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供应》 1.魂使和恶魔 城里的老城区,有着一条条的小巷,路上长着青苔,而四周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岁月。 在这些小巷子里,有一间格格不入的诡异的房子,它是周围的几间房子中,唯一没有沾染上那种诡异的腐朽感的屋子。它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存在。 不存在于小巷,不存在于城市,不存在于世界,仿佛仅仅只是一个身影,或者是一个幽魂一般。 房子的门是开着的,门上镌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是小孩的涂鸦一般,却散发着幽冷的光泽。 此时已经是半夜,月光照射在老城里,将老屋的阴影无限的拉长。 而那间房子,却没有影子,如同它自己就是影子。 房子里,颇具复古风的唱片机在唱着一首不明意义的老歌,一股穿着黑色睡袍的瘦高男人,正在厨房之中忙碌,他的嘴里合着唱片机轻轻的哼着歌。 男人的手上,发烫的平底锅正在煎着一块有着漂亮的花纹的菲力牛排。而奇特的是,灶台上并没有火焰,似乎是平底锅本身在燃烧着。而仔细看过去,平底锅的底部,粘着一团小小的火焰。 男人将一边哼着歌,一边用小勺子,将牛排边上的汁水,浇在牛排的顶上,直到牛排呈现出来他想要的色泽。 男人随手将平底锅底部粘着的火焰取了下来,火焰长出了手脚,展示出了自己火精灵的形态后,又被男人一把抓住塞进了烤箱之中充当热源。 感受着烤箱里的温度,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擦了擦手之后,转身走向了一边的酒架。 挑选了一会之后,男人从酒架的最上层,和中层分别取出了一瓶酒。 最上层的酒被放在了一边点上了白蜡烛,铺好餐巾的桌子上。只有一个高脚杯被放在桌面上,但是有着两把椅子,桌子的头顶是一盏灯。和蜡烛同时被点亮了,但是仔细看去灯泡的表面同样的镌刻着奇特的符文。 酒杯和酒瓶碰在了一起发出了好听的声音,唱片机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了,只有烤箱中的牛排滋滋作响,和着酒水滑入酒杯底部的声音。红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红酒,在灯光下炫耀着自己的色泽,而和它比起来另一瓶被放在了灶台边上的酒显得有些失色。 将红酒的盖子起开后,男人打了一个响指,他的手背上一个六芒星的符文一闪而逝,随后又是一只燃烧着火焰的火精灵被召唤到了人间,并且再一次的充当了平底锅的热源。 冰箱的门缓缓的自动打开,内里洗净的野生菌类在一只长的像是猫,但是有着三只尾巴的古怪生物的追赶下自己跑到了砧板上。砧板边上没有菜刀,只有一把被收进刀鞘里的武士刀。 看见出现在砧板上的蘑菇,武士刀的表面泛起了红光,一个血色半透明的武士出现在了武士刀的侧面,拔出了武士刀,刀光一闪,砧板上的蘑菇已经成为了大小合适的小块。 用红酒加上原本平底锅里剩下的牛油,酒炙出蘑菇的香气做了蘑菇酱后,烤炉里的牛排也恰好完成。 方才三只尾巴的猫叼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男人将盘子在火精灵的身侧晃了晃让盘子变的温热,以方便盛装。烤炉里的牛排正是好时候,拿出了的时候武士还未收刀,顺便让他将牛排切成了均匀的四块块。 蘑菇酱直接浇在了牛排上,褐色的酱汁将原先带着些许的粉色的切面包裹住。想了想,男人从自己的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块橘黄色的石头,扔给了两只火精灵,而后画了一个送回法阵送还了两只火精灵。 男人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了桌子的边上,牛排的香味引起了一阵诡异的吞咽声。灯光之下,男人的房间如同是一个杂货铺一般,左面的墙壁上是无数的方格,大部分还是空的,有的放着一些手工作品,右边的墙壁上则是稀稀散散的挂着一些画。 男人的手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副刀叉,从眼前的牛排上切下了一块,小心翼翼的保持上面粘着的蘑菇不掉放进自己的口中,咀嚼了一会之后,又拿起了一边的红酒杯,啜饮了一口。 男人显然十分的享受自己的用餐,直到他的头顶的灯泡闪烁了一下后重新归于正常。 “你来的还真早,斯托斐耳。”李游将自己的刀叉交叠着放在盘子上,说道。 他的对面,一个有着一头没有打理过的淡灰色的头发,眼睛比红酒还要鲜红,相貌看起来不错,可是表情扭曲,西装异常的得体,只是穿的极其随性的男人正在把玩着他放在门口架子上的一件手工品。是一只烧制出的瓷器兔子。 “你倒是有的吃,但是我却饿了很久了。”斯托斐耳沙哑着嗓子说道:“该死的懒虫,你是我的魂使,但是却让我饿着肚子!” “我只提供最优质的灵魂,如果有符合条件的灵魂的话,我会提供给你的,但是不是现在。那些灵魂的获得是极其需要技巧的。”李游垂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借口!” “你分明就有着足够的时间,但是我看见你一直在偷懒,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数的灵魂,你需要做的是将它们送到我的身边而已。但是你一直都没有,你让我失去耐心了,混蛋!” 斯托斐耳咆哮着说道,唾沫星子在距离李游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被阻隔开来。 “我提供的灵魂的品质如何,你很清楚,灵魂大多无趣,即使是偶有闪光依旧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进行打磨,使其从原石变成美玉。我需要时间,如果你不想等待的话,可以拿走我的灵魂充饥。”李游拿起了自己的刀叉继续自己的晚餐,说道。 斯托斐耳感受到了眼前人的不屑,以及那种淡淡的胁迫感,他不知道这种危险感是从何而来的,自己眼前人的底细他应当比谁都要清楚才对。 斯托斐耳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身后的裤子被一条粗壮的尾巴撑破,而那条布满了鳞片的尾巴在地面上敲击着。一道道无形的波纹,向着四周散去。李游对此恍然未闻,房间里的器物上出现了淡淡的黄光,阻挡了斯托斐耳造成的冲击波。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吃。”斯托斐耳深呼吸了一口气,撑破了自己的两个扣子,对着李游说道。 “我吃下去了一个和我交易的可怜的灵魂。”斯托斐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十分的美味,我很喜欢他祈求我不要杀他的家人的时候,那种美妙的触感,香甜的绝望以及痛苦。” “是吗,真是恭喜你了,但愿那种垃圾食品不会让你撑死。”李游冰冷的说道,盘子里的食物不知不觉已经被吃了大半。 “你不会想要挑战我的权威的,对吧。”斯托斐耳横跨了一张桌子,手撑在了李游的盘子上,将剩下的两块牛排给压瘪。 李游无奈的撇下了自己的刀叉,冰冷的说道:“我是你的魂使。” 虽然不算是绝对的满意,但是斯托斐耳依旧是微笑着化成了一团黑暗,消失在了屋内。 “幻想中诞生的意识生物,还真是麻烦。”李游低声的说道,随后将自己桌子上的盘子端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又看见了斯托斐耳坐过的椅子,想了想,伸手一指椅子顿时漂浮在了半空之中被疯狂的挤压,很快便成为了一团木屑同样的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李游突然说道:“墨莲蒂小姐,你的同胞已经确定无疑的走了。” 空寂的房间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随后头顶的灯光又一次的闪烁,一个穿着黑色的华服,赤裸着双脚的少女从空中缓缓的走下,她的脚步踩在黑色的玫瑰花上。空气之中传来了一阵甜腻的香气,李游不着声色的取出了一根针剂,扎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好久不见了,墨莲蒂小姐。”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的魂使。你准备好了吗?狩猎斯托斐耳,借助他的灵魂,完成蜕变?” 2.有灵魂的画 “不着急,总是有机会的。而且,魂使是迥异于的存在,介于幻想种和现实世界之间,在这种存在多待一会,更加有利于接近于灵魂的本质。”李游又喝了一口红酒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很着急呢。你让我带给你的沾染了被诅咒的灵魂的小玩具,还有那些法师们的书。都已经被你吸收了吧,那些知识。” 墨莲蒂一边用指甲划着李游的桌面,一边用着慵懒的语调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诱惑力,湿润无比,这仅仅是对其声音来说。 而其身材不得不说是很吸引眼球,深v的领口,内里看见的只有一片雪白,华丽的礼服凸显着傲人的身材。这绝对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尤物,浑身散发着张力,就像是毒蛇的诱惑。 “他刚才是不是打断了你的晚餐?”墨莲蒂贴在李游的耳边说道,声音低沉,带着魅惑,温热而有着异香的呼吸打在李游的脖颈出,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游在害怕,害怕这个和他调情的女人。 他并不是忌惮其力量,真正让他恐惧的是这个女人的性格。那种无法预测,无法估算的性格,是他最头疼的类型。无法理解的是,这种家伙竟然是恶魔中的高阶。比起自己名义上的主人斯托斐耳高出了两阶。 恶魔之间的等级犹如天堑,墨莲蒂本应当视他的“主人”斯托斐耳为蝼蚁。即使如此她还是兴致勃勃的和自己密谋解决自己的主人,就像是讨论虐待隔壁家宠物的天真的孩童。 只是孩童不会一根指头就将他打到吐出内脏。 就在李游如此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窣窸窣的声音,配合着猛然的升温的室温,还有那种异样的香味。李游的额头顿时爬满了黑线。 “要不,我补偿给你,怎么样?” “你可以吃我哦,免费的。” 甜腻的如同蜜糖一般的声音,但是这绝壁是从毒蛇的口中吐出的信子。 李游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身后,浑身赤果果的墨莲蒂站在他的眼前。两只手分别的遮住重要部位,欲遮还迎的比全漏更加的诱惑。 “墨莲蒂小姐。”李游低沉的说道。 “怎么了?我这样,不好看吗?还是说,你更喜欢我这样?” 异常的羞涩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和自己男友私会的清纯小女生一般。 但是她做的事就不是多清纯了,双手打开之后,私密部位被黑色蕾丝边与其说是遮挡不如说是情趣的布片所遮住。而其身上用口红画着箭头,写着: touch my body “会死,谁碰谁死。”李游咽了口唾沫,但是表情依旧是如同冰块一般。 “怎么了?我的身体很没有吸引力吗?”墨莲蒂面带微笑的问道:“说没有的话,就杀了你。” “当然不是,您的身体,让人着迷。但是因为它太具吸引力了,从第一次看见之后,她就在我的脑海之中永存了。所以,再一次看见的时候,虽然您的风华依旧如此,但是对我的影响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李游恭谨的说道。 墨莲蒂叹了一口气,地面上的华服自动的飞起,飘到了她的身,遮住了一切。 “你知道吗?你最无聊的一点,就是你太过于小心了,这让你变得死板而且无聊。生活总是按照你的计划进行活动,如果出现了变数,你还有无数的备用计划应对。但是这格外的没有意思。因为太过于滴水不漏的话,你的生活就会失去趣味性。” “趣味还是活命,我选择活命。”李游答道。 “但是你不是那么畏惧死亡的人。” “珍惜和尊重生命,于畏惧死亡向来没有任何的联系。” 墨莲蒂无聊的打了声哈欠,摆了摆手道:“你为我准备新的收藏品没有?” “你真的收藏了他们?我一直以为你都是直接吃了。” “我和斯托斐耳不同,我很清楚你的价值。相对于那些捡垃圾的家伙而言,你所收集的灵魂,全部都是完美的艺术品。”墨莲蒂说着走到了两排展架的边上。 “只有一个画级的。”李游走到了挂着画的墙边说道:“最近一直在忙,所以没有时间去收集新的灵魂。” “我知道的,只是你把我送你防身用的鬼武刀拿去切菜,这一点我很不满。” “我不可能随身带着上位恶魔送我的东西,在斯托斐耳的眼皮子底下执行任务。虽然他没什么脑子,但是依旧是有着足够的实力,而且我的灵魂还攥在他的手上。” “他的灵魂的代号同样攥在你的手上不是吗?真身在魔界的定位你都已经找到了,只要在现实中击杀其化身,我就会直接吞噬他的真身。将他的魔界入场卷,交给你。” 墨莲蒂说道,她反复的打量着挂在墙壁上的画作,希望从中找出那一幅与众不同的画。 “我不会天真到把画就放在这里的。”李游说着,手在其中一幅画上按了按。画卷墙顿时抬了起来,露出了其后的一个小小的密室。 “反魔族侦测的符文,还有用来控制和绞杀幻想种的符文,你这个地方还真是有意思。” “反魔族侦测有点用而已,绞杀符文连斯托斐耳都不能稳吃。基本上心理安慰大过实际作用。” 李游说着走入了密室之中,罕见的墨莲蒂没有跟过来,而是倚在了密室的门边,看着他的动作。 “为什么不进来?” “为了绞杀幻想种,所特地创建的阵法符文,我上次给你那一批书里面应当有吧。”墨莲蒂说道。 “的确有,怎么了?”李游直起了身子问道。 “你说,这个密室里,会不会就布置了那种东西?只要是幻想种进入,就会失去力量的绝对领域?” 墨莲蒂眯起眼睛问道。 李游抬了抬头,看着墨莲蒂的头顶门框上镌刻着的复杂而精密的符文,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会,那种符文的难度太大了,我还没有学会如何使用呢。” “是吗?”墨莲蒂笑道:“那你还是自己将我的贡品送出来吧。” 李游耸了耸肩,从室内的墙壁上,取下了一副画风格外的诡异扭曲的话,这是一幅用铅笔画出的素描,但是它没有丝毫的写实感和光影的美感。 扭曲,混乱,极简的笔划还有繁杂的结构构成了一个人形,人形似乎是在笑,但是感受不到分毫的喜庆。这幅画,不断的向着四周散发着对生者的最大限度恶意。 只要将它和外面的画对比,就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幅画的不凡,因为这幅画之中,寄宿着灵魂。 “斯托斐耳永远不会理解,灵魂不只是用来充饥的。在无数的岁月之中,那些无趣的灵魂已经让我新生厌烦,只有这些有趣的灵魂才是真正珍贵的宝物。” “所以,我才如此的看重你啊,李游。你对于人心的玩弄,比起恶魔而来简直是纯熟太多了。和你的行为相比较,我们的恶魔的名号真是名不副实啊。” 墨莲蒂手捧着李游的画作,仔细的观赏着,咧着嘴笑道。 “和人类充满想象力以及浪漫主义精神的残杀自己同族的天赋相比,仅仅只是进食灵魂的恶魔,原本就只是纯洁的小白兔。”李游说道。 墨莲蒂却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身后,这一句话大概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要准备下一个灵魂了啊。” 李游叹息了一声说道,眼睛看向了自己放在密室桌子中间的照片。照片是母女两人的合照,女儿穿着校服,而母亲把手机攥在手上,小包放在自己的腿上看起来随时都要离开。女儿笑的很灿烂,而母亲的笑容则是透露着一种深深的疲倦。 3.巧克力礼物 叮铃铃~ 闹铃的响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穿着睡衣的王璐懒懒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微亮的天空叹了口气。 懒懒的走出了自己房间去洗手间洗漱,厨房里微波炉的光还在亮着,一张便条贴在冰箱上。 “又走了吗?走的越来越早。”王璐打着哈欠说道。 微波炉关上后,里面是空着的,应该只是忘了关上。拉开了冰箱看了看,剩下的食物不多了,要去和妈说一声让她去超市了。 算了,反正到最后还是要给自己钱去买吧,直接要钱算了。 向平底锅里面到了点油,煎培根,煎鸡蛋,把面包机里的面包取出,洗生菜沥水,两个三明治做的轻松无比。从门口的鞋架上把妈拿回来的牛奶端过来。 简单的吃完早饭后,顺手把碗筷刷洗干净。临走的时候,顺便把除了冰箱的所有电器的闸刀给关上。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门外传来了两道保险的声音。 伴随着楼下脚步声的远离,空荡荡的房间之中,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带着高顶礼貌,拎着手杖打扮像是老牌英国绅士的李游从地面的阴影上浮了出来。 唯一不协调的,只有挂在李游的腰间的,闪烁着不祥的红光的一把武士刀。 李游拉开了被王璐关上的微波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巧的塑像。 塑像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女被一双手臂环抱在怀中的样子,少女的形象已经定型了,但是身后的手臂的主人依旧没有塑形。只能看见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 “失败品,遗憾。” 李游叹息道,手不由得一松,手中的塑像在地板上摔的粉碎,竟然有血液从塑像之中流了出来。将破碎的塑像完全的掩盖在鲜血之中。随后鲜血逐渐的消失,破碎的塑像缓慢的漏了出来,没有沾染上多少的血液。而当血液最终完全蒸发的时候,只有少女的脸上还有些许红色,如同是眼泪。 “只能换一个思路了,难得的灵魂。” 说完李游手中的手杖戳了一下地板,黑色的阴影如同幕布一般从他的手杖下缓慢的生长而出,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后,融入了下方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地面上的塑像的碎片缓缓的沙化,消弭归于无形。 ...... 王璐和往常一样,将自己的书包塞进了桌肚,此时的教室里来的人还不多。把早读要用到的书取出来之后,王璐走上黑板前将今天的值日名单写在了黑板的右上角。 “王璐,你又来这么早啊!”王璐的闺蜜袁新一边走进来一边说。 “是啊,早安小新。”王璐漫不经心的和袁新打着招呼。 “对了,王璐,你有没有把那个里面的那个拿回来啊?”袁新问道。 “哪个里面的哪个啊?干嘛神神秘秘的。”王璐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就是那个啊!” “所以到底是哪一个?” 袁新神神秘秘的看了一下四周,凑近了王璐的耳边说道:“巧克力啊,你忘了,圣诞节,你送赵帆的巧克力啊。你不会把今天是圣诞节都忘了吧。” “啊?”王璐悚然一惊说道:“我真的忘了,今天就是圣诞节吗?” “你真是把日子都过糊涂了。”袁新无奈的说道:“今天当然是圣诞节了,所以我问你有没有准备礼物。你就算是没有计时间,你不会连街边的挂饰都不注意吧。” 听到这里王璐回忆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在路边看见的那些装饰,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你还真的不记得了,那你手工的巧克力也忘了拿了喽。”袁新无奈的说道。 “嗯。” 轻如蚊呐的声音响起,袁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那你中午放学的时候去拿吧。” “要不,我不送了?” “什么不送了?你跟赵帆才谈几天啊,肯定要送他圣诞礼物的啊。”袁新无奈的提醒着自己情商超低的闺蜜。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的早读铃已经打响了。 两人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原先空着大半的座位,在早读铃消失前,被从门口冲进来的学生填满只剩下角落里的一个空位。 “赵帆又没来上早自习吗?”王璐看着教室的最角落靠门的座位,皱了皱眉。 赵帆一直到第一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才哈欠连天的从教室的后门走了进来,然后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第一节下课的时候王璐本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但是看他一直在睡觉也就没有喊他。 很快到了第二节大课间,两节课都没有什么心情听课的王璐将自己记得慢慢的笔记本塞回了书包里。此时的赵帆终于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就向着外面走去,看也没看一眼王璐。 王璐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追出去的时候。 “王璐,班主任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听见了这句话,王璐的心猛然的一沉,难到班主任知道自己和赵帆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王璐的脚步变得沉重了起来,来喊她的同学好奇的看了她催促着她走快一点。 “你知不知道,老师喊我干嘛?” 王璐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被看出来什么。 “不知道,你过去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前后脚的走出了教室,当两人出来的时候,王璐看见了赵帆和别的班两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正在交谈着什么。三个人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以为,莫名的王璐打了一个冷颤。 当王璐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带着厚厚的眼镜,穿着黑色的老头衫的秃顶班主任正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桌面上放着几个大大的文件袋。 “老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啊?王璐啊。上个星期你们班的考试卷子还没批呢,你中午是不回家对吧,那你过来帮我批改一下考试卷子吧。” “今天中午吗?”王璐想到自己还寄放在甜品店的巧克力,问道。 “是啊,你中午不回家吃饭吧。”班主任确认的说道。 “中午倒是不回家,但是我可能有事。”王璐小心翼翼的说道。 “中午能有什么事情啊?到时候看吧,你不忙的话就过来帮我批一下卷子。”班主任说道。 “嗯,好的,老师我知道了。”王璐回答道,转过身就想要离开。 就在王璐即将走出教室的时候,身后的班主任又喊住了她说道:“王璐,最近在学校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 “没有啊,怎么了?” “我这边有人跟我打报告说,你可能和那个赵帆的关系不正常。不可能吧。”班主任随意的说道,他自然是不相信自己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和那个课都懒得上纯粹靠家里关系的赵帆染上什么关系。 “没有啊,这么可能呢?”王璐慌忙的回答道。 “是吗?那就好。”班主任说的:“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吧,高三了,学习这么忙,我还指望你今年考上那些最一流的大学呢。” “嗯,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王璐说着,就走出了教室,回到自己班门口的时候。她看见了赵帆依旧在那里和两个混混交谈着什。她原本想要避开两人,等之后再和赵帆说话,但是赵帆却突然叫住了她。 “王璐,你等一下。” “诶,赵帆?你,你有什么事情吗?” 王璐手足无措的说道,眼前的赵帆的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笑容。那个笑容之后隐藏着她所看不懂的一些东西,但是她却没有看出身后两人眼中深深的贪婪 “你今天晚上有事吗?我想找你出来玩玩。”赵帆说道。 “诶,约会吗?”王璐慌乱的说道:“但是晚上的话。” “怎么了?不方便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赵帆眉头一皱,转过身说道。 “不是,不是,方便,明天没课,我今晚不必回去那么早的。就是晚上我可能去的晚一点。” 王璐想到在自己寄存在甜品店的巧克力说道。 “没事,越晚越好。” “什么?” “不是,我是说晚点没事。我就在老教学楼后面的那个体育仓库那里等你,一定要过来啊。” 赵帆微笑着说道,用手在王璐的脸上摸了一把说道。 王璐摸了摸被赵帆摸过的地方,嗤笑着走回了教室之中。 两人方才站立的走廊里,穿着礼服的李游隐身靠在了墙壁上,他的肩膀上趴着一只三只尾巴的猫此时正在打呼噜。腰间的妖刀,红的诡异。 4.圣诞快乐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对于王璐而言等待是如此的漫长恼人。 袁新看着自己闺蜜脸上的傻笑,摸不清头脑。晚上放学之后,王璐没有和袁新在一起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先是去甜品店拿回了自己的巧克力。然后回到了学校,从小门进入了学校里。 此时已经很晚了,因为明天是周末,今晚没有晚自习。此时的校园里,就连路灯都只保留了主干道的。王璐按照自己的记忆,借助着月光辨识着道路。 黑暗的环境,带着哨声的诡异的风,都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如同是一只小鹿一般的,压抑着自己忐忑而激动的心情,向着前方走去。 为什么张帆要在这种地方约会?难到是想要玩浪漫? 一直到她离那个越好的废弃仓库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但是她依旧是强自镇定的向着前方走去,只是将自己的手机抓在了自己的手上。她的手机设置了连按锁屏键就会自动给自己母亲打求救电话的功能。 终于到达了约好地方,仓库后面黑灯瞎火,看不见半点人影。 “张帆,你在吗?”王璐小声的说道,似乎是害怕惊扰身边的安静。 没有人回答,只有仓库里传来了一声古怪的响动。 “是你吗,张帆?你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走了啊!”王璐鼓起勇气大声的说道。 依旧是没有人回话,王璐看着眼前黑洞洞的仓库大门,小步小步的向着自己的身后倒退着。 就在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了王璐的肩膀上。 “啊!”王璐尖叫了起来,本能的转过身就要对着身后踹去,但是迎面是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 笑容在这种黑暗之中,借助着王璐手机的光,显得诡异而凶狠的张帆此时正站在王璐的身后,看着眼前的少女。 “张帆?你吓死我了,为什么我喊你不说话啊?还有,为什么让我来这种地方?”王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连珠炮一般的发问道。 张帆没有回答,他笑的愈发的灿烂了,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在灯光下无比的耀眼。他的瞳孔之中,有着一种叫做兽意的东西。 王璐被他的表情吓到了,缓缓的想要和张帆拉开距离。 突然,王璐的身后的阴影之中,两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冲了出来,一个人一把将一个裁剪好的宽胶布贴在了王璐的嘴巴上让她无法出声。 而另一人,则是用直接将王璐粗暴的推倒在地,用宽胶布把她的手捆绑住。 随后两人站了起来,王璐挣扎着转过了身,方才被撞倒的时候,她的腿受伤了,双手被捆在了身后,也很难站起来。她用力的转过身来,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人。 “这个傻b还真的来了,张帆你丫的这么有魅力啊?” “那可不,得了,把她拖屋里吧,我先来,你们两个录像。” 张帆说着,抓住了依旧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的王璐的脚,向着仓库里拖去。 剩下的两个人相视猥琐的一笑,同样的跟在了身后走了进去。 此时的王璐如梦方醒一般的疯狂的按着自己的手机,方才被推倒时,三人没有抽走她的手机。手机里传来了拨号响铃的声音,拖着她的腿的三人,似乎对此恍然未觉一般。 此时王璐的母亲,王韵正在忙碌着,此时的她正在陪着自己的客户吃饭,这关系到了她的晋升还有业绩。她的手机被静音装在了自己的手提包里,如同是一堵墙,将王璐最后的求生希望化作了泡影。 仓库之中,三人正有说有笑的撕扯着王璐的衣服,张帆此时发现了王璐的手机,不屑的将其扔到了一边。其中的一个黄毛一只手在王璐的胸前胡乱的揉搓着,另一只手举着自己的手机正在录像。 王璐被扔到了一张发霉的垫子上,一边的一张已经积攒了无数尘灰的乒乓球桌上,一个便携灯正在充当着光源,将这里不堪的一幕照亮。 王璐的表情如同是木偶一般,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的死寂,她的精神状态此时已经如同是死灰一般的绝望,她还不至于天真到连待会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张帆开始粗暴的撕扯王璐的裤子的时候,如同是死鱼一般的王璐终于奋起挣扎,迎接她的,是对着头而来的狠踩。 张帆直接站了起来,对着王璐的头狠狠的踢了两脚。 “贱婊子,别特么的乱动。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是你巴巴的上来送*给我的吗?”张帆骂道。 王璐没有回答,她也没办法说话,只是低低的抽泣着。 张帆随即更加粗暴的将王璐的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露出了淡粉色的内衣, (401省略) 仓库里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有一会了,仓库外的小路上,一只三尾猫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随后从黑暗之中传来了一阵皮鞋的鞋底的清脆响声。 穿着礼服的李游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一路走进了仓库之中。 “还真是狼狈啊,野兽进食的样子。”李游叹了口气说道。 地面上,王璐睁着眼睛盯着上方的天花板,身上赤果果的,有着大量的淤青,下体同样是不堪入目。她的呼吸已经十分的微弱了,胸部的侧面有着指甲的掐痕还有烟头的烫伤。 她的眼睛睁着,但是瞳孔已经涣散,似乎是处在死亡的边缘。 “还不行呢,你的时间还没有结束,所以,继续活下去吧。”李游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瓶鲜红的药剂,灌进了王璐的口中。 地面上原本熄灭了的烟头此时重新的点燃,吊在了一边老旧的垫子上。火焰混合着浓烟向着半空升腾而去,而王璐就躺在火堆的边上,身体却没有被火焰的高温烫伤。李游的手上散发着蓝色的光,扫过了王璐的身体,扫过的地方,所有方才三人留下的指纹等痕迹尽皆的消失不见。 远处传来了警卫的呼喊声,李游再一次的融入进了黑暗之中。 学校的警卫带着灭火器冲了进来,看着地面上赤身裸体浑身伤痕躺着的王璐,慌忙的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没有报警。 救护车呼啸而至,将地面上的王璐捡起,又是鸣着笛飞速的驶向医院。 警卫们此时正忙着给警卫科科长打电话,科长在等着和后勤通话,后勤处的得等到校长回话,校长通知校长秘书,校长秘书找教务处核查学生信息,教务处通知班主任,班主任私下告知学生家长。 等到所有关于这起校园侵害的法律外流程结束的时候,三个男生的庆功宴估计已经吃完了,此时大概在网吧包夜呢,在这个圣诞夜的夜晚。 李游从黑暗之中走出,三尾猫叼着一个纸盒跳到了他的肩头。 纸盒是王璐为张帆精心制作的手工巧克力,此时已经摔碎的不成样子。李游从其中捡起了一颗最完整的,掰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三尾猫,另一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圣诞快乐。” 巧克力的甜度似乎已经足够弥补这个没有下雪的圣诞夜,李游换上了一身便装,准备在城市里走走。 5.穿着红裙的死神 圣诞节的夜晚,没有下雪。 没有驯鹿带着圣诞老人大驾光临,实际上就算是来了,没有烟囱,窗户还安着防盗窗的小区筒子楼也没法让他进去。 似乎每个人都在庆祝着什么,超市的大喇叭正在歇斯底里的播放着铃儿响叮当。情侣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在街上走着,流连于每一个卖花的商店咖啡厅。 宾馆的房间早已订满,不知道会发生多少的意外,而那些意外又有多少真的可以在十个月之后携带着两个家庭的祝福出生。 公园的广场上有一个年轻人摆着一地的红蜡烛告白,手上捧着一大束花,满口的海誓山盟。旁边的人起哄让那个女孩答应,不知道几个人是真心。女孩的脸上惊讶多过惊喜,红红的但是拗不过这个浪漫的气氛依旧是点了点头。 把刻意的浪漫当成爱情的,最终都会很惨。一边读着一脸兴奋的男生的心,李游一边想着。 李游穿着比周围的人薄了不少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毛衣,而胸口一个小巧的刀子的坠饰,漫无目的的在城市之中穿行着,有时候他会驻足打量着周围的某人。 有时候他的身影会转瞬之间的模糊,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千米之外某个高楼的房顶。李游很喜欢从高处看城市的夜晚,就像是一个被金色的染缸,为一切镀上浮躁以及欲望。 城市被浸泡在欲望之中,这算不上是什么坏事。但是当所有的灵魂都带上这种无聊的特质的时候,总是恼人的。 人类因为拥有欲望,所以世界才能够发展。 也正是因为欲望,所以会走向毁灭。欲望是最普遍也是最无趣的灵魂的特质,除了少数人的渴望之外,只是让灵魂的品质变得奇差无比。 又过了许久,觉得待在楼上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的李游跳了下来,一只黑色的猫同时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此时的猫的尾巴已经变成了正常的一尾。 李游摸了摸肩膀上的黑猫的头,向着酒吧的方向走去。 酒吧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地方,这里的空气里除了酒精更加浓烈的便是荷尔蒙的味道。人们在这里相遇,寻求着一夜的刺激,或者是发泄。此时因为圣诞节还是周末的原因,这里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拥挤不堪。 李游性格喜欢安静,唯独酒吧他并不喜欢清吧,他喜欢坐在这里阅读着周围人的内心。 左边那个摇头晃脑的女生刚刚被一个男人灌了不少酒,她是一个和自己的同学过来“开眼界”的学生。而她的同学此时正在向灌她酒的男人索要好处费。因为她的同学答应过那个男人帮他物色一个年轻的学生妹。 男人是一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在家里不得志,于是拿着自己老丈人的钱出来猎艳。 二楼的包厢之中,酒吧老板正在询问经理新来女dj的名字。他打算先让她染上毒瘾,然后不得不成为他的禁脔。 舞池里油头滑脑的混混正在加大自己的动作以确保蹭更多女人的胸和屁股,那些熟客们自然不会介意,那些被强自拉来嗨的女生们便是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身体,怒视着那些混混。 这个地方和所有的时候一样,腐化不堪,肮脏发臭的欲望正在发酵。肉欲,金钱欲,还有令人作呕的瘾君子的味道。这些都算是最低级的灵魂,连调教的资格也没有。 “帅哥,一个人吗?” 一个穿着超短裙,上衣露出肋骨,画着夸张的妆的女生撑着桌子对李游说道。 “帮她拿一杯加冰的酒,算我的。”李游说道。 女生的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给你,自己把自己泼醒,然后去厕所看看自己的长相。”李游彬彬有礼的说道,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塞进了女生的领口之中。 女生如同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的跳了起来,随后疯狂的在原地跳着,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将半杯的冰块给掏出来。 李游却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来嗨吧做清吧的事估计只有他做的出来了。 他可以让自己永远的处于一个安静的环境之中,无论周围的声音究竟多么吵闹都可以。这是孤独患者的唯一好处,你可以让自己不受外界的打扰。 “圣诞了,你也不会放假的吗?” 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坐在了李游的身边,问道。 “死神,你也知道圣诞节的吗?” 死是李游不被两个恶魔知道的秘密之一,因为李游的身上连着的无数死线,被死盯上。 死是一个奇特的存在,她不是任何一种的生命,但是却满足生命的思考能力,准确来说她只是无数的因果概率的融合体,她存在也不存在。李游称呼ta为死神,但是实际上ta只是死而已。 你看得见,摸得着,但是她却偏偏不具备物质和精神的形态。 她是代表死亡本身含义的,最接近神灵的存在,但是她本身却连是不是存在都不确定。 李游答应她帮助她寻找,“她是否拥有灵魂”,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身上,多了四条死线。”死神淡淡的说道。 “工作。” 李游回答道:“要不要来一杯?” 死神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去碰李游的杯子,手从杯子直接穿了过去。 “你认知之中有我,所以我存在,我的形象也是因为你的观察而存在,并非是客观的存在。”死神说道:“所以,我没办法触碰这些。” “除非你自己成为自己的观察者,可以定义自己。”李游叹了口气说道:“而在此之前,你最大的心障就是自己是否拥有灵魂。” “这是你答应过为我解决的事情。”穿着红裙的死说道。 李游不知道为什么死会用这种存在的形式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失去了自己是人类时候的记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是一个魂使了,而且是属于斯托斐耳的魂使。 在一次带走自己的作品的时候,他杀了墨莲蒂的一个魂使,因此被那个高位恶魔盯上,从此开始和墨莲蒂进行交易。 “灵魂,净重二十一克,离开人体后便会消弭,除非有和我一样的存在刻意收集。是幻想种的珍贵食物。灵魂的品质仅仅和其宿主的自我意志有关。” 李游摇晃着自己的酒杯说道:“仅仅只有人类存在灵魂,其余任何生物的类似于灵魂的组cd是类似物品罢了,无法收集,也无法作为幻想种的食物。” “你是一种概念,无法说你有无灵魂。但是你具备清晰的自我意志,你应当拥有和灵魂相似的特质。” “这丝毫没有解决我的问题。”死皱眉说道,她仅对于李游是一种存在,无法干涉这个世界。 “或许,当我距离灵魂的本质更近一步的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吧。”李游叹口气说道,随后起身招呼了在吧台后的酒柜上偷酒喝的小猫。 猫咪跳到了红衣死神的肩膀上,借力跳到了李游的身上。 “这只猫可以碰到我!?”死神好奇的说道。 “它和我一样,不要介意。”李游起身说道,将一张纸钞垫在了自己的酒杯下。 “你有事?” “她的聚会快要结束了,我要去看清楚我的作品能否按照我的路线发展。” 临离开酒吧的时候,李游和赵帆带头的三个混混碰到了一起,他们没有去网吧而是来了这里。 李游没有和他们说什么,只是冲着三人微微一笑。当毛骨悚然的赵帆转过头来的时候,李游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6.妈妈,疼 “张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诚意,您也看见了。这个单子,我不敢说别的,至少给我们公司一定是可以帮您做好。大家以往也合作了那么多次了,您还不了解我嘛!” 王韵巧笑嫣然的道,脸上早已经有了两朵红云,但是手中的酒杯依旧是满的。 “来啊,生意的事情待会再谈嘛。小王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那就再喝两杯再说生意啊!”满头大汗,肉挤在脸上漏出一个笑容的张总说着,手对着王韵环了过来。 王韵看似不经意的侧身躲过了这一抱,然后站起身歉意的说道:“抱歉啊,张总。我手机响了,我去接一下电话。” 说着王韵拎着自己的手提包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包间,走向了外面的洗手间。 “你说这个王韵,这个包间里面不就有洗手间吗,还非得去外面的洗手间。算了,张总别管她,我两再喝一个!”王韵的领导,刘峰担忧的看了一眼王韵的背影,随后转身对着正在翻看自己手边资料的张总说道。 “没事,我刚才喝多了,先缓一会儿,那个小刘啊,我看你们这个报价,是不是还能再诚实一点啊。” “这已经是最优惠了,张总您还不了解我吗?” 屋里的热火朝天的氛围,被一扇门关在了王韵的身后。她知道那个看起来好色的张总是生意场上最精明的老油条,这种人,根本不在乎王韵态度如何,他在乎的只有钱。 “该死的老狐狸,你还真以为吃死老娘了?”王韵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职场女性的悲哀,无论如何,这种应酬上,即使性格再强势,她也不得不装作逆来顺受。总有人会拿她开涮,即使没人真正想要占便宜。 只是顺便,这就更是侮辱。 但是这是升职的捷径,也是体现自己业务能力的一部分。和自己前夫离婚之后,她就带着女儿王璐生活,而她则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工作上,可能有些忽视了自己女儿。 想到这里,已经到了洗手间的王韵不由得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想要给女儿打个电话,顺便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提神薄荷液,这个解酒很好用。 “咦?” 打开手机后,王韵惊讶的发现了自己的手机上密密麻麻的信息提示,全部都是自己女儿的班主任打来的。 “难道是小璐出事了?”不知为何,一股极端的不安感瞬间笼罩了王韵的心头。 此时,她的手机屏幕再一次的亮起。 依旧是来自女儿班主任的电话。 王韵手颤抖的划了一下屏幕,电话接通,里面穿来了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一般都是不着余力的夸赞她女儿成绩的,但是此时却变得如此紧张低落。 “喂,王璐的妈妈吗?”电话的那一边,一个略带沙哑发男声说道。 “是我,樊老师,怎么了?是不是小璐犯什么事了?那孩子,真不给您省心,有什么事您告诉我一声,回头我说她!”王韵慌乱的说道,抢先说出自己所猜测的最好的结果。 “王璐同学,出事了。您来医院吧,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疲惫不堪的男声说道:“市立医院,急诊科,三楼,312房间。” 说着那边就挂断了电话,王韵却分明的听出来了樊老师的那一声长叹。 王韵的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软倒在地面上。然后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稳定了身形,呆呆看着镜子里莫名狼狈的自己。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扮演的蹩脚小丑。 “小姐你没事吧。”身后,一个服务员担忧的问道,她以为王韵酒喝多了。 王韵没有回答,手胡乱的向着自己的身边摸索着,服务员走上前,把旁边的薄荷醒脑液放到了她的手上。王韵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拧开了瓶盖,猛吸了一口。 冰凉的气体冲进了她的大脑之中,让她勉强的冷静了下来。王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的转身走回了屋里。 “怎么了?”看着匆忙冲进屋,脸色惨白的王韵,刘峰担忧的问道。 “对不起,刘经理,张总,我家里孩子出了点事,现在我要去医院。今天没法陪各位了,改天我请客,给各位赔罪。” 王韵匆匆的说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刘峰和张总互视了一眼,刘峰站起来对坐在桌子最后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小赵,你没喝吧!送你王姐去医院,快!” 被叫做小赵的年轻人刷的就站了起来,接过了刘峰递来的钥匙就跟着王韵冲下了楼。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市立医院的楼下急刹车,王韵一只手拎着包冲了进去。看见电梯要等,想都不想的从旁边的安全通道一路小跑上到了三楼。 当王韵闯进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好为王璐做完一次检查,正要离开病房。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王韵交集的问道。 “你是病人的母亲?”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眼王韵反问道。 “是的,我是王璐的亲生母亲,医生我女儿究竟怎么样了。她怎么了,伤的重不重,影不影响高考啊?” “你知不知道你女儿是什么时候被送进医院的?”医生没有回答王韵,继续问道。 “这个。” “三小时前!你女儿的班主任已经到了两个多小时了,两个小时一直再给你不停的打电话,你一个都没接。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医生没好气的说道:“你家女儿的伤,不严重,留不下疤,身体上的伤我们医院治了没多大事。心理上的,你就慢慢的调理吧。” 说完,医生把病历夹夹在了腋下,去查隔壁的房间了。 王韵被医生方才的一句话说的忐忑不安,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入目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的一个男人。 她认识那个人,自己女儿的班主任。一个脾气很暴躁的中年男人,对自己女儿很照顾,经常和她聊天。 “老师,王璐,究竟怎么样了?”王韵压低了声音说道。 樊斌没有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 床上,王璐仰面躺着,脸上被踢打出来的伤口已经被处理了,打着绷带看起来更加的渗人。 “她一直是清醒的,但是说什么都没反应,跟死人一样。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根本不会这样!都是我,一个班主任,连自己的学生都看不住,我这十几年教的都tm是什么玩意!” 樊斌低声的说道,他的身体明显的佝偻了,这一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现在只是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并处理王璐那个被他当笑话的早恋。在他眼中,是他的失职导致了这次的不幸。 王韵此时还是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出了意外,而樊斌没有看管到。 慌忙说道:“老师,樊老师,这不怪你,这怎么可能怪到你!这么多年你对我家孩子什么态度我还能不清楚吗?”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床上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王璐,此时眼睛突然动了动,随后张口说道。 “妈,疼。” 7.所谓补偿 “不疼,不疼,小璐乖,妈妈在这里。” 本能的王韵脱口说道:“告诉妈妈,哪儿疼?” “身上,好疼。”王璐呆呆的回答道。 王韵看着王璐的表情,心如同是跌落了谷底一般,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慢慢的安慰着将王璐哄睡了过去。这是王璐从被送到医院以来,第一次的合眼。 “樊老师,我家王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王韵颤抖着问道。 “王璐,被侵犯了。”樊斌喃喃的说道:“而且,是被校内的人侵犯的。我问了她的几个朋友,基本上知道是谁做的的了。” 王韵的身体陡然的一软,一屁股坐在了王璐的床边。 “谁,是谁!!!”王韵咬牙切齿的问道,似乎恨不得生啖了某人一般。 “你先冷静一下,王韵小姐。”樊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校长,让我和你商议一件事情。” “你们校长?”王韵显示一呆,随后冷笑了起来。 樊斌看了一眼王韵的冷笑,低声的说道:“如果你不报警,愿意私了的话,我们学校保送华清学府的名额,你家王璐可以算一个。” “华清学府保送名额,还真是优厚啊,这个条件。”王韵冰冷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如果你愿意私了的话,我们学校可以帮你联系他的父母,你们可以见一面。”樊斌依旧低着头说道。 “是吗?你帮我问问你们家校长,我杀了他儿子,然后给他一颗糖,他会不会私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樊斌叹气道:“但是希望你可以在考虑一下,这是我们学校的污点,也是因为我的失职造成的,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如果你想要怪我的话,我无话可说。” “我还不至于如此死搅蛮缠,樊老师你做老师什么样子,我做家长的很清楚。这件事情和你无关,我一定会报警,为了我的女儿也是为了。。。” 王韵的话戛然而止,方才陪着王韵一起过来的小赵已经停好了车走了上来。 “王姐,小璐怎么样了,没多大事吧!” 小赵颇是没有颜色的说道,随后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绷带的王璐。‘ “我艹,小璐怎么这样了,出车祸了吗?” “没你事,小赵你先回去接刘经理吧。跟他说我这里要多陪一会小璐,这次的工作我要暂时的抽手了,你让他随便找谁替一下我吧。”王韵背对着小赵说道。 小赵见状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退出了病房。 王韵的手拉着王璐的手,身体除了手之外都在颤抖着,眼泪极力的忍住,但是依旧是顺着脸庞滑下。 “王韵小姐,如果方便的话,通知一下王璐的父亲吧。”樊斌说道:“这次的事情,多一个人帮你分担一下也好。” 王韵的背影如同被电击一般的震了一下,缓了很久说道:“没事的吧,你可以离开了,樊老师,谢谢你方才对我家王璐的照顾。” 樊斌站起身,最后的看了一眼床上昏睡过去的王璐,转身离开了病房。 王韵背对着病床上的王璐呆呆的坐了很久,她的身边换回了自己的礼服的李游坐在病床上,手上把玩着猫的尾巴,而那只黑色的三尾猫趴在了王璐的胸口,伸爪摸着她脸上的绷带。 王韵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电话簿,将一个被拉黑的名字放了出来,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周通,小璐出事了,你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来看看。” 说完,王韵没有给对面留下半点的反应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将他的名字再一次的关进了黑名单之中。 随后,王韵拨通了报警的电话,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医院保留了王璐身上的所有换下来的衣服,而且没有为王璐擦洗身体,他们自然看的出来王璐是被人侵害了,所以为了保存证据特地的保存了这些痕迹。 但是,经过了详细的检查后,警方不得不告知了王韵一个消息。 “什么都没有。” “什么什么都没有?” “指纹,精斑,唾液,所有可以做为铁证的东西,全部都没有。”警察同样一脸蒙圈的说道:“除非是特地的带着手套的犯案老手,否则至少会留下一点痕迹,但是实际情况就是我们什么佐证都找不到。” “需要什么证据?我女儿就躺在这里,你们还需要什么证据!” “王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很同情您女儿的遭遇,但是实际情况就是你可以起诉,甚至是让我们提起公诉,但是在缺少关键的证据的条件下,法官无法为他们定罪。” “什么叫法律无法定罪,无法定罪是什么意思?我女儿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你们却告诉我无法定罪,你们告诉我你们不能抓嫌犯,即使是我把嫌犯是我女儿学校的学生这个信息都告诉了你们?” “我们交的税难到就是让你们拿来换车灯的吗?” 王韵毫不客气的说道,语言如同是一个不休不饶的泼妇。 “法律就是如此,王小姐,你可以上诉。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你也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犯罪嫌疑人是谁,所以我们还需要调查,除非现在王璐小姐可以站出来帮我们指正。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依旧是需要考虑因为精神刺激导致出现幻觉,来进行第三方的调查。” “什么?即使是我女儿指证了凶手你们还要调查?”王韵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恶性案件,王小姐,一个女高中生在自己的学校中被人侵害,这是一个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案子。但是越是恶劣的案子,我们越是要仔细的调查,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好人,哪有什么好人?”王韵尖叫着问道,医院的走道上的人纷纷扭头看向了这边。 “您先冷静一点王女士,我建议你先打一下律师的电话寻求法律方面的帮助。而且您的女儿现在还不能被打扰,她的心理状况我们建议您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王韵和警察在病房外争执的时候,屋里,刚刚做完全身检查的王璐突然走了出来。 “小璐,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这边妈妈来就好,你再去休息一会。”王韵慌乱的说道。 “赵帆,强奸我的人叫赵帆,还有他的两个朋友,是四班的两个黄头发的男生。你们只要问我们学校的同学就能知道,赵帆是主谋。” 王璐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如同是诉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几个办案民警面面相觑,最后留下了自己的电话给王韵。而王韵则是带着爬起来的王璐走回了床边睡下,此时王璐的头顶,一只黑猫跳了下来,跳到了李游的脚边。 “心理的伤痕,是直击灵魂的创伤。而身体的疼痛,仅仅停留在表面。这便是痛苦的内涵,不是对身体,而是对于精神的折磨。而这痛苦的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对于周围事物的冷淡,对于环境的拒绝。”李游抱着猫,低声的说道。 8.李医生 第二天的清晨,王韵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从饭店出来之后,她就把自己钢琴的静音关了。 王韵迷糊着坐了起来,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盖上的大衣滑落在了椅子底下。 “喂,您好。请问是王韵吗?” “我是,你是?” “我是市立一中的校长,我想要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没的商量,校长先生。王璐是我的女儿,我不会用我女儿的不幸换取任何形式,任何种类的赔偿和怜悯。这件事情虽然和你们学校的监管有关,但是更多的是伤害了我女儿的凶手的责任,所以我不会对贵校做什么的。”王韵毫不犹豫的说道。 “并不是这样的,王韵女士,警方已经在寻找赵帆三人了。现在赵帆的父母找到了学校希望和你谈一谈。”电话那边的校长用一种近乎无奈的语调说道。 “谈谈,我和他们有什么好谈的?”王韵怒极说道。 随后想了想,王韵又说道:“可以,我可以和他们谈!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无耻。”说完王韵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王韵你醒啦?” 王韵闻言转过了头,只见穿着衬衣的刘峰站在了她的身后。 “刘经理,你怎么来了?”王韵慌忙的站了起身,似乎是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化妆而且昨晚哭了半夜,慌忙的想要低下头。 刘峰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拎着的包子还有一杯豆浆递给了王韵。 “吃点东西吧,小赵说你这边可能要帮忙。刚好昨天已经和张总签约了,老狐狸把报价砍了点,不过好歹在我们心里价位的上面。”刘峰说道。 “抱歉了刘总,没有帮上什么忙,昨天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王韵歉意的说道。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我们都知道你的工作态度,而且这一次小璐出了这种事情,你也应该。” 刘峰突觉失言,猛然的刹住了车,但是似乎已经有些晚了,王韵的表情瞬间的阴沉了下去。 就在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的时候,病房的大人被人拉开了,穿着黑色风衣的李游走了进来。 “你是?”王韵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气质不凡的陌生人。 “介绍一下,王女士,这是警方为您的孩子找的一个心理医生。主攻的就是犯罪创伤心理学,和我们医院也合作过很多次了。”一个护士介绍到。 “犯罪创伤心理学?” “我自己起的名字,没点噱头的话,没人会找你。”李游微笑着伸手说道:“你好,心理医生外加三流艺术家,李游。” “王韵。”王韵礼貌的和李游握了握手说道。 “你家女儿的事情,警方已经和我说过了,恶性的**案件。凶手已经确定,但是依旧没有抓住。” 李游说道:“你家女儿平时的性格如何。” “很乖巧,很听话,非常的自立的一个孩子。”王韵毫不犹豫的说道。 “真正乖巧听话的话,她是不会圣诞节的夜晚那么晚去学校的那个地方的。”李游叹了口气说道:“王小姐,你有多久没有和自己的女儿交流过了。” 王韵一时语塞,多久?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似乎有三个多月。 记不清楚究竟是多长时间,她早上天不亮起床去公司,晚上等女儿睡着了之后才能回来,似乎自己和女儿的交流只有那一次她拿了期中考试第一才去了一次公园,除此之外只有冰箱上的便条充当两人交谈的媒介。 “你知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精神状态,或者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的真正的心理状况。”李游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的女儿被人侵犯了,难到问题在我身上吗?” “受害者真的就没错吗?”李游叹了口气说道:“你我都知道吧,将门窗锁好让小偷无机可乘,和把大门洞开将一切交给人的道德,前后真的是没有区别的吗?” “君子不立危墙,信人但防患于未然。”李游看着依旧昏睡不醒的王璐说道:“你和我都知道的,你女儿的不幸,你占了多大的比重。”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刘峰不满的对着李游说道:“难道说是王韵想要这样的吗?她努力工作也是为了给王璐最好的环境,你不会知道王韵究竟有多努力的话,就不要擅自评论她的对错。” “那么,如果自己的能力不足的话,为什么要争孩子的抚养权?” “他怎么可能照顾好小璐!”王韵如同突然被刺中了神经一般的怒道:“他根本就不会照顾小璐,只有我能照顾小璐。” “也就是说,你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吧。证明你有不依靠你前夫依旧可以活的很好,与其说是照顾自己女儿的责任意识,不如说是赌气或者说自己的自尊让你做出来这个行为吧。” 李游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对着王韵说道:“那么,王璐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赌具,还是奖品?” “你对自己的孩子就是这种态度?将她看成一件用来争强好胜的奖牌?你给她再多的钱有什么意义,你甚至没有真正的把自己的孩子放在一个重要一些的位置。” “你不要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对她说教?”刘峰看着王韵脸上越来越纠结的表情,阻止了李游说话。 “我要去孩子的学校,这里就麻烦你了医生。” 王韵突然出声说道,径直离开了病房,而刘峰见状瞪了一眼李游跟在了王韵的身后离开了病房。 “不介意的话,柯医生,帮我把方才那位的大衣送给他好吗?他忘了拿了。”李游弯下腰捡起了地面上的大衣,递给了一边的医生说道。 “当然可以,只是李医生,你不会又背着我和病人做奇怪的事情吧,从你手中出去的病人虽然从伤痛中走出来了,但是性格似乎还是有问题啊。”柯医生忧心忡忡的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的。”李游微笑着说道,将柯医生送出了病房。 随后李游转过了身,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那只黑色的猫再一次的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果然痛苦已经让她抗拒和周围的信息交互了吗?”李游看着床上的王璐陷入了沉思:“只是原本的性格缺陷加上遭逢大变的影响吗?还是说还有别的因素参与其中,她的灵魂蕴涵的痛苦已经达到画级了。” “果然下一次还是不能在因果线模糊的时候下场,会让事情变的麻烦的。”李游沉思了一会,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瓶蓝色的药剂。 “还是起床吧,现在还没有到你睡觉的时候,我想要知道,是否有人对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李游的眼睛里泛起了幽蓝的冷光,在他的眼中,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有王璐的身体之中,一个身体漆黑一片的王璐躺在那里。那是王璐的灵魂,已经因为过多的痛苦失去了光泽。 伴随着李游手中的药剂灌入了王璐的口中,王璐的灵魂上黑色的光泽逐渐的退却,慢慢的展开了身形。 但是仔细看去,其灵魂上依旧是有着无数条比方才浓郁的多的黑线。 “暂时用药剂压制吧,应该足够挺到第二阶段了。”李游说着站起了身。 “你的灵魂还真是有趣,如此深沉的痛苦,也只是让你自我封闭,而不是自我毁灭。那么,更加深沉的痛苦,不知道你能否经受的住。” “我讨厌悲剧,但是人类的灵魂,往往是在绝境之中才会爆发出连我都嗔目结舌的光华。” “灵魂真正的美丽,无关苦痛,无关折磨,而是那最后的不甘和救赎啊。” “所以,和我一起旁观这场悲剧吧。” 9.孽萝 酒吧总是在早上关门,然后开始收拾清理一夜的狼藉。 酒吧的老板韩兵此时正坐在二楼的包厢里,衣服还没有扣好,身体上有着多处的抓痕。一边的沙发上,扔着昏迷不醒的新来的女dj,几个脸色麻木的女服务员正在拿着女dj的手臂注射毒品。 韩兵的眼前地面上,赵凡三人被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保安看着,颤抖着像是鹌鹑。 混混在真正的黑恶面前,就像是屎壳郎边上的蛆一般的脆弱。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一人还欠着我两万的毒资,怎么能还得起了?”韩兵点燃了一根香烟问道。 “兵哥,我们能还了,我们能还了。多谢兵哥指点,我们才能有机会还这笔钱!”赵帆忙不迭的说道。 “呦,你们还真敢这么干啊?我还说”韩兵颇感兴趣的说道:“东西呢?给我看看。” 赵帆旁边的一个黄毛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双手递给了韩兵。 韩兵点开了手机,里面开始播放起了赵帆等人凌辱王璐的画面。 韩兵原本是颇有兴趣的看着的,但是逐渐的他的脸上笑容变得阴冷了起来。 “我艹你妈,傻13玩意儿。”韩兵突然起身,赤裸着脚对着唯唯诺诺的赵帆的脸上一脚踹了过来。 “谁让你干她的?你知不知道她的雏值多少钱?”韩兵怒骂道:“你知不知道雏值多少?你特么的值那么多钱吗,傻逼玩意。劳资今天不踢死你这个杂碎,算是老子这么多年饭都白吃了。” 说着,韩兵对着眼前的三人又是一顿猛踢。 三个人被韩兵一个人踹的嗷嗷乱叫,但是只敢拿手护着自己的身体,不敢反抗。 韩兵踢了一会解了解气之后,一脸嫌恶的挥了挥手让自己身边的几个服务员扔了三包淡粉色的粉末给三人,打发三人离开了房间,并让其将王璐带给他。 当三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房间后,韩兵换上了一脸献媚的表情,转过身对着阴影之中的一个人影说道:“大人,他们完成您说的事情了。” “我当然知道,这三个杂碎没有擦干净嘴巴,还是我帮他们收拾了后患。”被叫做大人的男人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是一个光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前别着一个夸张的勋章。 如果李游看见的话自然认得出来,眼前人身上戴着的,就是他嫌丑扔了的斯托斐耳的勋章。此人竟然也是一个斯托斐耳的魂使,而且盯上了王璐的灵魂。 “大人,这一次那个小妞的灵魂您带走之后,那个尸体,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做成供我使用的玩偶?” 韩兵点头哈腰的问道,眼前的大人则是冷哼道:“就这点出息!如果你好好和我合作,犒劳好了我身后的那位存在,几个人偶算得了什么,就是你想要。。。” 被叫做大人的家伙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明白,而是又瞪了一眼韩兵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她母亲的资料,我要拿她的母亲威胁女儿,再拿女儿威胁母亲,如此一来两人的苦难便能最大化,这种东西才是献给斯托斐耳大人的贡品。” “是,是,是,大人厉害,大人厉害!”韩兵吹嘘道。 “让你的手下给我继续散发我的药,我需要更多的人沾染上孽萝草的毒瘾。我要更多的堕落灵魂,堕落的灵魂越多,斯托斐耳大人恩赐给我的力量就越强!” 冯户眯着眼睛说道:“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嗯。”冯户看了一眼韩兵的表现后,满意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比方才红的多的一袋粉末扔给了韩兵说道:“你知道如何表现就好。” 韩兵嘿嘿的笑着,目送了冯户消失后,又换上了一幅新的嘴脸。 “草泥马的死东西!”韩兵猛的将手中的红粉摔在了地上,怒道:“死东西,老子把你沉江了之后没死,你tm还和我装起来!” 韩兵发泄了一会之后,依旧是乖乖的跪在了地上,将粉末给一点点的用手指捻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回塑料袋子里。实在捡不起来的碎末,便直接趴在地面上舔舐干净。 从魔域而来的红色孽萝,拥有着远强于人界毒品的成瘾能力。即使在魔界也是罕有人敢接触的可怕毒物。 ...... 市立第一高中的校长办公室之中,一个谢了顶,有着小肚子穿着灰色西服的校长,坐在板凳上,看着眼前的王韵以及跟着王韵过来的刘峰。 “王韵小姐,在你见到赵帆的家长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 校长方芒郑重的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校长先生。我不会用我女儿的遭遇,换取任何的赔偿和怜悯。”王韵皱眉说道。 “不,不是这件事,而是我必须道歉的事情。”方芒站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面。 “关于这一次王璐同学的不信,其根本原因是我前些年,为了缓解学校的财务压力,开放了特招生入学。”方芒说道:“我当时看见很多教师因为工资不高,开始出校去接各式各样的补习班。为了挽留住教师的重心,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为学校创收。” “我曾经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甚至于上一任校长就是我本人的老师。我方芒的脸皮什么的都不重要,但是这个学校不能败在我的手上!” 方芒的头缓缓的低了下来说道:“但是,招进来的学生良莠不齐,造成了校园里的管理的混乱。我太过于求成,导致了这一次的不幸。百年清誉毁于一旦,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 “请说。”王韵微微欠身说道。 “请尽量不要在任何社交媒体上传播这件事情,方某拜谢。”方芒低头说道:“如果您可以答应,无论什么样的补偿,我方芒都会尽力。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方某无话可说,但是请不要责怪学校,直接骂方某本人便好。” 说完方芒面对着眼前的王韵,深深的鞠躬致歉。 王韵呆呆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谢顶的校长头上花白的头发,因为最开始校长想要私了的想法而来的怨气,荡然无存。 “我不会在任何地方发出对学校不利的言论的,但是我希望校长您可以想清楚接下来如何管理学校。毕竟学校的口碑声望不是依靠我这种人的原谅和沉默,而是真实的治学态度和管理方式。”王韵站起身说道。 “多谢您的谅解,依旧很抱歉,而且您的女儿王璐的成绩已经足够华清大学的推免资格面试了,只要您的女儿面试成绩达标她就可以面试进入华清学府,而且我保证学校不会干涉这个过程的任何一个部分。”方芒郑重其事的说道。 “谢谢。”王韵想了想,依旧是回了一句谢谢。 方芒如释重负一般的笑了笑,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送王韵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这一次的调解是在樊斌的办公室里进行的,这是一个公共的办公室,高三十几个班主任,三十多个老师都在这里办公,基本上老师的办公桌都是两两拼在一起的,这也让王韵等人可以坐着交谈。 樊斌把自己桌面上堆积成山的资料书还有试卷等等杂物,全部挪开,给四人腾开了地方。 办公室的老师此时因为是周末,除了几个来学校蹭篮球场和羽毛球场的年轻老师之外,都没有来。办公室之中,只有五个人,坐在桌子两边的王韵刘峰,还有桌子另一边的赵帆的父母,以及站在偏向王韵侧的樊斌。 屋子里,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10.谈判 房间里的空气,压抑的可怕,两边都寸步不让的盯着对方。但是没有人开口,似乎靠着目光就可以交流。房间里立了五个雕塑,只有桌面上放着的四个红色一次性纸杯里的水,还在弥漫着水汽。 “谈谈吧。”王韵冰冷的说道:“是认错,还是道歉,都谈谈吧。” “这么坐下去,我的女儿还在病床上躺着,我还不如回去陪陪她。”王韵又说了一句:“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看我的女儿好了。” “直说吧,你要多少钱?” 对面的那个穿着一身西装,但是却看得见内里衬衣边上的秋衣的边子的男人说道。 “什么?” 一瞬间,王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有听清楚,还是自己眼前的人真的说了这句话。 “你说我,要多少钱?” 王韵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似乎是想要确定一遍。 “废话,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多少钱,我们给,二十万够不够?” 旁边那个脸上的化妆品抹得跟刷墙漆一样的女人尖着嗓子道,看她的样子二十万似乎是很大的施舍一般。 “你留着钱给你儿子买墓碑吧!”王韵怒道。 “嫌少啊?二十万还嫌少?那就三十万,三十万总行了吧,三十万你放过我儿子,我问过律师了,这个案子只要你松口了,警察是不能提出公诉的!”赵母趾高气昂的说道。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我的女儿被你的儿子害了,你竟然在和我谈钱?”王韵愤怒的说道:“还是你觉得钱可以还我女儿的清白,还是钱能够弥补对我女儿的伤害?”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钱不够吗?”赵父拍着桌子说道:“你究竟想要多少钱?五十万够不够,一口价五十万,你立刻打电话给警察说你女儿是自愿的,让那边不要再找我的儿子了!” “你们真的是有病,我的女儿是无价的!不是你们可以拿这些恶心的钱可以侮辱的,你们留着点钱等你们儿子进监狱了,往里面递一点别让那个小畜生被人打死在监狱里面了!” 王韵怒气冲冲的说道,起身就要离开,她一句话都不想要再和眼前的两个从头到脚都弥漫着暴发户的气味的人多说。她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上会出生赵帆那种伤害自己女儿的家伙,看见眼前的这两人就知道了。这种家庭,这种教育,这种思想,除了人渣能教出什么? “什么啊,你还真的觉得你女儿那种烂货那么值钱啊?”赵母突然高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儿子,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正要离开的王韵的身体陡然的僵硬住了,猛然将自己的脸转了过来,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赵母被王韵脸上的恐怖表情吓住了,但是依旧是梗着脖子说道:“我说你女儿是烂货!我都知道的,是你女儿最开始追的我儿子,我儿子被逼无奈才睡了她!现在我儿子不要她了,你女儿才讹上我儿子的!” “什么?” 王韵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的狰狞了,她或许可以将自己的眼前的两个蠢货当成弱智一样的一笑置之,但是这不代表这两人可以随意的侮辱她的女儿。 “本来不就是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不说你女儿是一个追男人的骚货呢?我家赵帆这么优秀,人又长得帅,家里还这么有钱,你家女儿想要攀上他这个高枝也可以理解。” 赵母大概是误解了王韵脸上的表情,扯着嗓子说道。 王韵一时间甚至有些想笑,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或许是校长方芒还有老师樊斌的表现让她误会了一点。 人类可不是会轻易承认自己过错的生物,即使是罪名已经写在了脸上,他们依旧会用各种各样可笑的理由来推脱。如果推脱不了,他们就会在受害者的身上找到其缺陷,好像证明其鄙陋,就可以将自己的恶行命名为正义。 无罪的巡夜人诚恳的道歉,罪人却叫嚣着死者曾经偷过东西。 王韵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原来无耻真的可以震惊到人。 “都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不去想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教好自己家的女儿!”赵母看着王韵震惊的神情自以为吵赢了,乘胜追击到。 王韵的表情阴沉的如同要滴出水一样,樊斌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但是就在王韵忍不住想要发作的时候。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是刘峰,他站了起来,冲了过去,对着赵母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赵母躲闪不及,脸被扇了一个瓷实。 整个人从椅子上被一股大力硬生生的惯倒在了地面上,她的脸上瞬间肿起了一个巴掌印子,头发也披散了。 刘峰站在她的边上,一脸嫌恶的拿着餐巾纸擦着自己的手。 “响不响?” 刘峰一边擦手,一般说道。 “什么?” 整个人被打的懵了过去的赵母,不明所以的说道,她此时连疼都忘了。 “我问你,响不响。”刘峰冷声说道:“一个巴掌,拍的响不响!” 赵母懵了一会后,泼妇一般披头散发的冲了过来,刘峰躲也不躲,反手对着她没有肿起的那半边脸又是一巴掌,另一边的脸顿时也肿了起来,两边对称的肿了起来。 此时赵母二次倒地,倒是不敢在冲过来,只是口中一直骂骂咧咧的说着脏话。 赵父本来想要冲过来,刘峰怒瞪了他一眼后,他又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不敢看眼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刘峰。 “一个巴掌响不响?” 刘峰又转过头对着依旧在骂骂咧咧的赵母问道:“不够的话,我还可以送你一个。” 赵母本来只是在地上骂街,没有抬起头,而听见了这几句话之后,她猛然的抬起了头,就看见刘峰脸上狰狞的神色。 “响,响,一个巴掌拍的响。”赵母慌忙说道,身体在地面上飞速的后退着,呢子大衣把地板砖上的脏东西都给擦了个干净。 “算了刘峰,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王韵制止了刘峰的扬起的手说道:“我们走吧,剩下的一切交给法律处理就好。” 刘峰冷哼了一声,大踏步的走出了办公室,王韵紧跟在他的身后。 房间里只留下倒在地上不肯爬起来的赵母,黑着脸坐在桌边的赵父,以及将四杯温热的茶水倒进垃圾桶的樊斌。 此时的市里的一家网吧里,正在上网的赵帆耳机被人扯了下来。 他回过头,身后是几个穿着警服的民警,拿着一副亮闪闪的银色手铐。 “队长,找到犯罪嫌疑人了。” “立即实施抓捕!” “队长,犯罪嫌疑人的口袋里找到了疑似于毒品的红色粉末。” “带回来,药检!” 11.猖狂 “等一下,你们想要干嘛?”网吧里的赵帆看着眼前的几个警察问道。 “赵帆你们三个涉嫌一起性侵案,请和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其中的一个警察说道。 “带走就带走,你掏我口袋干嘛啊?”赵帆挣扎着说道,但是两个民警并没有理睬他,而是将手中的红色粉末装进了口袋准备带回去药检。 “警察抢东西啦!” 赵帆和两个黄毛顿时高声的喊叫道,整个网吧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还有人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始录像。 “住口,带走!”方才的警察黑着脸说道。 “警察打人了!警察打学生啦!” 三人疯狂的吵嚷着,但是警察没有给三人丝毫的情面强行将三人押入了警车之中。一路开回了警察局 很快警局之中,三人被分开关在了三个小房间之中,由专业的警察审讯。 林玲依坐在桌子后面,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资料。坐在她对面的是表情比她还要淡定的赵帆。 “赵帆?” 林玲依说道,好像是不经意一般。 “嗯?”赵帆的反应比起她而言还要的冷淡。 “学生,十七岁,多次斗殴被拘留记录。家族直系无犯罪记录,三年前老宅拆迁获取巨额的拆迁赔偿后,父亲跟着别人后面做了投资赚了一大笔。你的犯罪记录也是从这里开始的。”林玲依读到。 “这么了解我,你是不是想要追我啊,警察小姐?”赵帆嬉皮笑脸的说道。 林玲依的表情不变,拿着笔的右手垂到了桌子的下面,咔嚓一身手中的水笔被掰成了两半,随后被扔到了地面上。而后手拿回了桌子上,抓起了一边的备用的水笔。 “为什么强暴王璐。”林玲依突然说道:“你和她有什么矛盾?” 这是一个惯性陷阱,一般人在听见第一句询问是无关痛痒的话的时候,本能的会疏忽,当然,这只针对于那些嘴巴比脑子快的家伙有用。 “你再说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警察小姐?我今天可没有见到那个追我的蠢女人,我一直都和我的几个朋友在一起。用你的话,这就是不在场证明。”赵帆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的同伴说不定是你的同伙,他们的话无法作为证据。所以,还是那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的证据我们现在已经收集好了,如果现在认罪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宽大处理。”林玲依转着笔说道。 “认罪?我有什么罪啊,警察小姐,你可不要诬陷好人啊。我一个未成年,我能有什么罪,对吧?”赵帆说道。 “未成年犯罪里,情节极其恶劣的情况下,判刑是不受影响的。”林玲依皱眉说道。 “是啊,所以我才不敢犯罪啊。警察阿姨,你们已经让我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我可不可以回学校啊?我作业还没有写齐呢。”赵帆一脸无辜的说道。 “这点你不用担心,谨代表的班主任通知你们学校的决定,你已经被开除了,顺便托你的福,所有的择校生都要进行一次审查,劝退其中的顽劣分子。”林玲依回答道。 “凭什么?我们是交了钱的!而且不是说有教无类吗?” “对于珍惜学习机会的人而言,有教无类,对于败坏学习风气的人而言,有道无门。”林玲依轻快的说道,显然她和赵帆一样对这个信息非常的满意。 林玲依又和赵帆说了很久,但是依旧是没有成功的从赵帆的口中撬出来足够的情报,最终只能遗憾的离开了审讯室。 “没有信息?”外面的警局局长侯宇问道。 “跟那些老狐狸一样,我开始怀疑他们真的是那个犯案之后抹除所有痕迹的人了。”林玲依叹息着说道。 “现在教给这些人反侦察手段的渠道太多了,其他的两个压根就不开口,除了听说自己被开除之后开心了一会之外甚至没有什么表情。”侯宇头疼的说道。 “那些红色的粉末吗?如果是毒品,或者是疑似毒品的话,我们至少还可以关他们几天,再试试。”林玲依问道。 “不是任何一种毒品,他们的血检也不是阳性。可能是新型毒品,但是实验室的人告诉我,似乎是已经全部都挥发了。他们现在连试剂都没有保存下来。” “局长,你说如果现在的证据上法庭的话,我们能胜诉吗?” “场上的唯一证据只有王璐的指证,以及医生证明其确实和某人发生过性关系,但是没有指纹和**的话,只能看王璐法庭上的表现,是否情绪冷静,逻辑清晰了。”侯宇叹了口气说道。 “王璐那边,是那个家伙吗?” “对啊,那个李游,只有找他去了,他保证可以让王璐在法庭上尽可能的正常。方才赵帆父母委托的律师已经来了,他要求我们释放赵帆,因为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两人相视一叹。 “局长,我百分百的确定,就是这个畜生干得。” “我也确定,但是法律就是法律,即使是有了决定性证据,他也依旧只是犯罪嫌疑人。更何况我们现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但是,局长我不懂,如果他真的无罪的话,我们所坚持的法律又算的上什么?” “法律本身是为了社会稳定而存在的,他规定了最基本的秩序,并且在道德无法束缚的范畴强行的让大部分可以循规蹈矩。很明显,任何时间的任何法律都有着它自己的不足,但是我们可以做的只有不断的修整,而不是否定。” 侯宇轻声的说道。 此时的审讯室之中,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光头从赵帆的身体中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把淡粉色的粉末。 “该死的废物,差点坏了老子的大事,等到那两个了灵魂到手,老子一定宰了你们这帮废物!” 说完,光头便消失在了审讯室里。而在他消失之后,一只黑色的三尾猫从审讯室的吊灯上一跃而下。 医院里,坐在已经平稳的睡过去了的王璐的身边的李游,一只眼睛变化的如同是猫瞳一般。 “冯户吗?因为和我一样同是斯托斐耳的魂使,所以我没有看清你的因果线吗?” “擅长折磨人心吗?还真是粗鲁的家伙,灵魂可不是这么打磨的,究竟你这种蠢货什么时候才能认清楚。真正的美丽的灵魂,不是受尽折磨和苦痛。而是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依旧可以保持下来的生而为人的那一部分。” “作为带走我的作品的回报,我要不要替她们干脆砍了你这个家伙呢?” 李游冰冷的说道,不知不觉的,他的另一只眼睛里,血红一片,身上的刀型的吊坠也散发出了浓烈的血光。 原本他的身上,隐秘而冰冷的气息此时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一种锋锐至极的可怕感觉,但是有没有着那种赤裸裸的杀气。 如同是一把等待出鞘的刀,安静而危险。 12.背叛 虽然被律师警告过,所有的证据的系在自己女儿的证词上,但是王韵自然是坚持直接起诉,而警局也无力阻止,只得匆匆提起了公诉。 开庭的时候,因为涉案双方是未成年人,出于保护的目的法院并没有公开审理。 王韵带着王璐坐在原告的席位上,王璐的脸色苍白无比,但是依旧是坚强的站在台前,她今天除了受害者之外,同样是唯一的证人。 “你确定她可以成功吗?”台下的林玲依对着坐在她身边的李游问道。 李游耸了耸肩说道:“是你强行把我拉进来的,我怎么知道,我可以保证的只有她的精神状态尽可能的正常而已。” “从你手上出来的人有正常的吗?” “应该有吧。” “算了,跟你说这句话也没用。但愿那三个小畜生不要脱罪了,我都准备他进去之后让看守所的同事好好的照顾照顾他们三人了。”林玲依磨着牙说道。 “你这是公报私仇,滥用职权吧。”李游无语的说道。 林玲依不屑的说道:“只是和同事打声招呼罢了,把他们送去那些喜欢找茬的犯人附近就行了的事情。” “看看吧。”李游说道,眼角的余光不由得瞥向了一边,身体笼罩在黑光之中的光头冯户隐身躲在那里,准备欣赏这一出好戏。 李游看得见冯户,冯户却没有发现李游的窥视。甚至于冯户甚至不知道斯托斐耳还有李游这种,奇葩到没有从斯托斐耳的身上获取任何力量的魂使的存在。 这就是李游和墨莲蒂交易换取书籍以及妖刀的好处了,这让他和其他的普通魂使从出发点就变得迥异。 此时的冯户看起来丝毫不慌张,贪婪的眼睛盯着王璐还有王韵。那不是野兽的渴欲,而是一个猎人对于近在咫尺的麋鹿的渴求。 或许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猎人而已,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成足在胸。 很快,三名被告便被押解到了犯人席。 而后,一套冗长的流程走了下来,终于到了证人陈述的环节。 “下面,公诉方证人开始发言。” “是的,法官大人。”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七点四十三分,我。。。” 王璐的表现不可以说不好,只是她的话语中异常的疲倦,而且似乎压抑着很多的感情。但是她依旧清晰无误的将自己所有想要表达的东西表达清楚了,犯罪时间线,犯罪嫌疑人身份,叙述的极其清楚。 公诉方的律师,以及王璐的母亲,还有台下旁听的几个警察都点了点头。 但是反观辩方的律师,没有丝毫的慌张,案犯席上的三人同样的冷静异常。 “法官大人,我方也有证人想要上场。” “可以,请辩方律师上场。” “辩方哪来的证人?”林玲依奇怪的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李游反问道。 很快,一个瘦弱的女生便来到了证人席上。 是袁新! “请辩方证人发言。” “辩方证人,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袁新。” “那么我问你,你和受害人王璐,以及被告赵帆三人是什么关系?” “王璐和赵帆是我的同班同学,而其他的两人是隔壁班的同学。” 袁新在辩方律师的指引下,缓慢的陈述着。她看起来很紧张,眼睛紧紧的盯着上方的法官,不敢去看自己的身侧的三人戏谑的眼神,还有王璐的眼中痛苦的眼神。 “袁新,请问,12.25日当晚,你在什么地方。” “我和赵帆三人在一起。” “是吗,你们三人在什么地方,有其他人见证吗?” “在我的家里,见证的话,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在家而已。” 袁新回答道。 “是吗,都在你的家里吗?那么你们在做什么,而你和被告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帆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在我的家里,赵帆的两个同学是后来来找赵帆的,然后就在我们家门口等我们。”袁新低声的说道,眼睛涨的通红。 “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证人和被告有着亲密关系,不能作为证据。” “反对有效。”法官毫不犹豫的说道。 “请等等,法官大人,原告也兼任了自己的证人,我并不认为在这一次的案件之中证人必须满足客观条件的第三方。而且,我的证人还有话要说。” 辩方的律师说道。 “可以,请辩方证人继续发言。”法官权衡了一下说道。 “我和赵帆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因为学校的管理问题,所以我们并没有公开这个情况。王璐原本是我的好朋友,所以私底下我对王璐说过这件事。” “王璐跟疯了一样的嫉妒我和赵帆的感情,她非常喜欢赵帆。并且用告发老师我和赵帆的感情,来威胁赵帆和他交往。为此,我和王璐的友情也破裂了。” “圣诞节前,王璐告诉我她要让我和赵帆付出代价,随后,就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 袁新略带着机械的说道,如同是在默背着稿子。台下的李游都被她的天才级别的无耻说辞所震惊了。 说实在的,无论是哪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眼前的这段话,换句话来说这个证人压根就是来搞笑的。毕竟受害者还站在那里,而且医院的验伤还有心理医生李游的心理状态报告可不是这么写的。 但是,法庭上的证人可不是仅仅的作证一种作用,除了让自己的话变得可信,让别人的话变得不可信同样是证人的一部分。 “你,你怎么能?” 王璐用一种近乎嘶哑的语调说着,李游的眼中,原本她的灵魂上被药剂强行的压制下去的痛苦的黑线再一次的颤动了起来,似乎是即将爆发了一般。 “真是好主意,解决这边的证人让证据链不足。这招,还真是足够下作。”李游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说道,即使他看重的是最终呈现灵魂,而不是过程,但是他从不屑于用下作的手段获取灵魂。 王璐没有说完话便软倒了下去,这是李游药剂的自我保护机制。在情绪即将暴走之前,强行的制止其思考。 王韵发疯一般的冲向了证人席,整个法庭乱作了一团,在这样子的环境之下,庭审自然是无法继续下去。考虑到王璐的精神状态,很长的一段时间警方都不会继续提起公诉。 赵帆三人,被当场释放。 冯户带着阴险的笑容消失在了原地。 李游则是盯上了一边离场的袁新,一只黑色的猫如同是鬼魅一般的跟随着她的影子追了上去。 在离开了法庭之后,袁新几乎是用冲的跑入了女洗手间里,从自己的内衣里拿出了一包带着体温的粉红色粉末,急不可耐的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的软倒在了地面上。 黑色的猫身上的冷光一闪,原本就软倒了的袁新便完全的失去了知觉。 黑色的猫凑到了边上,舔了舔一边的袋子里的粉末。 “孽萝的花粉吗?”走在路上的李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人界?” 黑猫跳到了马桶的边缘,将两滴带着淡粉色的鲜血从自己的体内排出,而后看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袁新。 袁新体内的孽萝的含量已经太高,除非是特地为其配药,否则只能逐渐的被孽萝的恐怖成瘾性腐蚀殆尽。 “我可没有给每一个小孩子配药的良好习惯。”李游打了个哈欠说道。 “怎么了?”一边的林玲依回头说道。 “没什么,我在想,王璐的话,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勉强的回到正常的生活。” 每一个案件都有着许多的因素,甚至于大部分人都是不沾血的凶手,比如袁新。 如果她可以在王璐心生疑虑的时候,劝阻自己的好友,而不是鼓励她追寻那弱智的感情自由,惨剧便不会发生。 很多人都自诩为导师,鼓励自己的好友变得叛逆,变得自由,变得酷,当那些被教唆的人最终走上不归路的时候,他们又把那些被蛊惑的可怜虫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便是真正的友情和虚假的友情的最大的区别。 一个想要你变得更好,为此不惜骂你,指出你的不足。 而另一个,只是单纯的拿你打发时间,她会对你有可怕的包容,让你觉得自己和她合拍,与此同时再也看不清自己前方的深渊。 13.学校 生活就是折磨,但是日子还得过。无论是什么时候,日子依旧得继续过。没有多少人有死亡的勇气,而实际上,很多时候活下去远远比死亡更加的需要勇气。 即使是还没有去上学,王韵已经接到了班主任樊斌的电话。 “王璐妈妈,如果方便的话,带着王璐转学吧。”樊斌建议道。 “为什么?”王韵不解的问道。 “袁新,在学校造谣你家的王璐。说是她故意勾引的赵帆,赵帆不同意,她就自己出去卖,然后还诬陷赵帆强暴她。”樊斌难以启齿的说道。 对一个老师而言,最得意的便是看见自己的门下桃李,有所建树。 最艰难的,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学生之中继一个罪犯之后,又出来一个小人。一时间樊斌真的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从事教育这个职业,还是说自己颇为重视的思想建设真的烂到了这种地步。 这其实和他无关,毕竟现在的社会,可以充当人老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王韵对此倒是反应平常,毕竟她在那个叫做 王韵最后将选择权交给了她的女儿,王璐选择了继续上学。 早晨的一早,王韵将王璐送到了学校的门口,王璐的耳朵上像是挂着耳机一样的带着降噪耳塞。 心理创伤会转化为身体应激反应,比如现在的王璐,有着明显的恐声,而且害怕和多人在一起。很难想像是什么让她可以鼓起勇气来上学的。 袁新没有被开除,一次恋爱还不足以让她被开除。 王璐在班里看见了此时的袁新,双眼无神,有着浓浓的黑眼圈,脸颊也凹陷的厉害。 同学们见到袁新进来,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虽然这些视线没有多少的恶意,但是对王璐而言依旧是如同尖刀一般。 幸运的是,当下一节课上课时,来上课的班主任樊斌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没有再提醒一次大家,王璐的事情。好像王璐只是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 樊斌照常的上课,短短的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原本在一众地中海的中年老师中,好歹只是微微谢顶的他,头发已经白了一片。 身形也弯了下来,他说服不了自己这件事和他无关。 但是课依旧是要上。 自己的教师生涯还有很多年才能到退休,他也有家庭,他也有孩子,他的孩子还在上初中。 校长方芒的日子同样的不好过,一次性劝退几十个学生,而且大部分学生的家里都是有钱有势的那种。他的压力绝不亚于当初顶着骂名开放择校生的时期。 手机被各方各面的人轮番的轰炸,教育局里的老同学提醒他,他得罪人了可能有人要直接弄他。纪检委的一个学生借着来看他的时候告诉他,上面已经在调查他的资产了。 方芒有什么资产,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方芒没有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问题,即使是丢了这个校长的职位,他也甘心,是他的过错让百年的清誉毁于一旦。 即使王韵如约没有四处散播关于学校的言论。学校的其他学生依旧是听风听雨的散播着新编出来的故事,记者们就像是闻到腥味的鲨鱼一般。 自己那个在海外工作的儿子资料也被起底,有人说他儿子当年的留学生名额是他抢了一个穷学生的。 他妻子出去买菜时,菜市的老板的眼光都不在友善。 学校的老师固然的相信他,但是社会各界的压力已经让学校的不少老师提出了减少工作量。拖这件事的福,今年高中的招聘罕见的没有填满研究生,最后只能让现在的老师继续的工作下去。 很多人都觉得,一个案件的判决仅限于法庭。不是这样,从来都不是这样,相对于法庭的宣判,和犯人的牢狱之灾,社会对于所有的涉案人员都会做出自己的判决。 公正与否,没人在意。 就像是受害者注定会被自己身边的环境,撕开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供众人赏玩,当各方看的满意了,作鸟兽散去,留下两句无关疼痒的话。 顶天了,慈善机构借此由头号召一波捐款,记者们发一发通稿,几个大v转发一下证明自己的消息灵通,心地善良。算是受害者对这个社会尽到了打发时间的责任。 至于受害者被撕裂的伤口,谁会去管呢? 反正不是我做的! 王璐的一天就在这种煎熬之中度过,同学大部分的眼神都是同情,大部分的男同学还有些义愤填膺。 和同学的关系,成绩不错但是性格冷淡的王璐莫名的处理的还不错。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对于同学来说问她问题十分的方便。 除了几个平日喜欢八卦的女同学下课时探究的眼神之外,王璐没有受到什么骚扰。班里的副班长和她形影不离,中午吃饭也是和她一起去的食堂。 但是这只是开始,王璐早上是避开了上学的时间来的,记者扑了一个空。但是放学的时候,她还是要面对那些记者们。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敲响,王璐机械的站了起来,她很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自己的事情,这几天疯狂的发酵,即使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尽量的减少了信息外泄。 袁新把她的谣言发到了力所能及的所有的新闻网站。 为了辩驳王韵同样的找人发新闻,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于是两边的言辞完全不同,各自都有支持者。吃瓜群众九点钟在通稿底下骂她骚浪贱,十一点半就在她注册来打发时间的微博底下刷坚强加油,比她自己还要忙。 最终警方站出来辟谣,说王璐是被侵害,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凶手,而不是所谓的卖淫后试图诬陷他人。算是强行的将舆论给截停了。 无论如何,她都被放在了风口浪尖,记者被校门阻隔在了外面,她们进不来,但王璐得出去。 这些她恢复期的时候,李游告诉了她,为了让她对今后生活有一个更加清醒的认知。即使如此王璐没有让王韵来接自己,她想要当作没有事情发生过,所以不想让王韵来接她。 但是现在的王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突然特别的希望自己妈妈可以来接她。 就在王璐纠结的时候,班里面体型最大的那个高高胖胖的男生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桌子说: “我们送你回家吧。” 王璐震惊的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那个男生,男生则是腼腆的笑了笑。 当王璐走出自己班教室的时候终于理解了,我们是什么意思。 班里的男生,所有高个子的男生,站成了一个圈,把她围在了里面,大概是害怕她不安,还让副班长和她一起被围在圈里。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副班长说是那个浓眉毛的体育委员去找经常和自己打球的朋友过来充数的。, 四周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子,几乎是完全的挡住了一米七不到的王璐的视线,但是她突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安全。 领头的是那个胖乎乎的男同学,王璐和他不是很熟,只知道他的名字是杜秀方。女里女气的名字,经常被同学笑话。 这只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就在拥挤的人群之中走到了校门的边上。一群拿着手机和相机的记者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帮子大个子,试图插进人群之中,“采访”王璐。 可惜的是男生们站的铁紧,记者们愣是没有拨开这个壁垒,只能高举着手机从上面想要拍几张照片还被男生们拿手捂住,即使是躲过了男生的手,壁垒里的副班长也用自己的书包帮王璐挡住。 一行人就这么在王璐的指挥下通过了记者的封锁,一路走到了小区的门外,小区的门卫将王璐接了进去。把那些不甘心的记者完全的挡在了门外。 没有人注意到,王韵其实一直都在后面悄悄的跟着,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就完全的让自己的女儿就这么一个人回家。 不过看见自己的女儿被那些男生护送着回家的时候,王韵突然理解了李游对她说的那句话。 “没有人可以治好王璐,除了王璐自己。心灵的伤口不会随着时间愈合,只是会变得习惯疼痛罢了,与其如此被折磨,还不如直面自己的痛苦。” 其实,女儿说的对,她确实不需要转学。 王璐站在门口,看着那些转身离开的同学们。突然大声的说道: “谢谢!” 这是她自那天晚上开始,第一次大声的说话。 即使是法庭,也是声音低沉。 “不用谢,都是同学,应该的。”杜秀方转过身,挠了挠头,回答道。 随后一群人便各自找路回家了,学校晚自习被取消了,直到全面升级完校内的安全措施。 王璐转过了身来,旁边等候已久的几个记者瞬间便冲了过来,扑向了已经无助的王璐。 他们是一直在这里等着的,因为知道学校门口大部队不容易得手。 王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两声惨叫响起。 一只黑色的猫不知道从何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跳到了几个记者的身上,将他们手中的相机给摔的粉碎,顺便踢飞了几人的手机。 趁着几人扭打的时候,王璐慌忙的跑回了自己的家中。 第一天上学,王璐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不少,直到她拿起自己的手机,一个陌生人加了她的微信。 14.胁迫 “诶?”王璐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她的微信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即使是和袁新等人交流用的也都是qq。因为她的微信是用另一个手机号码注册的。 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陌生人申请加自己的微信。 带着好奇,王璐点了确定。 “你是谁?”王璐好奇的问道。 对面没有回答,而是发过来了一个文件包。 王璐好奇的点了下载,她原以为是什么硬推广来着。 文件包里,只有一个视频。 王璐打开了之后,里面正是她被侮辱时,赵帆拍摄的视频。 莫名的,王璐只觉得自己似乎看的不是自己的视频,而是另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没有痛苦,没有恼羞成怒,没有惊慌失措。 她没有忘记那一切,每一次闭上眼睛所有的事情便会在大脑之中重来一遍,换句话来说,她已经习惯了那个夜晚的一切场景,所有的细节。 这是为了让她在庭审时顺利,李游帮助她完成的记忆回溯。 因此再一次看见这个视频之后,王璐的第一反应是回了一句: “谢谢。” “我现在有证据了,你们三个都完了。想要散播到网上的话,随便你们,我不会受到你们的胁迫。” 说完,王璐就想要删除此人,直接将证据交给那个叫做林玲依的警察姐姐。 但是对面又立刻发过来了一个新的视频。 视频是一个女人在超市购物的样子,她正在仔细的挑选着新鲜的蔬菜,画面里只有她的背影,但是已经足够。 那个背影,王璐无比的熟悉,那是她的母亲王韵的背影。 王璐的呼吸霎那间如同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的断了半拍,随后,她强自的平静了下来,颤抖的手试图拨通那个女警察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喂,王璐吗?有什么事情找姐姐吗?是不是有记者骚扰你啊,你等一会儿啊。” “侯局长,你私车钥匙借我一下!” “姐姐现在就去你家。”电话里的林玲依风风火火的说道,说话间已经打算站起身。 “嗯。”王璐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但是手机又是一颤。 王璐的手握紧了手机,返回了微信的界面,那里没有视频,只有一张图片。 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她正在付款的母亲的腰间,而王韵没有发现的照片。 “不用了,玲依姐姐。”王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在学校挺好的,同学们对我都很好,就是想要和你说一下,不用担心。” “是吗?那姐姐就放心了,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和姐姐说,注意多保护你自己。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打那个神经兮兮的心理医生的电话啊。他还是有实力的。” 警局里,林玲依面色古怪的挂断了电话。 “玲依,你要我车钥匙干嘛?”侯宇举着自己的钥匙从对面的办公室走出来,奇怪的问道。 “王璐打电话给我了。”林玲依说道。 “王璐打电话给你了?是不是那些记者去骚扰她了,该死的,我马上就给那几个报社打电话,然后让我们警方的那几个合作大v说一下禁止骚扰王璐。” 侯宇愤怒的说道,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不用了,不是有记者骚扰她,王璐说自己今天在学校,挺开心的。同学对她都很好。让我们不要担心她”林玲依阻拦道。 侯宇呆了一下,站在了原地,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王璐啊,真的是个乖孩子。太乖了,乖的我都想有这么一个闺女了。要是我家那个臭小子有她一半听话多好!” “是啊,太乖了,还知道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不用担心。我都想认个妹妹了,想想有这种妹妹也是烦心事,什么都太好,显得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林玲依同样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又是摇了摇头,随后侯宇问道: “对了,我让你拿的袁新作证前法院的体检报告,你拿了吗?” “拿到了,和赵帆三个一样,阴性,没吸毒。” “她那个脸,几乎就是说明白了她在吸毒。” 两人彼此沉默了许久后,林玲依率先说道: “没有任何的检测结果,只能说明一点。” “有人弄出来了检测不出来的毒品,市里面,又要乱了啊。” 侯宇微眯着眼睛说道:“得查!加大力度,从夜总会开始查!从上往下,从外向内,给我把这一条新型毒品的线给摸得干干净净!” “是,局长!”不止是林玲依,场上所有警察齐刷刷的站起身吼道。 “还有,这一次我们市可能是产区,所以,一定要小心排查,注意保护好自己。”侯宇说道:“调查小组,我就不多说了。局子里,面生的才能加入。等到查出来了,我不管你们立不立功,立刻抽手,交给真正的缉毒警察!” “是!” 王璐的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除了唏嘘,还有尽可能的保护受害人,警方无能为力。 法律对于犯罪只有两个作用,在犯罪开始前的威慑,和犯罪结束后的处罚。 现在都已经没有作用了,没有证据,三人就是可以逍遥法外。 而警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案件停留这么久,尽管没有惩奸除恶听起来很遗憾。 但是,不可能为了一个案子耗费如此多的时间,这个城市不允许他们多做停留,罪犯们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永远不可能因为某个人的得失就改变,永远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失败而改变。这就是正义,它并不温暖,相反的它冰冷无比,但它永远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另一边,王璐的手机躺在床上。 微信的最末尾是一段语音,是她刚才和林玲依对话的录音。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们知道你的一切,你的一切都在我们的眼中。 王璐咬着牙发过去一段话: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 “今晚,夜归人酒吧,会有车在你家楼下接你,一个人过来。否则,王韵就会死,不要想着报警,那没有用。” 挣扎了许久,王璐用几乎戳穿手机的力气,打出了一个“好”。 这个字似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王璐仰面倒在了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王韵的心情不错。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罕见的这么好了,她哼着小曲走进了厨房之中。 随后厨房里就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饭菜的香味很快就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顺着门缝钻入了王璐的房间中。王璐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不知道有多久她都没有吃过王韵做的菜了。 恢复期为了方便,都是李游做的饭菜。 桌面上很快便摆上了红烧排骨,西红柿蛋汤,蒜苗炒腊肉,配合上一根蒸香肠,以及一小叠的泡菜。 “小璐吃饭了!”王韵对着里屋喊道。 “来了,妈!”王璐面带着灿烂的笑容从屋里走了出来。 “来来来,妈妈今天做了可多好吃的了,好好吃,最近这段时间你都瘦了。”王韵说道。 “嗯,妈,我去盛饭。”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这近一个月以来的所有的阴影,似乎都在桌上西红柿蛋汤的热气之下被蒸腾的无影无踪。 饭菜自然是没有吃完的,不过剩下的也不多,泡菜和香肠倒是吃完了,汤也喝的干净,王韵把红烧排骨和蒜苗炒腊肉倒在一起,等着放凉之后放冰箱。 王璐帮忙把餐桌擦干净,打算去洗碗的时候,王韵喊住了她。 “没事,小璐你去看书吧,妈妈来就好!” “嗯。”王璐乖巧的说道,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晚上,临睡前,终于放松了自己的神经的王韵将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唯独留下了王璐的特殊提醒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王璐轻轻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夜很深了,冰冷的月光照亮了不大的客厅。桌子上的菜王韵忘了放,王璐小心的将它放进了冰箱。 防盗门吱呀吱呀的被小心翼翼的拉开之后,慢慢的合上,一声机括咬合的声音,门紧紧的关上了。 “叮~” 电梯的开门声传来,而后一切归于寂静。 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端走的菜碟处,那些没有抹去的油污。 王璐的房间中,手机被扔在了床头柜上。 屋里的垃圾桶里,装满了揉成一团的白纸,此时的桌子上,用一支黑色的水笔压了一张纸条: 再见,妈妈。 15.飘落的叶子 依旧是那一家酒吧,浑浊的空气,纷扰的音乐。 无数人在舞池之中扭动着自己都不知道代表什么的舞蹈,舞池的中心,是那个女dj,瘦了很多,但是却更加的“嗨”了。时不时的从自己的内衣里拿出一袋粉粉,倒进嘴里。 粉粉,是现在这些人对于孽萝的爱称。 “欢迎欢迎啊,王璐同学是吧,我早就想要见一见你了。”韩兵粘腻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被人带过来的王璐机械的抬起了头,看着上方衣衫不整的韩兵。 “上来,上来,我等你很久了。”韩兵说着便让王璐身边的人偶将她带了上来。 王璐上楼,看着韩兵的身边,和方才带着自己过来的人差不多的面色呆滞的人。那是没有了表情,什么都没有了的空洞的人,或者说更像是模型,只是他们依旧还能动弹。 “你是谁?”王璐没有靠近韩兵,而是站在了门口问道。 “我?我是韩兵,这家酒吧的主人。”韩兵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说道。 王璐看着眼前这个裤子都没有穿好的人,心底一阵恶寒,随后忍不住问道:“是你喊我过来的?” “是啊!真不好意思啊,我家养的狗有点不听话。可能呢,对王璐小姐你造成了一些影响,所以喊你过来是特地为了向你赔罪并做出补偿的。”韩兵说着拍了拍手。 他的身后的小门里,几个人影在一个和方才类似的人偶的驱赶下滚了出来。 正是赵帆等三人,他们的表情此时异常的惨白,身体扭曲着,嘴巴无法闭合口水滴了一地,像是那些疯狗一般的疯狂的在地面上扭打着。 “你看,就是这样的疯狗啊,还真是难办呢。” 王璐面色惨白的连连后退,她无法将眼前的这些怪物和自己印象里的三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呢,这种疯狗啊,只要喂一点东西,就会很乖了呢。”韩兵的手中,淡红色的粉末洒落在地面上,方才在地面上的三人迅速的冲了过来,直接趴在地面上舔舐了起来。 王璐眼看着三人惨白的脸色转瞬变得红润了起来,而后心满意足嬉皮笑脸的站在了一边。 “毒品。”王璐喃喃的说道。 对于她而言这是一个不陌生的词汇,每年学校都会有警察专门来宣传这种东西的危害。但是和眼前这种样子比较起来,似乎自己学校宣传的东西,还是往轻说了不少的。 完全没有廉耻,似乎是样子的野兽才是本来的样子,依靠粉末维持人形的怪物。 “想要看看,失去了这种神奇的东西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韩兵又问道,随后不等回答,就径直拉开了挡住房间后面的帘幕。 帘幕的后面,一个巨大的类似于笼子中,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在里面挣扎着。 袁新。 那个在法庭上毫不客气的诬陷她的“好友”。 “你的好朋友,袁新哦。你还记得她吧,真是可怜,都不像是一个人了。”韩兵唏嘘的说道。 王璐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看着今天白天还和自己在一个教室里上学的袁新,无法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 袁新比起方才的赵帆三人好了不少,至少看的出来她还是有着一些的羞耻感。 只是不断的撞击着铁栅栏,像是疯子一样的披散着头发。 王璐现在总算是明白袁新白天为什么是那种样子了,她原本以为袁新是良心过意不去,现在看起来同样是和眼前的这个人有关。 陡然之间,很多事情连成了一条线,串在了一起。 “是你做的对吧。”王璐突然说道。 “什么?” “是你让赵帆他们强暴我的,对吧!” “是你让袁新在法庭上做伪证的,对吧!” 王璐眼睛直视着韩兵的双眼说道:“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我不记得你,我妈妈也不会和你这种人有交集!” “我?我做什么了,我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酒吧老板罢了。”韩兵嬉笑着说道。 王璐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却摸了个空,她没有带自己的手机。 “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王璐颤抖着问道。 “很简单,王璐小姐,我真的只是一个商人罢了,我想做的?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你吃下这个吗?”韩兵笑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的粉粉说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王璐咬着嘴唇问道。 “我?我能有什么目的,王璐小姐。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吧老板。”韩兵笑着坐在了椅子上,而场面上的三人看着他手中的红粉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笼子里的袁新愈发疯狂的撞击起了自己的笼壁,小小的一袋粉似乎是有着无尽的魔力一般。 “要不要试一试,王璐小姐,只要你试一点点,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这种从灵魂深处的快感,让人沉醉的快乐。真的不想试一试吗?”韩兵说道。 王璐看着他手中粉色的粉末,只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传到了大脑,一股极端的厌烦和反胃的感觉传来。 “这个,吃下去就没救了,对吧。”王璐突然说道。 “当然不是啦,只要继续吃就好了啊。”韩兵怪笑着说道:“而且,吃不吃可由不得你啊。如果你不吃的话,你的母亲王韵就只好把你的那一份给吃下去喽。” “果然,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吃这种东西,让我染上毒瘾,你是疯子吗?”王璐冰冷的问道。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当是什么感情面对这个严格意义上的罪魁祸首,自己所经受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吃那种东西然后染上毒瘾? 这丝毫不符合逻辑。 但是韩兵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不断的抛着自己手中的袋子。惹得一边的四个人口水直流的看着。 “我拒绝。” “什么?拒绝?” 韩兵明显没有料到王璐的这个举动,惊诧的说道。 “即使是让你的母亲王韵代替你吃下这个,也没有关系?” 王璐没有说话,而是悄悄的后退着,想要借机逃跑。 逃出这里,然后报警,警察就会保护好她王韵和她。 “那就没办法,我只好让它直接把粉喂进王韵的身体里了。”韩兵叹息着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 手机屏幕上,王韵睡的正香,借着月光,看的到一个阴影的轮廓。 “不要!”王璐慌忙的阻止道。 “不要,是吗?”韩兵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不要的话,你又不肯吃,只有给你的母亲王韵吃下了。” “我吃。”王璐咬着牙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韩兵咧着嘴道。 “我说,我吃!”王璐怒道,随后一把抢过了韩兵手中的粉末,全部倒入了口中。 “你们的目的是我的话,就放过我的母亲!”王璐抹去了自己嘴角的粉末的残余,说道。 “当然,当然可以,你肯合作的话,自然就最好。”韩兵说道。 “那我可以走了吗?”王璐问道,她的脚已经有些软了。 “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走!”韩兵站起身,主动的给王璐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王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吧,来的时候,虽然她已经有了死志,用自己的死来让自己的母亲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只是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无法理解。 她试图去理解,但是当此时吃下了那种诡异的毒品之后,思维完全的停滞。 无数繁杂的信息传到了她的脑子里,似乎有着数万只蚊子贴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她没有感觉到所谓的快感,而是深入灵魂的折磨。 这是孽萝的毒性和当时李游给她的药剂残留冲突的结果。 王璐晃荡在午夜的街头,她的眼前看见的,只剩下一片华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走到了一个人形天桥之上,摇摇晃晃的。 咚! 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 16.所谓绝望 当王韵从床上醒来时,阳光已经很刺眼了。 “遭了,今天小璐还有课!估计那丫头睡过了!”想到这里王韵慌张的爬起了床,手里随手攥住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打开,屏幕上,是刷屏一般的一个陌生号码。 莫名的,王韵突然觉得有人握住了她的心脏,狠狠的攥了一下。 似乎是,莫名熟悉的剧情。 不安如同是冰冷的水一般的蔓延向了王韵的全身,明明她还是向着女儿的房间走着,但是每一步的速度都在变慢。手和脚都在逐渐的变得冰冷,而身体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当拉开女儿的房门之后,入眼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桌子上那醒目的纸条。 再见,两个字,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几乎是划破了纸面的力量。 “王璐!!!” 王韵状若疯狂的拨通了方才一直在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号码。 “喂,王女士吗?你这个当妈的手机能不静音吗?快点来医院,如果你现在来快点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见王璐最后一眼。”手机对面传来了当时医院的那个医生的声音。 王韵一只手挂断了电话,衣服都没来的换,只穿着自己的棉睡衣就冲下了楼。 随后直接在小区的门口拦下来一辆想要往外开的私家车。 “神经病啊?”私家车主摇下了车窗骂道:“不要命了,拦车!” “对不起,我,我女儿,在医院,快死了,求求你,求求你,送我去,求求你,送我去医院!”王韵口齿不清的说道,原本能言善辩的她,此时甚至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私家车主皱了下眉头,而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行,上车,哪个医院,说!算老子倒霉!” “谢谢,谢谢!”王韵慌忙说道,坐在了后座位上。 车子打着呼哨的冲出了小区,一路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此时,酒吧里。 韩兵被人打倒在地,一只手臂不正常的扭曲着。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冯户怒骂道。 “我不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吗?我做错了什么,不是你说的吗?逼迫她就范,然后用她来刺激王韵。我做错了什么?”韩兵在地上无法站起身,依旧是梗着脖子争辩道。 “做错了什么?我让你逼她就范,什么时候让你给她吃孽萝了,你知不知道那玩意无论是谁吃了最终都会变成孽萝的俘虏。我辛辛苦苦的就为了这种灵魂?”冯户对着韩兵的脸又是甩了一巴掌说道。 “你说过吗?我怎么知道,你就给我那玩意,当然是看那玩意好用我就用了啊!” 韩兵诘问道,眼底的深处却闪过了一丝的快意。 “该死的东西,还敢还嘴?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废物?”冯户的手高高的抬了起来,一团黑暗的能量汇聚在他的手中。 “来啊,你打啊,冯户你这个孙子!你打死老子,你看谁敢碰你的毒品,已经有人开始查你的孽萝了。警察的人很快就来了,做孽萝的不止是你一个人吧。很多人都在做!” 韩兵依旧是不服的扯着脖子的喊道。 冯户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跳,但是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给我记住,你的烂命这一次算我给你的。”冯户抓着韩兵的脖子说道:“我去看看她中毒深不深,不深的话还好,要是中毒深了的话我就杀了你!” 冯户对着地面狠狠的啐了一口,而后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狗东西,敢打大爷,你给我等着,大爷弄懂了你究竟是靠什么翻身的之后,弄不死你!”韩兵对着地面啐了一口,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他私藏着的一张照片。 如果冯户看见的话,一定会发现韩冰手中拿着的正是孽萝的照片! 这一点冯户是不知道了,而冯户更无法知道的,是另一件和他的性命关乎更密切的事情。 李游的房子里,一把造型像是武士刀,但是又有着些许不同的鬼刀被固定在了专用的架子上。 黑色的刀鞘和刀柄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看起来像是未干涸的血液。 李游将一根红色的丝线缓缓的缠绕在了刀柄之上,当他把所有的线缠绕完毕之后。 刀上的无数的血丝突然亮起了异样的红光,红色的光如同是有着生命的液体一样,缓缓的凝集成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血刀,而后从握住刀柄的手,一个血色的武士缓缓的从血光之中浮出。 “接下来,第一次要真正的用你杀人了呢。”李游说道。 血武士没有回答,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拔出了自己手中的血刀。明明是虚幻的刀身,却吞吐着实质的刀芒。 “血刀,已经准备,斩杀一切的邪魅。” 说完,血武士便再一次的融回了李游手中的长刀里。 李游见状微微的一笑,一把抓起了眼前的长刀,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大踏步的走出了自己房门。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布置,魂使不是那么好杀的。 现在的医院之中,王韵才刚刚冲到护士站。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王韵冲着那个姓柯的医生问道。 柯医生皱着眉头说道:“命,暂时保住了,但是很不稳定,我们只能说,最大的希望可能就是留下一条命了。” “留下一条命,是什么意思?”王韵喃喃的问道。 “就是说,哪怕是运气好,可以活下来,也最多只可能是一个植物人。”柯医生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会,我家王璐不是说只是从天桥上摔下来吗?那个高度,应该是不会这个样子的啊。警察不是说我家小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吗?”王韵不可置信的说道。 “确实,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问题出在她的脑部。”柯医生说道:“你跟我进来你就知道了。” 王韵闻言,僵硬的跟在了柯医生的身后,进入了病房之中。 很上次类似的,王璐躺在床上,身上打满了绷带。 而柯医生的表情却比上一次沉重的多。 “这是王璐的脑ct图。”柯医生拿起了一张图说道。 “看清楚这些,这些阴影,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的,但是这不是血块。所以我们没有治愈的方法,换句话来说,这是我们目前医学技术的盲区。”柯医生摇着头说道。 “没有一点办法吗?” “早上四点,你女儿的ct图已经发送到了所有和我们医院有交往的脑科和内神经科专家的邮箱里,九点钟的时候我们就收到了全部回执。” “一无所获,是吗?” “除了一个人说当年研究抑郁症的大脑状态的时候,遇见过相似情况以外,我们什么都没有获得。” “很抱歉,王女士,你的女儿我们只能尽力的保住她的性命,而实际上我们也无法保证我们可以保得住她的性命。所以,请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您的生活还要继续。”柯医生说完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只留下王韵一个人,慢慢的软倒在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天晚上还在和自己在桌子上吃晚饭的女儿,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只带着温度的“将死之人”。 突如其来的剧变袭来,王韵只能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几个护士走了进来,她们是来擦洗王璐身体的,看见王韵这个样子,只能是让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护士长陪着王韵回家里,先把自己的衣服什么的整理一下。 毕竟,她在这里,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王韵下楼梯的时候,看见了那个为自己女儿治疗的心理医生。本来想要问一些事情的,但是李游一闪之间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当王韵离开医院的时候,正午的阳光下,王韵却感觉自己连血液都是冰凉的。 17.痛入骨髓 有人说,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遮风挡雨,坚强的扛起一个家的责任。 然而,后面的话忘了说了,母亲是家里的墙壁,温柔的呵护着全家的温暖。 这两者构成了一个家庭的先决条件,当王韵和自己的前夫离婚之后。她就承担了过额的压力,忽视了对于自己女儿的照顾。 同样的,自那天起,王璐就成为了王韵掩饰自己家庭的屋顶。 优异的成绩,从来不让人操心,听话,乖巧,心地善良,温柔,落落大方。 如此完美的女儿让王韵忽视了自己的女儿同样是一个孩子,同样的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来成长。当自己的身边缺少了家庭之后,很多事情王璐只能去求助自己的“朋友”。并且最终的造成这一次的悲剧。 李游没有说错,王韵是绝对的责任人,而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因此,当看见王璐的生活逐渐有恢复的趋势时。王韵无比感谢苍天给了自己弥补这一切,改变这一切的机会。让她可以继续和女儿生活下去。 而这一切,在医生说出王璐已经无法医治的时候,化为了泡影,如同是天地瞬间的坍塌成了一团。 冰箱里放着昨夜的剩菜,刷好的碗筷还在空水。 一切明明那么的正常,女儿的同学主动的保护了自己的女儿,女儿的心情也那么的好。 没有道理的,明明自己已经看见了正常生活的剪影,突然的一下,天崩了。 王韵被护士长带着回到了家中,呆呆的坐在了床边,双目无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想了很久,王韵机械的站了起来,进入了自己女儿的房间。 入目先是拿满满一个垃圾桶的废纸,王韵一脚将垃圾桶踢倒在地。开始翻捡起了里面的纸条。 纸条上的东西,被扔弃之前已经被水笔划过了,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依旧是可以分辨出其中的一些。 这些内容之中,说的最多的,便是对不起。 女儿似乎没有解释为什么对不起,写的最多的那张纸条上,女儿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和刘峰结婚,然后再生一个女儿,从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字里行间,死志盎然,却又极度的不甘。 女儿是被逼无奈。 这是王韵翻阅了整个垃圾桶的几十个纸团子之后的唯一的想法,被逼无奈究竟是被谁逼的? “不可能是学校,否则的话女儿当时表情不会是那个样子的。”王韵皱着眉头苦思着,此时她的眼睛撇到了一边的女儿的手机。 自己很早之前就给女儿买了手机,方便她和自己联系,而且女儿十分的听话,一个手机不会影响她的自制力。 打开手机,手机设置了密码。 指纹密码她是不行了,而数字密码她又不知道女儿设置了什么。 女儿的生日?不是。 自己的生日?也不是。 王韵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女儿可能设置的密码,但是终究是一无所获。 突然,王韵的脑中灵光一闪,皱着眉头输入了一个日期。 手机顿时解锁了。 那是她和自己丈夫离婚的日期,那个时候王璐是小学六年级,和她一样,上学的时候还有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爸爸。 她直接带着王韵来到了新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王韵将那个日子记了整整六年。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王韵先是打开了信息,没有,除了几个催话费的历史信息之外什么都没有。 随后,qq也没有,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微信。 打开微信,入眼便是女儿没有关上的一个聊天界面。 从上而下,王韵先是目睹了自己女儿被侮辱的视频,而后便是那不知身份的家伙,用自己来威胁自己的照片。 原本应当恐惧自己被人跟踪的王韵,此时只感觉道一股逆血从自己的心脏一直冲到了大脑。 王璐是被人威胁了,被人胁迫了,用她的性命去胁迫她的女儿。用原本应当保护王璐的自己,做为王璐的催命符。 不需要多好的想象力,仅仅凭借着自己女儿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些纠结的笔记还有纸团也可以知道。 自己的女儿当时究竟有多么的绝望。 那种被溺死一般的感觉,刚刚看见了希望的溺水者,被抓住了手即将拯救的瞬间,被拉住了脚踝拖入了水中的感觉。 女儿很想和自己解释她的不辞而别吧,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只是留下了一句,再见。 可是,为什么,自己最后却要依靠自己的女儿来保护。 自责,绝望,痛苦,悲伤,负面情绪的堆积,以及最后在一起化为了凶猛的怒火。 王璐缓缓的抬起了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洗手间之中,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疲惫不堪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森冷的微笑。 她要复仇,不择手段。 既然真正的幕后者已经出现,那么无论对方是谁,她都要他死! 莫名的王韵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笑了起来,笑容是如此的辛酸,如同是哭泣一般。 镜子被放进池子里的热水晕染上了雾气,王韵的手抹去了雾气。镜子里映照出的,是王璐的笑脸。 随后,自己熟悉的女儿的身影,转过了身去,挥手和自己作别。 王韵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喃喃的自语道: “小璐,不要急,不要怕,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伤害你的,一个都跑不了,妈妈会把他们全部都杀死。然后妈妈就下去陪你,不要害怕小璐,不怕,不怕,等等妈妈。” 镜面被吹风机的柄敲击的粉碎,而后卫生间里传出了不似人类的尖叫。 如果说,世间的人,是因为有人性所以被称之为人。 那么,选择了阿修罗的杀道之人,是否便是所谓的阿修罗。 亦或是,罗刹。 从怒火之中走出的罗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厨房。 一把工具斧从储物间的最角落被翻了出来,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而她自己则是换上了一身最正式的裙子,自己上次公司表彰会购买的红裙。 王韵害怕自己复仇失败,死在了那里,既然别人都说人死的时候会化成厉鬼,那么如果她死了,她就化成厉鬼继续自己的复仇。 如果自己的仇人没有死,那么即使是只剩下一颗头颅,她也要一口一口的啃断它们的喉咙。 一个下午的时间,王韵都静静的等待着,她反复的磨挲着手中锋利的斧子的斧刃,好像是害怕其不够锋利一样。 即使她柔嫩的手,被斧子划出了伤口,流淌出了鲜血也丝毫不在意。 受伤的手流出的鲜血,顺着斧刃滴到了王韵的红裙之上,将红裙变得愈发的鲜红。 野兽总是在等待着夜晚,因为那个时候,才是猎杀的时机。 而等待夜晚的,也不止是王韵。 18.猎杀的月 夜晚,冯户顺着王璐的感知轨迹,一路的追到了医院里。 他莫名其妙的被自己古怪的感知带着,跑了整整的一天,直到刚刚才找到真正的那股灵魂波动,被一路带来了这个医院里。 他知道这个医院,王璐第一次入院的时候就是这里,他亲手抹去了赵帆三人留在王璐身上的所有的痕迹。 “该死的,果然出事了!”冯户怒骂了一句:“韩兵,你这个龟孙子,等老子回去不弄瘸你的三条腿,算是我冯户这一次又特么的白活了!” 一边的医生们对于冯户的到来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的忙碌着。仿佛这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光头只是一团透明的黑影,冯户直接走入了楼梯间向上走去,他需要时刻的感知到那一股波动。 他感觉到的那个灵魂的波动越来越近了,那个波动似乎还没有被孽萝侵蚀的太厉害,只要现在取出孽萝就可以拯救这个灵魂。自己的那些努力就都没有白做! 冯户原本是欠了韩兵债的小混混,因为还不起钱,而且出言不逊触怒了韩兵。韩兵一怒之下带着人把他沉了江。 不过韩兵万万没有想到,他冯户竟然因祸得福,不仅没有死而且成为了一个恶魔的仆人。 那个叫做斯托斐耳的恐怖的恶魔,赐给了冯户无数的奇异能力,并且给了他孽萝的花粉,嘱咐他将花粉传播出去。 而他冯户,便这么复仇了,为了羞辱韩兵,他逼着韩兵吃下了孽萝的花粉并借此控制住了韩兵帮他做事。 这一次的灵魂也是在他的属意下,韩兵威胁那三个学生混混带自己的同学过来卖,还毒债。原本只是想要随便拿一个灵魂,却没想到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品相不错的灵魂。 但是,似乎是这一次的这个灵魂还真的是有些麻烦。 一边这么想着,冯户转眼间便走到了第十三楼。略微的感应了一下之后,冯户面带着狰狞的笑意的走入了十三层。 这一层的医护人员相较于楼下似乎是悠闲了不少,但是冯户也没有多在意,而是径直的走向了其中的一个病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床上被绷带包裹住的王璐静静的躺在那里。 昏迷不醒。 “看样子毒性还不是很深,还好,还有救。”冯户长出了一口气,手中浮现出了黑光,就要抓向病床上的王璐。 但是,当他的手碰到病床上的王璐的瞬间,床上的王璐,如同是被点燃的火炬一般的焚烧起来了。 但是这并不是人体燃烧的火焰,而是诡异无比的赤色的红莲的妖火。火焰瞬间的笼罩了整个房间,而后对着冯户烧了过来。他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的焦糊的味道。 “该死的,陷阱!”冯户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房间,但是房间之中的火焰却又一次的熄灭,当他想要前进的时候,不知何时眼前的门已经消失不见。 冯户慌张的转过身来,此时的医院的走廊,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的密闭的空间,他站在中间,走廊两侧的所有的门全部的消失不见。 只有走廊的尽头,有着一扇洞开的门扉。 清脆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面传来,冯户看着一个穿着黑色的风衣,腰间配着一把武士刀的男人缓缓的从走廊的尽头走了出来。 “你是谁?”冯户慌乱的问道。 来人没有回答,依旧是向前走着。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依旧每一回答,来人愈发的近了,无形的压迫感让冯户愈发慌乱。 “你知不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最后一句,来人已经靠的很近,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之上。 一个虚幻的红色影子出现在了来人的身侧。 随后,拔刀。 一红一黑的身影,拔出了一红一黑的刀。 两道刀光,瞬间闪过,照亮了整个走廊,而后消失不见,如同方才只是幻觉。 刀归鞘,原先的红色虚影融入了刀中。 冯户的身体上,一道刀伤从左肩的肩肘一直砍到了他的腰间,另一道将他的脖子完全的斩断。 一个人变成了不均匀的三块。鲜血喷涌如同泉水,将这条走廊染得通红。 而后,慢慢的化成了飞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游没有看自己身后的尸体,冰冷的说了一句:“杀你,便杀了。” 李游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这里此时也出现了一扇门,走出门,便是医院的天台。 方才他走出来的地方,无数的符文崩解坏裂,不留一丝的痕迹。 月光正好,刀柄上系着的红绳如同是浸透了鲜血一般。 月光很好,正是适合狩猎的月。 月亮下,王韵穿着一身有着暗红色的污渍的红裙,手中拎着一个用小包装着的短柄工具斧站在酒吧的门前。 不断的有自以为潇洒的男人上前搭讪,但是还未靠近便被王韵身上那股古怪的气质吓退。 王韵此时站在门前,看着自己的眼前的那些保安。 酒吧的门口,那些机械的如同是机器人一般的保安正在检查着进入酒吧的来客的通行证。此时已经过了上客的高峰期,但是依旧是陆续有人进入。 王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混进去,她可不是眼前的这两个强壮的保安的对手。 但是就在此时,原本的两个保安,突然眼睛一白软倒在了地面上。 李游斩杀了魂使冯户,借助他的能力制作的这些失去灵魂的人偶没有了力量的供给,便失去了作用。 王韵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便调整了过来,走进了眼前的酒吧之中。 没有理睬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的两人。 在她进入酒吧之后,地上的两人迅速的化成了灰烬。 而此时的酒吧之中,原本所有的服务员以及保安全部齐刷刷的倒下化成了灰烬。但是这一切却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场上已经嗨了。 或者说,毒品的效果已经上来了。 王韵站在舞池的上方,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努力的在其中寻找着自己想找的仇人。 舞池里的人很多,但是王韵很快便看见了其中的一人。 那个在法庭上见过的两个黄毛之一,王韵不会认错,三人的形象即使是化成了灰烬她也依旧可以认出来。 沉吸了一口气,王韵将自己的斧子提在手上,走下了舞池。 舞池里的那些混混们看见来了一个颇为漂亮的女人,兴奋的向着王韵的方向靠近,但是很快他们便看见了王韵手中的斧子,而后灰溜溜的躲到了一边。 王韵一路走到了正在左右扭动着的黄毛的身边。 黄毛已经嗑嗨了,没有看见王韵走到了他的身后。 王韵缓缓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斧子,高高的举起,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向下劈去。 黄毛应声而倒,斧头嵌入了他的头颅之中,而他没有发出一句惨嚎便倒了下去。 王韵抽出了自己的斧头,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喷出,溅满了王韵身上的红衣,以及脸部,让她看起来如同是恶鬼一般。 王韵看着依旧温热的黄毛的尸体,突然又弯下了腰,拿着斧头对着他的脖子重重的砍下。 一斧,两斧,就像是看着顽固的树根。 终于黄毛的头被砍了下来,而后鲜血喷溅的更加的厉害。 舞池的中央,那个已经染上了毒瘾的女d突然的尖叫了起来,用手指着王韵。 随后,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舞池的人都看着手中拿着斧子,浑身是血的王韵以及她的脚下,那个身首异处的尸体。 “杀人啦,救命啊!” 19.复仇的罗刹 “救命,救命!” 舞池之中一片混乱,方才还沉浸在欢场之中的人们,疯狂的冲向了狭小的门口,拼命的想要挤出去。 王韵就这么站在人群的中间,人们在靠近她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留出一个巨大的空间。 而她便如同是一群蚂蚁中的螳螂,凶狠的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大门口处被挤得无法通行,有没有保安维持秩序。有个人被挤倒在地上,而后更多的人倒下,一双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对着地面上的人踩去,而后自己也被绊倒。 哭泣声,哀求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如同是末世来临一般的场面。 但是实际上仅仅只是一个人的复仇罢了。 王韵没有管那拥挤成了一团的人们,而是继续找着自己的目标。 很快,另外的一个黄毛也进入了她的视野之中。那个家伙此时正躲在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的身后,试图遮挡住自己的脸。 他认出了王韵,也看见了自己的同伴的死,他可没有胆量正面这个疯女人。 可惜他忽视了一点,他的发型可是遮不住的。 王韵提着斧子向着两个女人走了过去,那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毫不犹豫的快步跑开了,只留下黄毛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放过我,我爸可以给你很多钱!”黄毛哀求道。 王韵丝毫不为所动,手中的斧头上滴落的鲜血异常的扎眼。 “你,该死。”王韵的声音似乎是从北极传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气。 黄毛自知没法逃走,出口被一群赶着想要出去的家伙堵得严严实实。壮起胆子从自己身后的吧台上抄起了一个半满的酒瓶。 “我和你拼了!” 说着黄毛死命的将自己的手中的酒瓶子对着王韵的头部砸来了,王韵的脸色呆滞,手中的斧头举起,对着黄毛就是一斧子劈了下去。 黄毛慌乱的拿着自己手中的酒瓶子抵挡。 清脆的一声酒瓶粉碎的声音,混合着斧子入肉的声音响起。 王韵的这一斧子,直接将黄毛的手连带着酒瓶一起砍碎了。黄毛的右手的五根手指被砍得只剩下一根小拇指还在。 “啊!” 黄毛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断手蹲在了地上。 面色如冰的王韵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再一次的将自己手中的斧子高高的举起。黄毛将两手交叉着想要抵挡。 又是一道血雾飙射而出。 再次举斧,黄毛已经是没法抵挡,只是拼命的坐在地面上向后退。 第三斧子已经落了下来,砍在了黄毛的左腿的膝盖上。整个膝盖被砍得血肉模糊,看得见白色的骨头的裂痕。 随后,第四斧,第五斧,第六斧... 一斧紧挨着一斧,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是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黄毛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身上有着十多道的伤痕,王韵像是对着他的同伙一样,用力的砍下了他的脑袋。 此时劈砍了太多的硬骨头的原因,原本就质量不佳的工具斧的斧刃上出现了许多的豁口。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可怕,反而是让它变得愈发的狰狞,残缺的斧刃仿佛是野兽的锯齿一般。 王韵的眼神又一次的四下巡视了起来,她再找最后的一个罪犯,那个叫做赵帆的家伙。也是自己女儿这一次不幸遭遇最直接的凶手。 一个玩弄了自己女儿感情,而后又将她送入深渊的人,她要让他不得好死。 但是王韵却没有找到那个家伙,想了想,王韵转过身看向了一边已经挤出去大半,但是依旧是乱成一团的人群。拿着斧头缓缓的走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救命啊,报警啊!” 眼看着王韵靠近,抱成了一团的人群拼命的尖叫了起来。他们的尖叫声让王韵愈发的心烦意乱,但是她依旧是怀疑赵帆躲在了人群之中。 想到这里,王韵继续向着人群走去。 骚动愈发的厉害了,所有人更加疯狂的挤向了门口,而后原本好不容易可以勉强通行的大门被堵的愈发的不堪了。 就在王韵走向门口的时候,她的脑后突然的传来了一股恶风。 方才看见王韵杀死第一个人之后,就直接藏在了酒柜后面的赵帆突然暴起,拿着一个酒瓶对着王韵的后脑狠狠拍下。 酒瓶瞬间粉碎,王韵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闷棍。 但是王韵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转过了头来,看着身后一脸凶狠的举着半个破碎的瓶子的赵帆。 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赵帆被王韵的笑容看的有些发毛,但是依旧是鼓足了勇气对着王韵的小腹踹了过去。 原本就要有些发懵的王韵被这一脚直接踹倒在了地面上,手撑地的时候被酒瓶的碎渣扎进了手心里。 “妈的,还特么想弄死老子?看看谁弄得死谁,疯女人。”赵帆啐了一口,随后转身看了看一边,相中了吧台后的高椅子。 王韵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头,鲜血顺着她的头顶流下,虽然她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但是这还是刚刚沾染上她自己的鲜血。 “你,该死。”王韵喃喃的说道。 赵帆没有听见这句话,而是从吧台里伸手将椅子取了出来。 吧台的椅子上,有着一滩古怪的,滑腻的灰。赵帆并没有在意,他也没有想过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究竟这里的那些保安去了什么地方。 赵帆嫌恶的将沾上了那不知名的粘腻腻的粉末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转过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看起来还是没有缓过神来的王韵。 “妈的,去死!”赵帆挥舞着手中的板凳就要砸过来。 但是王韵比他快得多,原本掉在一边的手斧被王韵抓了起来,对着赵帆的方向狠狠的扔了过去。 赵帆手中的板凳还在半空中,斧子打着回旋重重的切在了赵帆的小腹上。锯齿一般的斧刃凶狠的砍出了一道肉都翻过来的伤口。 赵帆吃痛,手中的椅子掉在了地上,身体陡然的一软。 王韵如同野兽一般的冲了过来,将张帆压在了身下。从自己的手上将方才那片锋利的玻璃片取了下来。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赵帆祈求到:“王璐喜欢我的,你杀我,王璐会伤心的。你放了,我娶王璐。我发誓,我把所有钱都给王璐,我会对她好的。” 王韵发出了不明意义的咯咯的声音,眼睛里已经是血红的一片,玻璃片对着赵帆的眼睛变扎了过去。 曾经,世界上有一种最残酷的刑法,被叫做剐刑。 是将人的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让人痛苦而死。传说,精湛的师父可以用一千刀才让人死去。 王璐试图效仿,但是做不到。当她从赵帆的脸上割到第十九块的时候,赵帆已经因为腰间的可怖伤口,失血过多而死。 王璐感觉都赵帆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呼吸之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了一边。 门口的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只有两个倒霉的家伙在方才混乱之中被活活的踩踏而死。 他们的尸体躺在门口,眼睛还在睁着。 王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再也找不到动力。 她现在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就这么自杀了,还是去投案自首。 而就在此时,她的脑后又是一股恶风,随后整个人被打倒在地。 韩兵攥着一根钢管,保持着挥舞的姿势,看着自己眼前的王韵。 “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韩兵怒冲冲的说道,他原本在楼上的包房里拿着袁新寻开心。房间是完全隔音,当他走出房间发现自己的那些保安已经化成灰烬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韩兵走到了门口,按了一个隐藏起来的按钮,一道铁闸门从空而降将整个大门堵死。 这是韩兵的后手,方才出去的人一定有人报警了,而他不可能让警察进来搜查他的老巢。那么眼前昏迷不醒的王韵就有了用处,用她和警方谈判。 20.烈焰之中(上) 今天从下午开始,就像是一场梦魇。 我先是码了两千字,然后莫名其妙我四个月没出问题的win10系统崩了,然后我重启了电脑。结果第二次在我把一章都码完之后,我的三六零浏览器也崩了,2000字化为泡影。 我花了一个小时调整我自己的心态,然后继续码字,码了接近一千字的时候。 我的签约编辑告诉我,很遗憾,我的身份证过期了,要我拍一张户口本的照片给他。 闻言我拿起自己的身份证,上面写着有效期至2018年3月9日。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没有! 我打了电话给我的父母,原以为他们在家,户口本只是小菜一碟。 然后,我的父母告诉我,我家户口本上周被带去了六安市的新居,不在老家,而他们周五才能去六安。 怎么办? 只能请假,回去补办我的身份证。 然而,惊喜是绵绵不绝的,在我去找我的辅导员的时候。本来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在办公室待着的他。 恰好,今天去开会了。 现在,你们的作者蝎子,几拉着拖鞋,蹲在楼梯的角落,一边等辅导员开完会,一边手打这一段话。 周三周四周五,原本两更,现在改为一更,每天凌晨左右发文,望周知。 21.烈焰之中(中) 今天从下午开始,就像是一场梦魇。 我先是码了两千字,然后莫名其妙我四个月没出问题的win10系统崩了,然后我重启了电脑。结果第二次在我把一章都码完之后,我的三六零浏览器也崩了,2000字化为泡影。 我花了一个小时调整我自己的心态,然后继续码字,码了接近一千字的时候。 我的签约编辑告诉我,很遗憾,我的身份证过期了,要我拍一张户口本的照片给他。 闻言我拿起自己的身份证,上面写着有效期至2018年3月9日。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没有! 我打了电话给我的父母,原以为他们在家,户口本只是小菜一碟。 然后,我的父母告诉我,我家户口本上周被带去了六安市的新居,不在老家,而他们周五才能去六安。 怎么办? 只能请假,回去补办我的身份证。 然而,惊喜是绵绵不绝的,在我去找我的辅导员的时候。本来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在办公室待着的他。 恰好,今天去开会了。 现在,你们的作者蝎子,几拉着拖鞋,蹲在楼梯的角落,一边等辅导员开完会,一边手打这一段话。 周三周四周五,原本两更,现在改为一更,每天凌晨左右发文,望周知。 22.烈火之中(卷末超级大章) “喂,你好,请问是林警官吗?”韩兵说到。 “你是酒吧的韩老板对吧,王韵现在在你的手上?” “是啊或者不是啊,警察小姐,我十分想要王韵小姐活下去,不知道您的想法是什么?” “你把王韵怎么了?我警告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贩毒的证据。如果你敢伤害王韵的话,两罪并罚,我让你们。。。” 林玲依的威胁还没有说完,韩兵懒散的声音便从那边传了过来。 “请问警官大人,贩毒金额超过三千万,也就是说高达两百千克,应该判什么?” “当然是死刑!” “那不就对了,我反正已经是死刑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减刑。就像是王韵小姐杀了三个人一样,既然已经是死刑了,我帮你们处理了怎么样?” 说着,林玲依便听见了电话那头,斧子砍在桌面上的声音。 “不要,不要!你不要冲动。”林玲依慌乱道。 侯宇见状一把夺过了林玲依的手机,沉声说到: “我是市公安局局长,侯宇。” “你好啊,侯局长,总算是和一个身份足够的人说上话了,我可真的是开心呢。” 韩兵说着,拉开了吧台的门,抓住了王韵的脚,将她拖了出来。 “我和你没有任何的交易可以做,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现在投降,我会为你申请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死刑改成死缓,然后改判无期,最后关上二十多年出来,是吗?”韩兵哈哈大笑道。 “别开玩笑了,侯局长,我还年轻,才不到三十岁。我一天赚的比你一辈子的工资都高,然后我把它们花光。” “即使是这样,我依旧是攒下了几千万。这样子的生活,这样子的快乐,你就这么从我的身边把它夺走?你不觉得不现实吗?” “听着,韩兵。我们不会和你做交易,任何交易!”侯宇冰冷的重复道。 “是吗?真是遗憾,可惜的是,我的手上的两个人质只能陪我一起死在这里了。”韩兵嬉笑着说到。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身凄厉的惨叫。 电话挂掉了,侯宇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面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局长,他?”林玲依小声的问到。 此时,侯宇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微信上弹出来一个聊天框。 侯宇颤抖着打开了微信,里面王韵的聊天界面上,有这一张照片。 韩兵的手中提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子,地面上是挣扎着的王韵,而在王韵的脸前是袁新 的头颅。 袁新,身首异处。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显示是王璐妈妈打来的电话。 “喂,侯局长吗?我的礼物怎么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的手上还有一个人质哦。”韩兵的笑声听在侯宇的耳中,异常的刺耳。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是在让自己彻底没有机会!”侯宇冰冷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到。 “我本来就没有机会了,侯局长。我早就没机会了,老子天生就是恶人,机会都是自己赚的,不是别人给的!”韩兵吼道。 “你这是自寻死路!”侯宇缓缓说道。 “老子的路,本来就是死路一条!这是我自己选的,你们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一辆车,足够大,没有车牌号,我自己就当司机,然后,我会把车开到省道上。你们不准跟着,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等到我觉得我安全之后,我就放了王韵!” 韩兵说到,而闻言侯宇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如果真的按照韩兵所说的做的话,上了省道,那么周围的环境便是极其复杂。 省道穿过了无数乡镇,还有着大片的荒地。经过岔路口极多,而且很难完全布控。即使是可以联系其他市的同志同步监控,也基本上对于这种复杂的长度无能为力。 只要韩兵有同伙接应,在无法跟踪的情况下,基本上韩兵逃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但是,如果次序轮换跟踪的话,说不定可以在韩兵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跟上韩兵。 不过,想到韩兵老奸巨滑,还有其丧心病狂的性格。一旦被发现,人质王韵会被当场杀害。 一时之间,侯宇陷入了两难,而在他陷入两难时,似乎是听出了他的犹豫,电话的对面,韩兵说到: “那么就这样吧,侯局长。我给你一小时的时间考虑,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会不断用不致死的方式折磨我手中的王韵。” “希望你喜欢我到时候发给你的照片,侯局长。” 说完,韩兵再一次的挂上了电话。 侯宇面色难看的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怎么样了,侯局长?”林玲依焦急的问到。 “通知后勤部,准备一辆便衣车,要求空间较大,摘下车牌照,然后藏好定位仪给我带过来。”侯宇吩咐道。 想了想,侯宇又加了一句:“让他们在车子的坐垫还有脚垫上,放上母狗发情时的腺液。如果他选择跳车逃跑的话,至少警犬还可以锁定他。” “另外,通知交警部门,请他们调出省道上所有的监控拍拍照以及测速的探头,随时锁定目标车辆。” “准备至少二十辆的便衣车,如果数目不够,暂时借用警局同志的私车。” 一边的警察面色严肃的记录了下来,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等一下,小林。”侯宇又出声喊住了林玲依。 “我已经让人通知赵帆三人的家属三人的死讯了,外面关于酒吧里是否还有失踪者的调查也已经在进行中。”林玲依毫不犹豫的说道。 侯宇微微颔首道:“再通知一下袁新的家属,就是那个法庭上做伪证的女生。” “她也遇害了?”林玲依诧异的说道。 “韩兵刚才杀了她,并且用她的死来威胁了我。”侯宇回答道。 林玲依的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快意,随后便暗淡了下去。 “也是毒品?” “为了毒品杀死父母的都有,做伪证算什么?” 两人相视一叹。 此时的酒吧里,王韵依旧被牢牢捆在地上,而袁新被砍了头的尸体就她的眼前,汩汩流血的断口正对着她的脸。 而即使是如此可怕的场景,王韵依旧是没看一眼,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韩兵。 那种眼神是择人而噬的凶兽的眼神。 “不用这么看我,你女儿已经死了,不如想想自己怎么活下来吧!”韩兵不屑的说道。 “畜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王韵疯狂的说到,配合她现在满是鲜血的脸看起来颇具杀伤力。 “我是畜牲啊?然后呢,我吃的穿的玩的,比那些骂我的人好几万倍,我比他们强几万倍。他们是不是畜牲不如?” “谁会和你这种畜牲比这些?”王韵怒道 “不然呢?比学习成绩吗?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当个坏人的我,春风得意,当了好人的你家破人亡。” “警察不会放过你的,无论你躲到哪去他们都能找到你!” “是啊,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然后呢?只要上了县道我就直接从扬新桥把车撞水里去。然后自己上岸上接应的车转回市区。” “我知道警察会对车做手脚,可能会加上信息素让我被警犬追踪。但是只要我换了衣服,和发型就没那么好认,我有假身份证,即使设岗也抓不住我。更何况他们不会那么在意进城的车子。” “钱袋的话在水里,这些袋子是全密封防水的,里面还有塑料封膜,加上一个定位器,河里就是最好的银行。” 韩兵顿了顿,笑到:“抓我?我知道警察准备了无数种手段等着我,但是只要我手里有你,他们就不敢太明显,那就会留下空子可钻。” 王韵闻言一时语塞,她很清楚如果是如同韩兵所言,那么警察几乎不可能抓到韩兵。 于是韩兵就可以逍遥法外? 不可能!她决不允许。 “怎么?想反抗?”韩兵看着陡然之间挣扎起来的王韵说到:“就你?还反抗?” 王韵闻言挣扎的愈发厉害了,但是韩兵走了过来,对着她的小腹重重的踢了一脚。 “还真是个疯子,害了老子这么大的场子还他妈不知足吗?”韩兵道。 “我要杀了你!”王韵不顾疼痛,疯狂的尖叫道。 韩兵起身从地面上捡起了方才被砍下来的一个黄毛的头,放在了王韵的眼前,随后一斧头批了上去。 顿时,鲜血混和着脑浆四溅。 王韵本能的向后躲闪了一下。 “怕吗?”韩兵问到。 王韵怒视着韩兵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缩。 韩兵又拖过来一具无头的尸体,斧子硬生生的拆解下来尸体的四肢。扔到了王韵的身上,还有些温热的血液顿时在王韵的身上流淌而下。 “怕不怕?” 王韵没有回答,但是眼睛里明显的有了一丝惧意。 韩兵还是没有满足,走到了一边,拎起两个凳子,对着吧台后的酒柜死命的砸了过去。 顿时,房间之中充斥着玻璃破碎的巨大声响,无数的酒瓶被砸的粉碎,酒淌在了地面上,迅速被地毯吸收并蔓延开来,而没有地毯的部分也满是酒液。 “怕吧。”韩兵站在王韵的脸前问到。 王韵的眼神里,已经有了很深的惧色,不断的闪躲着自己的眼睛。 “怕?怕就对了!你们这种人,报仇全靠一口气,气断了,吓没了,就不敢拼命开始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也就忘了自己最开始为什么要和我拼命。” “你这种人,我见的太多了。怎么现在想想,是不是又害怕了?不敢杀我了?” 韩兵耻笑道:“你们骨子里都特么是软的,一时血气上来了硬了一段时间,也就软了,本质就是软的。” “你现在还敢死吗?你还不是想着怎么活下去。你要是真不怕死的,我韩兵认怂,你进门我先把那三家伙给你捆过来,然后把袁新扔你脸前,刀都给你备着。” “你要是真的不怕死的为了报仇来的,我怕你,你和我不一样。但是你本来就是为了找个痛快来的,和我又没区别,我干嘛怕你?”韩兵对着地面重重的啐了一口说道。 王韵没有回答,而是低着自己的头。她想要反驳,但是没有勇气,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力量似乎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或许,真的如同韩兵所说的,她害怕了。 她不是一个杀人犯,和韩兵不同,她骨子里不是罪犯。她可以为了女儿的死,一时之间鼓起勇气,冲动之下复仇。 但是这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本质上的她仅仅是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出去。 换句话而言,她是为了杀人而杀,这种行为没有目的性。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来的,而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就在眼前。自己应该上去,杀了他,然后自首! 法院会轻判她,然后她可以用余生生活下去,怀恋自己的女儿。 王韵如此想到,但是此时她的心底,一个声音说到: “那不就和他说的一样了吗?” “你没有和他同归于尽的勇气,没有必死的信念,甚至于连自己真正的理由都没有。只是单纯为了发泄而杀戮,这真的是在为女儿复仇吗呢你已经想着怎么活下去了吧!” 而此时另一个声音却在说: “别听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小璐难道想看见你死吗?小璐难道不是说让你活下去吗?你当然要活的好好的,才能对得起小璐,小璐才能安心。” 两个声音像是没有调频的广播一般的在王韵的脑子里旋转,纠缠,让王韵无比的纠结。 其实,在她纠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那个为了给女儿复仇单斧赴会的王韵。 她已经在尝试自我说服,杀人也不再是为了女儿,而是为了自己心安。 此时的韩兵似乎是笃定了王韵不会再反抗,毫不设防的转过身去。 而王韵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恰在此时,手机再一次的响起。 “不认识,找你的,你接吧!” 韩兵说着,把手机放在了王韵的耳边。 “喂?”王韵沙哑着嗓子说到。 “喂,是王璐妈妈吗?你家王璐好了!”手机对面传来了柯医生的声音。 “什么?小璐好了?” “是的,没有一点异常,已经完全没事了。我刚检查完通知你,这是我们不熟悉的领域,所以我建议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只是王璐现在很想见你,快点来医院啊。” “好,让小璐等等,妈妈马上就。”王韵急切的说到话音却戛然而止,她正看见韩兵将整个一楼最后的一个通向二楼的门完全的封死,保证警察不会从任何地方进来。 看着他的身影,王韵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 “柯医生,麻烦你一件事好吗?” “啊?什么事” “就和小璐说,我在来医院的路上,出车祸死了。告诉她,妈妈永远爱她,从此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永远记得爱自己身边的人,不要忽视任何一个人。” “喂,王璐妈妈?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喂,王韵小姐你说话啊!王韵你说话啊!别做傻事啊,王璐在听着呢!” 但是手机已经滑落,王韵听不见他说的话了。那边却听得见这里的声音。 王韵被捆着的手,摸向了自己身后一条断腿的口袋。 方才她就感觉到了那件东西,一个硬梆梆的方块。 王韵从自己身后的短断腿上抽出了一个打火机,而此时的韩兵正好将一楼最后的门洗手间的大门堵死。 现在的一楼只剩下布满了易燃氢气球以及导火材料的舞池,还有王韵所在的吧台区。 王韵用火机轻松烧断了捆住自己手的布条,随后烧断了脚上的布条。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韩兵警觉的说到。 “杀了你。”王韵微笑着说到。 “不是说过了吗。。” “不,不是的。”王韵打断了韩兵的话,说道:“杀你,不是因为报仇,也不是为了泄愤,不是为了自我满足。什么都不是。” “那你杀我干嘛?”韩兵慌乱的说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他听出了不对劲。 “很简单,我的女儿生活在一个有你这种人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虽然不能帮她除去所有的危险,但是,解决你也足够了。” “就为了这个?王韵小姐,你冷静一点,你的女儿还在外面等你呢,你还要照顾你女儿呢,怎么可以为了我这种人去死?” “王韵小姐,这样吧,我自首,我去自首好吗?” 韩兵和方才完全判若两人的苦苦哀求道。 “不好意思,你这种人,果然还是死了对我的女儿比较好呢。”王韵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手中点燃了的火机,掉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满是浸透的酒精,一点就着,火势迅速的蔓延开来,将周围的一切点燃。 大火熊熊的燃烧着,混合着两个惨叫的声音,还有滋拉声以及哀求的声音。 这些混合的杂声通过火焰里因为在血泊里待着暂时没事的手机话筒,传到了病房。 柯医生想要挂断电话,王璐阻止了他。 “求求你,让我多听一会我妈妈的声音。” 柯医生只好把手机放在了病床上,自己带着所有的医护走了出去。 病房里,王璐安静听着自己的母亲在烈焰之中惨死的最后的绝望的呻吟,表情却如同冰块一般,如果仔细看去,她的眼中似乎同样有着熊熊的烈火正在焚烧着。 此时的病房里,同样听着手机声音的一只黑猫,微微的眯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王璐的表情,随后又缓缓闭上。 “你在烈炎之中死亡,而她在烈火之中重生,如同是最经典的涅槃,没有比这更适合作为一场悲剧的结尾的了。” “那么,王韵小姐,你的灵魂我就收下了。作为补偿,你的女儿现在永远不会再受伤。因为她已经,抛弃了善良。” 23.冲突 黑色的夜,黑色的屋,黑色的摆放架上那些诡异的装饰。小屋里的气氛如同是往日一般的静谧,没有丝毫的杂音,也没有任何的动态。如同是一张精致的油画。 屋子的内里,有着一扇暗门,暗门里是一个四面墙都是书架的书房,屋子的正中是一张桌子,带着一盏古旧的台灯。 李游坐在桌子旁,翻阅着自己眼前的书。这是一本科普魔界各种植物的书,已经被翻阅了很多遍,看得见的上面无数的笔记,以及那些着重的记号,还有那些已经被翻得卷边了的书页。 李游此时不在阅读,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正在向着那本大书上誊抄着什么。 “粉色粉末,对魂体有反应,颜色有深浅,和其成熟时间有关。可以作为多种药剂的材料,以及部分特殊药剂的主料。其药性过分的猛烈,需要小心腐蚀性。” “对于灵魂有着吸引力,但是对于纯粹的魂灵生物而言是威胁。” “从其中,以萃取离心等物理手段的特殊物质已经确定失效。为概念生物,被制作为毒品的应当只是其花粉,也就是其最不重要的部分。” 李游不紧不慢的用一根钢笔在大书上誊抄着,而在他的身边是那只三只尾巴的黑猫,趴在书架的空格上,吃着一碟牛排。 鬼刀同样被放置在了那里,屋子之中只能听见李游手中的钢笔之间划过大书的皮质纸质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过了一会,李游打了一个哈欠,站了起来,将手中大书上的墨水放干,从桌子底下取出了一本空白的线装书,一根短毫,一方砚台。 李游对着上方的猫看了一眼,猫顿时跳了过来,三条尾巴卷住了一块颇是古旧的墨锭,配着旁边一只乖乖造水的老实水精灵缓缓的磨起了墨。 而就在此时,李游的旁边的台灯的光,闪烁了一下。 “斯托斐耳吗?应该没有到他来的时候才对啊。”李游皱眉低声说道,随后拉开了椅子小心的站了起来。 打了一个响指,所有的书架全部转了过去,变成了墙壁。下陷进了地下,换上了一张柔软的大床。 随后,李游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确不是斯托斐耳,而是一个更令人头疼身影。 是墨莲蒂。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我这里?”李游叹息的问道。 墨莲蒂手中把玩着旁边架子上的一个小小的手工品,没有在意李游的这句话。 “我说,很快斯托斐耳就要过来了。我还不想就这么把他杀了,所以,方便的话可以等一会再和你说话吗?”李游又说道。 “斯托斐耳不会来了。”墨莲蒂随口说道。 “是吗?真是一个好消息,总算没有白痴来浪费我的时间了。”李游真诚的说道,随后问道:“他被谁杀了?” “幻界的魔族,将自己的本体藏得比谁都好,谁会浪费那么久的时间去挖出来他的真身然后杀了他啊?”墨莲蒂回答道,手中的那只黑水晶雕刻出的莲花被她放回了架子上。 墨莲蒂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一指,厨房边上种植香草的几个花盆里,长出了一朵粉色五瓣无叶无根的诡异的植物。 李游一眼便认出来了,这种植物便是孽萝。 “你认识这个东西吧?”墨莲蒂问道。 李游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斯托斐耳在你们的这个世界,准确来说就在你的这个城市里,大范围的培育着孽萝。”墨莲蒂说道:“你猜他打算做什么?” “他想要灭世,然后进化?”李游问道。 “没错,凭借着孽萝,毁灭一个世界,然后借以成就自身。”墨莲蒂说道。 “有意思,用毒品吗?他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没有恶魔是真的愚蠢的,他的愚蠢只是因为对自己力量的盲目自信罢了。实际上,没有恶魔真的没脑子。”墨莲蒂提醒道。 李游挥了挥手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他。只不过,他的这个创意我还真是没有想到。” “是吗,你估计是整个世界唯一不知这件事的魂使了吧。幻界的法庭已经通过了他的申请,我们这些恶魔的魂使已经陆续的撤出这个世界了。” “当这个星球的秩序被完全的毁灭,混乱和疯狂便是他最好的祭品,而那些被孽萝污染的灵魂最后的不甘同样会算在他的身上。最终,一个世界的愤怒和怨念,就足以将他送上中阶恶魔的宝座。” 墨莲蒂解释道:“也就是说,你的的“主人”即将展开灭世,而你甚至对此不知情?” “大概是他觉得我不值得信任吧,所以他果然还是有点脑子的。”李游说道。 “而且,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容易毁灭。即使是孽萝拥有着极强的堕落性,但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总是不可能有那么多沉迷的人。” “你想的太简单了,他需要的只是不断的培育孽萝就好,他拥有着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当世界上的十分之一的人都成为孽萝的俘虏的时候,和百分百其实区别不大。因为结果都是毁灭。” 墨莲蒂摇头说道:“他比你想象的强大的多,我们的寿命是无限的。只要慢慢的腐蚀下去,这个世界终究会毁灭在他的手中。” “简单的来说,一个月之前,这种药的威胁仅限于一家酒吧,现在整个城市的地下都已经被控制了。” 李游闻言,眉头皱了皱说道:“这就很没意思了,孽萝对于灵魂品质的打击是致命的。而且只要生效一次,即使是我配药意义也不大。” “这就和我无关了,你和我的关系只是交易而已。” “对了,说道交易,你帮我带新书了吗?” 李游问道。 墨莲蒂从手中摘下了一枚戒指说道:“都在这里了,来自于一个被我毁灭的魔法世界的所有珍藏。和你的要求一样,一个偏向于炼金和阵法的魔法世界。” “你还真的可以点毁灭的世界的属性的。”李游无语的说道。 “当你占据的世界太多了的时候,就可以了。今后当你成为和我一样的恶魔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时间是最难熬的,有时候我会占据一个世界,而更多的时候我会直接毁灭它。” 墨莲蒂随意的说道:“你的东西呢?” 李游再一次的打开了那个密室,依旧墨莲蒂没有进来,而是让李游将东西取出来。 李游从屋子里,取出了一个雕塑。 同样的,坐在长椅上的少女,遍体鳞伤,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环在她的身侧,而后一双翅膀将她保护了起来。 “从堕落之中,归来的守护吗?”墨莲蒂打量着手中的雕塑问道。 “虽然,她一度的堕落入黑暗,被愤怒带走了理智。但是她最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放弃了一切,我称这种伟大的品质为高贵。” 李游说道:“我喜欢悲剧,世界便是悲剧的集合,它注定养育出无数黑暗冷漠的灵魂。但是,越是这种环境下,人类的灵魂越是会拥有救赎的机会。” “勇气,责任,无私,等等所有的这些品质,当悲剧来临时便会出现。让他们原先平凡的灵魂变得不凡,卓尔不群。” “也正是因此,我喜欢这个世界。即使它肮脏的让人反胃,但是它依旧有着很多的东西,支撑着它继续存在下去。” “沉睡于无休止的长夜之中的人,睁眼所见便是一片繁星。我是灵魂的歌颂者,赞美一切美丽的灵魂,这些灵魂便如同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的星辰一般。” “在没有哪个世界的灵魂,有如此的显眼。” “所以,我不会让这个世界就这么结束了。” 墨莲蒂闻言嗤嗤一笑道:“这和我无关,当你解决他的人间体的时候,将他处于虚弱状态的本体位置交给我,我就会解决了他的本体,将他的幻界特质转移给你。” “这是一个交易。” “如同是你和我的所有交易一样,用灵魂换取我的青睐。所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小家伙。我以纪元计的生命里,比你有趣的人真的不多。” “让我看一看,你应当如何对抗一个恶魔,即使他的灭世计划依旧处于启动的阶段。” 墨莲蒂诡笑着化为一团黑雾消失在了房间中。 24.噩梦 警局之中,侯宇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韩兵被王韵烧死了,作为证据的录音已经交给了警方。 关于这个案子已经没有问题了,王璐的生父带走了那个笑的很甜的小女生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问题是孽萝的线索断了,而后,剩下的就只有支离破碎。 当晚的所有人都被强制拘留了一段时间,心理承受力差的,不少已经进入了戒毒所。 不过那些承认自己吸毒的终究是少数,因为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吸了毒。所以很多人都走了。侯宇百分百的肯定,他们会复吸。 但是你总不能拿“可能”把人给抓起来。 而且。严格说起来“粉粉”上面并没有明确的批文说是毒品的一种。 也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检测出人体之中是否有这种物质的残留,换句话来说,无处下手。 此时的侯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下面的人送来的报告。报告里都是一些目击者的证词,包括是谁提供的毒品,知不知道毒品来源。 很遗憾,所有人的毒品似乎都是来自于那家毁在火焰里的酒吧。 “不应该啊,无论如何,一个新的毒品的生产线都不是那个小混混可以控制的。如果有人制作出了这种毒品的话,第一意识一定是赚取更大的利益才对。” “但是他没有走高价路线,而是走了平价多销的路线,一定是打算铺开一个大一点的场子的。” “怎么可能是只有这一家在售卖呢?而且,这么受欢迎的东西,才卖二十一包?完全不现实,韩兵是个老油条了他自己竟然完全的不加价?” 越来越多的谜团笼罩在了侯宇眼前这包小小的粉色粉末之上,而且伴随着他的思考,问题只是越来越多。 想了很久,侯宇疲倦的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自己的手下,还有实验室可以带回来好消息。 毒品的危害,没有人比中国人清楚,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耻辱的痕迹。所以中国是世界上对毒品打击力度最大,防范最严厉的国家没有之一。 他入职的最初便是缉毒警察,万幸活了下来。但是此时他的内心的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和历史上的任何一次都不同的。这一次的对手,比任何一次都要神秘而可怕。 这一种感觉,让他异常的不舒服。但是他又颇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在此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的响起。 条件反射一般的,侯宇接起了电话。 “喂,老侯。” “猛子,你们那边怎么说?” “粉粉已经被纳入毒品名录了,硬毒品那种。” “总不能就用这种俗称啊,你们的人没研究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怎么研究?分离不出来任何一种成瘾成分,但是偏偏哺乳动物实验都确定了会成瘾。对了,你千万警告自己的手下小心行事。这一次的毒品,如果我们没有弄错的话。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无药可救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毒品进入人体只是会刺激产生神经素,而这一次毒品是直接的会在大脑上造成损伤。一旦吃进去,传统的戒毒方法屁用都没有。” “你开玩笑的吗?我这儿已经有几百个人吃过那玩意了!” 侯宇激动的说道。 电话的对面,那个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没有找到能救的方法,可能能救,但是我们暂时救不了。我们还在研究,我们和很多的大学都在努力。” “我们这里不会放弃,你那里也要加油。目前知道的,在售卖这种毒品的只有你那一个城市。”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把能戒了这种毒的方法弄出来再说。” “我们会尽快的,但是你也不需要担心恐怖袭击了。我们实验过了,只有直接吃下去才会有效果。溶液,或者是稀薄空气粉尘都不会。” “那还真是谢天谢地。”侯宇长出一口气说道。 “省里已经通过了,文件档案还在向上递。先会给你们批一个小队,来支援你们工作。你也休息会吧,别人没抓着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对面的猛子回答道。 “猛子,你还不知道我吗?” “就是知道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才让你休息会。算了,挂了,你自己多注意吧。” 电话对面的人挂断了电话,侯宇也缓缓的将话筒放了回去。 他又一次的躺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尝试着闭上眼睛。 月光下,一个人影在山间的小路上拼命的奔跑着。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警服的身影穷追不舍。 月光透过繁密的树林,只能让双方看见对方的一个大致的形状。森林里到处是掩体,两人不断的开枪试探着,但是都无法打到对面。 交火几次之后,两人分别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喘着粗气。 “队长,我咬住他了,你们从后山那边包夹,不要让他逃了。”月光下的年轻的警员说道。 对面的树后的人,显然是听见了警员的话,猛的朝着这个方向开了几枪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掩体,想要赶紧逃跑。 一颗子弹追上了他,打穿了他的脚踝。 “啊!”奔跑的人,惨叫了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扭过了头,想要开枪还击。 但是手枪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子弹已经被他打完了。 “该死的,这么不顶事!”他怒骂了一句,就要换弹夹。但是方才的树后,一个警察已经走了过来。手中的枪直指他的头部。 他当机立断,将手中的枪用力的扔远,随后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投降,我投降了,抓我回去吧。我真的投降了。” 但是来的警察置若罔闻,依旧是继续逼近他。 当警察的脸被空地上的月光照亮时,倒在地上的赵虎看清了眼前的警察的眼睛中,那股愤怒的火焰。 还有丝毫没有掩饰的赤裸裸的杀意。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警察是不能杀投降的人的,我是俘虏,对,我是俘虏,中国警察不杀俘虏!” “你反抗了,我杀了你,有什么关系?” 侯宇冰冷的说道,身体停在了一个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的位置。确保不会被反扑。 “你不能杀我,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呢,你杀了我,我的孩子也会死,他急等着钱治病。我是没办法才走上这一行的,求求你,不要杀我!”赵虎苦苦的哀求道。 侯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说道:“你知不知道,被你拔了皮的那个警察。他也有一个孩子,叫我叔叔。你知不知道,下个星期就是他儿子的生日。” “你知不知道,他为他儿子准备的生日礼物现在还放在宿舍。” “你知不知道,被你卖的毒品害了的家庭,有多少人有孩子?我放了你?谁来放过他们!” 一声枪响,子弹带着呼哨击中了赵虎的头部,从他的左眼穿了过去。 侯宇捡起了赵虎扔了的枪,从他的尸体上,捡起了一个弹夹,装好之后,对着自己的手臂开了一枪。 子弹擦着他的手臂去,鲜血直流。 随后他忍者疼痛将枪塞回了赵虎的手中,拿起对讲机说道。 “队长,我击毙赵虎了。但是我自己也被子弹擦伤了。” “好的,侯宇,原地待命,先想办法自己处理一下伤口,我们马上过来!” “是,队长!” 此时的侯宇,转过身看了一眼地面上,赵虎的尸体。 恍然之间,尸体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侯宇猛然惊醒,手边的茶杯还是温热的。 “果然啊,处理完之前,都没办法睡一个好觉。” 侯宇叹了一口气,端起了自己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振作了精神,再一次的拿起了自己眼前的资料翻阅了起来。 25.专案小组 第二天清早,当警局的人陆续的过来接替昨晚上夜班的同事的时候。哈欠连天的侯宇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局长,你昨晚没回去吗?” “在等省厅那里的分析结果,说是三个工作日之内回复,我看应该昨天晚上可以到。我就等了会。”侯宇说道。 一屋子的人闻言也没有多说,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林玲依几个人被侯宇叫到了会议室里。 “说一下吧,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城里的夜总会都没有人知道这种东西,有人说曾经找过韩兵,韩兵以产量不足的原因拒绝了。” 侯宇缓缓的点了点头,产量这一点他想到了,不过他不知道经过了这么久韩兵的生产线究竟壮大了没有。 “韩兵死了之后,我们对他名下的资产,投资进行了清查没有找到生产线的存在。我们的很多线人都表示有人和他们提起过这种毒品,但是真正知道的不多。” “韩兵总不可能是做无偿的买卖,他敢把价格定这么低,就一定有着十足的把握可以赚回来。也就是说他的生产线是可以扩大的。” 一旁的新进来的郑秋说道,他是新进入警局的警察,本着生面孔的原则,他也在小队里。 而坐在他边上的则是其他几个和他一样,一起考入警局的新人。 作为警局的局长,侯宇对这些新兵蛋子的性子深有了解,他们宁愿案件不断,然后迅速立功升职。并且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当年的那个正义警察梦。 所以,大多这些警察都应该从基层做起,从最开始的家长里短做起。 直到他们知道,警察的含义并不是拿枪指着坏人的英雄,而是遮风挡雨的盾牌,以及维持治安和稳定的修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警察最不需要,甚至是最害怕的,就是名气。 但是看着他们的脸上和自己类似的黑眼圈,侯宇也说不出苛责的话。只能让本不应当参合此事的林玲依加入进来,帮忙处理一下这些年轻人。 “是啊,韩兵现在死了。他的生产线肯定还在,我觉得他的生产线一定会去接触那些黑社会,来充当售卖。”旁边手里攥着手机的鹿泉说道。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局长,是不是应该在那些有过不良记录的夜总会附近布控?”林玲依转脸问道。 侯宇头疼的说道:“夜总会,酒吧,ktv出入的人,三教九流,无法统计。在没有情报来源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可能准确的找到目标。” “比起那个,我们是不是应该更注意那些吸毒者。他们找毒品的效率可是远强于我们的。我觉得他们还会复吸,那么他们就会不惜代价的去寻找那些毒贩,我们只要跟着就好了。” 童量看着自己的两个同学,同样的提意见道。 “荒唐!”侯宇重重的一拍桌子说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民,什么时候,我们警局沦落到要通过诱导公民犯错去找嫌疑人的地步了?” 童量见状自知失言,身子往后缩了缩。 “不过,却是需要注意一下那些有吸毒史的家伙了。童量,你待会和方平你们两个,联系一下片警对那些人所在的地方加强防范。” 侯宇末了说道,童量以及坐在最末尾的方平站起身应道。 “不过局长,城市里这么大,就我们几个人应该有点忙不过来吧。要不要从局里在找点人啊?”郑秋问道。 确实,虽然说是专案小组,但是甚至不如一般的入室抢劫之类的案子分配的人多。 除了作为指导员的林玲依,实际上就只有他们四个除了梦想,屁都没有的新人。 “这点你不用担心,你们的作用本身就是协助调查而已。真正的调查的话,省里会派专门的调查组下来,必要时候可以请求武警以及军方的支援。”侯宇回答道。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散会吧。林玲依留一下,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侯宇对林玲依说道。 四个人闻言,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林玲依则是正色看着眼前的侯宇。 “小林,下午的话,省里下来的专案组应该就能到了。到时候你去接一下他们,缉毒这方面,你们这些没有经验的,做起来还是太危险了一点。”侯宇对着林玲依说道。 “是,我知道了。”林玲依回答道。 “还有,千万要注意安全。上面的检测报告出来了,这是完全的新型毒品,没有被使用过的。直接作用在脑部,会出现局部阴影。”侯宇说道。 闻言,林玲依突然猛的一个激灵说道:“局长,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那些吃了这种新型毒品的人,脑部会出现局部的阴影。”侯宇皱眉重复道:“怎么?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是,局长,你还记得王璐的案子吗?”林玲依问道。 “当然记得,怎么了?” “王璐回去之后出了一次意外,也就是我们所认为的,最终导致王韵烧了那个夜总会的原因。当时医院就检测出,王璐的脑部有着异常的阴影。”林玲依说道。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得王璐是怎么好的?”侯宇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王璐似乎是莫名其妙就自愈了。”林玲依回答道:“不过,具体的资料的话,我可以问问那个柯医生。他最近似乎在研究这个方面的。” “知道大致的方向吗?我可以和那边说一下。” “据说是和人的心理状态有关。”林玲依犹豫着说道:“我也记得不是多清楚了,我待会去问问柯医生吧。” “越快越好,如果传统的戒毒方式无用的话,我们必须要尽快的找到戒除那种新型毒品的方式。”侯宇站起身说道。 林玲依同样站了起来,看着侯宇。 “小林啊,我这么多年养出来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案件不简单,我本来以为可能是和恐怖袭击有关。毕竟这一次的毒品是直接食用的。但是上面告诉我不是。” “这不代表安全,反而更加危险。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确保自己和那四个年轻人的安全。” “是,你放心局长,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四个乱来的。” 林玲依严肃的说道。 “嗯,你先下去吧,下午穿私服,开私车去接应一下那些省里下来的。联系的方式的话,我发给你。记住,你是和他们唯一的接头人,你们换过联系方式之后,即使是我也不可以知道。” “是!” “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注意保密。这一次的事情容不得马虎!” 林玲依随后便出去了,侯宇坐在会议室之中没有站起来。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左眼带着黑色眼罩的黑衣服的男人,一脸阴狠的看着他。 而在屋子的投影仪上,一只三只尾巴的黑猫,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黑眼罩的男人。 此时的小屋里,李游正在将自己刚刚手抄的那本线装书做旧,左眼里出现了那个男人的样子。、 “哦,原来还是为了复仇所以特地选中这座城市的吗?有意思,斯托斐耳看样子手下多出了不少我不认识的家伙。”李游将手中的线装书从法阵里拿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线装书上那些岁月斑驳的痕迹,李游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玩游戏吧,斯托斐耳。准备好看清楚,你最看不起的人类,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其灵魂的光华,究竟有多令人惊诧。” 26.接头 城市的火车站边上,这里大大小小的小旅馆多到连警察清查起来都头疼。 这里的旅馆,四分之一提供特殊服务,接近一半不需要身份证件。 这也就让它成为了最佳的藏身地点,虽然只是临时的。这里的旅馆老板之间聊着聊着就会把自己房客的信息,出卖的一干二净。 不过,这并不妨碍它成为现在的最佳的接头地点。 林玲依拎着一个旅行箱,带着一个墨镜,系着围巾。看起来像是一个文青旅客一般的形象,走在火车站边上拐来拐去的居民楼之中。 这一会儿已经有不少人上来问她,要不要住旅社了。 “该死的,什么三层平房没招牌啊。你这么说谁特么的找得到啊,都这么不专业的吗?”林玲依看着自己的身边,那一堆的三层民房吐槽道。 而在距离她稍远的一个旅社的窗户边上,一个望远镜正在盯着她。 “确定是她吗?” “女的,打扮的像是文青,拎着一个旅行箱。” “经典的兼具一定注意力,也不会被过分重视的中庸形象。最适合隐藏身份,她素质确实不错。” “但是细节需要更加注意,她没有蠢到拎一个新包,但是她手中的包上摩擦痕迹还有沾染的污渍都不正常。” “不过真正的纰漏在围巾上,火车站里空调温度是偏高的,所以大部分人在短时间内,围巾都会系的比较松垮。而不失像她这样裹得紧紧的。” “不错了,对于一个没有真正的参与过这种行动的新手来说。她很有潜力。” “我们不需要潜力,能力不足就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房间里,七个穿着打扮各异的男人讨论到。 “不要在上帝视角看问题,我们必须参与其中。本来他们只是协助我们而已,真正的探案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动手才行。”屋子的最后方,唐安拉开了门说道。 “是,头儿!”屋里的几人回答道。 唐安离开了房间,他没有告知自己的具体的位置,只是给出来一个模糊的位置。然后他们会找到接头人将他带过去,一切为了安全。 而此时林玲依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接自己。 她依旧是四处寻找着最接近的房子,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看起来不算显眼,而后视野开阔的地方。但是自己附近的这些房区却都不符合。 而就在她漫无目的穿行在小巷子里的时候,一个穿着厚大衣的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男人的表情是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行色匆匆,从林玲依的身边一路小跑的跑了过去。 本能的,林玲依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看着男人走进了一家玻璃门之中,林玲依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她现在可没空管这种现实 本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又是一个男人迎面撞上了他。 “抱歉,请让一下。”林玲依说道。 “小姐,你是哪家的?”一个油腻的男声响起。 林玲依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只看见一个穿着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呢子大衣的男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什么哪家的?”林玲依皱眉说道,手中的行李箱已经松开了。 “你装什么呢?跑小花街来的,除了卖的和抽的,谁没事往这里面来啊?”男人怪笑着说道,一双手就像揽过林玲依的肩。 林玲依的右脚不自觉的向后迈出一步,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一脚爆头,还是过肩摔加锁关节。 “她是来找我的。”唐安的声音突然传来。 林玲依不自觉的偏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脸。 “你谁啊?”男人不满的说道。 唐安没有回答,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将他甩到了身后。 “你还想知道吗?”唐安冰冷的问道, 男人慌忙的离开了,也没敢留下一句狠话。 “你没事吧?”唐安转过身,对着林玲依说道。 “没事。”林玲依摇头说道,看着眼前这张异常熟悉的脸。 “我们是不是见过?”唐安突然说道。 林玲依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没有的,但是觉得你好熟悉。” “是吗?我也这么感觉。” 而就在此时,林玲依突然盯上了地面上方才那个男人留下的一个小袋子。 袋子里是她最近几乎是闭着眼睛做梦都能看见的那个“粉粉”。 林玲依顿时走了过去,将地面上的小袋子捡起。没错,就连包装都一样,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有? 不是应该只有那个酒吧才有吗? 看着林玲依古怪的表情,唐安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他大概猜到了男人拿的是什么。 而,火车站附近的随便一个做不正当买卖的发廊边上,就能遇见一个携带毒品的家伙。那么这种毒品的渗透力度,似乎比他们最开始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对不起,我可能有些事情需要离开了。”林玲依道歉到。 “没关系,我就是特地找你的。我就是这一次特案小组的成员,我们去接头的地方再说吧。”唐安突然说道。 “什么?” 随后,她就被唐安带到了方才的房子之中。 “你们还真的给了一个假地址啊。”林玲依看着一屋子打扮各色的警察无语的说道。 “一切为了安全,我们总是以被出卖为前提做的接头准备。”唐安摸了摸鼻子说道。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组员,从左至右。老包,筒子,书签,老韩,玄子,副队长刘珂。” “为什么有的要用代号?”林玲依奇怪的问道。 那个被叫做老包的,一脸憨厚的中年人说道:“做得久了,追着咬的人太多了,就不敢一直用一个名字了。” “他们那么猖狂的吗?”林玲依沉声问道。 “真正的毒蛇,都是在国外,有着自己的军队。抓捕基本上不可能,你毁了他们国内的根基,他们就能花钱找人弄死你。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保护自己的信息。”老包说道。 林玲依没有接过话茬,少问问题,这是侯宇交给她的第一课。 唐安将手中方才拿到的毒品放在了桌面上。 “就是这玩意吗?颜色倒是不错。”带着厚厚的眼镜的书签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小心点,这玩意现在据说是碰了就戒不掉的。”刘珂提醒道,随后对着唐安问道。 “哪来的?不是说卖这个的已经被解决了吗?” “这是解决了一个商人,还不是警方解决的。现在看起来,这个东西的普及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事情有点难做了啊。”唐安皱紧了眉头说道。 “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将这种毒品传播到这种地步。而且在出事之前,我们连点风声都没有得到。看样子还真是碰到老狐狸了。” “这个城市里面没有我们的线人吗?” “有是有,但是很久都没联系了,不知道能不能问到什么?” “要不要清查这一带?” “会不会打草惊蛇?” “找一个理由吧,需要警局的配合。” 林玲依看着正在讨论的七个人说道:“那么,我负责接应你们的话,已经接应到了。现在的话我把我的临时号码给你们,有什么事的话用电话联系我。” “可以,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这里的医院的一个医生似乎在研究和这种毒品类似的症状,我想去看看。”林玲依回答道。 “是吗?我和你一起去吧,他们今天需要用至少一天的时间理清楚这里的大致网路。” “好吧。”林玲依点头应允道。 27.医院 车子上,林玲依开着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似乎还没有介绍过你对吧。” “唐安,缉毒警察唐安。” “林玲依,人民警察林玲依。” 古怪的自我介绍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事实上,就是这么巧的事情。 唐安和林玲依的爷爷是战友,两人是在互相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的时候便被告知了和对方有婚约。 虽然自家长辈给他们看了对方的照片,但是赶在第一次见面之前两人做了相同的一件事。 唐安向南,去做了缉毒警察。 林玲依北上,做了一个片警。 最后,林玲依身上几个二等功成为了警局实际意义上的二把手,而唐安则是成为了一个专案组的小队长,立的功劳倒是没有大肆表彰过。 算是各自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家里的那些长辈看着小辈不愿意,其实很久之前便取消了婚约。 不过,对两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可没有英雄惜英雄这一说。 “老子是天子娇子,看不起你这个靠老爹吃饭的,天经地义。” “艹,你特码凭什么跟老子一样逃婚?你觉得自己很牛吗?” 大致就是如此,两人方才没有及时认出对面,但是当仔细看看之后,依旧是认了出来。 此时的车厢里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尴尬氛围之中,两人互相之间一言不发。 索性,医院和火车站的距离拯救了这个局面。 不过当两人下车进入医院的时候,柯医生的办公室里,柯医生却不在那里。那里等着的是另一个人。 “李游?”林玲依看着坐在柯医生的座位上看报纸的李游惊诧道。 “柯医生呢?你不在自己的小屋里画画,出来干嘛?” “柯医生去王璐的那个城市做复查了,不要问我哪一个城市,我不知道。”李游轻呡了一口咖啡说道。 “那你在这里干嘛?不要告诉我院长胆大道让你在这边给病人做辅导了?” “柯医生拜托我帮他照顾一朵花。” 李游手指了指边上窗台上的一朵花。 窗台边上,一朵淡粉色的小花,正在阳光之下盛开着。 虽然是淡淡的粉色,却有着令人移不开眼睛的致命吸引力。 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涌上了林玲依的心头,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一株没有花蕊,没有叶子,根茎都是淡粉色。而花朵之中却偏偏有着花粉的花朵。 不知不觉,林玲依向着花的方向走了几步。 空气中似乎是有着甜香的味道,仔细闻一闻又什么都没有。 唐安此时也是一脸严肃的走到了花的边上,将花直接摘了下来。然后,在桌面上轻轻的磕了磕。 顿时,桌面上堆积起了,一堆细散的淡粉色的花粉。 “这个是?”林玲依迟疑的说道。 “应该没错,实验室也说过,这种毒品在显微镜下,有着类似于植物的细胞结构。但是他们没有多加留意,应为他们觉得对案件帮助不大。没想到,真的是花粉。” 唐安突然转过脸,一脸严肃的对李游说道: “李游先生,你可以将这位柯医生的联系方式交给我们吗?有一件案子可能和他有关。” “哦,这朵花是我送他的,他还没签收呢。”李游依旧是翻着报纸回答道。 林玲依顿时尖声说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这不是柯医生的花吗?” “是啊,我送他的自然就是他的花了。只是他还没有签收而已。”李游随口说道。 唐安和林玲依两人相视一眼,随后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李游。 “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唐安斟酌着用词,问道。 “知道啊。”李游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粉色的粉末扔在了桌面上。 “前几天有人卖我的,当时觉得古怪就拿回家研究了一下。最后找到了是什么东西之后,就顺便把这种花找到了,留着没意思打算送给柯海的。”李游回答道。 “你知道那种花是什么?”林玲依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谁卖给你的那个毒品?” “地下阴郁黑暗哥特风意识流艺术家聚会,他们说这个可以促进人的灵感。”李游打着哈欠说道。 唐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林玲依。 后者顿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就要给局里打电话。 “不用试了,本来就是非正式的聚会,而且不是什么真正的组织。也就是一群文青约炮的地方。”李游说道:“什么都查不到的。” “我说,你丫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有,怎么哪儿都有你啊?”林玲依怒道。 “也不算是哪儿都有吧,不过是你们警察的探案方向,和我的日常生活区的交织太大了一些而已。”李游愉快的回答道。 林玲依闻言又要发作,但是唐安伸手制止了她。 “李先生,方便把你发现这朵花的前因后果,以及你对这朵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吗?”唐安沉声说道。 李游放下了自己的报纸,说道:“好啊!” ...... 此时的火车站附近,和唐安分开了的小组的成员,正扮演着各自的身份,在整个火车站的附近,收集着可用的信息。 而越是搜查,他们的内心便越是震撼。 “已经不是简单的毒品的问题了,那种粉色的粉末,已经如同香烟一般的普及了。”副队长刘珂和几个队员核对者信息,心里越来越紧张。 “二十一包,吃的省一点够一天的。基本上就和抽烟差不多,可能还便宜一点。这种东西传播起来,太可怕了。”老包同样的一脸凝重。 一边的书签此时手里掂着为数不少的小包装的粉粉说道:“我们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我们依旧是把这种毒品当作是普通毒品进行处理。” “这不是什么普通毒品,甚至于这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毒品来定义了。”即使是向来寡言的玄子此时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这是一种硬毒品,成瘾性极高,最重要的是它不是人们一般认知上的毒品。” “想一想,当这种毒品的范围在扩大,从一个城市变成一个国家,从那些阴暗角落,以及街头巷尾的小卖部。堂而皇之的走向正轨的商场。” “然后幕后的人,一下子的断开毒品的提供。”老韩突然冷笑了一声:“估计,整个国家都特么的得玩玩。” 刘珂看着众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出声提醒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想这么多。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只不过是一次特殊的毒品案件罢了,我们还不至于就被他弄死了。” 几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旅馆的方向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金发红眼,脸上有着纹身的男人正跟在他们六人的身后,向着旅馆的方向走去。 “王,我跟上他们了。他们似乎猜到了些什么,需要杀了吗?”男人通过自己的意识,似乎正在和什么人交流着。 “不,不需要,兰戈尔。你不懂这个国家的规矩,你越是动静大,就越是艰难。盯着就好了,当需要动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好的,王。一切为了斯托斐耳大人的伟大。” “一切为了成就斯托斐耳大人的伟大。” 28.你相信恶魔吗 虽然和李游合作了不少次,但是所有的警察都公认,李游的所谓的心理辅导绝对和正常的那种不同。 基本上经过李游的手的人,性情大变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玲依对这个阴魂不散外加不务正业的家伙,毫无好感。 不过,当她看见李游的房子之后,其混乱程度依旧是让她打开眼界。 门前三排像是商场一般的货架,一边的墙上挂着那些诡异的简笔画。屋内,客厅则是如同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灯,长沙发,黑色地毯,却偏偏挂了一台占了半个墙壁的液晶电视。 而在电视的下面,连接着一台xbox,在xbox边上躺着switch的手柄。 旋灯夸张的透明机箱主机镶嵌着墙壁里,配套全套的电竞设备包括电竞躺椅。 而就在着画风已经足够诡异的客厅向左,是一个有着pisa炉,深吊炉,巨型烤架等绝不应该出现在正常民居里的厨具的大型厨房。 和这厨房配套的是一张小桌子,铺着白色的餐巾,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的花瓶,插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分外水灵。 桌子不远处就是一个巨大的酒架,以不同的倾角放置着几十瓶葡萄酒。而靠近酒架可以感觉到比周围略低的气温,这是为了保存红酒的品质。 “这些红酒的价格,最便宜都不是一个无业游民负担的起的吧。”唐安辨识着上方的红酒的标签低声说道。 “他应该不是那个贩毒的,虽然他非常的古怪。”林玲依同样低声的回应道:“他和我们警局接触已经很久了。” 唐安不着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个古怪房屋的古怪主人愈发的好奇了。 而此时,李游却喊了两人一声。 “二位,如果对我的装潢没多大建议的话,就可以进来了。” 两人随后便走入了李游的书房。 这里和方才的浮夸混乱形成了先明的对比,这里可以用极简来形容了。 四面墙上分别是,黄,黑,玻璃,以及纯白的书柜。 其中黄黑两色的书架上放的是摆放整齐的书籍,玻璃橱窗内是各类的收藏品和手办,纯白的书柜上放着的则是各种各样的镜子。 屋子的正中是一张书桌,李游站在书桌的后面。 “你家的附近没有人的吗?”唐安问道:“刚才我来的时候。似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我买下了我家附近所有的房子,然后留下这一间房子作为住处。其它地方留着升值。” “你买下了这一片的所有的房子?”林玲依不可置信的问道。 “总价还没有过亿,小钱而已。”李游随口回答道。 “什么叫小钱而已,你根本就是无业游民吧?你知不知道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是犯罪的?” “小部分是在赌场赢得,大部分是我自己的投资。”李游说道:“具体有多少我自己也忘了,大概世界前五百强的公司我都有点股份吧。顺便我集其了所有银行的最顶级vip。” “开什么玩笑,你要是那么有钱的话,干嘛给警局做顾问啊?” “闲的无聊而已,不然的话光靠警局的那点钱我早就饿死了。”李游说道:“需要查的话请随意,不过我的化名比较多而已。” “算了,我相信你应该不会骗我们,不然不会将我们带到这里。”唐安摇头说道:“那么,你究竟有什么信息想要给我们?” “关于孽萝吗?当然,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告诉你们的事情确实不少。”李游打了个哈欠说道:“但是,第一点,我需要知道。” “你相信恶魔吗?唐警官。”李游问道。 “不信,这和我们的案件有关系吗?”唐安皱眉说道。 “当然有关系,因为孽萝传说中,就是恶魔种植的花。”李游微笑的拿起了一本发黄的古书,翻到了其中一页说道。 “孽萝,以人的怨恨为食的魔界妖花,无叶无根,通体赤色。其花粉会使人堕落,无药可救。鉴别中毒的方法,就是将血撒入树叶的汁水之中,如果是吸食过花粉的人就会变成淡粉色。” “残留物会和叶绿素反应的意思,是吗?”唐安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的这一朵别人的确是在一具尸体的边上发现的。”李游回答道:“所以,这本书上面的东西应该是有些可信度的。” “无非是对磷的要求比较高吧,古代不都是将这些东西当作鬼神自己吓唬自己的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李游摇头说道:“科技的进程是没有神秘的进程时间长的,在无法肯定世界是否真的有鬼神存在之前,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中国人,敬祖先,不信鬼神。”唐安看着李游说道:“如果真的有所谓的鬼神的话,一句滋阴壮阳延年益寿就能把他吃成保护动物了。” “我很欣赏你的乐观,唐警官。但是你最好知道一点,那就是这种植物的培育需要大量的人类。”李游撑着头说道:“我相信,生产厂家一定是直接使用的人类,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你知道是谁生产这些的吗?” “不知道。”李游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是他很厉害,因为他已经将其扩散到了我这种交际圈窄小的人的手上。但是依旧没有被你们警方发现,不是吗?” “这是我们警方的失职。”林玲依说道:“所以我们会尽力的补救,多谢你的帮助。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会找你的。” “随意就好,毕竟我最近比较闲。但是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们,不要用自己熟悉的视角看待你们所不知道的世界。”李游站起身说道。 “或许我们的视角很狭隘,但是我们相信足够看见我们想看见的东西了。”唐安说道:“多谢的您的情报。” “警民合作?”李游笑着说道,送走了唐安两人。 唐安两人离开之后,李游转身关上了大门。 打开了自己的电视机,电视机里有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拼命的敲打着电视的屏幕。 “晚上好,我亲爱的同事。”李游从一旁取出了自己的鬼刀,一脸笑意的说道:“现在,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在我开始刑讯你之前告诉我的吗?” 电视机里的男人没有回答,依旧是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眼前的屏幕,似乎是想要冲出自己的监牢。 李游看起来丝毫不担心他冲出牢笼,慢条斯理的拔出了鬼刀说道: “看起来你是不打算说了,真是可惜。不过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了浪费在你的身上。” 29.魂使们 “第九个问题,总共魂使的数目是多少?” “不知道。”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窄小的暗室之中回荡着,暗室的中心,是一个浑身上下刻满了半成品的符文的魂使。 、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烧的血肉模糊,而在他的身上还有着更多的符文等待被激发。 世界上没有专门针对魂使的武器,因为他们除了魂体化,以及借用自己主人的部分能力之外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没有魂体化的魂使,被枪击也会死。 只是说魂使的生命力更加旺盛,可以多抗几下而且没有致命部位而已。 不过,眼前的这个可怜虫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魂使。 如果确切的来说的话,他是一个魂仆。 人类的灵魂,被恶魔看上并让其成为自己的人世代行者就是所谓的魂使。 而在幻界,除了恶魔之外,还有着名为劣魔的下等魔族。 劣魔没有恶魔的实力,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庞大的数量以及那无穷的生殖能力。 此时被李游抓住的可怜虫就是一只典型的劣魔,被灌输了一定的人界常识之后,被作为魂仆来跟踪这些警察防止坏事。 李游对于他们的行为其实是知道不少的,但是他依旧是想要多问点东西。 “已经是第四次你回答不出我的问题了,如果下个问题你依旧回答不出来的话,我会启动你身上所有的符文。”李游在那只可怜的跟踪者的耳边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也是魂使,我闻出了你的味道了。那么为什么要和我们为敌?” “你们培育孽萝再什么地方?”李游丝毫不理睬他,问道。 “我不知道,魂仆中间的我们是不会去管种植的事情的。” 这不是一个好回答,李游的手指粘着他的血,将他身上的所有的符文补全。 “回答错误。” 伴随着一句冰冷的声音,魂仆的眼前大门被彻底的关严。 他的身体上的所有的符文同时的点亮,在绝望的嘶喊声之中彻底的化作了尘埃。 “所以说,我讨厌审讯。”李游在厨房边的洗手台里,洗了洗自己的手,淡淡的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被封锁了,除了斯托斐耳本人及其魂使之外,任何人进入都算作是偷渡。不过李游依旧可以传递信息给墨莲蒂。 所有的魂仆被一个叫做赵虎的人类魂使所操纵,他是这一次计划的主使者。而除了他之外,人间界负责此事的魂使还有十一人。 李游是斯托斐耳的第十三个魂使,不过没有负责这件事,冯户是第十二个,已经惨死在了李游的刀下。 也就是说出去死去的冯户,人类的世界里还有着十一个魂使的存在。 而魂仆则是有着近百人,他们大部分都在那个生产的地方打工,只有少部分负责监视警察的动向。 顺便,值得一提的是。 李游曾经以为,因为从幻界带物品到人间界需要消耗能量,而人界用活人培育那种花也不大可能。 所以,孽萝的产量不高,斯托斐耳是想要建立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出来,在铺开场面。 但是,从他询问出的信息来看。 孽萝的种植园,已经成型了,而且产能不断的扩大。 赵虎的手上,已经拥有了数额恐怖的孽萝。只是他一直没有将这一批孽萝投入市场,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 而且,赵虎和很多的人类有合作。 这是李游不用问也可以知道的,无论是任何时间,任何对象,只要是牵涉到战争和阴谋,人类之中就一定会出现背叛者。 可惜的是,那个魂仆的层次太低了。所以,他知道的事情很少。 .斯托斐耳基本上下了血本,以他目前的能力,维持这么多人在人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异常的自信啊。”李游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是信任那个叫做赵虎的家伙吗?还是说信任孽萝呢?” “他们在做实验,那个酒吧并不是售卖,真正的售卖是在那些不会被察觉到的日常里。而那股酒吧只是一个集中的实验,实验孽萝对于人类的影响。” “人间想要种植孽萝,他们需要大量的死者的怨气,我可没听说最近这里附近有那么多的失踪案。他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种植园就在城市之中,如果真心想找的话,其实不难。那就是有人帮他们解决了这些手续,究竟是谁?” 原本就不清晰清晰的脉络在李游的眼前变得愈发的模糊了。 “你似乎有烦心事。” 一个声音响起。 “谁?”李游惊觉的转过了头,只看见穿着红衣的死站在他的身侧。 “死?你怎么突然来了?” “这个城市里的死线,突然的密集了,我找到了你。” “不是这个城市,是这个世界吧。”李游说道。 “还仅仅是这个城市而已,整个世界的死线向着这里汇集。它们遮蔽了空间,模糊了我本应当看的见的因果线。我又看不清自己了,李游。” “当你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这恰恰是你的自我意识的展现。”李游安慰道。 “死,我看不清和我自己有关的因果。而你则是看不见我的因果。不过即使是如此,我们都看得见这个世界的尽头,似乎就在眼前。” “它不会就这么走向灭亡的,李游。我感觉的到,他的生命依旧十分的健壮。” “它当然不会,人类的文明会。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一个文明不过是沧海一粟。一个文明的兴衰,对他而言毫无影响。” “文明也不会,我看见过无数次他的死线,但是每一次他都挺过来了。” “我希望他不会,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如果是我解决的话,那就毫无意义。”李游说道:“我可以提供帮助,但是最终战胜那些家伙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当绝望来临,当黑暗蔓延。当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他们还能否鼓足勇气最后一战。” “我不会出手,我只会给他们一些提醒,或者说是提示。因为我现在已经看不清这些紊乱的因果了,即使是我强杀了所有魂使,只是让阴谋延长。” “甚至是我解决了斯托斐耳,也只是让新的恶魔来接替他的位置。” “他们必须依靠自己闯过这一次,即使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次的危机,究竟有多大。” 死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李游。 “我们都不希望,看见这个文明就此陨落。”死悄然说道。 “不希望,不代表不会。” “你说过,我是这个世界的选择。如果我希望不会,那就不会。”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灵吗?”李游问道。 “相信,因为我就是神。”死说着,消失在了原地。 李游坐在沙发上,反复的品味着死最后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吗?” 李游不知道,他知道所谓的神灵和恶魔都是因为人类的幻想,诞生在幻界的。 那么,真的有诞生于原初的神吗? 30.发现 虽然在李游那里获得了不少信息,但是那些都是针对孽萝的,对于案件,几乎是没有帮助。 唐安回到了他们临时的住处,虽然过不了多久就要换了。但是暂时这里依旧是安全的,而此时的林玲依则是自己回到了警局去复命。 “老大,事情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唐安刚进门,一脸严肃的赵珂便上前说道。 “出什么事了?” 老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的小包装的“粉粉”,不对,现在应该叫做孽萝了。 “这是我们从附近的一个卖烟的小卖铺买到的。”老包沉声说道。 “小卖部?”唐安震惊的说道。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说道: “低廉的价格,和正常毒品截然不同的形状,以及那种刺激感。的确,它可以放在小卖部售卖,而不会被发现和举报。” “我们和这里的警察一样,陷入了一个经验盲区。毒品一定是地下的?一定是。一定是看不见的?不一定。”书签把眼镜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说道。 “我们习惯性的将目标放在了酒吧,欢场,那些年轻人聚集的地方。那里是毒品的高发频段,但是我们忽略了,真正的人口密集的地方,是居民区才对。”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居民小区被渗透了,如果不是因为是和烟草一起进的货的话,很多人甚至会拿他喂孩子。” 老包低声说道:“我们想的太少了,老大,我们猜到了这不是正常毒品案件,我们没有猜到他会如此的异常。” “这不是一次毒品案件,他们的目标也不是为了获利,而是为了更加恐怖的东西。”唐安喃喃的说道。 “老唐,怎么办?上报吗?” “立即上报,申请增援,还有查清楚这边的送货商,直接查出送货商,捣毁那里!” “那这些已经吸毒的人怎么办?这种毒品暂时是无药可救的,如果他们的毒瘾发作了怎么办?” 唐安闻言眉头又一次的锁了起来,随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全部控制,物理干涉不让他们伤到自己。这种毒品太可怕了,我们必须尽快的解决直观货源。减少其扩散!”唐安狠下心来说道。 “真的确定吗?可能是几千人,甚至是更多,他们都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抽的,就这么一次性的解决完了。真的好吗?”筒子问道。 “没什么好不好,而是必须如此。总要有所牺牲。”唐安眯着眼睛说道:“直接上报吧,还有和警局的局长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协同。” 场上的六人闻言,点了点头,各自准备去了。 唐安抽身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宾馆尽头的小阳台上。 赵珂跟了出来,看着唐安。 “你和那个林警官出去的这一天,你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那个东西,叫做孽萝。”唐安说道:“以人类的尸体为肥料培育出来的妖花。” “现在都2018年了,你还信这种鬼话?” “我当然不信,但是种他的人可能信!”唐安怒道:“如果,真的是有人在用人类来培育那种花,怎么办?” “只要被那些毒贩知道了这种新型的廉价毒品的生产,只是需要一些人命而已。有多少人会死在那帮家伙的手上?” “可是他们还不知道啊!” “只要我们的缉毒行动开始,他们就知道了。而且,只要我们没有清理干净,那些家伙迟早会得到这种东西的培育方式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他们能不能通过你知道的方式得知这件事情? “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在这个城市的那群亟待拆除的废墟里,看见了一个酒架随便的上放着一瓶拉菲,而且不是那些暴发户吹嘘的82年,而是来自1787年的真正的典藏级的拉菲。” “而在那瓶拉菲的边上,是来自玛歌酒庄的1787年的珍藏。” 唐安苦笑着说道:“告诉我这一切的,就是那两个酒柜的主人。所以,我很肯定他们不会从他的口中得到这些情报。” “你在开玩笑吗?”赵珂不可置信的问道。 唐安却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城市,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混乱。原本的鱼塘突然蛰伏了一只巨蟒,而且再加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毒品。”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赵珂。我们这一次,可能真的是遇上大麻烦了。”唐安叹息着说道。 “那,要通知家里面吗?说不定,可以让家里帮忙?” “好主意,我爷爷会直接拿坦克轰碎那些倒霉毒贩的制毒基地,而你老爸大概会让他们下辈子回忆起来都后悔自己投胎成人。”唐安摇头道。 “我们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所以,用了家里的力量的的话,我们就输了。” “我们不是为了一时的意气当警察的,唐安。我们的目标从未变过,依旧是保护人民。不要忘记这一点,也不要仅仅因为一时的自傲导致不可弥补的后果。”赵珂提醒到。 “我自然知道,但是我只是觉得,如果他们牵扯进来了,才是真正的正中幕后之人的下怀。”唐安低沉的说道。 “没有人有资格,挑衅整个国家。这个国家也不再是那个,会被一些粉末埋葬的国家了。”赵柯说道:“如果真的是战争,那么,义不容辞。” “如果不是战争,那么,依法论罪。”唐安补充道,抬起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似乎是要下雨了,似乎,还要一会儿。 而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 赵虎的眼镜上带着遮得严严实实的眼罩,仅剩的独眼看着自己身前的孽萝的花海,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抑制不住的笑容。 “快了,就快了,等着吧。” “所有人都会被清算。” “这一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孽萝的花海之中,穿着黑色的制服的魂仆们正在努力的从手中的小桶里,舀出暗红色的液体泼洒在花池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异香。 而那些灿烂的花,依旧是肆意的开放着。 如同是一张张渴望吞噬灵魂的手一般,随风舞动。 31.雷厉风行 很多人都觉得,过于繁琐臃肿的政务体系会让行动速度变得迟缓。 而他们看不见的是,正是这种层层递进的处理结构,让一个大事件以最快的速度被处理干净。 这是一次快速作战。 唐安和侯宇两人都是一夜没有合眼,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缉毒小组的成员,以及林玲依带领的小组成员。 但是他们每个人此时都是精神抖擞,准备着最后的一击。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天黑之后开始的。 一切在黑夜的掩盖之下悄然的进行着。 在城市的郊区的一家供货中心,以其优厚的价格,垄断了这一片足足六个居民聚集区的小型超市和小卖部的生意。 这里即使是晚上依旧是繁忙无比。 附近的民宅悄无声息,宁静的四周是一些低矮的民房,大多都只有两三层。 供货中心的门口正对着马路。 两辆拉货的双排座货柜车从远处驶来,上面装满了被遮住的货物。 “停边上就行了,等一会儿啊。”供货中心的门口,老板伸手指挥着两辆货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 随后,老板从屋里拿出了一张对货单,走到了货车的边上。 货车的后门猛然的拉开,老板甚至没有来得及喊叫,就被扯入了车厢里。 随后,货柜车后门缓缓的打开,十几个穿着便衣的人走了下来。 他们没人的手上都扛着一大箱的矿泉水,似乎是在搬运。 “一楼四人,二楼八人,所有人就位,等待时机。” 耳内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指挥部的声音,随后,十几个便衣面色如常的将所有的水瓶摆在了货架的边上。随后和老板娘知会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开始搬东西。 “一号就位,控制需要三秒。” “二号就位,控制时间三秒之内。” ...... “十四号就位,做好随时支援准备。” “行动!” 一身令下,原本还在和供货中心的职员扯皮打哈的便衣们,迅速的行动力了起来。 几声惨叫之后。 下方等待多时的特警冲了进来,开始带走所有嫌疑人,顺便清查这里。 在这里的一个货仓里,警方找到了接近五百公斤的“粉粉”。 人被带回了警局询问,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的老板,没有等到询问就交代了那个粉粉的产地。 下面某个乡镇的一个工厂,他是去进假烟的时候,在那里被人推销了这种东西。然后发现很好卖之后,虽然知道来历不明,但是依旧是卖了。 而且,量超乎想象的大。 他总共供货给十一家超市,其中甚至有一个大型的超市,那个超市将这种粉末压成糖片出售。据说销量火爆。 是夜,二十几辆警车同时出动,一夜之间查封了十一家超市。将所有正在售卖的孽萝回收。 随后,武警部队协同军方出动,夜袭位于下属乡镇张祠村的孽萝生产工厂。 而此时,距离行动开始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了。 四个小时的百分百高强度的,高紧张的劳动。 所有人都没有抱怨,甚至是隐隐的有些兴奋。 处于带着过来见见世面,今后打酱油至少专业点的态度,侯宇带着几个年轻警察过来了。 现在那几个新兵蛋子在那里兴奋的整理着自己的防弹衣,反复的检查着自己的枪和子弹。 “不用检查了,如果出问题的话。早就已经检查出来了,再这么检查下去,就是没有问题也被你们检查出问题来了。”侯宇坐在副驾驶低声的提醒道。 “我们知道,局长,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比较紧张啊。”几个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只是过来围观的,立的最大的功劳就是不捣乱。”侯宇冷哼道。 “嘿嘿,看看大场面也好。这比看电影刺激多了。” “哼,还刺激?给老子把头盔带好了,等会打起来被远处飞来的流弹削了脑袋你们就不脆了。”侯宇说道。 此时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临时的指挥所。 下方的孽萝工厂,是一个不大的小作坊。 原本是一家棉花工厂,被一个神秘人买了过去。 这里地处偏僻,和周围的乡镇距离较远。即使是发生了冲突,枪声依旧是传不过去。 所有的信息摆在了临时的作战指挥室之中,那里,关于那个工场的所有信息都被记录完整。 包括现在,在工厂的上空盘旋的数架无人机,不断的传送回实时的画面。 工厂里,现在依旧没有停止生产。 在其正中心,一处苗圃里,看得见无数的孽萝生长的异常旺盛。 “已经确定目标位置,第一目标,捣毁工厂。第二目标,抓捕嫌疑人,第三目标,摧毁所有的孽萝!”唐安的身边,一个穿着军装吗,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抖擞的老人,声音洪亮的说道。 “是!”屋中,一个传令员精神抖擞的说道。 “小侯啊,江陵市是你的地界,你看,这次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啊?”唐军点着地图问道。 “唐老,您还不知道我吗?我这一次,只是协同工作罢了。我哪有什么看法啊?”侯宇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让他们开始吧,我不管那帮家伙有什么打算。在这个国家,贩毒的,都得死!”唐军收起了自己笑容,身上满是萧杀之气。 “这一次,我不知道多少人为这帮家伙提供了庇护。如果没有的话,一个这么大的工厂,不可能堆在你们警察脸上都看不见。” “我会回去查的。” “不,不需要你。上面会直接来人进行调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同时所有涉案人员都必须受到处分!” 侯宇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作战开始。” 借助着外界的微弱的光线,这一场集合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战争,终于正式的开场了。 但是,却丝毫,没有尽兴。 几只武警以及军方的精锐部队的突进之下,眼前的贩毒者的反抗,犹如是车辙里的鱼儿一般的无力。 此战,零伤亡。 但是,没有一个活口。 所有的罪犯,如同是疯了一般的不要命的向众人冲了过来。 而后,被击杀。 在那孽萝花的花海之中被击杀,鲜血四溅,将所有的花染得更加的鲜红。 尸体坠落到地面,花瓣被冲击的飞舞而起。 如同是跃动的精灵,但是更类似于恶魔。很多战士事后都表示,听见了那些花的笑,也看见了那些花朵吸食地上的血液。 他们最后都被拉去做了药检。 场面没有什么可说的,精锐部队,遇上一群土鸡瓦狗。 战斗过程,就算是最擅长夸张的墨客,也只能说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一战,打的异常的憋屈。 因为,这一战,无论是战士还是指挥者,都没有感觉自己进行的是一场战争。 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屠杀,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而已。 说不上英勇,更遑论伟大。 就像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全军出动,最终缴获了一袋田鼠。 这不是胜利,而是彻头彻尾的羞辱。 “哈哈哈,该死的家伙。任你们如何聪明,又能耐我和?你们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眼睛里,你们拿什么和我斗?不要急,不要急,马上,马上就可以了。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一片巨大的花圃之中,赵虎状若疯狂的咆哮道。 在他的身下,是比上一次繁盛的多的孽萝花海。 32.会议 每一场战斗结束之后,都会伴随着一次会议。总结经验教训,统计得失。 这是很久之前就留下来的规矩。 但是,今天会议室里的气氛却格外的压抑。 茶杯里的热气,都被低气压压在了杯口,不敢升腾。 房屋里,书记员的笔放在笔记本的边上。 几个人的脸上,都是异常的压抑。 桌面上有着一大沓的资料,这是从主座被扔过来的。其他人的脸前都有着同样资料,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关于这一次行动的调查报告。 以及后续的调查。 很长的话,很厚的记录,但是总结下来只有几句: 那天的所有的“毒贩”都是附近的居民。 周边的所有群众已经染上了深层次的毒瘾。 无法判定具体多少人染上了毒瘾,不知不觉之中,似乎总是远离风暴中心的农村。这一次成为了真正的风暴核心,无法计算究竟有多少村子成为了受害者。 也无法统计,究竟有多少村落还有着类似花圃。 究竟有多少受害者,究竟有多少人,可以成为那样,拿着枪械的暴徒。 “我们,低估他们了。”唐军沉声说道,手交叉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农村包围城市?这还是太祖的手段,竟然到头了我们都忘了。”侯宇同样低沉的说道。 “和你们无关,侯宇。”唐军摇头说道:“没有人敢想,这帮家伙,竟然是真的想要和整个国家开战。” “但是,怎么办?”唐安说道。 “知道了,又能怎么办?” “几千个居民,有老人,有小孩。” “全部都已经成为了毒瘾者,而且是这种无法戒除的毒瘾。” “我们已经看见了那种毒品,可以将原本的村民变成冲锋的暴徒。”林玲依说道:“那么,我们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孽萝的毒瘾发作效果应当是极其明显的。” 场面再一次的沉浸了下来,几万人,怎么办? 如何解决? 谁去解决?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想触及的问题。 但是,这是一个必须立即解决的问题。 如若不然,那十几个在孽萝花田之中,被击杀的毒瘾造就的暴徒,便会数以万记。 “立即发布通告,孽萝定义为国家一级戒备毒品,开始在各地清剿。已经沾染上的,只能另想办法了。最坏的打算,是全部物理监管。” “目前,唯一的幸运就是,孽萝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目前只是在本市内流通而已。”侯宇最后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一点的轻松的样子。 “必须加大力度,在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之前。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正常的毒品,即使是在简易,除了大麻之外,至少也要经过加工才会造成难以扭转的成瘾效果。 而孽萝完全不需要,找一个花盆,种上,施肥。 然后,将花摘下来,直接就能得到接近十克的孽萝花粉。 这种获利速度,足以让任何一个毒贩疯狂。 而与之相对应的,这种毒品的肥料。 “肥料,确定了吗?”唐军似乎无意的问道。 “尸体,真的是人类的尸体。”唐安低着头说道:“我们的人也看见了,当血渗入地面的时候,那些花朵开放的异常的灿烂。” “活人的还是死人的?” 看似滑稽的问题,但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都可以,他们用的是原本在农村被土葬的人。”唐安说道。 “入土为安啊,老子从三岁就知道这句话。他们是忘了吗?农村里,乡里乡亲,攀亲过不去三代。就这么吃自己亲人的骨肉鲜血,无可奈何。” “他们不知道的,谁都不知道的。” “暂时这样吧,我会申请一只部队协同你们物理监管那些群众。注意不要外泄信息,新闻发布,本市流行的“粉粉”内含特殊病菌,食用者及时至各地医院接受免费医疗。” 唐军放下了自己的资料夹,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其余人慢慢的退出去了。 此时的屋外,因为级别不够没有进入会议室的四个警局的年轻警察还有五个缉毒老警察正凑在一起。 此时,十个打了全场的酱油的人正凑在一起开自己的会。 “筒子哥,你坐这儿。”方平挨个的给几个老油条散烟。 “没事,随便坐就行,习惯了。”筒子随口说道,摸过一个小马扎坐了下来。 “筒子哥,你们干了十几年了吧。” “我,七年,老韩八年,老包十一年,玄子六年,书签六年,赵珂和队长三年。”筒子抽了口烟,吐出来一个烟圈说道。 四个小菜鸟,看着筒子熟练的动作,眼睛里满是仰慕。 估计就相当于自己上学时代老师一直塑造的伟光正精神形象,突然就活了过来。 “那你们一定立了很多大功吧,是不是抓了很多的毒贩啊?” “别问我们抓过谁,也别问我们干了什么事。”书签缩在屋子的角落里说道。 “我懂,我懂,保密吗。是不是那些毒贩真的就是,花重金悬赏你们啊?” “想知道的话,把我们五个的头发割下来,送给越南那边去,你们下辈子就吃穿不愁,还能没事出国旅游了。”老韩嘿嘿一笑说道。 “那哪能啊。”鹿泉尴尬的说道,大概是觉得自己话多了。 “没事,我们自己也常干,没钱的时候就拿个假身份,去举报自己拿点活动经费。反正本来就是跑路的,骗了再跑,下次来还能骗到。”老包笑呵呵的说道。 此时的四人的眼中就真的只剩下仰慕了,感觉自己眼前的老包,简直就是那种风流倜傥的传奇特工的形象。 “是不是觉得很帅?”脸比常人黑点的玄子问道。 “嗯!”四人忙不迭的点头道。 “那很简单啊,签一个协议,然后教一个申请。把考试过了,你们就能加入了。”玄子怪笑着说道。 四人面面相觑,如果不是玄子的脸上就差写着自己就是在坑人的话,估计脑门一热就要回去填申请表了。 “别逗这帮小子了,玄子。”老包叹了口气说道。 “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我们所有人,法律上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入了这行,最怕就是自己信息被泄露。” “我,玄子还有书签,因为弄了一个大案子,那边花了大代价要弄死我们全家。最后只能先让我们几个死遁了。”筒子说道。 “别以为谁真能保护谁,你家里人总得出去的。别人出五百万,总是有人愿意冒险的。” “老包一个人卧底金三角一个毒枭的老窝,把他国内的所有线清剿干净不说。最后把他人弄死在中国了。然后,那个人的弟弟,开价两亿美金就为老包的一颗头。” “我们几个没他那么夸张,但是这颗脑袋还是值点钱的,所以也就日子过的小心点。” 四个人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仔细的盯着眼前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包,一脸的崇敬。 “我入行十一年,九年前死的,随后就没回过一次家。我妈四年前死了,我想回去奔丧的时候,都要下车了。有一个兄弟传回信息说,家门口有人等着堵我,去检测我是不是他们找的人。” “然后我逃了,三星期之后,一次跨过抓捕,那个弟兄牺牲了。” “据说是那次之后他们就开始怀疑他了,当时警察刚突破玻璃,那个毒枭就一枪把他杀了。”老包抽了一口烟说道。 “别入这行,听我的,别入。人都是贪命的,没找到值得自己死的对象之前,保护好自己的性命。不要逞一时之气。如果你真的全部都想好了,家里都安排好了。” “你说你想入行,我欢迎。毕竟人手永远都不够。” “但是你们现在想说加入我们?算了吧,你们会害死人的。” 老包站了起来,一脚踏灭了地上的烟头,走出了房间。 随后其他的四人也站起身离开了,只留下四只菜鸟消化着老包的话。 11.最后一课 范良教了多少年书,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只记得自己读完书,就开始教书,一直教到现在。 大概,如果别人说良师是桃李满天下的话。 他的话,满天下可能差了点,不过出门旅游绝对是能找到自己学生的。 今天是他的最后一节课了,范良罕见的没有做备课笔记,而是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越好的时间。 校长办事雷厉风行,当晚就告诉了范良,帮他找好教室,还通知好了。 范良以为最多是把自己带的几个班放在一起,但是当他来到那间新建的汇报大厅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位校长了。 校长,用校友信息,通知了范良所带过的往届学生给他们发了信息。每一届来的人不算多,但是,依旧是来了不少。 现在,号称荷载两千人的报告厅里,挤满了人,有些应届生连座位都捞不到,只能端着小椅子,坐在台阶之上。 范良走进门的时候,不得不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学生。 不过,上课而已,一个人也是上课,一群人也是上课,一个人没有,依旧是上课。 来的学生很多,最大的,孙子已经在上学了,最小的,就是那个蹲在阶梯最前面的那个娃娃脸的女生。 范良平静无比的走到了台子的正中心,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讲台,放着话筒。 校长坐在第一排,看着范良,旁边的是同校的几个老师还有算得上是范良关门弟子的肖潇。 “诸位,日安。” 范良站在台子的边上,对着众人微微的弯腰一礼。 台下的所有学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没捞到座位,带在走道里的学生还险些摔了一跤。 一阵混乱之后,所有人同时对着范良,躬身一礼。 然后坐下。 “我,是范良。一届教师,这是我的最后一节课。” “没什么太多的可以说,你们就当作一个老人的呓语,自此之后,范良便不在教书了。课前种种,至此为止。” “第一件事,我想要再说一下,我所教过的课程。” “这门课改过很多名字,科学简史,科学发展史,科学履历。我自己都不记得他究竟是什么名字,总之对你们来说,玩手机的话网速最慢的那节课就是了。” 范良开玩笑一般的说道,下方的应届生笑了起来,但是校长瞪了一眼之后便都安静了下来了。 “什么是科学呢?” “这很难理解,书本上的定义毫无疑问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准确来说,他是一个发现问题,找出方向,进行研究论证,并最终获得结果的统合。” “简单的举一个例子的话。” “就以最简单的登月而言。” “自很久之前,人类便赋予月亮无数的神秘色彩,宗教祭祀以及神话传说里。” “月亮上住了嫦娥,种了桂树,有时候会成为狼人的诅咒,还有的时候,本身又被一个叫做阿尔忒弥斯带着走来走去。” “于是乎,就出现了矛盾。” “中国人认为上面住着嫦娥,希腊人觉得她是阿尔忒弥斯的宝物,这个过程便是发现问题。” 范良顿了顿,台下的人都是一幅饶有兴趣的听着。这好像是很久以来,他教的最有趣的一课。 “而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非常简单,上去看看便可以。” “这便是所谓的明确方向。” “研究论证,便不用多提。飞行器,推进器,重力理论,天体物理学,无数代人的努力,最终我们走上了月球。” “我们获得了什么结果?”范良突然抬头问道。 台下一片安静,,没有人回话。 “石头.。”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是的,石头,一大片的石头。以及一个荒凉的月表,这就是我们所得到的真相,或者说是结果。” “科学的终点,便是如此。” “他所代表的,仅仅是绝对的真相。没有任何的浪漫主义色彩,所谓的浪漫的数字,大多是他人的脑补。真实便是我们所追寻的全部,因此我们不会以任何想象强加于他。” 范良又顿了顿,他有些口渴了。 “从地球到月球,约合三十八万公里。这一段距离,每当你处于研究的目的,接近月球一步,都是科学的一部分。” “换句话来说,这是价值三十八万公里的幻想。但是当你面临真相时,答案仅仅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就像是我们的研究,我们研究出的,只是一串串的公式以及数字,毫无美感。数学的美感,便是冰冷而机械的严肃。” “但是没有美感并不是没有意义,实际上,没有任何食物,比我们获得的那个冰冷的石头一般的月球对科学更具意义。” “新的元素,充足的同位素,无限的开发可能。” “推及科学,那一串串的数字,终将转化成一件件具体的产品。” “请记住,我的同学们,伴随着科学的发展,伴随着世界的推进,伴随着文明的进程。” “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宗教,终将倒下。” “最后的最后,只会剩下一个宗教,仅仅一个宗教。” “他的名字叫做数据。” “他将是唯一的宗教。” “所有的信仰将在这个宗教的面前,如同是泡沫一般的灰飞烟灭。” “就像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爱因斯坦见到他的第一面只会问:你玩骰子吗?” “要敬畏,但是不要畏首畏尾。” “这是我对你们的忠告,你们终将沉湎于数据。” “那些字符,冰冷,极具魅力。” 范良严肃的说道,手不由自主的挥动了起来。 “但是,不要过分的迷信数据,否则你将永远无法前进。否则科学将永远无法前进。” “科学,如同坐地摸天,你看的见具体的天的方向,但那里是没有极限的。科学是没有极限的,知识同样是没有极限的。” “十九世纪,那些生物学家围在伦敦的图书馆里,争论着远在千里之外的一种蝰蛇,腹部的花纹是什么形状。” “二十一世纪,我们对着电脑,研究原子的内部究竟是如何的排列。” “这本质上没有区别,而是伴随着我们的研究,我们必将会面临更加广阔的未知。” “所以,不要被常识限制了你。” “不要被虚假的数据限制了你。” “不要被我们的世界限制了你。” “最最重要的,不要被这个有限的宇宙限制了你。” “科学是无限的,无需讨论。宇宙是否无限,有待商榷。” “我们是面向真理之人,但是我们不是朝拜者,我们是旅行者。” “我们必将面向真理而亡,但是,你们可以沿着我们的尸体,走的更远。” “这需要,几代,几十代,甚至是上百代的人,日以继夜,年复一年的不断努力。” “直到,我们到达真理的彼岸,拿到那一颗所谓的石头,然后继续走向新的真理之前。” “我的唯一的梦想,就是,终有一日,你们将会代替我,站在距离真理更近的地方。” “我时常后悔,错过了那一段大牛爆发的年代,没法和他们思想相互论证。” “但是,实际上,每一个科学家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多活一点。” “每一个科学家,最痛苦的,就是带着疑惑离世。” “而更加痛苦的是,他连疑惑都没有留下,便匆匆的离去。” “我们不应该去想想,那些天才如果生在此时,借助我们的仪器会答道多高的成就。而是应该想着,拿着他们的馈赠,我们可以前行多远。” “所以,即使范某知晓,诸君必当因种种琐事,离开科学的道路。也要厚着脸皮,恭请诸位,务必铭记,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保留着一颗探索者的心。” “以上,便是范某的所有的课程内容。” “范某的,最后一节课,至此结束。” 范良说完,走出了自己的小小的讲台,站在了台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校长第一个站了起来,缓缓的回了一躬,然后起身离开。 其他的学生,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鞠躬离开。 直到最后一人,肖潇对着范良鞠躬后,同样的转身离去。 范良拾起了自己的毡帽,带好之后,离开了阶梯报告厅。 报告厅的末尾,穿着礼服的李游走了出来,对着范良的背影,微微的鞠了一躬。 这便是范良的第七日,他上了人生的最后一课。 便离开了。 12.嘱托 以前有人说,当人临死的时候,这一生经历过的一切,回像回马灯一样在他的的眼前放映。 范良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八成不是真的。 因为,自己的死期明明就是明天,而他却依旧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出现。 他辞去了自己教师的职务,但是依旧是一个研究员,只不过不再是组长了。所以,学校的实验室的钥匙他还没有上交。 如同是过去的无数年一样,范良早早的来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里。 不对,现在这里已经不属于他了。 实验室也看得出不属于他,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换句话来说,这里完全不严谨了。 地面上似乎没有清洁干净,有着不少的灰尘,而很多的仪器给他的感觉也都是脏兮兮的。 范良从一旁拿起了一本实验笔记,乱七八糟的记录,估计除了它的主人之外,其他人拿着根密码本相差无几。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属于高材生的研究报告。 不过,从那些勉强解读出的痕迹来看,这个实验室的进展,确实飞快。 “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范良自嘲着说道。 科学研究,是百分之一的灵光一下,然后用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去做好迎接这百分之一的准备。 不幸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等来这百分之一,即使他们付出了全部的百分之九十九。 不过,虽然不知道如何继续眼前的实验,范良依旧是熟练的开始检测所有的仪器性能,进行调试。 将那些需要预热的仪器打开,检查放置态试剂的状态。 这里现在在研究一种新型材料,目前看来进展不错。只不过,具体的材料的性能属性,范良并没有辨认出来。 大致上,是一种耐火材料。 当范良开始扫地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肖潇拿着钥匙走了进来,看见正在忙活着的范良,一脸的惊喜。 “范老师,你回来啦?”肖潇问道。 “回来看看,在家里闲着,没什么事做。”范良含混的说道。 “没事,你回来就好。对了,范老师,我收到那个实验的经费了。谢谢你啊,我也开始的准备做一些自己理论实验了。”肖潇愉快的说道。 “理论实验,不是那么好做的。需要大量的验算,而且十分的耗费精力,最重要的是,你跟本不确定自己能否获得成就。”范良沉声说道。 “不考虑考虑吗?没有足够好的实验条件,基础科学做出成就,等于是痴人说梦一般。” “我知道,但是总得去做,毕竟我是你的学生。” “从来没有一个要求,是我的学生必须走和我一样的,注定不通的道路。肖潇。”范良说道。 “可是你叫过我,做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 “追求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如果你想要走基础科学的话,先积攒资历,然后申请进入那几个国家级的重点研究所,那个不切实际梦已经坑害了我一生,你不应该继续走这条路。”范良告诫道。 “努力一定会有收获,不是吗?” “原话是,不努力一定没有,但是努力也不一定会有。这个方向是错误的,我用一生的时间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不要让他继续坑害你。” “我不相信,老师,你说过这是你这一生最执着的梦想。” “只是为了掩饰,一个愚者的固执而已。”范良说道。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肖潇。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主观的感知,而实际上这并不是主观可以解决的事情,因为他本身便是客观的事实,我错了。” 肖潇依旧是摇头道:“但是,我不相信,老师。你做过那么多事情,你的工作态度几十年如一日,你培育出了无数的顶尖学者。” “这和我的研究课题,只是一个愚者的玩笑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这一生,前半生略有收获,后半生庸庸碌碌。你不可以像我一样,你应当做出更多的事情。” 范良摇头说道:“肖潇,我们都要直面自己的错误。” “很多年以前,我的朋友,以及当年的伙伴们就告诉了我,我的研究方向可能有问题。我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是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 “很快我就发现了其艰难晦涩,但是不肯服输。” “直到我原先的伙伴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依旧是想要证明自己,于是在不归路之上越走越远。” “我的科研并不纯粹,肖潇,所以我一事无成。” 范良低着头说道:“不要被我耽误了你自己,你需要更好的。你可以和刘奇博士学一学。” “他?他都钻钱眼里了,自己的课题搁置,专门负责帮别人做那些赚钱的研究。”肖潇不屑的说道:“科研不是这样的,科研室为了接近真相,不是为了牟利。” “如果既可以牟利,又可以进行研究的话,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范良摇头说道。 “如果所有人,连利益都看不见的话,科研届的发展已经在很多年以前便彻底的停滞了。正是因为商业的加入,才能促使其发展。” “当然,我并不是说资本方的加入会有多大的好处,但是目前来看它是利大于弊。这就足够了。” “但是科学不是应当。。。” “不要用梦想来臆断现实,肖潇,现实就是现实,他残酷冰冷。如同我们苦苦追寻的那些数字。但是他是万物的基石,你可以讨厌,但是你无法反对。” 范良说道,肖潇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从你这个年纪过来过,肖潇,我知道你的内心的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知道你和我曾经一样,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我们这样的人,习惯于凝视星空,但是却连脚下是不是平地都不知道。” “答应我,不要走我的错路,肖潇,这算是我作为老师的最后的嘱咐。” 肖潇依旧是没有回话,范良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以做我的助手吗?我想做一个实验。” 肖潇抬起头,微微的点了点。 范良没有多说,取了一把钥匙便走到了楼上。 那是一个认知实验的教室,肖潇很奇怪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范良没有说话,而是默不作声的准备着什么。 肖潇一眼便看出了自己老师所做的准备工作,α粒子轰击金箔,一个基础的不能在基础的实验。 两小时后,看着眼前的实验报告,肖潇的表情愈发的古怪了。 自然是成功了,虽然消耗比较大,但是范良把这比开支记在了自己的经费上。 “这是我的第一个实验,肖潇。也是我自己进行的最后一个实验,今后我不会进入实验室了,我只希望你可以记住我的话。” “我知道你很固执,但是总有些事情,我可以教你。” “我会为你当一天的助手,肖潇,至少在今天结束之前,我希望我可以说服你。”范良低声的说道。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人走上自己的老路。 而当天,在实验室即将关门的时候,肖潇终于点头了。 范良最后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没有放进衣柜,而是扔进了杂物间。 然后将所有的钥匙留在了墙壁上。 这是他最后一件放心不下的事情,那就是他的一生所求。 明日,便是第九日。 13.旅途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次不期而遇的旅行。 这一路上,看遍山水,看淡得失,看清是非,看开纷争。 直到老树浸满年轮,时光晕开墨痕。 那么路就到了尽头,平静的休息便好。 当然,这纯属扯淡,很少有人可以看开自己的死亡,对于他们而言时间永远不足。 于是,越到死亡临近,很多人越是会暴露自我的本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终归只是少数。 只不过是少数比多数,更加容易传波开来罢了。 范良没有觉得今天有什么特殊,真的没有。 毕竟,比起他人而言,他已经提前九天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是今日。 范良起的很早,非常早,天没有亮便起床了。 他的开始反复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那个戒指被带在了他的手上,而手镯则是捏在手心里。 范良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牵无挂。 但是,他会。 范良没有选择死在自己的家里,难得的最后一天了,他不希望自己是死在家中。 毕竟,自己的住处,并不是经常有人光临。 范良拉开了自己房间的大门,门外朝阳初升,照亮了眼前的石板铺就的山路。 清凉的寒风从山谷之中吹来,范良觉得有些小冷了。 于是,他走到了阳光之下,转身间,自己身后的房门已然消失不见。 风呼啸而过,范良愈发的冷了,手中的镯子此刻却突然的变得温热了起来。 借助着这股热气,范良背对着太阳,向下走去。 小路的石板上,没有那么多的台阶,而且边上也没有了山林。 而是变成了其他的东西,一张张粘贴在了一起的照片墙。 照片上,是范良。 但是并不是他自己相册里的照片,而是不知道谁拍摄的照片。 那个在躺椅上闭眸小憩,手里抱着照片的他。 在学校里的小岛的岛心,站立着的他。 在商场的楼下,看着眼前的商场茫然的他。 穿着整齐,带着欢畅的笑容,和自己的老友,坐在小院之中的他。 还有,那个呆呆的看着夕阳的他。 在自己的家宴之中,坐在诸位,怒视着范源的他。 在教室里,对着众人鞠躬的他。 以及,最后的,那个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将大衣扔进杂物间的他。 总共是八张照片,而在那八张照片之后,是一张空白的照片。 上面用他最喜欢用的梅花正楷,一丝不苟的写着:九日。 “知道了,不需要你提醒。”范良不满的嘀咕道,继续向着山下走去。 路途逐渐的变得平坦起来,身边也不再是那荒寂的深林,而是出现了城镇。 这个城镇不是范良工作过的地方,更像是一个被无脑拼接起来的玩具的模型。 范良走在这里唯一的一条道路上,看着四周,没有了墙壁的房子里的人们。 就像是在观看一场,奇特的木偶戏一般。 他先是看见了自己的几个老友,大多已经退休。在自家之中随意的打发时间,只有那个姓钟的家伙,坐在书桌后,阅读着什么。 到此,路突然的又是一变,四周的房子再一次的消失,范良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间房子之中。 一扇熟悉的房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范良拉开了大门,房间里的是自己的大儿子,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聊的端着一杯热茶。 范良从自己大儿子的眼前走过,如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拉开第二扇门,那里范源正一脸严肃的对着空气说着什么,面前放着四把椅子。 随后,第三扇,第四扇。 范良就这么,从自己的家人的身边经过,他可以感受到他们的体温,让他的周围的暖和了起来。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对着他们说话,他的手中的手镯的温度越来越高了。 依旧是温暖的感觉,这里很冷,非常的冷,只有手镯是热的。 范良最后,在自己熟睡的小外孙的头上,轻轻的碰了碰,便拉开了最后的一扇门,门外不再是一个个的房间。 是一个超级市场。 现代化的超市,柜台前,却只有一个穿着唐衫的白胡子老掌柜,拨弄着算盘。 “哟,先生您来啦?今天的东西,您老瞧好呗。” 范良没有回答,太冷了,说话似乎都会消耗他的温度。 脚下的路,从所有的货架之中经过。 范良沿着货架走过,一边的货架上,如同是一个个一个的小商品一样的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的玩偶,在那里坐着各式各样的动作。 玩偶的衣服样式,以及身体动作完全不同。 每一个都是如此的特别。 范良认出,每一个都是自己的学生。 这巨大无比的商场之中,这一排排的货架上摆放着的那些玩偶。 全部都是他的学生,而在那些玩偶的脚下,用金钱的符号写出一串串的数字。 有的高,有的低。 “身价?”范良暗自想到。 “钱是俗物,但是我们本就是俗人,于是我将所有人的一切转化为了纯粹的数字,仅供参考。”老掌柜拈着自己的山羊胡须笑道。 范良依旧是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走着。 在货架的末尾,他看见了肖潇,一个不高不低的数字,毕竟他还年轻,今后说不定可以涨涨。 在范良走出所有的货架的时候,老掌柜已然不见,那里只留下了一个奇特的圆球。 或者说,是一群圆球,中间是一个小小的不规则的颗粒,而四周环绕着速度飞快的电球。 “星体?”范良想到,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原子。 范良的脚下,道路直直的通了进去,于是范良走了进去。 内里,无数的电子云团密布,质子中子聚集在一起,而后是那些符号,那些公式,那些数字,像是灯一般的在这无尽的长夜之中照亮了他的前行的路。 范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这里并没有超出他认知的东西。 或者说,这里就是他对于原子的内部结果的想象。 只是,多出了那些奇怪的东西。 范良脚下的道路,一直通入了一枚质子之中。 那里,一团浑圆的黑色有质量的球体上,打开了一个门。 “夸克?”范良又是奇怪的低估了一句。 不过,范良没有多说,而是走入了大门之中。 门外,所有诡异感尽消,只有一条普普通通的小径。 四周都是枫树,枫叶掉了一地都是,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范良的手里,不知何时的攥住了一只带着玉镯的手腕。 他没有转身去看,而是沿着枫叶铺就的小路,向着看不见尽头的方向走去。 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离近了,是一台放置在原地的古董照相机,穿的西装革履的李游站在相机的后面,微笑的看着眼前一虚一实的两人。 “笑一个,可以吗?” 李游问道。 范良展颜一笑,身边的那个人同样的展颜一笑。 咔嚓,一声脆响。 一张薄薄的照片,从相机的最下层被吐出,掉在了地面上。 李游从地上捡起那张相片,在站起身时,却是身处于范良的家里。 穿着正装的范良,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如同是睡着了一般。 他的手指上,一枚戒指,正在缓缓的沙化,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在范良的边上,一个泛着乳白色光晕的身影,缓缓的破碎,最后一个手镯掉在了地面上,沙化消散。 李游将手中的照片,夹在了手里的照片夹里便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想和范良说点什么的肖潇恰好走了进来,拉开了李游没有关上的大门,看见了如同熟睡一般的安详带着微笑的范良。 14.日记 照片的优点是,将眼前的瞬间定格成照片,许多年后翻阅今天。 而与之相比,有一件更加优越的形式,那便是日记。 照片记录下的只是瞬间,而文字记录下的则是一切。 李游偏爱于日记的形式记录时间,因为在记录的同时,他也可以思考。 一个相册被摆放在距离李游不远的橱窗里,而李游本人则是埋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 当范良获知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时,陷入了一段时间的迷茫。 他用了一天的时间梳理自己的回忆,然后用了接下来的时间来向自己的生命告别。 从始至终,他没有表现出多少对于自身生命的不舍。或者说是哀求怜悯。他珍爱这个世界,但是却异常的洒脱。 对于其灵魂,我表示尊敬。 他的行为十分的符合逻辑,如同他的一生。 或许这不是正常的人类可以达到的状态,但是无疑他是达到了如此的状态的。 我看见了他身上缠绕着的无数的因果线,相信今后依旧是有无数的事情会和他有关。 他的灵魂的品质的确的获得了提升,不过这种提升的幅度并不大,或许和其本身的状态有关,我需要类比实验。 与此相对比,有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范良的身边,以其自身的灵魂为信仰提供,诞生了幻界生物。 一个具备了其妻子的记忆的“鬼魂”,其本质依旧是幻界的生物,在第一天结束的时候便出现端倪。 为了促进其成长,我提供了信仰传输的魔器。 如我所料,最终诞生了几乎和其妻子没有多大区别的幻界生物。 从此可知,所谓的幻界生物的诞生门槛,似乎比我的想象还要低得多。 似乎只需要一个人的一定的信仰的提供,便可以诞生。 那么,所谓的鬼魂的存在未必是没有道理的东西,这是一个有趣的研究方向,说不定可以帮助我靠近灵魂的真相多一点。 但是,我需要更多的对比试验,幸运的是,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实验品。 范良写到这里,抬起了头,微微的沉思了一会,继续埋头写到: 我无法计算每一个灵魂的具体的结构,即使他们具备具体的质量,但是他们不是由分子或者原子构成的,微观领域无疑是十分有趣的视角。 可惜,在我的领域,似乎很难使用。 写到这里,范良放下了手里的笔,随后将笔记本收起,放在了地面上,地下裂开了一个口子,吃下了范良的笔记本。 范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橱窗里的相册。 “十分有趣的体验,希望第二个人,可以拥有和你相近的灵魂高度。” ....... “于是啊,我就这么的一摊手,摆出了一个架势。” “哟,您这架势,是要和人家练练?” “不是。” “那你这,什么意思呢?” “散场了,拿钱走人。” “嘿,我说你这。” 台下哄堂大笑,台上,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大褂,对着台下鞠了一躬,随后便离开了舞台。 在他的身后,一个略微矮胖的身影,同样的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然后慌忙的跟上了眼前的瘦高个。 “蒋师傅,蒋师傅,你这一段,编的太绝了,你怎么想到的?”矮胖的男人一脸崇敬的问道。 “简单,你看看那希尔平时都在骂什么,然后你跟着骂就行了。”蒋秋说道,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疲态,而眼前的这个新来的搭档似乎是看不懂。 “蒋师傅,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写点针砭时弊的?不是说,最好的相声,都要是口中含刺吗?” “赚钱比这个重要。” 蒋秋回答道,走进了换衣间里。 换衣间之中,有一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你是经纪公司的吗?”蒋秋皱着眉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签经纪公司。”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换衣间的墙壁上,挂着的几张照片。 那些都是这间茶馆曾经的主人的照片,蒋秋经常擦拭他们。 “你是什么人?快点离开,我的保安呢?我报警了!”蒋秋冷声道。 李游依旧是没有说话,而是将自己头顶的礼帽缓缓的脱了下来。 蒋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要拉开距离,却撞到了什么。 当他回头看去,在他的身后,自己方才的那个助手,保持着兴奋的表情站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回事?”蒋秋惊悚的说道,他的眼前看见,自己的桌边,一滴水悬停在那里。 “您的的生命还剩下三天时间,蒋秋先生,请珍惜您最后的时光。”李游恭敬的说道,如同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服务员。 蒋秋似乎没有听见这一句话,只是看见了眼前的桌下,那一滴水突然的爆裂开来,水珠溅在了他的脸上。而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奇特的三角形。 “蒋师傅,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去参加那个交流会?” 烦人的助手的声音响起,但是对此时的蒋秋而言如同是天籁一般。 “赵佘,你看我手上,是不是有东西?”蒋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般,将自己的手背怼了过去。 “哪有什么东西啊?蒋师傅,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赵佘不明所以的说道。 蒋秋酿跄的后退了一步,撞在了桌角,然后软软的滑落在椅子上。 “你怎么了,蒋师傅,你没事吧?”赵佘慌张的问道。 蒋秋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对着赵佘说道:“有事,有事,帮我打急救电话,帮我打120!” 赵佘转身慌忙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个蒋秋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满脸的惊悚。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带着呼哨的声音,接走了看起来分外正常的蒋秋。 “你看不出来什么病啊?” 救护车上的应急医生,将听诊器从蒋秋的胸口取下了,郁闷的说道。 “医生,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蒋秋怒道。 “可是你确实不像有病的样子啊,算了,回去的话,带你做一下全身检查吧。”应急医生说道。 蒋秋依旧是满脸的惶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 好端端的,自己就这么要死了? 自己还年轻,自己还没活够,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无数的信息纷扰而来,随后,蒋秋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坐在救护车的李游,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专注的意味。 15.生死之间 医院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无论你是否真的有病,总能检查点什么出来。 不过,这也不是说内分泌轻微失调,还有缺乏睡眠就能当作死因了。 “没有别的吗?”蒋秋一只手抚摸着自己手背上的符号,一边低声问道。 “没有了,蒋先生,您的身体素质保持的还算不错。”一边的急诊科医生,好奇的视线从眼镜之后投了过来。 蒋秋确实依旧是满脸的狐疑。 “癌症呢?会不会我有末期癌症?” “您是在质疑我们的脑子,不是在质疑我们的技术。”医生无奈的说道。 “那么隐性的疾病呢?或者是急性的心肌梗塞,有没有可能?”蒋秋焦急的说道。 手上的符号,如同是催命的恶魔,不断的折磨着蒋秋的神经。 而在医生的眼中,虽然说不多,但是职业生涯里遇见这种自以为自己过两天就会死的人还真是不少。 “你这是心理问题,不是生理的问题。蒋先生。”医生说道:“如果你继续这个心理状态的话,真的会导致严重问题的。” “那怎么办?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是蒋秋,是红人,很多人喜欢我的新派相声的!” “不是钱的事,算了,蒋先生,我们真的很忙。这样吧,我介绍一个心理医生给你,你去找他好了。”医生烦扰着说道,从一边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张漆黑的名片递给了蒋秋。 蒋秋如同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紧了手里的名片说道:“是不是这个人可以救我?” “解决心理问题的话,他倒是很专业。”医生回答道。 “那好,谢谢医生,我这就去找这个人!”蒋秋千恩万谢的拿着手里的名片离开了。 一边的一个护士,放下手中的托盘,好奇的问道: “廖医生,你给他的那张名片怎么看的这么熟悉呢?” “哦,是那个李医生的名片吧。上次他送我的,让我没事和他出去喝酒来着。”廖医生回答道、 护士顿时惊惶的问道:“你把李医生介绍给病人?这不是谋杀吗?” “没那么夸张吧。”廖医生无语道。 “他接触过的病人,有生活正常的吗?” “说不定这个可以正常呢?” 说着,廖医生就拿起了自己的病历夹,向着下一个病房走去。 作为一个医生,是不可以有丝毫的封建迷信的。 但是他没有,不代表蒋秋没有。 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某个诡异基地的门前,蒋秋只觉得自己不是来看心理医生的,而是来参加什么祭祀的。 大门的两边,竖立着两根诡异的大理石柱,石柱上雕刻满了人类的痛苦的脸庞。 夹在两根铁柱之间的,却是一扇中式的木门。 更加诡异的是,这种地方竟然存在于一间写字楼里,这里的管理员是神经病吗?允许租房子的,这么魔改房间的。 不过, 蒋秋低下头,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那张名片。 “可以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应该还是很厉害的才对吧。” 一边嘀咕,蒋秋就将信将疑的试着去敲门。 “我不住这里,只是在这里办公,毕竟这个地方的房价太贵了,买不起。”蒋秋的身后,一个男声突然想起。 蒋秋回过了头,却只看见穿着黑色风衣的李游。 “你是那个李医生?” “医生倒是算不上,只是一个顾问而已。”李游说道。 蒋秋看了一眼李游,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是有些眼熟,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要进去吗?”李游问道,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塑料袋。 “你再买夜宵吗?真是抱歉,这么晚了来打扰你。”蒋秋歉意的说道。 “哦,那倒不是。我不在外面买食物的。”李游说着,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没有锁的吗?” “最值钱的是这两扇门,其他的被偷走也没关系,而且这栋楼其实保安还不错。”李游说道。 蒋秋跟在李游的身后,走进了房子里。 房间以一张餐桌为中心,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左边,古色古香,黄梨木的书架,竹子做的藤椅,一边有着一张围棋放在坐榻上。 右边,古典优雅,黑色的配饰,以及暗红色的底色,入目最显眼的是两张看起来比较舒服的沙发。 “随意做吧。”李游说道。 蒋秋看着李游从提着的塑料袋里,取出了一个新的灯泡,安在了房间的顶部。 “你这个地方装修的很有趣。” “谢谢,我当时告诉装修队要中西结合,于是就整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李游故作苦恼的说道。 “是吗?”蒋秋哈哈一笑,坐到了放在左边的卧榻上。 李游则是坐在了竹椅上。 “我是廖医生推荐过来的。” “我知道,廖医生和我打过电话了。” 李游顿了顿说道:“他说,您现在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心理时期。” “不是特殊的心理时期,而是我真的,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蒋秋摆了摆手说道。 “您现在一直认为自己即将死了,是吗?” “是的,是因为。” “我并不在乎理由,蒋秋先生。”李游打断道: “我们每个人都注定死亡,可以遇见自己死亡的记载也不在少数。所以,理由我并不关心。” 蒋秋闻言,站直了身体说道:“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李游医生?” “叫我李游就可以了,我不是真正的医生。喝茶吗?”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李游便端来了一杯绿茶。 蒋秋将茶放在榻上的棋盘上,没有喝。 “我想知道的很简单,为什么你的生命,对你而言如此的重要?” “这不是废话吗?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蒋秋不满的说道,李游却是微微的一笑。 “并不是这样的,蒋秋先生,每个人对于生命的定义都不相同。” “而且每一个生命,都有着各自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您对于自己生命的价值,以及自己的意义是如何评判的呢?” “换句话来说,即使是给你更多的生命,您可以说自己不是在浪费它,而是真正的在做有着一定意义的事情吗?”李游问道。 蒋秋的表情先是义愤的想要站起,但是随后便颓然的坐了下去。 “来,您看,这便是问题的所在了。你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即将死了,但是却连自己是否处于存活的状态都没有弄清楚。”李游微笑着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状态,蒋秋先生。” 16.合群者 “我很有钱。” “看得出来,你的手表是典藏款的,价格就已经接近七位数了。”李游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蒋秋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说,我很有钱,所以我想要活下去。” “再穷的人,也大多想要活下去。所以,这不是你对世界的留恋的理由。”李游说道:“而且,你我都很清楚,这不是你的价值所在。” “我很有钱,因为我红。” “我红,是因为我的相声。” 蒋秋端起了一边的茶,似乎是想喝,但是随后又放了下去。 “略有耳闻,我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过,搞笑板块里面的。”李游依旧是淡定的回答道。 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眼前是一个网红,便兴奋。 “你觉得我的相声怎么样?” 蒋秋问道,语气里却颇是酸涩。 “垃圾。”李游毫不客气的说道:“一堆无聊低俗段子的累积,为了搞笑而搞笑,强行的捏造气氛。如果我是你老师的话,我百分百会把你逐出师门。” “是啊,垃圾而已。捧得人再多,终究垃圾就是垃圾。因为我是逗乐的,所以,能让人笑就行了。我的一个相声,注定要在一个梗过气之后被抛弃。” “因为我不是在说相声,而是在说段子。”蒋秋摇头道。 “但是实际上本质上区别不大,相声本来也就是逗人一笑就可以。无论采取什么样的形式,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李游说道。 “是吗?”蒋秋喃喃道。 “我学了十几年相声,说学逗唱,一颦一笑,手势动作,礼节转合。” “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编不出更多的新东西了,或者说,我不敢去编新的东西了。” “我不知道观众会不会喜欢,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接受。最重要的是,我没钱了。” “于是,我换了一种方式,我开始说“新派相声”。 李游没有回答,而是安静的听着。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说出来便可以解放不少的压力。 这就像是忏悔室一般,将自己的一切吐出,这是很常见的解压手段。 李游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我知道这已经不是相声的形式了,但是人们都喜欢,至少在我说的时候有人喜欢。” “冗杂了各种各样的梗,但是没有了完整的故事性,博人一笑,笑完就忘。” “仔细想来,与其说是喜欢相声,不如说是自己刚好知道那些梗,在寻找着同伴罢了。” 蒋秋一句一句的说道,整个人完全放松的坐在卧榻上。 而他放在一边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只黑猫在那里舔舐着。 “人们总是喜欢看别人评价自己所知道的事物,或者是看别人演绎自己熟知的食物。” “来寻找认同感。” 李游说道。 “他们在寻找认同感,我也在寻找着认同感。即使是压根不认同他们的一切,但是依旧是想要寻找他们的认同。” “配合着一些炒作,所以我成功了。” 蒋秋说道:“我开始有名气,然后开始有人来看我。” “成功?”李游反问了一句。 “自我师傅走后,已经凉了半截的场子,又热起来了,对我来说已经是成功了。” “或许吧,但是每个人对于成功的定义都不同。” 李游说道:“遵循己心,不失常心,追求不同。” “师傅把场子交给我,我总不能就这么让它垮了。”蒋秋说道。 “或许吧,总归人气不错,而且确实迎合了很多人的兴趣。” “相声就当作逗乐就可以了,原先的针砭时弊也是逗乐而已。因为所有人都讨厌,所以说出来大家就会都开心一点啊。”李游说道。 蒋秋突然睁大眼睛道:“但是我不一样,针砭时弊,是因为时弊恼人。暗合风气,是因为观众想看。” “我只是跟风而已,然后呢?把各类梗连接在一起,哗众取宠。” “能够解闷就好,没人在乎你是否真的尽心尽力。”李游说到。 “然后呢,我就像是一只在猴群之中的猴子,表演起来给观众看。表演猴子穿人的衣服。”蒋秋摇头道。 “我不是在演出,我是在扮演,原本是应该用语言达成共鸣。” “你现在依旧是用语言达成共鸣。”李游提醒道。 蒋秋摇头道:“不一样的,李先生,不一样的,你知道的。做自己喜欢的,来赢得掌声,和扮演他人乐见的,讨好热闹,是完全不同的。” “我应当是观察者,将最有讨论度的话题加入我的剧本。” “而不是做一个小丑,将它们赤裸裸的搬到舞台上。” “现实本身就是无法超越的盛大演出,不断的刷新着信息的极限。” “然后,我就像是只破船,在信息的洪流你迷失。” 蒋秋看着天花板上新安上的灯,慢慢的说道。 “丢失了自我,丢失了态度,丢失了发言权,去做一个合适的合群者。” “当你选择做一个适群者时,注定要抛弃一些东西。”李游说道。 “这不是刻意排挤大众口味的小众优越论,而是当你的层次高于他们的时候,强行加入其中,只会让你自己变得愚蠢。” “合群,应当是找到合适自己的群体,而不是加入大众集团。” “先去追求自我,然后在去追寻合群。你的顺序恰好相反,在你最需要自我的时候,你放弃了。” 蒋秋摇了摇头,从自己的茶杯边上将那只猫给赶走了。 “我必须放弃,李先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总有捷径的,总是会有人在你之前走在捷径上。” “这是单选,或者说,是没得选。” “说到底,物竞天择,最后的最后,所有人都选择了合群。” “说着老牌,绞尽脑汁,将所有的桥段演绎。终究是不如做一个玩梗的家伙,比如我,不是吗?” 蒋秋惨然的一笑。 “我见你,如同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 “你没有任何属于自己东西,没有自我的价值所在。” “卑微的如同是蝼蚁,这和你们所以为的身份,地位,金钱没有关系。” “你的灵魂黯然无光。” “平淡无奇的合群者。” 李游缓缓说道。 “谁不是一个合群者呢?” “为了迎合外界的环境,如此的改变着。” “就像是我,成为了一个抄梗的机器。” “却连如何演绎自己都忘了。” “最多变的表演,千篇一律。” “谁又不合群呢?” “你呢,医生,你是一个如同我一般的合群者吗?” 17.清吧 孤独症没什么不好,李游一直这么觉得,与其抛弃自己的大脑做一个合群者,不如当一个孤独者。 但是,被包裹在密集的人群中时,人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似乎是可以带给自己底气一般。 社会性症候群,自然要在一群人之中寻找温暖。 蒋秋从李游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后,似乎是心情放松了不少。 可是,蒋秋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那个符号还在。 也就是说,自己依旧是死期将至。 就像是看着一只无法抵御的触手,缠绕在自己的腰间,将自己不断的向着更深的海底拉去。 当死亡变成一个延续性的动词,那么便成为了世界上最冰冷的绝望。 无法撕开的幕布,遮挡住了整片的天空,黑暗成为了底色,其他的杂色褪去。 明明穿的不薄,车上空调也在开着,蒋秋依旧是觉得一股冷气从自己的脚下升腾而起。 他知道一个好地方可以解决这种感觉。 李游这么有一步没一步的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他的影子一般。 看着他走进了一家酒吧。 这不是李游经常去的嗨吧,而是一家清吧。 一家,李游没有听说过,但是颇是欣赏的清吧。 毕竟,还真的很少见有人直接拿清吧两个字当酒吧的名字的。 这个酒吧的位置很有趣,是在一个公园里面。 居所就在公园的竹林里,被竹林环绕。 前面有一个小池,还有着一座窄桥。 看起来颇是清幽,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古代时,文人墨客所喜欢的修筑于竹,远离城市的感觉。 蒋秋已是常客,熟门熟路的从咯吱咯吱作响的竹制窄桥上走了进去。 李游倒是颇感兴趣的在四周竹林里打量了几眼。 酒吧里,虽然不是周末,但是也是满员。 只有吧台的边上还有着几个座位。 穿着襦裙,画着淡妆,身上满是书卷气的女老板就在吧台后,慵懒的调着鸡尾酒。 这里就像是李游的办公室一样,中西文化没有交融在一起,而是变得愈发的泾渭分明。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不协调感觉。 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的出现,都是因为主人懒得专门设计。 蒋秋坐在了桌子的边上,老板看了他一眼,从桌下取出了一瓶酒,给他倒了一杯,加了两块冰块。 “又来了?” “是。” “喝什么?” “随便吧。” 蒋秋随口说道,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 李游此时也走了进来,场上的人没有注意到他。 “你心情不好?” “算不上好不好,只是累了而已。”蒋秋端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真的,很累。烦人的段子,烦人的演出。”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你的相声其实蛮好笑的,我朋友他们都很喜欢。”许清说道。 “是吗,好笑吗?” “好笑,也无聊。” “当然了,本来就是无聊的。” 蒋秋自嘲道:“纯粹的堆砌,没有用心的东西,怎么会不无聊?” “消磨时间还不错,你不是说有录像吗?下一次搞一点给我,我在酒吧里面放。”许清问道。 “在你的酒吧,放那种东西?别闹,给人留个安静点的喝酒地方不好吗?” “没事,来这里大多都是闲着无聊来的。” 蒋秋摇了摇头,接过了许清递来的调好的酒。 一边的座位上,人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安静的喝着酒。 吧台的最右边,一只猫跳了上去。 “咦?”蒋秋看着眼前的猫惊讶了一下。 “你认识这只猫?” “似乎是一个医生家里的,不过都是黑猫的原因,所以不是很好分其实。”蒋秋狐疑的说道。 黑猫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趴在了吧台上。 许清顺手拿出了一个空托盘,找了点调酒用的鲜奶倒给了它。 猫没有理她,依旧是自顾自的趴着。 “不管是谁家的,它的主人绝对是一个冷淡的家伙。”许清撇了撇嘴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蒋秋轻笑道。 “对了,问你个事。”蒋秋突然说道。 “问。” “如果,你还剩下三天生命,你会做什么?” “三天?” “你是不是微信公共号的鸡汤文看多了,说些有的没的。” “无聊吗,随便看看。” 许清,放下了手中的调酒杯,想了想。 “第一天正常开店,全场看得顺眼的免费,看不顺眼的不卖。” “第二天找几个朋友,把我酿的那些酒喝一半。” “第三天,挖个坑给自己,把剩下的酒倒进去,自己跳下去,买一个复古的火石,自己把自己点了。老娘酿的酒,我死后谁都特么不准喝!” 许清霸气的说道。 “你还是真的放的开。”蒋秋无奈的摇头道。 “不然呢,人都死了,不活的随性一点。还演戏给谁看呢?” “你就没什么想做的吗?” “想炸五角大楼,想吃只克苏鲁,想汉服超过西装,想我酿的酒把那些顶级酒庄按在地上摩擦,然后,没用。”许清说道:“所以,做点小事打发打发时间,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你马上就要死了啊。” “死就死呗,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真要死了,与其哭唧唧的到处求神拜佛,还不如给自己留两分薄面,死的光彩一点。” “我要是得了绝症,临死前拿一坛子烧白,对着老天说:老子是醉死的,不是叫你个傻缺弄死的。” 一边猫噗通一声从桌面上滑了下去。 蒋秋突然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果然,你的脑回路依旧是异于常人。” “切,老娘一个学设计的,现在在卖酒。你一个学机械的,现在在讲荤段子,究竟谁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一点?” “我吧,说好了追随梦想而来的,不为世俗折腰的,现在随波逐流比谁都欢实。” “乘兴而来,总不能就这么败兴而归了。” “明天我有场表演,你想要来看看吗?” “没兴趣。”许清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就算了吧,想来的话,晚上六点过来啊。” 蒋秋没有多做邀请,而是站起来喝光了自己的酒之后晃荡着离开了酒屋。 他的车子停在路边,蒋秋把钥匙塞在了车底,随便的叫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李游没有跟过去,黑夜之中,一只猫背对着月亮安静的消失在了阴影里。 “似乎,会得到蛮有意思的东西的样子。” 18.非相声 魂使的能力其实并不强。 除了那些恶魔赐予的能力之外,算得上不错的能力只有魂体化一种。 这是一种十分好用的能力,除了让你可以隐身然后失去的之外,还能让你处于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状态。 这是魂使独有的能力,极具魅力,而此时李游则是用它来逃票。 不得不说,能力果然只是一部分,使用能力才是重要的。 就像现在所有人都挤得水泄不通的时候,李游却是随意的坐在人群的末尾,静静的看着。 今天是有演出的,但是上方的桌子却被撤了下来。 蒋秋坐在自己的化妆间里,仔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蒋师傅,你今儿一个人上去吗?”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今天一个人。”蒋秋说道。 “但是不记得你还会单口相声啊,什么时候练得啊?” “没练,的确不会。”蒋秋微笑着说道。随后便在赵佘目瞪口呆之中,大步的走上了台前。 见面鞠躬,这是规矩也是礼仪。 下面的人看见这一次,蒋秋没有和赵佘一起出来,自然是知道这一次是不同寻常的。 “各位衣食父母,午好啊。” “好!” 台下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混合着叫好声响起,就跟五十管饭的群演一样捧场。 “前几天啊,我老家那边来了一个人。” “大家伙都知道,我老家农村的。还不只是农村的,那是山里的,朴实啊,那可真是朴实啊。” 蒋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读过书,上过学,来这边准备多读点书,顺便走出老家。” “我当时就问他,平时在家里怎么样。” “然后,他特别开心的跟我说,过的可好了。” “于是我就问啊,什么过的可好了,那你天天在老家干什么呢?” 蒋秋说道这里,做出了一个异常敦厚的表情。 “没啥事,没事开个直播,播播吃饭啥子的。” “哥,我跟你讲啊,城里人见识老少了。” “看啥子都稀奇,那天几个娃子蹲沟边钓河虾都有好多人看呢!” 蒋秋学的煞有其事一般,下面的人纷纷的笑了起来。 “然后我一听,问道:你们都在玩直播啊?”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不知道,不知道。”台下摇头道。 “他说啊,都玩啊,简单啊。随便的扮点丑,卖点傻,就有一群人给钱。这种好事干嘛不做。” “我就当时很奇怪啊,就问他说,看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过啊,话说出去,我就后悔了,这都什么问题啊。” “您说说,一天到晚看别人扮傻子的。” “之后还乐呵呵的,还觉得自己聪明的。” “除了傻子还有谁能干这事啊?” “也就是,傻子看人扮傻子,然后就开心了,说起来拿个镜子就能解决了的事情,非要弄一个手机还花钱,也还真的就是群傻子。” 蒋秋说着摇了摇头,罕见的台下没有爆发笑声。 “然后呢,我那哥们就出去了。出去说是要买几件时尚的衣服,染个头发什么的,看起来漂亮点。” “本来啊,我都以为没啥事了,毕竟嘛,就去买个衣服而已,带钱去就完事了呗。” “谁承想呢,过了一会,我那兄弟就回来了。” “问我,直男是什么意思?” 蒋秋双手胸前一抱吗,说: “我当时就不明白了,就问他,谁问你这个问题干嘛啊?” “他就说了,他去商场,看上了一款冲锋衣,耐脏还防风。” “然后,因为老家那边灰大,就买了件深灰的那种。然后出去就有几个小菇凉,对他背影说他是直男。” “然后他就不明白了啊,这直男什么意思了呢?” 蒋秋挠了挠头说道:“这还真把我难住了,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懂化妆品说你是直男。” “不浪漫也是直男。” “不会打扮也是直男。” “可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直男是男同性恋对面的那个词啊。”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我不想捅别的男人的屁股,也不想被别的男人捅屁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神经病吗,这不是。” “一天到晚,这个直男,那个直男,说的多难听一样。问题是,我不是同性恋碍您事了?” “我知道,现在大部分这个词,是针对那些自己乱七八糟,还不袖边幅,大男子主义旺盛的老爷们的。” “我也知道,大部分人都只是调侃。” “可是,为什么要把一个不带任何情感的中性词,强行的变成一个贬义词呢?” “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选择问题而已,你硬要分个高低贵贱不是有病吗?” “就这,你还不带反驳的,你多说一句都会有一堆人说你歧视同性恋。” “这话错了,没人看不起同性恋,大家看不起的,只有到处刷这个梗的你们。” “跟这个差不多,还有很多我到现在不知道说了多少,但是从来没明白过的梗。” 蒋秋摇了摇头道:“很多人都在说,我们这些讲相声的动动嘴皮子就来钱。” “也是,很多人都这么觉得的。” “可是谁知道我们累啊?” “一天到晚,网络刷新的速度比新生儿出身快多了。” “可是你还不能脱节了。” “微博啊,乱七八糟的东西,翻得都快烂了,来找那些梗。” 蒋秋掰着手指说道。 “你瞧瞧,从买橘子建火车站,到陈独秀李大钊,从科学家到发明家,各种各样的梗,为了凑合你们,我们都得凑合。” “所以,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记住那么多梗的。” “其实啊,我也知道,你们比我还急。” “害怕自己跟世界脱节,害怕自己落后那个,梗堆积起来的群体。” “害怕自己不合群。” 蒋秋叹气道: “可是,那玩意,有什么好合群的?” “这个c圈又出事了,那个主播又被锤开挂了,明儿又有一个明星出轨了。” “土耳其大叔又开始卖冰淇淋了,虾子还能这么做,这个活动又这么好玩。” “一群人就跟发了疯的一样,让自己时刻处在纷乱的信息的正中央。” “被洗礼,被洗脑。” “娱乐至死。” “你们觉得自己玩的梗,玩的挺好的。” “你们觉得自己做的事,都是对的。” “但是,不是你在玩梗,是梗在玩你。” “你的话语,基本上,就相当于狗放屁。” “言行举止,不端不正,好好的年轻人,嘴巴碎的跟老太太一样。” “做事除了跟风,就不喜欢带带自己的脑子。说起来带带,我微博转发什么社会案件,底下都特么有人在那@一个叫带带大师兄的。” “我师父说了,说相声,不能说粗口。” “所以我今天特地没叫那姓赵的上来,不说相声。” “就是为了骂一句,一群闲得没事干的神经病!” 蒋秋大骂了一句,随后理也不理身后的众人,扭头走下了台子。 19.未完成实验 音乐和美食适配,而安静则适合思考。 李游便是如此的坐在自己的桌边,安静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屋子里,只有钢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经过试验,“预告死亡”,这一手段已经被确定为无意义。 多组对比试验之中,仅有一人的灵魂因此品质得到了提升。 蒋秋先生的灵魂,最终依旧是没有摆脱自己的束缚,没有获得明显的提升。 而其他的对比小组,也只是获得了遗憾的结果。 无法理解的是,即使是死亡临近,大多数人依旧将欲望放置在更高的地方。 而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认为死亡可以让自己无视人世间的法律。 获得的灵魂,唯一具备价值的,只有范良老先生的灵魂。 而即使是如此,我也无法做出,其灵魂的改变是因为死亡的临近。还是他一生的经验积攒,在临终之前的闪烁。 每个人都面临着死亡,这是最后的公平。 而即使是如此,能够坦然面对自己死亡的人,为数太少。 从墨莲蒂和斯托斐耳处,我得到信息可以知道,人类的灵魂品质,和他的一生都有关。 但是我觉得如果一个人真的可以在死前,面对着,这一生所面对的最后的事件,证明自己的高贵的话,如此的灵魂,应当是值得珍藏的珍品。 毕竟,作为最后的公平,死亡本身已经是绝望了。 笔下到此为止,笔记本再一次的被大地吃了下去。 李游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走出了书房,书房里的陈设不知何时已经被改变回了那个普通的书房的样子。 李游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摊开了左手,手里只有一团混乱不明的诡异的光。 “劣魔的幻界特质,这一点点,只够支持我进出幻界一次的吧。” “暂时还是不要胡乱进去的好,你的实力,还是略有些不足的。”身边,一个红色的血武士,出声提醒道。 “还是有一点欠缺啊,毕竟,魔界之中遇见恶魔的真身的话,还是很难抵抗的。”李游摊了摊手说道:“不是真正的恶魔的我,没有从幻界调动能量的能力。” “你和我,一起斩出全力的一击的话,说不定可以伤到斯托斐耳那个等级的家伙的本体,但如果对象是墨莲蒂的话,可能,就连挣扎都是妄想了。” 血武士微微的摇了摇头。 “说到底,情报依旧是先天性的不足啊。” “即使是已经想尽方法的进行查看了,第一次还会忌惮于我的法阵的墨莲蒂,第二次就可以在我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入侵。她不是弱,只是没必要让化身那么强。” “不像是我的那个蠢主人,明明就连自己的形体都控制不好,还喜欢显摆自己的空间能力。” 李游道:“说到这里,你应该对墨莲蒂比我了解吧。” “毕竟,你的世界是被她摧毁的。” “不了解,只是知道,她无比的可怕。”血武士摇头说。 “你今天要出去吗?你似乎很久都没有修行过剑术了。” “我要去参加一个葬礼。”李游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和你修行的话,没有一周都不容易恢复过来。” “不至于的,你的实力越来越强了,强大的让我都开始畏惧。以及你的性格,也开始变化了。变得越来越像是人类,也越来越不像是人类。” “或许吧,我应该走了。不然的话,就要迟到了。” 李游说道,便融入了脚下的阴影里。 这次的实验,消费了太多的时间。 所获得的东西却是不多,唯一有意思的收获,大概是范良的那个幻界生物。 李游没被人邀请,他去参加了范良的葬礼。 范良的遗书内容已经被公开了: 至吾亲友: 范良体衰,时日无多,恐临别时,不能将一切说清。 故,留此书。 一,范良死后,遗体之一切,但凡可用之处,尽皆捐出,以供医用。 二,范良死后,所有财产,均分三份,一份均送与我还未出生的重孙或者重孙女。一份捐赠与希望工程,建一所学校,务必勿用范某命名,大不吉利。一份,留在学校,设立一个基金,奖励给表现出众的学生,发完为止。 三,范良死后,所居住所为学校分配,敬请收回。 四,范良死后,若发讣告,记作浑人便可,勿夸大范某乏闷的一生。 五,范良死后,所藏书籍,无偿捐赠于校图书馆。 以上,为范良的所有嘱托,可公开对外。 除此之外,诸位请务必原谅范良不告而别。 七十余载,承蒙关照、。 愿诸位,莫为我哀,生老病死,天伦转换,非凡人可干涉。 就当范某,远行而去,顾不得回家了罢。 范某,歉别。 注:此封遗书,为我范良在未受任何外界干涉的条件下,自愿书写。所有的一切均为范某自身的意志,不受任何人的操纵,也不得由任何人更改。 遗书是肖潇找到的,做为范老的关门弟子,他现在也在范老的灵堂里。 师徒关系,比很多人想的要紧密的多。 只不过是,尊师的人少了,诚授的人也少了。 所以记得尊师重教的人也就少了。 李游混入了人群之中,和所有人一样对范良的遗像微微的鞠了一躬。 人数很多,或者说是超乎寻常的多。 范良的那些家人都在一边站着,表情悲伤,却没有哭。 范良的学生来了很多,毕业生们,混的好的在一起商量着,用范良留下的那笔钱,做一个基金,每个人都投一点进去,算是回馈母校了。 校长则是和他们商量着有关的事宜,他对这件事当然是无比的乐意。 当李游从校长那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他此时想起,似乎那个蒋秋葬礼也在进行。 当他走到蒋秋家里的时候,几个人正坐在一起搓麻将。 ,没有多少人来拜祭蒋秋,只有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坛子未开封的酒。 李游大概知道是谁送的。 李游没有鞠躬,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至于其他的死者,李游没有兴趣挨家挨户上门了。 “要不要现在把那个给用了呢?” 李游喃喃的说道。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些太过于无趣了啊。” “令人恐惧的无趣啊。” “所有人所恐惧的一切噩梦。所有人所畏惧的一切黑暗,在这个世界本身面前都不值一提啊。”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黑暗的,所以,可以看清楚灵魂的光。” “这是最无聊,也是最有趣的世界。” “我闻得到他的臭味,但是却无法离开他的视野。” 1.日常练习 李游所居住的小屋子,是经过他自己的无数次的改造强化之后的房子。 普通的外表之下,是无数被空间魔法折叠起来的组件。 比如现在的李游所处的地方,便是其中的一个组件。 这里是李游按照血武士的记忆,手工制作的,如同是他当年的世界一般无二的虚假的空间。 明月几乎占据了小半的天空,将小院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小院里,一个小小的水池,水流从一边的假山石上潺潺留下,顺着下方的竹子汇入水池。 小院的墙壁上,粗犷的剑痕刻着一个“无”。 字是用剑刻出来的,丰沛的剑芒如同是实质一般,甚至可以刺痛人的脸。 李游坐在水池的边上,正对着眼前的那一个无字。 在他的对面,是红色的血武士。 地面上,就像是李游一般的,放着一把由红光构成的刀。 两个人相对而坐,安静无比,只能听见水滴渐起的声音。 李游的眼睛闭合,表情如同是老僧入定一般,古井无波。 而血武士,则是面色如常,他本来也就那一张脸。 时间在此失去了意义,场景里动的只有那池水。 无风,无云。 突然,原本一直接水的竹子,偏折了一下。 一滴水珠溅起,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锃。。 剑刃出鞘的声音响起,一道刀光,如同是切断了时空一般出现。 随后,又是一道血色的刀光直接迎上了,如同是月一般的刀华。 两剑一触即分没有角力,但是空中陡然爆发的冲击波,将被均切为四份的水珠完全的震碎了开来。 空中只看见无数的液滴,而那些液滴下一刻再一次的被斩碎。 李游的眼睛睁开,手中的刀向着眼前的不间断的斩去。 如同是赤雷和惊电交锋,刀于刀在此都失去了形体,只有模糊的刀光,以及不断爆发的冲击波在空气中的纹路,彰显着此处激烈。 无尽的刀气爆发开来,假山石上泛起模糊的黄光,抵挡住了这些恐怖的痕迹。 下方的竹子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瞬间便被切的粉碎。竹子的碎屑四处的飞溅,但是在还未来得及入水便被切成了粉末。 李游和血武士的剑斗还在继续,两人的表情都是异常的严肃。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最基础的基础的砍击,还有格挡。 纯粹的剑斗,纯粹的剑气,纯粹的剑意。 不带一丝怜悯和犹豫,将另一人的生命彻底抹去的剑斗。 只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剑技。 没有丝毫的美感,只有最深沉的恶意。 这便是,来自于一个世界的最巅峰的剑士的剑术,抛弃了一切,追逐极限的杀伤的“无”。 此时,两人不知道交锋了多少次,直到李游身体突然的后退,随后手中的剑爆发了千倍于方才的剑光。 “结束了。” 血武士同样的高举起来手中的剑,如同是故意的放松空门一般。 但是仔细的看去,其周身气息浑然一体,竟然丝毫没有破绽。 “剑一,残躯。” 狂暴的剑意如同是怒龙一般的在小院之中爆发,两股虽是同源,但是截然不同的剑气互相激烈的碰撞着。 剑风所过,万物皆残。 在这一剑引起的恐怖的剑风的风暴还未结束的时候。 “剑二,伏诛。” 又是新的一剑斩出,更加狂暴的能量像是被引爆的炸药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小院。 “剑三,破妄。” “剑四,斩乱。” “剑五,驱影。” “剑六,决念。” “剑七,无生。” 一波又一波的剑气风暴,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的叠加在了一起,那怕只是接触到如此的风暴,也会瞬间被斩裂。 四堵墙壁已然是碎裂,假山山石如同是豆腐一般的被切成了碎块。 最终,伴随着一道冲天而起的剑光,天空之中的人造月亮瞬间被切成了两半。连带着李游制作的虚假的空间,也被同时粉碎。 李游攥住了手中的剑,微微的一晃,进入了灵魂的形态,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血武士同时消弭于无形。 被切断的天空之中,虚空开始肆意的入侵,将整个小世界重新的拖回混沌之中。 这些都和李游无关了。 当他走出了空间,重新将自己的形体恢复的时候。 身上,突然的开始迸发出了鲜血。 像是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刀伤,在李游的身上爆发开来,最终的伤在他的腹部,像是被虚空咬去的一处可怖的刀伤。 鲜血瞬间将他身上的衣服染红。 李游的脸部变得惨白一片,但是表情没有半点的改变。 一只黑猫叼着一个小瓶子跳到了李游的肩头,李游接过了瓶子直接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你又练剑了?” 房间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好奇的声音,李游想都没想,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剑。 转过身去的时候,穿着红衣的死,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好奇的看着如同是血人一般的李游。 “是啊,每次都会把房间弄脏。”李游摇头说道。 “很痛吧。”死,看着被李游放下的药剂瓶上的血液问道。 “习惯了就好。”李游回答道。 “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李游说道。 “只要是你看的见的因果线之中,都有我的存在,因为我的本身便是因果的一部分。所以我从未来;离开过,我看见了你做的那些事情。” “预告死亡吗?我说为什么因果线没有发生变更,原来是你做的。” “不对,有变化的,那个被你拿空调外机砸死的家伙的因果线就改变了。” “我本以为他会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没想到生命的最后十二小时,他直接抓了一个女孩打算最后爽一爽,所以干脆就杀了,反正这种灵魂本就没有价值。” “灵魂,怎么样才算是有价值呢?” 死低声的问道,似乎是十分好奇一样。 “大概就是生命的价值,和死亡价值的总和,便是灵魂的价值吧。”李游说道。 “生命和死亡,都具备价值。这个应该很好理解” “无所谓,你都会将你的理解告诉我的,让我可以真正的成为因果所对应的神。” “对了,李游,这个世界,被盯上了。” “什么被盯上了?“ “不知道,但是就是被盯上了,我感受的到那种恶心的感觉,有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想要侵入这个世界。” “幻界的生物吗?” “不知道,自己小心一点,李游,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从噩梦之中传来,带着灵魂的叹息和绝望。” 死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个一脸蒙圈的李游。 “他对你说了什么?” 血武士知道死的存在,但是他看不见也无法感知到死。 “她让我小心一点,什么东西就要来了。” 李游回答道,眉头皱了起来。 身上的刀伤已经缓慢的开始愈合了,李游打算先去洗个澡什么的。 来让自己干净一点,然后在和血武士谈谈自己剑术的长进。 可惜就在此时,李游接到了一个电话。 2.借刀杀人 警察局对于李游而言,再熟悉不过,虽然每一次来的时候得到的接待都不是多好。‘ “李医生,您在那边接待室等一会,桌子边上有水,杯子和茶叶都在底下。您先喝着啊,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李游狐疑的被一个年轻的警察拉入了一个房间里,然后就看剑那个年轻的警察逃一般的走出了房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越来越不稳重了。”李游摇头道。 警局的房间等待自然是异常的无聊,而碍于自己身上的新伤太多,还未完全恢复,李游也懒得随意的探查周围的环境。 “你来了?”林玲依拉开房门问道。 “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李游无奈的说道。 “也对,又有工作给你了,接不接?” “工作?”李游好奇的说道:“很罕见你们主动找我的情况啊。” 的确,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他借助警方作为跳板接近目标,很少会有警察主动找他的情况出现。 “少说废话,一个社团的,一群人,需要做一个伤害后心理鉴定,你做不做?” “大学社团?” “不是,最大的二十八,最小的十二。”林玲依一脸讽刺的说道:“一群性别,年龄,职业各异的人组成的二次元同好社。” “???” 一周前,有一个十三岁的女生失踪了。 最初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 当发现找不到人的时候,父母们绝望的认为自己面对的是一次人口拐卖案件。 直到前天,女孩的尸体被人发现。 面朝下,穿着一身jk制服,带着假发,脚上被系了一条红色的系带,尸体被水泡出了水肿,就这么浮在江边。 父母的天顿时塌了下来。 女孩子性格比较外向,平时和自己朋友的关系也很好,一个非常可爱,活泼的小女孩,认识的人都很喜欢她。 直到尸体被认领的时候,母亲都一直祈祷自己的女儿只是贪玩忘了回家。 然后,所有的希望破灭。 尸检报告出的很快。 女孩是死于窒息,生前遭受过难以想象的侵害和凌辱。 这个消息被隐瞒了,父母只知道女儿死于一场残忍的谋杀,而不知道自己女儿经历过的绝望和痛苦。 女孩是死后被沉江的,但是那个人捆绑的时候,没有将女孩捆牢。或者说那一根红色系带都不忍心埋葬这份罪恶,最终脚上和一颗石头捆绑的系带脱落,女孩浮了上来。 警局里有人认识这个女孩,警局过往例行的校园安全行活动里,不少人都记住了这个主动过来帮忙的可爱的小女孩。 查,社会各界高度关注,所有警察愤怒异常。 对十三岁的女孩下手,已经不止是藐视法律。 而是对整个社会伦理纲常的践踏和侮辱。 证据链并不复杂,很快,就有一个同学说,女孩似乎说过要去一个摄影师家里约拍。 随后,父母也说,女儿喜欢这些动漫之类的东西。 不过因为女儿比较听话懂事,父母也就没有多干涉这方面的东西。 女孩的手机里,qq和微信的聊天记录被网警拔出来,所有的证据指向了那个网名为“你指间的电光像是只皮卡丘”的所谓的摄影师。 未找到任何的工作证,及注册信息。 微博倒是找到了,确实发过不少类似的cos拍摄照片,底下不少人喊他大大。 姓名查出来了,叫刘勇,二十六岁,有一份还不错的正当职业业。 没有房子,有租房的信息。 去出租房时,人去房空,入门一个巨大的立柜,空荡荡的,房东说他走了几天了。 刘勇工作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这个平时闷沉沉的家伙去了哪里,只知道他辞职了。 那么犯罪嫌疑人就这么确定了,是刘勇。 出租屋里,唯一半件证物,他留下的床单上,上面的精.斑多的令人作呕,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拆洗过床单被罩。 嫌疑人狭小的交际圈,一方面让他自己变得难以被发现,一方面让有了线索之后,就可以很方便的找到他。 证据链兜兜转转的绕回了受害的小女孩的身上,或者说是她所在的那个cos社团。 “这个圈子很乱,非常乱。扫黄,处理性骚扰案件时,基本上都能遇见。以及大量的猥亵还有家长报警说自己孩子被骗钱。”林玲依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也和我没啥关系啊,这种松散群体,为什么需要我来做心理咨询师啊?如果这都能出心理问题的话,直接关精神病院不就行了吗?” “我们试着问了,关于那个摄影师的问题,他们完全的拒绝回答。” 林玲依说道:“他们说,那个刘勇一定只是临时有事而已。让我们另外去寻找凶手,不要让真凶逃了。” “谁给他们的勇气,在所有的证据指向最大嫌疑人时,说出这种话的?” “喜欢炮姐和神奇宝贝的,怎么会是坏人?”林玲依用一种异常天真烂漫的声音说道。 “。。。不用心理鉴定了,直接拉精神病院吧,我下周去建议他们加一个人道毁灭科。” 李游无语的说道。 “所以,我又是拿来拖时间的?” “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所以你真的是来做心理鉴定的。” “直接全部画叉,我还要回去吃饭呢。” “完事之后我请你。” “你们警员餐厅的厨师做菜太烂了。” “我请你出去吃去。” 就这么,虽然百般不愿,但是李游依旧是被林玲依连拖带踹的扔进了讯问室里,看见他进来,边上的警员又是飞速的跑出了房间。 “今天一个二个的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对我都是这个鬼态度,我也没穿错衣服啊。”李游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说道。 房间里最初只有李游一个,很快便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十分文静的女生。 “你好。” “啊!” 女生似乎是认出来李游,突然的尖叫了起来。 李游顿时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随后女生兴奋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李游说道。 “这个杀人魔医生是不是你?” “???” 李游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在这个城市里颇有些名气的公众号上,着重的介绍了一下他。是来自一个护士的官方吐槽。 “从来没见过和李医生一样的人,完全的摸不清头脑的心理医生。” “明明是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但是只要是他接触过人,百分百的会出事,而且基本上就是治到哪,死到哪,多年从业,无一生还。”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拿心理医生为掩盖,背后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李游面色平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拍下来的他的脸,嘴角一阵抽搐,内心疯狂颤抖。 3.诊断 从李游知道周围的空气为何会如此的诡异之后,他就恢复了淡然。 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明明是青春期,却比发春期还躁动不安的女生,则是一直好奇的看着他。 “首先,说一下,我是应邀为你们这些人做。。。” “我知道,你是做应激心理评估的是吧。”女生快语道:“我看了你的那篇报道了。” “公众号发的东西,叫做垃圾信息,不叫做报导。”李游头疼的说道。 “可是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哪会有人衰到所有接触到的病人无一生还的。” “上上个就活下来,只是她妈不幸罹难了。”李游低声的说道:“所以,麻烦你乖乖的坐下。” “哦。”女生乖巧无比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是那个动漫社的?” “什么动漫社啊,我们是二次元同人社团!” “没有经过报备的民间社团,而且出了这种问题,你们待会买点零食在自己社长进去之前看看他就当最后一次集会了。”李游随口说道。 “你也cos吗?见过那个摄影师吗?和死者的关系怎么样?” “他那不是cos,他那叫制服,jk懂吗?jk!我也不cosy,我是lolita,lolita,懂?你懂二次元吗?” “带个假发,二百一夜变一千八那种二次援?算了,了解不起。”李游回答道。 砰! 眼前的女生猛然的站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脸涨的通红,似乎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你是不是觉得,依靠自己的无知,侮辱别人的信仰,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赵茜咬牙切齿的说道。 “信仰?” 李游微微的呆滞了一下,说道:“你们能不能把自我认知模糊,以及集群效应,和小众心理这些乱七八糟的名词,和信仰分清楚再说这两个字?” “你根本不懂二次元,你就是对我们有偏见!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猥琐男,臭吊丝!” 赵茜气鼓鼓的骂道。 “上一个我知道对你们没偏见的,现在尸体还在停尸间里面呢。十三岁,甚至还没有到应当盛开的年纪。” “她本因抽枝发芽,本因孕育自己花苞,等待着盛放。” “她有好几个十三年等待着她去享受,她的父母有漫长的时光期待和她共处。” “她本应拥有爱情,本应拥有友情,本应拥有亲情她本应拥有所有的女孩所注定拥有的一切。” “但是,她现在就连尸体都已经重度毁容,即使是最精细的殓妆师也无法挽救。” “而这一切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口中的二次元。” 李游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语言却如同是刀子一般。 完全没有波动的语气,像是在阐述最基本的事实,却是在诉说着一场难以言明的悲剧。 “胡说八道,你们就是对我们的偏见,觉得我们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摄影师根本就不是这种人,你们什么都不懂!” 赵茜结巴着反驳道:“根本就不是他杀得人,小南死了我们也很伤心,我们比你们还想要抓住凶手。你不知道,那几天我们群里的人都发动了来找小南。” “我们都把小南当成妹妹来看的。” “但是有人把她当成了一个性幻想的对象来看,并且实施了行动。”李游冰冷的说道。 “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不知道小南是怎么出事的,思凡老大说了,这次的事情和皮卡丘没关系的。只是皮卡丘最近刚好有事离开了而已!”赵茜说道。 “思凡是谁?”李游眉头一皱问道。 “我们的社长。” 李游顿时一把拉开了大门走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站在双面镜的后面,李游端着杯清茶,看着内里的情况。 他的身边走过来一个中年人。 “侯局长。”李游和来人打着招呼:“你的气色不怎么样啊。” “最近局里出了不少的事情。” “有兴趣和我聊一聊吗,作为市民,我应该享有知情权。” “琐碎的小事而已,没必要说出去了。”侯摇头说道。 “怎么样了?”侯宇问道。 李游轻呷了一口茶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效果,你看林警官的表情你就知道了。” 侯宇闻言看向了内里,皱起了眉头。’ 林玲依此时的表情带着一丝威胁,而且还有极端的愤怒,而她的对面,这是一个微胖看起来像是三十多的中年男人。 “那家伙看起来可不只是二十八。”李游嘀咕道。 “他?他是二十六的,二十八的是另外一个。”侯宇解释道:“大概就是缺乏锻炼,而且没有注重自己的外形,导致一发不可收拾了吧。” 李游随后边看了看屋里的人的表情,说道:“那个家伙,在说谎。” “你这都看的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又不能做证据。”李游打了个哈欠回答道。 “怎么,你对这些人没兴趣吗?我记得你平时都是主动来局里接活的。”侯宇好奇的问道。 “谈了一部分,一群无聊的家伙,沉湎于虚幻的世界里,相当的一部分甚至已经逐渐的失去了正常的伦理和道德观。” “你问我凶手会不会是那个刘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的,会是,而且概率极大。” “当他们把幼女性癖说成萝莉控,并且开始将乱伦等概念当成刺激物的时候,阻拦他们和犯罪的,只有他们本身的能力以及胆量而已。” 李游说道:“虽然很不客气,但是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有潜在的犯罪者,可是聚集的如此繁盛,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概只有这帮家伙吧。” “也不能这么说,终归只是年少无知而已。” “真正年少无知的,现在在停尸间呢,局长。”李游看了一眼屋里的胖子眼中那一抹微不可查的狡黠说道:“剩下的,除了凶手,便是帮凶。” “你还真是很讨厌这些家伙啊,平时都是喜怒无形的你,第一次在我眼前表现如此纯粹的恶意。” “不是恶意,单纯的反感而已,对于无趣的反感。” 李游说道:“自以为沉沦于超出凡世的伊甸园之人,却只是一群掉在下水沟里下三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沉沦于艺术构造出的世界之中的灵魂很多,但是他人沉沦于花园,而他们则是沉迷在肮脏。” 房间里,林玲依的表情已经几乎忍耐到了极限,随后便看她甩开了门走了出来。 “看样子她问完了?” “但是你们的案件才刚刚开始而已。” 李游说道。 侯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只要他还在中国就是他死了我也把他从坟里刨出来。”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对了,和你说个事。”李游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侯宇狐疑的问道。 “下次卖茶别买这家了,味道太差了,估计都皮了。”李游说着,把手中的纸杯放在了一边的窗台上。 “啥?” 侯宇奇怪的说了一声,回过头只看见李游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走这么快?” 侯宇奇怪的说道。 而眼前的走廊里,浑身沐浴在一股诡异的黑光之中的李游,转过身看着侯宇的身后,一道黯淡无比的虚影。 ‘“魂使,不对,魂仆?” “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不知道的吗?” 李游走到了自己放在窗边的茶杯边上,然后用手指戳了进去。 取出时,手指的指尖上,沾染上了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淡粉色的粉末。 不过被李游的手指衬托的异常的鲜艳。 “孽萝,下药下到警察局来了,哪个恶趣味的家伙干得。” 4.录像 “好,对,这个姿势,往边上去一点,那边光线比较好。” “是这个样子吗,老师?” “对,没错,保持好。不要笑,冷淡一点对,就是这样。”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被拉的死死的,原本就因为背阴缺乏日照的房间,虽然是白天,却暗沉沉的。 房间里的气味异常的难闻,是混合着鞋臭,汗臭,以及方便面汤料的味道,以及一股馊味。 这里不像是人待得住的房间,但是确实有一个矮胖的男人,盘腿坐在地面上,仔细的盯着放在床上的电脑。 桌子上是决计放不下的,因为已经堆满了垃圾。 电脑上,正在播放着,异常清晰的视频。 被叫做小南的女生,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水手服,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在窗边,按照某人的指示,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摄像的镜头没有拍摄女生的正脸,而是调焦对准了因为大幅度的动作,露出的裙底。 “大大,这个动作还没拍好吗?” 小南疲乏但是乖巧的声音传来。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镜头一晃,对准了小南稚气画了淡妆的脸,咔嚓咔嚓的照了几张照片、 “我看看,我看看。” 小南欢呼雀跃的跑到了近前,随后摄像的镜头便开始偏转。原本对准了空白,但是很快便对准了身后的一面镜子。 借助着镜面,两人的形象再一次的出现在了镜头之中。只是因为镜头的低矮,看不清男人的脸部。 “不要叫我大大,叫我老师,小南,我比较容易带入进去。” “知道了,老师。” 小南乖巧的说道:“老师这几张照片,会不会动作太大了,而且感觉光线不是多好。 “不需要的,我精修一下就可以了,没有ps解决不了的。” 男人随口说道。 “那就好。” 大概是觉得看的不清楚,小南的手将摄像机有向下扒拉了一下。 镜子里,顿时映照出了一个不知多久没有洗过头的男人的形象,此时他正利用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从上面,透过小南略大的衣服,松散的衣领向里面看着什么。 “大大,不对,老师,我们还接着拍吗?” “当然拍啊,我去找一个书包给你,怎么了?” “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可以吗?” “那去呗。” 摄像机,或者是照相机,被放在了床上,画面侧了过来后,瞬间的回正。 随后,便看见男人捻手捻脚的走过去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上顿时出现了洗手间之中的画面,或者说不止是洗手间里的画面。 整个房间,似乎到处都是摄像头一般,小小的电视屏幕上,赫然是九个屏幕。 男人喘着粗气,蹲在电视机的前面,盯着屏幕的左上角的一个看不大清楚的小分屏。 因为视角被挡住,摄像机并没有拍到左上角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拍到了男人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中的样子。 而就在他刚刚开始晃动身体的时候,却猛然如同被毒蛇咬到一般的站了起来,关上了电视机,然后面色如常的走到了床边。 “老师,抱歉啊,让你久等了。我们现在直接拍吗?” “没事,等我一会啊,我也要去一趟洗手间。” 男人说着,便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小南坐在床边,随意的晃荡着自己的双脚。 摄像机再一次被拿了起来,小南在哼着歌,从一边的镜子里,只能看见两双脚在床边上的晃荡着。 “咦。” 一声好奇的叫喊声。 随后,摄像机再一次被放在了一边的床上。 屏幕上,小南跑到了电视机的边上,打开了电视机。 一声短促的尖叫声,男人裤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就从卫生间冲了出来,不过他似乎方才也不是在方便。 他的胯下,一颗肮脏的花生米晃动不定。 “啊!” 小南尖叫了一声,转过身拼命的逃窜。 但是,原本就狭小无比的房间里,又有多大的地方可以可以逃呢? “求求你放过我。” “别怕啊,老师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掉落在地面上的摄像头,冰冷的记录下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包括一切的声音。 哀求, 还有歇斯底里的疯狂。 几分钟之后,刘勇气喘吁吁的跪在床边上,床上是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南。 “你不用哭吗,很正常的,你竟然玩这个的,你应该也知道。” “很多女生都是,约我拍照,然后就跟我打一炮还片钱。这样吧,我给你五千块钱,然后今后你要拍什么东西的话,我都不要你钱,行吧?” “我要报警,我要告诉妈妈!”小南突然的尖叫了起来。 女孩的哭闹声,混合着她身上的校服,莫名的没有让刘勇惊惶,而是让他愈发的兴奋了起来。 “乖哦,小南。” 刘勇突然用一种异常严肃的语气说道:“不听老师话的,可不是好学生哦。” “我不是你的学生,你也不是老师,放我回家好不好?” “正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没事的,老师对付不听话的孩子可有经验了。” 刘勇怪笑着爬上了床,小南挣扎着后退,但是她的腿却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画面上的摄像机似乎是被踹下了床,画面戛然而止。 “看完了吗?” 刘勇骂骂咧咧的换了一个新的视频。 视频里,他正在温柔的给一个人换着衣服,摄像头对着镜面,映照着两人。 一生一死,小南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不知死了多久,但是眼皮被胶水粘贴着强迫着她不能闭眼。 刘勇正在给她换衣服,像是在打扮着一只玩偶,用他们的说法:装饰手办? 小南的身上裸露在外的地方,看得见清晰的勒痕还有摩擦的痕迹。 而刘勇只给她穿上了上衣,然后便将其放下。 画面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样子,而画面外刘勇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两件已经发黄的内衣,如获至宝一般的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刘勇,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吗,胖子思凡走了进来。 “我给你找这个地方是让你避风头的,不是让你把这里变成猪窝的。” “你没干她?李奋。” “能一样吗。我玩的时候,她都已经死了!”被刘勇叫做李奋的家伙说道。 “都一样,别人可不会在乎死活。” “你他妈都说的什么废话!我不是让你把尸体沉了吗?你是脑子有病吗,绳子都不绑紧。” 李奋愤怒的说道:“现在警察已经找上我们了,我暂时骗过去了,你必须赶紧的离开这里。租房太容易被查到了。” “离开这里,去哪?” 刘勇不解的说道。 “去我那边有一个空了的工厂,你过去先藏一下,等风头过了,我在想办法送你出去。我两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吗?” 李奋骂道。 “知道你?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找你?” 刘勇冷笑着说道。 “行了,你也别和我说那么多了,我知道你手上的东西发出来我就得死。但是我钱不够送你出去的,你有办法弄钱吗?” “弄钱?” 刘勇想了想,突然露出了一个异常狰狞的笑容:“有啊!” 5.小众 “所以说,只不过是一群快餐文化的产物。” “究竟是哪里来的凝聚力,让他们可以在面对我们的审问的时候,来保护一个,明显的凶手。” 路边的小摊的座椅上,林玲依对着李游大吐苦水。 李游随手拈着一只肉串,一边吃,一边说道: “自我认同还有自我感动,他们喜欢的并不是那些作品,而是喜欢喜欢那些作品,尤其是越小众的东西,便越是会出现这种集群的效应。” 林玲依灌了一口啤酒说道:“那特么的至于包庇凶杀犯吗?他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抱歉,不犯二次元的法。” “那他丫的有种拿液压机把自己送二次元啊!神经病啊,一天天的,每次扫黄都有他们,火车站边上站街的现在手提包里都随身携带假发还有cos服了!” 李游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这个把小气刻在脑门上的警察不会请他吃什么好东西,但是随便找了一家夜摊还和他大谈案件,未免太夸张了一点吧。 话说,她知不知道什么叫保密啊。 “你们的烤串。”穿着一身黑色围裙的老板,走过来说道。 “谢谢啊。”李游微笑的说道。 “对了,你们需不需要去包厢里面啊,你们是在说什么案子吧。”老板吕辉说道。 “你那边的抽油烟机开着,你还能听得见?”李游问道。 “不是,我认识这个警察,回访的时候见过。”吕辉说道。 “你是再从业人员?” 李游说道,吕辉没有丝毫避讳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当年比较年轻。” “对啊。那一批人,莫名其妙的,再从业的时候,全部都是选择了餐饮行业。”林玲依说道:“还真是有意思,本来一个挺大的飞车党,现在聚会还有警察去蹭饭的。” “林警官,你可别调侃我了,年轻时的那点破事,这么多年早就忘了。”吕辉说着捋起了袖子,露出了两条胳膊上夸张的罗刹的纹身。 “也就是这个纹身不好洗。” “没必要洗的。”李游说道:“这个花臂的手艺很好。” “什么啊,当时感觉别人都没有时候纹的,现在小年轻都有了反而不想要了。”吕辉挠了挠头说道。 “算了,待会在和你们说吧,我还没忙完呢。” 吕辉端着铁盘子匆匆的离开了,烧烤摊的生意异常的好,因为是冬天的关系,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烤炉,里面有着微微的炉火,可以将烤串保温。 此时的店里人正是火热,来往不绝。 “诶,你说,那些什么,二次元,会不会跟这些流氓一样,之后还是会重新的回到正常的?” “不会,两者虽然都是小众。但是一个是可以独行的想要利用社会的犄角来生存,而另一个,则是将自己完全的放在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李游说道:“少年人,最擅长幻想的年纪。” “当我们的文化不足以让他们放飞自我,甚至是压抑他们的天性的时候,另一方面的文化便即使的补全了这一点。” “他们先是小众,然后去追求大众,但是依旧是小众,而且永远不会是大众。” 李游有抓了一根肉串在手中,说道。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想办法治病啊。”林玲依随口说道 “二次元又不是精神病,而且就算是精神病也不归我管。”李游回答道。 “你不是说,他们有什么,那什么来着?” “自我认知障碍,以及极度渴求认同感,混合着相当程度的自闭,还有些可能会有抑郁。”李游说道:“有趣的是,除了抑郁,其他都不算是心理疾病。” “小众的思想,是他们的一个很有意思的一点。” “一方面,随着信息的交互,所有的信息流和人接触的越来越多,总会按照喜欢人数的偏好,分成大众和小众的两部分。” “就像是很多大火的东西下,会有人从自己的角度来批评一样。” “所有的小众东西,都会有自己的那一批人拼命的维护。” “本质上追求着的,依旧是那可怜的高贵感和与众不同的感觉。” “似乎是举世独酌,唯我独清一般,但是黑色的衣服上的白色,原本就是脏东西。” 李游吃完手中的肉串,随手一甩,签子不偏不倚的飞到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但是,本身就是很多小众的东西是好的啊。”林玲依反驳道。 “珍贵的东西,大多都是稀少的,而且很多人确实是执着于自己的那些东西。比如那些老手艺人,他们其实也是小众。” “小众和曲高和寡完全是两种概念。”李游摇头道。 “所有的曲高和寡的要求,是能够认清楚自己,并且不要求外界理解自己。因为本就曲高,自然和寡。他们追求的是自我的满足。” “至于“和”?没人会在意这种东西。” “而小众的思想不同,他们不仅求和,而且恨不得全世界都认同他们的同时,他们依旧是那高贵的少数派。” “他们,太渴望认同感了,因为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分享的孤独。所以他们喜欢抱团取暖,而即使是如此,他们的内部又分裂成了一个个乱七八糟的部分。” “每一个部分都和其他的部分泾渭分明。” “因为,如若不然,他们追求的“纯粹”便成了笑话。” “他们其实很可怜,他们觉得自己的精神生活比正常人充实,但是偏偏贫瘠无比。真正充实的,谁会把短暂的快餐垃圾还有那些堆砌的情节,当作是寄托。” “但是终其结果,他们远比世界上的其他人纯粹的多。” 李游道:“极其复杂,也极其纯粹。” “他们纯粹?”林玲依反问道。 “非常的纯粹,异常的纯粹。” “并不是针对某一个方面,而是其思想,纯粹的太可怕了。甚至于,很多人都已经将现实的世界遗忘了。” “你可能觉得一个还在上中学的女生,为了一套衣服,为了点钱和年纪可以当自己爹的人援交十分的不可思议。”“可是对他们来说,却在正常不过。” “比如说,你在他们的圈子里,说中学生穿cos服援交。” “一部分会问穿的是什么衣服,一部分会各种求片求种,剩下的则是会告诉你,那只是借助cos的名气,败坏cos名声的人。” “但是本质上,他们都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合理性,甚至,合法性。” 李游说道:“对他们来说,正常的世界只是他们拿来满足物质需要的部分。” “而其真正的生命,则是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世界。” “纯粹到傻,纯粹到天真,纯粹到,以为那些愿意理解自己的人便是好人。” “你问我他们会不会犯罪?” “当然会,当他们开始在二次元之中,将现实社会的伦理法律模糊化的时候,他们距离犯罪已经近在咫尺了。” “但是相比于犯罪,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受害者。” “你可能以为只有那些女生,容易在混乱的圈子里失去外人眼中重要的东西。但是,对她们中的大部分人来说,自己的身体原本就是工具罢了,照片里的自己才是现实。” “穿着那些衣服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 “真正凄惨的,是那些男生啊。” “纯粹的,但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们,手中都有着不少的财富。”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宅男更好的消费群体。” “因为无论多么夸张的价格,或者是消费,他们都会用一句信仰充值,或者是单纯的为了欺骗自己那些五块钱就能批发的粘土塑料堆砌物是有价值的,而购买。” “当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个消费的群体的时候,原本就混乱的群体,就变得愈发不堪。” “资本的涌入,带来的是最深刻的疯狂。” “他们不是不知道台上的其实是一个妓女,但是他们会将三次元之中的那个人给淡化,替换成那个二次元之中的形象。然后顶礼膜拜。” “手办也好,海报也好,抱枕也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各种女子偶像团体也好。” “所有这些在三次元赚取宅男钱的东西,三次元的形象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文不值的,真正有价值的,是为了自己喜欢这个理由付出时,得到的满足感。” “二次元并不是肮脏混乱,他们异样的纯粹,但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疯狂的。” “于是,他们被这个世界逼迫的,更加像是异类。” “等待他们的,是像甘蔗一般的,被各方争抢着,吃干抹净吐出残渣,随后垃圾堆见。” “再或者,被加害的受害者,最终成为了加害者。” “就像是刘勇?可是如果他将小南替换成了自己的女神的话,他怎么舍得杀他?” 林玲依问道。 “就像是刘勇。”李游肯定的说道:“他在施暴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看见的并不是小南,而是另一个二次元的形象。” “说的难听一些,从他将小南的形象替换了之后,小南的所有遭遇,甚至不是针对小南而来的。” “而是对于他自己塑造的那个形象,完全,正常,合理的行为。从那一刻开始,小南死活都不重要,甚至是是否存在都不重要,因为此刻在他的心中唯一的形象便是那个属于他的形象。” “即使小南只剩下尸体,甚至是影像,都不会影响到那个形象。” 李游淡然的说道,烤架上的肉有些凉了,他一口气说的有些多。 “真是可怕。” “可怕?” 李游笑着说道:“这个根本不可怕。” “那,什么可怕?” “他们就像是一个梦游者,发出梦呓,将所有的事情在自己的梦里构筑。逃避着现实中的一切。” “真正可怕的是,当他们被拉回无法逃避的现实,下限已经模糊在幻想里的他们,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李游低沉的说道。 6.工厂 李奋为刘勇安排的,是一个与其说是废弃,不如说是停用的工厂。 这里的所有的机械都是正常的,一段时间之前,刚刚被转手卖出去,只是那边来接手的人还没有到,所以这里就暂时空着的。 换句话来说,这里暂时和李奋无关。 李奋是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大学的时候追上了学校的一个不算多漂亮的女生,然后毕业了直接入赘。 女方的家里,非常的有钱,而且是独生子女。而李奋恰好有一个天然优势,那就是作为一个孤儿家里没有香火等他去继承。 他只要扮演好一个好的入赘女婿的职责,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而李奋本身却不是一个安分的角色,因为自己的妻子平日里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所以没什么闲心管他。 所以,他就动起了歪心思。 最初是在酒吧里,让那些过来小年轻,帮自己物色学生妹。 只是那样子终究是有风险的,很多次都是他掏尽了口袋,加上言逼利诱才让女生放弃了追究他的责任。否则估计他一身的骨头已经被他的岳父拆了个干净了。 之后他就学聪明了,他拿一个爱好者的身份,混进了c圈,然后凭借着自己的洒金战术,很快就成了圈子里一个颇为知名的“大大”。 至于刘勇,刘勇便是他的引路人。 刘勇通过自己的摄影师身份,物色那些姿色不错的,然后介绍给他。 也就是说,刘勇的手上握着不少的李奋的证据。 这一次,原本李奋以为只是普通的交易。 但是当他进入刘勇的出租屋里,看着床上,已经穿着制服的女生,便把持不住。 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刘勇举着摄像机从屋后走了出来。 此时,倚在栅栏的边上,李奋依旧是极其的头疼。 刘勇的性格莫名其妙的大变,现在的刘勇他根本就捉摸不透,更不要说刘勇现在做的事情了。 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屋里陷入了平静。 不一会,一个穿着学生的衣服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头低的低低的快步从李奋的身边经过。 女生带着眼镜,似乎是很清纯的样子,但是李奋已经是听清楚了方才发生在房间里的一切。 屋子的门再一次的被拉开,一个穿着西装,有着啤酒肚的秃顶男人走了出来,满意的咂摸着嘴。 “方叔。”李奋赔着笑容走上前说的。 “小李啊,没想到,你最近挺能来事吗。”被叫做方叔的男人调侃的说道。 “什么啊,也就是背着老婆,攒点零花钱,顺便给方叔你们行个方便。” “确实是方便了不少。”方叔说道:“行了,前回头我就叫人打在你的账上,方向,我不会告诉赵家的那个小子的。” “多谢方叔,多谢方叔。”李奋点头哈腰的看着被叫做方叔的男人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 “老色鬼。” 李奋头疼的说道。 这便是刘勇的主意,利用刘勇的手中,那些女生的私房照片,甚至是裸照,威胁她们,来陪客。 而,这些客人,就是李奋的交际圈里,那些有钱好色的家伙。 李奋不知道如何形容刘勇的想法,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不过因为自己的命门在刘勇的手中,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没想到的是,竟然是真的十分的赚钱。 那些家伙,还真的就是愿意拿钱,试试自己的女儿,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女生。 “他妈的,吃了半辈子的软饭,现在倒好,当起龟公了。” 李奋骂道,随后晃荡着走到了楼下。 刘勇的电话此时已经打了过来。 “喂,小勇啊,什么事啊?”李奋说道。 “没事,李哥,我跟你说啊,方先生把工程款结了,足足五千块钱。”刘勇的声音从手机的那一头传来,听不出一点情绪。 “是吗,结了?结了就好。”李奋低声的说道。 “当然好了,对了,我现在手上还是有几个小项目压着,李哥你看着什么时候帮忙安排一下呗。” “等一下,等一下,我知道你手上的东西多,但是我手上的是要安排的。” “行,那就好,我就等着李哥您的好消息了。”对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艹,还真把老子当龟公了!”李奋骂道,一脚踢在了一边的垃圾桶上。 随后便走下了这家钟点旅社,付了钱,年逾花甲的老板,一脸猥琐的看着他。 “看什么,结账啊!” “年轻人,悠着点,身体都不怎么行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你强多了。” 老板怪笑着说道。 “去你妈的,不中用的老玩意,赶紧的结钱。” 李奋骂骂咧咧的扫了二维码,付完款之后迅速的离开了宾馆。 走在路上的李奋,生怕是被谁认出来,虽然自己是在市区,但是这条路的名声可不是多好。 “草泥马,不看路的啊!” 莫名的,匆匆而行的李奋,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忍不住骂了一句。 但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入眼却是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还有满脸疲倦的男人,但是男人的身上那一股阴冷的感觉,让李奋颤抖不已。 李奋后半句骂街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他感受到了男人不好惹。 男人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李奋,低下头扫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李奋目送着男人的远去,迎面又是和人撞了一个满怀。 “谁啊,艹!” 李奋骂道,抬起头,看见了穿着干净的连衣裙的赵茜。 “思凡团长?”赵茜惊喜的说道。 “雨生冰?”李奋好奇的说道:“你在这里干嘛?” “我再找王,不对我在找洛冰。”赵茜说道:“她让我来接她来着,但是我现在找不到她了。” “你看见洛冰了吗,团长?” “呃,没看见,她说不定在另一边的步行街吧。”李奋尴尬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洛冰是谁,就是刚才的那个房间里的女生。 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清纯的样子,喜欢cos一个那种冰冷的武侠风的美女,一头的秀发十分的好看、 只不过,他自然是不能说实话。 “哦,我知道了,谢谢团长!”赵茜说完,似乎是没有起疑一样的离开了、 李奋长出了一口气,继续一路快走的离开了。 但是赵茜却转了过来,一脸狐疑的说道:“王娜不是说,是团长找她来着吗?怎么团长说没遇见她呢?” 王娜和赵茜是现实中的闺蜜,这一点是李奋不知道的。 看着李奋快步的离开,压抑不住内心的狐疑,赵茜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7.恶堕 “该死的,查不到啊。” 警局里,林玲依看着自己眼前的报告,皱着眉头道。 “没有,哪里都没有,那个叫做李奋的家伙的底子基本上都被查清楚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刘勇的藏身之处。” 距离放走李奋等人已经过去了两天了,两天的时间里,基本上可以想到的地方都查清楚了。 甚至于李奋最开始让刘勇待过的那间出租房都被找了出来,但是依旧是一无所获。 警方完全的处于了被动,如果不是所有的火车站,汽车站,以及机场,还有高速的路口,都被布控了的话。林玲依绝对会觉得这个家伙已经逃走了。 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个家伙还没有离开,而且那个家伙依旧是没有因为畏惧隐藏起来。 这一切的重点就在那个叫做李奋的人身上。 只是,李奋的家里是市里很有势力的商人,因此,如果想要搜查的话,必须掌握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说啊,这帮交际圈大的家伙,最麻烦了,完全找不到切入口啊!” “可是那些交际圈小的,你不是也找不到吗?”一边正在吃饭的一个年轻的警察插嘴道。 “闭嘴,范源,我让你做的报表呢?我怎么还没看见东西啊?” “队长,这种东西,不是你说的急不得的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谁会把这些放在台面上啊。” 范源无奈的说道:“比起来,追查这种虚无缥缈的粉粉,我还是更加在意,你手上的那个案子。” “管好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交给专案组了,你是自己的专案组里面的。”林玲依皱眉说道:“不要好高骛远,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就行了。” “但是你不是也说了吗?我们只是在省上面的专案组下来之前,暂时的帮忙看一下场子的。”范源回答道。 “总之,你管好自己的事情,这边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林玲依摆摆手说道。 “对了,队长,你说,那个家伙会躲在什么地方呢?” “我要知道,我早就杀上门去了,还会在这里待着?” 林玲依挥挥手,无奈的说道。 就在此时,林玲依的电话响起。 “谁啊?” “什么!?我马上就到。” 林玲依说完,迅速的冲出了房间,只留下一脸蒙圈的范源呆在办公室之中。 “又咋滴了?” 时间回调。 看着李奋的背影,赵茜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些古怪。 然后,莫名其妙的,赵茜悄悄的跟了上去。 李奋打了一辆车,赵茜同样的叫了一辆出租车跟上。 一直到,赵茜跟着李奋来到城市的边缘,一个工厂厂的边上。‘ 随后,便看见李奋从工厂外沿围栏处的一个缺口钻了进去。 “团长他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赵茜依旧是从缺口处跟了上去。 当走进了工厂里面时,面对着那些自动化的机器,遮来挡去的内部结构,让赵茜迷了路。 虽然工厂本身并不是多大,但是塞进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因为新接手这里的人,已经运了不少待使用的机械进了这个地方。 赵茜正在一脸迷茫的找着路的时候,眼前突然的看见了一个身影经过。 当她追上去时,看见了李奋的身影,就在她想要喊住李奋的时候。’ 李奋的眼前,刘勇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莫名的,赵茜的脑海里,闪过了李游警告她的样子。 她没有再向前走,而是悄悄的躲在了最近的一台机器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该死的,为什么现在要见我?”李奋不满的问道。 “我的钱呢?” “都是转账的,哪里来的现金给你,而且就算是给你现金,你也没办法带走好吗?” “该死的,你究竟还有没有人可以介绍的,我手上还有不少女生的照片,五千一个的话,我还能赚好几十万。” “哪有那么多人找给你?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李奋骂道:“我拉下脸给你做龟公已经是很不要脸了,怎么可能再帮你弄别的?” “还不是你没本事,一分钱都不能拿出来。” “不是不能拿出来,是不能给你,我现在取一堆的现金出来,谁都知道有问题了。”李奋摇头说道。 “我还需要很多钱,然后还需要钱偷渡去日本。”刘勇说道:“所以,你一定要快一点!” “这事是我快的了的?”李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冷静一下,刘勇,这里暂时是很安全的,我帮你准备了不少的食物,你就先多藏一段时间。” “警察撑不了多久的,总是会有新的案件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 “但是,我需要赶紧的离开这里的。” “不行就是不行。” “你不要忘了,你也上了那个小南!” “那是被你陷害的!” 空寂的厂房里,突然的传来了一声惊呼。 刘勇顿时的停住了,然后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怎么了?”李奋奇怪的问道。 “有声音!”刘勇肯定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听见!” “那是因为你不是和我一样,在这个空厂房里,带了这么久。” 刘勇冷笑着说道:“这个地方,除了我之外,唯一的杂音就是风声,所以方才是有人发出来的声音!” “那怎么办?”李奋惊恐的说道:“他会不会暴露我们?” “怕什么?”刘勇说道:“他还在这里面,杀了他,谁也不会知道的。” “那他要是用手机怎么办?” “我来的第一天就把以前买来用来防黑客的信号屏蔽器安上了,这一片区域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 刘勇自信的说道、 此时工厂之中,赵茜如同是疯了一般的举着手机,匆匆忙忙的四处寻找着信号。 手机上的信号为零,几乎是要将她完全的逼疯了过去。 而此时,一阵古怪的敲击着机器的声音,让她下了脚步。 叮,叮,叮、 声音从远处缓缓的传来,听的异常清晰。 赵茜不顾及地面上的油污,躲在了一台机器之下。 然后,就只听见, 叮叮叮、 敲击机器的声音缓缓的靠近。 赵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能发出声音。 然后,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去看一边的缝隙。 叮,叮,,叮 敲击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是已经到了身前一般。 赵茜的身体颤抖的愈发厉害了,但是依旧是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那些声音,慢慢的远去。 叮,叮,,叮,,,叮。 逐渐的远去,似乎是已经响起在很远的地方。 赵茜缓缓的转过了头来,入眼,是一张带着和煦的微笑的刘勇的脸,冲着赵茜摊开了手,小小的螺丝钉和螺丝帽顺着他的手撒了一地。 只有一根螺丝钉,在地面上摔了一下,微微的弹起,撞在机器的壁上,发出了 叮 的一声脆响。 8.挑衅 赵茜的尸体在早上被人发现。 在一个还没有完全建好的公园里,那里的边上就是城里人流量最大的体育公园。 尸体被出来晨练的人找到的,就扔在路边的灌木丛里,没有丝毫的遮挡,甚至没有扔到不远处的河里。 巡警接到警情之后,认出了赵茜,然后就给林玲依打了电话。 尸体已经被带走了,但是现场依旧是保留着。 林玲依到那里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游?你在这里做什么?”林玲依看着李游问道。 “几天前,赵茜的母亲委托我替她女儿做心理辅导。”李游说道:“所以,我也一直在找她。” “你还真是有毒。”林玲依说道。 “她的母亲说什么了吗?” “她母亲说,自己女儿是一个好女孩,就是性格有些太内向了一点。” “你怎么看?” “她母亲估计连自己女儿现在长多高都不知道了。” 李游说道:“完全不了解。” “我不是问这个。” “赤裸裸的挑衅,就像是在对你们说,这就是我做的来抓我啊一样。”李游回答道:“十分有趣,他的性格应当是谨小慎微的才对。” “如你所言的一样,当他被迫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底线。” “他的疯狂很赤裸。”李游说道:“所以,会留下不少的痕迹。” 林玲依闻言轻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这算是死于蠢吗?” “蠢和天真是两码事,这种,显然死于不幸。” 李游说着,走进了边上的草丛,那里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已经被隔离了起来。 “看这儿。”李游指着草丛上的一处说道,用手指抹了一点放在了林玲依的脸前 “这是什么?”林玲依闻着那种刺鼻的味道皱眉道。 “润滑油,机械的润滑油,只有少数的进口机械才会使用的特殊润滑油。绝对不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李游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曾经做过机械的买卖。”李游微笑着说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林玲依皱眉说道、 “你不需要相信,你只要知道这个信息便足够了。” 李游说道,看着林玲依的身后,一条有异于自己所熟知的因果线的特殊的因果线。 因果线的尽头,没有形象,而是连接着一片混沌一般。 “李奋的妻子,年前卖了一家工厂,现在接手的人还没有去。所以,那里暂时一个人都没有,据说是由李奋安排了人在那里看场子。”林玲依说道。 “哦,所以呢?” “我会去,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李游说道:“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不会做。”林玲依说道:“只是想要问问,他杀死这两个人的时候,心里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不是所有的犯罪都需要理由,结果才是一切。” 李游说道。 林玲依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驱车离开了。 车上,林玲依取出了自己的配枪,将最前面的安全弹取下,然后重新上好了弹夹。 李奋的工厂并不难找,林玲依不是没有考虑过这里,但是毕竟这里还是有着看守的。 而且工厂的厂房众多,也不好搜寻。 当林玲依到门口的时候,却没有看见看门的人,她直接就走了进去。 工厂的空间不小,林玲依一时间也没有了方向寻找究竟是哪一个厂房。 四处寻找了一会之后,林玲依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还是叫支援吧。”林玲依暗自想到,随后便拿出了手机。 “咦?” 林玲依突然的停住了一下,她的手机信号,莫名的很差。‘ 林玲依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两步,手机的信号变得愈发的差了。 最终,当她靠近一个厂房时,手机的信号几乎降到阀值。 “看样子,是这里面了。”林玲依深吸了一口气,从半掩着的门里走了进去。 厂房里,各类的机器将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旧的机器没有拆除,新的机器被罩着防尘罩放在一边。 “乱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做到的?”林玲依皱紧了眉头说道。 此时的厂房里面,异常的安静。 林玲依小心翼翼的顺着地面上模糊的痕迹向前走去,此时她已经闻到了那种润滑油的味道。 但是,混杂在润滑油里,还有着另一种她更加熟悉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 林玲依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手中的枪的保险也被轻轻的打开。 伴随着林玲依向前走,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有一台机器被启动了,发出了古怪的吱呀声。 林玲依循声走去,当转过一台新机器后。 “啊!” 林玲依忍不住尖叫了出声。 她的眼前,一台老旧的液压机正在工作着。 而那台液压机的下方,散落着四只脚。 液压机边上,溅满了鲜血。 液压机里,一片的血肉模糊。 而在边上,林玲依看见了一个穿着保安衣服的人,低着头,躺在了一边。 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里,是一个凶杀的现场! 当警局收到消息增援赶到时,只看见了瘫软在一边的林玲依,以及一片的狼藉。 受害者三人,李奋,刘勇,还有那个可怜的保安。 凶手,不明。 原本的恶性案件,抛尸案件,至此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另一起更为严重也更被人所重视的案件。 电视台和各类小报上铺天盖地的宣传着,那个手段残忍,滥杀无辜的家伙。 它是为了复仇而来,还是为了正义而来,亦或是只是一时兴起。 警方在另一个凶手之后,找到了凶手的残躯,是否可以说警方已经失去了公信力。 无数的新闻,各类的小道消息,比冲击波船传播的更快。 有人将林玲依用在了新闻的配图上,取名是最美女警官追杀凶徒,却目睹惊天凶杀案。 而李游,则是对此不报看法,他感受的到,那股异样的压力,笼罩在林玲依身边的特殊的因果线,指向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导向。 此时城市中的一个房间里,一个模糊的影子看着电视机上的林玲依,喃喃的说道: “最美吗?” 9.年关 距离工厂案发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 警方依旧是没有丝毫的线索。 他们发现了李奋和刘勇合作利用女生的私照威胁其卖春的事情,但是因为涉案人员较多,以及大量的未成年人存在,案件侦查陷入了一个僵局。 而之后,案件便陷入了僵局。 因为年关将至。 春节,这个全中国都在欢庆的季节。 警察以及医生却是没有假期的,不仅如此,较之平常,警方还要忙的多。 在逃犯的家附近需要布控,随着春节将至,大量增加的小偷也让人头疼。还有就是层出不穷的家庭问题,以及酒后暴力。 基本上,整个警局之中都是紧绷着一根弦。 而今天,侯宇又是为这已经绷得死紧的弦,加了一把火。 “局长,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比你还希望我自己是在开玩笑,但是这tm是真的。”侯宇苦笑着说道。 “有一个国家的公主,大过年的,闲的无聊,带着自己国家的舞蹈队来中国过春节?”林玲依不可置信的摇头说道:“今年的愚人节和春节同一天吗?” “还是觉得乐子不够大,需要加大力度?”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是过来交流而已,准确来说,江陵市虽然不算多发达,但是也算是一个名城了吧。”侯宇无奈的说道:“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反正本来就是重点时期,顶多是她的活动范围,多注意一点呗。” “你还真是看得开啊,局长。”林玲依说道:“这已经不是安保的问题了,这是政治问题,如果不幸的话,甚至会成为国际问题。” “拓伽是一个世袭制王国,如果死了一个王女的话,其他的人说不定会更高兴呢。” “可是问题是,拓伽已经只剩下这一个王女了,三年前的新闻了,你平时根本不看新闻的吧。”林玲依说道。 “总之,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王女的安全轮不到我们来管。”侯宇冲着一众疲惫不堪的警员说道。 “是!” 众人有气无力的回应声。 虽然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王女过来搞事请,但是警局的正常工作还是需要做的。 比如说,继续维持愈发燥乱的城市治安 除了警察之外,其他人的生活也同样的伴随着年关将至,变得忙碌不堪。 估计整个城市里,只有李游现在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 伴随着又一个病人,在自己和其接触前,便已经不幸罹难。 李游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差。 不过,他医生的身份本就是用于接近目标用的。 此时,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李游正在思考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李游消失在了自己的小屋之中,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眼睛血丝密布,胡子拉碴看起来很虚弱的男人。 “你是?”李游好奇的问道,他不记得自己见过眼前的男人。 “你好,这里是心理医生对吗?” “请进吧。”李游没有说什么,就让男人进来了。 他看见了男人的身后,远比林玲依明显的,尽头是那无尽的黑暗的因果线。 男人反常的没有对李游的室内装修风格做出评价,而是静静的坐在了李游的椅子上,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们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如果不考虑我那些惨死了的病人的话,确实还不错。”李游摸了摸鼻子说道。 他闻到了男人身上的浓厚的血腥味,这是一个杀手,或者是连环杀人魔? 都无所谓,李游听得见他体内灵魂的嘶吼。 那是彻底偏执和疯狂的灵魂。 “其实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来的。”男人说道。 “我是为了我的妻子,她不方便自己来这里。”男人说起自己妻子的时候,眉眼里满是温柔的神色,那种木讷的样子也发生了改变。 李游没有问问题,而是继续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被毁容了,当然我依旧爱她,很爱很爱她。但是她却变得不自信,我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毁容后的正常反映罢了。”李游随口说道。 “但是她还有我!我还爱她!她为什么会如此的执着于自己脸?我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只要是她觉得美的,我都可以带给她。” “但是,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办法走出阴影。” “明明我已经满足了她所有的需求了,所有的美的东西,我也都给她找到了。” “大概是省美观问题?” “怎么可能?” 男子愤怒的说道:“她只是太紧张了,不自信,但是无论我给她什么样子的容貌她都不喜欢。” “我为她找了所有的容貌,她依旧是不喜欢,我只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李游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和眼前的男人有沟通上的障碍,自己似乎是没有办法理解,男人口中的容貌究竟是什么东西。 读心术对男人无效,因果线混沌不清。 李游的兴趣愈发的浓郁了,虽然眼前的男人这种完全的偏执,以及疯狂的灵魂,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过这种灵魂,似乎很适合作为自己的新年礼物啊。、 “医生,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其实选错了方式,你应当和自己的妻子多交流,而不是想方设法的满足其需求。” “但是她拒绝和我交流!”男人烦躁不安的说道。 “那就用其他的方式和她交流啊。” 李游肯定的忽悠到,最终,男人满腹狐疑的被送出了李游的诊所。 “他的身上,有一种很讨厌的味道。”此时,李游的身边,鬼武士不知何时飘了出来说道。 “那不是他的味道,而是属于另一人的。”李游回答道:“大概就是他口中的妻子吧。” “我似乎是有些猜到他口中的容貌是什么东西了。”李游又说道。 此时,城市的某一个角落之中。 这里有一个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而所有的 男人缓慢的拉开了门,在客厅的正中央是一个手术台。 房间边上的架子上,摆着一个个的玻璃瓶。 瓶子里,一张张的人脸泡在水中。 而此时的屋里,一个女生走了出来,看着男人冷漠的转过了身。 她的长相,赫然是那个叫做洛冰的女生的脸! 10.端倪 李游一直觉得,没有恶魔,也没有病人,还没有警方上门的平淡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年后。 没有病人这一点说不定会持续到永远,但是很快,这个幻想就被无情的打破了。 那个客人登门的第三天,李游就再一次被请入了警察局。 “你说,你见过这个家伙,是吗?”林玲依拿着一张照片展示给李游说道。 “确实见过,毕竟是我半个月以来唯一登门的人。” 李游肯定的说道。 “那么,你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事情吗?” “毫不知情。”李游摇头说道:“只知道他的妻子有些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妻子应当是被毁容了。” “你确实没有猜错。”林玲依说道。 “他叫周勿,z省人。本来是一个整容医生。” “再一次手术时,他犯了一个失误,对自己的客户造成了永久不可逆的影响。”林玲依说道:“作为报复,他的客户,用硫酸毁了他妻子的容。” “法院最后判处了那个人五年的有期徒刑。” 林玲依说道:“周勿本人没有进行过上诉,在妻子的恢复期结束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老家。” “很正常,伤害心理中,有一项就是离开自己的原住址,去往其他的地方暂时待着。”李游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回答道。 资料上有周勿和他妻子的结婚照,那时的周勿不是李游见到的那个阴暗低沉的家伙。 而是一个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绝对的人生赢家。 一次意外,不仅毁了他的妻子,同时毁掉了他的一生。 虽然那是他自找的意外。 “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游疑惑道:“即使是我见过他,你们也不应该找我才对吧。” “周勿离开自己的家乡之后,就在没出现在警方的视野之中,直到两年前的一个奇特的案件。有一个芭蕾舞演员被砍去了双脚。” 林玲依从自己手中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 照片上是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女人,从出血量来看,已经失血过多而死。 “嫉妒心,破坏欲。不是恋足癖,也不是一般的报复。”李游看着照片说道。 “我们当时的侧写师得到了和你相近的结果,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凶手。” 林玲依说着,又拿出了一张纸: “直到接下来的两件案件发生。” 这次上面并不是照片,而是简报,分别是钢琴家被剥夺双手,还有一个歌手被挖去了嘴。 三起案件看起来关联不大,但是却有着惊人的一致性。 “我们在做人员交叉对比时,意外的发现了,所有的现场,都有一个叫做周方的人存在。”林玲依说道。 李游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道:“那么让我猜猜,周方就是周勿的化名,是吗?” “没错,我们将其定为重要犯罪嫌疑人。” “之后的时间之中,又有人遭受袭击。” 林玲依说道,表情极端的纠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人一定又是被剥夺了一些部位,而你们依旧找不到那个家伙,对吗?”李游问道。 “是的,依旧是没有找到。”林玲依点头道。 “一个整容医生,如果他想,找到一个和自己面相身材差不多的人,然后直接剥夺一个身份出来,并不难。” 李游随口说道:“所以,你们抓不住他,很正常。” “那,你们这一次又是如何确定他的身份的?还直接找上了我?” “几周前,我们在调查上一次的工厂案件时,发现了实际上那两个家伙,利用裸照威胁了很多女生和他们发生关系。” 李游静静的听着,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意见想说。 “之后,我们发现了那个家伙的通话记录里出现了一个被父母过来报了失踪案的女生的记录。” “所以我们认为两者有关联,于是就顺着这条线查了查,最后找到了类似的照片。” 说着,林玲依又拿出了一张照片。 “你们警局现在这么喜欢用相片吗?”李游说道,随手接过了照片。 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李游自然是认出来那就是那天来找自己说自己的妻子如何如何的那个家伙。 “我们经过比对,确定了这就是周勿。只是无论我们从什么方向,都不能找到他的住处。” “他没有整容?不对,应该是又把自己变回来了。可是你还是没说你们是怎么找上我的?” 李游诘问道。 “只是猜测了一下,这个城市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基本上都和你能扯上关系。” “所以呢?他不可能来玩这里第二次,你们在我这蹲点完全是浪费时间。” “我们只是想要知道,唯一一个见过他的你,对他的行为方式是否有了解?” 李游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答道:“不知道,我只是短暂的见过他,虽然他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过,你要问问他为何而来的话。我只能说,那个家伙十分的疲倦,甚至有些厌世。”李游说道:“他的精神状态令人担忧。” 林玲依闻言也没继续问,只是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皱眉苦思。 独留下李游翻着那些基本上是被确认为系列作案的证据照片资料。 “手,足,皮肤,胸部,臀部,甚至还有骨头?他是打算拼积木吗?” “唇,齿,鼻子,耳朵。。。”李游一张张的翻阅到,突然的微微一笑。 “少了眼睛。”李游突然说道:“他还缺少一双眼睛。” “眼睛?”林玲依疑惑的问道。 “歌星的唇,被称为最性感的耳朵,芭蕾舞演员的脚,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家,只是不断的将最好的颜料放在调色盘上,却没有勾勒出足够的轮廓。” “但是,这些都少了一个部分,那就是眼睛。” “眼睛?” “没错,他缺少的部分之中,还有眼睛,就可以凑足面部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收集这些东西,是为自己的妻子凑足一张脸?” 林玲依哑然道。 “只有这一种解释。他是一个完全由精神意志驱动的家伙,所以说,他的做事一定是具备极强的目的性的。” 李游回答道。 “但是,眼睛这种东西,很主观吧。” “也没有谁会说,谁的眼睛多好看,多不好看什么的。” “是啊,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谁是他心目中的最美的眼睛。” 李游的答道,继续翻看着手中的照片。 “等一等。”林玲依的身体突然的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我可能知道,他看上的是哪双眼睛了!一国之主的眼睛,自然是远超常人的!” “什么?”李游刚想问些什么,林玲依已经冲了出去。 看见林玲依走远,李游叹了口气再一次的拿起了自己手中的照片。 “脸部毁容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去收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组建。这不是单纯的为了脸了,这是在重新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 “他明显是故意来找我的,为的是让我见到他,或者说是让警察找上我。” “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