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缘:绝色将军》 第1章:过往征战 星光点缀着夜空,清澈而寒冷的月光洒尽天地。 寒光透过朱窗照射在他脸上,那张俊秀的脸上隐藏着一丝忧伤,他的眼里泛着当年的波涛汹涌。二十年前的那场战役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就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进过密室,再也没有占过天象。他怕,他怕会有人再次不惜一切代价打乱星象。那场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四方守护神,近似的全军覆没,他绝望。 他,拥有着无边的灵力,但却又是如此的空白! 他无法彻底地发掘出自己的潜力,仿佛有另一个人在为他厮守;他背负着莫大的仇恨,他发誓一定要为族人报仇,以安慰所有陨灭的灵魂。他是光之境最强大的主宰者,是光之境的传说,光之境的子民只知道他的名字,却不知他的存在,甚至有人怀疑过他的真实,然他却又不是虚幻。 他身边只有四神和二十八星宿,但他却主宰了整个光之境。 他抬头扬首苍穹,许久,他淡淡地笑了笑,那笑虽然很淡,却满怀讥讽。 他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他久久地望着天上的星辰,唯有的是失去庇护的二十八星宿,赤裸裸地闪着冷光,有几颗也已经黯淡了,也是因为那场战役,他们牺牲了。 多年来,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光之境与暗域总是发生战争,他不想战争,可他也无奈。他很羡慕邪氏帝国的安定,他们这些年来从来都不战争,尽管光之境与暗域斗得热火朝天,邪氏帝国仍久久地置身于事外。 原来他们也有累的时候,四百多年的账不会就如此作罢的!他恨恨地发誓。 他看上去最多不过双十年华,他是那样的年轻! 俊挺的轮廓仿佛是世间顶级的水墨大师精心勾勒出来的,剑眉星目,鼻挺唇薄,脸面如玉,眉宇间蕴藏着逼人的英气。乍眼看来,他像是温润如玉的读书少年,袭承着书香世家的清冷高贵,有着年少未涉世般美好的纯白。 然而,他却经历了四百多个春秋的风雨,他应该有四百三十四岁了吧,当年龙族覆灭之时,他才十岁,现在龙族也已经四百二十四年没有存在过了。 他亲眼目睹了龙族的悲惨之状,更无法忘记王姐龙芯为掩藏自己的存在而被贯穿胸膛的痛苦,还有王兄龙君无声无息地被卷入流沙…… 一切的一切,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一次次冲撞着灵魂,不可一世地凌迟着鲜活的心脏,一下一下,无法阻止。 龙族的战士一一倒在脚下,鸢烟城外的护城河赫然变成了血池!在梦里,死去的族人都在看着他,那双失去生气涣散空洞的眼睛里满是殷切的期盼,无论他的双手怎样抚上那样的眸子,他们始终不能瞑目,瞠大的双目仿佛要掉离眼眶飞跃到九天之上看着那不可原谅的一族彻底灭亡。 那是邪氏大统之前对龙氏犯下的滔天大罪,他身为龙氏仅存的幸存者又如何能够忘记! 宿命也仿佛亏欠了他的前世,他生来就是一个强者,只是一直不能施展得淋漓尽致罢了。 “蓝儿,怎么还没睡?”一女子推门而入,她对他微笑,笑得温柔,有着说不出的祥和。 他回过神来,迅速站起,扶那女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执着那女子的手笑道:“母后不是一样没睡么?” 与此同时,龙蓝跪下,将头枕在女子的双腿之上。 第2章:龙蓝的诞生 女子还是微笑,她怜惜地抚摸着龙蓝的长发:“母后老了,睡不着是很正常的事。” 龙蓝抬头望着女子,嗔怪道:“有孩儿在,母后怎么会老?” 女子惨淡地笑了笑,目色依旧一片祥和:“傻孩子,你能留住的只是母后的外表,留不住母后的生命呀,母后虽有这副年轻的皮囊,却始终是逃不过自己的宿命,母后是大限将至了。” 龙蓝紧紧握住女子的手:“不会的,不会的,母后!您难道不相信孩儿,孩儿可以让您永远活着,永远!” 女子站起,面朝窗外,目光悠远而深邃,她叹一口气,缓缓道:“蓝儿,母后其实并不想活那么久,你知道么?龙族的寿命只有五百年,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无人能够改变。你父亲曾经也试图改变这个宿命,可他却付出了灭族的代价。” “可是母后不是活了八百多年么?” “是啊!八百多年了,已经够长了,你父王也已经去世四百多年了,是你让我多活了四百多年,这……已经够了。”女子淡淡地说,然,当她回过头来,看到龙蓝一脸的迷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傻孩子,你是想问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而母后却说是你让母后多活了四百多年吧?” 龙蓝点首。 “因为你是上苍的宠儿,上苍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啊!” 龙蓝否认:“那孩儿也不希望父王、王兄、王姐和四神他们死啊,上苍为什么不答应孩儿,他们不是一样如星辰般黯淡了!” “这是他们的宿命。”女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龙吟也会有宿命,孩子不要向上苍苛求得太多,母后已经很满足了。母后唯一的遗憾就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是龙族唯一的血脉,母后很希望能够看到你为龙族开枝散叶。” 龙蓝轻轻将龙吟搂进怀里,道:“孩儿知道,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什么急不来,是你眼光太高了!”龙吟轻轻推开龙蓝:“母后的水儿不是很好么?人又漂亮又善解人意。” “她?”龙蓝不免有点惊讶:“她啊,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再说,孩儿一直有一种感觉,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仿佛等了几千年,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莫名的思念,孩儿相信,她很快就会出现的。” 龙吟看儿子说得如此陶醉,不忍心再逼他,尽管他已经四百多岁,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是不该急的,只好无奈地笑道:“那好,母后不急。那你也早点睡吧,母后先走了。” 说罢,龙吟盈盈出去了,又留下他一人。他知道,他能感觉到她的孤寂,可他又能做些什么,他无法将一个死去百年的人还给她,他做不到,做不到啊! 他恨! “战争,残忍的恶魔!”龙蓝咬牙切齿,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两次战役。 四百三十五年前的夏末,天时封尘世四百八十九年。 “表哥!我又怀孕了!”龙吟乐呵呵地拽着龙醉的手,高兴得宛如是第一次怀孕一般。 龙醉当时亦是何等地开心啊,这虽然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他就有一种不知名的高兴。 来年,龙蓝诞生了,他一出世就注定是个强者,那晚天上出现好多流星,还有很多星辰虽然没有破碎,却也黯淡了下去,他们无法与他并存! 第3章:该来的总会来 龙蓝最小,哥哥姐姐们都宠他,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个强者,所以在他出生那天,龙醉就宣告天下,龙蓝将成为龙族的王者。谁也没有反对,这是毋庸置疑的信任。 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龙君和龙芯最宠龙蓝,因为他们也是龙吟的孩子,其他的皆是侧室所生,接触不是很多。 龙族一直都有一个规定:凡是鸢烟后宫之人,没有得到王的允许,一律不可以离开鸢烟城一步。 然而,小时候的龙蓝又是充满那么多的好奇,自他懂事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想出去,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经常向龙君发牢骚,说宫里太闷,没什么好玩的。他经常怂恿龙君带他出去玩,可每一次都毫无例外地被拒绝,不死心的他一样与龙芯“合谋”过,也惨遭失败,还有母后,结果一样。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折断翅膀的呵护,他决定亲自去向父王讨个说法,得到的却是父王的一声苦笑,还有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没有死心,就在他十岁那年,硬是拖着龙君从后宫出了鸢烟城。他们没想到出鸢烟城竟是如此容易,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龙醉此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放他们出去的,毕竟无论怎样,风雨过后总是需要阳光的,虽然注定要被灭亡,可上苍也没有规定必须一蹶不振啊,天无绝人之路,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龙醉站在城池之上欣慰地笑了笑,大风烈烈地吹起,他的长发和衣物在风中翻飞。此时的他不禁显得有些苍老,毕竟龙族才建国五百年,如此地短暂,不过是现在龙族一个君王的一生而已,怎能不心痛,况且还有那一族人的性命! “王!前阵战士节节败退,许多战士已经阵亡!” 军探从百里之遥的孤风城赶回报信,他显然已是筋疲力尽,满脸的灰土,一身是血! 龙醉并没回首,他只是挥了挥手,含泪说道:“再探!” “诺!” 战士虽已劳累,可他的一直还在,一字的吐纳,更是振奋了整个人心。 待军探退去,一直站在龙醉身旁的夜曦将军上前问道:“王,可否先设结界?” 龙醉并没有及时回复他,他叹了口气,然后望向远方,许久方才缓缓道:“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流星雨么?” “当然记得!”夜曦脱口而出。 十年前,也就是龙蓝出生的那个夜晚,天空中赫然骤降流星,流星陨落的光华照亮了整个黑夜,那场流星雨犹如夏季的暴雨般丝毫不间断地整整下了一个时辰! 如此盛大的美艳,如此让人不安的一夜,怎会不记得! “其实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早在十年前的那场流星雨就已经诠释了龙族的这场浩劫,龙族注定要灭亡,龙族的每一个冥灵都将破碎,这是不可避免的宿命。”龙醉的讲得一片惨淡。 一时之间夜曦并不懂龙醉的话,他毕竟只是个武将而已,愣了半天,似乎明白了一些,不由心中大为震惊,质疑道:“您是说……这场灾难是由小王子带来的?” “不!” 未有丝毫的迟疑,在夜曦提出质疑的刹那,龙醉迅速地转过身,看向夜曦,目光是吓人的尖锐,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一般。 只作稍稍地停顿,本来的低吼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只低声强调:“不是他,这与他无关。” 夜曦依旧是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有见过龙醉如此大声说过话,半晌才道:“属下多嘴了,请王暗示。” 龙醉看了看他,突然微微笑了笑,道:“没什么,该来的总会来,想要活命,唯有拼死一战!” 第4章:上苍对他的惩罚 此时,第二个军探来报:“王,孤风失守,晨曦将军牺牲了!五万战士全军覆没,敌军很快就要攻到鸢烟,请……” 还没说完,那战士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夜曦此时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死死地咬住下唇,全身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骨“咯咯”作响。他发誓,一定要为兄长报仇! 听到军探的来报,龙醉不禁后退了几步,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然,他很快镇定下来,吩咐夜曦:“传令下去,立刻封城,龙醉所有子民备战!” “诺!”夜曦单膝跪地,随即迅速站起准备下城,忽然似又感到不对,回身道:“两位王子还在城外!” “我的话你听不懂么?”龙醉面朝城外,不曾转身,因此只听到他冷冷的声音,看不到他的表情。 夜曦瞄了他一眼,不解地下了城。 在夜曦下城后,龙醉在城墙上又站了一会儿,也下了城去,下城后的他直奔龙吟的吟香宫。 “吟儿!”龙醉破门而入。 龙吟正在刺绣,被他这么一喊,吓得扎破了手指,她轻轻地吸吮了一下伤口,伤口在瞬间便愈合了。 她温柔地看着龙醉,眼里带笑,还有一丝嗔怪,柔声道:“表哥,有事么?瞧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进来,都吓到我了!” “快跟我走!”龙醉一把拉住龙吟的手就往外跑,龙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搁在一边的刺绣和针线洒了一地。 龙吟边跑边问:“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针线好像翻到了,你得让我整理一下啊!” “来不及了!”龙醉简单地回了一句,顾不上多说,一味拉着龙吟跑。 然而,龙吟还是挣开了龙醉的手,她愣愣地望着他,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缓缓吐字:“什么来不及了?” 龙醉蹙了蹙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忧忧道:“你跟我走便是!”说罢,又欲拉着她走。 龙吟避开了他的手,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此时多了一份幽怨、多了一份焦急。她反过来轻轻拉起他的手,认真问道:“表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醉避开开她的眼神,可她又是这么地咄咄逼人,她捧起他的脸让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尽管她需要踮起脚才能做到这些,可是为了得到答案,她还是愿意这么做的。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事情的不妙,她知道一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然而,她作为他的妻子,尽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强忍住泪水,定定道:“告诉我。” 龙醉无奈地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叹息:“强敌就快军临城下,龙族没有与之对抗的实力,所以你必须走。” 龙吟猛地抬头,瞠大双目,质疑道:“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龙族这么强大,怎么可能会被灭亡?谁有这么大的力量?!” 龙醉紧紧拽了拽拳头,痛苦道:“是邪氏帝国,他们非常强大,拥有着一种势不可挡的邪恶力量,现在孤风城也破了,晨曦将军战死,很快,他们就会攻到鸢烟。” “你骗我!”龙吟流着泪:“我是你的王后,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难道他们真的有那么强大?在一夜之间攻破整个龙城,你甚至来不及告诉你的王后!” 龙醉呡了呡唇,他自是知道龙吟的意思,久久地沉默,终于启齿:“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十年,从龙蓝出生那天起,战争就已经开始酝酿了。还有……” 龙醉顿了顿,本来不想说的,可最终一咬牙还是说了。 “还有我的一时糊涂。” “什么意思?” 龙吟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唯有的是伤人的寒意。 龙醉背过身去,对自己的妻子诉说着他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早在十多年前,他为了延长龙族的寿命,为了突破这短短的五百多年,他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他想改变宿命,他不满足五百年的光景,为了完成这个心愿,他逆天而行,打乱了星象,将它们重新排列。但是,由于他的灵力不够,他失败了,不但没能延长龙族的寿命,反而因为没有来得及将星辰归位,打断了龙族的命脉! 这是上苍对他的惩罚,上苍要让他付出灭族的代价,所以冥冥之中,在龙蓝出生那天,邪氏帝国里死了好多优秀的巫师和占星师,还有处在军事上层的战士,有的灵魂甚至来不及成为冥灵就被那种毁灭的力量所震碎,永无轮回之日! 他们喘息了十年,怀着仇恨和野心喘息了十年,十年之后的进攻竟是如此汹涌! 龙吟静静地听他说完,然而,她的内心早已汹涌澎湃。她怎么可以忍受,他可以负她一次,可以负她两次三次,甚至可以更多,可是,他怎么可以负整个龙族、负先祖职业!他输掉的不仅仅是几个人的命,而是整个龙族! 她身为一国之母怎么能够不痛心?! 然而,现在大难当前,他的夫君却要她逃,这是怎样的逻辑?! 她怎么可能会逃?! 他在妄想,这又是一次愚蠢的行为! “我不走,我能逃到哪里去?只要鸢烟一失,天下苍生尽归邪氏所管,我能往哪里逃?”龙吟一把拽住龙醉的衣袖:“何况我是你的妻子,是龙族的子民,我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是龙后啊,我怎么能逃?龙族只有战死的战士,绝对没有苟延残喘的懦弱者!我龙吟一样是龙族的战神,绝不贪生怕死!” 龙醉将龙吟搂在怀里,紧紧地贴在胸膛,压抑着心中的汹涌,轻轻吻着她的长发,轻道:“吟儿,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他安慰着龙吟,与此同时他的手已从她的腰间移至到她的后背脊椎处。 瞬间,他扣起中指,重重叩击她的后背! 只是顷刻,她的身体无力地贴着他往下垂,可他并没有让她倒下,他用力托住她,然后将她横抱起。 龙吟无声地望着龙醉,眼里满满的尽是迷茫和恐惧。 龙醉太了解龙吟了,毕竟从小就那么亲近。他知道她不怕死,他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很倔强。尽管她平时素来那么温柔,对他百依百顺。可是他知道这次她绝对不会再妥协。 所以,他必须动用武力! 龙醉浅浅地笑,他望着她:“可是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活着,也许这是我唯一的遗愿了。” 龙醉将龙吟抱进了一间极其隐蔽的密室,那是龙族向来的禁地,除了每朝的王知道这个地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也许,这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龙醉将龙吟轻放在密室的视他之上,龙吟的泪水已然浸湿了他的衣物。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的灵力已被龙醉封印,她无能为力! 龙醉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吟儿不哭,听话,表哥知道吟儿素来最听表哥的话,表哥不喜欢看到吟儿哭,表哥会心疼的……” 龙吟拼命地烟头,示意她的抗议。 然而,龙醉并没有解开她的封印,他只是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脸上,让她触及自己的脸颊。他吻着她的指尖,继续道:“吟儿,听我说,好好听我说。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我恐怕此刻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他顿了顿,继续:“表哥一直都很爱你,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对你的承诺,渴死,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的,历代的君王都必须与龙渊部族和龙翔将军世家通婚,你应该知道除了夜曦将军的势力外,他们的势力也很强大,为了稳定内族,我必须先放弃对你的承诺。” 龙吟望着龙醉,字字入耳,她只能默默流泪。 “吟儿,知道么,表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好好活着。还有君儿和蓝儿需要你,我也许只能保住你们三个了,到时候君儿会来找你,也许蓝儿的天知可以带你们进入别的境界,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我还是要赌一把。” 第5章:光卜之缘 “至于心儿,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与蓝儿他们在一起。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也许这对其他人并不公平,可是这世间又何时公平过?这些都是大家的宿命而已……” 此时龙醉的眼里亦是闪烁这眼泪,这怎么能不心痛,这可是生死离别啊! 龙醉深深地望着龙吟,虽然已在流泪,可是嘴角还是略略带着笑意。为她理了理长发,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龙吟望着龙醉离去的背影只能默默流泪,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密室的石门之后,却只字不能言吐。 她恨他,他对她是如此的不公,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可是,她却更爱他。这是怎样的痛苦,他即将面临生与死的较量,而她却要在死的幸福与苟且偷生的痛苦之间做出抉择。 他希望她好好活着,他虽然没有告诉她他是否需要她复国,她知道也许他并不需要她复国,可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间,“复国”二字便已然在心中根深蒂固。虽然她做不到,可是,她还有她的孩子,注定的王者! 龙醉的转身是那样地决绝断然,然他不是没有遗憾,他并不是真的如此放得开。可是,他不得不放开,他是龙族的王者,他必须做到。在他转过石门的那一刹,他是多么想回身解开龙吟的封印,听她喊一声自己的名字,这一辈子,他还从来没有听过龙吟喊过他的名字。可是,濒临死亡的欲望总是罪恶的,他宁愿带着遗憾离去。 龙醉又回到城池之上,此时所有的贵族都已经聚集在城池之上。战袍在风中翻飞,杀气笼罩在整个鸢烟之上。 夜曦将军向龙醉禀报:“城内一切准备就绪,每一位龙氏的子民都将准备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为战争流尽最后一滴血!” 半晌,龙醉淡淡地说了一声:“退下。”然后静静地将目光看向远方。 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都注意到了。她不在,最为关键的时候龙吟居然不在。这不得不不让人产生什么想法,可是却没有人敢发问,包括夜曦,尽管那是他的亲妹妹。 然而,终于还是有人克制不住了,一女子上前探问:“王,姐姐去哪儿了?为何不见她人?”最后一战,作为龙族的王后,她应该站在这里。 龙醉并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回头看她。可是那个女子并没有放弃,尽管在第一次失败之后,有人阻止她。她还是问了第二遍,然而,得到的仍然是无声的回答。 就在她想问第三遍的时候,夜曦抢在了她前面。因为他知道,如果那个愚蠢的女人再做尝试,必将惹来龙醉的怒气。 “王,王后在哪里?” 龙醉转过头,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你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你的妹妹?” 夜曦埋下头去,应道:“臣不敢。” “你当然也不会。”龙醉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扫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他看到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迷茫和期待。原来,这天下子民的一双眼睛皆是盯紧了他的王后呢! “希望不会破灭,龙族的力量不可能绝尽的。”龙醉沉了沉目色,坚定地到处天机。 然后他又背过身去,也没有人再追问。风烈烈地灌进长袍,长发随着战袍在空中翻飞,远处的天空赤裸着一片苍白,死亡的阴霾笼罩着整个鸢烟城。 . “蓝儿,我们跑得太远了,待会父王找不到我们,会责备我们的!”龙君对着只顾着在林子里面狂奔的龙蓝喊道。 龙蓝停下,撅起小嘴说道:“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哥哥难道不想再外面多呆一会儿么?再说就算是被父王发现那又怎样?他不准我们出来,我们也已经出来了,他要是敢打我,我就去母后那里告状,母后肯定会帮我的。哼!看谁厉害!”稚嫩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天真,小孩子终究是知道父王是宠着母后的,而母后是宠着自己的。所以,天塌下来,都会有母后扛着,父王不敢怎么样。 龙君追上龙蓝,替他擦了擦鼻尖的汗水。 “蓝儿乖,听哥哥的话,我们该回家了,外面很危险的。”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揪扰着龙君的心,使他急着想要回家。 “不!”龙蓝使劲推开龙君:“哥哥最胆小了,蓝儿才不要回家,才不要回家!”孩子嘟囔着嘴,撒腿就往林子深处跑去。 是啊,一种牢笼怎么能够困住他的心,毕竟他是那么地喜欢自由,喜欢六合之中的山山水水。 “蓝儿!”龙君喊道,他也是很无奈,为了满足弟弟的欲望,他还是压下自己心中那种强烈的不安,紧紧地跟在龙蓝身后。因为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想要自由,谁都不想被关进牢笼。世界上再是温顺的动物,一旦失去自由,也会变得疯狂。何况他是人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次误进了密室,父王却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宿命”。他静静地沉思着,然而却听到了龙蓝的哭声,龙君赶紧过去看个究竟。只见龙蓝一手揉着眼睛,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含在嘴里,可怜兮兮地呜咽着。 “怎么了?”龙君抱起小龙蓝,疼惜着。 龙蓝将那只含在嘴里的手指送到龙君面前申诉:“出血了出血了!是那个该死的树枝刮破的,好痛啊!”与此同时,他将另一只手指向那枝正在风中摇曳的小枝。 他一脸不爽:“哥哥,打死它打死它!它欺负蓝儿,它竟然敢欺负蓝儿!”小龙蓝狠狠地抽泣,没有等到龙君的回答便是自己冲到小树旁拉下那枝条,狠狠地踩在脚下,不断地蹂躏,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踩死你,我踩死你,看你还敢欺负我!哼!” 龙君微笑着,将小龙蓝拉近自己,为他擦干泪:“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再哭就不乖了。再说,它也是不小心的呀,你用那么大的力踩它,它也会痛的哦!” “蓝儿这样做很不好,知道么?作为一个男孩子,有些事情不可以计较太多,那样就不会有人喜欢了,还有,男孩子可不能哭鼻子的。” 龙蓝很认真地听着,虽然他不太听得懂,但是他永远会记住。他揉了揉鼻子问道:“哥哥,那么我会死么?” 龙君抱起他,笑道:“不会,蓝儿永远不会死,只要有哥哥在,蓝儿永远都会活着。” “永远?”小龙蓝歪着脑袋看着龙君:“蓝儿为什么要永远活着?蓝儿为什么会永远活着?” 龙君浅浅一笑,伸手刮了一下龙蓝的鼻子:“因为蓝儿是神,所以蓝儿会永远都活着,哥哥会用生命来保护蓝儿的。” “那么蓝儿也会用生命去保护哥哥的!”龙蓝伸手搂住龙君的脖子,稚嫩的声音却是满满的坚定。 龙君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抱着龙蓝来到一株千年榕树之下休息,他们并没有坐在树下,龙君轻轻一跃,便是飞上了树枝,他抱着龙蓝攀着枝丫一直来到顶端,找了个合适的舒服的位子坐下。 忽然间,一声叹息印入龙蓝的心,紧接着又是一阵痛苦的呻吟。他还小,他并不懂,可是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问道:“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宿命么?” 宿命? 他居然也想知道宿命,龙醉赏析亦是幽幽的提到“宿命”,可是他也不懂父王为什么会提及宿命。他不明白父王的意思,的那是他能够告感觉到父王的忧心。父王没有告诉他,他也没有敢多问。 但是现在那个还不知世事的孩子居然也想知道宿命! “为什么问这个?”龙君轻轻抚摸着龙蓝的小脑袋。 “我听到了,他又在反复地说着‘宿命’二字。他总是不断地重复,好久好久了。蓝儿好久好久以前就听到他再说,可是蓝儿不懂什么是‘宿命’。”龙蓝歪着脑袋,睁着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龙君。 龙君蹙了蹙眉,问道:“他是谁?蓝儿,你听到谁在不断地跟你说‘宿命’?”与此同时,他捧起龙蓝的小脸,让他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龙蓝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他能够听到那个声音,居然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从何而来! 龙君怔了怔,目色沉了沉,他希望能够从龙蓝身上窥探出什么。然而,老天似乎此刻还容不得他窥探出丝毫的天机,一阵雄浑的马蹄声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看到去在同一个地方,也拥有着同样的一棵古树,一片天空,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可龙蓝和龙君却已经进入了“镜”。他们可以从镜中看到外面,而外面却无法看透里面。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创造境界,而他继承了他的灵力,也许还并没有完全继承,也许他永远也不可能完全继承,因为六合之中的一切都是要达到平衡的。有善必有恶,有阳光照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阴影,这是规律,这是六合的平衡之状,谁也无法更改,可也许有人可以更改。 “终于来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今天结束,也将从今天开始。夜曦将军,传令下去,“备战!” “诺!” 夜曦将军匆匆下城,大风凛冽,衣襟在风中翻飞。很快夜曦将军又回来了,他在龙醉耳边说了些什么,龙醉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人群,严肃的说:“他们来了,准备开始设结界”。 大家听了他的话,纷纷盘膝而坐,然后双手合十,扣起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他们将食指指向眉心,闭上眼开始念动咒语。龙醉走到城池之巅,张开双臂,低头呼吁:“龙族的战士们如何啊,安逸已经过去,拿起你们的武器,为龙王朝的利益而战斗吧!” 城池下所有的子民都握紧他们的武器,交于胸前,闭上双眼,也开始念动咒语,整个城中顿时萦绕着一片深沉的咒语声。片刻之后,鸢烟之上出现一片透明的薄雾,然后漫及整个鸢烟,它覆盖在鸢烟上及其方圆十几丈远。那层雾很薄很薄,间于有与无之间,但它的防御功能是不可忽视的,因为它集聚了万众的灵力。 很快,敌军已是兵临城下,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那层结界,千军万马飞速往前奔,然前面的就在临近结界之际被那种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然后在空中四分五裂,血如雨一般落下,血落在结界层上,如鬼魅般悬浮在空中。 这样的死亡,不得不让前阵之人震惊,他们一个个勒紧马绳企图让马停下,可此时马却像发了疯一样直往结界层上撞去,然后也是一样地被四分五裂,血肉飞溅,甚至连骨头都裂成碎片。那些碎片直传战士们的心脏!前阵战士一一倒下,顿时结界之外已血流成河,结界层也朦上了一层血薄,淡淡地闪着诡异的光。 无可奈何,后阵之人只能迅速脱离发狂的战马,任其粉身碎骨,而那个所谓的“晨曦将军”早已凌立于空中,在自己周围设下了防御结界。 他静静地观察着战马的举动,他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他眼睛一亮眼光十分凌立,然他嘴角却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他扣起手指念动咒语,然后一道光球从他指尖划出,光球发散,散失如针一般刺进众马头部,紧接着在他指尖又划出了多道光球。 在那“刺”刺进战马头部后,那些发狂的战马迅速安静下来。 “晨曦将军”凌立于结界之上,他看到龙醉,龙醉也注意到了他。他冲龙醉笑了笑,那笑里透露着嘲笑和属于他的妖邪般的诡异。 “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吗?区区一个结界就想挡住我邪义程的路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与此同时他伸出右手,那只标有“曦”字的军旗飞到他手上,他紧握旗帜,然后将旗帜甩了出去。“还你的旗!” 旗穿透结界,稳当地落在龙醉手上,龙醉将其紧握在手中,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最后旗杆连同旗面变成了粉末。 然后,龙醉笑着说:“是的,我不否认你的确很强,我也没打算要档你的路,你可以进来,可是对于他们,也许并没有那么容易了吧!龙族是要被灭亡,可也总该多有些陪葬的异国冥灵吧。难道你真的认为以你一人之力足以抵挡我龙族这么多人?你也太狂妄了孩子!” 邪义程愤怒地看了龙醉一眼:“我会有办法的!” 龙醉应了句:“是的,我们都等着。” 是的,他当然有办法,他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义无反顾,龙醉也当然知道最后一场厮杀是不可避免的 ,但它还是愿博一次。 他注定要失败,这是天意。就像是上古时候的轩辕帝。 轩辕帝,那个六合之中的第一个王者。他的伟大,他的辉煌早已成为过去,现在他已久得无法再让人记起,他已成为神界之中永远封尘的神话,无人再提起,也许根本就不再有人知道,即便有人知道那他也不懂那么强大的一个帝国会在一夜之间湮灭,绝尘,似乎从未曾在六合之中出现过。 既然连整个六合的帝国都可以灰飞烟灭,那么这一个小小的龙王朝的颠覆又何足挂齿! 无数的战士疯狂地冲向姐姐身体破碎的那一刹那,高贵的龙之血的力量如何能及那种“魔”的血腥!纯洁的龙之力量抵挡不住那污浊的邪氏之血。 邪氏之血,充满欲望,厮杀,邪气的魔血! 结界彻底崩溃,战士踏着血河涌进龙城,又是一场厮杀,一场绝灭的厮杀。战场不曾拥有眼泪,只有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刀光剑影,寒气逼人,一次次贯穿胸膛那种撕心裂肺的撕绢之声,换来的只是一身不甘的苦笑,然后迸射出凌厉的眼神,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生命就已匆匆收场。 孩子的眼里还充满着对生活的向往,可那已成为永恒;年轻的战士,还根本来不及知道何为爱情,生命就已逝去;年壮的眼里永远闪烁着无息的战火,仿佛生生世世都不肯罢休;老者被贯穿胸膛的那一刹那,虽然有些不甘,可最多的仍是倦意...... 死亡,如此而已,“神龟虽寿,犹有尽时”,既然早也是死,晚也是死,那么牺牲就是英雄的宿命! 也许对于龙蓝来说,他的生命从开始就是错误。如果早知道他日后的命,那么他的生命从开始扰将结束,或者说得长远一些,他的生命本不应该有结束,那就更无从谈开始。 龙蓝和龙君都苏醒过来,虽然仍有体力缺乏的感觉,可是那又如何,那无法阻隔住他们那种强烈地不详的预感,那更无法阻止他们要回家的步伐! 不安地,匆匆地,飞快地,那种欲望竟是如此地强烈! 可,再快又如何,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违背,龙城已被攻破,鸢烟即将湮灭! 厮杀! 战袍翻飞! 血洒如雨! 远远得望见了龙城,近了,近了,就快到家了! 龙心已看到了他们,然他也看到了,那个敌人也看到了!杀了他!剑贯穿他的胸膛,然就在那一瞬间,剑也贯穿了她的胸膛,刺骨的冰凉,刹那间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灵魂开始抽离身体,然后再瞬间被杀气击得魂飞魄散。 又是一场百年奇遇的流星雨! 龙心倒在他们脚下,留下的只是一二柔美而娇小的身躯,但她没有不甘,她在微笑,因为她知道她杀了那个多眼的敌人! 龙君轻轻抱起龙心,怀着仇恨抱起龙心,他的眼里闪着烈火!龙蓝沉默,出奇地安静,甚至可以说那种安静已然具有了一种可怕的力量。 又是一次“镜”。永远无法穿透的结界! “去密室!”龙君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毕竟身系着同样的血缘。 龙君抱着龙心,直径密室,龙蓝跟在他身后,那种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密室,他们看到了龙樱,那个被一时封印的女人。龙君费了好大的灵力将封印解开,就在此时,几米之外已传来一阵凌厉的声音,他们似乎在搜索什么东西。 当然,他们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密室,尽管里有几米,可他们只能在密室的隔层中穿梭,因为只要有他的地方现在已本能地出现了镜界。 “逃啊!从千墙一缝中逃!” 又是一个声音,那声音很轻,却如此地富有力量,它深深地印入龙蓝的心。龙蓝从沉默中被其惊醒。 不知何时,龙君手中已多了一把剑,洁白的剑,如冰一般晶莹。剑鞘上紧紧镶着一朵白莲,此白莲是护身符,剑与白莲配在一起,剑便具有了一种菱形,剑若与白莲脱离,剑出鞘必饮血。好一把正邪相交的白莲剑。 龙蓝紧握双拳,移至胸前合十,他念动咒语,手中瞬间出现了一只竹绿色的笛子,那笛子绿如翡翠。 “是殇笛!”龙君和龙樱不约而同地惊叹。 殇笛,那只传说中的神器,与无形玉音琴相合,据说可以是时间最厉害的武器。传说无人可以操纵它们,即便是紫枫神也不能,他最多只能用它们演奏出绝美的音律,它们在他手里不具有任何杀伤力。不过那确实是紫枫神的东西,它们与紫枫神与生俱来,在紫枫神死后,传说无形玉音琴与殇笛都已随其消失。 而现在,殇笛真现于六合,传说已不再是传说,神话似乎也并不是神话了。 那只殇笛,从龙王朝建国开始就一直保留在鸢烟大殿梁柱上,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何时而至,只是偶尔有一天,龙泉无意间看到了它,但却无人能够接近它,历代君王,无人触摸过它,它有一种很强的排斥力,近似乎触者死! 然,龙蓝居然可以操纵它,难道它的到来,就是为了追寻它的主人,它在鸢烟上栖居五百多年,就是为了等待他的来临? 也许吧,毕竟时间万物皆有主,有灵性的神器必要找到它真正的主人。 “千墙一缝!”龙蓝幼稚的声音响起,他高举殇笛:“现!” 从殇笛见“嗖”的一声划出一道光,然后空中浮现了一条缝,透过缝可以看到那边是沙漠。 不等他们反正过来,已被吸进了缝的那一边,龙心的身体并没有被带过来,依然留在那间石室之中。 同一个地方,不同的境界,缝已经尽收。刚才还是乱糟糟的,而现在却是毫无声息,寂静。不,那已不再是寂静,而是死寂,没有丝毫的生命迹象,放眼望去,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沙漠,骄阳如怒火一般灼烧着大漠,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选择的这条路与死下冷剑之下是否有无区别。 面对这么广大的沙漠,没有任何长途跋涉的准备,这么可能走得出去,即便碟术再好再快,那又如何,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 现实的残酷根本不给他们思考龙城是否被毁,龙战士还有多少幸存,龙醉是否已死等一些问题的余地,仿佛硬要把他们直往前逼。要想生存就必须往前走,要想龙族再起就决不能往回看,既然逃出来了,那就必须好好活着。 对,好好活着,不仅仅是为了仇恨,不仅仅是为了颠覆邪氏帝国,更是为了彻底地违背一次宿命,永远执掌自己的命运。 在进入沙漠之后,龙君硬生生地将镶在白莲剑上的那朵白莲取了下来,然后将它附在了龙蓝脖子上,他告诉龙蓝,这会保护他,永远都会保护他! 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他们必须在体力没有消耗殆尽之前走出沙漠,碟术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也许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够逃出沙漠,只要他们还能活着,他们以后的碟术永远也不可能发挥到这个地步。 那是怎样的大漠啊!如何才能走出去,体力已经无法支撑,这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走。不过对于龙蓝来说,他虽然并不感觉累,可他也不可能再走,因为他的灵力无法挖掘,他才十岁。 如此的干燥荒芜,龙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因为缺水而裂开,法力再也无法将伤口愈合。龙君也明显地出现体力不支,然龙蓝依旧如此,就如五天前刚进入大漠时一样,难道白莲真的有那么大威力?还是龙蓝真的是神中之神? 谁也没有想过要将白莲换一个地方。 龙蓝很懂事(虽然以前也很顽皮),他们已无力前行。黄昏的夕阳很美,龙君和龙樱因为劳累再次迷迷糊糊地睡去,龙蓝乘此去找水源。 那是沙漠啊!不是普通的沙漠,它不是中朝的沙漠,它是天境之美,天境之漠中有水,可那存在于暗河。传说天境之漠的尽头是一片荒芜的沼泽,没有任何东西能偶飞过沼泽,沼泽上只有与生俱来的水草。 暗河,据说天境之漠中的暗河很厉害。暗河,它会移动,它的移动会伴有流沙,暗河移动的速度很快,凡是遇到暗河的东西都无生的希望,它们都会被暗河吞没,被流沙淹覆。 龙蓝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水。他不敢走的太远,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会迷路的。 龙蓝正急匆匆的往回走,突然,他感觉到脚下有起伏的形式,这对于一个孩子涞水是很 稀奇的,他停下来仔细观察。然,起伏的程度越来越剧烈,还伴随着水翻腾的声音。这是他反应过来了,是暗河,是暗河的动作,以前龙心跟他说过,他知道! 这下,龙蓝急了,暗河正在向龙君和龙樱靠近! 龙蓝飞奔,暗河紧随其后,而且是越追越近。龙蓝开始呼救。然,他立刻反应过来应该让母后和哥哥逃! “哥!哥!快逃!哥!快逃!快逃!暗河来了,暗河来了!” “娘,娘,快逃啊!暗河来了!” “哥!哥!......” 近了,龙蓝看到了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百米!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 米! 他们无动于衷!“哥!”龙蓝脚下一软,他知道,暗河已经追上了自己。 然!就在那一刻,就在他要被淹没的那一刻,他的手被抓住了。龙蓝没有哭,因为有人过塑过他,男孩子不能哭。他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在微笑。 此时,暗河也停止了前进,不过它并没有完全安静下来,它还在蠕动! 龙蓝不知道,就在那一瞬间,龙君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不过,他后来知道了,那是亲情,是亲情的力量。 龙君紧紧抓住龙蓝的手,可以看得出,刚才那拼命的速度,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现在脸色苍白得可怕,都打的汗珠如雨水般滴下,他不敢放手,他告诉龙蓝:“蓝儿,抓紧,不要松开哥的手,不要怕,有哥在,哥会用生命保护你,哥说过的!” 暗河欲进,欲止。 “可是,可是哥拉不动蓝儿了不是吗?哥已经没力气了,蓝儿知道。哥蓝儿不怕死,你看,蓝儿还没哭,蓝儿希望哥也能活着,蓝儿也说过,会保护哥的!”龙蓝笑着说。 此时的龙樱早已不省人事。 “放手吧!”龙蓝已经松开手,可他的小手仍被龙君紧抓着。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蓝儿!” 暗河终于决定,还要前行!哪怕只是前行一点点也好! 流沙迅速流入暗河,没有人知道那暗河到底有多深,流沙似乎永远也无法将它填满。终于,那块地方再也无法支撑起龙君,龙衮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就在他快坠入流沙之际,他咬紧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龙蓝拉着狠狠地抛了出去,就在他完全坠入的那一刹那,龙蓝在空中似乎听到龙君那深深的声音:“记得啊,蓝儿,有些东西儿......” 他并没有说完,因为流沙已经掩去了他的声音。 诀别的声音?永恒的道理? 诀别!永恒! “‘有些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哥,蓝儿记得了,永远都记得!”俊秀的脸上永远都有抹不去的悲伤:“哥,您还好吗?蓝儿一定会颠覆邪氏帝国的,蓝儿总有一天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颠覆整个邪氏帝国!一个都不会放过,就想当年他们对我们一样,我会亲手将他们覆灭的!会的!一定会会的! 龙蓝眼上露出一丝凄冷的笑,紧攥拳头的关节已“格格”作响。 “嘻嘻!” 一声欢笑传入龙蓝的耳朵,将他从恨意中拉回。那笑声并不大,可却清晰地传入了龙安的耳朵,是女人的声音,很动听! 龙蓝仔细聆听,可他再也无处寻找,他开始搜寻声音的主人。是母后?不是,母后已经老了,不可能发出那种孩子般的笑,水的声音也不是如此。是谁?龙蓝凭感觉隐约搜索着声音的来源,他很清楚得知道不是那个声音,因为那个声音来自苍雪宫,他不明白,这声音为何会传这么远。 “青龙七星宿中好像没有女人吧,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龙蓝心想,不过他并没有多想,他只是好奇而已,因为他明白,自那场战役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二十八星宿了,他们个个都和他一样年轻,他们也是要有个完整的家庭的,所以有女人的笑声很正常啊。 说道青龙,这不得不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战争,那是光之境与暗河的战争,这场战争让光之境一下子失去了四方的守护之神,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更没有人理解。 这场战争对龙蓝来说实在是一种打击,致命的打击!过往之事,又是如此地悲痛,不提也罢。不过,又是一年春,有些事情可以不提可有些事情不得不办。明天,又到了。 明天,那是什么日子? 唉!时间也不算太长,自从二十年无数战士牺牲后,龙蓝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去那里走一走,这已成为一种习惯。 明天,英雄的日子! 一望无垠的大漠——中朝的沙漠。不仅如此,它更是光之境与暗城的交界之处。所以,无可非议,它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光之境与暗城的战场。 荒芜,偏僻,辽阔。它具备了一切神界战场所具有的条件,所以它吞噬了无数的生命,它被中朝人称之为不祥之地。 笛声悠悠地回荡在沙漠之上,不知为何笛声会如此回荡,谁也说不清楚。没有高山,不处于峡谷,可回声不绝,这是一种念力,是一种不甘的灵魂在哭泣。 笛声给人一种说不明的感觉,悠扬而深沉,悲伤而雄浑,动听而使人想哭泣。随着笛声,沙漠之中刮起了狂烈的风,风带着沙石在空中飞舞。迎面袭来,风过伤出,风中的沙石划破了他的脸,毕竟是中朝的沙砾,对他造成不了任何长久的伤痛,虽然脸被划破,可在瞬间就愈合了,不留一丝破坏过的痕迹。神竟是如此的不容侵犯! 这是一首英雄的悲歌。 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会呆上一天,也许马上就走,不过他似乎已经习惯在这里回忆。 静静地,他呆了一天。一天足以让四百多年来的事情浏览几遍,可如果要仔细回忆也想不起多少。因为对于一个神来说,记得太多是会累的,所以必须学会忘记。 月光洒进天地,忽然一颗星星呼啸着划过天际,夜空刹时也亮了许多。 龙蓝抬头望了望天空,被流星划破的苍穹隐约透露着一点死灰复燃的迹象,龙蓝皱了皱眉毛,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这种不同的天境中行走,必须要小心,因为如果你踏错一步,也许永远也回不到起点了,不过这对于龙蓝来说是永远也不可能出错的。 回来时,龙蓝恰好碰到了龙樱,龙樱笑着说:“回来了?” “嗯。”龙蓝应了声。 龙樱叹了叹气,说:“快去睡吧。” 龙蓝点点头,笑道:“您也是。” 龙樱拍了拍龙蓝身上的尘埃,龙蓝也抱了抱龙樱然后回房了。 然,龙蓝回去后并没有睡觉,他根本就睡不着。刚才那颗流星划过天际的景象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死灰复燃之象。他翻来覆去,又想起了昨天那声不知明的笑,终于,他决定再去占一次卜。 密室之中有一深潭,龙蓝扣动手指念动咒语,很快潭面上方起了一层薄雾,很快雾散去,潭中出现了许多星辰。龙蓝看了一会儿,他挥手,似乎掀起了一层薄沙,只见潭中瞬时亮了许多。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然他并没有放松。他一次次地挥动手中的殇笛,潭水仍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动,可潭中的星辰已是多次被打乱,然后又自行重组。不管龙蓝将星辰搅乱,星辰最后仍重组成一种形式。 龙蓝收起殇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你们没死,看我如何罚你们!” 他们没死!真的,他们没死!星辰不管怎么被打乱,最后都显示他们没死!而且,龙蓝解开了那道封印,二十八星宿的光芒竟是如此夺目,这也表明四神没死! 他的四神,欺骗他,让他伤心了二十年,他如何不要整整他们?龙蓝脸上露出一丝贼笑,放佛已有计策。 不知不觉,龙蓝又回到了寝室,他坐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心想:明天先去苍雪宫,去烦一下断魂,看他敢骗我! 光之苍龙境——苍雪宫。 悠扬而婉转的琴声回荡在苍雪宫之内。苍雪宫内张灯结彩。不知是在为谁办喜事,更不知识办什么喜事。 “凌儿,听说心的新娘很漂亮,你见过吗?“一女子一边弹琴一边问另一女子。 另一女子名叫凌,她好像才十七岁吧。她竟是如此地美丽!绝美的容颜天下独一无二,她的气质风华绝代,谁看了都想把她占为己有。也许传说中的舞言,也只不过就是如此吧。 凌的眉宇间始终有一层抹不去的愁云,从十七年前被断魂抱回来时就有,一直到现在,始终都有,从来不曾消失过。这点愁云,似乎在告诉别人,她有多么孤寂,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孤寂,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一开始她的生命之中放佛就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亏欠了什么。 她孤寂,她愁,可并不代表她不会笑,但她的笑也无法掩去那点忧愁,很淡很淡的忧愁,放佛绵延了几世,可怎么也挥之不去。 “嗯,要不心怎么会看上她?”凌淡淡地说。 琴声断然停下,女子转过身笑着问凌:“依你说,那心为何没有看上你?” 凌淡淡地笑了笑:“你又取笑我!” 女子走近凌,轻轻抚摸着凌的头发,笑道:“我哪有取笑你?你永远都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谁都比不过你,这本来就是事实,怎么回事我在取笑你呢?” 凌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起身,走到窗前,轻叩着刚才那女子弹的琴,琴低吟着。凌并没有注视琴弦,她望着窗外,许久,她说:“也许吧,可红颜便是祸水,貌美便是罪恶,要这绝美的容颜有何益处?” 女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应。 凌继续轻拨着琴弦,她似乎一步期待那女子会回答她。女子静静地听着这古琴的音律。 忽然,琴声颤抖了一下,然后琴声又断了。 女子迅速走到凌身旁,拉起她的手,只见凌刚才口技琴弦的那只手的中指被琴弦花开了一道小口,血从中渗了出来。女子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与此同时女子的手从凌的指尖划过,伤口立即愈合了。 凌也很迷茫地看着女子,她也不知道! 女子扣动手指,很快她看了看凌,坏坏地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凌见她笑得如此“不怀好意”,很是着急,慎重其事地问:“姐!什么怪不得,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厉害!” 女子轻笑着,然,很快,一丝忧愁将女子脸上的笑意取而代之了。女子很认真的对凌说:“凌二,姐要走了。” 凌问:“为何?” “因为他来了,你已经感应到了不是吗?” “谁?” 女子并没有回答她:“你知道这里所有的男人为何看不上你吗?”女子顿了顿,然,并没有等凌胡乱猜测,她又接着说:“因为他们不敢!他们有自知自明,他们配不上你!” “他们也都很好啊,这种事情没有什么配得上或配不上,只有愿意或不愿意。” 女子似笑非笑:“是啊,这种事情没有配得上或配不上,只有愿意或不愿意。既然你不愿意,他们当然也不敢愿意。” “你威胁过他们?!”凌恍然大悟,这不得不让她恍然大悟。回想这些年以来,苍雪宫里的每一个男子几乎都没有认真地看过凌一眼(除了断魂),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敢。因为有人告诉过他们,凌对于他们是遥不可及的,凌的宿命由她自己选择,而他们的宿命早已定轨。他们不敢太放纵自己,以免让自己陷得太深。既然遥不可及,既然早有定数,那就应该学会放弃。 “没有,凌儿,从来没有人威胁过她们。喜欢与不喜欢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有这个权利去选择,只是有时候,他们作出的选择太久了,久得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记起,需要有人去提醒一下。而对于你,他只是多告诉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并没有要求过他们什么,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限制了他们。” “是吗?那哥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哥不是对他们说了我的很多缺点?”凌傻傻地问。 “缺点?”女子不禁笑了:“你是最完美的,怎么可能会有缺点?你以为单凭这倾国倾城的容颜,风华绝代的气质就能让他怀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为你而死吗?当然不,他当年爱的不止如此,他爱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你,而不是因为哪一点。” 第6章:天缘 凌听不懂了,女子也知道她听不懂,可女子并没指望她现在能懂,因为她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想起一切,那时候她便会彻底明白她的话。 女子继续说:“他来了。曾经的他是毫无希望,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你是为他而存在的,你的身体,你的生命,你的灵魂都已属于他。” 凌很不解:“他到底是谁,为何我的一切都要属于他?!” 女子笑了笑:“这是你的觉悟,你的选择啊!哎,一切都太久了,你都记不起来了,不过你会想起来的。很快,不会太久了。” 凌越来越感到迷茫,每当凌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然,面对断魂也是如此。凌知道,她自己是被断魂从外面抱回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可凌每感觉到她与他与他们之间有一种割舍不掉的情感。凌能看得出来,断魂和这个女子都很厉害,他们似乎什么都知道,但他们又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即便有时会说(比如刚才),他恩也总是说得很深,很远,她什么也听不懂,他们似乎就因为她什么都听不懂才会说。 凌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因为没有提过她的名字,断魂也一直都叫她“姐”。但她又有一种错觉,她似乎听过这个女子的名字,只是因为太久了,所以这个名字已然忘却。不过不要紧啊,与断魂一样喊她姐,也是挺好的嘛。既然挺好的,那知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名字,如果她想,那么她迟早会说的,又何必去问呢? “奥。”凌应了声。 女子笑道:“好了,他已经进了苍雪宫了,我们去看看吧。都好久没见了,你哥也应该要回来了,今天可是心大喜的日子,我们也不应该总躲在房里,也要去帮帮忙啊!” “好啊!”凌一口答应。 从后面出来,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在喊:“断魂!断魂......” 所有的人被他这么一喊,都停下手中的活将目光投向了他,有的在御膳房忙乎的也被他叫了出来,刹时,整个苍雪宫里一片安静。龙蓝这下才意识到苍雪宫里正在办喜事,自己的大声嚷嚷似乎打扰了他们的工作。龙蓝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你们继续,继续,我只是找断魂。” 此时,房也从内屋出来了。二十八星宿都见过龙蓝,房也不例外。房见到龙蓝很是吃惊,要知道龙蓝很少出鸢烟,也难得来一次苍雪宫,房激动地一下子不知干什么才好,愣了半天才反应回来应该做他作为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情。 房跪下,额头碰到地面,很紧张的说:“属下该死,不知王今天会来,有失远迎,请王恕罪!”房说完并没有起身,和刚才一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所有在场继续忙乎的人听房这么一说,虽然不知道这个王到底是谁,不过见房也跪下了,便知道他是个很重要的任务,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都纷纷跪下,头碰到地面与房保持一样的姿势,嘴里重复了一遍房刚才说的话。 龙蓝此时更为尴尬,他没想要这样,他也从来都不习惯这样。但他毕竟是一个王者,有着王者的沉着和魄力,他笑道:“我从未告诉过你们我今天会来,所谓不知者无罪,你们又有何罪?都起来吧!” 大家听了龙蓝的话都起身了,但谁也没有再继续手中的活。 这是,其他的六星宿也都出来了,他们见到龙蓝,也和房一样,先愣了一下,然后也准备行礼,然被龙蓝制止了。 龙蓝上前,道:“朋友,仅此而已,懂?” 七星宿互相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笑道:“懂!” 龙蓝也笑道:“懂就好,懂就好!”然后他又转身对那些佣人说:“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别管我!” 听到龙蓝的话,他们议论了一番,然谁也不敢再继续。 亢见此景,对他们大声说道:“王叫你们继续干活,你们没听到吗?!” 被亢这么一叫,大家都失神了,然很快他们就照着亢的意思去做了。整个苍雪宫内又响起了摆盘,移桌,吆喝等各种杂乱的声音。 龙蓝拍拍亢的肩膀道:“还是你厉害。” 亢淡然一笑:“让王见笑了。” 龙蓝反驳道:“不是王,是龙蓝!龙蓝!”与此同时龙蓝一把按住亢把他抵在一枝大柱上,逼着亢:“快!快叫我郎兰,不然我快要打人了!” 亢简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迫于无奈最后只好越过君与臣这个本不可能逾越的界限向龙蓝妥协。在一旁见的人也笑的不亦乐乎。 哪里有点王的威信,简直是一个孩子! “对嘛,这样才乖!”龙蓝松开亢,然他似乎还没闹够,他指着其他六人:“还有你们......” 还没等他说完,其他星宿便笑道:“以后叫你龙蓝!我们懂!” 龙蓝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了心身上。心此时穿了一袭红色的长袍,龙蓝一把抱住心,大嚷:“恭喜,恭喜!祝你们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心推开龙蓝,假作严肃:“小孩子,你懂什么?” “呵!呵!你居然说我是小孩子!不要忘了,我可比你大!”龙蓝反驳。 “是啊,你比我大,可你还没有妻子,那你永远都是孩子啊!”心笑道。 “这是什么逻辑,谁规定没有老婆就是孩子的。谁说的算谁,可不关我的事!还有啊!你成全也不通知我一声,害我都没准备合理,这也不关我的事!” “是是是,我们又没说关你的事,如果你自己硬要往身上揽,我们也不反对啊。”也跟他耍嘴皮。 “哼!不跟你们说了,你们七对一,轮流欺负我,我去找断魂帮忙。”龙蓝说完便退往内宫。他虽然一直都在有说有笑,可他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那就是了解二十年前那场战役的真实情况。他知道,断魂一定知道了什么,也在计划着什么。不然他不会花费那么大的精力来瞒他。 “他不在!”心提醒道。 然,他已经来不及停下,当他回过头来,已然与里面出来的人相撞,他这一撞可没什么,可对方已被他撞得快跌倒,不过还是龙蓝的反应比较快,身手也快,在他自己还没站稳之前。他已一把搂住了对方欲坠而下的身子。他紧紧抱住对方的腰,然后轻盈地呆着对方迅速地向前移动了几步以便她更好的站稳。 无意识间,他搂得对方是如此之紧,对方似乎也很自觉地贴紧他的胸膛,她的手也紧扣住他的后背。 就在那一瞬间,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感觉到了他那均柔的呼吸。他也感觉到她在他的怀里竟是如此安静,如此温柔。 他们都感觉到了,是的,感觉到了!心灵的碰撞,这种感觉竟是这么熟悉,但似乎又非常遥远。存在过?很久没有接触过?还是一种错觉? 不知道。 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仅此一次,还是早已发生。如若早已发生,那么在何时发生过?是前生,还是更久?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 待女子站稳,龙蓝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手,也许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宁可跌倒在地,也不会愿意投进一个陌生男子的怀抱。然而他却毫无顾忌地抱住了她! 龙蓝赶紧松手,凌迅速逃离他的怀抱。紧跟在凌身后的女子看了看凌,凌的目光正好与她对视,然就在她们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凌触电般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凌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女子笑道:“哟!就这么急啊?人家可是刚来,你送给他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人家有可能消受不起噢。” “姐!”凌似乎生气了:“你又取笑我!” 说完又欲退回内宫,然被女子拉住了:“才见面就想走啊,你就不想听听这位公子有何话要对你说?” 凌欲反抗,可还是被女子拉了下来,凌羞涩地看了龙蓝一眼,见龙蓝也看着自己,凌不由地躲在了女子身后。 龙蓝可除从没有与一个女子如此亲近过(除了母后)这样的亲近不得不让他不知所措。虽然他是王者,有着王者的沉着,可遇到这种事也不免会乱套。龙蓝赶紧尴尬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在下失礼了,没撞伤姑娘吧!” “她叫凌,芳龄十七。”女子笑着移开:“不知公子觉得舍妹如何?” 龙蓝见女子日次问他,不免有点惊讶。不过他还是镇定下来,很认真地看了凌一眼,那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啊!她的容貌已不能再用简单的“美丽”二字去形容。她的美似乎得让人可怕,天下之人从来都不会想到一个人会美到如此之地步。再配上她那无形之中迸发出来的风华绝代的气质。这不得不让人失神。然而龙蓝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设何地,在干什么。于是他道:“令妹的容貌天下无双,我恐怕传说中的舞言也不及令妹,只是......”龙蓝欲说欲止。 “只是如何!”女子追问。 “只是不知为何令妹眉宇之间总有一丝忧郁之色?” 七星宿都已悄然退去,他们今天可不是很闲,他们的事多得很,待会儿还要准备招待客人呢! 女子示意让龙蓝坐下,与此同时她还拉着凌坐了下来,也已有人上茶。 女子似笑非笑:“因为她不开心啊!” 这个回答让龙蓝充满了疑问,凌才十七岁啊,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能有什么事让她愁成这样,不过不等龙蓝发问。女子又道:“舍妹曾经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所以直到今天她都无法释怀。不知公子可否猜测一下舍妹错过了什么?” 龙蓝想了一下,道:“这六合之中,最能折磨人,最能让人痛苦的东西莫过于男女之间的爱情,干物女姑娘我猜的是否正确?” 女子笑了笑,表示默认。但凌却拉了拉女子的衣角,小声问道:“我哪有?” 女子看了看凌,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龙蓝道:“不知公子可知道谁会令舍妹如此痛苦?” 龙蓝被她问得一愣,迷惑地看着女子。 女子见状,笑着对凌说:“凌儿啊!不单单你忘了 ,这位公子也忘了,那该如何是好?”女子站起许久,大声道:“罢了,罢了,都已经迟了几千年了,多耽误这几年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就让一切从今天开始吧,管他以前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 龙蓝和凌越听越迷糊,然女子并没有给他们弄清楚得几回,女子翩然飘出窗外,回首笑着对龙蓝道:“公子,小女子要出一趟远门,舍妹就先拜托你照顾了!” 声音久久地回想,然而人早已消失。 是的,她该走了,从哪来回哪去,为了他们,她违背了太多,她已经累了,这这儿等了千年,她终于等到了,等到了,那她也就安心了,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还有一些天尘之事就留给断魂吧。断魂也应该快回答了。 待声音绝尽,龙蓝回过神来,对凌笑了笑,道:“刚才实在对不起!” 凌应道:“公子多虑了,刚才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扶,我恐怕已跌伤了。小女子应该多谢公子才对!” 接下来他们之间便保持沉默,各自品茶。 许久,龙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放下手中的茶,问凌:“姑娘可否知道断魂去哪儿了?” 凌看着他道:“哥从来不告诉我他去哪,他只与姐说,不过他今天应该回来,因为今天心成亲,他又是这儿的主人,岂有不归之理?” 龙蓝点点头。 “不知公子找我哥有何要事?”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公子是我哥的朋友吗?” 龙蓝可从来没被人这么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地叫过,听起来挺别扭的,而且这样跟她说话似乎也太累了,于是他对凌说:“在下名叫龙蓝,请姑娘不必如此拘谨。姑娘这样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的称呼在下,在下实在不习惯,姑娘还是呼我名为好。” 凌淡淡的笑道:“公子也不是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称呼我,公子既如此多礼,小女子又何敢有失礼之处?” 龙蓝大笑,连连道:“是,是,是,那我们都应该改。不过,不知顾念贵姓?” 凌道:“我没有姓,公子叫我凌便是。” “怎会没有姓,你不是断魂的妹妹吗?”龙蓝很是好奇。 “是的,可不是亲的,我是哥捡回来的。”凌忧忧地说。 “哦?怪不得你与断魂无相似之处。不过你既然生长在青龙镜,那为何不姓龙,跟我一个姓,叫龙凌不是很好嘛?” 凌思考了一会儿,道:“好啊,那我以后就叫龙凌。” 又是沉默。 “哥经常跟我提到你。” “是吗?你哥为何提到我?”龙蓝好奇。 “不知道,他只是说你是光之境的王,说你很像传说中的紫枫神。他总会说一些你与他发生的事。”凌为龙蓝斟满菜。 “紫枫神?你也知道这个传说?”龙蓝问。 “是哥说的。”凌将茶壶递给身旁的丫环,示意让她再去沏一壶茶:“公子也听说过?” “嗯。” “不知公子对这个传说有何想法?” “你是指谁?舞言,紫枫,秦风,叶似还是落仪?” “随便。” “也没什么感想,只是觉得秦风太坏了。”龙蓝喝了口茶。 “难道公子不觉得紫枫的牺牲很不值得?” “没有啊!他只是坚持他的所爱而已嘛。他只在乎他的所爱,并没有期待舞言能够回复他多少,他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死,只是阴差阳错了而已。到最后紫枫还不是得到了舞言的爱,他这样的牺牲岂不是很值,死得其所嘛!”龙蓝真诚得发表自己一直以来对这段传说的想法。 “对于紫枫的命运感到很公的人,这六合之中也莫过于公子一人了吧。怪不得哥会说你像紫枫,原来你和紫枫一样傻!” “何为傻?难道你不希望有一个男子能爱你爱到肯为你去死?这可是每个女孩子的梦。”龙蓝笑着问凌。 凌露出一点苦笑:“可是紫枫死后,言也没有独活呀。这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也罢。否则都要好好活着。” “说的不错!”待凌说完中间插进另一男子的声音,但未见其人。 “哥!”凌“噔”地站起身。 “断魂!”龙蓝也一样。 许久,只见一人从远处飘来,越过朱窗进了大殿,然后轻盈盈地落在地上,男子一身青衫,手里握着一把长箫,此物就是苍龙的神兵吧。它叫断魂萧,箫声一出。敌魂必断! 男子笑道:“是的,要想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就必须活着。凌儿得活着,龙蓝也得活着,我们都得活着,缺了谁都组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家” 与此同时,断魂拍了拍龙蓝的肩,这也许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友情达到至深之时的表现吧,男人与男人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动作或者一个表情就可以把这种情义表现出来,又有时却很深沉,无论如何都没法试探出来。 龙蓝回敬给他一个漂亮的笑容。 “哥。”凌喊道。 断魂摸了摸凌的头道:“小妹终于又长大了,还是与以前一样漂亮。一样倾国倾城。” 凌羞涩地笑了笑。 “凌儿,你先回房,这儿待会人太杂,哥恐怕顾不到你。”断魂的语调很柔和,但又夹杂着一丝坚硬而带有命令之意。 “噢!”凌应了声,然后回房。在她转过屏障之际,她不禁回首看了一下龙蓝,又正好与龙蓝的眼神相互接触,凌像触电般地收回目光,脸上一阵发热,赶紧较快步子逃离了。 此时,只留下龙蓝和断魂了。 龙蓝笑道:“怎么?死了二十年才想起我来啊?” 龙蓝知道,如果断魂不想见他,今天他绝对可以不回来,凭断魂的灵力早就应该料到龙蓝今天会来的,既然他回来了,那就表明他已决定向龙蓝宣布他真的没死。 断魂看了龙蓝一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断魂便转身朝大殿东西方向的看不见尽头的长廊处走去,龙蓝紧随其后。 绕过长廊,他们已来到苍雪宫的尽头,他们大多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苍雪宫的尽头很冷。因为这儿紧连着六合之中海拔最高的山脉——苍雪山。它高达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米。苍雪覆盖方圆七万多里,苍雪之雪一落千年,永无消融之日。 山脚还有一丝青绿,断魂站在一块青石上,他背对龙蓝,风烈烈地灌进长袍,衣襟翻飞,他似乎已不再有往前走的意思。 “还准备上吗?”龙蓝问。“再上可就无法准时赴宴了!” 他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喝心的喜酒。 断魂转过身,道:“你以为这杯水酒是好喝的吗?你既然已经揭开了我的封印,那为何不占卜一下将要发生的事呢?” 龙蓝找到了另一外青石,他并没有站在上面,而是侧坐在了之上,他面对断魂,笑道:“不是有你吗?你应该可以让我知道得更清楚吧,那又何必要我去耗费这个功夫?” 断魂冷笑,道:“你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 “你不也是?永远都这么严肃,你难道就不会笑一笑?你总喜欢把不高兴表现在脸上!”龙蓝埋怨到。 断魂看了龙蓝一样,淡淡的道:“不高兴?也许吧,自从他死后我好像一直都没有笑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为何而不高兴?你以为我不会笑吗?可是现在有什么事能让我释心。” “难道心成亲不值得高兴吗?” “心?哼,如果喜字之后尽是阴谋,你还能高兴吗?”断魂冷冷的道。 “即便是阴谋,那又如何,高兴之时理当尽兴,把一切都表现出来,与把一切藏在心里不都是一样?” “龙蓝!”断魂厉声道:“你还没受够吗?你总喜欢把一切藏在心中,可这样会让你失去很多。有时候,明明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道破的,你却把它藏在心里,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样只会耽误你自己!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我吗?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不说我都能了解,可这世上只有一个我,有些事情你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龙蓝愣愣地看道断魂,他根本没想到断魂一回来就会向他发脾气。 断魂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转过身,避开龙蓝的眼神,许久他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也累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这次回来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了。” “你要走?”龙蓝问。 “不是”断魂的语调极淡:“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走。只是,我说过,我已经累了,我本不应该插手这天尘埃之事,可是由于你,他们的命运都变轨了,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也死了。以前我从不管这种复杂之事,也没有什么经验,我怕我再插手,到最后我也会控制不了局面。所以从今天以后,我只对你的生与死感兴趣,至于他人或者以后办事,我只会尽青龙的力量去做一个青龙神该做的事,我不会再用我的灵力去替你解决任何一件天尘之事。” “只要你不走就好!”龙蓝笑道。 “不要指望我太多,你应该很清楚青龙神的力量有多大,现在我只会对它进行压缩而不会对它放任,所以你要彻底弄清楚这一点。” “我懂”。龙蓝道。 他当然懂。他很尊重断魂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因为他知道,断魂的每一步棋都有它的道理,断魂是一个很脱俗的男子。龙蓝知道,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不想插手太多有关权的事情,可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何百年前断魂会突然找到他,指名道姓直接挑战青龙这个位置。 从断魂找到他的那一刻开始龙蓝就知道,这个人很不简单,因为没有人可以破解龙蓝在鸢烟之上设下的结界,没有得到龙蓝懂得任何谁也进不了鸢烟界,包括那是已有的虎神,朱雀神,玄武神以及那是刚刚去世的青龙神,他们从来都没有独立进过鸢烟,因为他们无法预知鸢烟界的真正位置和入口。 然而,断魂却可以!龙蓝无法忘却那天断魂是何等轻松地进去鸢烟,然后又是何等轻松地将他击败!但断魂却没有苛求太多,他只是要了一个空缺的青龙之位,他甘心屈于龙蓝之下。 现在,四神之中要属北方玄武神饮水最为年轻,他才二百多岁,他是继承了他父王的位置,从而得到了玄武的传承,拥有一把世间工艺最精细的饮水杖,饮水杖可以操纵世间水气,化水为冰,点雨成雪(当然要在玄武神的手中才有如此威力),仿佛天生就对水有一种不可割舍的情感。 朱雀神是四神之中唯一的女子,她叫残月,她是前代朱雀神唯一的子嗣,所以当之无愧,她便是朱雀神了。朱雀神的武器是一把残月琴,朱雀神可以运用天念之力弹奏出鬼魅的琴声。迷惑敌人心智,然后集聚天念之力之束力将光化为利剑,取人性命。 历代白虎神从来都不用与其相配的武器杀人,因为寒偌辰不可以杀人,它只具备几乎连龙蓝都不具备的封印能力;所以寒诺也是他们四个之中最幸苦的一个,别人闲着的时候,他还要专心研习天术。 “他们还好吗?”龙蓝问。 “很好。”极淡地回答。 “我想知道二十年前那场战役到底是怎么回事。”龙蓝终于转到正题。 “而是年前你所占的那次天象只是一个假象,真正的星象被人封印了,我们中了埋伏,我极力护助了二十八星宿,残月,饮水,寒诺情急之下退出了天境,在空间与时光交汇之中,他们踏进了中朝的一千多年之后的社会。”断魂解释。 “你早就知道,那为何二十年前不阻止我出战,任凭我将他们送上死路?!” “这世界从来不存在生死,只存在毁与灭,千世轮回是他们必经之路,这我管不了。” “那你为何要救二十八星宿和残月他们?” “因为我想。”断魂回答得很简单,也很干脆。 “对不起,我多问了。”龙蓝知道断魂不想说。 “没有,只是有些事我可以违背,有些事我不可以而已。” “那到底是谁封印了天象?”龙蓝一直想不透除了断魂有这个能耐,还会有谁具有如此之强大的力量。 “是邪义程,他现在很强。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包括一直以来光之境与暗城之间的战争都是他一手策划,挑拨出来的,他的势力遍及你光之境每个角落,我想这些人不必我说,你只要再认真地占一次卜你也会知道的。” “那这次他们的阴谋又是什么?” “杀了青龙!” “为何要杀了你?” “因为我活着,我活着是对他们唯一的威胁。而你,对于光之境的人来说,你只是一个虚幻,根本就没人相信你的存在,他们一直认为真正的掌握光之境大权的只是四神,你只是四神编造出来的虚幻的一个人物而已。况且,你终年不出鸢烟,外面的古书对你根本没有半点记载,他们这么聪明,如何不会去怀疑你的虚无,所以他们根本没把你当做目标,也许这就是他们致命之处。” “你为何他们只要杀你一个?” “因为他们只知道我还活着,他们一直以为饮水,寒诺,残月都死了,而二十八星宿对他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如果失去死神的庇佑)。” “你不是说邪义程很强吗?他不会连这一点都算不到吧!” “他们的星辰已经另入,他根本看不到,当然你可以看到,因为你也在其中。所以你们在这天尘之中其实可以是所谓的“死人”了,任凭他灵力再高,他如何能了解一个死去的人?” “杀了你之后,他又如何?” “攻占光之境!” “他们的详细计划。” “将青龙神引进中朝,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在中朝的封印之中。” “那顺手推舟如何?” “论心智,从前我不如你,现在也一样,你既然想要顺手推舟,想必你已有计划,那又何必问我?”断魂并不反对。 “好!那就顺了他们的意!我想凭他们也封印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只是......”龙蓝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 “只是有多少人见过你?” “不多,该死的都死了,剩下的只有二十八星宿和苍雪宫的仆人了。” “很好!抹去他们对你的记忆,让我取代你!” “不好,那你岂不是危险?”断魂反对。 龙蓝笑道:“不是有你吗?只要你不危险,那我危险与不危险又有何区别,你不是一样可以揭开我的封印,让我得以恢复?” 断魂想了想,道:“那好,不过你可要小心,我可不想再等几千年了!” “何意?”龙蓝不解。 “你会知道的。” ......? 沉默。 许久,断魂伸出优厚,雪花在瞬间凝聚成了一朵冰花,很小很小的晶莹的冰花,冰花在手中闪着淡淡的粉色的光华。渐渐地冰花的颜色彻底变成了粉丝,最后变成了犹如刚刚才绽放的桃花。 “想不到你也有这种闲情雅致!”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断魂应了一句。 断魂在说话的同时,并没有停下手中夺得话。桃花脱离他的手掌,凌空而立,断魂轻轻点了一下桃花,桃花立即碎成粉末,然后随风湮灭。空气中刹时弥漫了一股很浓很浓的桃花味! “厉害!”龙蓝拍手叫绝。 “何时不厉害过?你以前也说过。”断魂的声音有点笑意,可脸上的冷漠之意却丝毫未退!也许是太久没有效果,而忘记了该如何去笑吧。 待香味散尽,断魂拍了拍龙蓝的肩,道:“好了,戏法也看完了,我的事也办妥了,你也该回去做你的冒牌青龙神了,我和残月他们在那里等你,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 龙蓝这才回过神来,看来断魂这所谓的“戏法”,竟是封印之束!利用桃花的香味进行封印!无形无边,永世无法揭尘! 龙蓝问:“这一招叫什么?” “想学?”断魂看着龙蓝。 “哪有,我才不要学呢!”龙蓝违心地争辩。 “那我走了,”断魂说完就走,立刻消失在了龙蓝面前,虽然走得快,可声音还是传来了:“这一招叫‘香溢满园’,家传之术,素不外传!” 龙蓝楞了半天,凄凉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因为断魂不肯教他而郁闷,而是因为这些勾心斗角之事而感到郁闷。 龙蓝在手中也凝了一朵冰花,不过他没断魂那么厉害,他只能将雪凝聚成冰花而已,并不能将它化为鲜活的带有香气的花。因为雪花就是雪花,而断魂只不过是个例外而已。 顺手推舟,再多给他们一点,这一下至少可以让他们先乱一下阵脚了吧。 长廊迂回,秀发纷飞,素白的长袍在风中翻飞。 龙蓝,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呢?他身上到底牵扯了多少尘封之事,竟会酿造出的此种复杂的让人无法看透的性格——外表乐观,开朗;洒脱,对什么都不在意,如果他手中不再有那只殇笛,咋一看他根本就是一个只有文才没有将才的弱书生;但内在,却在如此地深沉,孤寂,不屈,再加上他手中时不时会出现的那只殇笛,无形之中他又本能地迸发出一种惊天动地的王者之威,这种威气不得不让人双膝跪地,进行千世朝拜! 待龙蓝赶回,宴会正好开始,埋藏千年的中朝酿造的女儿红,香气已经弥漫得四处皆是。龙蓝并没有决定要与他们一同受宴,他精挑了一壶酒,也许仅仅只要这小樽就已经足够了吧,可是此等琼瑶,何不让人垂涎? 龙蓝顺便拿了两只玉樽,准备退出宴席,然他被一位老者拉住,老者问道:“不知年轻人是......” 龙蓝冲他笑了笑道:“晚辈叫断魂。” 老者刹时失色,脸色苍白。要知道,老者虽已满头白发,可也不会超过三百岁,他的年纪是绝对没有断魂大,而且老者身为下属,竟如此大胆地问苍龙神的名,岂不是犯上。 龙蓝见老者如此反应,心里不由觉得好笑,不过他还会克制住那种笑意,赔 以礼之笑,道:“您慢慢享用,不必客气,如若有需要,可穿青龙七星宿,我先失陪了。” 老者愣了一愣,回过神来之时,龙蓝已经离去。老者看了看龙蓝留下的空位,不禁笑了笑,然后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 龙蓝在绕过屏障之际,扫视了宴席上的所有人。这一目过来,他的目光不由集中到了一中年女子身上,女子似乎也恰好看到他,又似乎一直都在注意着他,反正被咯光缆这么一看,那女子赶紧将目光转移了。龙蓝抛昂地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转进了内屋。 他可没忘记还有一个凌,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温柔近乎可以融化整个苍雪之雪,但她在无形之中却又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势,犹如一只欲火的凤凰。 龙蓝急急地上楼,前面似乎也有人下楼,他不禁止步,此时前人也止步,此时前人也止步,龙蓝抬头,望见了她。 凌微笑,道:“公......”并没有待凌说完,龙蓝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轻道:“小心隔墙有耳,我现在借用了一下青龙神的名义,请姑娘配合一下,还是叫我哥为好!” 凌睁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 龙蓝笑了笑,他已感觉到在某一处已有人在监视他。 龙蓝大胆地拉起凌的手,道:“凌儿啊,来,今天陪哥喝一杯!”(故意放大声音) 拉着凌下楼,拐进后花园,沿途种植着竹子,风轻吹,竹叶发出沙沙声响。他们找到一方石桌,坐下,龙蓝为凌斟满了一樽酒。 凌道:“哥!您难道忘了我从来不会饮酒?” 凌虽然不只龙蓝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她似乎也知道应该配合龙蓝;所以声音也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不会就要学嘛!你以后也要嫁人,交杯酒是少不了的,难道你要别人日后笑话我,棠棠一个青龙神,妹妹连酒都不会饮?”龙蓝故意将“青龙神”三个字说得很响。 “可是......”凌很为难。 “哎呀,什么可是不可是的,饮一杯即可,仅此一杯而已,没关系的!”龙蓝再劝。 “这。。。。。” “哥的话你都不听吗?今天是心的喜宴,这杯水酒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龙蓝似乎开始命令。 无奈,凌只好端起酒,闭目一饮而尽。 龙蓝也自行斟满,喝了一杯。酒中之药果真厉害,不一会儿,龙蓝便觉得迷糊了,在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又看了凌一眼,此时凌已昏倒,他扣动手指,进行了昏迷前的最后一次占卜。 呵!果真聪明,让青龙神与自己的妹妹结合,然后再揭开封印,让青龙神羞愧而死,不费他们一兵一卒,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青龙与她毫无关系,现在又已调换,更是毫无血缘关系,不知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想法?嘿!嘿嘿! 龙蓝乐滋滋得,但也抵不了这药,很快也睡去了。 睡去了,来不急,想的太多就睡去了。断魂应该不会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吧,既然凌与他没有任何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为何他要将龙蓝招来,允许他替代他,此等女子,难道都不能打动他的心,虽说看着她长大,可至少可以试一试啊!难道真到了无情,还是...... 顺了他们,在时间也空间交汇之处...... 如果没有这倾城之貌,不知他是否会爱上她? 试试吧!安排一下。 如果不会,那又怎样? 不,应该相信他 “星竹,你也跟他们去,他们本是天生一对,你在必要之时应撮合撮合。” “是!主人!” “女主人”挥手,消失,她隐约看到一丝诡异之笑。 “主子,他们不在中州么?”黑暗之中,女子似乎很焦急,声音有些许的沙哑。 “在。”久久的沉默,终于想起一个男子声音,声音森冷,没有丝毫的暖意,仿似能够结出冰来。他冷冷开口,只此一字。 “可是,”女子蹙了眉,更加不能确定了:“我在中州找不到他们……” “在时间与空间的交汇之处。”男子一声冷哼,时间与空间的交汇处,那里错开时空,可以回到过去,穿越未来,果然是极好的逃避方法,丝毫差错便是天壤之别,找不到他们去往的时空,便是翻了天也绝对找不到他们的。 “他们是逃不掉的,我邪义程想办到的事情从来没有办不到的。二十年,只不过再等二十年,哼哼,二十年之后便是你们的死期!” “何意?”女子望着男人冷漠的表情,慑人的杀意从男子身上浓浓地扩散出来,笼罩了整个天地。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男人冷冷地望了一眼女子,眼风似如利刃一般。 女子敛下眉目,不再掷词。 沉默。 片刻之后。 黑暗中,邪义程缓步走向女子,他伸手索住女子的下颚,在她的唇上落下冷冷的一个吻。女子一时之间有些慌措,僵持着,瞠大了双目与黑暗之中近似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因为受宠若惊,女子的身子甚至有些颤抖。 “好了,你先回去吧,小心被别人怀疑。”男子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似是笑容,似乎又不是。 女子朝声音的主人望了一眼,虽然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可是,那又如何,至少她知道他在那里,至少这一刻她知道她在他心里还有一席地位。他吻她了,不是么?尽管那个吻没有任何温度,然而,此刻即便叫她去死,她也是愿意的。 女子静静退去。 男子于原处立了立,最后亦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风轻轻地吹过来,人去无声。 中州。 十六年后。 花坛一角,她正在观察着什么,她并不美,甚至可以说有点丑,尤其是右脸上那几道不知名的伤痕,显得更加失调。然而,仔细看她,无形之中她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卓越的气质焕发着惊天动地之美,气吞山河之气势。 对于学习她从来都不是很感兴趣,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考上高中,与生俱来的,他就只有一个想法——武力可以解决一切。这个想法仿似存在了千万年,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不学理数化似乎毫无出头之日。武力是解决一切的方法是何时的事情,那存在于遥远的冷兵器时代,那依赖于曾经似乎有一个才华纵横的轩辕帝,有些人根本无需智谋,只需要懂得兵法,也只要战胜。 那个尘封的轩辕帝,还有他那战无不胜的封禅将军! 都已经绝封,是在一夜之间绝封的。 她本想就此而已,可不知道为何她就进了这所高校,命中注定? 不过进来了也好,多学一点,反正父母留下的事业也有待她继承,如果没有一定的水平,她如何能管得了这等大事,白叔叔也没有这么大精力啊。 她回过神来,转身,只感觉眼前一暗,然后被谁撞倒在地了。 那人赶紧上前扶持,浅浅地笑着,却是一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坏哪里吧?” 她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笑道:“没事。” 对方自我介绍:“我叫星竹,是这儿的新生。” 既然别人自报了姓名,那自己也不能失礼:“我叫夏凌,也是新生,看来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星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准备跟夏凌说些什么,可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说:“呀。我还有事找我哥,待会儿再见吧!” 说完又是一个微笑,然后跑开了。 夏凌久久地沉迷在她的微笑之中,她虽谈不上美,可也谈不上丑,她明明只间于美与丑之间,可是她的笑容为何令人如此向往? 夏凌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也可以笑得如此透明,如此漂亮。而自己,似乎永远不具备拥有这样透明之笑的资格。她与生俱来眉宇间就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她的笑永远都无法透彻,她似乎一直都亏欠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静静地,她一直都是静静地,静静地一个人走,静静地一个人学习,静静地一个人活着。 她敛着眉目,一个人来到教室坐下,然后板凳还没有坐热就感觉到一个气喘吁吁的人想自己逼来,然后在旁边坐了下来。夏凌抬头看了一下,很是惊喜:“星竹,是你呀!居然我们两人坐!” 星竹也挺惊喜地道:“真是挺巧的!” “你刚才去干什么了?”夏凌问。 “我去找我哥哥,要他放学之后帮我去买两本参考资料。” “你哥?你哥也在这儿吗?” “是啊,就在隔壁班。”星竹解释。 “在隔壁班?”夏凌不解。 星竹看了看夏凌,笑道:“听我爸妈说我们是龙凤胎,不过我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认为过,我哥哥什么都比我好,个子比我高,长得比我惹人怜爱,脑袋也比我聪明。我真搞不懂,爸妈是怎么样生的我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法比,苍天真是待我不公平啊!!”星竹一吐胸中郁闷,终于找到人倾诉了。 夏凌笑了笑,然而很快脸上有出现很浓的愁云。她曾经也有过哥哥的不是么?只是,只是不知道现在如何。 “不过有一点,我哥哥永远比不过我。他跟我吵架永远都吵不过我,哈哈,我跟你说,有一次……”星竹兴高采烈地述说着自己的战绩。 夏凌静静地听着,陷入沉思。 她,星竹,有着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父母有哥哥,有幸福,而她什么都没有,没有父母没有哥哥,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呢! 幸福是什么?她早已经忘记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她恨当年的那一场…… “夏凌,夏凌!”星竹喊道。 “嗯?什么事?”夏凌陡然一颤,如梦初醒。 “你没事吧?”星竹关切的问道:“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哦,”夏凌摸了摸脸,转过头,避开星竹的眼神:“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只是觉得你哥哥好像很可怜的,整天被你欺负。” 第7章:封印 “哪有!”星竹显然很不服气:“他不惹我,我才不会去惹他呢!” “是么?那他就不可怜了。”夏凌应了一句。 “本来就是嘛,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才对!”星竹一把握住夏凌的手,说得入木三分。 夏凌望着被星竹握住的手,只能无奈地浅笑。 这一天,他们说了很久,也了解了很多,也知道很多新鲜的事情,他们的班主任——柳如云,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人。 放学路上。 夏凌还是静静地一个走。 后面星竹追上来:“喂,夏凌!我们同路吗?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以前不住在这儿吧?” “不,我一直都住在这里,也许我们以前总是错过吧。”夏凌转过头来笑道。 星竹想了想,似乎还是不太能够想明白:“嗯,也许吧。毕竟以前我们的校园不同,你家住在哪里呀?” 夏凌抬头向前看了看,指着前面的一栋别墅到:“那儿,看见了吗?我一般来说比较喜欢清静,所以我家周围也没有什么房子,就只有哪一栋房子,也……” 还没有等夏凌说完,星竹兴奋地插进来:“哇!我们的缘分还不浅呢,不过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有认识呢?你也真奇怪。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反正现在大家终于认识了。夏凌你知道吗?其实旁边的那栋房子就是我家。我好羡慕你呢,你家的房子可真大,好漂亮,你一定也很幸福吧?” “幸福?我……”夏凌犹豫了一下,“当然啦,我不愁吃不愁穿,也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不过,我好像上辈子得罪了老天,有时候他也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何止是麻烦,他可从没有对我公平过,我想要的,什么都没有,不想要的一大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或许,能够活着,这便是很幸福的事情。 夏凌的最后一句话说在了心里。 “你父母在家吗?”星竹问。 “不……不在。”夏凌迟缓了一下,“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每个很久才会回来一次,很久很久。” “不过,这样也很好呀,没有人管,很自由!”夏凌终于扯出一点笑意。 星竹微微点头,从夏凌断断续续的话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其实,星竹如果知道夏凌目前的真实情况,她一定不会再羡慕她的。 “星竹,你真好,你不嫌弃我相貌丑陋吗?”夏凌扬了扬脸,脸上的那几道伤痕委实可怖得很,只是浅浅一笑,扯动这疤痕,面孔有些狰狞。 “这有什么,相貌的美与丑是父母所赐的,又不是你想长成什么样就能够长成什么样的,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人美不光要看外表,主要是内在美。我怎么会嫌弃你的相貌?我们现在不是很谈得来吗?我像是外貌协会的吗?”星竹假装生怒,嗔了夏凌一眼,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夏凌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她眉宇间就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虽然很淡,可是谁都看得出来。 “好了,别这么不开心。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星竹握上夏凌手,“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好。”夏凌的眉目舒展开来,“星竹,我到家了,你也进去坐坐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凌家门口,夏凌小心翼翼地邀请。 “不了,谢谢。今天也晚了,他们等得一定急死了,回家又得挨骂了哈。下次吧,下一次和你一起,一定好好参观一下你家,嘿嘿……”说完向夏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完别就抛开了。 星竹回到家,见到哥哥林龙蓝正冲着自己“微笑”,一个激灵,就知道准没有什么好事情。 “干嘛?今天是吃了蜜饯还是哪根筋不对?无缘无故干嘛对我笑,不知道你是我哥哥的人,还以为你对我不怀好意呢!”不忘自己臭美一把,继续:“不就是长得比别人帅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长得这么帅可以当饭吃吗?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能够扭转乾坤吗?还不是跟我一样需要吃饭喝水拉稀!”末了,不忘飞过去一记大大的白眼。 星竹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得脸不红,气不乱。 林龙蓝抚了抚额头,真的很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可是,那一副实在很欠抽的模样,又令他不得不咬牙切齿,同样飞过一记白眼:“你每次说话都这么快,也不怕闪了舌头。” “关你屁事!”星竹叉腰仰头,“不过,你妹妹我倒是要提醒你,你以后最好少翻白眼,小心眼珠子上去了下不来。那个时候,你可就拽不起来了!” “你嘴巴最毒。” “哼!哪里有你毒!你从头到尾都是毒!” “你……” “好了,好了,两个人整天就知道练嘴,该吃饭了!”夏妈妈笑着插入他们两个人的争锋相对,“星竹,你今天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家。学校好像比以前近得多了,今天又跟谁去疯了,你的人缘倒是挺不错的嘛?” 星竹嘟了嘟嘴,不就是回家晚了一点嘛,有什么了不起,干嘛要把话说成两层意思,前一句无奈,后一句阴森森的,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异。 星竹从来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把自己看得这样紧,从小到大爸妈几乎从来没有让自己离开过他们的视线,害的她现在半夜做梦都会觉得爸妈在看着她。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家中的另类,必须时刻被监视。 星竹甩了甩了脑袋,心里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一时之间实在也记不起来要做什么,忘记了很久。 当然忘了,连龙蓝的封印都没有解开,她怎么会有人替她解开。那可是她现在所谓的“父亲”的杰作,没有林父——断魂亲自动手,他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解开封印? 应该快了吧,毕竟在时光交错的地方待了十多年,不知道龙蓝还会不会对夏凌有那种千百年来的心动,因为断魂也封印了她那绝美的容颜! “喂,你在想什么?”龙蓝突然从身后侧上来,特意压低了嗓音,把话说得阴测测的。 星竹回过神来:“你猜呀,猜不到就不告诉你,猜到了就告诉你,哈哈,哈哈哈!” 星竹朝龙蓝扮了个鬼脸,就进厨房去了。龙蓝再度抚了抚额头,这个疯婆子! 摆好碗筷,大家坐下吃饭,吃饭期间,各自保持沉默。 忽然,星竹开了口:“我今天认识一个新同学,她很特别。” “男的,女的?”龙蓝问。 “你什么意思?!”星竹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龙蓝一脚。 龙蓝疼得咬牙切齿,这货下脚从来都不可能脚下留情!但是,一时间又不能让她得了逞,绝对不能让她爽到,故作淡然,只扬了扬眉:“没意思,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一问,是你太过紧张了。” “怎么特别?”林妈妈开了口。 星竹很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她虽然不美,可是我总觉得她似乎很漂亮,总感觉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气势,接近她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但是这种压迫感明明很浓郁却又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嘿嘿,总之很奇怪,感觉她就像是一只欲火的凤凰。估计是我鬼怪小说看多了,总是乱想。” “哦?是吗?”林妈妈应了一句,随意极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星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们,满心的期待,她可是奇怪得很,为什么他们还是这么淡定呢? 林妈妈与林爸爸对视一眼,浅浅一笑:“你不是说是你鬼怪小说看多了吗?你脑子总是乱想。再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说明人家有气质,这不是你可以羡慕得来的,懂不懂?快吃饭。” 星竹看了看林妈妈,不再作声,只是心中依旧补了一句: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幽僻的公园,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 夜,仿似泼了墨,漆黑得化不开来。只有一盏昏黄的灯,那亮度都不如烛光。昏黄的灯光下,摇曳着四个人影。 “为何一定要封印他们?”一女子问。 “我想得到一个令我迷惑了很久的答案。”男子回答得干净利落。 “不能告诉我们吗?”另一个男子开了口,声音听上去还是很年轻的。 那男子沉默片刻,回答:“这只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再说,你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说说看吧,自我认识你以来,我还没有见你笑过,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吧。”第四个人终于也开了口,“把它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想想,不要闷在心里,把你的人搞的和你的名字一样骇人。” “是啊,断魂说说吧。”女子再劝。 “残月,有些事情很复杂的,也许比你们想的要复杂很多。你们没有经历过,没有亲身体会过,怎么会明白我的想法?”断魂敛了敛眉目,嘴角牵扯出一个不算弧度的弧度。 瞬间,天空“哗”地再次暗沉下去! 当然,这对于中州的人来说,他们永远也不会觉察得到。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件惊天动地之事! 其中一个男子仰着头,目光一收,细细端倪暗沉下去的天色,沉了沉目色,沉沉开口:“是冰封,有人想我们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时空。” 说罢便准备起身去一探究竟。 然而却被断魂一把按住:“饮水,这轮不到你,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龙蓝和阿凌,他还不想让他们就这样死去。” “那你还不快去解开他们的封印!”饮水望着断魂,这个时候他还不急,死到临头了啊! 断魂仰头望着天际,嘴角勾起一痕浅浅的笑意,眉目间尽是愁绪,喃喃开口,幽幽叹息:“他必须爱上她,都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啊。” “那好吧,我们等。如果他们之间不是你要得到的结果,那你会怎么办?”寒诺敛了敛目色,按下心中的忧虑。 “应该不会吧……”断魂若有所思,要知道这可是困扰了他很多年的问题,他一直都是这样笃定,应该不会是他不想要的结局。 “不会的,”残月很是自信,“断魂虽然封住了她的容貌,可是谁都可以看出她的与众不同啊。她那藏不住的光华,那种惊天动地的气势,是无人能及的,浴火凤凰,谁也封印不住她的光泽。” “是啊,”断魂闭了闭眼眸,“我似乎根本就封印不住她呢!” “我不管,反正等你解开她的记忆后,我要当她的师父!”残月径自下了决定,谁也不能阻挠。 “你能教给她什么?你红兰宫有的,苍雪宫都有,她要你做师父有什么用?”饮水好死不死地泼了一盆冷水。 残月一个白眼飞过去,横扫了饮水:“我说你笨,你还死活不承认。老娘就教她做贤妻良母呀,瞧我这个‘林妈妈’做的多有水准(自我陶醉中),等她嫁给了龙蓝,嘿,到那时候,龙蓝也要叫我一声‘师父’,以前你们三个总喜欢一个阵营欺压我,等我将来做了龙蓝的师父,论理他也应该敬我一丈,如此,不但少了一个欺负我的人,或许还会多一个帮手。吼吼,真是划算。”残月神经大条,兀自高兴。 寒诺很不住还是泼下一盆冷水:“我看她给你做师父都比你给她做师父来得稳当些。” “就是,就是!”这种事情从来少不了饮水的,损人不利己,尤其是损残月,他从来是精神抖擞。 “你们……”残月气得一张脸憋得通红,已然到了吐字不清的地步。可是,她又怎么会是好惹的,便是嘴上讨不了便宜,武力上也是要讨回来的。 只是一顿,只见眼前虚影一闪,饮水一抬眼,残月一记手刀便迎面而来! 这一掌,掌风确实厉害,尚未及面门,凌冽的刀风便割得面容有些生疼。 饮水一面躲闪,一面嘴上依旧不饶人:“本来就是嘛,你要是给她当师父,她岂不是跟你学成一个德行,好端端一大家闺秀硬生生被你调教成一街巷泼妇。她做你师父,你顺便也可以跟着她学学怎么做女人,怎么个温柔法!” “你还说!”残月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饮水剥皮抽骨:“小心老娘的残月琴,好几十年不见光了,莫不是今日便要拿你来开光?!” 饮水躲得她远一点,不给她近身攻击自己的机会:“哈,你只管放马过来吧,你有你的法器,我有我的法器,不如比试一下,哈哈哈!”饮水自然是不怕她真的会亮出她的残月琴的,所以丝毫没有被她威胁到,继续,“瞧瞧,瞧瞧,这么凶悍,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难怪与断魂待在一起十几年,人家断魂对你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莫说他清心寡欲,我都怀疑他因着你这悍妇早已对人世间的女子失去了期待,若是如此,你也真是造孽呀!”饮水的扼腕之感油然而生。 “你!”残月眉头一蹙,当即不动声色地红了脸,大有恼羞成怒的趋势:“我,我非杀了你不可!” “你若是逮到我,不用你动手,哈哈……” 残月怒目一瞠,眼风如刀,横扫而过,“唰唰唰”地直奔饮水而去。 “唔,你们可以消停些了,闹了好几百年了,也不嫌累得慌。”寒诺总是在最关键最热闹的时候站出来清场。 “遇上他,老娘就精神抖擞,从来没有多余的时间‘累得慌’,老娘今天若是不给点颜色他瞧瞧,明日老娘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寒诺浅浅地笑,这两人几百年来碰到一起都是这样闹的,若是再加上龙蓝,那就闹得更加厉害了。 “他们好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断魂幽幽叹出一句。 “谁?”残月和饮水异口同声,打闹停下。 寒诺蹙了蹙眉:“又来一个,她好像是来帮她的,要如何处置她?” “那就让她解开星竹的封印好了,就凭她们两个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我也并不想她们死,毕竟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断魂幽幽叹息,默了默,敛了敛眉目,轻道:“我回去了。” “我也是。”寒诺起身,走了一段,忽地转身:“饮水,我看你也该回去了,你明天还得早起呢!”寒诺再次做了一回老好人,看笑话似的丢下一句,施施然消失在夜色里。 “不玩了,不玩了,我明天还得早起呢。”饮水躲了躲残月,尼玛,太没有人道了,竟然还要早起! “貌似和我没什么大关系。”残月头一歪,神色有些贼,很明显是不想放人。 “姑奶奶,在下错了,大错特错,您高抬贵手,不要和小人斤斤计较了。”饮水一味躲着残月袭来的掌风。 残月跟着他追了半天,因着并没有真的用上灵力,是以不免有些气喘。一拧眉,突然之间也就没有打闹的心情,转身“哗”地坐在了长椅之上。抬手整了整衣裳,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想着饮水总是损她的言辞。 终于,渐渐地敛尽了笑容,阴郁拢上眉头:我真的真的是没有一点女人味么?唔……女人味,那是什么味道?难道林妈妈那种味道还不够?唔……真他娘的烦人! “好了,不要纠结了,慢慢来,岁月漫漫,总是会有进展的。”饮水拍了拍残月的肩,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我也撤了,你好自珍重。” “唔,我也该撤了。”残月挠了挠脑袋,消失在泼墨的夜色中。 半月之后。 林星竹和夏凌已经混得非常熟了。 “喂,你们在研究什么呀,怎么这么投入?”星竹拉着夏凌挤进人群。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有一名新生呢。”有人回答。 “是吗是吗?叫什么名字?”星竹精神立马十二万分的抖擞,她从小最喜欢看热闹了,好奇心特足。 “星菊。” “听说啊,她以前是一个孤儿,被一对好人夫妻收养。不过,很倒霉,被收养三天之后,那一对夫妻便就出了车祸……” 一问提出,众说纷纭,八卦的力量永远以不可一世之势侵犯有人之处,永不停息。 “哎……”有人发出近似悲鸣般的一声长叹:“真是可怜啊,听说她又无家可归了,只能回‘老家’了。” 夏凌静静地听着,眼神黯淡下去,满目疮痍。 “夏凌夏凌,你怎么啦?”星竹一低眉,便是看到面色有些苍白的夏凌,委委实实吓了一跳,平白无故的,她突然就变了色。 夏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扯出一点笑容,勉强道:“哦,没事,只是觉得她真的是蛮可怜的。” 星竹歪着脑袋,仔细端倪夏凌的神色,似在揣测她的情绪。半晌,也没有得出什么具有建设性意义的答案,只能随着夏凌的话意,表示自己的关心:“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昨夜没有睡好,还是生病了?” 夏凌敛了敛眼中的哀戚之色,勉强将笑容绽放开来:“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吧,不过真的是没有事情的,不必担心。” 星竹扯了扯嘴角,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始终都能感受到夏凌身上沁出来的浓郁的悲伤。她猜她一定是有心事的,只是这个事情闷在心里,不能与人述说,这样的伤心之事,还是不要提了吧,越提只是让人越不开心。如果她想说,总有一天她自己也是会说的。 这么一个事情,夏凌嘴上虽说没事,但是终究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致,一如往常的安静无话,沉寂得有些令人生骇。 下午,体育课。 夏凌坐在一边看着天空独自发呆,星竹坐在她旁边。远处,男生正在篮球比赛,一群起不到作用的人正在七嘴八舌地犯着花痴,评论言说着篮球场上的帅哥。 星竹静静地看着,忽地,嘴角绽放出一种无奈略含讽刺的笑靥,那群人居然会因着关于“帅哥”这个话题的意见不合而发生争执。 委实有些无奈。 实在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她们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星竹和夏凌,希望能够拉过来一两个站到自己的阵营。 “林星竹,你说林龙蓝和李玄,到底谁更帅?”某同学争红了眼。 星竹挑了挑眉,撇撇嘴,漫不经心道:“当然是我哥哥啰。”不免流露出得以之色。 “你哥?” “谁?谁是你哥?” “林龙蓝是你哥哥?” “林龙蓝竟然是你哥哥?!” 几乎是一拥而上,话题立马从“林龙蓝和李玄到底谁帅一点”转换成“林龙蓝竟然是你哥哥”这个比较令人惊悚的焦点上。 七嘴八舌,烦躁至极。 夏凌蹙了蹙眉,她本来就比较喜静,如今这一闹,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我先撤,你好好招呼他们。”夏凌扯了扯星竹的衣袖,给出漂亮的一个笑容,径自爬起来离去。 虽然已经跟星竹打好招呼,但是这样突然离去,让其他人还是有点慌措,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惹了那位素来性子冷清的不讨喜的人。 “林星竹,夏凌她怎么了?”有人望着夏凌静静离去的背影,讪讪开口。 “貌似心情不太好。”有人小心揣测着。 星竹无奈地摊了摊手,挑了挑眉:“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心情不太好,她这个人不太喜欢往人堆里面扎。” “故作清高。”终于有人看不惯她这副我行我素的清冷行径,酸溜溜地道出一句,语气颇为不善。 星竹眉目一蹙,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笑得歉意:“对不起对不起,她身子不太舒服,你们先看着,我去看看她。” 可怜兮兮的星竹帮她收拾完烂摊子,不过有星竹在,这点小麻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虽然知道夏凌也根本不在乎她们这些人只言片语,作为老好人的她,还是忍不住要解释一番。 道歉完毕,星竹又匆匆去找夏凌,这些天的相处,星竹自认为,虽然自己有那么一点神经大条,但是从夏凌身上散发出来巍巍悲伤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找到夏凌的时候,她正一个人躲在学校楼道间的角落里。只见她紧紧地靠墙蹲坐着,两条手臂紧紧地抱住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刘海垂下来,掩去她的神情,但是巍巍的悲伤但浓不减。 星竹小心翼翼地走近,矮下身去,伸手缓缓握住夏凌的手:“夏凌,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你可以说出来,如果不能说出来,你也可以哭一哭,哭出来或许会好过一些的,闷在心里总也不是个事情。” 夏凌看着星竹,许久,氤氲在眼中的晶莹终于忍不住,眼流泪“哗”地从眼眶里面涌出来。忍了多年的泪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稍稍依靠的人来释放,终于可以放纵自己来舒缓一下心中郁结。 星竹有点无措,她突然感觉到目前的夏凌似乎是另外一个人,她真的没有想到,她要她可以哭一哭,而她竟就这样哭了。 她以为她素来沉静坚强,却委实没有想到过这个女孩竟也是如此脆弱! 第一次见到夏凌哭出来,星竹隐隐地感觉到夏凌以前可能受到过什么很严重的刺激,藏在心里,现在估计又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勾起她关于某些不好的回忆。 星竹呡了呡薄唇,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欲言又止。那些心中的问题,还是不要此刻提出来证实比较好。那些事情,如果夏凌当她是朋友,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只是时间问题。如今,她还不想说,那么她也没有逼她的道理。 静静的时间里,总是过得很快。不知道在第几遍的铃声里终于把晒着太阳暖暖睡过去的星竹给吵醒了,她抬手看了一看表,不由一惊:怎么就能这样睡着了?而且还睡了一下午! 她伸手推了推身边因着哭累了而睡过去的夏凌:“夏凌,夏凌,该醒醒了。唔,我们可以回家了,唔,我们居然翘了一下午的课!” “夏凌夏凌……” 星竹使劲地喊着,可是夏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慢半拍的星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心里忽地发毛,凉飕飕的,愈发地不安起来。她急了,什么都顾不了,赶紧将夏凌好好地安端在角落边,连腿发麻了都没有觉察到。这个时候,她委实不知道夏凌到底是因为哭累了而睡过去,还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昏了过去。 她必须找人来帮忙! 刚走出自己呆了一下午的地方,由于步子太过急躁,只听得一声惊呼,眼前一黑,迎面撞来一个黑影,撞得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星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狠狠地扶住墙,并没有等肇事者过来扶持,赶紧稳住,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躲过阴影,只管往前冲去。 “去哪里?”孰知她姑奶奶的不找人算账,那厮竟然先下手为强了。 星竹火了:“让道让道,急事急事,等……” “等什么等?”那人死死地拽住星竹的手,声音挑了挑:“不知道今天某人翘了一下午的课,这是为的哪般?现在又是急着去干什么呢?”龙蓝一脸得瑟,又抓住了某人的尾巴。 星竹一抬头正好撞上龙蓝挑衅的眼神,还有一脸欠抽的笑,咬了咬牙齿,压下抽人的冲动。 “没,没等什么。”星竹从善如流地一脸讨好样,一把反过来拉住龙蓝的手,“正找你呢!” “你先说今天下午你是去哪里疯了?”龙蓝一脸悠闲,点足了脚尖要看好戏的样子。 星竹这时候哪有闲工夫跟龙蓝闲扯,只急急道:“哥,夏凌……夏凌她昏过去了怎么办?!” “慢着慢着,你说是谁昏过去了?”龙蓝也被她搞混了,一时有点反应不能。 “夏凌,就是那个常与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龙蓝缓了缓,他经常看到她们在一起的,但是他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毕竟才开学半个多月。 “就是她啊,她叫夏凌?”龙蓝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是是是!!”星竹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龙蓝的心陡然一沉,眉心一凉,心情莫名地变得尤为沉重,沉沉开口:“在哪儿呢?” “这里!”星竹带着龙蓝急吼吼地奔回原来的地方。 看到了,他看到了。龙蓝的眉心再次跳了跳,那里的那个影子似乎很是熟悉,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那个无形的影子散发着气吞山河之势的力量,那是杀的力量。可是,那杀力之中却又夹杂着惊天动地之美,如春风拂面晚霞和煦。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断魂也似乎没有能力完全将她的气质封印起来! 龙蓝走近她,她的脸上有几道狰狞着的伤疤,所以看上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甚至有点骇人。龙蓝将她抱起,当她贴的他愈紧,他的心莫名地疼得越厉害。然而,他却并没有要甩开的意思,反是下意识地将那人紧紧的扣在怀中,忽地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龙蓝的目色一沉再沉,瞳孔一缩再缩,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地盘踞在心间,他似乎曾经失去过什么……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那六合八荒之一统,又有什么意义?给她自由便是快乐…… 也许那时,她唯一的夙愿也便是如此的吧…… 可是,她又是如此地死去了…… 力量望了望头顶的天空,幽幽一叹:她应该很美才是的。 对啊,她应该很美才是。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狰狞的伤疤?龙蓝不由地有一种锥心之痛,难道一次的错误,真的要他付出生生世世的代价么?难道他就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么?他可知道,这也是对她的折磨啊! 其实三生已经足够了。 那一头的如雪长发,那一双海蓝的眸子…… 尘封中的记忆在挣扎,应该有个了断了。 她还恨他么? 不,她应该从未恨过他的。可是,可是她可知道他恨她! 更恨自己! “他还是动心了。” “呵呵,果然不曾让人失望,这就是结果,他爱他,这是不能逃过的命,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断魂嘴角一勾,挽起一痕浅浅地笑。 一侧的残月顿时闪了魂魄,原来他也会笑呢,他笑起来是那样和煦。他早就应该笑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夺取了他的笑颜? 残月敛了敛眉目,真是可贵的笑意,殊不知道,她等这个笑容已经等待了千万年! 这个笑的等待,久得便是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吧。 “该是解开他们的封印了吧?” “或者,再让他们多玩一会儿?毕竟他以前也和我一样喜欢自由,四百多年的天尘之事也让他受够了。”断魂喃喃地接了残月的话。 可是,他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冰封已经越来愈厚了,再玩下去,玩的可是中州人的性命啊! 这一点断魂很清楚,尽管中州人的寿命只是短短的几十春秋,可是中州自古以来就不属于天境,中州有中州的原则,天境之人从来不应该插手中州的事情。 中州人很聪明,可也许就是因为中州人太过聪明了,所以他们的命才会如此短暂吧。中州在经历岁月之后,文明会飞速跨越。可是他们除了靠自己的智慧去享受,别无他法。自龙族崛起以后,天境的天阙永远紧闭,至今还没有中州人再进入过天境。 不应该再将中州推进本与他们无关的混乱之中了,毕竟万年以来,中州的战争实在是太多了。 还是早一点解开封印为好,这一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 夏凌醒了,她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追喊她。 她缓缓睁开眼睛,他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他。 那是一张秀气的脸,俊挺的轮廓,漆黑的眼眸如同星辰一般灿烂却又如墨玉一般深沉,眉宇间的英气慑人魂魄。那一张脸似乎早就烙在了心中,刻在了灵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凭白地忘记了。 瞬间,一个影子从她脑子里面闪过。然而,却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太久了,她根本就已经无法再抓住了。 是轩辕? 轩辕是谁?谁是轩辕? 紫风?还是秦风? 不,不是,他是龙蓝。 “你是……”夏凌甩了甩浑浊的脑袋,努力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 “你醒啦!”龙蓝笑起来,“我是龙蓝,星竹的哥哥。”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可是为什么竟是如此熟悉的气息?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啊?”夏凌锁了眉头,浅浅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这里她确定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 “你醒啦,这是我家。”星竹侧上来,“你今天可是吓死我了!” “我今天怎么了?”夏凌揉了揉眉心,试图回想一二。 “你昏过去了。”残月站在房门口,浅浅地笑,做尽了一副贤母的样子。 “……”师父,残月本想脱口而出,忽地意识到貌似有些话目前还是不能乱往外蹦跶的,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转了话锋:“我是星竹的妈妈,丫头,你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嗯,”夏凌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你们。” “你到底怎么了?”龙蓝坚持着,这副模样,其实她口中淡淡地一语“好多了”。 “没事。”夏凌蹙了蹙眉头,抬起头来坚持着自己的执着。 没事了,她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没事了。她现在只不过具有了一些本不该她有的伤心而已,这种小小的伤心怎么可能对她有所伤害? 残月依稀还记得十七年前,断魂让她抱着由于被封印而只有半岁大的夏凌去找了一对姓夏的夫妇。 当年,那对夫妇还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残月曾经是那么无知,所以那样残忍地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活不过二十岁。夫妇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残月又如何懂得人的生离死别之苦。她只知道人的一次生命终束,便是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开始,万世轮回是必经之路。而且她也只知道断魂很严肃很慎重地告诉过她,如果他们不信,就直接将孩子死的那一幕给他们看便是了,其余不要多说。 所以残月照着做了,所以夫妇吓坏了,他们是不得不相信,因为他们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女子绝非是人。 是以,他们答应了,答应收养夏凌,放弃自己的孩子。 放弃自己的孩子,那不是意味着不要自己的孩子。放弃他,而是为了让他更好地活着。可是,这并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天阙之门千百年没有向中州人开启过,如何能够违背天尘之规。 所以残月照着四神讨论最后的意思,向那夫妇开出了条件。她让他们的儿子化神,而他们就必须在夏凌七岁那年死去。因为,能够交换生命的,唯有生命。 令残月至今不解的是,为何那对夫妇在想都没有想的情况下就答应了,而且答应得是如此坚定。 她不明白,她也不需要去弄明白,因为时间会让她懂。岁月漫漫,路还这么长,总有一天她会弄懂的。朱雀神正常的岁月在五千年左右,如今她也只有几百岁,最为一个至高无上的朱雀神,她还太小了。四千多年之后,如果朱雀找不到朱雀之血的继承者,那么她还会活得更为长久些。像这种小事,她早晚都是会明白的,那么,如今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至于,为何需要那一对夫妇双双死去,是因为必须由他们的血开始天阙之门,以生命换取生命,以鲜血换取飞升成神的机会。 所以在夏凌七岁那年,他们死去了,出车祸而死,很诡异的一场车祸,明明不可能会有人活着,可是夏凌却还活着,被封印是她脸上也便多了些不协调的伤痕。 可要知道,这些伤痕是载不住历史的,神的身躯是不容侵犯的! 神——真正的神,那将追溯到多少年前?那段历史还能绝尘多久?那份情感到底何时收场?最后一战的战果是否仍然需要? 也许不会放弃,因为他们曾经为它付出了那样多,或者应该放弃,毕竟六合八荒之中必须要有一种平衡,权力是不可能集中到一个人手中的,否则必会有不可操控的宿命! 揭开一道封印。 神的身体就是如此不容侵犯! 还是那人,还是那脸,还是那亘古不变的容颜!眉目浅淡,神色疏离,眉心一点愁绪,无形之中迸发着淡淡的光华,那样的没拥有着气吞山河之势! 如此带着惊天动地之美的女子,怎么不让人为之惊骇,怎么不让人为之辗转反侧?即便再等三世,他也是义无反顾的吧? 阳光从窗子里面射进来,一缕光线恰好落在星竹的眼睛上。许久,眼帘颤了颤了,她微微扇了扇好看的长睫,缓缓睁开了双眸。她醒了。她伸了一个懒腰,眼帘一低,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侧还有一个人——夏凌。 昨天残月没有让夏凌回家,并且把夏凌弄得一头雾水之后,九转十八弯地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夏凌的师父,还和孩子一般地拉了钩钩,搞得一家人委实很无奈,星竹吓得差点没有把眼珠子调出来。 倒是林父,一如往常的清冷模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未有奇怪,亦未有掷词。 星竹看了看夏凌,她还睡得正香,星竹便轻轻下床。然而,她却又像是被电触到一般地“哗”地转过别过去的头来重新打量着夏凌。掉下去的下巴,用手狠狠地托住方才能勉强撑住。 她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终究一时之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她呆了。 怎么能够不呆?她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 与以前一样的瓜子脸,柳叶眉,削薄的唇瓣,唇色并不艳,浅浅地玫瑰色,白皙的肌肤如婴儿一般水嫩,眉宇之间仍然有一缕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忧愁。如此的容颜,怎么能够用文字来描绘,她就是那么完美。她的美是一种透彻的美,美得干净、简单,却又气吞山河,惊天动地! 她仿似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圣洁得有些飘渺。 星竹闭了闭眼,缓缓睁开,然后再闭了闭眼,然后再缓缓睁开,如此反复数次,眼前的人依旧静静地睡在眼下。原来这并不是梦。 星竹颤抖着手,缓缓捂上自己的胸口,这个人是谁?是夏凌吗? 星竹缓了缓破散的魂魄,一点的一点地将它们拼凑完整,然后俯下身仔细检查了一遍身边的女子,细细地端倪。半晌,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终于还是不能万分确定地下了一个结论:她应该就是夏凌吧?好像是夏凌,对,应该是夏凌。只是……只是她脸上的伤疤去哪里了?飞了?不对不对,又应该不是夏凌,便是那伤疤飞了也不应该会这样慑人魂魄。可是,那张面孔又是六七成想死呢!人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美的女子? 星竹怔怔地望着夏凌出神,一味径自纠结着眼前女子的身份,已然完全忘记了早上起来她应该到底做什么。 终于,隔壁的房间里也有了动静,一会儿便有人来喊门了:“星竹,起床了!” 是龙蓝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无限的睡意。虽然睡意未定,但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沉哑,非常具有威慑力。 星竹一下子从她的走火入魔中回过神来。 星竹颤了颤,狠狠地甩了甩脑袋,赶紧跑过去开门,一把将龙蓝拉进了房。龙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站到了床边。被星竹这突如其来的一拉,虽然算是彻底醒了,可他哪里还能站得稳。星竹一撒手,他便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星竹也没有理会他,赶紧侧到龙蓝耳边压低了声音,疑神疑鬼般地问:“你说她是谁?” “嗯?谁是谁啊?你想……” 龙蓝被她又是拉又是摔的,夹杂着起床气,不免有些愠怒,边挣扎着便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当他一抬眼撞上眼下那种面孔,刹那间便是愣住了,止住了声音,所有的语言卡在喉间。所有的情绪“咔”一声,尽数被压了下去,化作无限的震动。 那厢,被他们两个一吵,夏凌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睡觉了。 当夏凌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竟是龙蓝的一张脸,吓得夏凌竟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于顷刻间全无。 这下龙蓝才意识到自己还半趴在床上。 “你们干什么?”夏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离得龙蓝远一些。 龙蓝“唰”地从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来,两眼定定地望着夏凌,流露出些许的戒备:“你是谁?怎么会睡着这里?” 夏凌被龙蓝问得一时摸不着头脑,似是完全懵了,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颤着声音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好奇怪的样子。” 星竹拉了拉龙蓝,她俯下身子,侧到夏凌眼下,伸手索来夏凌的下颚,再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着夏凌的脸。为了保险起见,她甚至伸手轻轻抚了抚夏凌脸上原来的伤疤的地方,颤抖着手,一寸寸抚过,然后又颤着声音问道:“你是夏凌吗?” 夏凌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一脸迷茫的望着星竹神神叨叨的样子,喃喃道:“是啊。” “你没有骗我?”星竹还是表示很怀疑。 龙蓝也补充一句:“神似形不似了。”这个样子的夏凌,与记忆中的那个模糊影子重叠在一起,心莫名地抽痛起来。 夏凌再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歪着头,更是迷茫了:“什么叫‘神似形不似’?我本来就是夏凌啊,怎么会就神似形不似了?你们两个大清早的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夏凌抿着唇,浅浅地笑。 “你自己看,你自己看!”星竹赶紧拿来镜子递到夏凌面前,让她自己瞧一瞧那张令人疯狂的脸颊。 夏凌歪着脑袋睨了星竹和龙蓝一眼,他们两个人的神色貌似看上去不是骗人的,难不成脸上真的有什么东西?难道还有比那两道伤疤更加令人可怖的东西? 夏凌接过镜子,缓缓送到眼下。然后用将信将疑地去照镜子,这不照不要紧,一照之下,只听她一声惊呼,吓得直直地将整面镜子扔了出去。 “哗啦——” 镜子掉落在地,碎了一地的玻璃。 这镜子中的女子是谁?那还是她么?! “她……她是谁?”夏凌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地指着碎在地上的镜子,甚是不敢相信,“那是我……我的脸吗?” “是啊是啊!伤疤没有了!”为了加重可信度,星竹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夏凌不相信。 第8章:卷土重来 “岂止是伤疤没有了那么简单,貌似整个人都有改变。”龙蓝定定地望着夏凌那一张明明陌生,却又仿似熟悉无比的脸,低低地插了一句。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夏凌拉住星竹的手,一时之间委实回不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小时候一模一样了?” 夏凌突然有种不知名的害怕,那种害怕竟逼着她想要狠狠地流泪,眼睛酸痛得厉害,心里面一阵阵的恐慌,死死地揪住脉络,几乎让人失去呼吸的勇气。 “你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星竹眨着一双无比大的眼睛,原来她竟是这样美的。 夏凌敛了敛眉目,狠狠地抚了抚心脏,将所有的情绪敛下去,浅浅地笑:“是啊,小的时候也曾经漂亮过。不过,一场车祸之后,我的脸上便就多了几道可怖的伤疤。那几道伤疤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一直在长,然后便就越来越丑了。”她含着嗓子,省略其间更为令人心疼的事情。 “哦?还有这种事情?会变得越来越丑?丑难道也会跟人一样长出来么?”星竹摸着下巴,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那张脸虽然还是原来的那张脸,可是貌似出去疤痕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张脸。 “好了,没什么好奇的,世间还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不知何时,断魂已然无声无息地立在了门外,淡淡开口,“有些东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即使被别人剥夺了,那早晚有一天也会回到你手中。” “对对对!”残月走进房间,表示很赞成,“既然那张完好的脸是属于她的,那就应该还给她。那丑不属于她,也就应该被收回去。好了好了,你们还要上学呢,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残月在心里探叹了叹,她发现自己目前越来越像一个管家婆了,这个情况委实让她非常难以接受。 断魂和残月如此的回答,不得不让某些“沉睡”中的人感到奇怪。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美,这让夏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手足无措间,脑子飞快的第一时间地闪过一个伟大的决定——今天必须翘课!顶惯了那张可怖的面容,如今这副模样如何能够出去见人?还是缓缓吧。 于是她果断翘课了。 可是,星竹并没有翘课权利,龙蓝貌似一时之间也没有,他们还得乖乖地和往常一样去上课。 大街上,车如流水,唔,是被堵塞的流水。 龙蓝和星竹一前一后悠哉悠哉地走着,因为这个时间对他们来说貌似还并不晚,他们到学校也就是那几步路,根本就不需要急。 不一会儿,他们便就到了校门口。校门口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校门口花坛的角落里多了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头发很长很乱,貌似有很多年没有修理的样子。他穿着破烂诡异,看不出是什么风格的,整个人也弄得很脏,他的小脸似乎也被毁过容,那一张脸落在眼中委实令人有点作呕。 不过小男孩的那双眼睛很有神,自龙蓝进入他的视野之后,他的目光就似乎一直都停留在他身上。小男孩貌似有事情,可她没有上前找龙蓝,只是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望着龙蓝。 龙蓝也注意到他了,他也意识到这个小男孩似乎一直都在盯着他,所以他也十分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当然,他也只是仅仅多看了他一眼,稍稍驻了驻足,便就别过头去,进了校园。 龙蓝拢了拢眉目,那一眼让他注意到那个小男孩的身上似乎都发青,无一完好。这委实让他有些惊愕:一个孩子怎么会伤成那副模样,家暴吗?可是似乎也不是这么简单。 毕竟也只是一面之缘,大家又不熟,这事龙蓝只是稍稍蹙了蹙眉,并没有放在心上,至少此时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龙蓝和星竹一进校门便就分道扬镳了。 星竹独自一人走到通往教室的小道上,因为夏凌容颜突然恢复的缘故,她的心情也是莫名的好,因此得意忘形的她,甚至吹起了口哨。 “星竹!” 突然,有一声音传进耳朵,真是震耳欲聋。 好大的嗓门! 星竹骤然止步,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星竹甩了甩脑袋,心下一笑,估计是晚上没有睡好觉,加上早上起床被夏凌吓了吓,现在幻听了。她伸手掏了掏貌似已经被振聋的耳朵,继续走她的路。 “星——竹!” 又是一声。 星竹再一次停下来,这一次她可没有上次那样心平气和地慢慢地搜寻声源了。她瞠大双目,一腔怒火已然压不住了。大清早的,是谁在恶作剧,有人不做,非要做鬼! “在这儿呢!” 瞬间眼前一个黑影一晃,眼睛一眨,再抬眼皮,眼前已然稳稳当当地站了一个人。 “你找什么呢?”那个人一脸的笑容,眨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星竹,眼里流露出戏谑的笑意。 然而,星竹却完全不能摆出客气的笑容,她气鼓鼓地盯着来者,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地一遍遍打量着那人。那女生,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嗓门大一点,就跟普通人一样。 “我认识你吗?”星竹撇了撇嘴,尽量压下因好心情被搅乱的坏心情。 “不认识吗?”那人笑了笑,完全不在意星竹的怒气。 “我认识你?”星竹嗤地轻笑出声,她一眼就看她不爽得很,让你搅乱我的好心情! “我认识你,我怎么不知道?”星竹补充了,意思很明显,本姑娘不想和你攀交情,打哪儿来,上哪儿去!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那人蹙了蹙眉,一脸失望地叹了叹。 “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我以前有没有见过你,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呢?”星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脑子大概是有毛病的,或许自己不应该跟她斤斤计较,否则自己脑子也是有毛病的。 那人闻言,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星竹,又是幽幽一叹,失望之色更是浓郁些许:“是啊,你以前又没有见过我,你怎么可能会认识我呢?”女子一句叹完,伸手抱胸,再次看上星竹的眼睛时,眸子里没有一丝的失望:“你在想想,你再想想呀……” “想什么啊想,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以前都没有见过,怎么认识?”星竹火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罗嗦呢?” 星竹一把推开她,欲走,可是却被那女子一把拉住,那女子依旧笑得没有丝毫介意之色:“我叫星菊,是新转过来的。你叫星竹,我叫星菊,你难道就没有觉得我们的名字很相近?” 星竹眨了眨眼睛,脑子稍稍转了一圈,似乎是这么回事,若是她不提醒,倒没觉得,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什么都不能代表吧,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都那样多,何况是名字相近。 所以,星竹思考了片刻,终于决定还是坚持先前的态度:“你就是新转来的?叫星菊?” 那个人点了点头。 “嗯,”星竹故作沉吟:“星竹与星菊是很相近,不过也还是不一样啊,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都那样多,名字相近有什么稀奇的?” “是吗?”那人脸上的笑意盛了盛,对于星竹态度明显的恶劣,是打算不介意到底的,“名字相近是不是很稀奇,可是,你却不认识我了,这个就是非常的稀奇了。” 星竹悄无声息地飞过去一记白眼,不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世界这么大,我不认识的人多了,不认识我的人也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星菊抚了抚额头,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眼帘,掩去想要一口咬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脑子死活不肯开窍!! 无奈,星菊只能露出绝招了,她伸出左右摊开手掌,道:“星竹,你看着我的手,我教你算命。” 星竹一向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听说这个女人要教她算命,这等好事,便是假的,看看也是不为过的。她心里盘算着,掂量着,终于还是决定一如既往地毫无防人之心。 星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星菊的手心,瞬间,星菊手心上方凌立了一朵约有桃花那么大的一朵袖珍红色菊花,菊花虽是红色,可是却是晶莹的透明的,只是里面折射出来的颜色是绯色。 菊花在星菊掌心中慢慢旋转,正当星竹看得兴奋之时,菊花忽地飞起,飞进星竹眉宇之中。星竹都来不及反应,只觉眉心一痛,似是天昏地暗。不过,那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星竹闭目狠狠地揉了揉眉心,那样飞快的痛,她甚至没有来得及脱口叫出来,便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那种刻入骨髓的疼痛只是一个恍惚。 “怎么?现在还记得我么?”星菊拍了拍星竹的肩,笑得意味深长。 星竹闭了闭眼,然后缓缓睁开眼眸,眼里恍恍惚惚地闪过一丝光泽,怔了怔,忽地,毫无预兆地在脸上绽放出一个漂亮的惊讶的名曰“笑容”的表情。 她一把抱住星菊,惊喜交加:“星菊,我可是想死你了!你怎么也来了?!” “终于记起来了?”星菊吐出一口浊气,开始埋怨了:“我还以为几时不见,某人有了新生活,就把我给忘记了呢,还对我这么凶,真是桑心死我啦!” “岂敢岂敢,我怎么会把你忘记,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啊,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星竹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撒谎从来不事先拟稿。 “是啊是啊,你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想着想着就把我给忘记了。”星菊伸手点了点星竹的额头,“说谎也不事先打草稿,说谎都是这样敷衍我。你说你什么时候记得我了?连记忆都没有了,竟然还说记得我呢!你的脑子是越来越二,神经是越来越大条,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什么叫‘你的脑子是越来越二,神经是越来越大条,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星竹学着星菊的声音,不过,她们很快便就转入正题,“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为什么我会突然之间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会重新投胎?而你却没有,应该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离开人多之处来到了校园平时最为偏僻的地方。 星菊看了看星竹,道:“不对,这不是投不投胎的问题。” “怎么说?”星竹不解了。 “你想,如果是投胎,你还会具有以前的记忆么?喝过忘川水是不可可能再有前世的记忆的。你也不可能还会拥有以前的神体的。” “不是你的小菊花起的作用吗?” “不,不是的,我还没有这个能耐。”星菊很严肃,“你根本就没有经历什么轮回,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封印’。” “封印?”星竹显然对封印这件事情赶到十分意外。 “对啊,就是封印!”星菊肯定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要把我封印?青龙神和夏凌也被封印了吗?他们好像也和我一样,不,只是和我一样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封印他们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主上说了,如若青龙神和夏凌有以前的记忆,他们便不会相爱了。那就救不了光之境的危难,他们两人的记忆是主上用药暂时封住的。而你,主人根本就没有对你下药,你却也被封印了。” “是啊,你说会是谁呢?”星竹皱了皱眉,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不知道。肯定有人不想青龙神和夏凌相爱,所以才把你封印,让你帮不上忙。”星菊眉头拢在一起,心中揣测着这件事情背后的缘由,“不过这个人的灵力的确很高,无法估测!” “此话怎么说?” “因为你的封印,我的灵力恰好解开,只要你的冰水封印再稍微厚一点点,我就无法冲破你的封印了。封印你的那个人算得十分精确,他好像知道一切,他似乎把我的分量掂量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这是他安排的?那么,他到底又是谁呢?在众多的神里面,好像没有几个的灵力高到能够启用冰水封印。” 星菊笑了笑。 星竹看到,立马拧了眉:“笑什么笑啊?我讲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我才不是笑你!”星菊再次抚了抚额头,你还可以再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吗?! “那你笑什么东西……”星竹不以为意,反正以前经常被笑,这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再改掉了。 “我高兴啊,真是没有想到,十多年不见,你的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吼吼……” “去死吧你!”星竹用自己的肩撞了一下星菊,“我在和你说正事呢,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你倒好,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 “哪有,有些事情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想通,更不可能明白,想了也想不明白,那又何必去劳这个神费这个思?” “这倒也是,不过,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只有玄武神饮水,白虎神寒诺,青龙神断魂会用冰水封印啊,怎么……”星竹敛下声去,玄武神和白虎神自昔年一战已经羽化,青龙神被封印,还有谁可以操纵这冰水封印? “是啊,我是对你说过,玄武神和青龙神都是至阴之神,他们对水的操控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白虎神有寒诺辰,天下间任何封印他都弄得出来。可是玄武神和白虎神都已经不在了,而且他们的神血之承者现在也根本没有找到,青龙神又被封印,他们哪能去封印你啊。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们了,不可能。哎……”星菊抚额,长长一叹,“刚才还说你脑子灵光呢,现在又不长脑子了。” 星竹眼珠子转了转,意识到貌似是那么一回事,挠挠脑袋,嘿嘿笑道:“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好了,好了,这不是我们要管的事情,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青龙神爱上夏凌,然后喜结良缘,这样才能解决中州人所面临的灾难。”星菊赶紧刹车,将话题拉回来,一面跑得太偏。 “是是是,我这就去帮他们两个人牵红线!”星竹连连点头,意识到事情委实是非常严重的,赶紧要办正事。 “哎!”星菊喊住星竹,嘱咐她:“不要忘记,你现在还是青龙神的妹妹,封印未解,你不必对他太拘谨。记住,这个事情可由不得我们有半点的差错!” “知道了,放心吧!”星竹摆摆手,便是自己真的已经记住了。 说完便走,星竹一鼓作气跑去找龙蓝,可是刚刚走到教室门口就上课了,为了不扰乱中州人所定下的规矩,他又不得不折回去,只能等到回家再说,回家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而且人也少,比较方便。 说实话,她现在有了记忆,他知道自己是天境之人,那样她才会有所顾虑,如果她放在以前,她可不会管他是不是已经上课了,她要找人与上课是毫无关系的。唔,据她自己把这种行事风格定义为“雷厉风行,不拘小节”。 不过她也听说过一个神话,自盘古开天辟地是女娲创造了中州人。虽然只是个神话,可是她也不得不有所收敛。要知道,对于中州人来说她——星竹,本身也是个神话! 其实作为神,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反是都有顾忌,因为谁都知道每个部落都有一本《天地道》古籍,古籍无需执笔者,只要天境发生的大事,它上面就会按照顺序依次排列出现。 光之境的《天地道》第一页仅仅是草草记载了一页关于盘古开天辟地之事,而这古籍从第二页到第十页居然是一片空白!从第十页之后,便是记载了那个凄美的沼泽神话,如此的空白怎么能不让人心惊?! 夏凌——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此刻正待在自己家里。如此惊天动地的变化,怎么能不让她惊奇,平时一贯很少照镜子的她,这下可是镜子不能离手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原来有伤疤的地方摸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对于伤疤的消失有点措手不及。面对镜子中的自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那美她自己至今也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美,足以让世间的所有的女子都嫉妒,让世间所有的男子都倾慕!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容颜?”夏凌伸手一寸寸抚过自己脸庞,仿似那一张脸不是自己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有人竟在背后突然接了她的话:“是啊,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美人呢?我恐怕这六合八荒之中的美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去,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呢!哈哈!” 残月站在后面静静盯了她许久,见她一本正经地观察着自己脸,甚至一副“与我无关”地发出感叹,本能地应了一句。然而,夏凌却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大跳,连手中的镜子都差点儿摔破。 夏凌急急地将镜子藏到了身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看着的摸着的这张脸竟然是自己的,瞬间脸上一红,烧了起来,尴尬地浅笑着,道:“是……是伯母啊!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夏凌怔了怔,突然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一蹙眉,补充,“您是怎么上来的?” 残月走进夏凌,笑道:“什么‘伯母’啊,明明是师父好不好?你昨天已经答应了哦!” 夏凌再次怔了怔,努力回想一番,貌似是有那么一回事的。 “是,师……师父。”夏凌挣扎再三,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唤了一声,一时之间委实有点接受不能。 她就搞不懂了,残月为什么硬是要给她当师父呢? “你问我是怎么上来的?”残月回头瞟了一眼身后。 “恩。”夏凌点点头。 “门没有关,我就进来了。”残月眼里闪过一丝揶揄之色。 “哦,”夏凌继续点了点头,“师……师父,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杯茶。” 夏凌说完,将镜子随意地搁在一侧,欲去给残月倒水。然而,却被残月一把拉住:“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给你送件东西,不用麻烦了。” “送东西?”夏凌有点迷茫,“什么东西?师父,我什么都不缺啊。”换了两次之后,第三次也终于不是那么拗口了。 “不缺并不代表不要。”残月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那是一只很精致的檀木盒。残月将盒子塞进夏凌手中,神秘秘地样子,“可别小看它哦,这个东西在这个地方可是买不到的。” “让您破费了。”夏凌望着残月那一副委实很珍贵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这个可不是买的,断魂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残月解释。 “断魂?”夏凌一怔,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 “哦!”残月陡然意识到最近由于激动,稍稍走神,便又说漏了嘴,赶紧弥补,“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以后就会清楚的。” “恩。”夏凌应了一句,残月瞬间的肃然表情,委实让人将信三分,心中却依旧狐疑几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你千万不要把它给弄丢了,他说这个可是你身份的证明。”残月嘱咐。 “我身份的证明?”夏凌愣是被残月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她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檀木盒,问道:“什么意思?” 残月朝她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着断魂有没有仔细告诉过她其间的原委。想了半晌,终于确定断魂确然没有提过,于是只能如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这样说的。我也很是奇怪,他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弄得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残月摊了摊手,做出一副委实很无奈的样子,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平时林妈妈的严肃。夏凌睁着一双好看明亮的眼睛,不得不轻笑出声,她还真是和蔼可亲呢,有这样一个师父,委实不错! “喂,丫头你笑什么?”残月故作生气。 夏凌狠狠地收住笑,正了正色,换上浅浅地清雅的笑,如实答:“我觉得师父很可爱。” 残月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就你嘴甜,我走了哈!” “您再多坐一会儿吧。”夏凌挽留。 “不了不了,丫头,你忙你的,我还有事呢!”残月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有回头再多看一眼,便是匆匆下楼了。 夏凌站在楼梯口,看着残月远去的背影,愣愣发呆:她貌似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却因着那个叫“断魂”的嘱咐,生生将那些话憋在心里,她那样的,一定憋得很辛苦吧? 夏凌嘴角挽起一点点笑意,她是个谜,很大的谜。 许久,她的目光再度落在那个檀木盒上,那盒子上面雕刻着一直首尾咬合的龙,龙色与檀木盒的颜色是一样的朱红色,只是龙是凸起的。龙首尾咬合便成了一个圆,圆正中镶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这是玉石吧?”夏凌微微蹙了蹙眉头,“好像又不是,玉石没有这么透明,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钻石,也不是玛瑙。这个,到底会是什么?”她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半晌,她似乎恍然大悟:“是龙石!竟然是龙石!”她几乎惊叫起来。 终于她下定决心要打开这个檀木盒了,盒中是一朵全白的珠花。不,不应该说是全白的,它是晶莹的,与那颗珠子的材质是一样的。此珠花是用龙石雕琢而成,工艺精湛,一般的手工者是无法达到这种境界。 显然,这不是中州的东西。 听说,龙石只有暗域才会有,且是暗域贵族之物。那么,这朵珠花到底与暗域有什么关系?断魂又是如何拿到这朵珠花的?这朵珠花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到底能够证明什么?夏凌又与暗域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一切的因因果果都要由此而有所终束。 一切的是是非非都要由此而告一段落。 血缘,将有所改变……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初五。 终于整个校园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有很多人都说夏凌是做过整形手术的,但在夏凌和星竹一致的坚决否决之下,也有很多人都认为夏凌是上辈子积了德,有神仙相助,于是夏凌脸上的伤疤终于可以被抹去,恢复以前的容貌。还有人甚至怀疑,其实夏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原先那个丑模样,不过是她跟大家开的玩笑罢了。 当然,种种的传言当中定然也是有中伤之言的,出于嫉妒,抑或是出于其他目的,自古也有“红颜祸水”一说。 几天下来,夏凌一下子从一个默默无闻,甚至总给人疏离之色的无名孩子,一跃几乎成为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焦点明星。当然,随之而来的烦恼便是更是多了,且不说为人师表的人不断上门找人谈话,单是漫天飞舞的情书便是压得夏凌有些气喘。那些曾经觉得夏凌清高自负的竟也上来攀交情了,攀不上夏凌本尊,也要攀一攀星竹。 于是星竹总结了一个道理:人啊,总是喜欢接近美的东西,这便是所谓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本来以为龙蓝会自主出手去追夏凌,等了许多天,他竟然还是风不动水不响的,终于星竹耐不住性子了。这个事情,她是不得不担心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万一夏凌要是真的看上了别家的公子,这龙蓝岂不是就没戏唱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星竹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恨不能自己转到龙蓝脑子里面去帮他把夏凌弄到手。 不过,星菊说“后来者居上”,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现下,晚了几天,也该是下手的时候了。 既然龙蓝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那么就让她来催他一催吧。 吃过晚饭,星竹偷偷溜进龙蓝的房间,龙蓝正在看书。星竹轻轻地从后面一把将书抽出来,龙蓝却并没有与常人一样吓得半死的惨状。唔,这人被吓多了,自然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 其实,星竹也知道他是不会有多大的反应的,但是还是喜欢捣弄一下,省得他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一点想法都没有! 龙蓝见书已经被星竹抢去,想着管她要定也是要不回来的,是以只是挑了挑眉,一时并不急着开口。他静静地趴在书桌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才不会跟星竹一般计较呢,与她斗嘴什么的最没有兴趣了。这以进为退的招数,倒是百试不爽的。 星竹见状,忍无可忍,用书狠狠地拍了一下龙蓝的肩膀,本来她是想拍他脑袋的,一想着眼前这个“哥哥”委实是青龙神,有点下不去手,所以临时换了地方。 “喂!”星竹敞开了嗓门,大声嚷嚷,“你给点反应好不好?!就算是装也稍微装一下,一点也不配合!” 龙蓝闭着眼睛,默了小许时候,懒懒开口:“配合啊?”一句叹息,似是疑问似是自语之后又没有了下文。 星竹被龙蓝的反应搞得也有点脑子反应迟钝,只是茫然地点了点脑袋。 “哦……”龙蓝努力掀了掀了眼皮,懒懒地恍然大悟般应了一声,然后再次敛下眼帘,浅浅开口:“星竹你太厉害了,这次真的把我吓死了。”他说得有气无力,末了不忘强调,“真的把我吓死了!” “你……”星竹伸手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龙蓝,他那反应那是被吓着的反应,他这个反应比刚才没有任何反应都要让人发指! “你个有病的!”星竹气得委实不轻。 龙蓝嘴角勾起些许的弧度,丝毫不掩饰他的戏谑之色,半掀着眼帘,依旧一副要死不活的欠抽样子:“我怎么又有病了?你要我给个反应,我这不是很配合的,怎么又哪里惹你不爽了啊?”星竹这个孩子,唯有以静制动。 “我让你给点反应,给点反应,你那是叫给点反应吗?你还不如不给反应呢!你是没有吃饱饭还是什么的?”星竹叉着腰,开始喋喋不休,她对付龙蓝的招数是以动制静,看谁耗得过谁。 “恩,那以后到底是要给点反应呢,还是不要给反应呀?”龙蓝歪了歪脑袋,两眼弯弯,笑得春风得意,委实是相当欠抽的模样。 “你……”星竹再次颤了颤,对付他还真是需要两把刷子的! “我?我怎么?”龙蓝又摆出一个非常无辜的表情,满是委屈的样子。 “你……你,你太阴险了!”太令人发指了!星竹颤着手指,再一次语塞,深深呼吸好几次方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好好,今天先不和你较劲。”星竹可是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人物的,缓了缓情绪,敛了敛凶神恶煞的神色,探过身子,伸手捞起龙蓝搁在一旁的书,“你看什么书呢?” 龙蓝动了动眼帘,扯了扯嘴角,终究还是没有扯出什么来。 星竹非常自觉自己一探究竟,根本也就没有指望龙蓝能够给他什么具有建设性的回答。 “二货棠棠的《双帝》,你竟然还有心情看这种书?据说棠2 智商很低,她的权谋文不会很二吗?”星竹撇撇嘴,说起这个棠2,她还是比较鄙视的。 “你认识她?”龙蓝终于抬了抬眼皮。 “不认识。”星竹摇了摇头,一时之间话题再次跑偏了。 “不认识怎么知道人家很二?” “她的留言区都说她为人很二的丫!”星竹飞过去一记白眼,“所以才有‘棠2’这个外号。” “哦。”龙蓝继续装死,“文笔还是比较大气的,虽是女频,看看也无妨。貌似也不是传中的二。”龙蓝下了结论。 “哦,那我有时间也看看……”星竹琢磨着,这个名字不错,貌似也真的不是很二的样子。 这样想着,突然星竹脑子一震,猛地又想起自己的人物,才发现自己又跑偏了,赶紧拉回话题。 于是,大嗓门又回来了,把书一搁:“你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急啊?!” “着急?有什么还急的?月考不是刚刚才过吗?现在正好放松一下,不用急。”龙蓝摆出一副非常无所谓的样子。 星竹一口气再次憋在了胸口,差一点点就昏厥过去,他们两个这是“鸡同鸭讲”啊!星竹顿生一种悲哀,真是想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这是她的任务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星竹感觉自己会少活好几百年的,是被这位传说中的青龙神给气的。 “那你说什么啊?”龙蓝此时性子是难得的温和,不耻下问了。 星竹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再次定了定情绪,拿眼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你真的不知道啊?” 龙蓝很是无辜地迷茫地点了点头。 “真的真的不知道?”星竹不死心,他怎么可以不知道,难道他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龙蓝依旧还是一本正经地点头,这次可不能怪龙蓝,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星竹在说什么事情。但是,此时此刻,她那神叨叨的样子,他还是知道她应该是有事情要与他商量的。 龙蓝扯了扯嘴角,正想问:你有什么事情啊?却见星竹两眼一翻,甩了一记大白眼,随后一个急转身,掉头便走。那神色看上去,委实气得不轻,嘴上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就算了,你继续看你的书吧!” 龙蓝甩了甩脑袋,敛了神色,终于彻底正经起来。他站起身子,一把按住星竹打算开启的书房门,挑了挑眉,说道:“你有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就直说吧,这个样子,把话说到一半,你憋着不累,我也累呢。”他的意思很明确,他现在可没有戏弄她。 星竹又急又气又好笑,他那神色竟然还是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哥哥啊,你当真是一点都不急哟,你再不行动就真的要来不及了,我都快替你急死了!”星竹憋着一口气,一吐胸中郁结,每天站在夏凌身侧,看着那样突如其来的变故的,那么蝴蝶整天绕着夏凌飞呀飞的,她可真是提心吊胆。 “什么意思?”龙蓝依旧还是云里雾里,完全不能从星竹的言语中看出丝毫的端倪。 “还有什么意思?夏凌啊,是夏凌啊!”星竹真的很想歇斯底里,却偏偏一腔热血无处挥洒,只能生生压抑着胸中满腔澎湃,“你知不知道这几天,自从夏凌恢复那个模样,”她语无伦次了,“每天收到的情书都是一打一打的,我的两只眼睛都看得累死了,就没有看到你的一个字,你是要急死我啊?!” 龙蓝挑了挑眉,总算是了悟了,浅浅笑道:“就为了这个事情,你急着这个德行?” “那你以为呢?你再不出手,她要是万一,万一看上谁了,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那个时候,我可是要到大霉的!”星竹急到家了,“你懂不懂什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难道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感触?” 唔,她委实是很着急的,如果夏凌要是真的看上别人了,那可就有人要怪她办事不利了,到时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龙蓝拢了拢眉头,这个事情…… “你说你要倒霉?”龙蓝突然抓到星竹口中的另外一个关键词,不由眉头一蹙,“又是什么意思?” 星竹被他陡然发问,问得心下一惊,眼珠子急急转了转,赶紧扯话题:“你若是没有一丁点感觉,不能做到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夏凌跟着别人跑了,我岂不是很丢脸?”星竹望着龙蓝,给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末了不忘补充,“肥水不流外人田!” 龙蓝撒了手,敛了敛眉目,脑子里面出现夏凌的影子,嘴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孩子,急什么急?” 风轻云淡的一句,要多轻有多轻,要多淡有多淡,要多令人发指就有多令人发指。 星竹很是心惊,很是不可思议,长大的嘴扯了半晌,方才跌跌撞撞地扯出破碎的言语:“你……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瞧不上我们家夏凌吧?!”没有给龙蓝解释的机会,继续,“我告你哦,我们家夏凌可不单单是漂亮,她什么都是好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 龙蓝抚了抚额头,夏凌都成她家的了,这个速度……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龙蓝摆摆手,打断星竹的滔滔不绝,“其实啊,有时候看一个人并不是看一人的外貌就可以把人瞧透的,有时候也并不需要太多的沟通,一个人的眼里可以盛载很多东西,从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她的那一双眼睛……很特别。” “那你既然对她这么上心,为什么不追她呢?你难道不担心有什么意外吗?”星竹委实不解了,既然已经有心动的感觉,他怎么还可以如此淡定?! 龙蓝敛了敛眉目,幽幽一叹,满是哀戚:“爱一个人,或许并不一定要直接去告诉她啊,她应该可以感受得到的。” 那种突如其来的忧伤,仿似沉睡了几千几万年,不禁让星竹的心陡然一沉,沁骨的凉意从心里面阵阵扩散出来,一点点地侵蚀着身上每一寸肌肤。龙蓝身上弥漫出来的悲伤,扑面而来,瞬间袭向星竹,笼着她甚至喘不过气来。 星竹伸手抚了抚心口,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直接告诉她,她怎会知道?”这个她还真是就不能明白了,不告诉她,什么都不做,她怎么可能会感觉得到?他又是在说梦话了吧?还没有睡醒吧? 龙蓝默了片刻,忽地在俊秀的容颜上绽放出尔雅的笑容,道:“星竹,爱是一种感觉,爱她就是要给她这种感觉,然后从她那里召唤出同样的感觉,而不是简简单单地告诉她。直接告诉她,太慢了。你看,那么多人就这样直接告诉她了,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当过真?哈哈……”龙蓝笑起来,“你哥哥我,这么优秀,害怕被别人比下去吗?你等着吧,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拿下的!” 星竹狐疑地望着龙蓝,表示相当的质疑。 “放心,”龙蓝伸手拍了拍星竹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哥哥的原则就是‘占有了,再说出来’,此刻不急。” “占有了,才可以说出来?”星竹眼神诡异,“什么意思?”突然间又似恍然大悟,“啊!啊啊啊,哥哥,你不会是想要与她……与她那个啥,那个啥吧?”一脸惊悚。 龙蓝将她很不对劲,脸上表情惊悚之余,还是相当猥琐的,很明显在彰显着她猥琐的想法。不由地,毫不吝啬地给她一下:“喂,林星竹,你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脑子里面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星竹实实在在地挨了一下,捂着脑袋,相当不服气,愤愤抗议:“不是你说什么‘占有了,才说出来’的吗?这个意思不就是上……” “你被荼毒的不轻,什么时候得好好给你洗洗脑子。”星竹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这个话要是再让她说下去,可是红果果的龌龊思想了,而且她还真敢什么往外面蹦跶!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末了,龙蓝淡淡补充一句。 “那你是什么意思?”星竹撇撇了嘴。 “我是指必须先确定她是否也对我有同样的感觉,如果有,方才可以告诉她。如果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我就先告诉她,或许会给她造成困扰也说不定。这个东西啊,有时候急于求成,或许会适得其反的,我可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的。” “啊!”星竹终于大彻大悟,“我懂了,你是指占有她的感情,而不是……而不是……”星竹敛下声去,一时之间为自己的猥琐想法赶到相当惭愧。 “你以为呢!”龙蓝抚了抚额头,终于吐出一口浊气,原来她那张嘴里还有不敢往外蹦跶的东西,这还是相当不容易的。 星竹贼贼地干笑几声,退出门去。然而,门被关上之后,星竹似是又想到什么没有交代清楚,伸进一个脑袋,嬉笑着:“明天我就去试探试探,晚上给你消息,不要急,嘿嘿,不要急。” 龙蓝的眉心再次跳了跳,却也终究没有再掷词。 翌日。 天气很好,初秋的天气,不免增添了几分凉意,使人倍感舒畅。夏凌看着窗外静静地发呆,她望着远方,眉目清远,眼神有些飘渺,思绪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给远处的云朵镀上了一层灿烂晃眼的晕华,落在眼底竟有些恍惚。这样的景致,委实是美丽的,只是却也多了一份凄凉的沉痛感。 教室里面的人很少,他们都上操场去了。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在繁重的高中课程中是很少有机会上操场锻炼的,一个星期一节的自由活动,四十五分钟,当然是不能白白浪费的。 “枫叶又红了……”夏凌忽地喃喃地开了口,一声轻叹,宛如天际传过来的太息,出口早已飘渺得有些不真实。 “是啊,又红了呢。”星菊应了一句,仿似也被夏凌的悲伤感染到,一时之间出口的语气竟也惹上了悲伤,飘渺起来。 星菊与星竹交好,现下自然也就能与夏凌交好了。 “可是,从未有人在意过它是什么时候红了第一片树叶,又是什么时候零落了它的第一片红叶。”夏凌撑着脑袋,目光幽幽,神色叹息,“它总是这样周而复始,难道不觉得累吗?” “怎么会?”星菊的目色亮了亮,接了夏凌的话,“枫树乃是紫枫神的英灵,紫枫神为了舞言可以付出那么多,他都不觉得累,这枫叶为春为秋,自然也是不会累的。” “喂!”星竹拍了一下星菊的肩膀,神色有几分诧异,也有几分喜滋滋,“你怎么知道枫树乃是紫枫神的化身啊?” “书上看到的呀,书上还记录了这么一段,说每一千三百棵红枫树中有一片枫叶由始至终都是紫色的,而且这片紫枫叶与同株上的其他枫叶相比,紫枫叶要小得多。不过它虽然小,但是传说中它是可是能够解百毒的,还是上好的病痛良药,无病不克!”星菊娓娓道来。 “是真的吗?”星竹满是好奇,对于这个东西,她一向能够保持相当高的热情,“怎么会有这么神奇?!为什么偏偏要是一千三百株,而不是一千株,活着是其他什么的比较靠谱的整数?”一千三百株,这个数字委实不是很传奇的数字。 第9章:触景生情 “呃……”星菊抚着额头沉吟片刻,这个星竹还是一如既往的多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从《神古传》上面看到的,一千三百株的缘故,好像是与紫枫神的寿命有关,好像是说紫枫神羽化的时候恰好只有一千三百岁。” “一千三百岁……”夏凌垂下眼帘,心脏莫名地抽痛起来,狠狠地疼,连带着脑子都有些抽搐,这样的疼痛,不是彻骨,却满载着支撑不住的哀伤,让人忍不住想要流泪,眼睛里面满是酸涩。她微敛着眉目,狠狠地抑制住眼里的东西,这样的感觉很是强烈,可是她却也不能找出一点突破口! “他应该活得更为长久些,一千三百岁,委实是生命刚刚开始的时候。他那样的神者,应该是永远活着的,他不该死啊……” 星竹一抬眼便是撞上了夏凌泪眼婆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夏凌,你,你怎么哭了呀?” “啊?”夏凌意识到,也是一怔,原来这样的酸涩竟是连克制都不能克制得住!她赶紧一敛眉目,伸手去擦拭眼角的泪水:“没关系,触景生情,触景生情了……” “触景生情?!”星菊和星竹异口同声,“你感情还挺丰富的哦。” 夏凌浅浅的笑:“伤春悲秋,大概说的也是我这样的吧。” “确实。”星竹和星菊对望一眼,表示非常赞成。 夏凌脸上的笑意盛了盛,敛了敛目色,眼中闪过一丝丝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听到她们说“紫枫”,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人世间还真有命数这一说? “夏凌!” 忽地有人喊她的名字,三个人皆循着声音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男生。 “恩?”夏凌抬了抬眼帘,有点迷茫,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情。 “今天有空吗?”为首的一个被推上前来,最为代表。 “什么事情?”星竹非常警惕的挡在前面,这个时候,她最讨厌有别的男生接近她家夏凌了!! “也没有什么事情。”那男生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想请夏凌一起吃个饭。”男生说完立在那处,急切的目光,巴巴的期待着能够有个好的答复。 星竹望了一眼身侧的夏凌,这么多人请一个人吃饭,这种事情还真是有人能够做得出来,他们好意思做得出来,她们还不好意思答应呢!星竹忍不住在心里面翻白眼。 夏凌望着星竹和星菊,表示这样的变故委实很无奈。 “不用……” “不好意思,今天没空,她已经有约了。” 夏凌正准备拒绝,星竹抢先一步,果断地毫不留情地漠然地狠狠地拒绝。 “是吗?”那男生有点狐疑,“是谁?”依旧是不死心的。 “林龙蓝。”星竹双手抱胸,毫无疑问地报出一个名字,末了不忘补充,“我哥。” “他啊……”那人犹豫了一下,林龙蓝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听说是以全校最高分录取进来,智体德全面发展的全能人才。这个名字一出来,还不得不让人止步。 “那……明天呢?”那人见今天已经没有指望了,便要打算预定明天的机会。 “明天也没有空,后天也没有空,大后天也没有空。从今天起,以后都不再有空了,你们也别再忙乎了。”星竹叉着小蛮腰,趾高气扬的,一口气果断把夏凌今后的空闲时间都包揽了。 “为……为什么?”对面的人似乎都有为怔住。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星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这个需要为什么吗?很显然,夏凌根本不属于这里,她注定回家给青龙神,真是好笑,这需要理由吗? “因为她是我嫂子了,”星竹很是不舒心地扯了扯嘴角,真是讨厌的一群孩子! “嫂子,嫂子你懂吗?!”星竹杏目怒瞠,恨不能将这些烦人的孩子一个个都丢得远远的,真是连话都不想跟他们说一句。 “什么嫂子不嫂子。”背后有人冷嗤,“她是你家的吗?夏凌都还没有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星竹的目光穿过数人,最后落在开口冷嗤的那个男声身上。薄唇紧抿,眼里的怒火即将烧起来,握在身侧的手“咯咯”作想,若是没有什么破规矩,他还能好好地站在那里吗? 显然不能,可是为什么要有那些破规矩?光之境为什么药规定不能对中州人出手?! 夏凌间情势不太妙,照这个形势下去,星竹非得和他们打起来不可。在她看来,星竹一个女生,要是真和他门打起来,她哪里会是这些男生的对手啊,她们三个人加起来说不定也不是一个男生的对手。于是,夏凌赶紧在背后扯了扯星竹的衣袖,提点她不要冲动。 星菊也从身后扯了扯星竹的衣袖,提点她要保持冷静。不过,显然,星菊和夏凌的顾忌是完全相反的。夏凌怕星竹被那些男生伤着。而星菊则是怕那些男生在星竹手下伤了性命,或者变成残废。 “星竹,我们走吧,不要和他们吵。”夏凌握上星竹的手。 星菊给出一个赞许的眼神。 星竹从鼻子里面出气,只一声冷哼,冷冷地刮过去一记眼刀,拉着夏凌的手便出门去。星菊跟在后面,不太好插嘴,毕竟他以前也没有来过中州,对中州的世情并不是太了解。再说,如今她们尚且是待在时空交错的空间岁月里面,这里的风情较之天之境的风情是在过于诡异。所以,也不便说什么,权当看看热闹了。 三个人从人群中穿过,对面的那群人仿似顷刻间都被星竹那凶巴巴的气势给震住了,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一时之间竟也没有那个再敢站出来说话。这毕竟是学校,有些事情不可以闹得太大,虽然被星竹搞得很不爽,但是还是不敢轻易造次。 走出来只是,星菊和夏凌皆出了一身汗,夏凌是为星竹,星菊是为那群凡人,依着星竹的脾气,能够忍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道上,星菊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是离开了,毕竟不同路,总是缠在一起不是很好。 “星竹啊……”夏凌敛了敛眉目,轻轻唤了一句。 “嗯?”星竹歪了歪脑袋,心里正盘算着是不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这个时候却撞上夏凌还算比较严肃的神色,一时之间心下沉了沉,委实不知道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夏凌拧着眉头,犹豫半晌,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决定还是要说话的:“以后……以后不要乱说,那样不好。” “?”星竹挠了挠脑袋,拉上夏凌的手:“凌儿,我乱说什么了?” “你说……”夏凌垂下眼帘,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些许的红晕,吞吞吐吐:“你说……” “我说什么?”星竹歪着脑袋,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凌,夏凌那个样子落在她眼中,素来神经粗壮的她竟也突然间脑子发达了一把,眼里闪过揶揄之色。 “你说……你说我是你嫂子啊!”夏凌犹豫半天,最后终于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低吼出一句,一脸的视死如归的表情,一张脸已然烧的通红。 “哈哈,哈哈哈!”星竹终于等她说出这句话来,仰着脑袋笑得愉悦,“我哪有乱说,本来就是嘛,你和我刚刚本来就是很相配的。我跟你那么好,自然是一心想要你给我做嫂子的。我跟你说啊,我哥不仅帅,本事也大,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不是……”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对他没有想法哦,我见你平时看他的眼神也不太正常,没有想法是不太正常的。还有啊,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我就,我就哭给你看!”星竹算是恩威并施了。 “到底有没有想法?”末了,星竹终于回归正题。 “什么想法?”夏凌被星竹整得脑子有点乱。 “就是,唔,我哥给你的印象如何?”星竹斟酌了一下,琢磨着夏凌那个害羞扭捏的性子,若是再直接一点,她肯定又不给认真回答了,所以稍稍拐了个弯。 夏凌望着星竹,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眨巴两下再眨巴两下,忽的咧嘴一笑。 星竹一本正经地等着夏凌给答案,等了许久,眼睁睁地看着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然后忽地笑起来,态度模糊,竟然没有掷词,急得恨不能狠狠地掐上夏凌一把。 “你倒是说一两个字啊,光笑什么?”星竹挠墙了。 “还行。”夏凌敛了敛神色,此时她自是知道星竹再问什么的。方才心里斟酌了半晌,也不想隐瞒什么。 “什么叫‘还行’?”星竹扯了扯夏凌的衣裳,这个答案不是非常令人满意哦,虽然很暧昧,可是星竹突然还是很想看到夏凌被逼急了之后的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 “凌儿凌儿,说清楚一点,痛快一点,不要这种模棱两口的答案,到底是感觉非常好,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感觉?”星竹拉着夏凌的衣袖,摆出一副耍赖的姿态。 夏凌抿着唇轻笑,这个样子的星竹委实很无赖。心里被星竹整得乐呵呵的,嘴上和脸上却故意摆出一个不是很乐呵呵的肃然神态:“星竹,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好死不死地直面揭穿了星竹。 星竹一怔,知道自己被夏凌踩住下尾巴,赶紧配合赔笑道:“没有没有,你就快说嘛。”继续耍赖装可怜。 夏凌抚了抚额头,那她还委实没有办法的,她终于决定放弃。女孩子的娇羞,她做得来,有些事情不该扭捏的时候,她自然也不会扭捏。她的果断,是别人没有见识过的,那样的果断几乎到了毫不留情的地步。只是,这样的气势沉睡得太久,几乎就要把它给忘却了。现在,尘封中的记忆正一点一点地复苏,时不时也会冲破尘封,一展头角。 “我也懂你的意思,你就是想问我对你哥有没有感觉,你真是的,逼我这么紧干什么?”夏凌含着笑睨着她,“这种事情你便先来探我的口风,怎么也不见你给我去探你家哥哥的口风?” “哟,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星竹装模作样地“狠狠地”捏了一把夏凌,“这个需要我直接告诉你吗?如果我那淡定哥哥没有什么想法,我会轻易跑过来问你吗?” “骗人,他要是有什么想法,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夏凌突然刁难了起来。 星竹嘿嘿地笑:“这不是派代表过来了吗,莫计较莫计较。” 夏凌嗔了星竹一眼,却没有丝毫威慑,那神情反是满是暧昧之色。 星竹十分了然,一副讨好样子侧过去,贼兮兮问道:“嘿嘿,什么开始有感觉的?” 夏凌眼风淡淡扫过星竹,浅浅开口:“不知道。” “不知……知道?!”星竹有点抽搐了,“这个事情怎么会不知道?!” 夏凌抬了抬眼帘,眼中闪过一丝狐狸一般的算计,实施开口:“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挺有经验的样子嘛,那么你倒是给我指点指点经验。” 星竹眼角抽搐几下,瞬间明白被夏凌算计了,忙着解释:“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过!”话刚出口,星竹只觉心口一疼,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 星竹敛下眉目,她依稀还记得,在那个地方,在那个境界,在那个二百多年前的岁月里,曾经有过一个她深爱着的男子,那个男子,大概也是爱她的吧。只是,那个时候,她只不过是天境的一个小小的子民,与中州人一样也有生老病死。 那一年,她也只不过才十八岁。然而,她却是不幸的死去了,死在了那个男子的怀里! 那时,她的名字还不叫星竹呢,她应该是叫南宫云泪吧,唔,太久了,应该是叫南宫云泪。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她死了一百多年之后,她竟然又复活了!一个女人告诉她是她救了她,然后,她变就成了那个女人的丫头,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能够再见过那个男子。她曾经也去找过他的,可是没有,他应该是死了吧。如果没有死,他还会记得她吗? 星竹那好看的长睫颤了颤,心中愈发地苦涩,不管他是不是能够记得她,而她这一辈子都是不会把他给忘记的了。那些过往即便埋在心里,却也总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曾流逝的记忆喷涌出来,茫茫的淋湿了眼眶,烧得颈下的朱砂生疼。 那枚朱砂,便是他赐给她的,是他在她身上烙下的痕迹。当年她死去的时候,他抱着她,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灼热的泪水在脖颈下灼伤出一枚朱砂印。如今,每每想着他的时候,那枚朱砂印便会隐隐地散发出灼热来。 他不想她忘记他吗?为何要在她身上烙下这样的印迹? 紧紧拽在身侧的手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声响,她的心飘渺起来,沧桑的岁月中,让她懂得什么是思念之苦,然而,她却始终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没有过?”夏凌望着星竹那变幻万千的神色,表示相当的怀疑,不过也没有深究,“你没有过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极好地敛去神色,夏凌的声音总是那么轻柔,然而,她每一次开口却总也给我无法拒绝的威势。 “这种事情,按道理说应该是清楚的啊。”星竹抓了抓头发,讪讪道:“再说,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哦。”夏凌挑了挑眉,眼里沁出些许的笑意,带着长长的尾音,算是一声应得意味深长了。 星竹有些心虚,那些东西埋在心里都已经如此心疼,若是再揭开伤疤来,是不是悲伤更加浓郁? 沉默,星竹一时之间没了精气。 “星竹。”忽地,夏凌开来口,浅浅地唤着星竹的名字。 “恩?”星竹抬了抬眼眼皮,歪着脑袋望着夏凌。 “你相信缘分是注定的吗?”夏凌同样歪过头来,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怎么问这个?”星竹不太能够理解,夏凌跳跃得有点快。 夏凌那好看的长睫闪动几下,清雅一笑,眼中闪过些许的纠结,浅浅道:“我好像并没有与你哥哥有过太多的接触,可是为什么我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觉?你说,这便是传说中的缘分?还是,只是我太放纵自己的感情?” “没有什么缘分,或者是无缘分,每个人的情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遇到自己所喜欢的人,情感便会冲出来,支配着你敢去爱,敢去追求自己的爱。爱情,是属于两个人的东西,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都无法将爱情进行到底。” “夏凌,你一定要放得开,不要有什么顾虑,不要被这个地方的规矩给束缚着。我们这个年纪,要是放在古代,早就成亲了。所以,你也不要去管什么‘早恋’的事情,喜欢就去追求呗。我觉得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家哥哥,也只有我家哥哥才配得上你!” “记得啊,你要紧紧抓住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好好地活着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不要轻易放弃,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星竹是感同身受的样子,那些事情让她真的懂得什么是“珍惜”,是以说起这个,她真的很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我知道。”夏凌望着星竹委实一副老夫子的模样,有些想笑,只是她那个令人肃然起敬的表情偏生又让她笑不出来。 “知道就好,”星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你不会等太久的。” “……”夏凌狐疑地望着她,唔,她怎么总是天上一句地上一句? “他不会傻到把你让给别人的。”星竹自说自话。 “哦。”夏凌拢了拢眉目,无奈地应了一句,她自己沉浸在了不知道哪里的情感之中去了。 夏凌低垂着脑袋,琢磨着星竹的那句话“你不会等太久的”。她不会等太久了吗? 或许真的如此吧,毕竟已经等得太久了,花开花落,秋去冬来,如此周而复始,也是该有个结局了。 星竹一回家便把今天的战果告诉龙蓝。 星竹和星菊的人物也总算是完成了,因为他们已经相爱了啊,剩下的只是等待,等待一切照着规律进行到底的时候,她们就应该离开这个被天境永远拒之门外的世界了。 天境的空气比这里可要让人舒服很多,在哪里没有这里的喧杂,没有这里的繁华。但是,天境的美是这里永远已经给不了的美。这里的一切依靠着技术,虽是方便,却总也有不便。天境,王天下的力量是法术,是亘古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 中州是一个很独特的世界,他们把神归为传说。而天境则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属于神的世界。 神本来由人而来,但是自龙族进入天境之后,天阙们便未再向中州人开放过,所以人不再成神。神界传说,“神仙”,乃是要先成神,后成仙,也就是天境中普通的子民或者中州人必须先修炼成神,然后神到达一定的修为便会飞升成仙。 有人说,神界之内有一仙界,仙界处在沼泽之中,仙界是六合八荒的帝都所在,六合八荒真正的王者就居住在其中。 然而,却无人知道帝都的入口。 断魂也开始措手不及,因为他也发现他似乎根本就无法将夏凌封印。当然,还有龙蓝,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早已经根深蒂固,这种纠葛也似乎早已经超越了前世。 应该彻底揭开他们的封印的,不然中州的历史将在此告一段落了。他说过,他不会再用自己的力量帮龙蓝再管意见天尘之事,所以他不会插手去打破冰封,只有揭开龙蓝的封印,让他去点化冰封,凭他自己的灵力应该能够化解的吧。 断魂仰头望了望天际,目色沉了沉,龙蓝身为光之境的王者,也是该让光之境的人知道他的存在,给邪义程一个措手不及,杀杀他的威风,让他别再祸害六合八荒了。 如此想着,便就这么决定了。 “龙蓝。” “恩?”正在看书的龙蓝只听得一声轻唤,缓缓抬起头来。 只觉眼前一闪,定下神来,只见一朵似有若无的粉色桃花已经悬在了眼前,晶莹的桃花飞进龙蓝的眉心,一点点地沁进肌肤,慢慢淡化。随着桃花的印进,眉心处微微清凉,龙蓝甚至来不及反应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失去的记忆便陡然间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纷纷乱乱,影影绰绰。 龙蓝蹙了蹙眉,虽是长久,却也只是须臾,定下心神,才注意到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断魂。 龙蓝缓缓站起,浅浅一笑,眉目舒展开来,伸手拥抱了一下断魂,开口温润道:“你让我忘却了十七年,终于又记起来了,为什么晚了这么久?” 断魂笑得清雅,只在嘴角挽起些许的弧度,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因为我想知道一件我怀疑了千万年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了。”他的眉宇间依旧还有残余的愁绪。 “这件事情可是与我有关?”龙蓝望着断魂,虽是在问,语气却是笃定的。 “恩,”断魂敛了敛目光,并没有避讳,“与你有关。” 龙蓝挑了挑眉,自是了然了,并不在意,只是浅笑着问结果:“你所得到的答案,可还算满意?” 断魂抬眼望了一眼龙蓝,眼里的神色软了几分,开口的声音却并没有暖起来:“还算满意,让我觉得这些年的付出,还算是是值得的。” “你既然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你也应该释怀了吧,为何还要这样皱着眉头?”龙蓝伸手抚了抚断魂的眉心,“瞧,皱的久了,都有抹不去的痕迹了。” “你是在怨我么?”断魂那清冷的眸子,静静地望着龙蓝的眸子,“如果是,那你就错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年龄比你想象的还要大,我活得已经是很长久的了。这个习惯,已经跟了我还几万年。在这漫漫的岁月之中,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你要我突然做到想你这样,我怕是也做不到的了。” “你认识我,对不对?”龙蓝怔了怔,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断魂说他活得已经非常久,好几万年的岁月,既然他能够来到他的身侧,那绝非是一个偶然吧,一定命里有所纠缠。 “恩。”断魂浅浅地应了一声,是了,他认识他。 “很早很早就认识了对不对?”龙蓝握上断魂冰冷的手指,“甚至早到我们不曾见过,多久呢?前世?我的前世?”嘴角的笑意盛开来,却沾染着一丝抹之不去的苍凉。 断魂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去,龙蓝是想通过接触来探知他心中的那些深埋的记忆。虽然明知道他是不可能探知得到,却还是不希望这个时候被他看到那些早已埋没在岁月之中的悲伤。 “是了,你的前世,你的今生,在你还是他的时候,我便就认识你了。”断魂退开了一步,并不否认。 龙蓝拢了拢眉头,果然是前世么? “我的前世……” “是的,你的前世。”断魂再次予以肯定,“龙蓝,你的前世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凌儿她却也为你而有了轮回,这次,你似乎不仅继承了他的灵力,也似乎携带了他的一点性子。我希望你今生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龙蓝,你要与他去争,你以前从来不去争,所以你没有得到。可是,同样,他也没有得到,他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你不能再给他机会了!” 龙蓝的瞳孔缩了缩,开口:“你是指谁?” “他……” “他是谁?” “……”断魂的眉目纠结起来,眼中闪过一些痛苦之色,那个人被关在心里,是所有人的悲剧,是他恨的人,“是我的师兄,也是你前世的师兄,是让你死去的人……”那段记忆终究不能轻易忘却,只是一句,便可以掀起所有因果,历历在目,清晰如初! 龙蓝的心一颤,扯了扯唇角:“他杀死过我?” “是的。”悲痛之感无以复加,握在身侧的手指咯咯作响。 “好。”龙蓝拍了拍断魂的肩,“此生,我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定不会再轻易放手,莫说他曾经杀过我,便是没有,我也是不会放手的,今生的我便是今生的我,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断魂一时之间被龙蓝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给震住,怔愣了须臾方才回过神来:“如此甚好。”他浅浅地笑,是前所未有的释然。忽地似是又想到什么,蹙了眉头,缓缓开口:“龙蓝……有些事情……命中有劫,或许需要等一等,她今生带上你的……” “恩,我知道,不需要操之过急,我懂你的意思。”龙蓝打断断魂的话,给出一个你放心的笑意。 断魂默了默,扯了扯嘴角,到口的话被他这么一打断,再也没有要说清楚的欲望,张了张口,还是生生咽了下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事情以后总会有解决的法子,只要他们有心。 然而,望着这样的龙蓝,断魂却又不得不担心起来。他说“今生的我便是今生的我”,是啊,今生的他确实只是今生的他,那温润的性子里面隐藏着些许连他都害怕的阴霾。他似乎是变了,变得与那个人好相似。难道他不仅仅是继承了他的灵力,他还沾染了他的阴戾之气?! 以前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回去争取一件东西,包括感情,更不会去仇恨。他只会默默地承受收敛,浅浅地笑着说着顺其自然之类的言语。而现在的龙蓝竟然开始从本质开始改变,他竟然在意一个曾经伤害过他前世的人! 他那曾经的温润性子,应该可以克制住那不可一世的欲望阴鸷吧? “还有一件事情!”断魂突然叫住龙蓝,“你应该知道,中州被封印了,你得尽快化解冰封。” “哦!”龙蓝被这么一提点,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放心,这件事马上给你办好!”他笑得风轻云淡,眼中流露出玩世不恭之色。 断魂蹙了蹙眉,忍不住闲闲地扯了一句:“什么叫帮我办好?” “帮我自己,帮我自己总行了吧,你也太认真了。”龙蓝在断魂肩上轻轻给了一拳。 断魂也同样回敬了一拳,两人相视一笑,断魂便转身出了门。 剩下的,就只等龙蓝了,他还必须去化解冰封。这冰封虽是厉害,可是邪义程毕竟没有在意到龙蓝的存在。他只是防着青龙神的灵力,而龙蓝的灵力远在青龙神之上,解此冰封,不再话下。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在看到中州的冰封被轻易开解之后,邪义程是怒火冲天。 “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斗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发问。 “冰封被破解了,冰封竟然被破解!” “什么?!”女子连连退开数步,狠狠扶住桌角方才站稳,脸色顷刻间煞白,额上渗出密密的细汗,哆嗦着唇瓣,“怎么……怎么可能?!!” “快,快派人去中州看看,他中了我的醉香封印,不应该会自动解除!”邪义程冷冷地发了话,目色沉得骇人。 女子颤了颤,拾回一点神魄:“星菊和星竹已经在中州,只需要召回她们就可以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男子眼中的怒火烧起来,几乎要将天下一切化为灰烬。 “程……” “还不快去!” “是……”女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邪义程目前正在怒火中,但多一言,怕是可能会丢了性命。她望了望高高在上的男子,终于只能张了张嘴,咽下心中所有的话语,应下话来。 只是,如今这个情况,女子还是要提点一下邪义程:“程,这里可是光之境,不是你的邪氏帝国。我想……你应该回避一下。”邪氏帝国的人出现在光之境,这个事情是相当危险的。 女子这便是算下了逐客令。 邪义程抬眼冷冷地望了一眼女子,脸色一冷,却也终究没有在说什么,然后转身消失在屋角。 女子望着男子消失的地方,久久地一声长叹,顷刻间,眼中的视线模糊起来,似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氤氲在了眼眶之中。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邪义程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感情,他为了建雄帝国,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杀了,而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他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工具产生感情?可是,虽然她从来都清楚这些,她仍然抱着一丝毫不存在的希望,痴痴地执着这那早已注定落空的奢望。 谁叫她爱他? 女子痴痴地笑起来,爱啊,还真是令人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的东西。 “星荷,”女子低低唤了一句,“去把星竹和星菊召回来。” “诺,主人。”应声进来的女子恭敬承下吩咐,转身离去。 “夏凌!” 远远地,就能听到星竹那永远精力充沛的声音。 “恩?”夏凌懒懒地回过头去,果然是星竹欢快的身影。 “这是我哥给你的!”星竹递上一个盒子。 “是什么呀?”夏凌接过盒子,问了一声。 星竹捂着胸口,自己给自己顺了顺气,缓了缓,回答:“我也不知道,不过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夏凌依着星竹的意思,拆下外包装,里面是一个朱红色的锦盒,朱红的锦盒上雕刻着四只神兽——青龙、玄武、朱雀和白虎,它们各自守在一方,中央镶着一颗朱红的珠子。 望着这么一副精致,夏凌突然感觉到心里沉沉的,周身隐隐地有些不自然。她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微微颤着手,很小心地打开锦盒。 锦盒内放着一只弓和一把箭,弦如白玉,而弓却是水晶的透明色,玉弦很细,却是也是由七根弦组合而成,箭的颜色是翠绿色,绿如翡翠,若是不仔细看,他就像龙蓝的那只殚笛,只是箭的一头是尖锐的,然而箭身上仍旧有八个孔。不知道是为了美观,还是仅仅只是个人爱好。 “怎么是这种东西?”星竹蹙了蹙眉,想发牢骚,哪有男人追女人会送这种东西的?如果是他,他是绝对不会送这种我这种东西的。星竹突然又想到心里的那个人,可是这个青龙神也真是特立独行,追个女子孩子竟然都不知道女孩子到底喜欢什么,这种怪异而又充满杀气的东西那是夏凌喜欢的? “你不喜欢吗?”夏凌看着星竹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有些好笑。然而,这个东西虽是怪异,她却是十分喜欢的,“你难道不觉得它很美吗?” 星竹怔了怔,再怔了怔,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才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她竟然喜欢,她竟然喜欢这个诡异的东西! 星竹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女子,在那段没有人知晓的洪荒年代,她的一生曾经就在这些冷兵器上过着,即使她注定拥有创造的力量,然而她却一直发挥着杀伐的锐气,而另一位神者明明拥有着毁灭的力量,却一直以宽容的姿态对待着他的子民。 只是,直到最后一次,他彻底发挥了他的毁灭的力量,那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只是那么轻轻一箭,众生芸芸在六合八荒之中立刻烟消云散了一半! 而她为了维护苍生的平衡,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重新创造了芸芸众生。 星竹又多瞟了一眼,虽然对这个东西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可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的确很美。 “是很美,”星竹如实回答,“不过女孩子一般是不会喜欢这种东西的,也只有我哥这种人会想起来送你这种东西,也只有你见了这种东西会高兴成这副样子。哎,你们可还真是一对活宝,连喜好都雷同了。” 夏凌抬眼望了望星竹,心下道:他还不知道我们的封印已经解除了吧,她竟然还叫着他哥哥,哥难道没有告诉过她吗?为什么还要瞒着她?有什么原因的吗?哎……算了,哥哥既然没有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我还是不要多事了。这样也好,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夏凌这般想着,而当她听到星竹说到她与龙蓝简直是以对活宝的时候,突然又想到昨夜断魂在解开封印后对她所说的一段话: 凌儿,王他心里有你,可能要追求于你。你若是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那么你就直接回复他吧,不要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了。你若是确定你真的不爱她,那么你也要试着寻寻他的好。龙蓝是一个很好的男子,哥哥也只有把你托付于他才能放心。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点你,在你们没有成亲之前,最好不要与他有过于亲密的接触。恩,其实也不是为兄不信任你们,只是我不得不说,你如今这副模样,没有几个男子会没有什么想法。若是以前,他或许是不会动你的。只是如今的他,好似有些改变,这样的改变便是我也有点琢磨不透。我只是担心,你可能拒绝不了他。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其实我也并不想多插手,你们顺其自然吧。 “星竹,”夏凌抬眼轻轻唤了一句,“转告你哥哥,让他以后不要再送别的什么东西了。” “为什么?”星竹很迷茫,难道这是变相的拒绝? “这个已经很好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夏凌笑了笑,给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断魂让她在这个事情上考虑清楚之后,要痛快一点。如今,她已经考虑清楚了,自然要给出给出答案。 “什么答案?” “哈哈,”夏凌难得笑得欢畅,“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只需要告诉他,他想要的我应允了,以后别的什么的就不要再送了。他也有他的事情,有那么多事情事情等着他去忙,就不要为我多烦了。” 星竹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仿似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得一脸灿烂:“哦哦哦,知道了,我明白我明白,你放心。” 夏凌瞧着星竹那一副了然的神色,自然也知道她是懂了她的意思,嫣然一笑,不再掷词。 “星竹!星竹!”忽地,远处有一女子的急切呼唤声。 星竹循声而望去,便是看见星菊急匆匆过来:“星菊,什么事情啊?这样急。” “我有急事找你呢!”星菊一脸急躁,脸色有些苍白,委实不是吓吓人的。 “什么事情?”星竹问道。 星菊看了一眼旁边的夏凌,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那神色没有逃得过夏凌的眼睛,她望了一眼星竹,浅浅一笑,非常识趣地准备走开:“那你们聊吧,我去找龙蓝。”说完也不等星竹开口,便径自走开去。 星竹见星菊有防着夏凌的意思,夏凌离去也没有阻止。待得夏凌走远,才重新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情?” “主人急召我们回去,好像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星菊赶紧说事。 “是吗?那怎么办?”星竹听到之人急召,也慌了神。 “我也不知道,既然主人急召我们回去,我们也只有先回去呀,星荷还在天阙门口等着我们呢!”星菊拉着星竹便要走。 “那我是不是要跟他们说一声啊?否则他们找不到我人,会担心的。”星竹想要告个别什么的。 “来不及了。”星菊果断表示不赞成,主人急召,星荷就在天阙门口等着,说明事情真的很急,哪里还有时间道别! 说完,没等星竹反应过来就一把拉着她直奔天阙口,瞬间消失在那个地方。 然而,就在他们消失之后,断魂也出现在了那个地方。他无奈地敛了敛目色,嘴角勾起一痕似有若无的笑意,喃喃开口:“这两个孩子,对她竟是这般忠心……也该是让她尝尝背叛的滋味了!哎……星竹这个孩子,嗯,应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说完便也消失在那个地方,他应该去找龙蓝了。这个时候,该是他们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了,有些事情也该办了。 离开,要走的干干净净。 那厢,龙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夏凌找了他半天,才看到他悠悠地晃荡着回来。 “找我有事吗?”龙蓝温润开口,声音如玉碎一般好听。 “我……”夏凌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该如何开这个口。她本是想好了的,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龙蓝,可是如今撞上他那一副尔雅的模样,忽地完全丧失了勇气,到口的话尽数忘了个干净,一时之间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这个话题。 “有事?”龙蓝望着夏凌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一时也不着急,只笑盈盈的看着她,温和地开口再问了一遍。 夏凌低敛着眉目,目光落在手中的锦盒上,忽地找到的话端:“嗯,这个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送给我这样珍贵的东西。” 龙蓝看了一眼夏凌手中的盒子,一眼便是知道那个东西,展颜一笑:“是吗,我就估摸着你肯定是喜欢的,你喜欢就好!” 夏凌拽紧了盒子,都说女追男隔重山,怎么这个时候觉得有些话还是不适合女人来说啊?再说,明明也不是她要倒贴的呀?现在怎么会产生这种倒贴的感觉呢? “龙蓝,”夏凌终于决定要豁出去了,她抬起头来望着龙蓝,“这个东西我收下了,可是我现在想想,事到如今,你也从来没有亲自参与过这一场情感,每次都是让星竹或者我哥哥传话。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亲口说。” 龙蓝望着夏凌一本正经的模样,好看的长睫不断扑扇着,白皙的肌肤上染上浅浅的红晕,眉目微蹙,那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他缓缓上前两步,伸手握上她的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缓缓开口:“凌儿,我喜欢你,很喜欢。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容貌,不知道你信不信缘分,反正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今生的缘,此后不变。” 夏凌怔了怔,委实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会这样就做出了表白。忽地,眼眶一热,视线模糊起来。 “嗯。”夏凌低低地应了一声,“我也是……”最后几个字被她敛下去。 不过,不要紧,至少龙蓝已经明白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由女子来说的,如今龙蓝总算可以说出口来,心里忽地是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样一句话,仿似等待了千万年。 龙蓝伸手揽过夏凌的身子,将她静静地拥在怀中。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声。那一声一声的心跳,鲜活的,有力的,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她把脸埋在他的心口,轻嗅着他的味道,有些紧张,有些无措。她只能紧紧地揪着他领口的衣裳,任由他紧紧抱着。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那一摔,他那一抱,便是注定了今后的不能离弃。 四百多年来,他是第一次感到如此高兴,第一次感到心情的舒畅,前所未有的安心踏实。这样的感觉,仿似等待了千万年,这一句亲口的表白仿似也压在了心中千万年。如今,终于得以说出口来,心忽地充实起来,阴霾尽扫。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尘封的记忆开始奋力挣扎,这种陌生的悸动,竟然是曾经熟悉的感觉! “咳咳!!”一声轻咳,惊扰了他们,同样也惊扰了挣扎中的记忆。 两人迅速回过神来,夏凌赶紧挣脱开龙蓝的怀抱,速速退开几步,静静立在一处,顷刻间红了脸。 龙蓝倒是从容得很,不动声色地将夏凌挡在身后,掩去了断魂的视线。 “我们应该回去了吧。”断魂各自睨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另开了话题。 “恩。”龙蓝想了想,轻哼一声,算是赞成了。 断魂再次抬眼睨了一眼龙蓝,冷冷地送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我也不是故意插进来的,有必要给出这样不爽的表情吗?! 龙蓝扬了扬眉,还是很不爽。 断魂抚了抚额,未再理他,直接转身离去。 然而,却又被龙蓝喊住。 “断魂,我还有件事,十万火急呢!”龙蓝上前一步,摆出非常严肃是表情,以证明自己不是玩笑的。 断魂驻了足,缓缓转过身来,清泠泠开口:“什么事?” “有人遇到麻烦了,他是邪氏帝国的人。他上次来找过我,我留意了一下。不过上次我还被你封印着,也就只是多看了他几眼,估摸着他也是看出来那个时候我被封印着,也没有好意思说什么事情。今天,我去找他了。了解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他说他是邪氏帝国先帝的最小子,叫邪枫。因为中了蛊毒,又被他兄长设计陷害,所以被赶出了邪氏境界。我想帮他解开蛊毒,这或许对我们有用。”龙蓝道出事由。 第10章:揭尘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又何必再与我说。”断魂一如既往地冷清,不关心任何事物。 “因为要你帮忙。” “我是青龙神,是你的属下,为你效力是我的义务,又何必说这些?” 龙蓝看了一眼断魂,那一眼看得很认真,也很严肃,然后淡淡地笑道:“我知道你是青龙神,你只会尽青龙的力量来帮我。这一点,你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我的耳朵听得都快生茧了。你就别再提了。还有啊,以后就别那么见外了,你是我的属下没错,可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君与臣的关系把我们拉得太远,如果说,你硬把你我的关系分得那么清,那么朋友与军臣之间我不会选择君臣,我宁可然跟着青龙之位世代空缺。” 虽然龙蓝仍是笑着,虽然他看上去仍是吊儿郎当,可只要是习法之人,都已能感受出龙蓝语气的坚硬,并带着一些怒意。 终于,断魂放颜一笑,道:“这一点与从前很是相似,终于又有那种感觉了。” “所指是何?” “友最为之重。” “哥。”凌终于耐不住了。 “嗯?”断魂将目光投向凌,龙蓝也是如此。 “你知道很多对不对?” “什么?” “对,你应该知道很多的,”龙蓝插进:“既然知道那么多,为什么不彻底告诉我们,你总是说的那么远,那么迷糊,我们不太懂啊!” 终于追问了,他们终于追问了,可是这牵扯了多少事,岂是一时之间所能解释清楚得?没有人剥夺过他们的记忆,只是轮回暂封了他们,既然一切早晚都会想起,那又何苦去让一个心痛的人再去痛定思痛呢?所以—— 断魂浅笑道:“一切皆随缘吧。” 龙蓝的眼神黯淡下来,有种极其不畅的感觉从心底缓升。居然有种想哭的趋势!那是怎样的一份情感,竟会脆弱到如此地步,让一个百年不会流泪的人想哭! 龙蓝闭起眼睛,那应该是一段很痛苦的回忆吧,不然断魂又怎会总是欲言还休?可那段记忆到底伤了多少人?又是因何而起了怎样的一段悲剧 唉,就像断魂所说的,一切随缘吧。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儿比较好。毕竟早晚有一天他会正式向邪氏下战书。 那一战势在必行! 可是!龙蓝睁开眼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女子,眼神更是黯淡。决定了要去守护的人,等到那一天,能给她留下什么? 所以! 龙蓝紧收神光,眼光变得十分犀利,那一战决不能输。 是啊,绝不能输,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卷土重来的感觉是哪儿乐观,怎能轻易了结! 得知真相后是那样匆忙地被封印了,解开封印后又是如此之忙地办他所要办的事,快四十年了,都没有好好地在一起聚上一聚,每次最多也只有断魂与他在一起商量商量何事甚急,何事可稍停一会儿。 等事情办完后,也是该好好聚一聚了。 但是事先也应该见个面吧。毕竟他们都还活着。既然活着,那身为光之境的守护神,也还是要做些事的,他们也有权知道一些关于光之境的事。 已经决定了,那就事不宜迟,断魂已经去找他们了。 夜,漫漫长夜。 秋叶簌簌下落,仿佛永远也下不完。 “王。” 四人立于龙蓝身前,左手微握拳,右手成掌,交于胸前。低首——这是臣子对君王的最基本的尊重。 虽然,龙蓝已几次告诉过他们,不必如此拘礼,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已是极限。君臣之间必定是有区别的,这种礼节已不可再废。所以每次初见四人都要行此礼,以表对王的虔诚,时间久了,龙蓝也不再回避这种礼数。因为他知道,他也应尊重他们。 “免,”龙蓝笑道:“好久不见了,你们还好吗?” 玄武神饮水拥抱了一下龙蓝,一脸俏皮笑(这便是君臣之外的友情),道:“好,如何不好?” “缺了一个,你可不寂寞?”龙蓝同样回敬他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俏皮笑。 “当然不,有人把某人忙得不可开交,这等好戏,怎会寂寞?”饮水故意与龙蓝抬杠。 谁都知道,饮水口中的“有人”与“某人”是谁。 残月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她恶狠狠地踩了龙蓝一脚,喝道:“就你多事!” “啊!”这一脚踩得实不轻,可是尽管一次次挨打,那又何妨,他仍屡教不改:“怪不得后人发明了‘最毒妇人心’这个词,原来特意是为你准备的!” “你……”残月举起拳头,一脸气愤,而在瞬间全都释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屑的笑意,道:“为我准备的就为我准备的,那又何妨?” 龙蓝笑道:“不何妨,不何妨,说句实话,你这个‘母亲’做得也挺合格的。” “那当然!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你们两在一起怎能与和断魂在一起相比?你们两个只会跟我斗嘴,而断魂虽无言,可他会教我怎么做呀!”不知何时,残月怀中多了一把古琴,七根弦,琴全呈朱红色,琴面有着浮雕,是一只如凤凰般的鸟儿,不过形比凤凰大,那应该是朱雀,朱雀嘴里叼着一轮残月,显而易见,那便是残月琴。 断魂,说到断魂。寒诺他们还不得不感谢他,如果没有他,在那场战役中,他们早已陨落。也就是那次,他们三人才真正发现这位青龙神的高深莫测。他们望尘莫及。 寒诺,那个永远都很静的男子时刻不曾放弃他的微笑。当他们扯得太远,一般也都是由他提出正题,而断魂以前总是沉默的。 此时,龙蓝才想起正事,当然,这事,断魂早已知晓,因为他先前与他谈过。龙蓝道:“邪枫,那个邪使帝国的小王子,他中了蛊毒,被邪氏帝国放逐,流浪至光之境,我想帮他,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光之境向来与邪氏帝国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帮他?”寒诺似乎不同意。 他们还不知道!断魂居然没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不过也好,这个仇就留给自己吧,省的他们再废心了。龙蓝看了一眼断魂。 “可是,帮帮也无不可呀。”饮水补上一句。 “对,对,对!”残月对饮水的这一观点很是赞同,百年难得的奇遇啊! “你们看着办吧,我无所谓。”寒诺妥协,他一向都是很随和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等办完了这件事,我们就回去。到时,我设宴请你们吃饭。”龙蓝笑道。 “可要丰盛一点哦,我们都几十年没吃过你的饭了。”饮水道。 “这是注定的。” “残月,”断魂终于发言了:“你应该去把当年你送走的那个孩子找回来了。马上就要回去了,答应过她们夫妻的事,可不能忘却。” “哦,”残月应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那孩子现在应该也成人了吧,几十年不见,如若没有搜魂追星之术,也该认不出来了。 “何事。”龙蓝好奇的问道。 残月小心翼翼道:“当年,我们改变了一个孩子的星轨,一是为了救他,再是因为他的星辰迹象与井宿甚像,开启了楚天之门收留了他,不知你可否同意?” 龙蓝笑道:“也好,井宿之位反正也空着。既然他也它有缘,那就给他吧。只是不知是谁为他血祭的?” “他父母。”断魂道。 “父母?”龙蓝失神了,他应该想到的,楚天之门的开启必须要用至亲之人的鲜血来祭祀门灵,首当其选,当然只有双亲,也只有双亲才肯为自己的孩子流尽最后一滴血了。但是,当年的龙君和龙心也…… 龙蓝低低道:“原来人类也能如此!” 都感到了龙蓝的变化,但除断魂之外谁也不知为何龙蓝的情感会突然间如此,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曾经在龙蓝身上发生过什么,即使大家都知道,那个“龙氏王朝”,可他们都认为当年龙氏一族已遭灭族之灾,无一生还之人。所以谁也不会讲龙蓝与龙族联系在一起,以至于不懂得他的责任之巨。 龙蓝也从未向他们提及过,并不是不把他们当做知己,而是怕他们太过于自负,因为他们守护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而是整个光之境。他们可以为光之境牺牲但决不能因为他一人的私仇而丧命。 “好了,残月你可以去办你的事了。我也要去办我的事。”龙蓝又收起他的悲哀,换以微笑。 “那我们呢?”饮水问。 “随便你们,如若无事,可来助我一臂之力。哦,”龙蓝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断魂道:“四神没死这消息应该让光之境的子民们知道了吧,他们拥有此权。那么请你让他们的轨迹出现还有我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话怎么讲?” “那两丫头,还未回来,至少应该等他们回来吧,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哪两个丫头?”饮水问。 断魂看了饮水一眼,道:“你还知道管吗!这么多年,你流浪于不同境界,只有我找到你,你才会匆匆回来一次。告诉你,你要找的,她就在你眼前。而你却在天边去寻,这样只会让你永远错过。” “错过什么?”饮水不解,其实根本不是不解,而是想不到断魂会知道那么多。 断魂看了饮水一眼,淡淡笑道:“自己领悟吧。”然后又对着龙蓝说:“我先走了。” 龙蓝点头。 “我也走了。”寒诺道。 “好的。”龙蓝允许。 只剩下了龙蓝与饮水,饮水拍拍龙蓝的肩,笑道:“怎么,不要去办你的事了?” “你就真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办我的事?” “那既然知道我不忍心,还不要带我一起去,否则我可要反悔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寂寞死,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龙蓝轻捶了一下饮水的左肩,挑眉,道:“走啦!” 夜色依旧朦胧,只是这个地方很是例外,这是一个山谷,这山谷却是白昼,没有黑夜,没有春夏,唯一有的就是浓厚的雾,还有四季常绿的青藤。 修长的食指划过邪枫的肩宇,落在他的眉心。那手指很美。对弹琴似乎有着极好的条件,可他偏偏不会弹琴,而且十指一碰到琴弦,便如针扎一般疼痛,也许某种原来使他遗忘了吧,他的前生也许很会弹琴。 他的手指点在邪枫的眉心,邪枫的眉心闪着淡淡的红色光华。随着光华的跃动。邪枫紧紧皱着眉心,似乎在忍受着极其痛苦的折磨。 他,邪枫,那个已有十七岁的男孩,可他现在只有十岁左右的体型。也就是上次偷偷窝到角落里看龙蓝的那个脏孩子。他居然会是邪氏帝国的小王子!他的灵力应该不错吧,他居然能找到龙蓝,连他这样一个孩子都已具备了如此惊人的力量。那那个邪义程到底又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物? 龙蓝,他俊秀的脸变得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犹如下雨般往下落,站在一旁的饮水不免有些着急,即使他知道在这样情况下,最忌有人打扰,可他仍耐不住了上前轻道:“是否让我帮忙?” “可是……”饮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是止住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血一滴滴从邪枫指尖流出,那血已朱如墨汁。邪枫全身散发的红色光华越来越强,饮水几乎已看不清邪枫的身影。 终于,只见龙蓝吐了一口鲜血,昏倒了。光华在邪枫身上消散去了。出现的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鼻梁高挺,浓眉,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也很俊秀,全身透着一种邪气,不愧是邪氏的子嗣! “他怎么了?”饮水上前扶住龙蓝,向邪枫吼道:“你伤了他??” 邪枫一惊,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伤他,是他自己伤了自己。我还没那个本事去伤他,你太看得起我了。” “他怎会自己伤到自己,你作如此狡辩,把我当孩子么?”饮水一时愤怒,以为邪枫故意伤了龙蓝,便也不顾龙蓝,抽身亮出兵器(饮水杖),欲为龙蓝报仇。 “我真的没有伤他!”邪枫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够了!我们好心帮你,你却恩将仇报,你们的人和你们的姓一样邪恶!”饮水边说边进攻,说话间已出了十几招。 面对饮水的招招利术,邪枫并没有反击,只是拼命避开。从邪枫避的身法来看,如果邪枫还击,他也不一定能赢。但饮水赢得也不会轻松。 “我真的没有!” “少废话,今天必杀你!”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连兵器都没拿出来,所以很快,他就被饮水的一招“滴水凝珠”所制。饮水杖架在邪枫颈边。邪枫无法动弹。 “为何不亮兵器,难不能你们邪氏帝国穷到连一件上号的神器都造不起?”饮水恨恨发问。 “我真的没有伤他。”邪枫再次解释。 “那他如何会昏死过去?” “反正我没有伤他。我中了我哥的蛊毒,在他没有帮我排尽毒之间。我用不了我的任何法力,我如何有此能力去伤他。再说,就算我可以在我毒解后对他下手,凭你的灵力应该能感应得到就算我真正打起来,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对他,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下这个手。” “你狡辩!”饮水对他怒目而视,不过他还是开始犹豫了。 “你难道就这么对你的王没信心么?”邪枫微微笑道:“当世,在这六合八荒之中,据我所知,除了我哥还有他自己,几乎没人可以伤他了。” 饮水看了看邪枫,不确定得将神器收起。心里暗想,也许断魂也可以伤到他,不过他问邪枫:“你哥是邪义程吗?” “是的。”邪枫终于松了口气。 “噬蛊怎会如此厉害?”饮水过去将龙蓝扶起靠在自己肩上。 邪枫渣渣眼睛,道:“其实噬蛊并不厉害,厉害的是他。噬蛊是一种很邪的魔咒,虽然不厉害,可是在邪氏境中是禁用的,但我哥却用在了我的身上。”邪枫的神光黯淡了。 “为何?” “因为权力。我才十七岁,但你也感觉到了,我的灵力与你的相与弱不了多少,我哥怕我有一天会超越他,与他争权,并且会杀了他,所以就对我下了噬毒,噬毒虽不致命,但它可以改变人的形态,所以在我‘变形’之后,我哥把我赶出来了。”邪枫悠悠道。 “他为何不杀了你。” “是母亲救了我啊,再说我又是中了噬毒,灵力将毕生被封印,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他又何必脏了他的手?” “他难道没有想过有人可以帮你解毒吗?” “他怎么想到。噬毒只有灵力非常之强的人才可以解,但是它是遇柔则弱,遇强则不摧的,所以既然有人有这个灵力,若他内心深处没有弱不可触的东西,那也是没用的。我哥是很狂妄的人,他根本就不认为有谁可以解开他的蛊。” “那龙蓝能解开你的噬蛊,是否说明他比你哥厉害?” “是的,他比我哥厉害,他的灵力几乎集聚了天下苍生所有的灵力,可是我相信,如若真动起手来,他绝不是我哥的对手。” “此话怎讲?”饮水疑虑了。 “你也看到了,他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发挥出来。他的力量好像有另一个人在为他厮守,埋得太深太深了,我想连他自己都快遗忘了吧。而且他的那份力量强,可那也包含了一份非常脆弱的情感。你看他只是将灵力汇聚一线从那情感结界旁边擦过,我的噬蛊便解了。而且他也因为触碰了那结界,而昏过去了。” “你是说脆弱的情感?” “是的,藏得非常只好的脆弱,保护得很周到的脆弱。”邪枫说的很肯定。 “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受什么刺激呀?”饮水十分不解。 “你到底知道他多少事?”邪枫问得很认真。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就打败了我父亲,继而成了王,你说我知道他多少事?”饮水因想起当时龙蓝只用十招就制住了他父亲,仍觉不可思议。 “邪在这以前,你又了解他么?要知道,你说他叫龙蓝,当年可有龙王朝遭灭族之灾。听哥说,当年的龙族并没有全部覆灭,有逃生的。他又可能就是那个幸存者。” “我怎么没想过?!”饮水被邪枫提醒了:“以前在树上看过,那殇笛是龙王朝的镇朝之宝,现在在他手上,听说当年龙王朝有个小王子,他出生那年,你们邪氏陨落了很多优秀的法师和占星师。难道就是他?”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听母亲说,哥灭了龙族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也许那东西就是传说中可以化为世间最厉害的武器的殇笛。” “你还口口声声叫他哥,他把你害的这么惨,没有龙蓝,你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你怎么每次都叫他的名字,难道他不是你的王么?”邪枫怀疑自己猜错了。 “他是,不过分的不是很清楚。”饮水把把龙蓝的脉,感觉到他体内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复原,但也就释怀了。 “你们在这光之境地位有多高?在你们的是哪位守护神陨落之后,应该群龙无首了吧,你们该怎么办?我哥他早晚会来攻打你们光之境的。”邪枫看起来很是担心。 饮水淡淡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还是多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你想一直留在光之境么,如果龙蓝真是龙族的子嗣,那么你在光之境是决呆不下去的。” “为何?”邪枫不解。 “为何?”饮水不觉好笑:“你说为何,你家灭了他家,他岂肯容你?” “那倒也不一定啊。你已经救了我不是么?” 饮水微微点头,轻道:“这倒也是,不过,这就证明他绝不是那个龙族的子嗣。如此之大的仇恨,换了你,你会损耗自己的灵力去救一个仇人的儿子么?” “有道理。”邪枫赞同。是啊,如此之大的仇恨,如何能饶恕? “不过就算他是,也没关系,至少我们现在拥有一个目的。”邪枫说的很坚定。 “同一个目的?”饮水迷惑。 “是的,我必须杀了我哥,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母亲与我的姐姐!”邪枫紧握双拳。 “如果是你,你的整个王朝都被覆灭,你仅仅只杀了一个人,你可会甘心?”饮水愣愣发问。 邪枫一下子失言了,他无法回答,不是无法回答,是根本就不能回答,整个族的灭亡,谁会甘心以一人之命抵千万人之命,换了他,他要的也会是颠覆! 饮水笑了笑:“反正我不会甘心。” “可是,其他人仍是无辜的呀。”邪枫失神。 “无辜?”突然一声音插入,那声音竟是有一些嘲讽和愤意:“那我哥,我姐,我的父亲,我整个龙族又何尝不是无辜。邪义程为了这一把他根本就用不起殇笛,他杀多少我族人的性命,在他覆灭龙王朝之时,他可曾想过,我族人民都乃是无辜的?” 龙蓝深吸一口气,轻问道:“你可曾知道何为血流成河,你可曾见过一样的血液在你脚下汇聚成河,染浸你鞋底的景象,你可曾懂得自己的亲人仅为你一人而一个个倒在你脚下的感觉?” 饮水和邪枫心中不由一震,他果真是龙族的子嗣! 邪枫道:“我没有见过血流成河,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见过亲人倒下。知道我为何要杀我哥吗?因为他杀了我姐和我母亲。我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我父王,他一直在闭关,他把朝政交给我哥和我母亲,可我母后被我哥一直软禁着,政权一直由我哥一人掌握。母后不敢与他对抗,一开始我还小,不知其中原因。后来知道了,因为我哥修炼了一种非常之邪的法术,而且很厉害。他是背着我父王学的。那次的知晓,是我姐用命换来的。我姐发现了哥的修炼禁术,本想劝我哥回头,可我哥不听,反而因为害怕姐向父王告密便杀了她。我仍记得十分清晰,我当时就躲在门处,我哥出手是何等干净利落,他的决然不容置疑!我看到姐时是那样痛苦的挣扎,我却不能救她,因为此时我被母后死死地捂住了嘴。姐姐当时的眼神非常复杂,她做梦也没想到哥竟会对她下手。而且是乘她不备,没有给她丝毫反击的余地。她的眼神好绝望好无奈好不甘心,可最后还是没有了焦点,静静的躺在我脚下。后来母亲也哑了,我知道是他干的,不过母后为了维护我什么也没说。我从小对于法术的学习就十分具有天赋。终于我哥眼里容不下我了,他决定杀了我,不过母后拼了命把我送进了中朝。我虽中了他的噬毒,可母亲还是用她的生命将我留住了。你说,我比你能好多少?毕竟你哥肯为你而死,而我哥呢……” 邪枫无法再说下去了。 “你可真是龙王朝的幸存者?”饮水问龙蓝:“那你为何还要救他?” “同时天涯沦落人,他有恨,那就应该让他发泄出来。”龙蓝淡淡说道。 饮水知道,此时龙蓝心中一定是汹涌澎湃,可他的脸色竟是如此平静,平静到让人生畏,他与龙蓝在一起时,两人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而现在饮水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唉!你差点就要想起来了。为何还要把它尘封起来,你应该想起来了!我的紫枫神!” 无形之中,一句话深深地印入龙蓝的心。那个声音,是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它沉睡了四百多年,现在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一句一着边的提醒!那意味着什么? 也许应该去问问断魂,断魂也会与那个声音有关。 “走了。”龙蓝淡淡笑了笑,然后对邪枫说:“现在你可以选择站在我这边,不过光之境与邪氏帝国间的这场战争我希望你将来能极力免去,光之境希望和平。还有,我与邪氏帝国之间的恩怨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会杀尽邪氏每一个沾过龙血的人,在这其中,无辜与不无辜只有我说了算。你若有一天为你所认为的那些无辜的人报仇,那就直接找我,这与光之境的任何一人都无关。” 说完,便一步踏出了结界,饮水紧随其后,邪枫见他们出去了,也赶紧跟上。 外面,天才刚刚亮。现在已是深秋,所以并无行人。他们加紧脚步,赶回那个“家”,以免又被某些不该看到的人看到,起些意外。 邪枫无处可去,也只好跟着龙蓝。 龙蓝步行如风,灵力唤出的长发随着衣物在风中翻飞。他越发觉得不对,自那声音出现后,心中似乎一直有一种什么东西要爆发,压抑得很难受。他必须赶紧回去。 “喂!你走这么快做什么。”饮水终于发问。 “来不及了!”龙蓝笑道。 “你神经啊?”饮水也笑道。 “你才神经呢,你又不是赶不上。”尽管心中不适,可仍不忘较一高低。 饮水故作认真:“你再快我就真赶不上了!” “我卡你还挺有发挥余地的;不然怎么又如此精力与我废话。” 紧跟身后的邪枫静静地听着这两位人物的谈话,不觉有些好笑。便更多的是一种亲切与神往。他们明明有主次,却是如此之亲近,尽管嘴上互不相让,可是心里却想着对方,他们一向如此么,那真好。 说话间已到了。龙蓝破门而入,那种不适的压抑让他失控,他一把撑在桌上,才使自己停下,如此的冲击力,让桌边的凳子都倒了。 龙蓝的手紧紧扣在桌上,指惨白,指骨似乎快要裂开。他全身发颤,连屋内的物器都在不停震动,发出“咯咯”声响。 “你怎么了?”饮水上前扶住龙蓝,关切的问道。 他看出来了。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他也知道刚才如若龙蓝没有顾及到自己会跟不上,他会走的更快! 龙蓝没有回答饮水,他只是看了一眼饮水。饮水看到他的脸几乎苍白到透明,可想而知,龙蓝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断魂!断魂!”龙蓝低低呼唤,声音不大,却很有力。 听到外面有动静,断魂,残月,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从内屋出来了。龙蓝的眼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那应该就是那个孩子吧。 “怎么回事?!”断魂见龙蓝如此状况,不由心急,上前一把抓住龙蓝额右腕,为他诊脉。 龙蓝轻轻推开饮水,从断魂手中抽出手,他双手按住断魂的肩。急急问道:“他是谁?他是谁?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断魂以为他在问那个陌生男子,便回头望了一眼那男子,道:“他叫夏天宇,选中的井宿。” “不是他!”龙蓝完全失控,他狠狠地推开断魂,指着心的位置,道:“在这里,他在这里。他到底是谁?谁是紫枫神。为何这个声音的出现,每次都让我如此地心痛!告诉我,告诉我!” 锥心般的痛觉让他无法站稳,他颠颤着靠在墙上。 断魂目光紧收,瞬间变得犀利,他的目光一寸寸的看向龙蓝。从脚往上,一寸一寸上移,直至与龙蓝对视,就在那一刹那,断魂心中一凉,那眼神,那眼神分明就是他的!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龙蓝,为何会有与他如此相似的眼神?! “你是谁?!”断魂夺步来到龙蓝面前,断魂萧也落在龙蓝咽喉三寸之外的地方。断魂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谁?” “他是龙蓝啊!”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诡异,残月生怕断魂伤到龙蓝,急急替龙蓝回答。 “他不是他,他的眼神分明是他的!”断魂将断魂萧逼近龙蓝的咽喉,再次发问:“你到底想怎样?!” 全都迷糊了,什么“他不是他”,“他分明是他”。断魂到底在说些什么,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眼前的明明就是龙蓝啊! 杀气已从断魂身上散发,而且越来越浓。 龙蓝淡淡的笑,那笑凄凉而诡异,不过那目光仍比冰还凉! “哥!”凌冲上前去,抓住断魂萧,挡在龙蓝身前,道:“不要这样!” “凌儿。” 两人同时低呼,就在那声低呼后,龙蓝的眼神的冰凉忽然释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醉人的温柔,他看了一眼凌。然后便昏过去了。 断魂收起萧,与凌一起扶住了龙蓝,以致不让他倒下。杀气也就在此时在断魂身上尽收了。 “他怎么了!”邪枫小心翼翼的问。 断魂看着邪枫,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问道:“你就是邪枫?” “是的。”邪枫突然想到。他在《天地道》中看到过光之境的记载:光之境,其东方青龙神曰为断魂,拥神器断魂萧。“你是青龙神!” 断魂没有回答,却对饮水道:“帮个忙,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饮水上前,凌让开了,他们把他弄回了房间。凌也跟了进去。留下的只有残月和夏天宇。残月走到邪枫前,笑道:“我叫残月,以后可要多多关照。” 残月,朱雀神。邪枫惊讶的看了残月一眼,但他并没有及时发问,只是很有礼貌地回答:“哪里哪里,以后还要前辈多多指教,以免枫儿不懂事,坏了光之境的规矩。” 残月淡淡笑道:“你这是说哪里话。你来光之境乃是上客,我光之境岂可指手画脚?” “您乃为朱雀神,那刚才与我们一起回来的可又是谁?” “他叫饮水,是玄武神。”残月边说边示意让邪枫坐下,然后亲自为他斟茶,要知道这儿可已不是红兰宫,没有那么多侍婢,这种事情只有她自己来做了。 “谢谢,听母亲说,你们不是在那场战役中死了吗?” “是断魂救了我们,我们才幸免于难。他妈的,暗域也真是够厉害的,竟有如此本事!”残月至今都不明白为何那场战役会输的如此彻底。 听到残月说这句话,他不由一惊,这个朱雀神,说话竟如此口无遮拦,不过他还是比较高兴,因为从这看来,这儿的人除了那个青龙神比较难处外,其余应该都是比较好处的:“断魂很厉害吗?” “嗯。”残月点头。 “与龙蓝相比呢?” 夏天宇静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谈话,插不上一句。 “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吧。” “那龙蓝在你们之中又是怎样的身份呢?”邪枫也弄不明白了,光之境四位守护神的地位应该是至高无上的了,那为何饮水还说龙蓝是他们的王。 “他是王啊,就想是一家之主一样。” “你们还有这样一个网,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外面好像没有他的记载嘛。” “是啊,因为别人都以为他是四神虚构出来的呀。他以前一直都呆在鸢烟,外面又何来他的记载!”残月喝了口茶。 “哦。”邪枫点头:“那断魂或者龙蓝是否向你们提及过为何那场战役会失败,这其中也许有原因呢!” “是么?他们没说过。”残月并没将这放在心上,只是当做回答邪枫的问题。 “那……”邪枫止住了,本想告诉她,那其实并不是暗域厉害,而是邪义程在其中做了手脚,但一想,那些事龙蓝与断魂应该知道,既然他们都没说,那一定有他们的道理,他又何必多这个嘴。 “师父!”忽然凌从内屋跑出,急急道:“有无热水?” “做什么?”残月问。 “龙蓝受伤了,伤口无法愈合需要清理一下。” “受伤?”残月和邪枫同时站起来,大惊,残月继续道:“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好好好地吗,怎么一盏茶的工夫就会受伤了?” “不知,他一直都昏迷着呢,忽然间他的白袍就被血染红了。”龙几乎要哭出来了:“有水吗?” “有,有有。” “快!” “去拿盆,还有毛巾!” “水要调温一点,不要太烫!” …… 一时间,大家都忙开了。 “快拿药!灵力根本无法将伤口愈合。”断魂道。 “是是是,药,药,药!” “将他倒在伤口上,多倒点,否则伤口还会开裂的。” “好的。” 药一点点融入伤口,那伤口是在胸膛,约有五公分之长,很明显,是被利器所伤,是谁有如此本事竟能伤到他!? 终于血止住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残月问。 “不知道,突然间就有了。”饮水擦擦汗。 断魂沉默了。那伤口,那伤口与以前的伤口竟是同一位置!那就是他至今的伤口么,它不该会再出闲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将他的灵力转移给他,为何他会有他的眼神。难道,难道他竟可以通过这来控制他!! 不,不能让他控制他!如果那样,那么宁可让他与以前一样,不具任何杀伤力。 断魂目光停留在龙蓝身上,一寸不离,凌在为龙蓝擦着额头的虚汗。忽然断魂皱眉,因为他看到龙蓝刹时也紧锁着眉头。他紧握双拳,似乎在极力抵抗什么,可他仍然昏迷着。 “不!师兄,你不可以杀她,我绝不会让你伤她的!”忽然龙蓝说道,可他并没醒,他在做梦,他梦到了什么:“……不可以……除非你先杀了我……”龙蓝的指关节“咯咯”作响。 “他在做噩梦了!他的额头好凉!”凌不安起来。 那应该就是那天他们的对话吧,他居然还记得!断魂发愣。 “……何为回报!我的付出无需回报……”龙蓝继续着:“……不是的!!!”龙蓝愤怒地吼道。与此同时,他忽然睁开双眼,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一头虚汗! 他的举动也吓到了凌,凌傻傻地望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龙蓝定定神,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勉强笑道:“没事!”。 “你刚才梦到了什么?想起了多少?”断魂淡淡发问。 龙蓝傻傻地看着断魂,半响他甩了甩头,又傻傻地看着断魂:“我刚才梦到了什么?” “是我在问你。”断魂像泄了气的皮球,本也希望他能早日记起一些以前的事,可是现在明明都已经记起了,可最后还是忘却了。 龙蓝挠挠头,抱歉的笑道:“我不记得了。” “哦!我方才怎么了,如何会如此失控?”龙蓝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免有点后怕,“还有,我如何会受伤了?” “你忽然间就受伤了,我们也不知是如何一回事。”凌和饮水异口同声。 “是啊,是啊,把我都忙死了。”残月紧接上。 “还有我和那位,也都吓坏了,又轮不到我们插手,只有急的份。”邪枫也迫不及待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情感,至于他口中的“那位”,自然是夏天宇了。当邪枫说道夏天宇时,他了看了他,所以他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笑很别扭,很机械,也很匆忙,也许他根本就没想到邪枫会提到他吧。 “劳烦各位了。”龙蓝浅浅笑道,然后他很期待的看着断魂。 断魂避开龙蓝的眼前,轻道:“别这样看着我,这次我不能给你答案了,因为我也不清楚。这已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所以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一趟。” “为何如此急着走,这事很严重吗?”龙蓝问。 “是的,很严重,至少对我来说很严重。”断魂背对着龙蓝。 “需多少时日?”龙蓝不再阻拦。 “不定,如若出了事,便要两三个月,如若无事,少则也要个把月。因为我想这事不会太简单。你现在的好多东西,我都无法预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 “早去,早回。若实在没办法改变什么,那也就算了。”龙蓝嘱咐。 “不会有事的,如果我不在了,那还有我姐,她会替我完成我的使命。”断魂转过身,朝龙蓝微笑,道:“记住,待那丫头回来再走,带她一起走。待她回来之后,你们的星辰也会再次出现。包括你的——龙蓝,到时候不仅整个光之境知道四神还活着,并且还有一个王,连邪氏帝国和暗域也会知道,你们可要做好准备。” “是的。”龙蓝点头。 断魂看了凌一眼,转过身去,走了,可是当他跨出门时,他又停下来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道:“龙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选择的使命是守护那份友谊,望你在日后切勿忘记我,你给我最好的回报就是履行好你的使命。” 这算什么,诀别吗? “别去吧,算了,如果这真与我有关,那就让我去面对吧。”龙蓝隐约感到有种不祥的预兆。 “这是我的使命。我唯一的使命,必须完成。我会回来的,因为我还不想死,在你没想起我之前,我决不会让自己死去的。”断魂说完便去了。 他应该还有另一个身份,他的实名不叫断魂。他到底是何人,我以前可真认识他么,我又是何时将他忘记的,与我那沉睡的一百年有关系么?龙蓝思索。 当年他也走进了那片天境之漠,偌大的一个沙漠,危机四伏,孤儿寡母的岂能容易走出?时间流逝,他也无法支撑,最终他也晕过去了。当他醒来之时,他已不在那个死寂的沙漠之中。而且他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孩子,他已是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男子,有一个蒙面的女子告诉他,他已睡了一百年。 那,那段记忆是否与那一百年有关系,或者他真的睡了长达一百年的时间?他开始怀疑那女子的言辞。 外面天已大亮,他们无事可做,有的只是等待,那个断魂,不知为何,突然间竟会对一个小小的星竹如此之关心,竟要他们这些大人物在此等待一个丫头,真搞不懂他在搞什么。 “唉!这样等下去如何是个头?”残月发牢骚:“还不如我去找一趟,直接把她带回来。” “再等等吧。”刚刚回来的寒诺劝道。 “是啊,断魂让我们在此等待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不会等太久的,毕竟他们也想多做知道点我们这儿得情况的。”龙蓝也安慰着,至于他所说的“断魂的原因”,他自然是了如指掌。 “星竹?她到底是谁呀?”饮水问。 “对,对,对,我们等到现在,我连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都不知道。”邪枫抱怨‘ “是一个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凌向邪枫解释。 龙蓝看着凌,笑道:“也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妹妹。” 凌同样回敬他笑容——这便已是默契。 “看来这个星竹叶蛮走运的嘛,不仅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好姐妹,而且又攀上了一个如此有能耐的哥哥,真不知她积了几世的公德。”饮水开玩笑。 “这便是宿命吧。”夏天宇感叹。 宿命,这就是宿命么!曾经他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呢! “哎呀!” 只听门外一声惨叫,紧接着:“你没事吧?叫你别走那么急,你就不信。”又是关切,又是埋怨,但丝毫没有愤怒。 “是星菊!”凌道。 “还有星竹。”龙蓝补充。 “终于回来了,头发都等白了。”残月夸大其词。 “是这儿吗?”只听外面星竹在小心翼翼的发问:“好像不太一样了,这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都已经快摊牌了,该呈现出来的也都该呈现出来了。以前,这儿与中朝一样,是现代式的楼房,而他们毕竟来自于天境,对天境的事物都有着绝对的衷情,那就也应该用灵力筑造出天境的阁楼。 “好像没有吧,这儿的环境和以前一样啊。”声音越来越近,很显然她们快要进屋了。 内屋,凌朝龙蓝笑了笑,道:“我去开门。” “星竹。”打开门,星竹也正好想敲门,凌浅浅笑道:“回来了?” “你是……”星竹与星菊异口同声。 她们居然认不出她来了!是啊,每个人着上长袍,带上珠花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何况她是凌呢,这种岂能轻易破除!? “……夏凌?!”星竹与星菊想了半天,对视一眼。不确定地惊呼。 “一日不见,就不认得了吗?”凌盈盈笑道。 星竹一把抱住凌,兴奋的道:“果真是你呀,差点就认不出来了。一日不见又漂亮了许多啊!”与此同时星竹也放开凌,退后一步大量了一遍凌,“你怎么穿这一身古装,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你不也是一身古装么?难道你也有什么特殊意义?”凌反问。 经凌这一提醒,星竹才发现自己也身着长袍,桃色的长袍衬托着颈下那颗嫣红的朱砂,那朱砂之红便显得更加刺眼。 第11章:蛊毒 星竹摸了摸头发,看了一眼星菊,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她无言以对,她无法解释。星菊也急急回避着凌的眼神,她又应该说些什么呢,无话可说。 “好了,进来再说吧,等你们都等得快急死了。”凌抛开刚才的话题。 “哦。”星竹应了声,跟着凌进了院子;星菊紧跟上。 星竹和星菊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观察着院子的一切,院中某屋内传来隐隐的谈笑声,她们隐约感觉到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他们错过了那段关键。 她们紧跟着凌。谈笑声越来越近,星竹搜索着声音的主人。很显然,她可以很轻松地辨别出龙蓝和残月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很是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何人,另外还有一两个声音,无法辨别。 终于到了,就在那屋里。她们看到了六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女子。那是残月,也是星竹所谓的“母亲”。还有龙蓝和其他四个男子,她们都身着长袍,长发落至半腰。 星竹看了变天也没找到她所谓的“父亲”,只有三个十分确定不认识的陌生者,还有一个人背对着门。暂时还看不见他的脸,不过那身影不是断魂的,这个很肯定的。然而这个背影对星竹来说似曾相识啊!? “来了。”龙蓝首先注意到他们。 凌与星菊朝龙蓝微笑,表示回答,而星竹却一直盯着那个背影,目光一寸不离。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竟会如此之熟悉?!朱砂开始隐隐作痛。 听到龙蓝问话,大家都朝门外望去,饮水也不例外。不过他若是想看到外面,不说需要站起,然后转过身子才能如愿吧,至少他也需要稍微侧一下身子。 随着他们的举首回眸,凌,星竹与星菊已然进了屋。龙蓝与残月用微笑表示迎接,寒诺,邪枫,夏天宇用微笑表示初见的问候,而唯独饮水的微笑是那样复杂——僵硬,惊喜,失措,质疑,所以变得好生诡异。 举首回眸的瞬间,星竹与饮水对视,她思绪混乱,脑子一片混乱,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作如何反应,竟一下子愣住了,不进不退,目光与饮水的目光交界不移。 怪不得竟如此之熟悉,原来本来就是那样的刻骨铭心。二百多年前的思绪冲破二百多年来的思绪的压抑,倾泻而出。泪终究如珍珠一样滚下来了。 她声音颤抖,低低呼道:“玄。” “云泪。”同样一声颤音从心底发出,然后变成连续的低呼:“云泪,泪,泪儿!” “玄。” 她走向他,他也走向她。他的眼中现已只剩下她,她也如实。旁人已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抓住,认清眼前的这个久违,一面让他飞逝。 旁人充满疑惑,但谁也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等待结果,看着星竹颈下那散发着淡淡光华的朱砂似乎有所明了,但又不远至解晓。 他们走进了,在两人相距一臂之距离时停下,默默得透视着对方。饮水已然摆脱去了往日懂得漫不经心与调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沉重。星竹也退去了昔日的洒脱与锐气,袭身散发着从所未有的温柔。饮水缓缓伸出右手,以点点举起,一寸寸靠近星竹的脸,轻轻为她拭去滚落眼角的泪。 “云泪。”饮水再次低呼。 “玄。”星竹带着凝塞之声呼唤。 如此唱喝之后,饮水一把将星竹揽入怀中,星竹也扑向饮水怀中。事隔百年,还是那样的心照不宣。他的低呼,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回应,她的回应也正是为了等待他的怀抱,他的怀抱空荡荡等了百年,终于等到那个久违的玉体。 那是怎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呢,事隔百年,依然记得那决不是轻易的一见钟情。那还需要从二百多年前那骤雨连天得漫漫长夜说起。 二百多年前,那夜的雨好大,放佛苍天都在哭泣悲剧的到来。 饮水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他已不是父王为何要发如此之大的脾气,他只记得那夜父王狠狠地打了母后,母后遍体鳞伤,口中不住念着“没有”。直到现在他仍不懂母后口中的“没有”到底是没有什么,不过他至少知道,其实她真的没有错。 那夜母后被打后,父王把她赶了出来,但她没有独行,她带走了饮水。他清楚地记得父王当时是那样绝情,竟没有出手阻拦。那一夜,母后带他出了王城,然后母后倒下了。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一开始他还以为母后睡着了,还弄来芭蕉帮母后遮了半天雨,直到第二天,他饥冷交加,昏死过去。 当他再度醒开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小脸,那是个女孩子的脸,女孩并不美,约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是这个女孩很可爱。女孩告诉他,她叫“云泪,南宫云泪。” 而他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他只问他的母亲在哪。有人告诉他,他母亲死了。他不懂,他不懂什么叫死了,因为他从未见过死亡。他问,为什么他母亲死了,母亲为何要死了。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子为何会死得如此之惨。但有人告诉他,死了就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以后方才能回来,同时她也告诉他,她父亲也去了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人问他,他家在哪,他撒谎了,他说他没家了。因为他想到了父王那凶凶的样子,很怕人的,他不敢再回家了,后来他便留在了那个女孩子家。 母后走了,他只知道是父王逼走她的,害的他没有母亲,所以他讨厌父王,他不要父王给他的名字,他重新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玄。 “玄!那边山上有好多好多美丽的花哦!我们去那儿玩好不好?” “玄!娘又给你买了新衣服呢,你快来试试呀!” “玄!我好想好想玩捉迷藏,你陪我玩弄好不好?” “玄!……” 那时的云泪总是不断的烦着饮水,拖着那长长的音调,带着撒娇的口吻,总是让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但他也很快乐。 他一天天长大,她也一天天长大,他发现她天天都在喝药,他问云泪的奶奶为何云泪要吃药,奶奶告诉他云泪有病,不吃药会死的。他当时听了好伤心,他告诉云泪,总有一天他会治好云泪的病,那样云泪就不会喝那种黑黑的很苦的药了,云泪也不会死,那样云泪就不会离开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玩捉迷藏了。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明白,何为“死了”。那不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那其实也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是很久很久以后不会再回来,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他知道母后死了,从此他不再对着坟墓等着母后的归来,懂得了什么叫恨。母后是父王害死的,所以他开始恨父王。有段时间他郁闷了很久。不过因为云泪,他学会了将烦愁深埋心底。 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沉重的山盟海誓。 那年饮水十岁,云泪八岁。一天云泪看到新娘子好漂亮好漂亮,她说等她长大后,她也要做新娘子,而饮水为逗她玩,却说,像她那样天天喝药的女孩子是不会有人要的。谁知,云泪竟被他气哭了,为了安慰云泪,饮水情急之下说:“如果没人要你做新娘子,那就做我的新娘子好了。” 云泪听到有人要她做新娘子,破涕为笑,拖着长长的音向“天下”宣布:“我要做玄的新娘子,云泪长大后不会嫁不出去了。云泪可以做玄的新娘子了!” 如何能忘记的誓言?他说过他要娶她,她也说过要嫁他。 那仅仅是童言吗?不,绝不! 在他们说此话之时,也许那只是童言,可,直到有一天,饮水发现那也许不再是童言,那也许应该成为事实,因为他的心系在了她身上。 他发现,她如若开心,他则开心;她如若忧心。他确定,这就是爱恋。 是的十年的相处,足以成就一段姻缘。 又是母亲的忌日,他决定去告诉母亲,他已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可,当他来到坟前,却发现有两外一个熟悉的背影静静地立于母亲坟头,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石碑。 是他,尽管他那头青丝已点满银霜,但他化成灰,他也会认识他的,就是他就是他害死母后的,他决不会原谅他! “你来做什么?”饮水恨恨发问:“这儿不欢迎你,我想娘也是不愿看到你的。” 显然,男子并未料到饮水会突然出现,被他这一语愤诉,他不由一惊,然而他很快又镇定下来,轻道:“你还好吗?流浪好久,也该回家了吧,我的孩子。” 饮水冷笑道:“家?你说回家?让我么?可是一直都有家啊,我还要回哪个家?” “孩子……”男子失言了。 “不要如此叫我,我不是!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我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你才能不恨我!”男子失去了当年的狂妄,有的只是一脸倦意。 饮水没有回应。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已经来了,我必须将你带回去,这样我才能给你母后一个交代,我也可安心走下去。”男子静静地道。 “我不会回去,我在这儿很好。”饮水果断的回绝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他无需多言,只要你回家,我便可以让那一家子,甚至整个村子的人都活得好起来。”男子已出了条件。 “我……” “仔细想想吧,”男子打断饮水:“不必急着答复我。你很清楚,那姑娘的病是无法治愈的,如果没有上号的药材,她活不了多久。”“明天我就会派人来接你,与此同时,我也会先送来一些急需物。” 说完,男子便转身走了,饮水没有来得及说上半句话。 风轻轻地吹着,坟头的野草随风曼舞,静静地,半响,风带着一句——娘,或许我应该回去,那样她会活得更好。 第二天,豪华的马车早早的停在了云泪门前,村里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唯有云泪还迟迟不睡。那时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她需要好好休息。所以饮水没有叫醒她,其实也不在乎她睡那么一小会儿,他怕她醒来,他便走不了了,那样反而会害了她。 从车上卸下了好多名贵的药材,还有罕见的珍珠宝玉,那算是她们对饮水十多年的照顾的补偿。 饮水走了,但饮水走不久,云泪便醒来了。她找不到饮水,但她见到了那些她这辈子也没见过的东西。她问母亲饮水去哪了。 母亲告诉云泪,饮水走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云泪并没有把母亲的话听完,便匆匆追出去了,她奔向村口方向,依旧能够听到马蹄声。她不顾一切地奔跑,甚至忘记如此奔跑便是她致命的要害! 她边追边呼唤着饮水,不过她呼的仍是一个字——玄。 身后也有人对她紧追不舍,目的便是为了让她停下,而她却义无反顾! 终于她可以赶上慢行的马车,不过就在她的声音足以让淡水听到之际,马儿奔了起来,她顾不上休息,继续跑着,声音近乎嘶哑。 他应该能感觉到吧,所以他竟无意间捋起了后帘。映入眼前的是云泪那苍白得脸孔和瘦弱的身形。饮水一阵心痛,感觉喝令停车。 车停下了,云泪也停下了。饮水下车,转到车后,云泪静静地站在那儿,她竟连大气都不喘,正当饮水惊讶于云泪的身体为何有如此之好转时,云泪倒下了。 饮水再也来不及多想,上前抱住云泪的身体,以免她摔在地上。 云泪苍白得脸上仍带着那乐观俏皮的微笑,不过她眼里竟也有泪。饮水抱着她跪倒在地。她笑着,抬手轻轻抚着饮水的脸,轻道:“终于又见到你了。” 说完此句,云泪微笑着闭上了双眼,触及饮水脸的手垂了下来,最后一滴泪滑落眼角。 “云泪,云泪……”饮水将她紧紧搂在胸膛,轻轻呼着她的名字,反复的沉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尽管他知道,她也根本不会回答他。 饮水的脸紧贴着云泪的脸,他的泪顺着她的脸额流进了体内,火一样的灼热最后在颈下聚集,形成了永恒的朱砂! 正当饮水伤心之极,父王却微笑着告诉他,她没有死,玄武泪将在百年之中造就她的身体,但她必须沉睡百年。 饮水半信半疑,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父王,那刹那间发现,父王的长发又白了许多,是何事竟能然给一个如此男儿无奈到如此地步! 父王告诉他,他毕竟已然继承了玄武之地,玄武泪是时间最好的药,哪怕是一个死去多年,尸骨已然腐朽的人,只要他的灵体尚存,仍可以再百年或千年之中重新复活。 饮水质问他,那为何他既已后悔,怎不会为母后流一滴泪,那样母后便可复活了。 他无法忘记父王当时那无奈的微笑,竟深深的扣动了他的心弦,让他的恨烟消云散。父王告诉他,玄武刀为洪荒时代四大守护神之一,现已被一个叫龙蓝的年轻人召唤出来,昨天才在无形之中映入饮水体内,玄武之血只有一滴,他付出的代价便是与龙蓝决战,若输了,子代世效忠于龙蓝,若赢了,玄武之血永归他一族人所有,再无须任何代价。 应得父王的允许,他将云泪带回了家,父王说云泪需要集天地灵地。不能长久放在家中,必须置于山巅,所以饮水将云泪放在了南雀岭,他开始每天都会去看她。 不过,后来,那一战父王败了,而且父王在他败的那晚自杀了,他知道父王活着很累,因为他对母后有愧疚,所以选择了逃避,而他也顺其自然地成了玄武神,效忠于龙蓝。那以后他便忙了,不能再天天去看她,每隔半旬去看一次。 直到一天,他发现云泪躺过的地方空荡了,云泪再无踪影,他便开始寻找,直到今天…… 终于…… “你的病好了么?还会咳得厉害么,心痛病还会再犯么?”饮水急切的问道。 “好了,好了,全好了。”星竹哭道。 饮水欣慰地笑了笑,一改往日的调侃,变得从所未有的温柔,他轻轻推开星竹,责备的问道:“这些年,你去哪了,为何不好好呆在那里等我?” 星竹拭去泪,揉了揉鼻子,很无辜的道:“你是说南雀岭吗?” 饮水点头。 “我也不太清楚,总记我的记忆有一段是空白的,从我那天死去后,一直到主人将我救活的那段记忆是没有的。主人在将我救活后,我回了趟家,我去找你了,不过没找到,而且母亲和奶奶也不在了,主人告诉我,我的记忆已空白了一百多年,也就是说我死了一百多年才活过来,我以为你也许也不在了呢。不过我一直也都没有放弃过啊。我虽然很笨,不过我摘掉,你的身份一定很尊贵,所以一定不会与平民相比只有短暂的一二百个春秋。我一直都相信你还活着呢!” “你说谁是‘主人’,你说是何人救了你,他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害你我分离如此之久?”饮水急急的问。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不过主人可是个好人,她救了我,还一直收留我呢,要不然我早就饿死街头了,哪还有命等到今天?” “那她的身份呢?”饮水似乎很介意什么。 “飘袂宫宫主,灵月。”龙蓝回答饮水。 “是井宿手下首座宫主!”残月补充。并且显得很是吃惊。 “不错。”龙蓝坐下,微微笑道。其他人见龙蓝坐下了,也都又围着桌子坐下;龙蓝补充道:“正是其人也。” “她为何要如此做?”残月问。 龙蓝顺手拿了一只桔子,轻轻剥开桔皮,嗅了嗅纯正的桔酸味,漫不经心的道:“问世间情为何处直教人生死相许。饮水既然可以为星竹留下这玄武神一生中最宝贵的宣武泪,那为何她又不能为邪义程出卖整个光之境呢?”龙蓝将剥好的桔皮送到凌手中。 “出卖?!“残月与饮水异口同声。 “为我哥?”邪枫显然很是惊讶,不免心中补道:“原来也有这么傻的女人。 众人都将置疑的目光投向龙蓝,都不敢相信灵月会出卖光之境,龙蓝将一片桔肉塞进口中,看了他们一眼,若无其事的道:“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光之境与暗域的那场战争,光之境和暗域几乎全都覆灭,不也是她的功劳么?” “那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吃?!残月愤道。 “不吃又作什么?为了一个区区的飘袂宫宫主,倒了自己的胃口,这不值吧。”龙蓝笑道。 “我去杀了她,该死的,尽丢我朱雀神的面子!”残月怒火冲天。 “算了。”龙蓝喊住残月,“这种事情何必再劳驾你。以前井宿死了,现了井宿再度亮起,她是井宿手下的人,那就应该由井宿去料理这件事,也恰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与井宿所有的力气相通一下。” “这也不是不可啊。”饮水赞成。 残月看着夏天宇道:“这件事包在你身上了。” “我?”夏天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以吗?” “可以的,”凌淡淡笑道:“你现在已非凡人,你可以做到很多。” “我相信你也不会枉费你父母用血祭换来的机会吧。”龙蓝提醒。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场战争有阴谋,为何不停战,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四神就会立刻止戈的,何必等到死了那么多战士?”寒诺这次很冷,语气很是僵硬,夹杂着浓厚的愤气。 “我也是在十七年钱知道的,还是断魂告诉我的呢。”龙蓝一脸无辜。 “等一下,等一下!”星竹插入:“你们越说我越不懂了。什么跟什么呀!你不是青龙神断魂么?!(看着龙蓝),怎么又是‘断魂告诉我的’,这不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告诉自己的么?还有啊,我敢保证主人绝对是好人,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你们这次失忆,主人还叫我来帮助你们呢。” “哦?是么?”龙蓝微微笑道:“这样一个号嗯,怎么告诉你,是她救了你?” “难道不是么?”星竹一脸迷惑。 “当然不是,”残月回答:“看看你颈下的那颗朱砂,那可是玄武的力量啊,只有玄武泪方能护住你的灵魂在百年之中重新造就你的躯体,使你复活。她,灵月,一个小小的井宿首座怎会有如此能力?” “玄武泪?!”星竹大惊:“这明明是玄的泪灼伤的啊,怎么回事玄武的力量?” 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看了许久,都只能笑笑而已,怪不得她说她自己笨了,原来还不是一般的笨。答案都已摆在面前,她居然都得不出结论。 饮水拉过星竹;和声道:“因为我就是玄武神啊。” “你?!”星竹惊讶的将手捂住了口,不知再说什么可好。 饮水挑眉,道:“我就是饮水,饮水就是玄,玄就是我。就像你,你就是星竹,星竹就是南宫云泪,南宫云泪就是你。” 星竹很为难的抓抓头,紧皱着眉:“还是不对劲啊,四神中的三神不是先逝了么,怎么你还在这里?” “这说来就话长了,饮水啊,你还是另找机会单独和她聊聊吧,她这样问下去,问题是解决不完的。”龙蓝冲饮水笑道。 “喂,你的意思说你不是青龙神,那你是什么呀?”星竹傻傻地眨巴着眼睛。 “我就只是龙蓝,不是林龙蓝,也不是断魂。”龙蓝答道。 “龙蓝是谁呀?”星竹看向饮水。 饮水道:“王,光之境唯他独尊的王。” “王!?” “王!?” 星竹与星菊异口同声,星菊怀疑地看着龙蓝,轻道:“原来光之境真有这样一个王者!” “如何?他不像么?”寒诺问道。 星菊很认真地观察了一翻,道:“说实话,还是假话?” “噢?”龙蓝不免有些好奇:“还有实话与假话之分?” “当然。”由于以前接触过,所以星菊也没对龙蓝有拘束感:“假话是他不像。真话是你有点像,只是有点像而已。” “有点像?何为有点像?”邪枫问道。 “有点像 就是,他根本就不能让人觉察到他就是光之境的王者,他身上丝毫没有一点王的架子,说话没有一点王的那种唯我独尊的盛气。在我心中,王者总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然后是一脸严肃,盛气逼人,给人一种不可侵犯与苟淡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丝毫没有。但是,他又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光彩,这是你们都没有的;所以我说她有点像。”星菊解释。 龙蓝听后淡淡地笑了笑,他对于此无话可说,并不是卓然的王者之风在千万年的尘世之中已经湮灭,而是他还不能讲这帝王之气呈现出来,也可以说这便是他的帝王之相——博大,宽宏,兼容。还有以一种无形的毁灭的力量! “你不同。”龙蓝轻道。 众人听龙蓝又如此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都疑惑地看着他,本来星菊也愣了愣,不过她还是马上反应过来,道:“是的,我不同,我不像你们,你们有这纯净的天境之血,而我只是一个时间千万阴灵的缔造者,是一个妖物。” “怪不得。”龙蓝心中的声音又道,然后又由龙蓝说出。 是啊,那个声音的主人有着如此之强的力量,怎会感觉不到面前这个女子的异常呢,妖物毕竟是妖物,就算她已除去妖物,她也无心害人,由始至终都是一个正义之妖,可她永远也去不掉妖的灵敏的感应。尘封千万年的帝王之花,她竟看出来了。 虽然她灵力不强,可是潜力很大,看来光之境的守护神也该专门例出一个来管理妖魔了。有机会那就赐予她这种力量,让她成为妖魔之首吧。龙蓝愣愣想到。 “真不愧是光之境的王者!”星菊大叹。 “那当然,光之境的王,如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称什么王?”残月说笑。 所有人对于星菊的“身世”都有点意外,不过也没多大震撼,因为整个六合八慌中本来就有很多妖物嘛,她只是正好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不过只有邪枫很是意外;因为他很清晰地知道,邪义程修炼法术最主要的就是汲取妖物的精元,他这次又怎么放过她!虽然她的妖气已去除干净,但尽管如此,连龙蓝都能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邪义程的灵力应该高于龙蓝,又怎么会察觉不出?难道…… “想必您就是朱雀神了吧?”星菊不敢肯定,顿了顿,惭愧道:“我本不想作恶,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个奴婢,可依你们说,主人她背叛了光之境,而我也为她办事至今,替她做了不少坏事,包括当年心宿王成亲的那些酒中的药也是我下的,不过主人说那是为了方便青龙神与凌姑娘相好,可以解除光之境的危机,我根本没想过她有什么阴谋,还请您多多恕罪。” “算了,我若不想喝下那杯水酒,你难道还能勉强我不成?”龙蓝抢在残月之前恕她无罪。 “你知道那酒有问题?”星竹与星菊大惊。 “是的。”龙蓝笑道。 “那你还喝,如若那封印解不开又怎么办,主人可是心怀不轨啊!”星菊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后怕。 “他们怎会将我永远封尘?若断魂不解开我的封印,待时机成熟,邪义程也自会解开封印,要知道邪义程的目的是想让青龙神死,而不是让他活着。” “可是,偏偏阴差阳错,哥把这杯酒让给了龙蓝,无论如何,邪义程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反而……”凌没有再说下去。 而,饮水却接道:“反而成就了一段好姻缘,对吧!”他朝龙蓝俏皮地眨眨眼睛。 “就你多嘴!”龙蓝喝道,但却满脸堆笑:“你快领着你的那个那个有多远,滚多远,省的在这儿没事乱插嘴。” “哪有,哪有!我只是说了一点事实而已。”饮水不饶人:“再说……” 不等饮水说完,龙蓝一跃而起,飞身越过方桌落在饮水身后,两手掐着饮水的脖子,急道:“不许说,不许说了,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好好好……”饮水连连求饶:“不说就是,不说就是,你先放手,先放手。” 龙蓝放开饮水,轻轻在他背上锤了一下,笑道:“早点如此,形象也不至于毁于我手啊。” 在座的见状都不禁大笑,谁都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光之境的王竟会与属下打得如此之火热,不过当然再除残月和寒诺在外。 寒诺微笑着摇摇道:“你们两个永远也长不大。” “长不大有何不好,你是不是也像饮水一样皮痒?”寒诺所说的那“两个”虽然不包含残月,可残月自己心虚,不免对寒诺威胁道。 “就是,就是!”龙蓝很是赞同残月的观点。 与此同时,寒诺道:“不痒,不痒。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乘他们说话之际,饮水已退出座位,拉着星竹,不,应该叫她云泪了。饮水拉着云泪退至门前,道:“寒诺啊,我们这两个人可真是命苦哦,想说点实话都要看人脸色了。我刚才也只不过想说,人家凌姑娘都没说什么,龙蓝倒是比姑娘还怕羞。” 最后一字刚吐出,龙蓝已有出手的趋势,饮水见状,知道不妙,赶紧扣动手指,连同云泪一起消失在门前,可仍旧传来那得意的声音:“我先行一步,龙蓝我在沧武宫候你!” “算你跑得快,下次再找你算账!”龙蓝对着门外空荡荡的地方乐呵呵地回敬。 久久的,不再有回应,他应该没听见。 “我们也应该起程了吧。”寒诺道。 “好啊。”龙蓝转身应允。 “那我呢?”邪枫问。 “还有我!”夏天宇紧跟上。 “我还有!”星菊也急急提出,唯恐他们把自己丢下。 这问提出,大家都齐齐的看着龙蓝,静候他的安排,毕竟是一“家”之主;关键时刻,都由他做主,然而他也总是那么无所谓,这次也不例外:“随你们吧。” “何为‘随你们吧?’”邪枫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 “我和寒诺没意见,这次就等你一句话。”残月不等龙蓝把任务交给她与寒诺,就把任务推辞掉了。她也寒诺都知道,龙蓝特懒,这种事他从不费思,而这次她就要龙蓝亲自一个答案。 “好,好。”龙蓝见无处推辞,只好妥协:“邪枫呢,你是邪氏帝国的人,跟着我不好,如若被我母后知道,她虽说不会杀我,可我不能保证她不会跟你拼命,所以呢,你就跟寒诺回竹南宫,星菊也暂时去那儿吧,我怕你跟着残月会被她欺负……” “你!”残月不等龙蓝再讲下去,举起手欲对龙蓝展开攻击。 龙蓝反应也快,抬手挡住残月的手,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非君子,我乃小人又如何?”残月不理。 “寒诺,帮忙。”龙蓝向寒诺求救。 寒诺浅浅笑了笑,拉回残月,道:“好了,我们可没那闲功夫了。” 残月看了一眼寒诺,很不甘心的收回了手,气呼呼的道:“你们都欺负我!” “怎敢?怎敢?”龙蓝仍要回敬残月。 “好了。”寒诺无奈:“她再动手我可不救你了,你还不快说完。” 龙蓝吹了一下落在眼前的一缕长落,悠悠道:“至于夏天宇,现已是井宿,跟残月回红兰宫是理所当然之事,这还用说么?” “那好,就这样把,我先走了。”寒诺似乎已等不及回家,他向邪枫和星菊使了个眼色,意欲让他二人跟上。 “那我也走了,这儿就都交给你了。”残月借机狠狠地拍了拍龙蓝的肩,然后朝夏天宇笑道:“我们走吧。” 夏天宇笑着点点头,跟上了残月。 他们都先走了,只剩下凌和龙蓝,龙蓝收起刚才那调皮的笑,以稳重而温柔地笑对凌道:“断魂不在家,你也要回苍雪宫么?” “嗯。”凌点头。 “那我送你吧!” “嗯。” 龙蓝轻轻抬起右手,瞬间他手中发出万道白光,在他掌中向外扩散,冲破整个房子,然后整个房子在白光中消失,白光在龙蓝手中尽收。他们所站的地方已是一片树林子。 也许,在这之前,这儿原本就是一片树林子,只是断魂或者残月将这块土地换了个样子,现在还它本来面目也是很应该的了。 “我们走吧。”龙蓝拉起凌的手。 凌嫣然一笑,这笑差点让龙蓝失控! 龙蓝赶紧别过头,避开凌的笑,他拉着凌一步跨进了天境。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森林,森林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很静,可以听见远外潺潺的流水声,还有几只鸟儿的啼叫声。 “我们要走出这片林子么?”凌轻轻问道,这林子的静,让她也不过那把声音放的大些。 “你想么?”龙蓝问。 凌轻轻摇头。 龙蓝笑了笑,然后他手中出现一把竹绿色的笛子——殇笛,他吹起殇笛,笛声不响,可有一种很强的力道,一阵阵地传向远方。 吹了几下,龙蓝收起殇笛,对凌道:“等一下,它马上就来了。” “什么?”凌问。 “坐骑呀。总不能断魂他们都有,唯我没有吧,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么?再说,我也没有那么伟大,青龙朱雀,玄武,白虎这四只神兽都是我把他们从遥远的洪荒时代召唤而来的,如果我连自己的神兽都没有,我岂会想到要有四神?” “那你的神兽又是何物?” “你自己看吧,仓来了。”龙蓝指向远方的白点。 在他手还未放下之时,那个白点已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它静静的站在龙蓝身前,低首,轻吻着龙蓝的鞋。 那是一只洁白的狮子,从头到尾的白,那白几乎白道透明,它全身闪着淡淡的白色光华,光华虽淡,可也几乎让人无法启眼,若是凡人定会被它的光彩所弄伤双眼,所以在断魂面前龙蓝都不曾召唤出过这事神狮,然而他这次却也断定凌会耐得住这种光彩。 “好美!”凌禁不住去抚摸神狮的毛发。 龙蓝本想阻止,他怕它会伤了她。然而当他看到那一幕,他自己竟也不敢相信,要知道这神狮平时连一只飞鸟都不曾让它碰过,它除了任龙蓝碰过,别的东西它一向很是拒绝,然这次,它竟仰起头任凌抚摸。还很舒服的闭上了它那双碧蓝的双眸。 白狮清嗅着凌的手,然后竟更出乎意料地舔着凌的手,放佛与相隔了许久的主人相会一样热情,温顺。 “它很喜欢你。”龙蓝道。 “是么?”凌望着龙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又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它。面对它,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 “何感觉?” “说不清,不过有一点我敢确定,就是第一次见它就像第一次见你一样,有种熟悉而又心痛的感觉,不过随后的便是一种喜悦与踏实。” 一样的感觉!真的,一模一样!他遇到她时也有那种感觉,他第一次把它从上古时代召唤来时也是如此,这究竟牵扯到了什么,它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 龙蓝拍了拍神狮的头,狮子便回到龙蓝身边,前腿跪下,龙蓝把凌抱上狮子,然后自己才坐上去,待他稳坐,他又轻轻地拍了拍狮子,轻道:“去苍雪。” 狮子很乖巧的迈开了步子,然后一点点的脱离地面,行走于空中,穿梭于林中。背后,风带着落叶无声的奏起: 岁月匆匆行如风,云烟散尽洪荒事。 尘封无奈万古帝,仙神唯守望黄泉。 他们都已经回到了天境,该出现的也都应该出现了,该让他们知道的也都该让amnesty知道了。四神的星迹都已重新现于天空,黑色的苍穹也亮了许多。四神彻底告知天下。光之境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他不再是虚构的,他的武器是一把绿色的笛子;叫做殇笛,殇笛便是王者的象征。 既然整个光之境够知道此事。星迹也都现于苍穹,那么邪义程当然也就知道了一切,再说灵月在半旬前突然被她的王以一非常之不完美的理由赐死。他也早就觉察到不对了。现在这种不祥的预感终于实现了。 所以,他不得不对那颗处于最终的王者的星进行占卜。他对于占卜并没有多少研究,可邪氏帝国有的就是优秀的占星师,这次他不惜请出了早已告老还乡的邪江——邪氏帝国最有名的占星师。邪江,自幼对于占星就赋有极大的天资,以前邪义程的祖父,邪志云在位时,所有的大小事都由他一人掌管,他的占卜没有一次失算,但这人有一怪癖,他对于大事一年只进行占卜一次,而且他也是百年前那场属于占星师及各种巫师的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自那以后他便很少占星,数年后便告老还乡了。 当年他走时再三告诫过邪义程及其父王不要对龙族展开任何攻击,否则便是自取灭亡。然而邪义程并没有听他的,在他走后便对龙族举兵压境,一举灭了龙族,龙族人所有的星际都消失在空中,从此他再也得不到任何关于龙族的信息。 而这次邪义程亲自去请他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妙,他隐约觉得这与龙族有关,龙族的星轨虽都已消亡,可他就有这种感觉,龙族的势力比以前大上了千倍乃至万倍。 漆黑的占星室一灯如豆,邪义程静静地立于坛下,坛上一共有九人,八人相对而坐围成一圆,一人坐在圆中央,那人已是一头白发,满脸皱纹,显然如若邪义程再晚些时候去请他,便请不到了。 无人皆闭目,双手在空中画着占星咒语。天象在灵力交织成的天境上变化,所有的星辰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唯有那颗最亮的星永远都静止着,处于独尊的地位。 许久,天境逝去,灵力在各位占星师身上尽收,他们睁开眼睛,邪义程上前问道:“如何?” 八位占星师纷纷摇头,紧接着议论起来。 邪义程不再理那八个人,将目光放在邪江身上,道:“邪江大师,您呢?” 邪江微笑着摇摇头道:“权乃身外之物,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何意?!”邪义程一把按住邪江的肩,众人的议论也都停止,那盏灯在微微颤动,占星室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屏住呼吸,室中安静的诡异。 “吾皇永恒。”邪江从容道,然后微笑着垂下了头。他先游了,去得很安心,很欣喜,放佛等待了千年的使命中关于完成,他才可以走得如此无牵挂。 邪江的灵魂从体内抽出隐隐透明只是有个形而已,他的灵魂不是年迈的,他看上去只不过三十岁左右,依旧英俊潇洒。他站起,朝门外看去,微笑,门外立着一位女子,一头蓝发,一袭白衣,她牵着一匹白马,还有一对翅膀,女子很美,不过没有凌那么纯,她的美很妖艳。不过也很干净,没有邪气。女子也是透明的,天马亦透明。女子同样以微笑回敬邪江。 当然这一切邪义程他们是根本就无法知晓的。 邪江走到女子面前,单腿跪下,低首,轻道:“吾皇将醒,臣的任务已完成。“ 女子微笑,道:“很好,那就跟我回吧。” “怎敢让大神亲自前来接臣,您还是回吧,帝自行回去即可。”邪江虔诚道。 女子拍了拍邪江的肩,似笑非笑道:“黄帝啊,是不是坠落天尘太久,被这些尘世给污濯了?连这些都计较起来了。” “哪里,哪里。帝遵命就是,遵命就是。”黄帝不好意思地笑道。 女子和黄帝先后跨上天马消失在暗室之中。 室内又起一阵议论,邪义程走下台阶,他静静地朝门外走去,他又忽然转过身道:“你们知道了多少?” 八人又是进行了一阵议论,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下,结果一个年级稍微大一点的占星师道:“玄武,白虎,朱雀依旧是原来的那几位,至于青龙,他的星象是一片空白。光之境的那位王者,他的星光确是很亮。可那颗星辰几乎接近于幻星,处于有和无之间,我们根本捕捉不到他任何信息。” 邪义程微微点头,道:“好了,你们也可以下去了,准备一下,为邪江大师进行招魂大祭。” “是。”八人齐道。 邪义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扬长而去,八人也先后离去。 然而邪义程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拐进了另一间暗室,他进去约一炷香的时间又出来了,出来之后他朝那颗星冷冷地浅笑,那笑诡异至极。 绯红的孤岛,四周环水,水是碧蓝碧蓝的,自岛向外扩散,水中逐渐长出小水草,然后是芦苇,再后便是无迹的沼泽——天境之泽。 传说天境之泽的外面便是天境之漠——六合之荒之中最大的沙漠。天境之泽也是六合八荒中最大的沼泽。 岛上一片嫣红,盛开着无数的桃花,桃花那清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形成淡淡的薄雾,风轻轻吹过,岛之外的水草微微低首,岛内的桃瓣纷纷下落,唯有的是绕岛一周的那汪清泉竟泛不起半点波纹。 一鸟从岛外飞来,轻盈的身姿体现着它熟练的技术,然,当它穿越清泉之际,它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往下坠落。忽然,从桃林处飞出了一个身影一把接住那只鸟儿,然后又急急下落,显然女子方才出手很急,桃瓣落得她一头,一身! 正因女子出手甚急,所以她也失去了平衡。身姿向清泉扑去。然,就在她快倒下之际,一男子抱住了她坠落的身子。 她没有惊慌,她向他微笑。男子将她稳稳地放在地上。轻道:“你总是如此冲动。” 女子放开手中的鸟,拍了拍身上的桃瓣,桃瓣落了一地。女子一袭粉红的长袍,赤足:“它也是生命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可这是弱水呀,如果今天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岂不......”男子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那好也知道后果。 弱水,世间最重之水,但却负不起一根羽毛的重量。凡是掉入弱水或在弱水之上的东西都会被吸进水底,进行永远的沉睡。灵魂也会被束在弱水之内,永世不得轮回。 女子理了理凌乱的长发,露出她那张久违的脸,她——断魂的姐姐,那么刚才那男子当然就是断魂。断魂一袭天蓝的衣裳,长发被一根白色的发带束起,全然脱去了往日的肃冷之气。 第12章:落仪 “我不是没事么?”女子笑道,然当她的目光落在断魂的脚上,她收起笑,冷冷道:“你是否还有那个能力感受大地的气息?” 说完女子甩袖而去,断魂愣愣的看了看那双沾满泥的鞋,不由苦笑,脱去了鞋子,他将鞋扔进了弱水,弱水深千万尺,鞋慢慢下沉...... 断魂也赤足,跟在你女子身边,静静地走在幽深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层桃花。 女子默不作声,一声走向林子深处,断魂终于开口:“姐,你别走那么快好不好?” 女子没有理她,显然女子还为刚才的事生气。 “姐”断魂有点急了。 女子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断魂加快脚步,跟上,他轻轻拽下一下她的衣襟,道:“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再穿鞋了。” 女子甩开她的手,看也没看他。 断魂停下,女子仍旧前行。片刻,断魂重重呼道:“落仪!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如何罚我,我受了便是,只是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耗!” 女子停下,缓缓转过身来,没有任何愤意,道:“你呼我什么?” 断魂别过头,不再看好,轻道:“是你不理我,我才呼你名字的。” 他呼她的名字,她叫落仪,她居然就叫落仪! 那他,断魂:“岂不是叶似! 女子走进断魂,伸出左手轻轻捧过他的脸,轻道:“似儿,不是姐姐真要生气,只是你我的灵力都依于大地,如若穿上鞋,我们便会失去感知,那么有很多事就会逃离我们掌控,这对我们很不利你知道么?” 他果然是叶似! “如何不利?”叶似紧张地问道。 “你可知道《天地道》中有很多页都是空白的?”落仪问。 “那又如何?” “那是我们无法揣测的洪荒之事,我们并非是神中之神。天境所有人的命运也并非都在按你我的意思运行,我们的背后还有一种无形的势力在观望。他们才是真正掌握命运之人。” “那他们会是何人?” “不知,一点都不能知晓,这种力量已经超越在九天之外,他们的生命是永恒。不受任何控制,因为我搜遍整个天宇都没有找到任何星迹。” “你又是如何知晓有那样一种力量?” “连《天地道》的内容都可以被他封印。这么强大的力量怎会感觉不到。我现在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所以我们必须注重自己的修行,以免他是敌非友。” “真有如此厉害么?”叶似不敢相信。 落仪很认真地点点头。 叶似蹙眉,沉思,瞬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急道:“那人会不会是秦风?” “秦风?!”落仪也大惊,她不明白为何叶似会想到秦风。 “是啊,秦风。” “怎么可能回事他,他都已经半死不活的了。再说他的灵力都已经逐渐转嫁到紫枫身上,他还有什么能耐?!”落仪否定叶似的猜想。 “姐。”叶似很认真地道:“事情已经不再像你我想得那么简单了。你可知道秦风可以通过他的灵力来控制紫枫!” “什么!?”落仪大惊:“你说什么?!” 叶似神色黯淡,道:“我正是为此事而回来的。我们必须赶快打断灵力转嫁,再这样下去紫枫会被秦风毁掉的。” “此话怎讲?” “秦风不会因竭尽灵力而死。我们把秦风的灵力转嫁给紫枫,可他的本性也侵入了紫枫的心,当秦风灵力竭尽之时,也便是紫枫被其吞噬之时!” “怎会如此?”落仪大急。 “我也不知,但我清楚地知道秦风绝对在控制着紫枫!” “那......” 落仪看了一眼叶似,转身,疯狂地夺进桃林深处,叶似紧随其后。 衣襟纷飞,带起的桃瓣在空中毫无规则地曼舞。然后再轻轻下落。优哉游哉...... 落仪狠狠地推开门,阳光从门外疯狂地射进黑屋,一缕阳光照在一黑夜男子身上。随着落仪的到来,也有几片桃瓣落进了屋,淡淡的花香也袭门而入。 落仪和叶似走进屋,男子微微睁开双眼。然后眼光一寸寸看向落仪和叶似,看了许久,男子轻笑道:“好久不见了,我到现在还没死,你们很失望吧。” “你为何要控制紫枫!”落仪狠狠发问。 男子冷笑一声:“控制他?”男子垂下头去。 叶似上前,用手狠狠托起他的下巴,道:“别与我装傻!他如若听到的不是你的声音,又是何人的声音,如若不是你在控制他,他又怎会拥有与你一样冷酷无情的眼神?” 男子别过头,凌乱的长发依旧遮着他苍白的脸,就想隔着一层薄沙,让他永远无法让人看清。 “你问我,我问谁?”男子冷冷道。 叶似紧收目光,一把把男子按在墙上。男子紧皱眉,身后发出万箭刺穿血肉之声,不过男子只是紧皱眉,没有发出任何呻吟,甚至连面色都与先前一样平静,泛不起半点痛苦。 “我会杀了你!”叶似吼道,落仪没有捶手,只在等待。 男子浅浅笑了笑,道:“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 “你以为我不敢?”叶似欲动手。 然落仪上前止道:“似儿,少冲动。” 落仪将叶似拉了回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秦风道:“我们会有办法的。” 然后落仪又对叶似道:“似儿,还是先中断灵力转嫁吧。” 叶似微微点头,然后两人欲出门。秦风自道:“没有用的,宿命已经开始运行。你们现在要做的只有静静观望,然后竭力相助。” 叶似和落仪听到秦风的谈话,停下脚步,猛得回身,叶似和落仪目光落在秦风身上的那一刹那,不由大惊,因为他们看到了本不该由秦风拥有的东西。 秦风,一个狂妄不驯的男子,一个高傲不屈的男子,一个邪恶无情的男子,他拥有着森冷的脸孔凌厉的眼神。然这次他却流露出凄凉悲哀的神色,是什么让他居然也能露出这种神情。当年他舍弃她,他贯穿他的胸膛,他束手就擒的时,都不曾拥有着副令人心痛的神色。 “何意!?”叶似也落仪不约而同。 秦风苦笑,并没有看他们,只是依旧自语:“我忘记了啊,我努力过,可我还是想不起来。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心中竟会如此之痛,我想了千年,千年啊,我都没有想通。” “你胡说些什么?”落仪恨恨发问。 秦风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笑道:“也该是时候了,与其在这儿苦行,还不如出去走一走,那样也许我会参透其中的秘密。” 说吧,秦风轻轻动了动手腕,扣在手腕上的铁链便断开了,然后他又轻轻扯掉了身上所有的铁链。叶似和落仪大惊,秦方的力量真的到了登峰造极之处了么?要知道,那条铁链可是由陨落的星辰编织而成的,坚不可摧啊,而他——秦风却是如此轻松地就将其给断开了。 叶似和落仪同时量出兵器,欲与秦风大战。 然,秦风却笑道:“叶似,你还有衣服么?我总不能穿着一身破烂吧。” 叶似和落仪都被她问蒙了,以前的秦风从不会说这种话,从不会! “来吧,何须多言。”叶似冷冷道。 秦风无奈地摇摇头,走进叶似。落仪拉着叶似一步步后退,然,秦风还是逼近了叶似,他轻抚着叶似的断魂萧,道:“收起来吧。你们现在的目标不应该再是我了。再说......当年正是因为我愿意被擒,不然你们又如何锁得住我。” 秦风穿过断魂萧,断魂萧横穿过秦风的身体,叶似伸手想抓住秦风,可明明对准了他的肩,却仍抓了一个空,秦风径自前行。叶似和落仪对视一眼,齐道:“你怎么......” 他们没有说完,秦风停下脚步。转身忧忧看着他们:“我怎么是虚无的?” 叶似和落仪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秦风背过身去,但他并没有走,他静静地站在青石板上,也是赤足。青石板上的桃瓣被风吹过来堆成一个小山丘,吹过去又堆成一个小山丘。秦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轻叹:“多香的味道,多么温柔的太阳,几千年没有见过了。” 叶似和落仪没有插嘴,也没放开警惕。兵器仍紧紧抓在手中。 秦风顿了顿,继续道:“你问我为何要控制紫枫,那我问谁‘紫枫为何要控制我?’” 叶似欲想说些什么,然而秦风却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也不断在问自己为何自己会是虚无的,只有一个形,没有肉体,没有温度,就连穿衣,握剑都需要用灵力来支撑,如果诶有灵力连一片花瓣我都拿不起来。就像刚才,你明明已经抓准了我的肩不是么,可你却穿透了我的身体......” 是啊,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是虚无的,只要他不愿意用灵力,那么任何一样东西都可以穿透他的身体。 他以前不曾想过,可当紫枫死后,他被囚禁在那间黑屋,他开始回忆,开始琢磨:为何那一剑明明贯穿了紫枫的身体,而他自己也受伤了;为何紫枫会如此宽容,善良,与世无争。而他却森冷,险恶,残酷无情;为何紫枫没有任何杀伤力,而自己却深不可测...... 一切切的种种,凡是紫枫缺少的都被秦风占有,凡是秦风缺少的都被紫枫占有。把他们剁开来看,他们其实都是一个不完整的人,一个太好,好到过分,一个太坏,坏到极点,放佛只有把他们合起来他们才会是完整的一个人,才会达到平衡。 还有后来,紫枫也有了他的霸气,仇恨的邪恶逐渐开始变得正常,他也一样开始拥有紫枫的情感与思想,不再那么冷。 然而一直没有改变的却是他们同样深爱的那个女子,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秦风转过身,笑道:“所以,我必须去寻找答案。” “啊。”凌低低呼道,从梦中惊醒,她轻轻揉了揉眉心,眉心渗出血来,她大惊。刚才,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扎倒了,所以她通醒了。 怎么会这样?凌心中开始恐惧。她现在只有一人了,哥哥又不在,姐姐又出去了,她该肿么办?她寂寞了,她最怕寂寞了。她又轻轻揉了揉眉心,好像不怎么痛了,她轻轻叹息,然后穿好衣服,下了床。 她借着月光走到窗前,窗户没关,不过她也记不得睡觉前丫环带有没有帮她关窗户了。不过既然没关,那也好。顺便可以欣赏一下月光。 又是十五夜,月亮很圆。可不管它有多圆多美,它的光总是惨白凄凉的。 凌蹙眉,倚着窗前的凳子坐下,借着月光调了调琴,然后轻轻拨动琴弦,口中轻唱着遥远时代的歌谣: 水清清兮泛碧波,月明明兮照六合。 穹高淡兮鸟飞阔,雨雪飘兮过八荒。 花草秀兮...... 琴声断然停下,凌紧锁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花草秀兮......花草秀兮......” 她想不起来了,那么久的歌谣还有谁会记得? “花草秀兮高山丽,青洲魅兮瑶草茂,天冥流尘兮岁月过矣,‘过矣’。”一男子从中插入,打断了凌的思索。 “龙蓝!”凌站起,露出一脸欣喜的笑。尽管她还没有看到龙蓝的人,但这声音她已刻骨铭心,她再也无法忘却。 “你怎么会来。”凌对着窗外轻道。 瞬间,窗外立了一个人,龙蓝轻道:“我可以进来么?” 凌道:“可以呀。”说完让出一道,欲让龙蓝从窗而进。 龙蓝看了她一眼,傻傻笑道:“此非君子所为也,我还是走正门比较好。” 经龙蓝这已提醒,凌才恍然大悟,寂寞的太久,一直高兴过头了吧。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去开门。” 龙蓝怜惜着看了她一眼,心中又不由恐惧,他听到了啊。他被那声低呼从梦中惊醒,然后就到这儿来了。 然而他来到这里,却什么都没发现,只是遥遥就听凌在低唱那首他从没听过的歌谣,是的,从未听过的歌谣,但他却知道,完整地知道整个歌谣! “断魂还未回么?”龙蓝问道。 “还未回。“凌应道,与此同时,她请他坐下:“你怎会来此?” 龙蓝忧忧地笑道:“你是来找我哥的吧。” “不是,不是,”龙蓝忙解释:“人家是专门来看你的。” “哦?”凌同样用那种俏皮笑表示怀疑,她走进窗前。重新坐下,又轻轻拨起琴弦,弹奏出美妙的音律,就是刚才那首歌谣的曲调。 龙蓝静静地听着,脑子中搜索着这首歌谣的名字,许久“景逝”二字在他脑中出现,他低低问道:“这首曲子应该叫《景逝》吧。” 琴声停下,凌喃喃道:“《景逝》......《景逝》......这就是《景逝》么?” 是啊,这就是《景逝》,是盘古帝当年开天辟地时所哼吟过的诗,然后不知被谁改编成了歌,在那个时代,那个帝国,就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吧。 “是的,这就是《景逝》,”龙蓝很认真的说:“不过,有一个地方你弹错了。” “弹错了?!”凌有些惊讶,如何不惊,龙蓝告诉她这首曲子叫《景逝》,可她从不曾听过《景逝》,这首曲子只是她乱拨的,而那歌谣也是她不知不觉唱出来的。乱拨的曲子居然也有人说她拨错了音乱唱的歌谣也居然有人会唱,并且说它是什么《景逝》。 龙蓝挑眉,笑道:“像我这个对琴没有半点研究的人都知道你拨错了音,你呀,失败哦!” 凌被他说得很是不好意思,轻道:“那你教我呀。” 龙蓝走近她,站在她身旁,神兽触及琴弦,然就在他触到琴弦时,一阵剧痛从指尖一直扩到心到头,那是一种撕裂的剧痛,与此同时脑中飞快地闪现着不同的场子,这些场子他似乎一处都不记得了。 他猛的收回手,脑中凌乱的思绪也顿时全无。他苦笑,他居然忘记了自己不可以碰琴。 凌见他有异样,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龙蓝对她笑道:“一时忘记了我不可以碰琴。” “不可以碰琴!?”凌疑惑了,“怎会如此?” 龙蓝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它要如此,我又奈何?不过,并无大碍。我虽碰不得琴,但我们可教你呀。” 凌怀疑的问道:“你真没事么?” “没事,你坐下吧,我来教你。” 凌又怀疑的看了看他,然后缓缓坐下,伸手拨动琴弦。龙蓝俯身,他修长而美丽的手指轻轻搭在凌的手指上,与之重合。 龙蓝运用灵力,带动着凌的手指到琴弦上拨动,指尖流出绝妙的音律。曾几何,他也这样教过她,只不过他没用灵力。 手紧紧地合在一起,似乎在诉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两人之间已无需再多言,这就是缘分,与生俱来的缘分,生生世世不断的情。 万千的轮回,终于又走到一起,遥远的洪荒仍在久久回荡; 水清清兮泛碧波,月明明兮照六合。 穹高淡兮鸟飞阔,雨雪飘兮过八荒。 花草秀兮高山丽,青洲魅兮瑶草茂。 天冥流尘兮岁月过矣! 转眼,数日已过。这几天凌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身体不适,整天就想睡觉,有时看东西也看得不太清楚,让轸宿看过,可轸宿也没看出个理所然来,只是说她太劳累了,多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可当她睡下后就根本不再想爬起来,越睡越想睡。 这会儿,她刚强忍着爬起来,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用手托起下巴,看着外面发呆。 她想起前天与飞碟(心的妻子)的对话,她至今还不明白为何飞碟会突然与她说这些话。 飞碟问凌,如果有一天她快死去,她会如何去面对他的夫君。凌告诉她,她会向她的夫君说清,让他陪自己度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然,飞碟又补充说,如果凌的夫君很爱他,爱到没有她便也不会独活的那一种地步,她又会怎么办。凌没答上。而飞碟却告诉她,如果是她,她便会与夫君决裂,趁活着时伤透他的心,离开他,然后静静地死去,这样待她死后,夫君也不会心碎。 凌傻傻地笑了笑,心想:“是个很好的方法,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死后让他心碎甚至无法存活,不如活着时,让他心痛一阵,至少他会活得很好,以后时间会冲淡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 “公子,公子,凌姑娘在睡觉。请您留步。” 外面丫环在阻拦着某人。 “大白天的睡什么呀,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么?”来者不信,声音已临近房间。 丫环大急:“公子,我真没骗您,您还是请留步吧,我先去禀报一声。” 来者大嚷:“凌姐姐,你们家的人不让我进门了!” 凌笑了笑,已然听出那是邪枫的声音,于是起身批了件斗篷,去开门。启门之后,邪枫也正立于门前,丫环正拦着他不许他进。 凌笑道:“草儿,让他进来吧。” 草儿转身,无奈道:“宫主,我拦不住他,这人好生没礼!” 凌轻轻拍拍草儿的肩,轻道:“没关系,这是我的朋友。”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邪枫见凌已开门,又没责备自己的意思,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人家凌姐姐都说没关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草儿狠狠地瞪了邪枫一眼,对凌道:“草儿先告退了。” 凌点点头,草儿临走之际都没网再瞪邪枫一眼。 “有事么?”凌问邪枫,与此同时请他入坐。 邪枫很认真地看着凌,不语,半响,他道:“凌姐姐气色不太好,是否是生病了?”邪枫边说边进屋,椅桌坐下。 凌为他斟上茶,轻笑道:“没事,这两天有点累。” 邪枫见她无精打采,很是不放心,便抓过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为她诊脉。凌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尊她为姐姐。 瞬间,邪枫松开凌的手,像触电般站起,捧住凌的肩,脸色惨白,紧张道:“姐姐中毒了!姐姐如何会中此毒的?是谁对姐姐下此毒手?!” 凌也被他吓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他道:“中毒?没有啊,没有谁给我下毒啊。轸宿都说我没事呢。” 邪枫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是邪氏的独特之毒,它是邪氏最厉害的毒之一,这种毒只有邪氏之人方才能诊断出来,他人是无法只晓得。中毒者会在三天后出现昏睡状态,全身乏力。七天后毒性正式发作,发作时会心痛无比,还会咳血,每三个时辰发作一次,到后来还会失明,然后会因为失血过多或毒性入骨而死。中毒者最多活不过二十天。” “你确定么?”凌开始颤抖。 “当然确定,你是何时中毒的?”邪枫问。 “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当应该会是很痛的啊。” “很痛......”凌相始回忆:“很痛的感觉......哦!五天前的深夜,我突然被什么刺到了眉心,我一下子就痛醒了。” “那你怎么不说!”邪枫一脸责备之意。 凌忧忧地看了邪枫一眼,叹息:“有用么?我看你如此之急,这毒应该没有解药吧!” 邪枫神色黯淡下去,沉默不语。的确,这毒没有解药,邪义程也没解药,这是蛊毒的一种,蛊毒是从来都不会有解药的,即便是早点知晓,那也无能为力。 “既然没有解药,那这也就是我的命了。命该如此,怨不得他人,一切随缘吧。”凌面向窗外,眼光出远而宁静。 许久,再转过身来问道:“你来有事么?” 邪枫叹息,从怀中拿出一张喜帖,双手送到凌手中,道:“这是饮水的喜帖,请凌姐姐与断魂与这月末去喝喜酒。” “这月末?还有六天啊。”凌忧忧道:“可是,哥哥还没有回答。” “这几天龙蓝来过么?”邪枫问。 “没有,他好几天没来了。”凌想到龙蓝好些时候没来,一脸沮丧。不过很快克制住这种思念的不满,平静道:“你找他有事么?” 邪枫又从怀中取出一张请柬,递给凌,道:“这是他的请柬。这几天我当足了跑腿的,本是去饮水那儿玩的,可他却给了我这个差事,不过这倒没什么,关键是我根本找不到鸢烟城的位置。” 凌接过请柬,浅浅笑道:“那就放在这儿吧,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应该要来了吧,来了之后我给他便是。” 邪枫重新坐下,问道:“姐姐准备如何向他说?” “说什么?”凌一时反应不过来。 “姐姐的毒......”邪枫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凌的脸色已变得很差。 那已是她的心病了啊,她如何不形色俱变!她该怎么做,她该如何向他诉说,直接告诉他,她快死了么?那么,他又会有什么反应。不,她不能直接告诉他,她必须先弄清楚他到底爱她有多深。 凌轻轻咳嗽,然后轻道:“再说吧。” 邪枫深深地看了一眼,道:“姐姐不忍心告诉他么?那就让枫儿去说好了,反正你是要告诉他的,让他早点知道也好。” 凌皱眉,急道:“不,不,不,还是先不告诉他的好,他也许会接受不了。” “可是你不可能永远都瞒着他啊,有一天将会......”邪枫顿了顿,避开那两个字,继续道:“那他又该如何接受。” 凌叹息,想起飞碟的话,失神道:“不会有那一天,如果他接受不了,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毕竟他的一声并不是为了我一人,他还有他的使命。” “可......”邪枫还想说些什么。 可被凌止住:“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有些事你并不懂,所以......”凌对他微笑:“你还是继续去送你的请柬吧。” 邪枫见凌有意避开话题,便也很识趣,转悲为喜,笑道:“姐姐这是要赶枫儿走了么,枫儿就这么不如蓝哥哥。枫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姐姐这儿是最后一站,现在枫儿无需再多跑了。” 凌嫣然一笑,道:“几天不见,厉害多了,是跟师父还是饮水学来的?” 邪枫欣然微笑:“不不不,枫儿资质过人,乃是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宫主,起来用膳了。”外面传来飞碟的声音。 邪枫也听到了,他大惊,惊讶地看着凌,低呼道:“是飞碟!居然能是她!” 不等凌回答,邪枫已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蒙住脸,立在了门后。此时飞碟也正好推门而入。就在她跨进门的那一刹那,邪枫迅速将门关上,手中已凝聚出一把无形的剑架在了飞碟的脖子上。 飞碟刹时,脸色惨白,她根本没有料到有人会偷袭她,而且她认得那种剑,那是邪氏帝国的独特之剑,只要是邪氏帝国的刀法之人都可以凝聚出这种剑,唯一的标志就是这剑虽是无形,可剑身仍显着一个“邪”字。 飞碟很快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凌,此时凌也很奇怪邪枫的举动,脸色也不太好。 然后,飞碟闭上双眼,脖子向剑疯狂逼近,她欲寻死! 邪枫先她一步,扣动手指,剑见她颈边擦过又回重落在她的颈旁,此时,邪枫已站在了她身后。邪枫不解,冷冷问道:“为何寻死?你怕什么?” 不知为何飞碟竟没有听出他的声音,也冷冷道:“要杀便杀,您若想我弑夫,那我绝对办不到,你也别再浪费口舌,从我离开邪氏帝国的那天起我已不再是邪氏之民;我现在只是光之境心宿之妻,是邪氏的敌人。” 邪枫不怎么能听得懂他的话,不过他至少知道飞碟似乎想背叛邪氏,厉声道:“你要背叛邪氏帝国!?” “我本不想,这是你们逼的。你们要我办的事我一样也办不到。”飞碟神色黯淡:“您现在可以杀我,不过我劝你还是别碰宫主,否则待大宫主回来,我想邪氏帝国就不会再有安宁之日了。” “你口口声声称她宫主,为何又要向她下毒?”邪枫恨恨发问:“你难道不怕大宫主?” 飞碟心中一震,怒道:“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左护法飞月所下的毒!” 飞月?邪枫心中怀疑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道:“她不是你姐姐么?” “以前是,但现实不是。我与她之间只是敌人。” “敌人?”邪枫不相信飞碟是无辜的,冷冷哼道:“你若真要背叛邪氏帝国,岂不也背叛你的少主,这你能做到么?” 飞碟听到这句话,似乎很气愤,她猛地转身,邪枫手中的剑也随她的转身而起落,然后剑锋一样落在了她的咽喉半公分远处。 飞碟怒道:“不要用少主来压我,以前也许有用,但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少主已经失踪十七年了,你每次让我去办事都用少主来压我,你们答应过我会找到少主。可是十七年了,十七年了,你们找到了什么。以前飞碟年少,误解了自己与少主之间的感情,逼走了少主,是飞碟不对,可飞碟已经付出了。飞碟这条命是心所救,现在飞碟可以不听少主之命了。” 邪枫心中有一丝欢喜。进一步确认:“你对少主已无情了么?” 飞碟不再看邪枫的眼睛,她神色黯淡,轻道:“不是无情,少主永远都是少主,只是飞碟现已有自己所爱的人,如果有一天光之境与邪氏帝国开战,飞碟一样会与少主兵刃相见。所以,飞碟骤然收神,厉声道:“你现在就可杀了我,否则邪氏帝国只会再多一个敌人!” 凌见飞碟屡次求死,生怕邪枫杀了她,急道:“枫儿,你这是作何?” 蒙布之后的那张脸微微一笑,手中凝聚的利剑瞬间消散,他摘下蒙布,对飞碟笑道:“你就不怕少主听到这些话生气么?” 飞碟抬眼,当她望见那张脸时,脸色俱变,不够她并没有不知所措,她跪下,低首,轻道“飞碟见过少主。” “少主?!”凌惊呼:“他就是你的少主么?” “是的。”飞碟依旧低首,声音却毫不含糊。 邪枫叹息:“起来吧,我已经不再是什么少主了。自我哥把我从邪氏帝国驱逐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少主了。现在你是主,我是客。” 邪枫上前扶飞碟起来,飞碟伏地,额头碰到地板,虔诚道:“不,少主永远都是飞碟的少主,即便少主不再是邪氏帝国的人,飞碟也不再是邪氏帝国的人了,可少主不会不是飞碟的少主。” 邪枫几乎是硬拉起了飞碟,苦笑道:“你变了。” “飞碟是长大了。”飞碟浅浅笑道:“不知少主为何会被王驱逐出境?” 邪枫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痛苦的神色,道:“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事情不说也就罢了。” “罢了!”飞碟不满。 怎能不怒,邪义程明明告诉她,邪枫是因为怕她纠缠自己逃出去的,害她白费了那么久,害她受了那么多苦,甚至差点赔上自己的命,怎能就此罢休! 邪枫看出了她的不满,多少也猜到了她心中额不平,为了抚平她新中国的恨意,装出一脸俏皮笑,道:“都怪你啦!我又岂会被驱逐出来?”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飞碟不懂了。 “好啦,算了,我不会怪你的。你还是快去吃饭吧。”邪枫一边说一边急急地把飞碟往门外推,推到了门外,又加上一句:“我也要在这儿吃,不会不够吧?” “当然不会。”飞碟笑道。 “那你先去,我与凌姐姐马上就来。” “是。”飞碟应道,转身离去。 邪枫目送她下楼,待她消失在眼前,他重新关上门,背过身,无力地靠在门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泪水已注满他的双眸。为了不让凌看到,他闭上双眼,然泪却更快地流了下来。 凌担心的问道:“怎么了?你哭了啊?” 邪枫拭去泪,勉强笑道:“没关系,枫儿有件事想问姐姐,姐姐可要如实回答枫儿。” “何事?” “飞碟是何时成亲的?他的丈夫可知道她是邪氏帝国之人。他是否真爱她?” 凌很认真地看了邪枫一眼,问道:“看来,她当前并没有误解你对她的感情啊,你爱过她对不对?” 邪枫避开凌的眼神,望向窗外,沉默不语,心中的痛却如刀绞。 凌见他沉默,便也就确定了,她叹息道:“她已经成亲十七年了。至于心知不知道她是邪氏帝国的人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心做事一向很谨慎。对于这种事,他也不会草率的,心如若不爱她,那便不会娶她了。” 听完凌的话,邪枫自语道:“这就好,只要她幸福便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至于,我这份爱就让它永埋心底吧。” “凌姐姐,枫儿先告辞了。” “你不一起去吃饭了么?”凌问。 邪枫歉意的笑了笑,道:“不了,我必须先回一趟那个‘家’。姐姐切勿多睡,一定要多走动走动,这样毒性也许扩散的不会那么快。” 凌点点头,也没好意思问他回家作何,因为那毕竟是他的家,他在她面前也是有权回那个家的,“枫儿,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包括我哥,还有,龙蓝,好么?” 邪枫拱手,苦笑道:“枫儿惟命是从。” 凌微笑,伸手为邪枫理了理衣领,温柔道:“小心点儿,龙蓝需要你的帮助。” 邪枫用手轻轻撑住桌面,一个翻身跃进了窗,凌立于空中,挑眉道:“枫儿只是去去就来,请姐姐代枫儿向飞碟辞别,这顿饭先算你苍雪宫欠我的,以后再还吧。” 凌摇了摇头,眉宇间的愁积聚得几乎要爆开。她目送他远去,思绪开始凌乱。最后一片空白。 “宫主。”不知何时飞碟已站在她身后,显然凌并没有被她拉回,她再次低呼:“宫主。” 凌微微一颤,回过神来,惊道:“你怎么......” 飞碟忧忧道:“他已经走了,您该去用膳了,不然您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你已经......”凌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然,飞碟似乎已知道凌要问什么,道:“是的,我都已经听到,不过,那又如何?”她扬眉,露出一种不屑而又无奈的笑:“我们已经错过了十七年不是么,再说我现在已有自己终生要守护的人了,我对心的感情与心对我的感情无异。” 凌轻轻拉起飞碟的手,道:“一切都让它过去吧。” 飞碟也紧握住凌的手,悠悠道:“这就是宿命吧,在男人的战争中,在权力的争夺中,女人便是最好的武器。”飞碟顿了顿,继续道:“宫主应该会照飞碟的话去做吧?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而是你身旁的那两个男子。他们只是想利用你来乱王和青龙神的阵脚,让他们因为你而心灰意冷丧失斗志,然后一举拿下整个光之境。邪义程依旧等不及了,他不想在耗光之境与暗域的元气,这次他又要亲自出马了,就像当年他攻占龙王朝一样!” 凌蹙眉,望着飞碟,担心的问道:“你说能瞒得住么?” “只要装得像,应该可以把,这种毒只要身上没带邪氏之血的人是感觉不出来的。” “那以后可就要多麻烦你了。”凌歉意的说道,她轻轻掀起门上的珠帘,进内屋休息,飞碟也没有阻止,毕竟只要她不睡得太多就好,至于吃饭那就让她亲自送上来吧。这是她欠她的,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虽然她——飞碟嘴上硬说不再是邪氏之人,可她体内终究留着邪氏之血,她脱不了干系! 用完膳,凌文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今夜的天空似乎没有一颗星,大概是要下雨了吧,凌的目光透过珠帘,外物一灯如豆,古来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烛光下一人轻轻将书翻了一页,然后又一只手托着下巴,仔细看了起来。 是蓝!凌一阵高兴,然很快心又开始痛起来,一阵悲凉袭身而入,应该尽快做个了断了。趁现在感情也许还没那么深,断起来应该不会痛。技师痛那又如何,时间会冲淡一切,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则断。 凌轻轻咳嗽起来,龙蓝的注意力从书中收回。他合起书,将其平平整整的放在桌上,然后他站起,扣动手指,从他指尖飞出一点光亮,龙蓝轻轻弹动亮点,光飞进珠帘,分散成亮点,落在珠帘两边的蜡烛上,烛光逐渐通彻了内屋。 “醒了。”龙蓝已进来,他满脸堆笑:“我来时,你睡着了。听心说你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也没敢打扰你休息。刚才我已为你轸过脉,你的脉象很平和,你别担心,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龙蓝进来,把她支起来,然后把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上面,他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柔声道:“饿了么?我帮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凌轻轻摇头。 “不吃则呢会好,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龙蓝欲走。 凌一把拉住他的手,勉强笑道:“你坐下好么,我有话对你说。” 龙蓝重新坐下,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道:“说吧,我会好好听的,不过说完了你可要听话,一定要吃饭,不然这对身体不好。” 凌点点头,道:“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如何?” 龙蓝俏皮笑道:“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很快把你忘记,所以你可不能随意死去哦,不然可没人记得你了。” 凌被他逗笑,不过她并诶有得到真正的答案:“我与你说真的,真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不忘很认真的加上一句:“你可要认真回答我。” 龙蓝怜惜的抚摸着凌的长发,微微皱眉,道:“不会有如果,不会有那一天。” 凌握回他的手,意思忧伤从心底有志眉头,再冲澈双眸,凝聚加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克制住自己的心痛,微笑道:“我是说如果,一个假设,就像凡人那样的一个假设。建设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办?” 龙蓝并没有意思道什么 ,他站起,笑道:“那假设我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办?” 凌心中一沉,一时竟也回答不出。不是答不出。不是搭不上,而是不能回答。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妹妹向哥哥撒娇的语气,轻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回答了我再告诉你。” 龙蓝无奈,她本很想避开这个话题,不仅仅这话题对他来说是一种无稽之谈,而是有一种不安让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可这次凌似乎非达到目的不可,他逃不掉的,那么,只有放弃!他必须面对。 于是,他挑眉,似乎认真又似乎很不认真的道:“你可别想留下我一人,我不会让你从我生命中溜走,哪怕是真有那么一天。” 凌听到他的话无意思的摆开他的手,虽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可却被心中的那份悲哀与凉意给压抑着。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啊,然而这却是她想要的答案,她该怎么办,真的要对他那么残忍么?或者还是说实话的好,可是都是一样的残忍,一样的残忍!毫无区别! 她在思索,在挣扎。龙蓝重新握了握凌的手,道:“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凌不再阻止,因为她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她的焦点亦不在此! 她逼着自己去思考,以至于不睡着,她等待他回来,因为她必须与他有个了断。她深深地明白,他的一声不是为她一人儿绽放,也不该也他已个而战犯个,他有更伟大的使命,因为他是王。 门开了,她知道他回来了,她多么希望他不要回来,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可宿命就是宿命,是无人能够改变。 凌见他已进来,满脸堆笑,道:“蓝哥哥的速度真快!” 龙蓝送进碗的手悬在半空中,一时忘却了往前也忘却了收回,就这样保持者听到那句话的姿势,时间放佛在那一刻被凝固。 凌自己拿回龙蓝手中的碗,轻轻拿起碗中的瓷匙,咬了一下粥放进口中,笑道:“没想到蓝哥哥的手艺这么好。”她故意加重:“蓝哥哥”那三个字。 “你换我什么?”龙蓝问道。 凌不看他,她不敢看他。她在实行她的计划,她怕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她会被他看穿,所以她只是低首,漫不经心的吃着粥,即便是要回答他的话,她也一样可以装得很像,她若无其事的道:“我叫你‘蓝哥哥啊’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么?” 龙蓝懂啊:“为何如此叫我,这样很别扭的。” 凌抬手,正大她那双美丽的双偶,天真的道:“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王’好么?不过我还是觉得‘哥哥’比较好,亲切点儿。“ 龙蓝皱眉道:“呼我的单名吧,那样比较好。” 凌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龙蓝,摇摇头道:“不好,你的单名应该由我未来的嫂子喊,我不适合,凌二很喜欢哥哥,也一定会很喜欢未来的嫂子,凌二也希望嫂子会喜欢凌二,所以凌儿还是不那样叫的好。” “你在说什么傻话?”龙蓝开始不安。 凌将碗赛道龙蓝手中,从枕边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微笑道:“凌儿才没有说傻话呢,你看,饮水都把请柬送来,请我们参加他的婚礼了,不知哥哥们何时请我呀?” 龙蓝是个聪明人,这点话的意思他已明白,她似乎从没爱过他啊!她对他的感情仅仅只是停留在喜欢这一程上的,她一直把他当哥哥! “挡“ 龙安手中的碗已然破碎,凌深知为何,然她不得不撞,她惊倒:“哥哥怎么了?” 龙蓝侧身,俯身捧起她的脸,不死心的问:“告诉我,你的意思,这样我会不懂。”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一面自己失控。 凌轻轻握开他的手,天真到:“凌二是说哥哥也该娶个女子了。” “不是这个。”龙蓝紧扣凌的手,问道:“你一直只吧我党哥哥么?” 凌的手被他口德着实很痛,可她并没有流露出一点痛楚,因为她知道子给啊的答案会让他痛彻心底。 凌努力挤出一点笑容个,道:“不作哥哥还有什么?” 龙蓝压制住冲动,问道:“那你可知道我喜欢你?” 凌点点头,道:“知道,凌儿当然知道,凌儿也喜欢哥哥啊,在很久以前凌儿也对哥哥说过的,哥哥不记得了么?” 第13章:默默流泪 喜欢,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喜欢,不是啊 “仅仅只是喜欢么?”龙蓝的声音开始颤抖。 凌心痛的点点头,他在同,她又何尝不痛,明明不再是简单的喜欢。却硬是要去否认,去抽离那份爱,怎能不痛。 龙蓝按住她的肩,道:“你可摘掉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喜欢,我对你的感情并非是哥哥对妹妹的案情,而是爱,是爱,是爱啊!我爱你你知道么?” 他终于说了那三个字,终于说了,她很想听到这三个字,可她现在不敢要,她已经要不起了。她没有这个命了。 凌失神,冷冷地看着龙蓝,泪水已注满他的双眸,她波考龙蓝的手,歉意的笑道:“对不起,凌儿无法接受您的这份感情。” “为何?我们不好么?”龙蓝一字一字的吐出。 凌低首,沉默不语。 龙蓝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使她仰面与自己对视,他有一种失落,也有一种怒气,更有一种无奈的通信。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此时的情绪,不过还是无法完全克制住,他的语气已夹杂着怒意:“告诉我,为何?” 凌努力回避他的眼神,这应该才是最真实的吧,这样的声质,这种肃气,这才是一个王该有的他的话让人没有勇气回避。 凌平静的说:“既然王不喜欢凌儿称呼您哥哥,那凌儿不叫就是。” “你还没回答我!”龙蓝对于凌的回避又是感到恐惧。 凌叹息,道:‘王,您然给我如何对您说,这说得清么,哎就爱了,不爱就是不爱,这从何说起?也许,是我当时说的不太清楚,那么凌儿现在告诉您,爱与稀罕不同个,凌儿只是喜欢玩个,并不爱王。如果您误会了什么,那么是凌儿的错,凌儿向您道歉,但是不管怎样,凌儿却是没有爱过您,您还是忘了吧。“ “忘了。”龙蓝颠颤了几步,他喃喃自语,冷笑道:“忘了忘了” 凌果断道:“是的,忘了。” 龙蓝几乎快疯狂,他全身都在颤抖,眼泪已在严重打转,不过始终掉不下来,因为有人告诉过他,男人是不可以落泪的,他声音颤抖:“忘了,谈何容易。” “您可以恨我,可以认为是我欺骗了你。”凌轻道,不过每一个字都很有力。 “我恨你?”龙蓝紧紧握住凌的手:“你要我恨你,我怎样才能去恨你。你告诉我,你教我啊,你教我如何去恨你!” 凌用力抽回手:“会过去的,慢慢的就会忘记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来苍雪宫,那么您就会忘记。” “是么?”龙蓝带着一种自嘲的口吻。 凌拉着龙蓝的手,央求道:“答应我好么?忘记吧,不要让我难过,凌儿不想看到您,因为凌儿而难过,凌儿会自责的。” 龙蓝自喃的笑道:“好啊,忘记忘记你而已,不会很难。” 凌温柔的对她微笑。 龙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睡吧,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他将请柬放进宽袖,头也不回的走了额,走的很留恋,也走的很匆忙,他必须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凌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一震锥心之痛。待啊走远,她再也克制不住胸口的疼痛,她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使她全身颤动,她几乎圈拢。 一震剧咳后,她吐出了一口鲜血,血箦萨满了洁白的斯帕,然后滴落在桃色的被子上,宛如刚刚绽开的红桃。 她失神了,时光匆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到几天阳光,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他。想到这一点,她不由一阵心寒和恐惧。 凌回过神,看了看手中的斯帕,苦苦的笑了笑,泪已不知不觉从她眼角滚落,应该把这东西处理掉啊,可是,她起来了,可是,当她刚站起来的那一刹那,竟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空白。她强着走了几步,然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一下子栽倒在地,头猛烈地砰在了床角上,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凌姐姐!凌姐姐” 凌逐渐苏醒过来,她听到有人在叫她,是邪枫的声音他睁开双眼,用手在周围摸了一遍,感觉到自己还在地上,便微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邪枫将凌扶起,让她做到床上,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歉意的笑道:“我找不到出光之境的路。” “你还没回去啊!”凌不禁有些高兴,既然没回去,那就意味着他什么也没发生。她任邪枫帮她脱去鞋子,她偏偏嘴角:“今晚天不好,外面号线更没有什么光,你为何不点灯呢?” “点灯?”邪枫心中不禁重复一遍,然就在四位一刹那的停顿后,他猛地抬头,王道凌那凌乱的头发之后额头桑印着一道新的伤疤。邪枫凉气她的长发,紧张的问:“姐姐的伤怎么来的,姐姐的眼睛怎么了” 凌脸上的微笑刹时凝固住了,她傻傻的发问:‘何意? 邪枫拿过桌边的那只古来的蜡烛,将其在柱便未灭的蜡烛上电量,移至凌眼前,蹙眉道:“姐姐是否感觉到光?” 凌狠狠推开邪枫,邪枫向后颠颤了几步,一把城主梳妆台才站稳,他幽幽地看着凌,一时哽咽住了。他眼里充满了关切和忧愁之情。 凌蜷缩道床角,哭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那么快的枫儿,告诉我告诉我天没亮,你没有点蜡烛。” 邪枫望着她默默流泪,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凌双手抱膝,头埋在膝上无声的哭起来,她似乎在等待邪枫的回答,似乎又没有。这一幕已让西风不忍再看下去。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方斯帕,他紧收目光,目光刹时变得十分犀利。他走近,捡起那方斯帕,斯帕上的血渍已然变干。由于血的凝结,斯帕不在柔软,而变得有不规则的棱角。 邪枫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眼,无力地靠在梳妆台上,斯帕已被他捏的不成形。一切都显得那么绝望。 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啊,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知她是否能熬到这月底。这毒再快也应该可以把,毕竟这毒是耗人心血的,是让人一点点死去的。不过,她的严应该不会瞎的那么快啊!邪枫抬眼看了看凌,额头的伤显得尤为刺眼。就是它么?是因为伤到了头脑,才导致眼瞎的如此之快的吧。 看来,是不能走了,她已然这样,飞碟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再说,断魂还未回,这月底的婚礼也许还要她去呢,还是不走了。 谁也没有再出声,唯有凌的哭泣声,门外的飞碟也在默默流泪。 邪枫的目光终于落到那只摔碎的碗上,他心中一阵不安,他又看到了凌,见她哭得如此之伤心,也猜到了一二。 她不是在为眼瞎而伤心,她是心痛啊!昨晚那场刻骨铭心的诀别,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哭场呢,她毕竟是个女子,怎能承受的住这么大的打击,她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所以飞碟和邪枫都没有安慰她,因为阿门都摘掉,凌岁是女子,也许表象是一个机器温柔软弱的女子,可她绝非是简简单单的温柔,软弱,她的谷子里就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那种力量附着她的倾国倾城之貌,无形的散发着惊天动地的气势。 渐渐地凌的哭声停止了,她抬首,目光向外发散,没有任何焦点,眉宇间流淌着的忧愁,此时更为浓厚,似乎集聚了千万年,正待爆发。 凌轻轻地摸到被子,用被子擦净脸上未干的泪,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窗外僵硬而歉意的笑了笑,盖好被子,又睡去了。 邪枫没有阻止,只是上前为她理了理盖在脸上的长发。 待凌睡着,邪枫小心的出来了,他看到飞碟,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做声。他走到窗前,窗外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邪枫叹息,怪不得这儿为苍雪境,原来就是雪多,这只是浑秋,便已下起了雪,一个冬季要下多少雪啊,这么个下发,六合之中的雪岂不是都穷尽于此? 不过,他还听说苍雪宫后,苍雪山山脉上的雪是已落千年的。有机会他也要去走一走,那人的极寒应该可以记得过心寒的。 寒风夹着雪花飞进屋,身后的珠帘被吹得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放佛一二孩子的悦耳的笑声。物就是如此,它没有感情,不懂得人的悲欢离合,更不懂得理解主人的心情。 邪枫向飞碟递个眼神,示意他一起出去。飞碟语言怀志,点了点头,推出去了,邪枫跟在她身后风轻轻关上了们,屋内传来凌在睡梦中的轻咳声。 接下来的几天,凌一直处于半睡醒状态,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是在呕血,吃的也越来越少。所以此时的她已单薄的如一张纸,并且毫无气色。可仍不失为一副美丽的画,画中仍旧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终于到了,这天凌强打着精神起来了,断魂未回,所以她的去参加饮食的很努力。她必须去的,因为这也许是她见龙蓝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虽然已看不见他,可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为了不然更郎兰看出她的病态,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英姿,这次她特意请飞碟为她上装,以前他是从来都不用胭脂水粉的,因为这些只会让她变得丑一点,而现在,她不得不用这写了。 飞碟仔细的帮她画完眉后小心的为她抹上了一点研制,原来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此时丝毫看不出于平时有何益处,只是多了一份妩媚。可虽然掩去了表像的缺陷,但那眉宇间的愁却始终存在。弄弄的忧愁似乎封印着某些遥远的记忆。 梳完头,飞碟满意而忧伤的看了看镜中的凌,道:“宫主可放心。” 凌微笑着点点头,缓缓起身,长袍洛及地面,盖住了脚,她将手藏在宽袖之中,以免被冻伤。邪枫上前扶住她,领着她下了楼。 凌一步一步的紧挨着邪枫,邪枫也放慢了脚步,生怕有所闪失。命没有看泄愤个,口中轻道:‘不要忘记我的话。“ 邪枫应了声,将她报上马车。 他真会忘记她的千叮咛万嘱咐?几乎每一次待她沉睡醒来,她都要告诉他,待到这一天她需要他坐她的眼睛,不仅要时刻警告她每一步该怎样走,也要告诉她某些人的位置,以至于她不被拆穿。 飞碟和七星宿目送他们离去,而七星宿则不能去了,因为他们必须镇守苍雪宫。 邪枫快马加鞭,虽然苍雪宫离苍玄宫最近,可如若慢性也是需要几个时辰的,然今天就一时饮水大喜的日子,阿门必须准时赶到。所以邪枫运用灵力,将整个马和马车脱离地面。马拉赫马车在离地一公分高的空中飞驰,虽快,可马行的很慢很稳,没有一点震动。 三个时辰后,邪枫已带着凌来到了苍玄宫,门外玄武七星宿正在迎接客人。马车稳稳地停在落在地面上。邪枫先下马,向七星宿打了个召唤,然后吧凌负了下来。 凌还从未来过苍玄宫呢,若不是这次饮水和星竹成亲,若不是阴差阳错的被卷进这场天境的竞争,恐怕她永远也不会来此,更不会如此幸福的心痛。 微笑一直挂着凌的脸上,凌顺着饮水和星宿们的声音朝他们行李,他们拱手还礼,去而不知凌到底是和身份来参加婚礼 邪枫待凌送上请柬,向他们解释道:“青龙神出远门了未回,这位是苍雪宫少宫主,青龙神的妹妹,也是你们玄武神的朋友。” 其中一位星宿领着他们进屋,目光却也不离凌,一哭的往客和仆人的目光也都被凌所吸引,忘却了自己要做的事,像中邪一样停住着。 虽然这是六合之中少见的美,可谁也没有对这样的美新产生邪念,因为凌的美是纯的,那种气吞山河的力量是不容亵渎的,众人心中不免感叹:时间竟有这样的女子。 不知龙蓝他们来否?邪枫在沉默中忽然抬头问那位星宿。 星宿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脸微微发红,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王,白虎神,朱雀神几天前就已经来了。” 邪枫点点头,不再多言,凌静静地听着。 其实四神的宫阁并不大,从外观来看只不过是一户富有的大户人家,并不像天境之中其他王族那样,把官阁造的若大可容千万军马。但是在四神直接管辖的境界内,每一个人都是一名战士,部分男女老少。这是龙蓝规定的,他要求每个人都尅随时上战场的。 星宿领着他们进入大堂,远远地就能听到残月的声音。邪枫朝堂内望了一眼,大堂上坐着龙蓝和一个女子,女子身后立着一个婢女,邪枫不认得。下来左右两边坐着残月和寒诺,残月正在于寒诺谈笑,而龙蓝却异常安静。邪枫在凌耳边介绍了一下她们的位置,便拉着凌进入了堂内,星宿退出。 凌走到棠中,向龙蓝行礼,然后又依照邪枫暗的指示一一向在座的人行礼。 邪枫望着龙蓝旁边的那位女子,问道:“不知这位是。” 龙蓝淡淡道:“是我母后。” 邪枫赶紧拱手行礼,凌也欲再次行礼,而龙樱则抢先一步扶住凌,柔声道:“这位姑娘竟有如此容貌,不知是谁家千金?” 凌微笑道:“我家哥哥是断魂。” 龙樱微笑着点点头,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一家人,如若水儿有其一半的容貌,那么蓝儿也许会看得上她了。 不过令龙樱有感安慰的是,进来龙来对水儿的态度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冷淡了。这不得不让龙樱倍感欣喜,也许龙蓝会爱上水,这便了龙樱的心愿。 龙蓝沉默,他看了一眼凌。然后便出去了。水儿在龙樱的唆使下也跟了出去。很久,龙蓝并没有赶她回来,龙樱会心的笑了笑,终于有所希望了。 邪枫笑声对凌说了说情况,凌苦苦的笑了笑。终于放下心来。 这才好啊,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么?忘记他,娶另外一个女子,只要他活得好,她也是幸福的。可不知为何,胸口又开始作痛,她努力克制住,轻轻扯了扯邪枫的衣袖,示意让邪枫带她出去。 邪枫叹息,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已经成功了,她听到这些会高兴么?邪枫冷冷道:“你只需暂时解开这儿的结界我就可以感应到他的位置了。” 龙啦点点头,响了一下指,瞬间一种熟悉的气息从苍玄宫外传来,邪枫飞奔出去,龙蓝收起手。结界又再次设下。酒席上的气氛变得诡异,残月他们都不再多语,也笑不出来。他们不知为何龙蓝会说出这种话,不过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唯有龙樱和水儿脸上挂着微笑。 邪枫出去后直奔苍玄宫对面的虚宿符;因为他已感觉到凌就在哪里。他飞身进入大宅,来到房间,一脚踹开了朱门。里面的男子大惊,他猛地回头,此时邪枫已站在他身后。不待男子反应过来,邪枫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邪枫将目光投至房榻,床榻上凌已昏死过去,她几乎已全身赤裸。邪枫在目光落在凌身上的刹那间,赶紧将目光又收了回来,他别过头,脱下身上的长袍,运用灵力把凌裹住。 然做完这些,这只是举手回眸的瞬间,在他手未放下时,他又抬手凌空狠狠的拍了男子一巴掌,男子嘴角被打出血来,邪枫并没有给男子反应的机会,一把掐住他的波总。邪枫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犀利而森冷。杀气充满整个屋子,令屋中的空气几乎凝固。 男子欲呼救,可是邪枫将手一紧,男子已发不出声音。邪枫冷道:“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邪枫本想杀了他,可他知道,这是在光之境,他毕竟也是一位星宿,这至少应该交给饮水处置,所以他封住了男子懂得哑穴。然后灵力凝聚出来的一把剑凌空架在了男子颈旁,邪枫包起来,解开男子的穴道,冷声道:“去苍玄宫!” 男子恐惧的看了邪枫一眼,颈旁的剑紧紧地临子咽喉处,男子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非等明之辈,逃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去向玄武神求饶,玄武神也许会看在那个人的份上饶自己一命,所以只好乖乖服从。 待他们来到苍玄宫钱,门外七星宿正在送客。邪枫看了一眼怀中昏睡过去的凌,喝住男子,拐到了墙角。他不得不为凌考虑一样,这有关她的名节啊,不能让太多的人看到。 邪枫静静地等待着,举手回眸见,他看到一男子立在墙角的一端。男子一袭黑衣,赤足,整个人处于若有若无之间,远远地男子似乎在冲他微笑,似乎又没有。邪枫惊讶的发现他居然看不清他的脸! 黑衣男子走进几步,他的脸依旧模糊,他笑道:“去,把她送到龙蓝手上,龙蓝会有办法救她的。” 邪枫疑惑:“可这是蛊毒,世间无解药。” 男子似乎挑眉,道:“你只管交给他就是,他会有办法的。” 邪枫还想说些什么,可牛奶子已消失在远处,月光下那个地方志留下几片树叶被寒风吹的在地上移动,发出一阵惨败之声。 邪枫深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吐出,然后向外看了一眼,门口人日稀少,邪枫向那被剑架住脖子的男子递了个凌厉的眼神,示意让他出去。男子也正沉浸在那一幕之中,被邪枫的眼神看得不禁心中一凉。赶紧遵循邪枫的意思。 走到门口,七星宿注意到了邪枫,邪枫也注意到了另一个男子——真正的虚宿。他收紧目光,看了看身边这位男子,又看了看虚宿,一时也傻了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胞兄弟吧。 而虚宿看到这形式,知道是除了什么事,也一定是拿男子惹的祸,不由大怒,上前冷声道:“你又闯了什么祸?!” 男子后退了一步,不敢做声。 邪枫冷道:“他做的事足以让你虚宿符被夷为平地。” 宿宿看了看邪枫怀中的女子,又看了看那男子。男子也衣衫不整,凭借对他的了解,虚宿也略猜到了一二,他冲男子吼道:“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可摘掉她是青龙神的妹妹。”虚宿紧握双拳,指关节发出“咯咯”声响,他一把拉过男子,掐住他的脖子,怒道:“我早就应该杀了你的!” 危宿上前制止,道:“还是交给王处置吧,也好给青龙神一个交代?” 虚宿松开手,男子跪倒在地,蜡烛虚宿的衣襟,央求道:“弟弟,哥哥知道错了,哥哥以后不干了,以后一切都听你的,你一定要帮我向王求情啊!” 虚宿甩开男子,冷笑道:“你配么?” 男子愣了愣,不甘心的道:“可我什么也没做,我根本就没碰到她。” 邪枫本事背对他,可当他听到这句话时,猛地回头,目光如剑,似乎要将他刺穿,怒道:“那是因为我去的及时,如果晚了一步,你还有资格说这句话么?” 说完,邪枫扔下他们径自走向苍玄阁。虚宿也松了口气,原来,他还未来的及做原来那女子仍是清白之身,那么也许这个可恶的男人不会死了。 邪枫走近,远远地望见主客席上仍坐满了人,主席庞的另外两三桌也几乎都是满座。他们大概都是今天要留宿的人吧。人这么多,这怎么进啊,还是直接去龙蓝房间等吧。 邪枫带着凌飞身上了楼,一一查看房间,当他看到一张玉榻时,他将凌报了进去。他确定这就是龙蓝的房间,因为玉榻上雕着龙,这是王者的象征。再说,在众多的客人中,除了龙蓝谁会有资格来睡着张床榻,况且龙蓝的殇笛也再次! 邪枫将凌放在床榻上,他没有唤醒她,因为他知道你一时徒劳,况且唤醒她,他也做不了什么,他救不了她。 邪枫背过身,挥手将长袍从凌身上抽了回来,然后又用灵力帮她盖被子;之后他才转过身,亲自帮她整了整被子,然后忧忧地看了凌一眼,便匆匆退出了。 至于虚宿那边,他们也清楚,今天是喜日,有些事情是不该在今夜解决的,所以吧那男子软禁了起来。 外面的酒席很快也散去了,大家向饮水闹了一会儿也都各自回房休息,龙蓝也不例外。他轻轻推开房门,此时的他似乎有点醉了,平时他是可很沾酒的,可今天他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伤心,竟喝了两壶酒。 挂了一天的笑容此时在脸上散尽,怪不得有人说举杯消愁愁更愁了,原来真是如此啊!将一个人从心底抹去,这谈何容易。爱就是爱了,岂能说忘就忘。如若真那么容易,那这还叫爱么? 可是有人让他忘记啊,他该怎么办。再说龙樱那边的压力越来越大,虽然龙樱并未逼他,可那是龙樱多年来的愿望,他岂能不知。现在凌拒绝了呃逆,那么她娶谁都一样。 龙蓝进屋并未点灯。们为关,因为他知道龙樱待会一定回来。借着月光,他走到床前,坐下,他并未注意到床榻上是否有人。他的目光穿过门,看了看远方的星空,可光寒冷而清澈的洒满天地。外面树叶在寒风中作响。 龙蓝叹息,意思忧愁紧袭心头,不禁想到了凌。此时邪枫应该带着她回去了吧。不知她是否还好。 龙蓝缓缓躺下,坐了一天。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寒风从门外吹进,他不禁感到一丝寒冷。他轻轻拉动被子,欲盖一点,可是却不怎么拉得动。他懒得睁眼转过身去看是否有东西压在被子上,只是一只手胡乱的向内摸了摸。 他摸到了凌,彻骨的冰凉从凌的肌肤传至龙蓝的指尖,龙蓝知道不对,如同触电般坐起,挥手点亮了屋内所有的灯。 烛光通彻整个屋子,照的有些暖意。凌的脸映入龙蓝的眼睛,龙蓝惊讶的发现凌在流泪!是什么让她在睡梦中也在流泪。 龙蓝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已忘却去想凌为何会在他的床榻上,此时的他想为凌拭去眼角的泪。 然,当他的手快触及到泪时,冷猛烈的咳嗽起来,血一滴一滴从她口中流出,落在洁白的毯子上。龙蓝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龙蓝扶住她,喉咙已经哽咽,他为她擦净嘴角的血渍,凌睁开眼睛,歉意的笑了笑,隔着被子无力的靠在龙蓝怀里,轻道:“枫儿,我又梦到他了。” 枫儿!她叫他枫儿,她吧他当成了邪枫! 龙蓝恐惧的看着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依旧无力地低垂着,目光涣散,没有任何焦距。 龙蓝几乎疯狂,她病成这个样子,他居然全然不动,他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爱! “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凌喃喃道:“我记不起来了,我记不起来他的样子了。他还好么?他是不是和我一样憔悴了。真想再好好看他一眼,一眼就好。可是我做不到了。”凌顿了顿,继续道:“知道他那晚对我说了什么么他说他爱我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么?可我要不起他这份爱了!所以我拒绝他了,我知道他很痛,可我也一样痛,一样很痛。” 龙蓝已然确定她口中的“他”是谁了,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有人告诉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却没告诉他“只是未到伤心处”呢? 凌哭道:“哥说生命是可以轮回的,你说千年之后我还会遇到他么?如果能遇到就好了。。。。。那么我也会再爱上她嫁给他,做做妾也可以啊,只要看到他就好,我要天天望着他,把今生失去的全都补回来。” 龙蓝将她紧紧搂紧怀中,轻吻着她的长发,全然没注意龙樱和水儿已进了门。 龙蓝声音颤抖,轻道:“不需要,不需要等到来生。” 一声已出,凌听出了是龙蓝的声音,轻忽道:“蓝!”与此同时他开始挣扎,欲挣脱龙蓝的怀抱,可这哪里容易,一个垂死的人,如何反抗的了!况且他已经将她抓住,其在会轻易放手? 她逃不掉了,永远都逃不掉! 凌月食挣扎,龙蓝就将她拥的更紧,最后凌只道放弃,妥协。她低泣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快死了,你知道么?” 凌轻轻咳嗽,血染红了龙蓝那素白的长袍,龙蓝搂住她,几欲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地道:“告诉我,你怎么了。” 凌苦笑道:“没用的,邪枫后所没有解药。” 是中毒啊,中毒怎会没有解药,可他也不需要解药,时间值奇毒,没有紫枫解不了的。 龙蓝怜惜的轻笑道:“傻瓜,为何不早日告诉我,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折磨群殴,折磨你自己呢?邪枫说没有解药,可我并没说我无能为力啊!” 凌不语,只是低低哭泣。 龙蓝一手搂住她,腾出一只手,结出一个印,口中低吟:“沼沼桃花艳,艳不及心血。血凝亦化紫,紫含断肠苦,苦穿紫枫情” 龙蓝一遍遍反复吟唱,音虽低,可却夹着浩浩之势向外扩散,外面顿时风云变化。大片大片的云集聚在苍玄宫的上空,遮住了月光;风声呼啸显得狰狞狂妄,残叶在空中翻飞,树上的叶子在烈风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沙沙”声响,屋内烛光不听闪动。 苍玄宫内似乎也都乱套,人声喧哗一片。残月和寒诺本也各自睡下,可听到这般动静,也都出来了。他们看了看形势,知道有人在召唤什么,然后循声听去,判断出那低吟来自于龙蓝房中,直奔龙蓝房。 待残月和寒诺先后赶到之时,邪枫,饮水,与云泪也已都到,他们紧张而迷惑的看着龙蓝,不明白他这是在召唤什么,竟搞的“天下大乱”,不惜耗费如此之多的灵力。 不过,谁也没有制止,仔细听来,都知他是在召唤紫枫,不过只有邪枫还在云里雾里。他忍不住问残月,龙蓝这是作何,残月告诉他是在招魂紫枫。 邪枫很惊讶,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他是知道紫枫的,邪氏帝国也有那个传说,传说世间只有一人可以召唤出紫枫,就是他么?本以为紫枫真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这会是真的,世间真有人可以召唤出紫枫,而且就是龙蓝! 残月他们第一次看到龙蓝召唤紫枫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是他刚成为光之境的王,光之境中很多地方偶出现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后来龙蓝召唤出了紫枫,他将紫枫碎成粉末,同时也用灵力下了一场雨,紫枫溶在雨水中,落遍了整个光之境,灾难方才消除,同时,他们也了解到紫枫的药力,一小片叶子,居然救了整个光之境。 忽然,一物从外面飞来,从众人身边擦过,直飞向龙蓝。此物速度之快,凌众人都不及反映,然龙蓝却轻而易举的将它夹住了。 第七章.沼泽桃林 记忆应从很久很久以前相始,久得都让人忘却到底有多久。可虽然很久,但其中有一部分记忆几乎是空白的,那段空白便是漫长的黑夜。也因为从未离开过沼泽,所以所有的以及都在那片桃林中,人也始终是那几个人。记忆并不凌乱,理起来很简单。 记忆是从他睁开眼开始。 漫天的桃花,绝不了的落英缤纷,清淡而浓郁的桃花香。他蹙了蹙眉,一双海蓝的眸子,深似海,澈若水。 他定了定神,看到一青衣男子和一黄衣女子。男子保持这二十三四岁的脸孔,长发落及地面,赤足;女子保持着二十一二岁的脸孔,长发被束起。并且装饰着几朵桃花,也是赤足。他们对他微笑。 他恐惧而戒备的望着他们,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那异常冷寂的眼神里写满了:“你们是谁”这个问题。 女子告诉他,她叫清辰,青年男子叫泽林。他们还给他介绍了一位姐姐,姐姐名为落仪,大约七八岁,是他们的女儿。泽林为他取名为秦风。他们并没有告诉他,他有多大,不过与落仪对比,他也小不了多少(至少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不过他们都告诉他,他是从桃花林之外的沼泽中捡回来的,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 他醒来后便开始跟从泽林习法,他很有天赋,学得很快。不过他从不说话。泽林和清辰直到死都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他,秦风,在那一段所谓是童年之时,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不过他也只见过除他以外的三个人而已。平日除了师父泽林在教他法术时与他说话外,其余就没人和他说话了。落仪也不跟他玩。因为落仪怕他,她怕他的眼神,每次看到他,她都会躲得远远地,不敢见他。 时间匆匆而过,二十多年后,清辰又生了一个孩子,名叫叶似。此时秦风和落仪也都已成人。虽然落仪不再躲他,可她也从未理过他。他们之间仿若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 秦风和落仪以及后来又与叶似之间的冷漠并没有引起泽林和清辰的注意。他们都习以为常,因为他们一直认为秦风的冷漠与安静都因为他不会说话。 然而,秦风却深深地知道,他这样的冷漠与安静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说话,他其实是会说话的,他只是不愿意说。而且越发越的发现他真的很可怕,至于这份可怕,至于这份可怕来自于什么,他至今也不知道。 百年之后,泽林又从沼泽之中带回了另一个男孩,男孩一头白发。而且秦风惊奇的发现那男子竟与自己幼时的相貌有几分相似,那男孩也有一双海蓝的眸子,深似海,澈若水。然而他也注意到除了他,没有人看的出那男孩的眸子是海蓝的!直到现在仍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当然更不会有人去怀疑龙蓝那黑色的眸子会是海蓝的。 男子名为紫枫,他与生俱来就有一支殇笛和一把无形玉音琴。 紫枫来的那天,他又多了一位小师妹,小师妹名为舞言,她很美,很美。 这天,当秦风看到紫枫后他无意识与泽林对视,他们对视了很久,然后当他回过神来,他看见泽林神色匆匆走进了桃林深处,桃瓣在他身后层层下落,糊了他的背影。 那天秦风第一次想伸手触及花瓣,然而花瓣却从他的手心穿过,飘落在脚边,他看着那片桃瓣愣愣出神,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是空虚的!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很巨大的事,泽林和清辰消失了,只留下刚出生的舞言饿得直哭泣。大家四处寻找泽林和清辰,可是找遍了整个桃花林都没有,于是他们欲出林去找,然当他们来到出口时,发现桃花境玉碑上刻有新的字迹: 古帝先游,帝国逝隐。吾凌天下,守而忘之,纵观五千载,毋司天尘事。因为桃林与泽,泽非天尘,吾愚失。望子成,引父为鉴,勿入天尘事,无由,切莫出林。既出,且身不由己,时行失,则成千古恨! 勿寻。泽林、清辰。 看完玉碑上的字,都知道泽林和清辰走了,然而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出桃花境,甚至也没进过沼泽,因为碑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不得再出桃花境。 可秦风并没有听,他是如此自负而又高傲的人,岂安心受他人摆布,他想做的事,没有人制止的了。过了不就他就出去了。 整个桃林是被弱水围起来的,那是世间最之水,怨气极大,浮不起一根羽毛。可弱水却很清,水底的每一粒沙石都可看得清清楚楚。 秦风听泽林说过弱水深千尺,虽然林外的那围河看似不深,可却是深不可测的。泽林还说过,弱水是有源头的,而且就在沼泽之外。 终于,秦风找到了弱水多的流动口,他顺着那条如指般粗细的表流弱水,一直追出千里之外,可千里之外并不是沼泽的尽头。令他惊讶的是如此一条细流的源头竟是一个覆面百万里的湖!湖里的水清澈见底,湖水泛不起一点波纹,浮不起一片羽毛,可想而知,这整个湖里的水尽是弱水。 他隔湖望向湖的对面,目光穿过湖心,他隐约看到湖深处耸立着一座高山,高山似乎直冲云霄。他知道,也许那就是泽林口中的不周山——天地之柱。不周山直至九天之外,传说若能到达不周山的山顶,便可纵览天下星辰,命运也将从六合八荒中脱轨。能够到达山顶的人,便是天下的王,芸芸众生尽可掌于一人之手。可又有谁能达到那里,或者那里也许早已有人存在,在观望天下星辰。 秦风到过不周山,他是踏着弱水去的,说也奇怪,弱水竟能支住他,他走在弱水上面,就像走在平镜上一样。透过那面平镜,他看到湖底的堆积如山的尸体,全是战士的尸体,不知是何年发生的战争,竟死了这么多战士,而且是永世无法轮回,他们又不知是被谁葬在了这弱水湖底。尸体虽是年月已久,可他们就像是睡着一般,身上带的战伤已被水浸愈,血渍被弱水净化。 永世不得轮回的碎灵,在若年的游荡之后也都沉沦在弱水湖中,在弱水湖中复原,可虽复原,却被弱水累住,仍是永无轮回之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死灵们集聚了巨大的怨气,在湖底翻涌,可湖面仍是泛不起一点波纹。压制他们的力量实在太大了。秦风能感觉到那力量就来自于不周山山巅。 然,当他踏进弱水湖,所有的死灵都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位不速之客的雅兴。不过,他还是感觉到那些死灵的惊恐,无形之中他似乎可以看到死灵们的形象,一个个都跪倒在地。低首,甚至不敢抬眼望他。 秦风蹙眉,流露出一种极其厌恶之情。他轻轻咳嗽,死灵们立刻藏进尸体的下层。再也不敢出来。 他冷冷地再次看了啦一眼湖底,然后径直走向湖中的不周山。他走的很悠,然他的速度确实很快,风掠起他的头发,随着衣襟在空中翻飞。 举手回眸他已行了数里,无意间他又朝湖底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两具眼熟的尸体上——一青衣男子,一黄衣女子。 是泽林与清辰! 他们静静地沉在湖底,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秦风冷冷的笑了又继续前行,当时他并没有想什么,因为这时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毫不相干,不去关心这个。虽然他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他们,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他们沉在湖底,便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他当时竟认为这是他们插手天尘之事的惩罚。本不该让他们插手的,可他们违背了作为守望者的原则。 可是好像从未有人逼他们去死啊。他们为何要如何决裂。甚至抛弃刚出生懂得舞言,投入这万劫不复的弱水湖呢?他们又犯了一个滔天大罪。不过死了也好,他们死了,他就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守望天尘事就可由他来管了。到那时他可以掌握天尘一切,要谁生则生,要谁死则死。那种权力掌在手中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啊!也不用去什么不周山的山顶了,可是他们还有孩子,该怎样才能得到这个权力呢? 或许...... 想着,秦风已来到不周山山脚下。不周山的根基起源于千丈神的弱水湖湖底。不周山的植物很茂盛,树高似塔,粗若天柱。而且都是罕见的。这座山好像已有千年没有人来过,荒芜得很,人根本就无法穿过。不过还好,对于秦风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本身就是空虚的,无论荆棘有多少密集,在他面前的都是虚无。 不过说也奇怪,明明没有路。可当秦风每上前一步,山林中的植物便自行分开,让出一步的路。而身后走过的地方又立刻重合了起来,仿若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种怪事。 走着走着,一树枝勾住了秦风的衣物,秦风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落在了树枝上,然后轻轻拂去了树枝,可当他欲行时,余光落在了树枝下方懂得一个白色玉器上,那是一支白玉的发簪,那是女人的头饰啊,看来在他以前已有人来过这里了。虽然阳光无法投进树林,可发簪扔可散发淡淡的光华。 这人会是谁?清辰?还是落仪?可不可能的,她们似乎也过不了弱水湖,不过,也许清辰可以。还会有其他人么?至少懂啊目前为止,他只见过这两个女子,而且也只能猜出这两个女子。 这人来时,也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吧,不然,这么好的一直簪子落了,怎会没有知觉。看来这也是一片是非之地,否然怎会没有人去得山顶?如此想来,要谨慎才是。或许来的人根本不是那两个女子,而是另有他人,甚至不止一个两个,这只发簪的遗落,便预示着主人的亡故。 秦风一步步前行,虽然他只是一直看着前,可他也时刻都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骤然,一只白凤从他头顶飞过,发出一阵啼鸣,然后死寂的林中开始热闹起来,是一片争吵之声: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一声音显得很兴奋。 然却被另一声音喝住:“胡说!那才不是他,他没有那么重的杀气,而且你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那么冷,他才不会是他呢!” “是的,是的,他才不会是他呢!”又一声音表示赞成。 秦风敏觉的看了看他周围,什么都没有,可声音确实是真实的,而且似乎就在自己身边,是女子的声音。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后来知道,那是不周下山的虚神,不,那已不是神。传曰:神仙神仙,先成神,后方能成仙。她们已是仙,而非神。 “可他明明长得很像啊!” “好了!”女子声音忽然提高,在林中回荡:“是与不是只在一念之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都是泽林,当初让他回来时他不肯,现在他插手天尘事,惹下这祸。他自沉与弱水之下,也算有自知之明。等到大帝苏醒,大赦天下之时,也便是他解脱之日了。白凤,你把他带来九泉吧” 只听一声啼鸣,白凤又来到了秦风面前,在他前面盘旋。秦风不屑对林中看:“何以见得我会跟它去?” 第14章:绝灭的宿命 与此同时秦风凭借念力追寻女子的声音,声音来自于山腰。可当秦风问出后,并没有声音来回应他,白凤扑扑翅膀在前引路秦风只得跟着它走。 他不知道自己跟他走了多久,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有点累时白凤才带他走出密林。走出来便又是一番洞天,与身后的密林甚异,有种拨开乌云见青天的感觉。 不尽的岩石,他隐约听到有水的声音,白凤带着他来到了一洞口。他看到洞口有九条清泉。清泉的水确实很清,与弱水不相上下,令人降压的是拿九条清泉竟是中山下逆流而上的! 洞中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让他一人进来即可,你就先退下吧。” 白凤轻吟一声,飞走了。 秦风站在洞口,静静观察着洞内的形势,倾听流水的音律,以判断洞到底有多深。因为从洞外往洞内看,是一片黑暗,光线放佛根本就到不了洞内。 “怎么?害怕?怕我害你,不敢进来?”里面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这对秦风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他冲洞内狠狠道:“我想拍你,可不知你是否有这个能力让我害怕。你若真有本事为何躲在里面不出来。” 秦风说着已然飞进洞内。他本以为洞内是漆黑一片,可当他进洞以后,才发现洞内竟和外面一样亮。洞有几十杖之深,他落下,踏着洞内的石板往洞深处走去。他观察到那九条清泉已经分位,两边石壁上各附着三条,地下宽道上也有三条,它们一直流向洞的深处。 他本以为洞内会有机关,可是没有。他顺着九条清泉的流向大约走了三四个时辰。终于九条清泉又合在同一方向上,逆流上了一块偌大的青玉,青玉大若屏障。他穿过青玉,里面是黑暗的,不过有灯点着,灯下有一女子正在看书。清泉已在青玉壁上汇在了一起,沿着玉臂往下流,浸润覆盖了整个玉臂。然当清泉流到玉臂底时,又沿着底脚急聚到了一起,汇成了一条小河,小河缓缓流入山脚。 他发现小河中的水是黄色的,黄若金。可刚才那九股清泉水明明很澈,可汇进这条河竟会如此浑浊!他望着女子,希望从女子那里得到答案。 女子一袭白衣,一头白发落及地面,赤足。她放下手中的书,离开所坐的岩石,笑道:“那九条泉便是九泉,九泉之下便是黄泉,所有的亡魂都要经过九泉的带领才可能会奔赴至黄泉,然后才能进行轮回。其实九泉也是黄泉的一部分,它起源于一棵大苍树,结束于无形曲回。” 秦风冷冷道:“你告诉我这些何用,这与我无关。” 女子淡淡的笑,道:“果真不是,虽然像,可不完整。” 秦风根本就听不懂她说什么,他也不屑去弄明白,所以不耐烦道:“不要说这些无用的废话,我不想听。我要让不周山山顶。你要我来,若只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些,那我就不奉陪了。” 女子止住笑,正色道:“你现在不能上去,你是上不去的。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这个。天地间自有你最珍重的东西,不过不是权力,而是你的妻子,你需要将她幻醒。“ 秦风冷笑道:“我还不曾娶亲,和来妻子?” 女子挥袖,玉臂上的泉水顿时沸腾起来,散发着白色的雾气,然雾气很快散去。玉臂上出现了一幅画面:蓝天云下的高台上放着一只玉棺,玉棺上放着一把蓝色的剑,剑鞘上雕刻着许多花。剑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华,光华将整个玉棺笼罩。 秦风骤然一阵锥心般的痛觉。女子念动咒语,玉棺的棺盖缓缓移开。棺里出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那是一种惊天动地的美。 女子收手,棺盖重新合上。然后画面便消失了,玉臂又恢复到了本原。 秦风竟也被那样的容貌所深深吸引,一时无法回过神来。女子望着他笑了笑,道:“看到了么,那便是你的妻子。不过她也在七千年前已经死去。你必须救她,所以你现在不能上不周山。” 秦风淡淡道:“如果你硬要上呢?” 女子无奈道:“那便是你的事了,我不会阻止你,可你付出的代价却是痛不欲生。我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 秦风愣了愣,他以为女子定会阻止他上山,他以为刚才的那一幕定是虚幻,可他没想到女子竟会如此回答,再加上刚才的那阵无缘无故的心痛,使他不得不考虑一下女子的话,于是他道:“她是怎么死的?” 女子道:“这你就不用答了,当你完整,你自能知道一切。你现在只要记住一点,便是唤醒她。” 秦风蹙眉,道:“我该怎么做?” 女子笑了笑道:“看来隔了那么多年,她在你心中懂得地位仍是胜过一切啊!” 秦风当时并不知道她的意思,不过他可不习惯别人的答非所问,他最讨厌这样啰啰嗦嗦的人,他已经忍了很久,女子的话他一直都似懂非懂,而女子又不肯直说,所以他终于控制不住,怒道:“我只问你,我该怎么做,没让你说这些!” 女子没有生气,仍是嘴角挂着笑。她对他真的是很包容了。 女子道:“看得到泽林的那个小女儿了么?就是她,待她长大以后。待你彻底认为时机成熟之时,你就把她杀死,将她的身体变成虚无,就像灵魂一样,然后带回属于她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 秦风欲问为何要将她杀死,可预言还止,因为他料想女子定不会讲明,所以不多废言。 秦风暂时打消了去不周山的念头,便顺着来的路回去了,他回去后对落仪和叶似只字未提。他没有说他去哪儿了,也没告诉过他们泽林和清辰已死。 之后他又去过那里,可再也找不到那个湖了,有的只是无银的沼泽。 虽然住在同一岛上。可秦风从不与落仪他们多接触,即便是见到了也是形同陌路,一言不发。他一直以为他们都会认为他不会说话,可有一天紫枫竟跑过来问他泽林的事。自泽林走后,这个名字和另外一个名字似乎就已成了禁忌,谁也不再去提,可紫枫竟向他提出来了。 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紫枫也已长大。那天他们在幽径上相遇。本应一如既往地擦肩而过,可就当他们背离十几步时,紫枫忽然停下,转身问道:“师父和师娘已经死了是么?你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就已经知道了,你为何不说呢,你无缘无故的出去他们会误会你的。” 秦风停了停,然后又继续走他的路,幽径上永远都铺满了一层层厚厚的桃花瓣,风吹过来成一丘,吹过去又成一丘,如此周而复始,世世不绝。 然,紫枫却一把拉住他,轻道:“风,不要这么冷,你也需要友情,把你的心敞开吧,把心事说出来,我知道你会说话,一直都会,为何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秦风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淡淡笑:“你是个明白人,看得很清,不过你不适合介入我的世界,你我是完全背离的两个人。永远不可能有焦点,你还是去抚你的琴吧,那才是你的世界。” “风,我们会有焦点的,你和他们也会有,你应该快乐。”紫枫依旧用很祥和的声音。 秦风离去,紫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似乎听到:“我这样很好。” 他应该听到了,因为他确实说了。秦风对紫枫并没有多少排斥,即使他说过他们是两个完全背离的人,的确,他们是大相庭径的。这一点秦风早就注意到了。 紫枫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他像白天,他的脾气很好,对一切都很热情,都很包容,他可以接受身边的每一事物,而他就不同了,如若紫枫真是白天,那么她就是黑夜,他很冷,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排斥,他有着一种不可收敛的杀气,所以落仪和叶似总把舞言藏着,不让他见。 他当时并不知道为何,因为他从未说过他会杀死舞言,不过后来知道了。原来舞言很美,很美,那种美倾国倾城,惊天动地。 她竟出落得与他在那里见到的女子一模一样!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看到舞言跌倒在地,当时他并么有看清她的脸,不过他猜到了是她。岛上除了落仪和她,再无其他女子。既然不是落仪,你便是她了。 秦风不知道她是怎么摔的,不过似乎摔得很痛,她坐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他本想离动,可不知为何他竟想去将他扶起,想知道她的形势。 于是他便走进她,他向她伸出一只手,舞言抬首,含泪的双眼与他对视。他大惊,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 舞言戒备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谁?” 秦风见她仿若一只受伤的小鸟,胆怯却又充满欲望的双眼衬托着她较弱的身体,给人一种想要呵护的欲望。秦风竟破天荒得对她微笑,那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道:“秦风。” 舞言揉了揉鼻孔,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手中,秦风的手很冷。冷若寒冰。他将她轻轻拉起,然而舞言却已站不稳,一下子倒在他怀里,情急之下他也只有一把搂住她,以免她又摔倒。 舞言的个子也算高了,不过她仍没有秦风那样高挑,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子。她微微颔首,歉意笑道:“对不起,刚才我练舞时不小心把脚扭了。” 秦风望了望她,她赶紧把头低下,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预备接受长辈的责备一样,显得乖巧可怜。秦风心中又无奈又好笑。他一把将她抱起,道:“没关系。” 他把她放在一块干净的青石板上,蹲下,和声问道:“哪儿伤了?” 舞言不好意思得偏偏嘴,用手指了指脚腕。秦风皱了皱眉,无奈的摇摇头,一阵心痛。他小心地帮她疗伤。冰凉的手指划过肌肤,寒气一直投进骨头,然而传进心里。 舞言终于忍不住,关切的问道:“你很冷么?” “冷?”秦风自复了一遍,何为冷,他还从不知道何为冷。怎样才叫冷,冷是什么,它有什么特征,是弱点么?她有事如何能知道的。秦风停下手,一时竟忘了去揉,他脸色已变。 然舞言并没有看出秦风的改变,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衣物的厚度,自语道:“不会啊,我和你穿得一样多,我怎么不冷?” 秦风淡淡道:“我也不冷。” 舞言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握在手中,笑道:“你们最爱骗舞言了,哥哥姐姐骗舞言,你也骗舞言。舞言已经长大了,你们骗不了了。” 秦风抽回手道:“我没骗你。” 舞言笑得很甜,道:“还说没骗我,你要是不冷,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摸摸我的手,比你暖多了!” 舞言说着就伸出一只手,让他摸。秦风看了看她,她的一双眼睛挣得大大的,显得一脸渴望。秦风不忍心拒绝她,只好妥协。他静静地去感受她的温暖,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真的不是热的。他知道,作为一个正常的活物,是应该是热的,可他到今天才发信啊自己冷若冰! 可那又如何。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离经叛道之事,他只是没有常人的体温而已。那又能代表什么,这威胁不了他,他至少不会感到冷。 舞言看得出,秦风已经知道自己“冷”了,得意道:“我说得不会错吧,你还想骗我。” 秦风笑了笑,继续帮她揉动扭伤的脚腕,不再去与她争论。他到底冷不冷,因为他毕竟与她不同,他天性孤僻,对很多事都不屑,所以关于这谁胜谁败,他到底有无欺骗她也都不重要了。 他很认真地帮她疗伤,舞言傻傻地望着他,望了半天,道:“哥哥和姐姐说,你是一个可怕的人。” 秦风淡淡笑了笑道:“你呢?” 舞言歪着头仔细的大量了秦风一遍,一脸认真说:“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地方可怕,不过还是紫枫说得对,你是个孤寂的人。” “哦?”秦风不由对紫枫感到佩服,不过又觉得可笑。 怎能不觉得可笑,难道就紫枫人?大家都是同类人,只不过一个不善于掩饰,一个想克服心中的孤寂,接受外物的美好,所以看不出罢了。 可同样是孤寂的让你,秦风的估计逃不过紫枫的眼睛,紫枫的估计又怎能逃过秦风的眼睛。他竟也能说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虽然都孤寂,也都知道对方的孤寂,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份孤寂来自于何处,他们只知道,而且一直都认为这份孤寂与生俱来。 在秦风的印象中,紫枫的嘴角永远都会挂着骗人的幸福的微笑,不管难过与否,他都在微笑,即使是当他一剑贯穿他的胸膛,他仍在微笑,他仍宽容他! 那天,舞言是被叶似强行带走的,叶似和秦风的关系不太好,不过和紫枫的关系很好。秦风有时候觉得叶似很傻,因为他知道叶似一直把紫枫当知己,并且也认为知己是紫枫的知己,可他到底了解多少紫枫呢?他能看到的只是表面一层而已。 他看的出来舞言是不愿跟他走的,不过他没有留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叶似将舞言带进桃林的深处。 不过舞言可没他那么好说话,索然知道自己已不能刘希啊,可也要趁叶似吧注意,回头偷偷与秦风说再见。 她毕竟还没有长大,在这儿又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而且她最小,他们三人都宠她。所以她很娇弱,很小。 那天,当舞言从他眼中消失。当他转身欲离去,他却发现紫枫出现在他身后,紫枫对他微笑,他的微笑很祥和,很温暖,也很醉人,只是少了一份灵动的光华。 紫枫笑道:“她很美,也很可爱,是么?” 秦风没有回答他,但也诶有转身离去。 紫枫停了停,似乎在等待秦风的回答,似乎又没有,也许他正把秦风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继续道:“那样的美谁都无法抗拒,你也一样。不过,她好像也很喜欢你。” 秦风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是冷笑道:“你不也一样,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有很多机会的。” 紫枫叹息,转身悠悠离去,不过仍传来他的话:“可我们已经错过了,她选择了你,我尊重她,望你一切莫负她。” 一阵寒意袭进秦风心中。他敢打赌,紫枫背过去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微笑绝对已经消失,并且肯定是哀伤而无奈的。 他这人就这样,从不把自己的真实情感宣泄出来。永远就这样闷在心中,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说出来,还是因为太懒,懒都放弃自己的所爱,任自己心痛。 后来,紫枫还是对舞言很好,不过他已把自己的情感埋得很好。他说过他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他会做的很好。 一直以为紫枫会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可令秦风不可思议的是他竟是这林中继他之后第二个违背泽林心愿的人,接着便是叶似,最后就是落仪。 守望天尘事的责任本是由叶似担任的,后来也似随紫枫去林外不同境界游玩,他便把责任推给了落仪,直到现在也一直都由落仪负责。 不过他们都已吸纳后违背规则。秦风本以为落仪是最听话最讲规则的人了,可他没想到,因为紫枫和舞言,道头来她竟是违背规则最深的人,她背叛了太多太多,甚至现已搅得天境大乱。 泽林当年不知插手什么,竟宁自赴弱水湖,而如今,落仪违背了这么多,上苍又会给她怎样的惩罚,或者...... 秦风不再去想她,因为他现在要想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与紫枫。 当紫枫出桃林后,秦风也经常与紫枫在一起。由于秦风出来多了,对外面的世界有所了解,知道人心的险恶,而紫枫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除了具有与神一样的青春寿命外,没有任何灵力。这本与秦风也是无关的;可秦风却发现自己竟会不由得担心他,怕他受伤害。他对紫枫的人生安全的恐惧,仿若对自己弱点的恐惧。 所以秦风总会和紫枫在一起。 不过他们在一起也很少交谈,一般都是紫枫一个人说的天昏地暗,他总是爱理不理。一直都只是沉默。一开始他会很烦紫枫的这种“唠叨”,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并且他发现紫枫似乎根本不是在跟他说话,而是在自语! 每当他们在一起,秦风静静地坐在他对面不远处,听他弹琴。而紫枫则一边弹琴,一边与他对话,每当轮到他回答时,他不应,而紫枫则只是停一停,然后淡淡笑了笑,继续说下去,放佛已得到他的答案。 秦风发现紫枫所弹奏的音律真的很优美,通过紫枫的琴声,他能更感觉道他心中的每一丝触动,甚至是很微弱的起伏。 他很痛,他明明很爱她,可他却要放弃她,他只好看着她对秦风微笑。他只能伤感她的舞蹈不再有音律,因为她的蝶舞不再属于他,而只属于秦风。 他他脆弱了,他根本不适合外面的世界,他不会竞争,更不适合去竞争,他只属于所谓的顺其自然。他的琴声中充满了平静和祥和。 可秦风听得出来,这样的平静与祥和就如弱水湖的平静,那女子说等到大帝苏醒,弱水湖下的亡灵就可解脱,那回事很汹涌的气势,可以想象当紫枫的平静与祥和被他内心的冲动所冲破,那也会是一种不可估量的气势。 说实话,舞言和紫枫才是一对,舞言的蝶舞很美,紫枫和秦风曾带她出去过。天下所有的美貌女子在她面前都已黯然失色。而她的舞姿则更是让天下男子倾慕。她轰动了真个六合。那时六合的人都说只有紫枫配得起舞言,包括秦风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秦风也喜欢舞言,但他不善于去表达,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不杀她,自己也不会让她快乐。何况那女子说过,他有妻子,他前世的妻子在等着它唤醒,他的妻子有与舞言一样的容貌。女子说他很爱很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在他心中最重。 他本以为权力对他最重要,做六合八荒的王最重要,可他不得不相信那女子的话,因为每当他啊想起那只玉棺,想起玉棺里的女子,他便会有一种锥心般的痛觉。 可他吸纳在居然爱上了另外一个与自己妻子长得一样的女子,高傲的他怎能迫使自己去承认这种不耻的行为。她们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可她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 也许前世他真的承诺过那死去的女子什么恶,他不想失言。可他也真的不想杀舞言,那样一个清纯,美丽,可爱的女子,为何偏偏要杀了她,才可以救活玉棺中的女子,他可以迫自己不去爱她的,可他不想杀她,真的不想杀。他好几次想去找那神秘女子问清楚,为何非要杀了舞言才可以救活那个女子,可他再也找不到那个湖,弱水的流动口也消失了。 他本想拖一天是一天,既然那女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几千年或者几百年,那也不在乎这么几年了。但是对于舞言来说就不一样,她还小,让她再享受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再让她死去也是对她不公平的,何况要他立刻杀死她。他真的做不到。 他很矛盾,可又有谁能理解他。除了紫枫一直认为他有心事。谁也没有关心过他,也许是他隐藏得太好,所以都没有人发觉罢了。 他本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到后来,每当他与舞言在一起时,他就会想起玉棺中的那张脸。那张脸很安详,很放心,充满了期待。而且啊每天梦里都会梦到那种脸,还有那个神秘女子的话。每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竟会有泪! 一个空虚的人,竟会有真是的泪!那应该是怎样的伤情啊!? 不过,他还是硬撑了几百年,知道舞言的稚气全然退却,他终于决定杀了她。 那天,舞言一如既往的去找他,她对他笑,同时也逗他笑,可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淡淡的笑,而是用他的剑指向了舞言。 舞言大惊,他从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心痛。不过她没有哭。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前所未有的安静。他知道她很恐惧,可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轻道:“为何?” 秦风面无表情,冷冷道:“因为你很烦,自从遇到你,我就从未安宁过,现在我不想再让你烦,所以我要杀了你,这也是我唯一的解脱。” 舞言冷笑道:“是么?那你以前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秦风心中一紧,他不善长说谎的,可他不能告诉她事情,否则她会更伤心的。所以他愣了很久,才道:“因为权。”他又顿了顿,别过头,剑仍抵在她咽喉处。他继续道:“你知道,你姐掌承天职观望的任务,可她却不敢插手天尘世,这实在是浪费。我本想通过你接近你姐,要她让出全力,由我来掌管。我想控制天下一切事物,我想一切都顺我心意。所以我故意接近你,而现在我发现另一个捷径,所以不再需要你了。” “那你与紫枫的关系也很好啊!”舞言不死心。 秦风冷哼道:“好?那只不过是与他逢场作戏罢了,这只是她一厢情愿。就像你一样,一厢情愿的爱我,而我却从未说过我爱你。呵!尼恩可真是天生一对,他也一厢情愿的爱着你,你却一直都不把他当回事!” “他......”舞言一时失言了。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过,因为紫枫对她的好被她一直认为是理所当然,她又怎能会想到那也是爱呢。 秦风继续道:“很惊讶是么,很后悔是么?那么好的一个你不要,却爱上了一个你本不该爱的人,到最后伤害了自己。宿命就是会如此捉弄人。不过,念你对我一片痴心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的。” 舞言没再说什么,她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那冰冷的一剑。 秦风心痛,他也闭目颤抖着挥剑。剑贯穿胸膛,发出血肉破裂之声。他睁开双眼,他惊恐地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紫枫。 剑贯穿了紫枫的胸膛! 固执与高傲让他不再收敛,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却在痛。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他的啊!他从未想过要杀他的。当然也没有真心要杀舞言。可他说过,宿命就爱如此捉弄人,他不得不杀。 紫枫含泪望着秦风,嘴角却仍带着笑,道:“风,无论何事都比不上自己的所爱,为何要背叛自己的心去做你不想做的呢。这样折磨自己很快乐么?” 秦风望着他,他胸口的血浸湿了他的白袍。他发现他的血竟是水! 桃花纷纷落下,仿似也在述说着悲剧的不该。 秦风狠心道:“同类之人何须多言,人各有志而已。” 说完秦风收剑,剑出紫枫体内退出。一阵剧痛贯彻紫枫全身,紫枫无法站稳。倒下,然舞言却紧紧搂住他,与他一起倒地。 同时一阵剧痛从胸口贯彻秦风去拿神,他发现自己的灵力在急聚消失! 怎会如此!他没有受伤啊! 此时,落仪和叶似听到舞言的哭声,也已赶到。 舞言将紫枫紧紧搂在怀中,哀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值得的。枫,枫,言儿不许你死,言儿还要你为言儿伴奏。言儿知道了,言儿什么都知道了。只要你不死,言儿就嫁给你......” 紫风怜惜地为舞言理了理凌乱的长发,笑道:“傻丫头,他也……” 紫枫没有说完,他说不完了。 落仪和叶似甚怒。拔剑指向秦风,可秦风也一下子跪倒在地,灵力无法聚集。他不知道为何如此,至今他都不清楚。他只知道紫枫死了,他似乎也死了一半。 之后,他被落仪和叶似关了起来。他知道,舞言把他对她说的话都将给了落仪和叶似听,因为他们对他有了恨。 叶似让他每天遭受万箭穿心之苦,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碍事。 没过多久,他知道舞言也死了,是用发簪穿心而死的。她觉得自己负了紫枫,她认为她不再爱秦风,所以她选了紫枫,既然紫枫已死,那么死也要在一起 秦风后来出去了一次,他想寻回舞言的魂魄,可他没追上。所以又回来了。一直再没出过那间囚禁他的黑屋,也没再说过一句话。他根本就不屑去去向叶似和落仪解释,因为他太高傲了,太自负。 再然后,天境便有了一段凄美的传说。一传十,十传百,日复一日,年度一年。秦风便成了魔,紫枫则被世人悲怜。 可事实只有秦风自己知道。 之后的事,秦风有时也无法控制了。就如待紫枫与舞言轮回之后,他与龙蓝似乎是心灵相通的,龙蓝能感觉到她的失落,他也能感到龙蓝的孤寂。包括每一次龙蓝会有危险之时,他都能感觉到,然后一次次救他。而龙蓝开心之时,他也会从心底去愉悦。 他们之间怎会这样,他们的命运似乎是相连的啊! 不是么?他应该早就注意到这一点的,可他忽略了。他与他彼此背离,但却深深地相互理时,爱着同一个人;他被他贯穿了胸膛,他死了,而他也死了;他与他更可以进行心的交流。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与他一样有着海蓝的眸子,深似海,澈如水! 或许应该再去找找那个女子,那个神秘的女子应该可以告诉他很多。 不过,还是先回桃花境吧。 依旧是一片嫣红,漫天的落英缤纷——逝不去的春。 这是的桃花林很静很静到莲花瓣漂亮都可以听见。秦风忧忧地行走在幽径上,幽径上的花瓣永远都是厚厚的一层,如地毯。 桃气朦胧中,他隐约看到两个白衣女子,女子一头蓝发,落及地面。 是她!? 他还正要去找她呢,她却来了,不过她旁边的那位是谁,她与她有着相似的容貌,有着一样海蓝的长发。 秦风冷冷地望着他们,向她们走进。 他笑道:“今天姑娘怎肯出来我这儿走走?”虽然显得不懈,可他隐约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且十分急迫。 另一女子,那个曾经在邪义程的密室出现过的女子,此时她已不再处于有或无之间,而是真是的存在。她看到秦风,急忙上前,彭祖秦风的手,急急呼道:“轩儿。” 秦风敏感的抽回手,冷冷道:“我不叫轩儿,我叫秦风。” 女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歉意的笑了,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现在还不是他。” 秦风不再理那女子,望着另一女子,淡淡道:“你是来找我的么?” 女子笑了笑,到:“我叫女娲,这位是我妹妹女魅。你还在怨我吧。其实这不是我的错,错的人而是你。我说过当你完全彻底地想将她杀死时,你方才恩呢该将她杀死,可你么有。” 秦风冷哼道:“何以见得我不想杀她。” “因为紫枫死在了你剑下。你想杀她,而紫枫还不想杀她,岁实际并未成熟。”女娲解释。 “这又与紫枫何干,紫……” 不等秦风说完,女娲便道:“因为你们本是一人而已!” “是的,你们本是一人。”女魅补充道:“只是你们尚未觉悟罢了。你本有许多时间去觉悟,然后通过你本身的力量将你与紫枫合并成轩儿。恢复轩儿的记忆后,你便可用你的方法杀了舞言,将她带去青州,让禅儿复活,而你却急了。现在龙蓝拥有了龙族的血,你们只有通过禅儿的力量方才能变成轩儿了。可是凌也未觉悟,且她还要等你杀了她,禅儿才能复活。” 听起来是很复杂,似乎牵扯了一人的三世,不过秦风还是听得懂的,至少他知道他的前世叫轩。然令他担心的是,他的三世中出现了矛盾,谁都觉悟不了了。可为何会有矛盾? 秦风到:“为何非要我与紫枫合二为一?” 女娲到:“你已经感觉到了不是么?那股风强大的怨气是可以与你的力量相抗衡的,你们若不合为一体,便拉不开轩辕剑,那么你就无法将那妖魔永远封印。 “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负载着轩辕全部的力量。”女魅解释。 “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不是无形玉音琴与殇笛么?” 女娲笑了笑,道:“那便是轩辕剑。你与紫枫本是一人,可你太尊贵,你死后,没有谁有这个资格成为你的父母,所以你孕育在了沼泽中,而泽林却将你分成了两人。” “那也是她知道真相后自投于弱水湖的原因吧!”秦风大悟。 “是的。”女娲继续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你被分开后,你继承了盘古的力量,而紫枫拥有控制轩辕力量的能力,可没有你他无法运用轩辕的力量。” “而盘古的力量只能与那妖物抗衡了,根本杀不了它。现在妖物已借助邪义程的怨气复活,所以你必须觉悟了,没有时间了,否则天下大乱。六合八荒又会陷于战乱。堆积的尸体将再堆满一个弱水湖!”女魅正色道。 是么?应该觉悟了,那又该如何去觉悟,他该如何想起关于轩的事,他该肿么办? “还是先跟我们回不周山山顶吧,待君臣从长计议之后再说。”女娲提议。 是的,除了去不周山顶,别无他法了。 天空赤裸着一片苍白,显得格外无力,可此时的天却高得出奇。 窗外雪花片片,寒风呼啸,枫带着雪花随处乱窜,宛如一个个失去家的孩子。屋内炭盆中的炭在“啪啪”作响,散发着醉人的暖意。 玉榻上的龙蓝还在沉睡,按叶似和落仪的推断,他应该早就醒了。然而龙蓝却迟迟不能醒来。他身上的伤已经快好得差不多了,这样的沉睡,是他不愿醒来么? 他要回避什么,现在的状况已容不得他再沉睡,邪义程已然成魔,龙蓝必须联合暗惑一起抵抗邪氏帝国。而且这件事也必须龙蓝亲自去做了,只有他出面才能联合暗惑,而且速度会是最快。 有些事情也已经瞒不住了,必须该让他知道。 终于,叶似耐不住了,如死般的沉寂,被他一声重重的叹息所打破。他离开座位,径自走进龙蓝的玉榻。 玉榻上龙蓝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俊秀的脸上如以前一样有着一种抹不去的忧伤。这是紫枫的神态啊!他想起了什么了么?他在努力想起什么么? 不,他还不是,至少现在他还不是紫枫,因为紫枫与生俱来就有着一头白发。他从未见过这六合八荒的诸神中,还有谁能有他那样的一头银丝。 那是因为什么,他才能拥有这样的银丝! 叶似本想叫醒龙蓝,可悬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 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他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本以为是给了他最好的,到头来却是害了他。他本想错了,真的错了,他早就应该知道那并不适合他,他只想拥有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不应该给他这么多的。 叶似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忧伤。 落仪悄然走进,轻轻拉了叶似的手,用累而倦的声音道:“似儿,就让多睡会儿吧,我们把他叫醒也是没用的,这是我的错,我本不该插手这天尘之事,现在打错已经铸成。看来,我们只有去求一求秦风了。” “为何求他。”叶似敏感问道。 落仪叹息,道:“你没看到么,你我都已不再是邪义程的对手,只有秦风才能与他对抗。” 叶似不满,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你要知道秦风和邪义程可是一类人,他们心中都只有权力,你难道还嫌一个邪义程不够,再加一个么?” “可”落仪欲言还止,顿了顿,道:“那你说怎么办。” 叶似见落仪似乎有点生气了,便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声道:“姐不会又是的,上苍不会没有垂怜之心的他不会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的错并不是不可饶恕,因为我们也只是神,而并非是仙。我们会有办法战胜邪义程的。” 落仪开始落泪,残月,寒诺他们都束手无策。 叶似看了看他们;正色道:“我们联合暗惑,再加上我,我姐和你们的力量应该足以对付邪义程的,那毕竟集聚了天境三分之二的力量。” 寒诺想了想,道:“办法是好,可一直以来光之境与暗惑战火不休,暗惑会出手相助么?” 叶似看了一眼玉榻上的龙蓝,笑道:“只要他亲自出马,便一定行。” “不行!!”龙樱止道。 众人看向龙樱。龙樱没有回避他们的眼神,她冷冷地与他们对视,她的表情告诉大家,她的意见不容任何人更改,除非她死。 她怎能不紧张,那是他的儿子啊,唯一的儿子,龙族唯一的希望。他还未开枝散叶,如若他去了暗惑有何不测,她如何对得起覆灭的龙族?! 她不管,她现在已顾不得天下,她只知道,龙蓝身上流着龙族的血,他的血要为龙族而流,而不是为了天下。 所以龙樱再次斩钉截铁道:“不行。” 叶似看出龙樱的心思,他不想与龙樱有何冲突,便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落仪。 落仪拭了拭泪,拉起龙樱的手,轻道:“龙王后,你可知道你的儿子现在已并非是一族之首,而是整个光之境的王,所有光之境的人都是他的子民。这与龙族毫无区别,他必须为光之境的安慰而战” “够了!”龙樱打断落仪,她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落仪,甩开她的手,冷笑道:“我看,你们也只是想利用我的儿子来帮助你们自己吧!” 落仪一愣,不知如何回复。 叶似将落仪拉直身后,他知道落仪不擅长辩论,龙樱刚才那句话是必伤到了落仪,叶似也是满怀怨气,于是,他走近龙樱,冷声道:“他是紫枫,他是为舞言而生的紫枫,他的出身不是为了背负你龙族的仇恨。之所以会拥有龙族的血,是因为我姐姐认为只有你龙族的血才配得起紫枫。他现在只是借用一下龙血,待时机成熟,他身上的龙血也许自会消散。还有,龙醉道死都不肯承认是龙蓝给龙族带来了灾难,是因为他相信龙蓝早晚会有一天光复龙族,而你却是如此地不信任你的儿子!” “似儿。”落仪低低呼唤:“不要这样,这不能怪她。” 叶似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了。他迷茫的看了看龙蓝,径自走出门外,风烈烈地灌进他的长袍,长发和衣襟在风中翻飞。雪地上留不下他任何痕迹,大学很快淹没他的背影。 落仪蹙了蹙眉,对残月冷冷笑道:“月儿,你去劝劝他吧,他心情不好。” 残月傻傻地应了声,便跟出去了。 屋内这边,落仪唤起龙蓝,龙蓝淡然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落仪欣慰的对他微笑,总算是唤醒了。只要他行了,乙炔都好办了。就像叶似所说,联合起来总可以对付邪义程了。如若不行,那么还有最后一张王牌——秦风。 秦风,应该可以帮忙的,因为他变了。 半响,龙蓝悠悠道:“她死了,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落仪冷冷笑道:“她没死,她还没有嫁给你,她怎么肯再离你而去?去把她找回来吧,她在暗惑等你,快去吧,别让她等太久。” “你说什么?”龙蓝骤然坐起。 落仪从容道:“你没听错,快去吧,顺便去了龙族的心愿。” 龙蓝再次确认:“她真的没死么?” 落仪点头,道:“去暗城王城,她就在王城。记住在王城,待你到了网成,切莫上王城任何一个,否则你会同的,所有的人都会痛的。” 龙蓝转悲为喜,道:“只要她活着,什么都可以!” 残月抄着叶似远去的方向追去了之后,并没有追到叶似,因为叶似并没有在雪上留下任何足迹。所以残月只能在丛林中毫无目的的寻找。 骤然,残月停下脚步。她感觉到有杀气,而且杀气在向她逼近! 残月抱了抱怀中的残月琴,开始不安起来,来了好多人,都是高手。她急步快行,希望能找到叶似,可杀气已然临近,踩过学弟的脚步声已在耳畔!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残月已被杀气包围,一共有八人!有邪义程!! 邪义程逼近残月,残月步步后退,直至无法退却。 邪义程停下,诡异的笑道:“这么急去哪儿啊?我的朱雀神!” “本姑娘去哪儿,也要你管么?残月丝毫不示弱,不过她心中大惊,邪义程的声音变了!她记得上次他的声音并非如此。 邪义程笑了笑,似乎在自语道:“姑娘?”然后看了一眼残月,意味深长道:“不错。唉,千万年了,我已经千万年没有碰过女人了,你瑞然没有她漂亮,可也不错,我也可以先将就将就。” “你敢!”残月怒道,与此同时她已扣动琴弦,准备迎战。 邪义程自负的摇了摇头,向手下人使了眼色,自己编退出战场进行观战。另外七人将残月困住,开始交战。 光起光落,璀璨月已招架不住,扣动琴弦的手指已渗出血来。 只听外面邪义程悠悠道:“别伤到她,我可要活着的女人。” 形式已容不得残月多想,只能一味应战,可由传来邪义程的妖异的声音:“呀!朱雀的力量还被封印着啊!怪不得脸这几个没用的东西都打不过。” 残月怒道:“有本事一对一,七个对我一个算有什么本事!” 邪义程轻轻转动手指上的玉戒,道:“我向来不喜欢拖拖拉拉,难道轩辕没告诉过你么?” 档过一招,残月缓口气道:“我不认识什么轩辕。” 邪义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道:“哦,我忘记了,她死了,他也死了。” 他在说谁,谁死了?残月心里想着,可这样的战势岂能容她走神!残月已然受伤,她 并没有呻吟。在敌人面前,她 不懈呻吟。 一招又将罗西啊,残月无法招架,只能闭目迎接。 可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那一招迟迟不能下落!因为已被叶似截住!而且地方已倒下两名战士。 邪义程收紧目光,似笑非笑道:“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来了就好,也省的我一一去找你们。” 学已成摆手,示意手下退下,手下都退去。邪义程自负道:“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仙,何为仙的力量!” 第15章:心在滴血 邪义程说罢,已出手,速度之快不及眨眼,力量之大不及回应。 叶似和残月只觉黑暗袭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强大的力量,足以气吞山河!! 待他们再次醒来,他们已被关进铁牢。铁牢之中一片阴暗,除了有几盆暗火在牢中颤动,再无其他光亮。 耳畔边还不听传来击打铁器的声音。 残月缓缓支撑起身体,她 感觉到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身旁,叶似失神的坐在地上,申请恍惚孤寂,无奈。 残月走进叶似,轻道:“你还好吧!” 叶似缓缓看她一眼,淡淡道:“还没死。” 残月笑了笑,她 以为也饿死有兴与她开玩笑,道:“你怎会突然来救我!你知不知道会很危险的,如果你有什么是,光之境该怎么办?” 叶似浅浅的笑了笑,认真地望着残月,道:“仅仅是因为光之境才担心我么?” 残月想了想,做在他身旁,道:“当然不是,若你有什么事大家都会伤心的,那么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你呢?”叶似低低道:“你会伤心么,若是我死了?” “当然会!”残月的声音总是那么轻快,果断。 “那就值得我救你啊,哪怕是废了毕生的灵力。”叶似叹息,心里似乎还有一丝迷惘。这就是爱么?当年紫枫与妹妹之间也有这种感情吧。 “谢谢。”残月轻笑道、 “为何谢我?”叶似问道。 残月笑出声,甜甜道:“喜欢谢你,就谢你喽!”残月拉着叶似站起,轻快道:“走吧,趁现在无人,我们可以逃出去。” 叶似黯淡的笑了笑,不语。残月拉了拉他的衣襟,叶似依旧愣在原地。 “为何不走?”残月疑惑。 叶似认真地望着她,悠悠道:“你揍吧,我已经走不了了。” “何意?”残月的心微微一颤,一阵寒意从头贯道脚。她隐约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事已经发生了,而且非常严重,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她在等待他的回答,而他默不作声。 忽然一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的灵力已经被我封印了,你让他如何跟你走?” 是邪义程,是邪义程的声音!那个可怕的药物,他对她到底坐了什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为何要封印他的灵力而不封印她的? 残月越发感到恐惧。 邪义程已走近铁牢,他那森冷的脸上挂着一种诡异而自负的笑。无形之中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浓郁的邪气。 “是么?”残月紧张地向叶似证实,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叶似淡淡道:“是的。” 残月狠狠推开叶似,叶似被她推的向后颠颤了几步,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残月就不一样了。她又抱住叶似哭道:“为何,为何不告诉我!?我没让你来救我的,你不该来救我的!” 叶似微笑着为其拭去泪,和声道:“我不后悔,我不后悔的,没有人会怨你。这是大家的宿命而已,因为你我并非是仙。” 残月一味哭泣,她从未如此脆弱过,从未如此流过泪,可她 为了他竟流出了红色的泪——血泪。 有人说,人非草木,人若伤心,自会流泪,伤到痛处就会落下血泪,痛道深处自会落泪成珠。 残月哭了半天,忽然停下,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身把叶似档在身后,冷冷问道:“你来作何?” 邪义程笑了笑,道:“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你答应我刚才的要求即可,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没有时间跟你耗,我也不会逼你,只是到时候就不能保证我不会对他做出什么?“ “什么要求?”残叶真的想不起邪义程有什么要求。 邪义程低低笑出声。看了看残月,转身消失在黑暗之后总 残月恐惧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又急又无奈。无奈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邪义程有何要求,急的是她不知邪义程将如何对付叶似。 叶似见残月如此进展个,安慰道:“不会又是的,无论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你不答应他,就不会有事的。” 残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然就在她安心坐下之时,一个声音印进她的心里:别伤到她,我可要活着的女人;别伤到她,我可要活着的女人 诡异的声音在她脑中一遍遍重复,挥之不去。她霍然站起,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邪义程要什么了。可那还不如杀了她。这样的要求她如何会 答应?! 邪义程也早就料到了吧,所以他拿叶似当赌注。 叶似见残月如此举动,不由恐惧到:“怎么了,想起他出的条件了么?” 残月深深的望了一眼叶似的眼睛。他的眼里充满了交集与迷茫。那双眼睛不再有以前的冷漠与孤寂,而是醉人的关切与无奈。 应该告诉他么?他会不会同意,可她自己也不会愿意的啊。那么,明天邪义程又将如何对待叶似呢?他会杀了他么?应该不会吧。要杀早就杀了。 从哪月留了个心,浅浅笑道:“没有,就是因为想不起来才急,要是能想起来就不会这么急了。” 叶似握了握残月的手,拉她坐下。他隐约感到残月的不对,再次嘱咐她:“不管明天发生何事,不管他想要你答应他什么,你都不能应他,答应我。” 残月僵硬的点点头,不再作声。 叶似还是不放心,再道:“除非我要你答应,你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否则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感激你,我会怨你的,你懂么?” 残月强笑道:“喂!我有这么让你不放心么?我听到了,你就别再为我烦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他的要求的,就算你要我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你就先想想自己明天该怎么应付邪义程吧。” 叶似笑了笑,心道:“最好如此。” 可她真的能做到么,她心里也拿不住底了。如果邪义程真拿叶似的命来交换,那她还会由于么?希望她不要才好。 残月和叶似坐在一起,反正也睡不着。所以残月要求叶似讲他以前的故事给她听,而且叶似也竟出人意料的答应了。 时间在言语中被打发,他们也都在等待天明,等待邪义程。 终于,他们隐约听到外面又人来了。残月几乎窒息。 真的是他来了!残月无意识的抓住叶似的手,生怕他从自己身边消失。 邪义程走进,妖异笑道:“想好了么?” 残月仇视着他,愤愤道:“你休想!” 邪义程似笑非笑,似乎被残叶的僵硬刺激到了,又似乎没有,他只是幽幽道:“很好。我不介意你给我这样的答复,不过我很遗憾你的愚昧。本以为你为了啊会变得聪明一点,可没想到”他叹息,继续道:“希望你ing天可以改变主意,他过不了机关的,除非你想然给他因为你的执着而牺牲。” 说完邪义程做了个手势,让手下把叶似带走。残月努力过,可她也已无能为力,她只能望着他远去,不过她清晰的看到他还在对她微笑。 待叶似消失在视线之中,残月厉声问邪义程:“为何?” 邪义程自负的笑道:“你并没有她美,也没有她那种气质,可你很干净,我讨厌这样的干净,所以我要将他毁灭。” “那你为何不杀了我?”残月也顾不上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谁饿了。 邪义程走进残月,捏住残月的下颚,笑道:“这样不好玩,这样赢得不精彩了,也不痛快。我要他痛,要他比死还难受。那样我会很快乐。” 残月推开他,狠狠道:“你是魔鬼!魔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邪义程依旧笑的很自负,他不懈道:“你会答应的,而且会很快就答应的,因为你不是魔鬼,所以你必输!” 邪义程看着残月,残月恐惧的向后颠颤了几步。 邪义程继续道:“你听吧,他因为你而生不如死!” 随着邪义程的话,残月静静去听,邪义程也不再说什么。他给她一个清净的聆听环境。叶似深沉的呻吟之声清晰地传入耳朵,那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从哪月听得锥心般疼痛,她咬住下唇,下唇几乎渗出血来,她 的手指深深地扣进岩石,然后学从岩石中滴滴落下。血泪从她眼角滚落。 终于,她再听不下去,她双手捂住耳朵,她没有求邪义程。因为她 知道,叶似不会允许她向他低头的,所以她决不会求饶,决不会! 慢慢的,叶似的声音消失在耳畔。 他昏过去了吧,他们到底怎样折磨你的,为何你的声音听起来会如此痛苦?对不起!对不起,也许我不应听你的,可他要的我给不起啊,我是不是太子时了。叶似,叶似! 残月的心在滴血。 残月静静等待叶似的归来。 终于把啊带去的人又把他带回来了,他们拖着他,他的头发已然凌乱,视线穿过黑暗,隐约可以看到叶似流了很多血。 看到叶似回来,残月急切的站起,冲到铁牢门前,那些人把叶似扔了进来,叶似重重的摔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移动也不懂,仿若一具死尸。 残月轨道在叶似身旁,他哭泣着抱起他,呼唤他,可他仍是无动于衷。 邪义程满足的笑了笑,道:“替他疗伤吧,你不赶快作出决定,他明天还要受此严酷的刑罚。不过你放心在你没答应之前,我不会很快就让他死去的,我会让他一直活着,直到身形俱灭。” 说完邪义程又推出去了,又之留下她与叶似。 她目前已没有精力去想其他,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唤醒叶似,其他都以与她无关。可邪义程的话已然烙在心中。 透过灰暗的火光,她看到叶似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已裂开,甚至露出了白骨。有的裂开的皮肉也似乎即将脱落。学模糊了他的全身,浸染了他的白衣。 叶似的血是桃色的,而不是平常的朱红,可这样的血让伤口显得更加清晰。残月看的全身都在颤抖,那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残月运动灵力努力使叶似身上的伤口愈合。 随着伤口的愈合,叶似渐渐醒来。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透明。此时,残月的泪已化作了血色的珍珠,落进叶似的衣内。 叶似勉强笑道:“我没事,你不能这样哭的,不能。” 残月紧紧抱住叶似,此时的叶似虚弱的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再拥有她将他支起,他无力地靠着她。此时的他多了一份祥和。 残月哭道:“你为我受这苦,我为你轮流几滴泪又有何妨?” 为了让叶似有点精力,残月将自己的灵力灌进他的体内。残叶也许早就料到叶似不会接受,所以她在他么有拒绝之前,轻道:“不要拒绝,你我都必须活着,我们才有逃出去的机会,在这里单凭我一人是支撑不住的,何况你明天也要迎战。” 叶似没有再拒绝,只是浅浅笑道:“你可定要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不得心软。” 残月点点头。 叶似仍旧“迎战”,可虽有残月灵力护体,可仍不必第一天伤的轻。残月如故的耗费自己的灵力为他疗伤。 接下来的几天,残月的灵力逐步耗尽,就连叶似的伤她也无法愈合。 残月无奈而疲倦的望着叶似。叶似虚弱的躺在地上;他醒着,他一如既往的对她微笑。残月咬了咬牙,将自己最后的灵力输进叶似体内,叶似身上的伤也最后一次愈合。 虽然是最后一点灵力,可也足以让叶似拥有凡人的体力,而残叶却已脱虚。 叶似支走身体,残月靠近他。他不知残月想要做什么,一时竟愣住。残月轻轻吻他,这是她第一次敢如此的触犯叶似。 然,叶似并没有拒绝,而是深深的回应她。 这都是第一次吧,大家都很生涩。残月的心在颤抖,她怕叶似会拒绝他。然而,他啊真的没有!原来,他也不是那么遥远,他也有正常人的情感,他也会爱啊!以前为何要藏得那么好,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呢?现在还来得及么? 残月依偎在叶似怀中,她又开始默默流泪。 是时候了,他们逃不过的,她应该向他妥协了,可是 “似,”残月低低呼道:“你以前有过女人么?” 叶似被他问的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才缓缓道:“没有从来没有。缘分是早已注定的,不多姐姐从未看过我的星象,我们的星轨应该可以相交了吧。” “那么多年,你不寂寞么?”残月此时多了一份温柔。 “不,我有使命。”叶似道。 “所以你必须活着!”残月悠悠道。 叶似应道:“不是我必须活着,你我都应该活着。” 残月渐渐的笑了笑,不再做声,叶似紧紧地抱住她。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他搂她搂的很紧,似乎生怕她消失。 忽然,残月又打破沉寂,轻道:“我给你好不好?” “什么?”叶似一时没反应过来。 残月轻轻推开叶似,坐起,她顿了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缓缓解开衣襟,再次轻道:“我给你好不好?” 透过灰暗的火光,叶似已经看到,也已明白。他连身站起,背对残月,不再看她。他心中又怒又起。不应该的不应该这样的,在他心中残月是不懂得说这些话的,更不应该说这种话,做出这种行为!她是在可怜他么,可怜他几千年来从未碰过女人!? 叶似胸膛起伏,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字字吐出:“把衣服穿起来,我们不能。” 残月哭道:“为何不能!” “我们尚未成亲。” “那我们现在就成亲啊!” 残月等待叶似的呼应,然而叶似闭关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回过身,叶似不会答应的,她渐渐止住哭泣,重新穿好衣服。她放弃了,她绝望了。 她缓缓站起,拭去眼角的泪,走近叶似,倦倦道:“你可摘掉明天他们还会再来?” 叶似依旧没有回应她,他还在生气。 残月拉过叶似,望着他道:“我救不了你了。” 叶似尽管已被她拉过来,与她相对可他并诶有看她,而是江头别过一遍,眼睛无神的望向远处的黑暗。 残月几乎崩溃,不过她一直都很坚强,她忍住泪,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她顿了顿,似乎还在等叶似回答,似乎又没有,继续道:“恨吧,没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也活不过明天了。把我恨入骨髓,也许会更好。” “我没有恨你。”叶似以为残月真的认为他在怨她,不得不解释。 残月望着而他,长笑,笑声哀到让人心寒。叶似更是心中一惊,这就是真正能的她吧,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拥有的情感,然她终究脱不了坚强,她心中到底再想什么?! 残月笑罢,哀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残月走近铁牢门,轻轻叹息:怨吧,似。若不能再爱,那就让恨来代替,我不能看着你去死,我必须救你,被你恨着,至少你会将我刻骨铭心,只有遗憾,而无伤痛。 她朝黑暗中喊道:“有人么?有人么” 声音一遍遍回荡在黑暗中。叶似感到不对,上前捂住残月的嘴,厉声止道:“你要做什么?要做什么?” 然,残月狠狠推开叶似,也丝毫不示弱:“你我尚未成亲,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请你自重!” “我”叶似被她气得一时无话可说。 此时,外面的人已被召唤来了。一男子上前道:“姑娘终于改变主意了,王已侯你多时了,请随我来吧。 男子打开牢门,让残月出来,然残月缺被叶似一把拉住:“不要去,不要去,他的条件不会比我受的刑好的,你不能去。” 残月挣脱他的手,逃出牢笼,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男子并没有给叶似追出来的机会,待残月出来就将牢门重新锁了起来。可叶似并没有放弃,他扯住残月的衣袖,声音颤抖:“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去,不要离开我!我没有怨你。没有,从来都没有怨过你,只要你不去,我现在就娶你,好不好?!” 残月苦笑,无奈的别过头,用力想逃离他。可他死抓着她不放。残月有种锥心般的疼痛;似啊,我曾试图想将我作为一个女人所拥有的最珍贵的给你,可是你一拒绝,现在箭已离弦,你还要我如何赢你,现在应你,你我只有意思,我不能让你去死。 残月痛下心,用力收回手,衣袖被扯破。她头也不回的朝黑暗中走去。 铁牢之中,叶似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泪从眼角滑落,悔意冲彻心扉,也许不应该不理她的,那样他就不会与邪义程做交易了。 残月,不是我想拒绝你,只是你太突然了,我一时接受不了;也并不是我不想娶你,只是我想给你一个圆满的婚礼,给你一件鲜红的嫁衣。可是为何着一些都成了罪过,你唷为何如此决然,邪义程到底向你提出了什么条件?你可知道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叶似静静地蹲坐在墙角,时间一点点过去,没多过一秒,叶似的担心就多一分,他怕,他怕残月再也回不来了。 终于。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进来了,他急迫的站起,冲到牢前探望,那种冲动几欲把铁牢冲破。 来则渐渐走近,只有一人,是个女子。女子的头发有点凌乱,透过火光叶似远远地看到那女子似乎竟有一头如紫枫般的白发! 她是谁?她是谁!! 那身影分明就是残月!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不,那不是他们干的,那是它自己白的,就在她转身的额那一霎那,就在她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刹那,她的头发就白了。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白的吧,至少在她踏出去第一步时,透过月光,她就发现自己的头发白了。 白了也好。她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见残月已回,留下看守叶似的人又重新打开了牢门。擦虐缓缓踏进牢门,叶似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的头发怎么了?你怎么了?!” 残月铭感的抽回手,倦倦道:“没事,你休息吧,天还未亮。” 旁人已然退了出去。 叶似重新握回残月的手,急道:“怎会没事?怎会没事,你看你的头发,白了,白的了!你才几岁,三百?四百?还是五百?你还那么年轻,不可以的,不可以白的!” 残月轻轻叹道,再次抽回双手,淡淡道:“可是已经白了,不是么?” 是啊,已经白了,那还能怎么办?当年自焚过夜有那样一头苍白的长发,与生俱来的白发,那样的纯白色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吧! 现在,在残月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似越发恐惧,可残月似乎就根本就不想告诉她。 让她如何告诉他?告诉他,她为了救他,答应了邪义程的要求?告诉他,她已非是清白之躯,为了做出抉择,她在瞬间白了头?或者,告诉他多一点,为了换取他的命,她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喝下了邪义程给她的“忘生水”? 忘生水将在三个时辰之后生效,喝下忘生水的人将会忘却以前的一切,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而她的主人就会是邪义程。 等她忘却前事,邪义程将揭开她朱雀的封印,那时她将会效力于邪义程。 邪义程很自负的告诉她,这时间除了仙之外无人能揭开轩辕的封印,当然现在也只有她才能揭开这封印,因为那个强大的帝国似乎已烟消云散。 不过,邪义程还谁,有另一种极端的方法揭开这千万年的封印。 那就是,用朱雀神的血祭祀朱雀的力量,唤起沉睡的朱雀之灵。那也意味着要用朱雀神五千年的寿命换取。 为了知道更多,她顺从了邪义程的一切要求。 所以她了解了很多。 她知道盘古帝之后有苍生的万古一帝——轩辕帝。而朱雀,玄武,青龙,白虎是属轩辕帝的神兽,是遥远洪荒时代的天兽,轩辕帝赐予它们力量,在轩辕帝死后,属于他的力量便都封印了。 而且前的邪义程已并非是真正的邪义程,他是灭天,他拥有盘古的力量。 可是那又如何,她只知道她决不能忘记叶似,哪怕是死! 残月冷冷地笑了笑,等着瞧吧,我不会让你再得逞的! “真的没事,你休息吧,让我再看着你休息,我喜欢看你熟睡的样子。”残月轻道,夹着一种哀求的声音。此时的她不再有往日的活力,而是多了一份真正属于女人的温柔,安静。 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只是因为她爱着他,她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样变容易接近他。 “好不好?答应我,不要再多问,好好休息,天亮了,我也许再看不到你熟睡的样子了。等到那时,只剩下我一人,我想好好记住你。”残月再次哀求。 叶似微微点头。 是的,应该满足她 的,待到天明,他也许就活不了了,那么她就再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了。可是,这样的心情如何能入睡? 那闭目眼神也好啊,只要让她看到就好。 残月微笑着看他闭上双眼,而她的心却在滴血:似,别了,我不想忘记你,不想背叛光之境,更不想让这污浊之身留在这世上,所以我要走了。 残月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她以为她睡着了,所以她从怀中取出匕首,她无声无息的在肩上烙下“叶似”二字。然后任血浸染全身。 再看了看叶似,在地上画出一个八仙桌一样大的五芒星符。然后,她立身于五芒星的正中央,她双手扣在胸前,再次凌空划开五芒星符。 顿时,无色的空气似乎在急速集聚,聚成五芒星符,排列在擦虐周身。 五芒星,那就是力量与权力的象征! 残月口中喃喃自语:“我借轩辕的名义,以朱雀神的身份,开启你尘封千年的印记。再以我朱雀神之血祭祀朱雀的力量。原以为朱雀神五千年的寿命换取一朝的心愿,望轩辕之朱雀的力量救出叶似,解开青龙的封印,助轩辕将魔!” 说吧,残月用匕首花开血脉。 血从脉中飞泻而出,飘洒在空中,然后再空中消散,弥漫 叶似并没有入睡,他听到动静,迅速起身,然却已晚。血飞溅出的那一刹那,红色漫及整个空气。五芒星阵开始转动,一层淡淡的红光将叶似拦在了外面。 叶似无声的嘶喊,冲撞红光,企图冲破五芒阵,然那已是徒劳。 五芒星阵的光华越来越亮,照明了真个铁牢。那就是朱雀神的血,充满里来那个的血! 目光穿过红光,里面残月的脸色已然惨白,并且血已逐渐弥漫出一只红色的朱雀的形状,随着五芒星的转动和神之血的弥漫,朱雀渐渐清晰。 白发被幻风扬起,残月的眼神开始涣散,游离,可无形的幻力仍使她保持着直立的状态。 渐渐地,五芒星阵转运速度满了下俩,朱雀围绕残月飞舞,一声悲鸣,叶似身上逐渐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青色光华。光华与红色响应,然后青光越来越明显,在朱雀的曼舞中,青光凝聚成了一跳青龙。 雀之灵与龙之灵在空中交流,应喝。 残月倒下,叶似一把拖住残月坠下的身体,紧紧地搂着她,无声的哭泣。 朱雀羽青龙齐鸣一声,散发出强烈的光华,刹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叶似欲残月带出了邪氏帝国。 他们回到了他们被捕的原委,此时雪已停,可雪并没有要消融的意思。厚厚的积雪宛如一层棉被,给光之境裹上了一层赤白的银装。 叶似的灵力也已恢复,他将残月的伤口封住,不让她再失血。 而朱雀和青龙的光华都在叶似身上尽收。 叶似依旧抱着残月跪倒在地,残月无力地对叶似微笑,欣慰道:“终于出来了真好真好。” 叶似抱住他的胡搜,五声道:“为何,为何如此!” 残月愣住,微笑从她脸上逐渐消失,她伸手欲触及叶似的咽喉,她也已无力再多言,只是充满疑问。 已是最后的刹那,她多想再次听到叶似的声音,然她终于也明白,叶似从今以后也许再也不会有声了,他哑了! 伸向叶似的手,无力地垂下。灵魂抽离了身体。她听到泉水的声音,看到天的尽头有颗若大的椿树,椿树下有金黄的泉水。 她看了看叶似,伸手触及肩上的字,笑道:“似,来生定要嫁给你!” 随后,她被九泉水引进了黄泉。 叶似讲残月紧紧贴在胸膛,他知道她已经走了,可他不承认,他不敢承认! 透过残月的衣物,叶似不经意间看到她身上的淤青,他隐约知道了点什么。顿时,心中的剧痛让他呕出血。 血洒在雪地,宛如绽开的多多樱花。 他抱起残月,此时的他已痛到不会流泪。他凝视着残月的尸体,傻傻笑道:“我带你回家,我们成亲。” 叶似轻轻点起脚尖,身体遍轻盈的飞起来,青衫与红衣在风中翻扬,青丝与白发在空中错杂。 阳光很灿烂,但却很若,显得很物理,光线在积雪上反射较硬,给人一种醉人的温暖,然那种温暖下竟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枫放慢了脚步,枝头的雪悄然融化,水滴悬在枝头,半天才滴下一滴,可是滴数也是骤然下降,然后轻轻地坠落在地 一切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行,可无形之中去饿哦度精了下来,生怕惊扰了熟睡当众的大神。 苍雪宫的樱花花瓣漫天飞舞,缓缓飘落,没有管弦,没有丝足,当然也没有雅颂,唯有的是一张张深沉凝重的脸,以及漫天飞舞的花瓣。 不需要了。已经不要需要宫,商,角,羽之类的音律了,这已经足够。剩余的千年之内,他有有了心的使命他不要这个青龙,不要在守护任何人,他只需守护者这属于他的,远逝的真爱。 叶似缓缓跪下,他抱着残月,他的目光不才能离过残月。 他朝落仪跪下,然后俯身,将额头几乎触及地面,一滴泪无声无息的低落在地,叶似再拜两拜。时间放佛在拜倒的那一刹那凝固。 落仪说龙蓝已经去了暗城,会发生什么么?他也与无心再管,祝他好运吧,一切都该结束了,希望不再有什么发生,那样落仪也会撑不住的。 叶似缓缓起身,他深吸一口气,似,这一切本都应惩罚在我身上的是我太狂妄了,是我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守望者,自己的介入只会讲天象弄得乱七八糟。姐姐从来都不曾看到过自己的以及你的星象,甚至连枫和合儿的形象都是幻星。而今,我什么也看不到了。你还好吧。 叶似从落仪脸上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给落仪一个安慰的神色:不会有事的,我要带阿回家了,声息阿九交给你了。 落仪轻轻握住叶似手,轻道:“似,说句话吧,姐姐会很担心的。” 叶似从回来一直都没讲过一句话,这样闷着,落仪生怕他想不开,就如当年舞言一样。 叶似苦苦的笑了笑,轻轻挥袖,飞舞的桃瓣在空中集聚,聚成一列字:我恐怕以后再也说不了话了,大概是哑了吧! 落仪敬慕,她轻抚叶似的咽喉,低泣;为何一个青紫竟能毁掉那么多?紫枫如此,舞言如此,叶似亦如此!为何如此!只是一个情字而已啊!可是这么一个字,要让多少有血有肉的动情之人为其风抗,而又将要让多少人再疯狂! 情字! 人逃不过它,神逃不过它,仙亦是逃不过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奈此情?此情,本就是一个狂,坠情者,势必为其所伤,为其所痛为其所悦。然,虽伤及身心,痛至深处,也亦有人义无反顾,任伤,任痛。 这就是生的意义吧。然而上苍就爱捉弄人,本应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上仙似乎失去过,所有每对有情人的宿命相交相错,相陨相落。 上苍啊,你何时才能结束这种令人伤痛痴狂的游戏,给人一次真的喜悦? 一段情缘的暂停,他要带她回家。等她尸骨化为尘土,便又是一个轮回,不过那一世千年之后的事情。现在的《天地道》中又将自行多出血红的一段记载。 可是千年之后的她还会认得他么?他又将怎样告诉她,他还爱她? 他要回家了,回到那个沼泽,那个如梦般美丽的桃花林,朱雀和青龙从他身上撤离,青龙长吟:“轩辕大帝会帮你的。” 然后,青龙和朱雀直冲云霄,青龙的声音仍久久的在空中回荡。 轩辕大帝会帮你的! 轩辕大帝会帮你的! 谁是轩辕?轩辕黄帝么?那个遥远的大帝不是已经作古了么?他应该进行轮回的啊,他又怎么会来帮助他? 而且,青龙居然会说话! 众人大惊。 青龙和朱雀又要去哪里,那可是龙蓝从遥远的洪荒时代召唤出来守护者光之境的,它们现在都脱离自己的主人到何处去? 是的,它们是来守护者光之境的,可它们终归是轩辕帝的神兽,它们要守护的第一人也莫过于轩辕帝了,而轩辕帝此时正有难,它们怎能不去相救? 这段情已有了断,可另一段情还未结束。 就在残月追叶似之后,龙蓝也单身去了暗域——那个百年来一直与光之境战火不休的境界。 落仪说,凌就在王城,在王宫,可是王宫这么大,他哟要到哪儿去找她?还是先去找暗域的王吧,毕竟,对天禧阿莱时候,必须先u暗域结盟灭了邪义程才是更重要的。 可是龙蓝已等了整整两天,都没有见到暗域王,真不知暗域的高官大使是坐什么的,办事这么没有效率。 终于,龙蓝按耐不住性子了,他必须亲自去见暗域王了,而不应再等他会见了。 可是当龙蓝踏出驿馆时,便有人把他拦了下来。龙蓝这两天也没有白呆,他也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形式。看来,留下来的那些文臣武将都是来看住他的吧。本来他不想去相信,可这形式不得不然他相信了。 龙蓝看了看拦路者,心中有点怒意,正色道:“我要见你们的王,为何你们久久不去上报。” 拦路者冷笑道:“暗域之王岂容你说件就减,况且你是光之境之人,光之境与暗域从来都是势不两立的,你突然来要求见我王,我们怎能让你见!” 龙蓝上前一步,冷冷道:“难道凭我一光之境王的身份亲自来败方你们的王,都还不够么?” 拦路者后退一步,他几乎被龙蓝的那种帝王之气所镇住。 其余的文武大臣皆纷纷议论起来,一阵议论后,一个文职冰冰的男子站出来,偶礼道:“那么请您在做休息我等着就去禀报。还请您多多见谅,大人不计小人过,是奴等无知,触犯了在的龙威武,请大王恕罪。只是最近我王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然这公主虽美,可回来之后没说过一句话,御医们查不出原因,所以我王心里很燥,奴等也不敢再王前多言。” 女儿? 龙蓝心里一惊,随后立即想到凌,赶紧问道:“那位公主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美有一种江天动地,气吞山河的气势” 男子无需思索,立即应道:“是是是!大王过去可曾见过我家公主?” 龙蓝一听男子的肯定不由大喜,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天下除了她,没有人会再拥有这样的容貌懂得! 由于心情的激动他也没有再注意听男子后来的话,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之情,丢下那些大臣,直奔王城大殿的方向。 其实,他早就已清楚了王城的地理位置,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找暗域王,只是出于一种形式的礼仪。而现在他听到凌的消息,怎还会有心思再跟他们耗下去? 文臣武将们见龙丽娜如此之款的向王殿后宫奔去,皆以为龙蓝向趁暗域王烦躁之际,对暗域王不利,或者他的目标就是想抢走公主,所以立刻展开追捕,大将们针织调动了王城之内所有的战士。 然,这又岂能挡住龙蓝。 龙蓝似乎已经知道自己失志了,但大错已铸,他再怎么解释恐怕也于事无补了。所以他只能迎战,然而, 他毕竟是来访之客,不能杀人的,可是这么多的人蜂拥而上,他就不得不伤几个人示威了。 一路过来,他已奔到后宫,儿科也伤了不少人。 龙蓝进入后宫后已注意到,这后宫之内的楼阁形态,花木的设计竟和鸢烟后宫一模一样! 他已然感觉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绝灭的宿命在向他逼近。 此时,整个王城都已开始动乱,也已有人上报暗域王,暗域王大为震怒,也亲自去收集龙蓝的踪迹。 龙蓝甩开众人,跃进已小院,院中有一女子正在起舞,仿佛外面的混乱根本就与她无关。他定下心神,女子看着一身鲜红的舞衣,在一起一落间已变化无穷。 女子熟悉的身影,女子眼熟的舞!好一只美丽的蝴蝶! 是她么? 龙蓝轻轻走近,她还未注意到她,他低低呼唤:“凌” 声已出,舞步骤然停下,扬起的衣襟轻轻垂下,展开的双臂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半响,女子缓缓收回手,宽大的舞袖重落在滴,她转过身,泪已注满她的双眸,她心里反复念道:蓝!蓝! “凌!”龙蓝见真的是她,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凌在他怀中低泣:“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你知道么?” 龙蓝轻轻吻凌的额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玩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可以带你回去了。” 此时,已有人进入了小院。 是一女子,女子见龙蓝搂住凌,大怒道:“无耻之徒!快放开我儿!” “这位是?“龙蓝问凌。 凌躲到龙蓝身后,轻道:“是暗域的王后,她说她是我娘。” 龙蓝惊讶的抱了抱凌,心中不由大喜,这样也好,这样一来,暗域与光之境百年一来的恩怨终于可以有个结束了。 龙蓝上前有礼道:“我叫龙蓝,实在对不起,给您添乱了。” 女子心中一惊,他也姓龙,他居然也姓龙! “你知道就好!那么就出来一较高下吧!”忽然一男子插入。 龙蓝望向男子,男子一袭黄袍。长发并束起,任由它垂下,有的遮住了连,龙蓝一时无法看清他的脸,不过看男子的着装,和干菜他插话的时机,龙蓝已猜此人的身份。 不过,男子显然未听到龙蓝的自我介绍。 龙蓝歉意的道:“您误会了,我这次来并非是要向您套站,而是另有事情相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男子冷冷道:“你把我的王城搅得如此不宁,你认为你还有机会与我商量什么,光之境的王?” “君,你也姓”王后欲说些什么。 然,王却止道:“你不用多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后被王止住,然后,王又对龙蓝道:“来吧,打败我,你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打不过我,你今天也就别走了!” 男子说完转身出了小院,转身的那一刹那,龙蓝隐约看到了他宽袖中的那把剑,那把剑如冰一样晶莹。 龙蓝看着男子远去的身影,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可他一时间竟记不得何时见过这个人,他轻轻握了握凌的手,微笑道:“不会又是的。” 凌浅浅微笑,在他耳边轻道:“不要伤到他。” 龙安点头,这不用说,他子安也不会伤到他,毕竟他还指望与他联手共同对付邪义程,而且他也许还要娶他的女儿。他岂会冒然出手伤他? 龙蓝紧随其后,随他来到大殿广场。他们对峙,龙蓝已打定主意只避不出,而另一男子则决定一劫百年来的恩怨。 男子嫌亮出了武器,那的确是一把如冰一样晶莹的剑,不过,剑身上似乎少了一样什么装饰,显得极为不协调。 这时,龙蓝已认出那把剑,那是白莲剑,是白莲剑啊! 龙蓝失神,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四百多年钱的龙城。白莲剑是哥哥的剑,怎会在他手中,他到底是谁?! 失神间,对方已出招,龙蓝本能的避开,男子紧接着发出第二招,风轻轻凉气他的长发,龙蓝刹时看清男子的脸。 是他!是他啊!一模一样,和四百多年前一样,只是稍稍成熟了一点,老了一点! 龙蓝激动万分,欲喊出声,一时间已忘了避开那一剑。 剑直逼龙蓝心脏,可就在贯穿心脏的那一刹那,龙蓝体内发出一阵强烈的日光,当剑移开了位置,剑最终贯穿了龙蓝的胸膛,发出一阵血肉破裂之声,刺骨的冰寒贯穿全森。 龙蓝的微笑一时凝固,他心如刀绞,他见到他是何等的高兴,而他却硬要致他与死地,这不得不让龙蓝心痛 学顺着白莲剑留下,最后低落在滴。本来白莲剑是吸血的,可现在它居然没有吸龙蓝的血,而是任它留下。 泪低落在白莲剑上,混在血中,发出淡淡的光华。 龙蓝轻抚白莲剑,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男子也注意到了白莲剑的异常,不过,他以为是因为白莲剑多年不用,又失去了白莲,所以不再有灵气,他鄙夷的望着龙蓝,冷冷道:“因为你永远都是敌人。!” “敌人?”龙蓝轻轻重复:“敌人!敌人” 泪依旧下落。 男子并未收剑,只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作为一个男子是不应该流泪的么?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光之境王,也居然会怕死。” 龙蓝淡淡微笑,轻道:“有的,我记得有人教过我的,可是以她只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知道她为何不告诉我只是来到伤心处么?” 男子愕然,他愣愣的望着龙蓝。 龙蓝悠悠的望着他,苦笑,他又望了望天空,道:“你看,天多蓝,还记得那个蓝么?”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赶到,而龙蓝却远远的设下了结界,把所有人都阻止在了外面。这样的情字,放佛连天都不愿再看下去了,一时间也竟下起了雨。 龙蓝傻笑,问道:“你知道何为宿命么?” 龙蓝顿了顿,似乎在等男子的回答,继续道:“百年前,你不曾回答我,百年后你可能给我一个答复!” 男子疑惑地望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龙安轻轻摘下胸前的护身符——白莲,送到男子面前,低泣道:“这就是宿命吧!哥!天都哭了,您说宿命还能安排些什么?” 他轻轻叹息,继续道:“您还记得这个么?哥,您说过的,您会用生命来保护我的,可是您都认不出我了啊。蓝儿的in好痛好痛。” 龙蓝缓缓退出白莲剑,白莲从龙蓝手中滑落,自行钳入白莲剑,发出淡淡的白色光华。 白莲剑从男子手中脱落,男子失神的望着龙蓝,心的疼痛,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龙蓝远远无力的望着男子——龙君,问道:“哥,我会死么?” 龙君一把抱住龙蓝,龙蓝几欲倒下,龙君心痛道:“蓝儿,蓝儿,你是蓝儿啊!!为何不早说呢,为何,为何,那一剑你明明可以避开的!” 龙蓝轻轻推开龙君,他脸色苍白的透明,龙血浸红了他的白袍,他悠悠道:‘还是死了的好!“ 龙蓝倒下,龙君扶住他,龙蓝倒在龙君的怀中,无力冲他微笑,伸手欲触及他的脸庞,然只道一半,便又垂了下去,只剩一句似有若无的:“记得啊,哥——” 龙君望着龙蓝那一头在顷刻间便尽数白去的青丝,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场重逢,竟然会是龙蓝的灭顶之灾。 宿命? 这,便就是宿命吗? 龙君望着龙蓝悲痛欲绝的眼神,失血的脸色,苍白得有些慎人,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里闪动着隐隐的幽蓝之色,却散发着死亡般的绝望气息。 几日前的那一战,当那柄白莲剑悲鸣震动着贯穿他的胸膛之时,他便就隐隐地闻到了绝望的味道,所有的不安在顷刻间莫名地涌上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当龙蓝从怀中拿出那多晶莹的白莲,问他“这便是宿命么?”,他的心不知道死过过少次。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宿命,他以为只要拼尽全力救活他,以后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宿命竟然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等待着他。 在那些不曾看见的岁月里,他根本不知道在龙蓝与龙凌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竟让龙蓝待她的感情这样深刻,他竟可以为了她与顷刻间白去了青丝! 只是,尽管这样,也不能有任何改变啊! 鲜血一滴滴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锦袍,地脉之下的清泉翻动着,经过泥土的过滤,化成清亮的水雾从地下飘荡出来,一点点地钻进衣裳,渗进皮肤,在顷刻间与血肉融为一体。 惨白下去的脸色,随着水汽的渗入,并没有是肌肤变得更为苍白,反是一点点地饱满莹润起来,散发着淡淡的光华,笼着不可轻视的气势。 这样的变化更是让人吃惊了,这世道之上,便是妖孽也是需要依赖着自身的血液而成活的。可是这一刻,这个男子的血液正以常人可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流失,而那些地脉之下的水汽一一渗进去。不知道是因为血液的流失而吸纳了水分,还是因为地脉之水的到来而驱散了体内原本的血液。 “龙蓝……”龙君扯了扯嘴角,发现此时的自己仿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一般,根本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便是手指也不听了使唤,挪一寸都成了问题! 那厢盘坐着的龙蓝敛着眼帘,修长的十指扣在无形的琴弦之上,晶莹的琴弦绕在指间,于指间弹奏出亘古里的声音。他面容宁静,嘴角浅浅擒笑,眉目舒展,那一缕笑似是苦涩,却又似从容。 他仿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血液在急剧流失,仿似他也被控制住一般,迷了心智,失了感觉,只沉浸在那亘古洪荒的声音当中。 那一厢,龙凌望着满头白发的龙蓝,心狠狠地一抽,脑子里闪过零零碎碎的影子。那些影子飘飘荡荡,快速闪过,然后连城断断续续的篇章。 最后,一一呈现。 那个男子一袭白衣白发,几十里桃林,绯红的桃花绵延至天际,氤氲出淡淡的桃花雾,那是极美的景致。 男子站在桃花树下,轻风带着漫天的桃花花瓣飞舞起来,顽皮的花瓣绕着男子不断旋转,窜进白发白衣,调皮地亲吻着男子的肌肤。 男子静静地立在那里,眉目微敛,依旧一片宁静,分不出悲喜的笑容,却隐隐地让人心疼。 绯红的桃花飞扬起来,急速旋转,铺天盖地地冲向树下的白衣男子,飞进他的心口。 那一霎,龙凌目色惊骇起来,她看到那个镜像之中飞进心口的那些绯色花瓣竟然化作绵延的鲜血从白衣男子的心口不断地涌出来,湿染了一袭白衣! “紫枫……”龙凌的眼神有些涣散,她“望着”脑子里面出现的那个镜像,与不远处那个男子重叠在一起。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字,只此两字,喉咙仿似被人生生扼住,无论如何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心狠狠地揪疼起来,那控住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素素”地落下,仿似绝了堤一般。 尘封的记忆已然苏醒过来,再也掩藏不住那一段罪孽深重的过往。 那一剑本该是冲着她来的,可是那个人影一闪而过,竟然为她生生地挡过了那扑面而来的一剑! 剑终究是贯穿了他的胸膛,自心脏口,绵延出刺目的鲜血。 他始终浅笑着,从容地笑,他说:“傻丫头……”他想要伸手触及她的脸庞,然而,却只是徒劳,再快触及的那一刻,他就这样匆匆走过了这一生。 傻丫头…… 他就是这样用着自己的生命来纵容宠溺了她一生,而直到他死去,她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爱着这默默站在自己身后一直护着自己的白衣男子! 迟来的爱…… 不是爱,这是罪孽! 这是她前世亏欠他的呢! 她以为这一世或许可以还上这一份如山一般沉重的感情,可是到头来,那个曾经的白衣男子待她的爱还是这样深刻,仿似岁月从来不曾更改,便是一次次轮回,终究也抹灭不了这样的深刻。 然而,这又是怎么样的滑稽,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冠上这样的名义,便是生生将身上的血液换了去,却依旧无法更改这扯不断的千丝万缕啊! 这便是宿命吗? 因着一次过错,便要被世世诅咒,世世得不到好的结局? 可是,苍天又是怎样的不公! 错的人明明只是她一人,却偏偏又要他来承担这样的悲痛,而她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液一一驱逐干净,换上那些融入天地的地脉之水。 紫枫…… 龙凌敛下眉目,不去看那绵延出来的血液,无论是镜像中的,还是现实的。前一世,你爱我,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爱你。为了追随你,我发誓此世只爱你一人。而这一世,我确实做到了只爱你一人,我们确实也是如此相爱,却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要背负这样的罪孽。 紫枫……你这是要不顾一切吗? 前一世的你,爱得那样无微不至,却到死都没有将这一份爱强迫在我身上,我便是到死,也没有看到你的任何怨言,你总是这样地温柔。这一世的你,竟是打算要爱得不顾一切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还有什么可以顾虑? 龙凌敛了敛目色,缓缓舒出一口气,有些东西,一旦认定了,便是再也无法更改的了。前一世,她以为她爱上了秦风,或许她也是真的爱过那个人,可是既然一腔爱恋尽数错付,自然也不可能重蹈覆辙。幡然醒悟之后,便就该九死不悔了,此后生生世世,无论路有多么难走,她都会一直跟着他。 “换了一身的血液,这样便再无羁绊了吧。”龙蓝缓缓睁开眸子,唇角的弧度一点点地盛放开来,最后抵达眼底,暖暖的笑意从眸子里面溢出来。他的声音忽地敛尽了先前的激愤,从从容容,清泠如山涧流水,却又染着初春的和煦,抚过耳畔,有些令人恍惚。 无形的光泽从身上渐渐敛尽,那一股无形的力量也渐渐散去。 “你是……你可是龙氏一族的王啊!”龙君颤颤巍巍地站立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滴滴属于龙氏一脉的血液从龙蓝体内不断流出被地脉之下的泉水给代替。龙族字昔年一战之后,所遗留下来的血脉本来就所剩无几,这一刻,属于他们最高贵的血统竟然就这样,没有了。 “兄长,”龙蓝拂了拂袖,望上龙君的眸子,手指一收,指间的琴弦缓缓消散而去,“如果您还承认,我依旧是龙族的后嗣。” 龙君仰天长啸,刹时风云变幻了。 天都哭了,宿命还能安排些什么?生命依旧轮回,时间之袖放佛要将所有的以及倾泻而出悲风在歌唱,唱着那首遥远的歌谣,呼唤着沉睡太久的记忆。 散尽尽散怨楚天,往事易守昨日梦。 梦中依旧花满天,而进一曲唱散尽。 散尽尽散孤人泪,泪落滴泉草只坠。 微开飘雪映月笑,含笑亦是伤人醉。 散尽尽散紫枫飞,瑶草落花芳菲逝。 一身琉璃伤犹在,萦转出亲自流泪。 散尽尽散留天意,此情无可言是非。 唱尽散尽人憔悴,只道天意要弄人。 只道天意要弄人啊!还是龙蓝说得对——还是死了的好。可是白莲剑在龙族人面前,即便没有白莲,它也是具有灵性的。它在贯穿龙蓝熊坦过得那一刹那已感觉到她身上的龙族之血,所以它偏离了要害。 但谁又稀罕它这样偏离,此情似乎已尽,那还活着作何? 然,他就活下来了,上苍不要她,九泉之道承受不起他的光临,他注定要痛苦三生。 一次的过失真的要用三生来作代价么?他是伟大的王者,有谁可以主宰他的沉浮?是他自己的惩戒吧!?但若知道魔物再现,可会经历这三生的苦行? 千万年前的那次打劫已又出现在整个六合八荒,生灵即将涂炭,沉睡的美人还未苏醒,分离的王者还未相合,还有谁可化去这场浩劫!? 一桌之上,已没有国界,也没有仇恨,只有失散百年而字啊此相逢的亲人,是亲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骨上刻着相同的记忆。 然却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沉寂。 在龙君的再三催促之夏,凌终于颤抖着向龙蓝敬酒,她换他王叔,呵,他是她的王叔啊!这就是宿命么? 龙蓝站起,亦是颤抖着去接他的酒,然抬到一半的手终于还是又垂下来了,与此同时,凌的泪已低落,落进酒樽,发出悲鸣。 龙蓝豁然抬眼望着龙君,认真而深沉道:“哥,你曾经说过,我是龙族的王者,是你的天下,你会给我一切我想要的,厄尔我从未向你要过什么,而今我要她!”龙蓝指着凌,“我要她,哥,我要她,我向你要她!你的天下,龙族的王者向你要她,可以么?” 龙君愕然,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这不是他不肯,而是世俗不愿,天下人所不愿,他若应下,那便是彻底毁了他的天下,他的王者! 而他竟公然用如此借口向他挑战! “蓝儿”龙君轻叹,“放下吧,她不属于你,我给不起。” “不,”龙蓝离席向后颠颤了一步,几乎冲他吼道:“你给得起,只要你点头即可,你给得起的!” 龙君叹息,亦是离席走进他,握住她的手,无奈道:“蓝儿,蓝儿,不雅逼我好不好,不要逼我,你这样会然我心痛的,你知道,你是龙族的王者,是光之境的主宰者,你这样会让天下人唾弃的,如若我应你,你则会被天下所不容,你懂么?” 龙蓝狠狠推开龙君,无缘的心痛让他几乎无法直立,他后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冷笑,笑的凄凉,笑的无奈,晓得不屑痛苦。 一时无缘头的记忆用上心头,依旧绝美的容颜,依旧流泪,一届绝望悲鸣,痛彻人心的呼喊,让人不忍拒绝: “枫,枫,言儿不许你死,烟而还要你为言儿伴奏。言儿什么都知道了,只要你不死,言儿就嫁给你” 一句承诺,就是这样的一句承诺么?为了它,他又等了千年,然却等了这个结局! 龙蓝用手压住胸膛,胸膛一阵剧痛,让他不禁作呕,鲜血从他嘴角低落,落的一身白莲。是该呕出来的,就是因为它,让他废了千年。 “蓝儿”龙君大急,欲上前扶住他。 然却被龙蓝一个打住的手势止住了,龙蓝顺着柱子颓然坐到在滴,一切似乎都已静止,凌心痛的望着他,无语凝咽。 一阵清泉作响,水汽从地下渗出,凝聚成水滴悬在空中,众人惊愕。 龙蓝举首望向凌,淡笑道:“你可再舞一曲?我为你伴奏。” 凌含泪笑着点头。 龙蓝淡雅的笑了笑,盘膝而坐,出手铺展而开,手间幻化出万丈白光,白光散尽,他膝上似乎多了一把玉琴,似乎又没有,只是她之间萦绕了几根银丝。 他岂知,玉琴从之间飞泻,凌再度迈开舞步,翩然起舞。 随着琴音的跃动,那把无形的玉音之琴终于完全曝露在眼前。音与舞的结合刊称一绝。音诠释的是拿首遥远的歌谣,舞诠释的那歌谣的悲伤。 血依旧一滴滴从龙蓝嘴角低落,悬浮于空中的水滴渗出龙蓝体内,他每低落一滴血,便会进一滴水。 无形的幻风椋起他的长发,长发微扬,在悲伤之中竟渐渐变白!白如云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