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有鬼》 第一章 案发 我叫徐轲,身高一米八三,88年生人,天枰座。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94年上的小学,06年高中毕业就去当了兵,五年兵,随后自愿退伍。 我现在的工作是个警察,还算得上是子承父业。 不过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好警察。 因为好警察,是不会怕死人的。 …… 在警局里,我父亲多少也曾还算是个人物。 所以,有着父辈那里的关系照顾,我也是乐得清闲。 局里的兄弟们也都知道我算是有些心理病,所以他们都照顾我,一般不用我去犯罪现场。 我也就负责些后勤的活,轻松,麻利。 只是这次不同,这个女人才刚刚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我的身上。 所以,不得已的,我只能选择和他们一起出警。 毕竟,我好歹也算是个男人,总是不能再和哪些刚毕业的小姑娘抢位置了。 所以,我抖了抖衣服,便准备跟上。 这个女人还怕我中途跑了,执意要好人我坐在一辆车上,也方便看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的,这么些年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 所以,我也算是给足她了个面子,没有当面给她难堪。 只是,这次她这个威风她到底还是没有抖上。 因为车坏了,我们俩都被困在了半路上。 …… 这是个阴天,阴天我一向不爱出门,因为有雨,因为有鬼。 认识我的人,都认为我有心理病,怕血,怕死人。 只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不是什么心理病。我只是能够看到的比他们多了一点,所以心思也就多了一些。 车门外,我斜倚在这台局里给配的路虎车旁,点上了一颗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 我看着草地中,看着那个站在那里,好似在寻找着些什么的影子,眼神不由得有些阴冷。 我认识她,一个月前,就是我给她出的丧。 一个外地人,出来打工,最后死在了自家情夫手里,就被埋在这里。 我犹还记得她是被挖了眼睛,改锥顺着眼眶扎了进去。 激情杀人,原因不过几句口舌而已。 她说她瞎了眼,所以他就让她瞎了眼。 一般像是这样的鬼魂,只要三两个多月就会自己消散。也可能是被地府的人给勾了走。 我见识了太多这样的场景,所以也算是平静。 那个女人还在车前盖鼓捣着,看上去倒还蛮专业,可是我亲眼看到她把火花塞堵进了气门里,并且还准备去重启汽车。 我见此赶紧上去拉住了她,我只是能见到鬼,但却还不想自己变成鬼。 “干嘛?” 这女人显然也是有些不耐烦。不过她倒是还能够耐得住脾气,虽然脸上能够看得出不耐,但是语气还算正常。 我指了指面前的车,摇了摇头,说。 “这车,你今天要是点着了,怕是今儿咱俩这现场也就别想再去了。” “嗯?” 女人皱了皱眉毛。 “有哪里不对吗?” “我之前看别人都是这么修的,应该没什么差错。” 没想到,这个看似精明的女人,竟还有这样呆萌的一面。 不过我也不愿意太打击她,只是摆了摆手,便走到了一边。 “打电话等别人来接吧,左右不过半个钟头的时间。现场应该还不会被破坏。” “你要是越帮越忙,今儿咱俩就都不要去现场了。” …… 我坐在车厢里,斜瞥着一旁坐在驾驶室里的这个女人,不由得有些惊叹。 不得不说,这倒的确是个有能力的女人。 从警三年,从邢狱科一路调到了重案组。从一个小小的组员,到现在的小组长,这不得不说是的确有些本事。 不过在这种地方,说实在的,有些时候,要上升的那么快,还是需要一些其他的帮助。据说她母亲那边有个长辈是朝中的大官,所以她一路升到了这个位置,频开绿灯,没受到任何来自其他地方的阻碍。 所以,现在这种地方也许的确需要一些这样的人,年少轻狂,正义感爆棚,老百姓的好伙伴? 不过他人的事情,我也实在不愿意太多掺和。她走她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蝇蚁小道。互不干涉,才是最好。 所以我抽着烟,静静地等局里的消息。 不出我所料,咱俩困在这里不过一根烟的功夫,我的电话便响了。 问话的是咱们科的老好人,周淳于,咱们都叫他老周。 老周,说实话,像他这个岁数却还混在这个岗位,显然能力并不是那么强。或者他和我一样,来这里本就是想要混一下日子,拿点固定的晌钱。 我和他共事过一段时间,也算了解,他倒的确是没有什么大能力。不过胜在经验老道,再加上情商很高。在咱们科,他也算得是一号人物。有时候,便是组长听了他的话,也会考虑一二。 我拿起电话,映入耳联的便是那老周那最为标准的大烟嗓。 “我说小徐啊,你没和那新来的小赵组长犯浑吧。我看你俩的车停在那个沟沟里都已经好久了,我这有些担心,你可别做傻事啊。” 要说这老徐,人倒的确不错,但是这爱乱给别人戴帽子的毛病就好像是老一辈通有的,总也是改不掉的。 我也只能耐着心思给他解释。 “哪能啊?周叔。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和她犯浑。只是咱来的车子坏在半路了。这不是在等救援呢吗?想来赵组长应该也早就呼叫后勤科了吧。” 我话音刚落,就听旁边当啷一声响。 我扭头一看,就看那女人的脸就好似是猴屁股一样红。掉在地上的是她的手机,我回头时她正拿着手机狂按。 好吧,到底是我高估她了。她竟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不过想来也是正常。说她能力高,也就是对案件的嗅觉敏感了点儿,手段利落了点儿。往常和她一起出警的都是局里的老人,经验和手法都十分老道,一般像这种事情应该从来都不必她考虑的吧。 我摇了摇头,和电话里的老周打了个哈哈就准备挂断了手机,随后接给了后勤科。 那女人碰上这事也算是打消了点气焰,也没和我端起那个领导的架子。咱俩就在车里,静静等着局里的车过来。 第二章 现场 这是一起凶杀案。 死者周慧娟,女,83年生人,31岁,本地人。生前职业是某美容院的老板,小有家资,也曾有过离婚记录。不过看她的照片应该还算保养得当,看上去是个标准的美人儿,只不过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因为她的头丢了。 现在,她就躺在了面前的一片血泊之中,身体有些发胀,保持着基本的完整,并且没有什么激烈的反抗痕迹。 初步判断,基本有80%的可能是熟人办案。 不过,这些资料都不过是从她随身携带的证件和尸体状况做出的推测,被害人具体身份如何,还要等法医科具体鉴定过后才能确定。 不过根据现场基本信息,基本已经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因为据被害者生前同事提供的证据,周慧娟最后一次出门,穿的就是现在被害人身上现在穿的这一件镶花白色蕾丝连衣裙。而且,被害人的身高体态也与周慧娟也有极大程度上的吻合。 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现在警方基本已经可以根据这个线索进行先一步的排查工作了。 那个女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她只是听过了兄弟们提供的线索,便就抢过了一台车准备先行离开。 我见状连忙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 女人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她说, “我现在要去被害者的家里进行线索排查,你要是坏了事,便不要怪我的手段了。” 女人明显有些急切,所以说的话也是威胁性十足。 不过这倒也难不住我。 我只是说了一句, “如果我说,我能找到这个女人的头呢?” …… 到底什么是鬼,是科学还是灵异,是脑电波悬留还是灵魂飘散不去,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能看见他们,并且还能从他们的行动中得到一些启示,这也就够了。 此时,我的脸色有些苍白。因为每当我遇到一个新的鬼魂,我的脸色都会变得极为苍白。 他们都以为这是我的心理病,但是我知道,那不是。 我只是见到了鬼。 就在我和那个女人乘坐着警部紧急派来的车到达现场以后,我便清楚地看到了那个身子本已经躺在了一摊血泊中的女人。 她被割了脑袋,蹲在那里,好似在费力的在土里抠着什么东西。 我知道,那应该就是她的头了。 一个丢失的头颅对于一个无头案来说,重要性显然不需要我多提。 所以那个女人也只是瞪了我一眼,威胁似的说如果我的推测有误,要对我处分云云。不过我也毫不在乎,毕竟我来警局,从来也没想过往上爬什么的,也许做一个老周就很不错? 不过显然那女人已经没有了对我下手的理由,因为就在我指出方向后的不过一刻钟时间。 鉴证科的小王便大声喊了出来。 “赵组长,徐哥说的没错,我找到死者的头了。” …… 不得不说,有些凶手,想法的确是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如果放在其他人手里,他杀了人,并且割了头颅。大概也不过是草草掩埋,或者是做些简单的隐藏措施。 但是这个凶手不同,其他人即便是再做措施,也不会有人像他一般,会将被害人的整个头颅完全用铜水浇灌了住。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做的效果倒还真的不错。这样一个被铜水浇灌住了的头颅,对于鉴证科取得证据的效率有着极大的阻碍。 我和那女人在鉴证科等了小半天的时间,法医科的被害人取证都拿了出来,而鉴证科对于那个头颅的检测报告却还没有一点着落。 这倒是让这个新晋的赵组长有些心急。 这个女人姓赵,叫赵敏,这倒是和之前某一本火遍了大江南北的武侠小说女主角的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的聪慧过人,同样的背景通天,同样的风华绝代,以及同样的,娇蛮任性。 因为见到了新鬼,我的脸色简直白的有些可怕。科里的兄弟们都劝我先回家休息一下。可是唯有她,硬拽着我要到死者的家中和公司寻找线索。 而且她还振振有词,说我的线索寻找能力一流。不过一撇眼,就能找到那被害人被深埋的头颅,这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如果因为我能够找到任何一点对于此案有帮助的线索,那对于破案都是天大的帮助。 所以,我被强行被她带到了那女人的家中。 一个坐落于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银河玫瑰花园’。 我当然知道这里,作为一个二线城市房价能够将近两万的地段,便是再不去特意了解,也会听说许多风声。 而这个‘银河玫瑰花园’更是这其中的翘首,其中不过区区一个临街的高层住宅,据说售价都要每平米两万五以上。 不得不说,能够来这里居住的人,大概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成功人士了吧。 不过这个女人倒还真是找对了位置,因为刚到了这个小区的门口,我就闻到了那个味道,那个独属于那个鬼魂的味道。 我看着那个女人上前去交涉,打开车门准备到门口抽个烟。旁边一个小保安看着我往地上一下一下地弹烟灰,几次想要上前来。却被我撇了他一眼,嗫嚅着不敢上前。 我看着他这个熊样,嗤笑了一声,眼中有些不屑。倒是没想到,现在这个社会,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来做保安。像他这样,要是真碰上什么应急事件,怕是跑的比女人都快吧。 如此想着,我倒是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顺手把还剩了一大半的烟仍在了地上,一扭头就准备上了车。 只是没想到,我刚上了车,那个女人就瞪着我,半天没有开车的意思。 “怎么了?” 我有点奇怪。 我上下看了自己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所以只能疑惑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下车。” 那个女人说。 “嗯?” “下车,把那个烟头捡起来。” 那个女人好像是来了劲,恶狠狠地和我说到。 听了这话,我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什么意思?” “找茬是吧?” “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女人,就给我拽的像个四五八万似的。我还真就不吃这套。” 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了车,猛地一摔车门,转身就准备打车回家。 “你给我回来。” 那女人应该也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急忙地赶下了车,冲我吼道。 “你要是真敢走,我回头就给你几个大过。” “谁稀罕?” 我切了一声,转身拦了辆出租车就准备回家了。 第三章 搜查 警察想要进入民宅调查,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如果碰上不合作的,一般只有几种办法。 而演戏,显然是这其中最有效率的一种。 毕竟,两边都需要一个台阶,而演戏便就是给两方一人一个台阶。 我假装和那女人起了冲突,回头随便找了件维修工的衣服,就准备混进那个小区。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现在的警察,想要破案,脑子就要放灵光一点。有些时候,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 所以我拿着那个女人刚刚在车上时偷偷递给我的门卡,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 “干什么的?” 那个年长一些的保安走上前来询问,手里还提落着个大茶杯,脸上满是散漫。 我瞟了他一眼,眼中伪装出一丝拘谨。我对他比划了一下手中的门卡,轻声道。 “133-1栋,30楼东屋的下水口坏了。她把卡给我,让我去修。” 那个保安上下比量了我一下,沉吟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他从一旁的台子中拿出了一个小本递给我,直接说到。 “那也行,你先留个姓名电话登记一下。要是没差错,你就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随便编了个名字和电话号码就准备进去。那个小保安好似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个年长给拦了回去。 我依稀能够听到他们的小声嘀咕。 “人家可拿着卡呢,你别多事,我跟你说。” “可是,那个人刚刚……” “行了行了,小区当初就是这么规定的。谁拿卡,谁就能进。而且我还给他做了登记,到时候就是出了事也找不到咱们。该干嘛干嘛去,可别给我找事。” 原来还是个门清的老油子。 我暗中鄙视了一下,便就顺着门牌找到了周慧娟的家。 133-1栋,不远,几步道的功夫。 楼门口,那个女人正站在那里等我。这倒是让我有些惊奇。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家就在这个小区啊。” “那你让我绕这么一大圈做什么?” “因为这样的话,到时候上面追究私闯民宅的责任就算不到我身上了啊。” 嚯,这女人做别的事情不行,在这方面倒还挺鸡贼。 听到这里,我当场就不干了。怎么着,你强行给老子拎到这儿来,到时候背锅还要我来背。哪里来的道理。 我当场就要发作,好在这个女人倒还没真那么不讲理。 她见我有些急了,连忙安抚道。 “好啦好啦,这不也就是走个流程吗。放心吧,这里的事儿,我早就跟上面报备过了。咱们随便进,保准没有一丁点差错。” 听到她的保证,我才算放下了心来。 想来她应该也不会这样不靠谱,否则到时候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保准让她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现在,还是以破案为主。 ‘银河玫瑰花园’是个新小区,楼都是新盖的。她家这个32层顶,30层也算是个很不错的楼层了。 我拿着从鉴证科那取来的钥匙,右手顺手套上了一只白手套,便准备开门。 “等等。” 那女人拦住了我要开门的手。 “钥匙取过证了吗?”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无奈。这钥匙既然递到我的手中,那之前的取证肯定是早就做好了的。再说了,就算是没做好取证,你现在又能做一些什么。 那女人听了我的话,脸上立马变得通红一片。 她见我还在偷笑,连忙捅了我一杵子。 “还笑?笑什么,赶紧做事。要是耽误了破案,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 不得不说,周慧娟的家,装的倒还真就是有些富丽堂皇。 我和那个女人穿上鞋套,准备走进了她的家中时,不由得还有些吃味。 简单说,就是有些仇富心理。 娘的,就比我大出这么点年龄,怎么就攒出了这样的家资来。这实在让人有些羡慕嫉妒。 不过就在我走进了房间以后,这屋子中那浓郁的味道却让我不由得一激灵。 这个味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这个独属于那个灵魂的味道。 我不自然地抽了抽鼻子,心中颇有些沉重。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就轻了许多。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影响我对她的观察。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人品且不论,但是能力确实没说的。看她手法老练,显然是没少干过这活儿。 然而我俩搜寻了半天,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对于破案有帮助的线索。 我当然知道,这里绝对就是犯罪现场。但是对于那个女人,我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她对于这种结果也有些不甘心。但是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我们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如果我们的动作再大一些,很有可能就会在不经意间破坏了这里的深层证据,到时候怕就要给鉴证科的工作带来不便了。 所以,即使是我俩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就此罢手。剩下的,只有等到警局里的搜查令到手,我们才能真正的一展手脚。至于现在,还是算了吧。 我跟着那个女人一起走出了周慧娟的家中,神情倒还算是轻松。 至少我已经能够确定这里是作案现场了,那么这一趟就没算白来。 探案本来就是如此,需要有人如同抽丝剥茧般,一点点盘查,一点点搜寻线索。这就像是一场警察与作案者之间的猫捉老鼠游戏,老鼠只能拼命逃窜,而猫只需优雅地,轻轻地,就会抓住那只不是那么老实的老鼠,揉捏搓扁,但看心情。 接下来,那个女人还要带我去周慧娟的公司进行盘查。 可是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跟她去了。 这女人我算是看出来了,与其说是机灵,不如说是腹黑。 我要是不想随时被她给卖了,那就早晚要离她远些。 所以,我决定请了个假。让自己既能离她远远地,也好给自己好好地休息一番。 毕竟,每一次见到新的鬼魂,我都会虚弱一番。想要修养回来,只能靠休息。 第四章 死法 又是一个阴雨天,同样的昏昏沉沉。 我一觉醒来,望着外面的天气,不自觉地就感觉有些疲惫。 也许是身子累,也许是心累。 总之,我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不一会儿,电话就叮铃铃地打了过来。 我拿起电话。不出意料的,果然还是那个女人。 她对周慧娟公司的搜索自然是一无所获,犯罪嫌疑人既然能把作案现场都布置的如此井井有条,看不出一点破绽,那就肯定不会这样显眼的地方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所以,我对她的搜查本来就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嫌疑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会对周慧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杀害。 从她的社会关系来看,根本找不到有任何人有对她下手的动机。 我随手泡了袋泡面,手里拿着她复印给我的卷宗,开始思考了起来。 一个女人,一个成功的女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成功的女人,一个离婚了的长得很漂亮的成功女人。 她会招惹到什么人? 难道是离婚? 凶手就是她的前夫?因为看到了她的成功,出于嫉妒与眼红,求爱不成,怒而杀人? 不过这似乎也说不通。 如果犯罪嫌疑人真的是她的前夫,那么这显然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她的尸体是环卫工人起清早在公园发现的,那么这样一个预谋已久的犯罪,嫌疑人到底出于什么考虑,会在犯罪以后刻意将遗体提供给警方。 而且,她被砍下的头颅,那满满的仪式感又是怎么回事?铜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我看着卷宗,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当中。 或者是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 那个斩痕?不对,那只是最为寻常的锐器斩痕。 三刀,一刀斩开喉咙,一刀切断锁骨,一刀彻底将她的头从她的身子上卸了下来。 如此来看,这个犯罪嫌疑人显然是对人体构造学有过极为深刻地了解的。 因为人的颈骨虽然看似脆弱,但是想要一刀斩断,却并非是那样容易的。如果没有一定常识,是根本做不到这样的。 而且,那个切痕。 我仔细回忆了起来。 锐利,平滑,一刀两断。就好似是一个厨师,信手斩断了一截上了冻得排骨一般。信手拈来,自信,狠辣。 与其说是杀人犯,不如说是一个屠夫,一个对于人类研究了不知多久的屠夫。 那么,难道是杀手? 不过,这好像也不太可能。 通过周慧娟家的门锁状况来看,显然,作案嫌疑人是和周慧娟相识的,而且应该还配有她家的钥匙。 门口并没有搏斗痕迹,而且房间内东西摆放整齐,我们进去之前,门还是反锁的。所以周慧娟显然是在无意识间被击杀,一击毙命。 也正因为如此,作案现场才会保持的如此完整,看不出一点痕迹。 那么,犯罪嫌疑人又是如何保持犯罪现场没有一丁点血迹残留呢?又或者说是,他到底是怎样做到既能快速杀害受害者,又不会留下任何印记呢。 都有什么能做到这些? 药物,枕头,或者是——绳子。 对,绳子,只有绳子能做到这样。悄无声息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并且会在被害人被斩断了头颅以后,没有一丁点儿痕迹留下。 我看着面前因为我太久没有动作而坨掉了的泡面,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喜。 我连忙给赵敏打了电话过去。 “喂?” 那边显然还有些没有摸清情况,声音还有些疑惑,但是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我想要控诉的欲望了。 “绳子。” 我的语速惊人。 “啊?” “凶器是绳子,犯罪嫌疑人从背后勒死了周慧娟。窒息死亡。随后进行分尸,抛头,留下线索,并且故意通知警方。” “这是一场谋杀!” “嗯?”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敏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尸检科才刚刚得出来的报告。被害人的尸斑紫红,血液呈暗红色流体,内脏郁血,这些都是典型的窒息而死的症状。他们才刚刚告诉我,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语气有些惊讶,甚至有些严厉 “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猜的。” …… 街道上淫雨霏霏,我坐在那个女人的车里,莫名的感到有点心慌。 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为什么会对这次的案件如此上心。 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悲惨的遭遇吗? 不对,从军队到警局,我见过太多的死法。这样的现场,显然不会让我如此动容。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我的内心就好似是被揪起来一般,悬挂空中,难以自制? 我揪着领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不过这次,那个女人却是有些不依了。 她推了我一下。 “喂。” 我毫无反应。 “喂!” 那个女人的嗓门猛地升了一个调。 “我在和你说话,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上司的吗?” “啊?哦。”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了她一眼,接话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那个女人显然对我的态度很是不满,不过她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继续问道。 “你是怎么猜到那个女人是窒息而死的?” 她的声音有些严肃。 “虽然看似你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嫌疑,但是人言可畏。被害人的头颅和死法都是你找出来的,要是你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那么到时候的话,怕就……”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直说,但是我大概也能猜到。 毕竟在这个社会,流言蜚语,向来就是不讲什么道理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起了一颗烟,打开了窗户,说道。 “要是我说,就在昨天我们一起搜查的时候,我看见过那个有可能是凶器的绳子呢?” 凶器是什么?是证据,是破案的关键,也是凶手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一个漏洞。 她听了我的话,来不及多问,直接把车开到了周慧娟的家中。让我去指出那件有可能是凶器的绳子。 我知道,她已经不想追究了。 只是,我好像突然对自己好似有些看不懂了。 为什么我不想和她说出实话,为什么我不能把我的推测过程告诉给她。 我看着她眼中带着雀跃的神情,一时间脑中有些懵懂。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或者说,为什么,我会对这件案事如此的上心? 第五章 闷棍 每一个混日子的人应该都是这种想法,得过且过,能凑合的绝对不坚持,并且拒绝任何一丁点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的可能性。 我本来也是一直这样混日子的,那么为什么,这一次,我会对这件案子如此的上心? 难道是心中的正义感作祟? 笑话,自从三年前,我就从来不相信什么正义感了。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我心中隐隐有着一个猜测,但是却久久不敢肯定? 也许,我如此上心,只是感觉有趣罢了。 …… 不知为何,从她的车上下来以后,我的心中隐隐有着一丝负罪感。 以往,那些鬼魂,如果并非必须,我是绝对不会再去看的。 但是这次,我突然就想回去给她祭奠一下。 花一样的青春,就被这样葬送,实在是有些可怜。 是啊,有些可怜。 我手里拿着从花店中随便挑的一束花,就站在之前发现遗体的地方,看着那个女人的灵魂抱着自己的头在那里蹲坐。沉默,不语。 一旁有个凑热闹的小子还想要跑过来,却被她妈妈牢牢地给拉了住。 顺着风声,我隐隐听到了死人这个字眼。 是啊,死人,并且还有灵魂呢。 我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犯蠢。如此作态,到底是给谁看呢?给自己吗?给那个灵魂吗?到底还是有些多余。 我哂笑一声,便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我却发现,那个抱着头的灵魂好像抬起了头。我好似能看到她脖子上那道红线,触目惊心。并且还能看见她对着我浅笑,眼中好似还有着一丝解脱? 为什么会有解脱?头颅被斩下,甚至还被灌满了铜水,这样的死法,怎么可能会有解脱?不可能解脱! 我突然感觉有些烦躁,我几步走到了那个鬼魂的身前,竟是好像要质问她一般。 我是真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往的那些鬼魂,我都是能避即避。至于像今天这般质问,怕不是被烧坏了脑子吧? 但是,我今天就好似是真的烧坏了脑子一般,两三步赶了上去,面对着那个表情有些错愕的灵魂,脸上不禁地有些狰狞。 突然,我的后脑突地一震,就此昏了过去。 ‘md,是谁敲了老子的闷棍。’这是我昏迷前最后的一个念头。 …… 这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大到天文地理,小到蜉蝣尘埃,总也是说不清的。而人的所谓特异功能也不过是这其中的一种。 从小,我便听说了很多关于神童的传说。他们或者是心灵手巧,或者是思维超群,总也是在某些范畴做出普通人难以超越的成就。 而我,似乎也是个神童。虽然,我只是能见到鬼。 我在高中毕业以后就休了学。因为小时候的体质一般,而且经常见鬼,所以身子总也是熬不住的。 三年的时间,我几乎都是在打吊瓶和病床上度过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坚定了我参军的念头。毕竟如果身体能变得坚毅些,这种情况有可能就会变得好转吧。 而且,在军队,总应该不会见到太多死人。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任谁也无法想到,像是我这样的一个人,在当兵这一道上倒还是有着几分天赋。 当了两年侦察兵,随后我就被推荐进了特种兵营,本来也算是前途似锦。 只是三年前的那场爆炸,毁了一切。不仅毁了我,也毁了不知多少的家庭。 从那日起,我就从军队中退了下来,成为了一名警察,一名总也是心不在焉的警察。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那熟悉的被褥,熟悉的白衫和熟悉的消毒水味让我实在难以忘怀。 在我的旁边,有个很年轻,很漂亮的护士正坐在那里打瞌睡。 我看了看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我猛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当了三年的警察,我竟然连当初吃饭的活计都忘了。 不过那孙子倒还真是敢打,娘的,他要是在使点劲,怕是我就要颅裂了。 那护士到底还是醒了。她见我醒来,倒也没有慌张。她问了问我是否有哪里不舒服,然后温言惜语地劝我躺下,接着就推开了们走了出去,我猜应该是去找医生了吧。 我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裤子,想要拿出手机。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好像是没有了手机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当然我也是一样。虽然我没有什么网上聊天的习惯,但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手机游戏,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不对,我的手机呢? 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儿,然而却跟本没有摸到手机的存在。我接着掀开了被,也没有看到手机的影子? 难道之前敲我闷棍的那个孙子就是为了抢我手机?那也不至于啊,抢个手机,总不是要把我脑袋敲炸吧。 我没头没脑地挠了挠头,倒也没太放这事儿在心上。一台手机罢了,我从来没有什么保存秘密的习惯,那手机上面除了几个保存了很久的网址有些可惜,剩下的没有任何一项能够值得我痛心的了。 我撇了撇嘴,就等医院的医生过来,便准备办理出院。 这种伤我了解。这种程度,顶多就是个轻微脑震荡。对付这种状况,怕是我的经验要比医院成熟的多。 毕竟,在我印象中,医院这种地界,都是骗人的主儿。没一个能跑的掉的。 不一会儿,门就被推了开。 最先走进来的还是那个长的又秀美又年轻的小护士。我毕竟也是个适龄单身优质男青年,该有的幻想也都有。所以我拿着尽量不带有侵犯意义的眼光眼盯着那个脸已经变得有些通红的护士,一眨不眨。 “嚯,我倒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还是那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让人不爽的语气。 我眯着眼看着那个正斜倚在门框一旁的女人,眼中带着说不出腻歪。 呵。怎么又是那个女人。 我把自己砸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失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