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师们》 第一章 谪仙和杨润 寰宇尽头，有人曾言是轮回之路，亦有人曾言，乃超脱之道。 成仙，多少星辰之子梦寐以求之事？ 永恒却也并非幸事，这一点，已然为仙的杨润再清楚不过。 这里是幻海，寰宇的尽头，人们经常说得天涯海角中的海角，便坐落于此，而在海角之上，一块巨大玄冰制成的王座巍然屹立，不知多少纪元悠然而过。 银丝无风自动，宛若无重之物。尘世有仙，杨润早已忘了当初为何而成仙，只是轮回之路却早已不对自己打开，永恒成了自己的囚笼。 幻海无垠，尽管常人走遍一生也不见得能走出多远，却总被自己一眼望尽。 “您决定了吗？” 冰仙座上，一道虚影恰如其分地映照出一个身影，那便不是自己的模样么？杨润却连回顾的心思都没有。 “心念成柄，孤寂作刃，成剑，斩！” 随着杨润的心声，千丈巨剑一念间化成，竟是对着自己便顺劈而下。 仙影错落，在巨剑挥下的一瞬间，如泡沫般散开，那是九道法身。轮回之痕，过往之迹，平日里，它们被囚禁在仙座之下，仙之所以成仙，乃是弃废人道，立于之上。 而今，它们却四散飞逃，这是断自身根基，贬谪自身的行为。 对于这样的行为，杨润没有多余的解释，幻海冰仙座上那道身影，却是在孤寂中继续着永恒的孤寂。 灵幻界，天府东国，在一个坐落在边陲之地的名为杨德小镇的镇子上，一个六岁男孩儿正望着天空痴傻发呆。 这孩子名叫杨润，杨润没有父母，是靠着村里人接济，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长到如今的。杨德镇上所有人家都姓杨，本就是同出一脉，这孩子们自然是混着成片成群的散养，之中混进去个无父无母的小杨润，这些年来也没什么人注意。 杨德镇上还算富庶，在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算是颇有些名气。据说这镇上出了个成名的灵师，叫杨德，杨德镇的名字，也正是由此而来。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样的镇上的孩子们，每个都以成为灵师为目标，被镇上的人们培养着。 灵师是灵幻界非常特别的一种职业，据说他们能飞天遁地，沟通幽冥，有神秘莫测之能。最是让人向往...... 孩子们每天都要修习《灵师基础》这是杨德所著，供给镇上希望修行成为灵师的初学者们有门路所行。 而杨德是镇上所有人的偶像，自然家家户户可不管自己孩子有没有天赋意愿，是各个都望子成龙，严格要求自家崽子。 杨德小镇上所有孩子都要学习《灵师基础》，杨德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毕竟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崽子，平日里即便偷偷懒，也没什么人理会。 这幅痴呆出神的样子，也便成了镇上这独此一家的景色，而大人们之间的口舌相传下，这孩子没未来，痴傻儿的名便也传了开来。 可六岁的孩子懂些什么？即便是真的懂了，又能在意得起来吗？ 于是，小杨润便顶着这么个名头，在所有孩子们羡慕的目光下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直到这一天，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人。 这人奇怪得很，就在半空中飘着，也不着地，也不睁眼，但就是仿佛如风中的柳絮，触之即空，望之即远。 小杨润这么跟其他人提起，大家却对之视而不见。只是都道，痴儿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就这样，也不是所有小朋友都羡慕这个无忧无虑的同伴了。 小杨润依旧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在山间溪边，镇子里外。 这奇怪的人依旧半梦装醒，似不搭理，也不远离，渐渐地，小杨润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两年左右，这一年，小杨润也八岁了。 而今天，却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杨润杨润，快来，咱爹叫满八岁的孩子们都去祠堂集合啊。” 杨潇是杨润的好朋友，两人算得上同吃同住一起长大的玩伴，杨潇是镇长的儿子，杨润没有父母，平日里打理他生活起居的便是镇长这一家子。 杨德镇上，一般没什么特别署名的事务便是由镇长一并承接的，这之中自然也包括孩童。 至于杨润的来历，没人提起，也便无人追究。 杨润一旦问起，镇长就站出来拍着胸脯说他是自己儿子。 年幼的杨润清秀灵气，看着这糙汉怎么都生不起一丝血缘亲情，却也讨厌不起来，便是捏着鼻子认了。 两个孩子一路小跑来到了村中祠堂外，眼前，却立着一个外乡来客，看服饰跟村中人的区别很大。 杨润转头一看，嗬，可不？今天这镇子上可热闹得很，来了不少人，家家户户带着自己的孩子翘首以待，就仿佛期盼着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咳咳.......各位，都先安静一下。” 镇长站出来，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 “我也知道大家为了今天......” 小杨润一听这口吻，就知道这家伙今天又要少不了长篇大论来一段，立马捂住耳朵倒头背了过去，而其它孩子见状也是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模样。虽说不似小杨润这般明显，却也都各个翻起了白眼。 “好了镇长，时间有限，我来说明吧。” 那个外乡人倒是有眼色得很，不顾镇长一脸尴尬，走到了祠堂门口。 “我是隶属于灵爵宫的灵师，来例行四年一次的觉醒仪式，八到十二岁的孩子们都跟我来祠堂。” 紧接着，他便转身进入到了祠堂里，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对于这所谓的觉醒仪式，镇子上的人们还是都非常清楚流程的，多年来，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传统。 灵爵宫是天府东国三大灵师组织之一，而杨德镇附近一大片人类居住的区域也是靠他们负责守护的。 第二章 觉醒仪式 “好了孩子们，接下来，我会判定你们是否具有成为灵师的资质。” 祠堂中，外乡人摊手，指掌间飞出数个晶莹剔透的光球。这些光球一化三三化九很快就分离出同接受仪式的孩子们相等的数量。 “这是灵气球，没有攻击性，你们不用怕，接下来，它们会诱导出你们体内的灵力。不同的灵力会使灵力球产生不同的变化。” 外乡人解释道，也不管孩子们新奇的眼神，便开始了仪式。 杨德村的孩子们大多拥有关于灵师最基础的理论知识，知道所谓的灵师最为重要的便是他们的灵力，不论是多么玄妙的灵术灵器，如果没有作为驱动力量的灵力来使用，都是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纸废铁。 而他们也知道，自己即将觉醒灵力。 实际上灵幻界中的居民，几乎每个人都会在八岁到十二岁这个年龄段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觉醒自己的灵力。但也有部分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这个机会，无法觉醒，而一旦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将再也无法觉醒灵力。 灵力的用途，即便是在非灵师的普通人手里，也极为重要。 火属性的灵力可以用来生火，水属性的则可以感应水源，土属性的则能感受地壳运动。所谓灵力，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够帮助人们趋吉避凶。 伴随着孩子们的触摸，这一个个灵气球都发生了些许变化，有的颜色变得浑浊，有的则更加耀眼，而有的更是直接外形产生些许变化。 “嗯......” 外乡人颇有些意外，神色也逐渐缓和，满意地点点头。 “很不错，你们都或多或少有些资质。” 这是外乡人对孩子们整体的评价。 实际上，芸芸众生之中，最终能成为灵师的只有少部分人，所谓物以稀为贵，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强大的灵师才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而天赋是挡在大部分人面前的拦路虎。显然，对于杨德镇上的孩子们来说，镇上大人们望子成龙到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的。 当然，这之中除了一个人。 杨润发现，自己眼前的灵气球，完全没有产生丝毫变化。 “喂，我的这个球是不是坏掉了？” 杨润的发言马上吸引了周围许多孩子的关注。 外乡人扫了一眼他眼前的球，皱着眉头摇摇头。 “不，这只是代表了你没有觉醒任何灵力罢了。” “不会吧？不是说大家都能觉醒的吗？” 杨润感觉有点受伤，虽然多多少少不会太过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成为灵师，但总被同伴们孤立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也总有少部分人会觉醒失败，你是我今年见到的第一例。放弃吧，总有些东西需要去面对的，孩子。” 外乡人的话让杨润突然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杨润忍住泪水，低着脑袋跑出去..... 以至于后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浑然不知。 第一个从祠堂里出来的是杨润，这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并没有什么人在乎，虽然是一个镇子上的人，但说到底也非至亲。杨润饱含的情感，是种永远触之不及的，在他人的世界中温存的。 于是就连悲拗都显得无声，沉默。 镇子外面的山林，平日里鲜有人造访，却是杨润逃课时总爱来的地方。如今他似乎觉得无处可去，没有归宿。 山林深处，他独自坐在溪边，沉闷地坐着。那抑制不住涌出的哀伤转眼即逝，也似乎是发泄够了，缓缓袭来的，才是让人更加手足无措的空虚之感。 “喂，我是不是很可笑。” 漂浮在半空中，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男人，沉沉睡着，又似乎根本就是戏谑。不曾搭话...... 两年前他来到自己身边，便是这么个状态，除了偶尔会换个姿势让自己睡得舒服些，再没有什么喜人的变化。 杨润本想证明他的存在，却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直到今天，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不过就是个幻觉罢了。 只是今天，确乎是有点不大一样了。 似乎是听到了杨润的呼唤，漂浮着的人睁开了眼，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杨润。 杨润被盯得发毛，就连胸腔中得哀伤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拔腿就跑...... “别急着跑嘛。” 那人勾勾手，四周仿佛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推搡着自己，就这么接近了那个家伙。 “你.......你是活的？” 杨润害怕极了，老实说一直被你当成错觉的事物突然发生了未知的改变侵入你的世界，不论是谁都难免忍不住发毛。 “活的？算不上吧，但跟死的也是有些区别的。” 男人笑笑，银白色的发丝飘舞，宛若无物。 杨润总算是定下神来，仔细观察起了这家伙，精致的五官，怪异的长袍若流云般环绕，整个人漂浮在空中。 可他确信没有其他人看得到这家伙。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润问道。 “诶诶诶，你这么问就很复杂了，我们可以聊点简单的，比如说，灵力？” 男人轻笑着提起一件让杨润很沮丧的事情。 “先别忙着沮丧啊，灵力没有被诱导出来，不代表你就真的没有灵力啊。” 男人阻止了杨润缓缓消沉的意志，说出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 好在杨润也算心思活络，瞬间就悟明了男人话中藏话。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帮你当上灵师，你呢，要帮我做几件事情，怎么样？” 男人开口，这反倒是打消了杨润的疑虑。 尽管非常讨厌被孤立的感觉，但这也并不代表杨润就会安心接受来历不明的帮助。 第三章 师父 杨润不认为自己必须成为灵师，但除此之外，似乎他再没有什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途径了，尽管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有时候，看似没有选择的人总能做到令人吃惊的事。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你。” 回去的路上，杨润心情逐渐放松，但神秘的男子却始终笼罩在一片神秘中。 “大人们都说要对自己的授业者叫老师，我叫你师父怎么样？” “那你知不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啊，那你不就成了我的父亲了吗？” 杨润小脸红扑扑地想象着。 “好啊，我倒不是很介意自己多个儿子。” 男子突然飘忽到杨润眼前，趴得没个正形，笑得没心没肺。 “真.....真的吗？” “假的，叫师父就好了。” 男子飘忽又远去，杨润在应承的同时，脸上却又不免闪过一丝失望。 杨润不知道师父的来历，师父也懒得说明，杨润从未从追寻中得到过答案，便也没有继续这样的追问。 杨润回到镇中的时候，已经是各家欢欢喜喜抱着孩子们离去。 杨润无不羡慕地想到，怕是他们的父母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盛宴等着他们去享用了。 总算，杨润想起了自己一直寄宿的家庭，把自己当亲儿子看待的镇长。等到敲开门的时候，在会客厅，正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大姐姐。 “哦，润润回来了啊。” 镇长似乎显得很开心的样子，不过杨潇却是一脸苦瓜相。 “怎么了？” 杨润问道。 “谁知道呢，最近家里来了好多灵师，说是要来收灵侍，咱爹打算把我送给那个女人当灵侍。” 关于灵侍，实际上在灵幻界，刚刚觉醒灵力的灵力使用者还不能够被称作灵师。按照实力的评级，大约只是最初阶段的灵侍。 而这也是灵师修行的一环。 世家子弟也好还是平民百姓也罢，在灵师的世界里，评判的标准都只有一点，那就是实力。于是，这些实力差劲的新人便都会寻找一个相对强大的灵师作引路人，成为其近侍，提升灵力，直到脱离灵侍的阶段。 “师父，我也要找个灵师作近侍吗？” 杨润颇显得有些紧张，因为众所周知，灵侍的日子不会好过，他们会比自己家长对自己的要求更为严格。 “你去找别的灵师，那还要我有什么用？” 深感刚刚收到的徒弟傻里傻气，男人不满地撇撇嘴。 “是哦，我有了师父了嘛。” 杨润傻里傻气地笑起来。 而其他人自然无法看到杨润身畔漂浮着的男人，只当这孩子痴痴傻傻。 “喂，杨润，你没事吧？” 杨潇颇有些担心地拍拍这个好友的肩膀。 “啊，没事，我觉得当灵侍也没什么吧？” 杨润的话让杨潇苦涩的面容更甚了。 “你不知道啊，那个阿姨好恐怖的。” 他突然拉过杨润，悄悄地说着。 “诶，那个大姐姐吗？” 都说孩子们会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通过言语表现出来。这么想来的话，可能在杨润眼中，此刻世界还是比较友善的吧？ 而杨潇...... “你刚才叫老师什么？老师没听太清楚哦~” 女人起身，来到两人面前，笑容甜得腻人。 “诶~看来你这小兄弟之后算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女人的坏话可不能随便说。” 漂浮在身畔的男人开口。 不过相对于杨潇而言，那女人看着杨润的目光却是柔和了不少，也向镇长询问了一下杨润的情况。 “这样啊，没有灵力么？可惜了，本来看还是个挺可爱的孩子呢。” 女人再没有把过多的目光集中在杨润身上。 可能是镇长觉得过意不去，又走过来安慰了杨润几句，倒是让杨润感觉有点莫名奇妙。 “总之，潇潇，这位灵画小姐就是你以后的师父了，记得在外面要听师父的话啊。” 之后，镇长又安慰杨潇道。 “知道啦，爹.......” 虽说平日里镇长总是磨磨唧唧，但不论是杨潇这个亲儿子还是杨润这个干儿子，都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如今就要分别，自然是少不得老泪纵横。 “镇长不必哀伤，在下一定会照顾好令公子的。” 女子倒也识得礼数，出言安慰几句。正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真好啊.......” 杨润颇有些羡慕地看着，尽管自己就身在其中，却总觉得相距甚远。 “你不也去道个别？” 飘在空中的男人开口提醒，却是让杨润有种意外之感。 “道别？” “你不会以为一直待在镇子里就成为灵师吧？” “难道不是吗？” “我说，你到底把灵师当成什么了啊。” 没办法，杨润也只好跑到镇长面前，向其道明了缘由。 “什么？你也要走？” 镇长有些诧异，照理说，不会有一个灵师收下一个连灵力都没有觉醒成功的灵侍的。 “可我是有师父的。” 杨润固执地解释道。 “那只是你的幻觉罢了。” 镇长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一时间要把自己两个孩子都送走，还真是颇有些不舍，自然不会答应杨润这等无理的要求。 “镇长，这是......” 杨潇的师父颇有些诧异。 “这孩子怕不是想当灵师魔怔了，自己幻想出来个师父，诶。” 说完，镇长又不免叹口气，而那女子，则更是将怜悯的目光投向了杨润。 小杨润急得都快哭出了声，回头却看见自家师父笑得弯了腰。 “你还笑！” 小杨润愤愤。 “好吧好吧，你且让他们看好了。” 男子笑容满面，紧接着却是又勾勾手，眨眼间天气剧变，雷霆万钧。莫说是眼前这个身为灵师的女人，即便是镇长这样的普通人都察觉出了些许不大对劲。 只见电闪雷鸣，窗外一株青藤瞬间被劈落，正巧落在众人之间。 之后顷刻间，窗外异象便是烟消云散。 直到众人回神，望向那株被劈成青灰色的木藤，才骇然发现，原来那焦黑的印记竟然恰如其分地勾勒出几笔。 “杨润吾徒，勿留勿念。” 镇长颤声念完，一众人等这才把目光汇集到杨润身上。 第四章 初闻邪灵师 杨润师父真形不显却呼风唤雨的手段着实吓着了镇长和镇上不少人，而这之中吓得更厉害的却还是这镇上其它灵师。 灵画深深怀疑这暗中装神弄鬼之人究竟有几分实力，却也暗自心惊对方做法自己竟丝毫无所觉察。有几分好奇的她便是打起了这神秘人的徒弟，杨润的主意。 可惜，即便就是杨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师父究竟是何种来历。 明明是实话实说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却也无法给周围人证明。最终，灵画下结论就是这一对师徒皆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谓灵师之间，也是有级别差距的，根据灵力的强弱，大致可以分为一百个等级。 一到十级便是灵侍，所谓灵侍，没有自己的灵物，一切只能通过最基本的修行与创造来打好自身的基础。 而在灵侍之上，便是灵者，每十级一个阶段，而每级的灵力差别也由简入深，越是到高等，每级的差距越是天差地别。 灵者之上则才算正式的灵师灵宗灵王灵尊灵圣。 据说灵圣之上将是另一种生命形态的成长，却并没有人能够证明有这样的存在。 而杨润和他师父的第一站，便是每个刚刚觉醒灵力的人所必须经历的修行。 初等灵法学院是整个天府出资修建的教育机构，之中不仅仅用于培育优秀的灵师人才，也为普通人开放，教授一些灵力的基本运用。 “可路费好贵的说。” 听完自己师父对这个初等灵法学院的介绍，杨润摸摸自己的裤兜，为难了起来。 的确，在灵幻界，有四大府州，天地玄黄，其中天府最为富庶，灵法交流最为繁华，但却也是最为广袤，即便初等灵法学院在各国都有分院，东国的灵法学院也远在国都流歌。 杨德镇远在东国边陲，要想到达流歌，路途遥远不说，这之中必然要靠车马，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你是不是笨啊，那娘们儿身上可有钱得很，试想想看，灵师修行可不比其它，所需皆为天材地宝，每个阶段的修行困难重重不说，没钱，你可也爬不过去。” 眼见自家师父示意自己去找自己朋友的师父，即便就是不谙世事的孩子，杨润都替他觉得脸红。 “要去你去，我不去。” 杨润嘟着嘴拒绝。 “偷点破铜烂铁罢了，灵师之间不兴钱来钱去的，你怕什么？” “你让我去偷！？” 杨润一听，又是一阵胃疼。 “所谓灵师啊，就是夺天地之造化，这不叫偷，叫借。” “你可拉倒吧！到时候怎么还？” 眼见这男人真的靠不住，杨润只好自己埋头苦想了。 他先到镇上买了张地图，这便用去了自己身上出门时镇长给的不少钱。 “师父，你知道那个初等灵法学院什么时候招生吗？” “大概每年的九月份吧......持续一个月。” 小杨润脑子里滴溜溜地转了起来，眼下距离招生季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能够选择的线路着实有限。 抱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路再说的想法，杨润提前离开了杨德镇。 “小子你这做法可有违灵师之道啊。” 倒是飘在空中的师父先忍不住吐槽起了自己老实的徒弟。 “可那个大姐姐又不是什么坏人，偷她的东西......” 杨润咕哝着解释。 “呵呵~不是坏人？要不~为师再给你说点其他的？” “什么事啊？” “关于那个女人~” 看着眼前这男人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杨润心生不好的预感。 而接下来男人的一番话，却是彻彻底底改变了这个孩子对外面世界的一切感官。 所谓灵师，便是千差万别，这不仅仅体现在他们的实力上，也更体现在他们的修炼方式上。而那个叫做灵画的女人，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邪灵师。 “在她的身后我看到了孩童的怨灵，一个灵师在修行的过程中免不了同别的灵师有所争端，手上有几条人命算不得稀奇，但我却好奇，为什么都是小孩子呢？所以，就跟上去嗅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据师父所说，那女人身上使用了一种极为邪恶的药物，维持着她表面的光鲜。而那药物的原料，却正是具有灵力的孩童之血。 实际上，成为灵师的条件要比想象中更为严苛，并不是所有的灵师都应该有所传承的，所谓的邪灵师，其实就是那些以强行夺取他人修行成果提升自己灵力的法门。因其有干天和所以修行者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被大多数灵师所唾弃。 但其本身能带给瓶颈期提升无望的灵师继续晋级的希望，这已经是莫大的诱惑。 “我想，镇长之所以费尽心思培养你们的灵力资质，原本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灵师来镇上收灵侍。但他却不知道，具有灵力资质的孩童，同时也更是大部分邪灵师的最爱。” “那不是说.......” 杨润惊悚。 “你那个青梅竹马哦，小命不保咯。” 男人轻轻飘起，毫不在意地刺激着自己徒弟的每根神经。 “你为什么不早说！” 杨润立马扭头，要追向那女人带着杨潇离去的方向。 “你又没问过~” “你你你.......” 杨润气得无话可说。 “哦对了，话说回来就你这点小身子板，就算去了，又能做些什么？买一送一？” 杨润这才反应过来，的确，自己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自己不是灵师，恐怕到时候真的会变成买一送一。 “我求求你......” “你求我我就去？” 男人眼神骤然平静，既无笑意，也无愠色。 “你到底要什么。”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么？我现在，要你完成第一件。” 男人的话，让杨润浑身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