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诡异循环》 楔子 作为人类的你,是否思考过,自己每天赖以生存的世界,是否真实存在? 有没有片刻的质疑? 质疑生存的世界,熟悉的环境,乃至自己,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幻的记忆? 作为万灵之长,星球上最具智慧的生物,你,可曾疑惑过!宇宙浩瀚,广阔无垠,不知多少光年。 你,可曾遇到星球以外的其他生命? 难道,人类,真的是孤独的?是无垠宇宙中的唯一? 当思维开始发散,冲入未知的领域,摆脱常理和科学的束缚。去幻想不可能,去思考颠覆认知的未知时,你,又是否会质疑? 你,一个有血有肉的生灵,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真正的活着? 你确定? 假如,有一天,你得知,自己活在虚幻中。 眼前的一切,包括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只是别人为你营造的一个梦,是一个足矣以假乱真的真实梦境。 这个梦境,横跨你的出生,成长,甚至还会伴随你走过衰老,直至死亡。 那么,对于无知无觉的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生活在梦境中的你来说,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假? 假如,在未来的某一天。 你,一个从未对自己产生过怀疑的你。 在偶然之间,有机会了解世界的本质。去接触你即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真(合)相,无意间窥探到世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得知真(合)相的你,是不可置信的无法接受?还是迷茫无措的不知所为? 只是,你了解到的就真的是真(合)相?没有丝毫的质疑过? 真实,虚幻,你真得能够分辨清楚? 天网创造的虚拟世界,逼真的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楚门生活的巨大影棚,揭示人性的不堪,思想的丑陋。 大脑筑造的梦境,一重又有一重,真实或虚假,傻傻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影视,动漫,小说,神话……人类勾勒创造的幻想世界,是虚幻的想象?还是异度时空的投影? 恐怖源于未知,无限等同囚牢。 第一章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本文全部发生于平行时空,请勿对号入座)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自苏云降生起,就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不但没有慢慢消退,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壮大。 陪伴着苏云的人生成长继续前行,直到最终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幼年时,苏云在目睹到其他同龄的小伙伴在父母的陪伴下高兴的去游乐场玩耍。而自己却只能无聊的蹲在大门前堆石头,无聊寂寞。 两相对比之下,苏云对于那些可以去游乐场愉快玩耍的小伙伴们十分羡慕。 打那时起,能够亲身去一次游乐场愉快游玩,就成为年幼的苏云小小的心中最渴望实现的一件事情。 苏云幼小的内心中,曾经对着空旷的夜空,暗暗发誓,游乐场,自己总有一天会去。 只是这个梦想,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的被遗忘,丢弃在心底不知哪个偏僻的角落无人问津。苏云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被另一个新出现的梦想所吸引。 苏云,可能从未真正的坚持过始终如一的做成一件事,有始有终的做好一件事。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苏云就是个只有三分钟热情的冲动者,只凭激情做事,不顾其他。 当激情散去或遭遇到挫折时,自信心倍受打击热情消退后,苏云就不可避免的会陷入半途而废的消极境地,前功尽弃,一事无成。 经常性的半途而废,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朝三慕四心理状态。也让苏云对自己的精力还有时间造成了极大的浪费,这也是造成他至今碌碌无为尚未成功的最根本原因。 只是,苏云是否知道,他又有多少的时间还有精力供他肆意挥霍,无情践踏。 时光是短暂的,精力是有限的,人也是会成长的。 岁月如流水,眨眼到年底。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一年的尾声。 回首过去,苏云却不清楚自己在这即将结束的一年中收获了些什么,又失去了些什么。 苏云不知道,就如同他从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苏云从不关心,也没有认真考虑过。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也许唐朝诗人罗隐在《自遣》中所表露出及时行乐不理未来的消极思想,大概就是苏云现在颓废生活的真实写照。 日起日落。 又到一天的下班时间,苏云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影,落寞的走出公司,望了望天空。 玉兔攀升,夜幕降临。 苏云单调规律的作息时间,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日复一日,天天如此,没有改变。 只是今夜,对于苏云来说,又有些许不同。 “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叮当摇,叮当响,冲过大风雪……”一曲平安夜之歌,回响在夜晚寒冷的街头。 苏云独自一人走在热闹的步行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商场都摆着圣诞树和面带笑容形态可掬的圣诞老人。 圣诞树呈塔形,穿着一件绿衣裳,身上挂慢了一个个小铃铛。 只要轻轻一碰,叮当、叮当发出动听的声音,各种颜色的小灯好像天上眨眼的星星,又像五颜六色的小灯笼,一闪一闪的,美丽极了! 大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为圣诞节的气氛又添上了画龙点睛的一笔,让每个角落都充满浓烈的过节氛围。 只是,在这热闹美好的平安夜,望着身边走过成双成对的行人情侣。一阵刺骨的冷意,突然袭来,让苏云感到浑身冰冷,颤抖不已。 苏云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寒冷,是一种孤独,是心中的寂寞,是一种深入骨髓由内而外散发的孤独寂寞冷。 身边走过的一对对甜蜜的情侣,相互耳摩私语,展露笑颜,你侬我侬,浓情蜜(合)意的幸福感。是苏云现在无发拥有的梦,是渴望不可及的想象,他只能远远的羡慕,偷偷的嫉妒。 苏云十分羡慕那些结伴出行,陷入爱恋中的情侣。 十分羡慕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彼此,现在都拥有彼此,幸福甜蜜。 在这寒冷的平安夜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孤单,因为,有人陪伴是最温暖的幸事。 只是这一切,都与苏云无关。 此时的苏云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互陪伴。在这座城市中也从来没有感受过丁点的温暖。 差别的待遇感,让苏云心中极度的不平衡。 他嫉妒,他十分妒忌那些拥有伴侣,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情侣。 看着情侣们相互眉目传情浓情蜜语的交往。 苏云嫉妒,十分的妒忌,他恨,恨自己为何如此的不争气,以至于到现在还是飘然一身形单影只一个人。 可是这能怪苏云吗? 苏云不知道,因为他心中没有答案。 步行街并不长,苏云在满腔的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下,不知不觉间就走完了全程,来到步行街的出口。站立在步行街出口处的一株挂满装饰品的圣诞树下。 五颜六色灯光不时变幻,给苏云披上一层不断变幻的彩妆。 今夜的天色还算明朗,苏云仰望夜幕下的明月,脑中不由冒出一个疑问,今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脱单?至今还在努力。 存款?尚未超过四位数。 事业?只是混口饭吃而以。 平安夜,圣诞树下,苏云回望过去一年发生的点点滴滴。发现自己除了虚度光阴外,没有干成一件事,依旧和往年一样,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苏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人生的道路歪歪斜斜波折不断,生活就像浆糊过得一团糟糕。 从学校出来已经两年,苏云的的事业依旧徘徊在最底层。 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单调且乏味,没有一点起色,人也从最初的干劲十足变成现在的得过且过混日子,十足的老油条。 前途,一片黯淡,人生没有希望。 至于个人问题? 呵呵,个人问题! 想起这个,苏云心底就泛起了一阵无奈。 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十分的无助。有心想要奋起却不知路在何方的茫然感。是一种想要追寻却不得其门的迷失感,无助,无奈奈何。 苏云没有谈过恋爱,高中没有,大学没有,现在更没有。 苏云不知道恋爱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被人爱是个什么感觉。 苏云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苏云的内心,其实十分渴望谈一场恋爱,谈一场甜蜜幸福的恋爱,一场刻骨铭心至死不渝恋爱。 可惜,这些都只是渴望,是幻想。 经历过校园时的青葱岁月,毕业后的残酷淘汰。到现在,初步的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苏云一直都在拼搏,在努力。以至于到现在依旧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没有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永远都是那么的寂寞,孤独,一个人。 苏云依旧是苏云,依旧是那个从未品尝过恋爱滋味的男孩,没有经历过女人的纯情者,情感一片空白,单纯。 只是,苏云不会永远单纯,他终究会成长,会改变。 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以及…… 时间永远无法停住奔驰的脚步,时刻都在流逝,在不经意间带走青春与热血,留下经验与感悟。年岁不断的增长,经历过现实的打磨社会的锻炼。 苏云内心中的想法也与学生时代的自己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两年的职场沉浮,教会了苏云学会思考,学会隐藏,学会怎样去忍耐。 苏云,已不再是曾经那个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天真学子,热血青年。 现实,不断逼(合)迫着苏云,让他懂得许多事情,也明白许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只有摔倒过,重新爬起,才会懂得痛的滋味,也才会明白生活的不易,现实的残酷。 生活不易,世事艰难。 苏云,学会接受,学会妥协,也学会了现实。 苏云,不可避免的被残酷的现实同化,不在坚持做自己,变得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只是现在,在放弃自我的坚持以后,苏云适应了社会上的生活。但是不知为何,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体会不到丁点的幸福。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这座城市的幽灵,存在又不存在。活在这里,又融入不了这里,只能在城市的上空飘荡,不知自己的家到底身在何方。 刚刚毕业的苏云,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丝毫准备,一头扎进了复杂残酷的社会漩涡中,满身伤痕。 经历毕业时的失业,不停的求职面试,受到无数的冷嘲热讽甚至是批评羞辱,从一开始的愤而离去到最后的万般忍耐,笑脸相迎。 苏云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卑躬屈膝,脊梁弯了,膝盖软了,就连脸皮,也变得厚如城墙。 苏云变了,变得虚伪,变得冷漠。 只是,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吗?苏云无数次的扣心自问,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于是就放弃寻找,顺其自然。 每当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时,苏云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忍不住自嘲。自己的尊严被这残酷的现实击碎得体无完肤,不留一点。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扔掉尊严卑躬屈膝的活着,曲意奉承的伺候好各个领导,如同狗腿子般的对上司的指令言听计从。 从不发表自己的言论,老老实的当好一个传声筒,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式的完成上司下达的任务,不问缘由。 为了工作,为了一份生存糊口的工作,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变得低声下气,小心翼翼。 并且,为了更好的展开工作,苏云丢弃了脸皮,让自己变得没皮没脸。只是为了更快的完成工作,更轻松的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不论过程,只看结果。 还有,为了使自己工作得更加的轻松。 苏云也学会的欺骗,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推三阻四打太极,成为了一名新鲜出炉的职场老油条,还是很脆那一种。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是苏云参加工作后,明白的一个道理,让他知道应该如何的更好的生存在职场中,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苏云是个好学生,他良好的践行了这一准则,给自己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工作,规避了无数的危险。 虽然,现在的工作轻松自在,没有太大压力,但是,这也让他变得更加的懈怠,失去了工作的热情,只知道混日子得过且过,再也没有一股拼命向上爬的动力。 两年的工作经历,让苏云快速的堕落,腐朽失去竞争力。 积极向上热情肯干的苏云已经不在,现在的他,只是一滩混吃等死没有多少适用价值的贱肉。需要有人催才会拖拖拉拉的开始工作,创造不出太多价值,苏云,已经彻底的废了。 每天浑浑噩噩,不知明天,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除了工作,对于爱情,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渴望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或者,爱情,世界上真的有爱情吗? 第二章爱情?是什么? 苏云不知道,对于爱情,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世上有没有爱情这回事。 也许没有? 也许会有?只是自己还没遇见。 苏云不知道? 如果世上真有爱情,那么他想要的,又是一段怎样的爱情? 苏云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不知道,对于爱情也没有不同的想法。 对于他来说,爱情,是变幻莫测的,人生的每个成长时期,对于爱情的理解都会有所差别,想要的爱情也都不尽相同。 高中,苏云情窦初开,那时他想要的爱情十分天真。 就像童话里写的那样,能够与一名美丽的女孩恋爱,各自都是彼此的唯一,心中只有彼此,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并且,对方一定是处(合)女。 到了大学,苏云的心理成熟了一点,开始变得物实。 逐渐明白自己高中时渴望的那种浪漫唯美的童话爱情,是幼稚的,不切实际的,是需要被抛弃的。 大学时的苏云,对于另一半的标准,也降低了许多,那时的他,对于另一半的要求也变得有些实际。 容颜不用倾国倾城,但也一定要清秀可人。 如果是处(合)女那就更好了,不是也没有太大关系,只要开发的次数别太多,也是可以接受的。 对于爱情的理解,也变得有些不同。 大学时渴望的爱情,是不顾一切的,是浪漫的。 双方都不去考虑以后,只看当下,着眼当下的四年大学时光,甜蜜过,呆傻过,也激情过,这就够了。 至于毕业后?一切随缘。 而现在的苏云,参加工作后的苏云,他所渴望的爱情又应该是怎样? 说实话,现在的苏云,对于爱情的态度,是可有可无。 参加工作两年来,苏云见到了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人生百态。 他的世界观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冲击,让他对于爱情不再抱有丝毫的幻想。 简单来说,苏云已经长大,不再是曾经那个纯情小男生。 对于爱情,他已经死心不再去想。 现在的苏云,变得更加的物实,更加的不自信,他现在的愿望,也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伴侣,搭伙过日子。 不需要太多的感情,也不需要多么的漂亮,一切只看眼缘,只有看上,觉得合适,就可以。 至于爱情? 有吗? 可能只是人们的臆想,是一个美好的童话。 现实,会有这种东西吗? 有时候,苏云也会疑问,也会猜测。 也许有吧?只是十分稀少,稀少到自己难以遇见。 因为稀少,所以不抱幻想。 现在的苏云,已经开始不相信爱情,对于女人,他所在乎的,也只是单纯的滚床单。 只剩下简单的发泄,不谈丝毫感情。 只走肾,不走心,就是现在苏云的行为准则。 毕竟,在他现在的观念里,这个世界,哪里还有什么正经的爱情,纯洁的爱情等他来谈。 时间宝贵,生活不易,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让别人挥霍,大家的目的也都一样,就是上床全垒打。 既然如此,爱情,还需要谈吗? 对于这个疑问,苏云在参加工作一年后的某一天里,终于想通,于是就变得洒脱,可有可无。 也因此,苏云才会拿出自己一个月的薪水。 去会所点钟红牌技师服务,完成自己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初次体验。 初次,是好奇的,是紧张的,更是难忘的,春宵苦短日高起,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可能,帮助自己完成初次体验的对象不一定完美,但却一定是当前对于他来说最合适的。 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 苏云有过失落,有过激动,也有过些许遗憾,但唯独没有的就是后悔。 对于初次的经历,那个他懵懂无知又火力全开疯狂激情的夜晚。 苏云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经历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美妙夜晚。 那一晚,苏云品尝到了女人的美好滋味,也明白了自己的战斗能力。 懂了,明白了,学习了,也快乐了。 那一夜,回味无穷。 自此之后,苏云仿佛是上瘾了一发不可收拾。 平日里,苏云仍旧是那个与年轻女孩说话就会心跳加速的腼腆男孩。 到了晚上,在热闹的夜场,他化身为狼肆意嗨皮,十分开放,各种大尺度的游戏互动都会参与,玩得不亦乐乎。 人有两面,各有不同,不分好坏,只论本心。 晚上,白天里的那个沉默寡言不荀于笑的小男生,就会消失。 再次出现的是另一个苏云,一个生活精彩,放浪形骸的玩乐者。 经历多了,懂得多了,对于女人,苏云又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女人,是什么? 对于良家,苏云不知道? 至于出现在身边的女人,他自认为还是了解一些的。 都是一群金钱的奴隶,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 只要有钱,女人可以毫不在乎你的年龄,样貌,功能是否正常。 她们都会心甘情愿的和你滚床单,差别只是你所付出的钱财多寡,时间长短罢了。 明白了这些,苏云感觉自己以前真是太傻太年轻,过去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 以前见到漂亮女孩,心里都会产生一股原始冲动。 脑海里也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幕幕邪恶的画面,来满足自己的可望不可得的幻想。 只不过那也只是想想,不敢丝毫越雷池一步。 每当夜深人静荷尔蒙爆发,年轻的冲动降临时。 也只能拉上窗帘,黑灯瞎火的对着电脑中收藏的几部岛国小电影来慰藉自己无处安放的青春。 彻底贯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基本原则。 而现在,进入社会之后,苏云却发现只要兜里有钱,就可以与美丽的女孩共度良宵,肆意妄为。 这无关其他,只是金钱自带的独特魅力,这一发现让他疯狂。 让他疯狂的挥霍自己为数不多的薪水,消耗自己可观的生命精华。 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度,出去嗨皮也要节制,也不能天天去找佳人促膝长谈一整晚。 苏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没有太多的金钱供他挥霍,只能节制,按月供给。 不过,今天毕竟是平安夜,是个节日。 苏云心中孤独,寂寞难耐,需要有人抚(合)慰,有人温暖。 这一切,都是突发状况,不在按月供给的计划之内,他还是决定奢侈一把。 于是,在圣诞树下站了一会,苏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经常去的美丽人生休闲会所,寻求安慰。 只是,下车后,苏云却直接傻眼。 双脚踏在坚硬的水泥路面上,眼前的景象却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他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哪里?”苏云愣住,结结巴巴的说道。 突遭变故,除了心理素质极佳的变(合)态外,这几乎就是普通人所应该表现出的正常反应。 苏云无法接受前一刻自己生活的世界还停留在深夜。 下一秒时间就跳到正午,中间没有丝毫间隔。 没有任何的循序渐进,也不是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的改变让人毫无所觉。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突兀,迅捷,没有丝毫的防备,任何的思想准备。 直接就是时空斗转天翻地覆,黑夜变白天,深夜到正午。 让他感到虚幻,极度不真实,没有丁点防备,无法接受时空逆转而陷入呆愕状态中难以缓和。 身后的那辆载他过来的出租车早就消失无踪。 从他下车的那一刻起,就好似从未出现过,虚幻模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团空气再无他物。 这一超自然的现象,无一不在告诉苏云,他穿越了,而且还是真身穿越,实体穿越。 穿越到一个熟悉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街头熟悉的建筑风格,陌生的世界熟悉的人文环境。 还有一群陌生的人熟悉的打扮,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 一个陌生熟悉的世界,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的地方。 城市依旧是城市,却不再是苏云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城市,世界依旧是世界,却再也不是生他养他的世界。 苏云,七十多亿地球人中的一员,普普通通没有丝毫亮点,泯然众矣的生活在滚滚红尘中,卑微渺小,毫不起眼。 却不知怎么的,天降惊喜福星高照,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偏偏就是他。 被命运选中上天垂怜,获得了一次卓尔不凡的经历,超乎想象。 良久,思绪回归大脑,心跳逐步缓和。 苏云揉了揉双眼,不敢置信,表情依旧残留些许惊愕地站在水泥路面上,望着眼前阳光明媚的高楼大厦,街道马路。 苏云,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原因穿越,黑夜变白天,从地球来到这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扑朔迷离,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苏云也逐渐接受了现状,不再深究。 苏云心里也大呼侥幸,暗自庆幸。 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至少,这个世界还是现代社会,除了城市名字有些不同。 苏云感觉不到丝毫的脱节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多说无益,不管怎样,还是先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世界吧! 第三章饿鬼出笼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 按捺下对于未知的恐惧,深吸一口气,无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 手机、钱包身上携带的所有物品,已经消失无踪,口袋干净的像被贼光顾过似的,干净的一塌糊涂。 两袖清风,身无长物,就是苏云当下最好的写照。 既来之则安之,生活就像强女干,如果反抗不了,那就闭上眼睛默默享受,痛苦并快乐。 心态最重要。 苏云,作为一名人生的失败者,城市的边缘人,社会的最底层。 被残酷的现实打碎全部的骄傲和自尊,得过且过的如同腐烂恶臭的贱肉,一无所有的生存着。 他的生存底线,已经达到最低。 活着,并且继续的活下去,就是他心中最崇高的愿望,也就仅此而已。 其他诸如梦想,追求等等,都与他无任何关系。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街头,苏云坦然的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漫无目的的游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中,观察,倾听。 “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一样吗!!” 四处矗立的摩天大楼,疾驰而过的汽车,画面变幻的巨大屏幕,蜿蜒密集的高架穿(合)插在大厦之间,和前世的世界,又有何不同,苏云的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高楼大厦上的大型广告牌,广场上的液晶幕墙。 甚至于屏幕上正在滚动播放的新闻讯息以及身边过往行人的交谈私语,无一不在向苏云述说这是怎样的世界。 世界的脉络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不再是一开始时的那般茫然无知。 这是一处平行世界,至少苏云是这样认为,一处与地球极度相似的平行时空。 人文生活乃至科技都与地球相仿,却又有些差异的平行世界。 与苏云原先生活的世界,是两个完全不同,好似两条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相似但不同,各自运作,井水不犯河水,永远都不会产生交集。 苏云所穿越到的地方,是华国靠近东南沿海地带的一座一线城市,东海市。 一座拥有两千万人口的超大型综合城市,是华国的金融经济中心,国际性大都市。 一座与省级平起平坐的直辖市,东部的中心,魔都东海。 这是一座生活节奏十分快捷的城市。 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就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除了故障外没有丝毫的休息机会,每天都在为生活不停的劳碌奔波,不敢有丝毫松懈。 苏云漫无目的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仿若一名旁观者,深处闹市却又超脱市井,静静的观察红尘百态,芸芸众生。 不知不觉,苏云来到一座横跨双向四车道的马路天桥上,手扶栏杆,倚靠在护栏上,眺望远处,静静的欣赏这座城市的别样景色。 此时,城市还尚未达到晚高峰,一天中车流量的最高点。 现在仍是上班时间,男男女女们都被关在那一幢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中无法离去,苦逼工作。 天桥上的人流量还算可观,远没有达到摩肩接踵的地步。 “叮叮当当,叮当叮当……”金属的敲击声,随着微风飘到苏云的耳边,不自觉的吸引到他好奇的目光,环顾四周,寻找声音的源头。 天桥的台阶上,一名浑身邋遢,臭气熏天的乞讨者,毫无形象的坐在台阶上。 漆黑肮脏的右手拖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碗上下轻颠,碗中的盛放的硬币随着乞丐手臂的起伏,一起一落,产生出清脆的声响,以此来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祈求施舍。 眼前的这名乞讨者满脸污泥,乌漆嘛黑肮脏不堪,好似从出生到现在,没有洗过一次澡。 身上的泥积累出厚厚的一层,如同一层土色的泥壳包裹住整个躯壳,让人无法看清他本来的相貌,也猜不透他真实的年龄。 单外表看,他就是一名普通的乞讨者,挣扎在城市最底层的生存者。 除此以外,这名乞讨者身上还有一处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他的右腿,没有血肉的右腿,只剩下一根细长的森森白骨,十分可怕。 他是一名残疾人士,身穿一件早就变得肮脏不堪的绿色军棉大衣的乞讨者,是一名身体残缺的乞讨者,丧失部分工作能力的劳动力缺失者。 在东海市气温低迷的寒冬,他的双脚只穿了一双单薄的黑色老北京布鞋。 甚至于鞋子上大脚趾的位置还有一处破洞,御寒效果近乎于零,乞讨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冻得脸红鼻涕流。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是低着头,浑浊的油腻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 使人看不清他眼神中的情绪波动,只是机械式的轻颠手中的生锈铁碗,产生清脆的硬币声,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 寒风凛冽的冬日下,这名身体残缺的乞讨者是那么的无助和可怜,却依旧打动不了过往行人的恻隐之心,神色匆匆的经过不停留片刻的脚步。 冷漠,麻木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是怎么了? 只是,这一切都苏云无关,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管别人怎么想,苏云只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自认为正确的事,就够了。 苏云抛开心中的杂念,自顾自的来到乞讨者身前,居高临下的开始观察眼前的乞讨者。 观察着乞讨者肮脏的外表,让人心酸的打扮,以及盛放了许多硬币的生锈铁碗。 “咕噜~”饥饿的声音,自苏云的胃中传来,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胃痛感,蔓延到苏云的大脑,让他的全身出现轻微的颤抖。 这,是胃病即将发作前的征兆,最为一名人生的失败者,城市的边缘人,苏云努力的工作,辛劳的打拼,来换取微薄的薪水,维持基本的生存。 准点进餐,到点下班,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奢侈,繁重的工作,无序的饮食,造就了他亚健康的身体状态。 浑身小毛病多如牛毛,不胜凡举,虽然都是无关紧要,不涉及生死的小毛病,但也是毛病不是!! 虽不严重,但发作起来却会要人命,让人十分的难受。 而胃病就是其中一种,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如果不去注意,饥饿过度,那也是难以忍受的。 毕竟,饥饿是人类最恐惧的事物之一,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是永远都无法体会饥饿的可怕。 饥饿可怕,使人恐惧,这胃上的毛病,发作起来,也会让人失去理智。 从穿越到现在,苏云已经有整整四个小时没有喝过一滴水,进过一粒米,腹中已经空空如也,饥饿难耐。 不但如此,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苏云现在身无分文,连一毛钱都没有,又如何去买食物。 胃病使人备受折磨,饥饿让人失去理智,现在的苏云,在身体的痛苦下,饥饿的威胁下,理智开始消退,变得有些疯狂,歇斯里地起来。 内心的冲动,阴暗面,在失去理智的压制下,彻彻底底的爆发出来,变得有些胆大妄为,神经质起来,不计后果,不考虑影响。 站在乞丐身前,苏云的眼中不断的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还是绿色的,那是极度的疯狂,失去理智压制的疯狂,被饥饿威胁而爆发出的疯狂。 心中升腾起一股冲动,一股来源已久的冲动。 受不了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饥饿的的威胁下,病痛的折磨下,苏云彻底的失去理智,心中残留的只有吃饭的念头,狼吞虎咽般进食的念头。 这一刻,饿鬼出笼。 第四章 后悔?不!! 太阳西移,余晖洒落。 余晖中,苏云那因为常年工作劳累过度的消瘦身躯,被太阳拉得细长细长,好似一根细棍。 此时的苏云,饥饿战胜理智,疯狂压倒冷静,双眼死死的盯住乞丐手中的铁碗,准确的说是铁碗中的若干硬币。 那是硬币,是金钱,是能够救命的东西,是能够让苏云摆脱饥饿的威胁,病痛折磨的救命良药,苏云志在必得!! 世界就是那么的无奈,悲剧永远都无法避免,不断的在世界上的一个个角落中无声的上演,区别只是过程,还有结果。 苏云不想去管乞丐会怎样?过往的行人又会如何? 世事艰难,步履维艰,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都让苏云无从选择,他只想要活下去,继续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不去考虑结果如何,苏云只管自己的死活,也只能管管自己的死活,对自己负责。 说苏云自私也好,坏人也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将开始的行动,也只是为自己负责方式,有错吗? 佛祖割肉喂鹰,以身饲虎,是怎样的大慈大悲,舍己为人。 苏云,只是一名凡人,俗人,没有佛祖那样的大智慧大慈悲,他只有自己的小智慧小慈悲,只在自己没有困难时的偶尔为之,一切都以自身为主。 先为自己,无忧无虑,再为他人,贡献一点微薄的爱心。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现在的苏云,也就只能做好后面一句,顾好自己。 只为自己而活,独自的活,自私的活,也平庸的活。 没有羞耻感也没有负罪感,有的只是那深深的无奈,苏云一个箭步冲到乞丐面前,心中默念了一声:“对不起。” 以此祭奠他即将逝去的良(合)知,在乞丐尚未反应之前,迅速的抢夺走乞丐捏在手中的铁碗。 然后一转身,大步跑进距离天桥不远的一条狭隘的巷子里。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苏云的动作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使得被抢的乞丐瞬间懵逼,彻底的凌(合)乱在阵阵寒风之中。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乞丐心中只有一句话:真是活见鬼,这年头,尽然连乞丐都会被抢劫,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怒火灼烧在乞丐心头,熊熊燃烧,使他彻底的失去理智,入行多年,被让当街抢劫还是第一次,这怎么不让他愤怒。 没有丝毫顾忌周边无数围观的热闹吃瓜群众的目光。 乞丐麻利的从地上站起起来,扣下右腿上那根让人望而生畏的森森白骨,含怒而摔,掷地有声。 而后步履轻快,身姿敏捷的追逐苏云的背影而去,独留驻足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一脸呆愣,这剧情变化的也太快了点吧。 比电视的狗血剧情还狗血,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乞丐已经够引人注目的,完了这被抢劫的乞丐还是个骗子。 这到底是当街抢劫呢?还是职业打假?傻傻分不清,八卦之魂已经冉冉升起。 不理会围观路人吃瓜群众是如何八卦,都与苏云无关。 此时的苏云只想早点摆脱身后这么乞丐的纠缠,早点甩掉这牛皮糖一样紧追自己不放的乞丐,哦,应该叫假乞丐。 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存在吗?这道德的沦丧还有到哪种地步? 这世上,还有没有真实的东西了? 苏云一路在前狂奔,拼劲全力的想要摆脱身后乞丐的追击,心中只有一句麻麻批,不断的开启循环播放模式。 你说苏云容易吗!不就是问乞丐“借”点钱江湖救急一下。 至于吗?至于这么死追着不放,连自己的业务客户都抛弃,眼中只有苏云。 到底想干嘛,世道已经如此艰难,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什么仇什么怨,连一点点硬币也舍不得,这是有多抠门啊! 和煦的夕阳下,狭窄蜿蜒的巷子中,苏云和乞丐正在上演一幕你追我逃的经典画面。 只是在这幕勉强算得上是马路片的荧幕中,苏云可耻的扮演着逃跑的角色,算是经典的反派角色,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可能心底还有一点小激动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明知不可为而为,做自己想做而不敢多的事,冲动之余,负罪感之下,也会隐藏着别样的刺激,让人心驰神往。 至少,苏云以前,重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一言难尽。 “艹,你个王八蛋的给老子站住,日(合)你仙人板板的。” 乞丐愤怒的在身后叫骂道,但步伐依旧轻(合)盈矫捷,没有一刻的停顿,不疾不徐的吊在苏云的身后,即不远也不近,刚刚好,带给苏云无穷的压力。 对于身后乞丐传来的叫骂声,苏云不但没有丝毫的停住脚步,反而加快脚下步伐的频率。 脚不停歇的再次加速,试图与身后的乞丐拉开距离,伺机逃脱。 破旧的巷子里,肆意拉扯的电线毫无规律的散布在半空中,两边都是低矮的三层楼的老旧房子,路面狭窄又破旧。 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初次进入巷子的陌生人都不可避免的会迷失方向,如同一只无头苍蝇,横冲直撞的被困在犹如迷宫般复杂的巷子内找不到出口。 “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绕了这么久,还没有绕出去。” 狭窄蜿蜒的巷子里,苏云怀中抱着从乞丐手中“强借”来的铁碗,气喘吁吁的暴了一句粗口。 从刚才到现在,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苏云还是没有摆脱后面乞丐的追杀,不仅没有摆脱,处境还岌岌可危,甚至于他不小心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迷路,多么坑爹的情况,在确认自己迷路后,除了一句“麻麻批!”其他任何的言语都无法表达出他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 整整一个小时,身后的那名乞丐追了苏云整整一个小时,还没有放弃,就像个牛皮糖一样一直粘着他背后跑,怎么甩也甩不掉。 一个小时,即使是找个韩式半永久做头发,还是没有休息一直做的那种,此刻也应该体力耗尽,气喘吁吁。 哪还有什么精力继续前进,何况还是苏云这种亚健康的半残废身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打破他长期以来的最后记录,已经算是超常发挥。 累,真的是太累了。 即使是用汇源肾宝,一夜七次郎,也没有这么累,不但是身体的疲惫,心理上就更累,简直就是身心俱疲。 身体已经达到极限,苏云再也坚持不下去,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停下继续奔跑的步伐。 手扶着墙,暂时的驻足休息,他的胸腔剧烈起伏,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缓口气。 就在苏云驻足休息,调整状态时:“那小子在那,大伙并肩子上,不要让那小子跑了。” 一声洪亮的叫声从苏云背后传来。 听到声音,苏云浑身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一看。 瞬间,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无法挽救。 苏云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危险,一个天大的危险,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 五个穿者军大衣,蓬头蒙面的乞丐,在熟悉的那个乞丐的带领下,从背后追来,每人手中都拿着木棍,很粗很粗,有三根手指那么粗。 见到这一幕,苏云的心哇凉哇凉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自己无意招惹到的乞丐尽然是团伙作案,这下惨了。 如果上天肯再给苏云一次机会,他一定不敢招惹到那个乞丐,真的。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生活也没有如果,一切的悲剧已经发生,即将上演。 第五章这个世界谁怕谁 此时的苏云,心中忐忑到难以附加。 他无法想象被这帮人追上后,被那根有三根手指那么粗的木棍狂揍,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他不敢尝试也不想尝试,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在恐惧无声的驱使下。 苏云颤颤颠颠的站起来,鼓起力气继续向前跌跌撞撞的逃跑,期望逃脱这帮乞丐的围追堵截。 只是,想法美好,现实残酷。 一堵墙,一堵岁月比较久远,连打底的石灰都脱落得差不多的破墙。 硬生生挡住了苏云的去路,让他无法逃跑,陷入绝境,苏云,无意间逃到一处死胡同。 身后,五名手拿木棍的乞丐正一步步的逼近,那一声声幸灾乐祸的狰狞笑容不断的由远及近,传入耳中。 前方,一堵两米高的墙壁死死的挡住去路,让他无法翻越逃脱。 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凶险的地步。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自身陷入万劫不复的艰难险境无法挣脱。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狭路相逢勇者胜。 曾经的苏云是懦弱,卑微不硬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唯唯是诺,卑躬屈膝,没有一点骨气和尊严。 但那都是苏云想要的吗?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样貌,没有学历的普通人。 独自一人挣扎存活在庞大的城市之中,生存在令人窒息的钢筋水泥筑就的钢铁丛林中。 他除了放弃自己所能放弃的,交换自己所能交换的,让自己变得不再是那个自己喜欢的自己,被世界无情的同化外,还能如何? 沉重的生活压力逼得他喘不过气,有太多的顾忌和束缚制约着他,让他没有办法按照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去行(合)事。 现在的这个自己,苏云厌恶,唾弃。 但又无法改变,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自己,那个最好的自己。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苏云穿越了,穿越到一个与地球似是而非的平行宇宙,束缚制约他的种种因素也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的苏云,毫不客气的说就是世界的bug,这个国度的黑户。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有。 没有顾忌就是最大的决心,世上已经没有在意的人和事,活着抑或死去,又有什么不同。 苏云,已经受够了活在别人的眼中,他想要为自己而活,真正的活着,站着活下去。 破釜沉舟,视死如归,新的世界新的开始,他,要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一段遵循自己心中所想的人生。 抢你的饭碗怎么了,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为什么要苦苦相逼,难道我生来就是被人逼(合)迫的? 我不服!! 以前是,现在也是,不管是在哪里,为什么总是摆脱不了被人逼(合)迫的命运,为什么!!苏云心中狂喊。 不服,就是不服,对生活的不服,对命运的不服,对当前处境的不服,苏云已经处在狂怒的边缘。 眼睛开始充(合)血,变得血红血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脸色狰狞。 现在的苏云,彻底的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害怕,以及敌我双方的实力悬殊,心中只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极端想法。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啊!! 管他前方是如何的危险,结果是多么的悲惨。 此时此刻,苏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服就干。 干得过要干,干不过那就更要干,硬干,往死里干。 怕什么,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苏云早以一无所有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不服就是干!干不过就是死,就是这么简单!!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即使打不过,也要溅你们一身血,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世界谁怕谁! 带着这股不成功便成仁,将生死抛之度外的极端想法,苏云大吼着向着一个乞丐挥拳。 苏云含怒一击:“啊,干(合)死你狗(合)日的!” 一拳打出,骨骼断裂。 一名乞丐的鼻梁被苏云硬生生的打断,鼻血狂流不止,捂着鼻子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 首战告捷,乘胜追击,接着苏云就向距离最近的另一名乞丐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拳打脚踢,撕咬拉扯,毫无章法。 此时的苏云就好像变成了一头野兽,一头受伤的暴躁野兽,撕心裂肺的嘶吼着与乞丐们混战在一起,厮杀搏斗,血流不止。 与曾经的那个懦弱卑微的他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完全判若两人,不可同日而言。 这事如果搁在以前,倒退到苏云穿越之前,那也许就是另一种情况。 卑躬屈膝,软弱求饶,可能就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一切只因懦弱。 懦弱,这个屈辱的词语,不知道陪伴苏云走过多长的岁月,总之,从他记事起,就一直陪伴跟随,直到如今。 懦弱,带给苏云多少的屈辱,羞辱和不堪,让他在遭遇不平,受到霸凌欺负时,只能忍耐,默默承受。 苏云有想过反抗吗? 答案是肯定的,苏云想过反抗,只是,懦弱是种病,是种消磨意志的顽疾,不断的摧残着他,让他束手就擒不敢反抗。 苏云十分渴望改变,他也想要奋起一搏,想要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的那种英雄气概,可惜,他顾忌的事情太多。 苏云顾忌,顾忌许多,顾忌冲动后的无法收场,也顾忌反抗后的报复。 因为顾忌,让他束手束脚,不敢放开自己,变得懦弱,变得胆小怕事。 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时代变了,世界也变了。 穿越到一个新的世界,过去的一切也已经与苏云无关,他不再需要顾忌,也不再需要害怕,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无所畏惧。 人,一旦无所顾忌,就会变得极度的疯狂。 也许因为压抑久了,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心中的那根弦没有绷住,断裂。 人,就会精神失常,要么疯癫失去理智,要么疯狂走向极端。 而现在的苏云,无疑就属于第二种。 现在的他,心中压抑的负面情绪早以达到即将爆发的边缘,此时的苏云,已经到达了不在爆发中疯狂,就在爆发中毁灭的关键时刻。 可能这就是穿越的力量,陌生的环境带给苏云不一样的改变,压抑终将爆发,懦弱终将坚强,现在的他,无所顾忌。 什么恐惧、什么害怕在这个时候都不重要了,被人围殴,即便是赢不了那也要打回去。 可能是以前苏云被生活的无奈和现实的不公压抑了很久,现在被完全的引爆出来。 总之苏云受够了,受够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他要改变,变得强大,不让人认为自己好欺负,他要以牙还牙,拼劲全力的干一仗,哪怕最后还是输了,又能如何。 老子即便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苏云心中想道。 身上的伤口淤青不断增加,苏云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双眼也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可是他不敢倒下,也不能倒下。 苏云怕自己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怕自己倒下,怀中的铁碗也将失去,被乞丐重新夺回。 这怎么可以,怀中铁碗里的一堆硬币是他补充自己体力的根本,是让自己能够更好的活下去的源泉,是苏云的生命。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现在敌强我弱,也不可以。 苏云要奋力一搏,拼死一战。 “啊……” “我跟你们拼了。”此时,苏云双目充(合)血道。 看到此时苏云一幅不要命的状态。 这不仅没有吓退身前的乞丐,反而激起了乞丐骗子们的凶性,大家都是一无所有烂命一条,比凶,谁怕谁。 第六章我恨 “兄弟们,揍他,往死里揍。” 一名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乞丐叫嚣道。 “呸,干(合)死他。” 另一名身材魁梧的乞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拿起木棍,阴狠的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接下来小巷里又变得一团混乱,五个乞丐围着一个年轻人狂殴。 天色已然变黑,巷口的路灯也已点亮,只是范围有限,无法照耀到苏云所在的墙角。 此刻,在这片漆黑的墙角,一场罪恶的,持强凌弱的围殴戏码,正在上演。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双方挂彩,体力不支,混战才得以暂时结束,乞丐们与苏云分开。 只是,从两方的负伤程度来看,苏云明显吃亏。 此时的他,站也站不稳,只能背靠墙角极力的支撑,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上衣也在混战时被撕扯成破烂,变成布条状,脸上淤青,嘴角流血,已经达到油尽灯枯的边缘。 反观乞丐一方,虽然也有些狼狈,可是没有一个人流血,最多也就是不小心被苏云的拳头打中,脸上留有些淤青,就再没其他。 此时,形势对于苏云极其不利。 虽然如此,但是苏云毫不示弱,强撑着身体,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对着身前的乞丐叫喊道:“来啊!你们来啊。” 苏云用言语刺激着乞丐们,双目充(合)血,面目狰狞,神色疯狂,犹如受伤的野兽般嗜血,失去理智,不计后果。 “小子,找死。” 一名满脸全身泥灰的乞丐用力拽着木棍对着苏云恶狠狠道。 “怕你啊,你们~有种来啊,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咳咳咳。”苏云咳着血道。 “你……” “打!”混战继续。 “砰!!”一声脆响,混乱之中苏云的后脑受到致命的一击。 意识开始模糊,变得虚幻、扭曲,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暗,光线逐渐的开始减弱,直到坠落无尽的黑暗,冰冷枯寂。 无尽的黑暗,充斥着冰冷与枯寂。 不知过去多久,当苏云再次从黑暗中苏醒,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熟悉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而是一片残垣断壁,凌(合)乱不堪的残破废墟。 潮(合)湿阴暗的街道,暴雨不断的冲刷,洗去世界的污垢。 街道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理,地面上全都是没过脚面的积水,正漂浮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 “我怎么会在这里?” 后脑勺隐隐作痛,苏云揉了揉疼痛的位置,努力的减轻后脑疼痛对身体的刺激,好尽快的适应这陌生的环境。 突遭变故的苏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方陌生的世界。 脑中没有丝毫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在平安夜的晚上,因为寂寞和孤独,然后…… 记忆渐渐的清晰,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一幕幕的在苏云眼中晃过,苏云的记忆重新回来!大脑却开始变得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到底算是什么? 为了梦想,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打拼,却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孤独,是这座城市的通病,也是苏云正在忍受的煎熬。 因为寂寞和孤独,在平安夜降临的那个夜晚,苏云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坐上了一辆去会所的出租车,开始自己排解寂寞孤独的旅行。 可是,为什么,当苏云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时空变换,位面交互,他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穿越了。 穿越,对于苏云这个一事无成,碌碌无为,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已经一无所有,活在哪里不是活。 苏云也就坦然接受,不再抱怨。 但是,世事艰难,生活所迫,苏云在饥饿的威胁下,不得已的做出违背自己内心的举动,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 在做下事情的那一刻,其实苏云已经有点后悔,之后他也受到应得的惩罚,被几名伪装成乞丐的骗子,围殴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内。 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这一点,苏云可以接受。 但是,让苏云不能接受的是,为什么,他所付出的,境然是生命的代价,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憋在苏云的心中,好久,好久,今天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一吐为快。 为什么!苏云愤怒的呐喊。 “轰!!”乌云密布,厚重恐怖,却仍旧遮不住他对命运不公,而怒火灼灼的双眼。 狂风骤雨,泥泞不堪的大地也阻挡不了他反抗的心。 震耳欲聋,摄人心魂的雷霆,也依旧恐吓不住那破釜沉舟的勇气。 淡薄的身影置身在广阔的天地中,迎着狂风暴雨的摧残,电闪雷鸣的震慑。 苏云巍然不惧,那道渺小的身影挺立着不屈的脊梁对着这黑云密布的苍穹,大声的呐喊着,怒吼着。 撕破自己的坚强的保护壳,肆无忌惮的在这暴雨急促的夜晚尽情发泄着胸中的苦闷,诉说着心中的不甘,批判着世道的不公。 他恨! 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的失败。 既然已经穿越,来到平行世界,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轻率的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哪怕是饥饿的威胁下,也不行。 他恨! 恨那群伪装成乞丐的骗子,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竟然下如此的狠手,让苏云,初次体验了一把死亡的滋味,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他恨! 更恨曾经的自己,原先的世界,失败的自我。 如果不是生活那么的没有希望,梦想那么的遥遥无期,他又怎么会穿越,又怎么会死过一次。 为什么他兢兢业业战战兢兢的工作所换来的成果,却抵不过背景深厚之人一句话的成就! 为什么他勤勤恳恳省吃俭用所积攒的微薄积蓄,却买不起这座城市中的任何一寸土地!! 为什么他幸运的开启一场穿越之旅,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终结在一群肮脏丑陋的骗子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苏云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对黑云重重的天空怒吼着,向这不公的命运咆哮着。 发泄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以及那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敢怒不敢言的怒火。 “轰——!!!” 一道刺目的雷霆划过天际,撕裂云层,闪耀苍穹,带着它那无与伦比的无上伟力降临,在磅礴大地中震荡。 刺目的雷霆光耀苍穹,在银白色雷光的衬托下。 苏云被雨水不断冲刷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神色狰狞,眼神决绝。 那是对世俗不公的怒恨,是对人心冷漠的悲恨,更是对自己一事无成的厌恨。 这一刻,苏云变得有些不同,是成熟?又或是蜕变? 不甘心! 苏云的心中充斥满无数的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背井离乡,闯荡拼搏,到头来却无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不甘心自己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到头来却日复一日碌碌无为。 不甘心自己披星戴月,备尝辛苦,到头来却贫困潦倒身无分文。 不甘心自己安分守己,本本分分,到头来却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更不甘心自己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到头来却不断失败一事无成。 暴雨汹涌雷霆肆虐冰冷世界中,独留苏云一人。 因为寒冷而变得苍白的拳头握紧接着又松开,不甘与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他不断游离在现实与梦想中无法自拔。 虽心有不甘,身却无力改变。 这一句话,将此刻苏云的心境诠释得淋漓尽致。 第七章什么是战争 不知过去多久,苏云发泄过,谩骂过,将自己搞得疲惫不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那密集如箭矢的暴雨已经停止,世界恢复到本来的模样。 夜无光,群星隐,寂静肃杀绕残城。 苏云提起精神努力的抵抗着那来自身体,因为疲惫而产生的酸痛和乏力。 深吸一口气,右手扶墙,努力的从满是浑浊的积水中站立起来,尚未来的及观察四周的环境,便被一道道刺耳的破空声吸引。 呼呼呼! 天空中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破空声,似乎蕴藏着令人颤栗的气息,似乎是有什么庞然大物从空中落下。 紧接着,远方传来阵阵轰鸣的巨响,整个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大(合)片大(合)片的房子坍塌下来。 惊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绝望的气氛顿时充斥在整个天地之中。 苏云仰头望向天空,借着城内的丝丝如同豆蔻般的微光,眺目远望。 这一望,让他气血上涌,心肝俱裂,神情呆滞,一动不动,愣愣的看着无数磨盘大的巨石从远处飞来,遮天蔽日。 “靠……”望着眼前如同末日般的场景,苏云忍不住爆了粗口,愣在当场。 作为一名曾经生长在和谐安定社会的普通青年来说,何时见过这么恢弘庞大,血腥残酷的战争场面。 这一刻,生命是如此的此的脆弱不堪,也许下一秒,你将死在疯狂而残酷的战争中,横尸当场,体无完肤。 遮天蔽日的巨石从天空落下,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狠狠的砸进城中。 大地震荡,屋毁梁倒,墙砖破裂,砖石纷飞,有一块破裂的墙砖好巧不巧的落在苏云身侧不足半米的地方,溅起的积水打湿全身,冰冷刺骨。 苏云浑身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在寒冷的刺激下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身穿古装,灰头土脸的城中居民在废墟中疯狂的奔跑,急切的想要寻找到一方安全的庇护之地。 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白白将自己送到巨石下面,整个人都被深深地砸入土地里面,连可怜的尖叫声都无法出。 磨盘大的巨石一块接一块的砸落,大地不断震动,房屋不断倒塌,原本的街道荡然无存,顷刻间变成废墟。 耳边充斥的,全部都是死亡的气息。 要么是临死的惨叫,要么受伤后的哀嚎,要么是承受不住残酷现实而精神崩溃的疯狂嘶吼声音,哪怕地狱也不过如此。 震惊!彻彻底底的震惊!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是怎样一个血雨腥风,哀嚎不绝的世界。 短短的瞬息间,这座残破的城市内演绎了一番危险残酷,生命如草荠的画面,这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了苏云的想象,令他心神震撼,无言形容。 噗! 突然,一股猛烈的劲风夹杂着无与伦比的伟力向着苏云头頂冲来,仿佛整个天空都瞬间坍塌下来,又好像有股无与伦比的力量镇压着他动弹不得。 此刻,死亡是如此的靠近,刺骨决绝。 “我要活着。”在死亡的威胁下,求生的本能驱使下。 苏云的体内瞬间涌出一股莫明的力量,电光火石之间,他心如猛虎,快若闪电,一个箭步朝前冲去,接着一个飞扑,借着惯性瞬间扑倒在前面的积水中,一切是多么的快速决绝,行云流水。 只听到身后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砸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整条街道好像经历了一场十级地震。 四周的房屋顿时被震动的不停的摇晃,跟着就稀里哗啦的塌倒下来,刹那间的功夫,原先的街道已经消失不见,成为一片残垣断壁。 巨石落地那四溅的碎石从苏云的后脑勺掠过,不停的砸进积水中,溅起两三米高的水花。 还有一颗碎石子从苏云的脊梁骨上划过,割破衣服,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如同被利刃切开的伤口,不断的渗出(合)血来。 不过这一切苏云都无暇顾及,巨石还在源源不断的落下,附近绵绵不断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时远时近,谁也无法判断下一个巨石会落在哪里。 只能不断的祈祷,诉求神佛保佑不让自己成为倒霉的那一个。 巨石疯狂的肆虐下,四周早已无一处安全之地。 苏云干脆站起来,回到原来的地方,只看到那块被抛进来的大巨石,已经有一大半砸入泥土里面,上面剩下的一小截,还有磨盘那么粗,大半个人高,可以想象它的重量和威力。 站在这块恐怖的巨石上,苏云仰头望着夜空,努力的让自己冷静。 漆黑夜空下,苏云登高四望,无所收获。 望不到巨石从哪个方向被抛进来,也望不到巨石在夜空中划过的痕迹,只在听到隆隆的巨响以后,才能感觉到巨石已经砸落地面。 面对如此沉重的武器,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脆弱,微不足道,城内的一切建筑,都经不起它的肆意揉虐。 嗖嗖嗖! 一阵猛烈的巨石轰炸后。 外面忽然传来沉闷的弓弦声,跟着夜空中蓦然传来密集的弩箭破空声,好像有成千上万只利箭划破长空而来,这是城外军队大型弩机开始发飚的声音。 苏云暗叫不好,冷静下来的大脑迅速做出判断,整个人急忙从巨石上跳下来,紧紧挨着巨石躲避。 只听到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连串的箭镞落在他的前后左右。 箭镞射穿了屋頂,射塌了破旧的围墙,深深地钉入泥土中,只露出小半截的箭秆。 几枚箭镞落在巨石上,溅起耀眼的火花,同时出嘣嘣嘣的声音,震得苏云耳膜隐隐作痛,箭镞跟着弹跳开,深深地斜射(合)入对面的砖墙。 那堵浸透过雨水的砖墙微微震动着,摇摇欲坠,却没有当场坍塌。 可是它却没能够坚持多久,又是一连串的箭镞落在残破砖墙上,砖墙终于无可奈何的倒下,发出噗噗噗的绝望声响。 越来越多的箭镞落下,迫使苏云不敢移动半步,如果没有巨石的保护,他就算是有金刚不坏之躯,此时也已被万箭穿身。 噗哧!噗哧!噗哧! 右边接连不断的传出箭镞刺中人体的声音,跟着有人倒在积水中。 苏云扭头一看,原来是不知道躲藏在那里的一家子,终于受不了战争的摧残,不要命的从藏身地跑出来,拖家带口的暴露在空旷的街道上,结果被漫天飞舞的箭镞毫不留情的贯穿,鲜血四溅。 沉重而锋利的箭镞从他们的脑门射(合)入,几乎射穿了半个人体,有个人被箭镞射中了脑门,居然还可以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最后终于心有不甘的倒在了废墟中。 箭镞继续落下,钉在他们的尸体上,片刻的工夫,他们就成为了硕大的刺猬,可怜中间有些小孩子甚至还没有箭杆高。 苏云眼睁睁的目睹着惨剧的发生,心神不断的被冲击。 身为现代和平世界的青年,又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残肢断臂,首级尸体,这是怎样的一座修罗场。 眼前的一幕,明明白白的告诉苏云,什么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血腥残酷的战争。 第八章屠杀 巨石还在持续不断的落下,落点却越来越远,箭镞依然还在飞舞,却渐渐的稀疏起来。 这也就意味着城外的进攻即将开始。 果不其然,不久以后,外面传来十分尖锐的铜锣声,中间夹杂着惊恐而紧张的喝叫声。 慌乱的脚步声不断的赶往城墙的位置,栗阴军的步兵发起猛烈的进攻,守城军队艰难的做着最后的抵抗。 “放箭!放箭!放箭!” 有人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充满了凄厉而绝望的意味。 幸存的守城军民奋起反击,却始终无法抵挡攻城军队的人多势众。 只过了小半会的工夫,攻城军队就靠近城墙,喊杀声与惨叫声相互交织,距离越来越近。 中间夹杂着巨石从天空砸落震荡大地的轰鸣,攻城檑木撞击蒙皮城门的闷响,漫天箭镞贯穿人体的痛苦呻(合)吟。 冰冷兵器砍碎血肉骨头的冷漠无情,炽(合)热滚烫的火油燃烧在人体上的惨厉哀嚎,还有一连串的尸体跌入护城河的声音…… 苏云感觉到整座城市都处于攻城军兵威赫赫的颤抖当中。 残酷的城墙争夺战厮杀得越来越激烈,甚至连进攻方的大声吆喝都可以听到。 攻城军队的军官在城外大声的宣布进城以后可以尽情的掠夺,最先进城的三百人,还可以独霸自己强掠到的任何物品,不需要上缴,抢到的女人也可以占为己有。 杀红眼的士兵都嗷嗷叫起来,攻势对比之前更加的凶猛凌厉,所有的声音都混杂到一起,再也无法分辨。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轰隆一声巨响,高大的城门终于被撞破,这一幕让厮杀在城头的守军看得肝胆欲裂,心头绝望的尖叫起来:“城破了!城破了!栗阴军来了!……” 密集频繁的脚步声盖住了绝望的尖叫,疯狂的栗阴军士兵,好像潮水一样的涌(合)入这座早已残破不堪的城市,将它彻底的变成(合)人间地狱。 带队的军官在外面的街道上用冷酷冰冷的声音大声宣布:“兄弟们,冲,杀光博江军,占领宿州城。” “将军有令,博江军负隅顽抗,罪不可赦,满城屠尽,鸡犬不留,破城后各军放假三天,大索全城!大家尽情的享受!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反抗的,就地格杀……” “将军万胜!” 栗阴军的官兵听到军令后全都如同打鸡血般的疯狂的吼叫起来。 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急匆匆地朝着城内赶来,兵器的撞击声越来越激烈,箭镞划破长空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中间夹杂着连续有人倒地的声音,惨叫声、呻(合)吟声、哀号声,还有妇女的惊叫声,小孩子的惶恐哭声,让原本寂静的夜晚,顿时沸腾起来。 经历了巨石摧残和弩箭的洗礼,残破的城内还幸存有如此之多的生命,不能不感叹于生命的顽强,但这种顽强却抵不过霸道的武力,被无情的撕碎,砸烂。 越来越多的火把被点亮,紧接着大部分的房子也跟着被点亮,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甚至连苏云所在的这条阴森森的小巷也被这漫天火光照亮。 那些凶残的栗阴军士兵,成群结队的疯狂屠杀着一切生物,抢掠着一切可以抢掠的物品。 在漫天火光映照下,每个人都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嗜血残杀,狰狞恐怖。 残破的宿州城内如同人间地狱,惨叫声、呻(合)吟声、哀号声不绝于耳,惨烈的画面与凄厉的哀嚎,无一不在告诉苏云。 他来到的是怎样一方世界,一方人命如草芥般朝不保夕的残酷世界,一方混战不休的乱世。 夜发杀机,群星隐退。 大雨晚来急。 军令如山,将士搏命。 麾战不休喊杀不绝。 誓要将城摧。 杀!杀!杀! 箭如雨,石遮天,满城染血潮如海。 尸横遍野,白骨成山,人命如草芥。 惨!惨!惨! 欲求活,百死求生机。 坐以待毙不是苏云的风格,虽然苏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穿越之后,又为何会发生二次穿越,竟然来到这处血腥的修罗场,一处类似于古代背景下的攻城战争地。 残酷战争下,双方早以杀红了眼,没有丝毫的理智仁慈,只有杀戮和残暴,置对方于死地的你死我活的杀气,弥漫在城池上空。 如此危及时刻,人命如草芥,朝不保夕的凶险战场,没有时间留给苏云思考。 此时此刻,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活下来,拼劲全力,想尽一切方法,活下来。 生死,人生之大事,不可不慎重,苏云不知道自己再次死亡,是否还能幸运的得到重生,苏云不敢赌。 不管什么时候,对于他来说,生命都是最后一次,死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你无法保证,死去后还能否重生。 死亡,永远只有一次,最后一次。 初次面临血腥的修罗地狱,望着满地的尸体,无数的断臂残肢,血流满地,恶心,胃里一阵翻滚,莫明恶心,搅得他的胃天翻地覆。 “呕!呕呕……”苏云吐了,吐的稀哩哗啦,吐得脸色苍白,几乎脱水。 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本来胃里也没有什么,饿了好几个小时,胃也已经饿过,饱了,胃病的症状也从身体上消失,除了脸色苍白,身体有些虚脱外,再没有其他异常。 “呕!呕!”再次干呕了几下,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吐。 苏云抬起头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污秽(合)物,环顾四周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大脑飞速运转,思索自救的办法。 此时,栗阴军已经攻破宿州城城门,正式进入城中大肆屠城,惨叫哀嚎声响彻天宇,城内一片混乱。 借着漆黑的夜色,城内一片混乱的环境 苏云捂着鼻子,脸色嫌弃的从一具死尸身上拔下一件破旧的军服套在身上,将自己伪装得和四周的人一样。 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污水遍布的街道上,偷偷摸(合)摸的隐藏,躲避杀红眼的栗阴军士兵的杀戮,跟着感觉向着前方前行,希望及此逃出升天。 畏畏缩缩的朝着一片火光的方向前进,阴差阳错的借着火光,看到城门楼高大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城门,那是离开城内的必经之路。 苏云不知道接近城门后又会遇到怎样的变故,不小心在路上遇到杀红眼的士兵又会如何,是引颈自戮,还是奋起反抗,一切都未知。 苏云就这么凭仗一股热血,对生的渴望,一往无前的向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城门楼的方向逃去。 在这样一种血腥漆黑的危险环境中,苏云独自潜行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他是否会感到恐惧?害怕? 会!一定会! 二十多年来,苏云经历的场面虽说不少,但那要和什么去比,在国内,一定是和谐安宁,波澜不惊的。 血,尸体,生活在和谐社会下的平常人又怎么会有机会遇见,即使遇见,那也是以个位数计算。 又哪像眼前的,尸体遍地,估计四位数也不止,起码上五位数,过万。 黑夜漆黑一片,不见月亮星辰,只有远处的丝丝火光,勉强给这黑暗的世界,带来些许光明。 凭借着微弱的火光,以及对生命的渴望决心毫无意外的战胜了心中恐惧的胆怯。 苏云神情紧张,小心翼翼的穿行在残横断瓦的宿州城内,偷偷摸(合)摸的朝着城门前进。 突然,前方传来嘈杂的嘶吼和凌(合)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朝这边冲过来,其中还时不时夹杂着刀砍进骨头的脆响和临死前凄厉决绝的惨叫。 有情况! 前方发生突发状况,止住了苏云继续前进的脚步,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他不会贸然前进,为了稳妥。 苏云翻身躲藏进一堵残破的砖墙后面,借着微弱的火光神情紧张的注视着前方。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群相同装束的栗阴军士兵,总共有十多个人。 正举着屠刀不间断效率极高的屠杀着前方慌忙逃窜的无辜百姓,他们临死前的痛苦哀嚎让这些栗阴军的士兵表现得更加的疯狂。 野兽般的没有一丝人性,无情的将旁边的每一座房屋都变成血池,被剁碎的肢体好像败絮一样从房屋里面随意的扔出来,溅起一片片带血的血雨。 没过多久,在十名栗阴军的疯狂杀戮下,疯狂逃窜的城内百姓被残杀殆尽,无一幸免。 一番惨无人道的杀戮过后,栗阴军搜刮了一遍横躺在地上的尸体,便急匆匆的离开,奔往下一处地点,血腥重复着刚刚的一幕。 十多名栗阴军士兵匆匆的通过苏云躲藏的巷子后,危险解除。 苏云擦了擦额头不知何时出现的冷汗,身影悄悄的从砖墙后面走出来,大受冲击的望着眼前的人间地狱修罗场,眼眶炸裂,胃液翻滚,几欲呕吐。 “嘿嘿嘿,原来这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呀……”突然,一声磨牙般凶残的声音从苏云的背后传来,瞬间就让他汗毛炸裂,冷汗直流。 第九章背水一战(1) 苏云身体一僵,神情绝望不自然的转过身来,借着一丝微弱的火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名手持横刀,面色狠辣身形魁梧的栗阴军士兵,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朝着苏云步步紧逼。 一口如恶鲨般森白的牙齿显露,狰狞恐怖。 冰冷的瞳孔不时的闪现出丝丝的嗜血光芒,那是对生命的淡漠,轻视。 此刻,这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正用他铜铃大小般嗜血的眼睛轻蔑的看着身穿博江军军服,留着一头怪异短发的苏云。 就如同发现一只躲在黑暗角落中的老鼠一样,漫不经心,随手就是一刀。 手中的横刀狭长锋利,嗜血的刀光在黑暗中就如同是死神的眼睛,无情的吞噬着脆弱的生命。 这一刻,死亡来的是如此的接近,让苏云头皮发麻,他都能够感受到横刀冰冷锋利的气息。 压得他皮肤刺痛,浑身战栗,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在死亡的步步逼(合)迫下。 苏云体内蕴含的未知潜能彻底爆发,冲天而起,只见他身影一动,朝前一滚。 呼吸之间,一个翻滚,咕噜一声在对方尚未反应前,麻利的滚过对方的胯下。 惊险万分的躲避过对方致命一刀,身形狼狈的滚到对方的身后,避过一劫。 但是背部受伤的伤口却不可避免的磕到坚硬的碎石,让伤口受到二次损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只是形势危急,不待苏云多想。 对面的栗阴军士兵在苏云躲过自己横刀的攻击后,彻底的暴怒了,仿佛是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一路杀来,城内幸存的百姓包括溃败的博江军士兵早已意志崩溃,毫无抵抗之心。 在栗阴军强悍的军威之下,又有哪一个不是仓惶逃窜,屁(合)股尿流。 又或是神情木然,绝望呆滞伸长脖子乖乖的等着他们的屠刀落下。 没有一个人敢鼓起勇气反抗,眼前的这名博江军士兵却是第一个。 这激起栗阴军士兵的愤怒,只见他身躯回转,举起横刀,再一次满脸杀气的朝着苏云逼近,眼睛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他决心先不杀死眼前的这名博江军士兵,而是要将他俘虏好好的折磨一番。 最起码也要折磨个三天三夜,要让这个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彻底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这一刻,栗阴军士兵眼中那爆(合)发出嗜血红光的夺命眼神,让苏云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迎面扑来,让他恐惧。 这一刻,苏云所处的境地形势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地步。 对于现在的苏云来说,反抗,意味着九死一生,但是不反抗,却是十死无生。 死亡,多么普通的一个名词,但是在这普通的背后却又蕴含着极不普通的含义,隐藏着莫大的恐惧,惊骇。 宿州城内漆黑寒冷的夜晚,不见丝毫星光,小(合)腿高的积水,被无可估量的鲜血,染成殷(合)红的血色。 面对步步紧逼的栗阴军士兵,闻着其身上无意识散发出的浓郁血腥味,感受着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苏云的双(合)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曾几何时,苏云自嘲自己一无所有,可以无所畏惧的直面死亡的威胁,可以奋不顾身慷慨赴死,绝不皱眉。 以至于穿越到陌生的环境,独自面对乞丐的围殴时。 苏云依旧可以爆发出视死如归的必胜信念,奋起反抗,挥拳搏杀,这无关其他。 面对乞丐,面对一群由乌合之众七拼八凑组成的乞丐团伙。 苏云除了没有想到对方会下手不分轻重外,心中没有丝毫的惧怕,恐惧。 也不会为此吓到颤抖腿软,因为他所面对的那群乞丐,和他一样,都是普通人,卑微平凡的普通人。 但是,现在出现在苏云眼前的栗阴军士兵,却不是乞丐那般的乌合之众。 而是身经百战,历经生死,双手沾满鲜血的战士,屠夫。 在栗阴军士兵身上拥有一股浓郁的,无法被清洗掉的血腥味。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充满着杀气和嗜血,让人恐惧颤栗。 死亡,这一刻离苏云是如此的接近,近到咫尺之间,触手可及。 “不,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服,我不甘,我不要认命,绝不!!” 死亡的威胁下,牙齿因为恐惧咯咯作响,双(合)腿因为恐惧而颤栗不止,但是,苏云内心却不想就此屈服。 他不想认命,他还没有活够,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美好,他不想就这样死去,像条野狗似的卑微死去,暴死荒野,死无葬身之地。 他要反抗,他要改变,凭什么,他就要像只狗一样被人肆意屠杀,不服,绝对不服。 “想要我的命,那就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苏云,崛起,杀!!” “杀!!”一声怒吼,苏云胸中埋藏的恐惧,颤栗,全都随着这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声。 彻彻底底的发泄(合)出来,一丝不剩,最终留下的,只有坚定的决心,一颗想要活下去的决心,求生的决心。 任何阻挡苏云继续活下去的阻碍,都要消失,这一刻,苏云开始变得自私,也变得勇敢。 自私只为自己而活,勇敢只为活下去扫清一切障碍。 一切的一切,都只为继续活着。 栗阴军士兵慢慢逼近,死亡的压迫感不断变强,但是却好似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这一刻,苏云,绝不屈服。 他要像个男人一样,挺起腰杆,无所畏惧的直面眼前的敌人。 他不再恐惧,惊骇,漆黑的瞳孔中唯有坚定的光芒,如钢铁意志般坚定的光芒。 对于此刻的苏云来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结局如果已经注定,那又有什么恐惧。 即使结局依旧恶劣,他也不会再去后悔。 懦弱了这么多年,忍耐了这么多年。 现在,苏云不想再忍下去,他要站着,他要挺直腰板的站着,哪怕是死,也要站着去死。 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体验,在面临死亡的那一瞬间。 曾经埋藏在心底的骄傲和坚持,犹如火山喷(合)发般再一次的猛烈爆发出来。 明明白白的告诉苏云,这些年,他到底失去了什么,他得到了什么,他应该重新找回些什么。 这一刻,苏云牙关紧(合)咬的从地上站起,眼神坚定的拔(合)出斜插在地上的半截弩箭,握着箭身。 他目光坚定的对自己说道:“我一定会找回曾经失去的东西,一定会!!” 不管对面的栗阴军士兵是否听到,苏云都已经不在乎。 此时此刻,他双眼目视前方,坚定而果敢。 箭头朝前,珍珠般大小的水滴不断的自锋利的箭尖滴落,在积水中溅起片片水花,一圈圈波澜不断朝外蔓延。 这一刻,周围的气氛变得压抑,空气好似凝固,最后的关头就要来临。 面对沾满鲜血,冷酷无情的屠夫,苏云也已经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准备。 因为他知道,投降祈求哀嚎挽救不了他的性命。 唯有拿起手中的武器,不顾一切的杀死眼前的敌人,才能获得一线生机,也才能有继续活下去的资格。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来吧,你个混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云双目充(合)血,怒发冲冠,握着弩箭的双手青筋暴起,在退无可无退的绝境下,埋藏在他内心深处二十五年的暴戾与疯狂被彻底的释放出来。 二十五年来因为儒弱自卑而受尽欺凌与白眼所积蓄在心底的戾气,在死亡的威胁下,如同束缚的枷锁被打破。 曾经不断被压抑积蓄的负面情绪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汹涌澎湃,彻底的吞噬苏云。 让他忘记疼痛,忘记恐惧,变得更加疯狂,更加的危险。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无尽的疯狂与暴戾充斥苏云大脑,让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害怕。 青筋暴起的双手紧握着粗大的弩箭,凭着一股热血,神色悲壮的朝着栗阴军士兵冲去。 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拼尽一切也要杀死眼前的敌人。 这一刻,苏云悍不畏死疯狂的冲锋也激起对面栗阴军士兵嗜血残暴的凶性。 激起凶性的栗阴军士兵手握横刀毫不避让恶狠狠的朝着苏云砍去。 锋利的刀刃狠狠劈落,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刀尖无声无息的切入雨水之中,溅起片片水花。 在一腔热血,破釜沉舟的悍不畏死的信念加持下。 苏云举起弩箭用力格挡,耳边只听到轻微的喀嚓一声,紧握在手中那婴儿手臂那么粗的弩箭箭杆被横刀无可避免的劈开一个缺口,木屑纷飞。 不过眼前的栗阴军士兵毕竟是名身经百战的战场雄兵。 在横刀被弩箭格挡住后,只见栗阴军士兵神色淡然,变幻招式,顺势一脚,带起一大(合)片积水重重的踢在苏云的小腹上。 苏云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踢得飞了起来,狠狠的撞在残破不堪的砖墙上。 砖墙顿时被砸得粉碎,连带着周围的房子一起坍塌下去,将苏云无情的压在破砖碎瓦之下。 一击奏效,栗阴军士兵收回了脚,手持横刀昂首侧立,举目望向被压在砖石之下的苏云。 冷峻的眼神中显出一丝丝的轻蔑,心中暗道就这点伎俩也敢来挑衅老子,真是不知死活。 但是,这缕轻蔑之色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不见。 那满是老茧的右手不由的紧了紧握住了横刀。 巨大的刀疤恶狠狠的跳动着,眼睛深沉得好像是凝结的深潭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废墟。 第十章背水一战(2)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在遭受到如此重创后。 苏云居然没有当场昏死,依然顽强的从废墟中艰难的爬了出来,满不在乎的拍掉脑门上的砖头。 嘴角边带着一丝丝殷(合)红的鲜血,双目通红的盯着前方的栗阴军士兵,脸色狰狞。 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疯狂的挥舞着手中武器,誓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老子要你死!!” 苏云满嘴流血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怒火,抱着这股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不顾满身流血的伤口,悍然决然的发起决死冲锋。 宿州城漆黑的夜空下,苏云那张布满血痕的年轻脸庞,狰狞凶残,恐怖疯狂。 如炼狱恶魔,残暴可怕。 瞧着眼前卑贱如老鼠一样的东西竟敢不知死活的再一次冲上来攻击自己。 栗阴军士兵脸色阴沉,又惊又怒,愤怒的狂吼一声,举起横刀,使了一招力劈华山狠狠的劈向苏云。 高亢的吼叫冲淡了心中那一点因受到苏云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疯狂气势冲击而产生的一丝惊恐。 继而被满腔的怒火所填满,仿佛是感到威严受到挑衅。 栗阴军士兵心中发誓一定要杀死这只狡猾的老鼠,碎尸万段,砍下他的头颅喂野狗,永世不得超生。 砰砰砰砰! 连续四刀刚猛霸道的攻击打在苏云的弩箭箭杆之上,溅起片片木屑,形如漫天木花飞舞,刚猛异常,刀箭撞击产生的爆裂声音尖锐刺耳。 在苏云后退避开栗阴军士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后,手中握着的有婴儿臂膀粗的弩箭箭杆早已刀痕遍布,好象开了麻花一样。 栗阴军士兵得势不饶人一个箭步冲到苏云面前,从右侧插入,全力一刀劈下,刀光刺目,不留丝毫后路。 苏云举箭格挡,双臂感受到一股滔天巨力压下,身子一沉。 如巨象压身,竟然被对方的横刀狠狠的压下去,身体也向前倾侧,弩箭差点脱手,几乎控制不住。 他额头上的伤口和背上的伤口也在不断的飚血,甚至觉得喉咙里都有一点甜。 地上的积水似乎也被刀风震的激荡起来,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苏云在对方凶狠凌厉,血雨腥风的进攻中且战且退,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被逼到一块残破的矮墙前,退无可退,不得不背靠矮墙背水一战。 无奈的被逼到墙角背水一战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饥饿与疲劳,从变故时起算到现在已经将近五六个小时。 期间苏云滴水未进,肠胃没有补充到新的能量,身体机能不断下降。 面对着对方越来越凌厉的攻击,现在只凭借着一股子狠劲,脑中残存下的强烈的求生欲望。 艰难的支撑着抵抗着对方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形势不容乐观。 如同在钢丝上跳舞,每一刻都是险象环生,有性命之忧。 并且随着栗阴军士兵的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苏云渐渐的开始抵抗乏力,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反击,必须要反击,否则,死的人就是我。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手上握住的弩箭也变得越来越重。 种种负面的影响,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向苏云侵袭而来,让他疲于奔命,艰难的抵抗着。 但是苏云仍旧不放弃,大脑运转,脑中不断的思考着破敌之策。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危难时刻,人所迸发出的潜能也是无穷的。 生死存亡之际,苏云的大脑飞速的运作,无数的方案走马观花似的自大脑中掠过,寻找适应的那一种。 呼吸之间,埋藏体(合)内深处的潜能突然爆发,破敌之策了然于胸。 在思索出破敌之法后,苏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依靠着矮墙的掩护,借机凝聚全身力气。 关键时刻,潜能爆发,化腐朽为神奇,整个人如同打鸡血了一般,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这一刻,苏云无所畏惧。 潜能爆发,好似脱胎换骨,截然不同。 只见苏云手腕一侧,奋力将弩箭向上一挑,好似鹰击长空破苍穹,锋利的箭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的刺向栗阴军士兵的面门。 危险来临,但是对方毫不慌乱,久经血腥战场淬炼的栗阴军士兵果断收刀后退,决定暂避锋芒,避开要害攻击。 一击未中,苏云毫不气垒,招式变幻,顺水推舟,趁着空档顺势跳到了墙头。 双(合)腿发力如同羚羊跃峡,从对方的头頂上方越过,箭头下切,好似鱼翔浅底荡海潮,锋利的箭尖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猛烈的刺向栗阴军士兵的头頂。 成败再次一举,但是底下的栗阴军士兵也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人物,久经生死考验,不同一般。 在察觉到来自头頂的危险后,从容应对,不假思索的将横刀拦在头頂。 只听到叮的一声,苏云的箭尖刺在栗阴军士兵的横刀上,碰撞出耀眼的火光。 进攻再次受阻,苏云再次变幻,趁机借助身体的力量,全力下压,好似猛虎扑鹿,全力以赴。 栗阴军士兵的横刀在巨大的压力下不断向下弯曲,却任然没有断裂。 这一刻,栗阴军士兵眼神一凝,双臂突然发力,如同霸王掷鼎,刚猛异常,狭长的横刀向上弹起,势不可挡。 自己全力一击被挡住,苏云毫不气垒,依旧顽强拼战,借力打力,依靠对方的力量一个回转翻滚。 再一次拉开双方间的距离,并借住未竭的余力落在不远处的积水中,溅起一大(合)片水花,全身湿透,水流不止。 手中的弩箭箭尖朝前,颗颗水滴不断落下,溅起片片水花,泛起道道波澜,朝四周扩散。 对面,栗阴军士兵快要气疯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在这条破旧的巷子里。 在这片废墟中发现的弱小的博江军士兵竟然抵挡住他一个精锐强大的栗阴军士兵这么长时间。 如果这一幕被刚刚离开的泽袍看到岂不是要被笑到大牙。 讥笑讽刺他的力气都耗尽在女人身上,成了一个软脚虾,连区区的一个小兵都对付不了。 想到此处,栗阴军士兵彻底疯狂了,他要挽回自己的尊严,要用对方的鲜血续写自己的荣耀。 只见完全暴怒的栗阴军士兵全身肌肉鼓起,青筋暴起。 狂吼着好似饿虎扑食般疯狂的朝着苏云冲去,锋利的刀尖在积水中切出一道长长的水幕。 栗阴军士兵发疯似的扑了过来,完全不顾自己的破绽大开。 横刀好象失去了理智一样,拼命的砍劈,没有丝毫的花巧。 刀刀都是要人命的搏命招数,凶狠泼辣,凌厉异常,令人难以招架,震得苏云弩箭乱颤,积水中(合)出现了明显的波纹。 “刷!”的一声又是凌厉凶残的一刀,栗阴军士兵手中的横刀从苏云的胸口划过,带起一道清晰的血迹。 苏云受创大步后退,与陷入疯狂的栗阴军士兵再次拉开距离,箭头倒挂在积水中,带起片片水花。 栗阴军士兵紧追不舍,刀光如练,继续萦绕苏云全身,刀风肆虐,刚猛凌厉。 庞大的巨石将这条破旧的街道变成了废墟,粗大的弩箭将这里变成了死亡地狱。 地面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砖头和碎石,弩箭也好像杂草一样,零星散落,积水忽高忽低。 面对混浊而血腥的积水,谁也不知道下面到底蕴藏着什么。 栗阴军士兵固然凶悍强大,可是由于环境的影响,想要全力挥,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过去,他都是在干旱广阔的土地上和敌人战斗。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极大地削弱了他原有的战斗力,街道上到处都是积水,好似烂泥塘,让他十成功力发挥不出五成,感到十分的力不从心。 好事全无坏事不断,就在栗阴军士兵准备继续发动更加凌厉的攻击之时。 蓦然间,他感觉到左脚底心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让他无法忍受,跟着身体就失去平衡,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倒。 苏云定睛一看,原来,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钉子刺穿了栗阴军士兵的脚底板,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栗阴军士兵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糟糕!” 作为一名长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百战精锐,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可以觉察到死亡的味道。 就在脚底受创的那一刹间,他又感觉道这股熟悉的感觉在心底出现。 危险,不过栗阴军士兵到底也是身经百战之辈,能够做到临危不乱,沉着应对眼中的变故。 只见栗阴军士兵回刀防身,密集的刀光将自己前方保护得滴水不漏,一丝不差。 可惜,这一切都以为时晚矣,苏云早就察觉到栗阴军士兵的异常,趁你病要你命是苏云的行为准则。 第十一章杀戮后的迷茫 此刻如此绝佳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成败都在此一举,苏云又如何会放过。 关键时刻,苏云快速欺身近前。 抡起手中的弩箭狠狠的劈在横刀之上,全身发力,一杆破乾坤。 全力一击之下,饶是栗阴军士兵武勇过人,在左脚受创,仓促防守等一系列变故下,此时也以回天无力,优势尽失。 此刻苏云全身发力,刚猛决绝,栗阴军士兵被苏云凌厉的攻击逼(合)迫着不断的往后退,直到出现一个破绽,被苏云抓(合)住, 再一次的全力一击。 这一回,栗阴军士兵没有抵挡下,被苏云击中身体。 结结实实的拍倒在鲜血与积水混合在一起的血水中,手中紧握的横刀也被震脱手,落到血水中,溅起一片血花。 这一刻,双方的攻守之势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攻守易势,苏云占得先手。 似乎是嗅到死亡的气息即将来临。 栗阴军士兵的内心深处本能的涌起对死亡的恐惧,心中悔恨不已。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有些轻敌,完全没有想到会被眼前这名弱小的博江军士兵逼(合)迫到如此境地。 “杀……” 栗阴军士兵不甘失败,想要翻盘,只见他狂吼一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对苏云发起生命中最强的决死一击。 “死!!” 直此关键时刻,苏云没有多余思考。 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双手高举弩箭,箭尖朝下。 如流星坠地,山崩地裂般的对着栗阴军士兵的心脏位置狠狠扎去。 在栗阴军士兵绝望恐惧的目光中将他扎了个透心凉。 之后弩箭余力未尽,箭尖从栗阴军士兵背后透出死死的钉在大地上,深深的插(合)进泥土里。 被钉在地的栗阴军士兵或许从来都不曾想到。 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这条偏僻的小巷里,死在这个这不知道名字的敌人手中,简直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谁?” 栗阴军士兵绝望而期盼的说道,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我不是谁!我只是个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回答栗阴军士兵的是苏云寒风般寒冷的言语。 阴冷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波动,冷冷的注视着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栗阴军士兵,眼中一片冰冷。 天空雨水不断的洒落,从苏云的头頂坠下,连串的水珠不断的从头上滴落,形成一条条的雨帘。 闪电划过夜空,光耀苍穹,将夜空下苏云的脸色衬托得格外的苍白。 孤零零的身躯在电光的闪耀下留下一条长长的身影,刚好遮住远处赤红的火焰。 血水反射(合)出的火光,刚好映照着苏云漆黑的瞳孔中,看起来恍若有一团殷(合)红的火焰在燃烧。 经历了一番鲜血的洗礼,这一刻,苏云仿佛变得有所不同。 …… 夜幕漆黑,天空细雨绵绵,点点雨珠洒落,冲淡浓郁殷(合)红的血水。 宿州城内房屋坍塌,箭矢遍地。 此刻,城中积水蔓延的废墟内的一堵矮墙前。 苏云毫无形象可言的靠坐在墙角前,双目无神,思绪混乱。 丝毫不去理会远处传来的声声喊杀,也不去注意周围环境的凶险。 此时此刻,苏云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冲动而点燃的熊熊热血之火终将会熄灭,怒火压制理智而产生的疯狂暴戾,也终究会归于平静。 当这一刻无法阻挡的来临时,那些被疯狂所压制住的恐惧、害怕也终究会挣脱枷锁,再次降临。 当恐惧也害怕联袂而还,苏云又将如何自处? 他又是否作好应对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心理准备? 空洞的眼神表达不了内心的复杂,麻木的脸色洗脱不了他沾满鲜血的双手 复杂的目光出神的盯着身前那具死不瞑目的栗阴军士兵尸体。 眼神空洞的打量着自己这双沾满鲜血,因为激动抑或恐惧颤抖的血腥双手。 苏云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的发生!是淡然,无所谓?还是心情沉重,噩梦连连? 苏云永远都无法忘记,无法忘记自己是如何的将弩箭插(合)进那名栗阴军士兵的心脏。 又是如何残忍果断的结束对方的生命,让对方死不瞑目,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作为一名身在和平社会的普通青年。 循规蹈矩,遵纪守法,就连小偷小摸这种违法犯忌的小事都不敢做的良好青年。 苏云又如何的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坦然面对,像个铁石心肠的冷酷之人一样。 丝毫的不放在心上,杀人如喝水,家常便饭,心中不起一点波澜。 可是,苏云只是一名简简单单的普通人,是前一刻还在美好的和谐生活中安定的生活着,过着早出晚归,劳劳碌碌的平凡生活的平凡人士。 他无法无视,他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心安理得的活着。 也许苏云不算是个好人。 在生活的压抑下,也曾变得冷淡,麻木。 但这绝不是意味着苏云就是一个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人,在苏云的心底,至少还残留着一点他做人的底线。 杀人,哪怕是正当防卫。 在古代的时空为了活命,奋起反抗,冲动杀人。 他依旧还是过不了心中的一道坎,说一千道一万,他都杀了人。 在与栗阴军士兵搏斗的时候,苏云还没有太多想法。 即使是在最后一刻,在将弩箭毫不留情的刺进对方的胸口的那一刻。 苏云脑中依旧没有其他杂念。 心中只存有一个念头,也是唯一的念头。 那就是为了活着,为自己的生命能够继续延续下去,而拼死力战。 但是,当苏云侥幸杀死这名想要他生命的栗阴军士兵后。 自己亲手的了结对方活生生的人命后,当他从癫狂中清醒,变得冷静理智下来后。 当他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墙角出神,默默的看着尸体出神,无声的欣赏着自己一手造成的杰作时。 没来由得,苏云感到一股莫明的恐惧感,悄然而生,不知从何而起。 杀人,轻飘飘的两个字。 但是当你亲身经历过这番特殊的体验后。 在回首,心底却又是另外一种体验,这一刻,你会明白,这两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含义,将重于泰山。 “杀人!哈哈哈!我尽然杀人!哈哈哈!” 冰冷的雨夜,苏云如疯似癫,似哭似笑的坐在墙角,自语。 苏云的状态也到了一种危险奔溃的极限边缘。 恐惧,害怕,甚至于畅快,兴奋,什么感觉都有。 他不知道哪一种感觉才是真的,这一刻,苏云开始迷茫。 迷茫自己应该如何?自己的未来又应该怎样? 第十二章死人口中夺食 沥沥的细雨无声的洒落,雨夜不辨时。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无法计算,对着眼前的尸体,自己手上沾染的第一条性命静静出神的苏云,好似心中想通。 艰难迈过心中的那道艰难的坎,那原先一抹空洞的漆黑眼睛,瞳孔中的精光再次浮现,眼神变得坚毅,一脸的如释重负。 这一刻,隐藏在苏云心底深处的那道难以逾越的心坎,被他以绝强的意志力艰难的跨越,心结彻底打开。 心结打开,豁然开朗。 这一刻,苏云单手扶着墙壁,身体艰难挣扎着缓缓站起,默默无声的再次出现在栗阴军士兵的尸体旁,弯腰捡起被浑浊殷(合)红的积水所覆盖的横刀。 将横刀拿在手中又再一次的打量着栗阴军士兵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缓缓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残酷的世界,无情的世道,我只想活着!!” 低沉的话语,是对眼前的尸体最后的交代,也是对自己今后未来行(合)事的一个交代。 从今往后,苏云不会再因为杀人而自责愧疚,惶惶不可终日,今后,他将铁石心肠,无情无心,只为活着。 只为活下去而努力奋斗,不择手段!! 低沉的话语声结束,苏云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会横躺在积水中那死不瞑目的栗阴军士兵的尸体,步伐坚定的向着黑暗走去。 这一刻,苏云心中的枷锁,被彻底的打开。他,又再一次的产生蜕变,又向成熟迈进一步。 生死有命成败在天,生命,是最珍贵的东西,值得倾尽一生去守护,捍卫。 城门方向的火光,在雨水的浇灌下,变得逐渐微弱,若隐若现,好似下一刻就会完全消失,彻底被这冰冷的雨夜所吞噬,苏云心中的小巷也变得更加的阴森幽暗。 大部分的房屋都坍塌了,视野可以从废墟上延续的更远,虽然城门方向的火光微弱,几尽熄灭,但是在城门的另一头,城内的中轴线方向。 苏云依旧可以看到很多火把在晃动,无法被雨水吞噬,依旧顽强的燃烧。 火光中有很多健硕的身影在走来走去,要么拖着女人招摇过市,要么带着大包小包,那是栗阴军在尽情的享受胜利的喜悦。 至于这座城市原来的主人,要么已经躺在了地上,要么正跪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临。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强者主宰一切,弱者乞命求饶。 废墟残骸中阻挡不了太多的视线,被巨石摧残的房屋街道,几乎夷为平地,视线开阔。 苏云远远的观察,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约约看到栗阴军抓了不少人当俘虏,这些倒霉蛋都被栗阴军反捆着双手,着上身,整齐的排列在城中心的广场上。 抓到的博江军官宦及其家属也被捆在了那里,有老人有小孩,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大概每个人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落在栗阴军的手中,求饶是没有用的,还是乖乖的准备好上路吧! 可怜的是那些官宦小姐,夫人姨太太,她们就算想死也不可能,她们不但要成为栗阴军泄(合)欲的工具,可能还要成为栗阴军四处征战的军粮。 乱世人命如草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命运已经注定,无法反抗。 苏云动作生疏的处理了一下自身依旧在微微渗血的伤口,将穿在栗阴军尸体上的军服撕碎,撕成一条条布片。 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合)身上的伤口,做个简单的处理,然后便暂时不再去管,而是小心翼翼的朝着城门前进。 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也代表的距离火光闪耀的中心广场也越来越近,这一刻,苏云的心,再一次的紧张起来,在那片宽阔的广场上,正有无数凶残嗜血的栗阴军驻守,形势险峻异常。 躲在一堵半人多高的矮墙后面,苏云睁大双眼,亲眼目睹了一场征服者对失败者所做的一系列暴行。 只见在一名军官的一声命令中,栗阴军的刽子手一批批地将俘虏提出去,好像是老鹰提小鸡一样,将他们提到广场的中心,那里有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照着正中央太师椅上一个栗阴军军官。 看不清他的脸,或许就是这支军队的首领也说不定。 栗阴军军官随意的挥挥手,得到指示,刽子手就举起了大砍刀,一刀剁下,一条生命就此消失。 这个举动,好似一声信号,之后广场上的杀人行为逐渐的变成程序化的工作,被杀死的人很快被拖走,后面的人不断的被拉上来,除了大砍刀砍断脖子的喀嚓声之外,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整个城内寂静的可怕。 那个栗阴军的军官还怀抱着一个女人,津津有味的看着高高溅起的鲜血,那个女人不忍心再看,掉转头去,栗阴军军官就下令身边的士兵将她也杀了,冰冷无情,残暴不仁。 旧的女人死去,立马有新的女人填补上空缺,栗阴军军官身边的侍从立马送上来第二个女人供其淫乐,这一刻,杀戮,鲜血,充斥在这片宽阔的广场,胜利者尽情高歌,失败者哀嚎哭泣。 这是一处修罗场,一处没有人性的人间地狱,强权即真理,弱小为原罪,弱者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强者凌驾于弱者之上,为所欲为。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在这片血腥的修罗场,展现的是多么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一切,于苏云而言,又有何关系? 其他人的命运,已经注定,苏云不想再关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自己的命运。 距离变故的发生,已经过去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苏云腹中早以饥肠辘辘,空空如也,已经到了万分危及的时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六个小时的滴水未进,粒米未填,胃已经饿过,失去知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前最紧要之事,就是寻找食物,饱餐一顿,补充自身消耗殆尽的能量。 为了生存,苏云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在乎的,城门附近的交战之地,尸体众多,横七八竖,苏云如同老鼠般仔细的搜索着双方士兵的身体,不放过任何藏匿东西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两个煎饼,一个窝窝头。这些东西被带血的积水浸泡过,散着浓郁的血腥味,看起来肮脏的不行,如同一堆腐臭的狗屎。 但是,饥饿战胜了厌恶,在死亡的威胁下,苏云没有丝毫的犹豫,闭着眼将煎饼塞进口中,脑中幻想着无数的山珍海味,以欺骗自己的味蕾,狼吞虎咽的咀嚼。 苏云已经整整六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此时这个不顾一切狼吞虎咽的狂暴吃法是要出问题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能够活下来,才是最根本。 尽情的饱餐一顿以后,苏云终于重新找回了做人的感觉,回忆过去的六个小时的经历,简直就是能用惊心动魄,恍若隔世来形容。 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靠坐在矮墙下,默默的恢复自己的体力,直到过好一会儿时间以后,苏云才缓过劲来,有力气再次行动。 此时,城内似乎陷入了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妇女的惨叫和哭泣,深度刺激着每个人的心房。 第十三章黎明将尽 一箭穿心 苏云重新拿起自己的战利品——横刀,制作精良,刀刃蓝光湛湛,质量上乘。 悄悄的从矮墙中走出来,此时外面比较空旷的街道上,已经彻底的变成修罗地狱。 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满了街道,栗阴军士兵的已经失去理智,高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在街道上来回的游弋。 从死者的身上掠夺一切可以掠夺的物品,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被剥得光秃秃的。 那些可怜的女人和小孩,要么被杀死,要么被糟蹋,无一幸免。雨点落在街道上,到处都是鲜红的一片。 轻轻的摇摇头,苏云快躲入了对面的小巷。 城门已经近在咫尺,那破碎的城门也即将触手可及,只要继续往前走几百米,就可以从不设防的城门离开这座地狱般的城市,此时,苏云只希望栗阴军还没有封锁城门。 现在,城内到处都是乱窜的栗阴军士兵,即使最偏僻的地方也有他们的身影,因为那些当眼的地方早就被反复抢掠,掘地三尺,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抢光。 只是,贪婪是人类的本***望永无止境,城内的每一名栗阴军士兵都不会嫌弃自己抢到的财物太多,只会嫌少。 于是,他们的搜索范围逐渐扩大,即使是一些偏僻阴暗的地方,也没有放过,继续发扬他们掘地三尺的高超技艺。 而这些被贪婪蒙蔽了双眼,被欲望所支配的栗阴军士兵,就是苏云即将逃出生天的最后障碍。 但是,这些障碍都难不倒被强烈的求生欲望所支配的苏云,为了活下去,曾经埋藏在身体中的潜能,在死亡的威胁下被毫无保留的彻底激发。 一路上,苏云通过种种手段伪装,有惊无险的躲避过散乱在周边的栗阴军士兵,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惊险万分的抵达城门门附近。 望着眼中残留战争痕迹的城门,苏云心中激动万分。 只要跨过城门,自己就将与身后的人间地狱彻底告别,逃出生天,简直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完美(合)体现,而这座三丈高的城门,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分割线。 回首望了一眼城内火光冲天,血流成河的地狱景象,苏云心中无限感慨: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啦!! 然后,便昂首挺胸,踏步前行,走进高高的城门洞,即将离开这座人间地狱般的宿州城。 嗖!! 突然,一道箭矢的破空声,划破漆黑的长空,带着无可匹敌的意志,向着苏云射来。 “扑哧!” 一枚镶嵌有倒钩的羽箭,自苏云的后心射(合)入,深深的扎进他的身体内,将他扎个对穿,一箭穿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顷刻间心脏破碎,依股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感,源源不绝的持续刺激着苏云的大脑,让他痛不欲生。 苏云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就要死了,在迈出脚步的前一刻,即将逃出生天的前夜,竟然,竟然还是被对方发现,迎来了致命一击。 “一箭穿心,哈哈哈!!一箭穿心!!”心脏已经破碎,滚烫的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心口,从箭矢穿出的位置流出,将苏云脚下的积水染成一片殷(合)红。 苏云脸色狰狞的狂笑,是悲壮?还是不甘?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苏云不甘心,他不服,彻底的不服。 他要问问这苍天,他,苏云,到底是哪里做错,他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他是令人唾弃的大恶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在他得意的时候,在他心中雀喜欢呼的时候,更在他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 晴天霹雳,一道猛烈的晴天霹雳,彻底的劈碎他的全部希望,他的喜悦,他的欢呼,乃至他即将开始的新的旅程。 一切都回到原点,他依旧是个失败者,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可怜虫,不管他再如何的努力,如何的拼搏坚持,也依旧是一只小小蝼蚁,一只卑微的蝼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天爷高高在上,喜怒无常,难以揣测,福祸难料。 苏云,口口声声的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是实际情况呢?他依旧是个卑微如草芥般弱小蝼蚁,脆弱不堪,一点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命运自己主宰!呵呵,这句蛊惑人心的口号,可能至始至终都不过是苏云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苏云,又何时真正的主宰过自己的命运? “苍天!老子不服!”苏云拼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即将拂晓的天空,发出自己最后的呐喊。 那声蕴含(合)着对苍天的不公,命运的不甘,自身不公平的悲凉气息的最后呐喊,好似是抽空了他全部的精气神,这一刻,苏云感到身体上传来极度的疲惫感,力气被消耗一刻,眼皮开始打颤,变得十分的沉重。 漆黑的瞳孔也黯淡下来,眼中的光芒逐渐的开始消退,这一刻,苏云的生命,也已经来到了最后的时刻,即将迎来终结。 天边,黎明前的黑暗即将结束,忽然间仿佛似开天辟地般的巨响传来,漆黑的夜空被无可匹敌的伟力粉碎,一轮红日升起,射(合)出万道光芒,光耀整个世界,扫清黑夜带来的种种污秽。 如此震撼心弦的壮阔景象,是黑夜的终结,也是新的开始。 被金色阳光笼罩下的苏云,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亲眼目睹了朝阳挣脱黑暗的束缚,冲破枷锁,冉冉升起的壮丽画面。 旭日东升,光耀天地,这一刻,苏云的结局已经注定,他的意识开始沉沦,感知开始消退,“扑腾!!”一声,他遍布伤痕的身躯重重的砸进殷(合)红浑浊的积水中,涧起片片巨大的水花。 …… 寂静的黑暗,不知时间,不知空间,只有无尽的黑暗永恒存在。 苏云不知道自己进入这个状态多久,只记得在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好似经历灵魂出窍般的特殊感觉。 意识消无声息的出现在这片枯寂冰冷的无边黑暗中,仿若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漫无目的飘荡,游弋。 不知疼痛,不知时间,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只能够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似的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飘荡。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只有短短一瞬间,又或是漫长的数年时光。 突然,一股窒息感,苏云感到一股窒息感,一种压抑不能呼吸的窒息感出现。 令他难以忍受,无边的黑暗中,苏云开始不断的挣扎,拼劲全力的想要去摆脱这股让人难受,突然出现的窒息感。 在窒息感突然出现的那一瞬间,苏云仿佛感受到自己没有感知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了感知,好像是原先消失的那具身体又重新回来,让他重新回到灵(合)肉合一的完整状态。 只是,那股突然出现的窒息感依旧存在,除此之外,苏云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似变得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轻仿佛全身本就是没有什么重量一般,轻飘飘的。 并且周身还环绕着一股不断向上的漂浮感,推着他不断向上,漂浮。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向上的漂浮感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一直达到某种极限的临界点,“砰!!”的一声。 苏云眼前的黑暗彻底的消失,一道亮光,一道带给他希望的光芒,出现在他眼前,带给他冲破黑暗,迎接光明的绝强动力。 对黑暗的恐惧,以及对光明的向往,苏云鼓起身体潜藏的全部力量,奋力一跃。 轰然一声巨响中,苏云冲破了某种束缚,重重的冲出(合)水面,带起片片水花,全身湿透的出现在一洼三尺见方的水潭中。 第十四章死亡? “一箭穿心,我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是穿越?还是重生?” 孤零零的呆立在水潭中央的苏云,凝望水中那道熟悉的身影,犹如落汤鸡似落魄狼狈的自己,套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博江军军服,身上的血液因为没有及时清理而凝结固化,形成一道道丑陋蜈蚣似的伤疤爬便全身的自己,漆黑的瞳孔中充满无尽的疑惑和不解。 苏云脑中清楚的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死去。 在黎明已将结束,太阳即将升起的那一刻,在双脚即将踏出城门全身而退的关键时刻,在提心吊胆一整夜,即将对充斥着血腥和残暴的人间地狱宿州城说再见的最后一刻。 一支划破长空的羽箭,一支悄无声息出现的羽箭,一支破碎苏云全部希望的羽箭,从那未知的角落,直(合)挺(合)挺的朝着苏云刺来。 带着一股无可匹敌势不可挡的凌厉箭意,划破漆黑的黎明,犹如朝阳破晓,冲破天地的束缚,夜幕的阻碍,一箭西来。 从苏云的后心刺入,贯穿他整颗心脏,破胸而出。 真正的一箭穿心,一箭穿心,杀人诛心,苏云的希望,意志,乃至灵魂,都被这无可匹敌的一箭,彻底断送。 在黎明消逝,旭日初升的新时刻,黯然逝世,不甘陨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孤零零的伏尸在城门前,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死去,伤痕累累的重生。 诡异的事情,再一次的降临在苏云的身上,在一种神秘诡异的无量伟力下,逆转轮回,白骨生肌,起死回生,苏云再一次的获得重生。 他再次重生,重生在一方陌生的世界,重生在一洼三尺见方清澈见底的水潭中。 原有的记忆丝毫未损,他还是他,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到底是谁! 身体,仍旧还是原来的身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原有的小毛病,一个不拉全部存留。 一身破旧肮脏的博江军军服,亚健康的身体状态,积年顽疾的胃病,经历生死搏杀的狰狞伤口,还有心口那一道穿心贯体绝命一箭留下的致命伤口,都无声的在向苏云表明,他依然还是他。 不会因为死而复生,而永远沉沦于黑暗与轮回之中,迷失消散,成为另一个全新的自己,让他变成他,一个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他的陌生的自己。 掀开胸口,看了看浮现在心口处的一道带有刻骨铭心记忆的死亡印记,丑陋的伤疤,苏云心中泛起了无尽的疑问。 那支终结自己性命的羽箭,业已消失不见,那颗被羽箭一箭穿心,彻底破碎的心脏,恢复如初,宛若新生,依然强(合)健的在他胸口跳动,发出阵阵强(合)健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一种怎样的伟力,又或是一尊怎样强大的存在,选中苏云,在他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下,开启一场超乎想象的奇幻之旅。 无限轮回?穿越重生?还是黄粱一梦? 苏云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又到底算是哪一种,他不知道,就和他同样不知道这种诡异的变化因何而出现在自己身上一样,他对此一无所知。 重重的迷雾围绕在苏云周围,彻底遮蔽住他的双眼,使他茫然无措,没有方向。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变化是人为还是意外?这种变化因何而产生?隐藏在变化背后的秘密又到底是什么?重重迷雾后的真(合)相又将是什么? 有太多太多的未知,令苏云疑惑! 只是现在的苏云,依旧弱小,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揭秘这一切隐藏在背后的真(合)相。 变强,只有不断的变强,在一次次的未知经历中变强,达到一定的层次,到那时的他也许才有资格去接触这一切变化背后的秘密,也才有能力去揭开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冰山一角。 抛开多余无用的杂念,苏云重新收敛心神,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便趟着水朝着不远处岩石堆积的岸边前行,准备彻底离开这洼清澈的水潭。 当苏云湿漉漉的双脚重新踏上结实的土地,他没有丝毫的松懈,依旧小心戒备,细细的打量起四周陌生的环境。 映入苏云眼帘的不再是宿州城内的那种肮脏残破以及满目的伏尸鲜血。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拂来,带有一丝泥土的气息与花草的芬芳,自然的气息充溢在周围,好一个充满勃勃生机的生命世界。 世界不同,感受也不相同,出于好奇苏云再次迈步,向着身前不远的一处山崖走去,站在山崖前举目眺望,浮现在他眼眶中的是一片瑰丽风景。 原来,苏云再次重生的那个水潭是在一处山峰上,水潭距离山崖边不远,几乎就在山崖边一点距离,以至于苏云只要稍微的走几步,就可以出现在视野宽阔的山崖边,毫无遮挡的眺望前方的景色。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秀丽山峰,佳木葱茏,山崖近处是奇形怪状的岩石与苍劲的古木,还有水桶粗细的如虬龙般盘绕,更有如茵的绿草与芬芳的野花,充满活力与生机。 同宿州城内的残破昏暗与血腥相比,这里无疑是一片祥和的净土。 “这又是哪里?一方怎样的世界?” 高耸入云的山峰,遮天蔽日的巨大古树,以及虬龙般盘绕的老藤,带给苏云的冲击都是巨大的,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壮丽的山峦以及体型如山的古树。 苏云可以确定,眼前的瑰丽风景,不但自己没有见过,就是将地球上的六十多亿人全都拉过来鉴定,也一定没有见过,这完全就不是地球上可以出现的景象。 超乎地球极限的雄奇壮丽风景,让苏云在震撼之余,心底不由升起一抹担忧。 世界的极限与生命的极限是成正比的,眼前如此震撼的瑰丽雄奇的自然景观,超脱地球几乎一扇门的距离,门内门外,天壤之别。 苏云,真的可以在这方世界中生存下来? 苏云心底产生了疑惑,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在这瑰丽雄奇的世界生存? 苏云不知道,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那冥冥之中的未知力量,让他重生在这处瑰丽雄奇的世界,一定含有不可琢磨的深意。 现在的苏云,所在层次太低,无法理解,也不用去理解,他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丝不苟的在这方未知的世界,存活下来,存活的更久,就够了。 弱者没有发言权,只有彻底的服从,义无反顾的服从。 现在的苏云,依旧是个弱者,比蝼蚁强壮不了多少的弱者,他反抗不了,抗拒不了,只能屈服。 “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主宰自己的命运!”在心底,苏云暗暗的对着这片瑰丽雄奇的山河发誓。 第十五章活着是种恩赐 活着,就是恩赐。 纵情一览眼前的壮阔美景,雄奇瑰丽的壮阔山河感染下,这一刻,苏云的也受到感染,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心胸在眼前壮阔雄奇的山河壮景中变得广阔。 此情此景,此身此地,他情感勃发,喜悦,激动,感慨。 曾经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被他埋葬,遗忘。 历史终究还是历史,无法改变,回忆依旧还是回忆,只是一段记忆,人要朝前看,拥抱现在,畅想未来,才是重获新生的苏云,最应该做的事情。 重生!能够再一次的生活在阳光之下,感受着温暖,感受着清新,感受着整个世界,是上苍对苏云的最大恩赐。 苏云站在山巅朝着远方大吼:“又活过来,尽管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个自己,但我依旧还是我,对着这天空,我依然要大声说一句,我,苏云又回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 当苏云对着群山发泄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蓦然,无意的仰头,他发现在蔚蓝的天际间不知何时出现几枚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大,隐约间还有阵阵风雷之响相伴。 广阔蔚蓝的苍穹中,九条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像是九条黑色的长河坠落下来,当苏云真正的看清坠落而下的黑点的真实容颜的那一瞬间,他被出现在眼前的生物惊的表情凝固,愕然呆望。 降临在眼前的竟然是九具庞大的龙尸,驮拉着一口青铜古棺,正不偏不倚的向着苏云前方的一座山巅压落而来。 这一刻,苏云不可置信,他睁大着双眼呆呆的望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他看到了什么? 是龙,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物种,是传说中的存在,与仙佛并立,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话生物。 山崖边的苏云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甚至忘记了叫喊。 短暂的寂静,而后苏云全身颤抖,神情激动,他无法想象,自己到底来到了一方怎样的世界,尽然亲眼目睹了龙的庞大身姿。 眼前的这一副震撼性的画面,足矣让苏云永生难忘,在血色的阳光中,九龙拉棺而来,降临在这片山峦起伏的大地之上! 九龙拉棺,坠落的速度并不是多么的迅疾,但是当它降落的那一瞬间,其自身携带的无量自重,还是让苏云感受了一把地动山摇的难忘体验。 “轰” 九条庞然的龙尸像是九道山岭沉落了下来,将它降临的山峰震的崩裂出一道道大裂缝,土石飞溅,尘沙弥漫。 那口青铜古棺也“哐当”一声,砸在山巅之上,山体摇震,如同发生了地震。很多山石从山上滚落而下,发出隆隆之响,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无数的树木受到波及,被山石冲撞的夭折断裂,几乎夷为平地。 良久,剧烈的震动停止,山体再一次的恢复平静,只是山体样貌大变,不复当年。 九条百米长的庞大龙尸,大半截躯体静静地横在山巅上,少半截躯体垂挂在山崖下,即便是相隔甚远,苏云依旧可以看清龙尸那犹如黑色的钢铁长城般的庞大身躯,充满了震撼性的力感,极其冲击的视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眼前这一切超乎了苏云的想象! “这……”苏云被眼前的一切惊骇的不知言语。 “九龙拉棺!”好半天,苏云才从惊骇中清晰,脱口而出了四个字。 “即没有地球的繁荣,也没有荧惑的昏暗枯寂,但又是九龙拉棺的降临之地,那这里……” 在见到九具庞大的龙尸拉着青铜棺降临的那一刻,苏云脑海深处的久远记忆浮现,心底有几分猜测,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到了一方怎样的世界。 “遮天世界,荒古禁地。” “斯!”心中确定答案,苏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出现在这里。 荒古禁地。 遮天世界中最危险的禁地,没有之一,传说是狠人大帝的地盘,仙域的一角,太古的战场,危险系数最高,几乎就是十死无生。 苏云仔细的观察周边的景色,映入眼帘的是九座大山相互连接,环绕成一个无比巨大的深谷。 心中暗自揣测:九龙拉棺降临,遮天的气运之子叶凡也应该到达北斗,他传奇的一生也将毫无意外的开启,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乘机去抱一下未来遮天大帝叶凡叶遮天的大(合)腿,是不是以后就能前途无量? “哐当” 金属颤抖的巨响,不作美的打断苏云脑中正在意(合)淫的幻想,将他从白日做梦中唤醒拉回到现实世界。 追寻着巨响的源头,苏云看到青铜巨棺轻(合)颤,九具庞大的龙尸有大半截躯体挂在山崖下,铜棺也距离悬崖没有多远,此刻九具如钢铁长城般的龙尸正在缓缓的向山崖下下滑,铜棺也被带动着慢慢向前滑行。 “隆隆隆” 九条庞大的龙尸还有那口青铜古棺与山巅滑动时发出隆隆声响,最终加快速度坠落下那直上直下的崖壁! 九具庞大的龙尸与青铜古棺坠落下悬崖后,很久也没有发出任何坠地的声响,好似坠落到一处无底深渊,永无触底的可能性。 亲眼目睹九具庞大的龙尸与青铜古棺的坠落,苏云无法判断脚下的深谷到底有多深,按照常理来说,眼前的山谷应该可以一眼望到底才对,因为九座山体并非高耸入云。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向下望去却黑洞(合)洞一片,根本没有尽头,像是直接洞穿了地狱黄泉路,深不可测。 九座山体环绕成的深渊像是无止境,九具庞大的龙尸与青铜古棺坠落下去后,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回响,仿似永远也无法坠到尽头。 好似无底深渊的诡异山谷,充分的向苏云展示了一篇这方世界的神秘危险,它远没有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祥和宁静。 苏云眼睁睁的看着青铜巨棺坠落,却没有丝毫的想法,这时,他目光再次转移,落在原先青铜巨棺坠落之前的位置,苏云发现了一群人,一群身穿地球服侍的年轻男女。 “是他们!”在发现降临到北斗世界的叶凡一行人后,苏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此时此刻,苏云与搭乘青铜巨棺跨域无尽时空降临到北斗世界的叶凡一行人之间的距离,只差了一座山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根据苏云略微模糊的记忆,大致的知道在这荒古禁地中,除了荒主还有荒奴外,几乎再也没有其他的生灵存在,很危险也不危险,前提就是自己不作死主动招惹荒奴。 正是有这样的认识,艺高人胆大的苏云才敢不做丝毫准备,大摇大摆的离开现在的山头,朝着叶凡一行人降临的山顶(合)进发,争取在最短的世界内达到,与叶凡等人产生交集,提前抱一抱未来遮天大帝的大(合)腿。 此时,另一边叶凡降临的那一座山头上,所有人都在青铜巨棺坠入深谷前冲了出来,出现在这方陌生的世界中,每一个人,都在欢呼,甚至于喜极而泣。 历经一系列死亡与磨难,他们终于降临到一方祥和的净土,又怎能不喜悦,哭泣? 作为这群人中最镇定的人,叶凡当仁不让的挑起安全的大梁,率先观察了一遍四周的景物后,向仍在欢呼雀跃的同伴讲述了自己发现的异常。 阐述这里并没有五色祭坛的事实,简直就像半路出车祸了一样,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滑向未知的远方。 九龙拉棺是直接从天而降坠落在这里,而不是从星空之门内出现。 在叶凡娓娓道来他的所有猜测后,那些与叶凡一起降临的其他同伴,在证据确凿的分析后都莫明的被惊到,而后陷入沉思。 “那里有半块石碑……”就在这时,张子陵突然叫道。 山顶上有一片乱石堆,还有几株苍劲的古木,相伴着几株水桶粗细的老藤,在那藤蔓叠绕间,有半面折断的石碑倒在那里,人工打磨的痕迹很明显。 众人快速走了过去,拉开枯藤,拂去断碑上的枯枝败叶,顿时感觉到古意盎然,上面刻着三个古字,笔力雄厚沉凝,苍劲如龙,流淌着岁月的气息,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写的是什么?”很多人都不认识。 “荒古禁”,苏云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叶凡一行人面前,一脸自来熟的表情热情的向着他们解释断碑上的字意。 第十六章扶摇直上九万里 “你是谁?”对于苏云的突然出现,包括叶凡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吃惊于在这陌生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一个衣着怪异的陌生男子。 “我?”苏云指了指自己,而后故作神秘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苏云,和你们一样,都是迷失在无尽星空中的旅行者,不知因何降临此地!” “星空旅行者?”对于苏云的解释,众人即使心中仍有怀疑,但也没有像刚才的那样重,在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便相互开始交谈起来,讨论着这片陌生未知的地域。 虽然大家的态度不似刚刚的那样冷淡,但戒心依在,一层无形的隔阂,仍旧挡在苏云与他们的中间,无法彻底的融入。 想想也是正常,在经历了一场死亡和诡异的星空之旅,莫明的降临在一片陌生的地域,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未知。 偏偏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名不知来历的陌生人,自称遭遇和自己一样,都是迷失在星空的星空旅行者,这样的话,你会相信吗? 对方的怀疑和猜忌,也没有出乎苏云心中的意料。 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古话也都还是听说过的,即使现在苏云摆出一脸的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也依旧打消不了叶凡等人的防备心理,本能的与苏云拉开一段距离,不动声色的暗暗防备。 见叶凡等人戒心十足,苏云也不再强求,没有再继续上前,而是在一个双方都认为安全的距离停住脚步,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后,便默不作声,静静的站立,一脸的人畜无害无辜模样,让人戒心大减。 没过多久,对面的人群中就有人对苏云发问道:“荒古禁,什么意思?” “断碑上书写的三个字就叫荒古禁,不过我在来的路上,无意中碰到这块断碑的下半部分,连起来应该叫荒古禁地,估计就是这个地方的名字吧!” 虽然苏云是睁眼说瞎话,他压根就没见到什么断碑的下半部分,可这也架不住他曾经以上帝的视角观看过,知道遮天世界的一些事情,拿来忽悠忽悠眼前的这群初来乍到的菜鸟新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谁让苏云对伙人别有所图呢!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对人群中的叶凡,有企图。 世界太危险,自己太脆弱。 遮体世界是一方战力通天,危机四伏的顶级世界,不说遍地都是的洪荒异种,就是随随便便来一头凶禽猛兽,以苏云现在的脆弱小身板,那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分分钟就会被撕成碎片,成为凶兽腹中的食物。 真到时,简接就可以作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的经典案例,想哭都没地方哭。 但是,叶凡可就不一样,主角光环加身,逢凶化吉,好运连连,那可真就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主,凶威赫赫,无人敢惹,针对他的存在全都没有好结果,不是厄运连连,就身死道消,无一幸免。 和这么一个开挂一样的存在一起,只要自己小心仔细些,不要无脑作死,那安全系数一定大大提高,生存能力铁定大幅度上涨,那就有极大的几率不会再步前几次那种悲惨的后尘。 也因此,苏云有问必答,想尽办法的去消除对方的戒心,努力的去融入,成为队伍中的一份子。 “荒古禁地?”队伍中一名男生语气低沉的重复了一遍,重复完后脸上骤变,其他人也都皱起了眉头。 荒古禁地,自古以来凡是地名中带有禁地的名字都无一例外带有别样的不详,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听到名字后很多人都隐隐担忧了起来。 “这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净土与圣地……”有人语气笃定道。 岂止不是净土与圣地,如果真如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说的那般,恐怕不是什么善地。 此时,人群中(合)出现微微的骚(合)动,大家都被苏云说出的名字所惊到。 这时,队伍中的王子文比较心细,微微感觉到身边哪里有些不对,于是就向大伙提出自己的疑问:“大家伙注意到没有,附近似乎没有什么鸟兽,太安静了!” “真的是这样。”众人齐点头。 这里有花、有草、有藤、有树,表面看起来生机勃勃,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很异常,周围竟然没有任何动物。偌大的山体,听不到鸟叫兽吼,看不到蚁虫活动的痕迹,静到近乎死寂! 古木上没有蝉鸣,草地上没有蚂蚱,天空中没有飞鸟,有的只是寂静无声。 站在人群对面的苏云,见到对方这么快就发现周围的异样,心中暗自点赞,然后拍手称赞道:“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就发现这里的诡异情况。” 苏云的声音,再一次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全将目光转移到苏云的身上,静静的看着苏云,想听一听眼前的神秘的陌生人有什么高见。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苏云也没让大家久等,开口向众人述说道:“这里不是没有动物,而是弱小的动物在里生存不了。” 而后指了指遥远的天际,语气沉重道:“你们看,那又是什么?” 众人朝着苏云手指的地方望去,远空,一只雄鹰盘旋在蔚蓝的苍穹中,非常的特别,因为它浑身竟然金灿灿,纵然相隔很远,依然可以感觉到那种绚丽,像是黄金浇铸而成,通体有金光闪耀。 这时,金的色雄鹰向这个区域飞了一段距离,越发的清晰了,而后它突然俯冲向一片山地间。片刻后又冲天而起,利爪中已经多了一只猎物,向着远处的一片山崖飞去。 “我……我没有看错吧?!”看到这一景象后,人群中向来大大咧咧的庞博当场结巴了起来。 包括苏云在内的所有人也近乎石化,如泥塑木雕一般呆呆发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即使是苏云,在提前知道剧情的大致走向的情况下,亲眼的目睹这极具冲击力的震撼画面,也和其他人一样口干舌燥,浑身战栗。 毕竟,干巴巴的文字描述永远无法比拟堪称3d特效的大(合)片大场面来得让人震撼。 “我怎么感觉……那只金色的雄鹰利爪下……似乎抓的是一头巨象啊?”在见到眼前极具冲击力的震撼画面后,人群中李长青震撼的无以复加,结结巴巴道。 “不是似乎,而是根本就是!”这时,站在李长青身边的王子文接过他的话语说道:“可以抓起一头巨象,真是不可思议!可以想象那只金色的雄鹰有多么的巨大……”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咋舌。 很明显刚才众人都判断错误,由于距离太过遥远,误判了它的体积,那应该是一头超级巨大的奇异猛禽。 这时,从震撼中冷静下来的叶凡,双眼直勾勾的注视远空,语气不确定的道:“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巨鹰,它浑身金黄,闪耀着金色的光辉,体形巨大无边,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金翅大鹏!” 听到这些话,在场所有人又是一阵石化。 这时,苏云再次发声道:“没错,就是金翅大鹏,李白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说的就是眼前的神鸟。” 第十七章别有所图的接近 当苏云亲眼目睹金翅大鹏鸟那震撼人心的绝世身姿后,不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李白描写大鹏翱翔苍穹的绝美诗词名句。 这不可避免的再度引起叶凡的猜测怀疑,让他愈加的感觉自己眼前的这名悄无声息出现的男子的神秘,不仅知道此地的一些信息,最重要的是他还知道李白。 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像他口中所说那样,是无尽星空的旅行者?苏云身上有太多的漏洞值得叶凡怀疑,让叶凡暗自上心,悄悄猜测。 此时的苏云,可能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不经意间的说漏嘴,引起叶凡对于自己星空旅行者身份的怀疑,仍旧自顾自的述说,对着眼前的众人显露自己肚子里为数不多的的才学,讲述自己的种种猜测。 “庄子《逍遥游》曾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庄子以汪洋恣肆、气势磅礴的笔调,勾画出了一个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神鸟的形象,不就是刚才咱们亲眼所见的金翅大鹏鸟。” 众人在苏云的娓娓而谈中,注视着那道犹如黄金浇铸成的金色影迹消失在一片山崖后,眼中尽是震撼之色。 不少人在震惊过后出惊叹,“真是传说中的神鸟,金翅大鹏!”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亲眼目睹一只巨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一头庞大巨象撕裂,扶摇直上冲天而起,好似抓起的似乎不过是兽崽而已,其体形之大让人瞠目结舌,其巨力之伟让人目瞪口呆。 眼前颠覆三观的震撼景象,让平静下来后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思考,他们到底来到了怎样的一个世界? 经历荧惑的阴冷凄凉,熬过黑暗枯寂的星空旅途,穿梭无尽星空来到北斗七星所在的这片星域,茫然无措的降临到这样一个神秘的世界,他们来到的又是何地?难道真的来到神话的世界? 将接下来该如何存活下去,这是目前被神秘的九龙拉棺所裹挟来的众人都需要考虑的问题,前途未卜,一切都需要深思远虑。 在众人陷入沉思时,站立在一旁的苏云犹如一名旁观者,局外人,默不作声的静静注视众人的一言一行。 观察众人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无意间见到奇迹般的生物,内心深处所受到剧烈冲击,不知前路的复杂心态,各自脸上浮现的阴沉不定神态一览无余。 许多人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从荧惑星获得的神祗遗物,感受上面的坚硬触感,好似就拥有莫名的安全感。 只是此刻此时众人手中的所有神祗遗物都已经暗淡无光,许多遗物都已经龟裂,浮现出一道道纹裂,可以算作彻底毁坏。 那些个神祗遗物内所残留的最后一丝神力也以消耗殆尽,再也没有神辉流转,持在手中与持着废铁并无多大差别。 但是神祗遗物的拥有者们依旧没有丝毫舍弃的意思,仍旧持于手中,心中残留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于神辉重聚,回光返照,在未知的将来可以再次修复,成为他们今后最大的倚仗。 对于众人心中的所思所想,苏云也大致猜到几分,不由的摸了摸下巴,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毁灭容易建设难,一样已经彻底损坏的东西,想要再次修复,世上又哪有这样的好事?即使勉强可以修复,不是威力大不如前就是代价太大,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虽然心中知道结果,但是苏云却没有出言规劝他们将手中的破烂丢掉的意思,归根结底就是苏云和他们不熟,没有义务和情义去提醒,即使提醒也会被当成不怀好意,引起猜测,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去多管闲事。 “咕噜” 不清楚是谁的肚子叫了起来,此时,大家都感到尴尬不已,吃喝拉撒人生大事,不得有丝毫怠慢,身有所感的人开始挪动脚步,一脸急切的四处寻找隐秘之地行五谷轮回之举。 见到众人一幅焦急慌乱的丑态,身材高大的庞博言语不屑的说道:“呸,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是老子我有先见之明,几百年后人类探索星空发掘的最伟大的见证没准就是我留在天宫遗址中不可磨灭的痕迹。 “噗!” “咳咳咳!” 不只是叶凡因为庞博的话喷了一口水,就连苏云也是被庞博的惊人言语给呛到,咳嗽连连,一脸大写的服字。 苏云神情怪异的说道:“庞博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在下佩服!”而后心中暗想,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妖帝传承者,这作风果然粗狂,别具一格,就是一个字,服。 站在庞博身边的叶凡,心中也涌(合)出一股将莫明的恶心,有将矿泉水瓶扔掉的冲动,埋怨道:“哥们,请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水的时候说这种话行不行,会出人命的。” 三人周边的其他人,也是着实受不了他们的重口味话题,逃荒似的向着隐秘之地跑去,各自无比尴尬的去解决生理大事。 不过身为未来的妖帝传承者,庞博早早的就已经开始展现出他粗狂的另一面,不拘小节脸皮厚。 饶有兴趣的欣赏到众人的尴尬神态后嘿嘿坏笑,然后恶作剧般的故意朝某个方位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摆好架势装出一副要走过去的样子,惹得岩石后面的人一阵哆嗦,差点逆风尿一鞋,自身问题解决得十分不利索。 这还没有完,自苏云的视角看去,只见庞博蔫坏蔫坏的干笑了两声,从地上捡起两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远处的藤蔓丛中扔去。 稍顷,藤蔓丛后便传来李长青愤怒不爽的咆哮声:“谁啊,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啊?”并且还夹杂着刘云志恼怒的冷哼声。 见到庞博的举动,以及李长青和刘云志的恼怒声,苏云的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精光。 “刘云志,李长青。都是大大的好同志啊!”苏云用微弱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轻轻念叨,语气中蕴含(合)着一股不可琢磨的意味。 此时,在经历过庞博的一番作弄调戏后,众人出恭结束,相继从天然的五谷轮回之所中走出,庞博当即换了一幅表情,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如果不知道他刚刚的所犯下的罪孽,那一定会被他的外表所迷糊,误认为他是一名天大的好人。 伪装是人类的基本,庞博不理会其他人怀疑的目光,一本正经的来到叶凡面前,拉着叶凡开始在山顶上转悠,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野果。 而苏云则厚着脸皮强行跟在两人的身侧,完全不去理会庞博一脸不耐的表情,打定主意铁了心要跟他们一起同行。 这也是苏云的无奈之举,看过原著的人都知道,是叶凡和庞博两人最先发现不死药和生命泉水的,也是苏云当前能够获取机缘最简单的方式。 至于抛开两人独自寻找,独吞机缘?那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叶凡和庞博在原著中可以有惊无险的寻找到不死药和生命泉水,那是因为他们是主角,而苏云呢? 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路人,没有天眷,没有光环,想要完好无损的找到不死药和生命泉水?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做人不能太贪,适合自己的才是奇遇,因此,即使一路上庞博再是不耐,叶凡再是防备,苏云也当做没看到,毫不上心,厚着脸皮继续与他们同行。 一切只为机缘。 第十八章脱胎换骨的良药 “快看,那里好像有一汪泉池。”庞博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说道。 苏云顺着庞博所指的地方看去,在距离三人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几株水桶粗细的老藤环绕着一块空地中心,存在一汪汩(合)汩而流像是甘露神泉似的泉池。 泉池一米见方,旁边郁郁葱葱的生长着十几株半米多高的小树,叶片宽大,翠绿欲滴,形似人的手掌,好像几个多臂的小人站在那里,甚是神奇。 在每株小树的顶端都挂着一枚形似樱桃,红彤彤的足有鸡卵那么大的果实。 苏云三人穿过杂乱旺(合)盛的藤蔓,疾步向前行去,双方间隔还有很远时就就闻到一股浓郁芬芳的诱人果香,顿时勾起三人体内的馋虫不断作怪,口水直流,三千尺长。 苏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小树上红彤彤的果实,神情激动几乎难以自持。 不死药,生命泉,荒古禁地中最珍贵的两样奇珍,就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任君采摘,这又是何等的大机缘,让人兴奋。 只要得到并服用这些果实,再饮一杯泉水,那自己醇弱不堪的躯体,就能够彻底的脱胎换骨,返老还童,重新返回到生命中那段黄金年龄时期的身体状态,重返十八岁。 只要苏云的身体获得改变,重返巅峰,那时的他就将会拥有更加强大的资本去迎接未来更加艰难的挑战。 更何况果实还拥有开启人体内苦海,助人踏上修炼之路的威能,随便哪一样都让苏云疯狂,让他对红色果实产生志在必得的决心。 “真香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香气浓郁的果实。”庞博粗狂的声音惊醒了苏云,让他从贪念中惊醒。 三人愈加的接近,果实散发出的果香更加的芬芳扑鼻,就连千年酒窖中窑藏的陈香美酒也要饮恨当场,甘拜下风。 苏云偷偷的看了看身边的庞博和叶凡,有一刻,心中涌起想要全部据为己有的疯狂念头。 还好,理智压制住疯狂,没有让苏云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放下心中的贪念,苏云走上前去,伸手就从树上摘下一枚果实,颜色红彤彤的全身晶莹透亮,像极了红色的玉石雕琢而成,十分诱人,垂涎。 没有多想,苏云张口就咬,就在苏云即将咬上果实的那一刻,庞博出声阻止道:“苏云等等,先别吃。” “怎么了?”苏云一脸疑惑的望着出言阻止的庞博,疑问道。 “这果实外表如此的艳(合)丽诱人,果香袭人,没准有毒!”叶凡接过庞博的话茬解释道。 听完叶凡的话,即使心中早就知晓果实没毒,但苏云依旧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神情严肃的说道:“我知道,只是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进食,不管这枚果子有没有毒,被毒死也总好过被活生生饿死强。” 说完,苏云没有迟疑,义无反顾的轻轻(合)咬了一口,当晶莹闪亮的红色果皮破开的刹那,顿时让人感觉到了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直冲五脏六腑,弥漫在周身。 “不管了,这么芬芳的果香,纵然有毒我也愿意尝尝,我可不想被活生生的饿死。” 庞博和叶凡也在动人的果香中难以自持,两人几乎同时摘下一枚果实,轻轻(合)咬了一口,果香四散。 “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庞博恨不得将手指头都吞进去,汁水流淌,红艳艳,香气缭绕,这里芳香四溢。 “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果子,难道真是太饿了?”当两人食用完第一枚果实后,苏云静静的看着他们,原先疲惫的身体精力充沛了不少,并没有任何其他不适的感觉。 “还好吧,没毒!”苏云开口询问道。 “没事。”叶凡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继续吧!”三人相视一笑。 然后三人便相互围坐在一米见方的泉池边,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偶尔间的汁水四溅,无一不在表明他们饥饿到何种程度,简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更不要说面对如此香甜的果实了。 不过苏云在吃完第三枚果实后就停了下来,不再食用,只是静静的坐在泉边,看着庞博叶凡狼吞虎咽。 这不是苏云胃太小,吃不下,而是担心自己万一吃太多,等出荒古禁地后在神秘法则的作用下返老还童返过头,身体一下子回到十一二岁的年龄那就不美了。 凡事过之犹不急,苏云的理想状态是重返十八岁,在结合脑中记忆的情况后,计算得出三枚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此时,业已经停止食用的苏云,将目光从依旧还在狼吞虎咽的叶凡庞博两人身上转移到自己身旁的涓(合)涓泉水中。 苏云合手捧起一汪泉水,靠近鼻尖闻了闻泉水淡淡的芬芳,而后送入口中,饮用。 不死药和生命泉配合使用,可能效果更佳,苏云暗自猜测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凡和庞博在各自食用完四枚果实后,便各自停下来,之后相继饮用了一些泉水,接着苏云将剩余的五枚果实尽数摘下交给庞博,言道是带回去给其他人品尝。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需要为剩下的五枚果实与叶凡等人交恶,果实虽然珍贵,但对现在的苏云来说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不如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在两人的心底留下个好印象,为以后做打算。 在苏云大方的送出果实后,三人便朝着来时的小路原路返回。 路上,庞博低声的对叶凡道:“叶子,有没感觉到吃完果实后,就跟嗑药似的疲惫一扫而空,精力充沛旺(合)盛,将好像能打死一头牛。” 一旁的叶凡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感到不可思议,闻言点了点头道:“这红色的果实看来还真不一般。” 另一边的苏云冷眼旁观两人的窃窃私语,见两人依旧对自己心生防备,心中除有些暗自恼怒外,还有点点的无奈。 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努力去接触,也表露出极大的善意,却还是抵不过人心的多疑。 回来的路没有多长,三人过多久就回到来时的地方,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各自解决完自身的所有问题,正在自由活动。 有的人站在土坯上眺望远处,查看地形,而有的人则聚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当苏云三人走来后,庞博手中的五枚红彤彤的果实顿时传来阵阵馥郁芬芳的果香,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闻香而馋,在果实的芬芳中几乎所以人都无法抵挡的咽了咽口水,饥饿感顿生。 在庞博将两枚果实塞给关系还算亲近的柳依依手中后,站在不远处的李长青,在浓郁的果香诱(合)惑下,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叫道:“庞博你们从哪里找来的果实,赶紧给大伙分分吧,都饿的不行了。” 说着李长青便按耐不住对果实的渴望,自顾自的走上前来,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伸手就向庞博手中另外三枚果实抓去。 “啪” 对于不请自来的李长青,叶凡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用力挥动右手,一巴掌扇在李长青的脸上将他像个稻草人一般扇飞出去两米多远,力量巨大,惊呆所有人。 对于叶凡和李长青等人的冲突,苏云依旧选择冷眼旁观,不插手也不劝阻,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继续的发酵,抱着看戏的心理静静的站在一旁。 在回来的路上,通过观察叶凡的表情,苏云大致的明白自己无法获得信任的缘由,但是这些缘由恰恰就是苏云的软肋,他不能坦白。 综合上述的情况,苏云知道自己的种种举动已经引起叶凡的怀疑,让他心生戒备。 不过苏云也已经想通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指望几件小事就获得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信任,那是扯淡,不切实际。 既然以诚待人的信任牌不好用,苏云干脆转变方针,做一名旁观者,保持一定的距离,若即若离。 只要叶凡还在苏云眼皮子低下,就可以,至于以后的事情,抱大(合)腿什么的,都太遥远,现在的苏云只要顾好眼前,想方设法的获取最大的利益就可以了。 第十九章仇恨的种子 人心鬼蜮,生死一线。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消失,只会在心底发芽生长,不死不休。 因为果实的事情,叶凡和李长青,刘云志等人发生冲突,交恶,甚至于被一个小群体排斥。 只是因为四周陌生的环境,未知的世界使人无措,贸然的分道扬镳只会死得更快,双方也只能将刚刚的不愉快深埋心间,暂不发作,只是暗暗的相互孤立防备。 而后众人大致观察了远方的地势山峦,明确了一个方位,估摸着顺着刚刚确定的方位一直向前,有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脱离这片山地,抵达拥有人烟的地方。 处境未知,时间紧迫,众人在山上没有再耽搁太多时间,沿着植被丛生,乱石遍布的山体小心翼翼的向下行走,而后(合)进入茂密昏暗的山林间小心谨慎的步步前行。 每个人都脸色紧绷,神情紧张,手里的一根简陋木棍就是唯一的武器,虽然不知道在遇到野兽的攻击后是否派得上用场,但比手无寸铁还是要强上那么几分的,至少还可以给人带来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此时的苏云,行走在这支队伍的最后方,与前面的叶凡等人保持着一些距离,心中心如止水,没有丝毫的担心和害怕。 只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的与众不同,苏云努力的将自己伪装得慌乱害怕,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木棍,弓着身子,一副胆小怯弱的样子。 虽然苏云心中早就知道这一路将是有惊无险的坦途,但是在自己的身份受到怀疑的情况下,在自己被两个群体都若有若无的排斥防备的不利境地下,将自己伪装成弱者,一名无意间开启星空旅程的普通人,算是最好的选择吧! 苏云不知道自己的伪装是否有用,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一样,人心隔肚皮,难以琢磨。 但是苏云依旧要将自己好好的伪装,不让他人看出自己真实的目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是否有效果,会不会被人发现破绽。 只是现在的苏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吃了不死药,饮了生命泉水,之后再安全的离开荒古禁地,抵达东荒,在神秘法则的作用下,返老还童,脱胎换骨,就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阻碍。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苏云也不想再过多的节外生枝,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之前的想要提前较好叶凡,抱一抱未来遮天大帝的大(合)腿的想法,现在也已经所剩无几。 信任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获得的,更何况是在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域,自己又是一个陌生的人,能够短暂的相处,暂时的跟随已经是天大的幸运,难道还能再去奢求其他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别人,苏云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现实主义者,在明知道自己最初的目的无法达成后,就果断的变换策略,转移思路,不再寄托于原先虚无缥缈的东西。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自己现在得到的,才是机缘,才是利益,除此之外,什么未来的发展,以后的成就,那都是浮云。 人还是要脚踏实地,顾好眼前,经营当下,才是最根本迫切的一件大事。 苏云心中打着自己打小算盘,跟在队伍身后在植被茂盛的山林间走了足足大半天有余,一路上安静得有些过分,不要说遭遇到大型猛兽,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看到,更别说飞鸟,完全就是一片无声的诡异世界。 “呸!走在队伍中间的李长青吐了吐嘴中不小心沾上的落叶,抱怨道:“还真是禁地,连鸟都不在这里拉(合)屎。” 此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庞博揶揄道:“怎么的,没碰上大型猛兽你不满意啊,一会要是真碰上,那是你就该祈祷逃到一个连鸟毛都没有的地方。” 不理会李长青和庞博的唇枪舌战,苏云跟在队伍最后,小心翼翼的跟随,一言不发,胆小怯弱,完全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一路行来,山间植被葱葱郁郁,野果众多,都被众人采摘用以果腹,来缓解自身的饥饿感。 虽然食物的问题不再那么迫切,可是一直到天色昏沉,众人也仍旧没有走出这片山林,无尽的山林似乎没有尽头,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 “我们会不会走错了方向,难道是在朝山林深处前进?”队伍中有人提出这样的怀疑,只是已经到这,包括苏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想半途而废,经过短暂的商议后还是决定继续前行。 夜幕降临,月轮升空,山林间漆黑一片,无法再继续前进,不得已只能暂时停留,待到明日再继续上路。 寂静深沉的夜晚,令人恐惧不安。 午夜时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惊醒所有人,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凄厉而又巨大,并伴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声响,使人不寒而栗,恐惧倍增。 阴森森的山林之间间,阴沉恐怖,黑暗中莫明出现的响动,好似身缚枷锁的厉鬼拼死挣扎,让人心悸。 “好像是荒古禁地的深渊中发出的声音。”苏云望着远方那九座山体围成的巨大深渊,严肃深沉的说道。 此时,很多人都浑身颤抖,战战兢兢,用恐惧的目光向着深渊的方向望去。 深夜,树影婆娑,古木狼林,在风中摇颤,像是一只只鬼魂影影绰绰。 嘶吼声更加巨大了,直震动的整片山地都轻(合)颤了起来,附近的林木更是不断摇动,不少树叶簌簌坠落而下。 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从那荒古禁地的深渊那里蔓延而来,这让所有人骇然,要知道与那里已经相隔很远了,还能够感觉到这股可怕的气息,实在有些恐怖。 “哐当”、“哐当” 巨大的震动声响在黑夜中传的格外幽远,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捶打金属,让山林随之摇颤。 这种沉闷而有力的撞击,像是有人在轰砸青铜巨棺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冰森森的寒意,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轰” 突然,一声猛烈的轰响,那遥远的山地间,深渊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大地震,喷涌(合)出无尽的黑雾,完全将那里的天空遮蔽了,所有星月全部消失不见,格外的压抑。 “隆隆隆” 接着,所有黑雾在刹那间又都被吸入了深渊中,天空中的星辰瞬间闪耀而出,但是众人却看到了一副极其震撼的画面。 有一道模糊的黑影,看不出是人还是兽,舞动着数百丈长的粗铁链在仰天咆哮,凶威慑世相隔这么远都可以看清,可以想象那几条铁锁链有多么的粗大,嘶吼声震耳欲聋,顿时险些将山林中的人震的昏死过去,滚滚音波让人耳鼓生疼。 那个东西被巨大的铁锁链绑缚着,带着枷锁,但却舞动天地,铁索横空它凶威盖世,像是在积聚力量,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后,猛的重新俯冲进深渊中。 这一夜,是不安的一夜,在这神秘的荒古禁地之中,见识到莫明的存在,震撼的场景,让包括苏云在内的所有人心中既惊又惧,一直到后半夜山林间恢复安静,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朝,日上高枝,苏云从睡梦中清醒,神色萎靡,昨夜的那震撼的画面,依旧让苏云颤栗,即使心中早以知道此行有惊无险,但苏云仍旧不可避免的心生恐惧,昨夜的景象,超乎他的想象。 即便是苏云经历过生死,从死亡到新生,但他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一名身体醇弱的普通人,即使心底间再如何给自己打气,但依旧抵不过对未知的恐惧。 在一条溪水旁简单的洗漱一番,摘了一些野果当做早餐食用后,苏云便跟随这大部队继续上路。 足足走了两三个小时,队伍也没有在路上停歇,每个人的心中都迫切想离开这里,这荒古禁地实在让人难安,必须在黑夜来临前走出这片区域。 众人的迫切想要离开荒古禁地的心理,和苏云心中所想不谋而同,苏云也怕横生枝节,产生变故,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到外面发挥药效,让自己脱胎换骨来得实在一点。 第二十章冲突升级 临近中午,炙热的烈日当空悬挂,烘烤着延绵起伏的山岭,苏云跟随着队伍汗流浃背的攀登上一座高山,耳边有声声兽吼自远方传来,好似听到仙乐般美妙。 这标识着他们已经来到禁区的边缘,在夜幕再一次降临前一定可以走出这片危险的禁地。 此时,苏云发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出现一座非常高大的山体,与他之间的距离还很遥远,相隔数座山峰,周围环绕连绵起伏的小山,好似鹤立鸡群一般,难以掩盖其不凡光辉。 在那座高山上,苏云隐约间还看到有连绵成片的建筑群,似有仙鹤在建筑中飞舞,宛如一处仙家圣地。 “仙宫?”苏云喃喃自语道。 虽然对传说的仙宫怀有无尽的向往,但是苏云现在依旧弱小,他清醒的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去接触这等隐秘。 当前,平安顺利毫发无损的走出荒古禁地,才是苏云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仙宫的发现,使得队伍中的所有人,都面露惊喜之色,有建筑就意味着有人烟,意味着大家终于来到禁地的边缘,这样的发现,让大家心情亢奋。 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加快脚下的步伐,快速的朝着前方走去,并且三人一群两人一伙,各自小声的议论在进入有人烟的地带后,又该如何。 此时的苏云,好似被大家伙完全的遗忘,彻底的孤立,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前和他攀谈,包括叶凡和庞博。 对此,苏云也乐得清闲。 无欲则刚,现在,苏云脑子里的以前产生的所有念头已经全部打消,对于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其他企图。 既然行程即将结束,到时后大家各奔东西,那苏云也不想再浪费精力去维系彼此间的关系,哪怕是叶凡这样的位面之子,苏云也不想再去套近乎。 人家到现在都没有卸下对自己的防备,那之前计划就可以全部作废,既然如此,苏云也就开始和这群人保持距离,免得互相伤害。 苏云还就不信了,离开这些主角他就寸步难行,变故横生? 就在这时,在即将走出荒古禁地的前一刻,叶凡发现与他关系还算要好的女同学柳依依一脸的委屈与不高兴,于是就停下来关心的询问。 在获知刚刚与自己发生过冲突的刘云志指使王艳强行与柳依依交换神祇遗物后,没有多言,只是大步向前走过去,拦住刘云志还有王艳以及李长青,为柳依依打抱不平,讨要神祇遗物。 在讨要无果,反被李长青讽刺管得太宽后,叶凡再也忍耐不住。 “啪” 直接用力挥动右手,一巴掌扇在李长青脸上,响声惊呆了所有人,李长青就像个稻草人一般斜躺着飞出去两米多远,可想而知这记巴掌的力量有多么巨大。 他摔倒在地,半边脸当时就肿(合)胀了起来,嘴角向外溢血,头脑一阵发懵,过了一会儿才愤怒无比的叫道:“你……” 只是叶凡看都不看他一眼,发自内心的蔑视就是无视,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当他不存在。 “拿来!”叶凡依旧惜字如金只说两个字,怒意隐藏在平静中死死的注视着刘云志与王艳。 此时,倒在地上的李长青愤怒到极点,怒火中烧,整整两次,自己被叶凡像个稻草一样整整扇了两次,颜面扫地,心中对于叶凡的憎恨又是何等的滔天海深。 李长青挣扎从地上站起,一脸的愤怒之色,就要冲过去撕扯叶凡的衣领。 这时,一只手出现在李长青的肩膀上,生生按住李长青想要冲上前去的身影,将他按在原地不得前进。 李长青不满的回头一看,只见苏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止住他想要上前的步伐,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 苏云玩味的眼神彻底的惹怒了李长青,他使劲的拨开苏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愤怒的向苏云叫到:“想干嘛?” 苏云瞥了一眼前方依旧僵持的叶凡刘云志等人,而后重新看向李长青,不疾不徐的道:“要不是我拦住你,你信不信现在冲过去依旧自取其辱。” 听到苏云的提醒,回想起叶凡刚刚的凶狠劲,李长青顿时有些胆怯,转过身去只敢在不远处吵嚷着,但就是不敢再迈进一步。 “懦夫!”瞧着李长青这副胆怯小人模样,苏云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而后不再关注李长青,将注意力再次放到前方僵持的场面,在叶凡无声的威慑下,王艳算是彻底被镇住,眼神躲躲闪闪,一点也不敢正视叶凡,望向一旁,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没有说不给她,我一直在和她商量呢!” 只可惜她的底气实在不足,说到后来便止住了话语,改口道:“既然依依反悔了,我还给她还不行吗!” 说着她将手腕上那串晶莹的念珠取下,就要递给叶凡,但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刘云志说话了,道:“叶凡你未免太霸道了,你将李长青当成了什么!” “动不动就对他动手,你想干什么?”刘云志气不过叶凡对他的不加颜色,厉声质问道。 对于刘云志的质问,叶凡就好似当做到空气一样直接无视,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王艳,右手向前伸去,吓得王艳急忙将念珠放在他的手上,不敢与他对视,向后退了几步。 在警告了王艳几句后,在众人的目视下,在大家以为叶凡要转身离去时,他却突然发难挥动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刘云志的脸上。 刹那间,刘云志鼻口喷血,脸上一片花红,仰头栽倒在地上。 目睹这叶凡愤怒挥拳,刘云志满脸鲜血倒地的血腥一幕后,苏云嘴角微翘,笑意更浓,眼中有道道精光闪过。 经过这件事,刘云志等人和叶凡等人之间的仇恨算是彻底的结下,双方之间势成水火,难以相容。 苏云体内潜藏的疯狂因子也彻底的活跃开来,这一刻,他的大脑中滑过一道疯狂的念头。 如果,自己出手伙同刘云志李长青等人,提前将叶凡庞博给搞死,那么在这个世界失去主角后,是否会发生难以预料天翻地覆的改变?自己又能否可以从中获利? 当这股疯狂的念头从苏云的大脑中划过,之后不断发酵壮大,如潮水般将苏云淹没,止都止不住。 要不试试?反正大(合)腿也没抱上,期望落空,何不剑走偏锋,奋力一搏,没准搏个满堂彩也说不定呢? 在经过一番利弊考量后,苏云还是决定行动,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不去做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呢! 左右不过失败一死,没什么好怕的,干! 打定主意后,苏云的目光再次回到刘云志身上,暗中考虑该怎样接近,说服他们和自己一起对叶凡庞博等人动手,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此时,叶凡在将刘云志击倒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后满脸不屑的撂下句:“我不和你计较,你却总是招惹我,真以为我好脾气。”的话语后,转身离去不再去理会躺在地上是咬牙切齿的刘云志。 “叶凡。”此时的刘云志心中恨意滔天,咬牙切齿的躺在地上,擦着口鼻间的鲜血,厉声叫道:“你给我等着!” 只是这样带有无尽恨意的话语被站在一旁的庞博听到,庞博二话不说立刻冲了过来,抬起大脚就踹,话语不停道:“你个玩意让谁等着想怎样,告诉我!” “砰砰砰” 身材魁梧的庞博接连踹了十几脚,将刘云志蹬出去很远,最终直接背过气去。 其他人在旁目睹这一切,没有一个人出言劝解,因为有不少人心里同样看刘云志不顺眼,在以前的生活环境中也就罢了,到了这样一个新世界没有必要再在乎他所谓的身份。 而就是想帮刘云志说话的两三人,也全都选择保持沉默,因为他们知道叶凡一旦露出锋芒,最好别去招惹。 只有苏云,众人眼中的外来客,神秘人,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走出来打了个圆场道:“好了,各位差不多就得了,现在咱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还需要大家团结一心,砥砺奋进才好。” “至于叶凡和刘云志之间的误会,现在还是先各自放在一边,大家还是先考虑怎样离开这里,到时后再各自解决各自的恩怨?” 对于苏云的调和,一旁的围观的众人都觉得有道理,现在还没有完全离开这里,危机暂未接触,大家还需团结一致,才是当下最主要的。 事关各自的性命,于是剩下的围观人群便七嘴八舌的规劝叶凡和刘云志等人,想让他们暂且放下恩怨,团结一致,一起离开这里。 对于众人的规劝,叶凡道没有拒绝,不动声色的答应,至于一旁被苏云扶起的刘云志,也在众人的压力下选择妥协,以做出承若不再去找麻烦而告终。 到此时,队伍中又自一次的恢复了平静,一种表面的平静。 第二十一章 恨难消 杀心起 不愉快的冲突浇灭不了大家想要尽快逃离危险禁区的决心。 大家没有因为叶凡和刘云志间的不愉快冲突而继续耽搁,在休息片刻恢复些许体力后便继续上路,向着禁地的边缘区域进发。 苏云在将刘云志扶起后,便和他还有李长青一起结伴而行,远远的吊在队伍尾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何事。 成(合)人的世界,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绝无消失的可能,一笑泯恩仇也只是人类对结局的美好想象。 以德报德,以仇报仇,才是一名正常的成年人最终的选择。 此时此刻,仇恨的种子早以扎根进刘云志与李长青的心底,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发酵,壮大,长成一株参天大树,彻底的蒙蔽他们的双眼,心中除了对叶凡滔天的恨意外,再没有其他可以事情可以让他们转移注意力。 仇恨可以蒙蔽人们的双眼,亦可让人失去往日的睿智,冷静,变得暴戾,鲁莽。 如果在冲突发生之前,苏云这种无事献殷勤的做派,一定会让刘云志和李长青两人心生戒备,怀疑苏云的真实目的。 只是现在,他们心中对于叶凡刚刚让他们颜面扫地的痛恨,压过对于苏云无事献殷勤的防备之心,以至于当苏云说出自己精心编辑的谎言,阐述了自己和叶凡等人共同出去寻找果实时发生的矛盾后。 两人就好似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一样,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都烟消云散,彼此间的信任也因为同一个目的而直线飙升,不一会三人便打得火热。 此时,走在队伍中部的庞博,在发现队伍尾部的苏云和刘云志等人十分熟络的相互攀谈,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们模样,不由心生担忧,对着身边的叶凡小声道:“叶子,我怎么瞧着那叫苏云的鸟人不是什么好货,来历神秘就不说,现在还和刘云志这帮人走得这么近,别是憋着什么坏要对付咱们吧!” “放心,我心里有数。”叶凡回头望了一眼攀谈中的苏云,冷静的回答道。 似乎是心有所感,正在火热攀谈中的苏云抬头一望,恰逢对上了叶凡冷静的眼神,没有言语,没有交流。 片刻后,苏云收回了和叶凡对视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稍顷便消失无影,继续投入到和刘云志李长青两人的交流中。 一个小时后,经过不间歇的跋涉,众人又成功翻过一座矮山,此时,远处那座高山上那片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已经清晰可见,周围山地中的兽吼声也越发的响亮了,这标志着他们即将走出这片神秘危险的荒古禁地。 “大家再多走一段距离,咱们就停下来休息一会。”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让众人的体能都达到枯竭的边缘,十分的疲累。 又一次的翻越过一座山峰后,飞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周围,大家仿佛是进入一片生动的世界,鸟鸣兽吼,植物繁盛,生机盎然,再也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雪白的长耳兔从洞中爬出觅食,傻乎乎的獾子呆愣楞的站在枝头看着突然闯入的陌生生物,眼中充满好奇。 植被繁茂,野生动物遍地,这让连续好几日餐风饮露吃野果的众人口水直流,馋虫大作。 “咦,那片石壁上有好像有字。”就在这时,队伍中有人无意间发现前方有一片石壁,雕刻着几个巨大的古字。 “荒古禁地。”叶凡朗声读出石壁上雕刻的古字,再一次的证实这片地域是何地方,望了望人群中的苏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 苏云的身份再一次的引起叶凡的怀疑。 此时的苏云,站在队伍里,当叶凡朗声读出石壁上的古字后望了自己一眼,苏云心中突然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在看到雕刻着荒古禁地四个古字的石碑出现后,苏云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的走出禁区,平安的脱离了险境。 接下来只要等到药效发作,脱胎换骨返老还童,就可以对叶凡摊牌,突然发难,彻底的杀死叶凡改变历史。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发现叶凡包含深意的望了自己一眼后,苏云明白绝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 虽然不知道叶凡心中是否也在盘算着对付自己的想法,还是仅仅就是戒心加重,小心防备自己,心中依旧没有想好要不要出手对付自己。 但是苏云不敢赌,将成功寄望于敌人的愚蠢那是最大的愚蠢,是对自己生命的极度不负责任。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是遮天世界的位面之子,气运主角,全力以赴,先发制人就是苏云对叶凡的最大尊重。 此时,在看到石壁,众人三言两语的作出猜测,猜测自己已经走到荒古禁地的边缘地带,算是平安脱离险境。 这一刻,大家心中那块巨大的大石可以稍稍的放下一点,不似刚刚那般的提肠挂肚,令人不安,各自打算在石壁前稍作休息,等恢复体力后再行出发。 石壁前,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形成了几个单独的小圈子,纷纷坐下来,开始商议考虑出去以后的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是观念不同的人,分开是早以注定的。 此时,苏云悄悄的出现在刘云志和李长青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们俩的后背,轻声道:“计划有变,提前行动。” 而后便消失不见,当苏云再次出现时,脸上早以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好似不经意间出现在叶凡身后。 “叶凡小心。”距离叶凡不远的庞博,在见到苏云悄然的出现在叶凡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木棍削成的匕首,带着凌厉的匕风狠狠的刺向叶凡时,焦急的出声提醒,并且迅速的起身抄起身旁那块大雷音寺的牌匾就要赶来救援。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此时苏云手中的木匕首距离叶凡的胸口只有咫尺之遥,想要躲避已经太晚太晚。 一切已成定局,“噗嗤!”一声,木匕首毫无阻碍的刺进叶凡的胸膛,鲜血喷涌,殷(合)红一地。 “叹!”此时,一声叹息从苏云的口中传来,透露出无限的遗憾和可惜。 叶凡终究还是叶凡,是将来要成为人族大帝,红尘仙人的男人,即使现在刚刚来到北斗,初来乍到,但也已经初露峥嵘,展现出超于常人的不凡果断。 在危险临身的须弥之间,大脑依旧保持着高度的冷静,没有被恐惧和威胁所打扰,临危不惧,不显一丝慌乱,仍旧果断的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以最微小的代价规避最巨大的危机。 苏云的那柄木匕首没有如愿以偿的刺进叶凡的心脏,将他一击毙命,而是在叶凡惊人的意志力,果断的决策力下规避开来,以毫厘之差躲开心脏致命一击,遗憾的刺进旁边的脏器空隙之间。 虽然伤口狰狞,血流不止,但那都是皮外伤,人体内最重要的器官内脏毫发无损,没有丝毫破损,稍后只要简单的包扎一下,止个血,再过几天就可以完全伤愈,活蹦乱跳。 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惜在叶凡冷静果决的应对下,完美的化解,就在苏云想要再次攻击叶凡时,庞博双手举着巨大的大雷音寺牌匾急吼吼的赶到,没有废话,抄起牌匾对着苏云就砸,刚猛霸道。 苏云闪躲不及,醇弱的身体直接被庞博一牌匾拍飞出去很远,眼冒金星,口吐鲜血,好半天也爬不起来。 只能张着留满鲜血的嘴对着尚未行动的刘云志和李长青大叫道:“还不动手,想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这时,远处的刘云志和李长青在听到苏云凄声呼喊后,如梦方醒,也不管众人眼中的诧异,直接拿起金刚杵向着叶凡和庞博冲过来,目的不言而喻。 第二十二章事不可为 走为上策 在这一刻,刘云志冲到叶凡身前,用力挥动手中的金刚宝杵,大叫道:“去死吧!” “砰!” 叶凡不顾身上仍在流血的伤口,从庞博手中提过大雷音寺的巨大牌匾,直接单手抡动,像是劈抽在一个稻草人身上一般,直接将当先冲到身前的李长青抽的凌空而起,横飞出去足有四五米远,不知折断多少灌木。 让在一旁观战的众人暗暗吃惊,感官上下意识的认为叶凡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蛮人,力气大的出奇。 “当!” 劈飞李长青后,叶凡再次抡动大雷音寺牌匾重重的砸在即将临身的金刚宝杵上,在双方接触的那一刻,刘云志手中的金刚宝杵内有一丝细微的神辉闪耀,但是仍旧挡不住叶凡含怒一击,滔天巨力。 叶凡手中的大雷音寺牌匾中的神威早以消耗殆尽,没有半点光芒闪耀,但这依然影响不到他毫不停顿发起的凌厉攻击,虽有伤在身,却依旧力大无穷,牌匾抡动起来后简直像是一座山在震动,试问又有什么人能够阻挡。 “当当当!!” 接连三声金属颤音,刘云志被叶凡生生砸趴在地上,跪在那里,双臂似乎折断,不断的痉(合)挛,金刚宝杵滚落在一边,神威消散。 此时,摔倒在地的李长青目睹到刘云志被叶凡生生的砸趴在地上后,双眼暴睁,肝胆欲裂,即使半边身子仍旧剧痛无比,似乎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但这仍旧阻挡不了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愿望,但却被走上前去的庞博一脚踩在土里,再也难以动弹一下。 至于苏云? 此刻的苏云早就消失在原地,不顾嘴角残余的殷(合)红鲜血,踉踉跄跄的奔跑在古树参天的原始山林间,时不时会牵引到受伤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疼痛不已。 “真是废物。”对于这次行动的失败,苏云除了无尽的遗憾外,还有对刘云志李长青等人不堪大用的怨念。 明明说好一起行动,互为依托,直接以最猛烈的攻击进攻叶凡,不给其丝毫的喘息机会,务必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前诛杀。 可是现在,当真正开始行动后,全踏马的不顶用,关键时刻掉链子,直接让苏云陷入十分被动的险境,而后毫无悬念的被各个击破。 果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苏云处心积虑的打开这么一个良好的局面,开始就拿了叶凡的一血,差点让他命丧黄泉。 可是这样绝佳的开局优势,全都毁在这群蠢货的手里,尽然呆愣在那里不动,以至于自己被赶来救援的庞博一牌匾给拍飞,几乎失去行动能力。 大好的局面也因为队友的不给力,而丧失殆尽,最后要不是苏云留个心眼,在见到李长青被叶凡拍飞后,明白事不可为,赶紧挣扎的站起来。 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正在进行的战斗所吸引,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他时,悄悄的溜走,消失人前,踉踉跄跄的跑进山林中消失无影。 彻底的贯彻三十六计中走为上策的兵法精髓。 要不然,没准就要步入那两个废物的后尘,失手被擒,生死未知。 就在这时,苏云的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虎吼声,虎吼震天,乱叶纷飞,巨大的嘶吼声在山地间回荡,像是隆隆雷鸣,又像是洪水在汹涌奔腾,让正在奔跑的苏云脸色巨变,下意识的停住奔跑的脚步,回头望着刚刚虎啸声传来的方向。 “叶凡!”苏云冰冷的声音响起在这植被繁盛的山林间,言语间透露出浓重的怨恨。 此时,苏云已经辨认出虎啸声的来源,那是原先大家休息的地方,也是苏云偷袭叶凡未遂的地方。 那刘云志李长青之流,不但头脑愚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明知事不可为后还不自知,选择硬抗,失手被擒也就没有丝毫的悬念。 而现在的这声虎吼,更加的印证苏云的猜想,顺便见识到叶凡狠辣的另一面,刘云志李长青恐怕凶多吉少啊。 失败者,两枚失去作用的棋子,在苏云的心中已经失去原有的地位,丝毫引不起苏云丁点的痛心,在驻足片刻后,苏云再次启程,向着离开的方向继续前进。 只是随着山林愈加的深入,苏云愈加的感觉到设身处地的这片山林隐隐间有哪些不对劲,不但山林间静悄悄,没有鸟鸣兽吼,就连常见的蜂蝶飞舞的场景也销声匿迹,似乎所有动物都在一瞬间全都销声匿迹。 这般诡异的景象,驱使着苏云更加的谨慎小心起来,渐渐的放慢脚下的步伐开始步步为营的向着前方走去。 在继续向前深入两千多米路途后,身侧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木开始渐渐稀疏起来,直到一片开阔的地域彻底的展现在苏云眼间。 出现在苏云眼间的,是一处很平整的干硬山地,双脚踏在上面就好似站立在坚硬的大理石上一样,并且这里寸草不生,只有一些巨大的岩石杂乱无章的散乱着。 “这是什么?”杂乱无章的巨石横陈在苏云身前,阻挡住他的视线,让他无法一窥这片开阔地的全貌。 直到苏云小心谨慎的穿过一片乱石堆后,才真正的看清前方的景物,让他大吃一惊。 一片巨大的湖泊横在前方,寂静如铁块,没有一点波澜,最让苏云吃惊的是它的颜色,漆黑一片,像是墨汁一般,黑的瘆人。 “这算什么?黑湖?恶水?”黑色的大湖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让苏云感到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大湖一片漆黑,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命迹象,不仅如此,周围这片开阔的山地都被感染成一片不毛之地,就连生命力最顽强的杂草都不能生长,是一片真正意义上寸草不生的生命绝地。 “什么声音?”这时,苏云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奇怪声响,非常的低沉,像是在痛苦的哼唧。 配合着眼前诡异的大湖,周围寂静的环境,让苏云心底升起一丝恐惧,浑身鸡皮疙瘩炸起,脸色发白。 “喀嚓!” 突然,一声碎裂的声响传来,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破裂了。 苏云背后发凉,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黑色大湖的岸边,一块约有十几米长的巨石后面,像有什么东西潜伏,仅仅只露出部分躯体,身上的厚皮像是乌黑的金属一般冷硬,有乌金的质感与光泽。 “靠!什么东……”苏云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声来,之后好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也不敢喘,一脸惊惧的望着巨石后的未知生物。 巨大的黑色湖泊,寸草不生的坚硬山地,栖息在这样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苏云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没有打扰到它,引起它的注意。 总之,此时的苏云所能做的只有在心底默默的祈求上天的眷顾,让自己可以化险为夷。 “喀嚓!” 碎裂的声响再次传来,那低沉的嘶吼声似乎更加痛苦了,神秘的生物好像是在挣扎,而后竟翻动身体砰砰撞击那块巨石。 高足有七八米、长足有十几米的巨石竟被一下子撞翻了,滚落入漆黑如墨的湖水中,惊起一片黑色的浪涛。 直到这时苏云才终于看清巨石后的神秘生物到底是什么。 是一头长过百米,宽达五米的巨蛇,不,应该是龙种,巨蛇扁平的蛇头上竟然凸起一块红红的血包,似乎是进化到某种极限,即将产生蜕变。 “蛇!”苏云根本没有想到巨石背后藏着的竟然是一头巨蛇,甚至是一头即将化蛟的巨蛇。 眼前的巨蛇通体乌黑,漆黑的鳞甲覆盖住全身的每一寸角落,无一遗漏,就好似黑色的铁水浇铸而成,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与质感。 不但如此,头上的血包隐隐约约间有破裂的迹象,好似有一对尖锐的利角,即将破壳而出,化为龙角,蛇头上的两只眼睛,开阖间还有血光射(合)出。 宽大的蛇口中,半尺多长的利齿像是一根根匕首一般暴露在外,寒光闪闪,狰狞吓人,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惨烈的凶煞气息。 这是一头苏云从未见过的巨兽,一头即将化蛟的巨蛇,光看外表便知凶狂无比,即便是相互间隔着老远,依旧让发现它的苏云感到头皮发麻,心悸阵阵。 第二十三章 脱胎换骨 福祸难料 “难道是在蜕皮?”苏云露出吃惊的神色,低声自语道。 在黑色巨蛇的脊背上,有一道巨大的口子正在慢慢裂开,露出里面部分新生出的躯体,更加的乌黑与光亮,好似是乌金打造而成。 此时的巨蛇就如同蝉似的一般在艰难的脱皮,这样的进化方式出现在眼前死气沉沉一片漆黑的黑水湖畔,就显得十分的妖异邪恶,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恐惧。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巨蛇的注意力全都被自身已达到关键时刻的蜕变进化所吸引,无暇分心顾及身旁卑微如蝼蚁般弱小的苏云,没有对他发动攻击,不然的话苏云都不敢想象自己最后的结果将会是如何的血腥可怕。 上天垂怜,使得苏云获得继续存活下来的机会,让他得以趁着巨蛇蜕变无暇分心之际,有惊无险的绕过这片黑色危险的大湖,保全性命。 一路狂奔,直到身后那低沉而又痛苦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声音时,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恐惧的阴霾消失大半。 此时不经意间,苏云伸手往背后一摸,衣衫早以湿透大半,几乎可以拧出(合)水,苏云当时又是怎样的恐惧害怕。 危险暂时解除,当苏云再一次攀登上一座山头时,运足目力眺望远处的那座最高峰时,山峰上的建筑物越发的清晰了,宫阙殿宇连绵成片,规模浩大,就似天上的宫阙坠落在人间。 “额……终于开始发作了!” 就在这时,苏云将目光从远处山峰上的仙宫移动到身旁的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前,望着水中映出自己的倒影,发现此时的自己浑身皮肤红的可怕,就好似要滴出(合)血来一般,并且身体内像是有一道烈火在燃烧,浑身灼热无比。 身体上发生的异变,没有引起苏云过多的慌乱,他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根本不是因为山林间炎热酷燥的天气所造成,而是自身身体内部出现奇异的变化。 是自己之前吞服的不死药开始发作,在荒古禁地的神秘法则下被激发,并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皮肉开始灼痛,就好似被放在猛烈的烧烤箱中蒸炙一般。 “真……难受!”药效开始发作,身体开始由内而外的进行蜕变,期间因为蜕变而产生的剧烈痛苦,让苏云难以自持,脸色通红表情痛苦的蹲在原地大声哀嚎。 这一刻,苏云浑身血红,丝丝血迹自皮肤渗出仿若一个血人,深入灵魂的痛楚让他无法自控,眼泪鼻涕全部流出,形象全无,因为难以忍受剧烈的痛苦而翻倒在地,挣扎打滚起来。 痛,一种深入骨髓的痛,一种侵蚀灵魂的痛,更是一种消磨意志的痛。 苏云曾经做过心理准备,也幻想过脱胎换骨时所要经历如何的痛苦和折磨,只是幻想美好实际残酷,他还是低估脱胎换骨对自己身体带来的摧残,更是彻底的低估这场蜕变所带来的痛苦。 哀嚎,嘶吼已经没一丁点作用去缓解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痛楚,全身的血肉就像是被缓缓的剥离下来,如同凌迟酷刑刀刀入骨,慢慢肢解,痛苦无穷难以断绝。 “我要坚持……坚持住……我要活!”苏云全身渗血凄厉的吼叫着,抱着一股坚定的信念,顽强的抵抗着,剧烈的挣扎着,痛苦的吼叫着,扰得这片山地不再有片刻的安宁,附近的鸟兽都惊吓得四散逃离。 挣扎、嘶吼、翻滚、咆哮,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但痛苦依旧没有走到尽头,反而愈演愈烈,在这近乎无穷的痛苦的折磨下,苏云的神智开始渐渐的变得模糊,达到近乎绝望的边缘。 可是脱胎换骨的进程不会因为任何的因素而受到打扰,已经不疾不徐的继续着,此时,苏云的身体开始缭绕上一层血气,像是血色的火焰在周身剧烈的燃烧。 这是一种非人的折磨,仿佛是置身在无间炼狱中,永无止境的循环经历着世间最为残酷的刑罚。 直到苏云再也坚持不住,剧痛瓦解他的意志,让他再也无法让他保持神智片刻的清醒,彻底的昏死过去。 这一刻,之前响彻山林的痛苦低吼声消失无影,林中又恢复到原有的宁静。 直到太阳西沉,晚霞漫天之时,满身血迹仰天躺倒在杂草丛中的苏云才再一次的从昏迷中醒过来。 天空晚霞彤红似火,鸟鸣虫叫此起彼伏,从昏迷中清醒后苏云快速的坐起身来,此时身躯中不但没有感受到丁点疼痛,反而是精神变得十分的饱满,通体舒泰,就像是拥有无穷的精力,感觉可以活生生撕裂一头巨虎。 仔细体(合)味着身体脱胎换骨后带来的种种变化,苏云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自己殚精竭虑的谋划,艰难硬(合)挺过蜕变的剧痛,不就是为了彻底的改变自己这具醇弱的躯体,彻底的达到脱胎换骨的境地。 现在,这个愿望终于达成,又怎能不让苏云心生喜悦。 只是,古语云“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绝对,苏云的身体获得脱胎换骨的改变,不再如同曾经那般的醇弱,固然可喜可贺,但这也架不住他时运不济的命运,就在他极尽喜悦之时,异变突生。 嘶! 突然,就在苏云沉浸在身体仿若新生的舒泰感中时,前方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彻底惊醒沉浸在舒泰感中的苏云,引起警觉。 在急速的条件反射之下瞬间汗毛炸裂,神情紧张,而后苏云举目眺望,瞬间脸色骤变,青红相间十分的精彩,仿佛是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事物。 “窝靠!” 这时,苏云脸色惨白,忍不住爆了声粗口,一双眸子满是惊恐之色,正盯着前方的草丛中伸出的一颗漆黑扁平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质感和光泽的头颅,浑身打颤,眼前的不速之客就是苏云不久之前刚刚见过的那头可怕生物。 “黑蛇!” 昏暗的山林,古木参天,植被繁盛,一头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乌黑巨蛇,睁着一对妖邪的竖眼,冷冰冰的盯着惊愕的苏云,好似发现可口的猎物。 这头黑蛇简直就是苏云之前经过黑色大湖时遇到的那头正在蜕皮进化的巨蛇的缩小版。 庞大的身躯有汽油桶那么粗,身长接近三十米,漆黑的鳞甲就好似黑色的铁水浇铸而成的盔甲一般毫无遗漏的覆盖住它全身的每一寸角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与质感。 狰狞的蛇头上有两只妖邪的竖眼,正闪烁着血色的光芒,如同死神降临般阴冷的注视着苏云,那宽大的蛇口,缓缓的张开,显露出腥盆大口中那足有半尺多长似利剑般锋利的利齿,寒光闪闪,狰狞吓人,浓郁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一头凶戾的丛林杀手,是山林间的死神,将死亡带临人间。 在见到黑蛇出现的那一刻,苏云真的是头皮发麻,心生恐惧,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苏云与黑蛇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几米远,以黑蛇庞大的身躯,强大的弹跳能力,瞬息而达不是幻想,对于苏云来说形势已到万分危急的时刻,转身逃跑变得绝无可能。 该怎么办?陷入生死绝境的苏云扪心自问,现在自己遇到这样的危险,深处如此的险境,他应该何去何从。 第二十四章 残阳如血 蛇口狰狞 世事无常,风云变幻。 当明自己深陷绝境的那一刻,苏云的脸色从开始的骇然变得逐渐的平静,最后的退路被斩断,逃脱的希望变得渺茫,自然心底的恐惧也就不复以往来得那般的强烈。 黑蛇凶残,面目狰狞,一对妖异的竖眼阴冷邪恶,开阖间有丝丝血光闪烁,冰冷的锁定苏云,蓄势待发。 这样凶险的场景,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自然会被吓得脸色发绿,全身颤抖,甚至还会双(合)腿发软嚎嚎大哭也说不定。 “畜生,来吧!” 无路可逃,生机渺茫,如此残酷的现实也让苏云彻底的抛弃心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恐惧,变得无所畏惧,一声大喝之下,四方震动,面色通红的紧握双拳,眼中杀机毕露。 苏云,是一个复杂的人,容易走极端。 如果,但凡有一丁点生存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争取,哪怕是失去尊严,卑躬屈膝也在所不惜。 可是,如果某一天,连这点卑微的希望都破碎,不讲丝毫情面的要将他心底最珍贵的生存希望都无情残忍的剥夺走的话,必定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将奋起一搏,即便是捅破这天也在所不惜。 活着,好好的活着就是苏云心中最大的愿望,也是他为之拼搏最根本的动力,是他的根,是他的命(合)根子。 如果有一天,不管是谁,胆敢夺去他最后的希望,阻碍他继续的活下去的希望,他将变得疯狂,暴戾,抛弃心中所有的恐惧,害怕,成为一个无所畏惧的求生者,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一腔热血去争取,去战斗。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想要苏云的命,那就要作好付出(合)血的代价。 体型庞大的凶兽黑蛇,又能怎样,老子不怕,既然一场战斗在所难免,那就来吧,抛弃心中的恐惧和懦弱,像个男人一样坚强的去战斗,哪怕最后碰个头破血流,粉身碎骨又如何,老子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杀!”一声怒吼。 苏云带着一股奋勇向前无所畏惧的壮烈气势,悲壮的朝着草丛后的黑色巨蛇冲去,眼中布满猩红的血煞之气,杀机毕露,一场大战就在眼前。 夕阳如残血,将山林印染出一片殷(合)红。 从天空俯瞰大地,一道单薄的身影义无反顾的冲锋在山林之间,向着不远处通体乌黑体型庞大的巨蛇,发起绝望的冲锋。 夕阳下,黑色的巨蛇,狰狞凶恶,庞大的身躯在苏云义无反顾的朝它发起冲锋后全身弓起,脊背紧绷,呈攻击状态,威风凛凛。 巨蛇,苏云,双方之间的体型天差地远,攻击力也是截然不同,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是弱者的悲歌,强者的游戏。 苏云不知道自己能否战胜眼前的敌人,就像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一样。 人生没有选择,世事没有如果。 不管此刻苏云心中的想法是如何的多变,但这都无法阻止他悲壮的冲锋,不管是害怕也好,后悔也罢,结果都已经无法改变,只有硬着头皮冲下去,才有可能见到胜利的曙光。 从苏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在他奋不顾身,热血冲锋的那一瞬间,结局已经注定。 站着生,跪着死。这是苏云的选择,也是他心底里最后的态度。 冲锋的路程,是短暂,又是漫长。说它短暂是因为苏云和那头黑色巨蛇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清楚的闻到黑色巨蛇血盆大口中散发出的刺鼻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但是它又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到可以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让苏云慢慢回忆起他在发生异变后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死亡,苏云经历过,而且还经历过两次。 虽然经历过死亡的滋味,但死亡依旧让苏云恐惧,害怕。 千古艰难唯一死,死亡带给人的恐惧和未知都能够让想起他的人不寒而栗,心生惧意,死亡是天地间最恐怖的事情。 人惧怕死亡,但又无惧死亡。 相互矛盾,反复悖论,就好似此刻苏云心底潜藏的复杂心理,怕死不畏死。 苏云怕死,为了活着,他会求饶,会乞命,会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只为保全自己性命。但是,在某一时刻,苏云又变得无所畏惧,不怕死亡。 放弃抵抗转身逃跑是死,万念俱灰无助认命是死,奋起反击拼死一战也是死,如果他终将难逃一死,那么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一种拥有尊严的方式,轰轰烈烈的去死。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无法改变,但他至少还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是卑躬屈膝的惨死,还是慷慨激昂的赴死。 两种选择摆在眼前,对于现在的苏云来说,无可争议,他将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慷慨赴死,挺胸奋战。 这即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向自己证明自己不再懦弱的证明,他要告诉自己,曾经那个懦弱的苏云,已经消失,消失在那大雨倾盆,血流满城的宿州城,在精锐士兵血的洗礼下,在奋命搏杀的激战中,苏云已经蜕变,变得坚强,变得无所畏惧。 战! 残血如阳,山林瑟瑟,苏云带着义无反顾的信念,向着草丛后闪烁着金属质感通体乌黑的狰狞巨蛇发起决死的冲锋,在落日的余晖中,谱写一曲弱者不屈的动人悲歌。 杀!! …… 夜色昏沉,山林寂静。 荒古禁边缘地带的一处开阔的山地内,有着一片漆黑的大湖,湖水幽暗阴冷,不断的散发出死亡的气息,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黑色大湖的周围土地也被这股气息所侵蚀感染,变成不毛之地,就连生命力最顽强的杂草都不能生长,是一片真正意义上寸草不生的生命绝地。 此时,苏云满身伤痕,一脸死寂的仰天瘫躺在坚硬的土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漆黑的夜幕,绝望,无助,浓厚的死意已经覆盖他年轻的脸庞。 白天的那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苏云毫无悬念的落败,成为黑蛇的俘虏,被黑蛇带到这片死气沉沉的黑湖旁,静静的等死,成为黑蛇最后的晚餐,葬身蛇腹,消化吸收。 经过五脏轮回的转换,成为一坨新鲜的粪便,滋养大地,彻底的尘归尘土归土。 悔恨,不甘,恐惧,惊悚,无数的情感轮番在大脑中闪过,让即将死亡的苏云变得多愁善感。 苏云不知道自己自不量力的去挑战巨蛇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对还是错,苏云也不知道自己心思阴险,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而心生歹意,走到最后不但功败垂成,就连自己也要葬身蛇腹,死无葬身之地,这算不算是咎由自取。 苏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对还是错,但如果上天给机会让苏云重新来过,他依然会选择这样做。 这无关其他,苏云只想遵照本心做事,损人利己。 嘶! 一声冰冷的嘶吼声从湖底传来,接着湖面炸裂开来,一头头上长角的漆黑巨蛇自湖面浮出,冷冰冰的盯着躺在岸边无法动弹的苏云,全身弥漫着浓郁的凶煞之气,好似死神降临,妖异邪恶。 该来的终究还是回来,当黑蛇熟悉的身影出现后,苏云明白,自己就要死了。 “哈哈哈!”苏云心中悲凉的放声大笑。 “轰!”头上长角的黑蛇在一声轰鸣声中,从黑湖中窜出,游走到苏云身边,而后张开它的腥盆大口,慢慢的吞噬着眼前的生物。 由脚到头,苏云双目充(合)血,肝胆欲裂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的消失,被巨蛇缓缓的吞口中,这又是怎样一种惨绝人寰的体验。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野兽的食物,而无能为力。 当蛇口吞噬到苏云的胸口,即将覆盖头颅时,苏云空洞的眼睛终于浮现出一丝神采。 这一刻,对着狰狞的蛇口,寒光凛凛的利齿,苏云发誓,如果还有来生,他一定要让世间无蛇,见一条吃一条,从头到尾的吃,吃光,吃完,吃绝种。 “嘎嘣!”誓言发完,一声脆响。 苏云眼前一黑,彻底沉沦无尽黑暗。 第二十五章 金戈铁马 一触即发 “嘎嘣!” 苏云在临死前的最后时刻,仿佛是听到一声响亮的脆响,那是自己头骨崩裂的声音,而后眼前的世界堕入进一片黑暗中,冰冷感充斥整个世界,让他寒颤。 “叶凡,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当我再次重临北斗之时,必将让你饱受万蛇噬体之痛,方泄我心头之恨!!” 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以及对叶凡的仇恨蛇类的憎恶,苏云重新睁开双眼,戒心十足的环视周身环境,以审阅的目光打量眼前新的世界。 朔风萧萧,大地苍莽。 苏云置身于一片萧瑟广袤的平原之上,身前的景物乃至整个世界都大为不同,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在神秘浩瀚的伟力下,苏云又再一次的获得重生,重生在一方新的世界。眼前,不再是荒古禁地绿意悠悠,山峦起伏的山岭,而是一片广阔压抑的战场。 杏黄色旌旗迎风飘扬,两行苍劲有力的血色大字深深的撰写在旌旗之上,透露出一股撼天拔地的豪迈气概。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如血的大字,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让苏云清楚的知道,他,现在是谁! 是黄巾,是埋葬大汉东西两朝八百年基业的黄巾,是祸乱天下,引起群雄割据,诸侯崛起的黄巾。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发自灵魂的怒吼,涌自心底的呐喊。既是这帮被逼绝境,拔杆而起的起义者不屈服于命运的怒吼,也是苏云对自己无尽未来的呐喊。 厚重的大地埋葬不了我胸膛中的热血,冰冷的死亡消磨不了我反抗命运的决心。终有一日,我将撕开无尽死亡背后的迷雾,我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打下神坛,让他们品尝无尽轮回之苦,在死亡中永世沉沦,不得超脱!! …… 苍穹之下,大地之上,杀气冲天,雪花纷飞。 苏云紧了紧手中的钢刀,兵器冰冷的质感从指尖传来,让他感受到一丝片刻的安全感,一片晶莹的雪花自苍穹飘落,轻轻的飘落在苏云十八岁略显青涩的脸颊上,令他重获新生的大脑感受到一点冰凉,昏沉感顿消,神志彻底清醒。 又是一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域,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又会经历些什么? 但是,苏云都会毫不畏惧,只用以心如止水,从容淡然的良好状态,去迎接未知的挑战。 在经历过被乞丐乱棍围殴致死,体验过被利箭穿心贯胸的死不瞑目,亲眼目睹过自己被巨蛇吞噬的绝望无助。 三次的生死体验,三次的死亡折磨,当神秘的力量再次降临,苏云再一次的从轮回中醒来,自死亡中重生,醇弱的躯壳获得蜕变,心灵得到磨练。 当苏云再次归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他? 敬畏死亡,但无惧死亡。 带着这股不屈的信念,苏云昂首挺立在苍茫大地之上,巍然不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眺望远方的天地,注视着旷野尽头那不断蠕动的淡淡的黑线,苏云神情坚毅,与曾经的自己判若两人。 心如止水,临危不惧,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从容,在黑线不断变(合)粗的最后时刻,依然平静的紧了紧腰带,抽(合)出寒光凛凛的长刀,严阵以待。 苏云,准备就绪。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随着苏云抽(合)出寒光凛凛的长刀声响起,接着,无数的兵器出鞘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彻在他身侧,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数息间,无数跟苏云一样打扮的人做好战争前的最后准备,准备完毕,蓄势待发。灰暗的苍穹下,烈烈寒风吹起他们的头巾,形成一片翻滚的黄色怒涛。 是黄色的海洋,是希望的滔海,更是信仰的寄托。 黄色怒涛的对面,广阔的地平线上那条淡淡的黑线变得愈加的粗(合)壮,绵长嘹亮的号角声在前方响起,悠远得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这一刻,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热血的男儿持兵待战。 呜呜的寒风嘶吼,大地凄凉,黄巾兵阵内一片肃静,杀伐之气气冲云霄,笼罩天宇。 黄巾!汉末!一场血腥的信仰之战即将开始,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的即将拉开。 苏云将作为参与者,亲自拉开这血腥的大幕,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强者的时代,男人的时代,更是群星璀璨的时代,他将全身心的投身其中,成为时代的追逐者。 他已经做好准备!! 苏云胸潮澎湃的目视前方,一杆破烂的大旗下,一名盔甲骑士峙立。 苏云知道,眼前的这名盔甲骑士就是这支军队的首领,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黄巾军将领,刘辟。 虽然不知道身在黄巾,跟随这样的将领,成为一名反贼去征战大汉军队,起义造反,自己能够活多久?苏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因为命运,自他重生的那一刻,已经注定,无法改变。此时此刻,苏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迎面而战,自万般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用手中的钢刀去趟出一条白骨丛生的康庄大道,奋勇向前的存活下去。 苏云的目光继续穿过跨马肃立阵前,胸中万丈豪情的刘辟,朝着大地的尽头眺望,号角响彻天宇,战鼓震动大地,天地交际处的那条黑色线条变得越来越粗,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氛中,苏云感到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变得极度的漫长,仿若永恒,直到隐隐的雷声自天边传来,脚下的大地开始轻轻地颤抖。 终于,黑线放大,画面逐渐清晰,当看清楚踏马而来的军队面貌后,苏云的脸色变了,刘辟的脸色变了,所有黄巾贼的老兵们脸色变了。 万马奔腾,震地如雷。那是一支骑兵,一支庞大的骑兵! 近了,终于近了,当苏云看清那一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时,即使经历数次的生死轮回而变得漠然的心脏也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因为那杆旌旗上,赫然绣着斗大的一个“董”字。 汉末三国,姓董的将领最有名的莫过于西凉董卓,那是一个魔鬼,一只豺狼,是汉末前期第一人。 盛名之下无虚士,董卓,能够让十八路诸侯檄诏围攻,让诸侯们铩羽而归,大败诸侯于虎牢关下不得进寸,又岂是浪得虚名。 广阔的地平线,缓慢移动逐渐变(合)粗的黑线中,未来的大汉丞相董卓,董仲颖高举长剑,策马狂奔。 一千骑西凉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黄巾贼军漫卷而来。 脚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好似只有成千上万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整个世界都在战栗、在颤抖,环宇乾坤,天地唯我! 这就是董卓,祸乱朝纲,焚洛阳,迁长安,大败各路诸侯于虎牢,天下舍我其谁的董卓,奔驰的战马上,阵阵杀意冲天而起,烈烈豪情燃烧胸膛,封侯拜相的锦绣前程就在前方,欲望灼热他的双眸。 万般豪情壮志,都汇聚成一句震彻天宇的喊杀声。 “杀!” 董卓仰天大吼一声,手中长剑狠狠斩落,马踏如龙,气势如虹,号令全军加速冲锋。 “杀!!!” 身后,一千西凉健儿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千铁蹄搅起漫天碎雪,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董卓继续往前冲刺。 踏马奔驰在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斩马刀高举过顶,锋利的冷辉令天空的灰暗都为之消退。 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十六章 兵败如山倒 睥睨天下的西凉铁骑,大汉最精锐骑军那震彻乾坤的喊杀声,让原本肃杀安静的黄巾贼军兵阵开始搔动起来,站在前排的士兵开始惊恐地环顾四周,胆怯的已经开始退缩。 任凭黄巾军将领刘辟策马来回奔走在阵前,大声喝斥,却依旧都是徒劳,黄巾贼军在西凉铁骑睥睨天下的气势下,被震慑住,气势低迷,许多人因为恐惧开始往后退缩,能够坚持留在原位继续坚守的士兵在不断减少。 亲眼目睹军阵内黄巾军士兵的颓势,苏云绝望地叹息了一声,黄巾贼就是黄巾贼,就算打上一百仗一万仗,也还是黄巾贼,是临时拼凑而成的乌合之众,不当大用,永远也成不了强大的正规军! 默默观察着周围黄巾军士兵胆怯的神色,退缩的步伐,苏云除了在心底里怒其不争外,没有丝毫的办法。 苏云不知道这些面露胆怯,恐惧后退的黄巾军士兵脑子里有没有想过,在这一览无余空旷平坦的平原上,当步兵遭遇骑兵时,只有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的排起密集军阵拼死一搏,才能争夺到一线生机,而那些转身逃跑的懦弱行为却是加速自身灭亡的愚蠢行为,是自取灭亡,在这世上两条腿永远都不可能快过四条腿。 黄巾军军阵前,在西凉铁骑骑兵阵强大压力的压迫下,黄巾军因为之前连续消灭几小股官军而高涨的士气开始迅速的消褪,犹如冰雪消融,直线下降。 即使策马峙立阵前的刘辟在见势不妙,拔刀连续斩杀几名心生怯意,想要临阵脱逃的士兵后,也依然收效甚微,没有半点起色。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胜负已定,回天无力,也终于放弃这徒劳无功的举动,调转马头转身加入身后的逃跑大军,疯狂逃命去。 一触即溃,临阵脱逃,在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身为将领带头逃逸,说到底,刘辟只是一名投机者,一名想要荣华富贵的反贼,一个自私胆小的小人。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主将未战先怯,临阵脱逃是最为致命的,刹那间,黄巾军兵败如山倒。 亲眼目睹黄巾军的崩溃,丢盔弃甲,人仰马翻的兵败场景,望着周围的一片混乱,这一刻,也让苏云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永远都是渺小的,卑微的,不起丝毫作用。 战争,是集团的较量,是群体的斗争,个人英雄主义,绝对无法力挽狂澜。 灰暗的苍穹下,大雪纷飞。 那苍穹下的黄巾军也如这灰暗的天空,前途黯淡,此时此刻,黄巾军已然败势注定,回天无力,即便是苏云心中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单单凭他一个人的负隅顽抗,根本不足以扭转整个战场的颓败局势。 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不让自己刚获得的新生就此败亡,,那么苏云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随波逐流,跟随眼前的残兵败卒一起溃逃,脱离战场,逃回大营。 当前战局糜烂,苏云知道即便是现在败逃,全力逃跑,也依旧跑不过西凉骏马风驰电掣般的马速,难逃铁骑屠杀的命运。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继续停留在原地,负隅顽抗,那就会死得更快,是莽夫所为。 苏云自诩为自己还算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去做这种鲁莽无脑的事情,在马上死和等下死之间,苏云明智的选择后者,果断的选择保留有用之身,以图来日东山再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苏云生存于世的至理名言。 当前战局糜烂,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横尸当场,丧命于此,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次作为长刀手的苏云和老弱病残的杂兵一起被安排在最后,相对于前排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所以现在,苏云算是这群人当中逃得最快的那一个。 西凉铁骑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黄巾军溃逃的残阵,锋利的长矛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黄巾贼的身体,血腥的屠杀——现在开始! 残酷血腥的战场中,苏云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是他保卫性命的资本。 灰暗的苍穹下苏云紧握长刀,胸中憋着一股浊气,疯狂不要命似的向着前方狂奔,寒风在呼啸,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拼命狂奔的苏云不敢停住半点脚步,也不敢回头去看一眼身后。 一声声连绵不断的惨叫声随着寒风自身后飘来,用一种最残酷的方式告诉苏云,他的“袍泽”正在遭受残忍的屠杀。 对于那些正在遭受不公待遇,被残忍杀害的“袍泽”,苏云在心里其实是非常同情他们,也十分想要去拯救他们。 但是现实残酷,命运多折,苏云无能为力,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没有勇冠三军的武艺,也没有移山填海的神通,他只是这数万黄巾军中的一名普通长刀手,他渺小卑微。 “呃啊……” 突然,一声绵长尖锐的惨叫声在苏云身后响起,听声音竟然是近在咫尺,这一刻,苏云心中了然,官军,终于还是追上来了! 自己还是在劫难逃! 苏云叹息一声,知道逃命的几率已经为零,值此危急存亡关头,苏云没任何犹豫,果断执刀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一抹幽冷寒光已经照着他的脖子切了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 苏云仰天长啸,挥刀奋力挡格,两柄刀刃毫无意外地撞击在一起,蹦出耀眼的火花,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电光火石间的交锋下,苏云略逊一筹,无奈落败,一口血箭自苏云嘴中喷出,血染衣襟,那吞服过不死药脱胎换骨的身躯力量依旧弱小,即便是重回十八岁身体巅峰的自己,仍旧无法抵御眼前精锐士兵的致命攻击。 依旧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像个稻草人般被击飞到半空中,如同败絮般在半空翻翻滚滚的往后跌落。 这一刻,苏云感到自己整个胸腔都被挤成薄薄的一层,难以呼吸。 好强横的力量啊,这就是西凉铁骑的战斗力?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还是无法挡住这致命的一刀? 西凉骑兵只用一刀就将苏云连人带刀击飞,胯下健马随即人立而起,昂首发出“咴律律”一声长嘶,两只前蹄凌空踢腾两下,照着苏云的面门就狠狠踩踏下来,直取其性命。 眼见马蹄即将踏下,这让苏云亡魂直冒,惊恐万分,假如这一脚被踩实,自己的脑袋只怕会像西瓜般碎裂开来,真到那时,自己也就真的成为烈士,马革裹尸,命丧战场。 但是苏云不想现在就壮烈,他要活下去,他要活命。 为了活命,苏云奋起反抗,只见他瞬间一个侧滚惊险的避过这致命的一踩,但是危机如影随形,就在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时耳边就又听到一阵锐啸从脑后传来。 苏云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这样的发现让他肝胆俱裂,双目充(合)血。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苏云双臂奋力撑地整个人就像大晰蜴一般贴地往前滑行了数米,在往前滑行的过程中,有那么一刻,他感到裆(合)部一凉,回头一看,只见那名西凉骑兵的斩马刀堪堪劈开了他的裤裆,只差一点点他就要和自己的小兄弟彻底告别,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苏云的好运也仅止于此了,刚才那奋力的前滑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他的双手和双(合)腿比灌了铅还要沉重,再难以动弹分毫。 但是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你体力耗尽而仁慈等待,那名西凉骑兵似乎是看出了苏云的窘境,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于是就不紧不慢的策马靠过来,手中的斩马刀再次高高扬起…… 第二十七章 绝地重生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苏云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不甘心啊!刚重生就要死亡! 砰! 就在苏云将要认命,绝望闭眼的那一瞬间,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羽箭从远处射来,精准无误的射中西凉骑兵对着苏云落下的斩马刀。 在支羽箭巨大的冲击力下,斩马刀的攻击轨迹发生偏移,只隔侃侃毫厘之差,让苏云惊险的躲过这致命的一刀。 风云变幻间,一支天外来箭让苏云绝地逢生,却惹怒西凉骑兵怒火灼烧,头盔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兽性的光芒,举刀策马,再一次的杀向苏云。 “杀!” 骑兵再袭,存亡关卡,苏云的喉咙中发出一声亡命嘶吼,狭路相逢勇者胜,绝境无生敢亮剑。 当此生死存亡之危急时刻,苏云胸中热血沸腾,凭借着一往无前的亮剑精神,誓死反击,只见他双(合)腿发力,纵身一跃,手持五尺长刀全力以赴的朝着西凉骑兵的脖子上砍去来。 生死存亡,就看今朝,苏云搏命一击。 虽然苏云搏命劈杀,但是高坐马上的西凉骑兵却对苏云发起的攻击视若无睹,心中对于苏云不自量力的行为,不屑一顾,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西凉骑兵手中的斩马刀再次高高扬起,眼睛猩红,这一刻,苏云身前的西凉骑兵杀机毕露,朝着苏云义无反顾的杀去,带着骄傲和荣耀,杀尽眼前之敌,为国除贼。 天地昏沉,大地苍茫,片片雪花飞舞的世界里,杀戮不断上演。 为了生存,为了继续苟活于世的苏云,别无选择的对上装备精良弓马娴熟,为荣耀而战的西凉铁骑,这是兵与贼的较量,是反抗者和镇压者的交锋,更是不屈者与压迫者生死的决战。 一息若存,希望不灭。宁可战死,绝不投降。 “杀!!”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苏云嘶吼着,握紧手中的长刀狠狠的朝着西凉骑兵的脖子砍去。 长刀寒冽,刀光如影,长刀毫无阻碍的砍进西凉骑兵的脖子,瞬间鲜血四溅,遍染衣襟,将不可一世的西凉骑兵一击绝杀于战马之上。 “嗬嗬……” 苏云脚踏大地,一身鲜血,马上的的西凉骑兵在被苏云致命的一刀夺去生命,身体失去支撑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成为尸体,伏尸沙场,只留一匹无主的战马悲嘶着,围着战死的骑兵不断打起转来,不忍独自离去。 战场凶险,生死存亡之在瞬息之间。 侥幸反杀强大的西凉骑兵后,苏云有丝片刻的心神恍惚,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简直就像是做梦,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在顺利的反杀敌人后,苏云习惯性的朝着地上的尸体望了一眼,这一望,让他发现尸体上的一点异样。 原来在地上尸体的背部心脏位置,不知何时竟然插着一支羽箭,怪不得在最后一击的时候,苏云明显感觉到西凉骑兵身影停顿了一下,原来这西凉骑兵不是苏云杀死的,早在苏云一刀劈下前,就被从远处射来的羽箭夺去性命,彻底咽气。 战场瞬息万变,不可能留给苏云太多的时间让他感慨,没过多久后,有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从后方汹涌而来。 引起苏云的警觉,他满脸鲜血的转头望去,只见远方无数的黄巾贼像蝗虫一样席卷而来,目力所及,漫山遍野尽是黄巾贼。 汹涌而来的黄巾贼阵前,一骑如飞,一名黑脸大汉弯弓搭箭安坐在马背之上,被坚执锐,张弓射箭,例无虚发,瞧,又是一箭,一名西凉骑兵应声栽落马下。 这人好厉害的箭术!再见到黑脸大汉精湛的箭术后,苏云的脸色微变,暗道,还好是友军,如果是敌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双方即将接触之时,苏云拱手行礼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能否告知姓名?” “某管亥是也!” 黑脸大汉声音如炸雷,在苏云耳边响起,而后策马如飞,收起弓箭,自鞍前擎出一柄长刀,如风卷残云般快捷的从苏云身边越过,盆大的铁蹄离他面门仅有数寸之遥,腾起的碎雪溅了他满脸。 苏云也不生气,默默的注视着黑脸大汉策马离去,举刀冲杀。 此时,策马在后押阵的董卓在见到突然出现的黄巾贼援军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阴沉得可怕,在即将大获全胜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的黄巾贼援军,几乎大乱他全部的部署。 他的一千西凉铁骑虽然冲垮了原来的几千黄巾贼,局面也演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相信只要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彻底屠尽这伙黄巾贼。 可偏偏这个时候,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战场上有大量的黄巾贼援军及时赶到,前来增援,恰恰这时候他的西凉铁骑已经和溃逃的黄巾贼搅成了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整个战场已经打成一锅粥,难舍难分。 更要命的是,赶到的黄巾贼援军里居然也有骑兵,这伙黄巾骑兵凭借速度的优势已经绕开了混乱不堪的战场,正从两侧迂回过来,直奔后阵的董卓而来。 眼见局势发生变动,于汉军不利,部将徐荣策马走到董卓跟前,焦急地说道:“主公,贼兵势大,快下令收兵吧,不然弟兄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凉州。” “可恨!” 虽然心有不甘,但形势比人强,大势一去不复返,董卓也只能低头妥协,只见他恨恨地挥舞了一下马鞭,心中怒火难平,最关键的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还是在他得意慢慢,即将收网的最后时刻,这又如何能够叫他不恨呢? 只是徐荣说的话也没错,如果再不收兵,等大队黄巾贼一赶到,他的一千西凉铁骑只怕就得全葬送在这儿了。仗打败了还可以赢回来,如果兵打没了,那他可就真的完了。 “收兵!” 董卓一声断喝,号令兵赶紧鸣金,已经杀得眼红的西凉铁骑听到金声后居然立刻停止了追杀,再没有和黄巾贼多做纠缠,开始徐徐后撤。 看到官兵进退有度,纪律严明的样子,苏云不禁摇头叹息,回头再看黄巾贼兵,溃逃的败兵不但挡住了援军追击的去路,甚至还冲乱了援军的阵形,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如果不是董卓忌惮黄巾贼军兵力过多不敢轻举妄动,或者董卓手里的西凉铁骑再多一千,后果就将不堪设想。 但这一仗,黄巾军毕竟算是打赢了,哪怕是惨胜,那也是赢。 苏云也侥幸的活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黄巾 夜幕降临,大雪停止。 刘辟军营内士气低落,哀鸿一片。 受了轻伤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地挤靠在一起,双目无神,表情呆滞,重伤的士兵则被遗弃在军营角落,除了等死他们别无选择,事实上以汉末时期的医疗水平也根本无法救活他们。 更多的士兵则表情冷漠,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乱世人命如草芥啊,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哪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 白日里,南阳地区另一位黄巾军首领,和刘辟一样同为大贤良师张角弟子的赵宏,率军驰援,迫使官军鸣金收兵,从精锐无敌的西凉铁骑的战刀下救出刘辟和他麾下残存的千余士足,逃难似的逃回大营休整,残喘,清点伤亡。 这一仗,刘辟算是彻底的一败涂地,直接被打回原形,心中原有的那点豪情壮志也在这场大败中烟消云散。 在收拢残兵逃回到大营后,苏云便看到刘辟一脸垂头丧气的请赵宏来到自己的营帐内,道谢商谈。 逃回大营后的这段时间里,苏云通过聆听,观察,乃至攀谈,大致的搞清楚当前自己所处的黄巾军内的形势以及外部的环境。 也正是因此,苏云对于黄巾军的未来不报有太大的期望,根据苏云的了解以及自己曾经看过历史资料来看,自己身处的这伙黄巾贼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的代名词。 他曾经看过的史料上有记载,东汉最后的名将朱隽在平定颖川黄巾后只带了几千官军南下,就在地主豪强的协助下将这伙声势浩大的造反势力扑灭了。 简直就是前途黯淡,希望渺茫。 这可不是苏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看看苏云手里作为一天伙食的半个馒头,就知道黄巾军此时所面对的情形是多么的严峻。 作为拔杆而起的农民起义军团,基础薄弱,先天不足,这也注定黄巾军摆脱不了农民起义军的弊端,后勤薄弱,几乎可以说无保障。 没有后勤保障,只靠缴获,这也注定黄巾军的伙食要和战争挂钩,打胜仗好吃好喝,甚至于打破城池缴获颇丰的时候还有钱拿,可如果一场大败,丢盔弃甲死伤惨重那待遇自然就是一落千丈。 像苏云这样的青壮军士,又是一名长刀手,也勉强算得上是黄巾军内的主力,就这,也只能够领到半块馒头用以果腹,更不要说还有无数的杂兵,老弱病残炮灰之流,作为炮灰的他们就只能饿着肚皮等死。 古代的战争,残酷性可见一斑。 军队,不管是任何时代的军队,都有一套完整的等级制度,用于驾驭士兵,号令三军。 作为一支军队,虽然黄巾军战力堪忧,简直达到不堪一击的程度,但这就不代表黄巾军内没有等级,混乱无度,反而是比汉军内等级更加的森严。 大汉因为连年天灾,人祸不断,导致千里荒芜,颗粒无收,百姓无粮军队欠饷,在天时地利的各种不利因素的交集下,浩大的黄巾起义得以轰轰烈烈的爆发,这也注定黄巾军的组成部分十分的复杂,简直就是大杂烩什么身份的人都有,这自然也少不了曾经的大汉军官。 当这些被连续欠饷而饥不能食求生无路的大汉军官摇身一变,在饥饿的威胁下走投无路的加入黄巾贼后,黄巾军得以完成初级的整编,模仿汉军把自己军队分成几等。 兵分数等,等等不同。阶级森严,不可逾越。 其中等级最低待遇最差的就是杂兵,他们的武器都是木头或者毛竹削制的刀、剑、枪,战斗力很低,成员几乎都是老弱病残,在战时这些杂兵往往都冲在最前面,是用来充当炮灰消耗敌军锐气的工具。 比杂兵等级再高一点的就是长刀手,一名低等的杂兵在战场上累积杀死十名以上官兵后就自动转为长刀手,有一把铁制的环首刀,是缴获而来的大汉制式装备,质量还算可以,至少比竹刀木剑要强上不少。 往上再高一点就是长枪兵,因为长枪兵是对付骑兵最廉价最有效的兵种,所以受到军队内将领的极度重视,为长枪兵装备了轻甲。 虽然不见得能挡住箭矢,但总比没有防护要强,而这件轻甲更是是身份的象征,黄巾军内除了将领,也只有长枪兵才能够着甲,正因为如此,所以每个长刀手都削尖了脑袋想成为一名长枪兵。 长刀手和长枪兵是黄巾贼的中坚,在炮灰消耗得差不多之后,就轮到他们上场。 当然,这是刘辟军中的情况,像其他地方势力规模更大一点的黄巾贼,军中还配备有弓箭手,弓箭手算是黄巾贼中最安全的兵种了,只要不遇到今天这样的西凉骑兵,他们基本上都能幸存下来。 最后就是精兵。 每个黄巾贼首领都会从军中挑选力气大、身体壮的士卒组成精兵,这些精兵身负重甲,装备精良,有些还配有战马,一般都担当首领的禁卫军角色,这些精兵轻易是不会上战场的,只有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参战。 比如今天一战,刘辟就中了官军的诡计,误以为精锐的西凉铁骑只不过是些杂牌军,就把他的精兵放到了阵前,结果死伤惨重,反倒是平时摆在最前面充当炮灰的杂兵,这次居然伤亡最小。 事实上,古代的乱世远比他想象当中要残酷,更非小说电视中描述的那样简单,就算是像苏云这样经历过数次的死亡,拥有远超古人数千年的智慧,更是在知道自己来到汉末三国时代,可以凭借脑中的历史记忆做到有限的预知未来后。 但是他要想在这个等级森严,野蛮血腥的时代存活下来,甚至于出人头地,仍旧难如登天。 白天的这场战争,是苏云第一次经历的古代正规战,无论是规模还是惨烈程度都远超苏云想象,让他彻底的见识到古代战争的惨烈血腥。 战争没有仁慈,战争也没有正义,兵荒马乱的战场,只有胜者为王。 苏云能够活下来,只能算是侥幸。 古人不比今人差,他们所欠缺的只是对于历史脉络的把握,但是再其他方面,可能完爆今人,今天之后,苏云想要继续在这野蛮血腥的时代生存,还有许多的困难要面对,任重而道远。 第二十九章 生死就在瞬息之间 军营内,苏云握着半块坚硬的馒头,狠狠的咬下一小口,艰难的咀嚼着,体内,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暖流游走在他筋脉血管之内,直达四肢百骸,全身上下,潜移默化的改造他的身体,强化他的力量。 “不死药?” 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流,让苏云仿佛是置身在一处热气升腾的温泉里一般,全身的毛孔全部打开,疲惫一扫而空,通体舒泰,甚至于苏云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以肉(合)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增长,没过多久他就有了力大如牛的幻觉。 这一切,都是苏云曾经服用过的不死药残留在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持续不断的改造苏云的身体素质,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也是,不死药的作用又怎么可能仅仅让人脱胎换骨呢,也是该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作用,否则怎么能够匹配它遮天顶尖天材地宝的身份,看看遮天里的叶凡就知道,磕完药,苦海就开启。 苏云虽然因为世界法则的原因,没有顺利的开启苦海,但是在药力的持续发作下,也让他的身体素质大幅度增长,抗击打能力显著提高,就是力气也是火速提升,这让苏云和早些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 “叭!” 就在苏云细心感受身体提升的种种变化时,一声鞭响,狠狠的抽打在苏云身上,让他忍不住的发出一声痛苦地闷(合)哼。 苏云瞬间清醒,霍然睁开双眼,目光所及,只见自己手中的那半块馒头滚落在地,被一只大脚无情地踩落下来,深深地踩进松软肮脏的污泥里。 无缘无故的被人殴打,就连今晚唯一的食物,都被他人踩进土中,无法食用,这样的遭遇,让苏云心中潜藏的戾气彻底的爆发出来,眼中闪射(合)出野兽一般的凶悍光芒,反手抓起身侧的钢刀挺身爬起,他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体验过数次的死亡,经历过无数残酷的杀戮,乃至绝望的死法,苏云早就不是曾经那个懦弱胆小的苏云,数次的轮回死亡,让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在这残酷的世界活下去,你就必须够狠,要比别人更狠,弱者,是注定要被强者奴役欺凌的。 弱小为原罪,强权即真理。 身体的蜕变,让苏云看到成为强者的一丝希望,从今往后,他要用手中的拳头,去获得别人的尊重,所有欺凌挑衅过他的人,苏云要让他们付出(合)血的代价。 苏云从地上爬起,表情冷漠,他的眼中一片冰冷,紧握长刀刀柄的右手手背上也凸起了根根青筋,就像鳄鱼背上狰狞的鳞甲。 “把馒头捡起来。” 苏云的语调平淡无奇,却隐隐带有一股骇人的杀机。 站在苏云对面的是一名黄巾精兵,身高将近一米九,比脱胎换骨后的苏云还足足高出一截,满脸络腮胡子,恶眼怒瞪有如铜铃,容貌极为狰狞,简直就像古之恶来人间厉鬼,令人望而生畏。 但是苏云的眼中却没有半点退缩之意,有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好似极北的寒流,冻彻心扉。 “你说什么?” 那名黄巾精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名蝼蚁般卑贱的长刀手竟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是活得不耐烦想要找死吗? 对于黄巾精兵的轻蔑,苏云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的杀意深深的被压抑在心头,不知何时爆发,苏云用一种寒意刺骨的语气慢慢的重复一遍道:“把馒头捡起来。” “找死!” 苏云如此不知趣的态度,瞬间就让黄巾精兵大怒,想他黄巾军中骁勇之士,经历战场不知凡几,到哪都会迎来无数敬畏的目光,又何时碰到过如此的羞辱,黄巾精兵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挑衅,他要好好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见黄巾精兵手中皮鞭呼啸着直往苏云脸上抽去,带着凌厉的鞭锋,直取苏云面门,另一边的苏云,在见到皮鞭朝面门袭来时,嘴角边不由的绽起一丝彻骨的冷笑。 而后左手闪电般伸出,脱胎换骨后的身躯瞬间发力,以雷霆之势瞬间抓(合)住抽过来的皮鞭鞭梢,这一刻,苏云的脊梁挺直,身影瞬间高大了不少。 另一头的黄巾精兵想要抽(合)出被苏云抓在手中的皮鞭,全力一抽之下竟是浑丝不动,出乎意料,不知何起,苏云的力量尽然与黄巾精兵不相上下。 如此出乎意料的情景,让黄巾精兵心中大怒,铜铃般大小的恶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刹那间他果断的放弃手中马鞭而后反手去抽腰间佩剑,誓要将苏云斩于长剑之下,维护自身强大权威。 抓着皮鞭的苏云在见到黄巾精兵接下来的动作后,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十分意外于眼前的黄巾精兵竟然有佩剑,这在刘辟军中可是非常难见的。 两人战斗周围,黄巾贼们面对一触即发的战斗眼神漠然,有些司空见惯,不太上心,毕竟黄巾贼成员复杂、良莠不齐,这样的战斗其实每天都有上演,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 军营内,只见黄巾精兵挽了朵剑花直往苏云心口刺来,想要苏云性命的意图展露无遗。 在看到黄巾军精兵握剑和出手的姿势后,苏云就知道今天不能善,这是一个高手,跟这样的高手斗武技其实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依仗自己这具脱胎换骨后并获得强化的躯体,用以命博命两败俱伤的疯狂打法,从气势上彻底压垮对方,让其心生惧意,有所顾忌不敢全力而为,这也是苏云唯一的活命机会。 “干!” 苏云大喝一声,对即将临身的利剑视若无睹,手中长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的朝着黄巾精兵当头劈下,直接一招力劈华山,那厚重锋利的长刀撕裂空气的阻隔,发出锐厉的嘶啸。 搏命一刀凶狠异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被一剑洞穿心脏,也要一刀将对手劈成两半,以命博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种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搏命气势,让对面的黄巾精兵脸色骤变,赶紧闪身躲避,避开攻击,不管如何,黄巾精兵心底里可不想和眼前卑贱的长刀手同归于尽,花花世界他还没活够呢! 另一边,苏云在长刀劈空后,冷静判断,瞬间离开,绝不停留,以一种大开大阖的霸道刀法,继续展开攻击,刀法如汪洋巨浪、绵绵不绝,刀刀都是拼尽全力,刀刀都是以命博命,不诛杀此僚绝不罢休。 在苏云霸道刚猛,不惜性命的疯狂攻击下,黄巾精兵被逼得左躲右闪,怪叫连连,却愣是无计可施,仿若陷入一个死循环当中,除非他愿意和对手拼命,否则在对手力尽势竭之前,就只有闪避的份。 苏云和黄巾精兵两人间的激斗,不可避免的惊动周围其他黄巾贼的注意,吸引许多的黄巾贼兵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有道是打斗天天有,小打一大堆,可眼前如此惨烈的激斗却实属罕见,让他们拍手叫绝,纷纷围观。 战斗继续,挥刀不止,一直到苏云劈出第两百零三刀时,他他感到体力即将枯竭,这个噩耗,让苏云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他就要面临惨烈的失败,甚至于除了失败,作为胜利者的彩头,他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用来平息胜利者的怒火,为他不量力的行为作一个圆满的交代! 体力即将透支,失败就在眼前,苏云不甘心。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叮!” 一声脆响,在黄巾精兵奋力的一剑之下,苏云的手中的长刀被荡开,此时,他胸口空门大开!破绽大露,生死就看现在。 作为百战余生的黄巾精兵,又岂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只见黄巾精兵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残忍的杀机,心中怒吼,诛杀此僚,就在今朝! 此时,苏云长刀外荡,空门大开,黄巾精兵乘胜追击,利剑刺胸,即将洞穿苏云的心脏,好让他丧命当场,血溅一地。 生死,就在瞬息之间。 第三十章 对自己要狠 利剑刺来,苏云的嘴角略微抽(合)搐,绽放为一丝狠厉的冷笑,电光火石之际,苏云屈膝下蹲,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噗!” 黄巾精兵的长剑毫不费力地刺穿了苏云的身体,深没及柄!黄巾精兵的脸上浮起一丝狰狞的冷笑,可那丝冷笑很快就凝固了,因为他在对手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更为狰狞的冷笑,那绝对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为可怕的笑容。 这一剑洞穿了苏云的肩膀,却没有刺中他的心脏。 黄巾精兵意识到了危险,刚想抽剑后退,苏云的左手已经搭了上来,毫不犹豫地握紧了锋利的剑刃,黄巾精兵奋力抽剑,苏云的左手死死攥(合)住了剑刃,手背上青筋暴起,有殷(合)红的血迹从他的指缝里溢了出来,而那柄长剑,就像是卡在了石头里,纹死不动! 苏云脸上保持着看透生死的冷漠,仿佛长剑刺入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唯有他漆黑的瞳孔里,冰冷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寒冷刺骨,令人恐惧。 在苏云寒彻骇人的冷意下,黄巾精兵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角色,竟然毫不怕死。 “杀!” 苏云大喝一声,肌肉鼓荡,手臂发力,那荡开的长刀终于收回,狠狠的照着黄巾精兵的脖子劈砍去。 一招力劈华山,劈来的刀刃寒光凛冽,刀口下的黄巾精兵心胆俱寒,整个人也已呆若木鸡,无所作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锋利的寒芒向着脖子划了过来,自己却无法抵御,狰狞的恶脸已然一片煞白。 “杀!” 苏云一声力喝,长刀嘎然而止,寒光凛冽的锋利刀刃距离黄巾精兵的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丝冻入骨髓的寒意。 长刀锋利的刀刃持续振荡,刀声长鸣,胜败以定,知道自己已经落败,不想再做无用的抵抗,黄巾精兵颓然松开握剑的双手,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已经失败,被彻底的击败。 长刀架在黄巾精兵的脖子上,苏云冷冷一笑,左手握紧剑刃一寸寸地从体内拨出,面不改色。 而后将长剑随意地丢在地上,殷(合)红的鲜血像高压水枪般从长长的伤口激溅而出,溅在泥泞的雪地上,濡红了一片,但是苏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岿然如山。 “把馒头捡起来。” 苏云的语调仍旧不愠不火,可语气里隐含的森然杀机却令人窒息。 在死亡的威胁下,黄巾精兵默默地弯下腰,从松软泥泞的土地上将那半块馒头捡了起来,极为小心用衣袖擦了又擦,脸上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递到苏云面前,献媚之色展露无遗。 在死亡的威胁下,黄巾精兵还是底下高傲的头颅,卑躬屈膝,乞首讨活。 苏云伸手接过粘土的馒头,然后收刀退后,转身不再理会黄巾精兵。 神色平静,脸色淡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任何表示,只有肩膀上仍在渗血的伤口,表明刚刚到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不是梦。 军中崇拜强者,强者为尊,苏云用他的勇武,获得黄巾精兵的尊重,让他心悦诚服,不禁凝声询问道:“我想知道是谁打败了我?” “苏云。”苏云从容淡然的回答,而后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身后黄巾精兵对着苏云挺拔的身影大声道:“我叫秦迈,你比我强,我服敬佩你,你是真汉子。” “是吗?” 听到秦迈的话语,苏云停顿下离开的脚步,背对秦迈淡淡一笑,挥了挥手,算是对秦迈的话做了个回应,而后再次迈开步伐,大步离开。 今晚,平静不在,当苏云战胜秦迈,折服秦迈心悦诚服,健步离开后,夜空下的另一头。 赵弘大营。 在与刘辟一番交谈后,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而散后,赵弘一脸铁青的回到本部大营,怒气难平。 于是对着侍立身边的管亥杀意狰狞的道:“管亥,本将命你现在率领两千精兵亲去刘辟营中清点接收粮秣,吾料刘辟那厮必定心有不甘,那厮若敢推脱,本将命你就就地格杀,火并其部全部军马。” “末将遵命。” 管亥朗声应诺,漆黑如墨的脸上掠过一丝狰狞的笑意,他已经听出了赵弘的弦外之音。 三里外刘辟军营,管亥亲率两千精兵抵达,强收粮秣,双方已成剑拔弩张之势。 刘辟高踞辕门,厉声大喝道:“管亥,你率军前来想干什么?” 辕门下,铁塔似的黑脸大汉管亥森然一笑,厉声道:“交出营盘和粮秣,某还可以放尔等一条生路,否则打破营盘,鸡犬不留!” 窃窃私语声在刘辟军营里响起,营中几乎所有的黄巾贼都目露惧色。 辕门上的刘辟亦目露惊惧之色,管亥的厉害他是知道的,这厮不但箭术了得,刀法也极为厉害,连帐下第一勇士秦迈在他手下也走不过十合。 话不投机半句多,管亥见刘辟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索性不再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打破营门,鸡犬不留!” 管亥振臂长啸,身后两千将士三呼响应,声浪如利剑刺空,冲宵而起,让刘辟营中的黄巾军卒尽皆脸色如土,浑身颤抖。 此时,站立在营内的苏云的目光如利刃一样落在管亥身上,只见这厮雄壮得像尊铁塔,身高足有两米出头,隆冬腊月里身上也只穿了件单衣,身上热气升腾直冲云霄,粗(合)壮的胳膊肌肉隆(合)起,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好似拥有千斤之力,举手能抗鼎。 管亥胯下座骑也算是匹骏马,可背负着管亥这样重量级的变(合)态还是有些难以为继的。 在管亥振臂长啸之下,苏云环顾四周,发现营中的刘辟黄巾贼被管亥的霸气所摄,胆气尽丧。 如果这时候管亥的人马杀进营盘,无疑于虎入羊群,势如破竹,结局将毫无悬念,这些胆气尽丧的黄巾贼的最后命运只能是被屠杀殆尽。 除非,有人可以击败管亥,这是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 只是管亥勇武,冠绝黄巾,刘辟营中又有谁能当此大任? 别人不知道,但是苏云想赌一赌!既然经历过数次的死亡,却依旧重生,不但身体脱胎换骨,区别曾经,就连力量在不死药的作用下,都得到强化。 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历经数次轮回而不沉沦,仍旧挣脱重生,苏云将其看做是老天爷对他的考验,既然是考验,那又有何畏惧! 苏云想要变强,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他要当强者。 想要成为强者,除了决心,还要有胆魄,不但要对别人狠,对自己要更狠。 第三十一章亡者苏云 奋死一战 军营外,管亥凶猛似魔神,军营内,苏云狠辣如恶狼。 深深地吸了口冷气,苏云紧握手中的长刀,对着缩在辕门后簌簌发抖的黄巾贼历喝道:“把门打开,某要战管亥。” 如九天炸雷般的历喝,将守门黄巾军士震惊得难以附加,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声问道:“你……说什么?” 苏云用猩红的双眼瞪着守门的黄巾军士,杀意凌然的道:“把门打开,某要战管亥。” 这一次,守门黄巾军士明白无误的听清苏云的话语,望着辕门外犹如魔神般狰狞的管亥,无比恐惧地摇了摇头道:“不,你不能去,你会死的,没人是管亥那魔鬼的对手!” “刷!” 寒光一闪,锋利的长刀已经架到守门黄巾军士的脖子上,苏云双眼猩红,杀意十足的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道:“把——门——打——开!” 在苏云深渊般绝望寒冷的杀意所摄下,把守辕门的黄巾军士顿时噤若寒蝉。 “怎么回事?你们在吵什么?” 这时候,一声低沉雄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守门黄门如释重负,喘息道:“秦将军,这位兄弟要我开门,他要挑战管亥!” “什么!谁要挑战管亥?” 来人惊呼失声,显然吃惊不小。 苏云转过身来,双眼猩红道:“我,我要挑战管亥。” 目光对接,苏云和来人同时看清了对方,来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差点死在苏云刀下的黄巾精兵秦迈。 “苏云是你!?”秦迈的瞳孔倏然缩紧,凝声道,“我不能让你去,你不是管亥对手。” 苏云眼睛猩红,嘴角浮起一丝冰冷的杀意,阴冷道:“我不想成为羊,任人屠戮,无法反抗。” 接着,苏云转过头直视辕门外的管亥,继续说道:“打开大门,放我出去战管亥,这是我们活命的最后机会,如果最终连我也失败,那这里将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当苏云充满杀意和决然的话语说完后,军营内的空气似乎凝固,辕门旁所有听到这句话的黄巾贼们都绝望地垂下了头颅,包括秦迈。 苏云没有说错,这的确是最后的活命机会了,如果不能击败管亥,营中的黄巾将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被屠宰的厄运。 管亥是个魔鬼,杀人对他而言是种乐趣。 “把营门打开。”苏云再次厉声喝道。 把守辕门的黄巾军士眼神求助的望向秦迈,等待最后的指示。 在秦迈凝重的神情中,沉重的辕门终于缓缓打开,苏云将长刀架肩,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营门,秦迈焦虑的询问声自苏云身后传来:“苏云,你有几分把握?” 星空黑暗,群星隐匿。 苏云一往无前,破釜沉舟,萧瑟的寒风将他冷漠的回答传递到秦迈耳中:“不成功,便成仁。” 风萧萧兮易水寒,苏云去兮背水战。 辕门上,黄巾将领何允在见到苏云萧瑟的背影出现在辕门外时,神色大变,慌忙向身边的刘辟恭敬地说道:“督帅,有人出营应战!” 刘辟神色陡然一振,急切地问道:“谁?是谁出战?” “不认识。”杜远摇了摇头,回答道,“是一名长刀手。” “什么!一名长刀手?”听到是一名普通的长刀手,刘辟的神情瞬间如泄(合)了气的皮球般瘪落下来,无力叹息道,“一名小小的长刀手,能顶个屁用,难道是天要亡我刘辟……” 在刘辟大失所望,俯首认命之时,下方的秦迈踩着急切的步伐蹬蹬蹬地冲上辕门,大步走到行军大鼓前,冲擂鼓的黄巾贼厉声大吼道:“让开!” 擂鼓黄巾一个愣神,直接被早以不耐烦的秦迈一脚踹开,滚到一边。 只见秦迈抢过鼓棰,狠狠地砸在鼓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这一声炸雷般的鼓声,让营中所有黄巾贼的心脏突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密集如雨点般的鼓声连绵响起,震碎了寂静肃杀的战场。 一股久违的热血,充斥在每一名黄巾军士兵的心痛,让他们心潮澎湃,不由齐声高唱《黄巾军》。 黄巾男儿皆骁勇,打破苍天立黄天。王侯将相宁种乎,血流成河战九州。 壮烈激越的鼓声中,热血激昂的高歌中,苏云肩扛长刀,坚韧不拔的从缓缓开启的辕门中冉冉出现,这一刻,军营内的所有黄巾军士眼中,苏云的身影是多么的高大,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狭路相逢勇者胜。 自然,辕门外的管亥也注意到缓缓而来的苏云,眼中杀机大盛,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滴血的獠牙。 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更是一个强者为尊的盛世,男儿当持刀血战,自乱世中杀出滔天血路,登临至高王座。 在这个血腥乱世之中,礼崩乐坏,道德沦丧,只有手中的刀,才是乱世中人唯一的依靠,用长刀与铁血去征服世间一切。 作为乱世之民,管亥喜好杀戮,信奉强者为尊,只见管亥长刀虚指苏云,厉声大喝,“来将通名,管亥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那大喝声如九霄雷霆,震撼世间,竟然盖过了那金戈铁马的激越鼓声,和热血高昂的军歌声,清晰地传入战场双方将士的耳膜中。 虽声如雷霆,威慑三军,但苏云毫不惧色,脊梁笔挺的来到两军阵前的中央,愤声大喝道:“某……亡者苏云是也!” “杀!” 一声大喝,撕裂了空气,犀利如刀刺进了苏云的耳膜,让他隐隐生痛,来不及多想,只见身前管亥策马冲锋,扬蹄如飞,汹涌如波涛席卷般向着苏云疾冲而来,嗔目如裂,黑脸狰狞,手中长刀已经高高扬起,下定决心必诛来犯之敌。 “杀!杀!杀!” 管亥身后的两千黄巾精兵山呼响应,声势震天,辕门上,鼓声嘎然而止,一面虎皮大鼓已经让秦迈生生捶破。 苏云斜挎长刀,如一尊冰冷的钢雕峙立沙场,不动如山,大丈夫挺身立九州,宏誓临九霄,当看手中刀。 瑟瑟寒风,萧萧寒夜。 管亥大吼一声,策马奔腾,双手奋力一抡,高高扬起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斩苏云颈项。 望淡生死,巍然不惧,苏云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管亥劈砍而来的那一抹锋利的刀刃,千钧一发之际,苏云腰间发力,往下一塌,惊险的避过这毒辣的一刀。 管亥一刀劈空,身形不止,凭借着惯性一直往前冲出数十步才死死地勒住战马,胯下战马悲嘶,人立而起,后腿连蹬两蹬终于凌空转过身来,再次直面苏云。 管亥对面的苏云,心跳狂乱,难以平息,这让他赶紧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竭尽全力的去调整自己不佳的精神状态。 刚才那一回合看似有惊无险,实则险象环生!只有苏云自己知道,那一刻他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苏云死死地盯住管亥战马的马蹄,那……是苏云死中求生的唯一机会! “嗬嗬!” 管亥昂首向天,左拳疯狂地捶击自己的胸膛,发出嘭嘭嘭的碜人巨响,头上的乱发如钢针般根根竖起,神情如狂。管亥带来的两千黄巾精兵见状也疯狂地将手中兵器高举向天,口中发出不似人类的连绵嚎叫。 “去死吧,杀!!” 管亥大吼一声,胯下战马再度人立而起,等前蹄落地时,战马已经完成了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苏云冲了过来,这一次终于直奔苏云而来。 显然,管亥已经被激怒了,这一次,既便不能一刀砍下苏云的头颅,也要以马蹄踏碎苏云的身躯。 苏云双手执刀,乌黑的眸子里掠过野兽般狂野的光芒,机会终于来了!只要能够一刀砍断管亥战马的马腿,管亥从马背上摔下必然会短暂地丧失战斗力,那就是苏云险中求胜的唯一机会! 管亥双(合)腿死死地挟紧马腹,不断地催促战马加速、再加速,狂乱的杀机在管亥眸子里空前炽烈。 “噗!” 可怜的战马终于承受不住管亥如此摧残,突然前蹄一软跪倒尘埃,毫无防备的管亥连人带马整个翻转过来,轰然一声摔倒在沙场上,腾起的灰尘迷乱了苏云的双眼,胜利……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管亥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在尘土中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耀眼的寒芒,那是一柄锋利的钢刀,刀尖已经紧紧抵在他的咽喉上,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刀尖上传来的森冷寒意,死亡……与他只有咫尺之遥。 这一刻,朝阳挣脱了黑暗的禁锢,将一缕寒凉的光辉洒落在战场上,苏云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长老长,整个世界仿佛都凝滞了,所有人,所有的黄巾贼都震惊地看着斗场,惊人的变故让他们无法适应。 第三十二章 天罗地网 “嗷!!” 苏云举手向天,宏亮的嚎叫响彻云霄,那是对胜利的喜悦。 “嗷!!” 辕门上,秦迈首先反应过来,双拳使劲地捶击着自己的胸膛,昂首向天,凄厉地嚎叫起来,他的眼角已经湿(合)润了,虽然没有看清楚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管亥败了,苏云赢了! “嗷嗷嗷……” 刘辟营中的黄巾们终于也反应过来,跟着竭斯底里地嚎叫起来,那种过度压抑之后爆发出来的狂乱,令天地都为之失色。 反观管亥带来的两千黄巾精兵,士气已经一落千丈,所有人都耷(合)拉下了脑袋,连他们心目中不可击败的战神都被击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管亥冷冷地凝视着苏云,沉声问:“你赢了,杀了我吧。” 苏云冰冷的道:“杀你?你心里服气吗?” 管亥深深的望了苏云一眼,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拳头就是一切,你比我强,我的命就任凭你处置。” “呜呜呜……” 管亥的话语刚落,一声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划破长空,自远方而来。 “什么声音?”苏云脸色一变,不在去管闭眼认命的管亥,收刀眺望,失声自语道,“是号角声?” 此时,地上的管亥也已经爬起,不再去管两人的恩怨,侧耳聆听片刻后,神色大变道:“不好,是官军的号角声!” 两人相顾骇然,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恐惧,官军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还真是让人绝望啊。 军营内外的黄巾军,这一刻都神情紧张,浑身颤抖,说到底,他们都是拔杆而起的反贼,对官军有着天然的恐惧。 而且经过一夜的对持,剑拔弩张,双方早以是人困马乏,又如何迎战官军的精锐之师。 “啊,快逃……” 就在此时,西南方向,好几股黄巾军丢盔弃甲的自西南方向仓皇逃来,当先的那人便是赵宏,身边还有南阳地区其他的黄巾军督帅,在前面仓皇而逃,身后森然狰狞的大汉铁骑策马追袭,一路上犹如狼入羊群,肆意屠杀,血流成河。 此时,刘辟军营前,正北方向,那声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开始减弱,激昂的战鼓声冲宵而起。 苏云骇然眺望北方,只见低缓的地平线后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各色族旗,当先一杆大旗,上绣一个斗大的“朱”字,族旗下刀枪剑戟,肃立如林,士卒黑压压一片,森然杀机扑面而来,两军相距竟然已经不足千步之遥。 “真的是官军!” “是朱隽的军队!” “他们是怎么摸过来的?” “完了,这下全完了!” 辕门上的刘辟在见到官军的那一刻瞬间哀叹,心中方寸已乱,这时候,军营外围管亥带来的黄巾贼已经发现了官军的到来,惊惶失措地往辕门冲去,企图冲进大营躲避,与把守辕门的黄巾军发生激战。 火红的骄阳下,刘辟军营前的汉军军阵,士卒肃立如林,森冷的杀机几乎冰冻了天地环宇。 军阵前,朱隽策马拔剑,高举过顶,激烈的鼓声嘎然而止,所有士卒沙地收脚立定,数千双冷冽的眼神同时集中到了朱隽身上,天地间再无一丝别的声响,只有士卒粗重的呼吸声和萧瑟的寒风吹荡旌旗发出的猎猎声。 “汉军威武!” 朱隽振臂高喊,激昂的声浪刺破了寂静的天宇,清晰地传入每一名士座的耳膜。 “汉军威武!” 汉军将士振臂高喊,群情激奋,巨大的声浪如山崩地裂,掩尽世间一切声响。 “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今时!”朱隽策马转过身来,手中宝剑虚空斩落,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响彻云霄,“杀!” “杀!” 汉军将士山呼响应,奋勇争先,向已经胆气尽丧的黄巾贼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黄巾军危如累卵。 在官兵出现的那一刻,苏云就知道黄巾完了! 乱军之中,号令紊乱,胆气尽丧,军士逃命。此刻,黄巾军已经是回天乏力,即将彻底覆灭。 只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黄巾军覆灭,苏云作为黄巾军中的一员,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大汉朝廷对于反贼的处置是相当严苛的,一旦抓(合)住,不问原由直接枭首。 所以,苏云也就不抱投降的幻想,除了逃只有逃,就算是战死也绝不能落到官军手里!苏云并不畏死,也不缺乏勇气,可他更知道,一个人的抵抗是根本无法改变大局的。 乱军中,苏云和管亥奋力搏杀,肩并肩的杀出一条血路,向着官军兵力薄弱地带杀去,祈求逃出生天。 此时,战场已经彻底乱了,逃窜而来的黄巾贼和军营内的黄巾贼混合在一起,和官军在这辕门前的战场上激烈的混战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成一锅粥。 在这混乱的战场中,苏云深切地感受到了小卒的无奈和悲哀,黄巾军中并不乏英勇无畏的战士,大难当头,许多黄巾贼死战不退,可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被官军的铁流所吞噬,在虎狼般的官军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如果黄巾军的将领不是那么的草包,鼠目寸光,为了利益同室操戈,相互火并,而是选择相互扶持,团结一致的话,黄巾军的命运也许会有所不同。 但是,这只是如果,永远也成不了现实,黄巾大起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因为它缺乏强有力的上层建筑。 就像一个人,空有强壮的肌肉而没有聪明的头脑,是注定成不了大器的。 苍茫萧瑟的战场上,官军大兵压境,黄巾贼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只有撒开腿仓皇逃命。 此时,苏云早就和管亥分开,夹杂在一伙败军中,仓皇的朝着西南方向逃窜。 自高空俯视大地,此时战场上的形势,对于黄巾贼来说,已经是十面埋伏,天罗地网。 此时,战场往南二十里处,董卓率领的一部分西凉铁骑击溃了一支五千黄巾贼后,迅速收拢兵马重新列阵,大军再次排列成整齐的骑阵向着中心战场碾压过来。 而在战场的东边和西边,各有一支精锐官军向南疾进,与中央的朱隽大军形成犄角之势,牢牢地锁死了黄巾贼向东以及向西逃窜的缺口。 身经百战的朱隽已经摆好他的天罗地网,静静的等待惊慌失措的黄巾贼像只无头苍蝇一头撞进官军的天罗地网,杀贼平乱。 战场往东十余里,白河在这里拐了个湾,当地人称之为白(合)虎滩,当黄巾溃兵逃到白(合)虎滩时,官军终于完成了合围,组成一张密布整个庞大战场的天罗地网。 第三十三章 振臂高呼 血战到底 西凉骁将董卓的铁骑堵死了南逃之路,朱隽的大军从北边追杀不休,典军校尉曹操率领五百精兵出现在西边,令士卒在地上来回拖曳干柴,腾起浮尘以为疑阵,心胆已寒的黄巾溃兵不知虚实,根本不敢向西方突围。 东边的官兵看起来兵力最弱,也最容易突围,奈何中间隔着一条白河,折冲校尉袁绍率五百精兵在白河对岸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几百个黄巾贼嚎叫着跳进白河,试图游过对岸逃命,但他们不是被冻死就是被对岸的官军射杀在河中。 无数的黄巾贼拥挤在狭窄的白(合)虎滩上,惶然不知所措,看起来,他们除了等着被官兵屠杀殆尽,再没有别的出路了。 眼见黄巾贼已经陷入绝境,无路可逃,朱隽立即下令官军停止追击,在距离白(合)虎滩一千步远处扎住阵脚,下令就地休整。 刚才的全力追杀在给黄巾贼造成极大杀伤的同时,也极大地消耗了官军的体力和锐气,这时候一鼓作气杀进敌阵,也许能将黄巾贼尽数歼灭,但在体力下降之后,官军的伤亡将会大大增加,身为统帅,朱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士兵就是他的生命,他要对每一名追随他作战的士兵负责,这是朱隽带兵的一贯风格。 此刻,黄巾军阵中。 苏云一脸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官军的止步不前,让他心底更加的担忧,他知道官军暂停攻击并非存了什么好心,暂时的休息只不过是为了恢复体力,以便待会更好地屠杀黄巾贼。 可怜的黄巾贼仍在河滩上乱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不时有倒霉的弱者被挤落白河,惨遭灭顶之灾,没有主帅出来鼓舞士气,也没有武将出来整队,一切都已经乱了套,毫无章法可言,从本质上,这些黄巾贼不过是一群拿起武器的农民而已。 要不了半个时辰,等官军恢复了体力,这些可怜的黄巾贼的末曰也就到了,他们将以自己的头颅和热血见证一个个乱世枭雄的崛起。 抬头看看阴暗的天际,沉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云的嘴角泛起一抹惨烈的苦笑。 这就是乱世啊,血腥残酷的乱世,黄巾贼的败亡比他想象当中来得还要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黄巾贼就已经土崩瓦解了。 难道又要死一次不成?陪这些愚昧的黄巾贼化作一杯黄土? 苏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虽说乱世人命贱如蝼蚁,可他不想死得这样稀里糊涂,卑微如野狗。 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苏云将沉重的长刀架到肩上,越过众人走到白(合)虎滩前,再回头放眼望去。 只见狭窄的白(合)虎滩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至少还有数万余人,如果能让这数万多黄巾贼焕发出斗志,未必就没有一博之力。 背水一战,破釜沉舟,形势以到最后危急存亡的时刻。 苏云从地上捡起一柄无主的长刀,奋力斩在自己的长刀刀背上,两刀相交发出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霎时吸引了最外围那数百名意欲顽抗的黄巾贼注意,这些黄巾贼纷纷转头向苏云看来,眸子里除了茫然,还有疑惑。 迎上这数百黄巾贼茫然疑惑的眼神,苏云神情决然,振臂高呼道:“从你们无助绝望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对死亡的恐惧!我跟你们一样,我也害怕死亡。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投入死神的怀抱,堕入那寒冷的无尽的黑暗,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绝不会是今天!” 数百黄巾贼露出聆听的神情,自从加入黄巾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这样讲话,他们的镇定表现引起了身边黄巾贼的注意,于是更多的黄巾贼加入了聆听者的行列。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被迫跳入冰冷的河中,被岸上的官军当成箭靶射成刺猬,但是我想告诉你们,那绝不会是今天!”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被凶残的官军砍下头颅,高挂在城墙上示众,但是我想告诉你们,那绝不会是今天!” 更多的黄巾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他们逐渐停止了喧哗、停止了拥挤,安静下来,镇定下来,开始默默地聆听苏云的演讲。 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苏云就成功地吸引了所有黄巾贼的注意力,白(合)虎滩上的搔乱终于平息了,至少在这一刻,所有的黄巾贼都在用心地聆听苏云的演讲。 官军阵前,朱隽目露惊疑之色,环顾左右问道:“怎么回事?贼兵的搔乱好像平息了。” 刘备策马向前,向朱隽说道:“将军,好像有人在阵前喊话,鼓舞贼兵士气。” 朱隽眸子里精芒一闪,嘴角已经泛起一抹冷笑,沉声道:“有意思,看他还能做些什么?” 跨马肃立一侧的孙坚闻言神色一动,手搭凉蓬向白(合)虎滩上望去,只见一条大汉正站在贼兵阵前,振臂喊话,那铿锵的声音虽隔千步之遥亦隐约可闻。 此时,白(合)虎滩上的苏云见已经吸引所有黄巾贼的注意,于是就翻身跨(合)骑到一匹无主的战马上,振臂高呼道:“前面就是白河,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投降是死,投河也是死,左右都是一死,我们为什么不和官军血战到底!?” 秦迈扒(合)开人群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脸膛通红有如晚霞,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杀机,苏云话音方落这厮已经振臂高呼起来:“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黑脸大汉管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跟着秦迈大吼起来。 “血战到底!” 更多的黄巾贼跟着大吼起来,然后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开始加入呐喊的行列,到最后几乎所有的黄巾贼都开始疯狂地呐喊起来,绝望、沮丧的情绪一旦找到一个发泄的突破口,所崩发出来的能量无疑是相当惊人的。 “杀!!” 苏云策马转身,朝向北面官军本阵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吼。 “杀!!” 秦迈、管亥,更多的黄巾有样学样,学着苏云的样子将手中兵器高举向天,疯狂地挥舞着,疯狂地呐着,嚣叫着……数万人聚集在一起呐喊怒吼,其势如天崩地裂,远在千步之外的官军都被震得耳膜隐隐作痛。 第三十四章 杀!!! 官军阵前,孙坚微微色变,黄巾贼兵的突变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还是他所熟悉的黄巾贼兵吗? 既便是他所率领的江东精兵,在面临如此绝境时,也未必会比现在的黄巾贼表现得更加出色。 朱隽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嘴角那抹冰冷的杀意却是更加浓冽了,脸色冰冷的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贼兵中竟有如此人物,哼哼,真有意思。” 朱隽眼中杀机大盛,原本冰冷的心脏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 既然黄巾贼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昂斗志,朱隽决定给对手应有的待遇,他决定以最强悍的进攻来瓦解这伙顽强的黄巾贼,他要以大汉官军的天威来告诉这些贼寇,永远不要尝试挑战朝廷的威严,那只能是自取灭亡。 朱隽右臂一挥冷声喝道:“弓箭手,上!” 朱隽命令一下,各部司马迅速开始行动起来,口令声不绝不耳,悠长的号角声,激越的金鼓声,一时间都冲霄而起,大战终于要开始了。 “弓箭手准备!!” 在军官嘹亮的号子声中,千名神情冷峻的弓箭手从地上长身而起,将长弓从背上解下,然后开始整理箭壶中的箭支。 “重步兵准备!” 两千名身披厚甲,手挎木制大盾的重装步兵长身而起,在军官的号子声中迅速列成整齐的步兵掩护阵形。 “汉军威武!!前进!!” 军官一声令下,手中长剑用力向前挥出。 “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重装步兵和弓箭手踩着整齐的步伐,有节奏地喊着号子缓缓前进,三千名官军精锐士卒汇聚成一道无可阻挡的滚滚铁流,向着黄巾贼聚集的白(合)虎滩缓缓压过来。 嘶嘶的吸气声从身后传来,苏云不用回头都能想到黄巾贼的模样,刚刚被他激励起来的斗志正在经历第一次严峻考验。 必须做点什么,将官军声势带给黄巾贼的压力减弱到最小! 苏云一低头,看到马鞍前挂着一副木制大盾,顿时心头一动。 将大盾挎到右手小臂上,苏云以长刀的刀背使劲地拍打木盾,发出嘭嘭嘭的巨响,同时昂起脑袋像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嚎叫起来。 秦迈和管亥跟着咆哮起来,同时以拳头疯狂地捶打自己胸膛,这热血的一幕激励了周围的黄巾贼。 他们纷纷跟着嚎叫起来,最后整个白(合)虎滩上的黄巾贼都跟着嚎叫起来,那情形就像是数万头受伤的野兽聚集在一起凄厉地嚎叫,声势极为骇人,官军的声势竟然被完全压制下去。 在黄巾贼震耳欲聋的嚣叫声中,神情冷峻的官军已经推进到距离黄巾贼只有一百步远的距离,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瞬间收住脚步,前面的重步兵将大盾树立身前,替身后的弓箭手筑起一道掩护的坚墙。 面对丢盔卸甲的黄巾残兵,这么做看似乎毫无必要,但在铁的纪律约束下没有一名士兵虚予应付,因为他们懂得一个铁一般的真理,只有保持足够的警惕,才能在战场上最大可能地生存下去。 目睹黄巾贼如此声势,朱隽的嘴角冷笑了一下,真是越来越令人惊奇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困兽犹斗吗? 眼中里寒光一闪,高举的右臂已经狠狠挥落。 一直注意朱隽手势的传令兵立刻将手中的三角令旗往下狠狠一挥,凄厉的号子声响彻长空,前阵军官锵地拨出佩剑,虚空一挥,厉声大吼:“放箭!” 一千名弓箭手冷酷地张弓、搭箭、拉满弦,然后松手……一千支羽箭在空中形成一片密集的乌云,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弯的弧线,霎时飞临黄巾贼军阵头顶,然后带着锐利的啸声像无尽的雨点般铺天盖地扎落下来。 笃! 一声闷响,苏云感到右臂一震,一支锋利的箭矢居然射穿了他的木制大盾,往下露出了冷森森的箭头,饶是苏云经历数次生死,也不禁心头一颤。 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苏云身后传来,缺乏盾牌保护的黄巾贼在箭雨的洗礼中哀嚎着倒地,有人被射穿了咽喉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也有人被射穿了大(合)腿,血流不止而哀嚎不息…… 官军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降临,黄巾贼一批接一批地倒在地下,短短的盏茶功夫,就有数千名黄巾贼伤亡,这样的情况和以前相比并没有好上多少,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黄巾贼没有溃乱,无论倒下多少人,他们都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也许是因为身后就是冰冷的白河,他们退无可退,也许是因为在最困难的时刻,他们发现始终有道高大的身影像大山一样屹立在他们前面,替他们遮挡箭雨,总之这一次,黄巾贼挺住了。 官军的弓箭手仰射终于结束了,三千名士兵喊着整齐的号子开始缓缓后撤。 苏云长出一口气,将挡在头顶的木盾卸了上来,上面插着三支兀自颤抖不已的羽箭,回过头来,很多黄巾贼已经倒地身亡,但更多的黄巾贼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重新向着苏云的身边聚拢,他们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恐惧。 “杀!!” 苏云怒吼起来,策马转身,向着北方的官军疯狂地挥舞手中长刀。 “杀!!” 所有从箭雨洗礼中活下来的黄巾贼跟着怒吼起来,一边吼一边将手中的兵器举向空中、奋力挥舞,激荡的杀意在白(合)虎滩上空回荡,冰冷的白河水已经无法浇灭他们求生的欲望,萧瑟的寒风再也不能冷却他们殊死搏斗的意志。 这一刻,在他们的心中,唯有一个字,与世长存。 战!! “呜呜!” “昂昂!” 此时,嘹亮而又独特的牛角号声从南方沉沉响起,苏云的瞳孔倏然缩紧,遥望南方,那黑压压一片西凉铁骑已经排列成齐整的阵形,上千匹战马踩着整齐的步点缓缓前进,就像一堵山一样向着白(合)虎滩碾压过来。 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 身后再度传来了嘶嘶的吸气声,苏云转过头来向着数万黄巾贼灿然一笑,打气声道:“西凉骑兵没什么好怕的,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爹生亲妈养的,他们的马刀能砍下我们的头颅,我们的长枪也照样能捅穿他们的胸膛!”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什么!!” 许多黄巾贼闻言哄然,西凉铁骑带来的凝重压力顿时减弱许多。 “血战到底!” 管亥拍马走到苏云跟前,不失时机地振臂怒吼,狰狞的黑脸上透出浓浓的杀机,状若一尊择人而噬的恶灵杀神。 “血战到底!” 所有的黄巾贼跟着嘶吼,尽管他们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可他们仍然在声嘶力竭地吼叫。 这样竭斯底里的怒吼也许不能帮助他们杀死官军,却可以给他们勇气,当成千上万人聚集在一起疯狂呐喊时,那狂热的气势足以让他们的血液燃烧起来。 西凉铁骑开始加速,数千只翻飞的铁蹄无尽地叩击着冰冷的土地,发出连绵不绝的隆隆声,前排骑兵手中的长矛直刺长空,长矛随着战马的奔跑而起伏伸缩,仿佛毒蛇吞吐的毒信,幽冷而又慑人。 董卓策马如飞,华雄和徐荣如影随形紧紧跟随。 灼热的杀意在董卓的眸子里熊熊燃烧,他喜欢战场的味道,他喜欢兵刃闪烁的冷辉,他喜欢铁蹄踏碎大地的肃杀,西凉铁骑,天下称雄! 所有阻挡者都将被碾为碎片,没人能够挡住他董卓的冲锋。 “杀!” 董卓仰天长啸,一千西凉铁骑高呼响应。 潮水般席卷而来的西凉骑阵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严阵以待的黄巾贼阵,霎时绽放出璀璨的浪花,人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的冷辉迷乱了阴暗的天空,殷(合)红的血液染红了冰冷的沙滩,这一刻,生命卑贱连野狗都不如。 第三十五章 血腥练兵 精山顶上,火光幽幽,苏云雕像般峙立在岩石上,眼神如刀。 苏云面前,管亥和秦迈并肩肃立,两人皆手按剑柄,满脸杀机。 自白(合)虎滩一战后,苏云率领数万残兵奋死一战,一举打破官军的天罗地网,逃出包围圈,顺利突围。 当苏云突围而出后,经过数天的亡命逃亡,仍旧是无法逃脱官军的疯狂追杀,被困精山。 黄巾败亡,天命使然,而那些被朱隽合围在包围圈内无法逃脱的刘辟赵宏等黄巾督帅,以及他们麾下的数十万大军,则全部大败被俘,被官军残杀殆尽,一个不留。 自此,南阳之地尽成修罗血狱,黄巾之乱彻底平复,除了跟随苏云逃出升天的千余黄巾外,无一生还。 此刻,岩石下,从白(合)虎滩突围逃出来的千余黄巾聚集在一起,沿着山势排列成散乱的队列。 浓烈的匪气在苏云眉宇间交织,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此刻,大汉十三州也遍布苏云的通缉榜,苏云以无路可选,既然如此,不如奋力一搏,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个反他还就造定了!不但要造,还要造得轰轰烈烈。 苏云要让这是时代的天下士族门阀知道,他苏云来了。 “锵!” 这时,管亥拔(合)出长剑,厉声喝道:“从今夜开始,苏云就是大伙的首领,谁要是敢不遵他号令,就是跟我管亥过不去,某誓杀之!” 跟秦迈一样,管亥对苏云也是极敬佩的,在管亥的戎马生涯中,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做到苏云这样,在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率领一盘散沙的黄巾完成绝地反击,这样的人,管亥打心眼里佩服,给他卖命——值! 山顶上鸦雀无声,只有呼啸的山风刮过,吹落树梢上的雪花,漫天飞舞。 苏云放眼望去,眼前还是他所熟愁的那支乌合之众,虽然连夜百里逃亡淘汰了所有的老幼妇孺,剩下的都是些精壮汉子。 可这些汉子也是衣衫破烂、面有菜色,许多人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兵器,有些干脆就空着双手,他们表情呆滞,满脸茫然,从不知道为何而活着,也不知道为何而战? 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杀气,就算手上拿着最锋利的宝剑,本质上也还是一群只知道从地里刨食的农夫。 他们就是一群吃草的绵羊,只需要一头狼,就能把他们赶得狼奔豕突,直到饿狼吃饱喝足了它们的血肉停止了追击,他们才会战战兢兢地停下来继续吃草,然后庆幸被狼吃掉的不是自己。 要想依靠这样一群绵羊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最终搅动风云,驰骋天下,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些农夫培养成一群恶狼!整编?整训?改良武器?一切都白搭!打下一块地盘,慢慢发展?开玩笑,就算打得下来也根本守不住。 在这些绵羊没有蜕变成恶狼之前,这些统统没用。 乱世人命贱如狗,做绵羊只能被吃掉,只有做狼,才能靠吃羊而活到最后。听上去有些残忍,但这只是为了最起码的要求——生存。 黄巾贼为何造反,不就是因为连遭天灾没了活路吗? 连动物都会本能地追求生存,远离死亡,何况人乎? 阴冷的黑夜,在呼嚎的寒风中,苏云实现了从一名普通人到将军的初阶升华,从黄巾贼们茫然呆滞的眼神里,苏云准确地捕捉到了他们心中最卑微的要求,他们不想死,他们想活下去! “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这是苏云的开场白,却一下揪住了黄巾贼们的心脏,是的,他们不想死,没人愿意死! “我想吃大块的肉,我想喝大碗的酒!我还要穿上一身的绫罗绸缎,家里的金子银子花也花不完,仓库里的粮食多到几辈子也吃不光!” 苏云的演讲继续,黄巾贼的眼神不再呆滞,苏云给他们描绘出了一幅做梦也不敢想的美妙蓝图,有谁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呢? “我还要娶上十个八个貌美如花的小妾,一个晚上睡一个,一年半载才轮得过来!” 黄巾贼们哄然大笑,这当然也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苏云话锋一转,开始进入正题。 “可是,金子银子是富人家的,粮食是富人家的,十个八个貌美如花的小妾也是富人家的,我们却什么也没有。 我们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晚上搂着石头睡冷觉,还要时刻小心被官军砍掉脑袋,一样是男人,三条腿走路,凭什么他们就该活得滋润,我们就该朝不保夕?凭什么?” 黄巾贼先是哄然大笑,接着不甘心的表情开始从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来,也许以前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勤劳善良的农夫一般是不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想的。 可没想过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想。 人性本恶,人,生来就是贪婪的。 “你们愿意一直过现在这种生活吗?” 苏云厉声喝问。 “不愿意!” 黄巾贼们纷纷回应。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绝大部份黄巾贼默然,只有极少数山贼出身的黄巾贼厉声回应道:“去抢!” 苏云目光森然,振臂喝道:“对,抢他娘的!” “抢他娘的!” 黄巾贼纷纷跟着嚎叫起来,仿佛又回到了白(合)虎滩上,苏云振臂嚎叫他们疯狂响应的时候。 黄巾贼的情绪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场面终于不再像刚才那般死气沉沉,多少有了些气氛了,这只是苏云嗜血计划的第一步,让这些只懂得挨宰的农夫变成烧杀劫掠的强盗。 苏云就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去做。不要讲什么仁义道德,活都活不下去了,还讲什么仁义,说什么道德? 经历过不同的世界,遭遇过不同的经历,让苏云知道只有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道理,生命只有一次,谁的命都不比别人更金贵。 殷富人家本无辜,可乱世本来就是人吃人的世道,不抢你抢谁? 苏云当然知道这么做会比较残忍,无数的无辜人会因此丧命,但是苏云已经他顾不上这么多。 从本质上来说,苏云和曹操都是同一类人,都是自私自利,叫嚣着宁教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枭雄人士,而苏云唯一比曹操强的就是他够不要脸,什么名声面子他通通不要。 骂名恶名又如何,只要能够活下去,保住自己的性命,苏云愿意付出一切。 成者王侯败者寇,这是乱世,是强者为尊的时代,如果有一天,苏云活下来,甚至有资格逐鹿中原的时候,又有谁会记得他曾经做的这些恶事,只会争相歌颂他的功绩。 历史是为胜利者而写的,前提是,苏云要活下来。 第三十六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此时,在苏云一番热血激昂的激励下,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黄巾士卒开始变得意气风发。 管亥和秦迈交换了一记眼神,他们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敬服,也只有如此的苏云,才能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把军队的士气给鼓舞起来,让他们充满斗志。 “很好!”苏云大喝一声,待神情激动的黄巾贼纷纷平静下来,才朗声道,“不过,要想去烧、去杀、去抢,去找女人,去过我们梦寐以求的滋润生活,就得先干掉山下这伙讨厌的官军,谁敢挡我们的路,我们就砍掉谁的脑袋,就算洛阳城里的皇帝老儿来了也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黄巾贼们先是震骇欲死,待回过神来,立刻又像炸了锅般欢呼嚎叫起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自数百年前秦末乱世,陈胜喊出的这句惊天怒吼后,这句话便深深的烙印进华夏男儿的血液里,一旦风云变幻,天下大乱,华夏男儿便在这句话的感召下,拔杆而起,血战天下。 在黄巾贼山呼响应,目光炽烈的眼神中,苏云长吸一口气,再次吩咐道:“现在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有兵器的把兵器擦亮堂些,没兵器的赶紧削根木棍,实在不想动的就把牙齿磨锋利些,待天亮,跟我杀下山,用你们的刀,用你们的枪,用你们的牙齿,干掉那些讨厌的官军,然后去讨我们的生活!” “好!” 黄巾贼齐声回应,接着便各自四散开来,整备待戈。 在留下必要的人放哨警戒后,其余的大部黄巾贼就着幽幽篝火进入了梦乡,多一点休息就多恢复一分体力,突围就多一份希望。 苏云虽然说的轻松,可他知道,真要突出重围只怕不那么乐观,就算能够突出重围,也还要有足够的体力跑路,才可能摆脱官军的围追堵截。 管亥和秦迈也是睡意全无,跟着苏云站在一处凸出的山崖上,俯瞰山下官军的动静。 三人虽然鼻息相闻,却几乎睁眼不见,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对面山头上,燃起的火光仍未熄灭,苏云的眸子里有幽芒一掠而过,沉声道:“计划有变,不能等到天亮再突围了,立刻把弟兄们叫醒,马上下山!” 管亥愕然问道:“怎么了?” 苏云伸手一指对面山上的火光,沉声道:“官军的统帅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你们看,对面山上布有官军的眼线,一旦天色大亮,山上的官军眼线就能把我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一旦我们有所行动,就能立刻把我们的动向报告给山下的官军,山下官军就能集中兵力提前做好迎击准备。” 秦迈失声道:“这下可糟了。” 苏云凝声道:“现在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也是官军最疲劳的时候,我们可以不打火把,趁天色尚黑下山突围!” 秦迈道:“山路崎岖险峻,如果不打火把很容易堕落山涧受伤。” 苏云道:“顾不上这些了,告诉弟兄们手挽手下山,避免失足。” 管亥凛然道:“苏云,这伙官军可不是一般的狡猾,我们从白(合)虎滩一路南逃,可没少吃他们的亏,山下会不会有埋伏?一旦突围失败陷入重围,那可就全完了。” “不会!”苏云断然道,“官军一定认为我们要在天亮后才会下山突围!” 管亥凛然道:“何以如此肯定?” “肯定!” “为什么?” 苏云眼睛里露出魔鬼般嗜血的眼神,阴冷道:“因为官军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苏云不容置疑的语气里透着强大的自信,令管亥和秦迈闻之心胸激荡,任何困难到了苏云那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再凶险的局势,只要有苏云在,就仍有绝处逢生的希望。正是从这一刻开始,苏云在管亥和秦迈心中树立起绝对的威信。 苏云当真如此自信吗?当然不是!他不过是在冒险,是在赌博罢了。 苏云始终笃信一条真理,生逢乱世,人生就是赌博,赌输了,反正贱命一条,无所谓,赌赢了,就赢得一切,仅此而已。 此刻,山下官军大营,追击的官军将领马易和手下将领一夜未眠。 精山虽然山势险峻,方圆却不过十数里,是座孤峰。马易麾下士兵加在一起不过三千余人,全面围山固然兵力不足,但把守各处路口要隘却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马易笃定山上黄巾已经成惊弓之鸟,天亮之前是绝不敢贸然下山突围的。 待天亮后朱隽大军一到,剿灭这伙黄巾残兵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营帐里,邹景向马易拱了拱手,提议道:“大人,是不是派出几拨哨探,偷偷潜上山去刺探贼寇虚实?” “不必多此一举,我料贼寇已成惊弓之鸟,必不敢轻举妄动。诸位可安排军马,细心把守各处路口,不让走脱一名贼寇便是,届时本官自会向朱将军替各位请功。” 被马易这么一说,邹景也觉的自己的担心是多此一举,山上的黄巾贼不知道山下官军虚实,如何敢趁夜下山突围? 退一步讲,就算官军下山突围,总不能盲人瞎马滚下山吧? 只要他们打起火把,崤山上的文聘就能发现动静,自然报于大营知晓,大军便可以从容布置准备,是以,精山上的黄巾贼可以说是身陷绝境、插翅难飞了。 夜幕下,精山顶上,又有几堆篝火燃了起来,苏云让一些黄巾贼割来干草扎成草人,再披上黄巾贼的衣服,或坐或躺,围于火堆周围,对面崤山上的文聘远远望去,仿佛黄巾贼仍在山顶未动,便定时向山下大营发出信号,表示一切无恙。 精山山腰,夜色如墨。 苏云当先,秦迈断后,管亥在中间策应,千余名黄巾贼寇手挽手就像一串蚱蜢,艰难地摸着石头下山,期间偶有黄巾失足,也被左右拉住,不致堕入山涧。 将及下到山脚,前方路口有一伙官军围坐在篝火旁,挡住了去路。这伙官兵互相靠在一起,围着火堆取暖,看似已经入睡,却衣不解带,刀不离手,一旦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起身应战。 看来是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啊,苏云的眉头顷刻蹙紧,似乎运气不佳啊。 这伙官军虽然只有五个人,很容易消灭,却很难不惊动百步开外的另外一伙官军,一旦惊动了那伙官军,约模千步开外就是官军大营,如果大营里的官军也像这些家伙这样警觉,大队官军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杀到,届时黄巾贼就将陷入苦战。 苏云可不敢率领这群绵羊去和官军硬拼,那跟自杀基本没啥区别。 苏云选择突围的方向是精山北麓,这里是黄忠的防区。 黄忠武艺高强、箭术更是超凡入圣,并且熟读兵书,精通兵法,颇有大将潜质!唯一的缺点也许就是没怎么带过兵,临阵经验稍嫌不足,不过围山的兵力调配还是称得上无懈可击,令苏云这小菜鸟一筹莫展。 怎么办?眼看天就快亮了,一旦东方发白,已经下到山脚的黄巾贼就很难再隐匿形迹了,必须立刻冲出包围,不能再犹了。 娘的,死就死吧,拼了! 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苏云咬了咬牙站起身来,黑暗中倏然响起他凄厉的大吼:“弟兄们,不要和官兵缠斗,撒开你们的腿丫子,跟着我往北……跑哇!” 话音方落,苏云第一个窜了出去,千余黄巾如影随行,紧紧相随,潮水般漫卷过那五名官军把守的山口,可怜那五名官军甚至还没来得及抵抗,就已经被管亥连(合)发三箭射杀,其中一箭连透三人! 但是,一百步外的那伙官军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动了,他们凄厉地高喊起来,很快,千步开外的官军大营就有了动静,悠长绵远的牛角号开始响起,紧接着,激昂的鼓声也咚咚咚咚地敲响了。 这时候,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恰好穿破黑暗的笼罩,洒落在精山北麓,皑皑雪面上,一波黄色的怒涛正向着背方汹涌而去。 第三十七章 恶魔的交易 薄薄的晨曦里,两军撞在一起一通混战,由于事起仓促,官军准备不足,很快就被黄巾贼冲破防线。 冲破防线之后,黄巾贼也不多做纠缠,迅速摆脱官军往北遁去,只片刻功夫,愣在原地不敢追击的官军就只能远远见到他们的背影,大摇大摆的逃脱而无能为力。 这伙黄巾虽是残兵败卒,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壮汉子,若没有过人的体质和脚力,根本不可能跟着苏云杀透重围,从白(合)虎滩一路杀到精山。 此时要跟着苏云去讨生活,脑子里尽想着美酒、美食、美女,十分力气愣是使出了十二分,个个逃得比兔子还快。 有心算无心,一路畅通。 就这样苏云带着残兵一口气往北跑了将近三十里路,身后官军的身影,喊杀声尽皆消失不见,这标志着苏云和麾下的千余黄巾暂时脱离危险。 只是,不知怎么的,苏云心里产生一丝不详的预感,越往前走,身边的环境越发的诡异,两侧的树木开始逐渐茂盛,参天古树比比皆是,但却无任何的鸟鸣虫叫声。 此时察觉到异样的秦迈急忙赶上来一把拉住苏云,大声道:“苏云,别再往北走了,此地诡异,我等不知情况,贸然深入只能是死路一条。” 管亥也沉声道:“不错,此地诡异非常,无鸟兽虫鸣,小心官军埋伏呀!” 苏云脸上浮起一丝残忍的笑容,阴沉沉的反问道:“你们都认为再往前是死路一条?” “嗯。” 管亥和秦迈同时点头。 “那你们看身后!”苏云手出手指,朝后一指,沉声道,“此时即使我们想要回头也以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这时,回头一望的秦迈和管亥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升起一团灰色的迷雾,神秘异常,彻底遮盖住原来的路,让苏云等千于黄巾无路可退。 就在这时,苏云的胸口传来犹如刀割一样的疼痛,让苏云不由的紧捂心口,冷汗直流。 心脏,那曾经破碎过的心脏,阵阵穿心的疼痛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源源不断的冲击苏云的大脑,让他忍不住仰天痛呼。 “啊!——” 募地!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所有记录时间的工具在这一刻全部停止,树叶也停止了下落,诡异悬停在半空中,千余黄巾也暂停了脚步,人们的表情也全都凝固。 整个世界全都变成了黑白照片一般,好像颜色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剥夺了! 苏云震惊的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全都凝固,仿佛时间静止般,只有他依旧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云还没来的及惊讶出声,一道饱含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幸运的轮回者?” “谁?” 苏云大惊,汗毛炸起,环顾四周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生物。 不过随即苏云冷静了下来,作为一名死过三次的亡者,连死后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他都经历过,现在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又怎么能够让他惧怕。 此时的苏云不但没有半点的惧怕,心底里尽然还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和这个神秘出现的声音再次交流,反正苏云连死亡都不惧怕,还会怕这出人出现的声音,装神弄鬼的存在吗? 渐渐冷静下来的苏云,临危不乱,淡然的对着天空说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轮回者的?” “桀桀桀、、、”那个声音爆发出一阵狂笑:“我不但知道你是轮回者,我还知道你就要死了,是五马分尸的惨死,桀桀桀、、、” “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苏云依旧面不改色,眼神阴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对着天空大声道。 “桀桀桀!我是谁?——桀桀桀!我是恶魔!令人恐惧极尽邪恶的恶魔!桀桀桀!”伴随着邪恶的笑声,恶魔阴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一个对双方都有利交易。” 话落,苏云的面前突然爆发出一阵漆黑的火光,待火光散去,一张羊皮纸和一只羽毛笔出现在苏云的眼前,上面写满了鲜血一样的文字,有点像蝌蚪文一般,苏云一个字也看不懂。 他也没有看,而是直直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心中一片冰寒,恶魔?连恶魔都出来,那么又是谁将我送入这无尽轮回之中? 细思极恐,让苏云不寒而栗。 至于说拒绝恶魔的交易?那是不可能的。 苏云敢肯定,一旦自己拒绝,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然后再次轮回,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苏云为什么就不能奋力一搏,没准还能有机会一探自己身上无尽轮回的力量的奥秘,知道轮回者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交易!什么交易?如果答应交易,我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口气问完所有问题后,苏云便不再言语,静静的望着天空,等待着恶魔的回答。 “我给你无敌的力量,你还我无边的罪恶,这就是我们的交易。”恶魔阴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至于代价,不需要任何代价,桀桀桀。” 听到恶魔的回答苏云冷笑道:“什么都不用?什么时候你们恶魔都这么乐于助人了?” 听到苏云的反问,恶魔又开始了狂笑起来:“桀桀桀,你认为一个无所不能的恶魔会需要一个卑微的人类身上的什么东西呢?” “何况,你还是个麻烦的轮回者。” “你知道什么是轮回者?”听到恶魔再一次的提到轮回者,苏云赶紧追问道。 “桀桀桀,轮回者,这个问题应该由你自己去寻找,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也许是被苏云许多的问题给问得不耐烦,恶魔失去了耐心,对苏云下达最后通牒道:“怎么样,轮回者,考虑的怎么样了?可以交易了吗?” 苏云思考了一下,提出自己最后的问题,开口询问恶魔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交易?” “因为无聊。”恶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 “无聊?”苏云疑问道 “没错,无聊。”恶魔沉声道:“所以我要策划一场游戏,一场精彩的游戏,而你,就是我这场游戏中的主角,作为交换,我可以暂时让你摆脱轮回之力影响,压制你无端死亡的诅咒,前提就是,你要遵循我的意志,让这场游戏更加的精彩。” “好我答应!” 听完恶魔的回答,苏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而后斩钉截铁的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既然都是棋子,给谁当棋子不是当,还不如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哪一个,至少现在来说,恶魔所能给予苏云的利益最大。 至于恶魔提到的这场游戏,苏云没问,做棋子就应该有做棋子的觉悟,该知道时自然就会知道,要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能逾越。 就在苏云签下名字的一瞬间,那张羊皮纸顿时火光四起,竟然凭空自燃,然后没有留下一点灰烬就消失了。 天空中回荡着恶魔张狂的笑声:“桀桀桀,很好,轮回者,你绝对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因为,你的人生将更加的精彩!” “现在,请收下我给你的小礼物吧!桀桀桀!” 突然,狂风大作!恶魔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变得缥缈起来。 一瞬间,冻结的时间开始解封,世界恢复原貌。 第三十八章虎狼之师 加玛帝国,东北小城,乌坦城以东的一座小镇,镇外。 苏云率领千余黄巾,双眼猩红的出现在小镇外围。 话说苏云在签下恶魔契约后,包括苏云在内的所有黄巾军士兵,身上都被下了恶魔的诅咒,成为无间炼狱中的使者,代表恶魔给世界带来灾难以及恐惧杀戮。 恶魔诅咒也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身中诅咒者,可以通过杀戮去提升自己的实力,敌人的鲜血便是他们最好的灵丹妙药,可以强化己身,脱胎换骨,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 恶魔诅咒也是一种恩赐,它可以无视世界的法则,敌我双方的差距悬殊,可以禁锢敌人的法则力量,只能凭借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和武技对战,给苏云等诅咒者一个相对公平的对战环境。 当然,有付出就得有回报,恶魔的付出不是无缘无故,作为回报,苏云将遵照恶魔的指示,让这片广袤的斗破世界,烽烟四起,血流成河。 自诡异的丛林中走出,所有人的双眼都一片猩红,那是瞬间强化带来的后遗症,但是,因为强化,现在的千余黄巾不再是曾经的惊弓之鸟,残兵败卒,而是彻底的蜕变成虎狼之师,百战雄兵,一股彪悍的气息浓郁磅礴,直冲云霄。 带着千余黄巾兵从丛林走出,苏云杀戮之意日盛,率黄巾轻装疾进,一路狂奔向东,一天功夫竟然奔走了百余里!仍不见丝毫疲惫。 从诡异丛林往东,一路狂奔,进入了乌坦城地界,因为毗邻魔兽山脉,一路所见,田地荒芜,村庄破败,除了偶尔路过的一些冒险者,尽是千里无人烟。 百余里内,苏云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供劫掠的村庄或者集镇,将士们虽然经过强化,但依旧是肉体凡胎,需要就餐进食,如今百里无人烟,那也只好饿着肚子继续流窜。 不过万事有弊就有利,由于百里之内没遇见一个活人,没有丝毫的遇到本地势力的注意,这也给了苏云很大的战略时间,可以出其不意的奇袭乌坦城。 将及天黑时分,前方终于出现一处小镇,在暮色里闪烁着隐隐灯火。 秦迈兴奋地向苏云道:“苏云,看,好大一座小镇!” 管亥舔(合)了舔干裂的嘴唇,眸子里流露出狼一样的目光,凝声道:“里面肯定有山一样的粮食,弟兄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苏云吸了口气,沉声说道:“老管,老秦,把弟兄们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管亥和秦迈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去集合队伍去了。 “弟兄们,快靠过来,都靠过来,大头领有话要讲。” “他奶奶个熊,排好队,给老子挺直了腰板,还是不是爷们?” “大家动作快点,抓紧时间。” “躺地上挺尸呢?小心老子抽你。” 暮色下响起秦迈的呼喊声和管亥骂骂咧咧的叫骂声,两人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这叫骂声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很快千余黄巾贼就陆陆续续地站到了苏云面前,在管亥的银威下,个个挺胸收腹,竭力装出精神饱满的嘴脸。 苏云纵身跳到一块岩石上,吸了口气闷声吼道:“弟兄们,咱们因为老天爷不给活路,被逼踏上造反的道路,成为黄巾,成为朝廷眼中的反贼,要派大军剿灭我们,围杀我们。” “但是我们被剿灭了吗?没有,我们还好好的活着,我们还将更好的活下去。兄弟们,现在我们因为朝廷的追杀,被迫逃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前面会遇到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你们要记住一句话。” “强权即真理,弱小为原罪。不管前方有什么,只要我们够强,一切就都是我们的,没有粮食,我们就用手中的钢刀去抢粮食,没有女人,我们就用手中的钢刀去抢女人。只要能活下去,成魔做鬼又如何!!” “宁叫世人恐惧害怕,不让世人追逐喊杀,我们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我们是贼寇,是屠夫,是世人恐惧的噩梦。现在,我们一共还剩下一千多号弟兄,那就叫一千虎狼军。我们要将自己蜕变成虎狼之军,就如同数百年前那只横扫六合,虎吞八荒的大秦铁军一样,征战天下,横扫八荒,用手中钢刀去搏出一个锦绣荣华,让这苍穹之下尽虎狼!” “等到待会打下前面的小镇,我就会让人赶制一面旌旗,上面绣起一千虎狼的字样,从今而后,我们不再是黄巾贼,我们就是令天下闻风丧胆的一千虎狼!” “一千虎狼!” 管亥率先响应,振臂怒吼。 “一千虎狼!” “一千虎狼!” 反应过来的千余黄巾贼纷纷响应,跟着怒吼起来。 苏云倏然高举右臂,黄巾贼的呐喊声很快平息下来,这意味着苏云在一千虎狼中的威信已经初步成形。 “我们是虎狼,但绝不是禽兽!我们可以抢劫、可以杀人,但绝不许祸害无辜贫苦百姓!谁要是敢不遵我号令,休怪老子不讲情义。” 一旁的秦迈挠了挠头,小声问道:“苏云,啥叫虎狼?” 管亥闷(合)哼一声,答道:“笨蛋,苏云要带大伙过好酒好肉好女人的生活,那虎狼然就是成龙做虎,钱财女子都不缺的好汉,这都不懂,猪。” 苏云听得直翻白眼,说是说虎狼之军,其实归根结底就是没有地盘的流寇。 从历史上来看,黄巾大起义的失败已经充分说明,就算你能拉起来上百万的队伍,那也是支乌合之众,照样不是一个统一王朝精锐正规军的对手,挟裹贫民大规模起义是没有活路的。 更何况是在这个两眼一抹黑的陌生世界,即使得到恶魔诅咒的强化,也绝对不能鲁莽行(合)事,否则怎么死也不知道。 也因此,打一枪换一炮,成为一个四处乱窜的流寇军有三(合)点好处。 一是目标小,不像黄巾起义那样声势浩大,不太会引起本土势力的注意,所面临的军事压力会小得多。 二是流动快,虽然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世界,但看一路走来的自然环境推断,应该是还没有发生工业革命的世界,那么通讯手段应给会是极为落后,犹如中国的古代,地方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内耗,可能驻守城池的军队也是训练松懈,武备松弛也说不定? 在这样的推断下,那不拘泥于抢地盘,四处流窜成为流贼就能有很大的战略空间可供穿(合)插迂回。 三是给养足,只要流窜于不同地方,那富户大族不会缺乏,就可以肆意劫掠,所以给养不是问题。 根据以上三(合)点优势,苏云自信能够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只要熬过几年,等到麾下的士兵实力得到翻天地覆的变化,被这个世界的本土势力所惧怕,那苏云就有底气和他们讨价还价,得到一处稳固的地盘,供自己发展。 当然,苏云也可随便在这个世界找个山头落草,反正恶魔也没有具体要求苏云怎样去做,拦路抢劫也是罪恶,也照样算是完成恶魔的交易。 而打出一千虎狼的名号,转战天下,破城绝户,餐风宿露,居无定所,辛苦是不消说了,并且因为一路杀伐,必定引起本土势力的反抗,围剿,随时可能被本土势力合围全军覆灭的风险。 当山贼,安居乐业、逍遥法外,只要你不闹腾得太厉害,一般都能很好地活下去。 可问题是,苏云不愿意,他不愿意碌碌无为,既然上天给了他一个改变的机会,他就要紧紧抓(合)住,绝不松手,不管世界如何,有一个道理那是永恒不变的。 第三十九章 弱肉强食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强者是可有为所欲为的,苏云想要成为一个强者,他要在这世界为所欲为,他要让自己的人生精彩辉煌,不枉人间走一遭。 当然,弱肉强食,铁血残酷那是对这个世界的上层人士,富户大族来说的。苏云是个有底线的人,做为一名有底线的人,让他对无辜百姓举起屠刀,他过不了自己心理这关。 总之,苏云可以杀戮,可以冷血,但要让他随意屠戮,乱杀百姓,他做不到。 浩澣绵长的几千年中华史,最苦最善良最不容易的就是这些贫民百姓了,即使是陌生的世界,也一样,最苦难的永远都是底层人士,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求不过三餐温饱而已,难道就连如此微小的要求,他都要残忍剥夺吗? 苏云做不到,在苏云看来,这么做简直就与畜生无异。 苏云也是平民老百姓出生,他知道作为普通百姓的困难痛楚,他不想忘本。 当然,把山寨当成小小王国来(合)经营,一样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安全无忧,但是这样一来,麾下士兵即使身体得到强化,但在思想上仍旧是农夫一枚,没有丝毫用处。 思想决定前途。 苏云需要的不是一群农夫,而是一群嗷嗷叫的嗜血虎狼。 只有一群嗜血的虎狼,才能帮助苏云在这陌生的世界,无尽的轮回中杀出一片朗朗乾坤,成为一方君王。 但是如果手下只有一群农夫,那么苏云最终的结局也就只能成为别人历练时的小boss,刀下冤魂,以他的一颗头颅去见证别人的功绩。 苏云不想这样,他要主宰自己的人生,他要成为上(合)位者,他就必须当老大,要当老大,手底下就必须要有一群嗷嗷叫的嗜血虎狼。 想要拥有一群嗷嗷叫的嗜血虎狼,就需要不断地用新鲜血肉去喂养。 大秦铁军为什么可以战无不胜,一统六国?就是因为在耕战制度的激励下,秦人好战,悍不畏死,嗜血无度。 军功,就是大秦铁军的血肉,是大秦军队的强大根本,而苏云给手下的血肉,就是这个世界的富户大族,就是他们通过正当或不正当手段聚敛起来的民脂民膏。 世界没有公平,拳头大就是老大,苏云想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大的老大,他就必须要带着这群虎狼崽子满世界流窜,才能不断地找到新鲜的猎物,经过长期的野蛮的捕猎训练,有一天,这些纯朴的农夫终会变成狰狞的嗜血虎狼。 这……就是征战天下的唯一理由! 幽暗的夜空下,苏云厉声喝道:“老子刚才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很好!”苏云把手臂往前一挥,大吼道,“拿下前面小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嗷!!” 虎狼们嚎叫起来,跟在管亥和秦迈身后向前面那片小镇猛扑过去。 经过恶魔的强化,在恶魔诅咒的绝强作用下,即使镇内有斗师级强者,但一千虎狼的嗜血进攻下,直接被乱刀砍死,剁成肉泥,一千虎狼没费多大力气就完全攻占这处小镇,整个小镇现在已经成了一千虎狼的临时军营。 在小镇内一家大户人家的院子里,已经架起了一口大锅,一头肥猪已经洗净脱了毛正放在锅里滚煮,浓浓的肉(合)香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院子,大锅周围已经聚集了百多号虎狼,一边往嘴里扒拉着没滋没味的米饭,一边眼巴巴地盯着锅中的肥猪。 角落里,三个小头目围着一堆篝火取暖,喝着地窑里找来的果酒,火上还架着三只肥鸡在烤,肥鸡已经被烤得通体金黄浓香四溢,一名小头目撕下一条鸡腿凑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只觉满嘴酥香,顿时连脸上的横肉都绽开了笑容。 后院不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伙食没有着落的虎狼们三个一群,五个一簇,正在紧张地追鸡逐犬,忙的不亦乐乎。 已经吃饱喝足的流寇则倒在火堆边呼呼大睡,身上披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花花绿绿的女人衣裳,闻着香,舍不得扔,也许将来娶了媳妇可以给她穿,一个个还是小农意识很强哪。 混乱中,这户人家的管家被带到了苏云面前。 苏云冰冷的一个眼神瞪过去,那管家就吓得一抖擞,仆地跪倒在地,连声哀求道:“大人饶命,饶命呀,小的上有卧病在床的八十岁老母,下有不足三岁的小儿,小的委实死不得呀。” 苏云铮的拔(合)出匕首,那管家啊的一声惨叫软(合)瘫在地,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尿骚(合)味,这厮竟是吓得失禁了。 “哗!” 一瓢冷水浇在那管家脸上,将他激泠泠冻醒。 “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云把匕首比在管家颈侧,眸子里流露出恶虎一样的眼神。 “这……这里是乌……乌坦城,黑……黑岩镇。” “乌坦城?这里距离乌坦城有多远?” “不……不到五十里。” “乌坦城有多少士兵驻扎?” “小……小人不……不知道。” “嗯?” “啊,不……约有三千……三千五百余人。” 苏云沉吟片刻,眸子里倏然掠过一丝狡诈之色,收了匕首吩咐身边的两名虎狼道,“把这贼眉鼠眼的老头绑仔细了,明天天亮剥皮下锅,正好够弟兄们饱餐一顿。” “是,大头领。” 两名虎狼厉声答应,拿来绳索将管家捆了,那管家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恶臭,这次竟是连大便都失禁了。 苏云刚出房门,迎面遇见管亥满脸淫(合)笑从另一间厢房走出来,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这厮却精赤着上身,下(合)身也只披了条宽松的绸缎裤,半掩半开的厢房里,兀自传出一阵压抑的呻(合)吟声。 苏云眉头一皱,有心训斥几句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为了生存,苏云可以纵容手下去烧杀掳掠,却绝不会允许他们奸(合)淫(合)妇女,这和狗屁仁义道德无关,而是出于军队战斗力的考虑。一名成天奸(合)淫(合)妇女,只知道把精力使在女人身上的士兵,其战斗力肯定强不到哪去。 只有不让这些莽汉碰女人,让他们年轻的精力无处发泄,憋得他们嗷嗷叫,然后再把他们投放到战场上,让他们到战场上去发泄,这样的士兵,战斗力才会强,才会成为敌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可不是编出来的,苏云曾经生活过的地球上就有这样一支绝无仅有的伟大军队,就是靠这种治军之法赢得了最强陆军的荣誉。 第四十章 杀鸡儆猴 夜黑风高,寂静无声,管家康丘幽幽醒转,环顾四周自己的处境,回想起刚刚贼人头目说的话,天亮之后自己就要被剥皮下锅,成为贼人腹中美餐。 一念及此,不由悲从心来,可怜他刚刚和三夫人房勾搭上,还没怎么享受呢,就要一命呜呼,命丧黄泉,从此一杯黄土,人间无存,这叫他如何甘心? 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对以后美好生活的渴望,支持着他努力的寻求逃脱的机会。 康丘使劲地扭了扭胳膊,却意外地发现贼人捆绑自己的绳索绑的并不牢靠,使得他这一挣之下竟然有些许松动,如此惊喜的发现,顿时让康丘喜出望外,精神倍增,黑暗的房间中响起了悉悉碎碎的声音,不一会功夫,康丘就挣脱了束缚。 恢复自由,让康丘大喜过望,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顺着门缝往外一瞧,只见外面的院子里燃起了几堆篝火,几十名贼人七扭八歪地躺满一地,还有两名贼人手按长刀把守在大门外,想从这里逃走显然是不可能的。 康丘眼珠一转,轻轻转到厢房后面,轻轻支起窗户,透出一条缝,这西厢房临崖而建,后面就是几丈高的浅崖,想来不会有贼人把守。 康丘支开窗户往下一瞧,只见黑漆漆一片,不由心中大喜。 片刻之后,一条由丝绸带结成的绳索从支开的窗户里垂了下来,康丘肥胖的身躯顺着绳索艰难地爬到崖下,快落地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合)屎,康丘也不敢哼出声来,忍着痛爬起身来,向着黑暗中一溜烟逃走了。 康丘刚刚逃走,苏云、管亥和秦迈的身影就幽灵般出现西厢房。 管亥不解地问道:“大头领,为何放走这厮?万一他向乌坦城城卫军报信,岂非坏事?” 苏云森然一笑,说道:“故意放走这人,就是要他去向乌坦城城卫军报信。” 秦迈道:“这却是为何?” 苏云阴恻恻一笑,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故意吓唬那管家的话吗,把他剥皮下锅煮了吃,正好够弟兄们饱餐一顿。” “只要那管家不是笨蛋,他就应该能猜出我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一千人,而乌坦城的城卫军人数至少有三千五百多人,而且个个都是一星斗者以上,如果你们是乌坦城的城卫军统领,接到这个消息后会这么做?” 管亥道:“那还用说,有贼人在乌坦城地界烧杀抢劫,而且实力又不强,那自然是带兵剿灭了,不但对各家有个交代,对帝国朝廷来说也是功劳一件。” 苏云道:“就是这个道理,那乌坦城的城卫军统领在接到报信后肯定会稍加盘问,在知道我们人少后,一定会带兵来攻。” 秦迈道:“我们正好在这里和城卫军干一仗。” 苏云露出森白的牙齿,血腥残忍的道:“没错,我等有恶魔诅咒在身,无惧任何强者,只有集团军队大规模的混战,才能彻底消灭我们,有此优势,就先灭掉这伙城卫军,用他们的鲜血铸就一千虎狼初战的辉煌,而后奇袭乌坦城,趁虚夺城。” 秦迈吃惊道:“啥,我们还要去攻打乌坦城?那可是方圆千里有数的坚城,就凭咱们这一千多号人?” 难免秦迈吃惊,以前黄巾攻城,没有上万人的兵力是绝不会去进攻有官兵把守的城池的,因为城池不比集镇,有城墙和护城河。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城池是否也和大汉的城池一样,护城河,城墙等防御设施一应俱全,但是对于缺乏功城器械的虎狼军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对于秦迈的不可置信,苏云不怪他,作为现代社会的文明人,苏云脑中的想法,天马行空,又岂是生在古代的秦迈能懂的。 秦迈只要一丝不苟的听从苏云的命令就是对苏云最大的支持。只是,毕竟是一起同生共死的泽袍,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一下的,毕竟苏云还指望他们为自己卖命呢? 于是苏云解释道:“广阔的荒野廖无人烟,补给困难,在荒野无序流窜是没有活路的,只有乌坦城这样的坚城,一应设施俱全,有我们需要的武器、铠甲,还有足够的粮食。” “我们一千虎狼想要强大,必须打下乌坦城,用乌坦城内的武器武装我们,让我们更加的强大,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听完苏云的解释,管亥正色道:“管他天王老子,打他娘的。某这就去整顿兵马,集合备战。” “先别急。”苏云森然说道,“乌坦城距离这里有五十里,一来一去就是百余里,等城卫军赶到也是明天下午的事了。不急这一时。”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养精蓄锐,以最佳的精神去迎接明天的恶战,我等的身家性命就全看明天的那场恶战。” “胜则蛟龙出海乘云起,苍鹰翔天踏浪飞,从此天下哪都可去,如若败,则一切介休,马革裹尸,命丧沙场,一杯黄土随风飘,无人凭吊。” 说着苏云对着管亥吩咐道:“管亥,吩咐下去,今夜让弟兄们好好饱餐一顿,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好好跟城卫军干一场狠仗。” “诺!” 一夜无话,翌日,朝阳初升。 黑岩镇。 镇口空地上,一千虎狼已经集结完毕,苏云命人连夜赶制的旌旗已经擎在管亥手里,正迎风猎猎招展,素白的布幔上绣有“一千虎狼”四个血红大字,煞是醒目。 苏云走到一名军士身边站定,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士卒身上,令他如坐针舌毡,感到浑身不自在。 原来那名士卒怀里挟着一个大包裕,鼓鼓腾腾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里面装的什么?” 苏云的语气很冷,就像呼啸的朔风,冻人骨髓。 “一些衣……衣服,俺觉的漂亮,想……想留着将来给俺媳妇穿,穿……” 苏云目光一厉,士卒凛然噤声。 这样的士卒不在少数,许多士卒或抱或背,身上挟带了不少东西,最离谱的有个家伙居然还背了快玉石屏风,这会儿一千虎狼看起来已经不像是支军队了,更像是一群逃难的难民。 如果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路,不用城卫军来袭,光是累就足以把一千虎狼给累垮了。 苏云表情似刀,转身走到队列前面。 猎猎寒风自镇口空地上刮过,荡起苏云那头狂乱的黑发,萧肃的杀机从他猩红的眼睛里流露出来,像锋利的钢刀刮过一千虎狼的心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把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扔了!每个人手里只准拿武器,身上只准背粮食,谁要是敢不听号令,长刀侍候!你们是兵,是军,不是难民!” “扔了!” 管亥和秦迈嗔目大吼,士卒们纷纷将包裕和没用的家伙什儿扔到地上。 苏云闷(合)哼一声,眸子里杀机大盛,手一招,四名凶神恶煞的士卒已经押着两名垂头丧气的士卒来到了队列跟前,仆地跪倒在泥泞不堪的地上。 苏云冰冷铿锵的声音像坚硬的石头滚过每一名士卒的心坎。 “昨天进镇之前,我曾明令,绝不准祸害贫苦百姓,否则杀无赦!可是昨晚上,仍然有人不听号令,私自潜入民户,杀人放火,奸(合)淫(合)妇女!老子说话算数,谁要是触犯了禁令,天王老子也照砍,斩!” 第四十一章立威试探 “不,大头领,我们知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不敢了!” 两名军士原以为训斥一顿也就罢了,没想到苏云真要杀他们,顿时慌了,连声求饶,一千虎狼也纷纷目露不忍之色,连管亥也忍不住出面求情道:“头领,我看算了吧,他们已经知道错了。” 随着苏云权威日渐浓重,管亥再也不敢像曾经一样去称呼苏云的名字,而是跟随大家一样,称呼苏云为头领,以示尊崇,上下有别。 只不过,管亥虽然在称呼上有所改变,但是在心底里,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双方地位的变化,依旧以为苏云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也依旧将苏云当做兄弟看待,言语间并没有太多的过滤,在见到苏云要为军纪而斩杀军士时,于心不忍,出言劝慰。 但是,管亥又如何能明白苏云的心思。 在黄巾帐下效力时,苏云和管亥的身份天差万别,管亥为赵宏手下大将,权威隆重,而苏云却只不过是名小小的长刀手,地位卑贱。 当苏云通过自己的勇武和过人的胆识,于白(合)虎滩一战一鸣惊人,获得将士拥护,成为头领后,他当然要想办法加深自己对于这支军队的掌控能力。 作为上(合)位者,苏云可以做到慷慨大方,大方到可以跟管亥、秦迈包括手底下所有的兄弟分享一切他所拥有的,美女、财帛、富贵。 但唯有一样东西,苏云绝不会让任何人染指,那就是权力,兵权。 兵权,万权之最,至高权柄,得之可改天换地,逐鹿天下,行废立之举。 是苏云的逆鳞,绝不可与他人分享半分。 而现在眼前的这支军队,苏云掌控的这支军队,就只能有一个声音,也只可以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苏云。 军令如山,军规如狱。令行禁止,号令三军。 为加深对于这支军队的掌控,苏云当然要杀人立威,先立威,在用乌坦城内的财帛、美女犒赏军士,恩威并施,方为王道。 为了这个目的,管亥,必须得到削弱。 抱着这种心思,苏云眼神一厉,锵然抽(合)出腰间长刀递到管亥跟前,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管亥,如若血魔,厉声大喝道:“管亥,你来行刑!” 听到苏云的命令,管亥凛然噤声,心中发蹙,他从未见过苏云如此狰狞的表情,那双猩红如血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让他如临血域,管亥相信,如果自己敢开口拒绝,那这柄长刀就会当先饱饮一蛊自己的鲜血。 现在的苏云变得让他陌生,变得让他害怕,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他自己的小命,管亥把心一横,接过长刀,把手中的血字旌旗交给身边的秦迈,然后转向那两名军士神情悲痛道:“兄弟,一路好走。” 两名军士绝望地看了管亥一眼,都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也都开始认命,绝望的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保留自己作为男人最后的一点尊严。 蔚蓝的天宇下,看着咬牙闭眼等待最后一刻来临的犯纪军士,管亥漆黑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狰狞,手起刀落,锋利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热血激溅,两颗头颅已经滚落地上。 一千虎狼尽皆目露凛然之色,用惊惧的目光看向前方那道高大的身影,心中惧怕。 站在队列前目睹完管亥行刑的全部过程,苏云猩红的眼睛闪烁出一股精光,让管亥行刑,既是考验,也是试探。 考验管亥的忠诚,也试探自己对军队的掌控能力,现在,一切都没有出乎苏云的预料,尽在掌控之中。 为了生存,苏云要倾尽全力不惜代价的把这伙刚刚放下锄头没多久的农夫训练成虎狼,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虎狼虽然凶猛,可以为苏云征战天下,但也容易反噬。 苏云要的是一支遵从自己号令的虎狼之师,而不是一支噬主好杀的禽兽之军,苏云绝不能让这伙虎狼失去控制,他必须在这群凶残的虎狼中间树立绝对的无上权威,让虎狼们恐惧,害怕,否则的话,一千虎狼终将成为一场灾难、一场浩劫。 苏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因此,恩威并施,萝卜加大棒的驭下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长吸一口冷气,苏云朗声喝道:“秦迈!” 秦迈昂然踏前一步,厉声道:“在!” “出发!”苏云大手一挥,高喝道。 “得令!”秦迈抱拳领命,转身高举血旗,整军队伍,开拔(合)出发,血旗飞扬,踏步隆隆,向着乌坦城昂然进发。 天空朝阳明媚,万里无云。 苏云率领一千虎狼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的异界征战,而作为他此次的进攻目标,五十里外的乌坦城内,却也是人声鼎沸,大军聚集,即将开拔。 话说昨夜黑岩镇大户管家康丘,在逃得姓命之后以不逊于马拉松的恐怖速度逃回乌坦城,向城卫军统领加列百报告了黑岩镇遭遇贼人袭击,合镇千余口仅他一人生还的消息。 城卫军统领加列百闻讯大为震惊,急召副统领、大队长等各级军官议事。 许多军官认为应当关闭城门,实行戒严,然后派人火速通知黑山要塞军团长大人,请军团长大人派兵清剿。只有三大队长慕容颜不以为然,认为区区数百贼人,又无大斗师强者,不足为惧,根本无需军团长调兵前来,仅凭乌坦城中三千五百名城卫军,就足大破贼人。 慕容颜,原是黑山要塞的一名普通战士,因杀敌有功,被军中提拔,出任乌坦城城卫军大队长,今年刚刚二十,是一名二星斗师,天资绝佳,又颇有才干,甚得城卫军统领加列百赏识。 只是慕容颜毕竟年轻,他提出的话还是有人质疑:“慕容颜,你又怎么去断定那伙贼人只有数百人?” 慕容颜哈哈一笑,伸手指着康丘道:“康管家虽然肥胖,一身肥肉也不过百十来斤,够多少人饱餐一顿?所以在下敢就敢判断,那伙贼人不过数百人左右而已。” 听闻慕容颜这番独到的见解,在座众人尽皆哑然,城卫军统领加列百更是深以为然。 慕容颜抱拳行礼,傲然道:“启禀统领大人,慕容颜请求出战,不过是不知哪个山疙瘩窜出的土匪山贼罢了,卑职只需带三大队一千人马,出城剿贼,定当不负众望,平定贼乱,斩贼首级前来献给统领大人。” 加列百心神大定,不禁拍手叫好,欣然道:“本统领命你率领两千城卫军士,两队人马,以你为主将,明日天一亮,离城出战剿匪。 “卑职遵命!” 慕容颜抱拳一揖,年轻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愈发显的意气风发,作为经历过黑山要塞抵御异族进攻的精锐士兵,年纪轻轻就以是二星斗师,前途无量,慕容颜渴望军功,只有军功才能让他步步高升。 第四十二章 上兵伐谋 瑟银坡。 太阳西斜,身材高大的秦迈流着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与苏云和管亥汇合,在他身后,还跟着五十名虎狼军士。 每个人背上还背负着一只大布袋,布袋鼓鼓,一看就知道是装了很多的东西,重量不轻,以至于五十名背负布袋的军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些沉甸甸的布袋里,装的全是燃火砂,是苏云在黑岩镇大户人家后院私人炼兵坊发现的,是工匠在锻造兵器时用来加热使用的一种材料,在发现这些燃火砂的功用时,苏云简直是如获至宝,喜出望外,别看这些锻造兵器使用的小玩意不起眼,但是如果运用得当却可以产生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用兵诡道也。 硬碰硬的正面拼杀只是勇夫所为,难成大器,杀敌一百自损八千,遍观华夏五千年漫长历史,又有多少战争是硬碰硬的正面硬刚?又有多少的阴谋阳谋充斥在战场上空,左右战争态势的走向? 以弱胜强,上兵伐谋,才是苏云所信奉的战场法则。 瑟银坡,一处蒿草丛旁,管亥赤(合)裸(合)着上身,展露出一身块块隆(合)起的健子肉,全身发力,将一大捆干草掷到路边的蒿草丛里,颇有些不情不愿的对着苏云嘟嚷道。 “头领,弟兄们都忙乎半天了,净在这里割草,我们又不喂猪,割这么多草干吗?还打不打仗杀不杀城卫军了?” 对于管亥的抱怨,苏云早有预料,一千虎狼虽然几经生死,却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仗恶仗,仍是一群为了生存和掠劫而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对于战争的残酷性和死亡的承受力有限。 而且,现在苏云异界作战,身边只有一千虎狼军士,是他在这个世界崛起的资本,这个时候,苏云就要尽量避免和正规军硬拼,减少伤亡,必须要想方设法使用奇谋计策来对付城卫军。 在尽量避免出现大规模伤亡的情况下,只要经历过一系列的胜仗,培养出虎狼军士们发自内心的自信心,用敌人的鲜血和尸体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他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支强悍的军队,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军。 要在他们心中建立起一种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势,树立铮铮铁骨的无敌军威,铸就百战不屈的无敌军魂,到了那时候,一千虎狼才是一支值得信赖的军队,也是陪伴苏云征战异界乃至更广阔的天宇,浩瀚诸天万界的最强利刃。 但是,这些只是未来,绝不是现在。 对于管亥的抱怨,苏云冷然一哂,问道:“管亥,你以为割草和打仗无关吗?” “呃,这个……”管亥挠了挠头,不解地反问道,“有关系吗?” “当然。”苏云冷然一哂,决定给管亥和秦迈这两个莽汉上一堂战术课,让他们知道战争不能单单只凭勇武,还要有过人的谋略,如果一个人的能力真的要强于一支军队,一个国家,那还要军队干什么。 就如同西游记中的天庭,要不是玉帝老儿要和西天释迦摩尼利益交换,配合佛门演一出大戏,就凭孙悟空和他手下的一群猴兵,能打得过天庭的十万天兵天将?可能孙悟空还没攻进南天门,在南天门前就被十万天兵布下的杀伐军阵给绞杀得灰飞烟灭了。 不管任何时候,也不管任何的世界,集体的力量都要强于个人。 众人拾柴火焰高,点点薪火可燎原。众生意志为愿,可教天道崩殂诸神泯灭。作为一个集体最直观的代表力量,军队。 由无数彪悍精锐之士汇聚组合而成的暴力机器,将是震撼诸天万界各方强者的无敌力量。 男儿当醒掌天下权,率领无敌铁骑踏马诸天万界,饮马时空尽头,教万界臣服,诸天颤栗。 要完成这样宏伟的心中抱负,靠苏云一个人是远远不行,还得要无数的能人异士,各界俊杰投效苏云,在苏云帐下效力,方可完成此等辉煌伟业。 当然,万丈高楼平地起,脚踢实地方为根本,现在苏云作为一名流贼,即无名望,也没势力,手中只有一千黄巾残兵,无太多可用之人。 也只能想尽办法去内部培养,挖掘,尽可能的让管亥和秦迈这些黄巾头目得到一些成长,尽可能的独当一面,成为苏云的左膀右臂。 于是苏云就指着面前的缓坡指点道,“瑟银坡是乌坦城通往黑岩镇的必经之路,如果乌坦城中的城卫军来袭,就肯定会经过这里。” 管亥和秦迈同时点头,这个容易理解。 苏云脸上掠过一丝狰狞,沉声道:“这里地势平缓,蒿草丛生,三面皆是缓坡,唯有南面是一片沼泽地。 现在正是初春时节,天干物枯、草木枯黄,极易燃烧,如果我军从东、西、北三面同时纵火,大火从四周向中间漫延,那城卫军就只有往南撤退一途。” 管亥和秦迈似懂非懂地点头。 苏云回头看了看堆放整齐的五十只布袋,脸上掠过残忍的杀机,冷然道:“只要城卫军退入南面沼泽地,他们就将陷入死地,不管是斗师,大斗师实力的强者,只要他们不会飞,都得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呃……” 管亥和秦迈同时打了个冷战,苏云此时的眼神令他们背后直冒寒气。 苏云闷(合)哼一声,沉声道:“管亥,秦迈,照我原先的吩咐,抓紧时间准备!” “是,大头领。” 两人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就在苏云忙着在瑟银坡布置战场,埋伏易燃物时,在瑟银坡以西二十里处,从乌坦城出来的城卫军正快步疾行在大道上,向着黑岩镇有序进发。 “快,快点,后边跟上,别掉队。” “前军继续疾进,不要停下。” 慕容**在马上,不住地催促士兵加快行军速度。 黑岩镇大户管家康丘以衣袖拭了拭脸颊上淌下的汗水,羡慕地看了看慕容颜胯下的坐骑,叫苦道:“慕容大人,要不休息片刻吧,小人实在是年老体迈没力气了,实在是走不动啊。” “不行,不能休息!”慕容颜断然拒绝道,“黑岩镇贼匪随时都有遁走的可能,必须抢在贼匪逃走之前赶到,将其一鼓作气歼灭。” 康丘苦着脸道:“慕容大人,像这样的急行军,就算能抢在贼匪歹人逃走之前赶到,城卫军的兄弟即使个个都是斗者,那也架不住路途遥远,体力消耗巨大,即使勉强赶到,怕也没力气厮杀了,如此一来,反而不利。 不如暂时休息一下,等到大家养足了精神再徐徐而进,步步为营。” 慕容颜不屑地瞥了康丘一眼,哂道:“一介布衣,山野匹夫,又如何敢枉论军事?你难道不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吗?现在全军士气正隆,正是杀敌破贼的天赐良机。” 说话间,慕容颜下令道:“全军将士听令,不得忪懈懈怠,一鼓作气杀往黑岩镇,彻底消灭贼匪,到时候本大人必定如实禀报统领大人,大家重重有赏。” 对于慕容颜的刚愎自用,康丘小眼睛掠过一丝愤怒,心中不快但无法反驳,只好拖着疲惫的双(合)腿继续赶路。 在慕容颜的催促下,两千城卫军再次加快步伐,在跑出三里地后,全军开进一片蒿草丛生的缓坡。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官,慕容颜在见到这片地形时眉头不由一皱,担心前面有埋伏,准备叫停行军中的军队,原地警戒,徐徐进入。 但是就在慕容颜即将下令原地待命之时,眼角忽然扫见南面有片沼泽湿地,并且这片缓坡地势平缓,视野开阔,不利于埋设伏兵,这才放松警惕,充满自信表情轻松地问康丘道:“康管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康丘道:“回慕容大人,此处名瑟银坡,再往前五里就是黑岩镇了。” 慕容颜神情一振,挥舞马鞭朗声道:“全军听令,前方五里就是黑岩镇,加快行军!” 第四十三章 伏击 就在慕容颜下令全军加速,急行军通过瑟银坡,赶往黑岩镇时。 北边不远处的小山顶上,苏云目视着两千城卫军毫无防备的快速进入埋伏区后,轻轻一挥手,身后两名虎狼军士手一松,堪堪扶住的一颗孤松就轰然倒下,一名臂力强劲的小头目张弓搭箭,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中,强弓已被拉成了满月状。 看到北侧小山顶上的孤松倒下,东侧的管亥和西侧的秦迈同时挽弓搭箭,早有虎狼军士将插在灰烬中的带火的柴木拔(合)出,凑到涂有黑油的箭矢上一撩,箭矢就腾地燃烧起来,然后手一松,弓弦嗡的一声,带火的箭矢已经凌空射(合)出。 “咻!” “咻!” “咻!” 声凄厉的破空声响,打断了慕容颜话语,让他心惊,不由抬头远眺,只见三支火箭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射(合)出。 慕容颜和两千城卫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那三支火箭在空中划过弯弯的弧线,一头扎落在枯黄的荒草丛中,还没回过神来,三处火头已经腾地烧了起来。 慕容颜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厉声吼道:“全军加快脚步,马上通过瑟银坡!” 然而,此时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自瑟银坡上有更多的火箭凌空射来,不断地扎落在城卫军周围,一千虎狼精心准备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干草这会终于发挥了应有的威力,火头迅速扩散,风助火势,很快就烧成了一片。 从北、东、西三个方向气势汹汹地逼了过来,将慕容颜和两千城卫军死死困在中间,只剩下南面那一片沼泽地没有起火。 慕容颜大惊失色,赶忙激活斗气,化气成纱,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件薄薄的纱衣,用于抵御烈火的侵袭,但是慕容颜手下的士兵可不是斗师,无法聚气成衣,抵御烈火。 也因此,在烈火的袭击下,城卫军早以混乱,还没等慕容颜下令,慌了手脚的两千城卫军士兵已经经不听号令,擅作主张,乱哄哄的往沼泽逃了过去。 “卟嗵卟嗵……” 这些来自乌坦城普遍都是斗者的城卫军士卒就像下饺子一样跳进冰冷的沼泽里,厚厚的淤泥立刻没到了他们的膝盖,令他们举步唯艰。 有几个倒霉的更是迅速下沉,眨眼间消失在泥潭里,令后面没有落水的城卫军士卒看得心惊肉跳,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熊熊的火势很快就漫延过来,站在岸上已经抵挡不住那灼人的火势,走投无路的城卫军士卒把眼睛一闭,心一横,咬牙跺脚的纵身往沼泽里跳去。 左右都是死,留在岸上肯定是要被烈火残忍的烧杀,而咬牙跳进沼泽里虽然也可能丧命,但至少还有很大的活命机会。 熊熊火势之中,慕容颜即使身为斗师强者,此时也是回天无力,被慌乱的士兵挟裹在乱军中策马跳进了沼泽。 但和心中庆幸的士兵不同,他知道贼寇既然在瑟银坡设计了如此恶毒的火攻之计,断不会在南面沼泽留给城卫军士兵一条活路,只怕还有更恶毒的手段等着他们呢。 慕容颜不愧是黑山要塞的提拔上来精锐军官,年轻俊才,果然让他猜中了。 就在最后一名城卫军士兵纵身跳进沼泽之后,沼泽对面的树林里骤然响起了一片喊杀声,然后一大群贼寇从树林里冲杀出来。 慕容颜放眼望去,粗略一看便判断出足有一千余人,根本不是康丘所说的数百余人,当下知道是中了贼寇的诱敌之际,可恨自己不是斗王,无法凝气成翼,逃离此地。 不由回头恨恨地想找罪魁祸首的康丘,意欲一剑割下他的脑袋,以泄心头之恨,只是乱军中早就不见了康丘踪影,让慕容颜无以发泄,悲怒万分。 回头望向不断靠近的贼寇,令慕容颜惊讶不已,最前面那百余名贼寇手里既没有提刀,也没有执枪,而是两人一组扛着一口口沉甸甸的布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那百余贼寇将沉甸甸的口袋扛到沼泽边往水里一扔,然后也不进攻转身就走。 很快,慕容颜就吃惊地发现,靠近沼泽南岸的水面开始有热气飘起,许多处水面竟像是煮沸了一般翻滚起来,好不容易已经捱到这里的官军们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杀猪般嚎叫起来,然后又跳又叫,滚倒在沼泽里挣扎哀嚎,其情状颇为碜人…… 慕容颜失魂落魄地跨(合)骑在马背上,心中悲苦莫名。 身后岸上的大火燃烧正烈,跟前水面的沸腾也仍未平熄,充盈耳畔的是城卫军们杀猪般的哀嚎声,这一仗就这么败了。 残酷的事实给了年轻的慕容颜当头一棒!现在,不要再说什么剿贼立功,从此前程似锦,富贵荣华,可能就连自己这吃饭的家伙都要保护不住了。 回想今早从乌坦城出征时,自己还是那样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却没想到还是大意了,没要料到这贼寇竟然敢伏击自己,尽落得如此境地。 “唉。” 慕容颜长长叹息一声,绝望的情绪将他深深笼罩,斗气消散,反手拨出腰间长剑,把眼一闭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咻!” “叮!” 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响过,慕容颜只觉手臂一麻,手中长剑已经脱手飞走,哧的一声插(合)进了沼泽里,水面只荡起了一朵细微的浪花就消逝无影了。 沼泽岸上,管亥一箭射飞慕容颜的长剑,然后甩出一副绳套,勒住慕容颜的肩膀将他拖死猪般拖上了岸,然后咧嘴森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钢牙,嘿声道:“嘿嘿,抓(合)住一个当官的。” 主将被擒,城卫军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烟消云散,纷纷扔掉兵器投降。 一场毫无悬念的伏击战,终于尘埃落定。 一千虎狼军士以有心算无备,两千城卫军在麻痹大意的情形下遭到了毁灭姓的打击。 有心算无心,一千虎狼和乌坦城城卫军甚至还没有展开正式的接触战,慕容颜带来的两千城卫军就全军覆灭,一个不留。 初入异界的第一战,一千虎狼军士可谓完胜,苏云也完美地实现了他的战略意图。 天色微黑时,战场清理完毕。 秦迈屁颠屁颠地跑来向苏云报告:“头领,这一战敌军共有两千余人,烧死三百人,烫死四百人,还有十几个陷进淤泥里找不着了,其余千三百余人都被我们抓(合)住了。” 管亥道:“还抓(合)住个军官。” “把那个军官带上来。”苏云眉梢笼起一丝阴影,沉声道,“剩下的剥光衣服,收缴武器,然后绑起扔荒野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旁边秦迈听闻,不由疑惑道:“干嘛还要剥衣服呀。” 苏云森然道:“我要去给乌坦城的那些人送一份大礼。”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管亥已经押着衣衫不整的慕容颜来到了苏云面前,苏云的目光刀一样落在慕容颜脸上,慕容颜迎上苏云凶狠的目光,身体有着刹那的僵硬,但很快心中便涌起一股倨傲,翘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合)哼了一声。 第四十四章 慕容颜 见到慕容颜这副自傲的德行,苏云暗自摇头,可惜这慕容颜如此年轻气盛,却连一点基本的眼力劲都没有。 战场凶险,你死我活,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被亡的结局,这慕容颜兵败被俘,就要有身为俘虏的觉悟。 但是现在被绑到苏云面前的慕容颜好像没有一点身为俘虏的觉悟,依旧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忠臣风范,斜眼朝天,傲气十足,如此不识时务,刚愎自用,也难怪会被苏云轻易击败。 只是这慕容颜难道不知道苏云可是个杀人不咋眼的贼寇吗?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惺惺作态,死不服输的硬骨头。 曾经的苏云胆小怕事,怯懦卑微,就是一个骨头松软的胆小鬼,以己度人,即使现在苏云经历过数次轮回死亡的蜕变,变得极端,暴戾,但是这曾经那种极端仇视那种惺惺作态,死不服输的硬骨头的习惯,还是无法改变。 因为自己没有,所以妒忌。 苏云的心胸,一直不大,只是因为自己埋藏心中的那份崇高理想,为了自己的辉煌大业,强迫自己打开心胸,海纳百川而以。 本质上,苏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怕死,也畏平庸,他的心中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不怕死的人,苏云不相信,遍观华夏五千年,历朝历代真正能够做到欣然赴的又有几人? 苏云心中极度厌恶这种态度,挥手大喝一声。 “管亥!” “在。”管亥将目光投向苏云,厉声回应道。 “将此败军之将拖下去,于阵前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诺!” 管亥历声回应,眼中杀机冷然,煞气十足,只见他疾步上前,粗暴的扯住慕容颜的衣领,如同拖死狗一样拖起慕容颜,大步踏往沼泽边走去,准备行刑。 那些被俘的城卫军军卒跪在沼泽边,远远的瞧见灰头土脸的慕容颜被拖死狗一样的拖往沼泽边,即将斩首,这让目睹这一切的城卫军士卒们尽眼神惊恐,面色如土。 此时,在城卫军士卒眼中如同死狗一样的慕容颜,同样是脸色苍白,身体颤栗,心中万分恐惧,毕竟千古艰难唯一死,面对死亡,世间又有几人是面不改色? 恐惧害怕才是人之常情,但是,慕容颜身上的那股傲气,支撑着他即使面对死亡,也绝不求饶。 十五岁入迦南,十七撤学从军,奋战数载,终成斗师城卫军大队长,慕容颜心中拥有属于他自己的那份荣耀和骄傲,想让他对这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贼寇卑躬屈膝,他万难情愿,在面对死亡时,即使心中再是恐惧,慕容颜还是咬紧牙关,绝不求饶。 此时,瑟银坡上的大火已经完全熄灭,沼泽中因为燃火砂而弗沸的死水也已经冷却,不再沸腾,管亥一路拖死狗般的将慕容颜拖到沼泽边,对着浑浊的沼泽,管亥一脚踢在慕容颜的腿弯处。 遭受重击,慕容颜吃痛闷(合)哼一声,单膝跪落下来,管亥眼神一冷,手中长刀高举,刀口锋利寒芒刺刺,在这昏沉暮色下显得格外冰冷,许多城卫军士卒冻彻心扉,牙齿已打颤。 面对死亡,慕容颜傲骨仍存,不吭一声,即使因为害怕而牙紧(合)咬,将嘴唇咬破溢出鲜血时,依旧绝不求饶。 慕容颜悍不畏死的做派,触发了管亥心中的那点英雄间的惺惺相惜,管亥犹豫了一下,回头望着苏云,等待苏云的最后抉择。 一身傲骨的慕容颜,让苏云猩红的眼睛闪过一丝凛然,征战天下,靠苏云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完成,唯有广纳贤才,为其所用,同心同德,众志成城,方可铸就一番惊世伟业。 眼前的这名年轻的城卫军军官,苏云虽然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年龄又有多大,但是就凭刚刚的一番表现,让苏云明白,这是一条铁骨铮狰的汉子,这样的汉子,如果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这不是苏云自相矛盾,也不是苏云心存善良,纯粹是利益使然,只要是对苏云大业有利的,苏云都会妥协,说到底,天下大业,才是苏云的全部,除此之外,其他皆可妥协。 就算是苏云心中厌恶,就算是将来此人会以德报怨,成为敌人给自己造成威胁,苏云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不为其他,苏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苏云敬佩真正的汉子,惜才能够坦然赴死的热血男儿。 深深的望了一眼牙关紧(合)咬不吭一声的慕容颜,苏云摇了摇头,示意管亥停手,管亥会意,放下高高举起的长刀,将慕容颜又重新押回到苏云跟前,听后发落。 刀口下捡回一条命,慕容颜毫不领情,对着苏云沉声喝问:“为何不杀我?” 苏云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杀了可惜,不如来我帐下效力,一展你胸中抱负如何?” 对于苏云的招揽,慕容颜心中不屑,眼神冰冷,傲然说道:“我辈男儿,身在世间,当有所谓有所不为,身为帝国军人,又岂能叛国投贼,让家族为我蒙羞。” 听到慕容颜的回答,苏云仰天长笑,朗声说道:“果然不愧是加玛帝国的军人,一身傲骨誓不屈,罢了罢了,你是兵,我是贼,我心中早就知道你不可能为我一介流贼效力,但是,我怜惜你才华,不愿意让你丧命在这籍籍无名之地,成为一堆枯骨而无人知,不知阁下可否愿意告诉我姓名?” 慕容颜傲然道:“迦南学院慕容颜便是。” “迦南学院?”苏云眼神一凝,心中释然,朗声道,“原来阁下是出自迦南学院,难怪如此英雄气概,迦南学院不愧是天下第一学院,迦南学院慕容颜,在下久仰大名啊!!” 慕容颜心中疑惑,道:“你听说过我?” 苏云笑道:“久仰阁下大名,只是无缘不曾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慕容颜表情依旧冷漠,淡然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 苏云诡异一笑,突然莫名其妙的对着慕容颜抱拳说道:“在下苏云,在这里先谢过慕容大人,待到明日在下策马疾驰乌坦城,云,必当重重答谢。” 听到苏云这番莫明奇妙的话语,慕容颜突然脸色一变,失声道:“谢我……乌坦城……你什么意思?” 苏云不再理会慕容颜,厉声下令道:“管亥何在?” 管亥踏前一步,冷然应道:“在!” “我命你为先锋,即刻点齐五百兄弟,全部换上城卫军的军装和武器,乘着夜幕遮挡,连夜奇袭乌坦城。” “呃……”听到苏云如此惊人的命令,管亥差点让自己一口唾沫给呛死,惊疑道,“就……就给五百人?去……去打乌坦城?” 对于管亥提出的疑问,苏云没有回头,厉声喝问道:“不行?” 管亥嘶的吸了口冷气,目光一凛,转身就走。 “回来!” 苏云断喝一声,管亥乖乖收步。 苏云当着慕容颜的面吩咐道:“赶到乌坦城后,你先带一百人作为前哨,诈称是慕容颜带领的城卫军,现在已经剿灭贼人,大胜而归,慕容颜率领大队人马在后行军,只是心中担忧统领大人心中焦急,特地命令你等率小队人马预先赶往回城报捷。” 慕容颜闻言神色大变,急道:“你……贼子怎能如此陷害于我?” 苏云面无表情,继续吩咐管亥道:“等到城门被骗开,不要停留,即可蜂拥入城,打守军个措手不及夺下城门,待夺得城门后,就驻地把守,以接应大部队。” “是。” 管亥大喝一声,转身自去清点人手去了。 第四十五章 战前动员 在分配完各自的任务后,苏云对着全体将士做最后的动员。 “兄弟们,向西再有二十里地,就是加玛帝国东北部大城,乌坦城,城中财帛,美女应有尽有,无可估量,足够弟兄们人人有份,满载而归。“ “但是这些财帛,美女,乌坦城的守军可不会白白的送上,需要兄弟们拼命,用手中的钢刀去向他们索取,去掠获,现在,你们告诉我,想不想要白(合)嫩嫩的美女暖被窝吗,想不想要抱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呼呼大睡?” “想!!”队列中的一千虎狼被苏云描绘的美好生活所蛊惑,心中的欲望剧烈升腾猛烈勃发,呐喊声冲天而起,一浪高过一浪,双眼血红,满脸的狂热之色。 “好,我辈男儿当用手中钢刀,去获取无尽的美女财帛。“ “强权即真理,弱小为原罪。” “我们要成为强者,去抢,去征服。那乌坦城,就是我们征服天下的开始,告诉我,兄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苏云站在队列前,神情激动,挥手高呼,这份振奋人心的战前鼓舞,让苏云沉浸其中,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杀!!抢他娘的!!”一千虎狼高声呐喊道。 “好!!我们就用手中的钢刀,去抢他娘的!!”苏云高声呐喊道。 “不过想要去抢,现在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兄弟们要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等到精力充沛之后,随我一举杀往乌坦城,一鼓作气夺了那乌坦城,到时候城内的美女金银,只要大伙拿得动,那就有多少拿多少,凡事跟着我苏云混,这富贵荣华,大伙儿人人都有!”苏云继续说道。 苏云这番赤(合)裸裸的抢劫鼓动,赢得虎狼士兵全体的认可,大伙儿摩拳擦掌,士气高昂,甚至于有胆大的虎狼士兵趁机提问道:“大头领,漂亮娘们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那我想要十个,夜夜做新郎,可好?” 听到这名虎狼士兵发问,苏云半开玩笑半打趣的道:“别说十个,只要攻破乌坦城,就是你想要二十个,只要身体扛得住,都可以,夜夜新郎不是梦。” “好!哈哈哈!”苏云话音刚落,引得虎狼军士一片喝彩,喜笑开颜。 之后苏云就开始重申军纪,之前的笑脸消失,神情森然道:“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给我牢牢记住,破城之后,富户大族家的女子财帛任凭尔等索取,不过谁要是脑子迷糊,将手伸向平民百姓,那就休怪老子翻脸无情。” “我们是虎狼,不是禽兽,那些富户大族才是我们的目标,平民百姓,即使抢了,又有几个油水?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虎狼军士们齐声应道。 虎狼军士们齐声高呼中,慕容颜脸色苍白,神情焦急。 直到现在,慕容颜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大意轻敌,瑟银坡一战,败在这股贼寇手中,一点都不冤。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贼寇首领不但机敏果断,狡猾如狐,更擅长鼓动统驭,只要看这些贼寇们在他的一番鼓舞士气大增,战意冲天就知道,而自己却刚愎自用,轻敌藐视,当由此败局。 只是照着这贼寇的如此谋划,以有心算无心,以夜幕做掩护,奇袭乌坦城,此时城中定然防备松懈,兵力空虚,只怕在敌寇的奇袭下凶多吉少,城池难保。 一旦乌坦城被破,帝国必定震动,到时后上边追究起责任来,作为破城罪魁祸首的自己就…… 想到这里,慕容颜瞬间打了个冷颤,细思极恐,令他恐惧,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去。 此时夜色昏沉,群星黯淡,想起自己的种种不幸遭遇,慕容颜心中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此时此刻,他倒宁愿一死了之,为国尽忠。也不想被这个阴险狡诈的贼寇大头领利用。 一旦乌坦城被破,帝国震动,那他慕容颜可是难辞其咎,不但家族学院脸面尽丧,就是他自己也要被扣上私通贼寇、助纣为虐的罪名,被帝国通缉,永无宁日,到时候,自己所坚持的傲骨和荣耀,就会沦为笑柄,不复存在,真是万般恶毒。 …… 夜色如墨,天宇一片晦暗。 午夜时分,乌坦城东门,当值的两名城卫军士卒哈欠连连,昏昏欲睡,突然,城下传来一阵杂乱不堪的吵闹声将他们惊醒,睡意全无。 城下有情况,值守的城卫军士兵赶紧来到墙边探出头来往外一看,只见东边火光点点,人影闪动,直到近前,才发现是一对人马,火把齐明,约模有一百余人,竟全是城卫军打扮。 “咦,这是哪来的军队?”一名年轻值守士卒疑惑道。 “瞅着像是咱们乌坦城的士兵,有可能是慕容颜大人用兵如神,遇到贼寇瞬间击溃,势如破竹,未免统领大人担忧,所以就连夜差人回来报捷来了吧。”另一名年长士卒道。 “怎们可能那么快吧?慕容颜大人可是今早率军出城,那黑岩镇离这可是有五十余里地,就是走也要走好几个时辰,现在就击溃敌寇?这也太快了吧?你说会不会是有问题呀?”年轻城卫军士卒小心谨慎的说道。 听到同伴的提醒,年长士卒淡然道:“你想多了吧,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咱们城卫军中的慕容颜大人那可是有名的狠角色,不但进过迦南,战过异族,还深受统领大人器重,年纪轻轻就当是第三大队大队长,前途无量,统领之位指日可待。” “就那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贼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在乌坦城地界上兴风作浪,不知收敛,现在惹得慕容颜大人出兵剿贼,那也是牛刀小试,一触即溃,自认倒霉吧。快快快,动作利索点快点开门,可不要惹恼了这伙兵痞,回头找你我兄弟麻烦可就完了。” “就你胆小。”年轻士卒讥讽道。 “你胆大?老子昨天刚和城南的幸加寡妇勾搭上,可不想第二天就了无音讯了。”年长士卒不甘示弱道。 就在城上的两名士卒斗嘴吵架时,东面开来的那伙城卫军也已经开到了城门下,打头的是一尊铁塔似的壮硕大汉,长的凶神恶煞、袒胸露腹,头大如斗。 伸出手指着城楼上高声大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慕容颜大人已经大破贼寇,得胜而归,大队人马一个时辰后就会开到,为免统领大人担心牵挂,慕容颜大人特地派遣我等起先回城向统领大人报捷,还不快点开门。” “快快开门!” 大汉身后,一百余军士齐声呐喊。 一声声呐喊冲破云霄,绵延数里,城楼上,两名值守城卫军士卒听到这排山倒海似的高亢叫喊,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 “妈呀,那不是迟壮那野兽吗?这王八蛋可是个九星斗者,要是生气起来那可是无人能劝,到时候凶气上来六亲不认,我等可就要遭受无妄之灾,凶多吉少了,快快快,趁着迟壮那杀千刀的发怒之前,快去叫醒弟兄们开城门吧。” 说完,两人行色匆匆地跟着下了城楼来开城门。 第四十六章 血染乌坦城(一) 加玛帝国,乌坦城。 夜色如墨,寒风萧索,整个乌坦城都笼罩在漆黑一片的黑暗中。 乌坦城,毗邻魔兽山脉,资源丰富,人口众多,是加玛帝国东北省份数一数二的大城,亦是一座财富汇聚,商贾蜂拥佣兵云集之城。 位于城内的米特尔家族拍卖行,更是东北省份数一数二的拍卖行,无数的奇珍异宝自帝国各处汇集到乌坦城内的米特尔家族拍卖行经拍卖,名声响彻加玛帝国。 乌坦城,是繁华的城市,更是一座安宁祥和的城市,数十年都没有经历过一场战争。 数千里外的黑山要塞,作为加玛帝国最为宏伟的一座要塞,历经无数大战而依旧屹立,牢牢的捍卫加玛帝国的东北边境,让无数异族血流塞城,止步不前,乃是帝国第一塞。 作为黑山要塞大后方的乌坦城,拥有固若金汤的雄关黑山要塞倚为屏障,无大战之忧,自然是歌舞升平,繁花似锦。 一句乌坦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道尽了乌坦城的繁华和辉煌。 只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放眼诸天万界,红尘万世,尽皆如此。 数十年未曾历经战火的乌坦城,作为防卫乌坦城的重要力量组成部分的城卫军,也已经堕落腐朽,不堪大用,将军懈怠,士兵松懈,连一点仅有的警惕心都已经消散,被管亥轻易的骗开城门。 “咯!咯咯咯!!“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虎狼的獠牙即将露出,今夜,必将满城尽丧,血流成河。 “杀!” “杀!!” “杀!!!” 震天动地的喊声中,管亥率领身后的一百虎狼杀进城内,犹如虎入羊群,杀得把守城门的城卫军丢盔弃甲,一触即溃,顺利的夺下城门。 “啪啪啪!!” 就在管亥夺下城门后不久,东面传来一声声密集的脚步声,苏云率领大部队赶到,不久便来到城下,苏云拔(合)出长刀,刀尖指前方赫然大开的城门,对着身后的大部队大吼道。 “兄弟们,夺下乌坦城,就在今朝。” “杀!” “杀!!!”身后数百虎狼军士大喊道,个个双眼猩红,面色狰狞,挥舞着手中的钢刀,蜂拥的杀进乌坦城。 此时的乌坦城,就犹如一名柔弱的少女,在失去最后的一丝防御后,回天无力,只能任凭一千虎狼这样的恶汉肆意蹂(合)躏,为所欲为。 排山倒海的喊杀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将安宁祥和的乌坦城一下子变成了沸腾的海洋。 城中无数的人都被从睡梦中惊醒,骇然的听着四周的动静。到处都有人在绝望的惊叫,接着女人哀泣的哭叫声,小孩子的惊恐的尖叫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奄奄一息的呻(合)吟声,最后所有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形成只有在地狱里面才能听到的哀嚎,深深的震荡着每个人的心房。 东门被破,那些位于城东的富户率先遭殃,烧杀劫掠,不断的在这里上演,并且不断蔓延开来,逐渐扩大,直至全城哀嚎。 此时,位于城东的萧府,一间陈设简单的房间内,萧炎面色狰狞,十指深深的插(合)进一头黑发之中,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任由那淡淡的血腥在嘴角散开不去理会,身体上的疼痛,敌不过胸中的怒火灼烧。 就在白天,萧炎遭受到他人生中最大的屈辱,被自己之前未曾见过一次面的未婚妻,纳然嫣然,当着整个家族所有人的面,退婚。 在斗气大陆,男者为尊,如果有女方主动向男方提出退婚,那就是对男方最大的羞辱,传出去就会令自身难堪,无法抬头,令家族蒙羞,无法立足。 白日里,萧炎强忍着胸中的滔天怒火,装作若无其事,怒喊莫欺少年穷,并和纳兰嫣然立下三年之约,虽然在大厅中萧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的情绪,但是纳兰嫣然的那一句句话,却是犹如刀割在心头一般,让得萧炎浑身颤粟。 发誓终有一日,他将亲上云岚宗,报今日退婚羞辱之仇。 主角天才,受天眷,得天独厚。 萧炎身为斗破气运之子,得天独厚,受天地钟爱,在经历退婚之辱后,萧炎发愤图强,努力修炼,遂触发机缘临身,激活手中的黑色古朴戒指,召唤出老爷爷药尘,强者之路即将起航。 就在萧炎在自己的房间里接受药老的指点,修炼焚诀时,一声声凄厉刺耳的哀嚎声,悲鸣惊恐的求饶声,自房间外不断传来,延绵不绝,声声入耳,打断了萧炎的修炼。 屋外的传来的异常动静,让萧炎停止了修炼,急忙跑出去看个究竟。 爬上萧府的院墙,萧炎伸出头朝远处眺望,外面已经成为一处修罗地狱,到处都是火光,火光中照亮出许多狰狞的脸庞,正在杀人放火,烧杀劫掠,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打家劫舍。 接着冲天而起的明亮火光,萧炎运足目力,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伙穿着黄色军服,头扎黄巾的士兵,他们如狼似虎的冲入大家富户的宅子里面,烧杀掳掠,恍若是虎入羊群,大开杀戒,肆意屠戮。 目光所及,街道上早就躺满了城卫军的尸体,那真是血肉横飞,残肢遍地,令萧炎的胃中翻起阵阵酸呕,直欲呕吐。 在那些高门大族的宅院内,更有女人的哀嚎一浪高过一浪,让萧炎越看越心惊,脸色不免变得越来越苍白,不由自主的退了回来。 虽然斗气大陆民风彪悍,动辄之间血溅五步,杀伐果断。 但是这些都离萧炎很远,萧炎自从从地球上魂穿到斗气大陆已经十几年,几乎都是待在府中埋头修炼,即使成为废人后,去后山发泄心中苦闷,那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 再加上乌坦城数十年来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竟然使得萧炎没有遇到过一次的危险,杀个人,见些血。 现在的萧炎,依旧是没有经过任何鲜血洗礼的菜鸟,连初出茅如也算不上。 就是这样的萧炎,亲眼目睹着一场屠杀,在自己眼前上演,大脑早就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杀戮继续上演,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让萧炎的面色变得越来越白,没有一点血色,但是心中的好奇心却越来越重,想要爬出墙去,一探究竟。 药老不知何时出现在萧炎身边,冷峻的说道:“你想找死的话,就尽管出去。” 萧炎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好奇心烟消云散,躲藏在房屋的里面,不看不听不闻,但是外面的各种声音,实在是太惨厉了,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还是忍不住探出脑袋观望。 只看到放火抢掠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有好多的城卫军士兵在被击溃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成为溃兵,和城内的地痞流氓还有想要趁乱捞一笔的佣兵一起,闯入平民百姓家,奸(合)淫掳掠,无恶不作。 其兽行之残暴,远胜那伙头带黄巾的贼寇,有好多妇女被就地扑倒在街道上侮辱,完事以后,顺手就是一刀,肝脑涂地,尸分离,惨不忍睹。 有一些百姓忍受不了,想要逃离这恐怖的地狱,慌乱的跑在街道上乱窜,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弓箭射死当场,身上财物都被搜刮一空。 本人的新书《创业在万界》 本人的新书《创业在万界》以发布,有兴趣的书友可以移驾观看支撑一下。 生活太平凡,我想去改变。 要想改变,那就创业! 我叫苏绍,一名普通的地球人,诸天万界改革大潮下的幸运儿,创业者。 在诸天智造5025的口号下,我进行产业升级,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在我的公司里,诸天万界各族人民都找到自己的定位。 亡灵、丧尸农民工作为基层的流水线工人,踏实肯干,公司每年的优秀员工都他们中产生。 兽人、蛮族大汉作为公司的特聘保安,恪尽职守,爱岗敬业,是公司的安全保障。 地精工程师,作为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攻克难关,努力创新,公司上市全靠他们。 t病毒美容冲剂,超转基因龙珠仙豆,养殖型舔食者,魔法虚拟网游……都是公司拳头产品,颇受市场欢迎。 公司作为诸天万界五百强企业no1,ceo苏绍表示亚历山大。 经历了三次全纪元性的金融风暴,以制造业结构性调整。 全纪元经济低迷,发展停滞,经济增长动能不足。 为打破这全纪元难题,实现全纪元经济增长新起点,诸天政府将在诸天万界内进行更加深度化的改革开放,坚持“创新驱动、质量为先、绿色发展、结构优化、人才为本”的基本方针,进行全面的产业链升级,提出诸天智造5025计划。 争取在纪元历5025年,迈入制造强界之列。 届时,诸天万界提出的诸天智造5025,混沌宇宙提出的混沌工业互联网,万维时空提出的工业战略4.0,将成为全纪元内三个强劲有力的发动机,将会给全纪元内的各时空宇宙经济提供再复苏的支持和保障。 而我们的主人公苏绍,也在接到一封邀请函后幸运的投身到这波澜壮阔的大时代中,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第四十七章 血染乌坦城(二) 战争没有仁慈,弱者唯有乞活。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兴亡之间,百姓最苦。 夜幕下的乌坦城,早以混乱,火光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哀嚎求饶声不绝入耳,城内,一片血色,尸鸿遍野,惨绝人寰。 虽然苏云在战前就已经颁布了军规,严明了军纪,严禁手底下的士兵对平民百姓下手,只抢掠高门大户,在战斗全面停止之前,只掠劫,不凌辱。 但是,战争进行到现在,不管是虎狼士兵还是城卫军军卒,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什么军规,军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一双双被鲜血染红的猩红血眼,没有任何的情感。 仿若变成一台台杀戮机器,心中只有一个杀字存留。 杀!! 杀尽任何手持兵刃的敌人。 杀!! 杀尽任何胆敢反抗的敌人。 杀!! 杀尽一切站着的敌人。 杀!杀!杀! 不管是成杀戮队形成建制杀进城来的虎狼军士,还是被杀得哭爹喊娘,一败涂地的城卫军溃兵,口中都不断高呼,喊杀声不绝入耳。 战争,从这一刻开始,已经脱离苏云的掌控,滑向它本来的面目,原始的欲望,暴行,彻底的降临在这座城市之中。 这一刻,城内血流城河,无一寸净土。 城中的百姓无助惊恐,瑟瑟发抖的躲藏在屋内,合眼闭气,恐惧祷告,却仍旧难逃厄运降临。 杀红眼的城卫军溃兵破门而入,一阵屠杀,只听到惨叫声断绝,鲜血从门口汩(合)汩流出,屠戮之后就看到那些城卫军溃兵若无其事的提着财物从屋内走出来。 若不是行凶者都穿着城卫军的制服,萧炎还以为是凶残地黄巾贼寇在屠杀呢,然而,这些城卫军的溃兵,凶残犹在黄巾贼寇之上。 贼过如梭,兵过如洗。这一刻,曾经的守城战士,摇身一变,成为沾满无辜性命的恶魔,更加的凶残,暴戾,简直就比贼匪更加的过之犹不及。 今夜,乌坦城腥风血雨,难以安宁。 就在苏云率领一千虎狼呼啸着杀进东门后,位于乌坦城中轴位置城主府右边的城卫统领衙门后院,加列百的书房里的灯仍亮着。 自慕容颜率领乌坦城内一半的城卫军出城,去黑岩镇剿匪后,加列百便心中难安,左眼皮狂跳不止,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来临,让他寝食难安。 加列百心中十分牵挂剿匪进程,睡意全无。便传来手底下的几名副统领和大队长来此,商议。 良辰美景,正是美酒佳人尽销(合)魂之春色无边之时,却被自己的顶头上司传唤,来到这冰冷的统领府,商议剿匪事宜,这让传唤而来的大队长副统领们心中颇有怨言。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司传唤,敢不从命? 被传唤而来的城卫军大队长和副统领们,只能将心中的不满深埋心间,全都装出一副全为公事的恪尽职守姿态,陪加百列分析,说道。 在经过一轮七嘴八舌的分析剖解后,所有的大队长副统领都觉的加列百的决定太过轻率,即使慕容颜出身黑山要塞,曾经更是迦南学院的学生,但依旧是太年轻。 在来乌坦城前也只是一个大头兵,只是因为杀敌有功,才被着升为军官,派驻乌坦城,之后更是受到加列百的另眼相待,器重万分,一路提拔终成为城卫军大队长。 如此年轻就出任一队之长,掌管一千士卒,位高权重,这如何不引起其他同僚的嫉妒,让他们心生怨言。 更何况,嘴上无(合)毛办事不牢的思想,深入人心,这让加列百手底下的军官们普遍不看好慕容颜,更何况乌坦城数十年无战事,慕容颜即使再年轻有为,也依旧是纸上谈兵,没有一点实际带兵经验,令人难以放心。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同一件事被被人说的多了,加列百自己也不免被手下的一番言论所影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轻率了。 慕容颜虽然年轻有为,颇有才能,可他曾经毕竟只是个大头兵,勇武自己是认可的,只是这带兵之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派涂地,这可不是读了几本兵书就能行。 纸上谈兵,书上得来终究不足,无法替代实际的经验,这慕容颜虽说曾经服役于黑山要塞,历经大小血战数十场,杀灭异族无数。 但那时的他最高不过个军功卓越的大头兵,并不曾亲自带兵上过战场,这个人勇武和带兵打仗可是两回事,如果胜了也还罢了,如若败了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 细思极恐,心底难安,但是加列百仍旧对慕容颜抱有一丝幻想,不相信事情会到绝境,于是加列百赶紧在心中安慰自己说,不会败的,怎么会败呢? 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贼寇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一旦见到城卫军的身影只怕早就望风而逃了,就算没啥斩获,吃败仗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加列百刚刚在心里暗示自己,安慰自己时,屋外却传来仆人慌乱的叫喊声:“老爷,老爷,不好了,那……那群贼寇杀进城了。” 犹如平静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波浪滔天,仆人的声音尖锐而又凄厉,传递的消息又如此的惊骇,屋内的众人具都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 加列百也是大吃一惊,差点失足从椅子上一头栽下来,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里是高墙深沟之内的东北省份重镇乌坦城,可不是无险可守的荒效野外,就算是魔兽山脉中的魔兽暴动,汇集成兽潮,蜂拥而攻,也会头破血流,被阻于城墙之下,短时间内难有作为。 再说了,慕容颜率大半城卫军进剿黑山镇贼寇,即使战局失利,没有全歼贼人,但也不会无所作为,让贼寇攻击乌坦城,难道真当那两千城卫军是泥捏的不成? 想通其中关窍后,加列百心神大定,不惊反怒道:“你个贱奴,胆敢惑乱军心,胡说八道不成?” “咣当!!” 一声响动,房间的门就被人重重推开,仆人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加列百和一众城卫军军官们吃惊地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 此时的仆人已经满头大汗,衣衫不整,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的末曰已经来临。 “老……老爷,几……几位大人,贼寇真……真的已经进城了!” 加列百惊疑不定,阴着脸问道:“胡说八道,哪来的贼寇?又如何进得了城?” 仆人咽了口唾沫,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小……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在东门遇到几个逃过来的兵卒说,东门已经失守了,大队贼寇马上就要杀进城了,小的这便赶紧回来向大人报讯,大人快走吧,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统领府外突然闹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更兼有冲天的火光从东边燃起,映亮了房内的窗户,熊熊的火光透过窗户,映在加列百和手下一众军官苍白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得傻了。 第四十八章 血染乌坦城(三) 就在加列百和一众属下正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时,作为乌坦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加列家族族长加列毕忽然带着十几名家族子弟冲了进来。 加列毕毕竟是五星大斗师,乃是乌坦城三大强者之一,坐镇乌坦城数十年,历经无数风雨而依然屹立不到,这城府那可是深不可测,养气功夫深厚,面对城中乱想,依然可以做到怡然不惧,神色平静的来到统领府内。 一见到加列百,加列毕就厉声怒喝道:“加列百,你是干什么吃的,枉家族对你如此信任,全力栽培,用无数的资源将你硬生生的堆到大斗师,并且推荐你出任乌坦城城卫军统领,执掌全城城卫军,守护全城,替家族捍卫荣光,守卫利益,但是你瞧瞧,如今你都干了些什么。“ 可能是对加列百的玩忽职守十分愤怒,心中怒气难平的加列毕一脚狠狠的将加列百踢倒在地,指着加列百的鼻子破口大骂道:“现在城中一片混乱,贼寇、溃兵、佣兵、地痞流氓祸乱全城,杀人放火,奸(合)淫掳掠。满城不宁,这可都是你干的好事!!” “说,那伙贼寇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能攻入固若金汤的乌坦城,烧杀抢掠,为所欲为。” 被加列毕含怒踢倒在地,加列百摔得人仰马翻,四肢八仰,久久不能爬起,惨叫一声,捶胸顿足自语道:“悔不该当初啊!慕容颜误我!!” 加列毕不理会瘫倒在地捶胸顿足的加列百,拂袖迈步走到房间内中央的主位上,坐下,环顾屋内其余的一众城卫军军官,尽皆脸色煞白,六神无主,不堪大用。 加列毕将目光重新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加列毕,面色阴沉的说道:“加列毕,现在城中形势如何,还有多少城卫军可用,还不快快说来。“ 加列百被加列毕历声的喝问惊得一身冷汗,神情慌乱,战战克克的从地上爬起,满头大汗的对着坐在大堂中央的加列毕禀告道。 “族长大人,我等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得知有贼寇杀进城内,现在城内早就一片混乱,在加上夜色漆黑,难以辨别,城卫军也以被击溃,旗号混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早就无法控制,现在能投入战斗的只有我这统领府内的两百私兵了。” “哼!”加列毕不满的冷哼一声,继续道。 “早就知道你个废物,不堪大用,还好我早有准备,带来了十几名精锐家族子弟,皆都是斗师级强者,实力强悍,战力卓越,必叫贼寇有来无回,饮恨当场。” “那萧战老匹夫的家族府邸就在城东,现在贼寇从乌坦城东门杀入进来,必定会和萧家族人短兵相接,交上火来,兵戈相见,既然我加列家族有族人出仕为乌坦城城卫军统领,守城安全乃是职责所在,分内之事。” “如今既然有贼寇打破城门,杀入城内,祸乱乌坦,我加列家族自当挺身而出,荡平贼寇,还乌坦城一个朗朗乾坤,绝不能受人以把柄,叫萧战那老匹夫借题发挥,联合奥巴帕一起逼宫,撸了你这城卫军统领之要职,换上其他家族的人。” “城卫军统领之职,事关家族生意之昌隆,事关重大,绝不能有失。“ 说着,加列毕看向一旁脸色苍白的加列百,冷声吩咐道:“现在赶紧叫齐你统领府内全部兵马,随我去东门平贼,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何方鼠辈,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胆大包天的杀进乌坦城,为非作歹。” ”是,族长!!“加列百马上领命,冷汗淋漓的带领着屋内一众军官蜂拥而出,去外面集结兵马去了。 此时,乌坦城东城早就喊杀声一片,伏尸一地,几无宁日。 作为乌坦城三大霸主之一的萧族族长,萧战在察觉到东门被破,贼寇杀进城来后,便率领家族精锐子弟,出府杀贼。 萧战率领着萧府精锐子弟,疾步奔走在东城街道上,脸色焦急的赶往火光冲天的东门,准备守卫乌坦城,杀贼灭寇。 一路行来,目光所见,乌坦城中早就是血流城河,遍地伏尸,一片混乱景象。 漆黑的夜幕之下,贼人还远在东门附近杀掠,但是一那一队队身着城卫军军服的溃兵,在被苏云麾下的虎狼军士击溃后,直接就是军纪废弛,兽性显露无疑。 城卫军溃兵,汇合了无数的恶徒,佣兵,趁着夜色掩盖,肆意的在城内烧杀掠劫,让乌坦城内一片哀嚎。 现乌坦城已经一片的混乱,几乎所有的人都疯狂了,到处都是溃败的城卫军溃兵和持刀上街的佣兵。 作为斗气大陆最具有特色的职业,佣兵以及无数佣兵组成的佣兵团,那就一群刀口上讨生活的恶汉,风雨来雨里去,血腥杀戮常相伴,为了金钱而卖命,是一群没有信仰只为金钱的恶徒魔鬼。 以前,因为有城卫军弹压,乌坦城内治安良好,法规完善,让这群穷凶极恶的佣兵有所顾忌,不敢乱来,即使是有仇怨要解决,那也是相约于城外决一雌雄,绝对不会在城内动刀相杀。 但是今夜,贼寇入城,城卫军崩溃,压在佣兵头上的枷锁已经消失,法规荡然无存。 夜黑风高杀人夜,火光冲天掠劫时。 如此天赐良机之下,佣兵们獠牙毕露,贪念横生。 杀人放火金腰带,搏一搏,富贵荣华尽在手。 乌坦城作为东部省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城内富商云集,大户盘踞,财帛如山海般不可尽数,简直就是储藏着金山银海的富庶之地,让每个来到乌坦城的佣兵垂涎不已。 今夜,既然天时地利人和尽皆齐全,城中无数刀口上讨生活的佣兵,又怎会无动于衷? 持刀上街,破门抢劫,杀人放火,奸(合)淫掳掠,一幕幕的暴行,不断的在乌坦城各处上演,无数的富户大族家破人亡,无一生还,哀嚎之声响彻夜空,绵延数十里。 乌坦城已经乱了,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内,上街抢劫的佣兵,溃兵中不乏斗师强者,除了三大家族和米特尔拍卖行有无数的斗师乃至大斗师强者坐镇,可以抵御一切来犯之敌,保自身平安外,其他的富户大族,尽皆难以幸免于难。 第四十九章万界混相同 乌坦城内,城卫军溃兵,持刀抢劫的佣兵,趁乱放火的地痞流氓,已经将这繁花似锦的乌坦城,变成一处流血城河的人间地狱。 都说溃兵和佣兵是抢掠最厉害的,果然如此,尤其是那些无所顾忌的佣兵,简直比异族还要残暴,见活人就杀,见财物就抢,见年轻的女人就上前凌辱,活脱脱是从山沟里面钻出来的野人。 萧战带领家族精锐一路上杀了数十个佣兵和溃兵,才侃侃接近火光冲天的乌坦城东门。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声嘈杂,人影晃动,萧战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对头加列毕率领十几名家族子弟和两百名统领府私兵,前来。 双方见面,相互间冷眼相望,互不顺眼,也是,两家明争暗斗几十年,早已是势成水火,你死我活,只是因为双方间实力相差无几,各自都无法奈何对方,做不到一战定乾坤,也就只能维持现状,保持表面的和睦。 “哟,这不是加列毕吗,怎么也跑到这东城来凑热闹,你不是应该在你的加列府继续当缩头乌龟吗,就像我们的城卫统领大人一样,这贼人都入城多时,也没见有什么举动。”萧战对着加列毕讥讽道。 对于萧战的讥讽,加列毕不甘示弱,冷言还击道:“萧战,我加列家既然有族人出任城卫军统领,那自当是守城有责,杀贼破敌乃是分内之事,还容不到你来乱嚼舌根,倒是你,怎么不好好待在你的萧府,小心防卫,反而是来到这东城,你是想要行侠仗义呢还是纯粹是在等看我加列家的笑话。” “哈哈哈!!”萧战仰天大笑,对着加列毕道:“加列族长,你误会了,我等同为乌坦城子民,自当相互扶持,和谐相处。” “此时,贼寇袭城,乌坦城内尽杀戮,混乱一片,当此关键时刻,我等自当同心同德,团结一致,杀灭来犯之敌,还乌坦城一个朗朗乾坤。” “我萧战虽然在平日里看你加列毕不顺眼,但那也是平日里,我萧战一介男子汉大丈夫,热血好儿郎,那些个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楚的。” “希望你是真的分得清楚,不会落井下石才好。”对于萧战的回答,加列毕不置可否道。 说完,萧战和加列毕便不再言语,各自率领着家族子弟,快速的向着东门奔赴而去。 夜幕下,乌坦城东门,苏云如山般的屹立在猎猎招展的大旗下,苏云面前,三百余名虎狼士兵剑拔弩张,和前来剿贼的萧战、加列毕一行人,遭遇,战斗一触即发。 “杀!!” 在遭遇到萧战加列毕一行人后,苏云眼中杀机毕露,没有丝毫废话,直接下令冲杀。 战场上,比拼的是勇武,是铁血。 耍嘴皮子,只会被乱刀砍死,唯有手中的刀,才是唯一。 没有多言,如今乌坦城破,城内火光冲天,城卫军也被杀得溃不成军,真是占领乌坦城的天赐良机,苏云又怎会裹步不前,白白放弃? 即使前方是乌坦城内的三大强者之二又如何,大斗师就了不起了? 如果是在苏云遇上恶魔之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肯定掉头就走,保命要紧,但是,现在苏云已经遇到恶魔,自己和麾下的全体将士也被恶魔下了恶魔诅咒,获得了超凡入圣的力量。 现在的苏云无惧任何的强者,管他什么斗师,大斗师,只要胆敢不知死活的阻拦苏云前进的道路,那苏云给出的回答,就是一个字,死!! 挡我者,死!!! 恶魔诅咒,即是诅咒,也是恩赐。 恶魔诅咒,可以让苏云暂时摆脱附注在身上神秘的轮回之力,暂时的摆脱轮回的牵引,不坠轮回,不无故死亡。 不但如此,恶魔诅咒除了让苏云暂时摆脱轮回之力的束缚外,还可以让苏云变得更加的强大。 恶魔诅咒,地狱使者。 身上拥有恶魔的诅咒,就等同于来自无间地狱的使者,就注定要带给这世界无边的杀戮和罪恶。 使万界难安,诸天大乱,杀戮天下才是身为恶魔诅咒宿主的应尽职责。 当然,杀戮天下,就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各式强者,那以铁血和杀戮来捍卫恶魔的意志,那就是必不可少的举动。 诸天万界,强者无数,大能无边,想要彻底的贯彻恶魔的意志,那绝强的武力就一定必不可少。 强者为尊,主宰万界。 世界不同,法则不同,强者亦不同。 作为立志于征服诸天万界的雄才大略者,苏云将会面对无穷无尽的强者阻挡,厮杀,自然,力量就成为苏云的唯一依仗。 恶魔诅咒,作为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的超级诅咒,甚至能够干预轮回的力量,那么它的功能必将非凡万分。 诸天浩瀚,强者无数。 有移山填海,御剑飞行的修仙者,也有一怒而天地变,一喜而万物生的圣人大能。 有内练一口气,铜皮铁骨的武林高手,也气血如狼烟,龙战于野的武道宗师。 …… 无数世界,无数高手,无数的力量体系,无数的绝代天骄。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世界,一体系,各不相同。 在不同世界战斗,因为法则不同,修炼体系不同,会让初入异界的外来者无法在短期内适应,水土不服,难以发挥全部实力,更不要说各个世界的等级相差悬殊,高武世界强者误入仙侠世界,直接就沦为蝼蚁,被殃及池鱼,饮恨他乡。 如此种种的残酷例子,明白无误的告诉人们,万界旅行太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但是这些种种不利因素,对于拥有恶魔诅咒的苏云来说,都是浮云,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恶魔诅咒,将给苏云一个公平的环境,让他无视不同的世界法则,修炼体系。 不管是御剑飞行的剑仙,还是九天之上的,又或是异界神灵,或是武林高手,苏云都可以无视其修炼体系对他们带来的力量加成。 三军阵前,兵戈为王。 只要苏云带领麾下的所有士兵,结成军阵,便可聚集冲天杀伐之气,乱诸天,逆万界。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烈烈杀伐之气冲云霄,规则乱,天道隐,万法皆休,诸神尽为凡。 千军万马,万千将士,可使天地变换,大道崩殂,诸天尽陨落。 任何世界的任何强者,想要杀苏云,都只能用一种方法,那就是和苏云一样,集结大军,堂堂正正的在战场正面击溃苏云的军队,于乱军中杀灭苏云。 或者是仅仅凭借自身肉体的力量,杀入大军之中,七进七出,效仿白马银枪赵子龙,于乱军中取敌将项上首级。 或是暗杀,下毒,色(合)诱。 至于那些什么移山填海,一掌之下,万军尽灭的大神通,对付其他人还行,但是一旦碰上苏云以及他麾下的虎狼军队,那就真的是神通尽消,毫无作用。 如果没有绝强的身体神通,就是那些万界不朽的大能,也会被苏云率兵乱刀砍死,葬身于乱军之中,万马践踏。 当然,万物相生相克,如阴阳环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牵制。 大道至公,恶魔诅咒虽然有如此逆天的功用,可以无视鸿沟般的力量体系,回归原始,可战大能,灭诸天。 但是它也公平的,绝对的公平,不管苏云的力量如何强大,可以杀灭,但是如果遇到凡人组成的军队,苏云以依旧要两军对垒,率军征战。 不管是大能强者,还是凡人王朝,这一刻,万物霜天竞自由,都一样,只能用军队,或者肉(合)身的力量,跨界征战,无可列外。 这即是凡人的机会,也是强者的机缘。 恶魔诅咒,可使万界混相同。 第五十章 斩杀加列毕 随着苏云的一声令下,三百名虎狼战士,犹如地狱中爬出的魔鬼,全身上下弥漫着浓郁的煞气,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面色狰狞的朝着萧战加列毕一行人杀过去,他们高举长刀,如虎入羊群般的杀入人群。 普一接触,在恶魔诅咒无上伟力的加持下,萧战和加列毕带来的家族精锐,斗师级强者,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杀得大败,好多人都来没得及激发斗气,化成纱衣,便被冲入其中的虎狼军士砍瓜切菜一样的砍翻在地,身首异处。 这群恶魔诅咒加持下的虎狼军士,冷血无情的杀戮着被虎狼战士铁血残暴作风所惊吓住崩溃的家族精锐子弟。 东城门内,不一会儿就已是人头滚滚,血浆四溅,残肢断臂纷乱落地,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夜空。 “杀!!” “杀!!” 见到家族精锐子弟,被虎狼战士如同猪狗一样的屠杀,如此惨状,看得萧战加列毕两人目光炸裂,气血上涌,勃然大怒下激发斗气,聚气成铠甲,举着各自的兵器,灌注斗气,一声怒吼后怒发冲冠的杀向站在士兵身后的苏云。 见到萧战加列毕不知死活的杀向自己,苏云怡然无惧,手持长刀,眼神猩红,一抹杀机灌满瞳孔,几如修罗。 那萧战身着斗气铠甲,手持一把大刀,瞬间杀到,大刀迎面狠狠的劈向苏云的面门,力量之大,空气炸裂,在萧战之后,加列毕手持一柄蓝色长剑,自右侧刺向苏云,诡异刁钻,十分恶毒。 但是苏云无惧,挥舞手中钢刀迎敌,招式大开大合,刚猛霸道,更有一股无坚不摧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蕴含在刀中,让萧战和加列毕陷入下风,节节抵挡,不断后退,难以招架。 管你什么乌坦城霸主,管你什么五星大斗师,只要是成为我苏云的敌人,那们结局就已经注定,成为我苏云刀下亡魂,让我的刀口在饱饮敌血后更加的锋利。 如同九天罡风一般猛烈狂暴的刀法下,萧战和加列毕不断后退,直至无路可退。 杀!! 被逼到无路可退,作为一名大斗师极的强者,加列毕无法接受,平地一声吼,率先奋起反击。 死!! 加列毕的举动,激起苏云心中潜藏的无穷暴戾之气,眼神猩红血色光芒大盛,头上青筋暴起,举起刀来就狠狠的砍向加列毕。 心中愤怒,这个世界谁怕谁,你加列毕面露狠色绝地反击,难道我苏云就是泥捏的不成?你狠,我比你更狠,与我为敌,注定你身死道消。 “挡我者,死!”苏云仰天怒吼,紧握着刀柄,长刀狠狠的劈砍在加列毕的蓝色长剑上。“ “哐当!”一声脆响,长剑应声而断,刀势余力不减,狠狠的向着加列毕的脖子劈去,那青红色的斗气铠甲,仿若纸糊得一般,没有起到丝毫的防御作用,在刀刃与斗气铠甲接触的那一刹那。 如日出普照,冰雪消融一般,成一缕蒸汽,瞬间消散。 刀势不见,狠狠的砍在加列毕的脖子上,登时将加列毕身首异处,死无完尸,几息后首级落地如皮球般滚落到苏云脚边,鲜血四溅,殷(合)红刺眼。 “加列毕!” 一旁的萧战亲眼目睹加列毕被苏云斩首的一幕,不由的肝胆欲裂,青筋暴起,大吼一声,举刀向着苏云杀来。 在一刀干净利落的结果了加列毕后,见到萧战怒发冲冠的举刀杀向自己,苏云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屑。 此时,战斗即将进入尾声,萧、加列两族的精锐家族子弟,还站着继续战斗的几乎寥寥无几,其余的尽皆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生死道消。 而他们的敌人,三百虎狼战士,则伤亡微乎其微,只折损了几个倒霉蛋,大部分的虎狼战士,人人尽皆身染鲜血,双眼猩红,杀伐之气弥漫全身,如袍如披,冲天而起震九霄。 此时大势已定,苏云也不想在和萧战纠缠下去,便举起滴血的长刀,尖指萧战,吩咐身边浴血满身的虎狼战士道:“众将听令,给我生擒此僚,伤残不论!” “杀!”三百虎狼战士得令,齐声怒吼,杀伐之气直冲云霄,震彻天宇,杀向萧战。 见到三百染血如修罗的虎狼战士,举刀朝着自己杀来,萧战一无所惧。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杀!!” 萧战大吼着杀向三百虎狼战士,背影坚定,视死如归,心中唯存大义,持长刀,敌贼寇,而无所惧。 “杀!!” 漆黑的夜空下,萧战悲凉的喊杀声,震彻夜空,响达四方,这是一名勇士守卫家园最强的怒吼,也是最后的怒吼。 不由得让苏云深深的凝视了萧战一眼。 萧战,真乃男子汉大丈夫。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卫家,我是求活,双方有本质的不同,就注定要成为敌人,兵戎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啊!!”此时,在三百虎狼战士结成军阵,凌厉的进攻之下,萧战力竭本俘,在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呼喊后,便被虎狼战士粗暴的压倒在殷(合)红一片的血水中,困了个结实。 两个虎狼战士一左一右将萧战押解到苏云跟前,其中的一名虎狼战士一脚重重的踢到萧战的腿弯处。 腿弯突遭重击,萧战吃痛的单膝跪地,神情狰狞的对着苏云大声叫道:“你个贼人,居然敢袭击乌坦城,杀我萧家男儿!此仇不报,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萧战定要啖尔之肉,饮尔之血,方消今日之辱。“ ”你要啖我之肉,饮我之血。“苏云眼神冰冷,森然道。 而后俯身揪起跪在地上的萧战的头发,强迫着他抬头看向自己,眼中杀机大盛,语气冰冷的道:“既然你要啖我肉饮我血,那我就在你啖我肉饮我血之前,先杀你。“ “我不但要杀你,我还要灭你萧家全族,让你全族彻底从乌坦城消失,我看你怎么啖我肉饮我血。”苏云杀意凌然的道。 “逆贼,你不得好死!!”萧战听到苏云要屠尽他全族,不由得全身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两名虎狼战士死死的押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愤怒的朝着苏云诅咒呐喊道。 “哼!!”苏云冷哼一声,重重的甩开萧战的头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萧战言道:“我好不好死不知道,但是你萧战一定会死在我苏云前头。” “全军听令,迅速结合,随我杀进萧家,鸡犬不留。”苏云对着虎狼战士下令道。 “是!!”苏云身边所有虎狼战士高声应道。 “杀!”苏云刀指萧家府邸方向,厉声道。 “杀!!!”身后虎狼尽皆高喊,闪烁着一双腥红的双眼,杀意冲天的朝着萧家而去。 第五十一章 萧家劫难 夜发杀机,乌坦城内尽血色。 城东,萧府。 “杀!!” “杀进萧府,鸡犬不留!!” 除去秦迈和管亥各自率领三百虎狼军士去进攻乌坦城另外两大家族外,苏云独自率领四百虎狼战士,杀进萧府。 在乱刀砍死一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斗王级强者后,四百虎狼战士杀气冲天的打破大门,攻进萧府,声声震贯天宇的嘹亮喊杀声冲破云霄,远达八方。 苏云一人,如山岳般的站在萧府门前,表情如萧肃的寒风一样,冷入骨髓,对萧府被冲天震宇的虎狼战士的喊杀声和萧府族人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在他眼睛里,只有无尽的血光充盈,似乎只有杀戮,此时的苏云犹如地狱修罗,生命对他已经全无意义,有的只是杀戮,无边的杀戮。 “大首领有令,萧族族长萧战,冥顽不灵,口出狂言,灭其全族,以儆效尤。” “兄弟们,杀!” “灭尽萧族,鸡犬不留!!”有虎狼军士小头目历声下令道。 “杀!!”众虎狼军士高声喊杀道。 此时,萧府内一片混乱,血腥杀戮,此起彼伏,鲜血如潮水,不断流出。 吩咐左右士兵将生擒俘虏的慕容颜和萧战押到跟前,苏云打先看眼脸色苍白的慕容颜一眼,而后将目光移到双眼充(合)血的萧战身上,森然道:“萧战,今夜你萧府可是绝无宁日!” “苏云,你不得好死!”萧府门前血流成河,府中惨叫不绝,都让亲身经历在满门被屠情景中的萧战,肝胆欲裂,怒不可遏。 “今晚,真是漫长啊!”不去理会萧战的咒骂,苏云仰头眺望夜空,见明月高悬,夜色昏沉,不由有感而发。 “禀告大首领,萧氏全族以尽数俘虏,反抗者以就地处决,萧府全数平定。”一名虎狼战士全身浴血,杀伐之气浓烈的来到苏云跟前,禀报道。 “好!!“苏云不由拍身叫好。 当下便吩咐左右,押解萧战,慕容颜二人,跟随自己一同入府。 待到苏云踩着血路来到萧家前庭大堂的时候,零星的厮杀已经消失,天色也渐渐微亮,东方即白。 原本处于一片混乱的萧氏府邸,也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 此时,萧府前庭大厅,早就是人头攒动,哀嚎咒骂声不绝入耳,无数的萧氏族人被俘虏捆绑跪伏于此。 当萧战满脸鲜血的被两名身材魁梧的虎狼战士押解进大堂内时,大堂内的萧氏族人尽皆神情激动,挣扎悲喊道:“族长!族长!……” “安静!给我安静!!” “啊!” 大堂内看守俘虏的虎狼战士在俘虏们见到萧战变得嘈杂混乱后,不由得用手中的钢刀,在连续收拾了几个萧氏族人后,让这群俘虏们再次变得安静。 苏云站在大堂前,向外眺望萧府四方,此刻萧府,已经全在虎狼军士们的控制之下。 就在这时,秦迈和管亥率领着其余虎狼来到萧府苏云跟前复命,禀报苏云整个乌坦城的另外两大家族,已经尽数平定,屠灭一空,鸡犬不留。 苏云是坐在萧府前厅大堂前中央的椅子上,听到这则消息的。 看着跪伏在自己跟前的萧战,等人,苏云对着身边的一名小头目道:“萧家全族人等,是否尽在此处?” 听到苏云的提问,一旁的虎狼军小头目赶紧拱手回答道:“禀告大头领,萧氏除萧炎,萧薰儿,和萧玉等三人落网外,其余全数尽在。” “萧炎?”听到身边的小头目说出萧炎这个名字后,苏云瞬间头脑一清,眼神一冷,提高了嗓音厉声喝问道:”还没有抓到萧炎!!“ ”禀报大头领,弟兄们现在正在府中全力搜捕漏网之鱼,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小头目冷汗直流的回应道。 “天将大亮,我可没时间耗费在这萧府之中。” “管亥!”苏云厉声喝道。 ”在!!“一身铁塔般魁梧的管亥,踏步拱手应道。 “将此间所有萧氏族人,尽皆押解到厅外,每过一刻钟,便杀一人,我到要看看,这萧炎还能忍到什么时候。”苏云手指着跪伏在脚下的萧氏族人,眼中杀机大盛,历声吩咐道。 “是!”管亥会意,不由得看了看堂下的一种萧氏族人,杀机森然。 一炷香之后,在连续斩杀了数十名萧氏族人后,萧炎依旧没有出现,这不由的让苏云皱了皱眉头。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萧炎作为斗破大世界的主角,福缘深厚,气运逆天。 如今,苏云不但破了乌坦城,还在城内大肆杀戮,更是杀进萧家,让萧家血流成河,死伤惨重,这个血海深仇,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既然苏云和萧炎间,注定要成为敌人,那将敌人诛杀于萌芽之间,就是最好的选择。 苏云可不是受虐狂,不会脑残到放走弱小的敌人,等他们强大后再回来寻找自己报仇。 将苗头浇灭在萌芽之中,才是上(合)位者应该有的所作所为,万界辽阔,诸天无垠,苏云可没有兴趣玩什么对手养成计划,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最大的威胁,才是苏云要考虑的事情。 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可爱的敌人。 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这人也杀了好几个,仍旧没有逼萧炎出来,这让苏云心中寝室难安。 萧炎不死,恐无宁日。 既然别的萧氏族人,无法让你出来,那么萧战,你的父亲,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出来呢?望着厅外的一摊摊殷(合)红刺眼的血迹,苏云眼神闪烁的暗想到。 打定主意后,苏云先来到慕容颜面前,俯身蹲下,与慕容颜双目对视,道:“慕容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降还是不降?” 此时的慕容颜,身上的傲骨早就消失无影,神情呆愣,双目无神,脑中思绪混乱,一片混沌。 慕容颜简直是不敢相信,乌坦城竟然是如此轻易的就被这群贼寇给攻下来,不但是攻下来,还是冒用他的名号,不费吹灰之力的诈城攻下来的。 此事要是传开,以后的加玛帝国那是再也没有我慕容颜的容身之地,不但没有容身之地,甚至于还要遭到整个加玛帝国的通缉和追杀。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慕容颜心思混乱大脑一片混沌之时,苏云的话如九天惊雷般的炸裂在他的耳边,如混沌开天,让他瞬间惊醒。 千古万难唯一死。 之前慕容颜可以做到坦然赴死,那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他所坚持的荣耀和辉煌,支持着他无惧生死。 可是现在,他慕容颜轻敌,刚愎自用,兵败被贼寇擒获,被利用,使得乌坦城一夜之间尽数落入贼手,血流成河,名不聊生。 他慕容颜万死难究,而且他曾经所在乎的荣耀和辉煌也沦为笑柄,不复存在,此刻的慕容颜,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