 快点,把我放出去——就好像在这么说。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被大树拒绝的五十里野绮罗里,把脸朝向了凛凛绘。 「如果害怕“郭公”的话,只要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就可以了——不,也可以选择杀掉的!而你为何估计要做这种事……!」 「竟然说杀掉……!」 责问凛凛绘的绮罗里,以及责备绮罗里的千晴。 「——我并不害怕“郭公”」 看到冷不丁冒出一句的妹妹,大树吃惊地屏住了呼吸。 那个熟悉的妹妹凛凛绘,外表正在一点点变化。瘦小的身体周围产生出金黄的放电线,发梢指尖失去了轮廓变成发出光芒的电流丝线。 「——」 看到妹妹一点点变成非人之物,大树心中最后的理性也崩溃了。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为将全人类无一例外地变成附虫者、变成“不死”、带领他们 得到永远安息的,名为“c”的系统。虽然我会消灭想要排除我的旧世代附虫者,但是除此之外的人类拥有平等接受“洪水”筛选的权利」 人类的表情从凛凛绘的脸上完全消失了。她用人偶般的浑圆眼睛注视着本是哥哥的大树。 「没有例外。对“c”而言不存在特别」 「如果不是特别,为什么……!」 「如果名为“郭公”的附虫者进行抵抗,我会排除他。如果变成了缺陷者,我可以通过复苏令他重生为“不死”拯救他」 凛凛绘的嘴完全没有闭合过。但是却不断发出声音。 「可是当我回收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空壳了」 「……!」 五十里野绮罗里和鲇川千晴睁大了眼睛——看着发出光辉的项链。 如果她刚才的话属实,那么项链里的即是郭公的人格。 本来,是应该在原来所有者身体里的东西, 「处理变成空壳的身体,这种案例还是第一次。既然是第一次的案例,就必须进行实验。为了创造新世界需要尽可能多的数据」 「实……验——」 凛凛绘的双眼,看着如此念叨的大树。 「我创造出了一个人格,赋予到那个空壳身体中」 终于——。 令早已明白的大树彻底崩溃的这一句话——。 「大树这一人格,在这之前都是不存在的」 从自认为是亲妹妹的凛凛绘口中宣告了出来。 自幼和两个妹妹一起被抚养大的记忆。 和青梅竹马,以及伴随成长不断增加的朋友一起玩耍的记忆。 全部这些——只不过是虚构的。 没这种可能的,想要这样一笑而过——但现在的大树却被太多非现实的东西包围,无法做到这一点。 没错,其程度足以将现实与非现实的平衡倒转——。 「在赋予人格的基础上给予他经受“洪水”筛选的权利。——这样一来就无一例外,不存在特别了」 凛凛绘机械的口吻,听起来令人非常不舒服。 「这是为创造新世界所必要的程序。排除了失败作,每个人都通过“不死”得到安息的话,人类就不会再相互斗争了。——之后只需要以维持生命活动为目的,将世界重新构筑」 即使已经没有人在听了,凛凛绘仍然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改写变成“不死”的新人类的记忆,消除死亡这一概念。将没有攻击性的人格给予所有人维持生命活动和繁殖活动,在维持生产性的同时将新生的人类也变成附虫者——籍此将世界重塑成永远没有斗争和恐惧的世界」 凛凛绘平淡地提出自己的使命。 「所以人类和事物都恒久不变永远存留。——世界将变成“不死”」 无论大树,还是五十里野绮罗里,疑惑鲇川千晴,都一言不发。 他们三人,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吧。 特别是大树,伴随着莫大的痛苦注意到了那件事。 「明明是变成不会失去任何人和物的世界,却想要抵抗的人类是失败作」 「——那么,为什么」 大树的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不想说——不能说的事情,还是说了出来。 「我身上现在……什么事也没发生?」 绮罗里和千晴也是明白的吧。 所以两人也脸带痛苦的表情,别过脸不去直视大树。 「所谓的“洪水”已经开始了不是吗?然而我什么都没感觉到……也听不见钟声……不是要接受筛选吗……?明明又不是附虫者,为什么就只有我……」 这才是大树无法坚信自身存在的最大理由。 「听了刚才那番话,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 凛凛绘——不,“c”所创造出的世界中应该是不存在痛苦的。 而名为大树的人类应该也是“c”创造出来的人格。 现在自己能感觉到痛苦这点,本身就是个矛盾。 「……」 拥有凛凛绘模样的某物,看着大树在进行思考。 思考到最后,说出了得出的结论。 「失败了」 「——」 仅仅一句话,就完全舍弃了大树这一存在。 就像对待垃圾一般。 自己的人生如同一次性塑料袋那样被丢进了垃圾桶。 「我制作的人格程序,是模仿至今为止接触过的附虫者的记忆和感情将其平均化后的产物。虽然应该给予了足够描绘出梦想的年份记忆,但是对我的“神殿”不做反应却在意料之外。没有肉体上的外伤或是精神上的压力却会感觉到痛苦这点也有异常。立刻进行修正——」 「住手!」 大树大声叫喊,迅速后退远离想要举起手来的凛凛绘。 「不要、再对我……做些、什么了……!」 「为什么要拒绝?明明只是帮你除去痛苦和恐惧——」 「不要做多余的事——我应该这么说过」 五十里野绮罗里,朝搭在扳机上的手指注入力量。凛凛绘的动作停下了。 「进行选择并不是你,“c”。同时——也不是千晴」 千晴的表情凝固了。 摇晃着斜向剪齐的刘海,绮罗里注视着大树。 「要进行选择的是大树同学」 「……!」 「现在,只有确确实实存在这里的名为大树的人,拥有选择该怎么做的权力」 选择?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大树一片混乱。 现在的大树,到底能做什么选择? 「千晴小姐,我的目的也和你一样。但是,这不代表就可以无视一个"无关"人士的意志」 听到五十里野绮罗里的话,千晴无话可说了。 「而且就算是把没有机会做出选择的人当作祭品,又一次想要唤醒他——我也不觉得“郭公”会回应你的声音」 「……!」 「你本人也不希望那样,只是出于义务感和责任感而在抑制自己的感情不是吗?你是想由自己来背负一切的罪行。——直到力尽为止不断重复着同样行为的“郭公”,不可能会希望你那样做」 千晴的表情逐渐扭曲了。明明想要矢口否认,身子却抖个不停说不出话来。 「“c”」 五十里野绮罗里这次朝向凛凛绘发问。 「在我看来,大树同学果然还是特别的。你虽声称是实验,但我不觉得有必要安排得这么周到……还有你以妹妹身份将自己的分身安置在他身边这点也是。如果只是观察,应该有的是方法吧?」 「我是“c”。没有例外。没有特别」 凛凛绘理所当然地说道。 「家人一起生活,是最为广泛的生活模式」 「……咦?」 大树不禁发出疑问声,凝视着凛凛绘。 虽是妹妹却并非妹妹,来历不明的少女说道。 「我也是没有人格的特殊个体。所以——我和大树,是兄妹」 兄妹。 这太过于跳跃了,再怎么说也还有其他说法吧。 但是,如果在这个世上同样的存在只有两个的话——。 那也许是可以称之为家人。 饱受强烈得会让他产生这个想法的——孤独感折磨快要窒息的大树,感觉得到了一丝救赎。 「……你所做的事——想要创造的世界,只让人觉得是为了玩过家家而构筑的沙箱。如果要 舍弃并非附虫者的人,那么肯定不会长久……」 五十里野绮罗里说道。 「但是我想要认同,大树这个人」 手持手枪的少女表情一变,瞪起凛凛绘。 「虽然时间不长,但就我所见大树毋庸置疑是一个人类。所以他要做什么,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c”。如果你对他所做的是实验,而你认为你们是兄妹的话,接下来他如何行动应该也会成为你需要的数据。待他选择完之后,你想怎么处置我们都可以。如何?」 凛凛绘看了看五十里野绮罗里,又看了看大树。 「——我承诺」 回答得很快。 「我同时宣布在大树做出选择以后“c”也不会在这里攻击任何人。对你们采取攻击性的态度,可能会对他的选择造成不纯影响」 「非常感谢。……千晴小姐」 五十里野绮罗里转向千晴。 「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并不是大助同学。是大树同学啊。他也是有家人的。——就算那是伪造出来的,如今也变成了现实」 「——」 从千晴的口中,漏出了如打嗝般的声响。先是用依赖的眼神望向大树,最后又一脸痛苦的低下了头。 「他有权力享受没有战斗的人生」 千晴拿着项链的手——握紧了。指环的光辉被包了起来。 「……不明白……」 她抱着紧握的拳头,蹲下了身。 「因为,那样的人生,可能……是大助一直想要的……!要我再一次夺走,我……但是,不那样做的话大助他……!我不明白啊——」 蹲在地上屈成一团的千晴,抬起抽泣的脸庞。 「姐姐是个这样的人,很对不起……!」 姐姐。 大树吃了一惊,看着抽泣的千晴。 她——是叫“郭公”的人的姐姐。她注视大树的眼神里透着一股阴森,也是因为她在从他身上寻找家人的影子吧。 「大树同学,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绮罗里看着大树。 凛凛绘和千晴,也看着大树。 「咦……你问我——想怎么做——」 她们说要让大树自己做出选择。 让自己说出想怎么做。 他所期望的事物中,存在选择吗? 「那当然是——」 想要回到原本的平和生活里。 难道她们认为,大树会做出除此之外的选择吗? 难道她们以为,自己会主动向名叫“郭公”的人交出自己的身体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小看大树了。 「我、我要,一如既往地——」 五十里野绮罗里不做反应。 鲇川千晴则低下了头。 而凛凛绘——简直像在观察播放的影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看着自己所不知道的妹妹,声音支吾起来。 「我、我……」 一如既往? 明知道那是——“c”所创造出来的虚假记忆? 不对,这已经没有关系了。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但已经构不成问题了。就算至今为止都是谎言,今后还可以以大树身份度过人生。自己现在拥有这样的选择。 那么,为什么现在,大树会如此犹豫? 「大树没有不惜失去现在的人格,也要变回“郭公”的理由」 凛凛绘说道。 「如果现在,你在为什么而煎熬的话,那么我可以为你除去那份痛苦」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温柔——是因为大树终于明白了吧。 凛凛绘,错、“c”并不是大树的敌人。 她完全没有加害大树的打算,不如说反倒想要救他脱离苦海。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这点,是不会错的。 但是,大树他——。 「……」 看着凛凛绘背后的人们,无法抑制心中的不安。 他们是复苏者。因为此前一直看着一号指定们的记忆,所以也很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梦想、通过重复利用这唯一一样力量,就算死去也能复苏的“不死”们。 “c”说过,在没有痛苦的新世界里也会像大树那样赋予他们人格。 这样的一群人,在大树看来十分地令人不舒服。 「……谢谢你,凛凛绘」 大树朝妹妹凛凛绘施以微笑。 虽然是个不但非常呆板,还很勉强的笑容——但是感觉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你,是我的家人。……希海也是,还有父亲和母亲」 「是的,没错」 虽然没有动嘴,但是凛凛绘使劲点了点头。 大树希望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生活。 就算是被操纵的也好。就算是虚伪的记忆也好。 虽然父亲总有些不悦,但是有着守护家人的尊严。母亲虽然啰嗦,不过她支撑着父亲和孩子们的生活。希海虽然有进入反抗期的苗头却也没有给家里添麻烦,而聪慧的凛凛绘更是将来有望。 这就是大树所了解的,他的家人。 和现在站在凛凛绘背后的,有着和人偶同样表情的人们不同——。 「……叫“郭公”的那家伙」 两只脚像痉挛了似地抖个不停。 恐怖和不安,令大树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能赢过“c”吗……?」 凛凛绘依旧面无表情。 鲇川千晴慢慢地,抬起了头。 五十里野绮罗里则——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那是自然。 他看一号指定们的记忆都看得快腻了。 他自己也知道没有把握能战胜“c”这个前所未有的威胁。 即便如此,也忍不住要去确认。 「我的家人……在变成那样之前,能救到他们吗……?」 不这样做,感觉就会被自己将要采取的行动给压垮。 感觉自己只要找到一点点的借口——就会忍不住以此为由,连自己能为保护家人而做到的事都不去做。 感觉自己会忍不住连那股罪恶感都让“c”帮忙消除掉,然后悠然度日。 那样选择固然是人之常情——。 但却恶心得让人想死。 连大树这般无力的人都能去守护家人的唯一一个方法也不去选——甚至忘记这件事过起平凡的日子。 对这种事都不会感到恶心的话,那他肯定——。 毫无人性。 「……我不知道」 鲇川千晴也一样,硬是用挤出来的声音将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她本可以说谎,也可以敷衍了事。 可是,反感那样做,这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树看着凛凛绘。 「……就算是你,也是我的家人。但是——我还是觉得人就应该按自己的选择活下去……」 只是想象会发生什么就感到令人害怕,样子难看地咕哝出这么句话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接下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害怕得不得了。 就算现在这个瞬间,脑海中也满是借口和犹豫。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朝着千晴伸出了手。 「……」 千晴一脸恍惚,却也畏畏缩缩地伸出了手。 紧握的拳头,慢慢张开了。 大树无意识地,从发出淡淡金色光辉的指环上移开了视线。 「那个叫“郭公”的家伙——」 为了鞭策还没有下定决心的自己,他提高了嗓门。 他看向了挡在车库入口的一排令人不快的复苏者。 任谁——都会做梦。 在来车库路上看到的景象告诉了自己这一点。只要是人任谁怀揣着或大或小,想要变成这样的梦想。 正因为如此任谁都对“c”引发的“洪水”产生了反应。 没有做出反应的人,在这个国家内可能只有一个——。 「连梦想都没能拥有的这份痛苦心情,他会替我带走吗……!」 只有大树他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连期望平和生活的这个希望,说不定都是“c”创造出来来的愿望。 说不定,也有并非如此的可能性。 但是,无法言表的孤独感快要压垮大树了。 孤独到凛凛绘把他当做哥哥的那番话,都让他高兴得不得了。 大树含着泪回过头去。 五十里野绮罗里和鲇川千晴。 两名少女,笔直地看向大树。 「会的」 「嗯」 她们这么说着点了点头。 两个老实的人——既可以撒谎,也可以强硬地达成目的,然而到最后都对大树以诚相待的她们既然都这么说了的话。 那么,肯定是真的了吧。 “郭公”这个男人就是那样的人吧。 想要变成那样的人。 大树有了一点,这样的想法。 「——」 大树紧紧抓住了,千晴掌上的指环。 如激烈暴风雨般的激情漩涡,从手上传了过来。 愤怒,憎恶,痛楚,这些像燃烧的烈焰般将大树的体内烧焦。同时,冰冷的悲伤、痛苦冻住了双脚令其在原地动弹不得。 以及,一小撮温暖。 ——我也,想要见大助君。 某位少女的微笑拂去了火焰,溶化了双脚。 「啊啊,我知道了,大助——」 千晴的手触及大树肩膀,做出大口吸入什么的动作。 「附虫者,能够无数次回忆起梦想……」 从大树心中产生的——回忆起来的某种东西上,有一部分凋落了。 能感觉到被吸进了,鲇川千晴的口中。 3.02 大助 part.1 就好像复活了过来——这种形容和现在的感觉相距甚远。 好似站在深海海底般,身体沉重,呼吸困难。虽然身体机能没有异样,却有一种肩上背负着好几个人的错觉。 不对,不是错觉。 在还是大树这个少年的时候,他看到了四个一号指定的梦。 他们人生至今的一部分,和记忆碎片一起现在也仍然留在他的体内。在此之上,他还确实地背负着另一个人的“痛苦”。 「大……助……?」 鲇川千晴满脸泪水地抬头看着沉默不语伫立在原地的他。 他张开了握紧的手。 「谢谢你,千晴」 他——药屋大助露出微笑,把项链还给了千晴。 千晴流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她身子前倾想要飞奔过去,又立即痛苦地颤抖着蹲了下去。 「什么、谢谢——不对……我——」 「“第三只”,要怎么办?」 大助这么发问,千晴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和“原始三只”之一的亚里亚?瓦利——“第三只”同化了的少女,胡乱地擦拭着泪水。她抬起头,对弟弟大助微微一笑。 「不用担心。亚里亚——会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 “第三只”会通过吞噬某人的梦想,从之前作为容器的人类体内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因此它至今为止才得以不被任何人发现地活到了现在。 和这样的怪物一辈子在一起就意味着,不会再产生出附虫者。 换言之只要千晴还活着,就会将吞噬某人梦想的欲望一直压抑下去。 完全,就是地狱。 但是千晴做好了和亚里亚?瓦利一起一辈子忍受痛苦的觉悟。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大助。比起这个,这个给你——」 像是为了逃避大助的视线,千晴取出了并非项链的其他什么东西。 是老式手机。上面缠绕着奇怪的雾气。 「上面施了小莉儿的能力。有了这个,我想就可以和大家一起被送到“方舟”去……」 千晴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其实是不想给他的吧。 「知道了」 大助从姐姐手中接过了手机,这时有人从一旁叫了他。 「大助同学」 五十里野绮罗里递给他大型自动手枪和黑色防风衣。脚边放着的是打开的包包和大型防风眼镜。 「……也谢谢你,绮罗里」 【插图5】 大助接下装备,穿到身上。 「——说是让人做出选择,但你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吧?」 大助接过防风眼镜戴到头上后,五十里野绮罗里深深地低下了头。 「非常感谢您的光顾」 抬起头的少女,已变成了曾几何时见过的那张哭脸。 以前,和绮罗里一起,见证某个附虫者死期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们已经不会相见了吧」 每当药屋大助和五十里野绮罗里碰面,就会有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想再重复同样的悲剧了。 这句诀别的话里包含着这样的愿望。 大助转身背对名叫五十里野绮罗里的便利屋,朝着车库入口走去。 「——凛凛绘」 他和率领复苏者的少女,静静地面面相视。 「谢谢你等待我——等待大树做出选择」 「实验失败了」 身缠黄金光辉的少女,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 大助摇了摇头。 「我觉得,那个人——是个很好的家人」 「……」 直到刚才都还是兄妹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将防风眼镜戴到眼前的药屋大助——名为“郭公”的火种一号附虫者,被雾气慢慢笼罩了。雾的来源是千晴交给他的手机。 同一时间,凛凛绘——“c”的分身颤了一下抬起头来。好像对什么起了反应一瞬间看向远方,又再次朝向大助。 昨天为止还是家人的两人,回到了在那之前的关系。 虽然在短暂时光里有各种各样的意图交错在了一起,但是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 想要创造没有痛苦的新世界的,新世代附虫者。 以及即便选择痛苦也要为实现梦想而战的,旧世代附虫者。 「做个了断吧」 「“c”接受你的挑战」 互相瞪着对方的两人,从车库消失了。 “c”是将分身复归本体了吧。 而大助——则将身子委任于奇妙的下落感。短短几秒内,飞过光暗交错的不可思议空间,和扩散开的雾气一同转移至的地方——。 是一座巨大斜拉桥支柱的上方。 侧风拂过大助,吹动着身上的长风衣。 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地方都弥漫着雾气,像是附虫者的人们陆陆续续现身。 以大助为首的附虫者们被引至的地方。 是点缀着如星光般光亮的,光之“方舟”——。 不对。 大助知道这个地方。 本是作为开发计划其中一环 而做出的填海造地。以一座斜拉桥一条电车与陆地相连的那块土地,有着广阔的面积。连绵不断的高架在沿海地区的周围伸展开来,而内部则满是杂居大楼和车道。 和遭受停电洪流的本土不同,建筑物全都灯火通明。其中都市的中心部更是汇聚着耀眼的光亮。 在高层耸立的中心部,有一幢远高于其他楼层的建筑。轮廓好似在地球表面打了个桩的建筑整体,笼罩着金色光辉。——唯有那幢建筑,是大助所不知道的。 能够收容十万人的,实验性开发都市。 大助对于这个都市,连眼睛看不到的细节都了如指掌。 因为那里属于大助隶属的东中央支部管辖——实际上,是用来收容叫做缺陷者的这类附虫者最终末路的设施。 「“garden”……!」 东中央支部管辖下的缺陷者收容设施、叶芝市。 那里曾经被称作“garden”——。 而现在的名字则是“c”所潜伏的“方舟”。 3.03 诗歌 thest 「——结果,我又回到了这里啊……」 杏本诗歌扮成“鸽子”,回到了“c”的身边。 那里是聚集着灿烂夺目光芒的巨大都市。 “garden”。 「这样就——」 诗歌身在的地方是名叫叶芝市的人工陆地的入口。 背后的是连接着本土的斜拉桥。左右两边是自立交桥延伸出来的沿海道路和高架。而前方——则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在“c”的洗脑被解开了的诗歌看来,这片景象宛如乐园。 晃眼的霓虹海洋,以及盖满地上的金色妖精和白凤蝶。 既是乐园,其本身又好似神灵坐镇的神殿——。 但亦是感觉不到生命气息的、沙箱。 诗歌曾经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过。 成为附虫者,被“郭公”这名有着同样梦想的少年变成缺陷者,在这片土地——只为管理、观察缺陷者而存在的收容所中生活。 什么都无法思考。 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就那样在这个城市里度过了四年的漫长岁月——。 而现在又回到了通称“garden”的这个地方。 「最后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诗歌双手前举,令自己的“虫”实体化。 『……!』 为祝福她而聚集过来的妖精和白凤蝶,察觉到异常拉开了距离。 白色的雪花,从诗歌的头上飘落。 同时,诗歌伸手去够头上的王冠。 「呜……!」 忍受着电击,她将王冠从头上强行拽下。和在青播磨岛时不同,诗歌的身体现在可以自由行动。 一片雪花,飘落到从诗歌手中落下的王冠上。 伴随着巨大的破坏声,“garden”的入口处放射出一道闪光。地面遍布巨大的龟裂,王冠绽放出黄金光辉后化作粉末消散了。诗歌虽然因为冲击而挺直身子,仍咬紧了牙关没有失去意识。 『她不是 “鸽子”——认定其为“方舟”的入侵者』 “c”的分身妖精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在地面上飞舞的白凤蝶和妖精们经由黄金的电击连成了一串。 千军一发之际。 诗歌刚利用倾注而下的雪花构成防御,视野就被金色的光芒充满了。 大地震摇晃着脚下。诗歌瘦小的身子,一瞬间因为震动离开了地面。 极大的闪电,袭击了诗歌。 「唔咕……!」 摔倒了,又立刻站了起来。 飞雪屏障从闪电下保护了诗歌。碰到雪花的闪电碎成粉末,像生物般痛苦地向四方飞散。这是在物理上不可能存在的景象。 「——就在,附近……」 诗歌低吟道,举起自己的“虫”集中起意识。 加厚呼啸大雪的层厚,竭尽全力保护自身。 「“c”就在,这“garden”的某处……!」 就算是愚钝的自己,也能如此确信。 袭向诗歌的闪电压力,和在赤牧市时接触的“c”的力量完全不同。 再加上——。 『不是“鸽子”。那是“冬萤”』 『旧世代的附虫者,没有资格前往“方舟”』 『入侵者——』 『从“方舟”内排除』 妖精和白凤蝶的数量太多了。 像是受到妖精声音引导般现身的复生者的数量——也足足过百。 「——」 面对数量上百的守护者,诗歌咽了下口水。脸上冒出了冷汗。 恐怕“garden”内部就拥有着独立的发电设施吧。量大到能供给整个一座都市机能的电量,就那样直接成为了“c”力量的源泉——。 「——“c”她,在这……!」 振奋起感到害怕的自己,诗歌向前迈出了一步。 孤立无援的诗歌,面对着数百个敌人。 这第一步——。 「——呀啊!」 被黄金的闪光,和五颜六色的光芒给弹了回去。 连发生了什么,都没能理解。 不对,发生的事其实非常单纯。 无非是受到了来自妖精和白凤蝶,以及复苏者们的同时攻击。 诗歌虽然想要向前迈出一步,可受到冲击的阻挡被压了回来。 她勉强站稳了脚没有摔倒,再次构筑起暴风雪的屏障。 「肯定,就在这里——就在“garden”的某处……!」 就算是“c”也应该无法从远方操作这种程度的力量。 最重要的证明是对诗歌发动的攻击。自成为附虫者以来诗歌受过的攻击比谁都要多,所以能够明白。 妖精们进行的攻击——是“防卫”。 它们并不是为了打倒诗歌而攻击。尽管是以排除诗歌为第一目的,但妖精和复苏者们始终在原地不动,根据诗歌的行动采取着拼尽全力的攻击。 他们在保护着什么。 而保护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既然“c”在这里的话……我——」 诗歌压低身子,伴随着呼啸大雪一起前进。 和敌人一样只顾保护自己的话,想必很快就会被驱逐出“garden”了吧。那样可不行。 「到大家赶来之前……绝对、不会输的……!」 诗歌的任务是在同伴们赶来之前一直呆在“c”的怀中。 为了多接近“c”一步,她硬是朝着压力强的方向前进。在那前方有着妖精们在保护的东西——“c”在。 「呜……!」 朝着诗歌袭来的攻击,只能说是凌厉。 叶芝市入口处飞散的光亮和冲击,将夜空和地面尽数撕裂。 「直到,大家赶来——」 眼下,青播磨岛的附虫者们应该正在出动。 他们感知到在这里战斗的诗歌的力量,在朝着这边赶来。 在那之前,诗歌只要一味接近“c”即可。 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战胜“c”。连把远远包围诗歌的复苏者们打倒,都做不到。 但是,这样就好。 诗歌,只是座灯塔。 依靠她所展现的光亮,同伴们迟早会赶来,自己只要等待即可——。 「——」 向前,迈出一步。 向前,又迈出 一步。 受到冲击的推压,暂时停留在原地。 接着,很快又被推回了一步。 「……哈啊……哈啊……」 毫无成果的行进,到底持续了多久了呢。 奋斗了像是永远那么长的时间,诗歌脸色苍白地瞥了一眼身后。 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诗歌自起始位置——才行进了不到二十步。 敌人的数量,太多了。 不知是不是警戒着即便如此却始终没有倒下的诗歌,妖精和复苏者们再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劝告你立刻投降』 妖精开口说道,攻击却没有一丝松懈。 『秘种一号“冬萤”。无法理解你抵抗“c”的理由。就算你倾尽全力,战胜“c”的可能性明明也无限接近于零』 诗歌赢不了“c”。因为单单诗歌一个人的话,连接近阻挡在前的其中一个复苏者都做不到。 但是有同伴在,就另当别论了。 只要和靠得住的附虫者们在一起,诗歌的行进甚至能企及“c”——。 『旧世代的附虫者,不会出现在这』 妖精明确地放出话来。 『已经对现行战斗的波长进行复制,以信号形式发送至全国。没有感知能力者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诗歌往双脚注入力量,更向前迈进了几步。 『你孤单一人——是无力的』 诗歌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出现。 听到“c”的这番低语,要是以前的诗歌肯定已经动摇了。 但是诗歌知道了。 迷惑、烦恼、最终甚至怀疑起了许下再会约定的药屋大助这名少年,逃进了“c”给予的安宁之中。 在那里,诗歌深深体会到了。 比起猜疑,比起逃避——。 「绝对,会赶来的——」 信任是多么的令人高兴。 会令人变得多么的强大。 就算是在这种随时可能倒下的状况下,仅仅是等待着重要的人们赶来这件事——。 感觉就能令诗歌,不断前进下去。 「绝对……!」 她如此断言,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缩小暴风雪的范围,增加雪的浓度以保护自己。虽然控制雪非常困难,消耗也很剧烈,但是指向前方的矢量应该也增加了。 在同伴们赶来之前,尽可能接近“c”的本体——。 就在她这样下定决心的时候。 「……!」 诗歌感到了一阵风。 是清爽的海风。 这种感觉在暴风雪护身且遭受猛烈攻击的这个状态下,本应是感觉不到的。 可是,确实感觉到了。 似曾相识的气息——没错,是在那个孤岛上感觉到的、掺着草木气息的空气。 自由之风。 『……!』 妖精们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它们中断了攻击,警惕地远去。 从诗歌的身后,传来划破空气的声音。 「——」 在回过头去的诗歌视野中,飞进一只自天空出现的黑鸟——。 不对,是个背后长有巨大黑翼的人影。 人影飞过斜拉桥,一进入叶芝市就降落到地上。在诗歌和“c”战斗后凌乱的水泥地上翻滚以后,猛撞在建筑物墙壁上停了下来。 全身染成黑色,凹凸不平的翅膀逐渐碎落的景象十分异常。 但是诗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初季……!」 白樫初季。 来者是诗歌以前被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抓住的时候,救她脱身的附虫者。之后,加上海老名夕这名旅伴的加入,一起进行了一段短暂的逃亡。 无可替代的朋友,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样子会面目全非呢。 比起考虑这些理由,她选择先赶往初季的身边——。 「传送地点——」 但是见到从动弹不得的初季怀中滚落的东西,她愣住了。 那是、少女的头。 头部以下变成雾状消失了的少女,同样是诗歌认识的人。 「——是这里」 「莉可儿……!」 她是诗歌所属的“虫羽”中的一员、莉可儿。 还很年幼的少女,表情发生了变化。睁大的双眼被染黑的同时,剩下的头部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紧接着,入口处突然升起了大雾。 正当妖精和复苏者们保持着警戒,更加拉远了距离的时候——。 「……!」 笼罩立交桥的雾中有人影陆续显现。 人影出现在沿海高架和走位建筑的周围及屋顶等地,数量不断增加。 像这样以和妖精还有复苏者们面对面的形式,出现在“garden”的——。 「这里——是“garden”!」 「土师这混蛋,你丫的窝竟然都被“c”给占了啊!」 是以“照”和“霞王”为首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精锐。 「“garden”就是……“方舟”——」 「有“c”就行,在哪都无所谓」 还有感到困惑的“波江”以及相比之下非常冷静的大锹所率领的“虫羽”。 「诗歌……!没事吧?」 出现在低矮的大楼屋顶上,一脸担心的立花利菜也在。 路灯上,还有个人影扛着在沉睡的少女。 「哈哈,对于僵尸们而言,是个很合适的地方啊」 炎之魔人harukiyo,以及“睡美人”arisu。 「大伙……」 在青播磨岛的伙伴们,终于赶来了。 没有感到惊讶。 因为诗歌相信他们一定会来的。 所以——没有感到惊讶。 当她看见,在斜拉桥上出现另一团小小的雾气时也是如此。 「……!」 所有人都和诗歌一样。 虽然看见了出现在斜拉桥钢索支柱上出现的人影,却没有感到惊讶——但看见他那身影,每个人的心中肯定都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吧。 如恶魔尖角般倒立的头发,身披如恶魔羽翼般的黑色长风衣,防风眼镜片中如恶魔双眼般亮着红色光点的附虫者。 那是一个,理所当然应该身在此处的人物。 但是,即便如此诗歌眼中还是溢出了泪花——。 不禁喊出了,那个少年的名字。 【插图6】 「“郭公”……!」 “冬萤”——杏本诗歌。 瓢虫——立花利菜。 炎之魔人——harukiyo。 “睡美人”——arisu。 以及“郭公”——药屋大助。 「——大助」 再一次轻声呼唤的那个名字,诗歌把它秘藏在心里。 既是缺陷者的乐园,同时也是新世界的始源之地。 在这即将上演决战的“garden”里,五名一号指定齐聚一堂。 3.04 大助 part.2 「“郭公”……!」 对声音做出反应,大助从斜拉桥上看向地面。 被暴风雪的屏障包围的少女就站在那里。 一次都没有忘记过她的脸庞。——五年前,从用自己的双手把她变成缺陷者时开始,直到现在都没忘。 杏本诗歌。 为了与她再次相见,不断战斗,生存至今。 但最终也还是厌倦了受伤,力尽,想要沉浸于忘却的深渊之中——。 却又为了去见诗歌,而再度回到了战场上。 「……」 不过,他还不能履行与“杏本诗歌”再会的约定。 他的“虫”郭公虫落在了单手提着的大型手枪上。身体变形化作触手,刺入了手枪和他的全身。 枪口变形成了长出锐利尖牙的郭公虫颚。大助的全身浮现出绿色的纹样,得到了超乎常人的身体能力。 现在的大助是“郭公”。 而视线下方的少女,并非杏本诗歌——而是“冬萤”。 在二人以药屋大助和杏本诗歌的身份再会之前,还有不得不做的事。 要结束围绕附虫者展开的战斗——。 为此大助挺过了数十次战斗,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在地面上的附虫者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全部人虽然都抬头看着他,却没有对“郭公”这个附虫者出现在这里而感到疑问。 附虫者之中,还有立花利菜、harukiyo以及arisu的身影。 不仅仅是算上自己和“冬萤”在内的五名一号指定。 在场的所有附虫者任谁都在各自的战斗中存活下来,来到了这个终结之地——。 现在,站在了这个“garden”之上。 「……」 大助默默地举起了枪。在化作郭公虫颚的枪口里,旋转的子弹喷洒着烈火。 敲响决战的一击,朝着“c”的分身妖精们——非也,而是朝着漂浮在虚空中的黑色雾块射去。 「……!」 地面上的附虫者和妖精们一起转头看向了大助射击的地方。 在那里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即便被子弹射穿,依旧再次聚集起来化作人形的雾气。 化作年幼少女形状的它,宛如亡灵——不对,是发怒的恶灵。它张开着空洞的大嘴,一闪转移到其他地方想要逃过子弹。 「莉可儿……!」 从地面上的“虫羽”人群中传来悲痛的话音。 大助毫不留情的开枪,不断击穿了恶灵少女。 「已经没救的附虫者——只会妨碍战斗」 每次被射穿就会发出悲鸣的恶灵,转移到了大助眼前。 他冷静地打出致命一击,射穿了亡灵的胸口。 「——」 但是,无法完全打倒。 恶灵少女衰弱下来,仍想要勉强变回原形——。 这时掠过大助袭来的冲击波,将雾完全吹散了。 「瓢虫!」 听到某人的声音看向地面,只见到驾驭着巨大七星瓢虫的立花利菜。保持着放出冲击波的动作,她一脸凶恶地咬紧了嘴唇。 「凭你的攻击,只会让那孩子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 在大助的正下方,斜拉桥上产生出一团小雾。 那雾气化作矮小的少女、莉可儿的身姿以后,突然无力地双膝跪地了。她一脸没有感情的虚无表情,是“虫”被杀死变成缺陷者的证据。——因为在成虫化导致梦想被吃光之前杀掉了“虫”,她保住了一条命。 大助默默地,将枪口朝向了下一个目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远处,有一个黑色翅膀不断巨大化的附虫者。 是白樫初季。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深黑色,自背上双翅扩散开的如甲壳般的东西,已经从肩膀在往脖子蔓延。 她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大助想要扣动扳机——却察觉到某件事,撤下了枪口。 有小小的光辉正在向白樫初季飘落。 「初季——」 是白雪。 「谢谢——我会等你的……」 诗歌满脸都是泪水。 逐渐成虫化的白樫初季看向诗歌这边——笑了。 雪花碰到了初季的翅膀。 巨大的黑色翅膀绽开、扭曲,伴随着巨响消散了。它分离出白樫初季的身体,但仍逃不过白雪的破坏能力,连最后一块碎片都被粉碎了。 “虫”被杀死的白樫初季,猛地挺直身子——无声地倒向地面。 自此,一动不动了。 「……」 见证莉可儿和初季变成了缺陷者以后,大助将枪口指向了最后的目标。 显现出成虫化的征兆,已经无法靠自力控制“虫”的附虫者。 其最后一人是——。 「……千莉」 身批光衣,连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都办不到的少女。 她是土师千莉。大助的上司土师圭吾的妹妹,对大助而言同时也是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妹妹般的少女。 「谢谢你——大君——」 看不见的双眼,看着大助。少女举起的双手前方,现出一个发出红宝石色光辉的火球。 「不过——」 微笑着的千莉的视线,看向了搀扶着自己的少年。 “月姬”——绪方有夏月。那个少年端正的面容扭曲着,早已落了泪。他放出了自己的“虫”姬蜉蝣。 「有夏月君——会帮我这个忙的——」 在变成姬蜉蝣独有的亚成虫化状态下,“虫”尾发出光辉。从尖端放出的镭射光线贯穿了千莉举起的她的“虫”。 「——!」 有夏月用力抱紧了因冲击而颤动的千莉的身体。 千莉等三名少女会在战斗前就显现出成虫化征兆的原因,根据她们能力的组合便可知道。大助以及众多附虫者能到达这片决战之地,都是她们的功劳吧。 不仅仅是她们三人。 为了向“c”发起决战,众多的附虫者付出了牺牲。 「这样一来……当时的同班同学中活下来的——只剩我们了……!」 有夏月抬起流着泪的脸,瞪着大助。 在走到这一步之前,有众多的附虫者倒下了。 另外,还有至此才终于醒来的人。 「哈哈!再打瞌睡,就把你扔下不管了啊!」 harukiyo从路灯上跳下来,把扛着的少女丢在地上。又将不知从哪掏出的银色伸缩杆扔在少女身旁。 「呐,arisu!」 站在七星瓢虫头上的立花利菜,也回头看向仍然沉睡着的少女。 「arisu!」 「arisu……小姐?」 擦干泪水,杏本诗歌也回过头去。 大助也俯视着在地面上仍然闭着眼的少女。 比起他所熟悉的面容,稍微有了点大人样。虽说一直在沉睡,相比和大助一起的当时外表还是成长了。 「赶紧给我醒过来」 但是,内在肯定还是原样吧。 这么确信着,经过漫长岁月,大助叫出了少女的名字。 「笨蛋亚梨子【arisu】」 她说过,有朝一日要叫醒自己。 她也说过,要喊她的名字。 当完成这一约定的大助看着她的时候,少女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胜过照亮“garden”的霓虹灯光的,耀眼光辉——银色的磷光飞落到躺在地面上的少女身旁。 是银色的福尔摩蝶。 滚落在地上的伸缩棒,伸长至数倍长度。福尔摩蝶落停在上面,美丽的翅膀变形化成触手 第四章 4.00 the others 一间小面包店的窗户上布置有杉木状的电子装饰。 在店前抱着纸袋的她,带着急躁的眼神仰望着天空。 樱架市的天空阴云密布细雨纷纷。讨厌比粗呢大衣更长的金发被淋湿的她被迫在屋檐下避雨。 「喂,在面包店啊,面包店。换地点了啊,来接人」 她以一副女高音对着手机说道。白色的呼气透过覆盖口部的口罩漏了出来。 粗鲁地挂掉电话以后,面包店里响起了轻快的bgm。 是这几天到处都在播的圣诞歌。 「好好,圣快,圣快。可恶。好冷啊,混帐」 她自言自语着。 在冷得打颤的她的前方,行驶在国道上的机动车是一天比一天多。 国政的主要机关从首都赤牧市转移到这座樱架市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在官方宣称是『局部龙卷风灾害』的赤牧市的大规模灾难过去后,重建工程目前依然在进行当中。 时至今日,依然有不少人质疑赤牧市出现的异常情况的真实原因。而另一方面,也有人建议应该正式迁都至樱架市。 横竖都无所谓、她想。 风暴已过。不管再有怎样的争议都迟早会平息下来的吧。 这时,一辆白色轿车在被寒冷和雨天惹得心生躁意的她面前停下了。她随意打开了长得多余的车身上的门。 「喔-,好暖」 她一扑到了车里头,就从纸袋里拿出面包豪爽地啃了起来。 车内的座席成面对面摆设。坐在隔着一张狭长桌子的对面座席上的少女,露骨地皱起眉头。 「等下,别吃得到处都是啊。找你要清洁费啊」 少女名叫赤濑川七那。在开着暖气的车内,她身穿轻薄的连衣裙,拿着细长的手杖。七那身旁还坐着一名抱着布偶的女性秘书。 「脸色不太好啊。不要紧吧?」 那样说的是坐在里头的立花利菜。就算穿的是毛衣加长裤的便装也掩盖不了她那端正的相貌和纤长的手脚。 「累了吧?“霞王”」 「圣诞夜还累成狗。都没空吃饭了」 吃完面包,她——“霞王”骂道。无视了七那的秘书递出的衣架,她把大衣往旁边的座位一扔。 门自动关闭以后,轿车开动了。 除去隔着一层隔音玻璃的司机,车里只有“霞王”、立花利菜、赤濑川七那以及她的秘书这四个人。 「出了点乱子,从早上起就闹得沸沸扬扬的」 「乱子?发生什么问题了?」 七那一边把晃着倒有红色液体的玻璃杯,一边歪着头。 「有人逃了啦。一个附虫者不告而别。害人得编组搜索队出去找,麻烦死了」 「哎,真是巧啊。我们这也一样。嘛,不过有留言就是了」 「……这样啊」 看着叹气的“霞王”和利菜,七那也长吐一口气。大概是没兴趣吧,她没有追究。 「嘛,先别管那么多,赶快把该干的干完吧。我接下来还得出席派对。不抓紧时间的话衣服就会沾上廉价面包的气味了」 「还是老样子叫人火大啊……是你这家伙自己提出要现场见证我们交换情报的吧」 「那还用说。那可是给予了众多援助的人应有的权利啊」 「好了啦……那么,那个眼镜说什么了?有话要传给我们对吧?」 被利菜催一催,“霞王”咂舌一声把视线从七那身上移开。 「说是——“虫羽”差不多可以来汇合了吧?」 听到她的话,七那和利菜的脸色都变了。 一片沉默的车厢外映着樱架市的雨景。 走在布满装饰的街道上的行人们都撑着伞,样子却显得莫名快活。 没有人知道,前不久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上才发生过一场决定世界面貌的决战——。 「已经稳定下来了?再怎么说也太快了吧?」 利菜警惕地说道。 在打倒超种一号“c”和“暴食”之后。 附虫者们——再度划分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两个阵营。 这是土师圭吾的提案。 提案的核心是使国家重新振作的工作和防止国际社会干预的交涉将由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承担。 海外诸国对“虫”这种超乎寻常的存在早有兴趣。此前一直由魅车八重子以及土师圭吾去打发它们。 但是借着这次的事件,国际社会打着维稳的旗号再度打算横插一手。一旦得逞,附虫者便有可能被人趁乱通过违法手段带到国外去。那样一来就会有政治上的问题——万一情况不妙,还会引发新的军事问题。 「还想说土师那家伙在装死期间都干嘛去了,结果好像是跑去和外国人交涉了啊。大概是考虑到战后的情况,提前打好预防针吧」 之所以从终于团结在一起的附虫者里再度拆分出“虫羽”,是为了保险起见。 因为即使结束了战斗,也不保证附虫者会重回国家权力机关的保护下。假如“c”对位居国家中枢的要员们的洗脑没有解除,附虫者依旧遭到国家通缉的话——就需要一个能够接纳众多附虫者的组织。 那就是“虫羽”。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们都忙于任务当中寻求确保自身的立场,因此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寻找散布国内的幸存附虫者并保护他们。而那个职责就由“虫羽”来承担。 以上,是土师圭吾在决战结束以后提出的方案。 附虫者们——全场一致赞成那份提案。 「而且……“c”的骚动所造成的影响比想象中少啊」 “霞王”说道。 「虽说赤牧市成了那副模样,“garden”也给毁了……但是那家伙变成缺陷者以后被洗脑的人都恢复正常了,算好啦。还有冲着国内民众去的所谓“洪水”,也因为我们及时闯入“garden”所以没有人被变成附虫者」 「……」 「于是问题就剩事后处理了。无论是管理活下来的附虫者,还是和海外交涉,这个国家都无论如何都需要土师啊。那混蛋也借此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也不体谅一下被使唤的我们」 这时七那开口了。 「海外也有人私底下跟我交涉啊。说要购买附虫者呢。那种傻瓜就交给我随便应付两下吧」 说着,她露出大刺刺的笑容晃着杯子。 「这个国家是因为那场战斗的后遗症而陷入了低谷……不过,我看得到东山再起的兆头。毕竟这个时代,金钱的力量比政治和军事的力量更强。有人要自找麻烦的话,就用比附虫者更强的金钱魔法让他闭嘴」 打倒“c”以后,土师圭吾首先重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这个机构。 利菜则去寻找在各地分散的附虫者们,并提供保护。 而赤濑川七那,则在多个方面对双方进行援助。 在决战后无奈分开的人们,像这样进行三方会谈——。 恐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接下来就会在真正意义上合为一体迈上新的道路。 利菜笑了。 「算上没有参加在赤牧市进行的“c”讨伐作战的附虫者,以及从赤牧市撤退时“照”偷偷放走的附虫者的话——可有相当多的人数喔」 “霞王”回以笑容。 「“照”又得累垮了吧。上周才差点过劳死了」 「如果连劳动保险都没有的话,就叫她跳槽到我这来吧。会给十倍工资喔」 七那也笑了。 “霞王”转向身后的窗玻璃,眺望移动中的街景。 利菜和七那,也都若有所思地望向了窗外。 「……那,有新人从缺陷者状态复原了吗」 「我还想问呢。到头来,只有得到鲇川千晴小姐协助的那一个人吗?」 「有一个人恢复也算好了啦。——α那边可是毫无成果啊。虽说知道会变成长期战,但是研究费用再增多……」 「特环里又有一个人有成虫化迹象。不过很快就把“虫”杀掉了」 「这边,是两人。我——处理了」 「你的脸色不是比“霞王”更差嘛。要给你介绍医院吗?」 「家父的身体状况呢?」 「没变啦……。嗯,“虫羽”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假如得到父亲原谅的话……到时就拜托arisu,把这副身体——对了,她怎么样了?」 「有慢慢好转啦。最近一天能醒个两小时左右。对了,七那,她说想见你来着」 「这样……嗯,嘛近期抽个空、吧。——说起来,你们知道那叫约翰?马修的记者吗?好像要利用“记录者”的影像,开展附虫者的人权保护行动。笑死人了」 「土师那混帐说还有利用价值喔。说是一旦附虫者的存在被公诸于世的话,那应该能帮上点忙——」 漫无目的的对话,嘎然而止了。 在樱架车站前的某个交通灯处,轿车碰上红灯停下了。 “霞王”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他背对着这边,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霞王”。你要找的所谓不告而别的人,是那家伙没错吧?」 利菜看了看窗外,露出一脸坏笑。 「……都说老子忙得很了」 “霞王”苦笑了,收回视线重新面向车内。 「假装在找人啊」 七那看到窗外也笑了。 「啊哈,非但假装找人,应该还偷偷帮忙了吧」 「才不想被你说啊。……那家伙之前干的活比任何人都多,跟我的账也算清楚了。已经没他的事啦。既然连特环和赤濑川的庇护都说不要了,还谁管他啊」 说着,“霞王”向利菜回以一?笑。 「从你那跑出来的家伙也是在这里等人的对吧?」 「好了啦。……那孩子之前也一直很努力啊」 说罢露出微笑的利菜,看起来格外高兴。 交通灯变成绿色。 白色轿车缓缓地前进了。 没有任何人叫停车。 「嘛,总有办法的吧。——包括我们」 听到“霞王”的咕哝,利菜和七那扑哧一笑—— 然后,微微点了头。 【插图9】 4.01 the others 菰之村茶深简直怕了到处都能听到的圣诞歌。 坐在家庭餐厅的四人座上,呆然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只见在下小雨的樱架市天色阴沉,路上行人的表情却甚是明亮。 叼着饮料吸管的茶深,打了个嗝。 「讨厌~啦,好~脏,难以置~信。茶深大人,女子力超~低」 「我说啊,有句话叫关系再亲也得讲礼节。这与其说是不跟别人摆架子,倒不如说是无意识地把过剩的自我评价强加于人——」 「……差劲……」 同桌的小伙伴们同时发出抱怨,让茶深的太阳穴直冒青筋。 在茶深旁边的是浑身戴着饰物的露西菲拉。 坐在对面的则是在店里还穿着厚重大衣的佐藤阳子,以及刘海长得遮住眼睛的“木叶”。 「你们啊……小心别得意忘形,再次被我的能力扎针哦」 「不是茶深大人自己主动解除能力的嘛~」 「对啊,我们已经不是小茶深的手下了啊」 「……不就千晴今天没来,心情这么差……」 看来跟她们说了也是白说。 和“c”的战斗结束以后,茶深便解除了对她们这帮手下的束缚。 她这么做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不过是没有了束缚她们的理由罢了。 「说起来,特地在圣诞夜叫人出来干嘛啊。我还有事呢」 叹了口气,那样说道以后,三人都带着从未见过的表情注视着茶深。 「……什么啊,都一副震惊的表情……只是兼职啦,兼职。低薪的」 「啊、嗯~,吓一跳啊~。简直是遇到茶深大人以来最大的冲击啊~。还以为是从千晴小姐身上移情别恋找新对象去啦~」 「所谓兼职,是那间蛋糕店吧?虽说是便利屋小姐介绍的,不过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讲人情的店,不用履历书就雇人……嗯,今天应该很忙吧」 「……茶深到蛋糕店……噗呼……」 「啊够了,宰了你们啊。混帐家伙」 茶深伏在了桌上,长叹一口气。 见到窗玻璃外头那帮带着傻笑的路人和毫无紧张感的同伴,气就全泄了。 不对,说到泄气——在那场战斗结束以后就一直是这样了。 「好了,快说叫我到这来的理由,“木叶”」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浪费,唠家常也唠腻了。 还没到兼职时段的茶深还好,这里的其他人应该都没自己这么闲。——所以,才会像这样在忙中偷个闲吧。 「……特环和“虫羽”,又要汇合了……」 “木叶”小声地咕哝道。 围坐一桌的人都在一瞬间内露出严肃的表情。 「——这样啊」 茶深苦笑了。 那一句话象征着茶深的野心正式告终。 该打倒的敌人都打倒了。要是状况也安定到足以让附虫者们再度集合的话——就意味着无论主角还是配角都准备好下台了。 到头来,茶深都没有抢走主角的位置,就此默默消失。 没有到了谢幕环节还把演员们拖回舞台上画蛇添足——。 「状况还没完全安定下来对吧?我觉得还有很多从中作祟的空间喔?」 佐藤阳子扬起了脸,带着妖艳的笑容诱惑茶深。 对此茶深则是一脸怒色,放话道。 「原“魔王”耐不住寂寞了?……哈,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啊」 打从一开始,自己就很清楚自己是块什么料。 即使到头来一无所成,也不会觉得窝火。 只是对自己没有窝火这一点——感到有点窝火。 所以才会作无谓的坚持,决定至少要照着自己而不是其他人的意思来。 不依赖任何人,不属于哪一方,既非普通人类亦非附虫者——。 只是想一直自由下去。 「——那,差不多了……」 露西菲拉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我回“虫羽”去了~」 “木叶”也站了起来。 「……我回特环……」 佐藤阳子同样站起来,提起一个大旅行箱。 「我也回去帮便利屋小姐」 每个人都要回去该回去的地方。 站着的三人,看着依旧坐在位子上的茶深笑了。 「茶深大人,打算怎么办~?」 「——我、什么都不办哦」 茶深苦笑了。 假如这时候茶深说要「去倾覆世界!」的话,她们会跟着来吗? 就连那种妄想——也只觉无聊透顶。 「干完低薪的兼职,接着去便利店买个便 当再回公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原以为她们可能会对茶深的回答感到失望。 但三人只是好像觉得很滑稽似的笑了笑,没有说任何话。 看样子,这帮嚣张的手下很清楚自己的主人是副什么德性——。 「……」 目送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茶深不禁想何时能够像这样再次见面。 当然,这也只是妄想。 她们还有接下来要走的路,而自己一无所有。 双方再次见面的必要——已经、没有了。 「——首先请让我道歉」 不由分说就坐在了茶深对面的女性,说罢露出了一脸微笑。 「异种十号指定“owl”。我对你的实力估计有误了。视使用方法而定,你应该得到更高等级的指定。非常抱歉」 进一步眯细了本来就细的眼睛,露出温柔笑容的女性。她的整洁装扮和温和氛围,和土包子气的茶深形成了鲜明对比。 「能够增幅人类感情的能力……如果将它集中应用在“梦想”上面会有什么效果呢。你有过尝试吗?」 从旁人看来,茶深和女性可能像是年龄有差距的姐妹。或者是不成器的学生和温柔地劝导她的万人迷女性教师。 当然,茶深和那名女性之间并非那种关系。 然而茶深却被外表温柔的女性的眼神和口吻所吸引了。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起来,难以自由活动。 那就像被人温柔地、缓缓地——用锁链束缚了一般。 「实验想必会有难度。不过,假如能够找到像α那样的实验体,再注入你的能力的话——可能又会有“什么”诞生」 女性露出微笑。 「你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魅车八重子。 制造出“虫”诞生的契机、玩弄附虫者、甚至创造出“c”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堪称是一切战斗的元凶的人。 她趁着在“garden”进行的战斗结束后的混乱,至今一直行踪不明。而当下——她就出现在了茶深面前。 「——还真想不到啊」 茶深笑了。 在眼睛和嘴角都往上钩的茶深背后,有深红色女王蜂的轮廓浮现出来。 「说实话,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完美地藏起来,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而且原以为你可能早就流亡到国外了,没想到居然就在这樱架市里啊」 被魅车八重子的“锁之微笑”束缚的身体恢复了自由。茶深促使自己拥有的“愤怒”的感情高昂起来,以对抗魅车八重子。 「嘛——不过就猜到你会来这套就是了」 「……是用自己的“虫”来刺激自己吗」 面对脸色渐变的茶深,魅车的微笑却丝毫不改。 「要是你能够强化自己,就更让人期待实验的结果了。现在的你,可能成为一号指定——不对,就算是成为类似于“原始三只”的存在也并非不可能——」 「你不知道。对,你不可能知道的吧」 噗呼——。 坐在桌上的、白猫的幻影笑了。 「我的实验和你的那些不同做得很漂亮——只有一只猫死了啊」 不仅仅是茶深过去、且是唯一的搭档。 已经有太多的人牺牲了。 有太多的附虫者倒下了。 「如你所望,有多少力量就给你用多少。一起下地狱去吧」 在互瞪——不对,是茶深单方面地瞪着魅车八重子的情况下,家庭餐厅内的气氛忽然一变。 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怎样办到的。 店内的所有客人都消失了。连店员也不剩一个。 「我可没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有的也是——」 代替客人和店员登场的是带着危险气氛的人们。 他们陆续集合起来,包围茶深和魅车所在的桌子。 「给你致命一击,守护世界的力量」 走到集中起来的人们前头的是——。 炎之魔人、harukiyo。 那名一号指定的附虫者用燃烧的双眸俯视着魅车八重子。——他们也猜魅车会出现在茶深面前吧。从很久以前开始,茶深就注意到他们在自己身边徘徊。 但就算对方是一号指定,也不会让步。 这一针,必须由茶深打下。 「喂——把你的梦想告诉我吧?」 怀抱跃居舞台主角的梦想。 最后却没有实现,老实认命接受属于真实的自己的人生。 那个充其量是个小角色的附虫者的故事——。 「假如你有那种东西的话」 以最恶劣的剧本家拉下舞台为结局,就此告终了。 4.02 the others 青播磨岛的天空带着海水和树木的气味。 过去,那座岛曾经两次遭受战火打击。 由魅车八重子发动的屠杀,以及和“c”的决战前哨战。 战斗的痕迹,如今依然存留于化为无人居住的废墟的住家和被瓦砾填埋的渔港中。 而在再度只剩下波涛声和风声的青播磨岛上—— 有新的声音出现了。 敲打金属的声音,以及装载材料的船舶破浪而行的声音。 还有——微弱的笑声。 某处还传出了食物的香味。 从岛的上方一看,可谓一目了然。 荒废的住房里有好几间屋子被修复了。敲打金属的声音,是从本土到这来的工人在动工重建房屋的声音。 港口的一部分也被混凝土固定住,勉强可供船只停泊。 地面上的人数还少得很。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本土过来重建岛屿的工人及其家属。 在这些人里,也有朝着小山丘奔跑的小人影。 过去的战火夺走了大部分岛民的性命。 但是,里面——也有幸存者。 是尚且年幼的孩子们。在这座岛上被称为“医生”的青年保护了他们,在那之后将他们送到了本土的福利机构里。那件事还是最近才得知的。 幸存的孩子们回到了青播磨岛上。 而现在,走到小丘上,朝着空中挥手。 「初季姐姐!别偷懒,快下来啊!」 呼叫自己的声音,是让这座岛焕发生机的希望。 这么说来,自己也同样是希望之一。 毕竟自己是在最后的决战之后,唯一得以从缺陷者中恢复回来的附虫者。 尽管没有变回普通的人类——但自己也明白这是一种确凿的可能性。 「老是只顾着飞,干什么嘛——!」 一边藉着长在背后的黑翼翱翔于岛上无边无际的天空中。 一边感受着微小的希望——。 「在寻找、美丽的梦想啊」 白樫初季笑道。 终章 merry christmas 药屋大助撑着伞,站在樱架车站前的广场里。 车站的人流很大。摆有装饰好的圣诞树的出入口不断有大批的人通过。还有身穿圣诞服的店员在站内便利店前派发着优惠券。 随着国内主要机构从赤牧市搬来这里,樱架市的再开发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单是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就可以见到车站前的交通疏导带在进行扩大施工。市内增建了分流通道,郊外不断新建住房。 听说“garden”——叶芝市也在进行大规模的重新开发计划。不是作为缺陷者的城镇,而是改为能够让一般市民入 住的都市。缺陷者被转移到冰饱市的大型收容设施里,得到了比此前更加人道的待遇。 很快就要到正午时分了。 「……」 大助在雨中等着某位少女的到来。 会合的时间并没有约好。 甚至连对方会不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确定。 毕竟,两人之间只有一个笼统的约定。 只约好了——一年后再见面。 大助还发誓了——要在重逢前结束一切。 尽管谈不上是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但大助觉得自己已经把能干的都干了。起码必须要他以附虫者的身份行动的情况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今后要用一生去把该偿还的都偿还了,在此过程中无论遇到何种不幸都是自己应得的。 所以他到这来完成再会的约定。 仅仅以药屋大助的身份。 他相信许下约定的对象一定会到这里来,才站在了这里等。 很难想象那个少女会忘记约定。 但至于她会不会来,则是另一个问题了。 就算她来了,可能也注意不到混在人群里的大助。毕竟大助的长相可谓是毫无特征,穿的大衣也是不起眼的那一类。要说他有什么标记的话,也就只有脸上贴着的创可贴勉强算一个——。 「……」 在心里逐渐膨胀的不安,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助、露出了微笑。 只见在人流络绎不绝的车站出入口处——。 等的人就站在那里。 和同年龄段的人相比,她显得娇小且稚气未脱。头发上绑着和一年前相同的缎带。设计可爱的大衣看起来比她的身材大了一码。 杏本诗歌。 五年前初次相遇的少女在注视着大助,露出了微笑。 大助朝着车站走去。 把伞合上,和再会的少女面面相对。 「……呃、啊」 出自大助口中的第一句话,显得很没出息。明明一直翘首盼望着这一天、想念着她,这时候却挤不出话来。 大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说应该先道歉好呢。大助有很多需要向她道歉的地方。 「午安,大助」 可能不忍心看着大助支吾其词的样子,诗歌先开口了。 「好久不见、了呢」 少女宛然一笑。 大助和诗歌的见面时隔两个月。结束了在“garden”发生的战斗以后,两人分别回到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两个组织里,此后就没有碰过面了。 对,由于当时很快就分别了的缘故——大助没能就隐瞒自己是附虫者“郭公”一事,向她道歉。 他骗了诗歌,而她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首先,大助得就那件事请求她的原谅才行——。 「自从去年的圣诞节以来了呢」 诗歌说道。 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大助吃了一惊,目不转睛地看着诗歌。 接着她没有再说什么了。 在知道一切的前提下——她说了,不是附虫者也不是别的,只是单单的药屋大助和杏本诗歌的再会,已时隔一年了。 说原谅他,来遵守约定了。 「嗯……诗歌」 大助点头了,回以笑容。 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内一直累积的某些沉重东西——。 伴着暖流,徐徐溶解了。 「我这边已经处理完了,不过……诗歌、不要紧吗?」 「嗯,已经——不要紧了」 诗歌点头了。 彼此相望一会后,这时候大助才害臊起来错开了视线。诗歌也似是回过神来一样脸颊泛起红晕,撇开目光。 然后。 两人再一次对上视线——不安和迷惘随即完全消失了。 「那就——走吧」 牵过了手,诗歌便害羞地低下了头。也许是点头的意思。 今后的路前途未卜。 要到哪去、有什么样的未来,都是未知数。 甚至是要如何去诠释二人的梦想都不清楚。 “想要容身之所”——。 能确定的只有两人都发自内心地那样祈求。 「首先去吃午饭吧。还没吃对吧,诗歌?」 「嗯、嗯。之后呢,大助」 「记得啦。是游乐园对吧」 「啊,不过,在下雨,没关系吧……」 「应该会有游行的。而且——」 他们发自内心地觉得,实现两人梦想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助和诗歌像这样在同一条路上携手并进。 正因为看到多彩多样的梦想,受到伤害,却依然没有放弃——。 才能够继续前行。 「到了下午会改为降雪啊」 大助和诗歌相视而笑,感受着对方的手的温暖——。 随之消失于人流密集的车站内。 后记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非常感谢各位长时间以来的支持。 至此《虫之歌》系列正式完结了。 由于第一卷发售于平成十五年的五月[注:2003年5月],因此到今日落下帷幕为止正好历时十一年。回首漫长的过去,谢辞可谓一言难尽。 虽然觉得此外多说亦是无谓,但藉着难逢的完结机会,我也想回顾一下各种各样的事。 说是这么说,不过都是些个人琐事。 《虫之歌》,是本人出道以来的第二部系列作。 正如在第一卷的后记里所说的,本作源于将作者喜好及不喜的元素糅合在一起的单纯的构思。即是梦想与昆虫。再有就是出道作属于理论派,因此下一作想带有更多感情色彩。 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在获得了《虫之歌》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经验以后,希望今后能够再次书写新故事。 就当是回报至今蒙受的恩惠,也得在新系列中竭尽全力。 敬请期待了。 再一次,向参与到本系列的各位道谢。 一直以来的责编女井先生、山口先生、大辉先生及编辑部的各位,感谢你们的照顾。多亏各位制住了经常提出无理难题的作者,系列才能够一直出版下去。实在感激不已。 负责插画的llo老师。再怎么说都多过头的角色以及蜗牛般的写作速度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却一直画出漂亮的插画。尤其是因为延迟和修正的原因,害您作废了多张插图……还影响到了时间表……真的用再多的话都难表心头的感激。一直以来都谢谢您了。 还有在排版和校对等方面也受过很多人的照顾。 平日里就承蒙多方关照,当真不胜感激。 最后。 请让我由衷向一路阅读《虫之歌》的各位读者表示感谢。 没有读者们的支持,系列就不会延续至今。 作者本人亦然,非常感谢各位促使故事成长至此。收到的大量鼓励也转化为了心头的助力。 希望今后也能以各位对拙作的支持为激励,继续为各位的读书生活做出贡献。 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在其他作品里再会。 岩井恭平 【画师后记】 画师后记 祝贺完结!辛苦了。我是画师。 从2003年5月发售的第一卷起,一起合作了11年。 等于是人生能活到110岁的话就有1/10的时间属于虫之歌啊? 以一天为例,就是每天两个半小时是虫之歌的啊。这真是厉害得不行。 这么长的时间里经历了很多很多,真的要好好感谢岩井老师、各位责编先生以及一路给予支持的读者们。 但愿日后能在其他地方再会。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非常感谢各位长时间以来的支持。 至此《虫之歌》系列正式完结了。 由于第一卷发售于平成十五年的五月[注:2003年5月],因此到今日落下帷幕为止正好历时十一年。回首漫长的过去,谢辞可谓一言难尽。 虽然觉得此外多说亦是无谓,但藉着难逢的完结机会,我也想回顾一下各种各样的事。 说是这么说,不过都是些个人琐事。 《虫之歌》,是本人出道以来的第二部系列作。 正如在第一卷的后记里所说的,本作源于将作者喜好及不喜的元素糅合在一起的单纯的构思。即是梦想与昆虫。再有就是出道作属于理论派,因此下一作想带有更多感情色彩。 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在获得了《虫之歌》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经验以后,希望今后能够再次书写新故事。 就当是回报至今蒙受的恩惠,也得在新系列中竭尽全力。 敬请期待了。 再一次,向参与到本系列的各位道谢。 一直以来的责编女井先生、山口先生、大辉先生及编辑部的各位,感谢你们的照顾。多亏各位制住了经常提出无理难题的作者,系列才能够一直出版下去。实在感激不已。 负责插画的llo老师。再怎么说都多过头的角色以及蜗牛般的写作速度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却一直画出漂亮的插画。尤其是因为延迟和修正的原因,害您作废了多张插图……还影响到了时间表……真的用再多的话都难表心头的感激。一直以来都谢谢您了。 还有在排版和校对等方面也受过很多人的照顾。 平日里就承蒙多方关照,当真不胜感激。 最后。 请让我由衷向一路阅读《虫之歌》的各位读者表示感谢。 没有读者们的支持,系列就不会延续至今。 作者本人亦然,非常感谢各位促使故事成长至此。收到的大量鼓励也转化为了心头的助力。 希望今后也能以各位对拙作的支持为激励,继续为各位的读书生活做出贡献。 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在其他作品里再会。 岩井恭平 【画师后记】 画师后记 祝贺完结!辛苦了。我是画师。 从2003年5月发售的第一卷起,一起合作了11年。 等于是人生能活到110岁的话就有1/10的时间属于虫之歌啊? 以一天为例,就是每天两个半小时是虫之歌的啊。这真是厉害得不行。 这么长的时间里经历了很多很多,真的要好好感谢岩井老师、各位责编先生以及一路给予支持的读者们。 但愿日后能在其他地方再会。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非常感谢各位长时间以来的支持。 至此《虫之歌》系列正式完结了。 由于第一卷发售于平成十五年的五月[注:2003年5月],因此到今日落下帷幕为止正好历时十一年。回首漫长的过去,谢辞可谓一言难尽。 虽然觉得此外多说亦是无谓,但藉着难逢的完结机会,我也想回顾一下各种各样的事。 说是这么说,不过都是些个人琐事。 《虫之歌》,是本人出道以来的第二部系列作。 正如在第一卷的后记里所说的,本作源于将作者喜好及不喜的元素糅合在一起的单纯的构思。即是梦想与昆虫。再有就是出道作属于理论派,因此下一作想带有更多感情色彩。 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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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在获得了《虫之歌》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经验以后,希望今后能够再次书写新故事。 就当是回报至今蒙受的恩惠,也得在新系列中竭尽全力。 敬请期待了。 再一次,向参与到本系列的各位道谢。 一直以来的责编女井先生、山口先生、大辉先生及编辑部的各位,感谢你们的照顾。多亏各位制住了经常提出无理难题的作者,系列才能够一直出版下去。实在感激不已。 负责插画的llo老师。再怎么说都多过头的角色以及蜗牛般的写作速度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却一直画出漂亮的插画。尤其是因为延迟和修正的原因,害您作废了多张插图……还影响到了时间表……真的用再多的话都难表心头的感激。一直以来都谢谢您了。 还有在排版和校对等方面也受过很多人的照顾。 平日里就承蒙多方关照,当真不胜感激。 最后。 请让我由衷向一路阅读《虫之歌》的各位读者表示感谢。 没有读者们的支持,系列就不会延续至今。 作者本人亦然,非常感谢各位促使故事成长至此。收到的大量鼓励也转化为了心头的助力。 希望今后也能以各位对拙作的支持为激励,继续为各位的读书生活做出贡献。 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在其他作品里再会。 岩井恭平 【画师后记】 画师后记 祝贺完结!辛苦了。我是画师。 从2003年5月发售的第一卷起,一起合作了11年。 等于是人生能活到110岁的话就有1/10的时间属于虫之歌啊? 以一天为例,就是每天两个半小时是虫之歌的啊。这真是厉害得不行。 这么长的时间里经历了很多很多,真的要好好感谢岩井老师、各位责编先生以及一路给予支持的读者们。 但愿日后能在其他地方再会。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非常感谢各位长时间以来的支持。 至此《虫之歌》系列正式完结了。 由于第一卷发售于平成十五年的五月[注:2003年5月],因此到今日落下帷幕为止正好历时十一年。回首漫长的过去,谢辞可谓一言难尽。 虽然觉得此外多说亦是无谓,但藉着难逢的完结机会,我也想回顾一下各种各样的事。 说是这么说,不过都是些个人琐事。 《虫之歌》,是本人出道以来的第二部系列作。 正如在第一卷的后记里所说的,本作源于将作者喜好及不喜的元素糅合在一起的单纯的构思。即是梦想与昆虫。再有就是出道作属于理论派,因此下一作想带有更多感情色彩。 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在获得了《虫之歌》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经验以后,希望今后能够再次书写新故事。 就当是回报至今蒙受的恩惠,也得在新系列中竭尽全力。 敬请期待了。 再一次,向参与到本系列的各位道谢。 一直以来的责编女井先生、山口先生、大辉先生及编辑部的各位,感谢你们的照顾。多亏各位制住了经常提出无理难题的作者,系列才能够一直出版下去。实在感激不已。 负责插画的llo老师。再怎么说都多过头的角色以及蜗牛般的写作速度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却一直画出漂亮的插画。尤其是因为延迟和修正的原因,害您作废了多张插图……还影响到了时间表……真的用再多的话都难表心头的感激。一直以来都谢谢您了。 还有在排版和校对等方面也受过很多人的照顾。 平日里就承蒙多方关照,当真不胜感激。 最后。 请让我由衷向一路阅读《虫之歌》的各位读者表示感谢。 没有读者们的支持,系列就不会延续至今。 作者本人亦然,非常感谢各位促使故事成长至此。收到的大量鼓励也转化为了心头的助力。 希望今后也能以各位对拙作的支持为激励,继续为各位的读书生活做出贡献。 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在其他作品里再会。 岩井恭平 【画师后记】 画师后记 祝贺完结!辛苦了。我是画师。 从2003年5月发售的第一卷起,一起合作了11年。 等于是人生能活到110岁的话就有1/10的时间属于虫之歌啊? 以一天为例,就是每天两个半小时是虫之歌的啊。这真是厉害得不行。 这么长的时间里经历了很多很多,真的要好好感谢岩井老师、各位责编先生以及一路给予支持的读者们。 但愿日后能在其他地方再会。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非常感谢各位长时间以来的支持。 至此《虫之歌》系列正式完结了。 由于第一卷发售于平成十五年的五月[注:2003年5月],因此到今日落下帷幕为止正好历时十一年。回首漫长的过去,谢辞可谓一言难尽。 虽然觉得此外多说亦是无谓,但藉着难逢的完结机会,我也想回顾一下各种各样的事。 说是这么说,不过都是些个人琐事。 《虫之歌》,是本人出道以来的第二部系列作。 正如在第一卷的后记里所说的,本作源于将作者喜好及不喜的元素糅合在一起的单纯的构思。即是梦想与昆虫。再有就是出道作属于理论派,因此下一作想带有更多感情色彩。 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在获得了《虫之歌》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经验以后,希望今后能够再次书写新故事。 就当是回报至今蒙受的恩惠,也得在新系列中竭尽全力。 敬请期待了。 再一次,向参与到本系列的各位道谢。 一直以来的责编女井先生、山口先生、大辉先生及编辑部的各位,感谢你们的照顾。多亏各位制住了经常提出无理难题的作者,系列才能够一直出版下去。实在感激不已。 负责插画的llo老师。再怎么说都多过头的角色以及蜗牛般的写作速度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却一直画出漂亮的插画。尤其是因为延迟和修正的原因,害您作废了多张插图……还影响到了时间表……真的用再多的话都难表心头的感激。一直以来都谢谢您了。 还有在排版和校对等方面也受过很多人的照顾。 平日里就承蒙多方关照,当真不胜感激。 最后。 请让我由衷向一路阅读《虫之歌》的各位读者表示感谢。 没有读者们的支持,系列就不会延续至今。 作者本人亦然,非常感谢各位促使故事成长至此。收到的大量鼓励也转化为了心头的助力。 希望今后也能以各位对拙作的支持为激励,继续为各位的读书生活做出贡献。 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在其他作品里再会。 岩井恭平 【画师后记】 画师后记 祝贺完结!辛苦了。我是画师。 从2003年5月发售的第一卷起,一起合作了11年。 等于是人生能活到110岁的话就有1/10的时间属于虫之歌啊? 以一天为例,就是每天两个半小时是虫之歌的啊。这真是厉害得不行。 这么长的时间里经历了很多很多,真的要好好感谢岩井老师、各位责编先生以及一路给予支持的读者们。 但愿日后能在其他地方再会。 大家好,我是岩井恭平。 非常感谢各位长时间以来的支持。 至此《虫之歌》系列正式完结了。 由于第一卷发售于平成十五年的五月[注:2003年5月],因此到今日落下帷幕为止正好历时十一年。回首漫长的过去,谢辞可谓一言难尽。 虽然觉得此外多说亦是无谓,但藉着难逢的完结机会,我也想回顾一下各种各样的事。 说是这么说,不过都是些个人琐事。 《虫之歌》,是本人出道以来的第二部系列作。 正如在第一卷的后记里所说的,本作源于将作者喜好及不喜的元素糅合在一起的单纯的构思。即是梦想与昆虫。再有就是出道作属于理论派,因此下一作想带有更多感情色彩。 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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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开始不久本人就因为喜欢配角的毛病发作,任性地提出想采用每卷都有不同主要角色的所谓短篇合集形式逐卷更换主人公,因此让责编先生大伤脑筋。多亏责编先生提点我「读者想看“郭公”的故事啊」,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嘛,虽说系列中段还是脱离了主线,相同的话一直到今天仍被经常提起。 此后,相当于过去篇的《虫之歌bug》系列开始连载了,正篇漫画化了,继而又动画化了,一系列令人感激的派生作品就此诞生。 先不论能交给制作人负责的作品,在短篇连载方面刚开始的时候着实免不了困惑与不安。因为此前基本从未写作过短篇小说。 时间是本篇的约两年前,主角组合是在本篇中被称为“睡美人”的arisu和当时的“郭公”等设定很轻易便决定好了,但是短篇的形式令人着实苦战了一番。长话短说要比短话长说更难,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但是从中途开始,也渐渐游刃有余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以本篇里注定是败北的战斗为终点的连载,很合喜欢求新立异的作者的口味吧。 可是习惯了以后,又旧病复发接连创作出新的角色了。虽说那样一路写来也挺愉快的,却给很多方面带来了麻烦。又是说想创作一个可以召唤陨石的附虫者让责编先生伤透脑筋,又是创作出数目膨大的角色害负责插画的llo老师花了很多功夫。真的万分抱歉。这个连载,为《虫之歌》本篇的创作增添了新一层的干劲与动力。 这样看来,真的很感激多方在方方面面对本人的包容。在回顾那份喜悦的同时,亦痛感自己有了不少肆意行事的黑历史,可谓痛并快乐着。 那么如是这般包括过去篇在内出版了超过二十卷的本系列,结局又觉如何呢。 故事一长,想必各位读者对结局自然会遐想纷纷。 在收到的众多感想与鼓励当中,有不少读者讲述了自己喜欢哪段故事或哪个角色,但最多的还是对今后发展的猜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中尤其是对“郭公”和诗歌等主人公们的将来的猜想居多。果然还是期望有happyend的读者比较多啊。 结局是否符合各位的想象当然是本人很在意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份想象能够延伸至这个结局的“之后”。 在故事完结后仍有无尽的遐想空间,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完结方式。 关于作者本人,在长年累月的时间中也经历了很多事。 私人方面自不必说,在执笔方面也得到不少锻炼。 有机会着手其他系列的出版、漫画原作以及电影小说化等等,每次都承蒙各位读者和相关人士的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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