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匠传奇》 001 平凡如我 下午5点，距离联合超市员工换岗，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前脚刚给抱着孙子的赵大娘，结完一提卫生纸，后脚王一凡就把写着暂停结款的塑料牌，哐当一声丢在了收银台上。 “李姐！我上个厕所！”王一凡身体向外退，一边向近处一位身穿蓝色工服的胖大婶，摆起百米飞人博尔特的经典动作。 王一凡离岗，那些本来排在他工位等待结账的顾客们，只得纷纷转到李姐的队伍后，其中打头的少妇为此白了王一凡一眼。 不过王一凡一点也不当回事儿，这算啥，你看人家李姐仍然兢兢业业地忙着扫码，一点意见没提不是? 公共卫生间距离王一凡岗位有段距离。王一凡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一路上悠哉悠哉，兴奋处还跳了几下独特的舞步。 在外人眼里，上厕所的路上“张牙舞爪”实在是得意忘形，上班时间离岗上厕所，这叫开小差，被老板抓到一定炒鱿鱼。 不过，收银员待遇向来很低，年轻人没有几个干长久的。超市老板并不会轻易炒人，反而王一凡很招老板喜欢。别看他小，今年刚满18岁，但王一凡在联合超市，绝对称得上老员工。 王一凡高一辍学就开始在这个超市工作，现在工龄已经两年半了。而且，他收银技术一流，丁是丁卯是卯，从来没有收差一分钱。更牛哔的是，从没有假币能逃过他的法眼。所以不能说王一凡得意忘形，顶多算“持才傲物”。 至于王一凡为啥不读书了，似乎也没啥特殊原因。用王一凡长常对亲戚朋友解释的话说，是他自己没那头脑，读书对自己来说就是在浪费钱，自己没想着以后当大官赚大钱，一辈子平凡着过最好。 蹲在马桶上沉思的王一凡，猛吸了一口中南海，他打眼瞧着手腕上的高仿浪琴表，时间5点半，该到岗了。 抽水马桶声响，王一凡在镜子前整理起发型，他用水沾湿头发做了个背头，然后对镜子里的自己，摆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王一凡，你这辈子就平凡的过吧！” 过了高峰期，收银台前结账的顾客变得三三两两。王一凡哼着小调回到岗位，面对推着购物车来犯的顾客，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就解决了战斗。 战斗结束，王一凡立马陷入了作为守城大将，无敌可御的寂寞之中。 看着一旁仍没有结完款，手忙脚乱的李姐，王一凡心头忽然升起一种看破人生的忧郁。 就在这时，王一凡感觉被人狠拍了下后背。转头看，一个披头散发，面容粗犷，胡子拉碴的大叔赫然立在身前。这大叔留着歌唱家一样的搭肩长发，眼睛小的像一道线，身上穿得是地地道道的中式功夫衫，还是黑色的。 王一凡不自觉地叫出声，“啊！”第一直觉，他认为面前这个大叔，应该是来自某部电影里的上海滩帮派。 那大叔却直勾勾地盯着王一凡，一语不发。 看到这大叔怀里抱着一瓶散装二锅头，又闻到一股酒味，王一凡深呼出一口气。想必这是个没尽兴，又来买酒的醉鬼。 王一凡像往常一样，接过白酒扫起码。 “小子！你不是凡人哟！” “嗯？”王一凡抬头看见醉鬼大叔一脸坏笑，警觉了起来。 “其实，你是一个灵匠！”醉鬼大叔似乎没有察觉王一凡脸上的异色，乐呵呵地把酒钱递给王一凡，又说道，“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大哥，你喝了多少酒啊？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王一凡懒得搭理，结完帐见大叔没有离开的意思，连忙板起脸高声说：“欢迎您下次光临！”推着大叔走出了安检门。还好大叔没再赖着不走，要不然，王一凡就得叫保安了。 下班后，脱掉工服，王一凡从员工储物柜里，拿出轻薄的夹克衫套在了身上。今天工作很顺利，与往常一样，没有出任何岔子，如果说有什么事给自己添堵，就是临下班，遇到的那个酒鬼大叔了。不过王一凡明白，在漫长的生活中遇到几个二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王一凡戴上耳机，顺着员工通道，踏上通往地面一层的电梯，来到地面便径直走向停车场。像往常一样，找到那辆经常出现在电视广告里的名牌电动坐骑后，王一凡就会一路绝尘飞回家吃饭。 后背突然被某种东西击中了。 空啤酒罐在地上呲啦啦地滚动。三个地痞模样的小青年围了上来。 “还钱！”打头一个黄发少年不怀好意地向王一凡咧嘴道。 “还啥钱？”王一凡一头雾水，他认得这几个家伙，是以前在学校的低年级学生，自己和弟弟还和他们一起在网吧组成小队吃过鸡。 “还你老弟的钱！” “我老弟的钱？欠你们什么钱了？”王一凡说着环视面前三人正了正自己的夹克衫。 “他跟我们借钱买手机，一直没还，打电话也不接。”黄发少年说着，给另一个胖子同伴递眼色。那同伴便从裤兜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手机放到王一凡眼前晃。 照片里是一个身材瘦削文质彬彬的男生手持着一张欠条，写着叉叉向叉叉借叉叉元买手机，叉叉日前归还。王一凡拿过手机仔细看，照片里的人正是弟弟王非凡，欠条落款签字也是来自弟弟的笔迹。 这小子，居然和小流氓借钱买手机？不过联想到弟弟这几个月私下里一直对自己嚷嚷着手机快坏了，以他对自己弟弟的了解，王一凡估摸这事是真的。 王一凡沉默了会儿道：“欠你们多少钱？” “欠条上有写，一共1500。”黄发少年没料王一凡居然这么干脆，诧异地说道。 王一凡从夹克衫掏出钱包，翻来翻去，扯出三张一百元递出，看到黄发少年一伙一脸冷漠，当面王一凡又搜起钱包里的零钱，最后只给自己留了一张十元的零钱。“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些，等我这个月开工资了再还剩下的。” 看到如此配合的态度，黄发少年愕然地点点头，迅速接过王一凡手里的钞票。 “你得写个收条给我！”王一凡突然说，“还有以后不要找我弟弟麻烦。” “没问题！” 两伙分别，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推着电动车没走多远，王一凡就听到身后小流氓里有人大声挖苦说：“没钱就别买手机，穷货装什么啊。” 听到这话，王一凡立刻血往上撞，撇下电动车，抡起拳头就向那三个小流氓奔去。 士可杀不可辱。 老旧居民楼顶层，一家三口正在享受夜晚的安静，中年男人躺在床头看着报纸，一副木拐杖支在床头的水泥地面上，除此之外，一台老式立式电风扇正在床头边转着脑袋工作。 饭桌上，中年妇女正拿着筷子，给一个书生气的男生碗里夹鸡腿。 “多吃点，一天补这么多课，一定要多吃肉补补身体。”中年妇女看着男生大口吃着鸡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门外传来急切的钥匙开锁声。听到声音，中年妇女立刻站起身责备地说道，“这么晚了才回家！” “等等！我给你开门！” 中年妇女来到门前，正要扭动锁头，门开了。只见全身脏兮兮的王一凡，遮着半边脸站在门口。 “这是咋啦？一凡！”中年妇女见状立即慌了神，连忙伸手拿开王一凡遮脸的手，发现王一凡眼眶上有着很大一块淤青。 “王非凡！”王一凡没有理会妈妈，而是跨步冲到餐桌前，一把提起了王一凡的衣领。 “干嘛啊？哥！”吃惊地王非凡放下饭碗，防范地抓住了哥哥的手腕。 王一凡本来不打算当面说的，但是看到正在啃鸡腿的王非凡，瞬间火往上撞。 “妈！他在外面跟小流氓借钱买手机！”王一凡强忍着怒气，转头对身后的妇女说道。 不过中年妇女并不没有做出反应，而是赶紧上前拉架。 王非凡算是个孬种，但在爸妈面前一点也不害怕自己的哥哥。两人说着就扭打在一起。 “小子你行啊！爸不舍得看病，省钱给你交补课费。我不给你买，你特么就跟外人借钱买手机！”王一凡大吼着，举起手就要给弟弟一个耳光。 “班里人人都有新款手机，我的山寨机都用3年了。”王非凡也毫不示弱。 “够了！” 一家之主的老爸终于开了口。 “一凡！二儿马上就高考了！你能不能不要闹事啊？”中年男人咳嗽着从床上坐起身。 听到爸爸的话，王一凡松开了手。他不在说话，而是拿起餐桌上的空碗盛了一碗米饭，然后从汤碗里又盛了几勺鸡汤浇在饭上，之后便端着饭碗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我还没吃呢！”嘭的一声，王一凡关上了房门。 反锁上房门，放着米饭变凉，王一凡摔躺在床上，那种毫无价值的咸咸的透明液体缓缓从眼睛里溢出。这多半是眼眶被打造成的吧，王一凡在心里安慰自己说。 “一凡，快开门妈妈给你找到了红药水。”门外想起妈妈的敲门声。不过王一凡像失聪者一般仍然瘫在床上。 你怎么这么虚伪？明明自己很想继续上学，为什么要对亲戚朋友撒谎说自己不是上学的料呢？ 想着想着王一凡合上了双眼，今天收拾那几个小流氓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他现在很累。 在进入梦乡前，不知为何，王一凡忽然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个醉鬼大叔对自己说的话。 “小子！你不是凡人哟！ 002 祸从天降 正直夏季，昼长夜短，联合超市所在的商场开放时间提到了早晨八点半。作为员工的王一凡喝掉一大碗稀粥，便匆匆跑到楼下，骑着电动车向商场进发。坐在电动车上的王一凡迎着温柔的清风，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愉快都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烟消云散。要说痕迹，也有，那便是黏在王一凡左眼角上的肉色创口贴。 和门口保安大爷打过招呼，王一凡推着电动车向车场走去。也许太早的缘故，整个车场只有一只肥猫趴在棚顶上懒散地舔着爪子。 “不用上班的混蛋！”王一凡瞥了一眼肥猫，弯腰踢倒电动车的梯子，霎时一道黑影从余光里闪过。 “嗯？”王一凡停止了动作。 那是？自己眼花了？不对！刚刚确实有东西从身边一闪而过。 那身影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而且就在最近…… 王一凡想不出头绪，下意识转身，猛然惊觉地发现自己身后正站着一个大活人。而且距离之近，以至于自己的下巴正好抵到那人的鼻尖。 “酒鬼！？”王一凡失声大叫，换做谁都会在这种情形下做出剧烈地反应。 王一凡准备用更大的声音尖叫，可没等开吼，面前的“酒鬼大叔”突然伸出食指和中指棍子一般戳向了王一凡的喉咙。 王一凡双手护着脖子，顿时感觉喘不上气，脸色发红，他的喉咙并不痛，但他发不出声音了。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眼前这个昨天晚上对自己疯言疯语的大叔皱眉说道。 “……！”王一凡身体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面前的“酒鬼大叔”不知所措。 这时，王一凡身后pang的一声爆出巨响。王一凡旋即转身观察，瞬间心头血滴不止。 趴在棚顶的肥猫因为巨响早已逃了踪影。 我的电动车！这特么是谁干的？ 只见，王一凡平时视如己出的的宝贝疙瘩的座椅上，烧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洞。 王一凡彻底怒了，以至于怒气盖过了他对身后这个陌生“酒鬼大叔”的怯意。 可来不及发作，一阵更猛烈的巨响在王一凡面前炸开。伴随着呛鼻的火药味，王一凡的脸上被溅了一团灼热的火光。 而“酒鬼大叔”则以神一样的速度按住王一凡一起蹲下了身子。 王一凡哪见过这种阵势，额头上冷汗如雨点般倾泻下来。 “镇定！” “酒鬼大叔”双手夹住王一凡挣扎的脑袋，用坚毅的眼神正视道。 “现在！别动！否则下一秒，我就得为你收尸！” 卧草！王一凡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心头被十万头草泥马大军踏过一样来形容，眼泪哗哗直流。 袭击仍在继续，王一凡倚在快被打成筛子作为掩体的电动车旁，全身颤抖不停，他集中仅有一点的理智向一个贯穿电动车横梁上的黑洞看去，他发现一个金属弹片正嵌在洞口，弹片周围的材料已经被高温融成液态。 一公里开外的马路上，一辆外形接近悍马的越野车正在群车间疾驰。 车厢里两个装束奇特的人正在对话。如果不是在现实中发生，仅从衣着上看，这两人恐怕只能在漫展里出现才能符合观者的逻辑。 “给我xxl级的子弹！”副驾驶位置上一个身姿曼妙的妙龄女子对一旁驾驶汽车穿着白绸戴着黑色面具的同伙尖声说道。 这女子大概二十岁出头，大杏眼小鼻子，樱桃小口娃娃脸，标准的可爱型美人。同时她的可爱五官与其高挑透着成熟女人韵味的身材又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一身紧身装束的她，黑色吊带连衣裙下套着长筒渔网袜，与她纤纤细腿格格不搭的是，此刻，她的丰胸前正架着一挺德产ser r93狙击枪。 准星里的目标正是王一凡和“酒鬼大叔”。 女子接过司机手中的特制子弹，卸下弹夹，换上子弹，拉动枪栓，扣动扳机，接着peng的一声闷响，滚烫的弹壳便落在了座位中间的一堆武器配件中。 电动车再次被子弹击中，子弹穿透电瓶从王一凡的头顶掠过烧焦了他的头发。这一击吓得王一凡赶紧拍了拍脑袋。王一凡竭尽全力要发出声音，问“醉鬼大叔”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奈何他把喉咙喊破也如默片里的演员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做无谓的举动，你被我封住了声穴，发不出声音的。”醉鬼大叔冷冷道。 尽管此时，王一凡的裤裆已经湿透了，但“酒鬼大叔”仍旧镇定自若，他甚至在电动车被击中后立即抬头向远边眺望。 “酒鬼大叔”发现了迎面驶来的越野车，他挤了挤眼睛，看清了越野车发动机盖上那个徽章一样的标志，那是一个上宽下窄的盾牌型徽章，里边印着着两把相互交叉刀刃向上的长刀，而在两把尖刀上方则平铺着一个的粉色梅花花瓣的图案。 “果然是她们！” “酒鬼大叔”迅速把头缩回道。 越野车与停车场之间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信号灯亮起了红光。然而，越野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驾驶座上戴着面具的驾驶员，紧打方向盘，只见，越野车在车道里来了个s型漂移，绕过前面所以等待红灯的车辆，一路绝尘在路面上留下两道犀利的摩擦车印，接着以十分醒目的态势冲出拥挤的车流，撞向十字路口一辆横向行驶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张大嘴巴，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就在所有人认为一场惨烈的事故不可避免之时。 越野车里的面具司机，突然搬开自动挡上的一个微型透明塑料罩，按下了里面的绿色按钮。 越野车前排底座随即翻转出两个喷气孔，高温高压火焰喷薄而出。 马力强劲的越野车在即将把出租车拦腰撞断之际，竟然抬起了车头，跨栏一般飞跃过出租车车顶。 车轮空转，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半空中震耳欲聋，副驾驶座的女子上围在安全带的作用下呼之欲出。 时间仿佛停止，但这仅仅是飞跃的开始，随着上升弧线到达顶点，越野车飞入停车场上空，从王一凡和“酒鬼大叔”脑门上方两米高的地方飞过，最后箭一般俯冲地面，落地滑行，在撞烂十多辆电动车后熄了火。 这一次不止王一凡，“酒鬼大叔”也傻了眼。 停车场里外的路人无一不楞在原地，过了几秒，大家才缓过神纷纷掏出手机录起像来。 而距离越野车位置最近的看门大爷则吓得连滚带爬地向外面逃去。尽管现在越野车停了下来，但天晓得它接下来会撞向谁。 事实表明，越野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个让人想破头也不会想到的举动。 越野车天窗自动打开，一个乌黑发亮如异形生物一样的柱体笔直探出，然后嘎哒一声脆响“低下头”指向了车尾不远处的王一凡和“醉鬼大叔”。 难道？那金属的光泽？难道是？“醉鬼大叔”看见眼前的画面，将早已木若呆鸡的王一凡紧紧抱在怀里。 没错，一挺货真价实的加特林机枪正对准“醉鬼大叔”的脑袋。 加特林喷出半米长的火焰，子弹如暴雨般向目标狂射。刹那间停车场化作火海，浓烟四起，所有物件像纸一般被撕得粉碎，围观者不是吓得瘫倒在地便是抱头鼠窜。 王一凡如大号考拉幼崽一样攀在“醉鬼大叔”的身上。 “醉鬼大叔”则手脚并用宛如一头大猩猩在弹雨的追击下疯狂逃窜，直到他躲进附近商场建筑的墙角，才获得喘息地机会。 “醉鬼大叔”拼命呼吸，他耗费了太多体力。攻击仍在继续，加特林转向墙角火舌继续喷射，连续飞来的子弹洞穿了墙体的钢筋混凝土，这使得“醉鬼大叔”不得不向墙体更里测缓缓移动。 “醉鬼大叔”发现怀里的王一凡已经吓得晕死过去。在简单检查王一凡的身体没有枪伤之后，“醉鬼大叔”对王一凡甩了两记耳光。 “快醒醒！” 王一凡像被救活的溺水者一样恢复了知觉。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王一凡感觉大脑里塞满了浆糊。 过了大约半分钟，枪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王一凡听到了汽车关门的声音。 “真能苟啊！”穿着吊带连衣裙，大腿上套着丝袜的女子对一旁的面具人微笑道。 面具人没有做出半点反应，似乎面具下隐藏的是一个机器。 来到外面的女子扔下了重型武器，转手撩开自己的裙角，从绑在大腿根上的枪套里抽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手枪。 “别躲啦！我可爱的灵匠们！”女子一边高喊，一边伙同面具人迅速向墙角靠近。她俩贴着墙角移动，面具人从自己宽松的白袍里掏出了一把尖刀。 “从你的能力上来看，你只是一个灵探而已！我说得对吗？”女子双手握枪，用鄙夷的声音说道，脸上仍然是一副可爱的人畜无害的表情，渐渐地她和面具人来到了已经破碎不堪的墙体拐角。 “该死！”“醉鬼大叔”的额头流下了冷汗。前后打探，他发现最近的掩体也有五十多米远，按照自己现存的体力，在袭击者从墙角里正面出现之前，他只有抛下王一凡，才有活路。 “确切地说，是我把你卷进来的，我会对你负责的。”“醉鬼大叔”鼻孔出气地说，犹豫了一会儿他又对王一凡道，“你现在能跑吗？你快跑，我在这里给你争取时间。” 你放我跑也行，但是在我跑之前你能把我喉咙上的声穴解开吗？王一凡在心中狂吼，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示意。 也许是太紧张了，“醉鬼大叔”并没有注意。 “不逃跑吗？来者不善，你要陪我一起死战到底？”“醉鬼大叔”两眼放光，对王一凡下了最后通牒。 大叔话毕，王一凡的脑袋便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过”醉鬼大叔“似乎理解歪了。 “够胆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绝对有成为日级灵匠的潜质。”醉鬼大叔说着抱住王一凡腰间的双手力气更大了。 真是哔了狗，这家伙是傻子吗？还有从你缠上我一直嚷嚷的“灵匠”又是什么鬼？还有这警匪片才有的袭击又是闹哪样？王一凡心中充满了问号，但活命第一，想到这里王一凡咬紧牙关，准备使出吃奶的劲挣脱“醉鬼大叔”的环抱，但接二连三的吓破胆使得王一凡意识到自己已经力气全无。 “不要怕小子！近战老子很在行的。”看到王一凡脸色惨白，大叔连忙安慰，顺便从王一凡身上松开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功夫衫里怀，随即掏出了一撮针灸用的铁针。 “小子，我可以用这个对付他们。一会儿只要敌人一露头我就用这针射死他们。”醉鬼大叔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铁针对付子弹，王一凡不敢想象那画面，见逃跑无望，他便彻底放弃挣扎。 “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怀着这样的想法，王一凡耸拉下脑袋，目光投到地面，忽然他眼前一亮。 不远处一个陈旧的下水井盖映入了王一凡的眼帘。 “呦吼！来抓小鸡啦！” 女子猛然出现在墙角，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地面上只有一滩血迹。 “哪里去了？”妙龄女子环顾周遭，“这两个家伙飞了不成？” “逃进下水道了！二姐！”面具人总算开口了，声音居然是一个清冷的女声。 在妹妹的提示下，这个叫花本藤的女子寻到了地面那滩血迹的终点，正是在下水井盖的位置。 花本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井盖近前，大力掀开井盖，捂着鼻子，扣动扳机向里面开了数枪，枪响之后，一阵青烟从阴暗的下水道内飘了出来。 “别打了姐姐！可能跑远了！” “跑不远的。”花本藤看向妹妹深吸一口气，“花垣，去车里把弹药包取来，我要让他们尝尝化学炸弹的滋味！” “不行！二姐！这里离商场太近了，下水道氨气浓度太高，炸弹爆炸威力比地面要大得多，可能危及到商场里的人。” “难道就这样让那两个家伙跑掉吗？”花本藤眉头紧锁，右手握着枪托猛击一旁的墙壁，墙面随即显出裂纹。 “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妹妹花垣说着上前扶住了姐姐的手臂。 “你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戴面具示人了吗？难道你不想要他们死？”花本藤话锋一转，直视妹妹黑色面具下露出的那双褐色眼眸说道。 “想！”花垣的嗓音突然冷淡得有些沙哑，她把头转开，又道，“但我不想让姐姐为家族复仇而波及到无辜的生命。”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大，花氏两姐妹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消失了踪影。 003 私人诊所 市区近郊的某个坐落在小区里的私人诊所。 “康大夫，按这个药方我要服用两个疗程吗？”一个穿着朴素的老汉对办公桌对面的男人问道。 “嗯！”康大夫回答着脸上露出了亲切地微笑：“大伯，老实说，您的腰已经不可逆的劳损到一定的程度，经常性疼痛是在所难免的。您去外面的药店抓这些药按我说的方法定时服用，虽然不能完全治好你的腰痛，但是我可以保证您的腰痛程度会降到最低。” 老汉面带感激地站起身：“谢谢康大夫啊，您真的是神医啊，您还记得吗？去年我老伴的怪病也是您给治好的。没听乡亲们介绍来您这儿之前，我可是带她转变了市区的各大医院，拍照抽血化验甚至是核磁共振，一套下来把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花掉了一大半啊，可结果也没查出是什么病。”老汉说着咳嗽了起来，“要不是您，我那老伴可能早就去了，我真是谢谢您了。”老汉说罢向康大夫鞠起了躬。 “您不要这样啊！我可受用不起。”康大夫连忙站起身扶起老汉。 “我这个老家伙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老汉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装满鸡蛋的篮子递到了康大夫的眼前。 耐不住老汉的倔脾气，康大夫几次推脱后只好收下了这番好意。送走老汉没多久。康大夫的诊所便迎来了下一波人。 来者是一男一女，看模样是一对年轻夫妻，男人五大三粗一股酒气，而瘦小的女人则鼻青脸肿哭哭啼啼一副愁容。 “你快坐下。”康大夫安抚女人坐下，便在药柜里找起消毒用具。 “你爱人这伤是怎么弄的啊？”消毒过后，康大夫一边给女人包扎伤口，一边问起女人身后坐着的男人。 “自己骑车摔的，你问什么啊？干你的活就是了。”男人翘起二郎腿没好气地回道。 康大夫的铜边眼镜上闪过一道寒光：“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吗？骑车摔的伤主要是擦伤，伤口有大小之分且基本具有统一的方向性，你爱人脸上的伤分布没有规则，而且各个部位的淤青与伤口近乎相同的严重。” “哎！我说！你这大夫是有病吗？信不信我马上叫几个兄弟来把你这儿砸个稀巴烂，叫你丫没法营业。” 康大夫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男人而是对女人道：“和他在一起，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那女人听到康大夫的话心头一惊，她想不到一个素昧平生的小诊所大夫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吱吱呜呜起来，旋即又哭出了声。 男人听到康大夫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立刻站起身抡起拳头向办公桌旁的康大夫逼来。 康大夫看都没看男人一眼，他面无表情，突然伸手扯开了女人的衣领，只见女人雪白的脖颈下有一片深紫色的疤痕，女人啊了一声，随即收起自己的衣领，双手紧紧护住胸口。 “这么多旧伤！果然我没有猜错，这个畜生是个家暴狂！”康大夫语调平缓地自言自语道。 男人愤怒的铁拳直勾勾地抡向康大夫。康大夫却早有对策，他用脚尖轻点办公桌，坐着的转轮办公椅便向后滑动了半米远。 拳头打空了，男人却恼羞成怒打向了身旁的妻子。“贱货！居然让别的男人看胸脯，老子要先拿你开刀，然后再打死墙角那个狗养的。” 男人的拳头化成巴掌抽向了女人的脸庞，可就在巴掌打响的一刹那，男人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男人停止动作，他回头观察自己的屁股，惊诧地发现，一个注射器扎在了上面。 “你！”男人指着角落里的康大夫破口大骂，可话音未落，他就感觉自己双腿瘫软，全身的力气骤然消失。 扑通一声男人摔倒在地。 “怎么样？麻醉剂的效果还可以吗？”康大夫来到男人面前蹲下身子道。 男人显然还要反抗，他双手扯住男人的脖领大声道；“你给老子注射了什么？你想被我掐死吗？” 康大夫仍然面不改色：“不是我给你注射的！是它自己给你注射的哦。”说罢，他指了指男人的胸口。 男人察觉不妙，低头弯出双下巴看向自己的左胸口，这一看让他全身瞬间冷汗直流。 又一个注射器刺进了他的胸口，而且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亲眼看到，那注射器的针管里正在自动压缩透明液体注入他的体内。 男人嗷的一嗓子，剧烈的恐惧使得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使得他有力气拖着身体向后方倒退。 “你……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男人立刻拔掉胸口上的针头，用威胁中夹杂求饶的语气问道。 看到这一幕，女人立即要上前扶起自己的丈夫，却被康大夫挡在了一边。 康大夫把头凑到女人肩旁耳语道：“他对你的爱早已荡然无存，而你却在他的拳脚下丧失了自己的尊严，离开他彻底离开他，你要重塑自己，因为快乐的新生活在等着你，请答应我。” 男人此刻已经像根木头一样躺倒在地，他感觉自己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 康大夫的话似乎具有魔法一样，女人听后竟然不再看向自己的丈夫。 康大夫知道他必须让这个饱受丈夫蹂躏的女人恢复重新生活的信心。他坐回办公桌，一边劝解女人，一边从腰带上取下一枚金色钥匙打开了抽屉上的大号锁头。 “可是我……”女人开口了，她伸手抚摸起自己的脸庞又闭上了嘴。 翻找了几分钟，康大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盛有蓝色液体的小药瓶。他撕开袋子拿出一个崭新的注射器，刺入小药瓶吸了半管蓝色液体。 “遇到我，可是你的福分哦。”康大夫说着握住女人的胳膊，他撸起女人的衣袖，然后在女人的胳膊上缠住胶皮管，接着便拿出酒精棉在女人的手背上涂抹起来。 “你这是……”康大夫显而易见的动作，让她不免紧张起来。 “嘘！”康大夫打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随后将针头刺入了女人的静脉血管。 不适感骚扰着女人的神经，女人可以明显察觉到那蓝色液体在自己体内流动的轨迹。 注射结束，女人深呼出一口气。 “快看！”康大夫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面镜子摆到了女人面前。 房间里沉默了半分钟，之后爆发出女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女人脸上的伤痕全部消失了，皮肤恢复了健康的光泽与白嫩。女人不断抚摸自己的脸庞，她掐了下脸皮，嘴角震颤起来。愁容一扫而光，女人眼中闪出光芒，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在拿着镜子照遍了脸上各个角度之后，女人毫不避讳地脱下了自己的长袖上衣。同样的，她全身的肌肤也已恢复了往日的健康。 “这……这太难以置信了！”女人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红色蕾丝文胸里圆润的双乳也跟着摇晃不停。 “大夫！您是神仙吗？”强忍着兴奋，女人看向了康大夫。 只见康大夫正背过身，手指不断磨磋着自己的鼻子。 “哎呀！您流鼻血了。” “没事儿！没事儿！” …… 王一凡跟着“醉鬼大叔”来到康大夫私人诊所时，月亮已经挂上了天空。 鼻孔里塞满止血棉的康大夫，正低头坏笑着整理着什么，诊所玻璃门就在这时被用力推开了。 “钟毅！”康大夫看到王一凡扛着“醉鬼大叔”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走进来，立刻在座位上站起了身子。 “你……你特么还有脸笑！”“醉鬼大叔”钟毅看到康大夫后吐出一口气，随即失去意识闭上了眼睛。 二楼房间里。 “幸亏钟毅这家伙在自己受伤后迅速点了止血手，否则再失去10的血量，他就得见阎王去了。”医用无影灯下，康大夫扶了扶眼镜，握着镊子全神贯注地打量起刚取出的弹片说道。 病床上的钟毅打着吊针，他睡得很熟，甚至发出了鼾声。 “我俩从下水道逃出后，钟叔叔第一件事就是让我给你打电话，可是显示空号。”王一凡说着往嘴里猛扒了一口米饭。 “那号码是我五年前用的，我早就换号了，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能想到他居然会来找我。”康大夫抻了抻懒腰，忽地想起什么：“小子，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王一凡突然噎住，急忙喝下一大杯水。 “这么说来，你们也是今天才认识的。” 饭毕，王一凡正襟危坐在康大夫面前，狠狠地点了点头。 康大夫点燃了一根烟：“小子，我奉劝你趁这家伙睡着了，尽早回家。灵匠的日子可一点也不好混哦。” “我不能回家！”王一凡回答得斩钉截铁，“钟叔叔说杀手已经把我盯上了，我回家绝对会连累我爸妈的。” “哦，是吗？”康大夫吐出烟圈，神情冷漠。 “您没看新闻吗？”王一凡说。 康大夫随即从茶几上翻找半天拾起遥控器，按下了开机键。 出乎康大夫预料，在这个平常放电视剧的时段，电视台却在做特别报道。 屏幕里一半窗口正在循环播放今天发生在永辉商场员工停车场的一起暴恐袭击事件的视频集锦。显然，视频是来自路人的手机经过电台编辑后在播放。而在屏幕另一半是美女主持人与一个专家模样的老人交流的画面。 看到镜头里的越野车天窗升起加特林机枪，王一凡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又身临其境的回到了现场。 镜头切到了停车场内王一凡与钟毅的放大特写，王一凡看到镜头里因为惊吓而抽搐的自己，瞬间就想把刚才吃下去的饭菜呕吐出来。 画面里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本市公安局提醒广大市民，今天起至未来一周，本市实行晚8点前宵禁，请市民相互通知并做好准备。同时，我们已得到确切消息，在今晨发生的袭击事件中，其中一位受害人的身份是永辉商场地下超市的员工，家住xx区名叫王一凡的青年男子。目前搜捕队和他的家人都没有向我们发出找到王一凡的消息，现在将公布王一凡的寻人启示，王一凡男，汉族，1999年生人，身高1米75……”配合主持人播报声，画面里又出现了一张王一凡的两寸近身照。 王一凡认得那照片，那是上个月联合超市新拍的员工照。 “这下全市的人，不，估计全国的人都知道我了。”想到这儿，王一凡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已是关机状态：“康叔叔，您这儿有手机充电器吗？” “大概在床头，你找找。”面对电视机的康大夫头也没回地说道。 “哎！康叔叔！其实……”王一凡给手机充上电，便来到康大夫身边。 “你说……” “那个……到底什么是灵匠啊？老实说我还不太懂。” 听到问题，康大夫一改深沉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搞了半天你还不明白什么是灵匠？难道你还没有灵起吗？” “灵起？” “看样子，要对你好好解释什么是灵匠，追本溯源我估计得给你讲一通宵啊。”康大夫咬了咬嘴唇，“还是等你的钟叔叔醒来让他告诉你吧，我先告诉你个大概，所谓灵匠就是一群拥有超能力的人类。” “超能力！”王一凡睁大了眼睛，这要是放在前一天有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会觉得对方脑子有病，但经过今天一天的遭遇以及目睹钟毅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点穴手法，王一凡是不得不相信。 “当然说超能力也不恰当，总之，灵匠就是一群拥有超能力同时又区别传统超能力的存在。”康大夫说罢将烟屁股碾灭在烟灰缸里。 “那什么是灵起呢？” “就是觉醒！你之所以还不明白什么是灵匠，是因为你这个灵匠的灵职能力还没有觉醒。” 王一凡听后联想起白天，与钟毅在阴暗的下水道跑路时钟毅所说的话：“我是一名灵探，工作是负责寻找挖掘像你这样还没有灵起的灵匠。” 电视的声音再次打断王一凡的思考，此时，画面里出现了早上袭击者的画面。 “原来是她们！看来你们今天能活着逃走，绝对称得上是个奇迹！” “您认识她们？” “我当然认识，她们是花氏集团的人。”康大夫清了清嗓子：“花氏集团是一个业务遍及全球的军火商，她们家族和我们灵匠有世仇，专业点说她们被我们称为灵匠猎人。就我所知凡是遭遇这些猎人的灵匠都死了。” 王一凡冷汗又冒了下来，怪不得这个康叔叔劝自己离开钟毅，看来灵匠真的不好混。想到这儿，王一凡不禁感到一股尿意。 康大夫脑里生出一个疑问，据他所知，灵匠猎人向来行事隐蔽，为什么这次会如此大张旗鼓的猎杀灵匠呢？ “那个，康叔叔，卫生间在哪？” “在你左手边。”康大夫随口答道，突然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哎！我说！” 转过头，他发觉王一凡早已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房门还没关严，马上里面就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只见王一凡像个疯子一样撞开房门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 “那！那！那！……”面对一脸无奈的康大夫，王一凡颤抖地磨牙问道：“浴缸里那具尸体是！是！是！” “一个我还没来得及溶解的家暴狂。”康大夫说着眼镜上闪过一道寒光。 004 缩骨神功 第二天上午，钟毅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没想到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身体还能恢复得这么快。”拎着两大餐盒黄焖鸡米饭的康大夫迈着缓慢的步子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 看见康大夫，钟毅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臭屁的表情：“首先，我要谢谢你为我疗伤，不过老子要告诉你，老子一点儿也不老，其实不用你帮助老子也能安然无恙。”说着全身舒张地坐在了沙发上：“相反，这么些年你还是老样子，抠门抠得要死。” 康大夫嘴角瞬间瞥了上去：“哎我说，好一个白眼狼，我冒着风险给你提供避难所，给你疗伤供你和你的小跟班吃喝，你居然还这么说。”康大夫把快餐啪地扔到钟毅面前的茶几上道：“那好，现在就给我滚！” 一旁沏茶地王一凡看不下去了，连忙劝阻道：“钟叔叔，您不能这么说啊！康叔叔对咱们俩绝对可以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钟毅见王一凡胳膊肘往外拐，有点下不来台，他瞪了王一凡一眼，立刻满脸堆笑地对康大夫解释道：“康康，我是开玩笑啦，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康大夫冷哼一声：“别叫我康康，我才不吃你恭维的那一套，今天下午你和这小子必须离开我的诊所，否则我就通知警察。” 钟毅见不奏效，眯着眼睛道：“我就说嘛，吃你点你就抠得要死。” “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毕竟咱俩曾经师兄弟一场，那我问你，你给我疗伤为什么不用晶露呢？” 钟毅此话一出，原本强势的康大夫气焰瞬间掉了一半。 “哼！我就说嘛！晶露这种制造周期超长的速效修复药剂，你是绝对舍不得给我用的。哪怕你已经制造了很多瓶。” “我昨天给一个女病人用了很多，而且我手里目前只有半瓶不到。”康大夫小声地回答道。 “我才不信呢，不用解释啦！”钟毅撩了撩自己的搭肩长发，打开快餐盒吧唧吧唧吃了起来：“我也不打算久留，下午我就带王一凡离开这座城市。” “茶好了！”王一凡把斟满红茶的茶杯递到钟毅面前，他预料到钟毅会带他离开这座城市，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急。 “我也是有替你考虑的，如果我给你注射晶露，你的伤会立刻痊愈，这样你回去就证明不了你在工作时负了伤。而现在你腹部上贴着纱布里面又有我缝合的痕迹，伤口时不时还产生痛感，回去不就能名正言顺地领到一大笔工伤补贴了嘛。” “我去你马勒戈壁！” 二人吃罢午饭，简单梳洗，乔装打扮成外地游客之后，便准备启程离开康大夫的诊所。 来到楼下就诊室，钟毅坐到办公桌前，清了清桑子道：“一凡，你先去外面拦辆出租车。” “好的。”王一凡推开玻璃门走出了诊所。 “康剑，我知道本部现在有一个预科班主任的肥缺很适合你，要不要考虑重出江湖和我回去？老实说，这次来这里寻找没有灵起的灵匠是我的次要任务，我本是来找你的。”钟毅漫不经心地说着，在办公桌上随便拾起一份文件夹看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小地方很不错。”桌对面的康剑抢下钟毅手里的文件冷冷道。 “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想洛佳瑶的事吗？” 空气变得沉重起来，钟毅似乎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 “你走吧！”康剑转过了座椅，目光投向了窗外小区院子里一位牵着小孩散步的少妇。 “那我走了！”钟毅站起身：“你多保重。” “对了！你们本部的对外邮箱没有变吧？”康剑的面孔仍然面向窗外。 “没变！怎么？” “没事了。” 钟毅走出诊所，看见已拦下出租车的王一凡，拼命地向自己招手，并且扯着嗓子大喊。 “钟叔叔！我拦下车了！” “知道啦！我又不瞎！” 诊所里一片寂静，看着窗外少妇与蹒跚学步的小儿子亲昵的画面，康剑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一滴清泪。 “你如果还活着，我们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出租车上一路无声，很快王一凡二人到达了慈城这座小城市唯一的火车站。果然，受到媒体报道为暴恐袭击事件的影响，火车站前比平时多了数倍荷枪实弹的特警人员。 “别害怕，把自己当成外出旅游的游客就行了。”钟毅说着用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彩色太阳镜。 “我还是很害怕啊！”王一凡感到脚软，小声地回道。 “怕什么？跟老子学学。” “你脑门上的汗是怎么回事？”王一凡眼尖地问道。 “天气这么热当然是晒的了，不然是什么？” 幸运的是，巡逻人员随机抽检并没有波及二人，走进售票大厅，二人同时深呼出一大口气。 “我说，钟叔叔，我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用不了自己的身份证啊。”王一凡合上钱包露出苦笑。 “不用担心！我能买票就行了。” 钟毅很顺利地买到了一张火车票，目的地是全国重要的旅游城市青山市。 售票厅的大屏幕显示距离开往青山市火车到站还有一个小时。 钟毅带着王一凡来到了男卫生间。 卫生球与尿味混杂的卫生间里，人来人往，一个大妈好似身处无人之地一般在水池旁清洗着拖布。 钟毅找到一个没人用的隔间开门走了进去。 “快进来啊！”钟毅进去合上马桶盖便向门外的王一凡招手。 “啊？”王一凡张大了嘴巴，随即左右张望了一下。 关上隔间门，钟毅在狭小的空间里竟然扎起了马步，双手平举在胸前假模假样地运起气来，一边运气嘴里还一边嘿哈个不停。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这家伙是个十足的疯子。 “钟叔叔，你说可以把我带到火车上的秘法是什么啊？”王一凡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钟毅问道。 只见钟毅屏气凝神，抬起右手伸出并拢地中指和食指，对着王一凡的肩膀就是一道暴击。 王一凡失声大叫，钟毅连忙用左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忍一忍，老子要对你使出江湖上早已失传多年的缩骨功。” 缩骨功？不会吧！你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又要发什么疯啊。 但看到钟毅严肃的表情一成不变，王一凡感觉他这次绝对是认真的。 啪啪啪！王一凡的身体四周接连遭受一阵暴击。剧痛使得王一凡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戳断了。 “忍一忍！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这一招了，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要是太痛就咬我的手吧。”钟毅一边说一边继续运气道。 于是，这个狭小的卫生单间里传出了两个男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声音把打扫卫生的大妈引了过来，她来到单间前敲起了门，用一口浓郁的方言问道：“喂！里面没啥子事情吧？” “没事儿！”钟毅连忙回答，又对因为无法忍受剧痛，死咬自己手掌的王一凡说：“你特么给老子轻点啊！” 王一凡眼泪哗哗直流，听到钟毅如此说，呜呜声更大了。 “真没啥子事情吗？”门外大妈继续关心地问道。 听到里面没有回答，好事的大妈又把耳朵贴到了隔板上。 不到半分钟，大妈的脸唰的一下红得冒出了蒸汽。 “你轻点儿！” “呜呜……” 大妈两只手摸着自己的大脸，缓缓弯腰把目光投向了木板下的空隙。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里面站着四只脚大妈整个人都不好了，随即大妈妈呀一声扔下拖布风也似的逃了出去。 005 迈向新生 走出卫生间，钟毅的肚子涨了一大圈。此时王一凡的身体缩成一个篮球大小的球体被钟毅吸附在腹部的赘肉上。 “爹！你是我亲爹！我不要当灵匠了，能不能放我下来啊！”钟毅的肚皮处传出一阵狼嚎般的哭腔。 “你老实点吧！你以为老子就不痛吗？老子肚皮上还有伤呢。”钟毅回答着，每走三两步就要停下来喘一喘粗气。 “您不要紧吧！”一位绶带上写着安全出行四个大字穿着开叉旗袍的美女迎了上来。 “哦哦！我的腰间盘突出犯了。”钟毅见状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您是要去检票吗？我搀着您去吧！”美女小心翼翼地扶起钟毅的腰板，一面大大迈开步子，白玉一般的大腿在旗袍下风起云涌，看得钟毅不停地吞咽唾液。 “那太谢谢你了，小姐！” “你妹的！竟然泡起了妞！” “赶紧给老子闭嘴！” “您说什么？”美女张开红唇问道。 “哦，我在说小姐你真漂亮！” 美女莞尔一笑便不再作声了。 …… 火车运行后，钟毅第一件事便是冲到洗手间解开了功夫衫，皮球形状的王一凡便咕溜一声摔在了腥臭的便池上。 “咱是远程，一路上少不了验票的，在到达终点前你就在这儿安心呆着吧。” 此时，钟毅只能看到王一凡卷曲在身体里的一只眼睛，而王一凡就如一个充气娃娃被打了气一样样缓慢伸展着自己的四肢。 “我……是……作……了……哪门子……孽啊……”便池上无法形容的王一凡发出了瘆人的碎碎念。 青山市是一座冬暖夏凉的内陆高原城市。钟毅和王一凡到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因为出站时检票人员哈欠连天，跟在钟毅身后的王一凡很轻松地就走出了火车站。 “好爽啊！”王一凡呼吸着湿润清新的空气，倦怠感一扫而空。 “辛苦你了！一凡！”钟毅拍着王一凡的肩膀说：“我们先找点东西吃吧。” 一听到吃，王一凡的肚子竟然条件反射地咕咕叫出了声。两个人在车站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狼吞虎咽起来。王一凡吃掉两大碗牛肉面，钟毅则吃掉了三大碗。饭毕，钟毅递给王一凡一只牙签道：“现在可以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是啊！我早想打了！”王一凡说着打了个饱嗝。 王一凡掏出手机，正要开机，突然被钟毅挡了下来：“用我的打吧！你的很有可能被监听。” 王一凡拿过钟毅的手机，找出拨号界面迟疑了一阵，随即他输入了一串手机号码。 电话那端响起了长达两分多钟的英文彩铃。 “喂！谁啊？这时候打电话！”一个困倦不耐烦的声音道。 “是我！”王一凡深吸气道。 电话里那端的声音立刻变得精神百倍：“哥！是你吗？” “当然是我！” “你还好吗？”王非凡猛然从床上坐起，打开床头灯。他一面向卧室外大喊爸妈你们快来，一面颤抖地问道：“哥！你现在在哪儿啊？爸妈和我都担心死你啦！” “我很好！你放心！”王一凡抿了抿嘴角：“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在哪，这是绝密。”王一凡说着抬头看了眼钟毅：“那个……我要在外地继续我的学业了。” “学业？” “嗯，不是普通的学业，很牛哔的，我要在那进修三年。” 另一端的王非凡听到哥哥要上学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那个！对了！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影响你下个月的高考啊！” “嗯，我知道哥！”王一凡听到哥哥仍然牵挂着自己的事，一瞬间泪如雨下，他感到喉咙胀得发紧。 “对不起！你考试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给你加油了！”王一凡说着眼眶里也闪烁起白芒。 中年男女终于来到了王非凡的房间，王非凡见状连忙道：“是哥哥打来的电话！” 王非凡仍然握着电话，但即使这样，王一凡也已听到了接电话人旁边熟悉的嗓音。 “跟爸妈说我很好。”王一凡说罢便挂断了手机，然后，趴在饭桌上呜咽了起来。 “你能别哭吗？大家都看着这儿呢！一个大男人，亏你还是我选中的灵匠！”钟毅显得不耐烦起来。 “灵匠！灵匠！都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灵匠！”王一凡突然抬头对钟毅咆哮起来。 “这个一时讲不明白的，而且你不是还没有灵起（觉醒）吗？”钟毅见状语气立刻平和了许多。 “我根本不想当什么灵匠！我只想过自己平凡的生活！要不是你主动找到我！怎么会把我牵扯……” 钟毅瞬间捂住了王一凡的嘴巴，并对周围的客人陪笑道：“不好意思！我儿子！失恋了！” “谁特么是你儿子！” “你哥哥没说他在哪吗？”中年妇女神情忧愁地对王非凡问道。 “他说他不能说！是绝密！” “对了，快看看来电地址。”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急声道。 “是啊！我怎么糊涂了！”王非凡立刻调到手机的通话记录，不过令他傻眼的是，记录显示来电是一串乱码，他回拨过去，手机里却传来对方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快餐店门口。 “我们要怎么去你说的本部啊！打车吗？”王一凡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说道。 “不！”钟毅脸上露出吊人胃口的神情：“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已经通知本部的人来接了！” 20分钟过后，一辆通体皂白的加长林肯轿车在王一凡面前停了下来。 王一凡惊掉了下巴！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与加长林肯产生交集。 车窗摇下，一个身穿蓝色西服戴着超炫眼镜的光头黑人对钟毅转过了头。 “快上车吧！秘书已经在办公室等你述职了。”黑人的汉语出奇的流利，嗓音浑厚低沉，与西方的嘻哈歌手如出一辙。 “那个小鬼就是你找到的人吗？”黑人又道。 “当然！”钟毅回答，随即看向身后的王一凡：“还等什么啊？要我给你开门吗？” 王一凡这才回过神来，打开车门像兔子一样钻了进去。 “钟叔叔，我们要去哪儿？” “玛维斯学院！” 林肯车离开车站，如一道长虹在都市凌晨的高架上穿梭，车外清风徐徐，天边里一道金光划破了浩瀚的星空。 006 山中古堡 豪华林肯驶出都市，到达青山市全国有名的景点，国家5a级景区，卧龙山大峡谷的正门时已经是清晨6点半。虽然天刚刚亮，但在宽大的石板道上晨跑的大军却络绎不绝。 林肯车从机动车道驶入通往山峰顶端的盘山道，一路上车外风景可谓怪石嶙峋，翠柏丛生，鸟语花香。 在盘山道上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林肯车进入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偏僻处。黑人司机古巴罗左打方向盘，汽车便离开平整的甬道，拐进了一片杂草丛生石块遍布的荒地。 车厢里开始颠簸，呼呼大睡的王一凡这才睁开了眼。 “哎！快醒一醒！”王一凡看到一旁的钟毅仍然像头死猪似的鼾声大作，握起拳头，对着钟毅的胸口就是一击。 打着哈欠的钟毅抻了抻懒腰，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刚刚自己被打了。 “我们到那儿了？老钟。” 钟毅把头探向车窗：“快了！马上就到学院的地界了。” 汽车在一面依崖而建，立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招牌的工棚前停了下来。 只见，古巴罗拨开了驾驶台上的某个按钮，然后对着车载音响高声说：“接待车辆已回归，代号6055。” “确认。”车载音响里传来简短的播音声。 随着声音消失，古巴罗再次启动汽车，踩起油门直奔建筑工事冲去。 “你这是干嘛？”眼看车头迎面撞去，王一凡下意识地弯起了腰。 可就在下一秒，建筑工事突然左右洞开，一道幽深的隧道出现林肯车前。 “哇！这么酷！”王一凡不由激动起来。 “果然是小城来的人啊！一看就没见过什么世面！”钟毅在一旁打趣道。 “这种007电影里才出现的场景，你说说有几个人见过？”王一凡怼了回去。 “哎呦！跟我顶嘴！我可是你的长辈啊！”钟毅用力拍打起王一凡的脑袋：“你给老子记住，一会儿新生大会的时候，不许给老子出洋相哦。” “新生大会？什么新生大会？”王一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是玛维斯学院新生欢迎大会，不了解没关系，待会儿跟着古巴罗走就行了。” “你要撇下我？” “算是吧！”钟毅笑着两眼眯成一道缝。 隧道两侧照明灯一盏接着一盏，里面亮如白昼。两公里后林肯车驶出隧道，一座气势恢宏的中世纪古堡建筑出现在王一凡面前。 “真牛哔啊，玛维斯学院居然这么酷。”王一凡慨叹道，此刻除了粗话，他已经无法从自己有限的词库里找出恰当的形容词。 “这里是全国灵匠同盟的大本营！自然要威风八面嘛！”钟毅拍着王一凡的肩膀。 其实，作为训练年轻灵匠的玛维斯学院只是这座巨型古堡里的一个中型单位。古堡里主要分为：情报集团，任务集团，发展集团三个机关。而王一凡要加入的玛维斯学院是隶属于发展集团下的培训学院。 古堡四周全是山峰，而在古堡正背面的山腰间坐落着一座水平如镜的湖泊。王一凡打量四周，心底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我说，老钟，总部这么大！又建在知名景区里不怕被外界人发现吗？” “这个嘛！”钟毅清了清嗓子开始向王一凡科普起来：“我们灵匠同盟自打成立以来一直以与现实世界保持距离的方式活动着。尽管国家政府的情报机构对我们有点了解，但我们一直没有与政府正面接触过。直到上任主席任职，这种互不沟通的局面才被打破。李主席为了可以继续壮大同盟的规模主动与政府接触，签署了和平条约，所以现在政府是知道我们存在的。”钟毅说罢两眼突然变成了星星眼：“李主席这个睿智的老头是多么的高瞻远瞩啊，他可是很多灵匠的偶像哦！是他的决定才让我们现在这些在职的灵匠们享受了很多前辈不曾有的待遇。你知道吗？这个气派的古堡就是政府主要出资建设的。咱们这里对外宣称是国家一级实验基地，属于军事禁区呢。” “这么说灵匠同盟一直受到政府的监视？” “监视算不上，我们现在与政府是处于长期的合作状态中，政府为我们提供同盟建设的资金，作为回报同盟则会为政府处理许多棘手的问题。” “这不就是暗中帮政府做黑活的狗腿子吗？”王一凡说着在后背上挠了挠痒。 “什么狗腿子？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钟毅眼里燃起了火光：“我们灵匠同盟有着自己独立自主的原则，我再说一遍我们和政府是合作关系，政府是不能直接命令我们的，我们平时的任务行动也不需要向政府汇报。” 王一凡低声嘀咕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我看你丫真是欠抽啊！”钟毅说着就给了王一凡一个耳光。 “啊好痛啊！你这个施虐狂！”王一凡握着肿胀的脸蛋回骂道。 吵架归吵架，很快王一凡就向钟毅认起错来：“我知道错了！钟叔叔！”王一凡又问道：“这么说来！咱们遭遇灵匠猎人的事儿政府其实很清楚？” “那是当然。”看到王一凡陷入沉思，钟毅又解释起来：“政府里知道这个世界有灵匠存在秘密的人也是极少数。咱俩与猎人遭遇的事经过媒体报道弄得全世界都知晓了。你说政府为了隐瞒大众会怎么处理？” 领悟的王一凡长叹一口气：“所以对外界报道为暴恐袭击事件？” 钟毅不再回话。 古堡是绝对的气派，但古堡门口的大门却十足的不起眼。林肯车驶到门前按了声喇叭。只见一个模样十五六岁穿着破布衣裳的少年从保安亭里走了出来。 古巴罗按下车窗对少年道：“你爷爷呢？” “他去打饭了，要我看一会儿，古叔叔。”少年眼睛很大，语调充满了朝气，随即少年向车内的王一凡望去：“又来新人啦！您好啊！我叫郑幽林。” 是在向我打招呼吗？等到王一凡反应过来，栏杆已经抬起，林肯车已经驶入了古堡前的喷泉广场。 007 少女慕青 新生迎接大会在古堡东附属楼内的博物馆展厅里举行。在古巴罗把车开进车库后，三人便步行来到了博物馆门前。 “阿古，这孩子就交给你喽。”钟毅对黑人说着一边整理自己功夫衫上的褶皱。 “ok！快去吧，秘书要你回来第一件事就去见她。”古巴罗抿了抿香肠嘴道。 “那么！一会儿见！”钟毅随即转身向王一凡挥手，然后迈上通往古堡主楼的宽大石梯。 与钟毅分别，王一凡不自觉地警惕起来，其实说他害怕更合适。博物馆的大门是展开的，两侧还立着欢迎新生入学的花篮。王一凡跟在古巴罗脚后，踩着红地毯一路上看到左右展柜里墙壁上摆满了展品：从各种名人画像如孔子、牛顿、华佗、爱因斯坦到镶嵌宝石的王冠、骑士盔甲、青铜剑、纺织木车、指南针，再到猿人标本、恐龙化石，千奇百怪看得王一凡眼花缭乱。 随着深处礼堂传来的演讲话筒声，王一凡的心脏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快去吧！你迟到了！”古巴罗停下脚步，从蓝色西服里怀中掏出一张贴着黑色薄膜的卡片，撕掉薄膜古巴罗将卡片递给了王一凡。 “你不陪我进去吗？古叔叔。”王一凡接过卡片道。 古巴罗摇了摇头：“我去干嘛？追忆自己的学生时光吗？” 那是一张正面一片空白，且白得发亮的卡片，王一凡看着卡片上映出的面容倒影，正纳闷呢，突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面容倒影正在被卡片“读写”。很快，原本空白的卡片上出现了王一凡的肖像。 “这个是照相胶片，很神奇吧！”古巴罗看着王一凡吃惊的表情，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黑人大叔你笑点也太低了吧？ 王一凡又翻到照相胶片背面，在背面，他看到的是一副印有古堡全貌的地图指南，里面标记有正常名称的地点，也有写着禁区的地点。 闲言少叙，离开古巴罗王一凡加快了步速，他担心自己会是今天参加新生大会最后一个入场的人。脑袋里浮现出钟毅不要给他出洋相的叮嘱，王一凡拔腿跑了起来。等到王一凡看到礼堂内人潮涌动的景象时，他发现几步开外一个少女正端详着自己手里的照相胶片不慌不忙地迈着步子，心里才算有了底。 少女身高大约一米有七，穿着一件黑色小礼服，脚踩英伦风皮鞋。身材纤瘦骨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发现了王一凡，少女脸上浮现出羞怯地微笑。少女秀发齐耳，发色透着黑珍珠般的光泽。齐刘海下那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似乎看透了王一凡的灵魂。 “你是新生？”少女的声音清脆嘹亮。 “对，我是！”王一凡面红耳赤地答道。 在礼堂门口接受保安人员比对照相胶片后，这个叫宁慕青的少女跟着王一凡步入了喧嚣的人群。 整个礼堂是一个半圆形的阶梯教室。王一凡大致数了数，礼堂里差不多容纳了一百余名模样各异的青年人。这些人，有的打扮得高贵儒雅一看就是出自名门望族，有的打扮得放荡不羁，嘻哈范十足，像极了街头混混。王一凡和宁慕青默默跟着人群，在讲台老师的指挥下并排入座。 “请大家安静！安静！be quiet！。”讲台上一个光头老者敲击着手里的教棍道，这个老头看面容得有六七十岁，但他腰板挺得笔直，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得像个30多岁的人。 “能不能换个美女老师！”台上的人群里，不知谁起哄道。 这一起哄立刻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呼应，一时间口哨声嘘声爆发，礼堂炸开了锅。 讲台上的老头露出无奈的表情，自言自语道：“一代不入一代懂礼貌啊！”说着，只见其挥起右臂，手掌张开，一道白光从手心飞入看台。 随即看台上一个小混混模样的男青年突然站起了身。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这男青年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从桌面升空，以闪电般速度飞向外围直到身体重重撞在墙上接着静止数秒后摔了下去。 “你……看到了吗？”宁慕青小声说。 “看……看到了……是……粉笔！”惊讶万分的王一凡回答道。 讲台上的老头竟然用粉笔把人打飞了出去。 霎时，礼堂内除了那名男青年痛苦地呻吟，再无其他声音。 “带头起哄要尝点苦头哦。”老头扭了扭脖子：“忘了和大家介绍，鄙人欧阳吹雪，是玛维斯学院的教导主任，今天由我主持新生大会。” 听到老头的名字，王一凡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还真有人起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名字啊。 王一凡强忍笑意，准备继续听下去，这时，一旁的宁慕青凑过来耳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头的灵职应该就是……” 没等宁慕青说，台上的欧阳老头张开了嘴：“老实说，这是鄙人作为新生大会主持人的第10个年头了。我也厌倦了干这个，但是纵观整个学院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比我适合做这个工作的人了。”欧阳老头说着蹭地一下跳到了讲台上：“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鄙人的灵职就是教师。” “对了！你的灵职是什么啊？”宁慕青问。 “啊……我啊……”王一凡吱吱呜呜起来：“你先说呗！” 宁慕青嘴角上扬卖起关子：“我啊是这个！”说着，纤细的手臂在木质桌面上一挥，一株小青草便从桌面的缝隙里生了出来。 “没来之前，我是在植物园工作的。”宁慕青吐了吐舌：“该你告诉我了！” 王一凡拍打起脸蛋，意图让自己清醒些，几日下来他已经接触了太多的神奇。此刻对于眼前这个少女的植物魔法，王一凡并没有太过吃惊。他似乎明白了所谓灵匠的意义。 可是，我的灵职是什么呢？ “哎！你傻啦？”宁慕青在王一凡眼前晃起手道。 王一凡定了定神，思考再三，他决定说出实话：“小宁同学，其实我还没灵起呢。” 008 灵匠同盟 古堡大楼一间会议室里。 “以上就是我这几日的工作进展。”面对眼前这个身穿工作套装的熟女，钟毅显得很紧张。他像个士兵一样，双手紧贴自己的裤子中线站在原地，脸上则露出奉承的笑容。 这个不苟言笑的熟女名叫温岚，是同盟里任务集团下白昼部部长的秘书，直接管理日常工作，在部长面前讲话很有分量，说她掌握着生杀大权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像钟毅这种普通级别的灵探会见她时紧张是情有可原的。 “那些猎人为什么会一改隐蔽的作风，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在大庭广众之下袭击你们呢？”温岚讲话全程丝毫没有正眼瞧过钟毅：“看样子我必须派人去调查一下。” “秘书长！您看还需要我干什么吗？”钟毅轻声道。 “奥！不需要了。”温岚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您看我这次的工伤补偿要什么时候去后勤领啊？”钟毅挠起了后脑勺。 “你说这个啊！我想起来了。”温岚输入密码打开了面前的电脑：“今天早上咱们联盟对外邮箱收到了一个医疗账单是关于你的，你看看。” 温岚转过电脑，钟毅看到邮件内容立刻青筋暴起满脸黑线，这邮件是私人诊所康剑发来的，内容就是关于给自己治疗的账单，其中还包括饭费和住宿费用。 “由于账单里详细地谈到了救治你的过程，提供了从你体内取出的弹片照片，财务部的人员就提前支付了款项，一共付了五万。” “五万！这特么是敲诈吧？”钟毅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所以我劝你就别去后勤申请工伤补贴了，估计到那儿你还得倒出钱。”温岚点燃了一根香烟：“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钟毅向温岚鞠了一躬，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下次如果再让我碰见你！康剑！老子保证一定把你大卸八块！”会议室外，钟毅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 玛维斯学院新生大会现场。 讲台上欧阳老头背过双手，身后投影仪的幕布上播放着主题为何为灵匠的幻灯片。 “一言以蔽之，天生体内蕴含灵元，拥有与自己职业特色相关的超能力者便是灵匠。” 欧阳老头走到讲台旁边，目光投向幕布，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随即屏幕里出现了一张人体神经网络透视图。 “灵匠的超凡能力源泉来自不断制造灵元的中枢神经系统，即大脑脑干。由大脑生产出的灵元以无色无形的能量形态在灵匠体内的各个部位循环运转。灵元可以释放但不可吸收，能够自由施放操纵自己灵元的状态称为灵起，即通俗意义上的觉醒。灵匠释放出的灵元可以操控其所属职业的命物。而灵元对于灵匠来说就是灵魂一样重要的存在。一旦生产灵元的神经系统被破坏或者堵塞，灵匠便会变成普通人。” 欧阳老头又按下了遥控器，幕布的画面变成了一堆日常用品：“那么何为命物呢？所谓命物便是每位灵匠的本命物品，它可能是绝无仅有的单品，也可能是一类本质上具有相同特点的物品统称。可以包括自然元素，例如风、火、雷、电也可以是人造的物品，比如屠刀，手机，绳索，玻璃、纸张等等。总之日常之中的每一种物品都有可能是某个灵匠的命物。再举个例子：职业为屠夫的灵匠命物就很有可能是他经常使用的剔骨刀，而命物的主要用途便是供灵匠通过灵元操纵达到武器的功能。 当然，灵元作为灵匠的动力源泉，虽然可以不断由大脑制造出来，但使用起来每天还是有上限的，今天用完就要等到第二天。而且灵元的每日使用上限与灵匠自身能力强弱成正比。” 幕布上又换了一副画面，一个由汉字组成的金字塔形图表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欧阳老头拳头放在嘴边清了清喉咙：“同盟为划分能力不同的灵匠，制定了三大段位九小级别的称号。分别是：基础段位：绿段，其段位下由弱到强为，叶级、茎级、根级。中级段位：光段，分为烛级、灯级、燃级。高级段位：日段，分为夕级、朝级、正级。 资质平庸的灵匠一般都属于绿段，通过修炼进入光段便等于进入高手范畴，但要想进入日段可谓难如登天，单凭残酷的修炼几乎达不到，此段位的灵匠通常天赋异禀。拥有一骑当千，气吞山河的强大超能力。拥有日段称号的人同盟里凤毛麟角。”拿起讲台上的茶杯欧阳老头饮下一大口茶水：“鄙人自15岁灵起之后，刻苦修炼差不多50年了，目前还只是光段燃级。” 欧阳老头这话表面意思是抒发自己无法达到日段的悲哀，但在明眼人看来，他炫耀自己段位的意图更加明显。毕竟能成为光段已经很了不得，更何况他在光段的等级已经来到了通往日段的大门口：燃级。 此话一出，阶梯教室的新生们立即交头接耳起来。 “这么讲，老头还是个百里挑一的高手啊！”王一凡双手交叉在胸前，在座位上挺直了身子。听到老头的讲义，此刻他对灵匠已经相当了解。 “我这辈子估计就得在低级段位绿段上混了。”一旁的宁慕青消极道，一边说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拨弄起自己刚刚在桌面上培植出的那株小草。 接着欧阳老头又吐沫横飞地讲了一大堆关于灵匠的历史：“自打人类诞生之初，灵匠便出现在了这个世界，根据神话记载以及后世专家的推测，我们的祖先之一神农便是最早出现的那一批灵匠中的一员。” 听到这儿，王一凡不禁打了个喷嚏：“那个尝百草的神农氏居然是最早期的灵匠！老头你可真能吹啊！” “很长一段时间，存在于世界各地的灵匠各自为政，相互倾轧、混乱不堪，甚至有一大群家伙凭借灵职力欺压普通人类，干起为非作歹的勾当。要知道普通的灵匠人品并不比常人高尚。直到公元1485年，两位当时在世界上颇有影响力且隐藏自己身份的灵匠决定建立一个旨在统一规范全世界灵匠的组织，这个组织便是我们灵匠同盟的前身。”欧阳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台上的新生。 “组织建立后，那些邪恶的灵匠势力受到重创。但放眼望去，当今世界仍然有许许多多不愿加入灵匠同盟，与同盟为敌，继续干罪恶勾当的家伙们。而我们同盟的立身之本便是在世界范围内清除这些败类，维护世界和平。” “为了维持同盟可持续发展不断有新鲜血液加入，同盟在3个世纪前设立了玛维斯学院，每年同盟都会通过遍布世界各地的灵探寻找年轻的灵匠。当然，也有很多是在家族安排下主动来报名的。”欧阳老头抓过椅子坐在了讲台后：“你们是第305届学院新生，估计你们从自己的灵探那里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重申一遍：学院学制是三年，前两年半为学习期，后半年为实习期。通过毕业考试后，你们会被留在总部或者派遣到其他地区的分部工作。” 大概是连自己也耐不住这演讲内容的枯燥，欧阳老头把双腿架在了讲台上深呼一口气道：“鄙人的工作是监督大家，好了终于讲完了。下面请负责大家日常教学任务的老师登台！” 话音刚落一个形色匆匆的工作人员将立式话筒摆到了讲台前的空地上。 009 小队分组 礼堂里响起激昂的管弦乐，掌声雷鸣，两男一女成一竖排，步态优雅地走上了讲台。 作为介绍，两个男人纷纷要女士优先，但那萝莉打扮的女人却十分害臊得躲在了最后。 于是，一个高大的黑人男性对着话筒率先开口了。 “哦！是古巴罗！”王一凡一眼便认出了那人。 “你认识他啊？”宁慕青道。 “是的，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司机！”王一凡点点头。 “各位新生好！”古巴罗操着流利的中文说道：“我是本届所有新生的体术老师，我叫古巴罗。”古巴罗说着调节起话筒的高度，他身高至少一米九零，话筒调到极限也只到了他的胸口。 俗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因为古巴罗是一个汉语流利的黑人，新生们个个兴趣盎然。 但古巴罗下面的讲话却把大会带到了冰点：“不讲废话，速度、力量、不怕死的精神是我追求的教育目标，残酷是我授课的核心特色，如果吃不了苦，我劝你在体验期内早点办理退学手续。” 整个礼堂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察觉到问题，古巴罗又摆出笑嘻嘻的表情道：“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我是中美混血儿，国籍是中国，我从小在中国长大，所以千万不要把我当成是老外哦，谢谢。” 古巴罗之后，一个穿着吊带卡其裤，戴着金色假发的娘娘腔做起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杰瑞，是大家的日常老师，我负责除一切学习课程之外的学生事务，就这样，我爱你们！”说罢这个叫杰瑞的娘娘腔向新生们摆出了一个爱心手势。 听完这个外文名叫杰瑞30岁出头男人的讲话，王一凡全身长满了鸡皮疙瘩：“学院的老师能有一个正常的吗？”王一凡在心中嘲讽起来，侧头看向宁慕青，他发现这位少女脸上也是一脸嫌弃。 轮到萝莉老师了，古巴罗立刻上前将话筒调低了高度。 “谢谢！”萝莉老师特意扯着自己蓬蓬裙摆对古巴罗点头道。 “大家好！”萝莉老师笑靥如花，她的模样整个就是一个满脸胶原蛋白且丝毫没有粉饰过的少女，如果不是站在老师队伍里，谁都会把她当成是新生。“我叫曲孤云，是大家的修灵与文化课老师。”她显得拘谨害臊，说着说着目光竟然投向了自己的裙摆。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在中二时期意淫过一位这种造型和外貌同美少女漫画女主角一样的女人。除了身高矮一些，王一凡在曲孤云身上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一点瑕疵了。 阶梯教室的男生们沸腾了起来，王一凡也跟着犯起花痴。 “你们男生也真是的！”宁慕青撅着嘴摇摇头：“你仔细想想看，这个女人作为老师年龄至少也得20多岁吧，不过你看她外表仍然是少女童颜，不觉得很可怕吗？” 宁慕青的话让王一凡瞬间恢复了理智。他感觉脑袋嗡了一声，确实刚才目睹这曲孤云不知为何就变得花痴起来。虽然这曲孤云外表可爱清纯，但联想到年纪王一凡还是咽下了一口唾液。 “搞不好！她的灵职力是专门对你们这些臭男人勾魂摄魄哦！”宁慕青打理起自己的手指甲随意道。 新生大会在生活老师杰瑞的各种条规讲解中接近了尾声。最后，轮到了组队环节。组队环节在老师嘴里表述成了玛维斯学院一项改革创新的优秀典范，但是在听了具体内容后，新生们纷纷表示这是一个无比奇葩坑爹的规定。 因为玛维斯学院的学习考核实际上非常艰难。每次到毕业时都有一大半学生无法通过考试。院长为了提高毕业率，设定了新生入学后要三人组成小队进行学习。三年期间所有考试，只有小队的人全部合格，才算合格。否则，只要有一个人拖了后腿，不论另外两个人多么优秀，也只能算作不及格。 “我日！怎么还能这么玩？”王一凡猛拍起桌面。 “好了，下面开始自愿组队，今年招收人数被三整除后本来余下一人，但是刚才欧阳老师用粉笔把一个出言不逊的同学打去了医务室，并且废掉了他的入学资格。所以现在大家可以不用担心会有落单的人了。正好，趁这个时机大家可以锻炼一下自己的交际能力。”说罢，讲台上的杰瑞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杯奶茶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起初大家还极不情愿，但随着一部分人开始主动搭讪，礼堂氛围立刻变得活跃。 “美女！愿意和我组队吗？”宁慕青身后，一个邋遢的男青年对其说道。 “可以啊。你的能力是什么啊？”看得出来宁慕青对被别人搭讪很受用。 只见男青年甩开自己的长衣袖，一个腹部穿着牙签，背壳有着鲜艳彩色的天牛虫从他的手腕上爬了出来。 “好漂亮啊。”宁慕青并不害怕虫子。 “我家是买卖宠物昆虫的，我的灵职力可以赋予昆虫标本生命，并且为我所用。”邋遢的男青年傻笑道。 “这么巧啊！”宁慕青说着又展示起自己的灵职力并解释道：“我可以控制和促进植物生长。” “那还差一个组员呢？”男青年道。 “他怎么样？”宁慕青扯过王一凡的胳膊。 “他啊！”男青年看到王一凡脸色立即难堪起来，对宁慕青道：“你俩是朋友？” 宁慕青点点头：“刚认识的，算是吧。” 小宁同学你可真是自来熟啊！王一凡心中窃喜，毕竟这么快就有一个认同自己的美少女朋友。当然要说缺点，宁慕青也有。 “就是胸太平了，人有点黑。”不知不觉王一凡微声言语道。 “那好吧！刚才的话当我没说。”男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便向别人问去。 在宁慕青和王一凡被周遭同学一一拒绝之后，一个耿直的女同学道出了原因。 “你是王一凡吧！”女同学捂着嘴笑道。 “你认得我？”王一凡糊涂得摸不着头脑。 听完女同学解释后王一凡恍然大悟，他忘了之前发生的暴恐袭击事件使他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让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大家都记住了那次袭击事件里他胆小如鼠的形象。 “闹了半天，原来你们都认为我是懦夫才不与我组合啊！哎，我说！换做是别人在那种枪林弹雨的环境里表现也会是那样吧！”见女同学不再搭理，王一凡对着其背影竖起了中指。 “你说什么环境？”宁慕青疑问道。 “你不看电视吗？不知道我是谁？” “几乎不看，怎么电视里有你的报道啊？”宁慕青掏出手机：“我上网查查。” “别了！”王一凡急忙按住宁慕青的手：“既然没看过，你还是别看了。” 宁慕青脸变成了红苹果，啪的一拳打向了王一凡的鼻子。 王一凡哎呦一声痛苦地大叫：“你这是干嘛啊？”他捂着鼻子咸涩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有怕男症。”宁慕青立刻从紧张的神情中恢复了正常。 “怕男症？” “对，除了小时候和爸爸接触外，只要与其他异性发生身体接触，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发起攻击。” 一个小时后。 生活老师杰瑞看了下手里的怀表，他打着哈欠把手臂举高，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停！大家都找到适合自己的队友了吗？” 此时，整个礼堂除了四五名保安人员，其他老师都已经去食堂就餐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找到了诸如此类的回答，唯独宁慕青和王一凡。 “好哒！”杰瑞用魅惑的嗓音说道：“那请组队成功的人举下手。” 礼堂里立刻唰的举起一片手臂。 杰瑞瞥见了王一凡和宁慕青：“哎！你们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队友吗？”此话一出，王宁二人身上瞬间引来一大片目光。 “对不起，害你找不到队友！”王一凡小声地向宁慕青道歉。 “哪里啊，明明我刚才对你出了那么重的手。”宁慕青还在为自己刚才对王一凡的一拳而忏悔着。 人群里传来一阵阵低声议论，几乎一半的新生都看着王一凡掩面偷笑。 “搞什么啊！当着我的面还要偷偷议论吗？你们这些家伙是懦夫吗？”王一凡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着周围大声叫骂起来。 “啊是你啊！”杰瑞突然开口：“你不就是那个发生在慈城暴恐袭击事件里的受害者吗？” 杰瑞的话助长了嘲笑王一凡人群的气焰，刚说完，人群里就发出一阵讥笑。 “有什么好笑的！”杰瑞厉声道：“如果你遇到那种情况也是一样会吓得失了魂，只是你没遇到而已。老实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 听到杰瑞老师的话，王一凡瞬间对这个娘娘腔产生了好感。正如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没有交往就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些言行出位的人是奇葩而厌恶，显然是无知与愚蠢的表现。 “哎！那边角落里的！”杰瑞把目光投向了礼堂阶梯教室最东北角，那里坐着一个宛如石像般的存在。 “这位同学！我看你也没有举手，这样吧，你就和那两位同学组队吧。”杰瑞说罢看着手里的记事本，似乎在检查着还有什么没提到的遗漏。 “我反对！”那个男生突然站起身，然后迈着阔步向台下的杰瑞走去。 这个男生声音有些稚嫩，发型是圆寸，面容俊秀，模样大概十七八岁，身高接近一米八，算得上帅哥一枚。但面容和话语并不是他主要吸引全场目光的原因。因为，他健硕又修长的体格实在是太炸眼，全身隆起的肌肉将表面的灰色卫衣套装撑得快要爆开了。 人群里有迷妹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哇！这帅哥是谁啊？好有型哦！” 杰瑞老师就这样愣在原地等着男生走到讲台前：“你叫什么？” “我叫游海涛！”男生抬头对视着眼前这个站在讲台上的娘娘腔，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你……”杰瑞微微张嘴，欲言又止，霎时礼堂里气氛变得莫名的紧张。 所有人都为这个叫游海涛的男生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的举动分明就是向老师挑衅。而众所周知，第一个带头起哄的那个家伙，已经被保安用担架抬走了。虽然这个杰瑞看上去没有欧阳老头的实力，但是在其没有出手前，谁也不敢小觑。 “我不需要组队！”隔着讲桌，游海涛又示威一样把头凑到杰瑞老师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