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珠龙神》 第1章 听雨宗,望月峰。 夜子初刚吃完晚饭,便带着干净的衣裤,来到了离住处不远的温泉,准备好好洗个澡。 明日,是至关重要的一天。 今日的青云试上,他连过五关,以势不可挡之势,拿下了进入内门前最后一战的试牌。 只要明天再胜一场,他便可以从外门弟子,一跃成为人人羡慕,修炼资源翻倍的内门弟子! 明天的对手,名叫林子枫,与他一样,都是阳者五境的修为。 他有十足的信心打败对方。 并且今天的比试,对方的右臂受伤严重,就算是休息一晚,明天的比试肯定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泡个澡,睡个好觉,明天准备大战一场!” 他脱光衣服,跳进了水温恰好的潭水中,搓洗了一会儿身子,便靠在了光滑的石壁上,闭目养神。 氤氲的雾气,笼罩住了他的身子。 他那模糊的轮廓上,不知觉间,露出了一抹怅惘。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一个多月了,不知道爸妈和小妹,在得知他突然消失的消息后,还好吗? 他好不容易准备表白的女孩,不知道是否曾挂念过他。 哎。 还好,他还有机会回去。 听说修炼到某种境界,便可以横渡虚空,飞越各种星球,甚至可以找回到轮回前的世界。 所以,他并没有放弃。 而这具身体的修炼天赋,也给了他很大的希望。 年仅十六,便到了阳者五境,这种修炼速度和天赋,是很多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羡慕不已的。 只要进入了内门,拥有了丰厚的修炼资源,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哗!” 正在他闭目想着事情时,旁边忽地响起一道水花声。 他连忙睁开眼看去,一名穿着雪白纱裙的女子,红着脸蛋儿,从潭水里向着他走了过来。 氤氲的雾气勾勒着女孩妙曼的身姿,那若隐若现的曲线与脸蛋儿,令人浮想联翩。 “夜师兄,你还记得师妹么?” 女子容貌娇艳,身材极好,拿着一条雪白的浴巾,踩着水底的鹅卵石,缓缓地走了过来。 夜子初连忙起身,盯着她的脸颊打量。 记忆里,的确有这个女子。 不过这具身体的前个主人,只与这个女子见过几面,并未说过话,更谈不上熟悉了。 “张师妹,你这是……” 夜子初见她红着脸站在自己近前,温热的潭水浸湿了她的衣裙,那婀娜丰满的身子,勾人心魄,不禁心跳加速起来。 张妙嫣低着头,轻声道:“夜师兄,听说你今日青云比试,连过五关,明日再胜一场,便可成为内门弟子了,是么?” 夜子初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张妙嫣咬了咬红唇,低声道:“夜师兄前途远大,不可限量,妙嫣自知身份卑微,入不了夜师兄的眼。不过今日,妙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夜师兄答应才是。只要夜师兄答应,妙嫣愿意……愿意……” 夜子初扭过头去,看向别处,道:“张师妹,咱们上去再说话吧,你这样……” 不是说古代的女子都很保守么,怎么刚过来就遇到个这么主动的呢? “夜师兄,你是嫌弃妙嫣的身子么?” 张妙嫣泫然欲泣,更加靠近了他,软软地道:“夜师兄要是不答应妙嫣,妙嫣死都不会离开的……” 这时,旁边的小路上,忽地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同时,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白长老,弟子刚刚亲眼所见,您那金丝鼠跑向了这边。” 有人来了! 夜子初连忙道:“张师妹,快上去!有人来了,要是被别人看到……” 话还未说完,张妙嫣却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道:“夜师兄,妙嫣不怕,你要是不答应妙嫣那件事,妙嫣就一直缠着你。” 夜子初无奈,只得急道:“好,你说什么事,我答应你便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妙嫣眸中精光一闪,忽地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衣带,贴进了他的怀里,凑到他的耳边娇笑道:“呵呵,夜师兄,林子枫是我男人。只要你答应我,明天的比试输给他,让他成为内门弟子,我就……” “你……” 夜子初心头一震,正要推开她时,张妙嫣突然抱着他尖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人非礼!” 不待夜子初挣脱,风声呼啸,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已经掠了过来,立在潭水边,怒目圆睁地喝斥道:“畜生!还不快快放手!” 随即,一名身材瘦小的青年也奔了过来,一见潭水里的女子,便失声惊呼道:“小妹!” 然后指着夜子初怒骂道:“夜子初!竟是你这小畜生!你怎能做下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张妙嫣哭着从夜子初的怀里挣脱而出,胸前的衣衫被撕烂,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道:“哥,我被这畜生轻薄了,再也没有脸见人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罢,猛然向着一旁的岩石撞了过去。 那名灰袍中年人脸色铁青,袖袍轻轻一扫,一阵劲风刮出,把张妙嫣掀向了一边的潭水中。 张崇慌忙下去抱住了她,哭着道:“小妹啊,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有白长老在,他一定会为咱们做主的。” 张妙嫣满脸凄然地道:“哥,人家是外门弟子里的翘楚,马上就要成为内门弟子了,咱们得罪不起的。还是算了吧,就让我死了便是,呜呜呜……” 张崇把她抱上了岸,“噗通”一声,跪在了白长老的面前,哭着道:“白长老,求您为咱们做主。那小畜生仗着自己即将成为内门弟子,竟然敢在望月峰欺辱我小妹,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眼中啊。” 白沧海目光阴鸷地盯着潭水中的少年,冷声道:“夜子初,你可有话要说?” 这少年是望月峰上排名靠前的外门弟子之一,今日青云比试又连胜五场,他自然认识。 夜子初冷冷地看了那对兄妹一眼,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正要解释时,“啪”地一声,一件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落在了水中。 “金丝鼠!白长老,那是您的金丝鼠!” 张崇突然瞪大眼睛惊叫道。 夜子初低头看去,一只皮毛金黄的小老鼠飘浮在水中,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白沧海的身子开始颤抖,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之极。 张妙嫣抽泣道:“哥,刚刚这个小畜生欺负我时,说这只小老鼠是他偷来的,准备晚上补补身子,好应付明天的比试……” “畜生!好大胆!” 白沧海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猛然怒吼一声,宛若暴怒的雄狮,直接扑进了水潭,一掌向着夜子初的面门打了过去! 夜子初脸色一变,不得不挥拳抵挡。 “砰!” 水花四溅,一股巨大的重力传来,他的双臂“咔嚓”一声,竟直接骨折了,同时“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痛的几乎昏迷过去。 “小畜生!还敢还手!” 白沧海勃然大怒,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扔上了岸,猛然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把他踢飞了出去。 那只金丝鼠可是他花费了巨额的资源换来的,准备养好了炼制丹药的,谁知道竟然被这区区一个外门弟子给害死了,他如何不怒? “夜子初!” 见这少年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白沧海忍住了心头的杀意,咬着牙道:“你身为我听雨宗的外门弟子,却不顾门规,欺辱同门,毁其清誉,差点置其殒命,罪不可赦!我身为望月峰执法长老,现根据门规,废你修为,逐你出门!其余罪名处罚,待执法堂审查过后,再行处置!” 说罢,眼中厉色一闪,不待对方做任何辩解,便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废了他一身的修为。 同时,一股暗劲儿传出,直接摧毁了他的丹田。 张崇跪在一旁,低着头,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夜子初的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世界爸妈慈祥的笑脸和小妹那调皮的容颜。 “哥,哥哥……你还好吗?” 第2章 今夜无月。 望月峰上,寒气袭人。 夜子初被赶出了属于外门弟子的住处,凄凉地站在临崖的大树下,怔怔发呆。 处理结果出来了。 他被废了修为,除掉外门弟子的身份,并被驱逐出了望月峰。 明天一早,他将去守望峰报到,成为一名清扫牢房的普通杂役,将日复一日地做着低贱的杂事。 由于他曾是外门弟子中的翘楚,知晓听雨宗的许多功法,所以执法堂并没有把他赶下山,而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等于是软禁,一辈子的软禁。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一辈子待在守望峰上,清扫垃圾,一直到死。 执法堂的处罚,并没有说要毁去他的丹田,让他彻底无法修炼,但是白沧海却先斩后奏,公报私仇,早已事先摧毁了他的丹田,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丹田被毁,将再也无法修炼。 崖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夜空之上,无星无月。 夜子初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内一片绝望。 这是以太阳之光修炼的世界。 天地之间充斥着肉眼难见的阳气,吸纳之后,沉入丹田,炼化成为阳力,便可施展各种功法。 以阳气洗髓通经,开辟丹田,第一阶段为阳者。 太阳有七色光,赤橙黄绿青蓝紫,而修炼者施展功法散发的光芒色彩,也大致分为七色。 譬如,阳者境界,对应的便是赤色光芒;阳师之境,对应的便是橙色光芒。 据说七色之上,还有五彩,七彩合一等等。 白天可以修炼,夜晚同样可以修炼。 阳光照不满大地,但,阳气无处不在。 然而夜子初丹田被毁,已经无法再吸纳阳气,更无法炼化。 他盘膝坐在地上,面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轻叹了一声,试着摊开掌心,催动体内的阳力。 但,再也没有赤芒闪烁,掌心平静如初,丹田一片狼藉。 修为被废,丹田被毁,辛苦多年储存的阳力,也早已化为了乌有。 命运,竟如此残酷! “咦?” 正在他内视着残破的丹田叹息时,却突然发现丹田之中,竟然露出了一颗像是鹅卵石一般的黑色石子。 那石子普普通通,半埋入破碎的丹田之中,异常醒目。 “这……这怎么像是我在那个世界,书桌上的小石头?” 来到这里一个月了,都没有发现它,原来当初魂魄穿来时,它也悄然跟来了。 “哗!” 正在他盯着那颗小石头疑惑时,小石头的体表,突然亮起了一抹光芒,璀璨绚丽,竟然是七色的。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毛孔突然主动张开,飘浮在四周空气中的稀薄阳气,快速透过他的毛孔,钻进了他的身体! “我竟能吸纳阳气了!还是用毛孔吸纳的!” 修为被废,丹田被毁,体内的器官经脉都会受到损伤,若要重新修炼,必须要先感悟天地间的阳气,最少也得数月的时间才能重新吸纳阳气。 并且,普通的修炼者吸纳阳气时,都是从鼻子里吸纳的,每次都只能吸纳极其少量的阳气。 万万没想到,他现在不仅这么快就可以吸纳阳气了,并且还能用全身的毛孔吸纳! 但,丹田已破碎,就算可以吸纳阳气,又该如何炼化和储存呢? 不待他反应过来,那些从毛孔里进入体内的阳气,便犹如百溪归海,汇聚成了一股洪流,涌入进了破碎的丹田。 破碎的丹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夜子初又惊又喜! “哟!这不是咱们望月峰上威名赫赫的夜师兄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吹着冷风发呆呢?是在哭鼻子么?哈哈哈哈……” 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俊朗青年,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话语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讥讽。 夜子初转头看去,双眼微微眯起。 林子枫! 与张氏兄妹勾结,设计害他失去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害他被废修为,害他成为清扫垃圾的杂役的林子枫! 林子枫走到近前,满脸嘲弄的笑意,道:“夜师兄啊,你今天的青云试上,那可是威风凛凛,横扫千军啊。整整连胜了五场,明天再有一场,你可就鲤跃龙门,成为内门弟子了啊。哎,可惜啊,你竟然……何苦呢?” 跟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竟然是张崇和张妙嫣。 张崇嘿嘿一笑,满脸谄媚地道:“林师兄,就算这小子没有被废修为,也照样不是您的对手。他现在被逼着退出了,应该谢天谢地才对,否则明天对上林师兄您,不死也得残废。” 张妙嫣贴在林子枫的身上,看向这落魄少年的美目间,充满了鄙夷,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模样,也想跟林师兄比?今日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就当是喂狗了。” 夜子初看着三人,没有开口说话。 林子枫冷笑一声,道:“受此打击,变成哑巴了吗?夜子初啊夜子初,明天去了守望峰清扫垃圾时,可别像现在这样摆着一张臭脸了。你早已不是外门弟子了,只是一个杂役,别到时候被那些奴隶给打了,那才叫丢人呢。” “说完了?” 夜子初神情淡淡,并无任何动怒的迹象,道:“既然说完了,那就滚吧,别耽误大爷看月亮。” “你……” 林子枫脸色一沉,眼中厉色闪了闪,忍了下来,狞笑道:“好,你等着,看你到了那边,还怎么傲气!明日一战,我便成为内门弟子了,到时候要杀要剐你这个小杂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崇卑躬屈膝,谄笑道:“林师兄,杂役身子肮脏,可别脏了您的手啊。到时候让小弟来代劳就是了,一个低贱的杂役而已,我身为外门弟子,想怎么虐他就怎么虐,谁会在意呢?” 林子枫今晚过来,本来是想看看这少年恼羞成怒痛苦不已的笑话的,但是现在却见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顿觉无趣,挥了挥衣袖,道:“走吧,明天还有一场比试,虽然志在必得,但也不能马虎,得去准备准备了。” 走了几步后,他又回过头来,看着这背影凄凉的少年,冷笑道:“夜子初,我知晓你心中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但你心中纵然再恨,又能把我怎样?你丹田被毁,早已成了一个废物,给你再多的时间,你都无法修炼!这个仇,你怕是一辈子都别想报了,哈哈哈哈……” 走到远处时,张嵩眼中闪烁着寒芒,道:“林师兄,斩草要除根,这小子不能留啊。” 林子枫淡淡一笑,道:“放心,他活不过几天的。等我成为内门弟子后,自然会对付他的。你与妙嫣也不用担心,有我在,他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多谢林师兄,小弟以后就靠林师兄了。嘿嘿,今晚就让我家小妹去陪林师兄吧,我家小妹可是期盼已久了。” 林子枫眼中露出了一抹厌恶,神情淡淡地道:“明天可是至关重要的一天,马虎不得,过几天吧。” 悬崖前,寒风吹。 少年独坐崖边,面如止水,并无波澜。 君子报仇,半年足矣! 第3章 清晨,天空灰暗。 夜子初背着包袱,踏上了云雾缭绕的虹桥,走向了守望峰。 守望峰悬浮在云霄之上,下面并无支撑,四周布满了阵法,只有这座若隐若现的虹桥可以通往。 听雨宗有两大牢房,专门关押各种犯人和精妖。 而关押精妖的牢房,便坐落于这座守备森严连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守望峰上。 夜子初手持杂役腰牌,在虹桥之上畅通无阻,到达对岸时,早有一名身穿银色软甲的女子,站在那里等待着。 那女子身材高挑,容颜清冷。 陆冰灵,阳者七境,百花峰内门弟子,今日在守望峰上值守。 夜子初刚踏上地面,陆冰灵便伸出了手,目光冰冷地道:“腰牌,文书,包裹打开,衣裤脱掉!” 知晓检查严格,却没料到连衣裤都要脱。 夜子初不敢犹豫,从怀里拿出了杂役腰牌和分配文书,递给了她,接着打开了包裹,放在了地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我让你脱里面的裤子了吗?” 夜子初正红着脸脱着内裤时,却被阻止了。 陆冰灵双眸冷寒地看着他,把腰牌扔给了他,道:“你要是想死,我不介意你全脱光。” 夜子初捂着胯下,满脸尴尬地道:“师姐,检查完了?” 陆冰灵没有回答,转过身,语气冰冷地道:“穿上衣服,我带你去牢房,熟悉一下每间牢室。今天你不用做事,从明天开始,你需要清扫十五间牢室,每间牢室都得清扫的干干净净,绝对不能留下半点脏物。否则,鞭子伺候。” 夜子初连忙穿好衣服,拿起了包裹,跟在后面。 一路上有许多身穿银甲的守卫,时而还有巡逻队的来往巡查,见到陆冰灵时,都会恭敬地叫一声“陆师姐”。 夜子初很是羡慕,内门弟子的身份地位,果然不同啊。 牢房极为宽阔,四周的墙壁上点满了长明灯,并不像其他牢房那样阴暗潮湿,空气也极为清新。 陆冰灵带着夜子初,走向了第二个通道,来到了第一间牢室。 拿出钥匙,打开牢门,陆冰灵并没有进去,而是看着夜子初道:“进去熟悉一下,别到时候吓到。里面关押的东西,你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自然也不会伤害你。” 夜子初心跳加速,踏进了牢室。 地面很干净,没有任何脏物,在昏暗的角落里,坐着一名鼻子极长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低着头,玩着两颗漆黑色的弹珠。 夜子初看了一眼,正要退出时,小男孩却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哥哥,给我点灵水喝好么?” 小男孩眼眶空空,没有眼珠,而他手里拿着的那两颗弹珠却突然弹起,挂在了他的眼睛上。 那两颗弹珠,竟然就是他的眼珠! 夜子初吓了一跳,慌忙退出了牢室! 陆冰灵关上了牢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钥匙交给了他,道:“去开第二间牢室。” 夜子初接过钥匙,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道:“师姐,那小男孩,是什么精妖?怎么能……” “话多的人,死的快。” 陆冰灵冷冷地道。 夜子初只得闭上嘴巴,去开第二间牢室。 有了第一次的惊吓,进第二间牢室时,他小心翼翼了许多。 第二间牢室里,关押着一名没穿衣服的精壮汉子。 那汉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睬,而是对着门外喊道:“女娃娃,进来,你不是想让本座传授你功法吗?只要你给本座弄点灵水喝,再脱光衣服让本座抽你几鞭子,本座就如你若愿。” 陆冰灵进了牢室,手腕一掸,拿出了一根红色的皮鞭,“啪”地一声抽在了汉子的脸上。 汉子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他却是异常兴奋,道:“再来!没吃饭么?用点力!” “啪!” 陆冰灵手中赤芒闪烁,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脑袋上。 恐怖的是,汉子的脑袋竟然“咕噜”一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刚好滚到了颜雨辰的脚边。 他竟然还在说着话:“啊,疼!女娃娃,温柔点呗。” “啪!” 陆冰灵再一鞭子,竟直接把那具无头尸体给抽成了两半! 夜子初猛一哆嗦,看着身边这出手狠辣的女孩,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生怕她一鞭子抽在了自己脑袋上。 “哟,女娃娃,你这动起怒来,本座是真的受不了啊。哈哈哈哈……” 汉子的脑袋哈哈大笑,那两半尸体则爬了起来,拖着肠子和内脏,一瘸一拐地向着脑袋走了过来,看起来诡异之极! 夜子初吓的慌忙退出了牢室。 陆冰灵冷哼一声,没有再理睬他,退出牢室,关上了牢门。 夜子初忐忑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再说话,拿着钥匙去打开了第三间牢室。 牢门刚打开,一股迷人的幽香忽地飘浮而来。 牢室角落里,一名身穿雪白狐裘,模样极为娇艳的美妇被铁链拴着,在她的身后,生着九条雪白的狐狸尾巴。 而在她的怀里,则抱着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同样穿着雪白的狐裘,背后生着九条雪白的小尾巴,清丽的眉宇间稚气未脱,却依然娇美异常。 夜子初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满脸好奇地看着这对母女。 “公子,可以给我孩儿一点灵水喝么?妾身愿意用这具干净的身子来交换,仍凭公子为所欲为。” 狐狸美妇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娇滴滴地哀求道。 夜子初顿时定在原地,口干舌燥,神情恍惚。 “出来!” 突然一声冷喝,宛若炸雷,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一个激灵,忽地惊醒过来,慌忙转过目光,不敢再看那美妇,快速退出了牢室。 陆冰灵目光鄙夷地看着他,道:“夜子初,你忘记了,你是如何从一个将要成为内门弟子的修炼天才,沦落为如今的卑贱杂役的?” 夜子初顿时满脸羞愧。 他当然没有忘记,红颜祸水,都是女人害的! 他恨恨地道:“多谢陆师姐提醒,我今后一定谨记,女人都是垃圾,我只能清扫,不能多看!” “你再说一遍?” 陆冰灵的眸中,露出一抹危险的光芒。 夜子初:“……” 第4章 熟悉完牢室后,陆冰灵离开。 夜子初来到了杂役居住的一排房屋,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和床铺,把包裹放在了床上。 房间不大,却住着五名杂役。 曾经身为外门弟子,独自一人一间小院,那待遇,与如今天差地别。 这一切,都是林子枫三人造成的,还有那个叫白沧海的执法长老。 这个仇,绝对要报! 今天没有任务,他决定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尽快把破碎的丹田修复完整。 杂役身份低微,峰上有许多地方不能去,若是被抓到,很可能会被当场处死。 毕竟杂役的命,贱如蝼蚁。 房屋后面有片竹林,穿过竹林,不远处传来了瀑布声。 瀑布下有处凹进去的天然山洞,夜子初进了山洞,便盘膝坐定,抛去脑中的繁芜杂乱,开始静心修炼。 肌肤上的毛孔,缓缓张开。 四周天地间的阳气,快速向着他的身体涌来,透过鼻子,透过毛孔,钻进了他的体内,顺着经脉,到达丹田。 在那颗神奇石子的帮助下,阳气无需炼化,便可以进入破碎的丹田,滋润修复。 吸纳阳气的速度,几乎比当初快了数十倍。 浑身毛孔舒张有秩,跟随着心跳的节奏,一张一合,无数阳气,蜂拥而至。 不知不觉间,日头从东落向了西,最后隐没进了远处的青山。 天黑了。 当夜子初睁开眼时,方惊讶地发现,破碎的丹田,竟全部修复愈合,完好如初! 他继续吸纳阳气,开始炼化。 干涸的丹田之中,宛若春风沐浴,春雨飘落,一点一滴的阳力被炼化成了实质,落入其中,灌溉滋润。 春天来临,万物复苏! “唰!” 他的指尖,终于再次亮起了一抹赤色的光芒! 修为被废,丹田被毁,仅仅一天之后,他再入阳者! … 晚饭过后,杂役们成群结队,回到住处。 有人洗澡睡觉,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有人去某个地方约会,也有人聚在一起做些游戏。 尽管生活在最底层,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娱乐方式。 夜子初回到房间时,其他四名杂役都早已回来。 四人都坐在他的床上,嘻嘻哈哈说着话,议论着杂役中的某个女子。 他的包裹被扔在了地上,里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被翻的一片狼藉,洒了一地。 “哟,新来的小子?” 其中一名留着络腮胡的汉子,盯着他看了几眼,满脸阴阳怪气的神情,道:“小子,大爷们等你很久了,都还没有洗脚洗衣服呢。去吧,给大爷们打四盆洗脚水,把那角落里衣服拿去洗干净去。” 其他三人一阵哄笑。 欺负新来的杂役,已经成了他们每段时间必有的娱乐。 他们每日被宗门的弟子欺负轻视,做着各种脏活杂事,偶尔能够欺负一下别人,奴役一下别人,也是很惬意的。 看着地上的包裹和满地的衣服,夜子初的目光,渐渐冰冷起来。 这就叫作虎落平阳被犬欺么? 同门陷害自己,现在就连杂役,也敢欺负自己! 重活一世,难道是白活的么? “谁扔的,捡起来!” 夜子初神情淡淡,看向了眼前的四名杂役,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寒意。 “哟!这小子说什么?大家听到了?” “哈哈哈,他说让咱们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哈哈哈……” “他以为他是谁?他是内门弟子?还是宗门长老?咱们好怕怕哟!” “熊哥,看来有人皮痒了啊,哈哈哈哈……” 络腮汉子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意,走到夜子初的面前,举起硕大的拳头道:“小子,见过沙包大的拳头没?” “砰!” 话刚说完,一只沙包大的拳头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给打飞了出去! “……” 其余三名杂役神情一僵,嘴里的哄笑戛然而止。 络腮汉子狼狈地爬起来,捂着火辣辣的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新杂役。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新来的小子,竟然也有沙包大的,哦不,竟然敢打他! “该死的东西!你竟敢打熊哥?你可知道,熊哥的表哥是谁?那可是新加入宗门的精英弟子,前途无量,一根指头都能灭了你!” “小子!你死定了!天上地下,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其余三名杂役吃了一惊,慌忙下床簇拥到了络腮汉子的面前,气势汹汹的耀武扬威起来。 夜子初压根就没有理睬他们,依旧淡淡地道:“谁扔的,捡起来!” 络腮汉子满脸凶厉,猛然怒吼一声,道:“上!一起上!弄死他!” 说罢,就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凶猛地冲了上去。 其余三名杂役,也大呼小叫地跟在身后,勇猛冲锋! “砰!” “砰!砰!砰!” 然而下一秒,四人便又飞了出去。 成为修炼者之后,不仅力量大了许多,亦耳聪目明,可以看清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动作。 所以对于夜子初来说,这四名杂役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碰一下他的衣袖都是奢望。 四人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 张熊恼羞成怒,一把抄起了旁边的凳子,怒吼道:“抄家伙!一名卑贱的杂役而已,咱们就算弄死他,也最多只处罚几鞭子!” 其余三人眼中厉色一闪,也抄起了凳子,勇气倍增! “小子,爷弄死你!” 张熊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凳子,便带头冲锋。 “砰!” “砰!砰!砰!” 四人再次飞了出去,当然,还有他们的凳子。 夜子初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道:“再说最后一遍,谁扔的,捡起来。既然杂役卑贱,弄死了就处罚几鞭子,那么,我不介意弄死你们四个。” “大侠,饶命啊!” 四人终于绝望,连滚带爬,抢着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叠好放进了包裹里,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床上。 夜子初在床上坐下,道:“去打洗脚水去。” “遵命!” 四人慌忙起身跑了出去。 出了房屋后,四人便开始怒声咒骂起来。 张熊鼻青脸肿,满脸怨毒地道:“爷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这般屈辱!小畜生,你等着,爷要让你生不如死!” “熊哥,快去喊南哥吧,只要南哥一来,那小子保证爬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绝对的!南哥一根指头就能斩断一棵大树,弄死那小子不是分分钟的事!” “走,去喊南哥,让那小子跪地求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四人信心重振,快步离开。 第5章 雷浩南。 他原本也只是一名杂役,因为从小习武的缘故,身体极为强壮,曾经在杂役中小有名气,曾是守望峰杂役中的一霸。 一年前,无意间感悟阳气,开辟丹海,成为阳者,一朝飞天,一跃成为听雨宗正式外门弟子,一时风光无限,惹的许多杂役崇拜羡慕不已。 因为雷浩南的关系,张熊这几年来,混的风生水起,特别是雷浩南成为听雨宗正式弟子后,张熊更是曾为守望峰杂役中的大哥大,无人敢招惹。 如今竟然被一个新来的年轻杂役给打了,他如何不怒,自然要去找表哥来报仇雪恨。 张熊找到雷浩南时,雷浩南正在舒舒服服地泡着澡,听他说明原因后,雷浩南二话不说,立刻穿了衣服,向着杂役住处赶去。 “表弟,放心,一个区区的杂役而已,就算在山下练了几年拳法,在我面前,也绝对撑不过数息。我最近新修炼了一种功法,御风术,待会你们不用进屋,我一个人进去就是了。你们就在外面睁大眼睛看着,那小子是如何跪在地上爬着出来给你们磕头道歉的。” 走在路上,雷浩南得意洋洋地道。 御风术刚修炼,还不算太熟练,那房间空间又太小,他怕失手闹了笑话,所以决定先一个人进去,拿那新来的小杂役试试手。 “谢谢表哥!今晚定要让那小子跪地求饶,皮开肉绽!” “南哥威武!南哥霸气!” 张熊和其他三名杂役皆兴奋地溜须拍马起来。 来到杂役的住处,雷浩南背负双手,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小屋,“砰”地一脚踢开了房门,然后一脸傲然地走了进去。 张熊和其他三名杂役,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准备等待那名小杂役跪着出来求饶。 雷浩南刚进房屋,正要冷声喝问时,忽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床头,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夜……夜师兄?” 身为外门弟子,他如何不认识这名在外门弟子中威名赫赫的夜子初夜师兄? 不仅认识,当初还说过话,受过这位夜师兄的几句勉励,当时受宠若惊,对其崇拜不已。 听说这位夜师兄昨日连过五关,今日再过一关,就可以成为身份尊贵的内门弟子了,前途不可限量!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望月峰上发生的事情,夜子初修为被废,被逐出师门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开。 雷浩南今日又在洞府中修炼,并没有出去观看青云试,所以还不知道这位夜师兄,其实已经变成一名低贱的杂役了。 所以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夜子初看着他,道:“有事?” 雷浩南尴尬一笑,连忙摆手道:“没,没事。夜师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里是杂役的住处,本该成为内门弟子的夜师兄,是绝对没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那瞎眼的张熊,口中所说的杂役,就是这位夜师兄?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双腿顿时打颤起来。 夜子初淡淡地道:“无聊了,想来体会一下杂役的生活。怎么,雷师弟有意见?” “没,没意见……” 雷浩南欲哭无泪,他哪里敢有意见啊。 果然,自家表弟招惹的人,就是这位夜师兄。 虽然不知道这位夜师兄为何会来这里,但他清楚一点,这少年,他惹不起!绝对惹不起! 人家随便一个师弟就能把他给灭了,更别提人家是阳者五境的修为了。 所以此刻,他心中把张熊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阿嚏!” 屋外的院中,张熊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冷笑道:“有人在骂我呢,肯定是里面那个新来的小杂役。这个时候,那小子肯定已经被我表哥给吓破了胆,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呢。” “熊哥,一会儿可以让南哥施展一下那个什么御风术不?我们好想见识一下呢。” “对,就让南哥用御风术,把那小子给吹起来,一丝不挂地挂在树上,让我们抽打,嘿嘿嘿嘿。” 几人正翘首以盼地说着话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雷浩南走了出来。 四人连忙站起。 张熊满脸堆笑地迎上去道:“表哥,怎么样了?那小子是不是吓的屎尿齐流,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嘿嘿,那还用说,南哥一出马,那小子绝对是立刻跪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南哥,你怎么虐那小子的,是用御风术么?” “那小子不会直接被吓死过去了吧?” 四人看着雷浩南,满脸谄媚的笑意,心里却在暗暗奇怪,南哥的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呢?难道那小子真的不堪一击,被吓死过去了? 这时候,房门再次打开,夜子初从里面走了出来,耳中听着几人所说的话,目光露出了一抹嘲讽,看向了雷浩南。 四人见他出来,脸上皆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南哥,那小子出来了!是准备跪在地上磕头么?” “小子!南哥说了,让你跪着出来,不准走出来!” “对!跪下!跪着出来!小心南哥发怒,一指头弄死你!” 张熊更是挺起胸膛,狐假虎威地指着夜子初大声喝道:“小子,耳朵聋了么?跪下!像狗一样爬着出来!” “啪!” 话刚说完,雷浩南那一记像是铁板一样沉重的耳光,重重扇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扇的在原地转了个圈,方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不待他反应过来,雷浩南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满脸怒火地咒骂道:“放肆!你这狗娘养的小畜生,找死是么?” 张熊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余三名杂役,皆呆立在当场,张口结舌。 更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威名赫赫的南哥,突然又转过身,对那名小杂役躬身道歉:“夜师兄,这胆大包天的小畜生是我表弟,还请夜师兄饶他一命,小弟定会好生管教。” 说罢,猛然一脚踢在了张熊的脸上,怒喝道:“还不快起来!跪在地上给夜师兄道歉!夜师兄要是不原谅你,老子就弄死你!” 张熊鼻血横流,脑袋发蒙,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自家表哥真的发怒了,慌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给那名小杂役磕头,哭着道:“夜师兄,饶命啊……” “还有你们三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跪下给夜师兄道歉!” 雷浩南转头看向了其他三名杂役,双眼喷火,怒声呵斥。 三名杂役身子一颤,“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再也没有之前的得意和兴奋。 夜子初看了他们一眼,摆了摆手,道:“算了,雷师弟,你先回去吧。” “多谢夜师兄宽宏大量。” 雷浩南心中一松,一脚踹在张熊的后背上,怒声道:“以后给我好好伺候夜师兄,若敢懈怠,我弄死你!” 说罢,对着夜子初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张熊和其他三名杂役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来。 夜子初转身进屋,留下了一句话:“打洗脚水去。” 四人面面相觑,慌忙站起,哭丧着脸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该那新来的小杂役跪在地上求饶,去打洗脚水的,现在怎么变成了他们呢? 明明喊南哥来,是要虐那小子的,怎么南哥发了疯,反过来虐他们呢? 那新来的小杂役,到底是何来头? 第6章 有人伺候的感觉,就是好啊。 可惜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要是柔柔嫩嫩的女孩子,那就更好了。 夜子初洗了脚,便躺在床上,闭眼沉思。 雷浩南只不过是区区阳者一境的修为,就算知道了他如今的处境,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威胁。 威胁来自张崇,来自林子枫。 虽然他如今沦为一名低贱的杂役,但是那两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修炼。 每过两个月,宗门都会举行一场入门试,招收新的弟子。 无论是山下新来的,还是宗门里的,不管身份地位,只要开辟了丹田,成为了阳者,就有资格成为外门弟子。 而一些修炼天赋惊人的,或者有背景的,可以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甚至被某位长老或者峰主,亲自收为亲传弟子。 夜子初的目标,就是外门弟子。 只要成为了外门弟子,那么他的小命就有了保障,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长老,只要他没有犯错,谁都不能把他怎样。 林子枫再厉害,也不能在宗门里杀一名外门弟子。 除非,他主动与其签订了生死契约,在生死台上决一死战。 那样的话,生死由命,谁也不能插手。 当然,在修为没有追上林子枫之前,他可没有那么傻,去上生死台报仇。 仇一定会报,也绝对不会太久。 但是现在,他只能先隐忍。 脑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便有人前来挨个敲门,该干活了。 夜子初起来时,其他四名杂役早已出门,他准备洗漱时,却突然发现左掌心中,有颗蓝色的水滴。 水滴很浓稠,粘在他的掌心,使劲晃动一下,蓝色的水滴才会滚动。 嗅了嗅,一股浓郁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由于急着去打扫牢房,夜子初也没有多想,把水滴掸飞在了院里的地上,便去了牢房。 在门卫处拿了钥匙,拎着木桶提了清水,便开始拿着扫帚,挨个清扫牢房。 因为昨天陆冰灵带他来见识过牢室里的精妖,所以今日也不是太害怕。 打开第一间牢室,那名长鼻子小男孩,依旧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玩着自己的眼珠,一副很投入的模样。 夜子初先清扫了一下垃圾,然后用清水拖洗,不留一丝尘埃。 等他打扫完要离开时,那名小男孩忽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哀求,又道:“哥哥,可以给我一点灵水喝么?我把眼睛给你吃。” 夜子初摇了摇头,快速关上了牢门。 灵水是什么东西,他还真没听说过。 第二间牢室里,那名没穿衣服的精壮汉子,正面对着墙壁尿尿。 看着满地的尿液,夜子初颇为郁闷,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前辈,不是有尿壶么?” 汉子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狗屁尿壶!口那么小,你们是故意看不起本座的东西么?” 夜子初:“……” “小杂役,有灵水没?” 汉子抖了抖,转过身来,就这么赤着身站着,没有丝毫的避讳和不好意思。 夜子初一边洒水拖地,一边摇了摇头。 汉子叹了一口气,在墙角坐了下来,满脸颓然地道:“再没有灵水的话,本座体内的禁制就要发作了,到时候身体再四分五裂的话,就不一定能够合拢了。哎,本座好生可怜啊。” 夜子初忍不住道:“前辈,灵水是什么东西?” 汉子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鄙夷地道:“连灵水都不知道,果然是个没见识的小杂役。别跟本座说话,本座鄙视你。” “哦。” 夜子初也不生气,清扫完牢室后,就准备离开。 汉子想了想,突然道:“每过段时间,都会有人送来一些灵水,为咱们续命。小杂役,你若是有本事弄到灵水,本座可以拿宝物与你交换,功法也可以。即便你只是个杂役,有了本座的帮助,也照样可以一飞冲天,成为修炼者。” 夜子初脚步微顿,好奇地道:“前辈被关押在牢室里,体内还被种下了禁制,身上还有宝物?” 汉子冷笑一声,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明说,道:“本座的身上,要什么有什么。只有有灵水,一切都好商量。” “我没灵水。” 夜子初耸了耸肩,爱莫能助,退出了牢室。 进了第三间牢室,九尾美妇娇滴滴地哀求道:“公子,有灵水么?给我孩儿一些灵水喝,妾身愿意千依百顺地伺候公子。” 夜子初一边清扫着牢室,一边看着那只模样俏丽可爱的小女孩,不由得生起一股恻隐之心。 小孩子有什么错呢,就算是精妖,肯定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抓她母亲也就算了,干嘛还要连她一起抓来呢。 “抱歉,我只是一个打扫牢室的小杂役,没有灵水的。” 夜子初歉意地道。 正在洒水拖地时,外面忽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走进了牢房,打开了的第一间牢室,走了进去。 夜子初隐约听见那里传来了喝骂声。 “只有一口!想多喝的话,拿宝物来换!一件宝物,一口灵水,多一口都休想!”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即,牢室里传来了皮鞭抽打的声音,和那名长鼻子小男孩的惨叫声。 片刻后,白袍青年退出牢室,冷声喊道:“杂役呢?过来,重新打扫一遍!” 夜子初连忙过去,进了第一间牢室,里面鲜血淋淋,一片狼藉,小男孩瑟缩在角落里,全身伤痕累累,满脸怨恨之色。 夜子初开始重新打扫。 白袍青年进了第二间牢室,很快,里面也传来了皮鞭抽打的声音。 那精壮汉子哈哈大笑,并没有求饶。 白袍青年铁青着脸出来,喊夜子初进去重新打扫。 夜子初不敢看他,慌忙过去打扫。 精壮汉子四分五裂,脑袋与身体分家,两只胳膊和两只腿都滚落在了角落里,嘴里却依旧在哈哈大笑。 “该死的畜生!若不是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白袍青年在门口咒骂了几句,便进了第三间牢室。 夜子初担忧那名小女孩,快速打扫完第二间牢室后,来到了第三间牢室门口等待着,目光偷偷看向了里面。 从这名白袍青年身上的服饰可以看出,他是内门弟子,并且身份不低。 “小杂役,进来帮忙!” 正在夜子初心中暗暗担忧时,白袍青年喊了他一句,把一只玉瓶递给了他,冷声道:“小心拿着,摔坏了要你的命!” 夜子初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玉瓶,顿时,一股奇异的芬香,从瓶口飘浮而出。 “咦?” 这香味,好生熟悉! 仔细一想,早上醒来时,掌心里那颗蓝色水滴,就是这种香味,但是水滴的香味,比这玉瓶的香味浓郁多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水? “啪!” 白袍青年狠狠一鞭子抽在了九尾美妇的身上,满脸阴冷地道:“想喝灵水么?那就把宝物交出来吧!” 美妇把小女孩紧紧护在怀里,哀声道:“贺公子,上个月已经给您一件宝物了,可是你却没有给我们灵水喝。妾身记得,每个月,咱们都有免费的一滴灵水饮用,你却……你这般克扣我们,不顾我们性命。若是我们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啪!” “还敢嘴硬!” 白袍青年又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满脸冷笑道:“就你们这群妖孽,还想浪费灵水?我身为内门弟子,每个月就只有两滴灵水,你们有什么资格享用?反正你们也快死了,给你们也是浪费!” 美妇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贺公子,妾身真的没有宝物了。您就大发慈悲,给我孩儿一滴灵水吧,不然她熬不过这个月的。” 白袍青年满脸嘲弄,道:“那就让她早死早投胎吧!没有宝物,还想要灵水,可真是白日做梦!” 说罢,收起鞭子,拿过了夜子初手上的玉瓶,出了牢室,去下一间牢室。 美妇默默流着眼泪,怜爱地抱着怀里的小女孩,无助而绝望。 夜子初低头清扫牢室,心中暗暗懊悔。 如果那颗蓝色水滴,真是灵水的浓缩体的话,那么,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掌心? 可惜,已经把它给扔掉了。 不然的话,就可以拿来试一试了,说不定可以从这些精妖处,得到许多宝物和功法呢。 “啪!” 皮鞭声在牢室中持续不断的响起。 白袍青年应该是负责每个月给牢室里的精妖送灵水的,可是他却私自扣押灵水,想要从精妖处敲诈宝物。 最可恨的是,有的精妖给了他宝物,他却还是不肯给他们灵水喝。 这名九尾美妇,应该就是受害者。 可惜,人家是内门弟子,夜子初有自知之明,就算去告,肯定也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让自己处于被报复的危险之地。 哎,小人当道啊。 第7章 清扫完十五间牢室后,已经到了晌午。 白袍青年早已离去。 看他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的模样,显然并没有得到任何宝物。 这些精妖又不是傻瓜,明知道就算给了他宝物,他还是会克扣灵水,谁还会给呢? 人性贪婪,永不满足。 这些精妖深知那名青年的性子,如果再给他宝物的话,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逼迫和索要。 所以,他们宁愿死,也绝对不会再满足他的。 早上清扫完了牢室,下午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只需要傍晚去每间牢室查看一番就行了。 夜子初没有去吃午饭,而是独自来到了瀑布下的山洞中,继续修炼。 傍晚时,杂役们吃过晚饭,便回到了住处。 张熊四人愁眉苦脸,不敢太早回去,怕被那新来的新杂役使唤和欺负。 他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却知道,他们的南哥怕他。 既然连外门弟子南哥都怕那小杂役,他们自然也跟着怕,怕的莫名其妙,怕的百思不得其解。 四人正在竹林里瞎逛时,雷浩南脸色阴沉地找了过来。 看见四人时,雷浩南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今天他总算听到了消息。 夜子初修为被废,丹田被毁,被发配到守望峰做杂役了。 那位他曾经崇拜和畏惧的夜师兄,不仅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还从一个人人羡慕的精英弟子,变成了一个低贱的杂役,将再无出头之日! 想到昨晚的卑躬屈膝和胆战心惊,雷浩南的心中,顿时感到屈辱之极。 特别是当着表弟的面,丢了那么大的人,他又是耻辱,又是恼怒,又是怨恨。 那少年昨晚故意没有说破,故意让他出丑,实在可恶! “表……表哥。” 张熊见他脸色阴沉,不禁身子一颤,想到昨晚突然被他暴打的场景来,连忙哭丧着脸道:“表哥,我马上回去,一定会好好服侍那位夜师兄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雷浩南的脸上。 “住嘴!” 雷浩南怒喝一声,扬起手掌,就准备给他一耳光,顿了顿,又忍了下来,咬着牙道:“狗屁夜师兄!昨晚我是被那小子给骗了!张熊,走,你带着人跟我去找那小杂役,看我不弄死他!” 张熊睁大眼睛道:“表哥,你……你……” 雷浩南眼睛一瞪,怒道:“少废话!跟我去找他!昨晚的耻辱,今晚表哥帮你双倍讨回来!” 见他如此态度,其他三名杂役立刻又兴奋起来。 “原来南哥昨晚被骗了啊,我说呢,一个小杂役而已,南哥怎么会怕他。” “走,南哥,咱们一起去弄死他!” “那小畜生,昨晚让咱们跪地道歉,还让咱们给他打洗脚水,今晚咱们要全部讨回来!” 在雷浩南的带领下,四人再次重振雄风,气势汹汹地向着住处赶去。 此时,夜子初刚回到房屋,正躺在床上,看着手心发呆。 他如何也想不通,早上丢掉的那颗蓝色水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雷浩南带着四人,威风凛凛地进了小院,想了下,抬手道:“你们先在院子里等着,待我进去好好折磨他一番,让他像狗一样跪着爬出来!” 有些话,有些事,是不能让他们听到和知道的。 张熊四人停在院中,满脸兴奋地道:“好,咱们就在院里等着那小子!” 雷浩南深吸一口气,“砰”地一脚踢开了房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老虎没了爪牙,还有何惧怕? 他进了房屋,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满脸冷笑道:“夜师兄,小弟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特来向夜师兄你求证一下。” 夜子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说。” 雷浩南走近了几步,满脸讥讽地道:“听说夜师兄丹田被毁,修为被废,如今成了一个清扫垃圾的小杂役,是也不是?” 顿了顿,他又叹了一口气,满脸虚伪地道:“哎,小弟是真的不相信堂堂的夜师兄,会沦落至此,真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啊。” 夜子初目光戏谑地看着他,道:“哦?你真是如此希望么?那恭喜你,你希望成真。这个消息,的确是假的。”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雷浩南便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捂着肚子,前俯后仰,几乎跌坐在了地上。 “夜子初啊夜子初,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嘴硬,还想骗我吗?你如今丹田被毁,修为被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以后永远也别想修炼,一辈子都将成为清扫垃圾的低贱杂役!这听雨宗中,还有谁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雷浩南止住了笑,握紧了拳头,目光鄙夷,满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夜子初丝毫没有动怒,淡淡地看着他,道:“所以呢?” 雷浩南阴森一笑,道:“所以,今晚,我要让你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精英弟子,跪在我的面前,磕头认错,帮我舔鞋子!” “哦?” 夜子初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缓缓地从床上坐了下来,道:“我要是说不呢?” 雷浩南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拳头上闪烁着耀眼的赤芒,满脸威胁地道:“你敢说不?那么,你见过沙包大的,还会闪光的拳头吗?” “砰!” 话刚说完,眼前人影一闪,一只沙包大的,还会闪光的拳头,突然砸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给砸飞了出去! 夜子初站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举着闪烁着赤芒的拳头,冷笑道:“区区阳者一境的修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活腻了?” 雷浩南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脸上的疼痛是小事,心中的惊骇,几乎吓的他魂飞天外! 这少年,竟然还有修为! 他不是丹田被毁,修为被废了么?他不是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阳力的小杂役了么? 怎么会…… 难道真如他所说,那些消息都是假的,而他来这里当杂役,其实是无聊了,或者有别的目的? 此刻,雷浩南的心中,突然想到了牢房里的那些精妖。 据说那些精妖曾经都是大神通者,宗门出动了多名强者,费了数十年的功夫,方把它们抓回来,每只精妖的身上,都隐藏着大秘密。 难道夜师兄来这里当杂役,其实是宗门高层特意派遣来的,想让他隐藏身份,刺探敌情? 联想到今日听说的消息,每个人都以为这位夜师兄,已经成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是执法堂的白长老亲自出手,废了他的修为,毁了他的丹田,而如今,他却还是身怀修为,根本就毫发无损,雷浩南的心中,突然“恍然大悟”! 此时,夜子初敛去了拳头上的赤色光芒,冷冷地看着他,道:“不想死的话,就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可明白?” 听了此话,雷浩南的心中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想,身子一颤,慌忙跪地磕头:“明白!明白!夜师兄,是我愚蠢,是我该死!夜师兄放心,今晚之事,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敢乱说!” 而此时,屋外的小院里,张熊四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熊哥,南哥怎么还没有出来呢?难道虐那小子虐上了瘾,还在揍?若是打死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哼,打死了活该!那小子昨晚竟然敢欺骗我表哥,表哥肯定恼怒,最少得废他一条腿!” 四人正说着话时,房门打开,雷浩南走了出来。 四人连忙起身,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的身后,却没有看到他脸上那青紫肿胀的眼睛和眼中的惊惧。 “表哥,你可出来了!那小畜生呢?你可别说,已经被你打死了?那咱们几个就没得玩了啊。” 张熊立刻迎上去,满脸堆笑地道。 “啪!” 然而迎接他的,却又是一记宛若铁板般重重的耳光! 张熊在原地转了个圈,瞬间被打懵逼,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起,又被自家亲表哥给“砰”地一脚踹飞了出去! 其余三名满脸谄笑的杂役,顿时神情僵硬,呆滞在了原地。 雷浩南脸色阴沉地怒吼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跪下,给夜师兄磕头道歉!夜师兄若是不原谅你们,老子弄死你们!” 尼玛—— 怎么这对白,这场景,跟昨晚何其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四人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昨晚,那悲惨而莫名其妙的凄冷寒夜! 张熊爬在地上,鼻血横流,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他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一声啊? 妈妈,我想回家…… 第8章 小小的闹剧,夜子初并没有放在心上。 雷浩南只不过是阳者一境的修为,跟他如今的修为一样,但知晓的功法和战斗经验,比他差了百倍,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张熊四人彻底绝望,服服帖帖,胆战心惊。 帮他倒完了洗脚水后,一名汉子甚至眼眶含泪,扭扭捏捏地走到他的床前,像是小女人般羞涩而屈辱地道:“夜哥,需要暖被子不?” 夜子初一脚把他踹开,道:“滚!” 汉子松了一口气,捂着屁股,如蒙大赦地逃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天亮,夜子初刚睁开眼,便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浓郁芬香,他心头一动,连忙看向了自己的左掌心。 掌心之中,安静地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水滴,与昨天早上的那颗水滴,一模一样! “竟然还有!”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第二颗水滴,夜子初明锐地感觉到,这绝对不是巧合。 最大的可能,就是丹田中的那颗七彩石子产生的。 每天一滴么? 这颗水滴的香味,比昨天那玉瓶中灵水散发的香味,浓郁了百倍不止。 如果它真是灵水浓缩体的话,那么,他就真的发财了! 虽然不知道灵水的具体用处,但是牢房里的那些精妖,都对其视若性命,非常渴望。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拿着这东西,去与那些精妖交换宝物! 张熊四人早已离开,屋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从包裹里翻出一只空空的玉瓶,把蓝色水滴装了进去。 这玉瓶是他以前身为外门弟子时,装丹药用的,曾经每个月都能得到一粒化阳丹,服用后,可以加快炼化阳力的速度。 如今成了杂役,宗门再也不会施舍任何修炼资源了。 但,那又怎样? 他不在乎! 当林子枫,张氏兄妹和宗门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丹田被毁,无法再修炼时,不到一天时间,他就再次成为修炼者!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从此以后,他将会一辈子成为打扫牢房的卑贱杂役时,却没有人知道,身为杂役的他,将得到更多修炼资源,更多千载难逢的机遇! 他的修炼速度和收获,将会比那些天之骄子内门弟子,更加惊人! “林子枫,张崇,你们等着!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加倍夺回来的!你们给我的诬蔑与耻辱,我也将会加倍奉还!” 夜子初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出了屋,拿出装着蓝色水滴的玉瓶,在小院里接满了一整瓶水,用力摇晃了一番,蓝色水滴开始散开。 叶夜子初试着倒出了一滴水在指尖,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香味虽然淡了许多,但比昨天那灵水的味道,还是浓郁了多倍。 “希望这就是灵水。” 夜子初把玉瓶藏在怀里,去了牢房。 进了第一间牢室,他先清扫地上的灰尘。 小男孩瑟缩在角落里,不再玩眼珠了,而是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看起来很痛苦。 “灵水……哥哥,求你给我灵水,我不行了……” 小男孩哀求着,睁开了双眼,又满脸绝望地道:“那位贺公子,今天不来了么?我体内禁制发作,没有灵水,撑不过今天的……” 对于这名打扫牢室的小杂役,他当然没有抱任何希望。 他哆嗦着身子,流下了悲伤的泪水:“我不想死……我的父亲,母亲,妹妹,都还等着我……我不想死……” 夜子初心中怜悯,犹豫了一下,向着牢室外的长廊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牢门,从怀里拿出了玉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这里有些……有些水,你喝一口,看看效果。” 小男孩满脸泪水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摇了摇头,绝望地道:“哥哥,不用了……只有灵水,才能救我,谢谢你。” 夜子初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己这玉瓶里是否是灵水。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上一试。 他拔开瓶塞,走到了近处,把玉瓶递到了小男孩的鼻子前,道:“你先闻一闻,若是不行的话……” 小男孩苦涩摇头,正要说话时,鼻中忽地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全身猛然一震,双眼瞪大,一把抱住了那只玉瓶,鼻子几乎触到了瓶口,大口大口地嗅着。 “灵水!是灵水!” 他突然尖叫一声,状若疯狂! 但是他还算保留着一丝理智,并没有去抢,而是满脸惊喜与激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道:“哥哥,是灵水!可以给我喝一口么?” 夜子初同样惊喜与激动,毫不犹豫地把玉瓶放在了他的手中,道:“喝吧,多喝几口。” 原来真的是灵水! 小男孩如获珍宝,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瓶,满脸虔诚与激动,仰起头,喝了一小口,顿时双眼一亮,浑身舒服的颤抖,体内的禁制痛苦瞬间消失。 “哥哥,好浓的灵水啊!喝一口,可以压制我体内的禁制几个月呢!” 小男孩咂咂舌,满脸震惊,他第一次喝到如此精纯浓郁的灵水,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打扫牢房的杂役而已,怎么会有这么珍稀精纯的灵水呢?就算是听雨宗的那些大长老,拥有的灵水,恐怕也没有这么浓郁精纯吧? 小男孩的心中,满是疑惑。 他没有多喝,说喝一口,就是一口,然后把玉瓶递了回去。 夜子初也不勉强,接过玉瓶,放进了怀里,开始打扫牢室。 等他打扫完牢室,准备离开时,小男孩更加疑惑起来,忍不住开口道:“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夜子初闻言一愣,在牢室里看了一圈,道:“没有啊,都拿着呢。” 小男孩目光闪烁,盯着他认真地看了数息,方笑道:“好吧,那哥哥去打扫第二间吧,我睡会觉。” 夜子初退了出去,进了第二间牢室。 小男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皱起眉头,满脸不解地道:“给我喝灵水,却不找我要宝物,这是贪婪的人类么?” “灵水!嗷!真的是灵水!好精纯的灵水啊!” 第二间牢室里,那名没穿衣服的精壮汉子,激动不已地尖叫起来,满脸疯狂地道:“小杂役!来,快来给本座喝一口!不!本座要喝十口!快来!” 夜子初拿着玉瓶,退到了门口,道:“前辈,只能喝一口,并且你得给我一件宝物,或者功法,用来交换,这是你之前自己说的。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我可以先给你喝灵水,你再把东西给我。” 有人可以怜悯,但有些人就只能交易。 他不忍心找小男孩要东西,但并不代表,他会无私奉献地免费给所有精妖灵水喝。 并且看起来,这汉子还很贪婪。 “又想骗本座,做梦!你们这些狡诈的人类渣渣,本座咒你们生儿子没叽叽,生女儿没咪咪!” 精壮汉子显然是被骗怕了,一听说要拿宝物交换,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对这名小杂役说的话。 夜子初见他生龙活虎,就算今天不喝灵水,应该也没什么事,决定不再理睬他,收起灵水,便开始打扫牢室。 “小杂役!快把灵水给本座!让本座先喝一口,尝尝味道,再考虑拿宝物跟你交换!” 精壮汉子终究是忍不住灵水的诱惑,眼珠一转,准备耍赖起来。 夜子初没有理睬他,打扫完了牢室,便退了出去,任凭他喊破喉咙,都装作没听见。 “杂役大爷,别走啊!本座给你跪了,你只要先给本座喝灵水,本座愿意给你宝物!大爷!爹!祖宗!求求您,别走啊……” 汉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夜子初进了第三间牢室,不待那名美妇开口,便拿出玉瓶,递到了小女孩的面前,道:“灵水,喝。” 九尾小萝莉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九尾美妇身子一颤,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玉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方满脸惊喜地道:“的确是灵水!好精纯浓郁的灵水!公……孩儿,快喝!” 九尾小萝莉张开小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九尾美妇顿时满脸尴尬,想要把玉瓶拿开,又不忍,只得满脸通红地看向面前的少年。 夜子初嘴角抽了抽,只得笑道:“没事,让她喝吧。” 九尾小萝莉直接喝掉了大半瓶,打了个饱嗝,然后不由分说,便把瓶口按在了九尾美妇的嘴巴上,道:“喝,喝完。” 夜子初欲哭无泪。 尼妹的小萝莉,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这可是整整一瓶灵水啊! 九尾美妇红着脸,贪婪地把瓶中剩下的灵水喝的一滴不剩,甚至还羞涩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瓶口的残留。 “还有么?” 九尾小萝莉拿着空空的玉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夜子初,问出了一句让夜子初想对着她那挺翘的小鼻子弹一指头的话来。 “没了!” 夜子初夺过玉瓶,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有太生气。 九尾美妇低着头,面红耳赤地羞愧道:“公子,对不起……” 本来说只给她孩儿喝一滴的,结果…… “没事,你们开心就好。” 夜子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便开始打扫牢室起来。 九尾美妇犹豫了一下,方怯怯地道:“公子,妾身没有宝物,可以……可以肉偿么?” 夜子初:“……” 第9章 说这话时,九尾美妇的眸子,一直盯着这名少年的眼睛。 夜子初还未来得及回答,九尾美妇怀里的小萝莉,便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稚声稚气地问道:“娘亲,什么叫作肉偿啊?” 九尾美妇脸颊一红,柔声解释道:“肉偿就是割点肉,报答这位给咱们灵水喝的公子。” “……” 夜子初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吃肉。” 说着,就准备拿着扫帚离开。 九尾美妇美目一闪,连忙道:“公子留步!若是公子不需要肉偿的话,妾身可以传授公子一件咱们狐族的功法,作为报答。” “功法?” 夜子初一听,停下了脚步,关上牢门,道:“什么功法?我现在只有阳者一境的修为,可以修炼吗?” 九尾美妇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说着,纤手一翻,掌心里多了一撮雪白的狐毛,递给了他,道:“公子收好,这是妾身的灵狐之发。此功法名曰狐媚术,只有用灵狐之发配合咒语,方能施展这件功法。每施展一次,将会消耗一根灵狐之发,公子千万要珍惜。” “狐媚术?” 夜子初接过灵狐之发,道:“男人也可以施展狐媚术?” 九尾美妇娇媚一笑,道:“公子无需怀疑,跟着我练习咒语便是。此功法很简单,半日工夫便可学会。不过,以公子如今的修为,只能对阳者五境以下的修炼者施法有效,并且持续的时间很短。所以,即便公子学会了,也不可乱来。” 夜子初笑道:“你是怕我利用狐媚术,去祸害女孩吧?放心,我知晓轻重。” 九尾美狐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根灵狐之发,道:“那就开始吧,公子待会还要清扫其他牢室,时间有限,妾身先演练一遍。” “好。” … 晌午时分,夜子初终于从牢房里出来。 有了灵狐之发,修炼狐媚术就很简单了,更何况他之前还有许多修炼功法的经验,所以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便学会了这件功法。 只要再勤加熟练,以后就能收放自如了。 从牢房里出来后,他便去了杂役吃饭的地方,刚端了饭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时,一名身穿外门弟子服饰的女子,带着两个女孩,从不远处的小路走了过来。 “看,外门弟子!啧啧,那第一个女人的胸好大啊!”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有修为在身,小心听到了,一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正在吃饭的杂役们,皆抬起头,看向了那走来的三名女子。 她们都穿着统一的绿色长裙,手持玉剑,气质卓然。 第一个女子走到近前,高傲地扫了一眼这群低贱的杂役,冷声道:“你们有谁认识夜子初?可知道那个小杂役住在哪里?” 杂役们都抬着头,却没有人说话。 “张妙嫣!” 夜子初眼中寒芒闪烁,握紧了拳头。 若不是这个女人伙同林子枫陷害于他,现在他早已打败林子枫,成为人人羡慕的内门弟子了! 她做下那等卑鄙无耻之事,还敢来这里找他? “哟!那不就是咱们的夜师兄吗?” 张妙嫣很快便在人群中发现了他,冷笑一声,带着那两名女子走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夜子初收敛了眼中的杀意,松开拳头,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一边吃饭,一边神情平静地看着她。 张妙嫣停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嘲弄地打量着他的杂役服饰和碗里的饭菜,讥笑道:“夜子初,做杂役的滋味,好不好受呢?” 夜子初抬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张妙嫣,做贱人的滋味,好不好受呢?” “你……” 张妙嫣眸中露出了一抹寒意,冷笑道:“还敢嘴硬!你真当你现在还是那个风光无量的精英弟子?区区一个低贱的杂役,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夜子初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她的胸口,道:“别啊,张师妹,你若是把我舌头割了,我以后还怎么伺候你呢?” “放肆!” 张妙嫣身后一名女子怒喝一声,“哐”地一声拔出了手中的剑,指在了他的胸口,冷声道:“区区杂役,也敢在我等面前油嘴滑舌,找死是么?” 另一名女子凑到张妙嫣的耳边,低声道:“张师妹,这小子那天真欺负你了?” 张妙嫣眸中深处露出了一抹羞怒,满脸恨意地咬牙道:“你们让开!今日我要亲自报仇雪耻!” 那日之事,她不能明说,但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都认为,她的确被这个小子给侮辱了,不然对方也不能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被废掉修为贬为杂役。 所以这几日,几乎每个人见到她,都会在背后指点议论,说她失了身,变成了残花败柳,并且还是被一个杂役弄的。 最令她恼恨的是,她的男人林子枫,自从成为了内门弟子之后,就对她很冷淡,避而不见。 她认为也是这些流言蜚语惹的祸! 所以,她心中怒不可遏,今日决定来找这个杂役报仇,至少要向着众人表明她的态度! “夜子初!今日我也不取你狗命,就拿你一只手,让你彻底变成一个残废!” 张妙嫣咬牙说完,拔出手中的剑,便向着面前的小杂役砍了过去。 夜子初目光一闪,慌忙举手投降,叫道:“别啊张师妹,你把我砍成了残废,我一只手怎么给你快乐呢?” 没有人发现,在他举手投降时,一根肉眼难见的毛发,飘了出去,消失不见。 张妙嫣的动作顿时一顿,收起剑,眸中的恨意变成了一丝迷茫,道:“你……你两只手,怎么给人家快乐呢?”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忽地变软,娇滴滴的像是小女人向相公撒娇一般。 众人睁大眼睛,鸦雀无声。 她身后的两名女子,顿时面面相觑,道:“张师妹,你……” 张妙嫣突然扔掉手里的剑,解开了腰间的衣带,脸蛋儿红润地娇媚道:“夜师兄,不如,你来用两只手试演一番,看看你是怎么给人家快乐的,好不好嘛?” “砰!” 夜子初直接把碗里的饭扣在了她的脑袋上,正义凛然地道:“吾乃君子,岂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你奴役!休想!” 张妙嫣满头流水,却依旧再解着衣服,娇滴滴地道:“哎呀夜师兄,你就来嘛,苗嫣想你了嘛,求求你了。” 四周杂役,目瞪口呆。 而张妙嫣身后的两名女子,先是呆滞了一番,随即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声道:“张师妹,别这样,你……” “啪!啪!” 话还未说完,张妙嫣便猛然变脸,反手就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怒喝道:“滚!两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不就是想要抢人家的夜师兄嘛!就你们这副丑八怪模样,夜师兄才不会看上你们呢!” “张妙嫣!你……” 两名女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脸羞恼的神情,想要发怒,但是想到对方的兄长和那位内门弟子的男人,两人只能恨恨地忍受下来,相视一眼,咬牙道:“我们走!” 说罢,两人忿忿离开。 张妙嫣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唰”地一声脱下了裙子,露出了里面的小衣裤,一双雪白的大腿和小腹间的肌肤也露了出来,满脸娇媚讨好地道:“夜师兄,来嘛,尽管来宠幸妾身嘛,妾身求你了……” 四周杂役,皆是看直了眼睛,口水直流。 “滚!” 夜子初猛然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直接把她给踹爬在了地上,随即端起饭碗离开,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 张妙嫣爬在地上,目光呆滞了一会儿,突然惊醒过来。 这时,旁边的一名杂役终于忍受不住,使劲儿咽了咽口水,上前露出了结实的肌肉,满脸堆笑地道:“张师姐,您看,我行么?我一定会让张师姐您满意的,保管让师姐欲仙欲……” 张妙嫣猛然抬起头,目光宛若利刃般,森寒刺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