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废材:妖孽夫妇养成记》 第一章:极品废材 “苏老爷子”皮质沙发上女子肤若凝脂,容貌艳丽到不可逼视,当真是皎如初月,人间尤物,一头乌黑的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散着,又偏偏为她的冷艳添上了几分慵懒。 苏扶桑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出下半句:“我倒是敬你曾经也是条汉子,又将扶桑抚养成人” 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所以就算你怎样找死,我也会留下你这条命安度晚年” 话音一落,对面已经老年却依旧身体硬朗的苏辉气得嘴唇直哆嗦,他面如死灰,脸上尽是惊惧的余温。 在华丽的大厅内,以苏扶桑和苏辉为中心散开,躺满了一地的死尸,红艳艳的鲜血到处都是,一直蔓延流淌到了台阶之上,恍然一副人间炼狱的恐怖模样,饶是让苏辉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忍不住心底发憷,可面前的艳丽少女却视若无睹地喝着茶。 “魔......鬼......魔鬼!!”苏辉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指着苏扶桑的手指不断颤抖。 “是呢”苏扶桑粲然一笑,那天真的模样恍若不知世事的少女,只听她阴冷道:“可苏老爷子别忘了,可是您将我这个魔鬼引进门的呢” 扶桑的笑意敛尽,她可没忘了当初她和哥哥被从孤儿院一起接走,本以为等待他们的是完整的家庭生活,即便不是亲生父母无妨。可是她万没有想到迎接她的是无底的深渊和无尽的噩梦。 苏家,这个商业蔓延到全球,野心勃勃的世家大族多年来一直在全球黑白两道叱咤风云,可不料天降风云,素有铁血著称的苏老爷子苏辉独子及其儿媳双双惨死,而他的独孙也因目睹父母死亡又被绑架,救回来后就一直自闭精神失常,难当大业。 本到了含饴弄孙年纪的苏辉以铁血手腕拯救了苏家危难,重掌大业,并从自家产业的孤儿院中挑选人才培养。 苏家的黑道势力都是从小培养以保证绝对的忠诚,苏扶桑和哥哥就此掉进这无底的深渊。 优中选优的残酷淘汰模式让苏扶桑不得不从幼年就双手沾满鲜血,而更让她痛心的是,她唯一的哥哥在这场淘汰中为保护她当场惨死,成为苏扶桑一生的心魔。 自那以后,苏扶桑便成为这群心智未开的小孩中最为残酷的魔鬼,她心中最后的温暖都已经熄灭,她俨然泯灭人性成为一具杀人机器。 倒是这份超乎常人的狠绝入了苏辉的眼,挑出来特别培养,从小到大地狱式的训练让扶桑远远拥有了常人的实力,以及冷漠。 毁了苏家,她不会让苏辉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她会在她面前一点点地毁掉他毕生的心血!! 凭着超绝的聪慧和实力,她已经渐渐蚕食了苏家的黑道势力,苏辉虽然有心阻止,多次派人刺杀都无功而返,这一次,扶桑更是凭一己之力当着苏辉的面斩杀他的众多心腹,成功在他的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 苏扶桑勾起殷红的唇,拿起枪就走出大厅,她好心情地吩咐莫易:“准备一下,我要去跳伞。” 除了学习如何杀人以及打理黑道势力,苏扶桑的两大爱好就是医学和极限运动,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和机会攻读医学,年纪轻轻就已经拿到了中西医双博士学位,一面杀着人又一面学着救人的本事,不可谓不讽刺。 山顶的风吹得她的长发乱扬,扶桑检查好装备后,如同一只轻巧的雨燕,纵身一跃。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跃竟然是死亡的深渊! 主伞盖打不开,备用伞盖也出了故障,苏扶桑正急速地下落着,身下是毫无缓冲的陡崖深渊,发现求生无门之后她闭闭眼,罢了,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算她死了她的人也会照计划行事毁了苏家! 这么多年,为了复仇步步为营,她也属实累了。 哥哥,扶桑来陪你了。 黑暗之中,一双锐利的瞳眸悄然恢复灵气,苏扶桑皱了皱眉,只感觉胸口痛得要命,她在黑暗之中眨眨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活着不成? “呜呜呜,少爷......少爷你死的好惨”一片哀嚎吵杂之声传入耳朵,还有香火的气息盈满鼻尖。 “少爷,你死了墨砚怎么办........呜呜呜......” “少爷.......坠儿不要你死......呜呜呜......” 真是吵死了,莫不是谁家在办丧事儿?苏扶桑皱皱眉,她手一动就碰到了冰冷的墙壁,她一顿,伸出双手摸索,自己身处的地方的地方十分狭小,仅仅够容纳一个人躺着,而且这手感是.......木质的,还有新漆的味道。 苏扶桑的嘴角一抽,妈蛋,这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深吸了口气,扶桑小心翼翼地起身,双手一个用力。 “嗤嗤嗤”头顶的遮盖被一把推开,苏扶桑一脸黑线地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鬼!她果然是躺在棺材里面!这棺材还没有落钉,所以她可以轻易推开......诶不对!!她怎么躺在棺材里?!! 四下里一片寂静,刚才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守在灵前的一男一女睁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突然从棺材里蹦出来的苏扶桑,一时连哭都忘记了,眼泪儿还呆呆地挂在脸上。 “你们是谁?”苏扶桑从棺材里跨出来,眼神怪异地看着面前两个身着长袍襦裙古装的一男一女。 “啊啊啊啊鬼啊!!!” “少爷诈尸还魂啦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破空而出,震得外边儿树上停息的乌鸦扑掕扑掕翅膀飞远了。 看着两人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苏扶桑一脸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苏辉的阴谋...... “嗤!”苏扶桑还没晃过神儿,脑袋顿时一阵剧痛,大量的信息一脑股儿地涌入,疼得苏扶桑身躯一软,赶紧扶住身旁的棺材,豆大的汗珠从苍白的小脸上滑落。 这片大陆名唤雍洲,版图极大,大陆上以实力为尊,而自己偏偏是名门世家出了名的极品废材!! 第二章:强怼大婶 怎样极品?雍洲大陆之人打娘胎里出来就可以测试有无玄脉,五岁时便可用专用仪器测试天赋好坏,开始修炼,苏扶桑出生时几乎没有测出玄脉,为何说是几乎呢?因为在扶桑五岁时竟然清晰地显现出来了玄脉,但是天赋几乎为零,一直长到今年十四岁都一直停留在玄士一阶,成为苏家最大的笑话!! 若是无法修炼倒好,大不了凡人一个,而这世上最多的就是凡人,即使是苏家子弟也免不了生出没有玄脉的凡人。但是,苏扶桑既然有了玄脉,那就是与凡人彻底划开了差距,可她竟然天赋差到了极致,庸庸碌碌近十载居然还只是个玄士一阶!!简直就是废材中的战斗机! 雍洲以实力为尊,玄力修炼按低到高依次为玄士、玄灵、玄师、玄宗、玄圣、玄尊,每一阶段又分为初期中期和巅峰,有了实力就相当于有了行走大陆的通行令!! 苏扶桑搭着自己的棺材半天才接受了自己竟然借尸还魂的事实,这具身体本名也叫做苏扶桑,本是女子却扮作男儿身,当初她出生时玄脉微弱,其父苏晋早有预料她的天赋无几,而这片大陆上女子被卖做炉鼎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天赋不好的贵女更是成为利益圈子最抢手的牺牲品。所以苏晋将她扮作男子,不然生在这样的世家,她铁定会成为炉鼎像货品一样被送出去。 哪曾想这家伙怕不是扮男人扮上了瘾,好色无比,男女通吃,名声臭不可闻,散尽千金博美人儿一笑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不,昨天和隔街王家少爷抢美人儿,被下了套打死了。 扶桑揉揉额角,有些头痛,穿越,还是魂穿!!! 这什么鬼畜的人生?这样的邪崇都能让她碰上?!! 摔!老娘不干!什么烂牌!! 正在苏福尚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时,先前偷偷溜走的两人又颤颤巍巍地回来了,贼头贼脑地往屋里探。 “少爷!!真的是少爷!!少爷你没死!!”小少年率先反应过来,肥着胆儿扑了过来,嘴巴一瘪又要开嚎。 “停!”苏扶桑被这聒噪的小厮吵得心慌,一巴掌就把面前的哭脸糊了过去。 “少爷你真的没死!!”胆小怕事的丫头这才扑过来,抓着苏扶桑的袖子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哎哟,你家少爷没死都要被你们两个哭包给吵死了!”小丫头的眼泪一下来扶桑就觉得头痛急了。 这是原主的两个忠仆,几乎是陪着她长大的,样样都好,就是又聒噪又爱哭! “少爷奴婢不哭了,但是坠儿不准少爷这样咒自己!”一听到死,两个人立马止住了哭泣。 “好好好,我的好坠儿!别哭了,扶你家少爷起来。”扶桑也属实累极了,胸口的痛一阵一阵的,她敛下睫羽,好你个王昊,这笔账老娘不讨回来就跟你姓! “少爷你真是害我们担心死了,昨天你被抬回来的时候没多久医师就说你断了气,我们求夫人为你去炼药分会购药,谁曾想她却买回来一口棺材!真是欺人太甚!!”墨砚想着昨日的情形就气得脸色发红。 “夫人?”苏扶桑美眸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是了,原主本是出生于苏家本家,但是其父母双双失踪后,仅凭她的哥哥为她撑起了护翼,哥哥苏扶笙虽然天赋不怎么样,可是却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哥哥常年经商在外,留下原主在本家生养,可本家的那些所谓的嫡系个个都是鼻孔长在头顶上,她在本家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后来苏扶笙为了她少受欺凌,便将她送到这小城旁支里来,只求她平安度过此生。 这旁支不知是她几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模模糊糊的辈分算下来得叫人一声姑母姑丈。呵,姑母苏婉馨本就嫌她是个拖油瓶,姑丈就是隔街王家的种,是个懦弱没骨气的货。 这梅城虽里本家远,但倒也算是十分富庶的地儿,想来苏扶笙把原主托付给苏婉馨也是花了不少,这女人却极不待见她,为她求药?求她去死还不错! “送我回房”苏扶桑勾起一抹邪笑,摆摆手让两人扶她回房间,这混账小身板儿,体质差得很,看来等这伤好了,得多操练操练。 刚躺下,屋外就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苏扶桑皱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怎么回事儿?” “少爷,是夫人,夫人说要来看看你”坠儿白着一张脸快步走进来,眉宇间尽是不安。 “哦?”苏扶桑眉一挑,道:“让她进来” “少爷,这......”坠儿脸色发白,看来平日里没少受那女人欺负。 “无妨”苏扶桑淡淡一笑,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儿,也难怪,这苏氏倒是个泼辣的主儿,骂起人来尤其厉害,原主本就是被她骂怕了。 坠儿虽然心有戚戚,但还是不得不听从吩咐,只不过这少爷重新活过来后感觉怪怪的,平时少爷不是最怕夫人吗? “小畜生,你竟然没死?!”苏婉馨一冲进来就看见扶桑慵慵懒懒地支着头躺在床上,她心里火气一上来就是一顿大骂。 “大婶你都没死我怎敢先去?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可不敢插了大婶儿你的队”苏扶桑眯着眼打量着来人,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的保养得如同三十岁的妇人,只是这身材,啧啧,可就一言难尽了。 也是,王儒的几个老婆中就她生养得最多,这身材不跑样才怪。 “你叫我什么?”苏婉馨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天要下红雨了不成?这小兔崽子竟然敢还嘴? “你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想本少爷叫你什么?好妹妹?”开玩笑,她混黑道的没少经历谈判套话,毒舌是出了名的,这嘴上功夫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古人。 坠儿和墨砚愣了,苏婉馨以及她带领的一大帮子人都愣了,这还是那个见了夫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的废材纨绔吗?! 第三章:本少爷闷油 “嗷,小兔崽子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苏婉馨嗷的一嗓子,彻底怒了,从没还过嘴的草包竟然敢对她如此不敬,她怎么肯憋下这口气?! 果然是个泼妇,苏扶桑看着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苏婉馨,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翳,冷喝一声:“你敢!!” 妈蛋,扶桑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这一声吼又牵动了胸口的伤,疼得她抽抽的,但面上却是滴水不漏。 这死女人,看小爷伤好了保证不揍死你! 一声怒喝,震得苏氏的身躯一颤,呆呆地立在了原地,她愣愣地看着床上唇红齿白的少年,从前这张脸上除了懦弱还是懦弱,如今那双极美的眸子里却射出野兽一般凶狠冷厉的光芒,仿佛只要自己一近身就会被挫骨扬灰,苏氏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但随即反应过来,苏氏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毛小子镇住十分丢分儿,但是苏扶桑冷厉的目光却扎得她心慌慌的,连忙后退几步,怨毒地喝令手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好好教训这个杂种!小畜生竟然敢忤逆我!!给我打死他!!” 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孔武有力的丫鬟和嬷嬷也被苏扶桑的眼神吓得头皮发麻,但一想到苏氏的磨人手段,还是颤颤巍巍地上了。 “住手,不准打我家少爷!!”墨砚和坠儿一看苏氏这架势,立马熟练地扑上来护在苏扶桑面前,警惕地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众人。 “夫人,奴婢求您饶了我家少爷吧,少爷的伤还没有好,怎样经得起您这一顿打啊.......”坠儿本是大家出来的丫鬟,此刻却跪在这小门小户的粗鄙妇人面前求饶,苏扶桑的面色微不可察的一暖。 “给我滚开!本夫人今天非打死这白眼狼不可,竟然还敢恐吓本夫人!真是吃了......”苏氏一看见坠儿求饶示弱,优越感与自信又瞬间回来了,伸脚就要踢开跪在自己面前不断求饶的坠儿。 “苏婉馨,你是不是蠢?!”正在这时,那唇红齿白的少年又吐出一声清晰的嘲讽。 苏扶桑懒懒地坐起来,面前的奴才顿时吓得一抖,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这废物起死回生后浑身都透着邪门儿!! “你若是打死我,我哥哥还会每年拨给你不菲的抚养费?”苏扶桑嘲讽满满“这些年,加上从我手中搜刮的,你从中赚了不少吧?怎么,钱赚够了?我怎不知你苏氏还有餍足的时候?” “况且,本少爷这次伤的如此之重,我哥哥恐怕早已在赶来的路上了,你猜猜,若是他发现我没被王昊打死反而被你给打死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哎呀,说得我自己都期待了,来呀,来打死我呀!” 这副贱贱求打的样子顿时让坠儿和墨砚脸上发热,这真的是少爷吗? 苏氏愣住了,这小崽子的话确实句句在理,一想到苏扶笙给的那抚养费,苏氏眼里就露出贪婪的光芒,这小子说得对,打死了他可就没这么大的好处捞了,而且那苏扶笙也不是个善茬,到时候怕是不好处理。 可是,今日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她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让她死也要让这这小子脱层皮! 整理好情绪,苏婉馨展颜一笑,刚要开口就听见苏扶桑嫌恶的声音“别对本少爷露出这样油腻的表情,本少爷闷油!” 噗呲! 在场的奴才一听顿时笑崩了,但又瞥见苏氏黑如锅底的脸又使劲儿憋住。 “扶桑啊,姑母怎么舍得打你呢,都是嘴上吓唬吓唬你罢了”苏氏想着扶桑闷油的事儿,顿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诡异。 这苏氏也当真是变脸一绝,扶桑掖了掖被角,似笑非笑地等着苏氏的下文。 “可是,姑母在疼你也要公私分明啊不是?你看,你去青楼这样一闹又和王家少爷起了冲突,还有后来的丧葬费,姑母可是贴出去不少啊!” “你看看,你整天花天酒地的,你哥哥给的抚养费早就用光了,还是姑母拿出自己的体己钱为你置办的呢。” “哦?所以呢?”扶桑状似天真地歪歪头。 这小贱蹄子,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装傻!苏婉馨恨得牙痒痒,瞪了她一眼道:“所以,姑母也不要你多的,也就一百玄珠吧”苏婉馨脸不红气不喘地要钱。 这大陆通用玄币,一玄珠等于一百玄石,这女人要一百玄珠那就相当于一万玄石,这放在平常百姓家花几辈子都花不完,这女人当真是狮子大张口!! “呵,苏婉馨,你可当真是好算计”扶桑淡淡的笑了,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觉得阴风阵阵。 “苏扶桑,本夫人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才要你这样点钱财,算是便宜你了。”苏婉馨脸皮当真是厚极。 “哦?那苏婉馨,本少爷有几个疑问,若是你都能给本少爷给出满意的答案,这笔账认了又有何不可呢。”苏扶桑眯起双眸,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 “什么问题?”苏婉馨狐疑地看了苏扶桑一眼,冷笑一声,这浑浑噩噩的废物难不成还能算出笔清楚账不成? “本少爷出门花天酒地可有曾问过你要过一分钱?” 苏婉馨的脸沉了下来,这杂种出门逍遥的钱确实从没问过她要过,那是苏扶笙另行给苏扶桑本人给的钱,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那小子嘴里掏出一点点来。 那笔费用,绝对比苏扶笙给她的抚养费多多了。 “不曾”苏婉馨不甘心地回答。 “那你供给本少爷的吃食住行可又值得上我哥哥给你的抚养费?” “苏扶桑你什么意思?我供你吃供你穿可都是用的最好的,你哥给的抚养费还远远不够呢。”苏婉馨白了她一眼,满是不屑“你不会还当自己是本家的少爷吧,这做人哪要懂得审时度势,你那套少爷脾气也是你一个废物可以拿乔的?” 自己的几个儿女可比这万年玄士优秀多了,若不是出身低了点,那都是天之骄子的人物! 第四章:关门打狗 “夫人!!”坠儿可听不下去了,小脸气得通红“夫人供给给少爷的吃食哪回不是清汤寡水的,我们大少爷给你不菲的抚养费可不是让你这样薄待我们少爷的!” 苏氏气得瞪圆了眼睛,早就知道这丫头牙尖嘴利,可从未像今日这般公开和自己叫板,嘿,这个杂种和她的贱丫头如今是要反了天了是吧?! “小贱蹄子竟然敢如此污蔑本夫人,来人,给我掌嘴!!”她就不信了,今日收拾不了这个苏扶桑,还拿捏不了她身边的贱婢不成?! “是”站在苏氏身边的两个心腹丫鬟立马兴奋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揍坠儿。 “我看谁敢?!”苏扶桑皱眉,星目一扫,犹如实质性的刀剑出鞘。 “苏婉馨我看你是不长记性是吧?”苏扶桑这下是真的怒了,对付这种动不动就想动手的女人唯有暴力! 苏扶桑掀开被子走下床,走到苏氏面前,眉目沉沉:“这年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不成?看看你自己,圆润得跟头猪似的,这游泳圈一层一层的出门不用带荷包都可以装玄币了,再看看本少爷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怕是你一屁股下来都可以坐断本少爷三根肋骨!” 噗嗤......咳咳...... 墨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少爷这嘴怎样这样毒啊,瞧瞧苏夫人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看见自己再一次成为大家的笑料,苏氏的理智瞬间出走,嗷的一嗓子就要冲上来揍人。 扶桑眸色一沉,身影一闪躲过飞过来的肥胖身影,脚尖一旋,就是利落的一脚踹在苏氏的肥腰上。 “哎哟!!”苏氏一下就砸翻了桌子,茶水哗啦啦地倒下来淋得她灰头土脸。 “哎哟!!我的腰~~~”苏氏彻底被激怒了,她躺在地上衣服皱成一团,妆也花了,就像一坨搅得惨不忍睹猪油,她扭曲着对着苏扶桑狂吠:“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还不等苏氏的爪牙动手,只见一道身影几晃之间,啪啪啪!屋里登时躺了一地,全都哎哟哎哟地哀嚎。 虽然雍洲以实力为尊,但是这苏氏天赋低下,嫁做人妇后更是将修炼抛到了脑后,这几个丫鬟奴才之中倒有几个可修炼的,但是他们出身低微,没有好的修炼资源,拼死了也就是个玄士玄灵,可是就是这几个奴才和苏氏这点能耐收拾原主倒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现在是她苏扶桑主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本身就身手了得,又有对方轻敌在先,对付这个无脑妇人也够了。 “想找死?”苏扶桑压下胸口的异样,危险地眯起眼睛,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看着脸色煞白的苏氏。 “走......快带本夫人走!!”看着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的苏扶桑,尤其是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瞳眸,苏氏真的是知道怕了,连滚带爬地就想逃离现场。 “我让你走了吗?”苏扶桑森冷的声音瞬间就让苏氏出了一身冷汗,身子霎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墨砚,去给我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允许今儿个谁也别想走!”苏扶桑在床边坐下来,从容不迫地吩咐墨砚,明明是个玄士初期都不到的废物,可她坐在那简陋的小床上却像是坐在万众瞩目的宝座之上! 完全被苏扶桑震傻了的墨砚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就去关门。 “你......你想怎样?”苏氏心肝都颤抖了,这真的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废物吗?! 苏扶桑满意地扫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奴才,她可是受过中西医熏陶的现代人,下脚的时候可是盯准了的,保准让他们疼得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苏夫人”扶桑轻蔑地睨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继续问道:“我再问你,我可是死了?” 一屋子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床上言笑晏晏地少年,怕不是犯糊涂吧,这不是好好的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吗?刚才还生龙活虎地骂人打架呢! “苏......贤侄,你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我可没有懂你一根毫毛啊,你别血口喷人!”苏氏吞了吞口是,唯唯诺诺地看了苏扶桑一眼。 “那我没死你买什么棺材?”苏扶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狐狸笑“给我用吗?!” “不是不是!”苏氏现在哪里还敢触扶桑的霉头,连忙否认,怕到时候又招来一阵好打。 “既然不是给我用的,我为何又要掏钱?”刚才还一脸笑意的苏扶桑瞬间又是脸色一沉,吓得一众人心肝都抖了抖。 “难道你苏婉馨觉得我人傻钱多?” 可不是吗?但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起码这时候不敢。 一句话堵得苏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苏夫人,现在你还要我这一百玄珠吗?”苏扶桑冷冷地看着苏氏,后者趴在地上直哆嗦。 “不要了不要了,贤侄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苏氏眼下被扣着只能一个劲儿地求饶,暂时服软。 “既然你的账算清了,那现在就来算算我的吧”苏扶桑薄唇一张,阴森森地吐出一句飘着吃人不吐骨头味儿的话。 “什.....什么账.......” 苏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被你那倒霉亲戚打伤,后面又误被你装进棺材,浪费了我的青春弄脏了我美好得肉体还让我大受惊吓,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打个折就一百玄珠吧。”苏扶桑一脸正经,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一百玄珠?!嘶!”苏氏尖叫一声,但又牵扯到腰间的疼痛,霎时痛得她一抽一抽的。 “怎么?不想给?!”苏扶桑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怎么不去抢兔崽子你休......” “嗯?”苏扶桑淡淡一扫,立马就把苏氏的叫骂扼杀在肚子里,她冷笑一声“看来我下手轻了点” “墨砚,坠儿,给我狠狠地打!” “少爷......这......”虽然少爷大变样后实在是太威武霸气了,但是这要让她们动手...... “怎么?少爷的话都不听了?”苏扶桑眉梢一挑,考虑到她们的顾虑便又加了一句“动手!出了什么事儿又你家少爷我担着!” “是”两人只得听令。 “你们敢!两个狗奴才!我可是......”苏氏眼见墨砚和坠儿靠近,吓得大喊大叫,但是这一席话成功地激怒了两人,又想到少爷这些年在这女人手上吃的苦头,两人便牙一咬气势汹汹地一顿胖揍。 第五章:天外金光 “别打脸!给我挑身上的软肉打,塞住她的嘴,吵得我头疼!”苏扶桑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不断发出猪叫的苏氏,一旁的奴才全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睁睁地看着苏氏挨打。 “是,少爷”墨砚脸蛋红扑扑的,眸子里满是兴奋,麻利地脱下鞋子就塞进了苏氏嘴里。 苏扶桑嘴角一抽,这小子倒是个阴损的。 不过一会儿,苏氏就被打得连哀嚎都嚎不出来了,苏扶桑这才止住墨砚和坠儿,笑眯眯地问苏氏:“怎么样,这笔账你认还是不认?” “我认!我认!”苏氏缓过劲儿来连忙满口答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扶桑,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玄币啊......” 苏扶桑笑着不说话。 “要不让我的贴身丫鬟秋月去我房间取?”苏氏狠狠地剜了眼秋月。 “对......对啊,少爷,我马上就可以去夫人房间取。”秋月犹豫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凑到苏扶桑面前。 “不用了”苏扶桑轻笑一声,这苏氏真是欠收拾,这时候还想着让她丫鬟去搬救兵,不过今天这钱她不拿到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夫人这身上的首饰不错嘛,想来也值不少。” 可不是吗,苏氏这恶俗的审美打扮,恨不得穿座金山在身上,连戒指都在肥壮的手指上箍了好几个,满头的步摇和簪子,扶桑看到了都替她感到重。 苏氏和秋月同时身躯一抖,只听苏扶桑就下令了:“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扒下来!” “住手!你不能这样做!!.......”苏氏杀猪般的叫声又响起来了,这些首饰都是她的心肝宝贝,苏扶桑扒她的首饰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墨砚和坠儿可不管这么多,三下五除二就将苏氏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了个干净,那凶残的劲儿让一旁瑟瑟发抖的奴才们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你们难道还想要本少亲自动手”苏扶桑眸光一转,冷厉的目光直刷刷地射向人群,这群家伙平时没少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嘲讽谩骂。 ...... 一盏茶过后,苏氏身后的几个狗腿扶着她慢慢地挪出门外,哀嚎声此起彼伏,苏扶桑让墨砚把收刮来的东西都收好,漫步到门边,倚在门框上,一派慵懒贵公子的作风,不怀好意地开口:“苏夫人” 所有人都身躯一颤,冷汗开始往外冒,真是怕了这邪门的祖宗了! “呵呵”苏扶桑看见苏氏怂的一匹,忍不住笑出声,慢悠悠地开口:“苏夫人,本少爷只是想提醒你,那棺材本少爷帮你试过了,恐怕容不下你这么大一坨,奉劝你还是买口大的,免得到时候卡到棺材里面就不太好了,你说呢?” “噗!”苏氏成功气得一口血喷出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夫人!!夫人!!” “哼!”苏扶桑冷笑一声,砰的一声关上门,有些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坐在床上准备再睡一觉。 “少爷”墨砚倒是个有考量的“那苏氏会不会差人来报复我们啊?” “苏家还养了客卿?”苏扶桑眉头一皱,苏家什么时候养得起客卿了。 “这倒没有,梅城虽然算得上是富庶,但毕竟地方太小了,除了城主家有这个实力养客卿,其他几家可没有这个家底。”墨砚赶紧解释道。 “王儒是个绣花枕头,苏氏的几个种也没个中用的”扶桑摆摆手“你放心,苏氏现在还不敢怎么动我,她还忌惮着苏扶笙惦记着他的钱财。” “少爷!你怎么能直呼大少爷名讳,他可是少爷的哥哥!”坠儿一听可不乐意了,她对大少爷最是崇拜。 “哟哟哟”苏扶桑吹了个吊儿郎当的口哨,调侃道:“我们家坠儿春心荡漾了?” “少爷!!”坠儿俏脸爆红,跺跺脚佯怒道:“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苏扶桑调侃归调侃,还是认真严肃地吩咐道:“你们这两天别到处跑,就呆在我身边,等少爷休息好了,带你们两逛花楼去!” 墨砚刚想开口,但还是憋住了,这少爷虽然突然威武霸气了,但是好色的本性却还是没有变啊。 “少爷”但是坠儿却忍不住了,她疑惑地看着苏扶桑“坠儿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质疑让青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清咳一声,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少爷我可是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人,可谓是脱胎换骨浴火重生,我想好了,与其伪装懦弱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不如随心所欲潇洒走一回,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仗剑天涯快意恩仇坠儿把铜镜给我看看。” 坠儿正被苏扶桑一通忽悠绕得迷迷糊糊的,冷不丁地听见苏扶桑的吩咐,愣了下呆呆地去取铜镜过来。 “咳咳”苏扶桑眼神飘忽,妈呀,她真是编不下去了,还好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嘿嘿,只不过,墨砚这诡异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铜镜很快落到苏扶桑手里,她拿到身前,抬眸一看,镜中的少年眉目精致,长眉不修而秀,鼻梁高挺,微深的眼窝里镶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波光潋滟,樱唇不点而红,虽稍显稚嫩,但已经足足是俊俏逼人的美少年了。 苏扶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想这家伙竟然与自己前世容貌相似,但是更为标志魅人,也算是有资本出去祸害男男女女了。 只是,扶桑的手往下移,摸到了一马平川的胸膛,两条宽面泪就要流下来,妈蛋,这真是比搓衣板还要平! 不行,得吃点好东西养起来,还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材! 扶桑不知道的是,在她在棺材里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梅城邻近的森林中,身着白衫的少年化为流影穿梭的身影突然停下来,他抬起头,眉头轻轻皱起,长袖一挥,他头顶聚集的白云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开,幽蓝的天幕像是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在那口子里面,翻涌的彩云中一道耀眼至极的金光缓缓地扩散开来,那种纯净的金色散发着激荡灵魂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灵魂颤抖。 少年合上那道口子,垂下睫羽,掩盖了眸中的所有情绪。 第六章:狐狸与金光 果不其然,苏氏倒是消停了下来,苏扶桑虽然不知道她憋着什么坏,但是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美美地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月上中天。 扶桑睡意全无,胸口的疼痛也诡异地消失了,她起床麻利地套上外衫,走到窗边,抬眸看去,一轮硕大的圆月悬在黑丝绒般的夜幕中,满地的新辉颇为梦幻。扶桑惊诧地瞪大眼睛,这里的月亮十分奇异,不仅硕大无匹,就像在百里之外,唾手可得,而且在圆月的两旁还各有一枚小小的星辰在绕月旋转。 啪嗒! 静谧的夜幕中一声轻响几不可闻,但是扶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顿时魅眸一眯,瞳孔里折射出孤狼一般狠历嗜血的光芒:“是谁?!滚出来!” “啾啾”树木掩映之下,一只小兽现出娇小的身影,一双绿色的兽瞳在暗夜中发出渗人的光。 苏扶桑眉头轻皱,梅城倒是毗邻一片小森林,她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兽类都凶猛异常,但是它们一般都不会离开森林来这种城内闲逛啊。 “啾啾”小兽见窗边的人影没有动,便大胆了些慢慢靠近,嘴里还一边发出轻软的叫声,像是在撒娇一般。 扶桑抿紧嘴唇,纤纤十指却悄然捏成了拳头,就像伺机而动的猎人一般警觉又危险。 小兽在一米开外徘徊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跳上了窗台,抬起一双绿色的兽瞳去看苏扶桑。 扶桑忍住要后退的冲动,敛下睫羽,细细打量眼前的小兽。 这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柔顺的皮毛在月辉下如同月白的绸缎,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额头上生着显眼的一撮金毛,金毛有规律地分布,形成一个奇异的图纹。 “啾啾”狐狸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在月光下,幽绿色微浅,扶桑竟然在这双兽瞳之中看到了讨好! 狐狸在窗台上焦躁地转了一会儿,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咽咽的兽语,一双眼睛不断地飘向扶桑。 苏扶桑竟然有点想笑,捏紧的拳头稍微松开了些。 狐狸突然跳下窗台,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看扶桑,眼睛里竟然有着人性化的乞求。 “你想让我跟你走?”苏扶桑纠结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问出这句话。 狐狸欢快地点点头,又快步走向庭院,没听见身后有响声便疑惑地停下来看着窗边的人影。 这只狐狸似乎并无恶意,扶桑犹豫了一会儿,心一横,掀起衣袍就跳窗而出,跟在狐狸身后,转眼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狐狸带着她在森林之中不断穿梭,苏扶桑第一次来这异世的森林,发现这里林木尤其高大,地上有些稀稀拉拉的发光植物,和漏下来的月辉交相辉映,十分的梦幻。 早就听说森林里多灵兽,可是这一路走来,苏扶桑竟然没有碰到一只灵兽,她皱起眉头,眸光落到了前面伶俐的狐狸身上。 突然,狐狸停了下来,人性化的兽瞳之中骤然迸发出愤怒,只见它身形一闪,化为一道雪色的闪电爆射而出! “喂!你……”扶桑眼见狐狸消失在眼前,刚要开口喝止,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间撕裂夜幕,耀眼的光芒刺得扶桑连忙闭眼,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滚。 “妈蛋!”不用看苏扶桑也感受得到这种骇人的危险,她爆退几步,摸到了一棵大树稳住身子。 “这是什么?!”再睁眼看时,扶桑却挪不动脚步了,耀目的金光照的四周一片通明,半空之中,两道身影飞快地闪动腾移。 苏扶桑使劲揉了揉眼睛,适应了金光后却连那金光之中的身影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是个玄士入门,这场博弈恐怕早已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和能力!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短短几息,苏扶桑连逃跑的念头都还没开始实施,恐怖的威亚将方圆百里的生灵悉数搅碎,片甲不留! 然而,极致的危险扑面而来时,逃生是绝无可能的,扶桑一时间心头千回百转,正准备英勇就义时,那些骇人的余威却直接略过她,眨眼间就将她身后的生灵荡平。 苏扶桑还保持着扶树的动作,然而手下却空无一物,那棵树早就化为齑粉了! 咚!! 一声不大不小的钝响,一坨巨大的白色的东西直直地砸到了扶桑脚下,荡起一层泥土,她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然而只是眨眼之间一道金光带着腾腾杀气飞快地没入了她的背心。 你大爷!这是苏扶桑晕过去之前最真实的心理感受! 几乎是同时,地上的那坨白色麻利地翻身起来,若是扶桑还有意识定会惊掉下巴,因为这就是之前那只小狐狸的放大版! 狐狸叼起晕死的扶桑,身影化为一道白色的流光迅速逃走。 金光散去,光秃秃的大地上缓缓落下一白衣男子,月辉落下来,他浓密的睫羽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深沉的阴影。 半晌之后,这道颀长的身影突然站不稳似的晃了晃,衣角轻扬,分外孤寂。 ………… 不知过了多久,扶桑悠悠转醒,眼前陌生的景象让她愣了愣,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身处异世,刚要苦涩地牵起嘴角,昨夜的记忆又一脑股地涌进来。 苏扶桑的脸黑如锅底。 她站起来,余光却瞟到了一团白,正是昏迷不醒的小狐狸。 扶桑看到这个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步就想一走了之,正在这时,一阵嘈杂声响了起来。 扶桑很快就发现自己正身处自己院落的后院,她凭着记忆很快就来到前庭。 “那个废物呢?!快叫那个废物给我滚出来!”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眉目还算清秀可爱,只是那脸上毫不掩饰的骄横跋扈生生破坏了这份可爱。 苏嫣儿手中的长鞭一挥,就在地上留下一道鞭痕。 “四小姐,我们少爷不在房里,等她回来了奴婢就知会少爷可好?”坠儿强堆着笑意,尽量讨好这位娇蛮的小姐,心里又有些疑惑少爷到底去哪里了,就算要去逛花楼也不至于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吧? 第七章:吊打娇娇女 “贱人,想敷衍本小姐,去死!!”苏嫣儿眼睛一瞪,就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坠儿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坠儿!”墨砚连忙扶起坠儿,一双眼睛通红,他愤怒地看着跋扈的苏嫣儿:“四小姐,我家少爷虽然是你表兄,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四小姐就这样闯进去不怕有损闺誉吗?” “你给我闭嘴!”苏嫣儿气得大叫,她最是厌恶苏扶桑,尤其是这个废物还是自己的表兄,没少害她被嘲笑。 “她一个区区废物怎配做我的兄长?!她就是寄人篱下的一只狗,不是我家养着她她恐怕早就死了。”苏嫣儿一双怨毒的眼睛落到墨砚身上:“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岂容你一个狗奴才说三道四?!” 墨砚和坠儿早已气得浑身发抖。 “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这样侮辱我家少爷!”坠儿倒是个有骨气的,狠狠地瞪着苏嫣儿,脸上尽是不屈。 “贱人!”苏嫣儿大怒,抬起手就是一鞭子,嘴里叫嚣着:“看本小姐不打死你个贱骨头!” 墨砚连忙护住坠儿,生生挨了一鞭,他本就身子单薄,这饱含愤怒的一鞭子下来,脸登时刷的一下就白了。 “贱骨头!”苏嫣儿像是打上了瘾一般,翻转着手腕又是一鞭子下来,淡淡的血腥味慢慢腾了起来。 “啊!”突然,打得正起瘾的苏嫣儿惨叫一声,她手上的鞭子啪的一声就落到地上,她捂着手腕后退好几步,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谁?!是哪个不要脸的暗算本小姐?!”苏嫣儿的眸光惊疑地四处打量,心里又怒又怕。 “说道不要脸,谁能比得上你苏嫣儿呢?”苏扶桑从院角走出来,脸色阴沉地看着苏嫣儿,再看看地上血迹斑斑的两人,苏扶桑不怒反笑,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好,很好,这个苏嫣儿竟敢伤了她的人! 苏嫣儿一愣,看见是苏扶桑,登时气得咬牙切齿:“苏扶桑,你这个不要脸的废物,就知道暗处伤人!” “哦?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少爷伤人了?”苏扶桑走到坠儿和墨砚身旁,粗粗探查了一番两人的伤势,眸子里的狠意又加深了几分。 苏嫣儿被眼前这个所谓的废物眼里的那股狠意吓了一跳,她竟然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这废物不过是个万年玄士入门,废材得不能再废材了,又才暗骂自己小题大做! “废物!就是你伤的,竟然还想狡辩!”苏嫣儿揉了揉手腕,白净的皮肤上霎时红肿一片。 “苏嫣儿,我是个废物,现在你又咬定了是被我所伤,那你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苏扶桑嘲讽一笑,惮了掸身上的灰尘,不动声色地护在两人身前。 “你!”苏嫣儿脸色涨得通红,不过转念一想,这废物说得确实在理,她怎么可能伤得了自己?! 难道是有高人帮助这废物? 苏嫣儿狐疑地扫视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放下点心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把本小姐的鞭子捡起来!”苏嫣儿感受到身后奴才异样的目光,登时大为光火,横着脸怒喝道。 “是,小姐。”她身后的大丫鬟忙不迭地捡起鞭子双手奉上,看这丫头怕成这样,苏嫣儿的刁蛮可见一斑。 “废物,你打伤我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嫣儿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盯着苏扶桑。 “什么?!我打伤了你娘?!”扶桑眨眨眼,突然高喊出声,一脸的纯真无辜我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什么?夫人被打了?” “还是这个废物打的?” “怎么可能!那废物少爷才不过是个玄士!” 下人们一片惊诧,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也是,苏氏那女人最爱面子,被扶桑打了,绝对是下了死命令不准她的爪牙往外说,况且扶桑早就吩咐了不准打脸,她总不能把衣服脱了来证明自己挨打了吧。 不过说白了,苏家旁支众多,苏扶笙能够把她寄养在苏婉馨家里,同样也能把她寄养在别的旁支家,她已经明里暗里给苏婉馨暗示过了,但凡那女人有点脑子都不会把她这座活财神得罪死了! “废物,我要杀了你!!”苏嫣儿这下真的是恼羞成怒了,扬起手中的鞭子就往扶桑身上招呼,扶桑眼刀一扫,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侧过身子,单手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苏嫣儿的手腕,用力一扭就将她的整个胳膊亘在脖子前,手腕死死地别在脑后,相当于绕了她的脖子一周,这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苏嫣儿疼得嗷嗷叫,她一边大骂着扶桑一边喝令她的奴婢动手,结果那些家伙全都被苏扶桑狠狠地踹了出去。 “废物!你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好看!”苏嫣儿脸色涨得通红,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像今天这么屈辱,恨不得将苏扶桑碎尸万段! “是吗?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少爷我奉陪到底!”扶桑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苏嫣儿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扶桑甚至都可以听到骨头脱臼碎裂的声音。 “表哥,嫣儿错了,嫣儿真的错了,你就放过嫣儿吧。”苏嫣儿满脸泪痕,妆都化成一坨,从剧痛中缓过起来,她算是明白了现在的局势,这废物铁了心要整治她,不如先服软脱身再说。 呵,苏扶桑不屑,这女人倒是和她的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变脸都这样神奇地相似,不过扶桑还没打算要她的命,不然以她低微的实力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别再惹我,否则......”苏扶桑在她耳边冷冷地吐出这句话,那阴森森的语气让苏嫣儿毛骨悚然。 “嫣儿不会了!”苏嫣儿忙不迭地保证,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苏扶桑松开了她的手。 苏嫣儿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她转过身,用未受伤的手迅速凝聚起一掌玄力,恶狠狠地朝苏扶桑打来,面目狰狞如同恶鬼:“废物去死吧!!!” 苏嫣儿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要置苏扶桑于死地,又是近距离攻击,苏扶桑凭着她的玄士修为是没有可能逃脱的! 然而出乎意料地是,一掌打出去后,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坑,苏扶桑却不见影踪,苏嫣儿的笑意刚刚凝固在脸上,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晃到了面前。 啪啪啪!!! 苏扶桑左右开弓,连打了十几巴掌过后一脚就将苏嫣儿踹飞出去。 第八章:翻墙逛街 这苏嫣儿年纪不大倒是心思歹毒得很,苏扶桑一面从柜子里拿出之前用剩下的伤药,一面回想着当时苏嫣儿打过来的那一掌玄力,若不是自己当时警觉,这一掌挨下来,恐怕命都得去了半条! 不过现在这具身子的天赋实在太差了,修炼多年却毫无长进,扶桑紧了紧手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哪怕她有着现代的一身本领,那也只能用来对付一下像苏嫣儿这样的小虾米,若是碰到了实力更为强悍的,她绝对是毫无胜算的。 “少爷,我没事,你别浪费这灵药在我们身上,这可是大少爷专门为你留的!”坠儿一看苏扶桑拿着药瓶过来,眼圈立马红了,也不知是感动得还是痛得。 苏扶桑没理她,利落地嘶啦开她背上的衣料,这院子里除了墨砚和坠儿之外,她没有一个多余的下人,现在这两人都受了伤,苏扶桑自然得亲自上阵。 坠儿的脸瞬间就红得像煮熟的大虾似的,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少......少爷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就不说她和少爷尊卑有别怎能让少爷为她上药,就说少爷可是个男的啊......坠儿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不行。 “闭嘴”苏扶桑冷冷地拒绝,这里的人处处囿于尊卑等级的限制,着实让她觉得麻烦无比。 苏扶桑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药香就飘了出来。 络藤、白霜草、石蒲、甘松香、、、、、、 只是一闻,苏扶桑的脑海里就立马蹦出了药的配方和剂量,她瞬间愣在原地,这里的药草和现代不同,连名字也大相径庭,脑海里的名字她也是第一次见,可是却好像是早就认识了一般,她甚至可以清楚地说出这些草药的属性和药效! 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是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可是原主的记忆力根本就没有过学习草药这一段儿啊! 苏扶桑按捺下心底的疑惑,手脚麻利地为坠儿和墨砚上了药。 “你们好好养伤,我出去一趟。”苏扶桑心底霎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安抚下两人就想出门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少爷,你怎么能独自出门,不行,我陪少爷一路。”墨砚一听就不答应了,挣扎着就要起床来。 “你连站站不稳了还能陪我出门?”苏扶桑把他按回床上,有些头疼,这两人儿忠心倒是忠心,就是太婆婆妈妈了。 “可是......”坠儿一脸不赞成。 “好了,我自己有分寸”苏扶桑摆摆手,板着脸道:“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就行,别婆婆妈妈的!” 两人登时闭了嘴,少爷不仅连身手让人捉摸不透,这脾气也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本是要出门,可鬼使神差地,扶桑还是来到了后院,小狐狸还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半分动静。 “真是麻烦”扶桑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是身体却诚实地上前,细细地为小狐狸检查了一番,随后,她将狐狸抱回了屋子。 这小狐狸内脏受损,若不赶紧医治,恐怕性命堪忧啊,不过,这家伙竟然还撑了这么久,不愧是体格强健的兽类。 扶桑不做他想,利落地翻墙出去。 梅城虽小,可是这大街上还算是繁荣,人声鼎沸,商铺林立,扶桑一时间还有点恍惚,自己这是真真切切地穿越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呢? “啊!!鬼啊!!” 一声惨叫声传来,周围像往常一样做着生意的小贩,采买的百姓在看到苏扶桑之后顿时吓得大叫,一阵混乱之后,面前的人儿就跑了个七七八八。 苏扶桑有点无语地抽抽嘴角,也是,估计王昊和苏婉馨那一窝早就将她的死讯公之于众,就差没挂鞭炮办酒席庆祝她苏扶桑翘辫子了,这会儿,梅城的小老百姓们肯定都为一大废物之死感到舒心,可是她这一蹦出来,可不把人家吓得半死吗。 她苏扶桑在这梅城“声名远扬”了,万年玄士的废物,偏偏还好色无比,男女不论,看见美人儿挪不开脚,简直就跟王家的那个王昊一个货色,但是人家的优越感可是满满的啊,毕竟人家不算是废物。 咳咳,真是搞不懂了,男的也就算了,女的算怎么回事儿?难道她还有那工具“作案”不成? 为此,苏扶桑表示就算要做一个纨绔,那也是一个有风度的纨绔,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挥袖洒然去,群芳暗销魂,此乃纨绔修成必遵之准则。 苏扶桑脚步一顿,进了一家小药铺,自从炼药分会的小支行在梅城落了户,这地方小药铺基本上都开不下去了,能够挣扎到现在的,恐怕有点背景。 “公子,您想......”掌柜的一见来人,顿时堆起笑容迎客,但是看清楚了来人的脸之后,顿时大惊失色,掌柜拔腿就往里屋跑,嘴里嚎叫着:“鬼啊!有鬼啊!!” 打下手的小厮见掌柜的都跑了,顿时跟风似的跑了个没影。 苏扶桑头上滑下一排黑线,这个大陆的人也这样迷信这样怕鬼吗?不过这倒省了苏扶桑的事儿,她兀自沿着柜台看过去,越看就越心惊,因为她发现,无论是单枝的草药还是成品丹药,她统统可以叫出名字辨别成分,精准的剖析堪比经过现代的科学仪器测量过。 所以,这些记忆既不是原主的也不是她的,难不成还算是穿越的福利了?又或者说是这些知识本就存在于原主的脑海中,只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被怎么怎么封印了,而她的穿越刚好打破了这个封印? 这狗血的人生!! 但是,不管怎样,这对她来说有利无弊,而且是大大的利!!炼药师在这片大陆上可是无比吃香的角色啊!看见那边的炼药分会了没?只是一个小小的支行,一来就让梅城最繁华的酒楼乖乖地挪出位置,建设分会,这酒楼听说可是梅城最大的地头蛇梅城城主韦昌的产业。 第九章:啥?未婚妻? 看见那里面的炼药师了没?哪怕是个药童,都是鼻孔长在头顶上的! 苏扶桑觉得穿越以来终于有了第一件舒心事儿,浑身清爽地出了门,结果一出药铺,所有的好心情就被毁得干干净净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梅城出了名的废物啊”来人正是梅城城主之子韦天,长相还算得上周正,只是那份刻意的倨傲让人十分反感。 这韦城主的眼线倒是周备嘛,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没有死了,哦不对,应该是死而复生。 苏扶桑翻了个白眼,理都不想理他就要径直离开,然而还没跨出两步,一个曼妙的身影眨眼间就飘到了自己身前。 “扶桑,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面前的人儿身姿窈窕有致,肤如凝脂,唇小似樱,眉弯似月,倒真真是一个娇弱的美人儿。 梅城的第一美人儿柳倩眉此刻正拦在苏扶桑面前,美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那蹙眉含愁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你离我远点!”苏扶桑赶紧后退两步,一脸的便秘表情,为啥?因为她猛地想起来,眼前这女人竟然是她的未婚妻!! 没错,未婚妻,她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现在竟然还有货真价实的未婚妻,若不是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苏扶桑还要感叹这异世竟然比她21世纪还要前卫? 而且,这个便宜未婚妻还是自己做的死,不就多看了她两眼吗,不就不小心摸了她的小手吗,苏扶笙那家伙竟然拎着她就去柳家雷厉风行地提了亲! 关键是,柳家在梅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听说祖上还曾在帝国供过职,柳倩眉的父亲又是个老迂腐,也觉着她俩有了肌肤之亲就应该负责到底,又有着苏扶笙地一波猛如虎的操作,他便爽快地一口答应了。 真是夭寿啊,鬼知道这女人在梅城的追求者有多少,成为她的未婚夫之后,扶桑明里暗里可没少挨揍,大家都说,哎呀,柳小姐这好好的一朵娇花,就这样插在她苏扶桑这坨牛粪上了,真是可怜啊。 “扶桑,眉儿知道你一定是在怪眉儿退了你的婚......”柳倩眉眸光一暗,再抬起头时,已然是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样子,她颤抖着嘴唇,哀哀道:“父亲听说你不幸离世,无论眉儿怎样哀求他都非要退婚不可,眉儿怎么拦也拦不住......” 哈?退婚了?苏扶桑一愣,郁闷的心绪瞬间烟消云散。 苏扶桑的面对美人儿的苦苦哀求却无动于衷,这可让韦天火冒三丈,他跨步上前,恨不得将美人搂入怀里好好安抚,但是这大街上他也不敢放肆,只得用最温柔的语气劝慰道:“好了眉儿,这也不怪你,再说了,这废物怎样配得上你,勿要再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伤心了,上了身子我可要心疼了......”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扶桑以示警告。 “说完了吗?”苏扶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面上尽是不耐烦:“柳小姐,我姓苏,名扶桑,请柳小姐以后连名带姓地称呼在下,或者称在下为苏公子也行。毕竟我们也不熟,这样暧昧的称呼会为在下带来困扰。” “再说”苏扶桑毒舌的本性蠢蠢欲动:“在下不仅不怪柳小姐,还万分感谢,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真是会毁了我的一世英名。” 柳倩眉含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悲痛欲绝”道:“扶桑果然在怪眉儿,等扶笙哥哥回来了,眉儿一定会亲自向他解释的......” 扶笙哥哥?呵,苏扶桑似笑非笑,脑海中调出种种有关这女人的信息,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不过这女人脸皮倒真是够厚的,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苏扶桑你这个废物别太过分了!!”韦天哪里见得美人难过啊,脑袋一热,冲上去就想揍苏扶桑。 “少城主!”柳倩眉连忙一把拉住韦天,哀求道:“少城主,我没事,你不要为难扶桑......” 哎,这地儿要是有个什么奥斯卡小金人绝逼年年都颁给这位柳小姐柳倩眉,还当她苏扶桑是以前那个浑浑噩噩的纨绔废物好糊弄啊,就算她貌比潘安直接甩这梅城少城主韦天一万条街,可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她可是个实打实的废物啊,这柳倩眉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能看上她就有鬼了。 不过她到处撒网处处捞鱼,到时候振臂一呼,千万男儿竞折腰,这样的女人,往往都会落得个玩火自焚的下场。 “苏公子!”苏扶桑正想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看见她,霎时眼睛一亮,蹬蹬蹬地就跑到了扶桑面前。 “苏公子,我家主子的请柬。”小厮递给她一笺烫金的请柬,表面恭敬,暗地里却在细细打量她这个死而复生的废物。 “你家主子?”苏扶桑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个面熟的小厮,后者对她暧昧的挤挤眼睛,苏扶桑瞬间一脸的黑线,卧槽,她想起来了,这小厮不是寒梅馆馆主花想容的贴身小厮吗。 咳咳,寒梅馆,就是.......就是苏扶桑以前总去光顾的小倌馆。 “苏公子,我家主子知道公子大难不死可是高兴坏了,赶紧定制了一张请柬让我给您送来。”小厮脸上挂着久经世故的圆滑笑意,漂亮话倒是顺口就来。 当然高兴了,有人傻呵呵地送钱怎么不高兴? 苏扶桑本不想理会,但是一想到这寒梅馆馆主花想容,她心思一动,就顺口答应了。 “那就请吧,苏公子。”这小厮着实有问题,看到少城主韦天竟然连个眼神儿都不丢给人家,大街上被一个小厮和一个废物给无视了,韦天确实气得要吐血,可是他竟然还能忍住不发作,可见这寒梅馆真是不一般。 苏扶桑忽然觉着,这小小的梅城可真是卧虎藏龙呢。 “走吧”两人果然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把后面的影后和少城主忽视了个彻底。 “这个该死的废物!!”韦天捏紧拳头咒骂一声,把所有的账都算到了苏扶桑头上。 柳倩眉柳眉一蹙,眼里的疑惑慢慢浮了上来。 第十章:寒梅馆主 寒梅馆馆如其名,匾额是苍劲的瘦金体书写而成,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颇有几分寒梅傲雪的铮铮风骨,一入大堂,阵阵冷梅香气氤氲而来,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苏公子,楼上雅间里请。”小厮手一展,站在了楼梯口。 苏扶桑扫视了一眼,忍不住低笑一声,这倒不似青楼,一进门就有一大波庸脂俗粉蜂拥而来,这里的小倌像是训练有素,极有眼色,看着她有馆主身旁的小厮做牵引,都没有不识趣地凑上来。 “苏兄,别来无恙啊。”从后面隐秘的小长廊进了所谓的雅间,苏扶桑就听见一声雌雄莫变的声音传来,纱幔之后,一男子身穿嫩黄的纱衣,身段儿却比女子都还要曼妙婀娜几分,一张脸描眉画唇,眼波荡漾,那模样要多风情万种就有多风情万种。 饶是在记忆力有了这人的印象,苏扶桑还是被实打实地雷了一把!! “花馆主”苏扶桑拱拱手,压下心里翻滚的笑意,总觉得那些泰国人妖什么的比之眼前这位简直都是弱爆了,这花想容若是身着女装恐怕就是一个迷死人的尤物。 “咦?”花想容阅人无数,眼睛自然是十分毒辣,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面容俊美的男子,这脸还是这脸,可是怎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花想容眸光一闪,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他起身,蛇一样的身段婀娜多姿地扭到苏扶桑面前,一双白皙的手臂软软地勾住苏扶桑的脖子,凑上他那张精致修饰过的面庞,撅起嘴撒娇道:“扶桑既然无恙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容儿?是不是容儿惹得扶桑厌弃了?” 我嘞个去!!苏扶桑只感觉天雷滚滚,条件反射似的猛地一下就把身上这个假女人推开,恶寒地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 这家伙吃错药了吧今天,还容儿呢,难道这原主之前还真的跟他有一腿? “扶桑果然是厌弃人家了,人家好伤心啊~~”花想容一愣,连忙掏出帕子假哭,嘴上说着伤心,可是嘴角的狐狸笑分明就是满满的狡诈。 “花馆主”苏扶桑连忙摆手:“我们男女......哦不男男有别,请花馆主自重!!”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惹得花想容笑得花枝乱颤,他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这家伙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苏扶桑满脸黑线,男女有别这确实没有错啊,她是一个假男人,花想容是个假女人,虽说她来自现代,思想怎样也比这古代人开放吧,可是对着花想容......她是有多饥渴才下的下去口啊! “好了,不逗你了,今天的美人儿可真是极品哟。”花想容笑够了,便停下来冲扶桑暧昧地眨眨眼睛,扭着腰肢就掀起珠帘出去了。 苏扶桑琢磨着他的话,突然嘴角一抽,她想起来了,以前的苏扶桑那个纨绔总是被忽悠着来参加什么美人会,寒梅馆推出的美人,那倒确实个个是精品。 不过她买回去的美人儿,绝逼第二天就会没了影儿! 从雅间的珠帘向外望去,不远处是一个圆形的悬空露台,露台周围纱幔层层,营造出一种神秘感,这距离算不上远,但是也绝对不近,但是玄修之人本就目力超乎凡人,甚至可以看到,纱幔中的几位男子,或弹琵琶,或拨古琴,但是无一例外都很是俊美。 等了不知有多久,苏扶桑的茶不知不觉中都空了两盏,但是对面的纱幔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今日上场的美人得是真美才好,不然别的人可就没有她这般好脾气。 这不,隔壁雅间的客人就按捺不住了,大声嚷嚷着:“花馆主,这美人怎么还不上场?!本少爷都等了好久了!!” 有他这一嚷嚷,其他几个雅间的客人也跟着发起牢骚来。 “就是就是,莫不是这花馆主在唬我们不成。” “花馆主,有美人就快快叫上来,玄币不是问题。” “是啊,花馆主,这都等了好久了!” 苏扶桑嘴角一抽,这嚷嚷中竟然还有女子的声音! 结果正在这时,纱幔中的奏乐声一变,一阵香风吹起纱幔,一个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所有的吵嚷声全都销声匿迹了,扶桑两指拈着茶盏,美眸微微眯起,估计隔壁雅间中的客人眼珠子都恨不得抠下来粘到对方那美人的身上去。 不过,这美人的身影怎么让她觉得很熟悉呢? “哈哈哈哈,这小身段,爷喜欢!”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道身影飞出雅间,圆台周围的纱幔就被一道劲风掀起。 “猴急的死男人!别吓着了我的美人!”一道不满的女声响起来,珠帘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 纱幔后,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大家,白色的纱袍若隐若现地勾勒出男子匀称的身材,苏扶桑眨了眨眼睛,突然嘴角一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少爷看上的人,谁敢抢?!”又是一道鼻孔长在天上的声音,不过却成功引起了苏扶桑的注意,她嘴角的笑意一顿,王昊? “美人儿你倒是转过身来让大家伙儿瞧瞧啊!”不过争抢归争抢,大家的心声倒是一致的。 “真是讨厌”美人的声音一出,大家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美人娇滴滴地转过身来,嗔怒道:“急什么急!” 这精致的眉眼,描眉画唇的脸蛋,不是花想容是谁?! 声音粗犷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喊起来:“怎么是你花想容?!说好的美人呢?!!” “就是就是,花馆主这不是耍我们吗!!” “这根本就是浪费本少爷时间!” 王昊和另一名女子也不满起来,纷纷吐槽花想容。 “赵公子这意思,想容不算是美人了?”花想容一听这话可老大不乐意了,红唇一挑,露出的温和笑容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不不!”赵公子一看花想容脸色一变,立刻有眼色地收起自己满腹的不满,讨好道:“花馆主美则美矣,可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啊~~” 说完,还暧昧地朝花想容眨了眨眼睛。 第十一章:交易 “讨厌!”花想容的脸就像是四月的天说变就变,这会儿又被几句甜言蜜语哄得眉开眼笑,不过她立马就讲明了缘故:“哎呀,不瞒大家,这美人确实是有的,只是突染病寒不宜见客,大家也是知道,生了病的可就大大影响了美貌,想容可不想将不完美的美人带到大家面前,这不仅会扫了大家的兴,也会砸了相容的招牌不是?” “但是,浪费了大家的时间确实也是想容的不对,这样,今日在寒梅馆的茶点开销全都算我的,明日,想容定当送上精心挑选的美人送到各位府上当做赔罪,如何?”花想容能将偌大的寒梅馆经营得风生水起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下,凭着一张利嘴,又恩威并施,将这几个向来难搞的安抚得妥妥的。 花想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几个人就算是想要找茬也要掂量掂量,于是纷纷客套了几句后,找乐子的找乐子,打道回府的打道回府。 “扶桑?”花想容这下真的是要对苏扶桑刮目相看了,难道这家伙撞坏了脑子,今日的表现与她之前的简直就是两个人! 苏扶桑挑起帘子走出来,脸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她走到花想容面前,开门见山道:“花馆主,在下想和花馆主做个交易。” “哦?”花想容眸光闪了闪,来了兴趣,故作娇羞道:“扶桑想和人家做什么生意?” 扶桑按捺住想一拳就把这张脸揍花的冲动,耐心地和他周旋:“我想要丹方” 梅城太小了,可是苏扶桑实力没有增长前恐怕还得窝在这个小城里,今日在药铺看的那些丹药都是十分初级的,她暂时又混不进炼药分会,丹方无论在雍洲的哪一块土地上都是十分宝贵的,她没钱没势怎么弄得到? 扶桑有预感,她在炼药上的天赋是远远超过她的想象的,那几张她剖析丹药得来的丹方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时候,有供给的丹方来源是必要的。 “呵呵,苏公子在说什么?想容怎么听不懂?”花想容倒是个狐狸,这会儿全身都是戒备,连称呼都变了。 扶桑但笑不语。 花想容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他停下手中摇晃的轻罗小扇,像是要看穿面前身形单薄的少年:“苏公子,你也知道,丹方何其珍贵,想容不过是一介小倌馆主,怎会有那些东西?” “花馆主是何能耐想必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苏扶桑皮笑肉不笑,循循善诱道:“馆主也算是个生意人,恐怕对投资的重要性比在下还要清楚,花馆主想好了要不要下这一注,反正只是几张丹方而已,以花馆主的能耐不过是举手之劳。” 苏扶桑厚着脸皮说出这段话,面不红心不跳,这花想容倒算是有几分教养,若是旁人听见她说出这种话怕是要笑掉大牙,她一个极品废物有什么资本让人家下注?! 不过这花想容到底有几分能耐苏扶桑还真没底,这货是一年前出现在梅城的,顶替了原来的寒梅馆馆主,再加上苏扶桑一路走来的察言观色,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倌馆却大有玄机,当然,若是花想容装傻到底,她也是没辙的,谁叫她是一个废物呢。 “苏公子要丹方有何用,难道苏公子还能炼丹不成?”花想容柔柔一笑,掩盖住眸子里的情绪。 苏扶桑“忍辱负重”,继续忽悠道:“自然是有人要用,不然我要这丹方干嘛?” 最后抛出承诺:“若是花馆主愿意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 扶桑本就没有对这花孔雀抱多大希望,大不了谈崩了,一拍两散,反正她又没说是她会炼丹,就算说了是她,这些人肯定打死都不会相信。 结果没想到花想容竟然一口答应了,并承诺待他寻着了便会给她送来。 扶桑从寒梅馆出来时天色尚早,她一想到昨晚的金光,鬼使神差地,竟然又去了那片小森林,她不知道的是,正是昨晚这片璀璨的金光,引得无数人闻风而来。 一路走过去,扶桑也没闲着,见着草药就采,家里还有三个病患,刚好她也可以用来练练手,直到走到那片金光的发源地,她依旧一只灵兽都没有遇见,要知道这可是算得上是这小森林的内围地带了啊!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昨晚那被大面积摧毁的林木草皮此刻正生机勃勃地立在她的面前,没有丝毫被蹂躏的样子,难道昨晚看到的是她的幻觉?难道她做了个梦? 苏扶桑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又将周围都走了一遍,依旧没有看到那片被摧毁的林木,眸光一凝,她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苏府,她得好好问问那只小狐狸! “啾啾”翻墙回到自己的院子,小狐狸躺在软榻上,看见她回来了顿时欣喜地叫出声来。 扶桑又检查了一遍,这狐狸身上没有伤口,伤的都是内脏,可是今早还是奄奄一息,这会儿却竟然开始好转了,这自愈速度简直让苏扶桑目瞪口呆。 “你是谁派来的?”昨夜就见识了这小狐狸的机灵,扶桑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兽瞳,不放过它的任何一丝情绪。 果然,小狐狸一听扶桑这话便有些心虚地埋下头。 “昨夜是怎么回事?”苏扶桑又继续发问,但狐狸只是飞快地瞄了她一眼,便将头埋在毛茸茸的大尾巴中装鸵鸟。 苏扶桑:“......” 扶桑虽然惊奇这小兽的灵性,但是它来得不明不白还是让她戒心十足,罢了,再有灵性的狐狸难不成还能开口说话不成,况且她也感受得到这小狐狸没有恶意,便摆摆手道:“算了,你养好了伤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话音刚落,一道怒气冲冲又奶声奶气的声音便劈头盖脸而来:“哼!坏蛋女人,你还想让我们去哪里?!你又想丢下我!!” 苏扶桑如遭雷劈,一双凤眸机警地扫视了一圈简陋的屋子,厉喝道:“是谁?滚出来!” 第十二章:焚日 “你竟然还敢凶我!!”奶声奶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苏扶桑低头一看,一只灰不溜秋的小乌鸦双翅......额叉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恨恨地瞪着苏扶桑,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她所犯下的“恶行”! 苏扶桑嘴角一抽,她蹲下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只堪比乌鸦精的存在,不可置信地询问:“你......你可以说话?” “哼!没见识的笨蛋女人!”小乌鸦身子一转,拿屁股对着一头雾水的苏扶桑。 小狐狸一双兽瞳顿时亮晶晶的,不怕死地从软榻上起来,踉跄着跑到小乌鸦身边,讨好地去蹭它。 “一边去,自己去好好养伤!”小乌鸦一翅膀就拍到了小狐狸头上,奶萌的声音故作严肃道:“我要和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说清楚!” 小狐狸委委屈屈地叫了两声,乖巧地又回到软榻上趴着。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会说的是我吧?”苏扶桑头上滑下一排黑线,话说这个小黑一开始就没把她认成男人啊。 “难道你还想抵赖?”小乌鸦飞到桌子上,俯视着蹲着的苏扶桑,控诉道:“告诉你,笨蛋女人,你休想甩掉本大爷!” “不,你是绝对不可能甩得掉本大爷的!”小乌鸦想着,又得意洋洋地加了一句。 “诶,等等小黑你给我说清楚,我现在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吗?” “你叫我什么?!!”乌鸦完全没有抓住重点,瞬间抓狂了。 “小黑?”扶桑试探性的地吐出这个接地气的名字。 “不准这样叫本大爷!!难听死了!!本大爷才不黑呢!!”乌鸦果然气得毛都要炸起来了“本大爷有名字!!” “哦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苏扶桑真是服了这个暴脾气的家伙了。 “你不记得了?”圆溜溜的眼睛中划过一抹受伤,小乌鸦委委屈屈地道出自己的名字:“我叫焚日” “焚日?那好,我叫苏扶桑。”扶桑友好地冲他一笑,开始了狼外婆模式:“那焚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虽然她玄力少得可怜,但是这屋子里的风吹草动她还是有信心掌控的,除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不点。 焚日似乎从苏扶桑这“温柔”的问候中找到一些安全感,有些别扭地看了她一眼,道:“掀起你的裤角” 扶桑狐疑地掀开长袍,在提拉起里面的裤脚,纤细白皙的脚踝处,一朵栩栩如生的花骨朵儿印入眼帘,那花儿如同长在皮肤之下,像一颗红艳的朱砂痣。 “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焚日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有些不高兴。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苏扶桑眉头狠狠皱起,搜刮了所有的原主记忆也从未有过这样一个花朵儿形的胎记啊! “是你魂格归位后,花烙苏醒,我才能凭此找到你。” “魂格归位,这是什么意思?” “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出了意外,魂格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被卷入时间乱流去了异界,一部分在此界塑了人形。”焚日看着面色迷茫的苏扶桑,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 “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它说这话时似乎还有几分希望破灭的郁闷,只听它闷闷出声:“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就原谅你不来找我这件事吧。” 苏扶桑此刻的内心却是难以平静的,原来她这并不算什么穿越,而是“魂归故里”罢了,这样说来,这具身子就是她的,这半边魂格所做的混账事也算她的,这个锅,她还真得背!! 扶桑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我是谁?”苏扶桑觉着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一双锐利的美眸紧紧锁定了焚日。 “这个......”焚日有些尴尬,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记不得了......” “你不记得了?” “我们的契约是生生世世的,我要守护你直到生命的终结,可是你陨落重生后我也应该也受了重创,现在还得与你一起重修,记忆也是残破不全了。”焚日看到扶桑瞪大了眼睛看着它,顿时有些委屈。 “噗嗤!”本有些凝重的气氛被焚日这奶声奶气的宣誓给打破了,苏扶桑哭笑不得:“你?保护我?就你这小身板?” “不许小看本大爷!!”焚日被鄙视,顿时气得哇哇大叫。 “那你之前都在哪里?”扶桑看见焚日气得都要炸毛了,顿时忍住笑意。 “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我沉睡了好久,只记得那是一片无尽的虚空,没有任何生灵,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小狐狸。”小乌鸦焚日说到这里似乎还有点落寞,它凑得离扶桑近了些,闷闷道:“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可是我等了好久......” “对不起”可能是有了焚日口中所说的契约的影响,扶桑心中竟然也对这小家伙有了难以割舍的亲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不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可是她清楚焚日漫长的等待一定是极为痛苦的。 这样想着,心里也生起了几分怜惜。 “那你不准再丢下我了!”焚日立马求承诺。 “哦?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苏扶桑眼睛一转,露出狐狸般的狡黠。 “本大爷可厉害着呢!!不要本大爷是你的损失!!”焚日立刻傲娇的翻了翻白眼。 “那我现在魂格归位了是不是可以修炼了?”苏扶桑最关心的倒是实力这茬,至于其他的她想知道也没用,现在只有拳头硬才是真的。 “当然可以,你的天赋完全完虐这破地方的渣渣。”焚日哼哼道,又补充道:“对了,你的花烙里面自成一界,我昨夜受创,接下来可能会在里面修养恢复一段时间,你可以契约了小狐狸,他会护你周全的。” 苏扶桑惊讶的摸了摸脚踝上的花形烙印,这世界当真是奇妙,她眼睛顿时亮晶晶的,问道:“自成一界?” “别想了,你现在实力如此低下怎么可能进得去”焚日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 “好吧”苏扶桑郁闷地放弃,按照焚日的指点契约了小狐狸,不知是否是契约之力,小狐狸与她订了契约之后竟然不治而愈,一时间生龙活虎起来。 第十三章:镇馆之宝 苏扶桑有了焚日的保证,当晚给坠儿和墨砚上完药之后便立马在皎洁的月色下盘腿而坐,准备修炼,按照她启蒙时的那些心法开始引灵入体。 之前废得不能再废的身子在进入玄士过后,无论吸收了多少玄气都如同石牛入海,杳无音讯,而她的修为也一直不见长,成为万年玄士,废材中的极品。 这一次,苏扶桑在经过了一宿的打坐,却发现那些玄气依旧入体后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和之前别无二致,她的心里不禁焦急起来,难道是哪里出了错?! 焚日那家伙不会骗她的吧? 扶桑努力压下心里的浮躁,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当曦光闪耀地平线前一秒,一道轻微的破壁声在扶桑脑海里炸开,紧随其后,接连好几声嗡嗡嗡的蜂鸣响起,扶桑顿时觉得身体一轻,之前空荡荡的丹田瞬间变得充盈起来,从丹田到四肢百骸,流躺着暖融融的力量。 扶桑睁开眼睛,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辉,玄师初期!! 走出屋子,猛然挥出一掌,院角的一棵乔木瞬间就被拦腰截断!! 没想到竟然一下连跳数阶,一举成为了玄师,十四岁的玄师,放眼整个雍洲大陆,这天赋不可谓不惊人! “恭喜主人!!”小狐狸连忙凑到苏扶桑面前,作势就要往她身上跳。 “等等!!”苏扶桑连忙哭笑不得地阻止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一身的黑臭污垢,没想到晋阶后还排出了一身的污浊,这恶臭连她自己都受不了。 “主人好臭臭”小狐狸和她缔结契约后能够通过心神传音,此刻这声音听起来也是软萌软萌的,扶桑真是怀疑她养了一对奶娃娃。 “我去收拾一下,你好好看家!”天色微明,苏扶桑想到后山有一条小溪,便撇下小狐狸独自去了清洗。 一路上,扶桑都在想自己为何会如此连升几阶,难道是之前纳入的玄气并非想象中那样全部消散无法吸收,而是储存在了她的体内,经过这一次魂格归位经脉疏通,所以一下就爆发出来了? 焚日已经陷入了沉睡,否则苏扶桑还真的想好好问问,不过让她倍感郁闷的是,她竟然忘了问那天晚上在森林的事情! 等到扶桑回到院子,却机敏地发现气氛一瞬间就不对劲了。 她刚皱起眉头就看到坠儿一脸绯红地朝她奔过来。 “怎么了?”扶桑问她。 “少爷你一大早去哪里了,花馆主给你送人来了。”坠儿没少跟她出入寒梅馆,对这花想容自然也是认得的,她有些纠结地看了扶桑一眼,最后还是一脸花痴地开口:“少爷,那位公子真的好俊啊!” “送人?”扶桑只抓住了她话里的这条信息,眨眨眼睛,难道花想容是差人给她送丹方来了? “去看看”苏扶桑一想到这顿时心情好了起来,长袍一甩就大步朝着屋里走去。 “苏公子”清润的男声传来,就如同山间清冽的溪水,在封冻了一整个冬季之后,于一个春日的清晨悄然冰释,流溢而出的第一声丁零。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面色白皙如同冠玉,长眉入鬓,精致的眉弓下是一双倾倒众生的凤眸,英挺的鼻梁仿佛细细雕琢过,一双樱粉色的薄唇微微勾起,显得漫不经心,有着这样薄唇的男人大多薄情寡义。少年的身子很单薄,但是坐在简陋的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边的茶盏,只是不经意的一瞥,那种睥睨众生的气势却凌驾众生让人不自觉的胆寒,可是当他笑时,冰雪消融,春风拂面,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这只是一个单薄无害的俊美少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朗艳独绝,世无其二。”苏扶桑想起一首古诗,便不自觉地念出声来。 “咳,苏公子可是在说我?”白衣少年声音里带着一丝狭促,眉宇间却染上了一分笑意。 苏扶桑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到过像这般俊美的人,还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霎时觉得无地自容。 “阁下是?”苏扶桑很快恢复了镇定,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墨砚赶紧有眼色地过来为她倒茶水。 “我姓风,名无眠”白衣少年直勾勾地看着苏扶桑,丝毫没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直白的目光有何不妥。 苏扶桑嘴角一抽,花想容的人都是这个德行吗?看来调教得很好嘛,呸呸呸!她在想什么! “风公子来寒舍有何贵干?”扶桑装作看不到美男“火辣辣”的目光,,拈起茶盏,故作镇定地问道。 “桑桑不知道吗?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 苏扶桑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墨砚赶紧为她拍背顺气。 “咳咳......你、你说什么?!”苏扶桑明显受惊过度,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俊朗的风无眠。 “花馆主已经将无眠送给桑桑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眠以后就是桑桑的人了。”风无眠淡定地解释了一遍,那模样要多理所当然就有多理所当然。 “等等等等!!你是男人!!”苏扶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钢铁直女,有必要将这俊美异常的少年掰直了! “是”风无眠认同地点点头。 “我也是男人!!”苏扶桑强调道。 这下,风无眠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词。 “算了算了”苏扶桑摆摆手,左右这也不关她的事,人家做小倌的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人家做小倌的......估计男人女人在他们眼里并没有什么区别吧?!不过这花想容还真是舍得,她想起花想容昨天说的话,不由咋舌,这样一个顶级的小倌说送人就送人了,这应该放到店里供着当镇馆之宝啊! “回去告诉你们花馆主,你我不要,只要他记得我们的交易就行了。”苏扶桑扶额,但是心下的警惕却没有少半毫,这花想容说得好听是送美人,可谁知道他是不是送个人来监视自己呢? 墨砚和坠儿都惊奇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少爷竟然这样正人君子了?这么美的人少爷都不要,难道少爷的眼光又变高了? 然而风无眠像是早就料到会被拒绝,展颜一笑,问道:“桑桑和花馆主交易的可是丹方?” 苏扶桑心说你特么真是个妖孽,这一笑要不是老娘定力好怕是魂都要被勾了去,她清咳一声,假笑道:“看来风公子倒是花馆主的心腹。” 话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第十四章:对峙苏晴 “那桑桑恐怕是非收下无眠不可了”风无眠从容地看着苏扶桑,轻轻颔首“无眠不才,也就记得几百张丹方而已吧。” 噗! 苏扶桑吐血,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年:“花想容是故意的吧!!” 风无眠笑而不语。 “坠儿,给风公子收拾个客房出来!”苏扶桑的院子虽然装饰配备简陋,但是占地还不小,毕竟苏扶笙花了大把的玄币。 “是,少爷” “那就请风公子暂住,还有,我姓苏,名扶桑,请公子自重!”苏扶桑变脸堪比翻书,一脸和煦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清贵公子的做派。 花想容显然也是个狡猾的,苏扶桑甚至有点懊恼自己之前和这样的狐狸打交道是否有点鲁莽了,不过她现在也就是要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想到天色尚早,苏扶桑决定去一趟草市,毕竟炼药的事情在她有了玄力过后也该提上日程了,不过说到这里,扶桑倒是想起自己之前凭着那点微末到几乎没有的玄力就敢跟花想容交易要丹方,想在想想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一辈子都甘当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 “苏扶桑你这个废物!!你给我出来!!”正想着,一道娇蛮的声音赫然在院子里炸开。 苏嫣儿?扶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上前刚打开房门,一道凌厉的风刃就破空而来,扶桑心下一惊,连忙错身躲开。 “砰!”屋内主坐上的老木椅子瞬间碎成了两半。 “苏嫣儿,看来你真是不长记性,上次痛得还不够?”扶桑微眯了眼睛,冷冷地看着面前跋扈的少女,之前被她揍成猪头的脸已经恢复如初,想来是用了什么好药。 “废物,上次你胆敢暗算我,这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苏嫣儿一脸的怨毒,她可是她求了她娘好久才去炼药分会高价买来的玉肌膏,要不然她说不定还要留疤,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斗得赢她,一定是她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暗招! 况且,她还哭着闹着求着苏氏为她买来了聚气丹,这次她一举突破到了玄灵初阶,虽说雍洲的修士五岁时就能修炼,但是一般都会花上四五年的时间来打基础,苏嫣儿天赋不怎样,能够凭着聚气丹突破到玄灵初阶已经让她洋洋得意了。 “四妹,你怎跟一个废物计较,也不怕丢了自己的份儿。”一道不屑的声音传来,苏扶桑余光扫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款款而来,容貌并非顶顶的好,只能算得上清秀,但是少女的单眼皮稍稍一抬,就有一种冷傲美人的气质。 若不是苏扶桑早就知道这苏三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倒真会被她这副冷傲的模样给骗了。 苏扶桑有些头疼,这苏氏生得女儿怎么就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呢? “三小姐说得对,和我一个废物计较,你也真是好胸怀。”苏扶桑倚着门框,同样回以不屑的一笑。 “三姐,我忍不下这口气,这废物暗算我,我今日非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苏嫣儿看到三姐苏晴苏晴毫不意外,似乎早就约定好了要一起来暴打废物似的。 这废物这时候不应该怕得直求饶吗?怎会还会这样气定神闲?之前嫣儿说着废物打了她和母亲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废物确实有点不对劲。 “你确实是个废物,连自己的未婚妻都守不住!”苏晴厌恶地看了苏扶桑一眼,心底竟然有把无名火烧了起来。 “我的未婚妻?”苏扶桑突然想起来了,这苏晴最是心高气傲,好像一直中意这梅城主之子韦天来着,结果她这一被退婚,大美人柳倩眉不就空了出来了吗? 之前在大街上的样子,韦天那家伙可是被柳倩眉迷得团团转啊。 “那和你苏晴又有何干系,现在柳倩眉也深得少城主的喜爱,总比嫁给我这个废物好多了。”苏扶桑想通了这一层,便存心膈应苏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苏晴果然脸色一变,单眼皮一掀,竟然有股阴狠劲儿。 不过是个乡下柴火妞,脸韦天那种货色都能看得上,啧啧,不过,恐怕真是看上的是未来城主夫人的位置吧。 “你胡说,韦哥哥与我三姐情投意合,前几日赏梅会我三姐还在韦哥哥的盛邀之下在城主府小住了几日!”苏嫣儿是个没头脑的,嘴皮一掀,就将苏晴的底细兜了个干净,直把一旁的苏晴气得脸色铁青。 “嫣儿你胡说什么呢!!我和少城主只是朋友!”苏晴连忙上前,伸手就将苏嫣儿掐住,疼得苏嫣儿嗷嗷叫。 “你们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可以滚了。”苏扶桑表示对这场三角恋很是腻味,她可没心情理会这些小打小闹。 “废物别想躲过去!!”苏嫣儿一听,脑袋一热,一鞭子就甩了过去,很显然她已经忘了苏扶桑并不吃她这一套。 破风而来的长鞭瞬间就到了面前,苏扶桑一面想着为何这些娇小姐都爱用鞭子,一面运气玄力注入在手上,一把拽住了鞭尾,一用力就将鞭子夺到了手上。 不仅苏嫣儿惊呆了,脸一旁看戏的苏晴也惊呆了。 “废物!把我的鞭子还给我!”苏嫣儿气得大叫,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玄币,加上对苏氏软磨硬泡才买来的中品灵器! “吵什么,马上就还给你。”扶桑冷冷地一掀唇角,露出嗜血的笑意,苏晴直觉不对劲,正要出手阻止,然而苏扶桑的速度比她更快。 啪!! 清脆的鞭打声在院子里炸开,苏扶桑身形如梭,一闪身就来到了被抽飞出去的苏嫣儿面前,手腕翻转间,啪啪啪的鞭打声接连响起,皮开肉绽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住手!!”苏晴目眦欲裂,这废物竟然这般大胆,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打人!想都没想就掏出她的上品灵器青锋剑灌入玄力杀气腾腾地朝苏扶桑爆射而去! 第十五章:奢华马车 苏晴今年芳龄十七,已经是玄灵巅峰,若是放在之前,这一剑过来苏扶桑必定血溅当场,但是现在的扶桑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初入玄师,还没有学过什么武技,但是她上一世也是从死人堆儿里面滚出来的,对危险最为敏感,她运起玄气,一掌就将剑锋劈开。 青锋剑是上品灵器,这气势汹汹的一剑过来,苏扶桑虽然堪堪劈开,但是还是震得手掌发麻。 苏晴目瞪口呆,那表情简直就像是见了鬼,她指着苏扶桑,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你、你、你什么时候.......” 之前苏扶桑的玄力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可是现在她依旧感觉不到她是什么级别的,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的实力超过自己! 苏晴被自己的这个认知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她是一个废物!万年玄士的废物!!废物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这样厉害呢?! 不可能,这都是假的! “废物!去死!!”苏晴像是受到了刺激,纤臂一抬,比之前苏嫣儿更为强劲的风刃刷刷刷地就朝着苏扶桑刮了过去。 这风刃的武技应该是款基础武技,苏氏的两个女儿都会这一招,还招招凶狠! 苏扶桑运起玄力护身,身子滑的像一条泥鳅,几息之间就毫不费力地躲开了风刃,她的眸光一暗,闪过一丝嗜血,几个闪步后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苏晴身前。 苏晴大惊,连忙想错身闪开,眼光飘向一边的青锋剑,然而还没等她拿到青锋剑,一股澎湃的玄力像一块大石狠狠地捶在了她的胸口上,苏晴一口老血吐出来,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苏扶桑还没有学武技,她会的,就是最简单粗暴地将玄力凝实一股脑的打出去,再加上她速度快得惊人,苏晴是毫无还手能力的。 这两个女人这样一闹腾,苏扶桑觉得自己有了这样的表妹表姐简直就是耻辱,说起这个,扶桑倒想起来,苏氏嫁给了王儒,按理说孩子都应该是跟着王儒姓,可是苏家是世家,哪怕苏氏是苏家血脉稀薄得不能再稀薄的旁支,嫁给了王儒这种小城里的小富甲,苏氏的优越感可不是一点半点,她生的四个儿女都强势地跟了她姓苏。 苏扶桑冷哼一声,这苏婉馨的用意恐怕是在明显不过,还期望着自己的儿女成龙成风,兴许哪一天就回了苏家本家呢? 而苏扶桑这个万年废物明明一无是处却安心理得地占着苏这个姓,她的儿女哪个不比她强?却只能用这种手段才能沾沾苏家的光。 即使是强行冠上的苏姓,苏嫣儿苏晴几个却没少因此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带上你的三姐,滚出我的院子!”苏扶桑冷冷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苏嫣儿,下了逐客令,后者则是吓破了胆似的管都没管苏晴,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少爷!”坠儿和墨砚早就傻了眼,少爷竟然将三小姐打得吐血!!少爷是什么时候玄力大进的!!两个人都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少爷。 苏扶桑编了个借口将两人糊弄了过去,眸光却在一旁客房紧闭的门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样大的动静,风无眠一定是知道了,她抿紧了嘴,回到房里戴上宽大的兜帽,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门。 她要去一趟草市,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药鼎和火晶,她现在虽说对植物的药性和炼药手法步骤无师自通,可是还是要亲手试验一下,她现在缺的就是炼药的器具,去梅城的小草市上看看。 自从炼药分会落户梅城,基本上就是垄断了这一行业,梅城之前的药业也并不发达,扶桑这样肯定进不去炼药分会,只得去草市逛逛。 不过,在这里住得久了些,苏扶桑也隐约知道了炼药师虽然吃香但是也算是一个“高危”职业,炼药师往往面临着被有心人虏了去控制起来变成炼药机器,或者在他们还没有成长起来时就被扼杀。所以大多数炼药师都投身于炼药分会寻求庇护,一方面性命有了保障,另一方面,入了炼药分会相当于就走上了一条通往低位和金钱的捷径。 知道这一点过后,扶桑又开始懊恼起来自己是不是在花想容那个家伙面前暴露了。 苏扶桑一出门就感到今日梅城的氛围有些不同,连守卫都加强了一倍,还不时会有巡逻兵走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让开让开!!”一辆豪华的马车远远驶过来,四头雪白的独角宝马拉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前后还跟着一大路的吆三喝四的奴仆侍卫。 两旁的百姓躲闪不及的就会吃上一鞭子,一时之间,人人都赶紧退得远远的,梅城是小地方,百姓哪里见过这样大的派头,所以交投交头接耳纷纷评论起来。 马车飞驰而过,苏扶桑看了眼,压下兜帽转身走进了小巷,这样的马车一看就知道主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人来梅城这种小地方干嘛呢? 扶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森林里耀眼的金光,她皱了皱眉头,焚日好像身子虚得很,一进入空间就陷入了沉睡叫都叫不醒,扶桑开始懊恼没有询问它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梅城的草市临水而开,宽度适中的河面上布满了船只,和岸上的小贩连成一片,吵吵嚷嚷的,颇为繁华。 扶桑逛了一圈,有些失望,这地方太小,连个药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淘到了几块质量尚可的火晶。 “坠儿,打水,我要沐浴”回到院子,苏扶桑只觉得身心俱疲,她吩咐坠儿打了水便泡到了澡桶里。 少爷向来是独自沐浴的,坠儿一向知道这点,放满了水就准备退出去,但是苏扶桑却叫住了她:“坠儿,今天风公子都干了什么?” “少爷,风公子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来。”坠儿想到那个俊美无铸的少年,一时之间还有点冒星星眼。 “知道了”苏扶桑红唇一抿,应了一声。 她感受不到少年身上有丝毫玄气波动,这姓风的要么就是不能修炼,要么就是实力远远超过她,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第十六章:花烙空间 躺在浴桶里,苏扶桑手上玩弄着今天从草市里淘来的几块火晶,想了想,便将一块火晶抛入空中,一指玄力就拨了出去。 哄!一声轻响,火晶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就像是一块燃烧的小陨石直直地往下落,苏扶桑刚想一捧水浇灭,结果一个黑影咻地一下就冲了出来嗷呜一口就将那团火焰吞了。 “焚日!”苏扶桑一把抓住站在浴桶边上的小乌鸦,伸手就要去掰开它的嘴:“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快吐出来!” 苏扶桑真怕焚日这个小身板下一秒就被烧穿了,结果焚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傲娇道:“不过是块小小的火晶,怎么可能伤得了本大爷!” 等了半天也没有烤肉味传来,苏扶桑看焚日这傲娇的样子放了心,不禁疑惑道:“你可以吞食火晶?” “对啊,这个质量一般,但是我太久没有进食了,闻着这香味就忍不住了。”焚日贼头贼脑地盯着苏扶桑的掌心:“我还要!!” “我这个可是要留着炼药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还是讲火晶喂进了焚日嘴里,看着它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不禁苦笑道:“没有了” “你要用这个炼药?”焚日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傲娇到.道:“这种垃圾,比我的天火差远了。” “垃圾你还吃......”苏扶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过白眼还没翻完她就怔住了,一脸激动地抓住焚日问道:“你说什么?你的天火?” “对啊”焚日傲娇地哼哼两声,道:“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天火你也能用,喏,凝神聚气,试试牵引一下火种。” 焚日这样上道简直让扶桑乐得合不拢嘴,连忙按照焚日所说的话,凝神聚气,他隐隐感到有一股热流在指尖流过。 噗! 一缕微弱的火苗悄然从指尖上跃起,那种微弱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苏扶桑一脸哔了狗的样子,眼神幽幽地瞟向焚日,眼中的的意味很明显:你特么是在逗我? “咳咳!”焚日尴尬地干咳两声,有些心虚道:“本大爷不是实力还没有恢复吗......等本大爷实力恢复到了巅峰时期带你分分钟烧掉两座山!” “还我的火晶!”苏扶桑开启翻脸不认人模式。 “小气女人!”焚日气得乌鸦眼瞪得浑圆,奶声奶气的声音强作威严:“就算是这一丝火苗也可供你练些小消耗的丹药了。” 焚日似乎对她可以炼丹的事情毫不惊讶,甚至还有点理所当然的意味。 “真的?”苏扶桑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指尖上这一缕火苗,虽然和焚日认识“不久”,但是这家伙臭屁得很,应该不会说谎。 “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焚日对扶桑怀疑的目光倍感不爽,冷哼一声就别过头去。 苏扶桑苦笑一声,无奈道:“我也是想试试啊,可是没有药鼎也不成啊。” “药鼎?”焚日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什么玩意儿,不解道:“为什么需要药鼎,你直接炼药不就好了吗?” “你怕不是把火吞进脑子里了吧?”苏扶桑哭笑不得,“炼化提纯糅合,哪一样不要药鼎的加持配合?” 焚日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只有凡人才需要那种东西,怎么能和你相比?”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药鼎?”扶桑看着焚日一本正经的样子,眉头轻轻皱起,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当然......”焚日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又被它憋了回去,它看了一眼扶桑,似乎不愿多说,闷闷道:“反正你自己试试不就可以了。” “对了,那种火晶对我恢复实力有用,你尽量给我弄到更多更纯净的!我要进入沉睡了,不知道多久才能醒过来。” “等等!”苏扶桑一急,赶紧拽住小乌鸦的翅膀,“那天晚上在森林里的事情你知道吗?” 苏扶桑看着怔愣了一下的焚日,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沉,小狐狸当时那样愤怒地冲上去,说这事和焚日没关系扶桑可不信,现在焚日这表情更加证实了扶桑内心的猜想,“是怎么回事?” “花烙苏醒现形之后,我从虚无之界中受到感应和召唤,借力打破虚空来寻你”焚日说到这里就没好气地瞪了扶桑一眼:“结果你回来了那么久都不来找我!” “我这不是不记得了吗?”扶桑头疼。 “然后我就让小白带你来见我”说这话时还是一副傲娇得不可一世的样子,瞥了一眼苏扶桑,脸色就沉了下来:“结果我在森林里瞪了好久,却等来了一个强大无匹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强大让焚日现在想起来还感到害怕,它拼死燃耗了在虚空中所累积的一切修为才堪堪逃脱,所以它现在变成这样灰不溜秋的样子大部分还拜那个男人所赐。 “那个男人是谁?”苏扶桑开始担忧起来“他能察觉你的存在?” 若是如此,那个男人肯定会寻着踪迹找到她这儿来,焚日这种不可一世的家伙都忌惮的男人,她一个小小的玄士能有什么还手能力? “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他很熟悉......”焚日的乌鸦眼暗了下来,不过该是给扶桑带来了好消息:“我在花烙空间里,他不会察觉到我的踪迹。” “那就好”扶桑点点头,想起了今日大街上的那辆豪华马车和梅城里戒严的氛围,苏扶桑还是没有告诉焚日自己的猜想,不过她听到焚日再次说道花烙空间,一双眼睛立马变得亮晶晶的。 “我现在可是玄师了,应该可以进花烙里面看看了吧?” 苏扶桑压下心中的激动,神识一凝,就晃神进入了花烙空间,一道柔和的金光从头顶柔柔地洒下来,空间不甚宽阔,往远处看去就是雾蒙蒙地一片。 两棵小树相扶而生,看起来不甚粗壮却散发着蓬勃的生机,枝叶横斜,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在树下的小溪上折射出粼粼的波光,远处的山雾掩映中,隐约有楼阁的飞檐露出,如同海市蜃楼般不甚清晰,整个空间颇有几分室外桃园的意味。 第十七章:我喜欢的是女人 “那里是什么?”苏扶桑指了指远处的迷雾,阳光下,那片雾气也并未消散半分,与阳光地带清晰地隔绝开来,泾渭分明。 “是炼狱塔”焚日飞到树梢上,看了一眼迷雾中若隐若现的飞檐楼阁,转过头来对扶桑道:“随着你实力的增长,花烙可解封的地方就越多。” “你的意思是,花烙的空间远不止这些?我以后还可以进入那个什么炼狱塔里面?”苏扶桑已经,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眼睛放光地看着焚日。 这根本就是一座随身宝藏嘛!逆天到飞起的外挂! “嗯哼”焚日看到苏扶桑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炼狱塔里面是什么?”苏扶桑来到小溪边,伸出葱白的手指拂了拂澄澈的水面,清凉的感触一下从指间直达心脾。 “宝藏”焚日从树梢飞到扶桑的肩膀上,神秘兮兮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对她说:“这是无源之水,比之她们推崇的灵泉不知好了多少倍。” “无源之水?”扶桑刚想多问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她赶紧从空间里退了出来,身上还穿着一身亵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桑桑”风无眠一头如瀑的长发用一支玉簪稍稍挽起,一身白衣,真真是依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苏扶桑的嘴角抽了抽,语气有些不友好:“风公子,擅闯别人的闺房就是花想容教给你的修养?” “闺房?”风无眠脸上丝毫不见尴尬,倒是抓住扶桑话中的漏洞,眸子里泛起了一丝笑意。 “咳咳,我是说,我的卧房。”苏扶桑干咳一声,赶紧圆回来。 苏扶桑取下一条毛巾就开始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问风无眠:“风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帮你擦”风无眠走进身,他本就比豆芽菜似的苏扶桑高了不少,很轻松地就拿走了她手里的毛巾。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苏扶桑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就要跳开,然而风无眠看着挺单薄的,却硬是稳稳地把她压下来,声音清浅却不容拒绝:“别动” 然后在这淡淡的声音下苏扶桑竟然就真的不动了,也罢,不就是擦个头发,她倒也乐得清闲。 擦好头发过后,苏扶桑赶紧跳开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风公子,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走吧,我乏了。” “那就早些歇息吧”风无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上前几步就要去脱苏扶桑的外衣,刚刚她穿着亵衣从浴室出来,看见风无眠就赶紧套了件外衫,虽说她的身板跟个豆芽菜一样没啥看的,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你住手!”苏扶桑完全一脸懵逼,这家伙莫不是脑子睡傻了? “怎么了?”风无眠一脸无辜,他的脸凑得极近,苏扶桑甚至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羽在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 “你想干什么?” “为你更衣啊”风无眠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苏扶桑皱了皱眉,退后几步,走到桌子旁边,兀自倒了两杯茶,葱白的手指优雅从容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声音清冷疏离:“风公子,我以为我那天说得很清楚了。” “我们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是风公子不是愚蠢的人,应该明白我和人们口中的废物不尽相同。” 岂止是不同,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苏扶桑警惕的样子倒是让风无眠暗笑一声,眸子里划过一丝兴味。 “现在我还要和风公子说明一点,我喜欢的是女人,没有龙阳之癖。”苏扶桑的脊梁挺得直直的,说话掷地有声,好像连自己都要信了。 “你喜欢女人?”风无眠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诡异。 “是”苏扶桑严肃地点点头,“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的事情!” 风无眠低笑一声,俊脸上尽是忍俊不禁。 “风公子,我说的够明白了吧?”苏扶桑对他摊摊手,一脸的深明大义:“若是风公子要回寒梅馆,那你写下丹方就可以走了。” “不”风无眠走近几步,笑道:“我与桑桑一见如故,桑桑不喜欢,我们做个朋友也行。” 他想了想,加了一句:“若是桑桑不嫌弃的话。” 听到他口口声声的桑桑,苏扶桑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三斤,她假笑道:“呵呵,不嫌弃,我当然不嫌弃。” “那就好”风无眠浅浅一笑,美得人神共愤的俊脸因为这一笑,更是倾倒众生般璀璨迷人。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道:“你要的丹方,桑桑什么时候需要就可以来找我。” “多谢”苏扶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有些僵硬地从他手里接过丹方。 “那桑桑早些歇息”风无眠轻轻一点头,退了出去,银色的月辉之下,他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苏扶桑看了眼丹方,又想起焚日将才说的话,便决定试一试,刚好她手上有几种简单的药植,可以练一练最基础的止血丸。 拿出几株止血花和其他的的药植,苏扶桑将药植用玄力微微托起,另一只手倏地腾起一指火苗,微弱的火苗一出,周围的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去”苏扶桑将火苗一弹,开始炼化止血花,提纯药液,再分配剂量融合。 纯净的药液在神识中被迅速地剖析,反馈出精确的信息,苏扶桑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砰!! 一声炸裂声猛地传来,苏扶桑赶紧跳开衣袍瞬间就被烫了个卷儿,她呛得直咳嗽,还好只是基础的止血丸,若是再高级一点的丹药,她怕是要将屋子炸了。 “少爷!”坠儿和墨砚的惊呼声紧接着就响起,苏扶桑有些头痛地抹了一把灰仆仆的脸蛋,赶紧将两人安抚下来:“别进来!我没事,你家少爷正在做实验呢,没事没事你们去睡吧。” “可是......”墨砚和坠儿互相看了一眼,面上尽是担忧,少爷在干什么呢,弄出这么一声惊响! “听话!别管我!”苏扶桑的声音沉了下来,颇带了几分威严。 “好吧”两人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下,少爷自从从棺材里醒来过后就大变了样,威仪十足。 焚日说得没有错,她真的可以不用借助药鼎进行炼化提纯,苏扶桑细细梳理总结了一遍自己的操作失误终于在最后一份材料用完之前练出了十枚丹药,略带红色的止血丸在掌心散发着温热,饱满圆润,醉人的药香一阵一阵的。 扶桑没有准备药瓶,便用一只干的茶盏盛了起来,她第一次炼药成功后心情大好,再次沐浴过后就安心睡去。 第十八章:刺杀 是夜,硕大的圆月洒下清冷的光辉,一道黑影飞快地掠过墙头,来到了苏扶桑的院子,黑影推开半掩着的窗子,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黑夜中,苏扶桑突然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她屏住呼吸,神识拓展出去,感受着那个黑影蹑手蹑脚地靠近。 早在她晋阶为玄师的时候,就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异常强大,神识拓展面极广,而且这种感觉在今晚的炼丹上在一次得到了证实,强大的精神力让她在感知药植变化是格外敏锐。 黑影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手速极快地就朝着床上狠狠扎下来,苏扶桑敏捷地一翻身下床,匕首一下就扎穿了床面。 黑影一惊,立马荡起玄力化为锋利的箭矢朝着苏扶桑铺天盖地地杀过去,然而苏扶桑的动作更快,就地一滚,她身影闪动如鬼魅瞬间就来到了黑影身边。 玄师!! 面的同阶级的“来客”,扶桑舔了舔嘴唇,心里燃起了几分战意,她初入玄师,实战经验也少得可怜,而且她还没有学习战技,只能靠自己摸索着操纵玄力。 但是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顶尖杀手,相比这里千篇一律的战技,她的身手更加诡异灵活,两人只在几息之间就已经对手了近十招,扶桑很快就摸清楚了对方的身手底细,而且这家伙是想做月高风黑灭灯杀人的勾当,自然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苏扶桑身躯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黑影的一招致命,纤长的手指瞬间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是谁派你来的?”苏扶桑在他身后,手指就如同跗骨之蛆牢牢扣在他的脖子上。 “废......苏少爷,饶、饶命啊!”黑影一开口,颤抖的男声中毫不掩饰浓浓的惊诧,该死,这个废物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她不是万年玄士吗!那个女人竟然为了一个废物悬赏,他当时还觉得大题小做,但是赏金却高得足以让他一个玄师心动来跑这一趟了!但是现在自己的小命就在这个废物手下,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利索了。 “回答我的问题!”苏扶桑的脸半掩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我说我说,是苏晴那个贱人!她在佣兵工会悬赏你的......” 黑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咔嚓一声脆响就截断了他的生命,黑影脖子一歪,身子慢慢地瘫软到了地上。 苏扶桑冷冷一笑,苏晴,当真是对她挺上心的嘛,白天才受了教训晚上就给自己送来这样一份大礼,还在佣兵工会发布悬赏,当真是看得起她! 正想着,苏扶桑突然目光一肃,微眯了眼睛,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她纤手一挥,将地上的尸体装入花烙空间,空间还未完全解封,目前情况下只能装进死物。 危险!比玄师更加危险! 苏扶桑拿起那人手中的匕首,还是一把下品灵器,她屏住了呼吸尽量将自己的生理活动降率到最低。 一道轻风一扫而过,这一刹那,苏扶桑动了,她的身形快如闪电,将玄力浇筑在匕首上就狠狠地朝来人刺去。 砰!! 苏扶桑被猛地一下弹开,砸在桌子上,将其劈成了两半,而手中的匕首也瞬间折断,她的整个右臂都直发麻。 “哼,黄毛小子也学别人搞偷袭!”不屑的声音传来,但是他的眼眸在月色下却可以清晰可见万分的震惊,这样的警惕性和狠劲,这真的是个废物? 强者!苏扶桑忍住涌上喉头的一口腥甜,她一个翻身就爬起来,像是离弦的箭矢就从窗子冲了出去,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时候! 刺客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扶桑能够有这样敏捷的身手和反应,立马拔腿就追了出去。 苏扶桑窜入已经去过两次的森林之中,拔腿狂奔,夜风狠狠地撕拉着她的面皮,这种亡命的感觉又像是回到了现代执行任务的时候。 这个人绝对是超出玄师的存在,苏扶桑就算身手超过同阶级的玄师,但是面对可能是玄宗的存在,她是绝对没有一丝胜算的! 的确,来人就是玄宗段的高手,玄宗无论是玄力还是速度都远超过苏扶桑这个玄师新手,很快,玄宗刺客就追上了苏扶桑的身影,他低咒一声,眼里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个小子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是个极品废物,这件事情一定要汇报给族里! 他一边拉近两人的距离,一边伸手拨出一掌玄力,朝着苏扶桑的双腿打去。 苏扶桑耳朵尖尖竖起,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异动,脚步拼命加速,纵身一跃,长臂一伸就捞住头顶的树枝借力一弹,整个人就荡上了树干。 轰!! 一声响,一棵大树连根轰了个坑洞! 苏扶桑连忙扭向另一个方向,踩着交相连接的枝干拼命地逃跑。轰轰轰!身后的树枝不断断裂。 苏扶桑一跃下树,滚地几圈后又飞快地爬起,这个人没有照着她的要害打,看来是想要她丧失行动能力,他要活捉她! 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丹田内的玄气也快耗损一空,苏扶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炼一些回复玄气的丹药,那现在凭着她超人的速度也能和身后这个家伙多耗一会儿。 “苏扶桑,我劝你识相点乖乖跟我回去,要不然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玄宗冷哼一声,稍微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这个小子简直就是怪物,速度如此之快! 苏扶桑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她停了下来,瞥了眼身后的断崖,压下黑乎乎的一片,苏扶桑甚至可以想象自己跌下去后粉身碎骨的声音。 “老头儿,这样一点悬赏都可以让你这种人物出手,苏某可真是感到荣幸啊”苏扶桑眼眸一眯,梅城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有玄宗级别的人物,全梅城明面上的也就城主韦天一个玄宗,还是新晋的,梅城的小小的佣兵工会怎会供得起玄宗? 但是她死总要死个明白,从这老头儿嘴里套套话,若是她今天死不了,来日她定加倍奉还! 第十九章:萧玦 “悬赏?”月光下,来人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约莫中年的男子,被扶桑叫老头也委实“委屈”他了,一张国字脸上满是冷漠,他皱了皱眉,有些忌惮地看向面前的单薄少年:“苏扶桑你好别耍花样,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我一个废物能耍什么花样?”苏扶桑冷笑一声,虽然确定了来人确实不是苏晴花钱悬赏的雇佣兵,这张国字脸上虽然又些微忌惮,但是眼底的自负却毫不掩饰。 “你明白就好,为家族效力,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国字脸循循善诱,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右手闪电出击,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就朝着苏扶桑袭来。 苏扶桑大骇,脚下一个趔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着崖底坠落。 “苏扶桑!!”国字脸目眦欲裂,然而伸出的手只抓到了一把空气,他站在崖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崖底,嘴里不禁咒骂一声:“该死!!” 左右环顾了一眼,他眼里划过一丝愤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回去怎样和族长交代?! 苏扶桑在空中尽量调整着姿势,她费力地贴近崖壁,将冲击力降到最低。嗤嗤嗤,一路摩擦下来,苏扶桑狠狠咬着嘴唇,最后死死拽住了一根树干。 咔擦! 巨大的冲击力将树干用力地往下一拽,一声断裂的声音传来,苏扶桑才呼出去的气瞬间又提了起来,入目黑漆漆地一片,她手里的树干不知又能支撑多久。 血腥味钻入鼻腔,扶桑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一片,身上的火辣辣地疼痛在冰冷的晚风中变得极为清晰,苏扶桑大脑飞快地运转,疼痛迫使她冷静下来想出解决办法。 数息之后,苏扶桑勾唇一笑,早已经麻木的手微微一动,松开了手中的救命稻草,身子如孤鹰断翅,飞快地下坠。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身一跃,稳稳地接住扶桑,在崖壁上借力一点,再轻盈地落地。 苏扶桑紧紧抓住小狐狸茂密的毛发,它的身形大如小牛犊,自然是能承受得起扶桑的重量的。 “你怎么在这里?”苏扶桑穿了口气,从小狐狸身上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倒了地上,身下是凹凸不平的碎石,若是她直直砸下来,绝逼是粉身碎骨! 小狐狸额间金光一闪,身形恢复到平常的大小,蹲下去去舔扶桑手上的伤口。 “小白来猎食”扶桑随口取得名字小狐狸倒是喜欢得紧。 “嘶!”夜风一吹,苏扶桑顿时清醒了不少,手上的温热让扶桑疼得眼角一抽,但是还是没动任由小白舔舐着。 “猎食?”苏扶桑眨眨眼睛,她刚才在树上吊着的时候突然感应到了小白,顿时心中一喜,连接上小白的神念求救。 不过小白这样小只吃什么呢,这样的小身板能捕到什么?但是扶桑又想到那晚小白愤怒的样子,身上荡出的威压不容小觑! “对啊,这里灵兽的兽核要好吃一点点。”小白蠢萌蠢萌地点点头,那语气就像是在对一对大白菜品头论足。 苏扶桑头上滑下一排黑线,不知道小白这小身板打不打得过那个玄宗呢?想到这里,扶桑突然神情一肃,她翻身爬起来,牵扯到伤口也毫不在意,她对着小狐狸说:“我们得赶快离开,我被人追杀,说不定那家伙现在正准备来给我‘收尸’!” “小白会保护主人的!”小狐狸碧绿的异瞳在夜色中闪烁着,她攀上苏扶桑的肩膀,用毛茸茸的小脸去蹭扶桑的脸颊,奶声奶气的简直要萌化人心。 苏扶桑微微一笑,摸了摸小白的的毛发,传音道:“你知道怎样回去吗?” 小白点点头,主动为扶桑当起了移动地图。 “不想死就别动!!”一道低沉的声音赫然在夜色中响起,苏扶桑顿时觉得这声音跟放在她脖子间的那只手一样冰冷,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可怕了,这个人出手迅猛到非人,而且一招致命,一看就是经常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物,这个人和国字脸给自己的感觉不同,他是......比玄宗更为可怕的存在!! 玄尊?还是玄圣?苏扶桑再一次感到自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主人!”小狐狸早就被一掌扫了出去,此刻它一双碧眼燃气熊熊的愤怒,露出一口尖利的兽牙,浑身紧绷,就像是一只即将离弦的利箭! “不要冲动!!”苏扶桑立马喝止小白,她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这人的对手,无谓的挣扎只会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身前的男人气息粗重,若是在白日,苏扶桑定可以看见他眼下一片乌青,面色发黑,像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病人。 “你中毒了?”苏扶桑虽然小命还在人家手里,但是天然的敏锐还是让她极快地察觉到了面前男子的异样。 “闭嘴!”萧玦眼神一肃,大手一紧,手下的脖子十分纤细光滑,和自己的冰冷相比,裸露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温存,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我、我可以帮你......”苏扶桑被这个该死的暴戾的男人掐得呼吸不畅,但是求生意志还是很强烈。 脖子上的力度小了些,隐约感觉到男人冰冷的视线,苏扶桑立马抓住机会:“我是炼药师,我可以帮你看看!” “我不过是一个玄师初期,阁下就算是身中剧毒,想要我的小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一点我很明白,毕竟谁都不想死不是吗?” “阁下中下此毒应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若是我无法解毒,阁下也没有任何损失,但若是我可以呢?” “我怎样信你?”半晌,萧玦语气没有半丝起伏地吐出五个字,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阁下想怎样做?”苏扶桑心里一紧,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萧玦的眸光一动,另一只手迅速喂了一颗丹药在苏扶桑嘴里,扣在脖子间的手一动,苏扶桑硬是被迫吞下了那颗丹药。 第二十章:血蛊 紧接着萧玦放开了她的脖子,像是毫不担心她会反扑一样,不过另一方面他确实也撑到了极限,趔趄了两步,靠到身后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空气又重新畅通,扶桑狠狠咳了两声,身形一闪,纤细的小手死死扣住萧玦脖颈上的一处穴道,声音冷冽如同出鞘的利刃。 扶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声音里的有恃无恐,“血蛊,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苏扶桑的脸黑沉得可以滴下水来,她扣着男子穴位的手指因激动一紧,便立刻传来男子压抑的低咳声,半晌之后,苏扶桑放开了手,脸色也已经恢复如常。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男子咳了好一会儿过后,虽然身体已经极其虚弱,但还是强撑着树干没有倒下去,声线依旧生硬如坚冰。 苏扶桑听到血蛊这两个字的时候,脑海里已经自动调出了有关血蛊的信息,血蛊养成之后,只需要滴上一滴施蛊人的精血,再将此蛊施在别人身上,便可以轻易地将这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从某些意义上来说,血蛊比一般的蛊更为优越,因为它包含了类似于契约法阵的元素在里面,要养成血蛊也是极为不易的。 所以她吃下的不是什么丹药,而是一枚蛊虫,苏扶桑气得简直就想让眼前的男子立马去见阎王,但是她到底不是冲动的人,她还不想死,既然是回归哪能就这样猥琐地死了? “白戎葵”苏扶桑冷冷地解答道:“你的身上有白戎葵的气息。” “白戎葵?那是什么?”萧玦到底撑不下去了,顺着树干滑了下去,半眯着眼,只能隐约看见面前有个单薄的身影。 他的声音细弱蚊吟,苏扶桑眉头一皱,虽然极不喜欢受制于人,但是如今除了保下这家伙的性命她也别无他法。 小手伸了过去,想为他诊个脉,哪料一把就被拽住,苏扶桑倒是可以想象出黑暗中男人危险冰冷的目光直刷刷地盯着自己。 呵,都这副鬼样子了还挺警觉的嘛,苏扶桑冷哼一声,开口嘲讽道:“既然对自己的血蛊没有信心那为何还要下在我身上?” “我不诊脉怎么能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萧玦一开始就知道,能够独自在这里行走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而且她身边的那只小兽也和这雍洲的兽类很不相同,她的反应如此灵敏又冷静理智,这个人足可以划入危险的行列里面。 他现在毒发,又没有随从在身边,自然是越警惕越好。 萧玦松开了手,但是目光如同荒野的孤狼一般,狠狠地锁定了靠近的身影,苏扶桑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丁点异动,这人定会立马扭断她的脖子。 完全无视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苏扶桑从容不迫地做完了一系列检查,她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对萧玦说:“天太黑了,我无法做全面的检查,现在我需要你的一点血。” 萧玦刚要说话,胸腔里顿时一阵翻涌,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扶桑躲闪不及被一口血喷到了手上,她僵硬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地萧玦说“算你狠!” 将染血的手放到鼻翼下细细地嗅了一会儿,苏扶桑脸色在夜色下沉了沉,她眼睛里闪过一道暗芒,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扯过男子的衣袍将手上的血迹搽干净。 萧玦:“......” “你的毒,很麻烦”苏扶桑安抚了一下肩上的小白,淡淡地说道,“你身中多种剧毒,其中还有白戎葵这样的奇毒,这些毒药混合相克相辅,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萧玦没有说话,眼前的少年说的话半点不假,不过除了白戎葵这种毒药他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多年,他访尽天下名医,可无论是怎样技艺超群的药师,都只能压制毒性尽量延长他的生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去,就像今晚。 身体开始发热,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他的毒发症状不定,时冷时热,但无一例外都要让他脱掉半层皮。 苏扶桑看了他一眼,神念一动,眨眼间就取出了一捧清亮至极的水,小心翼翼地喂进萧玦嘴里,命令道:“不想死的话就吞下去!” 萧玦只感觉一股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去,瞬间就蔓延到了五脏六腑,舒爽的感觉沁人心脾,舒服得几乎让他要呻吟出声。 身上的热意消退了一些,疼痛也渐渐弱化下去,疲倦的浪潮一波一波地涌来,萧玦只感觉眼皮沉重得很,他很快昏死过去。 “喂?!”苏扶桑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她毫不客气地踢了踢他一脚,后者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苏扶桑呼了一口气,蹲了下来哼哼道:“你不是很拽吗,起来掐我啊!” “还给老娘下血蛊,信不信老娘解了蛊立马就给你下一吨的毒药,该死的家伙!” 另一边,苏晴却是彻夜难眠,她坐在桌边,茶都喝了整整一壶了。 苏嫣儿不断地走来走去,小脸上一片焦急。 “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行不行?看得我心烦!”苏晴将茶盏重重一方,黑着脸不悦地喝了苏嫣儿一声。 “三姐,我这不是着急吗!”苏嫣儿被吼了,顿时委委屈屈地在苏晴身边坐下来,眼底毫不掩饰的毒辣。 “难道我就不着急吗?”苏晴冷冷觑了苏嫣儿一眼。 “三姐你说那废物现在这么邪门,会不会雇佣的人都被她......”苏嫣儿虽然对苏扶桑恨之入骨,但是一想到她冷厉的眼神和利落的身后,顿时感到脊柱发凉。 “不可能!!”苏晴突然一拍桌子,茶盏里的水立马就溅了出来,她的脸黑如锅底,她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废物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厉害? 凭什么一个废物,一个万年玄士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冠着“苏”这个姓氏,而她却要依靠随母姓才能获得这份不被承认的光荣?她苏晴值得拥有一切最好的东西,她的名字总有一天会风风光光地被写入苏家族谱! 第二十一章:天毒宗 “咳咳”情绪一激动,牵扯到了白日的伤,苏晴顿时疼得一抽一抽的,那个废物下手太重了,若不是在炼药分会高价购药,她恐怕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 “怎样,可有任何收获?”寒梅馆内,一身鹅黄衣衫的男子扭着柳腰,一双剪水眸扑闪扑闪的,翘着兰花指,修剪得宜的指甲分外秀美,不是花想容是谁? “那丫头,是个狐狸”白衣少年狭长的凤眸一眯,看似温和无害的模样却让人生生地打了个寒颤,俊美无铸的面颊上悄然爬上了一丝笑意,若是苏扶桑在场看到花想容如此恭敬亲昵地对待白衣少年,定是要惊掉下巴,此人就是风无眠。 “哦?怎么说?”花想容来了兴致,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风无眠。 “警惕性极高,看似毫无锋芒,实则浑身是刺。”风无眠像是极有兴致,做出了细致的评价,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 “咦~~~”花想容掩唇娇笑,揶揄道:“我们的风大人兴致不浅嘛,不过,那东西......” “无妨”风无眠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若是真的落到了她手上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是你......”花想容一急,连兰花指都顾不上了。 “无妨”风无眠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眸底的暗涌却让人无法摸。 ...... 此刻,苏扶桑正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面,叹了第三道气,虽说她不是怨天尤人的人,但是最近的运气也真是太背了。 啪嗒! 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推开牢门,脸上的肉一横,喝到:“小子,出来!” 苏扶桑站起来,面色沉静如水,她的手上还套着特制的镣铐,专门禁锢玄修之人,虽然沦为阶下囚,但是她身上的傲气华贵却不减半分。 “我要见你们主子”苏扶桑淡淡地说道,心里又细细掂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筹码。 “哼,想见我们宗主?”大汉冷哼一声,不屑道:“不用了,你今天直接去见阎王吧!哈哈哈哈......” “好了,别废话,快走!”大汉笑够了,肉一横,伸手就将苏扶桑的小身板推了出去,就像是扔掉一件垃圾那样毫不费力。 苏扶桑神色一肃,眼底滑过一丝锐利,戴着镣铐从地牢长长的甬道里向外走去。 昨夜她给那家伙喂完无源之水稳定了他的情况后,他竟然就那样睡死过去,苏扶桑一方面担忧国字脸会追下来,若是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一方面让小狐狸指路,一面驾着那男人往外走。 即使掩在夜色中,苏扶桑也知道这男人睡死得不能再死了,她几乎承担了他所有的重量,自己本身就是个豆芽菜身板,这一路走得异常艰难,就在苏扶桑想着回去加强体能训练的时候,她们却被迅速包围了。 天毒宗,苏扶桑皱了皱眉毛,脑海里关于这个宗门的信息几乎为零,也是,她之前可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能知道什么? 领头的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姑娘,她似乎认出了自己身边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将他带走,将自己丢进了大牢,苏扶桑甚是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本还想着装装大尾巴狼骗骗好感,结果这姑娘甚是干脆利落啊。 走出地牢大门,刺眼的日光让扶桑瞳孔一阵紧缩,但是她很快就被带到了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地方,祭坛四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走!”大汉推了停下脚步的苏扶桑一把,立刻有穿着正式的人员上前来将她带到祭坛上,手腕粗的铁链将她紧紧禁锢住。 脚下不知名的树木柴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闻得久了会让人头脑发胀,苏扶桑皱着的眉毛就没有打开过,她扫了一眼脚下的柴火,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些人该不会是要烧死她吧? “少宗主!”整齐划一的致敬声响起,苏扶桑抬眼望去,从祭坛的入口大步走来一个俏丽的女子,正是昨日抓她的那个领头女人。 扶桑虽然已是玄师了,但是这个天毒宗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就这个被称为少宗主的女人来说,也是玄师巅峰了。 “你是天毒宗少宗主?”苏扶桑紧紧盯着这个走近的女人,从容地开口问道。 “正是”女人点点头,坦坦荡荡地抬着下巴,任由苏扶桑打量。 “你想要用我火祭,为何?”苏扶桑直视她的眼睛,但是眼底的怒气却掩饰得极好。 “你知道我们要用你火祭?”女子惊诧地看了这个被绑在祭台上的单薄少年一眼。 “我和你们天毒宗毫无交集,也从未做过有损你们利益的事情,你们想要我的命总该有个理由。”苏扶桑面色冷漠,虽然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面和人讲道理属实可笑,但是......指尖悄悄燃起了一丝火苗炙烤着手上的锁链,她只是在拖延时间! 可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当她指尖的火苗燃起的那一刻,祭坛周围的火焰燃势突然收敛了,像是凶猛的恶兽见到了兽王那般乖顺了下来。 “蝼蚁需要什么理由!能为我们宗主而死是你的荣幸!”女子身旁一个灰衣男子抢在她回答之前喝了苏扶桑一声,平淡的五官组成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可偏偏这张脸上还带着让人厌恶的高傲。 苏扶桑微眯了眼睛,无视男子,而是直直地看着这位天毒宗的少宗主,这女人虽然自傲但并非自负之人。 “我父亲病重”半晌,女子突然笑了一声,转到苏扶桑面前不远处,对她说,“久治不愈,所以我宗不得不火祭山神以佑我父亲安康。” 苏扶桑刚想冷嗤一声迷信,却突然想到自己魂穿的经历,顿时嘴角抽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苏扶桑咬紧嘴唇,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另一边和小白暗暗交流,等她的镣铐一脱手就瞬间出击,突出重围,她又不是傻子,难道真的干等在这里被烧死? 小白虽然为活物,但是竟然和焚日一样也能进入到花烙空间里面,昨晚她已经悄悄让小白去探清楚地形了。 第二十二章:火祭 “所以火祭之事,牺牲我一个外人再合适不过了?”苏扶桑冷笑一声,心底却在咒骂这锁链怎样如此结实?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锁链乃是特制而成,这祭台上不知断送了多少了生命了。 “不,你是巫婆婆......”女子刚一开口,她身旁的男子就不耐烦地开口打断她:“少宗主,跟她费什么话,我们还是快些举行仪式吧,别耽误了吉时!” 你大爷的!正在奋斗中的苏扶桑霎时眼锋一扫,眼刀刷刷地就刺在了男子身上,男子莫名觉得身上一冷,生生打了个寒颤。 看来真的得给焚日多找些火晶一类的东西了,这一缕小火苗虽然比常火厉害,但是磨断这根锁链也是极为不易的。 女子看了苏扶桑一眼,问道她身旁的男人,“巫婆婆呢?” “巫长老稍后就到”男子恭敬地回答了一声。 “开始吧”女子点点头,下了命令。 苏扶桑的表情已经冷到了极致,她掂量着自己的医术和才入门的炼丹之术,若是她去看看这天毒宗的宗主病能有几分把握? 正想着,天毒宗的负责人员已经将苏扶桑脚下散发着异香的树枝引燃了,这火势十分凶猛,眨眼间就窜起来,迫不及待地膜拜着苏扶桑的身体,来势汹汹的热意瞬间就让扶桑做了决定。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出自苏扶桑之口,另一道嘛......苏扶桑微眯着眼睛向着祭坛入口看去,正是昨晚的那个冰块男人! 萧玦人还没有走近,一道掌风就已经飚飞了出来,苏扶桑脚下的熊熊火焰瞬间就被扑灭了,就像是吹灭一只蜡烛那样毫不费力。 “混蛋!!”不禁少宗主身旁的随从怒了,祭坛所有负责火祭的人员都怒了, 火祭被中途打断可是对山神爷的大不敬!到时候山神爷降罪于他们该如何是好?! “萧公子!!你什么意思?!”少宗主奚颜也是脸色阴沉,虽说这个男人身份尊贵,又是她欣赏的类型,但是阻断了火祭,这相当于间接置她父亲的性命于死地,这如何能忍? “奚少宗主,她暂时还不能死。”萧玦脸色冷淡,坦坦荡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苏扶桑垂下眼睑,嘴角冷冷勾起,瞬间就收了焚日的天火,这个姓萧的男人可没有那么好心想要保下她的性命,定是昨晚她在他毒发的时候喂下的无源之水起了作用,她现在对于这个家伙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哼,她死不死我们宗说了算,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奚颜身边的灰衣男人,名为奚天,乃是天毒宗宗主麾下的一把好手。 萧玦淡淡地扫了奚天一眼,只是一息之间,奚天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荡起一圈尘土。 所有指责声都一瞬间停止了,甚至没有人看清楚这个可怕的男人是怎样出手的,奚天就已经倒地不起了,这个男人,很强!! 奚颜意味不明地看了萧玦一眼,语气却松软了许多,“萧公子,你最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否则,就算你实力超群,身份尊贵,奚颜倾尽天毒宗之力也定会讨个说法。” 言语之间,完全没有要计较奚天被打伤的意思。 萧玦微微皱了皱眉,眼底有些不耐烦,若是这女人再不依不饶,那他就直接带那个小子走了。 正在这时,一道饱含沧桑的声音响起,一个约有七旬的老妪走了过来,天毒宗的传统衣袍罩在瘦骨嶙峋的身上,看起来有些怪异。 “颜儿,且慢!” “巫婆婆”奚颜一见来人,霎时就收起脸上的怒气,笑意盈盈地走过去搀扶住老妪,一副小女儿的天真娇蛮的模样。 “萧......萧公子”老妪掂量了一下,才道出这个称呼,一双浑浊的老眼却如同鹰隼般锐利。 萧玦极为冷淡地点了点头。 “婆婆,今日火祭被中道打断,山神爷会不会降罪于我宗,我父亲会不会有事?”奚颜连忙倒出心里的不安,言语间虽然有焦急,但是却没有说半句萧玦的不是。 “颜儿啊你糊涂!”老妪拍了拍奚颜的手背,神色间竟然带了几分畏惧,她压低声音对着奚颜道:“那位公子怎能我等能招惹的!” “可是婆婆不是占卜出......”奚颜也急了,巫婆婆擅巫卜之术,不久前就已经卜出天毒宗有大难,紧接着父亲就病重卧床,按理说医毒一家,可是擅长毒理的天毒宗却对自己宗主的病束手无策,无论是宗内的巫医还是总外的炼丹师都说宗主药石无医。 就在几天前,婆婆却卜出了,天毒宗的破厄之光从西南方来,她就派人到西南方搜索,结果抓到了这两个人。 没有什么比举行一场火祭,祭拜庇佑他们数百年的山神爷,以求父亲安康更为重要了,天毒宗已经举行了两场火祭了,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那是残卦”老妪似乎很是避讳自己卜到的卦象,眸色一沉,避重就轻道,“颜儿,婆婆知道你爱父心切,但是你是少宗主,理应沉稳理智,否则以后怎样主掌大局?” 奚颜一脸懵逼,不知道怎样就说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但还是一脸心虚地点头称是,她在天毒宗虽然“胆大包天”,但是婆婆和父亲却是她最为敬重的人。 “还不快放公子下来!!”老妪话锋一转,立马喝人去放苏扶桑下祭台。 “那婆婆,我父亲怎么办?”奚颜的俏脸都要皱成一团了,眉宇间的担忧藏也藏不住,眼圈瞬间就红了,余光还不时地瞟向一旁漠然站着的萧玦。 老妪抿紧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锁定在苏扶桑身上。 自从扶桑晋升到玄师,耳力目力远远出超过从前,她眼底滑过一丝疑惑,这个老妪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在那个姓萧的家伙的面子上?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苏扶桑感觉自己好像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顿时有些头痛。 第二十三章:看病 “奚少宗主”萧玦看着走近的苏扶桑,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奚颜开了口,苏扶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玦直接对着奚颜道:“这位公子医术精湛,大可请她为令尊看看。” 你大爷的!摔!苏扶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脸色黑沉地可以滴下水来,她目光如冰地射向一旁没事人一样的萧玦,心里早就将这人骂了千百遍了。 “你是炼药师?”奚颜惊呼,这身形瘦削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年轻的炼药师? 好在之前焚日教给了她一招隐藏修为的功法,不过骗骗奚颜这种玄师倒是还可以,但是这个姓萧的男人嘛......就算自己之前不率先透露,估计都悬。这姑娘不相信她是炼药师也是合情合理的,实力低下又年纪轻轻,任谁都会有所质疑。 数十双眼睛都直刷刷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都无一例外地透露着一个信息:不可能! 可是这个时候苏扶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明显是不太相信她会医术,才会说出这种话来试试她的本事,而且,自己现在能够保下性命可能还是这个男人的手笔,若是自己说不,会不会立马又被架在火上烤成人干? “炼药师算不上,我只是会些医术罢了。”苏扶桑冷冷清清道,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一旁仔细观察着她的萧玦淡淡地皱了皱眉。 在雍洲,炼药师和医师还是有区别的,虽说人人推崇炼药师,但是一个好的炼药师并不一定是一个好的医师,他或许在炼丹上天赋卓绝,但他不一定医术也同样无双。 炼药师只负责钻研丹道,炼出的丹药自会有人找渠道卖出高价,他说不一定一生都没给人瞧过病呢。但是,修士有之,凡人也不少,医师的存在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丹药的。 “只是会些医术?”奚颜的脸色立马黯淡了下来,虽说自己并不相信这人能够救自己的父亲,但是毕竟是萧玦举荐的,她还是愿意抱着两分希望的。 “你只是会些医术?”萧玦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这家伙之前是在糊弄他? 苏扶桑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自己是个炼药师,她转过眸光,直直地看着萧玦,不屑道:“是啊,不过压制下毒性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这话间接就在提示萧玦:别忘了昨晚某人毒发的时候是谁帮他轻松压制下来的! 她打赌,这家伙还是在意着昨晚的事,就冲着她有能压制他的毒性,这男人也不会下太重的手。 不过,这家伙疑心重得很,难不保他会做什么可怕的事,苏扶桑还是决定先稳住他再说,毕竟自己身上还有他下的血蛊。 萧玦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娇小的少年。 “少宗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令尊看看。”苏扶桑无视萧玦,面无表情地看向奚颜。 “少宗主,不可啊!”一旁的长老们纷纷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道,“这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能将宗主的性命交到这小子手上?” “就是啊少宗主,高长老说得有道理,连炼药师都看不好的病这小子怎么会看的好?” “少宗主请三思啊!” “闭嘴!”奚颜顿时有些烦闷,“别给我提那个炼药师,他来了多日,我父亲的病却丝毫不见好转!” 天毒宗宗主奚武一病就是半年,宗内花了大价钱从炼药工会请来的炼药师却对她父亲的病没有半分作用,奚颜早就看不惯他了! 但是面前的少年也太年轻了,正如这些长老所说,她不能拿自己父亲的性命冒险啊。 正在这时,一旁悄悄打量着苏扶桑多时的老妪却开了口,她对着奚颜道:“就让这位公子看看吧。” “婆婆!” “巫长老!” 不仅长老们,连奚颜也惊呆了,婆婆怎会如此草率? “就这么定了!”老妪强势地扫视了一眼诸位长老,他们立马就禁了声,虽说大家同为长老,但是这位老妪实际上是连宗主都要礼让三分的角色。 “婆婆,为何?”奚颜赶紧拉住老妪的手,双眉紧锁。 老妪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着苏扶桑十分客气地道,“这位.......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苏扶桑”扶桑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妪一眼,淡淡说出自己的名字,她本想着,若是这些人拒绝那她也落得清闲,可是没想到这老妪却力排众议让她看看宗主的病......呵,真是有点意思。 “那就麻烦苏公子了。”老妪微微一福身,这恭敬的模样让众人都一头雾水。 苏扶桑淡淡点了点头,奚颜见巫婆婆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便一抬脚走在前面示意苏扶桑赶快跟上。 天毒宗的建筑颇有民族风格,苏扶桑跟着奚颜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处十分宽阔大气的院子里,守卫纷纷对着奚颜行礼,奚颜淡淡应了一声过后就带着扶桑进了屋子。 “父亲!”奚颜一进屋子就撇下苏扶桑快步朝着病床上的中年男子奔去。 “颜儿”奚武本是中年,可是近半年遭受病魔的折磨,人一下子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更是瘦的皮包骨头。 苏扶桑慢慢地踱步进里屋,浓重的草药味弥漫着整个屋子,她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将屋内的窗户打开了。 “你干什么?!”正在这时,一道怒喝声传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进来,对她怒目而视。 “病人需要通风”苏扶桑淡淡地看着来人,从容不迫道:“这屋子里空气不流通,环境质量差,会影响病人康复。” “一派胡言!”老头脸色一沉,不屑道:“你一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这位是炼药工会的许药师许岷,也就是他几个月前接手我父亲的病的,直到现在还毫无起色。”奚颜坐在床边,颇有几分嘲讽的地向着苏扶桑介绍来人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我可不要这么老的儿子 “奚少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岷听着前面半句话还是很受用的,结果奚颜话锋一转,霎时就让他黑了脸。 “我什么意思,你许岷许药师很清楚!”奚颜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从小在天毒宗长大,面容姣好又天赋出众,她可以说从小就是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是奚武的掌上明珠。 “颜儿休得无礼咳咳......”眼看着奚颜和许岷之间剑拔弩张,奚武躺在床上虚弱地开口制止,结果这一开口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父亲!”奚颜一急,连忙扑上去为奚武顺气,连声音都带上了哭意。 许岷冷哼一声,高傲地站在一旁,等着奚颜来求她,这黄毛丫头竟然对他无礼,他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让我看看”苏扶桑从窗边快步走到床边,手指刚搭上奚武的手腕,许岷却顿时就急了,一把就要将苏扶桑甩开。 苏扶桑早有预料,身子微微一侧,避开许岷带着玄力的爪子,让他扑了个空。 许岷这一下可是带了十足的力气,为的就是要给苏扶桑这个黄毛小子好看,结果发生这一躲,他一个重心不稳霎时就朝着病床上奚武扑去,奚颜就在奚武身旁,眼疾手快一把就将许岷推了回去,许岷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苏扶桑嘴角抽了抽,奚颜也是个心黑的,这一推怕是用了不少力吧。 “你敢推我?!”许岷坐在地上,感觉屁股都麻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奚颜,怒不可遏,“你放肆!!你竟然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父亲的病还想不想治了?!” “我怎么不知道?炼药工会庸医许岷许大炼药师嘛。”奚颜看她父亲的情况稳定了下来过后,一脸不屑地啐了许岷一口。 她们当初去炼药工会请炼药师的时候本是奔着工会会长去的,然而会长怎是想请就请的?天毒宗虽然实力不俗,但是还没有那个本事惊动公会会长,况且当时会长又不在工会内,于是他们只能高价请来资历老成的许岷,谁曾想这庸医来了过后父亲的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日复一日更加严重了。 奚颜想到这里就来气,又是几个白眼甩到了许岷身上。 “放肆!!”许岷气得嘴唇发抖,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指着奚颜的鼻子放狠话,“臭丫头我告诉你,你父亲的病我治不好别人也不可能治得好!” 话锋一转又将矛头指向苏扶桑,满满的不屑,“你们想让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为奚武看病?哼!到时候弄出人命就有的你们哭的!” “你!”奚颜气得咬牙切齿,若是不是看在他是炼药工会的炼药师,父亲在三叮嘱要以礼相待,她早就冲上去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暴揍一顿了。 “许药师是吧?”苏扶桑趁着空档不动声色地为奚武大概诊断了一遍,眉头微微锁起,但是转向许岷的目光却是似笑非笑。 “你刚刚说奚宗主的病你治不好别人也不可能治得好?” “当然”许岷神色高傲地瞥了苏扶桑一眼。 “哦?若是我说我能治得好呢?”苏扶桑浅浅一笑,笑容如同狐狸一般狡黠,满满都是算计的味道。 许岷和奚颜还没有开口,紧跟而来的老妪倒是先惊呼一声,“此话当真?” 苏扶桑没有说话,但是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让许岷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刹那就跳了起来,大声喝道,“不可能!他的病药石无医绝无治愈的可能!!” “你放屁!!”奚颜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蹭地一下就蹿过去想一拳砸在许岷的老脸上,关键时刻,她的拳头却被一股力温和地弹开了。 “颜儿,不要冲动!”老妪佯嗔了一句,但是表情却没有半丝责备。 “婆婆!这老头嘴巴比茅坑还臭,他竟然敢诅咒父亲!”奚颜脸色涨得通红,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许岷身为炼药师,虽然在炼药上造诣匪浅,但是实力却不怎么样,再说多年在炼药工会受人阿谀奉承惯了,出门什么的又有人保护,他早就不将修炼当一回事了。 不过最近来这天毒宗倒是让他受了一肚子的气,尤其是这个少宗主奚颜,更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就算是他带来的护卫都被吃得死死的。 “许药师,若是我可以呢?”苏扶桑忽略掉几双目光灼灼的眼睛,直接向许岷发问。 “要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治好他的病,我就许岷就跟你姓!”许岷跳到自己的两个赶进来的护卫后边,说话又有了几分底气。 这个奚武的病他已经医治了许久了,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 “跟我姓就算了,我可不要这么老的儿子。”苏扶桑无赖地摊摊手,一脸嫌弃的模样。 噗呲!奚颜是第一个笑出声的,围观“群众”也极力绷着笑,许岷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倚在门边的萧玦冰冷的目光也有了一丝松动,嘴唇抿得紧了些。 “这样许药师,若是我治好了宗主的病,我也不要你跟我姓,但是我要一千火晶,纯度在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苏扶桑勾唇一笑,看起来就是十几岁单纯少年毫无心机的样子。 “一千火晶?你疯了吧?!我为什么要给你?!”许岷一听扶桑狮子大张口顿时就不干了。 “无所谓,反正堂堂炼药工会的药师都治不好的病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治好了,这种事情说出去又不是丢我的脸呢。”苏扶桑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鄙夷。 “就是,庸医!”奚颜倒是看苏扶桑越看越顺眼,且不说她能不能治好自己父亲的病,光凭着她敢呛声老头这份勇气就让她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这死老头天天一副眼睛张在头顶的样子,人人都要巴结他早就让奚颜不顺眼了。 第二十五章:我说了不准 “莫不是许药师连奚宗主的病都没有瞧出来是什么吧?啧啧啧,难怪不敢打这个赌了。”苏扶桑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可那声音却保准许岷能听到,扶桑勾起一抹狐狸笑,转身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香炉里的焚香。 “胡说!一派胡言!!”许岷气得嗷嗷嗷叫,咻地一下跳到苏扶桑面前,拍案定论,“赌就赌!!要是你输了,你就跪下来自刎谢罪!!!” 自刎谢罪?靠在门边的萧玦眉峰一动,眼里闪过一丝暗沉,刚想开口,就听见眉眼俊朗的少年脆生生地一口答应,“那就这样说定了!!” 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赶上了天大的便宜,只是这份生动却让萧玦眼眸一眯,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苏扶桑噙着一丝笑意,话锋一转,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你怕了?”许岷冷哼一声,傲慢地抄起双手。 “当然不是”苏扶桑拍了拍手上的香粉,一脸不以为意道,“我想了想,我只是要许药师一千火晶,许药师却要我的命。” “在下觉得呢,能够治好许药师都治不好的病,我这条小命还是算得上值钱吧。”苏扶桑摸着光滑的下巴,思索道,“所以,在下寻思着呢,这个火晶的纯度百分之五十还是太低了,百分之七十怎么样?” “这样才能和你许岷许大药师的身份地位相匹配呢不是吗?!” “难道区区百分之七十纯度的一千火晶,堂堂炼药工会的大药师都拿不出来?”奚颜一顿神助攻,扶桑倒是忍俊不禁。 “赌就赌!”许岷被一激,立马梗着脖子答应了。 “口说无凭,咱们还是立下字据为好,许药师意下如何呢?”苏扶桑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许岷皱了皱眉头,看着小子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这其中有诈?他捋了捋胡子,又想到了奚武的怪病,心底又有了几分信心。 “老夫也正有此意。”许岷冷哼一声,神色高傲哦。 苏扶桑转头对奚颜道,“可否接一下少宗主的笔墨纸砚?” “你真要赌?”嘴上的便宜占够了,奚颜倒也是冷静下来,颇有几分担忧地看着扶桑,这许岷睚眦必报,开口就是要人命。虽然奚颜开口闭口庸医,但是许岷毕竟是炼药工会的,没有几分本事也不能在工会混迹这么多年,他都看不好的病,这个姓苏的小子真的能行吗? “自然是真的”苏扶桑安慰性地一笑,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 “我不允许!”奚颜刚要开口,一声冷硬的男声就切了进来,只见萧玦一脸冷冰冰地踱步到苏扶桑面前,浑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苏扶桑这才正眼看他,突然发觉这个男人长得十分英俊,是的,英俊,英挺俊朗,面部线条像是刀削斧刻般,一双长眉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给人以睥睨天下的气势,一双狭长的眼眸冷若冰霜,像是含了千年都化不开的坚冰。 这个人只是往这里一站,就像是要将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悉数吸引到自己身上。 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和气势,苏扶桑更是确定这个人非富即贵,但是那又如何?没有人能左右她的决定。 “麻烦你了,奚少宗主。”苏扶桑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对着一脸痴迷的奚颜微微一笑。 “啊?哦哦.......”奚颜回过神来,顿时俏脸涨得通红,自己刚才也太失态了! “我说了不准!”萧玦脸色更冷了,站在苏扶桑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哼,你以为你是谁?”苏扶桑看了他一会儿,不屑地冷笑一声,削葱般白皙纤细的手指挑衅十足地点了点面前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萧公子,想要活命就乖乖闭嘴,少管你姑......咳咳我的事。” 一句姑奶奶惯性地就要脱口而出,生生让扶桑给憋住了,她现在可是男人! 萧玦凌乱了,现在到底是谁的命在谁的手上啊,这小子哪来的自信? 苏扶桑干脆利落地立好了字据,双方都签字之后,扶桑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的少了些,毕竟这死老头要的是她的命啊? 实际上,纯度在百分之七十之上的火晶对于许岷来说确实算得上巨款了,工会虽说平时可以去炼药房用地火炼丹,但是地火怎样比得上火晶?也就是平常发薪资,或是奖赏时他才能搞到火晶,若是这一次的赌输了,他怕是要将多年的积蓄都赔出去。 一式两份,苏扶桑小心的将字据收起来,等回头就扔进空间里面,她对着老妪拱拱手,道,“还望巫长老今日要加强宗内的防卫,毕竟在下要是妙手回春,有些人狗急跳墙就不太好了?你说呢?” 余光扫了一眼许岷,那意思不言而喻,一句话就截断了许岷的所有退路,气得许岷直哆嗦。 “苏公子说得极是”老妪有些好笑地点点头,随后就吩咐下去为苏扶桑配备了两名实力不俗的护卫。 苏扶桑满意了,淡淡地下了命令,“我要为宗主做更细致的检查,闲杂人等请马上离开。” “奚少宗主,老夫接触令尊的时间最久,倒是可以留下来为这位公子指点一二。”许岷优越感十足地瞥了苏扶桑一眼,暗暗耍了个小心机。 “再说这位公子如此年轻,定是资历不深,阅历尚浅,老夫不才,也算是悬壶济世几十年了,到时候宗主的安慰也算是多了份保障。” 放这个老头在身边?那不就相当于放了个定时炸弹?若是治得好,他大可拿有自己协助这事来做文章,再不济,他身为药师,放个毒药什么的应该也不难。 “这......”奚颜和老妪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为难,幸好老老妪将那帮长老打发了去,若是他们在场定是要一口答应。 不过这许岷也是言之有理,这苏姓公子真是太年轻了,很难让人信任。 听着许岷的自夸,苏扶桑嘴角抽了抽,既然他要作妖,她怎能不好好回敬回敬他,让他尝尝什么是打脸的滋味呢? 第二十六章:诊断 “咳咳,我记得少宗主说过,许药师治疗宗主多日,宗主的病却不见好转却反而加重了?”苏扶桑状似天真地转头看向奚颜,感叹道,“少宗主竟然还能放心让这等人待在宗主身边,啧啧啧......” “臭小子!!休得污蔑老夫!你......” “许药师要留下来观摩,我也不吝赐教,但是若是我治好了宗主的病,这笔账又怎样算呢?”不等许岷咆哮完,苏扶桑一口就打断了许岷的话,神色自若,直直地看向许岷,像是要把他的那点小心思都看穿一般。 “这......”许岷头上已经冒起了冷汗,他这一生都从未遇见过如此伶牙俐齿又胆大包天的狡猾小子。 奚颜和老妪的神色古怪,这家伙还真能说。观摩?赐教?这脸皮的厚度也是没谁了! “许药师,我知道你观察数月却连宗主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你放心,到时候在下诊断出了结果会知会于你的,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这一把老骨头了眼神也不清楚了还是早点歇着吧。”苏扶桑摆摆手,就像是打发走一条哈巴狗一样不耐烦。 “你!!”许岷两眼一翻,生生气晕了过去。 ...... 待屋子又恢复了清净,苏扶桑这才仔仔细细地为宗主做了全面的检查,奚颜和老妪等在外屋,一脸的焦急。 萧玦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像是不通人情世故一般毫不避讳。 “巫婆婆,她到底行不行啊?”奚颜最是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问坐在一旁的老妪。 “颜儿,少安毋躁。”老妪看见女子俏脸上毫不掩饰的焦灼,忍不住叹了口气,尽力安抚道。 她力排众议让苏扶桑为宗主诊断,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她也难辞其咎啊,但是一想到她自己卜的卦象,老妪心底忍不住一阵后怕。 不管如何,她也要保住那位公子周全,起码不能没在她们天毒宗啊,若是宗主真的无力回天了,她就算拼了命也会辅佐颜儿。 “咳咳......”老妪心绪一涌,喉头立马翻上一股腥甜,她立马运气压下。 “婆婆你怎么了?”奚颜脸色一变,皱着眉过来为老妪顺气,“婆婆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婆婆先去歇着吧,这里还有我守着。” “好颜儿,我没事。”老妪缓过起来,拍了拍奚颜的手,那一卦她初窥天机,还好只是一点点又及时收手,否则这条老命恐怕都要交代出去,现在只是元气大伤,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不错了。 正在这时,苏扶桑走了出来,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奚颜和老妪连忙凑上去,满眼焦急。 “怎么样?我父亲还有救吗?” “可是可以.......”苏扶桑皱着眉头,话还没有说完,奚颜就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大喊,“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别激动”苏扶桑尴尬地想抽出手,却发现奚颜这小妮子手劲忒大了,她根本无法撼动,只能尴尬地笑两声,安抚道,“可是可以,只是很麻烦。” “苏公子,只要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再麻烦我们都不怕,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无怨言!”奚颜和老妪兴奋地对视一眼,这才有了少宗主的样子,拿出承诺。 “咳咳......先松开我的手”苏扶桑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奚颜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一直握着人家的手,飞快地看了一眼萧玦之后,奚颜有些失望地松开了扶桑的手。 “咦?”奚颜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苏扶桑的手上,惊诧道,“苏公子的手怎么又小又软,像是姑娘家的手一般。” 可不是吗,这双手比她一个真正的姑娘家的手还要漂亮。 气氛陡然一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苏扶桑的手上,果真如奚颜所说,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清秀,如一块美玉雕琢而成,没有丝毫瑕疵。 苏扶桑吓得赶紧将手笼进袖子里,干笑两声,含糊道,“我是大夫嘛,平常诊脉抓药什么的都会用到手,保养得宜是应该的。” “也是”奚颜赞同地点了点头,扶桑赶紧转移话题,直接忽略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萧玦。 “我可否为少宗主诊一下脉?”扶桑突然发问。 奚颜愣了一下,但是还是伸出手顺从道,“可以” 苏扶桑为奚颜诊断一番之后,眉头一皱,抿紧了嘴唇。 “怎么了?”奚颜有些紧张起来,连带着老妪也一同看着她。 “没什么”苏扶桑笑了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少宗主可有什么别的兄弟姐妹?” 奚颜一愣,神色暗淡下来,她咬咬嘴唇,有些干涩地开口,“我有一个哥哥,只是他已经于一年前离宗了。” 苏扶桑没再多问,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问了奚颜是否有药房一类的地方,天毒宗依山傍水,自然是草药丰富,况且天毒宗以毒闻名,药房里多存放的是毒药。 奚颜想了想,决定让巫医奚芷带着苏扶桑去药房,巫医对药房比较熟悉,也好辅助苏扶桑制药。 …… “苏公子,这边请”天毒宗的巫医和奚颜年纪相仿,生得不算是俏丽,但也是眉清目秀。 “我自己看看就好”苏扶桑神情自若地点点头,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 “苏公子有所不知,这药房里多是毒草毒药,若是苏公子自个儿寻药怕是要费一番功夫。”奚芷温温柔柔道,浅笑着看着苏扶桑。 “无妨,我对这毒药毒草也是有几分兴趣”苏扶桑回以一笑,一本正经道,“况且医毒一家,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毒药,也没有绝对的解药。” “苏公子说得……极是”奚芷有些无奈地看了面前这位面容俊俏的小公子一眼,刚刚颜颜和她说这位公子能治宗主的病,她真是惊得合不拢嘴。 不过,这为公子看似单薄,但是浑身却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贵气,和她所有见过的医师都不一样。 第二十七章:找人 奚芷看了一眼苏扶桑走远的身影,秀丽的娥眉才悄悄皱起,她抿紧了嘴唇,想了会儿才退了出去。 苏扶桑瞥了眼离开的奚芷,这才专专心心地看起面前的草药来。 确实如奚芷所说,这药房分为四层,一二层为药草,三四层为成品药,扶桑转了转,发现第四层落了锁她没办法进去,估计里面不只是极品毒药,恐怕还有一些顶级的毒草和药方。 一二层的药草种类极多,制药房单独设立在一边,扶桑依次走过去,每扫过一味药草脑海里就会立马调出相应的药草资料,十分详尽,简直比现代的电脑都还要强大! 苏扶桑毫不留情地扫荡而过,将看得上眼的药草都拿了个遍,麻蛋,她可没有忘了之前天毒宗是怎样招呼她的,将她架在火上烤祭山神,哼哼,她要是不讨点利息就不姓苏! 扫荡完了一二层之后,苏扶桑这才晃晃悠悠地来到第三层,守卫们许是都被事先打过招呼,恭恭敬敬地就放苏扶桑进去了。 天毒宗不愧是专业制毒,三层存放的毒药倒是很有趣,苏扶桑一一掠过,脑海里飞快地剖析出药方,完全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 夕阳西下,余晖斜斜地切入树林里,落在男子玄色的衣袍之上,勾勒出英挺的轮廓,为他冷若冰霜的面颊添上了几分暖意。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萧玦背手而立,他的身后,十几个玄修强者神色恭敬地单膝跪地,为首的黑衣男人满脸懊悔。 他没有说话,强大的气势压得众人惶恐不安,冷汗竟不自觉地将背后的衣衫都打湿了。 半晌,萧玦转过身来,冷冷清清地道,“可查出是谁?” 为首的黑衣男名唤影尘,此刻听到自家主子冷淡的声音才大大松了口气,连忙禀道,“这次是四皇子,请的是罗刹门的一级杀手。” “四皇子?”萧玦轻呵了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屑,当真是迫不及待,他不过出门几日,又见到这小小梅城里竟然爆发出那般强大的玄力,便中道改变归途计划来此探测一番,不料毒发又碰上了来势汹汹的杀手。 若是那日没有碰见苏扶桑,他恐怕就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到时候帝都里的几位会怎样编排他?恐怕就算是死也会为他扣上一盆屎盆子。 想到这里,萧玦的眸色深沉了些,但是面上还是冷冷清清不显山露水,他扫了一眼影尘,吩咐道“去查查苏扶桑这个人,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影尘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接下命令,“是!” 另一边,墨砚和坠儿一觉醒来后却发现自家少爷不见了,屋内一片狼藉,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又想到少爷昨夜在房里弄出那么大的声响却直说没事。两人不愿意忘坏处想,又在各大青楼酒馆寻了一番之后还是不见自家少爷的身影。 两人忧心忡忡地回到院子里却撞上了一身白衣的风无眠。 “发生了何事?”风无眠神色清浅,但是俊郎的面容无论怎样看都让人脸红心跳,若不是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坠儿定是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不合理啊,这么美的小倌放在家里少爷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找外面的野花? 若是扶桑此刻能知道坠儿的小心思定要气得吐血,看来她这好色纨绔的形象塑造得十分……深入人心! “少爷……少爷她不见了!”坠儿话一出口,眼眶就跟着红了,眼泪眼见就要落下来。 “怎么回事?!!”风无眠脸上的笑容一敛,浑身气势陡然一变。 听完坠儿说完前因后果之后,风无眠又到屋子里探查了一番,他凤眸一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风公子呢?”墨砚和坠儿大眼瞪小眼,但是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两人霎时急得团团转! “要不我们去求求夫人,让她多派些人出去找找少爷吧!”坠儿急得直掉眼泪,关键时刻还是墨砚拿出了主意。 “好!”坠儿忙不迭地点头,此刻两人一心想着苏扶桑的安危,哪里还记得他们的废材少爷这两天可是接连将苏氏母女都得罪了个遍……哦不,打了个遍! …… “夫人,求求你派人出去找找少爷吧!”坠儿和墨砚还没有进去苏氏的院子就被拦了下来,两人没有办法,只得跪在院子外边大声哀求。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废物身边的两条狗,啧啧啧,怎么,跟在废物不是嚣张得很吗?现在怎么跪在这儿了?”苏嫣儿一脸得意地踱步走近,若不是苏晴拦着,她大老早就想冲到那废物院子里瞧瞧了。 等了一天,除了听到这两个狗奴才出门了一天就别无其他消息,所以一听说这两人竟然跑到母亲的院子前苦苦哀求她就连忙跑过来看热闹了。 “四小姐,四小姐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派些人出去找找我家少爷吧!”坠儿一听到苏嫣儿的声音,连忙转过来朝着苏嫣儿不断磕头请求。 “那废物怎么了?”苏晴不屑地撇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坠儿一眼,状似不知情地发问。 “我家少爷不见了,屋内也一片狼藉,肯定是有奸人想要残害我家少爷……”说到这儿,坠儿眼泪哗啦啦地流,她陪着少爷多年,虽说人人都嫌弃少爷废材无用,可是少爷对他们确是没有半分不好的。 可是现在少爷出了事,她自责万分,她又有何颜面去跟大少爷交代! “不见了?”苏晴惊诧地瞪大眼睛,“只是不见了?” 没有听到苏扶桑暴毙当场的消息她确实有几分失望,但是一想到那废物或许是被杀害后再抛尸,苏晴的心情不禁明快了几分,连胸口的伤都感觉不怎么疼了。 “活该”苏嫣儿简直恨不得大笑三声,自己终于出了这两次被打的恶气! 她巴不得苏扶桑那废物死在外面被野兽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怎么可能还会派人去找那废物?! 第二十八章:杀人灭口 “死得好!那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耻辱!”苏嫣儿双手叉腰,一脸的嚣张跋扈。 “你闭嘴!”墨砚听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怒目而视,喝道“你不准这样说我家少爷!” “狗奴才!”苏嫣儿被吓得不禁后退一步,她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对苏扶桑有了一种本能的恐惧,连带她身边的奴才都能让她一惊一乍的。 反应过来之后,苏嫣儿顿时勃然大怒,刷地一声就抽出自己的软鞭,猎猎鞭影就朝着墨砚狠狠刮去。 “四小姐息怒!”坠儿惊呼一声,然后苏嫣儿的鞭子已经重重落了下来。 惨叫声接连响起,苏嫣儿眼睛发红,疯了似的狠狠地抽打着地上的两人。 “发生什么事了?”苏氏在屋子里面“矜持”了半天,这才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之下姗姗来迟。 “母亲,那个废物不见了,估计又是跑到哪里花天酒地去了。”苏晴明知苏扶桑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嘴上还是说得风轻云淡。 “扶桑玩性大,定是如此,等他玩够了也就会回来了。”苏氏怎会信苏晴如此简单的说辞,她知道苏晴从账房里支走了一笔不菲的玄币,自己伤还没有好透再加上她向来知道自己这个三女儿是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哎呀,这不是扶桑院儿里的两个小奴吗?嫣儿教训教训也就够了,可别打死了。”苏氏像是才见到坠儿和墨砚一般,浮夸地惊呼一声,这才没有半分责备意思地开口制止。 “娘亲!”苏嫣儿小脸绯红,额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意犹未尽地收起鞭子,挽住苏氏的胳膊撒娇道,“这两个狗奴才竟然对我不敬!” 墨砚和坠儿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虽然墨砚极力护住了坠儿,但她毕竟是女儿身,身子骨儿弱,正处在昏厥的边缘。 墨砚吐了口血水,他抬起血迹斑斑的面庞,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苏氏,恨恨道,“夫人,你可别忘了咳咳……若是我们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大少爷绝不会轻饶了你!!” 苏氏竟然被墨砚狠绝的表情吓得一个趔趄,她赶紧撇过头,把苏晴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有些不安地问苏晴,“你没把那小废物怎么样吧?” 苏晴一愣,脸上满是狰狞,得意道,“放心吧母亲,那废物绝对活不了,她现在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真的将她杀了?!!”苏氏大惊失色,自己这个女儿看起来清冷,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的样子,没想到下起手来却如此狠辣。 苏晴赶紧稳住自己的母亲,安抚到,“晴儿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怕那个废物的哥哥找麻烦吗?” “晴儿你这次鲁莽了,那苏扶笙可不必这个废物,他好歹也是苏家本家的……” “晴儿当然知道”苏晴不耐烦地打断苏氏的话,苏扶桑十岁被送到这里,期间苏扶笙也只是来过一次,那次她们两姐妹去姨母家做客,也就没有和这位少爷打过照面。 想来两兄弟感情也不怎么样,况且,有这种废物弟弟,那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苏晴完全不放在心上。 “母亲,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两个奴才一并除去,若是那苏扶笙追究起来,我们就说废物自个儿带着人离家出走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他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苏晴阴测测地撇了一眼地上如同破布一般狼狈不堪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娘亲,三姐的计划完美无缺,这件事就交给嫣儿去做!”凑上来的苏嫣儿一听,瞬间就兴奋了,就差拍手称快了! “嫣儿别胡闹!”苏晴一听到苏嫣儿的声音顿时有些头痛,说实话,她确实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无脑的妹妹,到时候苏扶笙若是真的找上门来,一定要将这丫头藏好,免得漏了馅。 “我怎么胡闹了?!”苏嫣儿立马不乐意了,嘴巴撅得老高了,摇着苏氏的胳膊撒娇道,“嫣儿这还不是为娘亲分忧吗,对不对娘亲?” 这娇俏的模样看似天真娇憨,只是这般卖好却是为了杀人灭口的狠毒事儿,不禁让人背后一凉。 苏氏被苏嫣儿晃得不行,连忙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苏晴。 苏晴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突然微微一笑,对苏嫣儿说道,“嫣儿长大了,知道为母亲分忧了,三姐怎能拂了嫣儿的好意?这件事情就交给嫣儿办吧。” 第二十九章:苏扶笙 苏晴在自己长达十七年的人生岁月中都从未见过像眼前这般俊美无铸的男人,暗紫色的长袍显得身形修长匀称,鬓若刀裁,眉目如画,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让人无法挪开目光,比之这个男人,她心里还觉得尚可的韦天简直就是一滩烂泥。 “苏.......苏......苏少爷......”苏氏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之前苏扶笙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温润公子,像是永远都不会与人为难的模样。 苏扶笙虽说笑起来确实是一副贵家公子,脾气温和的样子,但是此刻,他站在那里,脸上没有半丝笑意,一张俊脸阴沉无比,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他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墨砚和坠儿,神色如暴风雨来临前压面的翻涌的铅云,一句话像是从牙齿缝里咬出来的,“怎么回事?” 墨砚反应过来,刚才那一顿毒打都没有让他掉半滴眼泪告半声饶,可是见到苏扶笙这一瞬间鼻涕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连滚带爬地跪倒苏扶笙面前,撑着一口气道,“大少爷,少爷他不见了,您快派人出去找少爷啊!” “你说什么?”苏扶笙一愣,身形一矮,揪住墨砚的衣领不可置信地问道,“扶桑她......没有死?” “少爷没有死!”墨砚反应了一下之后,立马急切地开口,“少爷她又活过来了!只是现在少爷......” “大少爷,您快派人去找少爷啊,少爷昨晚失踪了,这次定是凶多吉少” “凡一”苏扶笙冷着脸唤了一声身后悠闲跟着的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只是一个眼神凡一就完全懂了眼前这个狐狸什么意思,立马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口承诺到,“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呼这几个女人的。” 苏扶笙衣袍一掀,转身就出了苏氏的院子,直接朝着苏扶桑的院子走去。 “苏扶......苏公子!”苏晴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消失,心口顿时一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出声,拔腿就要追出去。 “站住!”凡一痞里痞气地拦住苏晴,一双眼睛看似含着笑意,可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和玩味。 ...... “苏公子,你起来了没有啊?你什么时候医治我父亲?”第二日一早,苏扶桑捣鼓了一晚上的丹药,成功复制了多种免费的毒药之后,天摸亮才倒头大睡,结果奚颜一大早就跑来敲门,苏扶桑简直气得想骂娘。 但是多年的训练生涯让她早已有了极强的自控能力,利索地起床收拾过后,苏扶桑就伸手去开门,结果还没摸到门把,面前的木门就哐当一声被撞开了。 苏扶桑赶紧后退两步,奚颜连着踉跄了两步才堪堪停在苏扶桑面前,她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扶桑顿时有点尴尬,呵呵地干笑了两声,“那、那个、苏公子,你醒了。” “少宗主真早”苏扶桑假笑一声,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决定还是不发作,直接对奚颜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宗主吧” “咳咳,不急”苏扶桑这样积极反而让奚颜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吩咐了一声,身后的丫鬟连忙端上了热腾腾的早餐。 苏扶桑也没有拒绝,草草吃了两口之后就赶紧去看奚武了,她现在基本确定了奚武的情况,也知道他不能再拖了。 “苏公子,我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苏扶桑进了屋子稍稍探察了一番奚武的情况过后,奚颜就急急忙忙地凑上来询问情况,期盼的目光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将要溺毙的落水者。 苏扶桑没有回答她,看了一眼半开着的窗户,屋子里的药草味道也不是昨日那样刺鼻了,苏扶桑看了一眼床边的不远的香炉,走了过去将里面的香料取了出来,一边掏出自己连夜赶制的香料,一边问奚颜,“这是谁燃的香?” “哦,是奚芷,她说这香又安神的功效。”奚颜有些紧张地看向苏扶桑,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苏扶桑眸色一深,摇了摇头,淡淡道,“以后别用这香了,我的功效更好。” 说着,苏扶桑将剩下的香料递给奚颜,吩咐道,“以后就由你亲自来燃香。” “哦,好”奚颜一愣,小心翼翼地手下香料,有些疑惑地看了香炉一眼,难道是这个香料有什么问题吗?她总觉得不该是功效不好的原因,但是一想到这香料是奚芷炼的,又将心底的疑惑打消了。 苏扶桑将奚武垫坐起来,昨日奚武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如今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呼吸微弱。 苏扶桑拿出一颗药丸,里面混合了几味贵重的吊命补药,不过最为贵重的是苏扶桑用了花烙里面的无源之水,虽然只是极为微小的几滴,但是对于奚武这个破败不堪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 苏扶桑为她喂了一颗之后,又将药丸交给了奚颜,这个少宗主倒是极为敬爱她的父亲,交给她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这个时候,老妪和萧玦也一前一后地进了屋,苏扶桑一看见萧玦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不过她还是起身到老妪面前郑重地说道,“巫长老,宗主的情况我差不多已经了解了,我们可以谈谈吗?” “你知道宗主得的什么病?”老妪一激动,忙上前两步,但看到扶桑脸上疏离的表情后,又赶紧压下了心底的激动。 “倒是知道,只是......”苏扶桑话锋一顿,脸上有了几分迟疑。 老妪马上就明白了苏扶桑的意思,赶紧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 “这人怎么还在这里?”苏扶桑不耐烦地看了萧玦一眼,忍不住心底翻了个白眼。 “萧公子,这......”老妪一看萧玦岿然不动像座山一样,顿时犯了难。 “婆婆,要不就让萧玦留下来吧,他不会害我们的。”奚颜看了一眼萧玦,心底竟然有些小窃喜,难不成他是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可是他一个外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难道是她对自己...... “苏公子,你看这......”老妪嗔怪地看了一眼奚颜,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还能不知道这姑娘的那点小心思?这丫头平时也是是个识大体的,可是一碰见这萧公子,就完全乱了分寸。 第三十章:黄昏蛊 “牛皮糖啊这是”苏扶桑低骂了一声,自顾自地走到桌子旁边,长袍一甩就大咧咧地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少宗主,巫长老,据我观察,宗主这不是病而是中蛊。”苏扶桑抿了一口茶水才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什么?!中蛊?!怎么可能?!”奚颜惊讶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扶桑。 老妪半敛下眼睑,眸中思绪翻涌,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满是阴沉。 “这种蛊算是子母蛊的一种,人们戏称为黄昏蛊。”苏扶桑不急不躁,娓娓道来,“听闻在某些隐世的蛊族部落,当上一任族长阳寿将近人近黄昏时就会与继承人之间种上这种黄昏蛊,继承人身上的为母蛊,族长身上的为子蛊,如此,族长身上多年的修为功力就会慢慢转移到继承人身上。” “老族长灯枯油尽的那一刻就是族内最强大的新族长诞生的时刻,不过这种蛊毒我也只是听说过......” “怎么会?!父亲真的是遭人陷害而不是生病?”奚颜内心涌起巨大的恐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她喃喃道,“是谁想要害父亲?我父亲在天毒宗最是受人崇敬,行事刚正不阿,怎么会有人想要戕害父亲?” 苏扶桑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大小姐嘞,这种话您也好意思说出来,看看您家是干啥的吧,还刚正不阿,看来这姑娘从小就被保护得不要太好了。 “那苏公子可有治这蛊毒之法?”老妪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沉着冷静地看着苏扶桑,一双老眼浑浊中却闪着丝丝精明。 “有是有,不过这种蛊毒......”苏扶桑摩挲着茶盏,刚要开口,门就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一屋子的人都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只见模样清秀的奚芷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颜颜,巫婆婆,你、你们都在啊......”奚芷尴尬地扯开嘴角,扯出一丝干瘪的笑意。 “芷儿,你怎么来了?”奚颜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痕,迎了过去,略微一皱眉,不解地看着奚芷。 “我这不是听说苏公子能够治好宗主的病吗,就想过来看看宗主怎么样了。”奚芷连忙拉住奚颜的手,有些歉意地看了大家一眼,又埋下头闷闷道,“是不是芷儿打扰到大家了?真是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门外的守卫都被老妪屏退了,不知奚芷来了多久了,是否听到了些什么呢?扶桑的眼睛微微一眯,细细地打量着奚芷。 “无妨,今早苏公子为我父亲开了药,父亲服下之后精神了许多,现在已经睡去了。”奚颜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奚芷,看来两人关系十分不错。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奚芷喜形于色,朝着苏扶桑就是深深地一礼,真心实意道,“多谢苏公子!” “现在道谢还太早了奚芷姑娘,我只是暂时吊住宗主的命罢了。”苏扶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继续道,“宗主的中蛊已久,只怕是不好清理。” “中蛊?!”奚芷惊呼一声,和之前奚颜的表情如出一辙,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努力平复下情绪,故作镇定地问苏扶桑,“宗主中的是什么蛊?” 奚颜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苏扶桑抢了先,她愧疚地一笑道,“具体是什么蛊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我再做个全面的检查应该就能得出结论了,嗯,大概就明天吧,今晚我再制几味药来催蛊。” “催、催蛊?”奚芷的表情有了几分慌乱。 “嗯,催发蛊毒,到时候可以凭借症状下诊。”苏扶桑点点头,眼神轻轻瞟过一脸不解的奚颜,示意她不要多嘴。 “那、那就麻烦苏公子了,有苏公子在奚芷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行退下了。”奚芷一福身,乖巧地退了出去,顺带带上了门。 “苏公子,你为何要骗芷儿?”奚芷一走,奚颜就忙不迭地开口询问。 “少宗主,我交给你的香料和药丸你收好了吗?”苏扶桑不答反问。 “额?”奚颜被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实诚地点点头道,“收好了” “那就好”苏扶桑轻轻一颔首,转头就对着老妪道,“巫长老,苏某可否与长老单独聊聊?” “老身正有此意。”老妪一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顺带吩咐奚颜,“颜儿照顾好你父亲。” “是”奚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闷闷地答应了。 萧玦做够了透明人,看了一眼苏扶桑走远的背影,袍子一甩也快速消失在屋子里。 “诶?萧玦你去哪里?”奚颜追到了门框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的思绪现在一团乱麻,到底是谁想要害父亲呢?苏扶桑这是什么意思? ...... 是夜,雍洲的月亮本就硕大无比,今夜更是银辉皎皎,一道黑影飞快地闪尽苏扶桑的院子里,黑影只是一晃的功夫,几个拨给苏扶桑的守卫眨眼间就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 黑影猫腰进屋,借着微弱的光芒,手上的匕首就朝着床上刺去时,明亮的火光却倏然燃起,照亮了整个屋子,黑影大惊失色回过身来,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俊朗少年淡然如菊地坐在桌边,手边是一盏灯,一壶茶。 “奚大公子”扶桑毫无敬意地拱拱手,语气慵慵懒懒,“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奚睿一惊,不动声色地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后,稍稍舒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走到苏扶桑面前,毫不避讳地撕掉脸上的黑巾,露出面容来。 “你就是苏扶桑?”奚睿冷冷一笑,胸有成竹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怎么?苏公子想和我做交易?” 这个少年如此聪明,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今晚回来一样,或许说,白日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就是为了引诱他今晚前来?这般不慌不忙早有准备的样子,奚睿心里冷嗤一声,这种人他见多了,不过若是她识大体倒也是可以留下她这条小命。 第三十一章:奚大公子 “哦?什么交易?”苏扶桑状似不解地看着奚睿,一脸的懵懂天真,就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那样。 “难道苏公子不是来和我做交易的?”奚睿脸色一沉,心底的警惕又起了几分,他冷冷地看着苏扶桑,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不要再插手奚武的事,事成之后我定不会亏待苏公子”奚睿直白地吐出内心所想,这个小子竟然能够知道奚武中了蛊,由此可见她并非凡物,若是身边有这样一个能人,奚睿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更何况,这小子长得真是好看啊,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一看就很有保护欲望。 奚睿的眸色深了深。 “呵呵,奚公子不怕打草惊蛇吗?”苏扶桑不以为意地低笑一声,戏谑道,“在下这不是还没有查出宗主的蛊吗,奚公子太心急了。” 虽然苏扶桑嘴上说着没有查出奚武的蛊,但是奚睿莫名地就觉得这人定能知道那死老头子中的是何蛊,天知道他今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有多么恐慌。 “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奚睿眼角一抽,一手成爪就朝着苏扶桑扑过去,面上的杀意毫不掩饰。 苏扶桑面上的笑意一敛,连忙闪开,奚睿竟然实力十分了得,一掌过来,将那张黄梨花木桌震得粉碎,已经入了玄师的苏扶桑即使堪堪躲开也被余威波及得气血翻涌。 “奚公......”苏扶桑眉头一皱,心说这个家伙有点不对劲,可是奚睿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把长剑刷的一声就拉出来,杀气凛然直击面门。 苏扶桑心说死了死了,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老娘一个玄师拼得过你这个暴力狂? 眼见剑锋就要刮到苏扶桑身上,一道白影瞬间从眼前滑过,苏扶桑眼前一晃,只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散发着淡淡薄荷香味的怀抱里,苏扶桑大脑一片当机,只觉得这个味道有点熟悉,结果抬头一看,一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面庞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映入眸子。 面如冠玉,长眉入鬓,凤眼潋滟,一双樱花花瓣般的薄唇简直引人犯罪。 砰!! 来势汹汹的奚睿瞬间就“砸门而出”,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上,嘴里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苏公子!”几息之后,一帮人举着火把洪水一般涌进苏扶桑的院子里,为首的正是老妪。 奚睿已经昏死过去,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老妪只是扫了一眼,手却不住地颤抖,倒是闻风而来的奚颜挤出人群,不解地看着老妪,问道,“婆婆,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谁?”奚颜心底突然生出了不好的感觉,她不顾老妪的制止就朝着苏扶桑门前的那团黑影走去。 “哥、哥哥?!”当看到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时,奚颜顿时惊呼出声。 “风无眠?你怎么会在这里?”听见外面的动静,苏扶桑皱了皱眉,从风无眠的俊脸攻势下回过神来,赶紧挣脱出他的怀抱,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的成何体统! “来带你回家”风无眠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早在昨晚他就已经发现了她在天毒宗,可是这丫头却不像是受了半分威胁的样子,还一脸沉醉地炼丹炼毒忙得不亦乐乎。 风无眠舒了口气,想着她无事便好,自己又不便现身,便藏在暗处护她周全。 “你是玄修?”苏扶桑的脸色极冷,看向风无眠的目光也极尽警惕,“而且还实力不俗?” “所以,风公子恐怕不只是寒梅馆的一个小倌那样简单吧?花想容把你送到我身边是何目的?” “桑桑”风无眠一摊手,俊脸上染上一抹温柔的浅笑,“我并无恶意” 苏扶桑惊疑不定,她抿紧嘴唇,没再理风无眠便出了门,看了眼地上的奚睿和奚颜,再朝着老妪走去。 “巫长老”苏扶桑微微点头以表打过招呼了,声线毫无感情,就像是评论一块猪肉一样评论着奚睿,“我疑心奚公子怕是受了反噬,精神有些失常。” 她本是打着从奚睿嘴里掏出更多有关黄昏蛊的信息的,结果那家伙才说了几句就要提刀杀人,若是没有风无眠,她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白日的时候,她就已经与老妪密谈过了,特意布下了今晚这一局,为的就是将奚睿这条大鱼吊上钩。 老妪没有说话,像是一夜之间老了数岁,虽说不喜奚睿,但是好歹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啊,可是这畜生现在竟然做出了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情! 苏扶桑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前世除了哥哥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做亲情,这一世父母双亡自然也没有,所以第一反应是公事公办,而不是劝慰安抚。 苏扶桑后退一步,轻轻一颔首道,“折腾了半宿,长老也定是累了,这事明天再说吧。” “烦扰公子了,来人,领公子去听雨轩。”老妪连假笑都扯不出来了,草草吩咐了人带扶桑去休息,自己心里确实千回百转,该如何与颜儿说这个事情? 风无眠没有跟出来,他在房里站了一会儿,苦笑了一声就暗地里跟上苏扶桑的行踪,这丫头真真是警惕得很,自己这次怕是要费一番心思了。 “你没事”一出门,就看见冰块儿脸萧玦站在不远处,一身玄袍,冷得硌人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放心,死不了”苏扶桑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身上的血蛊,罪魁祸首就在面前她简直恨不得......算了算了,苏扶桑安慰自己,大不了到时候多敲诈一笔就好了。 没有给萧玦好脸色看,苏扶桑冷哼一声抬步就走,结果才在听雨轩落下脚,风无眠便神情自若地出现在房中,就像是在自己家里那般。 “风无眠,你怎么还不走?”苏扶桑眉头狠狠皱起,她一脸不悦地看着面前俊美的少年,心中警铃大作。 “桑桑一定累了吧,我们早些歇息吧”风无眠像是没有听到扶桑的话一般,温柔一笑,就朝着苏扶桑走近 第三十二章:桑桑的腰好细啊 “别过来!”苏扶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神色冷了下来,“风无眠,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若是可以,我们倒是可以做笔交易,只要你们付的代价可以满足我,一切都好说。” “难道桑桑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交易可以解决的?一切都是利益的对等物?”风无眠倒是没有再走近了,他停下来,俊美的面庞上满是疑惑与好奇。 “难道不是吗?”苏扶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什么错误,人人都有欲望,在前世,她可以说是每天都与形形色色的人的打交道,有欲望就有交易,而她就是通过交易一点点毁了苏家的。 “当然不是”风无眠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单薄的少年,他张了张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却突然发觉自己对感情方面的事也是匮乏得厉害,索性抿紧了嘴,一句话也不说。 “不是?嗯?”苏扶桑眨眨眼睛,等了半天也没等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摆摆手,不耐烦道,“我累了” “那就睡吧”风无眠没有丝毫自觉闪得远远的意思。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苏扶桑真是都要被气笑了,“风无眠,我要睡觉了,你有多远闪多远。” “桑桑不要我了?”风无眠一张俊脸瞬间就垮下来了,他毫不知羞耻地凑到扶桑面前,声音万分委屈,一副可怜小狗的样子就差摇尾乞怜了。 “喂!你、你别靠近我!”苏扶桑瞬间就像是炸了毛的猫,跳得远远的,这无辜卖萌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吗?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倌,要不然这耍赖撒娇的本事怎样这般信手拈来? “为什么?无眠长得不好看?”风无眠一脸无辜地继续逼近。 “还是无眠对桑桑不好?” “可是无眠会背丹方啊!” 背丹方?苏扶桑被一提醒倒是瞬间想起来这个家伙最大的用处了,她这几日炼毒丹倒是得心应手,之前风无眠给她的丹方也实践了,确实得趁着在天毒宗有免费资源想用的当儿多备点存货了! 苏扶桑正想得出神,没有发现风无眠可怜巴巴的俊脸已经极度贴近自己了,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洒在自己的面庞上,瞬间就让苏扶桑一个激灵,右手成拳,一拳就朝着风无眠的俊脸上招呼上去了。 “桑桑好狠心啊”风无眠不紧不慢地调笑着,却头一偏,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一拳落空,扶桑立马利落地出脚,她今天还没有看见风无眠怎样出的手,奚睿就已经被甩出了门,看来这个人实力十分了得,苏扶桑舔了舔嘴角,心底生出了一丝战意。 “桑桑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风无眠低笑一声,纤长如玉的手指轻松地攥紧了苏扶桑纤细的脚腕,还有心情点评上两句。 “你给我放开!”苏扶桑使劲想抽回脚腕,她现在终于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恼羞成怒,这家伙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走,脸皮厚的一匹。 明明这家伙初见时一副温雅公子,彬彬有礼的样子啊,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变成了这副臭不要脸的样子? 风无眠忍俊不禁,余光在不经意间瞟到苏扶桑脚腕上时,笑容却是一顿。 好机会!苏扶桑抓住这个空档儿,身体腾空一扭,另一只脚运足了玄力朝着男子的俊脸狠狠踹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扶桑正要勾起得逞的笑容时,突然感觉握在自己脚踝上温凉的手一松,后背荡过一阵凉风,腰肢就被紧紧环住。 男子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窝,从后背环住自己的腰,清新的薄荷香味萦绕在鼻尖,温凉的触感不像是人才有的体温,苏扶桑整个人都是处于懵逼状态。 “乖,听话!”温热的气息撒到脖子上,苏扶桑的脸刷的一下就爆红。 “风无眠你这个混蛋,快给我放开!”苏扶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扮猪吃老虎呢! 妈蛋,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快是四十的人了,竟然干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不要,桑桑的腰好细啊,身体好软啊,手感好好。”风无眠无耻地笑,苏扶桑没有发现的是,风无眠的眼睛里的情绪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白!”苏扶桑挣扎不掉,脸色黑沉得可以滴下水来,她真是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直接放狐狸咬人了! “桑桑”风无眠的声音忽然一变,没有了之前可以的轻浮调侃,恢复了一贯的清冽,双手松开她的纤腰转而覆上了她的双眼,“听我说” 不知怎么的,本来怒气冲冲的苏扶桑在听到这声音,感受到眼睛上的清凉之后竟然意外地冷静了下来,全身僵着站在原地不动。 “你脚上的花形印记谁也不能看到,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你知道么?还有,你现在已经进入玄师,却没有正式的战技,我这里有本适合你的战技你可以将就着用一下。” 话音一落,眼上的温凉也瞬间消失,苏扶桑一转身,却发现风无眠早就没了影,自己的腰间明晃晃地挂着一枚白色的类似于玉佩的东西。 “风无眠?”苏扶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如同来时一样,风无眠也消失得悄无声息。 “砰!”苏扶桑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家房门就被粗暴地一脚踹开了,萧玦那座尊神的冰块脸映入眼帘。 “萧玦你来干什么?!你进来之前都不知道要敲门吗?萧公子真当是好教养!”苏扶桑刚刚被莫名其妙压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她这遇到的一个二个都是些什么人啊,本来沉稳冷静的性子,竟然一次次被逼在暴走的边缘! 不行不行,得赶紧治好这个瘟神的病,再屯点积蓄远走高飞,离这些瘟神远远的。 “之前是谁在这里?”萧玦冷冷扫视了一眼屋子,他本就没走远,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深厚的玄气波动,就赶紧赶过来看看。 第三十三章:审问 “和你有关?”苏扶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尽是不耐烦。 “影风”萧玦看了扶桑一会儿,转身就走,“保护苏公子的安全” “是”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一个身影在夜色中显形,影风面无表情地对着苏扶桑一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了。 苏扶桑的脸色黑如锅底,她抿紧了嘴唇,砰地一声关上门,内心简直要气到炸裂! 好个萧玦,摆明了告诉她有人监视她,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苏扶桑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发脾气是下下策,怪就怪自己没有实力,在这个实力为尊的大陆,弱者是没有发脾气的资格的。 整理好心情之后,扶桑又打了一会儿坐,将体内的玄气梳理了一遍,手指突然碰到了腰间冰冰凉凉的物什儿。 苏扶桑稍作思量,还是决定用了,在萧玦闯进来前一秒,一道传音钻进了她的脑海,是风无眠的声音。 这块玉佩一样的东西中装着一部战技,按照风无眠的指示,苏扶桑将精神力探入其中,顿时大量的信息一股脑地涌进脑海里。 月影流光! 四个大字简直在扶桑的脑海里闪闪发光,扶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飞快的掠过脑海里的信息。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狂拽屌炸天,这部名为月影流光的是一部速移功法,而且可能是自身能力有限,扶桑只能看到第一层:月下无痕。 苏扶桑的嘴角抽了抽,难道风无眠知道她“命运多舛”,穿来的才没几天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了! 不过结合自身现在的情况,扶桑最需要的确实是一部可以逃命的功法,而不是杀伤力强的战技,为何?看看她遇到的都是什么人,连门外那个冰块脸的人都比她实力高! 月下无痕,扶桑脑海里飞快地闪过风无眠含笑的眉眼,抿了抿嘴,睡意全无,便沉浸在月影流光之中。 …… 翌日清晨,扶桑起了个大早跑去找巫长老,天毒宗的事她要速战速决,既然奚睿也抓住了,事情总算要比之前好办得多。 结果去的时候扑了个空,有人告诉她巫长老去了大牢,让她直接过去。 从长长的甬道进去,吵杂的争吵声就从里面穿来。 “婆婆,你怎么可以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对待我哥哥,他可是我哥哥啊!”奚颜的神情有些崩溃,她极力劝阻着老妪,“哥哥怎么可能会害父亲!” “颜儿!”老妪又气又心疼,却无论如何都将真相说不出口,只是严厉地吩咐左右,“将少宗主带回去!” “谁敢?!”奚颜也不是吃素的,眼睛一横,硬是没人敢上前。 奚颜刷的一下就跪在地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不断求情道,“婆婆,哥哥昨夜受了重伤,就算是要审问也应该先让哥哥疗好伤啊!” 她动了动嘴唇,还是说出那句话,“就算父亲对哥哥是严厉了些,可是……可是哥哥他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老妪和奚颜同时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缓步而来,虽然面颊略显青涩,但是俊美已经初露棱角,只是这分棱角都让人惊心不已! 第三十四章:解剖取蛊? “对不起颜颜!!对不起,芷儿没有脸面再见你了!”奚芷浑身发抖,眼泪颗颗滚落。 “怎么回事?!”奚颜一看这阵势,心里更是一团乱麻,大声质问着奚芷。 “我不知道睿哥哥会要了宗主的命!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帮睿哥哥的......颜颜,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奚芷似乎知道了其中利害,吓得不轻。 “奚芷姑娘为宗主燃的香料中有催化蛊毒扩散成熟的作用,而许岷开的药又尽是大补,吊着宗主的命,呵,这样,奚公子就能最大程度地压榨干宗主的修为。”苏扶桑无视奚睿要吃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在一旁解释道。 “睿哥哥告诉我那蛊不会要了宗主的命的!他只是做做样子,逼宗主将继承人之位传给他罢了!睿哥哥不会害宗主的!”奚芷不肯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奚睿不是这样对她说的啊!她苦苦哀求自己帮他,将蛊趁着自己为宗主看身子的机会下下去,又在房里燃上那种香料,他说的这种蛊不会害人性命,只会造成让人看起来很虚弱的假象,可是为什么宗主现在真的要死了? 睿哥哥说心里有她,只要助他坐上宗主之位就会迎娶她,难道也是骗她的?他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 奚芷浑身颤抖,睿哥哥骗了她!是她害了宗主! 奚睿此时简直要被气晕过去了,他就不该找这个胆小的女人,人家还没怎么问就什么都抖出来了! 奚颜心里最后一份坚持也瞬间土崩瓦解,她双目空洞地瘫软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哗啦啦地流,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哥哥虽然游手好闲,可是最是与她亲近,而奚芷也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现在这两个人联合起来算计父亲,只是为了一个宗主之位? 奚芷只觉得万分疲惫。 苏扶桑看了一眼奚芷,发现房里的香料是奚芷燃的的时候,苏扶桑就有所怀疑,昨日他们在宗主房里商谈时,这个奚芷又跑过来,苏扶桑便有心试探说了那番话,没想到这丫头藏不住心事便慌了,回头就告诉了背后之人。 扶桑便与老妪合计出了这一计,为了不让自己检查出宗主中的是什么蛊,那下蛊之人必然会在昨晚行动,没想到这个奚睿竟然如此冲动,自己就大咧咧的来了。 “怎么样,他愿不愿意解蛊?”苏扶桑转头问老妪,后者只是摇了摇头,无奈道,“他说自己不会解蛊之法。” 苏扶桑乐了,看来这个奚睿挺怕巫长老的嘛,交代得挺快,在自己妹妹面前又是另一种说法了,挺能演的。 “公子可有解蛊之法?”老妪发问。 “有倒是有,只不过要牺牲奚公子了。”苏扶桑扫了一眼奚睿,不咸不淡道,“母蛊在奚公子身体里,只需将奚公子解剖找出母蛊,趁着母蛊未死,将宗主身体里的子蛊引诱出来就可以了。” 解剖?!众人皆听得胆寒,但是说出这话的人却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毫不在意。 苏扶桑拔掉奚睿身上的银针,问道,“奚公子,你觉得如何?” 奚睿觉得自己肝都痛了,他强装着硬气喝到,“你敢!这可是我们天毒宗的地盘,岂容你一个黄毛小子撒野?!” 苏扶桑瞬间觉得还是堵上他这张臭嘴比较好,脸皮如此之厚,也是服了。 没有人坑声,皆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奚睿顿时更慌了,他们不会真的允许这个小子这样干吧?! “妹妹!哥哥真的错了,颜儿,求求你救救哥哥......颜儿,救救哥哥啊,哥哥还不想死!”奚睿吓破了胆,嗷的一嗓子就号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毫无男子气概。 巫长老从小就比较喜欢妹妹,而且性格古怪,但是奚颜看着强势热情,却是个心软的,奚睿就死抓着这点保命。 苏扶桑看了奚睿一眼,眉间有了褶皱,她眼神示意了一下老妪,两人立马一前一后地走出地牢。 “看来这个奚睿真的不知道。”苏扶桑对着老妪摊了摊手。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动用公子的那个法子?”老妪呼吸一紧,宗主就这一个儿子,她还是能保则保的。 “假的!”苏扶桑一笑,道,“我吓唬他的” 但是神情随即严肃起来,“这种蛊只有在老宗主的生命耗尽之后才会停下来,所以要解蛊,难之又难,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在奚睿的身体里找到母蛊,就算是找到,离开了宿主估计也会立马死亡。” “那该如何是好?”老妪只觉得天昏地暗,胸腔里顿时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老妪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巫长老!”苏扶桑连忙扶住巫长老,顺势把了脉,眉头微微一皱,“巫长老这是急火攻心引发了旧疾,我为长老开个方子,长老只需好好温养即可痊愈。” “多谢苏公子”老妪顺了口气,还是固执地将身子挺得直直的,又不放心地委托扶桑,“不要告诉颜儿,这丫头这几天受的打击不少,我不想让她担心。” 苏扶桑点点头,突然问道,“巫长老,我一直有个疑问,奚睿是如何得到这种奇蛊的?” 老妪突然不说话了,她抿紧了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悲痛,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罢了,奚睿和颜儿的母亲极其擅长用蛊,宗主少时外出云游时遇见夫人惊为天人,死活都要娶她,成亲后因为夫人爱蛊成痴,宗主还专门为她建了一栋阁楼炼蛊。” “谁成想,夫人最后却炼蛊失利死在了蛊上面,宗主悲痛万分,下令封了阁楼,更是不准宗内任何一个人沾染半点蛊术。夫人去世的时候,大公子十岁,颜儿才四岁还不记事,怕是那小子因为不满宗主将少宗主之位传给了颜儿,才想出了这样的歹计!” 老妪长叹了一口气,都是因果报应啊,奚睿不学无术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怎么能担大任?宗主将这个位子给颜儿无可厚非,毕竟不能将祖宗的基业就这样毁了啊! 第三十五章:奚夫人 “巫长老,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可否去夫人的阁楼中看看?” 老妪微微闪过一丝讶异,神情有些为难,这么多年,宗主从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夫人的阁楼,若是宗主康复这倒这件事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夫人对蛊如此精通,能不能在阁楼中找到一些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好尽快为宗主解蛊。”苏扶桑微微一笑,像是毫不在意,“若是巫长老为难,那就算了吧。” “无妨,我这就带你去。”老妪眉头一皱,神情肃穆,径直跨步走在了前面,若是到时候宗主责怪,那就她来担着吧。 苏扶桑唇角微微一翘,跟了上去。 “就是这里”老妪走了一会儿,站定了,扶桑对着站在院子外的老妪点了点头,从拱形的小门中走了进去,一座精致小巧的楼阁出现在面前,飞檐画栋,亭台水榭,很是宜人。 扶桑扫了一眼便走到阁楼的的大门前,没有落锁,扶桑推开门,吱嘎一声,听起来也是有些年头了。 阁楼底层是一个炼药房,或者说,制蛊房,各种器具一应俱全。苏扶桑一一看过去,捻了捻上面的一层薄灰,看来很久没人打扫了。 突然,苏扶桑看到了桌面上散落着几颗火晶,眉梢一挑,莫不成这个夫人还会炼丹?或是制蛊也要用到火晶? 看了一遍过后,扶桑踏着木梯上了二楼,二楼,看来是住宿的地方。 苏扶桑挽起帘子,打开窗户,外面的光线霎时倾泻进来,一扫之前的阴沉,扶桑这才细细打量起来,这宗主夫人的闺房倒是很简单,大部分的面积都让一本本厚厚的书给占了,苏扶桑来了兴趣,随手翻开一本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没办法停下来了,这些书全是关于蛊的! 扶桑本来前世也学医,自然是对此有着极大的兴趣,眼睛一落在书本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时间一晃,已经是星斗漫天,扶桑走出阁楼,巫长老已经不再院子外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看就是这么久,难得巫长老也没有进来找她。 扶桑想了想,抬步去了宗主的房间,白日里她说的那些话自然不是假的,奚睿恢复得如此迅速,看来是发了狠的压榨着自个儿的父亲,好在扶桑已经用了无源之水吊着他的命,不然恐怕经不起奚睿这样折腾。 一路上,路上就没遇见几个人,天毒宗的防卫像是一下被抽走了不少,扶桑皱皱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踏进宗主房间的时候,奚颜就直直地跪在奚武的床前,眼睛都哭肿成了桃子。 “发生了何事?”扶桑冷冷开口,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奚颜抿紧了嘴唇,眼泪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往下流。 “奚睿逃走了”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口吻。 果不其然,奚颜的身子晃了晃,忍不住哭出声来,抽抽搭搭道,“是我......是我害了父亲,都是、是我的错!” 扶桑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这个奚颜与自个儿的各个真是感情很好,那个奚睿恐怕是又使了什么小伎俩博得这丫头的同情趁机逃跑了。 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这些人就是牵挂太多,才往往坏事。 “难道桑桑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交易可以解决的?一切都是利益的对等物?”风无眠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扶桑冷哼一声,转而去探查宗主的情况,她语气淡淡,“你现在跪在这里又有何用?你父亲命悬一线,难道你跪着就能将他救回来?” 果然,宗主被折腾得不轻,但是这恐怕也是奚睿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再加大力度,他自己恐怕都要被反噬而死。 “我若是你,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局面,而不是白白地跪在这里浪费时间。若是你父亲有何不测,你就是这天毒宗的掌控大局的人,这般毫无主见优柔寡断,恐怕天毒宗这个担子能轻而易举地就将你压垮。” 说完,扶桑反而皱了皱眉,自己怎么忍不住就多嘴了,这些事情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说,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抿紧了嘴,丢下目瞪口呆的奚颜,苏扶桑就眉目沉沉地离开了。 想来奚睿聪明的话就应该躲在哪个角落里等着奚武油尽灯枯,到时候那小子的实力在这天毒宗恐怕能横着走,巫长老此刻怕是到处找那小子,能控制住母蛊对于宗主来说也是有利的无害的。 不过今天一天都没有见着萧玦这个跟屁虫,扶桑冷哼一声,脸色顿时又臭臭的,她虽然碰到什么病症之类的,脑海里能调出完备的病症信息,但是特么的怎么没有相应的解决办法?扶桑觉着这个太鸡肋了,顿时有些头疼,不知自己的血蛊什么时候能够消解。 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些天碰到的蛊啊毒啊都是些高级玩意儿,若是一般的她根据属性也能自行解决,想来还是自己贪心了?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苏神医吗,怎么,不是扬言要就奚武的命吗,怎么在这儿自个儿吹起冷风来了?”一道尖锐嘲讽的声音传来,扶桑抬眼望去,许岷正一脸不屑的地靠近。 “怎么,是不是当初说下大话现在知道后悔了?莫不是在寻思着法子逃跑吧?”许岷眼皮抖了抖,将鼻孔对着苏扶桑,“只要苏神医跪下来求老夫,老夫到可以可怜可怜你助你一臂之力!” 许岷的身后,两个玄宗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苏扶桑。 这两人实力在自己之上,扶桑早在那日与许岷对峙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两个许岷的护卫了,但是天毒宗能人也不少,所以许岷才会稍稍收敛。 “哦?许药师想怎样助我?”扶桑微微一笑,丝毫不将许岷的嘲讽放在眼里,这两日许岷倒没出来烦人,看来那天气得不轻。 “这是我的护卫!”许岷一脸骄傲地看了看身后的两位玄宗,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道,“若是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让他们两护送你出天毒宗!” 第三十六章:玉牌 呵,苏扶桑心里冷笑一声,怕是自己一出这天毒宗的大门就会脑袋搬家吧? 见苏扶桑默默不语,许岷更是添了几分得意,哼哼道,“怎么样?” 扶桑嘴角一翘,突然脸色大变,退后几步,怒不可遏地大声质问道,“什么?许药师竟然想强行将我送出天毒宗?!许药师明知我正在为宗主治病却说出这番话,岂不是置宗主的性命于不顾?” “你血口喷人!”许岷吐血,因为他看到苏扶桑的身后,巫长老走了过来,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许药师不是前两天都还自信满满地与在下定下赌约,怎么转眼这宗里一出事,许药师就变了态度呢?真是让人不解啊!”苏扶桑勾勾嘴角,你让我不痛快,那我也自然不会让你好过! 果不其然,巫长老停住了脚步,面色阴沉地看着许岷。 噗!许岷气得浑身都哆嗦了,他梗着脖子对着巫长老道,“巫长老,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该不会也相信这小子满口胡言吧?!”虽然这两天他没有出来溜达但是外面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这小子竟然真的探查出了奚武的病症,随后奚家大小子又像是犯了什么事儿现在逃走了,莫不是这家的大小子给他爹下了毒? 许岷想了想,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一向自视甚高,若是毒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半分?再说,天毒宗的毒在雍洲都算得上闻名,这样一个用毒大宗怎会解不了毒?他坐不住了,这才要出来看看情况,没想到这小子心眼焉坏,竟然意指自己和这奚家大小子有勾结?! 巫长老已经极力压下这件事情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奚睿那小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出息?自己竟然没有追到他的半分踪迹,巫长老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了。 “巫长老”苏扶桑似乎这才发现巫长老的存在,状似讶异地转过身来行礼。 老妪对着她淡淡点了点头,鹰隼一般的目光又落到许岷身上,开口道,“许药师这两日都一直待在房里?” 许岷一听,顿时爆炸了,这老婆子竟然怀疑他! “姓巫的,本药师可是炼药工会的炼药大师!有多少强者只要我一声令下就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你天毒宗这点小势力本药师还看不上!也没有必要参与你们这点破事儿!” 好一个中气十足,扶桑不屑一笑,但是心里却明白许岷所言虽然有所夸大,但基本都是事实,炼药师在雍洲是很吃香的。 老妪脸色更黑了,好大的口气天毒宗虽然不及四大家族,但是实力也并不容小觑,在雍洲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但是,许岷好歹也是炼药公会的人,她也不能把人得罪死了,脸色一缓,笑道,“许药师多虑了,这两日宗里不太平,老身不过是担心药师安危罢了。” 许岷冷哼一声,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他在这里呆了不少时候,也明白其中利害。 “苏公子,你随我来。”老妪看都不想看许岷一眼,抬步就走了过去。 苏扶桑对着许岷嘲讽一笑,跟上了老妪,霎时气得许岷一个仰倒。 “苏公子应该知道奚睿已经逃走了吧?”说到这里,老妪的脸色就十分不好看。 扶桑点点头,眉头也微微有了褶皱,安慰道,“巫长老,我在夫人的的阁楼里发现了许多关于蛊方面的书,我想这几天先研究一下。” 看着苏扶桑不慌不忙的样子,老妪眼里闪过一抹迟疑,她不确定地问道,“莫非苏公子......” “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有待证实。”扶桑微微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 “好”老妪勾起一抹笑意,不再多说。 苏扶桑一连在阁楼里带了好几天,她翻完了最后一本书将它放回架子的时候,一块小小的玉牌却掉了出来,扶桑将它捡了起来。 这块玉牌十分小巧玲珑,雕琢繁复,像是某个部落隐族的图腾。 扶桑想了想,将它放了回去,转身出了阁楼,外边已经是星斗漫天,扶桑走出去就看到萧玦的身影,立在月色之下,依旧挺拔如同出鞘的利剑。 听见声音,萧玦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扶桑,少年身形单薄,但是却又自带一股韧劲让她看起来好像永远都不会被打倒一般。 苏扶桑,萧玦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苏家的万年玄士?传说中的纨绔好色?懦弱胆小不学无术? 真是有意思。 “咳”苏扶桑被萧玦盯得心里发毛,干咳了一声,随口问道,“你的毒怎么样了?” 虽然看见这货就生气,但是扶桑毕竟是理智的人,弄完了奚武的蛊,她就该着手为自己身上的蛊打算了,就当提前做个了解了。 萧玦皱皱眉,她不是看见自己就生气,今个儿怎么有心情问自己的情况? “咳,我是说,你可否为我交代一下你身上的一些基本情况吧。”苏扶桑摊摊手,“毕竟我还不想死呢。” “什么情况?”萧玦目光冷冷的,但是却接起了话头。 “发作可有规律?”扶桑踱步过去,两道身影在月色下并肩往前走。 “没有” “发病症状?”扶桑皱了眉头,觉着有些棘手,没有发作规律,自己岂不是要时时跟紧他? “如你那天所见” 噗!苏扶桑吐血,没好气地瞪了身旁的人一眼,道,“那晚黑漆漆的,我能看到什么!” 半晌,萧玦才淡淡地说出口,“发作后期会丧失理智” 只是淡淡一句话,苏扶桑的心里却咯噔一声,丧失理智?她很聪明地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个男人如此强大,若是丧失理智,那该有多可怕! 想好自己那天出手得快,要不然这小子发作厉害了定要将自己弄死! “那平常如何控制的?”苏扶桑又问了个问题,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毒发时如何控制的?” 若是无法控制,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况且自己以后还要为他解毒,若是一个没控制好,苏扶桑再次觉得自己命运多舛,这个锅为啥她来背?! 摔! 第三十七章:月下无痕 萧玦突然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彻骨,抿紧了嘴,没有说话,兀自迈着退朝前走了。 苏扶桑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没有再问,这个男人戒备心如此之强,看来是自己问多了。 两人各怀着心思,萧玦送扶桑回到她的院子里,转身就走,不过没走多远,他就停住了,一道黑影恭敬地掠到他身后单膝跪了下来。 “如何,可有异样?” 影风递上了一件物什儿,萧玦接了过来,赫然就是扶桑在阁楼里看到的那块玉牌,萧玦的眉毛挑了挑,“神教?” “是苏公子在阁楼里的书架上发现的。”影风回答道。 “派人查查这位宗主夫人”萧玦半垂下睫羽,将手中的玉牌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是”影风的身影也立马消失。 苏扶桑才刚刚回到房里,就看到一袭白衣的男子坐在桌边,兀自品着茶,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如玉,端着瓷白的茶盏,说不出的好看。 “你怎么来了?”扶桑的身子一僵,眉头拧了起来。 风无眠倒是有了几分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扶桑,道,“桑桑不希望看到我吗?” “不希望”苏扶桑一口否定。 “可是我是来与桑桑做交易的啊”风无眠放下茶盏,微微一笑,笑容里带了几丝狡黠。 “什么交易?”苏扶桑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戒备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想起上次这人恼人的举止,扶桑还是有几分僵硬的。 她从未与人那般亲近。 “桑桑可是练了月影流光?” “是,我已经将第一层参悟了。”扶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和交易有何关系? “如此甚好,那可有实践过?”风无眠的嘴角微微翘起。 “还没有” “可能追上我?”风无眠狡黠一笑,身影就闪了出去。 苏扶桑一愣,不知怎么想的也立马运功跟了上去。 巫长老将部分人力掉了出去寻找奚睿,苏扶桑很轻易地就掠出了宗外,风无眠的身影很快,但是却始终保持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苏扶桑知道凭他的能力若是真的遁逸起来,自己怕是连一片衣角都看不到,这家伙有意考验她呢! 第一层,月下无痕。 苏扶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遁速比之之前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况且自己还没有完全参悟,若是这第一层完全掌握了,毫不夸张地说,自己完全有信心躲过那晚追杀自己的玄宗! 两道身影在林中飞快地穿梭,天毒宗四面环山,都是草木茂盛的林子,夜风从面上掠过带着草木的味道,扶桑的眼睛里却闪耀着亮晶晶的光芒! 这种感觉很棒! 突然,风无眠停了下来,扶桑疑惑地追了上去,这时两人已经身处山顶。 “怎么了?”扶桑疑惑地走到他身旁,抬头看他。 “勉勉强强”风无眠看了她一眼,带着笑意吐出四个字。 但其实,他知道自己这部功法不俗,她能够第一次实践就这样已经是万里无一了。 苏扶桑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很是不耐道,“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家伙不会嘴上说着是要看看自己的修炼进度,但是却憋着其他坏吧? “做交易啊”风无眠干脆地说出来,倒是让扶桑吃了一惊,她眼里漫上谨慎。 “什么交易?” “陪我看星星”声音清冽,不参合任何杂质,风无眠仰着头看着星空,没有回头看她。 苏扶桑愣在了原地,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就这样?” “就这样”这次无眠转过头来,他那双漂亮的凤眼直直地看着扶桑,眸光潋滟,像是敛尽了漫天的星辰。 苏扶桑屏住呼吸,一时失了神。 “桑桑看着我作甚,难道我比这星星还好看?”风无眠看着扶桑呆呆的样子,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面庞上,两张柔软的唇瓣轻轻开启,像是微微一动就要含住唇下的这份甜美。 苏扶桑反应过来,嗖的一声就跳得远远的,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麻麻的恍不过神来,故作冷硬道,“看你的星星吧” 看看你那张妖孽的脸蛋吧,可不是比星星还要好看吗! 当然这话扶桑也只敢在心底吐吐槽,说出来某人岂不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风无眠得寸进尺,觉得这样呆呆愣愣地苏扶桑甚是可爱,“可是怎么办,我觉得桑桑比星星还要好看呢!” 他摊摊手,一脸的无奈且温柔。 “你住嘴!”一向伶牙俐齿的苏扶桑被逼得也只能用这种苍白无力的喝止,扶桑表示自己跟这妖孽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风无眠低笑一声,长袍一甩就在山顶坐了下来,夜风将他的长发胡乱的扬起,倒是多了几分江湖游侠的豪气。 “过来”他招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示意扶桑去坐。 皱了皱眉,扶桑站着没动。 “桑桑不过来的话,我可要过来咯”还是清冽宠溺的声音,却是让某人咬咬切齿。 苏扶桑没好气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一脸戒备。 风无眠倒真是老实了,没有看她,看着满天的星星,轻轻道,“雍洲的月亮过于明亮,所以有月的夜晚,群星暗淡。” “但是每月初九,乌云掩月,这一夜的星星是每个月中最亮最璀璨的。” 扶桑抬眼望去,果然,月亮不知所踪,数以亿计的星辰在黑色的夜幕中不知疲倦地散发着璀璨的光芒,那种璀璨和澄澈浓郁得像是要滴落下来。 身后的树林中传来遥远的兽类的嚎叫,悦耳的虫鸣环绕在四周,轻轻浅浅地,夜风洒下静谧。 扶桑感觉自己和这夜色就要融为一体,她闭上眼睛,渐渐进入到了一种十分玄妙的境界,外界的一切都被摒弃,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境界中。 风无眠微微一笑,没想到扶桑竟然以玄师之资就进入了冥想之境,这种天赋放眼整个雍洲,不,不止雍洲,都难出其二! 他就在旁边,为她护起法来。 第三十八章:五点梅花 再睁开眼睛时,苏扶桑只觉得通体舒泰,神清气爽,连体内的玄力都浑厚不少! “你醒了”好听的声音传入耳际,扶桑转眼就撞进了一双漂亮的瞳眸中。 “我......我好像进入了某种很奇妙的境界中......”苏扶桑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人家的交易是让自己陪他看星星,而自己却是打了一晚上坐,将人家晾在了一边一整晚? “你进入了冥想”风无眠为她作答。 “冥想?”苏扶桑皱皱眉,有些不解。 “和一般的玄力与体质上的修炼不同,冥想是一种精神境界的淬炼和升华,一般来说,不可能有人在玄师阶段就能进入冥想的。” 听风无眠这个意思,那定是很高的境界才能进入冥想的了,不再在这方面多做纠结,扶桑直接着眼最实际的,“那我在玄师阶段就进入了冥想,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风无眠一愣,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有趣,但是却脸色微微一肃,“有” “是什么?”扶桑紧张起来。 “那就是你得加倍努力修炼啦”风无眠大笑出声,“不然想了也是白想” 苏扶桑的脸一黑,转身就要走。 风无眠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笑道,“别走” 苏扶桑刚想回头骂他,就看见远远的地平线上,一点点耀眼的曦光漫了上来,慢慢地,那曦光弥漫开来,黑暗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一轮炎日升了起来。 当真是美景,扶桑不禁愣了神,只听到身边人清冽的声音,“本来只是想和你看星星的,结果连日出一起看了,这可如何是好,下次都没有借口了。” 苏扶桑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是却无端生出了莫名的感动,自己上一世活得太累,星夜日出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差别,现在在异世,她才发现就是这些普通的风景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这个人明明救了自己一命,还给了她一部功法,交易的却只是一起看星星,看日出。 苏扶桑勾了勾嘴角,真是......不划算的交易。 ......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门就被敲响了。 扶桑打开门,就看见平常跟在奚颜身边的丫头站在了门外,她身后的两个丫头端着洗脸水和早餐。 “又怎么了这样急急忙忙的”苏扶桑淡淡一笑,这倒是奚颜那姑娘的作风。 “苏公子快些洗漱吧,有人要见你!”丫头眉宇间带着即使焦急,连忙使唤身后的丫鬟上前伺候。 有人要见我?苏扶桑看了着丫头一眼,没再多问,收拾利索过后就感到了客厅里面。 一进门,就看见巫长老和奚颜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凝重,而对面的贵宾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暗紫色长袍的男人,眉目俊朗,只是坐在那里,虽然面上带着浅浅笑意,但是却不自主地让人呼吸一凝。 苏扶笙! 扶桑的眉头皱了起来,登时愣在了原地。 “过来”苏扶笙放下茶盏,对着她招招手,一双星眸上下打量,似乎确定她安好无事过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扶桑站着没有动,这个男人在自己脑海中留下的印象真是少之又少,兄“弟”两人似乎关系自小就十分疏薄。 十岁那年他将自己丢给苏婉馨过后,连来探望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苏扶桑知道这种感情并不属于自己,拧紧了眉头极力压制了下来。 这次怕是不知是谁传了自己的“死讯”,这个所谓的哥哥才来给自己收尸的吧。 苏扶笙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浑身不对劲的苏扶桑,直到看到她眼底那一抹疏离的时候才暗暗叹了口气。 “扶桑”苏扶笙起身走到扶桑面前,一双星眸紧紧锁定了面前的小人儿,他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后者极其敏捷地躲开了。 苏扶笙的手僵在了空中。 巫长老给奚颜使了个眼色,屋里的人都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苏扶桑警戒地看着他,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可是她在这里的唯一亲人,虽然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苏扶笙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万千的疑惑却问不出口,真是奇了,看着这小家伙锋利的眼神他那张利索地嘴皮子此刻像是生了锈一般,吐不出半个字。 “你是我哥哥?”苏扶桑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他,出声打破了沉默。 “难道不是?”苏扶笙脸色奇怪地看着她,这家伙平时见了自己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却用这种质疑的口吻怀疑自己的身份? “也许吧”扶桑无所谓地耸耸肩,故作轻松道,“可是我却不是你的弟弟” 苏扶笙心底一沉,冷静地看着面前瘦削的少年一眼,扶桑刚想开口说话就只觉得眼前一阵风掠过,然后脖颈一凉,自己的衣服就被扒了下来。 扶桑大惊,连忙出手阻止,然而苏扶笙只是略略拉低了些她的衣服,看到胸口处的五个梅花一样排列的小点时就放心地松了手。 苏扶桑连忙拉起衣服跳得远远的,妈蛋,自己差点就露胸了!!这个死男人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扒衣服?!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一马平川的身板简直比男人还要男人!而且在苏扶笙眼里自己就是男人,这逻辑,扶桑也只能暗暗翻白眼了。 还她的前凸后翘!! “你不是我弟弟是谁?”苏扶笙似乎很是有趣地打量着完全是两个人的苏扶桑,若不是她胸口的那梅花小点还在,自己真是要怀疑这是被人掉了包的假货了。 苏扶桑拢了拢衣服,自己胸口的五点她洗澡的时候也看到过,当时以为是胎记就没怎么注意。 “十岁之前,我在苏家备受欺辱,十岁之后,我在梅城自生自灭。”扶桑轻飘飘地说出这些话,眼带嘲讽,“这样的哥哥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 扶桑心底冷笑一声,她的哥哥可是为了保护她而付出了生命代价的人,这个家伙又算得了什么? 第三十九章:狡猾奸诈苏大少爷 “扶桑”苏扶笙皱着眉,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家大变样的弟弟,向来运筹帷幄的他竟然此刻也乱了阵脚,“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天知道当他放在苏扶桑身边的暗卫回来禀报她死了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大的恐慌,几乎是马不停蹄提地,他放下了所有事,赶往梅城。 “打住,苏扶笙是吧?”扶桑往椅子上一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你现在是不是心里特别后悔?是不是特别想补偿我?” 苏扶笙一愣,却低笑一声,暗自摇摇头。 后悔?他连后悔的权利都没有啊。 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发现自己这个小弟大变样之后倒是有趣机灵得紧,难道是之前都是装的?这小子扮猪吃老虎? 苏扶笙不开口扶桑就当他是默认了,兀自开口,“很简单,我听苏婉馨说你很有钱是吧?我刚好最近缺钱得紧,你看着办吧。” 原来是要钱!苏扶笙眼睛一眯,凑近了些,温温和和地开口道,“扶桑想要多少?” “不是叫你看着办吗?”苏扶桑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甩甩手,转身就想走,不料一道含笑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啧啧,原来我们狡猾奸诈的苏大少爷也会被人如此嫌弃,真是活久见啊!” 一张娃娃脸撞进视线,面上的揶揄毫不掩饰。 “你就是苏扶桑?扶笙的废物弟弟?”娃娃脸上下打量着面前瘦小的人儿,嘴里一直发出啧啧的声响。 扶桑只是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之息,扶桑动了,瞬间运起月下无痕,扶桑的身影快如闪电。 砰!咔嚓! 娃娃脸的肚子被狠狠砸了一拳,还没来得及惊呼,他的下巴就生生被卸掉了!! 好快的速度! 两人皆惊诧地看着扶桑,虽然苏扶笙早有感知她实力上升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是这般厉害! “我倒是不介意你叫我废物,只是我的拳头不承认,这我可没有办法。”苏扶桑冷冷地丢下一句让娃娃脸吐血三升的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噗! 娃娃脸扭曲着脸,他张着大嘴朝着苏扶笙啊啊乱叫,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眼神示意得很明显:帮我! 苏扶笙把眼神从扶桑身上收了回来,冷冷瞥了一眼娃娃脸,冷哼一声,脸上是和娃娃脸之前如出一辙的揶揄,“白凡一,我可是狡猾奸诈的苏大少爷,你可是被我的废物弟弟所伤,用你的脑子想想我可不可能帮你?” 白凡一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他就知道,这家伙真是睚眦必报,自己不就是占了点嘴上的便宜吗,这立马就报仇回来了! 苏扶笙抬步离开,刚要跨出门槛的时候突然顿住,回头温和一笑,一派谦谦君子的作风,道,“我倒是忘了,钟钰也是跟着你来了,她定是乐意帮你的。” 不要啊!! 白凡一一听脸都绿了,一想到钟钰他不仅头疼脚疼连五脏六腑都疼了,他好不容易才甩掉那个跟屁虫这姓苏的还要将她招惹过来?! 他现在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就不应该招惹这两兄弟,一样的腹黑一样的心狠手辣!特么的是谁说的那个臭小子是废物来着,他现在恨不得扒了这些乱嚼舌根家伙的皮! 不行不行,得先稳住苏扶笙,这家伙心肝黑得很! ...... “巫长老,我可以为宗主解蛊”苏扶桑检查了一下奚武的身体,他这几天有自己的药养着,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真的?!”老妪还没有开口,飞奔进来的奚颜就先兴奋地问出口。 苏扶桑对上老妪同样期盼的目光,苦笑一声道,“算是真的吧” “苏扶桑,什么叫做算是?”奚颜一听不高兴了,眉头紧锁着看着扶桑。 “我的解蛊之法算是另辟蹊径,毕竟谁也没解过这黄昏蛊不是?”苏扶桑耸耸肩,不过神色倒是严肃了起来,“现在奚睿也不知道如何解蛊,而母蛊又不在身边,所以我打算用其他的东西将子蛊诱出体外。” “我只有一半的把握,要不要一试你们说了算。” 虽然话是这么说,苏扶桑心里却明白奚颜她们一定会答应的,毕竟一半的把握已经算是高了,若是不试,那就只有等着奚武被消耗成一把枯骨。 “苏公子如何诱蛊?”老妪开了口。 “这是风险之一”扶桑微微一笑,“黄昏蛊的子蛊蛰一般伏于受蛊者的丹田,这就是棘手的地方,剖腹诱蛊风险是极大的。” 修行之人的丹田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自是要小心。 “剖腹?!”奚颜惊呼一声,虽然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打击让她的性子沉稳了些,但是毕竟还是年轻姑娘,又从未听说过如此大胆的治疗手法,自然是不可置信。 老妪的脸色沉了沉,又问道,“那以何诱蛊?” “这是风险之二,我的诱饵无论是灵兽还是虫豸都无法抵挡其诱惑,就是不知这蛊是不是也一样了。”扶桑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一边翻看宗主夫人的蛊书,一边用自制的诱饵——无源之水做了实验。 小狐狸尤其对这无源之水喜爱得紧,不过扶桑并不让它多喝,小家伙喝多了就像是喝过酒一般,能醉上好几天。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苏扶桑笑了笑,道,“少宗主和巫长老可以商榷一下,到时候让人通知我结果便是。” 抬步就要走,然而老妪却突然叫住了她。 “苏公子请留步。” 扶桑讶异地回头看她,她料到巫长老会答应,但是没有料到她会答应得这般快! “请苏公子尽快为宗主解蛊吧”老妪的脸色很平淡,倒是一旁的奚颜一脸目瞪口呆,她张了张嘴,但是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好”扶桑点点头,“我这就准备一下” 抬步走出门外,就看见苏扶笙站在外边,他的身后还跟着可怜兮兮的白凡一,张着一张脱了臼的大嘴。 第四十章:锋芒太甚 “扶......”苏扶笙看见自家小弟出来,刚要开口说话,不料一旁的白凡一一阵风似的就卷到了苏扶桑面前,张着嘴哼哼唧唧,娃娃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 “你想我帮你复原?”扶桑瞥了白凡一一眼。 白凡一狂点头,嘴里啊啊啊地乱叫。 “可以”扶桑点点头,轻描淡写一句话瞬间就让两个男人的目光都投向她,白凡一自然是兴奋,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说话! 而苏扶笙则是疑惑了,他目光扫过来,看到扶桑嘴角恶劣的笑意的时候便默默地将视线移开,在心底默默为白凡一点了根蜡。 果不其然,扶桑话锋一转,一个但是就蹦了出来,“但是,我行医救人自然是明码标价。” 视线在白凡一的嘴上掠过,“你这下巴颇为严重,若是想让我为你复原,没有一千玄珠不接这活儿。” 一千玄珠! 白凡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只是正位区区一个脱臼的下巴就要一千玄珠,这小子心肝太心黑了吧!! “怎么?不乐意?”扶桑眉梢一挑,“那就算了,不过这天毒宗除了我没人敢为你正位,你信不信?” 白凡一简直要气得吐血,这小子现在是天毒宗的座上宾心头肉,她只要一句话,自然是没人愿意帮自己,就算他身份摆在那里。 你这是敲诈!!赤果果的敲诈!白凡一的眼神控诉着。 “你是觉得我在敲诈?”扶桑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不屑一笑,理直气壮道,“我这就是在敲诈,怎样?” 噗!! 白凡一简直想晕死过去,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忍辱负重”地向恶势力低了头。 “先拿钱,再治病”苏扶桑小手一摊,光明正大地要钱。 白凡一脸一垮,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千玄珠递给苏扶桑。 扶桑接了玄珠,素手一伸,咔擦,白凡一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小下巴就回到了原位。 摸了摸下巴,白凡一第一反应就是跳得离苏扶桑远远地,这小子太腹黑了,自己不就是叫了她一声废物吗,竟然遭了这么多罪! 扶桑没理他,兀自回房,不料却在院子里看到了一抹挺拔的身影,玄色长袍很适合萧玦冰冷的气质,他似乎从来都不笑,眼底像是万年都化不开的坚冰,他用这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一万只冰刃蓄势待发,等待着随时将人挫骨扬灰。 锋芒太甚! 扶桑眯了眯眼睛,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事?” 昨晚她问了关于他的毒的事情,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扶桑没想着他竟然这么快就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昨晚去了哪里?”萧玦一开口就是质问,还是不容拒绝的那种。 扶桑一愣,昨夜她出去的时候好像那个叫什么影风的家伙并没有出现。 “与你何干?”扶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口气也同样强势,“萧玦,我可不是你的下属,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 萧玦不说话了,脸色极为难看地盯着面前单薄的身影,他从哪来没有遇到过着这样不怕死的人,好像自己强势一分,她就要强势十分。 萧玦真想将她掐死!! “没事我就走了”扶桑耸耸肩,转身就要走,她当然知道自己若不是对这个男人还有利用价值,凭着这位爷的脾气手段,肯定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哦,不,不用手段,被他一掌轰吐血的奚天还没有下床呢! “一位药人朋友用血和特殊功法” 萧玦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响起来,还带了几分不自然。 “什么?”扶桑一脸懵逼地转过身来看他,这家伙突然莫名其妙地在说些什么? 萧玦脸一黑,觉着这小子定是故意的,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有病啊!”苏扶桑被无故甩脸色,也一脸不高兴地进了屋子。 宁愿跟风无眠那家伙待在一起也不愿跟这个冰块脸共处一室,扶桑气呼呼地想着,不过须臾之后又是一愣,自己为何要将这两座瘟神放在一起作比较? 还觉得风无眠更好一点?!扶桑赶紧甩了甩脑袋,心里默念了十遍自制“清心咒”。 ...... “巫长老,我担心母蛊会有所反应导致奚睿察觉,所以你还是有必要加强一下部署。”临着着手解蛊之前,扶桑认真地嘱咐老妪,毕竟奚睿若是来个鱼死网破,那就大事不好了,自己还搭着一条小命在许岷那儿呢。 但是只要不出意外,扶桑还是对自己无源之水的吸引力很有把握的。 “公子放心,老身已经做好了部署。”巫长老点点头,这几日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奚睿那小子,她同样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过想到那日的卦象,老妪又忍不住看了扶桑几眼。 “好”苏扶桑点点头,环视了一屋子的长老,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巫长老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凭什么!这可是有关宗主性命的大事,出了事你负责?!”几位长老瞬间就不干了,嚷嚷开了。 “就是就是,你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担待得起我们宗主的性命吗?” “我看还是将许药师请来吧,他毕竟是炼药工会的老人了,自是比这小子要靠谱!” “我看行,还是许药师比较信得过!” 苏扶桑冷笑一声,看来许岷这几天也没有闲着,这煽风点火的事情信手拈来啊,本来这几位长老就对老妪和少宗主将奚武交给苏扶桑治疗表示不满,将大名鼎鼎的炼药工会的药师晾在一边,这多好的巴结的机会啊,少宗主也真是太年轻太不懂事了! 这不,一听说这小子要给宗主解蛊了,大伙儿说什么都要来膈应膈应。 苏扶桑双手抱胸,一脸的不以为意,老妪则是沉了脸,喝止道,“闭嘴!一群蠢货!你们懂什么!!” 有人一听则不干了,虽然忌惮着老妪,但还是斗胆道,“巫长老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也是宗内的长老,自然是担心宗主的安危,虽然巫长老向来德高望重,但是为宗主解蛊这样的大事也不能巫长老一人说了算吧!” 第四十一章:脸大心也大 “我无所谓”苏扶桑冷冷一笑,风清云淡的表情却让长老们齐齐一愣。 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时候不应该气急败坏和中妥协吗?无所谓是什么鬼?少年你可是赌上了性命啊喂! 这时候,只听扶桑继续悠悠道,“许岷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吹了什么妖风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能够拿你们宗主的命开玩笑,诸位长老真是......”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词汇,“脸大心也大” 噗! 长老们气得吹胡子瞪眼,正要开口反击,就又听见这祖宗的声音响起来,“许岷不就是想要在下一条命吗?有你们宗主垫背也算是值得。” 嘶!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姓苏的!你敢诅咒我们宗主!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让我们宗主陪葬!”为首的白胡子老头暴怒而起,强大的威压瞬间就朝着苏扶桑碾压而来! 扶桑神色一凛,立马调动起所有的玄力护体。 说时迟那时快,白胡子老头的威压来势汹汹,虽然扶桑已经反应极快,但还是在巨大的冲击下踉跄了几步,喉头一口腥甜漫了上来。 “放肆!”老妪大怒,一掌就将白胡子老头儿的威压拨开,苏扶桑瞬间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白胡子老头儿在老妪的这一掌之下也变了脸色,透着几分苍白,看来老妪真的是怒了。 “罗恒,你简直太放肆了!”老妪气得嘴唇发抖,只见一只白皙的小手却拦住了她。 “巫长老不必发怒”扶桑咽下喉头的腥甜,关切地看了老妪一眼,面上丝毫没有为这飞来横祸而恼怒。 老妪想到她知自己身上的伤,不禁心头微微一暖。 “你们想要将许岷请来那就请吧”随即,扶桑又淡淡吐出一句话。 长老们虽然狐疑,但还是欣喜若狂地将许岷请了过来,不过几息的时间,许岷就出现在屋子里,看来早就在外边候着了。 老妪也狐疑地看着苏扶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许岷大摇大摆地踱步进来,鼻孔简直都要冲到天上去了,不屑地看了苏扶桑一眼,拿乔道,“叫本药师进来何事?现在让本药师帮忙是不是太迟了些。” 呵,扶桑暗暗翻了个白眼,十分直白地揭穿,“得了,许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在小爷面前装模作样。” “你!”许岷的脸皮又开始痛了。 “现在可以请你们出去了吧?”扶桑显然十分不耐烦了,就没有给这帮帮倒忙的长老们好脸色看。 长老们显然达到了目的,乖乖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扶桑他们三个人了,各自脸色不明,心怀鬼胎。 关好门,扶桑转过身来走到许岷面前,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你想干嘛?”许岷被看得毛骨悚然,立马就怂了,后退了几步,虚张声势的道,“我、我警告你啊,你可别乱来!我可是......” “影风”扶桑清冷的声音一响起来,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立马就滑进视线。 “打晕他” 影风二话不说,一道手刃就将目瞪口呆的许岷劈晕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扶桑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冰块脸的属下她还能使唤得动,这种感觉蛮不错的嘛。 影风站着没动。 “怎么,萧玦恐怕将我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了还不放心吗?”萧玦不可能不在背后调查她,因为这种事放在她身上,她也定是要查的。 影风还是没有动,只是眼神飘忽了一下,显然是被说中了心思。 “我劝你还是按照我说的做”扶桑直视着他,“你可能不了解我这人,鱼死网破什么的我最喜欢了,不过鱼死了倒无所谓,你们主子这张烂网破了......” 扶桑闭了嘴,她相信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因为影风的脸色变了,他捏紧了拳头,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 另一边,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男子相对而坐,一人玄袍,一人紫衣,浑然自成一道风景。 半晌,苏扶笙含笑开口道,“竟在这等偏僻之地遇见殿下,苏某真是不胜荣幸” 嘴上虽说荣幸,眸子里却半点荣幸的意思都没有。 萧玦皱了皱眉,不冷不热道,“明知偏僻还要来,苏公子也是好兴致。”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眸子里全是晦暗不明的色彩。 “哈哈”苏扶笙也不恼,爽然一笑,坦然道,“苏某自是为了家弟而来,扶桑性劣,最是贪玩,让殿下见笑了。” 佯嗔的话语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之意。 两人都是聪明人,话虽然说得隐晦,但这哑语彼此都是懂得的,萧玦不悦,这个苏扶笙是在警告自己? 脑海里又浮出了苏扶桑那张略显青涩的小脸,以及她倔强的表情,萧玦的眉毛轻拧。 “她总是这般不驯?”鬼使神差地,萧玦问出了口。 “什么?”苏扶笙一脸懵逼,明明上一秒两人还在进行“聪明人之间有深度的对话”,下一秒就变成了“对人物性格的探寻”? 萧玦反应过来,脸色有些难看,抿紧了嘴不说话了。 苏扶笙看了他一眼,低笑一声,想到扶桑对自己的态度,恐怕这位爷也没在扶桑手上讨到好脸色看。 “也不全是”苏扶笙故作娴熟的口吻,暗自想了想,喃喃道,“大概要顺毛捋吧” 苏扶笙知道萧玦不可能平白无故在此地待这么久,而且他察觉到了扶桑身边有人跟着,萧玦估计已经将扶桑调查得十分清楚。 可是他对扶桑的了解也少之又少,连她什么时候学了医术都不知道,不过萧玦的目标显然是扶桑,无论如何,这次他也要保护好她! 不过扶桑应该是对萧玦还有利用价值的,不然凭着这位杀神的煞气,那嚣张的小子恐怕早就死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虽然不说话,但是目光却在悄悄打量着对方。 萧玦突然开了口,“不知苏公子可知道白戎葵” 他倒是对苏扶笙知道一二,商界的天才人物,手腕十分了得,若是再给他几年,垄断帝国商业系统恐怕不是问题,这是个值得谨慎对待的人物。 第四十二章:亲我一口 “白戎葵?”苏扶笙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很自然的反应不似作伪。 萧玦半垂了眼睑,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是了,他问过的人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毒草,难道那个小子在骗自己? 苏扶笙看了他一眼,温温和和地笑道,“若是日后碰上,苏某会为殿下留意的” 他是商人,自然是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更好。 “如此便多谢苏公子了”萧玦点点头,话音刚落就听见一片嘈杂声从奚武的院子里传了出来。 …… 扶桑用银针护住奚武全身几处大穴和气脉,又让老妪全力护住他的心脉。 毕竟子蛊在丹田,距离心脉很近,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差池,子蛊进入心脉,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此刻,扶桑正拿着一颗晶白的药丸,那小药丸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只有苏扶桑知道,自己手上这颗小药丸具有着怎样极致的诱惑! 这颗小药丸可是经过多次提纯浓缩的无源之水制成,再加上一味名为青菱的草药,饲蛊人常用青菱饲蛊。所以青菱之于蛊虫就像猪饲料之于猪一样! 将匕首仔细消过毒之后,扶桑尽力使引蛊环境更加无菌,在奚武的丹田处找了个最稳妥的地方开了个小口,长期的损耗尤其是奚睿最近更是加大了转移力度已经使得奚武昏迷不醒,所以扶桑连麻醉药都省了! 屋子里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老妪大气都不敢出,护住奚武心脉的同时,紧张地看着扶桑的进度。 细密的汗水爬满了扶桑洁白的额头,她蹙着眉头,屏住呼吸,释放出所有的精神力去探查奚武身体里的情况,却发现自己在这个紧要关头,在注意力极度集中的时候,她的精神力竟然如同扫x光线一般透过奚武的身体直达内脏,他的身体状况竟然在自己的脑海里显露无遗! 这是何等的卧槽!扶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部人肉扫描仪!! 识海中,一条小拇指一半大小的小虫子在奚武的丹田处缓缓蠕动着,虫子突然身体一顿,几息之后,竟然朝着扶桑手上的药丸方向爬过来,扶桑大喜,但是却极力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这蛊虫机警得很,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前功尽弃! 两寸、一寸、半寸!! 一个黑色的小圆点从小口出探了出来,它踌躇了一会儿,像是在探查情况一般,不过转眼就朝着药丸爬了过来。 看见是这么个恶心的动西,扶桑的手差点一抖,但是她还是稳住了,一手拿着药丸,另一只手随时准备将这黑乎乎的家伙掐死! 老妪也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双鹰隼般的老眼死死看着这枚蛊虫。 缓缓地,缓缓地,就在蛊虫快要钻出来一半的时候,一声轰响晴天霹雳一般在门外炸开! 遭了!! 扶桑心里咯噔一声,两枚银针就要出手,可是那蛊虫竟然一改之前的缓慢,身子泥鳅一般滋溜一下就要滑下去! 扶桑心都要凉了,捏着两枚银针呆在了原地。 突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一点点清香钻入鼻际,扶桑使劲嗅了嗅,带着清凉的薄荷香味,但是其中有有点别的味道显现出来。 是什么? 扶桑竟然失了神,直到一双温凉的手拿着一方锦帕仔细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温柔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来人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 “我失败了”半晌,扶桑才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俊脸,声音也是凉凉的。 她的面色很平静,除了最初的那一瞬间僵硬外,现在已经恢复如常。 “这一次没成功,后面恐怕很难再将子蛊引出来了”扶桑的眼睛里含着思索的光芒,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风无眠低笑一声,他就知道这小丫头没这么容易放弃。 不过笑容逐渐奸诈。 风无眠将她耳边的乱发别在耳后,笑道,“桑桑,要不要做笔交易?” “交易?”扶桑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俊郎的男子。 “什么交易?” 不过扶桑立马又皱皱眉,“若是对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帮助,这笔交易我们稍后再谈。” “现在就可以谈了”风无眠微微一笑。 扶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稳了稳心神,这个男人深不可测,既然能用一笔交易解决的事情,扶桑也不愿再多费力气了。 “你想要什么?” “我要——”风无眠眼波一转,眸里的潋滟之色仿佛要漫出来,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听起来无比旖旎,“我要你亲我一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眸子里亮晶晶的。 扶桑:“……” 扶桑呆呆地看着他,眸色复杂,几息之后,她转身就走,“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别走”风无眠无奈一笑,拉住了她的手,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放开……”扶桑刚要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稳稳的地躺着一个黑色小匣子。 “是什么?”扶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风无眠将匣子递到她手上,淡淡一笑。 扶桑打开小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条黑溜溜的小虫子,扶桑惊呼出声,“黄昏蛊!” 就是这一埋头的瞬间,一个温温凉凉十分柔软的东西轻轻地印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嗯,很香”轻笑声传入耳际,白色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原地,只留着淡淡的清香停留在空气中。 “这个……滚蛋!!”扶桑反应过来,脸颊爆红,气得咬牙切齿。 麻蛋,她脸红啥呀,又不是纯情小丫头了,活了两世的人了,竟然还这么丢脸! 这臭小子!!这个混蛋!!竟然敢偷亲她!! 扶桑将匣子一合,平顺下心情,刚要去检查奚武的情况,门就被撞开了! 风无眠一来就将巫长老拂晕了,将屋子密封起来,现在他一走,老妪也一脸迷茫的悠悠转醒,门外的人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冲进来了。 第四十三章:玄尊! 老妪瞬间就挡在了扶桑面前,她则是手法娴熟地快速得为奚武缝合了伤口,将匣子拢在袖中。 来人正是奚睿,他双目赤红,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一双阴狠的眸子立马就锁定了苏扶桑。 他没有立马过来,而是上下打量着扶桑和病床上的奚武,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 苏扶桑感觉到背上一凉,迅速结尾收针,这才对上奚睿的双眸,眉头不禁慢慢锁起。 这家伙看起来很是不对劲儿啊,按理说子蛊被清除了过后,母蛊失去了能量来源必定会反噬其宿主,可是这家伙除了精神有些失常外,实力却没有半点紊乱倒退! 苏扶桑已经摸不准他已经晋级到什么阶段了,长腿一跨和老妪并排而站。 “公子,我拖住他,你快走!!”老妪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极为难看,如临大敌般运起周身玄力,极快地嘱咐扶桑。 “他是何实力?”扶桑一面做出防守的姿态,一面轻声询问。 “玄尊!!”老妪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却让扶桑脊背发凉。 天毒宗目前仅存的玄尊也就老妪和宗主奚武,其他长老多半在玄宗中阶或者巅峰,所以老妪在宗内的地位高于其他长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即使用了黄昏蛊成功了,奚睿也不可能百分百吸收到奚武的修为,这期间喂养蛊虫就会让这邪门的功力转移量大打折扣! 他是如何做到的?! 扶桑神识全开,精神力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朝着奚睿撒了过去! 本来还担心这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玄师,用精神力探查一位玄尊怕是会经受严重的反噬,但是出乎意料地是,扶桑轻而易举地捕获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而奚睿却没有半点察觉! 母蛊不见了!! 苏扶桑迅速地来来回回扫视了三遍都没有半点母蛊的影子! 就在扶桑疑惑之际,奚睿却迅速地动了,他的身影快如爆发的陨星,刷的一下就朝着扶桑爆射过来。 “公子!!”老妪目眦欲裂,使出全身力气想要一挡,然而奚睿的速度和爆发力都远远超过她。 砰!! 老妪的被远远甩开,扶桑一惊,立马趁着这个空档瞬间运起月下无痕朝门外奔去,此刻倒是有些后悔将影风屏退了。 话说她的那个便宜哥哥和冰块脸这会儿死哪里去了?! 刚这么想着,萧玦和苏扶笙的脸便立刻映入了眼帘,扶桑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控制住,她眨眼间就被吸回屋子,奚睿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去你大爷的!这是什么样的操作!! 玄尊还可以开这种挂?!! 扶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你把子蛊弄到哪里去了?!”奚睿的眼睛里爆满了红血丝,看起来颇为骇人,他掐着少年纤细的脖子,粗声粗气地质问。 扶桑的脸立马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这个混蛋都快将她掐死了还指望她能说出话来?! 但是一双眼睛却直视来人,目光锋利犹如实质性的刀刃,不仅仅是普通的刀刃,而是淬了剧毒的刀刃,其中所蕴含的狠意和毒辣让人浑身发寒! 奚睿不禁心口一颤,手一松。 “放开她!!”苏扶笙再不见温和公子的模样,他的脸上的怒意显露无疑,眸子里像是酝酿着巨大的可怖风暴。 萧玦的冰块脸似乎有了一点松动,他颇为诧异地看了苏扶笙一眼,眸中若有所思。 奚睿立马警觉地退到扶桑身后,但是一双大手还是箍着她的脖子,不自觉加大的力道让扶桑心里直骂娘。 “你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掐死她!!”奚睿恶声恶气地威胁道,苏扶笙立马皱了眉,自己刚才太冲动了才让这个小子有机可趁,但是拢在袖中的手却顿住了。 奚睿心底也生出了几丝慌乱,这两人的修为竟然连身为玄尊的他都无法看透!!而且这其中还没有那晚将他一击打伤的男人!! “子、子蛊,交咳咳......交易!”趁着奚睿的狠劲下去了几分,扶桑也用力掰开勒着自己的手,费尽力气地挤出来几个字。 扶桑的脸色已经转紫了。 奚睿一听子蛊果然变了脸色,松了些手上的力道,粗嘎得逼问,“在哪里?!交出来!” 他知道子蛊已经脱离了奚武身体,但是刚才进屋的时候他却没有感应到半分子蛊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明明那位大人说的就算母蛊已经被吸收,自己也还是可以感应到子蛊的。 听这口气,交易是无望了。 “咳咳、咳咳咳......”空气重新涌入胸腔,苏扶桑狠狠地咳嗽了起来,她飞快地看了萧玦一眼,飞快地拿出一个小匣子。 与此同时手指一顶,匣子啪嗒一声打开了一丝小缝。 奚睿瞬间就癫狂了,因为子蛊气息立马就击中了他的神经。 “给我!!”他大吼一声。 然而在他出声之前,苏扶桑早已运起玄力将匣子飞快地朝着萧玦方向用力一掷,奚睿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故技重施地运起“吸星大法”,然而匣子却没有如预期般飞回手里。 匣子在空中微微一顿,便被萧玦连虫带盒子一起收入囊中,他毫无压力地重新合上匣子,脸色不善地看了一眼苏扶桑。 这小子竟然将他拉下水?! 苏扶桑被奚睿一甩不禁踉跄了几步,连忙扶住身后的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抬头就对上萧玦的视线,她挑衅地一挑眉。 毕竟她什么都没有说啊,是他自己接的盘,怪我咯? 奚睿像是发了疯一般毫无不顾忌地和萧玦对上了,他身上那股刚刚消退了几分的狠劲又重新涌了上来! 萧玦侧身闪开奚睿的狠毒一击,奚睿一招打空,但是房门连同整面墙壁都轰然倒塌! 苏扶笙身形一闪,立马护在了苏扶桑身旁,宽大的袖袍将她拢在其下,扬起的灰尘倒是将他铺的灰头土脸,还好这宗主的房屋结构坚固,只是倒了一面墙,没有牵连到整个屋子。 第四十四章:夜莲露 “咳咳......”苏扶笙被呛得忍不住咳出声来,他低头看着扶桑,毫不掩饰地关切,“没事吧?” 扶桑看了他一眼,不禁哑然失笑,这算是‘关心则乱’?他明明可以用玄力将扬尘拂开,但是却用了最原始的办法为她做了遮尘伞? “没事”扶桑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就刚才这个苏扶笙身上酝酿起来的强大玄气来看,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恐怕不只是善于经商而已。 有点意思。 扶桑勾起嘴角,萧玦已经将奚睿那个疯子引到了屋外,扶桑立马就扶起躺在角落里的老妪,她的嘴角有鲜血溢了出来,蜿蜒而下。 扶桑皱了皱眉,立马伸手就为她喂了一颗药丸,检查了一番过后才松了口气,奚睿这一击虽然狠辣,但是万幸没有伤到心脉,不过也断了三根肋骨。 巫长老上了年纪,恐怕这下很是吃不消,但是既然她是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扶桑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治好的。 “用这个吧”苏扶笙递过来一枚药丸,神色微凝,以他的聪明,自然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扶桑的脑海里的信息瞬间炸开了。 紫朔、瓦松、地榕、余甘子...... 药丸的成分和属性瞬间就被分析得清清楚楚,苏扶桑有些惊异地接过药丸,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果真有一股夜莲露的味道,她的神色立马绽放出一种明显的惊异。 “真是夜莲露!”苏扶桑惊呼出声,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苏扶笙,“你从哪里得来的?” “别人赠送的”苏扶笙看着这张一直冷漠着的小脸突然出现了这样丰富的神情,不觉有些失笑。 “那赠送你此丹药的人真是很舍得啊”苏扶桑揶揄地撇撇嘴,继续道,“这丹药中包含了十几种珍贵的药材,但是最珍贵的却属这味夜莲露。” “夜莲露?”苏扶笙似乎第一次听说这味药材一般,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扶桑。 “夜莲露来自于一种名为夜莲的植物,生长于极北之地的不冻冰湖之中,数百年开一次花,花开于月圆之夜。” “可是比起莲露,这夜莲也不得不退居二等,极北之地如何生露?可是偏偏它就能,清甜甘冽,聚集了夜莲的所有精华,在月华最盛之时采摘,可遇而不可求。” 苏扶桑说完了一大段话才发现自己竟然对着这个便宜哥哥说了这么多,神色顿时有些不悦,瞪了一眼一直看着她的苏扶笙,扶桑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苏扶笙的眸色深了深,缓缓道,“是有些不认识了” 这小子为何会懂得这么多?娓娓道来时脸上自信的神采连自己都晃了神,他好像,从未认识过自己这个弟弟。 苏扶桑冷嗤一声,没有再谈论这个问题,怎么说?她确实不是他以前的那个‘废柴弟弟’了。 “你确定要给我?”苏扶桑挑了挑眉,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药丸。 老妪早已经悠悠转醒,自然是听见了这番话,立马声音虚弱地制止苏扶桑,“苏公子......使不得啊.......” “有何不可呢?扶桑是我的家人啊”苏扶笙微微一笑,似乎完全不把这枚价值连城的丹药放在眼里。 苏扶桑转头二话不说就将药丸喂进了还想拒绝的老妪嘴里。 “巫长老,难不成你想将奚睿这个烂摊子丢给奚颜独自面对?”凉凉的话语说出口,老妪神色一暗,顺从地吞下了药丸。 她已经做了周密的防卫,奚颜自告奋勇去把关,而奚睿却单枪匹马地轻易杀了进来,却连一个长老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长老叛变投了奚睿,要么就是他们已经悉数遇难。 奚颜爱她的父亲,自然不可能放奚睿进来,现在她也没有出现,老妪心里说不担心是假的! ...... 走到门外面,萧玦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的脚边趴着奄奄一息的奚睿,而他的身上却没有半丝狼狈,连发丝都不曾乱了半分。 苏扶桑心里一凛,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对萧玦的实力有了大概的猜测。 苏扶桑看了一眼地上的奚睿,抬步走了过去,精神力再次扫视了一番,又忍不住动手细细检查。 苏扶笙站在她身后,随时准备应对奚睿的突然发难一般。 萧玦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这个家伙真是胆子大,刚才还被人差点掐死,现在像是没事人一样“上下其手”,怎么,难不成还要为他治疗? “我胆子倒是不大,不过若是奚睿现在还能伤我,那只能说明萧公子您没有本事。”像是察觉到了萧玦心中所想一般,风轻云淡地揶揄出声。 萧玦顿时脸色一黑。 苏扶笙心情舒畅了不少,果真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扶桑面前吃瘪! 这时候,一张娃娃脸跑了进来,对着苏扶笙哇哇大叫,“苏扶笙不好了,出大事了!!这家大少爷杀回来了!” 三人冷冷地看着他,场面一度极为尴尬。 白凡一一脸迷糊地扫过现场,最后发现了趴在萧玦脚边的男子,最后视线上移,顺着玄色绸袍一直滑到那张冰冷的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面孔上。 白凡一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太、太.......” 萧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白凡一剩下的话立马就冻死在肚子里了。 “奚颜呢?”苏扶桑站起身来,“还有那些老头儿?” “在外面被打得奄奄一息呢”白凡一撇撇嘴,似乎很是不屑。 “去看看”苏扶桑抬腿就走了出去,果不其然,一路过去,遍地哀嚎的子弟,在宗门前的大阵也轻而易举地被破掉了,扶桑皱了皱眉。 奚颜晕在地上,身上并没有什么重伤,倒是有几位老头儿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她的视线一扫,发现有几位长老不见了。 第四十五章:从这里下刀如何? 扶桑走了一圈,眉毛微微蹙起,她抿紧嘴唇,抬腿就往回走。 “诶!你就这样走了?!”白凡一连忙叫住她,一脸懵逼。 “你收拾就可以了”扶桑冷冷出声,她得去找老妪谈谈。 “哦”白凡一应了一声,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即刻气得跳脚,“凭什么是我收拾?!这跟本少爷有什么关系?!” 苏扶笙不动声色地看了面无表情的萧玦一眼,似笑非笑地拍了拍白凡一的肩膀,安慰道,“搁这儿让钟钰来收拾吧” 噗! 白凡一脸都绿了,明明知道他最烦那丫头,还总拿这个来说事儿!! 可是偏偏他还没出息地就吃这一套!!白凡一认命地撸起袖子决定先‘忍辱负重’一回! 回到院子里,奚睿却不见踪影,扶桑一惊,刚想冲进屋子里时,一团黑影直直地朝自己扑过来,扶桑反应极其灵敏地一侧身。 砰! 一声闷响,一团肉泥一样的东西砸在了自己的脚边,正是奚睿,这下恐怕是真正的奄奄一息了。 苏扶桑挑了挑眉,就看见不远处的影风看着自己,公事公办的口吻,“他刚才试图逃跑” “没有其他人来过?”苏扶桑松了口气。 “没有”影风摇摇头,说完就隐匿了踪影。 “既然如此”扶桑喃喃道,缓缓蹲了下来,看着眼睛都睁不开的奚睿,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邪恶的笑容。 “我对奚公子倒是很有兴趣呢”她伸手就给他喂了一颗药丸,不一会儿,奚睿像是顺过气来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面色惨白如同金纸,胸前的衣物都被血污染红了。 “你、你......”他蠕动着嘴唇,眼睛里微微消退下去的血丝又漫了上来。 “子蛊可没在我这里”扶桑耸耸肩,观察着奚睿的反应。 看来这子蛊对他很重要嘛。 “奚公子的恢复速度真是惊人呢”苏扶桑不怀好意地摸摸下巴,“我想知道,奚公子体内的母蛊去哪里了?” “子蛊被取了出来,奚公子竟然没有立即被母蛊反噬反而还实力大增,真是很奇怪。” “但最奇怪的却是,没有子蛊,母蛊竟然能脱离你的身体,这是如何办到的呢?” 黄昏蛊并非一次性用的蛊虫,当子母蛊完成使命的时候,子蛊破体而出再唤回母蛊进入沉睡,一对黄昏蛊流传数代并非难事,然而虽然寿命极长,但是这种蛊的珍贵程度也是难以言喻的! 奚睿的表情可以堪称惊悚! “若是奚公子不愿意解答,那么我只好将你的身体剖开一探究竟了。”苏扶桑微微一笑,看起来温良无害,可是眼中透出了那股冷意却让奚睿毛骨悚然! 为何这个瘦弱的少年比之那些人却更让他感到害怕?! 说着,苏扶桑手腕一转就是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摊在了手上,奚睿连呼吸都屏住了,她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疯子!! “母蛊也会待在丹田吧?从这里下刀如何?”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奚睿的意见,脸上的表情却是该死的认真! “不、不要......”奚睿吓得屁滚尿流,嘴唇哆嗦个不停。 苏扶桑果真停下了匕首,就在他的腹部上方悬着,奚睿吞了吞口水,眼梢就看见老妪走了出来。 “苏公子”老妪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扶桑目光一顿,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 ...... 翌日,扶桑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奚睿死了。 她走到正厅,巫长老和奚颜等人都在,大厅里好几具尸体一字排开,奚颜跪在一具尸体旁边掩面痛哭。 “怎么回事?”扶桑瞥了一眼奚颜,径直走到老妪身边,轻声询问。 老妪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花白的发丝一夜间全白了,但是她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转头镇定地看着扶桑,正想开口,白凡一却跳了出来,颇带点兴奋的意味,“这家伙一夜暴毙!” 苏扶桑觑了他一眼,白凡一这才讪讪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昨日的情形扶桑确实不太好逼得太紧,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就算要处理奚睿,那也应该等奚武醒过来后再说。 结果这一放,就等来了奚睿暴毙的消息。 扶桑眉头一拧,蹲下身去,将尸体一一检查过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死者身上伤都是一击毙命,可见凶手是个控制玄力的高手,或者说,是个杀人的高手。 死的另外几个人正是昨日失踪的几位长老,而且依据伤势来看,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至少都是昨日死的了,而且,这还不是奚睿干的。 所以,奚睿背后的人又是谁? 黄昏蛊极其罕见,宗主夫人又懂得蛊毒,恰好奚睿又将这种蛊种到了自己父亲身上,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扶桑又看了一眼奚睿的尸体,眼眸微微一眯,她还是想知道那家伙将母蛊弄到哪里去了,不过,看奚颜哭成这样,若是自己说想要解剖尸体恐怕立马就会被眼刀戳死! “扶桑公子,可否请你一起随老身去看看宗主怎么样了?”老妪突然站起身来,温和地对扶桑发出邀请,她好像对奚睿和几位长老的死毫不关心一般。 “当然可以”扶桑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的称呼,不过应当是和苏扶笙区分开来,她点点头,跟上老妪的脚步。 老妪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奚颜,暗自叹息一声。 “长老似乎不想追查奚睿和诸位长老的死因”扶桑风轻云淡地开口,“长老应当知道,同为玄尊,你是受了伤才会不敌奚睿,可是凭着奚睿的能耐,他可没办法干净利落地杀了诸位实力不俗的长老。”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是一击毙命” “扶桑公子,这件事情就当做从未发生过吧。”半晌,老妪突然开了口,只是答案却让扶桑吃了一惊。 看来这个巫长老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关于奚睿,关于奚睿身后的那个人。 而且,让她很是忌惮,才要封锁消息。 扶桑抿了抿嘴,没再追问下去。 奚武虽然还未苏醒,但是情况比之前要好的很多了,只是失去的修为恐怕无法恢复了,成为一个凡人,度过晚年。 就在扶桑为奚武检查的时候,老妪一直在一旁看着她,眸中若有所思,眉头紧蹙。 第四十六章:璀璨夜空 伤口愈合得有些慢,奚武在这次中蛊事件中已经是元气大伤,自身的愈合能力也大不如以前了,不过并无大碍。 扶桑为他服下了早就准备好的丹药,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对着老老妪道,“巫长老找我来恐怕不只是为宗主看看这样简单吧?” 老妪沉默了,她抿紧嘴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扶桑。 两人对视着,气氛一度凝重起来。 半晌,老妪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对着扶桑道,“你随我来” 扶桑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跟上了老妪的身影。 老妪一路领着扶桑,穿过蜿蜒的园中小径,来到一扇小巧的拱门前,透过拱门,可以看见地上铺着精美的大理石,镌刻的纹路和数日前扶桑差点被烧死的祭坛颇为相似。 “进来吧,孩子”老妪的神情完全变了,但是扶桑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扶桑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眉毛轻拧,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跨进拱门,她的神识中有微微的能量波动信息传来,她有些惊异地回头,却听见老妪的声音,“跟紧我” 之前听说巫长老性格古怪,住的也很偏僻,但是这里应该不会是她的住所吧? 因为这明显是一座小型的塔楼啊! 拾级而上,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小塔楼虽然只有三层左右的痒样子,但是站到了塔顶,俯视下空,才骤然发觉自己已经站得很高了。 “我时常在这里占星”老妪突然开了口,眼睛眺望远方,声音十分平静。 “巫长老会占星?”俯视顿了一下,颇有几分兴致地问。 “扶桑公子”老妪回过头来看她,微微一笑,“应该说是扶桑姑娘” 苏扶桑霎时愣在了原地,感觉身体有点发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之前她就仔细查看过了,自己的身体绝非可以用年龄小还未发育来解释,好像是被下了什么封印似的,除了身子骨比一般男子更加纤细,其他的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的女子身份。 “扶桑姑娘不必惊讶,一般人是不会察觉到姑娘的女子身份的。”老妪安慰性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倒是让扶桑更加疑惑不解。 她反思着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脑海里却模模糊糊地传来温柔的声音,“桑儿,答应娘亲,绝对不能让别人察觉到你是女子身份,知道吗?” 就在扶桑怔愣的这个当,老妪却手一拂,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变了。 楼阁小谢,雕梁画栋,青山绿水,所有的一切都像潮水一般褪去,扶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单独置身星空之下,漫天璀璨而硕大的星辰像烟火一般绽放。 雍洲的天空怎会有这样美丽的星空?那轮几乎要夺去所有光芒的银月连同其身旁的两枚小行星都不见踪影。 这是哪里? “巫长老?”扶桑紧蹙着眉,喊了一声,没人回答。 她环顾四周,除了夜空,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模模糊糊的原野,在夜空下显得格外温柔。 感觉胸口有点灼热,她迷茫地向远处望去,不由自主地,扶桑迈开腿,朝着某一方向走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扶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狂奔了起来,胸口的热意也越来也高越来越高,像是要在她的胸口烧出一个大洞来。 她感觉到了......召唤。 是的,应该可以这样形容,召唤。 突然,扶桑停了下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光亮,一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纯净的光亮小范围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像是聚集了所有的星光那般璀璨耀目,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扶桑伸出手指,慢慢地,慢慢地去触碰那团光亮。 而她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砰砰作响。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天上的星辰都以一种诡异又有规律的形式排列着,隐隐有一种能量波动着灌入面前这团光亮之中。 就在她的指尖将要伸进这团触手可及的星光之中时,天旋地转,所有的光亮被瞬间打碎,她的胸口像是炸裂一般生疼,疼得她冷汗滚滚而落,像是陷入了一片没有意识的混沌之中。 第四十七章:离开雍洲? 良久之后,扶桑睁开眼睛,她发觉自己躺在塔楼冰凉的地板上,顺着塔楼飞扬的檐角望去,一轮硕大的圆月悬挂在半空,两枚小行星缓慢地运转着。 她出现了错觉?那漫天的星辰,还有那团极其纯净的光团? 她的心跳平复了下来,像是从来不曾灼热过,只是空留一种落寞的余悸。 “你醒啦”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扶桑机敏地转过头去,只见老妪平静地看着她,她脸上的神情让扶桑有种奇怪地感觉。 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忧愁万分,眸中还夹杂着一丝慈爱和敬重。 “起来吧,地上凉。”她伸出手来,扶桑狐疑地搭上去,站了起来。 “我怎么了?”苏扶桑本应该警惕万分的,但是不知为何,她撞见那双沧桑的眸子时,竟然还觉得有几分熟悉,让她放松。 “我看到了满天的星辰,雍洲从未有过那样的星空,即使是初九的星空也不会像那般......” 说到这里,苏扶桑词穷了,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那种景色,那些星辰又大又近,伸手可摘一般,十分诡异。 “然后你看到了一团光亮”老妪的声音传来。 “是”扶桑点点头,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老妪。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碰它,胸口灼烧得厉害,可是就在我即将碰到它之前就突然陷入混沌。” “你可知道你为何不能碰它?”老妪和她对视着,“你不能碰它,起码现在不能,你太弱了现在,而它又太过于强大。” “以你现在的能力,九成会因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能量而失去理智,沦为力量支配下的傀儡。” “若是那样的话,你就即将是雍洲的一场灾难,没有人能够阻止你。” 苏扶桑只觉得喉头发紧,她的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竟然有些庆幸起自己的晕厥来。 她没有说话,等待着老妪的下文。 “可是那股力量现在就在你这里”老妪点了点她的胸口。 “在我这里?”扶桑吃了一惊,眉头皱起来,“巫长老到底是何意?” “老身并无恶意”老妪淡淡一笑,解释道,“它本就属于你,所以扶桑姑娘不必挂怀” “多少年来,它一直是老身的心头大患,就像是悬挂于头顶的利剑,我守护它不被别人夺走,又要提防它冲破老身的封印为祸苍生。” “老身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老妪从追思中回过神来,眸底还留有痛苦的余温,她看着扶桑,无奈一笑,“现在看来还要再等等” “因为我太弱了?” “算是,还有就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扶桑心底有些发毛,巫长老会占星,那她会不会知道,自己来自异界? 而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自己又到底是谁?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扶桑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她问老妪,“巫长老知道我是谁?” 问这种问题有些可笑,可是扶桑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苏家的废物少爷那么简单,自己和苏扶笙真的是亲兄妹吗? “老身也不太清楚”老妪摇摇头,她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扶桑哪一天要离开雍洲,那就来找老身吧。” “老身会将自己所知都如数奉告” ...... 扶桑走出塔楼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云里雾里的,老妪没有来送她,自己留在了塔楼之中。 离开雍洲是什么意思呢?这整片大陆都被称作雍洲,雍洲文明已经将每一寸土地都勘探过了...... 莫非,扶桑心头一震,老妪所说的离开是离开整片大陆,离开这一个空间,就如同她穿越一般,去到另一个世界? 回到地球? 扶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赶紧甩甩头。 “扶桑姑娘要千万小心神教的人,那将会是你最大的敌人,切记。” “我已经在姑娘的胸口下了封印,所以勿用担心” 脑海里又回响起老妪的忠告,扶桑眉头紧锁,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径上。 待扶桑走远了,老妪这才长舒一口气,眨眼之间,她的容颜从头顶到脚下,像是层层剥落的墙漆一般瞬间苍老斑驳,干瘪如同风干已久的枯枝。 苍老虚弱到极致,她一瞬间就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一样,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尚还表明着她还残存着一缕生息的事实。 “这不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一道同样沧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一道身影自阴影中显现出来。一个类似于独角兽一样的小兽竟然口吐人语,它雪白的毛皮在月色下更显光滑,如同白色的丝绸。 老妪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它了。 小兽走到老妪面前,屈腿卧在了她身边,身上的毛发突然发出星光一般的淡淡莹光,而它头顶的独角更是如同一轮弯月那般熠熠生辉,流泻而出的星辉慢慢地将老妪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老妪的脸色好了起来,身上的死意也慢慢褪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兽身上和独角上的莹也黯淡了下去,它人性化的兽瞳里面流露出疲倦的情绪。 “辛苦你了”老妪伸出枯木枝般的手摸了摸小兽的头,叹息道,“神教的人恐怕已经察觉到了,我不能再将它留在这里了。” “可是放在她身上岂不是更不安全?”小兽疑惑地开口。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妪冷哼一声,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我能找到大人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神教恐怕不知道这位大人已经回来了吧。” 最初她本想是占星为奚武觅的一线生机,怎知机缘巧合之下窥见了天机,还因此受了极重的天罚反噬。 可是大人已经回来了,这世道恐怕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了。 “只是没有了星图,这雍洲又是圆月当道,你以后怕是要吃苦了。”老妪从沉思中抽出身来,有些愧疚地看着小兽。 “无妨”小兽摇摇头,“将星图变阵封印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你所守护的就是暮所守护的。” “多谢你,阿暮”老妪又摸了摸它的头。 第四十八章:在梅城等我 “我要先去梅城”奚颜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宗下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四人成行,走了一段路过后,扶桑突然停住看着萧玦开口。 “萧公子这样的大人物跟着恐怕不太合适吧?” 萧玦也停下来,冷冷地看着面前纤弱的少年,白凡一和苏扶笙颇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尤其是白凡一,想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嫌弃地,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 萧玦瞥了他一眼,瞬间就让白凡一抖了三抖,这时候他倒想起来面前这位爷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连忙收敛了一些。 萧玦皱了皱眉,极其强硬地开口道,“和我回帝都” 苏扶桑同样回以极其不耐烦的白眼,怒极反笑,“萧玦你耳朵有毛病不是?我说了我要回一趟梅城,又不是趁机跑了,我可惜命着呢。” 苏扶笙何等聪明,只是短短几句话,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又想到萧玦的心狠手辣,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他不动声色地站到苏扶桑身旁,隐隐有将她护在身后的意思,目光锐利地看着萧玦,“萧公子,舍弟就算是要回帝都也是和苏某一起,就不劳公子操心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刷的一下碰撞在一起,站在有一旁的苏扶桑莫名觉得有股火药味升腾起来。 “主子”这时候,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滑了出来,那人附在萧玦耳边耳语了几句后,萧玦冷冷地面容上稍微显现出了一丝细微的异样。 他瞥了一眼苏扶桑,一甩袍角就飞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不容拒绝的话,“在梅城等我” 等你个大头鬼! 苏扶桑暗骂一声,她自然是知道萧玦绝非一般人,周身威仪无匹的气质哪是普通人能有的呢?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在她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看来他的毒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了,将自己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转身就看到了白凡一又崇拜又敬畏的眼神,扶桑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生生忍住了鄙视的话。 唉,说起这个来,扶桑还满心惆怅,或许是受另一半魂格的影响,她爆起粗口来越来越顺畅了。 说好的冰山冷艳美人呢? 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平胸猥琐的路上策马奔腾了! “怎么回事?萧玦威胁你?用什么?”苏扶笙开了口,声音冷得和萧玦有的一拼。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苏扶桑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憋闷,眼角微微发酸,她按耐住这种莫名的情绪,气鼓鼓地走远了。 苏扶笙看着走远的纤瘦身影,脸色凝重,他抿紧了唇,眼底全是阴沉的铅云。 ...... 一回到梅城,瘦了一大圈的坠儿和墨砚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了上来。 “少、少爷.......呜呜呜......少爷你去哪了,坠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坠儿的眼睛哭得通红,眸中满是自责,“要是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坠儿、坠儿也不活了!” 苏扶桑一个头两个大,她手忙脚乱地安慰小丫头,“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苏扶桑豪迈地拍了拍眼睛一样红红的墨砚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第四十九章:实力打脸 苏扶桑不屑地冷嗤了一声,看韦昌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什么破厄丹是他家的呢。 “梅城的炼药分会可有炼制破厄丹?”半晌,苏扶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愣。 “哼!你休想推脱到分会上去,梅城的炼药分会怎会有破厄丹?!怕是帝都的工会总部都难见吧!”韦昌自觉识破了一切,不屑地看着苏扶笙。 苏扶笙不怒反笑,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半点预料中心虚的神情,他嘴角噙着笑意,不紧不慢道,“连帝都的工会总部都难见,但是这小小的王家却有,真是有趣呢。” 苏婉馨面色一紧,沉着脸喝到,“关你什么事!贼子快点交出来,今日有我们城主在,你休想抵赖!” 说罢,苏婉馨又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唯唯诺诺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一眼,骂道,“王儒你个窝囊废你倒是给老娘说句话啊!” 王儒约莫四十左右,面色蜡黄,一看就是私生活过度,整个人更是胆小如鼠一般,好似谁都能上去踩两脚一样。 王儒瑟缩了一下脖子没有说话,苏婉馨差点气得大骂。 若是真的有这什么破厄丹的话,那么苏婉馨为了栽赃陷害苏扶笙倒是下了血本,苏扶桑倒有点好奇他的便宜哥哥对她们做了什么了。 而且,若是这个鼻孔长在天上的韦昌知道自己不仅被当成枪使了还被当成猴耍,会不会气得一巴掌呼死这位苏夫人呢? “破厄丹?”苏扶笙还是笑着问了一句,顿了顿,“下品?” “正是!!”韦昌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那模样仿佛已经看见了这枚丹药在向自己挥手。 “凡一”苏扶笙轻轻唤了一声,白凡一那张娃娃脸便带着恶趣味的笑容映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 “下品破厄丹?我们没有!”白凡一耸耸肩,极力忍住笑意,在韦昌即将发怒之际,手腕一转,手上出现了几个小巧的丹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让本少爷看看这都有些什么。”白凡一故作苦恼地皱皱眉,做作的模样让扶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他啪嗒打开一个小丹瓶,嘟哝道,“上品培元丹?” “不是这个”摇了摇头,继续打开下一个丹瓶,“上品洗髓丹?” “也不是这个......” 随着白凡一“不自知地”炫富,院子里的药香混杂,让人只觉得脾肺都舒畅了,所有人都前所未有地保持着一个动作和表情:呆若木鸡,目瞪口呆! 尤其是韦昌,眼睛里的贪婪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苏扶桑也愣了一下,脑海里一一闪过这些丹药制成之法的同时,她感到脚边有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袍子下蠕动。 “主人好香啊!!”小狐狸小白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来,扶桑甚至可以想象这小馋狐狸口水直流的样子。 “你可以吃丹药?”扶桑疑惑地进行心神交流。 “可以,但是要是像这样高级的丹药,若是太低等了反而会在我体内堆积成杂质。”小狐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白凡一手上,苏扶桑不动声色地将小狐狸抱了起来,苏扶笙却淡淡看了过来,眸中的惊疑一闪而过。 “哎呀,找到了!”白凡一秀够了之后,突然惊呼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一紧,像是已经被打击到了麻木。 只听白凡一颇为懊恼的声音,充满歉意道,“不过,这是上品破厄丹啊,并不是城主你要的下品破厄丹呢。” “真是可惜呢!” 噗!! 所有人都有种一口老血憋在喉咙下又下不来上又上不去的感觉,尤其是苏氏母女,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啪地生疼。 白凡一所拿出来的个个都是顶级丹药,哪怕是一颗就足以卖出天价,而他还习以为常地往外抖,这种实力财力和势力岂会将你小小一颗下品破厄丹放在眼里? 苏扶桑这次是眼角抽动了,这家伙放在现代的话绝对是演艺界的一大祸害! 正在这时,苏扶笙却出人意料地开口了,“只有上品破厄丹,那就拿给扶桑喂小宠吧。” 这次换白凡一愣在当场了,但是苏扶笙却极为自然地拿过破厄丹,朝着扶桑怀里早就长大了小嘴的小白喂去。 在所有人再次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而感觉世界都玄幻了的时候,韦昌不知哪根筋打错了,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咻地就朝着苏扶笙爆射而去,喝道,“给我!!!” 强劲的风横扫而来,而几步开外的苏扶笙只是淡淡睨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白凡一,白凡一瞬间“福至心灵”,嗷的一嗓子就扑上去和韦昌扭打成一团。 两人强劲的威压碰撞开来,苏扶笙照例护住自己的小弟,而站在另一边的苏晴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以她玄师之资,和身后一帮修为平平的家丁,护住自己都是问题,何况是苏婉馨。 一帮人被震得连忙屁滚尿流后退不已。 没想到白凡一看起来一张好欺负的娃娃脸,实力却不俗,不过几个回合就将韦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噗! 韦昌大吐一口血,半跪在地上,支撑在地上的手不住地颤抖。 苏扶笙也慢悠悠地将药丸子送进了急不可耐的小狐狸嘴里。 韦昌看得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差点搭上小命也得不到的东西就这样被一个畜生当糖豆吃了! 苏氏一行人又惊又怒,她们面色惊恐地看着苏扶笙,又看看白凡一,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到喉头了。 “我偷了你的下品破厄丹?嗯?”苏扶笙还是笑着,只是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白凡一自觉地站得远了些。 苏婉馨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忙求饶,“求大少爷饶命!求大少爷饶命啊!!” 一见夫人都跪了下来,她身后连同王儒都一起跪了下来,只有苏晴吞了吞口水,面色僵硬梗着脖子继续站着,苏婉馨惊恐地拉了她一下,但是没有拉动。 她努力使自己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苏扶笙,脸上是故作镇静的傲气。 第五十章:萧洛 “诶,哥们儿,这小妞好像对你有意思”白凡一贼笑着凑到了苏扶笙面前,贱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苏扶笙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瞬间就将白凡一吓得滚得远远的。 “扶桑想怎么做?”苏扶笙无视浑身颤抖的苏氏和韦昌一行人,目光温柔地看着苏扶桑。 苏婉馨浑身一抖,脑海里瞬间过完了自己对着这位帝都来的废材少爷的所作所为,霎时心里哀嚎完了。 苏扶桑不屑地瞥了众人一眼,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且还不是自己收拾的,她霎时觉得兴致缺缺。 而正在这时候,一声柔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其中夹杂的欢喜毫不掩饰,“扶笙哥哥!” 一道婀娜的身影在拱门后显现出来,正是梅城第一美人儿柳倩眉,此时她一双漂亮的杏眼中满是闪闪的亮光,若是普通男人看了定会心生荡漾。 扶桑霎时一阵恶寒,幸好自己不是男的,幸好自己没有和这个女人成亲,看看这炽热的小眼神,自己到时候岂不是要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苏扶笙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娇俏的美人儿一眼,很明显地表示:姑娘你谁啊? 柳倩眉被这个眼神一刺,霎时僵在了原地,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晦暗。 “眉儿,你怎么走那般快。”另一道声音紧接着响起,韦天就挤了进来,一时之间看着跪着的一地和自己面如死灰的父亲,韦天一脸懵逼。 啧啧啧,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呀,苏扶桑面带嘲讽。 “父亲!”韦天赶紧扑了过去,面带惊惶。 “扶笙哥哥,许久不见,定是不记得倩眉了”柳倩眉虚弱地一笑,那副副楚楚动人的样子不禁想让人立马将她搂进怀里好生安抚一番。 “就是我的便宜前任未婚妻”扶桑捅了捅苏扶笙的胳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后者这才恍然大悟,颇为好笑地摸了摸鼻子。 他当时不是觉着自己的弟弟既然喜欢,而且又是书香世家的姑娘,还是早早定下免得让别人得了去,至于这姑娘长什么样,他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而已,印象并不深刻。 现在看来,这姑娘生了什么不该生得心思。 “她好像对你更有意思”苏扶桑咧嘴一笑,颇为嘲讽,“要不你把她收了吧,这样的女人我可不要。” 扶桑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能听见。 柳倩眉一听这话顿时又羞又气,她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但是却咬咬嘴唇没有说话,小心地抬起头满怀娇羞地看着苏扶笙。 “柳倩眉是你的未婚妻,怎么能再许给你哥哥!”不料有人比柳倩眉更急,苏晴急吼吼地开口了,狠狠地剜了柳倩眉一眼。 这个白莲花怎么什么都跟自己抢?之前是抢韦天,现在又来觊觎她看上的男人。 苏晴按捺下眼里翻涌的恶毒,杀意却从唇角漫了出来。 “王三小姐”柳倩眉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趔趄了两步,泫然欲泣地看着苏晴,“倩眉已经和扶桑解除婚约了” 一句王三小姐差点让苏晴吐血! 柳倩眉继续说,“是倩眉辜负了扶笙哥哥的期望,倩眉愿意为扶笙哥哥做牛做马来弥补过错。” 苏扶桑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人家这意思很明显,愿意为你做牛做马,自然也愿意为你暖床,任你‘胡作非为’了。 扶桑脑补了那副香艳的画面,霎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扶笙脸都黑了,一巴掌盖到自家弟弟头上,无奈道,“胡思乱想什么!” 扶桑愣在了原地,她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而苏扶笙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之间两人的氛围有些尴尬。 “不必了,你是姓柳对吧?”苏扶笙看着柳倩眉,后者霎时脸上绯红一片。 “柳姑娘不急愧疚,我家扶桑不要的东西我都会帮她处理好的。”苏扶笙看了一眼白凡一,道,“给柳姑娘多送些钱财” 柳倩眉盈满眼眶的泪水终于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面色苍白无比。 一旁的韦天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受了委屈,瞬间暴怒不已,刚要冲上去就被自己的父亲喝止了。 苏晴不屑地冷嗤一声,一个狐媚子罢了,人家根本就是当你当青楼里的姑娘没什么两样嘛! 苏扶桑脸都是木的,这个便宜老哥还真是腹黑,不要的东西?多送些钱财?真是对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也下得去手啊。 “是谁这样大胆!敢欺负我罩着的人!”又是一道娇蛮的声音传了过来,若不是眼前这张脸十分陌生,扶桑还以为是苏嫣儿来了呢。 不过苏嫣儿今天为何没有在场? 当然是被苏扶笙那一掌打得差点丢了小命,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当是谁,原来是白凡一白大公子”女子长得一般,但是眉宇间却自带一股子傲气,不似苏晴的故作倨傲,她身上的是真正的自信和气势。 “萧洛?”白凡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脑海中闪过什么,霎时就笑了,“怎么,萧大公主怎有兴趣来这小小的梅城?” 说起这个萧洛,算是帝都的风云人物,原因有二。 一是此女天赋了得,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玄宗了,而她本不姓萧,只是一名武臣家的庶女,因为天赋出众,很小就被收入高人麾下,又被萧皇封为公主,赐了国姓。 毕竟这几年帝国的人才尤其是皇室中,除了萧玦那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横空出世这样一个天之骄女,萧皇自然是要拴得紧紧了。 这二嘛,二就是这女人好死不死偏偏喜欢上了萧玦那个冰块脸,并且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凡是她认为存在的潜在轻敌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的。 这不,估计不止从哪里得到了萧玦来了梅城的消息,立马风风火火地追过来了。 所以之前见过了萧玦,白凡一对这位公主出现在梅城也没那么惊奇了 第五十一章:你养不起 第五十二章:上品洗髓丹 “扶桑”苏扶笙最终还是开了口,叫住扶桑,“你还不能回帝都” 苏扶桑的背影微微一顿,半晌,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满不在乎道,“苏公子,我不是回帝都,那不是我的归处,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的归处,你懂吗?” 若是不是交易的需要,她要保住小命,她才不愿意去蹚帝都这趟浑水,云贵聚集之地,必多麻烦。 “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摆摆手,扶桑很快地消失在视野之中,苏扶笙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眸色沉沉如无法消散的雾霭。 ...... 至于扶桑现在去哪里?目的很明确,不管苏扶笙为何阻止她去帝都,又萧玦那座杀神在,这趟帝都之行怕是在所难免。 她也打算出去走走了,梅城太小,不足以提升眼界,但是走之前嘛......扶桑坏笑一声,她得将有些债讨回来。 径直来到王家的大门前,守门的小厮一看是梅城出了名的废物,正想出声嘲讽,谁知眼前一道劲风扫过,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得满地找牙,哀嚎声很快引来了王家的管家。 “怎么回事?!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敢来王家闹事?!” “让王昊快点给小爷滚出来,否则小爷打得他妈都不认识!”扶桑抬眸,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这样痞气十足了? “废、废......”管家一看是苏扶桑,正想破口大骂,结果一接触到少年那锋利的眼神,以及浑身凌然的气势,侮辱的话生生地憋了下去。 他竟然被一个废物吓得冷汗直流?! 管家赶紧趔趄着跑回府中去叫他家少爷了。 不一会儿,王昊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嚷嚷道,“废物你竟然真的没有死!真是命大!” “怎么?上次没有被本少爷教训够,又来讨打?!” “想让本少爷打你?本少爷还嫌你贱命一条脏了本少爷的手!”突然,他眼睛一挤,满脸油腻腻的表情,“难道是你又有什么好宝贝想孝敬本少爷?” 苏扶桑嘴角微微一勾,不怒反笑,若是换做平时,她直接上去就将这家伙给揍了,但是,这样又未免太便宜这些年这家伙对自己“多年的照顾”了。 “对啊,我这里好宝贝多着呢,就是不知道王少爷想不想要了” “当然要!”王昊几乎是一口答应,话脱出口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地看着苏扶桑,他怎么觉得今天这个废物有些不对劲有些邪门呢? 他竟然有种心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扶桑像是早有预料,冷嗤一声,她就知道这家伙一听见宝贝连脑子都不过就要答应,这个王昊平常可没少在她手上骗走或者说是抢走些好玩意儿。 “废物,本少爷劝你识相的就自己乖乖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少爷不客气!”王昊压下心里的那一丝怪异,故作高傲的姿态,拿鼻孔对着扶桑。 真是好笑,扶桑不自觉地摇摇头,当她还是万年玄士的时候,看见这个王昊就害怕,面对他拙劣的小伎俩同样是不用脑子,但是现在,她是玄师,再看王昊时,却犹同再看一个跳梁小丑。 “老规矩吧王昊” “什么老规矩?”王昊有些懵逼,但是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惊异地看着苏扶桑,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废物看来你真的是皮痒了!” “可以,你能拿的出来什么宝贝做筹码?” “娃娃脸”扶桑笑着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吐出三个字,头也没有回一下。 就在大家一脸懵逼的时候,一张娃娃脸不知从哪来冒了出来,白凡一有些郁闷地看着苏扶桑,这小子是怎么发现他的?! 她不过是个玄师初阶罢了! 扶桑其实对自己的精神力之敏锐也大感吃惊,早在白凡一靠近时她的识海就捕捉了这条信息,但也有一部分可能是因为他掉以轻心没有拿出真正实力才被如此轻易地发现。 “不要这样叫人家,人家有名字的!”白凡一一脸郁闷,就因为这张娃娃脸他可没少吃瘪。 “少废话,给我一颗上品洗髓丹” “哦”白凡一听话地掏出丹瓶,就要递到扶桑手上之时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然而扶桑已经手疾眼快地将丹瓶抢了过来。 白凡一的脸又黑了。 “王昊,听见了吗?上品洗髓丹,你要是不要?!”扶桑像是逗狗一样晃了晃手上的白玉丹瓶,一脸的揶揄。 王昊早就被这个“上品洗髓丹”的名号砸得目瞪口呆,他脑袋晕乎乎的,半天才转过弯来,吞了吞口水,好歹找回些理智。 “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万一那丹药是假的呢?!” 这个废物怎么可能会有上品洗髓丹?!她身边那个娃娃脸也是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两个小鬼也想来哄骗他?! 做梦! “你不信?”扶桑不慌不忙地打开的丹瓶,一股极其浓郁的药香被扶桑可以用玄力一振,瞬间就将王昊熏得晕乎乎的。 扶桑又盖上盖子,慢条斯理地道,“你不信大可请炼药分会的炼丹师什么的来看看。” 其实就在这股药香飘到王昊鼻尖的那一刻,王昊就信了一半,他从未闻过如此浓郁的药香,让他每一个毛孔都舒畅无比。 “好,就要这个!”王昊一口答应。 “慢着”扶桑看了他一眼,颇为好笑,“你的条件满足了,现在该说说我的了吧?” “我要的不多,就你们王家的全部财产吧” 噗! 一旁看热闹的白凡一差点没被自己一口口水呛死,这个家伙也太逗了吧!这还叫要的不多?!哎哟喂相抵你这可是要将人家的兜裆裤都赢了去啊! 诚然,王王家人也这般想,王昊的脸色沉了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少年清冷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过来。 “娃娃脸,这样一枚上品洗髓丹可以卖到多少玄珠?” “多少玄珠?”白凡一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模模糊糊地给出了个答案,“这样的上品洗髓丹通常是放在拍卖行里进行拍卖的,竞拍底价就至少要一百万玄珠。” 第五十三章:玉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王昊的嘴都合不拢了。 “少、少爷”一旁的管家简直就是被吓傻了眼,讷讷地拉了拉王昊的衣袖,“一、一百万哪!” “一百万玄珠?”扶桑将王昊的反应看在眼里,暗笑一声,故作吃惊地看着白凡一,像是也被这一笔数字吓到了,“竟然这么多?” 白凡一愣了一下,便立即反应过来这小子肯定是想要坑人,立马十分配合,“那只是底价,这样的上品洗髓丹可遇而不可求,帝都的显贵向来出手阔绰,最后往往能竞拍到数千万。” “数千万?”扶桑这次是真的有些傻眼了,她倒是知道这丹药在雍洲吃香,可是从未想到有这般吃香,竟然为了一颗丹药一掷数千万?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有了实力就是有了权力,所以能够用玄珠换来一条通往权力的捷径,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 想明白了这点,扶桑也就释怀了,也更加坚定了要将炼丹术学到手的决心。 “洗髓丹的功效如何?”扶桑又接着问。 “除了不能让凡人生出玄脉,剩下的,洗精伐髓,脱胎换骨,不过是小意思” “所以,有了这么一枚上品洗髓丹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张成为顶尖强者的入场券?”扶桑似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突然,她懊恼地眉头一皱,狠狠瞪了白凡一一眼,很是生气道,“这样的好宝贝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随即转过身来对着王昊急匆匆地拱拱手,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赌了” 拉过白凡一就要走,那背影看起来要多仓皇就有多仓皇,似乎怕晚了一秒这枚珍贵的丹药就会被抢走。 “站住!!”王昊急了,一下子蹿到故意放慢了脚步的扶桑面前,急吼吼道,“你说不赌就不赌了我答应了吗?!” 白凡一实力助攻,状似无奈地叹口气道,“不要着急,这种上品洗髓丹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用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数双眼睛同时刷的一下投到了白凡一身上。 只见娃娃脸不紧不慢道,“至少都要是玄师级别的人才能服用,否则会因为承受不住药力爆体而亡。” 一听到爆体而亡,王昊的脸色白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洋洋得意地看着皱着眉头的扶桑,出口讽刺,“废物,你一个万年玄士想要服用这等丹药,怕是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来越是高级逆天的丹药越要强劲的承药者,扶桑又想到苏扶笙给她的那颗极为珍惜的丹药,被她喂给了巫长老。 苏扶桑低着头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王昊的话,这让后者更加自鸣得意起来,好像这枚丹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扶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着白凡一还是执意要走。 这瞬间就让王昊慌了阵脚,大声叫喊起来,“废物!你敢走!你不想要你的玉佩了吗?!” 扶桑的脚步一顿,嘴角不动声色地勾起,终于说到了此行的目的。 王昊看见苏扶桑停了下来顿时舒了一口气,她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苏扶桑手上的那枚丹药真的是上品洗髓丹! 这废物平常随身带着一块玉,最是宝贝,若不是苏嫣儿告诉他的话他还不知道这废物还有这等好东西。 自然从废物手上抢过来之后,那废物就没有消停过,发了疯似的找自己要那块玉,上次被打死也是因那玉而起。 第五十四章:地契 白凡一将丹瓶递给君晚,后者没有立马去接,倒是漂亮的眸子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白凡一,如玉般的手指这才慢悠悠地接过丹瓶。 白凡一猛然间打了个寒颤,他皱了皱娃娃脸,有些疑惑不解,他怎么感到有股莫名的敌意传来呢? 君晚打开丹瓶,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散出来,他倒出药丸,摊在掌心之上,垂下的睫羽微微颤动了一下。 “怎么样?”这股浓郁的药香简直让王辅迎的心如擂鼓,就算不是上品的洗髓丹,能拥有这般药香的丹药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的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芒,死死地黏在君晚的手掌之上,连呼吸都不禁屏住了。 “咳”君晚清秀的面庞带上几分笑意,像是故意卖关子一般轻咳了一声,这才在王辅迎眼巴巴的目光下做出判断,“确实是上品的洗髓丹”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早就让苏扶桑三人习以为常了,扶桑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君晚,总觉得这个家伙并不像是他看起来那般简单。 “我们赌!”王辅迎飞快地开口,生怕晚了就会有人会后悔一般,只是这后悔的不知是扶桑还是他自己了。 可是苏扶桑却不乐意了。 她一脸愤恨道,“我才不要赌呢,你们王家那点财产算得了什么,我拿出去随便卖卖都比你家值钱!” “你!”王昊急得跳脚,破口大骂,“无耻小人,之前是谁说的要找本少爷比试的!怎么这会儿当起缩头乌龟了?!你这个孬种废物!” “我才不是缩头乌龟呢!不准你叫我废物!”扶桑面色涨得通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双拳攥得紧紧的,大有冲上去狠狠揍王昊一顿的架势。 白凡一在一边目瞪口呆,半天恍不过神来,这、这、这真的是苏扶笙的废物弟弟?不仅不废,这演技也是没谁了,戏精本精说的就是这位了! 君晚也微微一愣,唇角不禁溢出一丝笑意来。 “还说不是废物,你不仅是个愚蠢的废物,还是个出尔反尔的败类!”王昊见苏扶桑情绪激动,立马更加卖力地火上浇油,这废物真是愚蠢,稍微一激就上钩了! “王某还可以将苏婉馨家的地契一起押上”一旁的王辅迎牙一咬,放出了重磅炸弹,“怎么样,苏......苏公子也不想做出尔反尔的小人吧?” 是了,王儒和王辅迎本是同胞兄弟,王儒性子软弱,两人倒也是兄友弟恭,可是苏婉馨嫁过来之后凭着自己挂着个“苏”姓,在王家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各种幺蛾子层出不穷。 嫁来不就久嚷嚷着要分家,虽然最后是分了家,但是王辅迎也不是吃素的,地契还是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的呢。 如此说来,王辅迎和苏婉馨狗咬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扶桑似乎气极,胸膛一起一伏,满脸愤恨地答应道,“赌就赌!” 那模样像极了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小子,只会意气用事。 地五十五章:啪啪打脸 “你打完了?”扶桑不知什么时候踱步到了王昊面前,面上一片风轻云淡的表情,她尚还年幼,身量不及王昊高,可是眸子里的神色大有俯视之意。 王昊还来不及回应,就只感觉下巴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王昊一口气还没有喘匀,肚子上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袭来。 王昊瞬间就被揍飞了,狠狠地砸在地上,荡起一圈细小的烟尘,他一口血吐出来,和着几颗断掉的牙齿。 人群中一片哗然,王辅迎更是目瞪口呆。 白凡一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情对比这小子自己还算是幸运的了?只是被卸了下巴? 君晚的眸中浮现出几丝玩味。 “怎么样?这拳头的滋味可还好?”扶桑像是一阵清风一般闪到狼狈不堪的王昊面前,这下倒是真真正正地俯视着他。 王昊面容扭曲,眼里全是惊恐,像是看到了来自地狱的索命厉鬼!他刚要张嘴求饶,可是面前的少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拳影像是流星一般落下来,王昊惨叫连连,很快就肿得没了人形。 “住手!”王辅迎急火攻心,示意自己身后的护卫上前阻挠,可是扶桑这般凶残有谁敢上前? “住手!你这个废物!昊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定要让你偿命!!”王辅迎面色涨得通红,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身后不争气的护卫。 一群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关键时刻什么都做不了! “哟喂!老头儿你这口气真大,还偿命呢,真是好笑哦”白凡一看热闹不嫌事大,阴阳怪气地嘲讽出声,差点把王辅迎气得一个仰倒。 “大人!”王辅迎被逼得没有办法,扑通一声跪在了一旁的君晚面前,恳求道,“求大人救救小儿!这姓苏的向来与小儿积怨已深又最是心术不正,这次定是故意要置小儿于死地啊!” 围观群众顿时发出一片嘘声。 “这王家老爷真会吹牛,谁不知道王昊视人家苏公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天天找茬!” “就是就是,没想到这小霸王也有这一天!” “我之前就觉得苏家公子并非废物,定是韬光养晦,这不,真让我给说着了!” 舆论开始往扶桑的方向倒,王辅迎脸色气得铁青,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果然,这里拳头就是硬道理,人心向背也是以实力为风向标。 扶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至极的笑意。 “令郎又未与苏公子签订生死状,苏公子也不像是鲁莽之人,王老爷不必担心。”君晚脸上还是疏离又有礼的笑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王辅迎目瞪口呆。 别说王辅迎了,就连苏扶桑自己都是一脸黑线,这家伙哪只眼睛看出她不是鲁莽之人了?这样睁眼说瞎话地敷衍别人真的好吗? 腹黑!真的腹黑! 扑通! 就在众人都以为王昊必死无疑的时候,扶桑像是玩累的玩具的孩子一般一脚就将一滩烂泥一样的王昊一脚踢下擂台,身体滚了几滚,恰好落在了王辅迎脚边 第五十六章:赔礼 “哎哟,是扶桑小哥啊,看你都好久没有来看人家了,真坏!”花想容欲拒还迎地嗔了扶桑一眼,撅着红艳艳的小嘴表示不满。 苏扶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她干咳了两句,似笑非笑,“真巧啊花馆主,什么人能劳驾花馆主亲自到门口迎接?” “该不会是我吧?” “真聪明”花想容暧昧地给扶桑飞了一个媚眼,露出几分娇态,“人家可不就是在等你嘛” 扶桑尽力忽视掉胃里的不适,挂起假笑,“那正好,我找花馆主也有点事情呢” “请进”花想容拈起兰花指,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不必了,我就是想让花馆主给风无眠带句话,我要离开梅城了,至于我欠他的来日定会如数奉还。”扶桑摆摆手,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倒是把花想容看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他咳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着扶桑,道,“我已经将那姓风的小倌送给苏公子了,怎倒反叫想容带话了呢。” 扶桑皱了皱眉,淡淡地瞥了一眼花想容,语气也冷冷地,“我认为花馆主是聪明人,扶桑倒也不愿意将有些话摊到明面上来说” 她又看了花想容一眼,嗤笑道,“那多难看啊,是不是啊花馆主?” 然而出乎扶桑意料之外的是,花想容不怒反笑,她捏着小手帕掩着小嘴儿笑得花枝乱颤,半天才消停下来。 从一马平川的胸口掏出了一沓纸,花想容忍不住娇嗔地点了点扶桑的小肩膀,佯怒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扶桑:“......” 一排黑线一直滑到了下巴。 “这是什么?”扶桑有些不解地看了眼前的那一沓纸,没有伸手去接。 “咳咳”花想容忍住笑意,将纸塞到扶桑怀里,道,“无眠为你写的丹方,他要休两天假,这是赔礼” 说着,花想容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吊坠儿,趁着扶桑愣神的当儿给她套在了脖子上。 还有这种操作?苏扶桑目瞪口呆。 “我不能要”扶桑眉头狠狠皱起,觉着事情正在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说好的失足小倌儿角色怎么就跑偏了了?这送了一件又一件是要闹哪样? 扶桑早就在见到风无眠的不俗之后将之前对他的猜想都一一推翻,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倌,而花想容也绝非可以镇住他的人,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危险的男人黏在自己身边,还动不动就送东西的是有何企图呢? 自己有什么是他可以图的? 扶桑瞬间又想起了花烙空间和焚日,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而她却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扯不动脖子上的那枚吊坠儿,像是被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一样,她怎么也取不下来。 花想容在一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嗯,是那家伙无耻的作风。 “别看我,这事儿与我无关啊,我也没有办法。”花想容十分欠揍地摆摆手,一副无赖的样子,让扶桑恨得牙痒痒。 第五十七章:温棠 “你就放心你的宝贝弟弟离开?”白凡一被苏扶笙的余光扫到,顿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凑了上来,“要知道萧玦那个杀神......” “我当然知道”苏扶笙收敛了笑意,神色有些微的冰冷,“但是他若是敢伤扶桑半毫,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让白凡一毛骨悚然,他不禁回想起昨日两个可怕的男人见面时的情景,啧啧啧,若是苏扶笙和萧玦对干起来,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白凡一看着苏扶桑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能够让一直都是笑面虎的苏扶笙和萧玦黑着脸对峙言辞犀利地当面警告,看来扶笙对他这个弟弟真是万分地在意。 “我们也该走了”苏扶笙转过身来,面上再无半分异样。 白凡一点点头,跟了上去。 ------------------------------------------- 城门外,萧玦一身玄衣,骑在高大的玄角马上,看起来威严不可逼视。 看见扶桑来了,萧玦翻身下马,还是冷着一张冰块脸,但是却将另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了她。 扶桑也没有说话,结果绳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种体型健硕优美的兽类,这比她认知中的马匹大了很多,她皱了皱眉,有点怀疑自己的小身板怎样才能翻身上马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温温柔柔的声音从斜对方传了过来。 “玦哥哥”一双嫩白的葇荑掀开锦帘,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探了出来,是位十六七岁的姑娘。 扶桑早就注意到队伍中多了一辆马车,正纳闷着呢,人家就自己掀开了帘子。这个姑娘肤色并不是寻常姑娘的那种瓷白,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配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下垂,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 苏扶桑敢保证,这姑娘要是哭起来,很难有哪个男人不心软。 “棠儿,进去,外面风大。”萧玦的声音里竟然难得的带了一丝温柔的意味,这简直让扶桑大跌眼镜,饶有趣味地看了温棠一眼,眼中的揶揄毫不掩饰。 “玦哥哥就让棠儿透会气吧,棠儿都在车里坐了一天了。”温棠可怜巴巴地撅起嘴,眨巴眨巴着眼睛对着萧玦撒娇,她作势就要下马车,萧玦立马上前扶住她。 “多谢玦哥哥,不要再生棠儿的气了好不好?”温棠抓住萧玦的胳膊,满脸都是讨好的笑意。 萧玦冷硬地嗯了一声,但是脸色有所缓和。 “这位是......”温棠将目光转向扶桑,脸上满是疑惑。 “你不需要知道”萧玦冷冷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排斥扶桑知道温棠的存在。 “鄙姓苏”苏扶桑偏偏不如了萧玦的意,唇角一勾,将之前做纨绔公子的做派随便一摆,那风流的模样瞬间就让萧玦黑了脸。 不过苏扶桑也就是恶趣味地恶搞一下,要真是让她撬了萧玦的女人,这个杀神肯定会让她死得很惨。 “苏公子”温棠对着他行了一礼,教养极好的样子,“我叫温棠” 苏扶桑礼节性地点点头,没有多问,她看了两眼温棠就将头转过来了,看起来对她身边的玄角马更有兴趣。 第五十八章:哥哥,他欺负我 某人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也是街头一匹哥。 扶桑也随波逐流地往旁边靠了靠,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她这才注意到,小胖砸面前不远处有着一抹小小的身影,那身量比之小胖砸矮了一大截,在那个肌肉大汉面前就更是渺小得像只小鸡仔。 那小身影站着没有动,扶桑又往边上挪了挪,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了一下,身后却有一只手稳稳地将她拽住了。 “咳,你说这小子会不会被那家伙一拳砸成肉饼?” 扶桑刚想回头道谢,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来人十分自来熟地对着她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颇有几分让人忍俊不禁。 小姑娘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张圆圆的脸上些微的婴儿肥,扶桑瞬间就想起了另一张娃娃脸——白凡一! 姑娘冲着扶桑甜甜一笑,想了想又将手里的瓜子分了些塞到扶桑手里,一双圆圆的眼睛看起来毫无心机,“你长得真好看” 扶桑嘴角抽搐。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姑娘又朝着扶桑凑近了些,圆圆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扶桑刚想着怎么开口应付这个自来熟的姑娘,却又听见她的声音,“我叫钟钰,钟声的钟,珍钰的钰。” “你可以叫我钰儿或者小钰”钟钰依旧甜甜地笑着,面上浮出两团轻红,“小哥哥你可真好看” 咳咳,扶桑嘴角都快要抽僵了,这姑娘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扶桑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想将手里捂得热乎乎的瓜子揣回钟钰手里,正在这时,一声冷冷脆脆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哥哥,他欺负我”小少年转过身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人群,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犹如水蜜桃一般粉嫩可爱,让人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扶桑也左右看了一眼,这孩子长得如此出众那他的哥哥应该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议论声渐渐湮灭了,扶桑僵硬地将自己环视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因为她发现,群众雪亮的眼睛全都转向了她,以她为中心自动散开,除了还在她身边呆呆嗑着瓜子看戏的钟钰。 “哥哥,他欺负我”小少年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没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确实是盯着扶桑无疑。 人群中瞬间就议论开了。 扶桑脸色铁青,钟钰连嗑瓜子的速度都放慢了,这才十分迟钝地反应过来,看看扶桑又看看小家伙,“他......他是你弟弟?” 扶桑来不及反驳,对面的小胖砸瞬间就嚷嚷开了。 “你是这臭小子的哥哥?”小胖砸神气十足地将鼻孔对着扶桑,抖了抖手上的锁链,那野蛮的大喊鼻子里出了两股粗气,轻车熟路地匍匐在地,激起一圈灰尘,气得小胖狠狠地踹了他好几脚。 小胖将袍子一掀,腿一抬,自认为很霸气侧漏地单脚踩在了男人身上,抖着腿道,“你们两兄弟过来给本少爷将鞋上的灰尘舔干净本少爷就考虑饶你们一命。” 第五十九章:收拾这个臭小子 钟钰眼泪汪汪地拍拍手上的瓜子屑,完全被这出拙劣的兄友弟恭的好戏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完全忽视了两位当事人的不走心和敷衍。 “小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去那等污秽之地。”钟钰凑到扶桑面前,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面容苍白俊美的少年。 扶桑的嘴角一抽。 钟钰又将目光转向小少年,大大咧咧地将他一把拽了过来,小少年下意识地想躲,但是却看到扶桑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便一愣,被钟钰拽到了扶桑面前。 “你好,我的弟弟”扶桑微微弯下腰,面上看似带着笑,但是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小少年丝毫不怯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扶桑的眼睛里,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却奇异地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静沉着。 扶桑收回了目光,但是这次眼里却有了点点笑意。 “你们放心,这个臭小子就交给我收拾”小胖才从连环夺命咳中缓过起来,本来是白白嫩嫩的肥脸蛋此刻更是像一个特大号熟透了的番茄,弗一听钟钰这话顿时吓得脸上的肥肉一颤。 结果抬眼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圆脸小姑娘,虽然姑娘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善,但是圆圆的脸蛋配上圆圆的眼睛,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卖萌。 小胖子立马就不怂了,狠狠地踢了两脚脚下的大汉,嘴里叫嚣着,“滚起来,你这个蠢货!!” 大汉鼻子里像是惯性一般喷出两股粗气,行动笨拙而迟缓地站了起来,他面色狰狞,目露凶光地看着扶桑一行人。 好似这个看似笨拙的大汉已经将自己所受的折磨都归咎到了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身上了。 钟钰皱了皱眉,面色上有一丝迟疑。 “臭娘们儿,闪开,要不然小爷打得你满地找牙!”小胖耀武扬威地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努力将脸上的肥肉调动起来,做出具有威慑性的表情。 “满地找牙?”钟钰一听,顿时柳眉一竖,眉宇间属于那种世家大族的跋扈劲儿上来了,“死胖子,本小姐倒要看看是谁被打得满地找牙!” “不知死活的小贱蹄子!”胖子气极,恶狠狠地踢了一脚大汉,命令道“我要她死!!” 话音刚落,大地就一阵轻微震动,大汉丑陋的面孔狰狞,沉重高大的身体朝着扶桑一行人扑过来,他每踏出一步,地面就有一阵实质的震动,惹得周围为数并不多胆大看戏的观众纷纷惊恐尖叫着四散开来。 扶桑皱了皱眉,小少年根本看都没看扑过来的野蛮大汉,而是像是在研究一张丹方一般盯着扶桑,而钟钰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一把极为精致漂亮的长剑就握在了手上。 “小哥哥,你们退后一些,到时候刀剑无眼不要伤了你”那张好看的脸蛋!当然,这后半句钟钰自是默默地咽了下去。 “看着我干嘛,还不走?”扶桑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淡淡地看着面前矮矮的小少年,眉梢一挑,微微有些无奈。 小少年不说话,一双沉静的眸子还是盯着她不放。 不走就算了。扶桑暗暗吐槽,抬步就走,结果正在这时,大汉已经硕大的身躯已经狠狠地朝着钟钰三人撞过来,就像是一头重量级的野兽杀红了眼一般。 钟钰身轻如燕,衣角一闪,轻松地避了过去,她的身后,站的正是看起来粉雕玉琢人畜无害的小少年,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扶桑离开的背影。 钟钰惊呼一声,然而一切都晚了,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少年小小的身躯被这个野兽碾成肉酱的样子。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劲风刮过,大汉一下子扑到了不远处的烧饼摊上,霎时烧饼满天飞,而原来小少年站着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身形纤长的漂亮男子怀里正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男子正是扶桑,她面无表情地放下小少年,不动声色地平顺着自己的呼吸。 好快!!! 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叹。 第六十章:是你啊 这姑娘不过才与她第一次见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扶桑都已经做好这小丫头溜之大吉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 扶桑后退了一步,眸光扫了扫远远地小胖,不知何时,他身边又多了两个玄修护在左右。扶桑冷笑一声,远处的小胖似有所感,调转目光来看向这个纤长挺拔的少年,不禁瑟缩了一下脖子。 刚才她那如闪电般的身速简直让他目瞪口呆,小胖此时又怕又恨,一面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面又想将眼前的几个小鬼挫骨扬灰! 从来没有人能给他难堪后还能安然无恙! 钟钰再次提剑而上,相比之前的矫捷有力,她这次的动作显然迟缓了许多,这样下去,恐怕不是这野蛮家伙的对手。 扶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场戏也该收尾了,她漫不经心道,“你还要等多久?我想回去睡觉了。” 众人呼吸一滞,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个少年,这孩子怕不是脑袋坏掉了吧,一个人对着空气瞎说啥呢。 然而,一道劲风扫过,只见一抹黑影一闪而过,野蛮大汉出拳的动作倏然僵在空中,一息之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轰隆!! 落地声堪称雷鸣,激起一圈尘埃。 小少年绷紧的身子悄悄松弛了下来,他吐了口气,将即将澎湃而出的玄力压了下去,感觉到身边有动静,他立马抬眼看去。 “别跟着我”扶桑回过头来,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不过眼梢眉宇尽是锋利和危险,仿佛只要有人靠近一步,那些锋利立马就会化为利刃将人挫骨扬灰。 小少年呼吸一滞,忍不住僵在原地,顿住了脚步。 这种感觉...... 真是让人莫名兴奋呢。 小少年将眸光一转,看向了远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胖,嘴角浅浅勾出了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灰尘散去,钟钰呛了两口土,她刚想捂住口鼻,却发现手中多了一个小瓶子,圆脸上的表情一滞,她迷茫地抬眼想要找到那抹纤长挺拔的身影,眼前除了野蛮大汉倒地不醒的身躯就已经空无一人。 她呆呆地打开手中的小瓶子,一股丹药的香味飘了出来。 ...... 扶桑拍掉手中的绿豆糕屑,一脚踏进了客栈的门槛,果不其然,萧玦那个煞神正一脸黑沉地坐在那里等着她。 “诶,好巧啊”扶桑皮笑肉不笑,完全没有半分惹了事端还要别人擦屁股的心虚,从容不迫的态度显示出了她无与伦比的......厚脸皮。 “今晚就出发”萧玦皱着眉看了扶桑一会儿,抿紧的嘴唇半天才张开吐出这一句,显然是对扶桑的厚脸皮无话可说。 “你别到处乱跑了”想了想,萧玦还是丢出了这句话。 “知道了”扶桑无所谓地耸耸肩,侧头问道,“我的房间是哪个?” 这漫不经心的敷衍口气成功让萧玦的脸再黑了一个度,没等他发作,一个影卫立马乖乖走了出来为她指路。 扶桑看了那影卫一眼,淡淡一笑,“哟,是你啊。” 第六十一章:三万玄珠与破盒子 萧玦抿紧嘴唇,脸色铁青,但是抱着姑娘的姿势却是极为轻柔的,只是扶桑没有过感情经历看不出来,萧玦这姿势虽然看似亲密,却是带了几分礼节性的疏离的。 “玦哥哥......”温棠将小小的鼻头都哭得红红的,抽噎着为扶桑开脱,“不要怪罪苏公子,都是棠儿没用,是棠儿的错......” 萧玦一听这话,倒是将目光转到了扶桑身上,只是那眼神冰冷如同凛冬三尺雪,只是轻轻一瞥就将人冻得浑身颤抖。 扶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感觉脑海中一痛,像是属实被这杀伐气深重的一瞥所震慑一般,脸色不禁有些苍白。 萧玦一瞥之后就抱起像是要哭晕过去的温棠,留给扶桑一个钢铁般冷硬的背影。 扶桑撑住身后的栏杆,闭上眼睛,好半天脑海里的剧痛才稍微舒缓了些,她缓缓掀开眼睑,眼底一片冰冷。 ...... 是夜,他们坐船离港顺着运河一路南下,江上的夜风猎猎,来往船只络绎不绝,只是越往南走,河道越开阔,分流也更多,相对冷清了些下来。 扶桑从船舱里出来,站在甲板上,这艘黑漆漆的船并没有船帆,听不到帆捕风的声音,只有衣袍被掀动的声音。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微微湿润的江风吹得她鬓角的发都散了几缕,垂在耳畔,衬着俊美的面庞,让人觉着像是有虫子从心底爬过,忍不住想为她别在耳后。 影风有些愣神,他不自觉地皱皱眉毛,这好在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不知要勾去多少人的魂儿! “何事?”扶桑挑了挑眉,转过身来看向影风。 萧玦的几个暗卫都实力非凡,若是他们有意不让她察觉,以她现在的实力恐怕还真的察觉不了。白日里在街上出手的那个暗卫自然也是如此,扶桑不过是讨了回巧,按照萧玦那多疑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安心放她单独出门,十有八九都会让人跟着。 “你没事吧”影风走上前来,嘴上说着担忧的话,可是眼里的担忧却全然和扶桑无关,她将一个小玉盒子递到扶桑面前。 “死不了”扶桑撇撇嘴,知道他是在说傍晚萧玦为了温棠而对她出手那事。 不过一回想到当时的情景,扶桑还是忍不住要打个冷战,那个男人的实力真是可怕,只是一瞥,其中包含的精神攻击却让她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好在她精神力超乎常人,若是寻常的玄师修士,恐怕会当场暴毙。 “主子他也是无心之失”影风自然是护主,“温小姐和主子一起长大,主子自然是对她仔细了些,况且......” 影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便立刻住了嘴,看向扶桑,“这个是主子给你的,对你的精神力有好处。” 扶桑冷冷一笑,这算什么?打了一巴掌又给个甜枣? 把她当什么人了?她就是那么好敷衍的人? 她伸出三根手指,一脸理所当然地在影风面前摇了摇她纤长莹白的手指。 “什么?”影风大概是萧玦所有影卫中面部表情最丰富的一个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三万玄珠!”扶桑中气十足,据理力争,“要不是鄙人命大恐怕就已经横尸当场了,他冰块脸竟想用一个破盒子息事宁人,未免太欺负人了!” 第六十二章:遇袭 凹凸有致的身躯缓缓而来,踏着满江碎裂的血色月光,扶桑抿紧嘴唇,全身都警戒到了极点。 “我这儿还差个吹箫的人”女子直接藐视众人,声音漫不经心,杀手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萧玦的影卫损失尚可,但也是精疲力竭了。 第一次,面前这个女子竟然给了他们比主子还要大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立马跪地臣服!他们深知,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苏公子!影尘大人说过,这位苏公子是和温棠小姐同样重要的存在,不,也许比温棠小姐还要重要!! “小公子可会吹箫?”女子再度出声,珠圆玉润,如同玉珠颗颗坠落,但是在众人听来却像是有千斤重的重锤捶打在心上。 这一句小公子不会是说的我吧?扶桑心里有一万句草泥马飞奔而过,她这是什么运气?得,这铁定是说的她了,看看周围这些家伙都穿得黑不溜秋的哪有个公子哥儿的样子?就她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模样还是一等一的俊,这小公子就是她没跑了。 扶桑刚要开口,就听见身边的影风出声了,“我会吹箫” 众人:“......” 影风是什么时候开始飘的? 气氛一度尴尬,直到女子再度开口,“我不要丑的” 噗!! 影风瞬间受到一万点暴击,吐血三升。 “姑娘”扶桑清咳了一声,尽量是自己看起来诚恳无比,“姑娘舫上所奏都是艳曲,琵琶古筝等就已经配合得天衣无缝了,萧音反而会破坏整体美感。” 一句“艳曲”吓得影风一哆嗦,公子啊喂,您这样说真的合适吗?这艳曲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啊! 然而扶桑面上一派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的不对。 就在众人神经紧绷的时候,女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娇媚像是要把人的骨头都给化了。 尤物!扶桑赶紧集中精神力,不让自己给这家伙魅惑了去,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女子止住了笑,五米开外的地方,月光在她脸上雕刻不出一丝纹路来,但是可以感觉到的是,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扶桑身上。 “小公子所言极是”女子没有半丝恼怒的意思,“看来公子精通乐理,人家倒想和公子讨教一番呢。” 话音刚落,扶桑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听见影尘的暴喝声从身后响起来,紧接着是哗啦啦的落水声和钝物砸落的声音。 一丝微弱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孔,她的精神力还来不及放出就被束缚住,扶桑努力恢复视线,但是眼皮却沉重得掀不起来,她慢慢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之中。 萧玦你个杀神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的,还不如风无眠靠谱! 诶?怎么会突然想起那死小子? 然而扶桑还来不及想明白自己为何想到了风无眠就已经彻底晕死过去,月色和灯火全都湮灭在黑暗之中。 第六十四章:手艺不错 她掏出随身的匕首,是的,那女人连自己身上的武器都没有搜走,料定了扶桑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依据现在这个形式来说,逃跑是极为不明智的,她们实力的差距犹如天穹和沟壑,估计给她一天的时间跑路,那女人铁定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抓到了。 毕竟,这女人一人单挑萧玦的一众影卫,她还在那群影卫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简单做了个鱼叉,扶桑跑到不远处的上游轻车熟路地叉到了几条鱼,前世她执行任务时经常独自在野外生存,这些事情简直就是烂熟于心。 想起前世,扶桑不禁恍惚了一下,仿佛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自己来这里却不过数月。 利落地洗刷干净,扶桑又生了火,就在附近找了些味辛重的草药研磨取汁,简单地烤了几条鱼。 “看不出来嘛臭小子”扼罗一边毫无女神形象地大口吃着烤鱼,一边拿眼睛觑对面面皮白净正在认真烤鱼的小少年,揶揄道,“长着张小白脸的小脸儿和弱鸡仔小身板手艺还不错嘛。” 扶桑并不理会她,心下思索着怎样解决当前的局面。 “诶!我渴了!”扼罗美目一转,又生出几丝坏笑来,“我渴了!快给我弄点喝的来!” 扶桑并不恼,随手摘了片宽大的树叶卷成卷儿,在溪水里舀了水递到扼罗面前。谁知扼罗长眉一皱,扭头哼了一声,并不去接水,气哼哼地道,“没看到人家刚才在那里面洗了脚吗?你难道让我喝自己的洗脚水?” “洗脚水?”扶桑不动声色地一挑嘴角,“你吃的这鱼也是从洗脚水里打起来的,怎没见你嫌?” “你!”扼罗被梗了一下,顿时横眉竖目,但是恼也不是真的恼,所以那嗔怒的表情倒看起来有几分娇憨。 “我要喝酒!!”扼罗从地上跳起来,自然无比地将纤纤十指在扶桑的衣角上擦干净,撅着一张红唇儿撒娇道,“人家要喝酒!喝酒!!” “这荒郊野岭的我打哪儿去给你弄酒?”扶桑看她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不禁额角微痛,不禁有些怀疑当时真的是这女人将她掳走的?! 这智商,这个性,和大户人家的娇娇小姐有什么差别? “臭小子!你这是在怪老娘咯?”扼罗流目一转,扬起一张倾城绝代的小脸,双手叉腰,一副泼辣劲儿。 得,扶桑扶额,她收回之前的想法,这哪里是娇娇小姐,分明是泼妇。 “那就算姑娘你怪死我我也拿不出酒来”扶桑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吵到最后,两人决定看看就近有没有集市。两道纤细的身影在林中一前一后地走着,扼罗走在前面,一派天真烂漫地模样,扶桑在路上为她摘了些无毒的野果,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扶桑在后,面无表情,她瞥了一眼扼罗手上红艳艳的果子,都说颜色越鲜艳的植物越是剧毒,但是这种红籽果却是不同,红的发亮,味道甘甜,无毒。 这林中没有能用的毒物,修士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过后,寻常毒物是无法侵害他们半分的,像是萧玦这种积毒已久,但是修为又深厚得可怕的家伙,实在是称得上怪物。 他的根基竟然没有被毒素所腐蚀!! 第六十五章:你是魔鬼吗? 这死女人什么毛病?扶桑赶紧搓了搓自己的脸蛋,不自觉地离她远了些,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 “病秧子?”不过扶桑没有错过扼罗话中的重点,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她。 “那小子不是中毒已久吗?”扼罗啧啧地下了评价,“身中奇毒还能活这么久,命挺大的。” “你知道他中的什么毒?”扶桑来了兴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这才生出了几分光彩来。 “你可知道这萧玦在雍洲也是个人物,凭他的实力却没能解毒,说明这毒并非来自雍洲”扼罗折断路过她身边的一朵小野花,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白戎葵怎么可能在雍洲这种穷乡僻壤找到解药?”扼罗一顿,终于说出了扶桑心中的那个答案。 “你懂毒?”扶桑心中的忌惮又深了几分,这个女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连见识也非常人能比,而且听她的口口声声的雍洲雍洲,莫非她来自于雍洲之外的地方? 扶桑瞬间就想起焚日说过,他在找到自己之前在一片虚无的世界中沉睡,这片奇异的空间中,当真有除了雍洲之外的世界? “略懂略懂”扼罗摇头晃脑地,像极了学堂里教学的夫子,让人哭笑不得。 “我不明白”扶桑思忖了一下,颇为戏谑地开了口,“依着你这个性子,有仇肯定当时就报了,怎么会留着萧玦到现在?” 扼罗玩弄花朵儿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咯咯咯地毫不掩饰地大笑,“我和萧玦并无仇怨” 扶桑不说话,连眼睫都无半分颤动。 “掳你来纯粹是因为好玩儿”扼罗一拍手,像是真的有她说得那样好玩儿一般,“你可不知道,雍洲这个地方可无聊了,我等了好久才等来你这么好玩儿的小子。” 扶桑:“......”你是魔鬼吗? 扶桑此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心里明白,这女人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她现在有一万句关于母亲的问候不知该说不该说。 只能祈祷萧玦那杀神命大一点,不要轻易死了,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儿。 “不过,萧玦可不是个善茬”,扼罗又转过头来看扶桑,“和他待在一起好玩儿吗?” 扶桑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到,这女人不应该劝自己理那煞神远一点吗,思维跳跃这么快,真叫人头大。 她扯动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挺好玩儿的,你可以去找他玩一下试看看。” 好玩儿好玩儿,还是玩儿命的那种!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扼罗又笑了起来,“萧玦那个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这会子肯定是气急败坏,满世界找你这个臭小子呢,啧啧啧,真可惜没能亲眼欣赏一下。” 扶桑白了她一眼,抿紧嘴没再多说什么,但是心下却在揣摩着这个女人不会连萧玦给她种了血蛊都知道吧? 正在这个时候,那小童子停了下来,站在了汩汩的溪流边,他将小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第六十六章:金枝缎鞋 典型的大家闺秀长相,端庄秀丽,一身锦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只是女子的眉心轻轻蹙起,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哀愁。 扶桑半敛着眼睑,收去了眸子中的流光。 女子怔了一下,半晌,才淡淡道,“下去吧” “是”扶桑麻利地应了一声,赶紧退了出去。 这片灌木丛不大,另一边是一汪湖水,将才那女子怕是就在湖边被扶桑给惊着了,看她的穿着打扮很是不俗,想必在这谷中地位不低。 罢了,扶桑暗叹了一声,反正有扼罗那女人兜着。 回到了原地,扼罗却不见了身影,扶桑一时有些傻眼,那女人呢?? 扶桑将浆果收了起来,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看见那女人的身影,扶桑想着凭自己也不好出谷,便顺着精心铺成的小路一路走了过去。 “谷外的玉玲草越来越少了,今儿个出去了十名鹤童,采回来了的也不过一小篓”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边走边对着他身旁的男子抱怨着,脸上尽是焦急。 听见人声,扶桑立马闪身到一块假山后面躲了起来。 “虽说这玉玲草不是多珍贵,可是生长环境倒是十分刁钻”另一个男子叹了口气,“可是少爷这药方里少不了这一味药呀。” “话说,这药方也用了些日子了,也不见少爷有起色,到底行不行呀!” “哎,谁知道呢,法子也想了不少也没见有用处的呀……” 两人渐渐走远了,扶桑从假山后出来,眉毛微蹙,谷中的少爷生了病? 听他们的意思,需要玉玲草,而玉玲草又是鹤童出谷采摘。 扶桑开始考虑要不要假扮个鹤童混出谷去 第六十七章:玉露 “雅姐姐也别着急,少爷这许久不见起色,表小姐定是心烦,出去散心去了。”莲儿立马安慰道,“再说,小姐怎么也不可能出谷,只要她在谷里就是安全的。” “话虽如此,可是这不就是怕表小姐想不开嘛”兰雅的眉头松了些,叹了口气,“而且,这婚期将近,表小姐她......” “也是,少爷这生死未卜的.....”莲儿的脸也垮了下来。 “呸呸呸!”兰雅立马去捂莲儿的嘴,佯怒道,“你不要命了?不知道夫人最忌讳说这个?” 莲儿立马赔笑,“我这不是一时口快嘛......” “行了,我再去湖边看看,这个点儿少爷也该沐浴了吧?你快去跟前小心伺候着,免得夫人又是一顿好骂。” “是”莲儿应道,一想到夫人越来越不好伺候的脾气,她就满嘴发苦。 两人来到后山,绕过林荫环绕的小径,一面石壁赫然出现在眼前,石壁上凿着不少孔洞,被削了一半的翠竹插入孔中,被当成管道来引流。 一缕缕细若发丝的清澈水流顺着竹管滴落在下面接着的木桶里,每个木桶边儿都有一位扎着双髻的小丫鬟守着。 “莲儿姐姐” 莲儿一来,立马想响起了一片脆生生的声音,莲儿笑着应了一声。 两个胆儿大的姑娘立马凑上前来,往莲儿的身后不住张望着,结果只看见埋着头,身形纤弱的扶桑,不禁嘟起了小嘴儿。 “莲儿姐姐,阿卓哥哥怎么没有来”说着还瞥了一眼扶桑瘦小的身板儿,“这谁呀,这身板儿提得动少爷的玉露吗?” “就是就是”另一个小姑娘立马接话道,“要知道这玉露珍贵着呢,她洒了一千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行啦行啦”莲儿被她们叽叽喳喳的吵得头疼,脸色一肃,周围立马收了声儿,莲儿这才嗔道,“阿卓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影儿!等他回来,少不得一顿好骂!” “莲儿姐姐别生气”两个姑娘见势不对,立马上前安抚,“阿卓哥哥向来做事稳重,不可能不分轻重,今儿啊定是被哪位主子有事支了去,莲儿姐姐可别气了。” 其他姑娘也立马七嘴八舌地为这位传说中的阿卓哥哥开脱着。 “得了得了”莲儿一笑,揶揄道,“知道你们心疼你们的阿卓哥哥,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儿心思!” 姑娘们立马羞红了脸。 “行了,赶紧将玉露装好,少爷等着用呢”莲儿摆摆手。 姑娘们应了一声,纷纷将木桶中的倒入特制的玉壶中,木桶精致小巧,与寻常的木桶不同,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壶与木桶一般大,堪堪算来,还不满一壶。 “一壶都没有了?”莲儿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是啊,莲儿姐姐,谁都知道这玉露金贵,寻常都是玉璧渗出来再用特制的玉瓶儿装着,少爷要用玉露药浴,已经是最大限度地开采了玉璧了” “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枯竭了。” 可不是,这平常用来入腹都要小心计算着的东西,如今却用来做药浴用,这白鹤酒庄怕是连多年的存活都用光了这才这样大幅度开发这玉璧。 扶桑余光一扫,那石壁果然不同常物,质地微微通透,隐隐有玉色的莹然。 第六十九章:哪有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坏人 “兰雅,莲儿”姚青晓转过身吩咐两位丫鬟,“你们先下去” “小姐......”兰雅迟疑了一下,可是姚青晓只是淡淡看着她就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自从少爷昏迷不醒过后,表小姐的脾气也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扶桑睫羽微微一颤,知道这下是躲不过了,待一众下人走远了,她方才缓缓抬头,依旧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小姐这是要奴才陪着一块儿吗。” “你叫什么名字?”姚青晓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再次相见,少年这张俊美无匹的面庞还是让她不禁惊叹。 “奴才贱名,恐污了小姐的耳朵” 姚青晓被一哽,小女儿家脾气起来了,撅起嘴嗔骂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酒庄的人” 扶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慢腾腾道,“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扼罗那死女人曾经告诉过她,这白马酒庄向来排外,数百年来基本上没有外人来过,扶桑琢磨着,要是有的话怕是也已经死翘翘了。 看看这酒庄里面下人的眼神儿还没有一个深闺小姐好,不过这也说明了谷中人对自己的防卫有多么自信。 “我可没乱说”姚青晓一跺脚,看着扶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谷里哪里有你这么好看的男子!” 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扶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对面小女子的脸都红透了,扶桑这才慢悠悠地问道,“小姐的意思是,奴才长得好看所以不可能是白马酒庄的人,那这酒庄里的人都长得很抱歉咯?” 话一出口,扶桑就一愣,她长眉一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姚青晓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愤愤地瞪了扶桑一眼,脸蛋绯红,“你......你不承认?” 惹怒姚青晓没有什么好处,若是她一个着急把她压出去见那什么庄主和夫人的,自己岂不是就正式玩完? 这姑娘猜到自己不是谷里的人却没有大肆宣扬,而是打发了下人和她单独说话,看来是别有所图。 “奴才名为白凡一”扶桑本来想说自己叫萧玦来着,但一想到那杀神臭名昭著,很难担保这谷里的人不知道他,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打了个转儿。 “白凡一?”姚青晓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她看了扶桑半晌,神情幽幽,“外边儿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扶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姚青晓兀自说着,“我在这谷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我用几天的时间就可以逛个遍。”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白马酒庄偏安一隅,只不过是这世界上顶小的一角” “不过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我的言哥哥也在,这样的话我即便是陪着他在这里待到老待到死,那我也是欢喜的。” 言哥哥?将才扶桑也听她提起过这个名字,想来就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少爷了。 “我生来,娘亲就告诉我,我以后是要嫁给言哥哥的,会成为这白马酒庄的女主人,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可是现在言哥哥他......” 姚青晓说着竟然啜泣了起来,扶桑尴尬地愣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这姑娘拦着她就为了说些这个?可是说归说,啊喂,姑娘你别哭呀...... “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大,可同时也很危险,像你这种身娇体软易推倒的金贵大小姐一出去绝对会被吃光抹净......” 话一出口,扶桑和姚青晓两个人都愣住了,姚青晓也忘了哭,呆呆地看着扶桑,“你、你说什么?” 扶桑立马绷紧了脸,仿佛刚才那些猥琐至极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一本正经地看着姚青晓,“那小姐现在想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我生来就是要嫁给言哥哥的,除了嫁给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我可是一个外人,你给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妥?”扶桑见不得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硬是冷着脸硬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姚青晓红着一双眼,委委屈屈地看着扶桑,那双杏眼楚楚可怜的,饶是让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 扶桑扶额。 “我说真的,哪有坏人长得像你这样好看?”姚青晓怕她不信,急忙解释道,“言哥哥,二哥他们长得都好看,对青晓也是极好。” 扶桑望天。 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若不是这少爷突然昏迷,这姑娘怕是一生都不会遇到这样的忧愁,永远天真无邪。 “那小姐知道如何出谷吗?”扶桑无奈地一笑,“既然小姐觉得在下不是坏人,那就放在下出谷吧。” “我不知道”姚青晓摇头,“我从来没有出过谷,更不准存出谷这个心思” “你是如何进谷的?我们白马酒庄有护谷大阵,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成功闯进来过,我娘亲说,护谷大阵和大大小小的幻阵中白骨堆积无数。” “我?”扶桑挑眉,“我是被一个女人强掳进来的” 扶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来你们酒庄借酒喝,可一进了这酒庄就人影儿都不见了个。” “借酒喝?”姚青晓惊呼,她结结巴巴地看着扶桑,“你说的是真的?竟然真的能有人可以闯进来?” 扶桑只觉得好笑,这姚青晓知道她也是外来者的时候也没见这么惊讶呀,难道是美色误人?嗯,扶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颜值高有时候还是好事? “那女人修为高深,进这白马酒庄如入无人之境”扶桑故意将扼罗夸得天花乱坠,一脸受害者的表情,“想要挟持我一个蝼蚁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姚青晓明显是被吓到了,眼前的少年俊美无铸,看起来人畜无害,而且年纪尚浅,修为应该也翻不了天,所以她才不怎么担心,但是若是那个修为高深的女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扶桑眼睛一眯,计上心来,“你们酒庄最好的酒窖藏在哪里?说不定可以在那里找到她。” “最好的酒......”姚青晓一想,正要出声却被一道男声打断了。 “白马酒庄的酒都是好酒” 扶桑的头又开始疼了。 第七十章:变态男人 郴少煊身形一闪就护到了姚青晓身前,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扶桑,他猩红的薄唇一掀,吐出下半句,“就看你有没有命尝了” 毫不掩饰的杀气直冲扶桑而来,后者早有警惕,当下就运起月下无痕,险之又险地擦身躲过了郴少煊袭来的一掌。 这个看似古怪的二少爷修为不低,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已经是玄师巅峰,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加上出招狠辣,招招致命,是个棘手的人物。 见扶桑竟然躲过他的杀招,郴少煊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只不过半息之间他又欲出手,却被身旁的姚青晓惊呼一声拦了下来,“二哥不可!” 趁着郴少煊分神,扶桑拔腿就想逃,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个白鹤酒庄再大也不过是个山谷,而且处处都精细布置了,自己就算逃也不一定能逃出去,反而是惊动了山谷中的人,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那可就好玩儿了。 “晓妹,你站在一边去!”郴少煊将姚青晓拂开,这贼子不知怎么溜进谷中的,竟然还敢打晓妹的主意,简直是罪不可赦。 他答应了兄长,会好好保护晓妹,又怎容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半点闪失? “郴二少爷,我并没有伤害这位姑娘的意思”扶桑不仅不逃,反而还大大咧咧地站在他不远处,“在下也是被胁迫入谷的” “你打晓妹的主意”郴少煊被姚青晓这么一阻拦,那杀意不减反增,眉目间一片森冷,唇齿减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就得死!”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玄力再次劈面而来。 我靠!扶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这男人是变态吧,怎么油盐不进!! 她哪里知道,郴少煊认定了姚青晓是郴少言的妻子,是他未来的嫂子,而这个小子竟然和姚青晓独处一处,有说有笑的,最要命的是她还长得如此俊美,姚青晓又是个天真的,郴少煊的危机感蹭的就生了出来。 这小子竟然敢勾引他大哥的女人,罪该万死! 刚才姚青晓还不要命地阻止自己杀她,这让郴少煊更加坚定了取了这小子小命的决心,不能让兄长在昏迷期间被小白脸撬了墙角! 若是扶桑知道这其间的弯弯绕绕怕是要一口老血吐出来,长得好看怪他咯?! 郴少煊连发三掌,掌掌致命,扶桑已经将月下无痕用到了极致,在加上多年杀伐中炼成的对危险极高的敏锐度,堪堪躲过了三掌。 这郴少煊也是个老奸巨猾的,看出她想逃,掌掌都封住了她的后路,一趟应付下来,扶桑不禁有些气喘。 “看来有两下子”郴少煊冷笑一声,眼中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姚青晓已经吓得眼泪汪汪,她从来没有见过二哥这个样子。 记忆中,二哥即使是性格古怪,一副对所有人都不屑的样子,可是待她从来都是温言软语,有求必应,这副凶残的样子她是从所未见的。、 郴少煊狭长的眸子一缩,双掌凝聚起玄力,繁复又迅速地在胸前结印,说时迟那时快,瞬息之间,数十道冰刃刷刷刷地朝着扶桑爆射而去。 密密麻麻的冰刃铺天盖地而来,像极了那日在萧玦船上那满天的箭雨,不同的是,这些冰刃上凝聚的玄力更加集中和精粹,扶桑站在原地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一旁的姚青晓更是屏住了呼吸,她仿佛预见了那漂亮的小少年被扎成筛子的模样。 冰刃在少年黝黑的瞳孔上显现出倒影,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动了,她的身形快如闪电,快到连成一片模糊的残影。 扶桑再一次体会到了技不如人的痛苦,她不过是玄师初期,连一部正式的战技,不,甚至是武技都没有学过,她只有用纯粹的玄力和别人相博。 绸袍被冰刃刮得破破烂烂的,扶桑凭着一口老命躲过最后一片冰刃,她的衣袖被血染红,锁骨上方一寸一刀伤口,血肉外翻,分外骇人,若是再深两分怕是要了命。 没等扶桑气喘匀,郴少煊已经闪身来到了扶桑身前,将一把匕首往她的胸口一送,与此同时,面前那俊美的少年却突然抬头,冲他咧嘴一笑。 郴少煊顿时大觉不妙,一道尖锐的疼痛瞬间在他脑海里炸开,像使有一把带着倒刺的大号钢针冲进了他的脑仁里,并在那里疯狂搅动起来。 扶桑保持着微笑,轻轻握上郴少煊抓着匕首的手,用力一抽,将没入她胸口的匕首抽了出来,她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变过。 她生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如同这世间最美好潋滟的春景,只是此刻这笑却成为郴少煊一生的噩梦,如同地狱索命的笑面修罗,有种疯狂又致命的美丽。 扶桑将匕首从自己胸口抽出,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转眼间她就将那把匕首送进了对面男人的胸膛。 噗呲 钝器穿入肉体的声音让郴少煊一瞬间清醒过来,他一怔,有些迟缓地反应过来,努力将手上聚起玄力,想给对面少年致命一击。 然而扶桑像是早就察觉了他的意图一样,飞快闪退,一身血衣却丝毫不损她满身的华贵之气。 “咳咳”扶桑一口血咳了出来,好在她机灵,这匕首没有刺多深,小命儿算是堪堪保住了。不过她刺那郴少煊的那刀可就重多了,死小子,让他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她知道自己实力不如郴少煊,若是一般的玄师她还能勉强应付,可是这个姓郴的招招狠辣,出手根本不像个关在谷中的少爷,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靠着自己的速移躲开他的杀招,故意让冰刃划伤假装自己已经后继无力,让郴少煊放松警惕后再使用精神攻击。 最后给他致命一击。 扶桑缓缓擦掉嘴角的血,不过好久没有碰上这么有挑战的对手了,挺刺激。脑袋还有些眩晕感,扶桑想着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掌控自己的精神力了。 这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呀! 第七十一章:恶斗 “二哥!”姚青晓惊呼一声,飞奔到郴少煊身前,她有些傻眼地看着满口吐血的青年,明明刚才还是二哥的单方面虐杀的,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郴少煊面如金纸,但是他还是反应极快地运起玄力护住心脉,不只是那少年有意还是无意,这匕首偏了一分,贴着他的心脏,足以让他感受这种与死亡擦肩的恐惧。 “你混蛋!!你为什么要杀我二哥?!”恐惧和愤怒交加,姚青晓怒目圆睁,她开始后悔阻挡二哥杀这个少年了,都是她包庇那个家伙才会害死二哥! 他们说得对,谷外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些心狠手辣之徒。 “姑娘,若不是你二哥要杀我我怎会伤他?”扶桑不以为意地一笑,但是旋即微不可察地一叹,“你若是再跟我磨叽下去,怕是你二哥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罢了,看在这姑娘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害她的份上,就饶了那狠毒小子一命。 扶桑也不再多说,转身就想要离开,突然之间她眼前一黑,身子发软,瞬间感觉昏天黑地。 我靠!不是吧! 扶桑连老天都还来不及问候就华丽丽地晕死过去! “主子”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面色发紧,一层薄汗在他的额头浮现,他身前的男人一身蟒袍,神情冷漠如同万年都化不开的冰山。 男子还是吐出了下半句,“没有苏公子的音讯” 萧玦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是宽大衣袖下的五指还是忍不住收紧,他的瞳眸一片肃杀,隐隐泛起的杀意身前跪着的影尘脊梁生寒。 萧玦想起那日,他本就树敌不少,平常来的那些蝼蚁他更是不放在眼里。让他惊奇的是,自己在遇见苏扶桑那次的毒发后,一反平常的,他的实力不退反增,更是一举突破了滞留许久的瓶颈。 惊奇之余,萧玦细细想来,应该是那少年给他喂下的那种奇怪的液体,不禁压制了他的毒性,还从某种程度上助他突破瓶颈,提升了修为。 随即他又得来一个消息,有人迫不及待地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他干脆将计就计,大大咧咧地暴露在对方视野中,因为,这指不定是谁给谁送礼呢。 果不其然,这次的刺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声势浩大,对方的几人联手,硬生生与他过了数招,若是放在之间的情况,他毒发压制后实力被削弱,怕是这几个人能与他打成平手,可是这次,他们打错了算盘! 可是待他解决完那几人回来后,却发现那个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小子不见了,掳走她的人更是不费一兵一卒,单枪匹马。 萧玦差点将方圆百里翻了个底朝天! “玦哥哥”这时候,一道温软的声音响了起来,温棠端着一碗汤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玦哥哥,这是棠儿特意为你熬的药粥,谢医师说了你最近需要吃点清淡的。” 可不是吗,站在一旁的影风默默吐槽,主子这找苏公子找得快要满眼喷火了,哎,可怜了他的影尘大哥,遭受了不少主子的黑脸。 温棠一来,影尘不自觉地微微松了一口气,萧玦的脸色果然缓和不少,但是还是戾气十足地瞥了影尘一眼,冷冷道,“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影尘领命,很快消失在屋子里。 温棠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端着瓷碗的手一顿,有些踟蹰地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俊美,身形高大的男人。 “把粥放在这里吧”萧玦对着温棠尽量放软了语气,“这些又下人来做,你就不要操劳了,当心身子。” 温棠摇了摇头,眼里流露出些许固执,“棠儿自知能力有限,能够为玦哥哥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玦哥哥,你会是嫌弃棠儿吧......”美人咬唇,眼泪霎时就在眼眶里打转儿,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莫不心疼。 “怎会”萧玦有些头疼地皱皱眉,“别多想,你该去歇着了” 温棠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眼见萧玦心情不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她不觉胸腔发寒,下唇儿咬了又咬,温棠压下心里的寒意,状似不解地问,“玦哥哥,为何一定要找到那位苏公子,她就如此重要吗?” 萧玦一听,脸色更是沉了几分,他顿了一下,冷冷道,“不该过问的事情就不要过问” 温棠酝酿在眼眶中的泪珠儿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一张小脸更是苍白如纸,她慢慢起身,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哭腔,“对不起玦哥哥,是棠儿僭越了,棠儿、棠儿不该......” 一句不该还没有道尽人儿倒是先晕了过去,萧玦眼疾手快,立刻就抱住了晕倒的温棠,面色更是黑如锅底,他怒声吩咐道,“快去把谢丘找来!!” 一阵查探过后,谢丘拂了拂袖子走出房间,对着此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萧玦摇摇头,“没有大碍” 这温小姐不知昏倒过多少回了,谢丘现在一听到她晕倒,连取药箱的动作都是不紧不慢的,至于这症状他更是懒得说了。 谢丘觑了一眼萧玦,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调侃道,“这小姑娘耍耍小孩子脾性你多担待着就是了,何必动怒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温小姐对你的心思......” “我只当她是妹妹”萧玦打断谢丘的话,眉头皱起。 “得,当我没说”谢丘自讨没趣,不过还是好心提醒道,“温小姐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饶是你有天材地宝温养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顿了顿,谢丘还是吐出了那句话,“药人的寿命短暂,王爷应当早些另谋打算呀。” 看着萧玦神色不虞,谢丘还是将关于苏扶桑的询问吞回了肚子,他医治萧玦多年,只能说做到压制,现在竟然有小鬼说能够为他解毒,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谢丘生起了满满的兴趣。 况且,他也为萧玦做了全面的检查,不得不惊叹,往常毒发一次,萧玦要用大量的时间和天材地宝来恢复,而这次不仅不用,还一定程度上修复了他的常年被毒药腐蚀的内里。 第七十二章:玉液池 “桑桑”一声清冽温润的男声响起,这声音极为悦耳,连不远处的淙淙流泉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阿眠”一棵硕大的巨树长在万丈悬崖之上,树冠向着四方无休止一般延伸,那茂密的树叶像是炸开的漫天烟火,金中滚着焰色的赤,赤中又闪着点点金光,流霞仿佛从树上倾泻而下,一入如长瀑,飞进万丈崖底,却将那黑暗燃成一片亮眼的鎏金之色。 树冠上方的天空也被染得一片通红,整个天地仿佛就沐浴在这赤金之色之中,蔚为壮观。 一张小脸却从这茂密的树冠之中探了出来,粉雕玉琢,赤金色的眸子在看到来人之后立马转换为黝黑的色彩,更是平添了一分娇憨可爱。 从男子的视野望去,才让人悚然发现,这满树赤金的流彩竟然是实打实的火焰,每一片儿叶子上,流火跳跃着,像是邀人共赴。 那小姑娘站在这满树的火焰之中竟然毫发无损,而且没有丝毫灼伤之色! “下来”男子对小姑娘一笑,向她伸出手臂,眸中的宠溺毫不掩饰。 小姑娘也报以甜甜一笑,小小的身子一扑,像是鸟儿入林,鱼儿入水一般扑进了男子的怀抱中。 “阿眠”小姑娘环住男子的脖颈,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眨呀眨的,有些不满地嗔怪道,“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桑桑了” “那桑桑为何不来找阿眠呢?”男子失笑,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 “哎”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振振有词,“我的大鸟不见了,我要等他回来” “哦,在桑桑眼里,我还没有一只鸟重要?”男子一面故意逗她,一面唤来云舟,将小姑娘安置在云舟里面,这一叶舟与寻常小舟无异,但是却是行驶在虚空当中。 云蒸霞蔚,触手可得,一一从他们身边浮过。 “当然不是啦”小胡娘立马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咬咬小嘴唇儿,神情似乎有些为难。 男子也不逗她了,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物事儿,“看看这是什么” “竹蜻蜓!!”小姑娘纠结成包子的小脸在看清楚男子手中的东西过后立刻舒展开,眉目间全都是实打实的欢喜。 上次他们一同去下界就看见有人在玩这个小玩意儿,但是阿眠临时有急事,她也就没在缠着他为自己买,谁料自己那点小心思完全都逃不过阿眠的眼睛。 小姑娘胖胖的小手一搓,竹蜻蜓就刷的一下飞上了天,撞进一片金光之中,小姑娘立马欢喜地拍起手来,目光追随着那小玩意儿一起飞远,快活得只差在原地蹦跳了。 “阿眠你看!”小姑娘回头,云舟上本该坐着男子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她一愣,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来不及收回。 “阿眠!!” 哗啦啦! 一片水花声响起,扶桑从水中冒起了头,水流顺着她的面颊蜿蜒而下,一时之间模糊了视线。 “主人主人”一声软糯软糯的声音在脑海中乍然响起,夹杂着扶桑自己猛烈的咳嗽声。 扶桑手脚并用地扒到岸边,刚要起身,就被一道清丽的女声喝止,“不准起来!” 扶桑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珠,看见了扼罗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就在不远处,她手里还提拎着一只狐狸腿儿,一只小狐狸吱吱呀呀地奋力挣扎,一双狐狸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扶桑用力甩了甩脑袋,她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人都模糊了,但是那片烧红的美景却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咳咳”将胸腔里残余的水咳出来,扶桑这才仿佛像是捡回了半条命的样子,风轻云淡地看着扼罗,“你怎么来了” “老娘不来你个臭小子就要死了!”扼罗一瞪眼,倒是放了手里的狐狸,小狐狸一溜烟地抛到了扶桑跟前,亲昵地蹭她的脸。 扶桑被蹭的痒痒的,抬手压住狐狸头,轻声软玉道,“好了小白,我没事呢” 她知道小白是在怪她将才不把自己放出来,扶桑哪能放它出来,小胳膊小腿儿的不被郴少煊扎成马蜂窝? 扶桑一直将小白当成身娇体软易扑倒的小宠物养着,护它还来不及呢,怎会放它出来受死? “主人!我可是很厉害的!”小白不满扶桑的敷衍,气得嗷嗷叫。 “好好好”扶桑投降,“我家小白最厉害了行了吧?” 安抚好了小白,扶桑这才望向扼罗,那女人不知在哪里搬来了一把贵妃椅,躺在上面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这是哪里?”扶桑打量了一眼周围,她此刻正泡在一个池子里,浓郁的酒香氤氲着,让人闻着就要醉了,头顶上罩着水晶罩子,呈半圆形,高高地拢在头顶,就像扶桑在现在看到的温室一般。 罩子四周有着颜色火红的晶石分布着,饶是隔着老远扶桑也可以感受到那股精纯的玄力,扶桑看着眼熟,有些不确定的=地开口,“火晶?” 扼罗不置可否,慢慢地抿了口酒,这才柳眉一挑,“这就是整个白鹤酒庄最棒的地方” “玉液池” 扼罗端着酒杯踱步走到扶桑跟前,“你泡的这个池子是天然的酒池,池中央有一眼泉,这眼泉中喷出来的不是泉水而是酒,颜色透亮,醇香醉人。” 扶桑的脸一瞬间就僵住了,然而扼罗还是兀自说着,“白鹤酒庄的人可宝贝这玉液池了,且不说劳费大量人力物力打造的这顶水晶顶,还有收刮了大量精纯的火晶来恒温。” “最重要的是”扼罗对着扶桑妩媚一笑,“这玉液池外布了凶阵,颇为棘手呢” 嘴上说着棘手,那女人脸上却没有半分对棘手该有的“尊重”! “人家拿来喝的我现在用来泡澡?”扶桑一脸哔了狗了的表情,嘴角抽搐地看着满不在乎的扼罗,这要是被发现了估计要把这白鹤酒庄的人给气疯了。 “臭小子!”扼罗不满地瞪了一眼一副“你是魔鬼吗”表情的扶桑,佯骂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娘罩着你怕什么!” 第七十三章:爆! 是是是!您老财大气粗的谁敢惹?关键是,她还没尝过呢!!扶桑欲哭无泪,她现在能喝一口这洗澡水吗? 扶桑看着扼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不怀好意地看着面前美艳的女人,有几分猥琐地问道,“那前辈你现在喝的这酒......” 噗! 扼罗一口酒就喷了出来,没好气地剜了一眼扶桑,骂道,“臭小子,老娘喝的自然是白鹤酒庄自个儿窖藏的!” 酒庄会趁着玉液池状态最好的那几日窖封几桶玉液酒,不消多说,都被扼罗喝的七七八八了。 “对了,那姓郴的小子和丫头呢”扶桑想起这茬,她当时虽然是身体虚弱但是也不至于要晕倒,定是扼罗这女人搞的鬼。 “我都安排好了”扼罗不屑地撇撇嘴,白了扶桑一眼,毫不掩饰地嘲讽道,“你竟然被那小子打成这副惨样,真弱。” 扶桑满头黑线,,自动忽略掉女人的鄙视,好脾气地问道,“你没有把他们给弄死了吧?” “你说呢?”扼罗一顿,突然凑近她,一双妩媚的水眸中满是玩味。 扶桑定了定神,片刻之后便撇开脸,一耸肩,“无所谓” 确实无所谓,她也并非圣母,别人的死活她还不关心,不过依着扶桑这几日对这女人的了解,她应该是不会杀人。 至于她为何要把自己也一并弄晕,扶桑也懒得关心。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还真不是扼罗迷晕的她,她一醒来注意力全都放在四周有无危险之上了,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微妙变化。 “小家伙,你这样的小弱鸡是怎样搞定那小子的?”扼罗看着扶桑半晌响起当时的场面,不禁兴味更浓。 在她看来,扶桑不过是玄师初期,而那郴少煊已经是玄师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的存在了,结果却差点被捅死。 “两败俱伤,不过我要是来晚一步,让你被白马酒庄的人捡了去怕是真的要死翘翘了”看扶桑一副沉吟的样子,扼罗又不满地哼哼道。 捡?扶桑不解地看着她,“不是你将我弄晕的?” 啪! 话音刚落,头顶就吃了重重一巴掌,扼罗要是有胡子的话此刻怕是要吹胡子瞪眼了,“白眼狼的臭小子,老娘一来你就躺在那儿了,老娘弄晕你干嘛?!” 想来怕是自己使用精神力攻击的缘由了,因为之前被萧玦攻击过,让她记忆犹新,下来自己还反复琢磨过,对战郴少煊倒是首次实践,没想到竟是轻车熟路一般一次就成功。 可是使用了精神攻击以后扶桑除了轻微的眩晕感并没有任何不适啊,她在精神力知识方面一片空白,倒是有几分不知者的无畏。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也只有她这种双魂格融合的人才会有如此恐怖的精神力,经得起她无知地“实践”,若是常人如此莽撞的话,轻则也要变成白痴。 若是扼罗知道眼前这个小妖孽随随便便就拿精神力出来玩儿,,没有经过任何系统的学习和修炼,仅仅是凭着自身遭受攻击后自个儿琢磨,怕是要惊得哇哇乱叫。 扶桑趴在池边,眸色微暗,再说若是当时神识攻击不成的话她自然还有别的后招,不会让那个男人好过。 实际上她的初次使用算是激活了识海更深层次的作用,除了神识窥测,还有隐藏在那些时间深处不肯消弭的记忆,识海震荡,让她陷入了晕厥。 “得了,入谷时我让你摘的那些浆果呢你带着了吗?”扼罗把酒盏一抛,拍了拍白嫩嫩的手掌,然后掌心递到了扶桑眼前。 “浆果?”扶桑一愣,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将那一捧浆果拿出来,她当时还以为是扼罗那女人为了甩开她而找的借口,难不成还真的有什么用? “差不多了”扼罗接过浆果,又伸手搅了搅池水,一脸的高深莫测。 扶桑心下警惕,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身下泡的这池水有着神奇的力量,她身上受的那些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体内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燥热。 “前辈想要干啊?”扶桑面色不变,但是眸底却是一片蓄势待发的锋利。 扼罗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依旧带笑的少年,身形瘦削,但是眼底那抹淡淡的色彩却是让经历过无数杀伐的她也不禁心悸,极致的危险! “你这个弱鸡身板以后要跟着老娘还不够看”扼罗眸中精光一闪,神色恢复如常,“自然是要多长点本事” 扑通! 话音刚落,扶桑猝不及防地就被扼罗一掌推进了浴池,猛地呛了两口洗澡水,扶桑脸都黑了。 “去!”扼罗美艳脸蛋上贱兮兮的表情瞬间收敛,她神色认真地素手一翻,玉液池中的水立马分成两股拔地而起,硕大的水柱化为两条蛟龙,互相纠缠着上升,将池中的扶桑护在中央。 扶桑一愣,扼罗这一招与之前她在郴少言治疗那位药师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种势是那位药师完全无法匹敌的。 “凝神!”扼罗轻喝一声,扶桑立马识趣地盘腿坐下,心神合一。 两条水龙龙首一触又立马分开,交错着下落,在扶桑身边打转,像是两条忠实的家犬守护在左右。 玄气!! 扶桑明显感到有浓郁的玄气气息包裹着她,瞬间浑身毛孔打开,丹田运转,努力地吸收着这玄气。 “太慢!”扼罗撇撇嘴,伸手就将她自个儿加工过的浆果撒入池水中,池中的两条水龙像是有灵气一般,龙头一抬,悉数衔住,那越发红得发艳的果子一入龙头瞬间就灌进了水龙身体,排成一列。 实际上扶桑的吸纳速度在同龄人中已经是佼佼者,但是在扼罗这等挑剔的大能面前着实就不够看了。 水龙吞了浆果过后就紧紧地裹住了中央的那个小人儿,那点点红色在水下分外诱人,扶桑此刻正闭目凝神,只是感觉水龙似乎又靠近了些。 “爆!”扼罗红唇儿一张,那点点红色竟然像是一枚枚小型炸药一般砰砰砰地炸裂开来,卷起一蓬蓬红色的硝烟。 第七十四章:炼狱塔 爆裂声近在耳边,几乎要爆破扶桑的耳膜,随即,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臂上炸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同样的疼痛又在小腹、大腿、后背等接连炸开。 她没看到的是,那浆果炸开的红雾悉数钻进了她的身体。 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全身,扶桑只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被狠狠撑开,那些玄气像是疯了一样不要命地往她身体里猛灌。 扶桑一面忍受着这股钻心的疼痛,一边咬着牙运转丹田,将冲进来的玄气悉数引导梳理。 扼罗看着水中小人儿额上青筋暴突,面色狰狞但却是一声不吭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又回到自己的美人榻上,“孺子可教” 然而,出乎扶桑预料的是虽然她极力疏导这那些冲进来的玄气,但是因为自身的经脉薄窄,她的引导速度完全比不上玄气的吸纳程度,浓郁的玄气像是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冲刷着她的经脉,经脉被强行扩张,这种蚀骨的疼痛与皮上的疼痛一起作用在她的小身板上,势如燎原。 若是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此刻怕是早就晕死过去,但扶桑从一个小小的养女成长为一代黑白通吃的枭雄,其间受过的苦楚不计其数,她的心智远远超出常人。 她明白,若是自己此刻晕死过去,任由这玄气胡来,自己怕是会全身经脉尽废,成为实打实的废材一枚,那情况可比她之前的万年玄士入门糟多了。 血顺着毛孔渗了出来,扶桑凝聚起所有的精神力,聚精会神地奋力引导着横冲直撞的玄气,心法念得飞快,可是身体的痛楚和渐渐疲软的精神力让她有点后继无力。 这时候,扶桑的丹田里忽然萌动出一股热意,那股热意立马延伸到四肢百骸之中,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浸润到经脉之中,飞快地修复着那些被崩坏的经脉。 扶桑秀美微拧,不自觉地又加快了念心法的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扶桑身上一股蒸腾的热气散去,微微嗡的一声,她身边的水龙刹那就被崩坏,无法维持形状摧枯拉朽地又重新化为池水,只不过这一看,却是少了大半。 玄师初阶!玄师中阶!玄师高阶!修为一路上涨,最后停在了玄师高阶。 扶桑不久就将及笄,堪堪算是十五岁,十五岁的玄师高阶,放眼整个雍洲,,这天赋也只有萧玦那个杀神可以比肩! 在这偏居一隅的白马酒庄,诞生了雍洲最为年轻的玄师高阶修士!! 然而,扶桑在晋升完成做完巩固后并没有立马停下来,她感到脚踝上的花烙烫得吓人,神识一闪,进入了花烙空间。 她还念着扼罗在外边儿,若是凭空消失,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空间里的小树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若是仔细观察,树叶躯干有微微的赤色闪耀,树下的清泉更是清俊了几分,扶桑知道焚日在那棵树上闭关,于是也没有打扰。 可以明显感受到的是,空间里的灵气又浓郁了不少,她抓了一把土壤,土壤微微闪着金色,却是十分肥沃,扶桑沉吟,若是在这里栽种灵植怕是会很惊喜。 扶桑正想进一步察看,然而一声鼎鸣声像是九天玄音从头顶洒下来,“炼狱塔第一层,开!” 隐隐有劲风从远处荡过来,将那棵双生树吹得簌簌作响。 雾气往远处退散了一些,一座黑黝黝的高塔拔地而起,九层高塔耸入云间,散发出的巍峨霸气让人不禁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