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刑警》 第一章 今夕何夕 砰—— 一道闷棍，萧洛软倒在寂静街角。阴暗处走出一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黑夜掩护下看不清此人样貌，清晰看到的是他粗壮的手臂，如同猿臂，长而壮。 男人高举起手中长棍，朝着萧洛脑门准备砸下，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的家伙。 “住手！”一声娇叱，一只高跟鞋飞了过来。 男人止住身形下意识侧身躲过高跟鞋，扭过头看到有三人朝他冲过来，扫了眼地上昏迷的萧洛冷哼一声，转身飞奔离去。 一位女人朝这边跑过来显出全貌，女人身姿高挑，体态婀娜，加上高跟鞋足有一米八，如同小巨人。美腿修长，白皙如玉，透着细腻光泽。俏脸圆润，若按相术中形容是富态，短发披肩干练利落。美中不足的是，女人身材一般，像是搓衣板。 “哎哟，我的脚。”女人光着一只脚跑过来踩在地面上的石子痛呼一声。 身后两位男人跟上前，其中一位无奈道：“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赶紧走，赶通告要紧。” “我知道。”女人跑到萧洛身旁，穿起自己的高跟鞋，“林助理送他去医院，我和陈哥先去。” “明白。”林助理点头，蹲下将萧洛拉起，陈哥搭把手将萧洛放在林助理背上，“前面有家医院，我直接背他过去。” 林助理背着萧洛离开，女人暗自嘀咕，多大仇，看那样子就是准备把他打死吧？还好自己来得及时，嘻嘻。 “我们该走了。”陈哥道。 “你去那边把车开过来，我在这等你。” “好。”陈哥跑向不远处的酒店。 女人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在原地等着，这里人烟稀少不会让人发现吧，还是往里面靠一点。 咔哒—— 往里走了一步女人好像踩到什么，低下头一看是个u盘：“这个是？那个男人的？” 女人蹲下捡了起来，抬起头往前一看，林助理竟然跑没影了！ “怎么今天跑这么快，平时都慢吞吞的。”女人嘟囔道，看了看手中的u盘蹙眉，“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把那个人的电话号码记下来，找个时间把东西还给他吧。” …… “呃啊！” 陈凡脑袋剧烈疼痛，一股子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爆炸的信息量涨得他脑袋如同水面波纹，一圈圈扩散，疼痛难忍。冲突的记忆仿佛无法拼接的嶙峋玻璃，在自己的脑海中将脑袋割得遍体鳞伤。 “啊！！！” 最后一刻，陈凡脑袋仿佛被炸开，瞪大了眼睛，承受着脑中冲击的记忆片段。 “我叫，萧洛？” “不对，我是陈凡？” “呃啊……”陈凡惨叫一声。 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在脑袋中冲击，碰撞。一个是来自于名为地球的猎头陈凡，一个是身处这个世界名叫萧洛的离职刑警萧洛。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惨叫持续了五分钟才停下，他大口喘着粗气，痛楚终是消失，慢慢镇定下来。 疼痛消散，陈凡神色怪异，此刻他脑中存在着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一个是陈凡，一个是名为萧洛的离职刑警记忆。 陈凡有些不可置信拿起旁边桌上的手机，对着手机照了照呢喃：“我是萧洛？”身体是萧洛的，所处世界是萧洛的世界，而非地球！ 身体是萧洛的，灵魂是谁的没法具体分辨，或者说两者都是。人（意识）依托于记忆而存在，失去了记忆的人还能称之为原本的人吗？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可以确定的是，拥有记忆会有基于这个记忆的意识，而两份记忆的融合使得两个意识合二为一。 陈凡是萧洛，萧洛也是陈凡，甚至可以说两者皆不是，而是另外一个人。 “陈凡，地球猎头，因为某部电视剧的播出让工作量剧增，导致劳累过度猝死。” “萧洛……那一闷棍，死了？” 萧洛整理着脑袋中的两样爆炸讯息，嘴中不自觉呢喃着：“这个世界和地球不一样……” 这个世界与地球不同，却极其类似。 这个世界的发展与地球基本相差无几。 “嘶！”萧洛轻呼一声将手放在脑后，那一闷棍打得他现在还疼，“萧洛”也不知是否被这一闷棍敲死。 “那个人，是谁？”萧洛低语，心中浮现一层阴霾。这一闷棍令他上心不得不在意，有人想杀他！想到这脑海泛起波澜，记忆如潮水涌来，萧洛神色一定，想到了什么。 萧洛本是一名刑警，几天前他在“横铺影视城”办公碰上一起跳楼事件。死者是一位当红小生，由影视城旁边的一家酒店跳下，萧洛刚好在酒店下，这位当红小生惨死在他眼前。 萧洛跑到那位当红小生身边时他嘴里冒着血泡，浑身是血，拉着他的衣服嘟囔了几句他听不清的话便死去。 很快警察来到现场，大部分是萧洛的同事，在现场没勘察多久警长便以自杀定罪草草收场。本案疑窦重重，性格鲁莽的“前萧洛”当场质疑与警长吵起来，可毕竟是警长萧洛没法，案子还是被定了下来。 萧洛不服，自行调查，没过两天他被以莫须有的罪名踢了出来。萧洛虽然鲁莽却不傻，明白其中必有猫腻。性格极为正义的萧洛独自一人仍在调查，而后便被人暗算。 “这件案情绝不是自杀！”萧洛笃定，从勘察内容、死者家人朋友的口供来看，这位春风得意的当红小生不可能会自杀。突如其来的暗算更让萧洛坚信自己的想法，此事绝不简单。 良久萧洛回过神来，四处打量房间，这是一间病房，昨晚有人救了自己吗？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随即几位护士冲了进来：“先生，你没事吧？”萧洛一声声的惨叫惊动了她们。 萧洛捂着后脑勺：“我是怎么来这的？” 前头的护士见萧洛没有过多异样松了口气回答道：“昨晚你昏迷了，是一位姓林的先生把你送进来。” “姓林的先生，叫什么？”萧洛不记得自己有哪位姓林的朋友。 “他说是半路上看到你倒在地上，然后就把你送到医院来。” “有没有他的电话？” “有。” 有点电话就好，不然想感谢萧洛都不知道怎么感谢。 掀开被子，萧洛准备离开。 “先生，您得留院观察几天。” “不必。” “先生……” “我说了不需要！” …… 从医院出来萧洛回到城中村一间单间内，身为刑警单位是有宿舍的，然而萧洛早被赶出来，只能临时租了个房子。 身上的钱不多，萧洛只得租个简陋的房子。按理来说做了好些年的刑警萧洛应该有些存款，可他是一个好人，他感激将他从孤儿院里领养的爷爷。老人年迈却培养萧洛成为警察，老人病重萧洛怎能没有良心。 可惜老人还是在去年去世，病重的几年萧洛花光所有积蓄。在杭城这座消费昂贵的城市，萧洛身上的一点钱根本不够看。 “前萧洛”这段时间满脑子想的都是案件之事，他是个执着异常的男人，又极富正义感，为了追查案情又花了不少钱，现在的萧洛没剩多少钱。 萧洛坐在那张破旧沙发上，沉思着自己的下一步。很显然有人准备杀他，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很危险，而且他身上确实拮据，继续追查不工作估计再过些天连饭都吃不上。 不查的想法刚刚冒出就硬被挤下去，“前萧洛”爆棚的正义感挡也挡不住涌了上来。 “想杀我！让我丢了工作！不查？不可能！” “但是，钱也是问题，没钱想进行调查有难度。” “保证生活的同时兼顾查案，等案件水落石出后再找个稳定的工作。” 现在的萧洛是陈凡与萧洛的结合体，个体性格并非完全的陈凡，也并非完全的萧洛，这个决定是新生体的萧洛所做，鲁莽中仍有理智。 可如何赚钱也是一个问题，钱不是说赚就能赚的，加上还要兼顾调查，这可不容易。思来想去萧洛脑中冒出个想法，案发地点在横铺影视城，横铺周边找个发传单的兼职应该不成问题吧？也能挣些钱，也有一定人身自由。 想到这萧洛定下心来，决定就这么办！ 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萧洛便出发前往横铺。关于现场他也需要再次勘察，工作的事情到那边再说。在他心里，还是案件最重要，其他都为其次。 第二章 无心插柳 横铺影视城，上世界九十年代中期为拍摄一部历史巨片而建立，因反响良好不断有人来此拍历史剧，继而建立一个又一个相应历史建筑以符合剧情要求。 久而久之，横铺影视城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如今已成为华夏最为出名的影视基地。古装剧皆来此拍摄，满足一切朝代拍摄需求。 如今的横铺已经不是单纯拍摄基地，还是旅游景区，带动旅游业、服务业的发展。 萧洛走到横铺街头脑中将两段记忆进行对比，大同小异吧。眼前的景观与前世基本无异，同样的影视基地。 走了许久萧洛在一家酒店停步，序言酒店。酒店名字有意境，平时生意也很好，可这些天生意已然没有曾经热度，皆因前段时间当红小生江北泷的自杀事件而起。中国人有忌讳，觉得人死之地晦气，生意自然越来越差。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萧洛进酒店还是看到了一些人。 萧洛进来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萧警官。” “你忙去，我自己到案发现场看看。”萧洛道。 “好的。”服务生点头。 轻车熟路坐电梯上楼，萧洛走进案发时江北泷所住房间。 里面的摆设没有动过，依旧如之前萧洛来时一般无二。不同的是萧洛，上一个萧洛性格鲁莽、性子急，而现在的萧洛因为陈凡的中和变得沉稳。陈凡是一名猎头，冷静、善于思考、分析，两者合一后的萧洛拥有细致的观察力。 再一次勘察现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更加细心的萧洛可能会查到上一次没有查到的东西。 萧洛仔细观察了一圈，在地毯边缘蹲下，地毯边缘处的瓷砖颜色较之周围更加干净明亮，证明有挪动过的痕迹，使得地毯偏离原本位置。不止地毯，还有旁边的茶几、桌子，都有些移动过的痕迹。 萧洛拿出手机给地面拍了照，站起来后看了看眼前的窗户，探出头往外看，这里正是江北泷跳下的窗户。萧洛仰着头从窗外看上面楼层，片刻身子缩进来仔细观察起窗台外框。 “那天上来时，窗户是开着的吗？”萧洛一顿，闭目沉思，“好像是开着的，又好像是关着的。”那天情况紧急，萧洛忘了这一点，当时没注意，这会儿根本想不起来。 在窗台思索良久萧洛视线停在外框的直角交接处，在直角的两边的外框上沾着点点白色物体，看样子不像是灰尘。没经过化验调查没法确定是何种东西，萧洛也不能判断。 想了想萧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近距离拍了几张，又拿出一双橡胶手套套上，从另一只口袋中摸出一个自封透明塑料袋，在窗户外框直角两边将白色物体拈起放入塑料袋中。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兀响起一道声音，萧洛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眼前站着一位中年人，披肩的头发泛着斑白，******，一双眼神很是凌厉，皮肤干燥，嘴角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你是谁？”萧洛淡定封住口袋将塑料袋放进裤兜，施施然脱下橡胶手套。 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全程注意着萧洛的动作，皱着眉头：“你是警察？” “算是。”萧洛双手插在黑色风衣上衣口袋，朝门外走去。 “什么叫算是？”头发斑白的中年人问道。 “已经辞职。”萧洛头也没回摆摆手离开。 “等一下！”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叫道。 “还有什么事？”萧洛转过头。 头发斑白的中年人沉吟许久：“你来查北泷的死因？” 萧洛神色微变：“你认识江北泷？” 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微微颔首：“不错，他是我看重的学生。” “你叫什么名字？”萧洛来了兴致。 “徐克伦。” 听到这名字萧洛觉得有些耳熟，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继续自己的工作询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说我来查他的死因，如果你是他的老师应该知道他已经被警方断定为自杀。” “嗬。”徐克伦冷笑一声，“自杀？开什么玩笑，那天我们还约好之后见面吃饭，如今春风得意的他有什么自杀的理由。” 这也正是萧洛所想，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无稽之谈。 “一群草包警察。”徐克伦哼声，说着看了眼萧洛，“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调查，看来你良心没坏透。” 萧洛摇头：“没坏透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辞了，现在都快揭不开锅。” 被辞？还来调查？徐克伦望着萧洛心中动了动，在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已成精，从萧洛几句话中就推测出一些东西来，警职被辞还来调查不得不让人猜测其中缘由。 “既然徐先生是江北泷的老师，我这边有几个问题问问你。” “好！”徐克伦当场答应。 萧洛扫了眼这个房间道：“我们换个地方聊。” “跟我来。” 徐克伦带着萧洛下楼，进了一间房内，房间空旷较大什么也没有只摆着一张长桌，长桌后头四张椅子。 “还有段时间，我们先聊。”徐克伦道。 萧洛对这个空间有点奇怪，不过他的主题不在这上面不再关注，和徐克伦在椅子上坐下，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支录音笔。 “徐先生，你和江北泷具体是什么关系？”萧洛问道。 徐克伦看了眼萧洛的录音笔回道：“师生，我曾是燕京电影学院的老师，江北泷是我执教生涯中天赋极为出众的学生之一。在他没毕业就来我剧组，安排他出演一些小角色，一步步看着他走到如今的地步。” 萧洛听后愣了愣，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徐克伦这个名字熟悉，他确实听过，这是一位相当出名的导演，极有实力。 顿住片刻萧洛便回神继续发问：“为什么徐先生认为江北泷不是自杀？” 徐克伦盯着萧洛道：“他没有自杀的理由！北泷没有恋人，不存在因爱自杀的嫌疑；他家庭和睦，不存在家人不和；他事业处于高速上升期，经纪公司也对他寄予厚望，不存在公司压迫原因。甚至于在事发当天还邀我一起吃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是的，不可能自杀，萧洛很清楚，但他就得这么问。 “事发当天江北泷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徐先生知道吗？”萧洛问道。 徐克伦沉思片刻：“陈月霖。” “徐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那天下午我们通话中他偶然提到。”徐克伦道。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萧洛把想问的都问了一遍。这时门打开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女人比较年轻，也有接近三十，是一位美女，身高适中容颜娇艳，身材傲人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口能咬出汁来。 看到这三人萧洛低声道：“徐先生，我要问的大致就是这样，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有事希望你能配合。” “好。”徐克伦没有拒绝，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显然，对于江北泷这位学生他真的很看重，学生莫名其妙的死令他在意。 “徐导，这位小兄弟是？”女人上上下下打量萧洛，在他脸上稍做停留，而后微微颔首。 两个男人中一位络腮胡呵呵一笑：“徐导，这位是你要的男二号吗？” “不错，眉宇间确实有几分味道，很凌厉，适合这个角色。”另外一个脸上无须的成熟男人也点头，他面容和善，说话亲和，看起来是一位好打交道的人。 “样貌也过关，我同意。”女人笑吟吟道。 徐克伦一顿，仔细瞅着旁边的收起录音笔的萧洛：“你们认为他合适？” “徐导的眼光准没错，合适。”络腮胡男人笑道。 “别拍马屁，老实说话。”徐克伦笑骂道。 脸上无须的男人手指点着萧洛：“我说的就是评价，眉宇间有这么一股劲儿，样貌正气，适合这个角色。我们的角色是一位警察，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女人视线在萧洛脸上停留片刻，是一位帅哥，样貌是刚毅的帅，再化个妆上得台面。视线下移在萧洛胸前做停留，萧洛胸肌很大撑起里面较为单薄的衣服。女人眸光潋滟，笑着道：“体型也合适，看起来像练过的。” 萧洛皱皱眉：“男二号？”听三人的话再看着房间与摆设他明白了这里是做什么的，试镜！ “外在特征基本符合，又是徐导选的人，演技方面肯定没问题。”络腮胡笑呵呵，“还没开始试镜就决定人选，哈哈，下午可以清闲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试镜的。”萧洛站了起来，“徐先生，如果还有问题，我们再联系。”言毕往门口走出。 徐克伦扭头看左右两边坐下的三人：“严峰的评价很对，他眉宇间有这个劲儿，因为他就是警察。” “呃？”三人错愕，随即失笑，吹捧了半天，结果人家连演员都不是。 “哈哈，这回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络腮胡也不在意，哈哈大笑。 “也没有，我也觉得挺合适。”徐克伦望着快走到门口处的萧洛，倏地出声，“小伙子，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已经不是警察了？” 第三章 柳未成荫 三人看向徐克伦，听徐克伦这话的意思是要选萧洛当男二号？方才他们会说合适的话是认为萧洛是徐克伦挑选的人，至少演技是有的，其他条件符合就可以选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一个零表演基础的人进剧组，未免太过草率。 虽说如今诸多当红流量小生也没什么演技，还有许多歌手跨界也没演技，可人家好歹有流量，眼前这位还是算了吧。大胆选用新人演员不是不可以，至少得有表演基础，零基础真的过于草率。 “徐导，这个，要不再考虑考虑？”严峰低声问道。 “后面应该有更好的。”络腮胡也觉得不妥，到时候如果真让一个零基础的家伙进组，什么都得教，半天能拍完的活估计得一两天才成，太浪费时间。演技不用说，更是大问题。 萧洛听两人的话淡笑摆手：“不好意思，我也没这个想法，谢徐先生好意了。”转身开门离去。 门关上女人笑问道：“徐导，你真的想选用这个人不成？” 徐克伦手指轻敲桌面：“我也没说什么，你们想太多了。他确实挺合适，外在条件很符合，本身也是警察，不过演技是大问题。” “所以我觉得不合适。”严峰道。 徐克伦脑中浮现楼上萧洛寻找证据那一幕，这一次的剧是悬疑剧，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如果真要有个警察在，以他的经历给出些建议能让这部剧更加出彩。 想着徐克伦失笑：“罢了，他也没这个想法，通知准备开始试镜。” …… 当演员，这件事萧洛没想过，当年地球的陈凡倒是动过念头，长久的猎头工作他渐渐烦躁，明星是他很想尝试的职业。不过现在是两个人的集合体，新生体萧洛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案件、以及背后准备对他动手的人，而非去当演员。 开始拍戏估计就被套牢，尤其身为新人，想要随心所欲出来办案肯定不可能。因而萧洛只能放弃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的心里还是以案件为主。 说到案件，萧洛又陷入沉思，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推测不出什么，最多能推测出江北泷并非自杀。仅仅猜测可不够，这桩案件的程度远超想象，仅依靠推测他回到警局喊破天也没用。 线索只有一条，方才徐克伦给他的：陈月霖，江北泷生前接触过的人。 酒店的监控这一点不用想了，在案发第一天萧洛就找过，人家告诉他的是系统刚好瘫痪，那一天什么监控什么也没有。多么怪异的点，可警长就是草草了案，内中黑幕可想而知。 “陈月霖？”萧洛沉吟，最大的问题是他并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徐克伦也没有，并不认识。 想了片刻萧洛拿出手机搜索陈月霖三字，很遗憾，找不到人。找到的只是些社会名流，与娱乐圈的江北泷完全沾不上边，可以确定毫无关系。 萧洛本想陈月霖与江北泷有交往，或许是娱乐圈之人，现在看来这个猜想可以否决。若不是娱乐圈之人，就更加难以寻找。思虑良久萧洛准备回杭城，找江北泷父母了解关于陈月霖此人的消息。 江北泷父母也认定孩子不会自杀，听说还找了私家侦探调查。萧洛调查正中下怀，每次萧洛有问题二老鼎力配合。甚至孩子的葬礼也拖着，就是想查出杀人凶手不想含冤下葬，让九泉下的儿子安息。 …… “没一个行的！谁挑的人？就一个可以考虑，但他形象也不好。”徐克伦薄怒，一下午面试这么多人，没一个称心如意。 严峰苦笑：“徐导其实有好几个人选都可以，只是你要求太高了。” “徐导，方才零表演基础的警察你都有意向，这些不至于一个想法都没有吧？”络腮胡言外之意萧洛属于最低筛选标准。 徐克伦皱着眉头：“不一样，少了一股感觉。” “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要说表演基础方才面试的大部分都可以，可符合我心里那种感觉的勉强只有一个。”徐克伦在沉思，那种感觉说不明白，他就觉得萧洛身上有而且很浓。如果说萧洛是一位有表演基础的演员，他一定会郑重考虑，可惜萧洛零表演基础。 “哎，如果北泷还在，就没这档子事了。”严峰苦笑一声。 徐克伦神色一黯，江北泷本来是这部片子的男二号，奈何出了事。那天他和江北泷准备见面就是聊聊剧本的问题，没想到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 “先前投资方有几个人选，可惜徐导不同意。”女人看着徐克伦，因为徐导的地位投资方态度没有那么强硬，人选只是推荐并非强制。换做是一个平常一点的导演，男二号就这么塞进来了，还轮得到导演同不同意？ “明天继续，华夏这么多人难道还找不到合适的？”徐克伦手撑着桌子站起来。 “那刚刚合适的那位？” “先留着。” …… 接下来几天萧洛奔波于杭城横铺两地，江北泷所住酒店人的口供，江北泷家人的讯息等等，都有掌握的必要。 然而，让萧洛失望的是，最重要的线索陈月霖依旧了无音讯。无论是江北泷家人还是江北泷的朋友，都没有这个人的联系。没有联系方式，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等若海底捞针。 接连几天萧洛刑警出身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口袋里的钱都快花完。原以为能够在横铺找个工作，方便调查，计划赶不上变化，构想的美好现实不允许。 “不行，这样下去钱都没了，拿什么调查？”萧洛皱眉不已。 看着眼前的序言酒店，萧洛沉思。陈月霖来过，会再来吗？如今没有办法找到这条线索他盲目去胡乱寻找只会费时费力费钱，不若在这附近暂时定下守株待兔？ “萧警官？怎么愁眉不展的。” 萧洛抬头，看到徐克伦正领着身后络腮胡和严峰出来。 “徐先生，你还在这里。” “事情没办完，走不了。”徐克伦无奈，试镜的人选还是没有完全满意者，“案件有无进展？”对这件事他很上心。 萧洛笑了笑：“暂时不能告诉你具体细节，只能说进展不大，陈月霖这个人无论怎么找也了无音讯。” “陈月霖？”严峰闻言挑眉，“好像我在哪里听到过。” “你听过？”萧洛来了精神，“在那里？” 严峰沉思片刻：“不知道，隐约记得谁和我提过，记不大清了，反正记得有印象。” “麻烦好好想想，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严峰，认真想想，尽量配合萧警官。”徐克伦也道。 “嗯。”严峰看了眼徐克伦点头开始思索。 “萧警官，到了饭点，一起吃个饭？”徐克伦问道。 萧洛摸摸口袋，囊中羞涩，蹭一顿饭也好。现在的萧洛不是直男癌，曾经的萧洛肯定不会接受，接受了圆滑的陈凡思想的萧洛对此觉得并无如何。 “好，我正好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徐先生。” 四人没有在序言酒店吃饭，而是去外面的饭店。 到饭店，订包间，众人落座点菜，萧洛开始询问徐克伦一些问题。聊过几句后话题渐渐转变，继续问的话那就不是吃饭而是审案。 “几位怎么都是一个人，一个助理都不带？”萧洛笑问道，以现在演艺圈的风气来看不都得带好多个助理忙前忙后？ “萧警官意有所指啊。”徐克伦似笑非笑，“当年可不流行带什么助理，什么事都一个人办，工作实在忙不过来才带上一个，我这些年独来独往惯了多个人反而觉得累赘，偶尔忙的时候带上一个。” 另外两位没说话，他们两人都是助理两三个，碍于徐克伦的原因，不好意思带出来，人家是大导演一个助理都不带，他们两人还好意思带两三个？ 萧洛微微一笑：“徐先生还是别称呼我为警官，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是警察？那还在办案？”络腮笑问道，语气还带着几分尊重，或许是因为徐克伦的缘故。看徐克伦的样子，很配合这个警察。 萧洛自嘲一笑：“谁知道‘我’怎么想的，揭不开锅了还要继续。”是啊，谁知道“我”怎么想的。 “揭不开锅夸张了吧。”严峰失笑道。 萧洛摇头不语，是真的揭不开锅。 徐克伦看了萧洛片刻问道：“萧警官这件案子如果办完了，能重新成为警察吗？” “很难，基本不可能。”萧洛摇头，心中苦涩，这股苦涩感萧洛知道从哪儿来，由“前萧洛”而来。因为警察就是他的梦想，不能成为警察是他最大的遗憾。 “那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徐克伦问道。 萧洛摇头：“说实话，不知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陈凡有优秀的猎头经验，如果去一家猎头公司依靠他的能力重新成为一名顶尖猎头并不难，可惜陈凡已经对这份工作产生厌倦，使得现在的萧洛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心里更想要成为的是一名警察。 “萧警……嗯，萧兄弟，你这样可不行，没有目标哪成。”严峰摇头，“得好好规划一下。” “要不来我们这行试试？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络腮胡玩笑道。 第四章 稍有眉目 萧洛有些心动，陈凡的念头在心里窜动，想了想还是苦笑道：“再说吧，等这个案件先了了。” “到时候可就没这个机会了。”严峰笑吟吟道，“外行人想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确实如此，外行人想进演艺圈不是那么简单，横铺每年有无数怀揣着明星梦的人在做群演，绝大部分人做了好几年依旧是群演找不到出路。不可否认有幸运儿，可其中的比例又是多少？每年从全国高校毕业的表演专业学生有多少？他们都不一定排上号，何况是经验为零的外行人。 外行人进演艺圈，少之又少。 “咦，等等，外行人？”严峰说着突然愣了愣。 “怎么了？”络腮胡侧目。 严峰伸手虚抬：“你先别说话，我想想。” 门外的服务生开始送菜，严峰还在思考，倏地一拍手掌：“我想到那个陈月霖我在哪听过了！” “在哪？”萧洛追问，徐克伦也看了过来。 “我上个剧组里一个化妆师说的，说来也巧，我上个组的剧北泷出演男主角，那个化妆师就是帮他化妆的。”严峰手指虚点，回忆起那个人。 “化妆师有联系方式吗？”萧洛问道。 “这个就没有了。”严峰摇摇头，“不过我们这一次的剧她也会来，你过来看看？” “好！什么时间？” “明天下午我们就要进组，地点就在横铺，你留个号码，我明天给你打电话。”严峰说道。 络腮胡看了眼徐克伦，明天是最后一天，男二号必须在这几天试镜的人中挑选出一位来。从这几天来看，徐克伦并无满意之人，希望明天能来一个合适的人选吧。 徐克伦很清楚时间问题，奈何这几天的人选在他看来都是歪瓜裂枣，没有完全符合他意愿的人。完全符合的也有，就是旁边的萧洛，可萧洛又是零演技，选他太过冒险，徐克伦不愿做此尝试。 蹭了顿大餐后分开，萧洛披着猎猎风衣顶着深夜寒风消失于黑暗中，寻找今晚的住所。 …… 徐克伦这部电视剧是一个关于古代捕头穿越到现代成为一名警察的故事，因为有古代部分，所以需要在横铺来拍摄一段时间，而后换地点。 男一号是而今当红人气明星李轩言。李轩言之前是偶像明星，这几年磨砺演技成功转型实力演员。有身为偶像明星的巨大流量，也有较为出众的演技，颇受热捧。 这部电视剧本来一切都敲定，偏偏江北泷出了事，导致时间拖了好些天。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时间，故而徐克伦试镜才会如此着急。 萧洛是在下午三点时接到严峰的电话，一接到电话便往赶了过来。 剧组已经来了很多人，导演组、美工、化妆、服装、灯光、场务，闹哄哄一片。场务和道具组在置景，摆放道具，喧闹声不绝于耳。 萧洛知道地点在这，这么多人的地方半天也找不到严峰。左顾右盼一周视线停在搭好的一个棚子里，走了过去。各自都在忙活，也没人认识萧洛，还以为是剧组人员随便就让他走了进去。 棚子里萧洛看到正在和一位穿着时尚女人交谈的严峰，似乎在安排着什么，这女人萧洛略微眼熟，应该是某位明星。“前萧洛”其实是一位很无趣的人，对于娱乐方面少有关注，娱乐明星仅仅有所耳闻，大部分都不认识，尤为出名才有所耳闻。 萧洛站在一旁等着，等到女人走开他才上前：“严先生。” “哦，萧警官，你来了。”严峰对萧洛的称呼还是警官，虽然说知道了萧洛离职，依旧如是称呼。 “严先生，你说的那位知道陈月霖的化妆师是？” “来，我带你过去，刚好我需要过去。” 严峰带着萧洛走到一间房子里，里面也在忙碌，好些个艺人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在为他们化妆。外头的布景有正在搭设的一部分也有已经搭建好的，马上就要进行开拍，服装、灯光、美妆都忙得不可开交。 “袁红，过来一下。” “诶！”一位正在化妆的二十多岁女孩应了一声，“来了严导。刘姐，您等等。” “这妆才化到一半，真是的。”刘姓女明星有略带不满，可严峰是副导演她也只能嘀咕一两句，她这个女几号可没什么牌面。 袁红走过来，严峰道：“我进去有点事，你们先聊。” 萧洛看到袁红直入主题：“你好，我是警察，正在办理江北泷的案件，有些情况想要向你了解。”解释警察身份好办事，萧洛违心说自己是警察，换成以往刻板不会变通的萧洛可能不会这么做，现在的萧洛可不同。 “啊？警察！” “别紧张，只是简单了解一下。” “警官，您请问！”袁红有些拘谨。 萧洛里掏出录音笔，开始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袁红。” “你和江北泷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化妆师，之前好几部剧都是他的化妆师，因为他比较习惯我给他化妆，所以我经常性替他化妆。”袁红抿了抿嘴，眼神微黯，想到了江北泷已经去世。 萧洛将袁红神色收于眼底，继续问道：“你们只是这样的关系？” 袁红停顿片刻道：“算是朋友吧。” “你说你知道陈月霖对吗？” “咦，警官也知道陈姐？” “陈姐？你认识她？”萧洛眼前一亮。 “是啊，她是我同事，喏，还在里面化妆呢。”袁红手指着一位在化妆的女性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萧洛还以为这个人会很难找，没想到近在眼前。 “陈姐，这位警官找你。”袁红对里面的陈月霖道。 “啊？”陈月霖吓一跳，竟然有警察找她，她低声对化妆的艺人告了句歉，小跑出来。 萧洛也是想叫陈月霖出来，袁红叫了省了他功夫：“好了，你的提问到此为止，谢谢。” “没事没事，那我先回去了，我还有工作。” “好。”萧洛点头，视线移到陈月霖身上，这位化妆师长得很不错是位美女，“陈小姐，我是办理江北泷安江案件的警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陈月霖神色微异，轻声询问道：“警官先生，江北泷的案件不是被定为自杀了吗？为什么您还在办理。” “你知道？” “嗯，各大媒体头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也对。”萧洛颔首，“我得到消息，你与死者在案发当天有过接触？” 陈月霖踌躇着道：“是的，我是来给他还东西，在上个剧组的时候他有东西落在剧组，我给送过来。” “几点钟？” “大概八点来的。” 萧洛上上下下扫视陈月霖：“你在他房间里呆了多长时间。” “……”陈月霖脸色微变，“警官，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吗？” “任何在死者当天有过接触的人都有嫌疑。”萧洛平静道，“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是，我只是……” “回答问题！”萧洛声调微微拔高，重复了一遍，“如果你是清白的，我绝不会误判。” “……”陈月霖咬着嘴唇，视线飘忽，微微皱鼻，“就一会儿。” 萧洛眉头一皱，她在撒谎！身为猎头，在和客户候选人聊天时需要精准抓住他是否撒谎，在对话中占据优势。因此成为优秀猎头的陈凡没少在心理学上下功夫，他一眼能看出陈月霖在说谎，还是不精于伪装的纯粹说谎，太容易辨认。 “你在撒谎。”萧洛语调拔高，“说实话！” 萧洛声调拔高，陈月霖心头一跳神情急变得躁：“他的死和我没关系，我虽然呆的时间挺久，可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出来时他还好好的！” “挺久？看来你们确实有关系。” “肯定不是我不是我……”陈月霖有些魔怔，反复念叨，倏地抬起头眼睛睁大，“我想起来了，那天除了我还有人去找北泷。” 北泷？着急的陈月霖称呼也有了变化，萧洛没去问这一点，而是问道：“谁？” “肯定不是我，一定是他！” “他是谁？” “张彦林！”陈月霖急叫道，“他和北泷有矛盾，他嫌疑最大！” 这个名字萧洛熟悉，那是一位明星，还是挺出名的明星。 “那个拍《一步天堂》的张彦林？”萧洛再次确认。 “是他！” 萧洛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陈月霖神色依旧焦急：“警察先生，真的不是我，我出来时他还好好的。” “我知道，你回去吧。”萧洛收起录音笔，他大致猜测也不是，陈月霖应该和江北泷有亲密关系，那一日是去幽会。因为萧洛重新来办案，自然而然认为江北泷是他杀，方才又说有怀疑的可能吓到了她，刚刚的说谎可能是为了撇清关系，害怕怀疑到她头上来。 不过这也仅仅是猜测，在没有证据时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萧洛不会因为自己的猜测就撤销怀疑，陈月霖仍然是头号怀疑对象。嗯，至少在没见张彦林之前是这样，见过张彦林之后如何，另说！ 第五章 落住剧组 萧洛靠在房子外头墙边，看着忙碌的剧组脑子里想的是张彦林三个字。张彦林在如今娱乐圈可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想见他一面不容易。如果是警察还好，现在不是警察的身份，要证件也拿不出来。张彦林毕竟是个人物，不像那两个化妆的丫头那么好说话。 更关键的问题是，就算知道张彦林在哪萧洛也没钱过去。飞机票一张就要了他的命，既算坐火车也得几百块，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笔较大的开销，他已经快揭不开锅。 “要不要先找份工作做一个月，然后继续？”萧洛沉吟。 “前萧洛”死脑筋、执着的性格明显遗传到现在萧洛身上，陈凡的理智也没能压下，身无分文还在想办案，明明养活自己才是首要目标！ 记忆融合后的这些天都在到处跑，能用的钱都花得差不多，现在真的到极限了。 “萧警官？” 萧洛抬头，看到徐克伦正从前面走过，看到萧洛停下脚步：“你在干什么？” “徐先生贵人多忘事，我这是过来找线索。” “哦，还真忘了。”徐克伦颔首，“我这边有事，先不和你聊了，事情很多。” 徐克伦说了几句便离开，继续工作。 “张彦林，张彦林……”萧洛敲着自己的额头，有线索倒是有线索，就怕赚了点钱也找不到这个人，找到估计也很难以非警察身份问到什么，这些都是头疼的点。 “萧洛，和袁红聊完了？”严峰办完事走出来看到墙上靠着的萧洛笑问道。 萧洛笑道：“是啊，完了。” “有线索没？” 萧洛看着严峰心中一动，都是娱乐圈的，或许能搭桥牵线？ “严先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张彦林？” “张彦林？”提到这个名字严峰眉头微微一皱，“认识是认识，你问这个做什么？案件和他有关？” “还不好说，想和他见个面。”萧洛直言。 严峰露出几分讥诮：“那个人，估计你问不出什么来，不好相与。” “哦？怎么个不好相与？” “娱乐圈最常见的事没听说过吗？耍大牌，他这个人很爱耍大牌。”浮躁的演艺圈耍大牌现象屡见不鲜，有钱就让人浮躁一点不假。 “不过要见他的机会还是有。”严峰又道。 “怎么说？” “这部剧有他的客串，他应该过些天会过来。” 萧洛神情一动，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他就算是赚了钱，想见张彦林一面也不简单，在这里守株待兔便有见到的机会。 萧洛心思频动，在剧组中扫了几眼道：“严先生，这里有没有我能干的活？我来这边打几天工可以吗？” “嗬！”严峰玩笑道，“昨晚问你有没有进这个圈子的想法，你不答应，现在可就没这个机会咯。” “我也没想进，给我随便安排个工作都行。” “好。” 严峰昨天说带萧洛进这个圈子只是酒桌上一句玩笑话，萧洛并未给他展现让他愿意成为伯乐的天赋，他当然不会如此上心。办案的事情因为他看出徐克伦也上心，就配合萧洛，至于其他过多的可不行，毕竟非亲非故。 萧洛的工作只是小事，一句话的事情，严峰为人也比较和善，这种小事能帮就帮了。 在严峰的一句话下，萧洛成为场务，帮忙置景。这个活是目前最没有技术含量萧洛一定能做的活，其他不论化妆、美工、服装等大多不适合。这也算是苦力活，需要搬东西过来搭建，萧洛刑警出身身体素质差不了，这对他而言很轻松。 其实萧洛要的并不是这份工作本身，他要的是之后张彦林过来后能和他见面的机会，在剧组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也不知道张彦林几天才过来，这段时间他不能光等着，必须找份工作，思来想去只有剧组工作最为合适。 剧组干活萧洛觉得挺好，包伙食也提供宿舍，对目前的萧洛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案子办完自然有更好的选择，有猎头的经验在，再不济回去当猎头也能过活。 这一干就是两天，一来二去萧洛和剧组里的人慢慢熟悉起来，渐渐从侧面了解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圈子。八卦传闻也不少，剧组里哪个演员大牌，哪个演员有背景，哪个女演员以前不干净云云，各种各样的消息都听了个遍。场务们干活无聊就侃天，侃起来无非就是组里那点事。 然而，萧洛要等的张彦林还没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他只能先这么干等着。 今天萧洛还是如往常一样在干活，不过已经不是置景，而是在现场帮忙。置景基本完毕，剩下的有几个人在收尾即可，其他的被安排去做其他事。 萧洛现在就在灯光组帮忙打光，这里倒是能够近距离观看演员表演。陈凡对于成为艺人很有兴趣，还看过不少有关表演的书籍。身为猎头同时也是一个善于表演、说谎的伪装者，这些记忆都影响着现在的萧洛，演员表演时他总能琢磨出点自己的东西来。 徐克伦导戏严格，几条翻来覆去地拍，拍了大半天才满意，众人这会儿才能吃午饭。萧洛自然和场务们一起吃饭，正吃着一道讶异的女声在萧洛耳边响起。 “你不是那个警官吗？” 萧洛放下吃完的盒饭抬起头，来人是那日和徐克伦一同试镜的女人。 “是的。”萧洛起身。 听到警察二字周围的场务都看过来，可没听说这位刚来的新人是警察。 “你怎么在这啊？”女人笑问道。 萧洛扫了眼周围的场务，笑道：“干活啊。” “是吗？”女人似笑非笑，猜测萧洛应该是在暗中查案，“干这个活可有些不适合你。” “我觉得挺合适。” “有意向过来给我做助理吗？活应该更轻松点。”女人笑着，流盼生波。 “你是？”萧洛还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只知道和剧组有关系。 “嘿萧洛，那是制片主任。”旁边认识萧洛的给他提醒。 制片主任通俗来说制片主任就是剧组里的大管家，上面有要负责报告的投资方制片人，又有导演组需要负责，下面还需要管着剧组大小事务，身肩重责。 制片主任工作应该是挺忙的，要助理也合理。萧洛稍一想，觉得没什么不妥，当她的助理应该工资会高一些，都是做，做个工资更高的当然更好。 “好。”萧洛同意下来。 “我姓白，你叫我白姐就行，吃过饭跟我过来。”白姐笑吟吟道。 “现在就可以过去，我吃完了。” “那好，跟我过来。” 萧洛跟着白姐离开，旁边的场务们神色怪怪。 “这个家伙运气真好。” “拉倒吧。”一位看起来资历较深的场务撇嘴。 “反正我觉得比我们好。” “那是你觉得。”资历深的场务嘿地一声笑起来，“你小子要是身体壮，长得像那个小伙子一样好看点，估计你也行。”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 萧洛跟着白姐过去，她的事情确实挺多，光是助理就两个，这两个助理都是男的，长相英俊，说是艺人的话萧洛也信。萧洛也不疑有他，听着白姐的安排开始工作。 剧组的活白天晚上都有，拍戏到一两点是常事，熬夜通宵拍戏也有。萧洛也忙起来，活不是重活，却很繁杂，鸡毛蒜皮的事一堆。 制片主任管着各类制片，诸如生活制片、生产制片、外联制片等各类后勤部门，白姐就是那个剧组大总管。所以，各类工作都在其中。 今晚拍戏就比较晚，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没收工，主要是男二号的问题。男二号叫李明琪，毕业于魔都戏剧学院，虽然名不见经传可底子深厚。这个男二号虽说是徐克伦自己选出来，可他依旧不满意，从下午李明琪就被徐克伦骂得狗血淋头。 李明琪越被骂演得越出问题，时间一拖再拖，到了现在也没收工。徐克伦都被气懵了，甩手就把工作丢给副导演严峰，直接走人。 然后……李明琪哭了。这种场景让人相当无语，却也不是没见过，太多被导演骂哭的演员，尤其是对戏严格的导演。 李明琪哭就算了，作为一个大男人还停不下来，把严峰也气坏，十点多又拖到十一点。全组人都在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令周围的人也心生不满，今天之后估计这位演员的日子可不好过。 最后实在没办法，严峰宣布收工，这场戏明天继续，不行就换人，这男二号总共没拍几场，换人也不是不可以。 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就此收场，萧洛忙完自己的事情也准备回宿舍时白姐过来了。 “萧洛，你要回宿舍？” “嗯。” “换个地方，现在你是我的助理，不需要住那。”白姐微微一笑。 “那我住哪？” “酒店宿舍，我的助理没必要和那些场务一起挤。” 萧洛点头，换了个工作换个地点，也可以理解。 第六章 所谓规则 萧洛最后还坐了白姐的车，和另外两位助理一同前往酒店，他和白姐坐在后座，另外两个助理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 “萧洛，今天感觉怎么样？”白姐笑问道，“还适应吗？” “还好吧，工作烦杂点，难度倒是不大。”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和我说。剧组刚开始工作比较多，你本身又不是做这方面的，可能会有问题，不懂的就问我或者问他们两个。” “明白。” 白姐很热情，从上车开始就不断询问萧洛各种问题，很是亲切。这让萧洛有些不适应，他不习惯别人无缘无语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身为猎头陈凡切身的体会，曾经发生过一件事令他对此尤为反感。 萧洛从方才热情回应渐渐变得平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不多时到了酒店，助理停好车四人下车。这家酒店是剧组包下，左右能见到不少刚刚到停车场的艺人、剧组工作人员。 进电梯，到三楼电梯停下，两位助理走了出去，见状萧洛也准备走出去。 “萧洛，等一下，和我上去，我有话和你说。”白姐脸色变得郑重，如此神色让萧洛止住脚步，电梯合上。外头的两位助理对视一眼，眼神中有几分异样。 “有什么事吗？”萧洛问道。 白姐沉着脸：“去我房间我和你说。”萧洛深深看了眼白姐，默默然没多说什么。 白姐的房间在七层，周围房间门上都挂有牌子，全是剧组管理型的人。白姐在一间房前驻足，拿出房卡开门进去，萧洛跟着进来。 房间内温度暖和，白姐将外套脱下，露出玲珑有致的曲线，配合上她美丽的脸的确很有杀伤力。 “白姐，到了，有什么话就说。”萧洛靠在墙边抬眼道。 白姐走到沙发上，回眸对萧洛笑道：“里面暖和，把风衣脱了吧。” “没事，白姐有什么话就说，说完我下去。” “这么着急做什么，来，坐。”白姐拍拍身边的沙发。 萧洛一动不动，白姐笑道：“过来啊，事情有点多，我慢慢和你说。” “……”萧洛走了过来，在白姐身边坐下。 白姐给萧洛倒了杯酒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你有表演基础的话，这次《捕头刑警》的男二号就是你了。” “是么？” “我们面试几天，没有满意的人选，徐导还是觉得你的形象气质最合适，可惜你没有表演基础不然就是你了。”白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萧洛摇摇头：“可惜没如果。” “这个得看你有没有做这一行的心思了。”白姐抿了口红酒。 “有又如何？” 白姐笑道：“今天你也看到，男二号两个导演都很不满，本来徐导就挺认可你，如果你有心思，再找个有话语权的人说道说道，那机会就有了。” 萧洛挑眉：“男二号已经决定，如此冒然换人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是你少见多怪，中途换角的事情多了，别说是男二号，男一号换的我也见过不少，主要看有什么样的人给你说话。”白姐流盼带水，晶莹闪亮。 “需要什么样的人？”萧洛凝视眼前这个妩媚流波的女人，艳若桃李的美丽容颜上带着几分异样的迷离。 “我这样的人。”白姐摇晃着酒杯，半倚沙发，姿势妖娆。 萧洛顿了顿，笑道：“白姐叫我上来就是说这个事吗？” “不是啊，我是让你帮我铺一下床。”白姐玉指遥指旁边的大床。 萧洛缓缓站起来：“白姐，我感谢你的好意，不过算了，我还得去铺下面的床。” 言毕萧洛走到门口，推门而出。白姐也没有阻拦，就看着萧洛离开，笑容深深。 萧洛出门后摇了摇头，早听说这个圈子类似的事情很多，没想到还能落到自己头上。白姐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能给他很大的帮助，按理说没理由拒绝，他丝毫不吃亏。可人啊，都有一样自己必须坚守的东西，萧洛是一名华夏刑警，有着自己的骨气，如此之事必不能从！ 听到门关上，白姐笑容渐渐收起，不论是自己的身姿容貌，还是徐克伦的戏的男二号，竟然有人不受诱惑，不容易。当然，男二号还得另说，她白呓要想说动徐克伦还是很有难度，即便徐克伦对萧洛确实有意向，零表演基础依旧是硬伤，徐克伦肯定会考虑这一点，她只能权且一试。 萧洛回到宿舍让两个助理讶异，看了萧洛好几眼，却没有攀话询问。萧洛对两人的反应心知肚明，这会儿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两个普通的助理长相比起一般明星也不差。 今晚算是得罪了白呓，如此不识抬举恐怕明天就要离开制片主任助理这个岗位了。不过也还好，就算白呓把他辞了他继续做场务就是，场务是严峰安排，自己又是以警察的身份进入剧组，上头的徐克伦对于江北泷的死耿耿于怀，想把寄徐克伦寄予希望的自己踢出剧组白呓做不到。 …… 次日，萧洛和两个助理一同前往剧组，同行的还有白呓。让萧洛觉得奇怪的是白呓一如昨日并无半点反常，好像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还能亲切的和萧洛交谈。 萧洛心中怪异着，也如昨天般回应。本以为是到剧组后白呓会把他裁掉，到剧组还是让他做着昨天的工作，什么也没说，亲切依旧。 想不明白白呓此举萧洛也没过多思考，不管白呓如何行动他也能在剧组待下去，这段时间他也必须待在剧组！ 张彦林不知何时能来是萧洛最烦恼的问题，他主动出击不了唯有守株待兔，等待，是最折磨人的。 一天又一天，时间又过去两天，张彦林总算是有了消息。于剧组中工作萧洛能听到各种消息，张彦林这个级别的明星自然是讨论的重点话题，他明天就要过来客串的消息完全藏不住。 得知这个消息的萧洛兴奋程度一点不比他们差，终于，要来了！ 这两天白姐还是这样，没有对萧洛有任何报复性的行径，就把他当做是普普通通的助理，该安排什么工作就安排什么工作。像那晚的事情也没有再做，任何隐晦的言辞也没有一句。 这个女人的心思萧洛猜不透，猎头陈凡的心理学也猜测不了。女人啊，永远是研究不透的课题，人的心理可以写成一本书，有迹可循，可女人的研究却是找不到任何痕迹，你想当然的推测在女人身上永远行不通。 “萧洛，把这个给导演送过去，我这边还有活走不开。”旁边的助理将一个东西递给萧洛。 萧洛接过后走往拍摄地找徐克伦去，这些天他没和徐克伦说过话，基本没有碰面的机会，就算碰到面徐克伦也很忙，最多点点头。 “徐导。”萧洛将东西递给正在休息的徐克伦，他的称呼也跟着剧组里的人有了变化。 徐克伦虽然休息还在看着导戏的严峰，这场戏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个男二号李明琪。听到萧洛的话扭过头来接过萧洛递来的东西，他扫了眼周围问道：“萧警官，案件办的怎么样？” 平时都很忙，看到萧洛也没机会问，这会儿得了空又见到萧洛刚好问问情况。 萧洛心中一动说道：“张彦林是重要线索，明天他刚好来客串，到时候我可能需要徐导帮忙说句话，询问他案件细节。” 严峰说过，张彦林爱耍大牌可能不好说话，如果有徐克伦应该很不同，徐克伦的江湖地位不必多提，张彦林会给他面子。 “这是小事，让你和他谈谈问题不大。不过……你说张彦林是线索？”徐克伦神色微异，眼神狐疑似在猜测什么。 萧洛微微一笑：“任何与死者当天有过接触的人都有嫌疑，当然，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也不会随便就断定他是凶手。”虽然身为一个警察不能相信直觉，可萧洛莫名觉得事情和张彦林一定有关。 徐克伦颔首：“好，明天我会让他和你见一面。” 看来徐克伦对江北泷真的很看重，这是萧洛的感觉，一个普通的学生绝对不至于让徐克伦如此为他上心。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说一百遍都听不懂！” 两人说这话听到那边导戏的严峰在怒吼，温文尔雅的严峰如此暴怒萧洛也是无奈，他来组里见过严峰两次发怒，两次发怒的原因都是那个倒霉催的男二号李明琪。组里现在都在传李明琪脑子有问题，不管导演怎么教都没用，越骂他演得越有问题。 萧洛偷摸着看了眼徐克伦的神色，他也是皱眉不已，想来应该很不满吧。不对，应该说一定很不满，如若不然至于到旁边休息连李明琪的戏都不导了？ 那边的李明琪再来，又错，徐克伦坐不住了，高声怒道：“李明琪，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行明天就换人！” 这一吼不得了，李明琪竟然又哭了…… 第七章 何为大牌 张彦林是一个帅气俊郎的男人，常年健身身材魁梧，年纪三十四看起来很是年轻，在娱乐圈中这样年岁的艺人看起来都年轻。 张彦林来，气派无比，带着身后六个助理，一袭风衣的他站在最前方于寒风中猎猎，这是进组时萧洛看到的他。进组坐下后六七个助理忙前忙后端茶送水，张彦林就如同古代富家大少，逍遥自得。 这时一个剧组工作人员跑过来，对张彦林说该开始化妆换服装准备拍戏，张彦林头抬也没抬，身边的助理先阴阳怪气开了口：“没看到我们林哥在忙吗？等一会儿不行？非得现在？” 工作人员瞅了眼张彦林手里的手机，不就在玩游戏，忙个头！脸上依旧陪笑道：“大家都等着呢，全组人都在等着不大好吧？” “怎么，威胁我们？” “我哪敢啊，只是真的组里很多人都在等着。”工作人员心中暗骂张彦林，嘴上还得这么说，“您要不先去拍戏，回来再玩？” “回来再玩？输了怎么办？我们林哥现在什么段位你知不知道？你玩一辈子都上不了的段位，这种局你玩都没玩过，输一局掉的分你赔啊！” 萧洛在旁边听得直皱眉，这助理脑子有屎吧？说话不仅阴阳怪气，而且还智商欠费。 工作人员心里想骂娘，都说张彦林爱耍大牌，今日一见更胜闻名。更恶心的是他的助理，简直就是一个脑残。 工作人员和张彦林的助理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工作人员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种狗仗人势的脑残，两人大骂起来。 “好了。”这时张彦林终于出声，手机总算放下，扫了眼两人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别吵了，小徐，今天我们过来就是工作，人家来叫我哪错了？” “是是是，林哥说得对，我欠考虑了。”助理赔笑着。 “不过你这个态度也不行啊。”张彦林指着工作人员道，“要有点耐心，年轻人嘛，老这么着急会吃亏的。” 倚老卖老的装逼样，萧洛嘴角抽了抽有些受不了。 工作人员还能怎么样，当然还是配笑着点头称是。不似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年少气盛，在社会混了这么些年的他很明白什么人得罪不了，和助理吵架没关系要是和张彦林硬刚就是纯粹想不开。 张彦林缓缓站起来，前呼后拥着进了化妆间，萧洛远远跟着，看到张彦林的助理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由得暗道：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 现在去找张彦林问话显然没有机会，萧洛看了看便离开。从中也得到了证实，张彦林确如严峰所言，够大牌。 萧洛也有自己的事情，他回去忙活，时刻注意着到时候拍摄地即可。 张彦林爱耍大牌人品也不行，剧组都有传，可演技却是毋庸置疑。张彦林是实力演员，影帝奖杯也曾拿过，在这方面没得黑。也正是因为他年纪轻演技出众还获得如此殊荣，使得他如此傲慢，耍大牌。 客串的戏有几场，张彦林简简单单拍了几条便过，ng的次数极少，出错也是配合的演员出错，这一点上他显得极为专业。 但是呢，张彦林今天也悲剧，原因无他，他有一场客串是要配合李明琪这位爱哭的小伙。 刚见面还好，李明琪立即表示张彦林是自己的偶像，张彦林开心的笑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在李明琪面前笑，接下来几个小时李明琪能让他哭！ 李明琪见到偶像就紧张，一开始拍摄就出问题，而后疯狂道歉，作为偶像的张彦林前几遍还能安慰几句，在第五遍的时候忍不住爆发，大骂蠢货。 一遍一遍又一遍，张彦林从开始的微笑到破口大骂，再到麻木，到最后想跳楼。 除了张彦林严峰也很崩溃，徐克伦不想管李明琪，那么李明琪的拍摄工作自然由他来导演，他已经记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想干掉李明琪。他打定了注意，今晚和徐克伦商量换掉李明琪。 李明琪这个演员表演功底是有的，基础也很扎实，但是他心态太差，只要说上一句他就开始紧张，越紧张越出错越紧张演得越有问题。 本来很快就能完的工作愣是被拖到晚上，张彦林都不知道骂了李明琪多少次。这是张彦林唯一一次骂人不让众人觉得不是耍大牌的时候，那个蠢货就该被骂。 张彦林崩溃的表情萧洛没看见，他一直忙着，在晚上吃饭时和张彦林有了初次见面的机会。 因为来的人是张彦林这样的大牌，晚上剧组早收工，为了请他吃饭。吃饭的人都是导演、制片、投资方这样的人，本来萧洛没有资格来此，是徐克伦带他过来。 张彦林够大牌，也爱耍大牌，可对于桌上这些人他没资格大牌，基本都是同等层次的，再高他也高不到哪里去。对于投资方更是没资格耍大牌，那一个个都是他的金主爸爸。所以，交流起来张彦林可没有之前盛气凌人的样。 萧洛也在酒桌上，因为是徐克伦带来的人，众人也好奇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推杯换盏之后便询问起萧洛的身份。 “这位兄弟以前没见过，徐导，他是什么人？”投资方的一位发起问话。 徐克伦没回答萧洛先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哦？”萧洛这个回答投资方的人笑了笑，没有再问。他当然不会认为徐克伦带来的人很简单，萧洛显然不愿意透露身份他不便再问。 桌上又开始闲聊，话题天南海北和一般朋友相聚一样，并没有因为是演艺圈聊天内容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洛没有主动问张彦林一句话也很少说话，全程都只是别人问了他才回答。萧洛也想问张彦林情况，可显然的，这个场合不合适，这样的事情不适合在大众面前说出来，而且他还需要记录。 一直到酒席结束，萧洛才和张彦林说了第一句话。 “张先生，我有话和你说。” 张彦林笑道：“刚刚一句话都不说，现在都要走了才说，好，你问吧。” 萧洛扫了眼周围：“我们找个地方。” 张彦林颔首：“行。” 这家酒店萧洛很熟，就是这几天住的地方，他找了间安静能说话的包间走了进去。 张彦林随意坐下，笑问道：“有什么问题，问。”因为是徐克伦带来的人，可能身份不一般，张彦林大牌的样子没往萧洛身上放。 “张先生你好，再次做个介绍，我是负责本次江北泷案件调查的警察，我叫萧洛。”萧洛拿出录音笔，神色平淡，“我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请配合。” 听到江北泷三字张彦林眼睛一眯：“原来你是警察。”徐克伦和江北泷的关系张彦林有所耳闻，所以才带萧洛上酒桌？ “是的。”为了调查，萧洛再次说谎。 “呵呵。”张彦林翘起二郎腿，神色变得倨傲，在知道萧洛只是一个警察他的态度可就没那么好了，“萧警官，我记得江北泷的案子应该是以自杀结案才对，你现在说调查是什么意思？” 萧洛神色不变：“经调查，江北泷身亡并非自杀，而是他杀，我们在进行深入调查。有消息称张先生在死者去世当天早上有过接触，是否属实？” 张彦林双手抱胸，审视萧洛：“冒昧问一句，当警察工资怎么样？能保持小康生活吗？” “张先生，回答我的问题！”萧洛语气变得生硬。 “估计不行。”张彦林摇着头，“看你的衣服，刚刚我就想说，什么地方买的地摊货亏你好意思穿着这样的衣服上我们的酒桌。桌上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上了你这么个人真是丢分。” “张彦林，回答我的问题。”萧洛再次重复，“如果你不配合……” “你能怎么样？告我？”张彦林打断萧洛的话反问。 萧洛面不改色：“告你当然不会，我有权怀疑你就是杀害江北泷的凶手，故而逃避我的调查。” “那就怀疑，我就不配合你能怎么样？”张彦林歪着脑袋笑眯眯问道。 萧洛眉头微皱，这个家伙！ “若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零口供处罚更重，我的话只到这里，若张先生仍不配合，我也不再多说。”萧洛有些动怒。 张彦林哈哈一笑：“那我要是回答你了就证明我是杀人凶手了？”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张先生是凶手，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张先生不是凶手，任何事实都基于证据。”萧洛淡淡道。 张彦林双手抱胸，手指拍着自己的手臂良久才道：“好，那我就勉强配合配合你。” 萧洛闻言不苟言笑，问道：“有消息称张先生在死者去世当天早上有过接触，是否属实？” “属实。” “张先生与死者见面的时间是在几点？” “九点三十六分。” 萧洛盯着张彦林：“如此详细的时间，张先生时刻都在关注手表吗？” “算是吧，我这个人时间观念比较强。”张彦林吊儿郎当，随口道。 “几点离开？” “十点四分。” 第八章 如此渭水 “张先生在死者房间这段时间内都说了些什么？” “这一点属于隐私，不便透露。” “与案件有关我希望张先生能够告诉我。” “无可奉告。”张彦林甩手冷哼，“如果还问这个问题那我就没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要不是看在徐导的面子上我连见你一面都不会，别得寸进尺。” 萧洛顿了顿继续问道：“有人称张先生与死者有矛盾，是什么样的矛盾？” “胡说八道！没有矛盾。”张彦林当即喝道，“我和北泷是好友。” “可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死者与你确实有矛盾。” “你得到的消息，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张彦林盯着萧洛。 “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张彦林甩手：“不管是什么，我绝对不是杀人凶手，我没有作案时间。” “张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洛眼睛一眯。 张彦林迟疑了片刻的道：“北泷出事的那天下午我在朋友家，从那里过来需要很长时间，没有作案时间。”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徐渭水。”张彦林淡淡道，“好了，今天就说到这。” 说着张彦林就站了起来，看都不看萧洛走了出去，萧洛问谁是徐渭水也不予回答。 张彦林离开门关上，萧洛收起录音笔，托着下巴沉思着，低声呢喃：徐渭水？ …… 次日，萧洛还是来到剧组，忙了半天他主动找白姐。 “萧洛，什么事？” “白姐有没有听过徐渭水这个名字？”萧洛问道，白姐算是老江湖，在这行里混了那么多年，张彦林的朋友有可能就是圈内人，他想试着问问。 “徐渭水？”白姐沉吟着摇头，“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过，怎么了？” “白姐能不能联系到张彦林的助理，帮我问问这个人。” “可以啊。”白呓爽快答应，笑意盈盈，“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 “和案件有关。” “嗯……好，我帮你问问，徐导也对这件事上心呢。”张彦林的助理，徐渭水，白呓心中若有所思，答应下来。 萧洛得到张彦林助理的电话打过去问估计什么都问不到，昨天张彦林助理的臭屁样他是看到的，其他几位估计也差不多，换个有身份的人会好些。 说完白呓当场打电话，一点不拖着。早上没有张彦林的戏，晚上才有，这会儿只能打电话。 “萧洛！”外头严峰的助理跑过来，“你们谁是萧洛？” “怎么了？”萧洛问道，“我就是。” “严导让你过去一下。” 萧洛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白呓点头：“好。” 严峰的助理走在前头，萧洛跟着问道：“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反正就是让你过去。”严峰的助理说道。 萧洛摸不着头脑，到了拍摄地就听到严峰气急败坏的声音，大骂李明琪，这倒霉催从进组第一天就被骂到现在。 “还能不能演了？不能演就给我滚，看见那个人没有？徐导本来打算让他来演男二号，为什么没有？就是看重你的演技！结果你倒好，演得什么玩意儿？本身就没有多少人气，演技还不行，我们找你拍什么男二号？”严峰一句句怒吼。 李明琪憋着嘴，这个爱哭鬼又积蓄了下一轮的梨花暴雨，幽怨地看了眼过来的萧洛。 萧洛轻咳一声：“严导，叫我过来什么事？” 严峰深吸口气：“让你过来看着，待会儿这家伙如果再错一次，换你上。” “我？” “对，就你了，另外几个人选正在赶过来的途中，如果你表现比这个家伙强男二号就是你，后面过来的也不要了。”严峰气恼说道，也不知是不是气话，旁边徐克伦又不在，无法判定。 萧洛苦笑不已，他还要办案啊，哪有时间。虽然有些心动，可在现在的他眼里还是案件更重要。 李明琪听这话浑身一颤，脸色异常复杂，性格懦弱的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咬牙去演。萧洛就只能在一旁先看着，严峰开始导戏。 也不知是不是萧洛给的压力，李明琪这会儿尤为认真，将自己本就不错的实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表演张弛有度，神色到位，台词功底也很足，让严峰跳不出毛病来。 和严峰比较近，萧洛能听到他的嘀咕声：“这会儿倒是还不赖。” 接下来李明琪少有ng，大多数是对手演员出问题。 “萧洛，看来是你的原因让他有危机意识了。”严峰说道。 萧洛笑道：“我还有鞭策的作用？” “哈哈，希望他能继续保持，不然我真叫你上了。”严峰笑着，也不知是否是玩笑。 “严导，那没事我先走了。” “好。” 萧洛回去想找白呓问问情况，手机刚好震动，上面发了一条信息，他点开一看是白呓所发，内容是一个地址，地址后是一串手机号码，最后附名——徐渭水。 看到这个名字萧洛心思活络起来，直接去找白呓请假。 …… 一栋豪华公寓，十八层。 “叮咚！” “叮咚！” “叮咚！” 萧洛按了好几遍门铃也没人开门，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喂，萧警官，怎么了？” “徐先生，你还没回来吗？”萧洛问道。 “正在往家赶，诶，你还真着急。” “不是我着急，是徐先生不守时。” “啊哈，哪有，不就是晚了十分钟，哦不对，过来还得二十分钟。”徐渭水嬉笑，“麻烦萧警官等等咯。” “嗯。” 挂断电话萧洛摇摇头，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四十分。中午他得到徐渭水的地址电话立即给他打了个电话，徐渭水告诉萧洛他在外地出差晚上回来，约定时间六点半在徐渭水家见面，到现在都没来。 萧洛靠着门扉心中算着时间，他是特意从序言酒店出发来这里，大致两小时左右，而江北泷案发时间是在下午四点左右。 “两个小时么……”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托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眼前，他歪歪扭扭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夹克，文质彬彬，长得不算帅属于有特点的男人，满脸笑嘻嘻。 “嘿，萧警官？”年轻男子对萧洛摆摆手。 “是我。” “哈哈，不好意思啊，晚了点。”徐渭水脸皮厚，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无碍。”萧洛还能怎么说，只得如是说道。 徐渭水走到门口在口袋里东摸摸西掏掏，一拍脑门从行李箱里摸出一张卡，在门外一刷，又在上面按了几位密码开门进去。 “徐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萧洛问道。 “我啊，就是写写东西。” “写东西，剧本？” “真聪明，一猜就中。”徐渭水笑起来，“从小就爱看书，没什么别的兴趣。长大后就开始写点东西，写着写着后来就写上了剧本，还好，有人愿意拍我的拙作。” 徐渭水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推走到沙发上躺下：“累死我了，这些天把我累惨了。” 萧洛也没怎么客气，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徐先生，我这次过来的目的你知道吧。” “详细说说，当时有事情，没听大清。” “我是警察，目前在负责江北泷的案件，希望徐先生能够协助调查。” “好说好说，没问题，不过我和江北泷可不怎么熟，只见过几面。”徐渭水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手臂支着脑袋。 “我问的不是江北泷的事，而是张彦林。” “老张？”徐渭水侧目，“问他干什么？” “徐先生和张彦林很熟？” “也不算很熟，交往上不多，不过以前帮过我，该帮的忙我都会帮。”徐渭水说道，说着狐疑看着萧洛，“你为什么会问他，他难道和江北泷的事情有关系？” 萧洛笑了笑没有回答徐渭水的话，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徐先生，你和张彦林的具体关系是什么？” “哟，有意思。”看到录音笔徐渭水露出两排白牙，“算是朋友吧。” “江北泷事发时张彦林说在你这里，情况是否属实？” “他那几天确实来过我家里，好像是呆到下午两点。”徐渭水伸出小拇指扣着耳朵，“具体是不是案发当天我就不清楚了。” “下午两点？”萧洛顿了顿，如果说是下午两点张彦林确实可以洗脱嫌疑，从序言酒店到这里的距离大概是两小时，案发时间在四点，正常来说两个小时赶过去急急忙忙杀了人不大现实。 “是啊，我这个人爱看表，时间观念算是挺强的，喏。”徐渭水努嘴指着墙上挂钟。 萧洛站起身走到墙壁旁，手一抹墙壁，沾上灰尘。 “嘿嘿，我这个人不爱打扫卫生。”徐渭水看到萧洛的动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萧洛笑了笑抬起头，视线扫过墙面，倏地发现墙上有一处印着十个指印一般的痕迹，因为灰尘较厚比较明显，萧洛想了想拿出手机对着拍了张照。 “萧警官干嘛呢？” “没什么。”萧洛收起手机坐下，笑着道，“现代人都用手机，我也一样，我家里就没表。” “习惯了，小时候就这样，就喜欢看书，对于数码产品都不感兴趣。”徐渭水说着自己笑起来，“我这个人和时代相当脱轨啊！不爱用电脑什么的，写剧本都是手写，每次他们拿剧本都是再扫描到电脑里，麻烦着呢。” “呃……”萧洛也错愕片刻，随即失笑，“挺少见的。” 第九章 真相渐出 “他们都说我史前人类，哈哈，我笑他们被机器控制。”徐渭水手臂撑得有点麻，翻身坐了起来，“天天就知道低着头玩手机，都不知道是手机在玩他们还是他们玩手机。” 徐渭水这个说法倒是让萧洛一愣，片刻点头：“这说法有点意思。” “反正我就是这样了，改不了咯，我也不想改，挺好的。”徐渭水慵懒地张开双手半靠着。 “我们继续。”萧洛又道，“当时张彦林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睡觉。”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也没什么，就聊聊天。” 询问许久萧洛收起录音笔，微微颔首：“徐先生，我的问题问完了，谢谢你。” “不客气，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是应该的。”徐渭水笑道，“萧警官，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萧洛扫了眼徐渭水家里：“还是算了吧，都没收拾。” “点外卖嘛，这么简单。” “算了，我还有事。” “那就不送了，拜拜。” …… 萧洛眉头皱着，张彦林可以摆脱嫌疑了吗？从得到线索上来看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那么，凶手会是谁？陈月霖？ “该死，序言酒店的监控要是没坏就好了。” 为什么刚刚好那一整天都出问题？是否是意外？若是意外没什么好说，如果不是意外很可能是有人早在谋划干掉江北泷。 从公寓出来，走上大道，萧洛依旧陷入沉思中。想想自己被人敲闷棍的事，恐怕这件事背后很不简单。 呼—— 一到呼啸破空声突然由萧洛耳边传来，他猛地惊醒下蹲，一根棒球棒从他脑门上呼过。萧洛躲过攻击一记回旋踢狠踹来人胸口，将之踹飞。 萧洛冲上前想要逮住他，此人竟是将棒球棒甩了过来，萧洛侧身躲过，转过身他已经站起来跑走。此刻天色渐晚，黯淡的灯光萧洛并未看清他的模样。 萧洛冷哼一声，刚刚想到闷棍的事没想到这就有人出现，敌暗我明，对他来说很不妙。 “这是警告？不好意思，我不会停手，不会让你好过！” 萧洛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看来自己的追查可能已经到点上了，一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将这人绳之以法！ 出了这事萧洛不敢再走神，回到剧组才继续思考，陈月霖现在看来也是怀疑对象，张彦林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萧洛，发什么呆，还不干活？”白呓的一个助理对萧洛道。 萧洛回神，开始干活，今晚有夜戏，估计得通宵。 手头的活忙完萧洛又被派往拍摄场地，看到拍摄的人萧洛又笑了，男一号李轩言和男二号李明琪，很巧，两人都姓李。 萧洛笑了，李轩言却哭了，李明琪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没萧洛在又开始不断犯错。如果能够一条过李明琪可以表现得很好，一旦失误一次导演再骂上一遍，他的犯错就开始停不下来。 萧洛摇摇头，李明琪的表演功底连他也能看出来确实不错，可这个人的性格啊，真的是让人受不了。挨不得骂，骂一句后面就没法拍。 徐克伦把耳机一甩走到旁边开始抽烟，好不容易有心情拍一场，李明琪再次让他失望。想到这是自己挑选的人他更加恼怒，自己怎么选的人！容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本以为开始是不熟悉，慢慢认识会好一些，没想到还是这怂样，要不是这演员的基础在几位候选中最扎实，徐克伦早把他踹了。 “严峰！待会他如果再错，换人！”这回徐克伦打定主意要换人，这个人不能要，这样拍下去都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工夫。 严峰早这么想了，只因为他不是正导演没法决定，徐克伦都发言他再同意不过。 “好！” “等等，先拍下个镜头，没他的镜头，我看见他烦。”徐克伦又道。 严峰莞尔：“好。”下个镜头有张彦林，严峰吩咐让人叫他。 徐克伦抽了口烟看到忙活着的萧洛道：“萧警官，过来下。”萧洛走过来徐克伦边问道，“昨天你问张彦林有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萧洛沉吟片刻：“仅仅是排除了某项嫌疑。” “收获不大？” “也算大。” 徐克伦皱眉：“好好调查，事成我会好好感谢你。” 萧洛淡笑：“不必，这本就是我的事，和徐导你没关系。” “感谢还是要的。”徐克伦低声道，“他是我看重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萧洛不由得感叹：“徐导，你是位好老师。” 徐克伦哂笑摇头，又道：“你现在做这个工作调查方便吗？” “嗯，不是特别自由。”萧洛道，例如今天，需要出去调查得和白呓说清楚，平时时间上也有诸多不便。 “过来当我的助理，工资更高些，调查也自由。”徐克伦说道。 萧洛闻言不客气地点头：“好。”白呓那边萧洛有些许抵触，那晚之后虽说白呓再没有出格举动，他心中仍旧有些不适，能离开最好。 “待会儿我和白呓说一句，你现在就在这边呆着。” “明天吧，在其位谋其政，今天的工作完成比较好。” 对萧洛此言徐克伦颔首：“好。” 两人聊了会儿徐克伦离开不知去了哪，徐克伦前脚走张彦林后脚带着一群助理走了过来，大笑着：“各位，晚上好啊。” “林哥，晚上好。”周围的工作人员、群演、演员全都亲切打招呼。 张彦林走到萧洛身边顿了顿，嘴角牵起：“萧警官，又见面了。” 萧洛淡淡道：“很巧。” “我在想，你应该要判几年？”张彦林双手抱胸。 萧洛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一个已经被辞掉的警察还找我来询问案情，我觉得很可笑。”张彦林笑眯眯。 萧洛脸色微变，发现了？ “冒充警察的罪名我中午查了一下，情节轻了也要三年，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张彦林温文而笑，“我要是去报警可就好玩了。” 两人对话张彦林一点没把声音放小，周围的人都听到对话，神色变得怪异。严峰见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彦林，也是徐导要查，萧洛在帮忙，别闹事。” 张彦林淡笑：“是徐导要查还是你严峰要查？”对徐克伦张彦林很尊重，对严峰并无所谓，一个傍着徐克伦的人而已。 严峰脸色不好看：“张彦林，我和你好好说话，你别阴阳怪气。” “呵呵，拍戏拍戏。”张彦林看了眼萧洛严峰，摆摆手往里面走。 “哼！”严峰冷哼，“这家伙。” 萧洛眯着眼，脑中在思考一个重要问题，张彦林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警察？自己不是警察的事情只有徐克伦络腮胡严峰以及白呓四人知道，徐克伦和严峰显然不可能告诉张彦林这消息。张彦林瞧不起络腮胡，估计搭话都不会，可能性也很低。而白呓和络腮胡一样，张彦林不怎么瞧得上。再者说他们聊天怎么可能扯得上他？八竿子打不着。 如果说这四人都没有说，那张彦林如何得知？ 萧洛脑中在思索，脑神经如同一张张开的大网，上面是条条线索，从第一天开始的调查，地毯、窗框上沾着的东西、徐克伦说的话、陈月霖说的话、盘问张彦林时他说的话、徐渭水说的话、墙上十指印记以及刚刚张彦林道出自己并非警察……倏地他灵光一闪，莫不是，这样的？ 张彦林客串的这一场开始，是和李轩言的对手戏。两人演技都很强，几场对手戏极其流畅拍下来，没ng几次。而后男二李明琪又一次上场，方才没完的戏要开始了！李轩言笑意满满的脸在看到李明琪时变得复杂。 张彦林现在即可收工，剩下明天最后一天的客串就可以走人。走出摄像机下助理连忙上前给张彦林披上大衣，张彦林缓步又朝萧洛走过去。 张彦林乜眼望着萧洛：“少怀疑我，我想我和你说得很清楚，我没有作案时间，别太过分，不然让你好看。冒充警察，这个罪名足够让你吃够牢狱饭。” 撇了撇嘴张彦林前头离开，萧洛突然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警察的？” “……”张彦林侧过头，“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你骗不了我。” 张彦林离去，萧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脑中那错综复杂的线索网一条条牵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脉络，有头绪了…… 萧洛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低语：“现在，可以回家了。”萧洛收起手机，朝着剧组外走去，找了辆车往杭城赶了回去。 萧洛离开剧组时严峰又在怒吼了，李明琪让他这么好脾气的人也气炸肺，这几天都不知道第几次上火。 “你，就你，明天不用来了！”严峰喊道。 严峰身后站着徐克伦，吸了口烟默默不语，表示默认。他给了李明琪够多的机会，他依然没把握住，换人是最好的选择。 李明琪神色大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身后的经纪人冲了出来大声哀求。之前都是开玩笑，现在是认真地，他也看出来。可惜没用，徐克伦心意已决！ 第十章 夜审阴阳 萧洛回去中途好似想到什么又半路折返，走进了化妆间…… 待萧洛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他回到家中倒头就睡，养精蓄锐准备明天最后的工作。 一场席卷娱乐圈的风雨在酝酿，今晚很安静，安静到令人窒息。没人知道，这个晚上将是这场风暴前最后的静谧，安静而可怕。 寂静的夜悄然过去，黎明的曙光隐现眼前。闹钟响起，萧洛张开眼，没有片刻的迟疑他掀开被子坐起。 萧洛看着手机，点开相册中的图片，一张张现场照片，他凝眸低语：“该开始了。” 洗漱完毕萧洛前往江北泷家，找到他父母，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说什么，要验尸？”江北泷父亲皱眉，“你有线索了？” “有！”萧洛点头，“我在确定最后的证据。” “证据在北泷身上？”江母询问。 “是的，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够确定。” 江北泷父母考虑许久，终是同意下来。 在江北泷的遗体前，萧洛深鞠一躬，手上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说是检查，其实只检查了两个地方，一是手臂，另一个是江北泷的指甲。 在手臂上萧洛发现几道长长划痕，他拿出手机拍下，又翻起江北泷的手，果不其然，萧洛拿到指甲内嵌入不少不知名白色物体。他拿出圆锥状比针粗不了多少的小物体将江北泷指甲里的白色粉末全都扣了出来，置入自封塑料袋内。 办完这些，萧洛再次鞠躬离去。 …… 萧洛回到久违的警局门口，迈步其间。 “萧洛？你怎么来了？”门口的前同事道，看着萧洛心中无奈，这是一位好同志，奈何啊…… “小林，你进去帮我把老吴叫出来，我找他有点事。”萧洛直接道，“我现在不便进去。” 小林点头：“你等着。” 小林进去，萧洛望着熟悉的警局心中长叹息，可惜，没有机会再回来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能从局里出去再回来的人，他也不会例外。 没等多久，一位年纪三十多的警察和小林一起走了出来。 “萧洛，你今天回来是怎么了？”老吴笑着迎出来，“你小子这些天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萧洛摇着头，“老吴，我有事找你帮忙。”萧洛和老吴是好友，老吴的人品他信得过。 “什么事？”老吴询问道。 萧洛视线扫视周围低声道：“帮我检测这两份东西的dna，是否一致。”他将两个用自封塑料袋装着的东西递给老吴，一个是莫名的白色物体，还有一份是黑色毛发。 “这个难道是？”老吴心中一动，他很明白萧洛为什么会被辞掉，就是为了追查江北泷的案件，现在拿着这种东西回来让他帮忙，还不够令他遐想？ 萧洛郑重道：“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一定保密。”警长能够如此草率结案证明这件事不简单，萧洛害怕被发现后更麻烦。 “我了解。”老吴脸色郑重。 “另外，还有这两份也帮我做个检查。” “好。” “检查完告诉我结果。” 做完这件事洛动身前往徐渭水家。 “我说大哥，怎么还是你？”徐渭水挠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事！”萧洛推开门走了进去，往徐渭水的挂钟处走去。 “诶诶诶，民警私闯民宅吗？” “不好意思徐先生，冒犯之处请恕罪，但也是为了案件希望你能理解。”萧洛诚挚道。 “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徐渭水嬉笑着剃着耳朵。 萧洛走到挂钟处对徐渭水道：“这个时钟我要借用，可以吗？” 徐渭水错愕？“要这个干什么？还是和案件有关？” “是的。” “好吧好吧，用完还我就是了。” “最后再拜托徐先生一件事。” “还有事啊？” 萧洛颔首：“今晚八点，横铺序言酒店，江北泷去世的房间，请徐先生务必到场。” “嗯？”徐渭水托着下巴深深看了眼萧洛，“好！” 所有事情准备妥当萧洛前往横铺，半路上他收到老吴发来的讯息，如他猜测的一般无二。他拿出手机，想了想拨通徐克伦的电话…… …… 晚上八点整，徐克伦带着一行人进了江北泷去死时的房间。推门进来徐克伦看到的是萧洛和坐在沙发上的江北泷父母，以及……徐渭水。 萧洛看了看徐克伦身后的人，严峰、陈月霖、白呓还有络腮胡。萧洛皱皱眉：“徐导，张彦林呢？” “他马上过来。”白呓说道。 “那我们等等，等来齐了再说。”萧洛道。 严峰看着里面的几人不由问道：“萧洛，你想做什么？” “叫这么多人过来，有大动作？”络腮胡也怪异。 徐导没说话，心中暗道，难道萧洛查出谁是凶手了？ “晚点你们就会知道了。”萧洛淡笑道。 张彦林很大牌，不过毕竟是徐克伦让他过来，倒也没有好意思太拖时间，五分钟后出现在众人眼前。进来后挑眉笑道：“哟，好大的排场，这都是些什么人？咦，渭水？北泷的父母？徐导？你们这是唱哪出啊？” “唱一出夜审阴阳。”萧洛一直靠在窗侧，直起身。 张彦林视线移到萧洛身上，笑容变淡：“萧先生，还在冒充警察吗？我说过，这是犯罪。” 陈月霖徐渭水江家父母都是讶异，萧洛不是警察？ “为了一条冤死的人命，进去又何妨？”萧洛眼眸凌厉，盯着张彦林，“在此之前，我得先把杀了江北泷的凶手绳之以法。” 在场也有不知情者，闻言不由侧目，他杀？ 张彦林笑容越来越淡：“也就是说萧先生知道谁是凶手了？” 萧洛看了眼张彦林收回目光，视线四顾对众人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这是传闻江北泷‘自杀’时的房间。我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想还原一下所谓的‘自杀’！” “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来，已经定案的事情还能扯出什么。”张彦林拉了一张凳子坐下，乜眼看着萧洛。 视线由张彦林身上扫过，萧洛开口道：“事情从案发当天说起，那一天很巧，我来横铺办事恰好看到有一个人从这里跳下来，惨死在我面前。当时他落下来后曾拉住我的衣服，嘴里说着什么，我没听清。而后警方到达现场进行勘察，没勘察多久我的上司，那个草包竟然草草了案留下一堆的疑点！” 萧洛说着冷哼一声：“我也想说服自己江北泷是自杀的，可他拉着我的衣服满脸血沫的画面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如果是自杀，不会如此不甘心！所以我继续调查，调查结果和我所想一致，我不相信一个春风得意事业处于上升期、家庭和睦、公司寄予厚望的一位当红小生会自杀！” 江北泷的父母老泪纵横，如此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自杀，他们不愿相信。众人无一开口，都听着萧洛的话。 “你以为的你以为只是你以为。”张彦林撇嘴，“能说点有营养的话吗？这只是你主观的想法。” 萧洛没管张彦林，继续自己的话：“所以我在调查，我认定这不是自杀。没等我调查几天，我竟然被以莫须有的罪名踢出警局，这让我更加坚信一点，案件并不简单。” “自己作风不正，就别怪别人把你踢出来，自己不是什么好鸟就别往其他地方推。”张彦林嗤笑。 “张彦林，少说几句，别打扰萧警官。”徐克伦皱眉出声道。 徐克伦还是有些威信，张彦林总算闭上嘴。 “我仍未放弃，继续调查，在再一次的现场勘查中我发现了几点怪异的问题。”萧洛往前迈了几步，在地毯前停步，“大家看这里，地毯有被移动过的痕迹，不只是地毯，茶几、桌子也都有移动过的痕迹。” “哦，那又怎么样？”徐渭水笑问道。 “可以推测，可能是有人在这上面进行过扭打，导致偏移。”萧洛推测道。 “又是推测。”张彦林轻笑着摇头，“好吧，不多说，你继续。” “这一点是推测，却是基于一定事实下的推测。”萧洛站起身走到窗台，“基于的事实就在这窗户上，窗扇直角两边处有点点白色粉末，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在经过检测后发现，这是江北泷的皮肤组织。换句话说当时江北泷的手臂是卡在这拉出几道长痕，这一点江北泷的遗体有对证，上面有划痕。” 萧洛拿出手机翻到那张拍下的江北泷遗体图片，众人定睛一瞧，确实如此。而白色粉末的检测就是萧洛让老吴做的。 “就算是这样，又能证明什么？”络腮胡摸着自己的胡子问道。 “证明了一件事，他在所谓的‘自杀’时拼命在窗台挣扎。各位觉得，这可能吗？”萧洛反问，“基于事实下的推测，当天有人和他在房间中扭打，然后他被逼到窗台旁而后推了下去。过程中江北泷拼命挣扎，手抓在窗台，导致手臂的划痕。” 严峰扫视现场，脑中脑补着当时的画面，似乎，很合理！ 第十一章 证据确凿 “张先生，你还认为江北泷他杀是无稽之谈么？”萧洛对张彦林问道。 “哼。”张彦林哼声，算是默认。 萧洛接着道：“很可惜的是，酒店那天的监控坏了，导致无法看到那天谁来过这里，我只能根据一些线索来调查。当天和江北泷有过接触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陈月霖，也就是说这位女士，另一位则是张彦林。” 张彦林冷笑：“怎么，你准备说我们是凶手？” 没有理会张彦林，萧洛继续道：“陈月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和江北泷是情人关系，对吗？” “啊？”江家父母望了过来，讶异无比，从来没听北泷说过。 陈月霖抿着樱唇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因为北泷是明星，不能曝光，他说即便是家里人也不能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白呓目光流转，如果江北泷没死，这件事可以上头条了。 “萧警官，唔，萧先生，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陈月霖问道。 “你自己说漏嘴，你对他的称呼是北泷。”萧洛提了一句，“我们接着往下说。嗯……陈月霖可以排除嫌疑。” “为什么？”徐渭水问道，眼中微微泛光，今晚的事情很有意思啊！ “江北泷是被暴力推下楼，以陈月霖这样的女人来说，不可能做到。”萧洛说道，“所以……” “所以你的怀疑对象是我？”张彦林嘴角牵起。张彦林身材高大魁梧，江北泷看起来属于奶油小生类型，论力量相差很大，张彦林暴力把江北泷推下去不成问题。 萧洛微微一笑：“不是怀疑对象是你，是你就是凶手！” 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纷纷看过来，心中吃惊。徐克伦眉头紧锁，是张彦林，可能吗？江家父母眼中也抱着深深的怀疑。 “哈哈哈。”张彦林大笑，“你真会搞笑，来吧，让我听听你的故事里我是怎么杀了江北泷的。” “你会听到的。”萧洛应了一句转头对陈月霖道，“你是几点过来的？” “其实……我是前一晚就带在这儿，在九点半左右离开的。”陈月霖咬着樱唇道。 “离开后你碰见了张彦林？”萧洛对那些花边新闻不感兴趣，直接问主题。 陈月霖看了眼张彦林点了点头。张彦林皱眉，他忘了那天看没看过陈月霖，这样的人他从来不会关注。 张彦林挑眉，对萧洛道：“不错，我那天来过，这一点我也和你说过，那又如何？” “你是在十点出头的时候离开的对吧？” “不错。” “离开后你去了徐渭水的家对吗？” 张彦林嘴角牵起：“不错，当时呆到了下午两点钟左右。” “案发时间是四点。”萧洛道。 “所以我没有作案时间，不是吗？萧先生？从这里到渭水家需要两个小时，两点赶过去，四点人就死了，其间你说过的扭打什么的，加在一起两小时不可能吧？”张彦林笑道，“我那天就和你说过，我没有作案时间。” 萧洛似笑非笑：“可是那天我可没说过案发时间是几点钟，为什么张先生会认为自己没有作案时间？” 张彦林脸色一僵，片刻笑意浮上：“新闻报道里不是……” “不好意思，没有。”萧洛淡淡道，“新闻里没有提到具体时间。” 众人的目光变了，看着张彦林的目光变得异样。 张彦林干笑道：“我其实是从这边听到谁提过，只不过我忘了，还以为是新闻看到的。” 萧洛冷笑一声没有继续追究，这一点还不足以成为证据，他扭头去问徐渭水：“徐先生，你确定张先生是呆到两点吗？” “是啊，家里有表，他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徐渭水点头，这一点不会错。 “现在你信了吧？我压根就没有作案时间。”张彦林立即跟上道。 萧洛笑容怪异：“徐先生，你确定张彦林是呆到两点吗？” “不会错，他走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徐渭水皱眉，萧洛为什么强调这一点。 “我说萧警官，你难道怀疑渭水是我的同伙吗？”张彦林大笑，“渭水和北泷可是八竿子打不着，可没必要这样。” “自然不是，我只是认为你欺骗了你的好友。”萧洛看着徐渭水，“徐先生真的认为他是呆到两点钟才走的？” 萧洛连续三次的反问，让房间内众人疑惑，什么意思？徐渭水难道还会看错时间不成？ 徐渭水沉吟：“你问这话什么意思？萧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看错了，其实张彦林离开的时间根本不是两点！”萧洛笃定地道。 “哈哈，真是笑话，萧警官你是在把渭水当成傻瓜吗？他难道会看不懂表？”张彦林大笑，“你如果这么想认定我是凶手那我承认就是了，何必如此？” “萧先生，你为什么会认为不是两点？”徐渭水心中怪异问道，萧洛不是傻瓜，他说这话一定有原因。 萧洛淡淡道：“那么，接下来我把事情的完整过程说一遍。” “哦，那我倒是要好好听听。”张彦林嘴角扬起。 “事情从你来江北泷房间里说起，你因为某些原因和江北泷吵起来，而后你起了杀心。”萧洛盯着张彦林一步步走近，“不过你很理智，没有当即下手，你知道这样太容易被怀疑，你上来并非完全没有人看到，例如陈月霖，估计除了陈月霖之外你还被其他人看到。” “所以，你需要准备一个万全之策，例如不在场证明。这个时候你想到了一个方法，利用徐渭水的一个特性来进行你不在场的证明。” 特性？徐渭水心中一动。 “徐渭水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不爱使用电子设备更钟爱纸面文学。看时间也一样，习惯于看钟表而非手机，手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打电话的工具，再无他用。你把心思放到了他身上，你可以利用这点来制造你的不在场证明。” 张彦林现在沉默了，目光深深，盯着萧洛。 “你来到徐渭水家后，你伺机将钟表的时间调快！徐渭水看到的两点其实并不是两点，而是两点之前的时间，你依靠这个时间来为你创造不在场证明。”萧洛淡笑，“徐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有支开你一个人在客厅的时候吧？” 徐渭水一顿，看了眼张彦林点了点头：“确实有，而且……前几天我才发现时间慢了些，大概慢了半小时。我当时只以为是用久了可能没电池了，还换了个电池。发现得晚是因为他来那天晚上我临时有事出差去了，没有注意。” 说到这里众人看着张彦林的眼神更加不同，现在几乎可以说是确定了吧！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徐渭水有点奇怪。 萧洛将手机翻到一张照片上，上面有十个指印，分两排：“我在你家进行调查时发现墙上有两个手印，手印的位置比较靠上，像是为了取上面的上面的时钟而进行支撑，所以有了猜测。” 徐渭水看着萧洛眼中有些佩服，这也能勾连上？ 萧洛视线移向张彦林，冷哼一声：“半个小时，很巧妙的时间。这个时间不会让徐先生这种只看表的人感觉出太大差异，也不会怀疑太多。这个时间同时也够让你将江北泷残忍杀害！利用着巧妙的时间差，制造不在场证明，不管调不调查你都有足够的理由脱离嫌疑，好一个张彦林！” 最后一句萧洛大喝一声，带着怒气。 啪啪啪—— 张彦林抚掌大笑：“很完美的推理，说得我差点都信了呢。” “你不认罪？”萧洛眯着眼。 “认什么罪？”张彦林笑问道，“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不论是调时间还是杀江北泷，全都是你的推测。证据呢？我调时间谁看见了？没人吧？我杀江北泷谁亲眼目睹？还是没有吧？甚至于江北泷的死因，你仅是说了一句经检测，谁知道你是不是瞎说，证据，证据呢？” 众人看向萧洛，是的，这一切都只是萧洛的推测而已，虽然说很合理，但依旧没有证据。 萧洛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 萧洛伸手从衣袋中拿出手套戴上，拿起角落处一直放着的袋子，从中拿出一个几张纸张，对着张彦林。 “这是什么东西？” 摆了摆手中的纸张，萧洛道：“这几张都是打印出来的图片，这一张里面的东西是我在这个房间窗框角落发现的白色物体，我让警局的朋友进行dna检测，就是江北泷的，这一张是证明。张彦林，你还怀疑我所说的江北泷非自杀有疑惑？“ “好，就算是自杀，接着呢？”张彦林脸色依然平静，并无半分异样。 “不愧是得过影帝的人，到这种时候还能面不改色。”萧洛面带讥诮，“那你看看这一张，这是我从江北泷遗体指甲中发现的白色粉末。” “这粉末是怎么来的？”徐渭水问道。 “问得好，我刚要说这个问题。”萧洛颔首，“指缝里的粉末能够推测到的只有一样，当日在张彦林将之推下房间之时他抓住了张彦林的手臂，疯狂挣扎中在他手上挠下。当然，按照他的说法我只是推测，所以我去做了检查，结果很有意思，该粉末竟然和张彦林的dna是一样，张先生，请问你如何解释呢？” “……”张彦林脸色铁青，总算是有了变化。 “你的dna是我昨晚从化妆间中取的毛发，检验下得出惊人结果。”萧洛冷笑，“这些证据够不够？” 第十二章 出演男二 张彦林咬紧腮帮，面色阴沉。 “你如果还觉得证据不够，再来看看这个。”萧洛从袋子里拿出从徐渭水家拿来的时钟，“徐先生，这个钟表你从买来到现在张彦林应该没机会碰吧？” 徐渭水失笑：“那是自然。” “如果检测结果是上面有张彦林的指纹呢？”萧洛瞥过张彦林，见他脸色又阴沉几分接着道，“除了钟表上的指纹，墙上手印的指纹也可做采集，张彦林，你觉得这样的证据够不够？” “……”张彦林沉默了，不发一言。 房间内所有人都沉默着，为萧洛推理出的结果而惊讶、而感伤、而难过…… 良久张彦林抬起眼，长舒口气，视线紧盯萧洛：“不错，是我杀的他。” 房间内所有人神色变化，即便萧洛推理到这种程度，房间内众人依然无法相信这位娱乐圈中影帝级别的演员真的杀了人。 最为愤怒的当属江北泷父母，愤怒冲上前来，想要狠狠揍张彦林一顿，让徐克伦及严峰几人拦下。 “我推理出所有，却没法猜测到你的杀人动机，仅仅从陈月霖口中知道你和江北泷有矛盾。”萧洛语气低沉，“你为什么要杀他？” 张彦林听到这话淡漠道：“因为他不识抬举。” “什么意思？”萧洛不解。 张彦林深深望着萧洛，语气平淡：“既然你那么能查，那你就查查看，看我为什么要杀他。” 萧洛心中一动，从整个过程来看，有一个地方他仍然不解，为什么他会被辞职，为什么会有人来暗杀他？从张彦林这来看，显然不是他，难不成与张彦林杀人动机有关？ “我很奇怪，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张彦林问道。 “昨晚。”萧洛给了回答，“你说我已经不是警察的时候。” 张彦林恍然大悟，萧洛不是警察的事情可没多少人知道呢，自己知道是因为…… “最重要的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没有作案时间，你太着急了，着急想摆脱自己的嫌疑，反而露出马脚。”萧洛说道。 张彦林微微点着头：“很不错，你是一个很厉害的警察。不过你今天的推理也并不是完全正确，有一个问题。” “哪里？” “你说我早上与江北泷发生矛盾起意杀他，其实不是，这件事从几天前就开始筹谋。”张彦林淡淡道，说罢他扭头看江北泷父母，“你们不必报警，我会去自首。” 萧洛听张彦林的话脑中念头闪烁，眸光一闪，他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酒店监控为什么刚刚好那天坏了，从张彦林的话他得到推测，前一天就有人在安排做掉江北泷！这个人，从现在看来不是一个人，至少是除了张彦林之外还有其他人！ 萧洛回过神来时张彦林已经往外走，江北泷父母追了上去，说是自首谁知道是不是畏罪潜逃，他们要跟着。徐克伦见状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让人把序言酒店包围起来，送张彦林去警局。 张彦林并未潜逃，他就在大堂静静等候，此刻的张彦林没有往日张狂，安安静静坐着，面对张彦林父母的指责怒骂面不改色。 直到警局来人，张彦林才被压上车带走。一切证据都在，自首是最好的办法，如今的他就算上头有人也没办法救他。而且，张彦林恐怕是真心自首…… …… 江北泷房间内，徐渭水眼神大亮，自来熟拍着萧洛的肩膀：“兄弟，你让我迸发了无数灵感，下一部作品故事原型就你了！” “咳咳。”徐克伦突然咳嗽一声。 徐渭水听到这声音扭过头看了眼徐克伦低声道：“我的电话你有，以后常联系，我走了，拜拜。”说完徐渭水整个人跑没影。 房间内剩下当日试镜时的四人和萧洛。 “徐导，这些天没白忙活。”萧洛笑着，笑容中有些许疲惫，这些天都在奔波，很累很累。 徐克伦笑着颔首：“我应该感谢你。” “本来就是我的事，徐导不必如此。” “感谢还是要的。” “那就让我继续做你的助理吧，反正我现在没工作，准备先做一段时间看看。”萧洛笑道，“工资可不要太低。” 徐克伦微微一笑：“我想让你换个工作。” “呃，徐导这就卸磨杀驴了？” “当然不是，换一个更好的工作。” “什么工作？” “《捕头刑警》男二号。” “啊？”萧洛错愕不已。 不只是萧洛，在场众人也都讶异，随即又了然，今晚的萧洛给了他们够大的惊讶，那段推理让他们佩服。剧中男二号就是一位堪称神探的刑警，主角是在他的帮助下成长，这个角色现在看来完全符合萧洛的一切设定。 徐克伦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不过今晚的推理秀绝对占一大部分原因！或许还有徐克伦所说的感谢吧……他是一个极其重情之人。 “可我没有表演基础。”萧洛说道。 徐克伦凝视萧洛，认真问道：“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萧洛想了许久，陈凡的念头确实在影响着他，心里对这项职业抱着浓厚的兴趣，沉吟着他点了点头：“有。” 徐克伦微微一笑：“明天来剧组。”说罢徐克伦转过身离开，嘴中又道，“严峰，你把剧本给他。” 严峰应了声好，对萧洛笑了笑：“我待会儿让人把剧本送一份过来，加油！” 络腮胡大笑几声：“萧警官，哦不对，萧先生，好好努力。” 白呓笑容典雅，一如既往的美丽，带着一股知性气息，她樱唇轻启：“加油。”没多说什么，白呓也离开。 四人都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萧洛：“喂喂喂，我还没同意啊！” 就这样，萧洛稀里糊涂开始了踏上演艺圈的第一步。 …… 这是一间豪华别墅，富丽堂皇，奢华如画。 别墅一个房间内一位长腿美女正在来回踱步，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她的腿依旧挺拔修长，睡裙只到大腿处，底下美腿白皙若羊脂白玉，滑腻透皙。 长腿美女不住拍着自己的脑袋：“完蛋完蛋，怎么忘了东西没还给人家，这都回到家了。” “人家还以为我这是偷他东西呢，不行不行，可不能败坏我崔家名声，我这么一个诚实知性美丽性感的大美女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长腿美女晃着手里的u盘不住嘟囔。 长腿美女坐了下来盯着u盘看了老半天：“上一次是林助理送他去医院，我给他发了消息让他记号码，不知道记了没。” 想到这里长腿美女没有犹豫立即拿出手机给林助理拨去电话。 “喂，林助理，上次你送医院去的人你有电话吗？” “谁？”林助理有些忘了，已经过了好些天。 “就是那天晚上让人一棍敲昏的那个那人，然后你送他去医院了，我后面给你发了消息让你记电话。” “他啊，这个……”林助理有点犹豫，他确实忘记了，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想不起这茬。而之后萧洛也因为忙碌忘了这件事没给他打过电话，林助理自然得不到电话。 “你该不会是忘了吧！”长腿美女高声道。 “……”林助理脑门冒汗，“这个，我确实忘了。” “喂！”长腿美女恼了，“我不都给你发了消息，你怎么就记不住！” 林助理忙道：“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事吧。”他们是救人的一方，又不需求报答，而且他家艺人又不需要别人的报答，家里那叫一个有钱。 “谁说没事的！”长腿美女想骂人，深吸口气，“算了算了，骂你也没用，明天你去趟杭城，去那家医院问问情况。” “没这个必要吧，我们又……” “让你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长腿美女挂了电话，看着手中的u盘她撩了撩茶色秀发，她要还的原因是不知道u盘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说里面有重要文件之类的，不还她过意不去。她也想过看看里面的内容重不重要再确定干不干这麻烦事，可又觉得这是窥探隐私不好。 “哎，都怪我。”长腿美女唏嘘着，“谁让我是这么诚实讲文明的大美女，窥探别人隐私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算了，先让林助理找找看吧，找不到再看看里面的文件，如果不重要也不麻烦了。”长腿美女做了决定。 …… 萧洛昨晚还是在几个制片助理的房间中睡的，昨晚回来时几个制片助理盯着他看了老半天，当然不是男二号的事情，男二号的事情只有徐克伦几人知道，他们看的原因是从下面的人口中听到萧洛推理的事情。 张彦林啊那是，就让萧洛给送进监狱，一代猛人！ 这几个制片助理也有点奇怪，正常来说住一个宿舍聊聊总是有的，从萧洛进来后从来没有和他们聊过闲杂话题。即便昨晚也是如此，顶多用怪异目光看着他，没说什么话。 萧洛对这些也不在意，他满脑子思考的就一点，明天要演戏，这个怎么来？ 严峰昨晚除了把剧本送过来外，还把电子版发到萧洛手机上，他认真看了看，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