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食人者的日常》 序章 他和食人者的契约 网译版 翻译 桜の舞う青空@轻之国度 被打。被弄疼。被嘲笑。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这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种事情仅仅需要一个无关紧要的契机而已,反正是谁都可以吧。 嚓。 背被踢。他们数量上占上风。就算运动神经不好,就算没有学过武术,也无法改变得了他们的优势。所以我能做到的仅仅是,缩起身子忍受一切而已。 「你真是烦人呢!」 「太碍眼了!」 「去死吧,垃圾!」 他们重复着漫骂与暴行。虽然一开始非常痛苦,但是人类是懂的习惯的生物。一旦习惯之后就可以忍耐下来了。这里是没有人烟的河边。就算我放声呼救也是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并不是如此。 「?」 在漫骂声中我听到了别的声音……不,应该是错觉才对。我现在要做的是把精神集中在忍耐上。打人这件事意外的累呢。如果途中一边打一边大喊那就更加如此。只要能忍耐下来他们就会因为疲劳而停手。 『真的是这样吗?』 …………我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幻听?还是说这是想要否定我这幼稚想法的我自身的心声? 『不不不,我并不是你哦。』 被否定了。那这声音到底是谁? 『我吗?我是黑衣……是怪物。』 这作为幻听也太诡异了吧。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都好……要是继续下去就可就要死了。』 …………不会死的。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只要忍耐下去就会结束的。 『这是不可能的。』 幻听回答道。而且是肯定的回答道。 「啧,真是不爽。」 我听到了暴行停止的声音。因为我蜷缩在地上所以搞不懂状况,但是背后一阵凉意让我有一阵不祥的预感。 「喂,这样太过了……」 「吵死了!」 咚。 冲击。 「嘎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剧痛传遍背后。好硬……石头、吗?我只知道这是人所无法承受的冲击。然后疼痛持续着……骨头,说不定连内脏都已经受伤了……刚刚所未曾感到的死亡气息现在逐渐浓厚起来了。 『你看,我早就说了吧?』 幻听如同嘲笑一般说道。 「再来一下就好了。」 比起回答幻听我更早听到了如同宣告我死亡般的话语。不逃就糟糕。现在不是说什么忍耐的情况了…………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因为之前的暴行,还有坚硬的石头的一击我的身体已经动不了。 咚。 冲击。差点消失的意识因为剧痛而清醒。要死了。这样下去我死定了。但是身体动不了也无法求助。 『并非如此。』 幻听回答道。 『我救你吧。只要你和我订立契约。』 说这话的是幻听。 虽然是幻听,但是。 「好、我……订」 我即将就要死去了。 「救……救、我……」 也只能依靠这个了。 『好吧。』 我感觉到那声音在笑 然后…………响起了悲鸣。 ◇ 当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 「…………啊、咧?」 最初感到的不协调感是痛觉。明明我全身都遭到了那样的蹂躏现在完全不痛……就连刚刚被石头击中的后背也一点都不痛。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去摸了一边完全没有觉得不妥的地方。 「!」 我慌忙的看向四周但是完全没有人的气息……原本对自己施暴的三人也不见了踪影。在没有光亮的夜晚中月亮出来了。于是照亮了四周。被月光照亮的河流,矮矮的草坪。在我刚刚倒下的地面上有一个看上去年代古老的祠堂。抬头一看堤坝上也没有路过的人,而且被遮盖住的城市的光亮完全看不见。 「是梦…………?」 我现在所在的毫无疑问是河边。但是身上并没有伤,施暴的三人也都不在,我会这样想也很正常。这样的话看来是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回去了,从我没有受伤这点就可以肯定了。 「原来如此,是梦啊。」 我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 一阵寒意让我的背颤抖起来。 我一回头,有一个女人站在那。年龄看上去和我差不多。长长的黑发,外加如同日本人偶一样的端庄外貌。她正看着这边,看上去正在笑着的女人身上没有穿衣服………………但是,她好像丝毫不在意一样。那眼睛。在这黑暗中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因为这眼睛实在太过特别,让我看呆了。 「诶,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刚刚明明都没有人才对的。已经仔细的环视过四周了…………如果是刚刚跑来的也太过奇怪了。而且也没从她身上看出她有跑过的气息。 「我一直都站在这里哦。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这是谎话,我的理性如此告知我。虽然我多少有一点陷入了混乱状态但是意识非常清醒。是没理由没看到附近有人站着的…………这时,我注意到了。不知何时从女人右手上那像球一样的东西上有什么掉了下来。那手上还有什么像绳子一向的东西垂……下? 「那、个……?」 我没办法很好的说出话来。 「哦,这个吗?」 女人将那东西举起让我看。 「我认为让你直接看看的话比较容易理解,就留了一个。」 女人把东西丢了出来 「呀……!?」 那东西滚到了我面前看着我。那是一双睁到了极限的眼睛。那是一张我有印象的脸。 「没错,这就是用石头打你的男人哦。」 哼哼哼,女人笑了起来。我的视线在晃动双脚站不稳了。于是我就这样当场跌坐在潮湿的地面上,然后我以低视角再度和那颗头对上了眼。因为距离近了很多所以这次看得很清楚。那是同学佐藤英明。是欺凌自己的其中一人…………他为什么会只剩下一颗头? 「我们……不是订下了契约吗?」 女人笑着。 「所以我救了你。」 理解。 否定。 思考停止。虽然正确的理解了这话所包含的意义但是却拒绝承认这件事。即使如此,刚刚的情景还犹如渗透一般浮现出来了。 幻听。 提议。 承诺。 结果。 人头。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哈、哈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即使到了这时还说出了想要否认的……蠢话。虽然结果就在这里,但是没有决定性的东西。 虽然如此,这并不是毫无意义的问题。因为我眼前这名纤细的女人。她手中并没有任何凶器。那她到底是怎样将三名不良的……她应该是无法砍下他们的头才对的…………但是,她笑了。 女人笑了起来。微笑…………仿佛一直等着我这句话一样。 「像这样。」 外形改变了。女人的外形发生了变化。就像从内侧膨胀起来一样改变了外貌。物理法则到底去哪里了。这个明显已经超越了她原本的质量了。 「啊、啊啊…………」 我溃不成声。在我眼前出现了巨大的……没错,巨大的狼。身体有五米长。全身 上下覆盖着漆黑的皮毛,嘴里长着锐利的獠牙。刚刚站着的那女人早已不复存在……不对,眼睛。那在黑暗中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眼睛是一样的。 「你能理解了吗?」 我突然被问道了,让我吓了一大跳。 「理、理解什么……?」 「理解我如何救你。」 怎么可能会不理解。可以理解人类语言的巨狼。区区三个人类对付起来肯定非常轻松。 「你把他们,全都……吃了?」 「没错,全部都吃了。」 巨狼回答道。 「虽然他们因为突然出现的我感到害怕想要逃走。但是我没有给他们那时间就把他们都解决了。嘛,为了让你更好的理解状况还留下了一点就是了。」 应该是在说那颗头吧。 「但是,这个也没用了。」 说道这里巨狼就咬起那颗头……在口中搅碎了。 「!?」 我就这样看着原本身为人形之物,就这样变成非人之物的过程。 呕吐感瞬间向我袭来……我忍不住蹲下吐了起来。吐得直到胃都空了还没有停,就连胃液都吐出来了。 「哈哈哈,我的主人啊,真是丢脸呢。」 巨狼笑了。像是觉得有趣,像是嘲笑一般。但比起屈辱,我的思考已经被其中一个单词夺走了。 「主、人……?」 我无法理解这其中的意义。 「主人就是主人吧?因为和我订立了契约。」 没错,那时候我向我所听到的声音寻求救助而订下了契约。即使明白是幻听但还是像在黑暗中见到光明一样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结果就是下场。可是,真是难以置信。轻易就吃掉了三人的怪物,居然会称自己为主人…………看来肯定会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代价等着自己。 「那想法是错的哦。」 明明我没有说出口巨狼却回答道。 仿佛是看透了我所想的一切。 「就是这样,简单的思考我是可以看透的。特别是现在处于精神不安定得无法隐藏想法的主人。」 说完之后,巨狼又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来谈谈契约所必要的代价吧。因为像我这样的存在是不可能无条件服从人类的。」 我的背颤抖起来。契约。代价。光是想一想恐惧就已经将我支配。古今东西各种文献上都有所记载与怪物订立契约所要支付的代价是非常庞大的。 「呵呵呵,你不用那么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有看透了我的想法巨狼笑了起来。 「虽然称为代价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不对,倒不如说转换一下视点的话这对主人是有利的呢。」 说谎,虽然我是这样认为。恶魔往往都是利用甜言蜜语唆使他人订立契约,然后导致契约者走向破灭。这种事情是不可以轻信的。 「算了,你那样想也是你的自由……不管如何主人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没错,我已经和她订立了契约。 「与我订下契约的代价那就是。」 巨狼开口说道。 「每个月,我要吃一个人。」 因为这话的冲击导致我的头昏沉沉的……即使如此我还是咬紧牙关,开口说道。 「这、这里面……我的利益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用慌。」 巨狼回答道。 「主人没有必要亲自把人带到我的面前来。主人仅仅给我下吃谁好这一许可就行了…………然后我就会吃掉那人。」 「所以说,我的利益到底在哪里!」 「一两个想要杀的人,主人也肯定有吧?」 「!?」 「只要主人指名我就会去把那人类吃掉……就像那三个人一样呢。」 那颗头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那是因为恐惧而扭曲了的死人的面容。每月一次,借助契约的代价这一形式杀掉被我所指名的对象…………这到底算不算是得益呢? 「啊,你好像误会了一点呢。」 巨狼说道。 「这说到底只是维持与我契约的代价而已。如果有命令让我去吃掉别人的话不管怎样我都会去吃的。」 这语气仿佛是在说吃面包一样轻松。但是巨狼现在已经吃掉了三个人了……估计吃人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吧。 「我的主人哟……钻牛角尖可不好。」 巨狼看透了我的想法给与了否定。 「确实杀了那三个人的是我没错……命令我的是主人吧?不承认这个事实可是不好的。」 「!?」 这个,但是。 「我没有叫你杀了他们!」 「真的吗?」 巨狼正盯着我。到底有没有杀意呢?说不定有,说不定没有…………即使在想着这些我也无法逃跑。 因为他们都死了。寻求救助、订立契约,这结果造成了他们的死亡。这样的话就和有没有杀意毫无关系了。因为我是导致他们死亡的要因。 「唔……噢!」 呕吐感再次袭来。因为胃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吐出了的只有胃液而已。我吐得胃就像整个倒转了一样。 「差不多该冷静下来了吧?」 「…………」 我没有回答,巨狼继续说道。 「接着是没有向我献上代价的情况。」 对、了。还有不支付代价这一选项。 「是要,吃了我吗?」 即使那代价是我的性命也好,以我现在的心境肯定会很轻松就支付的。 「不。」 但是巨狼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由我会吃掉我自己选的人…………会吃谁就在那时决定。」 「…………!?」 我呆住了。这是最糟的情况了。这样的话到底是谁被吃掉就完全不知道了。说不定是素未谋面的路人,说不定是自己重要的人。这完全要看巨狼的决定了。自己仅能一边发抖一边等待着巨狼做出选择…………我认为这比起吃掉我自己还要糟糕。 「如果讨厌这样的话,好好献上代价就好了。」 巨狼说道。 「期限的话……现在的日期是?」 「…………五月,二十五日。」 「嗯,这样的话折中一下,从六月一日开算往后一个月吧。」 宣告。不在这一个月内让巨狼吃人的话是不行的。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主人的名字呢。」 像是灵机一现一般巨狼向我问道。 「主人,你名字是什么?」 只能,回答了。 「神咲……神咲十夜。」 「嗯,是个好名字。」 巨狼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是写作黑色的衣服,黑衣。」 说完之后巨狼……黑衣笑了起来。 「未来永远,拜托你了,吾主。」 「…………」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只会感到困扰。我可不想和怪物永远在一起。 「真是的,主人真是过分。」 看透了我想法的黑衣耸了耸肩。 「不过呢,你不好好照顾我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呢……总之就先去主人的家吧。」 「什么!?」 我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已经很晚了。不能一直呆在这种地方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 「还是说,主人想在这里就这样继 续和我聊天?」 我试着想象一下。在漆黑的黑边一直与巨狼聊天……光是想象一下就让我的发寒了,要是被人看见的话肯定会大件事的。 「…………我明白了。」 我只能点头认同了。 「嗯嗯。」 黑衣像是很满足的点着头。 「那么,主人。」 「…………什么?」 「可以先为我准备些衣服吗…………当然是要女装。」 「哈啊?」 呆住了的十夜,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黑衣。 1章 他的生活+食人者 即使心里很不愿意但是距离依然在不断缩短。即使多么不想前进身体还在向前走着……等到回过神来,我已经回到自己家门口了。 「父母都在。」 在玄关前,筹措的十夜如此说道…………之所以筹措是因为恐惧。黑衣说出「既然这样吃掉就好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嗯。」 黑衣点了点头。她现在并不是巨狼而是女性的姿态。现在黑衣身上所穿着的衣服是刚刚在回家的途中买的。虽然有十夜的上衣在,但是黑衣用那接近全裸的状态走在街上实在是让人凉透心底的体验……没有被人看见真是太好了。 「这的确是问题呢。」 如果是作为朋友来玩,这样倒是可以蒙混过去…………但是黑衣从今天开始要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就算我说她是我决定要厮守终身的恋人也好,按常识来讲也不会有就这样就许可的父母在。 「这样的话,要吃掉吗?」 十夜的脸刷的一下青了起来……黑衣看了之后马上笑了起来。 「开玩笑而已。」 这可是让人笑不出来的玩笑。 「没有主人的命令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既然这样的话你能不跟我回家就最好了。 「嘛,只要用术法骗过主人的父母就好了。」 「术……术法?」 「用妖术。因为我是活了很久的妖怪,所以懂得一些妖术。」 妖术……听到这里之后我总算明白了。妖怪。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眼前的存在正是此等超乎常规之物。就算狼再怎么突然变异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吧。如果是超长的存在的话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要对主人的父母施加的是一种类似催眠术的东西。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请不用担心。」 说完之后黑衣就走进了玄关。 「啊,等等……」 我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门应该是锁着的,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把门拆了。 「我现在来开门,你先等一等。」 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我回来了。」 进门后我马上确认鞋子。父亲好像已经回来了。客厅也亮着灯,父亲母亲两人多半在那里吧。按时间来讲说不定已经到饭桌那里去了。 「打扰了。」 让人意外的是,黑衣居然有好好的打招呼才进屋。 「主人的父母在那边呢。」 但是大摇大摆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啊,等等……」 我再次慌慌张张地追了上…………但是这次没等我追上,黑衣就打开了客厅的门。 「啊啦,你回来了啊……?」 是母亲的声音。句尾之所以变成疑问型,是因为站在那里的并不是十夜吧。 「我回来了!」 我慌慌张张地挤了进去。 「啊啦,十夜……那么,这位是十夜的朋友?」 「呢,嘛……」 正当十夜暧昧的点头的瞬间。 啪。 黑衣拍了拍手。 「诶?」 母亲呆住了。听到这声音之后我的父母一脸虚无的表情。一脸感情被抽空的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喂,你做了什么……」 「稍微安静一点。」 我的话被打断了。 「你们认识我。」 黑衣如此告知我的父母。 「我们……认识你。」 一脸虚无表情的父母如此回答。 「我是黑衣,是因为有事而寄住在这里你们熟人的女儿。」 「你是黑衣……是熟人的女儿。」 「但是关于这事情不要深究。」 「…………不要深究。」 「不要抱有疑问。」 「…………不抱有疑问」 「我的语气和行动也是一样。」 「…………一样。」 啪。 黑衣再次拍手。然后父母的表情就恢复了。 「啊啦,你回来了十夜……还有黑衣酱也回来了啊。」 母亲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到什么是一样。而且这次还居然认识黑衣了。 「虽然我不反对你们两个人出门,但是有点晚了哦。毕竟是熟人的女儿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那就不好了吧?」 父亲像寻求确认一样看着十夜。 「对、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吃惊的十夜回应道。黑衣说过这时类似催眠术的东西。可是效果明显和普通的催眠术不一样……普通的话不会这么有效果的。 「啊啦,我真是的,居然只准备了三人份的晚饭。」 好像很困扰的母亲看着桌子。可是母亲没有弄错。因为到刚刚为止这个家都还是只有三个人的。黑衣是中途冒出来的,所以会不够也是理所当然的。 「喂喂,这样就不够了吃了吧。」 但是父亲并没有注意到。 「抱歉呢,我好像一不小心忘记了。」 面对低下头的母亲黑衣自大的说道。 「我已经和十夜吃过饭了……是我们没有说不对。」 「啊啦,是这样啊。」 母亲露出了微笑。 「这样的话,这样也不错呢……这样,多余的菜就留到明天做便当好了呢。」 「嗯,这样就好了。明天的便当真是让人期待呢。」 说着黑衣就笑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先回房间去了。」 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话题就结束了。黑衣牵着相当吃惊的十夜离开了客厅。身后还传来了,『那两人关系真是好呢』这样的话……仿佛完全没有怀疑黑衣的样子。 「接下来,主人的房间是在二楼吗?」 稍微离开客厅一点之后黑衣回过头来。 那微微笑着的表情,让十夜感到全身发冷。 ◇ 十夜的房间相当的大。书桌上有电脑和电视。墙壁还有几个书架立着,还有一张非常大的床。即使如此还有能在电视前躺成大字的空间。因为十夜是独生子,在建房子的时候房间建得相当的大。 所以,就算有两个人在房间里也不会感到狭窄。这里有着可以同居的空间…………也是让人头痛的事情。 「嗯,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住处了啊。」 环视房间的黑衣如此说道。 「还算不错。」 「还算不错……」 十夜战战兢兢问道。 「难道,你打算住在在房间里?」 「有什么问题吗?」 居然问有什么问题?黑衣如此反问。 「不不不。」 这不是玩笑。就算我允许她住在家里,但是同一个房间实在是不可能。自己的房间可是私人空间。在这里如果有其他人的话肯定是很难淡定的。别人要住在一起就更不例外了……而且要住在一起的还是人外那就更不可以了吧。 「嗯,主人不希望我住在这里吗?」 「啊,是。」 十夜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 黑衣意外的接受了。 「虽然我是为了主人才打算住在这里的……既然主人不喜欢那我就到外面找别的地方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住在这里是为了十夜这点让人无法理解。 「没什么,就是字面意思。我是主人的下仆只要主人发令我必定会遵守 。但是,这也是以为能收到命令为前提……如果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了。所以主人应该不希望我离开你的视线才对吧……」 黑衣说完之后便笑了起来。 「既然主人如此信任我那就没问题了。」 「等等。」 十夜慌慌张张制止了黑衣。 「我知道了,你住在这里就好了。」 十夜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未知正因为未知所以才可怕。光是回想起黑衣的真实身份都还会颤抖……不可能把这种存在特意变成未知。如果一旦看不到黑衣她去吃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虽然很可惜……但是也只能听主人的了。」 说着黑衣便笑了起来。怎么看都看不出有觉得可惜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那是一副『成功了』的样子。 「只要我下令的话……你就会听吗?」 「当然。」 黑衣点了点头……但是十夜至今没有相信这点。十夜与黑衣订立了契约,从而黑衣成为了十夜的下仆并绝对服从十夜。但是,这些全部都是黑衣的片面之词。黑衣的本体是巨大的狼妖这点,已经实际见证过了就算讨厌也不得不理解……但是关于这点并未实际确认过。所以被骗的可能性也是存在。 「一直光是这样说也是没有说服力的,通过命令证明吧。」 思考又被看透了。如果让她不要再这样的话,实际上到底有没有听也是无法确认的。只要读心之后不说出来那就好了。 如果想要证明黑衣所说的话,这样只能按照黑衣所说的做了…………即使这么说,突然让我下命令我也想不出什么。就算我叫她去死的话实在不会照做吧…………最后也只能是些无关痛痒的命令吧。 「没有的我的许可不能离开我的申办……这是命令。」 十夜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了解,吾主。」 接着黑衣便笑着点了点头。那表情,不禁让十夜觉得这也是在黑衣的计算当中吧…………不过,十夜很快抛弃了这个想法。如果继续这样想的话那就会没完没了了。 「看起来相当冷静了呢。」 突然黑衣如此说道……但是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比起和黑衣刚刚见面的时候现在脑袋冷静了不少。当然恐惧依然还存在,但是还不到让头脑迟钝的程度…………于是理所当然的疑问就出现了。 「…………我有想问你的事。」 「嗯,是什么?」 「你……黑衣到底是什么?」 「妖怪。」 黑衣回答道。 「你说的妖怪是?」 「正如主人所想的一样。」 妖怪、怪物……那一类。 「黑衣,为什么会在那里?」 「偶然。」 黑衣回答道。 「你们来到了我被封印的地方……我仅仅利用这偶然而已。」 「封印…………难道是那祠堂?」 记忆中河边那里有个很旧的祠堂。虽说是祠堂但也只是一个有一半埋在地里的石头一样的东西,也没有被人祭拜的样子,说起来那种地方有祠堂就已经很奇怪了。 「没错,就是那祠堂。我就被封印在那。」 遭到封印的妖怪觉醒后与人类订立契约……这虽然是漫画里面经常有的设定,但是十夜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那?」 「这肯定,是因为我吃人的。」 就像理所当然一样的回答。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类那就不可能,吃人的怪物受到封印应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不过放置了数百年的封印力量也下降了……对外说话这种程度还是可以做到所以就和主人你订立了契约。」 黑衣继续说着。 「多亏这样我才能出来……真是非常感谢主人。」 说完黑衣就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受到封印的黑衣这一怪物,因为自己到外面来了。这事实让十夜感到一阵眩晕…………已经有三个人被吃掉了。而且以后还会继续有人被吃。 「没什么好怕的。」 黑衣说道。 「反正现在每天都有人在死吧?只是让这数量稍微增加一点而已。」 黑衣笑着。而且这全在我的一念之差,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嘛,这全都要看主人了。」 说完之后黑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好了,差不多该睡了。」 「诶。」 十夜禁不住叫了出声。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黑衣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现在才八点多一点还没到睡觉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印刚刚解开…………很困。」 大概是身体还没有习惯吧,接着黑衣继续说道。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主人也应该也累了吧?」 「这个……确实是有点累了。」 被黑衣一说我的确觉得头有点重……真要说的话精神的疲劳比身体的疲劳要来得多。自黑衣出现之后尽是费心的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呢。 「我知道了……那我也睡好了。」 说实话我很想无视这疲劳继续问黑衣一些其他事情……但是她本人说要睡了再纠缠下去也是没意义的。 「嗯。」 黑衣点了点头后开始脱衣服了。 「等等……!?」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导致十夜在动摇的时间内,黑衣就已经将全部衣服脱光了。因为没有穿内衣一转眼黑衣就变成全裸了…………在帮黑衣买衣服的时候,因为去买内衣实在是太让人害羞了所以最终作罢了。 「那么就睡吧。」 然后黑衣就走到床那边去了。 「给我等下!」 「怎么了?」 黑衣丝毫没有打算遮住身体便转过身来,十夜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身材姣好的柔软身体出现在视野内。而且还有两个只要是男人就会忍不住想要看的膨胀物彰显着自己的存在……为什么,即使移开视线依然还能看到呢? 「为、为什么你要全裸啊!」 「嗯?」 黑衣歪着头。 「有什么奇怪的吗?」 「非常奇怪!」 这可是裸体啊。 「我正如主人所见是狼妖,本来就是不穿衣服的。在化身成人的时候肯定会好好穿上……但至少在睡觉的时候脱掉也没关系吧?」 「不,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 虽然可以理解但是还有别的问题存在。 「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嗯?」 黑衣中途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随后黑衣便露出了笑容。 「难道,主人看了我的裸体之后兴奋起来了?」 「什么!?」 十夜的脸马上红了起来……看见这反应之后黑衣笑得更高兴了。 「没、没有这种事情。」 「哦,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将视线移开?」 「因为这是最低限度的礼仪!」 「我并不在意。」 黑衣明确的说道。 「我是主人的下仆。」 随后黑衣靠近了十夜。连逃的时间都没有黑衣为了不让十夜眼睛移开用双手固定住了十夜的脸,正如字面意思一样脸近得就在眼前。端正的脸充斥着整个视野,十夜不禁看向了黑衣的唇。 「所以,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我都会听。」 那唇微微的动着。 「什 、什么都听……!?」 「什么都听。」 然后黑衣笑了起来。在想象着什么的十夜,脸变得更红了。 「所以,有什么命令吗?」 「没、没有!」 十夜就像想要赶走黑衣一样大叫着。 「没有的话就去睡吧!快点!就这样睡也行!」 「…………真是无趣呢。」 像是失去了兴致一样的黑衣念叨着。然后放开了十夜,钻到了床上就像狗一样把身体缩成了一团。 「既然主人下了命令……那我就睡了。」 然后黑衣就闭上了眼睡着了。 「…………哈啊。」 十夜总算是安心下来了…………但是很快就注意到了。 床只有一张,接下来自己要睡哪里才行? ◇ 在没有人的河川边,有一名男人站在那里。 「因为感到奇怪的气息才来的,没想到……」 他好像很困扰一样。他视线前方是一间破旧的祠堂。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有这样的东西啊。」 抬头仰望。月光微妙的耀眼。 「这下,可麻烦了呢。」 2章 他和青梅竹马的日常+食人者 做了一个梦。是在黑暗中痛苦的梦。无法做出反抗仅仅承受着暴行。只能承受痛苦…………但是突然间这宣告结束了。殴打自己的人的头突然滚了出来。 然后,响起了悲鸣。 并没有结束……这仅仅是开始。 「!?」 猛然惊醒。 「是,梦。」 这睡醒的方式糟透了。全身都被汗给濡湿了……多亏这样身体还很痛。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整晚都睡在地上。当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地上的话…………原来如此,那场恶梦毫无疑问是现实。从被子间伸出的大腿虽然非常的煽情……但是这就是恶梦的原因。 「如果全部都是一场梦那就好了……」 但是现在黑衣正睡在十夜的床上。这些毫无疑问都是现实,这让十夜感到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现实。 「呼,嗯…………已经早上了吗?」 黑衣醒了。黑衣和昨天一样依然是裸体,十夜看见黑衣慢慢起身后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 「如果要出去的话先穿上衣服。」 「呜、嗯……」 在各种有气无力的回应下十夜离开了房间。黑衣现在没有昨天作弄自己时的感觉……难道黑衣早上提不起精神吗? 「…………好了。」 听到这声音回到房间后,黑衣已经穿好了衣服。不过还是一脸倦意。 「这次到我换衣服了。」 昨天最后是穿着制服睡的。就算制服没办法换至少也要换掉被汗水濡湿的内裤。 「嗯。」 黑衣点了点头。 「…………」 黑衣,一动也不动。 「那个,我现在要换衣服。」 「嗯。」 黑衣点头了。 「…………」 「那个,我现在要换衣服。」 我重新说了一遍。 「嗯。」 黑衣这次……连头都没有动。 「不,所以说,我现在要换衣服希望你能出去。」 「随便换就好……我完全不介意。」 「我非常介意!」 「嗯……?」 我大声叫后……黑衣依然一脸倦意的歪着头。 「…………已经看过我的裸体了吧?」 「什么!?」 「…………但是缺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裸体吗?」 「那是你擅自让我看的吧。」 就像找借口一样大喊。 「…………主人真是冷淡啊。」 黑衣小声说道。 「不,这不是冷不冷淡的问题……」 「小气。」 黑衣就像闹别扭一样嘟起了嘴。 「我也是少女,肯定也会对年轻男生的裸体有兴趣。」 「明明是活了几百年的妖怪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少女……」 但是黑衣却摇了摇头。 「主人真是不懂少女心啊。」 「比起少女心,我倒是感觉到了像是要解剖青蛙的小孩子一样的视线。」 明明就一脸坏笑的看着这边。 「…………话说回来,你已经完全醒了吧。」 「嗯。」 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呼。」 然后我吸气、吐气…………叫到: 「给我出去!」 「嗯,了解。」 黑衣没有任何歉意,走出了房间。 ◇ 「主人啊,我有一个请求。」 被赶出去一会之后,黑衣突然说出这句话。 「…………是什么?」 我愣住了。虽然在睡前和睡醒后黑衣相当的随和,但是依然无法让人忘记她是可以轻易就将人杀死的存在。 「我想要一个小时的自由。」 「…………你认为我会允许吗?」 正因为害怕看不到她,所以才会下让她不准离开身边的命令。 「我不会做出对人有害的行为的。」 「…………这个我相信不了。」 这不可能。 「嗯…………这可是为了主人好。」 「为了……我?」 总觉得昨天好像也做过同样的承诺。 「你现在要去上学吧?」 我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半了。平时都是八点出门,大约二十分的时候到达学校…………而且昨天还发生了那种事今天不去也无所谓。 「不不不,还是去比较好。」 黑衣笑了起来。 「你也不想受到不必要的怀疑吧?」 「不必要的,怀疑……?」 我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所以看向了黑衣。 「你看,那三个人啊。如果被认为是主人杀的那就麻烦了吧?」 「!?」 十夜的表情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不用说都知道那些家伙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就算没有尸体暂时也会有一番骚动吧…………那时最先遭到换衣的恐怕就是主人了吧?」 那三人。是对十夜施暴……然后被黑衣吃掉的三人。恐怕几天后他们的失踪就会引起骚动吧。 当然,他们并不是真的失踪……是被吃掉了。已经死了的人肯定也不会找得到。 可是搜索依然会进行。到时候就会对为什么找不到而进行调查了吧…………然后那时最先遭到怀疑的就是十夜了。所以,他们失踪的第二天,不可以不去上学。 「这个和…………让你自由有什么关系?」 十夜发出了犹如呻吟一般的声音。 「当然有。」 黑衣点头道。 「既然主人要去上学那我也必须要去上学才行吧?」 「啊。」 既然要遵守不准离开的命令这也是当然的。但是学校是不可能突然就跑过去的…………但是,如果不一起上学让黑衣一直处于自由状态的话也是非常可怕。 「只要有一个小时,我就可以把校方搞定。」 别无选择了。如果此刻拒绝给与黑衣一小时自由的话,就会让黑衣获得更久的自由了。不让她去学校虽然可能是最好的选项……但是风险实在太多,而且也不能一直把她关在这里。 「…………我知道了。」 所以,只能同意了。只能相信黑衣说的话了。就算对方是恐怖的食人者,也只能试着去相信……这时,十夜突然想起。 「黑衣……你是被封印了的吧?」 「是这样,怎么了?」 黑衣反问回来。 「这样的话不会有困惑吗?」 「困惑?」 「你毕竟有几百年没有到外面来了吧?」 即使如此黑衣依然是处于坦然。几百年前和现在应该有很大差异才对。即使如此也完全看不出黑衣有困惑的样子,也完全不吃惊。就算黑衣不同于常人也好,这也太过若无其事了。 「嗯,原来如此。」 黑衣好像理解了十夜的疑问。 「这个答案非常简单,因为我很清楚现在这个世界。」 「…………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就受到了封印。 「我在被封印的时候也和主人说话了吧?」 「……是啊。」 「你认为那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类似心灵感应之类的吧?」 当时声音是在脑海中回响的。 「不对,不是那种东西。 」 黑衣摇了摇头。 「并不是方法,更前一步。」 「……前一步?」 「没错,对话之前首先需要的事情。」 十夜思考着。要对话的声音就是必要的,但是黑衣说并不是这个而是更前一步…………对象。没错,是对象。如果没有说话的对象这样对话是无法成立的。但是想要有对象的话…………。 「如果看不见对方的话是不行的,吗?」 如果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的话也是没法让对话成立的。 「正确。封印经历了几百年慢慢衰弱了,我稍微对外进行干涉也是可能的。念话当然不在话下,千里眼我也会,所以我才会了解到现今的世界。」 「所以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 黑衣说道。 「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很稳重的解决的。」 如果可以对这话释然的话就不会有任何烦恼了……但是怎么可能就这样释然。 「……我知道了。」 十夜再次点了点头。 然后黑衣便露出了笑容。 「那么,我去去就回。」 黑衣很快的离开了房间。 ◇ 然后司空见惯的日常回来了……当然十夜也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仅仅是看不见黑衣的身影,就让十夜有一股十分安心的感觉。 像平时一样洗脸,像平时一样吃早餐。因为黑衣的术的效果,所以黑衣现在不在父母也没有任何疑问。 「我出门了。」 因为到了八点所以十夜出门上学去了。黑衣还没有回来。因为说了要大约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开班会的时候吧。算了,大概会以转校生的身份跟着老师一起出现吧…………一般来讲应该是这样。 「…………哈啊。」 叹气。不管如何黑衣毫无疑问都会来上学的。说实话…………黑衣现在不在身边感觉非常平静,但是同时也对将后不知会发生什么而感到不安。 「…………唉。」 又叹了一口气。不管如此现在也只能去学校…………算了,反正对于十夜而言学校也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 「十夜君。」 十夜在被叫到的瞬间愣住了,然后过头去。 「……立夏。」 那是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那是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马。就像吃人的黑衣一样,窥视着十夜。十夜在那与那娇小身躯十分合适的童颜上,发现了不协调的感觉而咋舌。 「痣,都看见了。」 「!?」 露出了慌张的表情的立夏马上取出手镜。确认自己的脸后,然后那表情发生了稍微扭曲。在画过妆的脸上,可以见到像是黑痣的东西。 「…………我一会去便利店补个妆。」 没有说回家补妆。 「我可不陪你。」 十夜说完之后,立夏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但是十夜却皱起眉。 「…………在学校不要和我说话,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吧?」 「这里,又不是学校。」 立夏用稍微有一点强硬的语气回应十夜。 「因为穿着制服,所以也差不多了。」 就像到家之前都还是在郊游差不多。 「那,我要上学去了……你别跟过来。」 十夜开始迈出步伐。立夏正如十夜说的一样没有跟来…………但是十夜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因为认识很久,所以通过气息就能明白。 「…………啊呜。」 回过头的话,可以见到立夏露出了想象之中的表情。 「啊,真是的,不要哭啊。」 「…………人家才没有哭呢。」 明明就在那死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知道了,到便利店之前我都会陪着你的。」 十夜像是死心一样说道……随后立夏就露出了明亮的表情。 「嗯,这样就够了。」 「…………唉。」 叹气。便利店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看见自己和立夏在一起吧。 「真拿你没办法……」 立夏脸上的痣进入了视线。 十夜马上把视线移开,走向了学校。 ◇ 「那个啊,那只猫非常的可爱啊。」 「…………诶。」 十夜边淡淡的回应边走着。虽然立夏拼命地想要和十夜说话,但是十夜却一副爱理不爱的样子。这并不是十夜讨厌立夏…………只是,十夜自认为这是最好的。嘛,不过这也因为昨天变得全部都没有意义了呢…………但是也没办法马上停下。 「我也想要养只猫呢。」 「…………但是养猫很不容易啊。」 不用想也知道答案肯定否定的。立夏家现在的环境实在不能说是适合养猫的…………这点立夏应该也是十分清楚的吧。立夏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去做……仅此而已。 这点对于十夜也是一样。 「养狗的话比较有趣呢。」 一瞬,立夏一脸吃惊的看着十夜……但是,很快就笑了出来。 「嗯,狗也很可爱呢!」 「那是叫吉娃娃吧。」 「那个不怎么可爱。眼睛太大了。」 「…………啊,这样啊。」 这喜好真是严格呢。 「狗的话哈斯基好。好大一只,而且还毛茸茸的。」 「为什么立夏总喜欢选这种打理起来麻烦的类型……」 「人家就喜欢这种。」 「…………这样锕。」 这如果也是爱好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我说,十夜君。」 立夏突然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样问?」 被这么一问,十夜皱了一下眉。 「因为在家门口的时候,你在叹气嘛。」 「…………叹气的话,每天都有的。」 十夜回答道。 「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会说的,我每天都是这样的。这个立夏也是知道的吧?」 「…………嗯。」 「所以立夏完全不用在意……和我比起来,你要更加辛苦呢。」 「…………说的,也是呢。」 立夏小声的说道。 「到便利店了。」 此时已经到达便利店了。十夜就像是要结束话题一样说出这句话。 「快去吧。我要先走了。」 「…………嗯。」 稍带犹豫的立夏点了点头。然后在原地站了一会,便走向便利店了。 「立夏。」 十夜叫道。 「在学校不要和我说话。」 「…………嗯。」 立夏没有回头直接回应道。所以十夜不知道立夏是什么表情…………嘛,虽然很容易就猜出来。 「那我先走了。」 「嗯,等会见。」 因为是同一个班,所以很快就会再见。 但是,应该不会有交谈吧。 ◇ 「早安。」 十夜打开门进入教室后。同学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十夜身上,吵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再次吵闹起来。在此之中十夜无言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唉。」 十夜坐下后叹了口气。虽然这已经是日常了但还是习惯不了…… ……不过这要比被讨厌要好得多吧。因为被避开,被当成不存在也好,也只会感到疏远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危害。 在开始班会之前还有时间。虽然可以闲聊度过,但是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在十夜的身上。无事可干的十夜只好取出第一节课的课本进行预习…………多亏如此十夜的成绩也有些许提高。 「早安。」 晚了十夜五分钟左右的立夏进入了教室。与十夜不同,立夏进入教室后有人回应。虽然一瞬有立夏看过来的感觉,但是十夜依然没有在意看着教科书。然后很快就传来了立夏和朋友间愉快的谈话声…………感到了些许安心的十夜开始环视教室。 「…………」 十夜的视线停在了一个座位上。班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那里依然还是空的。因为坐在那的学生经常旷课,所以谁也不会在意…………但是十夜知道。那个座位将不会再有人来坐。 铃 预备铃响了。十夜将视线从空位上移开并合上教科书。 「早上好。」 差不多同一时间班主任走进了教室。 「快点坐好。班会要开始了。」 吵闹的教室一口气静了下来。 「那么现在开始点名。青木、浅井……」 「神咲。」 「在。」 回应。 「来海。」 立夏也回应了。 「远坂……又没来啊。」 老师看向空着的座位。五分钟后点名结束了。 「然后就是今天的联络事项了…………我们班上突然来了名转校生。」 老师的话让教室一口气沸腾了起来。不过这对于十夜而言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并没有非常吃惊。 「进来吧。」 老师说完之后门便打开了。这个瞬间,教室鸦雀无声…………她就是拥有如此的存在感。 「初次见面。我叫大神黑衣。」 黑衣缓慢地行了一个礼。这里并没有平时那不逊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优雅。就连知道黑衣本性的十夜也会被迷住吧。黑衣现在给人一股清秀且适合和服的大小姐印象。 「从今以后我就要和大家在一起学习了。说不定会给各位添麻烦,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然后露出了笑容。男生就不勇说了,连女生的脸都红了起来。 「那么,你的座位就……」 「我可以坐在那隔壁吗?」 老师顺着黑衣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黑衣指尖前方毫无疑问是十夜的隔壁。 「神咲的隔壁吗……你们认识的吗?」 「是的。」 随后黑衣露出了笑容。 「我们有婚约。」 「!?」 教室内一片混乱……十夜的思考陷入了一片空白。 「这样啊,那你就坐那好了。」 与乱成一团的教室对比,老师好像冷静的接受了。迅速地下达了让十夜隔壁的学生移动位置的指示…………真没想到这老师是这么具有柔软性的老师,搞不好是和父母那时一样施加了什么暗示。 不过比起这些事情,对十夜而言目前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才是问题。教室中四处都投来了微妙的视线,当中有一人投来的是困惑的视线。前者放置不管也无所谓,但是后者应该如何对应就非常头痛了。 「请多多指教呢。」 这问题中心的黑衣,用着一幅事不关己的表情在隔壁坐下。 ◇ 在这之后气氛也一直相当微妙。一般而言到了休息的时候人肯定都会围到转校生周边才对…………但是因为黑衣那样的发言导致大家都没有任何行动吧。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将婚约者这设定贯彻到底,黑衣对我的态度也非常的亲昵。正因为周围都是人看着这下才麻烦。 「…………唉。」 于是,一到午休的时候十夜马上就逃出了教室…………嘛,就算没有发生这种事平时也不会呆在教室里面吃午饭的。十夜的避难所是屋顶。原本是锁上而无法进入的,但是十夜入手了钥匙便可以上去。 「真是过分呢,主人啊。」 来屋顶之后都有好好锁上门…………但是黑衣还是跟来了。黑衣并不是从门进来的,而是翻过栅栏。 「居然丢下刚刚转校过来的未婚妻。」 「…………谁是未婚妻啊。」 十夜用厌烦的语气回应。 「你擅自说出这种话……到底打算干什么?」 「什么也不打算干。」 黑衣答道。 「这样说的话奇怪的虫子都不会过来了。这样同居的事情也不用说明了。」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但是明显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吧。 「这么说起来,你的眼睛。」 「嗯?」 「没什么,只是发现是黑色的。」 「啊。」 黑衣点了点头。 「如果金色的话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所以用术变成黑色了。」 的确人类是没有金色的眼睛的呢。 「话说回来,主人啊。」 「…………怎么了?」 「主人和班级上的人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十夜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主人走出教室之后大家都过来找我了。虽然问了我很多问题,但是总是会回避与主人有关的话题…………一般而言都会觉得这里面有点蹊跷吧?」 明明只要不用婚约者这种便利a就好了。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黑衣如同笑着一般看着十夜…………从她的表情上十夜看不出这是看透了一切之后才提出的问题。」 十夜将视线稍微从黑衣身上移开之后说道。 「昨天……我差点就死了吧?」 「嗯。」 点头。 「当时打我的那些人是这个学校里很有名的不良…………所以大家都躲着被盯上了的我。」 「被盯上,啊……」 黑衣好像不能理解一样重复了一次。 「我说,主人啊。」 「…………什么。」 「为什么主人不反抗呢?」 一瞬间,十夜脸上露出了空虚的表情。但是很快就回复了原样。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吧。对方有三个人我才一个人。」 「嗯,是这样吗……」 黑衣歪着头。 「但是即使到了那种状况都没有反抗那些家伙。既然主人拥有如此胆力应该不会什么也不做的。」 「…………你对我评价过高了。」 十夜像是想要结束话题一样说道……但是黑衣继续说道。 「即使如此也不反抗那些家伙的话……比如说,有什么弱点被他们抓住。」 虽然十夜想要掩饰住因为这句话而情不自禁露出的动摇。但是并没有看漏的黑衣…………扬起了嘴角。 「说起来主人离开教室之后,班上的同学一直都在向我提问,但是只有一个人没有过来。」 「…………」 「但是却一直看着我。露出一副明明有想要马上就问我的话,但是却没有来问的勇气……一样的表情。」 「…………」 十夜轻轻咬住嘴唇。 「名字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来海立夏吧。」 「黑衣!」 回过 神来十夜已经揪住了黑衣的衣领。 「嗯,这么突然是怎么了?」 「不许对那家伙,出手。」 这话让黑衣耸了耸肩。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只是从她的视线中感到她想要和我说话而已。」 正如黑衣说的一样,黑衣只是讲出这件事而已。 「嗯,果然那女孩就是主人的弱点。」 黑衣好像释然了一样点了点头。 「被威胁了如果抵抗就会对她不利,或者是察觉到了有这可能性而放弃了抵抗…………不管如何为了那女孩主人选了一条荆棘之路呢。而且还为了不让她卷入当中让她不要和自己说话。」 呵呵呵,黑衣笑了起来。 「我的主人真是了不起啊。这么有骨气的人类可是非常少的。」 「…………你这是把我当笨蛋吗?」 「怎么会。」 黑衣很夸张的耸了耸肩。 「居然为人着想到这种地步,这可是美德。那女孩也真是幸福呢。」 黑衣又笑了起来。然后十夜便盯住了黑衣。 「别对那家伙,出手啊。」 「…………所以,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没有主人的命令我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明明就擅自弄了个婚约者的设定。 「算了,如果是对方找上门那也就没办法了。」 「诶?」 当十夜因为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想要问的时候。 咚咚咚咚。 锁上的们被敲响了。 「难道是……」 看着门的十夜的预想应验了。 「十夜君,你在这吧?」 「立夏!?」 为什么回来这,这连想都不用想。虽然让立夏在学校不要和自己说话,但是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妻的话…………肯定会非常的在意的。 「呐,把门打开吧。」 门把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不开吗?」 黑衣看着十夜。虽然可以装不在。不过这里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见…………十夜叹了口气。 「开……但是你觉得不要对立夏做任何事。」 「遵命。」 笑着的黑衣点了点头……从她表情果然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虽然心中带着一抹不安但也只好开门了。 咔嚓。 十夜打开了门。挥着手的立夏出现在了十夜视野里。看上去毫无疑问还稍微哭过。 「进来吧。」 「嗯…………啊。」 立夏点头后马上看到了十夜身后,黑衣现在正站在那里。虽然立夏的表情产生了些许扭曲,但是立夏还是看向了十夜。 「别管了,先进来吧。接着会好好给你说明的。」 「…………嗯。」 立夏再次点了点头后就走到了屋顶。立夏进来之后十夜再次锁上了门…………但是十夜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说明。 「那,个……是大神黑衣同学,吧?」 立夏居然没有灯十夜开口就对黑衣说话了,这对于性格内向的立夏而言是非常罕见的。 「是的,你是……?」 装乖的黑衣做出了回应。因为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话,所以设定上黑衣是不知道立夏的名字的。 「我叫来海立夏。」 立夏如同牵制一般,加强了语气。 「大神同学,和十夜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啦。」 黑衣露出了有点吃惊的表情。 「我应该说过我是他的未婚妻吧?」 「骗人!」 立夏喊道。 「这种事情,我明明完全都不知道。」 立夏眼泪汪汪的。 「啊啦,那个……」 黑衣好像很困惑的看着十夜。这些全部都是演技,黑衣正期待十夜给出回答。 「立夏家在我家隔壁。我们是青梅竹马。」 「啊,原来是这样啊。」 好像理解了的黑衣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没问题呢……来海同学,那是骗人的。」 「诶?」 「所以说,婚约是骗人的。」 黑衣对着呆住的立夏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看虽然这是我自己说出来的……我也很漂亮吧?」 「诶,嗯。」 一脸迷惑的立夏点了点头。这真是自己说自己呢。 「所以在之前的学校男生一直缠着我非常的麻烦……所以,这次为了不发生这些麻烦就说了谎。」 「啊,那么……」 「没错,如果说有婚约者的话那就不会有人再来纠缠了。」 虽然看上去像是自卖自夸一样,但是黑衣的确拥有让人认同这点的容貌。所以立夏也得以释然。 「但是,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十夜是亲戚……我们也就是见过一面的亲戚而已,不过我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就是了呢。这次因为父母的关系寄住到了十夜家,和十夜商量之后就决定这样了。」 「是这样啊……」 「这下放心了吧?」 「诶!?」 立夏满脸通红。 「讨、讨厌,我和十夜君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慌慌张张否定的立夏正偷偷瞄着十夜。 「嗯,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诶……嗯,说的对呢。」 既然觉得不高兴明明否定一可以的。 「两位的关系真好呢。」 黑衣微微笑了出来。 「都、都说不是了!」 立夏再次满脸通红的否定起来。可是知道黑衣本性的十夜真是笑不出来呢。 铃。 突然铃声响了。十夜也因此得救了而松了口气。 「立夏,差不多该回去了。」 「啊,也是呢。」 立夏点了点头。十夜将门打开,立夏此时问道。 「十夜君不回去吗?」 「我过一会就回去。」 十夜如此回答。 「不能一起回教室,对吧?」 这句话顿时让立夏的脸上出现了阴霾。这有一半是谎话,一半是真话。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呢。」 立夏脸上的阴霾没有褪去就离开了屋顶。十夜一直看着立夏离去,直到看不见立夏才转过身去。 「不要盯着人家嘛。」 黑衣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内疚的样子都没有。 「我可是按照主人的命令没有对那女孩触手,婚约的问题不也蒙混过去了吗?」 「…………没错。」 十夜点头了。的确如此。 「既然如此,主人还有什么不满?」 「…………」 十夜没有回答上来。硬要说的话只在看不顺眼而已。黑衣与立夏的对话,恐怕是黑衣对待立夏那态度…………看不过眼。黑衣这一存在接近立夏这件事,十夜并不觉得是件好事。 「算了,主人啊,我们再不去的话就要迟到了。」 「…………也是呢。」 十夜点头后离开了屋顶。 ◇ 「即使这样也真是过分呢,十夜君。」 放学后回家的路上,因为被丢下了的立夏跑着追在后面,鼓起脸说道。 「什么啊。」 「因为你完全没和我讲大神同学的事情啊。」 从立夏的立场看来事情的确如此没错……实际上十夜也是当天才知道这事情的,这可以算是不可抗力。 「抱歉。」 顺带一提话题的中心黑衣现在并不在。好像是想要了解校内的情况……下的不准离开命令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呢。 「因为各方面都很突然……一个不小心,就忘记和你说了。」 「…………真的?」 「真的啦。」 突然并不是骗人的。如同字面所述这是昨天才发生的…………来学校这件事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算了,比起忘记说了倒不如说是有意图的忘掉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这样就原谅你好了。」 立夏好像认同了真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大神同学现在是住在十夜君家里吧。」 「啊,是这样。」 「…………房间是分开的吧?」 「这可是当然的吧?」 十夜立刻回答了。这种时候想要不被怀疑的话就要装得理所当然一样而且不能露出半点动摇的神色。不过回答得太快也不行。回答得那么快就会让人觉得这是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在微妙的时刻立刻回答,虽有矛盾但这是最好的。 「但是十夜君家里有空着的房间吗?」 「已经把作为仓库所使用的房间打扫出来了。虽然会有不便之处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搬到屋顶上去了。」 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很清楚对方家里的情况……所以十夜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回答。十夜家会将长久不使用的东西放到屋顶上去,除此之外的东西就会放到作为仓库的空房间里。所以刚刚讲的不是不可能的…………嘛,问题就是立夏来家里的时候实际也要符合现在所说的才行。 「太好了…………听上去不是假的。」 放下心的立夏说道。 「我为什么要说谎。」 嘛,的确全部都是假的。 「因为,大神同学非常的漂亮嘛。」 嘛,看上去的确是很漂亮呢。 「所以我非常担心十夜君会不会去推倒大神同学。」 「…………立夏你是这样看我的啊。」 这评价稍微有点过分呢。 「你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话就会发生看到裸体什么的,在洗手间前相遇什么的吧?」 「你漫画看到上脑了。」 嘛,裸体的确是看过了。 「我父母都也在家里,这种奇怪的状况不会发生的。」 嘛,就算黑衣引起什么奇怪的状况,父母他们也不会过问吧。 「嗯,说得也是呢。」 立夏认同了。十夜再次松了一口气。要一直瞒着立夏,对于十夜而言非常的心痛…………嘛,虽然也不是所有事都瞒着立夏,至少十夜没有和黑衣同居的意思。虽然理性方面很有危险不过,既然知道了黑衣的真身,应该就不会做出跨越那一线的事情了吧。 「呐,下次去十夜君家里玩行吗?」 「诶。」 十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动摇不已。 「为什么?」 十夜想都没想就反问回去了。 「因为,最近都没有怎么去过十夜君家里…………而且我还想要和成为邻居的大神同学更加亲近一点。」 「这、这样啊。」 这理由非常的普通所以无法拒绝。 「那,我下次去问问黑衣什么时候方便好了。」 「嗯,拜托了呢。」 「嘛,我觉得马上的话不太可能就是了。」 至少要拖延出整理出黑衣房间的时间才行。 「不用马上也可以……虽然,能快点最好。」 「好,我会去问黑衣的。」 十夜回答……之后,立夏定定的看着十夜。 「…………十夜君。」 「嗯?」 「对大神同学,是用名字称呼的呢。」 「啊,嗯……好像是呢。」 因为一开始就一直叫着黑衣这个名字所以就这么叫惯了。大神这个姓大概是后加上去的吧。 「嘛,你看,在小孩子的时候见过一面,用名字称呼对方的话会比较让人静得下来。」 怎么会有这种事。实际以立夏为例的话,因为是青梅竹马都是叫名字所以就一直这样叫过来了。 「说得,也是呢。」 立夏微微点了点头。 「没办法了呢……虽然会有点寂寞。」 之后的话因为太过小声,十夜没能听到。 「那么,再见了。」 此时正好到家了,十夜就在此结束了对话。 「嗯,再见了呢。」 立夏回应之后便走向了自己的家…………看着立夏,十夜像是想要赶走什么一样摇着头。十夜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也做不到……才对。 ◇ 「这么说起来莫非黑衣没有去洗过澡?」 这天的晚饭后洗完澡的十夜,突然注意到了这件事。每次十夜洗完澡回来黑衣都一直呆在房间里而已。完全没有去过洗澡的样子。 「…………没有,这种事情。」 很难得,黑衣回应的声音是含糊不清的。 「…………给我老实回答。」 「…………」 黑衣没有说话。 「这是命令。给我老实回答。」 十夜没办法只好说出这句。 「………………没有洗。」 黑衣将视线从十夜身上移开后答道。 「没有洗……从解开封印之后一直没有洗过吗?」 「…………一直没有洗过。」 十夜用手扶着头。脑海中出现了只有『脏』而已。 「去洗澡。」 「不要!」 黑衣很少见的摇着头大声叫道。 「我可是力量强大的妖怪!就算不去洗澡也不会脏的!」 的确黑衣一直没有去洗过澡但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但是已经习惯洗澡的现代人是无法容许黑衣的。 「好了听我的,快去洗澡。」 「为什么!?」 「生理性的厌恶。」 「太不讲理了!」 黑衣态度非常强硬的拒绝着。对于十夜而言既然和黑衣同居,这样的话希望可以经过每天都去洗澡从而获得清洁的证明。通过超常现象的力量而清洁身体十夜怎么都无法认同。 「黑衣,这是命令。给我去洗澡。」 虽然十夜也觉得这是个很蠢的命令,不过不这样说的话黑衣根本不听。 「呜,嗯……既然是命令那就没办法了。」 虽然黑衣心里充满不满,但还是点头了。 「………………那么,我去洗澡了。」 黑衣一脸苦涩的站了起来,走向了房门。 「在进浴缸之前要好好洗干净身子,头发也要好好用洗发水洗干净。」 十夜从黑衣背后如此说道。 「…………」 黑衣在门前面完全静止了。 「恶鬼!」 然后,喊着跑掉了。 ◇ 「狼是不喜欢洗澡的啊。」 黑衣离开了五分钟。十夜开始东想西想消磨时间。说起来以前家里养的狗也是不怎么喜欢洗澡呢。特别讨厌把脸泡到水里,说不定黑衣也是那样。 「…………说不定做了过分的事情呢。」 会这样想也不是没理由的。十夜生 理上讨厌不洗澡这事情,而黑衣不想去洗澡大概也出于同样的理由吧。 『主人!』 突然脑袋里有声音响起。 『紧急状况!』 是非常焦急的声音。不知发生何事的十夜马上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总之快来浴室!』 听了这焦急的声音后,十夜马上冲出了房间。急忙跑下了楼梯,通过洗面台打开了浴室的门。 「要不要紧!」 然后映入十夜眼中的是。 「主人!眼、眼睛里面进洗头水了!」 满头是泡沫的黑衣叫着……而且,还是裸体。虽然十夜连忙转过身去但是过去见到的东西在脑内出现了鲜明的换面。而且这次黑衣还带着泡沫……不断摇着头。 「…………什么,眼睛?」 十夜冷静下来后问道。 「难道,洗发水进到眼睛里就是紧急状况?」 「没错!」 闭着眼睛的黑衣叫着。 「这个叫洗发水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弄得眼睛非常的痛!」 「洗发水就这这样的东西吧……」 这时,十夜注意到了。黑衣在被封印的这段期间里虽然知道有洗发水这东西的存在但是这次是第一次用。即使知道用途但是会进到眼睛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这么说。 「忍住。」 黑衣可是巨大的狼妖。 「做不到!」 「不,所以说……」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主人要负起责任!」 「责任?」 「主人要帮我把这不快的洗发水弄掉!命令我来洗澡的可是主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这样没错。 「我做不到!」 光是想象一下脸就热起来了。 「为什么!」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我这边也等不了了!」 十夜和黑衣一同叫了起来。双方都丝毫不肯做出让步…… 「…………明明就是主人的命令。」 黑衣叫着,然后说着。 「…………明明就按照主人的命令去洗澡了,而且还听主人的话用了洗发水。」 声音非常的小,是不认真听就会听不到的程度。 「唔…………」 十夜没能给出回应,仅仅是听着黑衣说着。因为黑衣说的没有说,十夜一旦冷静下来就找不到回应的话语了。 「明明就是主人的错……但是,却不想负责任吗?」 黑衣突然用可爱的声音说道。这让十夜一瞬间忘记了黑衣是会吃人的妖怪。 「唔…………我知道了。」 十夜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了。 「…………但是,算是我求你了用浴巾把身子围上。我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一直移开视线的十夜如此恳求。然后黑衣一瞬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大概是和平时一样在想要不要作弄十夜吧…………不过现在因为好好按十夜说的做就能迅速洗掉洗发水,所以黑衣率直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 ◇ 「嗯,洗完澡之后夜风吹过真是凉爽呢。」 黑衣正在床上滚来滚去。从浴室回来之后黑衣的心情出奇的好。 洗掉洗发水之后,十夜给黑衣下了要好好洗完才出来的命令。十夜从玻璃后面看着还以为黑衣很快就会跑出来,不过黑衣好像洗了将近三十分钟。 「我都不知道原来洗澡是这么舒服的行为。这真是损失啊。」 黑衣好像几喜欢洗澡的。 「这样的话下次去去温泉吧。以前有人叫我去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洗澡是这么舒服的呢……主人啊,去吗?」 「…………有机会的话。」 十夜一边回答一边感受着。现在房间里飘满了黑衣刚刚洗完澡后所散发出的香味。明明自己也在用的但是却完全没有这个味道,从别人身上所发出的香味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感觉呢。 然而。 「黑衣。」 「嗯?」 「你差不多该穿上衣服了。」 黑衣现在身上只有一条浴巾,非常的不像样。多亏这样十夜完全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里。姑且是有为黑衣准备睡衣的。 「不要。刚刚洗完澡就穿上衣服实在太闷了……反正睡的时候也要脱掉穿上太麻烦了。因为主人会在意都已经围上浴巾了这样就好了吧。」 一点也不好。 「…………唉。」 十夜叹了口气。 不管如何,以后还是不要强迫黑衣去洗澡了。 「嗯,夜风真是舒服呢。」 黑衣伸了一个懒腰。 …………嘛,黑衣应该会自己去洗的吧。 ◇ 一周之后,黑衣已经融入班级里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外貌和装出来的性格,不知何时黑衣已经成为了班级的中心人物了。 然后,设定上作为她婚约者的十夜也开始有微妙的视线聚集了…………不过,没有没有人直接过来搭话就是了。 可是已经过了一周了。差不多是时候,有人注意到这理由消失的原因了吧。 「神咲十夜君,对吧?」 放血之后,十夜刚出校门时候突然被叫住了。立夏没有像平时一样在一起,十夜身边现在只有黑衣在。 「是的,有什么事吗?」 十夜一边回答一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有两个男人站着。是一名中年男人和年轻男人。叫住十夜的大概是那名中年男人吧。两人都穿着西装带着墨镜…………让人感到了很强的威压感。 「我们是警察。」 说着中年男人取出了警察手册。十夜即使如此也没有动摇……仅仅想着『终于来了啊』而已。 「我们有些事情想稍微问你一下,你现在有时间码?」 「没问题。」 十夜一边回答一边看向黑衣。黑衣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这边而已。 黑衣好像没有介入对话的意思呢。 「那么,你们想要问我的事情是什么?」 佯作不知的十夜问道。虽然对方提问的内容早就大致上想到了。 「是你班上的远坂裕也君的事情。」 看吧,果然是这个。 「你知道他最近没有上学吧?」 「是的。」 十夜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连家都没有回过呢,然后他的家人就报警了……不见了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他和他朋友的佐藤君还有林君,三个人都一失踪了。」 这事情早就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就算平时就翘课不上学这也太过久了,而且还三人一起就更加显眼了。同时对十夜不利传言也流传起来了…………嘛,这也无限接近事实就是了。 「所以,我们觉得你可能知道些什么。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警察的问法让十夜稍微有点不快。特意指名十夜问话就表示他们已经非常清楚十夜这边的情况了才对。即使如此还有这种问法肯定会让人火大的…………虽然本意就是激怒十夜,但是这也太过露骨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十夜没有有样顿挫的答道。 「他们好像是从六月二十五日开始失踪的,你那天没有见到他们吗?」 「远坂君在教室有见过。」 「那放学之后呢?」 「… ………」 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十夜一瞬间迷茫了。是回答没有见过好,还是说实话好呢。后者会给自己带来嫌疑,但是前者也相当危险。如果自己见过他们的情报被警察知道了的话,就会被问到为什么要说谎了。 「没有遇到。」 结果十夜还是否定了。 「嗯,这样啊。」 警察歪了歪头。 「可是呢……那一天有人见到了你和他们走在一起。」 撞错了,十夜内心现在非常动摇……但是十夜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和黑衣的邂逅,十夜的内心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是不是认错人了?」 「的确会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还是有给相片对方做确认呢。」 情报已经掌握到这种地步了啊……也就是说现在是等着十夜自掘坟墓而已。警察并不是过来了解情况的,而且判定十夜与三人的失踪有所关联所以才会来的。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 就算是真的警察也没有直接说出来。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警察夸张的摇了摇头……十夜此时正考虑着如何是好。现在应该不会被对方刨根问底吧。关于说谎,想不受到怀疑的话只要说出实话就好了。只要说『的确是有遇见那三人,但是道别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这样就好了…………不管如何只要没有物证对方也什么都做不到的吧。毕竟那三个人是被黑衣吃掉了,将失踪和杀人联系上的证据完全是不存在的。 但是,同时十夜也想到了。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出去也可以…………不过,十夜也明白这不是别人简单就会相信的事情。可是黑衣这一怪物是实际存在的,这样就可以证明了吧……十夜认为这样的话让自己束手无策的怪物,如果是警察的话说不定就能做点什么了。 到底哪个是正确的,只能靠十夜自己作出判断了。虽然作为一个人而言后者毫无疑问具是正确的…………但是这存在对方不信任自己和警察也拿黑衣没办法,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请问……」 这个时候话没能说完。 啪。 没有说完的话,谁也不知道想要说的是什么。这是犹如特意掩盖话语的拍手声。在这声音之下两名警察脸上失去了表情。 「真是的,主人真是多虑呢。」 黑衣在这个时间点才插手是偶然……还是故意的呢? 「明明我就在身边,不用回答这些烦人的问题也行。」 呵呵呵,黑衣笑了起来。那是一幅犹如知晓一切的表情,此时十夜说不出任何话来。 「那么,我就快点解决好了。」 黑衣看向两名警察。 「神咲十夜和那三人的失踪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 两名警察就和父母那时一样,一脸虚无的表情重复着黑衣的话。 「神咲十夜一点都不可疑。」 「不……可疑。」 「所以你们等下马上回去。」 「马上……回去。」 啪。 黑衣拍了拍手。随后警察们的眼睛就恢复了生气。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差不多也要回去警署了。非常感谢你的合作。」 警察们突然说道,然后就离开了。虽然黑衣法术的力量十夜有见过,但是这效果还是让人难以置信呢。 「总之这样就好了,话说回来……主人啊。」 黑衣将视线从离去的警察身上移到了十夜身上。 「什么。」 「我想要暂时自由行动的许可。」 「…………为什么?」 「为了收拾这件事。」 「…………收拾?」 「没错。」 黑衣点了点头。 「那些警察这边总之是没问题了,但光靠这点这次的事情还不能结束。所以我接下来准备去把所有的手尾都解决…………当然我保证不会吃人的。」 「…………」 十夜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十夜可以给出的回答只有一个。 「我知道了。」 十夜同意了。然后黑衣便笑了起来。 「那么,我去去就回……大概会在晚饭时间回来吧。」 说完之后黑衣就以非常惊人的速度离开了。 十夜此时只能目送黑衣而已。 ◇ 「我回来了,主人。」 黑衣回来的时候已经日落了,大约七点左右。 「…………回来的话就从玄关进来。」 黑衣并不是从大门进来的而是从窗户进来的。就算已经对父母施加了书法也好,真希望黑衣能有点常识呢。 「那太麻烦了。」 黑衣马上答道。 「这样,这可是命令。以后从玄关进来。」 「…………嗯,了解。」 黑衣回答的声音稍微夹杂了些不满的样子。虽然黑衣好像一直都把别人的行动看透了的样子,但也不是什么都能预想得到的。 「可是,紧急的时候可以不走玄关吧?」 「如果是紧急的时候的话。」 现在可一点都不紧急。 「既然是主人的命令,那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是报告。」 果然还是一脸不满的表情的黑衣说道。 「事情我已经全部解决了。警察今后已经不会再怀疑主人了,就连那三人的失踪也不会展开搜查了…………虽说如此,实在是没有办法将扩散得太开的传言消除。嘛,反正那三人平时的评价就不好,肯定会很快被忘记的吧。」 「…………」 十夜没有对这报告说什么。肯定就和黑衣说的一样吧。那三个人在学校里都是不怎么样的存在。他们不在了的事情,对于别人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伤心的事情吧。这样的话不用一个月他们就会被大家忘记了。 虽然可能要些时间,不过十夜的传言应该也会跟着消失吧。 「怎么了?」 黑衣看着十夜。突然,十夜想起了猴子的手的故事。将愿望,而且是用极其残酷的方法实现的手。十夜也不是不希望能过上平稳的生活,但是十夜并没有期望是通过这种形式达成愿望。这因为太过突然,而且基本上和十夜的意志没有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就是猴子的手擅自实现了愿望。然后等着猴子的手的毫无疑问是毁灭吧。 「…………没什么。」 「嗯,这样啊…………对了,主人啊。」 黑衣好像突然想起什么。 「契约的代价…………是时候想想比较好了吧?」 十夜的心脏剧烈的跳了一下。这并不是十夜忘记了这件事……只是,没有去想而已。契约的代价是让黑衣去吃掉某人。然而做出选择的十夜就和要去杀死某人一样…………十夜的精神并没有大条到可以正对这个现实。 「应该……还有时间,才对吧?」 「嗯,的确还有。」 黑衣点了点头。的确还有三周。 「可是我是为了主人好才说的。」 「这又怎么说……?」 「为了让主人不在快要没时间随便选择而后悔的忠告。」 黑衣接着说出的话如同揪住了十夜的心一样。 「毕竟,选择的可是人命呢。」 随后黑衣笑了起来。 「现在还有时间,慢慢想好再决定就行了。」 说完之后黑衣就 离开了房间吃晚饭去了。明明就是吃人的,却还普通的吃饭。 「…………选,择。」 十夜独自在房间里犹如呻吟一般说道。明明不想是不行的,但是却非常想要逃避…………可是黑衣的忠告是正确的。正如黑衣说的一样,一直回避这个问题的话最终后悔的还是十夜。如果一直不作出决定过了时间的话…………光是想象都恐怖。以黑衣的性格,肯定会按照十夜的命令吃掉对方的吧。 「不选择的话。」 可是,选择让黑衣吃掉的对象……那就意味着和杀掉对方一样…………这对于十夜而言毫无疑问是从未有过的经验,是至今为止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样的自己,最后到底能不能作出决定他人生死的事情呢? ◇ 「有什么烦恼吗?」 在一如既往上学的路上,十夜一打开门立夏第一句就是这菊花。 「什么也没有。」 「骗人。」 立夏就像就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没有犹豫的否定了。黑衣的忠告过后一周内,十夜基本都没有怎么睡…………大概是因为立夏一直看着十夜日益疲惫的样子所以才会这样认为的吧。 「没有骗你。」 但是十夜也只能这样回答…………肯定不可能对立夏说要决定黑衣吃掉的对象,搞到一直睡不着。 「骗人。」 嘛,十夜的谎话不会对立夏起作用就是了。 「呐,大神同学。你知道什么吗?」 因为没有结果,所以立夏转变了矛头…………问向了主要原因。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黑衣装作不知回答道。十夜现在已经想象出黑衣其实已经正在笑着的表情了……黑衣可是在十夜烦恼着的时候,一直都好像很高兴一样看着十夜的。 结果,十夜仅仅是烦恼了一周而已。选择黑衣将要吃掉的人类这件事,就等于要杀掉那名人。所以十夜在这一周内,一直都在想着到底要杀掉谁才好。 家人,认识的人首先要排除…………这样的话,只有不素未谋面的人了。而且还要是死了谁也不会在意的人……也就是说要杀的是罪犯那一类是最好的吧。所以十夜就上网去查找罪犯的资料去了。黑衣有说过就算在海外也无所谓,只是需要坏费一点时间,于是对象就选定在国内了…………十夜希望黑衣尽量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这气氛极其沉重的作业。调查罪犯这件事就意味着,要了解对方犯下了什么罪。所以十夜也选择了比较重大的犯罪,其中的内容大多数都相当惨不忍睹。 …………即使如此,十夜也没有做出选择。他们的确是该遭人唾弃的罪犯。但并不需要杀光他们所有人。十夜的实在没有达观到这种地步……黑衣的代价只需要一个人就好了。 可是,十夜无法选出这一个人。就算是罪犯但是要自己这样去决定别人的生死,这样真的好吗……这个想法一直盘踞在十夜的脑海中。 「十夜君,你要不要紧?」 突然立夏好像很担心的看着十夜。 「啊,没事。」 十夜强挤出笑容……然后,发现已经到了学校了。 「已经到这么近的地方了啊……立夏,我就在附近晃一下先。」 「嗯。」 立夏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那个,立夏?」 「嗯。」 「你为什么不先走?」 立夏应该可以明白这是让她先走的意义才对。 「因为,人家很担心十夜君。」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所以先走吧。」 可是立夏动也不动。 「立夏,我们约好的吧?」 「…………但是,那约定的理由现在已经不在了吧?」 立夏显得相当犹豫,即使如此还是说了出口。 「远坂君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十夜感到这话语像刺一样刺到了心脏上。 「快去吧。」 「诶?」 立夏一脸迷惑的看着十夜……但是十夜却别过了脸,因为,十夜现在不想让立夏看到自己的表情。 「好了啦,快点去吧。」 「…………嗯。」 立夏无可奈何只好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好几次。 「真是过分呢,主人啊。」 黑衣在一旁笑了起来。 「那个女孩什么错都没有吧。」 正如黑衣说的一样…………但是,唯独不想被黑衣这样说。 「你也快点走。」 十夜像是责备一样说道……然后黑衣便笑了起来。 「如果这是主人的命令的话。」 笑着走向了学校。 「…………可恶。」 看着黑衣,十夜小声说道。 ◇ …………深夜中十夜突然醒了。房间里理所当然的没有开灯。明明半夜突然醒来的意识却非常清醒,然后十夜起来看向四周。很快便发现了原本应该在这的人不见了…………黑衣不见了。十夜从黑衣那夺回了床,相对的留出了一个空间作为她的睡床。那有几块被子重叠的地方,非常明确的主张着主人不在。 「…………黑,衣?」 十夜叫道。可是黑衣却不在。 「嗯,主人你叫我吗?」 但是与十夜预料相反,有声音回应。声音从打开了的窗户外传进了房间……与此同时有什么味道在房间内扩散开来。这是闻过很多次的味道……即使如此,十夜还是想不到是什么。仿佛是脑袋拒绝得知那味道本体一样。 「你,在哪里……?」 十夜拼命说出声。 「就在附近。」 黑暗之中,唯独那金色的眼睛闪着印象深刻的光。 「你擅自,跑出去了吗……?」 没有许可的话黑衣应该是不能离开的才对。 「没错。」 黑衣马上回应了。 「因为这是包含在契约里面的内容。」 随后黑衣就笑了起来。 「我说,主人啊……今天是几号?」 被黑衣这么一说十夜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也就是说日期已经变了。 「那么……今天你是几号呢?」 十夜注意到这句话的含义时,整个背都冷了起来。 「七、七月……一、日……」 十夜只能发出细如蚊声的声音……然后黑衣便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我去了哪里主人应该明白了吧?」 月光照耀着黑衣。同时出现的黑衣全身都染满了鲜红……气味的身份在十夜脑海中打转,让十夜头晕脑胀。 「那个,是……谁、的……?」 听了十夜的问题后,黑衣露出了笑容。 「我说过了吧?」 黑衣慢慢地答道。 「就去了附近。」 十夜此时可以想到的地方只有一处。 十夜发出了溃不成声的悲鸣。 ◇ 「!?」 十夜突然发现自己目前正在教室里。看起来现在好像正在上课。确认到这点之后十夜松了一口气。 「是,梦啊……」 看来刚刚只是做梦啊。这个梦鲜明得可怕,看来自己是非常害怕这个结果吧。看见了结果非常可怕的梦,这都可以说是未来的模板了,光是想想这个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十夜就觉得背后发凉。 嘛,幸好在那梦中发出了那种不像样的悲鸣。要是发出了普通的悲鸣毫无疑问现实也会叫出来,这样肯定会引人注目吧。 「…………唉。」 十夜叹了口气。居然会在上课的时候睡着最近睡眠不足大概就是原因了吧……于是那睡眠不足的原因在此多了一个。一想到一睡觉的话就会梦见那个梦的话,这样就更加睡不着了。 『主人,你脸色不怎么好呢……要不要紧?』 突然脑内响起了声音…………说起来黑衣是可以使用念话的呢。不过在这种时候,也就是证明黑衣注意到了十夜睡着了。 「…………恶趣味的家伙。」 十夜小声的说了句。 『真是过分呢,主人。我明明就是担心主人而已。』 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转过头就可以发现黑衣正在笑着。大概已经看出十夜刚刚做了噩梦吧。 『主人别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那女孩可要担心了?』 听了黑衣这句之后十夜看了看立夏。这时立夏正用担心的表情偷偷的看着这边。如果现在不是上课的话立夏肯定就已经跑过来了吧…………也就是说立夏也发现十夜刚刚的异样了。 『呵呵呵,主人总是被女人担心呢。』 而且黑衣还把自己算进去了,十夜非常想骂黑衣一句……『你明明就是以我为乐』。 『嘛,不管如何还是快点选好为妙。』 黑衣就像告诫异样说道。 『这样做的话,烦恼什么的,噩梦什么都会没有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也没说一定会做噩梦的。 「…………我知道了。」 即使如此,十夜还是无法做出选择。 ◇ 立夏一直都在担心着,看着这场面黑衣一直在笑,十夜放学回家的路上增添了一份辛苦。明明想睡得不得了,但是因为害怕做噩梦又不能睡。处于这种状态黑衣还在身边只会徒增多余的消耗还是把黑衣赶出房间好了…………即使如此还是睡不着。 没办法了,只好打开电视来赶走睡意了。现在好像正在播新闻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十夜就这样呆呆的盯着电视。内容基本都没有尽到脑里,仅仅是听着而已。 「……被告三原清和,已经宣判了死刑。被告三原因去年三月将无名学童杀伤遭到起诉……」 但是,唯独这一条新闻传入了十夜的耳中。电视里出现了像是被告的一名落魄中年男子。新闻之后还讲了男子所犯下的罪行是如何残虐,家人们是何等的悲痛。 「…………够了,这个就好了。」 既然人之将死,那么就无所谓了。 「黑衣。」 「主人你叫我吗?」 黑衣马上就来到了十夜身边。 「就决定是,这家伙了。」 「嗯,这样啊。我知道了。」 黑衣点了点头。 黑衣确认了之后,十夜的意识便远去。 ◇ 等到回过神来房间已经漆黑一片了。大概是睡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吧,十夜看向钟后发现日期已经变更了。这大概是因为最近积累了不少疲劳的原因吧。反正肚子也不饿就这样再睡一觉吧…………突然,十夜注意到了。 「…………黑衣?」 不在。黑衣不在。黑衣的睡床是空的。十夜用刚刚睡醒的脑袋想着…………一口气清醒过来了。因为这和白天在学校所做的梦情景重复了。所以十夜慌慌张张的打开了窗户。十夜看的是隔壁家…………总之好像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那么,在哪里……」 十夜突然想起来了。 这么说起来,自己做出了选择吧? 想起这件事的同时。 咔。 「我回来了。」 十夜从房间开着的窗户看到黑衣回来了…………而且手里面还拿着什么。因为黑衣不是从窗户进来,而是非常普通的从大门回来的,所以一开始因为太暗的缘故十夜还以为黑衣拿着的是西瓜…………不过明明这是不可能的。 「…………!?」 然而十夜并没有蠢到完全没有想到那是什么,当发现了事实后,十夜连话也说不出了。 「主人所选的人,我确实吃掉了。」 黑衣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 「但是虽说是吃掉了不过主人并没有之间看到……如果被问到到底有没有吃的话那太麻烦了,所以我带了证据回来。」 那种东西,明明就不需要。 「看吧。」 黑衣拿出了手上的东西。 十夜现在衷心的庆幸现在是深夜。即使意识上拒绝去看那东西也好,如果有光的话不愿意也会看见的吧。 …………可是没有让十夜就这么逃掉。 「嗯,这么暗的话会看不见的吧。」 『看不见就好』这句话无法说出来。 咔。 黑衣打开了灯的开关。 「呀……!」 被光所照亮的正是想象之中的东西。不过猜对了一点也不让人高兴就是了,倒不如猜错了会更加好。 「这是主人所选的人类吧?」 这应该就是三原清和了吧。眼睛睁得非常的大,脸部整体都发生了扭曲,即使如此还是能看出电视上所映出的影子。所以这毫无疑问是作为黑衣的代价所选择的人类…………这件事,十夜现在非常的后悔。 「啊…………没有,错。」 十夜只能点头。 「嗯,那么这个也不需要了。」 说完之后黑衣就张开了大嘴。虽说是大嘴,当然还没有大到可以直接吞下一颗头的大小。 当十夜觉得那头晃动了一下的时候。 咔叽。 伴随着这让人心寒的声音那颗头消失了。嘴巴一张一合的黑衣像是特意做给十夜看的一样…………发生了什么连想都不用想。 「代价我确实收到了。下个月也拜托了。」 说完之后黑衣就回到了自己的睡床上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好像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但是,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十夜根本就无所谓。 十夜现在,只顾着后悔而已。 「…………」 …………应该选择的。 明明应该选择的。 关于这件事,黑衣的忠告明明是正确的。 「…………」 十夜没有选择。一直烦恼着如何选择,只是因为偶然看见的新闻,随便决定了对象。 所以十夜对于他没有任何感情。 憎恨也好。 厌恶也好。 愤怒也好。 一切都没有。 明明就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却死了。 「唔。」 十夜颤抖着。知道他也只是数个小时前的事情…………但是那表情却在十夜脑海里无法消去。那是沾满恐惧的脸。恐怕在他死亡的瞬间为止他的恐惧一直都无法消失吧…………这全部都是十夜的错。 如果憎恨他的话就好了。 如果厌恶他的话就好了。 如果讨厌他的话就好了。 这样的话,十夜肯定就不会后悔了。肯定会笑着说『活该,该死』了吧。 但是十夜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仅仅是随便的,在睡眼朦胧下就决定了。疲劳不能当做借口…………因为死者无法再听到别人的话。只有,随意的……像是踩死蚂蚁一样杀了人,唯独这点是事实无法改变。 十夜 3章 他和青梅竹马的内情x食人者 「嗯,一起去玩吧。」 非常的突然。在放学后回家的路上,十夜和立夏还有黑衣一如既往三人一起回家,这时立夏突然如此说道。那个『嗯』,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十夜没有搞懂,但是立夏却一脸没有迷茫的表情了。 「说起来……好久没有去过游乐园了。」 立夏歪着头考虑着目的地。 「我都没有说要去……」 明明就没有说要去。 「肯定要去。」 立夏断言道。然后十夜马上回话了。 「我可没不去。」 「为什么?」 「…………没有那种心情。」 之前的事情十夜依然还放在心上。虽然在立夏的面前看似平静的样子,不过一到一个人的时候十夜就会抱着膝盖发抖。因为这并不是什么能转眼就忘记的事情。 「但是,去吧。」 可是立夏没有退缩……没有退让。 「啊,真是的,我都说了不去了吧。」 十夜加强了一点语气。如果是平时的十夜是不会对立夏这样的,但是十夜现在的精神相当的不稳定。 「…………不去,吗?」 「没错。」 十夜点了点头。看着快要哭出来的立夏十夜稍微有些心痛,但是也不能心软。 「说起来,本来就没有我必须要去的理由。」 「有的。」 立夏马上答道。 「因为,十夜君在对我说谎。」 「诶?」 立夏突然说出这种话让十夜吃惊得长大了嘴。 「明明说会让我去家里玩的。」 「啊。」 十夜忘掉了。完全忘掉了。说起来的确是有这样的约定。不过这里面有很多状况…………十夜完全忘掉了。 「骗子。」 「唔。」 「骗子。」 「唔……」 现在十夜心如刀割。没有遵守和立夏的约定,让十夜感到了非常强烈的罪恶感。 「游乐园,你会去的吧?」 「…………去。」 十夜只能说去了。随即立夏就露出了一脸满足的表情……然后看向了黑衣。 「大神同学方便的话要不要一起去?」 「诶。」 十夜忍不住发出了声来……但是立夏没有在意的样子。被问到的黑衣露出了好像正在思考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 「好的,我也去。」 对于十夜而言,虽然想说『你别来』但是在立夏面前肯定说不出来。而且一想到如果黑衣不跟着一起去的话就意味着那段时间黑衣是自由的所以还是只能带黑衣一起去。 「其实我并没有去过游乐园。」 「诶,是这样的吗?」 立夏相当吃惊。在十夜看来黑衣肯定是没有去过的。虽然黑衣可以靠千里眼得知现代的知识,但是因为受到封印所以没办法去实际体验。 「这样的话那就更应该去了呢。这周的星期天有空吗?」 「有,没问题。」 黑衣点了点头。 …………这笑容让十夜相当不安,但十夜也没有办法。 ◇ 「确认完毕。」 十夜关上了电脑。明天和立夏有约。虽然要去的游乐园是去过好多次的地方,但是还要确认一下开门时间和设施。比起以前现在好像多了不少游乐设施。 与十夜相反,黑衣并没有做什么准备只是和平常一样。 「嗯,主人要看电视吗?」 好像很有趣看着电视的黑衣看着十夜问道。十夜是闲来无事才会去看电视的人,但是黑衣就对电视非常有兴趣了只要一有空就会坐在电视机前面。 「嗯。」 十夜没有移开视线看着黑衣答道。 「别看得太晚了……明天还要和立夏一起出门呢。」 虽然十夜觉得黑衣不会熬夜看电视看到第二天起不来。 「我知道了。我看完录下来的就好了。」 「…………录下来的?」 「嗯。」 黑衣点了点头。 「你,已经会用录影机能了啊……」 「主人你是把我当成笨蛋吗?」 十夜只是觉得意外而已。一般来讲妖怪这种古老的存在应该是不会使用最新的电子器械的吧。 「…………那,你录了些什么?」 「午间电视剧。」 「哈啊?」 在呆住了的十夜身边黑衣按下了播放键。伴随着独特的音乐前情回顾开始了。好像已经播了几话了所以已经进展到很微妙的地方了。不知道是妻子,还是爱人的……歇斯底里的女性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因为白天要去上学所以只能录起来看。」 虽然话是这样。 「…………你喜欢这个吗?」 「非常的有趣。」 黑衣直率地回答。从本篇开始黑衣就一直笑盈盈的……说实话十夜看着黑衣只在打着寒颤。不知不觉十夜也开始看了起来,内容实在太过杀气腾腾了,让整个人都变黑了。 「我在问一次……这个有趣吗?」 画面中像是爱人的女人举着猜到追着外遇对象的妻子。虽然丈夫拼命在劝阻,但是完全没有被听进去。 「很有趣。」 啊,直接扎下去了。菜刀直接插进了为了保护妻子的丈夫的腹部。 「这午间电视剧描写了很多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非常的有趣。人类居然那么简单就会背叛他人。」 「啊,这样啊……」 「刚刚拿刀刺人的那个女人和这边这个女人是好友,在被追究与对方好友丈夫偷情之后反而恼羞成怒。嘛,要说的话这应该是和妻子好友有如此不见得人关系的丈夫的错才对。」 「…………」 看黑衣说了这么多应该是觉得相当有趣吧。画面中刺中好友丈夫的爱人回过神后因为害怕当成就逃跑了,剩下的只有在流血不止的丈夫身边一直喊着丈夫名字一边痛哭的妻子……真是的,快点叫救护车啊。 「这个,你到底录了多少话?」 「这里录了一周的份,所以有五话。」 「…………你要看就戴上耳机,我要睡了。」 「了解。」 点了点头的黑衣转过了身去,十夜小小的叹了口气。然后就走向床去了,就在此时。 「主人。」 十夜被黑衣叫住了。 「…………怎么了。」 「放心吧,我是不会背叛主人的。」 然后,黑衣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希望是这样吧。」 电视上出现了下话预告。丈夫好像得救了,那爱人貌似还怀孕了。知道了这事情之后妻子用刀刺了爱人的腹部。 真电视剧,真是烦透了。 ◇ 然后天亮了。 「诶嘿嘿,早上好。」 在约定好的时间出门,但是立夏已经等在十夜家门口了。立夏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司空见惯的制服,而是可爱的私服。是一件雅致的连衣裙。这打扮要说平凡的话也相当平凡,但是相当适合身材娇小且童颜的立夏。 「嗯,早上好。」 十夜的脸上自然的露出了微笑……可是那只是瞬间的事情。 「早安。」 十夜一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表情马上就阴暗了起来。这次的游玩还有多余的家伙要去。 「大神同学 早上好。」 「早。」 黑衣笑着回应。虽然十夜非常不想承认,但是从旁看来立夏和黑衣关系已经相当好了。精神上稍微有点年幼的立夏,散发出与立夏相反气氛的黑衣她们二人就像姐妹一样的关系…………表面上。实际上因为十夜搞不懂黑衣到底在想什么非常的在意。 「今天真是让人期待呢。」 「没错,非常让人期待呢。」 可是,为了不坏了立夏的心情十夜没有办法也只好配合了。如果黑衣见到立夏脸讨厌的表情的话,十夜还有应对的的方法…………虽说如此十夜也不可能下达『给我讨厌立夏』这样的命令。因为十夜并不想见到立夏因被黑衣讨厌而受伤。 「大神同学想先去玩些什么呢?」 「说的也是呢……果然应该先去玩那个叫过山车的吧?」 「嗯,果然这是惯例呢。今天去的游乐园过山车系的游乐设施相当的多大神同学肯定会满足的。」 「是这样啊,那真让人期待呢。」 「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的呢……」 果然立夏那高兴的表情里还带着复杂的心情,十夜看了眼手机。再不出发的话就会赶不上预定的电车了。 「差不多是时候该出发了吧。」 十夜开口说道。 「嗯。」 「是呢,说得也是。」 黑衣笑着回应。 光是这样的话,明明就让人觉得相当的幸福。 ◇ 游乐园人山人海的。虽然是小都市的游乐园但是规模也算挺大的,游乐设施也相当充足。虽然规模比这间小的游乐园都已经倒闭了,但是这里暂时应该还没问题吧。 「这就是游乐园啊。」 入园之后四周看着,黑衣说道。从黑衣的视线可以看出她对游乐园非常感兴趣。虽然黑衣一直有用千里眼看着外面的世界,果然亲眼所见还是不一样的啊。 「人真是多呢。」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呢。」 回答黑衣问题的立夏大概没有看到吧,从十夜的角度可以见看到黑衣的唇微微上扬了。前言撤回。以黑衣看来人群=饵食群……虽然学校也有很多但是并不能和现在相比。黑衣看见会如此兴奋也没什么好奇怪。 「首先到处走走吧?」 因为黑衣是第一次来所以立夏就提出了这样一个提议。 「不,难得来了首先还是去玩一下好了。人看上去也非常的多,不快点去排队的话就要等很久了呢。」 「嗯,说的也是呢。」 立夏一边回答一边小跑的靠近并握住了十夜的手。 「好了,十夜君要走了?」 「诶,啊。」 十夜点头时手上传来了立夏的触感。 「快点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十夜的另一只手被黑衣握住了。 「不,等等……啊。」 『周围的眼光实在是太过让人在意了』……这句话刚想说出口时两个人就拉着十夜走了。对着立夏十夜做不出挥开她手这样的行为,只好任由她拉着前进了。 「那个,立夏……?」 双手都牵着走路到底是哪里的小学生。这样实在是太过让人害羞了…………这样的话还不如被两个人挽着手还好。 『如果主人希望这样的话?』 听到了声音的十夜摇了摇头。这样的话理性就很难保持了的样子。虽然现在这样已经让人非常害羞…………但是在这上的话,那就更让人害羞了。 「主人真是纯真呢。」 这次黑衣直接用嘴说了出来。然后黑衣就笑了起来。 『要你管』,十夜小声说道。 ◇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中午了。不用说立夏肯定非常高兴,十夜也仿佛感到昨天为止都还在消沉的自己是骗人的一样充分的沉浸在游乐设施中…………嘛,肯定是十夜自身也非常想忘掉那事吧。 然后黑衣…………。 「黑衣…………你觉得今天高兴吗?」 坐在午餐用的桌子前十夜向黑衣问道。立夏刚刚去了买午餐,所以现在只有十夜和黑衣两人而已。这个时间人非常的多所以立夏回来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当然,非常高兴。」 黑衣笑了。不过黑衣的快乐,和普通人类的快乐是否一样还存在疑问就是了。 「其实也差不多。」 读取了十夜思考的黑衣说道。 「比如说,那个叫过山车的东西相当的有趣。」 「诶……」 真是意外呢。 「那种滑稽的玩具,能让人类们发出那种不像样的悲鸣真是非常的有趣。」 「以你的身体能力看来那的确是相当滑稽呢……」 感到束手无策的十夜叹了口气。过山车是为了体验惊险而造的东西,但是那也是以人类为对象。以从远古就被封印的怪物作为对手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惊险而言吧。 「其他还有……那个叫鬼屋的东西。」 「鬼屋?」 十夜相当吃惊。这个不应该是黑衣最看不上眼的东西才对吗?就连十夜在知道黑衣这存在滞后去鬼屋都是带着闲逛的心情在里面转了。 「虽然还原度相当的滑稽…………但是很让人怀念呢。」 「怀念。」 这么说起来黑衣是在几百年前遭到封印的,但是十夜并不知道详细的时间。江户时代的话应该有些类似鬼屋的东西,但是更前的时代有没有鬼屋就不知道。 「啊,主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察觉到了十夜想法的黑衣说道。 「我所怀念的并不是鬼屋……而是它的原典。」 原典……起源。鬼屋的起源……。 「没错,我怀念的是里面的妖怪们。」 「那些…………都是现实存在的?」 「这是当然的吧?」 十夜稍微被黑衣小看了。说起来眼前的黑衣的确是妖怪呢。十夜居然认为其他是不存在的这个想法真是只能说是愚蠢了。 「在我被封印之前那样的妖怪可是有很多的。人类聚集的地方不用说山里和偏偏的地方到处都是。鬼屋里面有很多我以前见过的妖怪,所以就让我稍微怀念起来了。嘛,还有我不知道的妖怪在,。真不愧是只有创造出来的了。」 现今所流下的各种妖怪的传闻…………这些大概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现在世界上也还有很多的妖怪存在吗……?」 之所以是疑问句是因为十夜对这事无法理解。虽然黑衣说过有很多妖怪存在,但是现在这个时代十夜没有见过黑衣以外的妖怪。而且以现代来讲妖怪这一存在只是创造出来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 黑衣答道。 「不过世界方面就实在不清楚了,至少日本已经没有除了我之外的妖怪了。」 黑衣断言道。 「……为什么?」 十夜只能反问为何。 「因为都被消灭了。」 黑衣淡淡的说道。 「都被消灭了……」 「几百年前的帝王下达了妖怪扫荡令,那是要消灭日本上所有妖怪的命令。国内的退魔师全部都出动了……就和字面意思一样斩草除根,所以现在日本应该是没有除了我之外的妖怪了。」 消灭的理由是什么,这根本是不需要问。因为妖怪会对人带来灾害。根据传说说不定 还有对人类存在好意的妖怪也说不定…………但是既然说是斩草除根的话,那些妖怪肯定也都被全部消灭了吧。 「…………那为什么黑衣没有被消灭?」 「因为我被封印也是同一时期。」 「啊,这样啊。」 说起来黑衣是被封印了呢…………但是,被消灭和被封印有很大的差异呢。斩草除根的话等在前面的肯定只有死一条路吧。但是封印还有像现在被解开的可能性。 「嘛,这里面发生了很多事呢。」 黑衣像是看透了十夜的疑念一样说道。于是十夜开始思考该如何是好……如果下命令的话黑衣应该会把这一部分都说出来吧。 「抱歉,人实在是太多了稍微用多了点时间!」 突然间手上捧满午餐的立夏回来了…………看来向黑衣提问的时间没有了呢。 「…………总有一天会有机会说的。」 黑衣小声说道。黑衣的唇很罕见的没有动。 ◇ 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差不多到傍晚了,这样多少也会感到些疲劳吧。即使如此十夜并没有感到非常疲劳,不过因为立夏说有点累了所以十夜就陪着立夏坐在长长凳上。黑衣拥有字面意思一样如同怪物一般的体力,所以一个人跑去玩了…………十夜已经命令黑衣绝对不要袭击人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要不要紧?」 「呃,没事!」 立夏回答的气势并没有早上那样的气势了。 「只是稍微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个,我觉得差不多应该要回去了。」 「这可不行。」 立夏立刻否决了。但是表情马上出现了阴霾。 「十夜君……想回去了吗?」 立夏好像非常担心的问道。 「不,也没有这回事。」 虽然提议回去但十夜并不是讨厌呆在这。十夜仅仅是觉得,如果立夏觉得累了的话回去比较好而已。 「相当,有趣。」 「真的吗?」 「嗯。」 这并不是大话。 「这样啊,太好了。」 立夏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如果十夜君不觉得有趣那就没意义了。」 「…………这样啊。」 诶,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没有问的必要。再怎么说十夜也不是迟钝到没有弄懂这当中含义的笨蛋。嘛,十夜从被平时不怎么做这些事情的立夏半强硬的抓取来的时候就已经大致上想到了…………因为立夏比起自己更喜欢为他人着想。 「谢谢你,立夏。」 所以十夜率直的道谢了。 「诶…………嗯。」 像害羞一样的立夏露出了微笑……这表情,十夜不知不觉看得入迷了。 「怎么了?」 好像觉得不可思议的立夏问道。 「没什么,差不多该走了呢。」 像是为了掩盖这感情十夜开口说道。 「诶,嗯!说得也是呢!」 回答完之后立夏马上站了起来。 「首先要去找黑衣同学!」 立夏就这样跑了起来……。 「你这样突然跑起来很危……」 就连提醒立夏的时间都没有。 「呀!?」 立夏一下就撞到了前面突然出现的人那了。 「对不起!」 对方……看上去不是道歉有有用的人。 「疼死我了!」 突然响起了和游乐园很不相称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当然露出了一脸和这里不相称的表情。那是一般人见到马上就会移开视线的脸……而且那人脸上还有像是伤痕的痕迹,脖子上还戴着金链…………不管怎么看都是道上的人。 「对、对不起……!」 立夏又道歉了,但是对方的怒火依然没有消灭。 「道歉有个鬼用啊!」 十夜觉得道歉应该是有用的…………可虽然说这是故事里经常会出现的情景,为什么这些人总会在这么好的时机出现呢。不管是带着女人来,还是带着家人来也好,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是和这种地方不合的人种才对…………一般而言没有接点的话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吧? 「这、这样要怎么办才好?」 「这样呢……就要看小姐你的诚意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了…………要赶快去帮立夏才行,然后十夜边靠近了两人。 「抱歉,打搅一下。」 十夜介入了两人之间。 「十夜君!」 「你又是谁?」 「她的朋友。」 十夜没有畏惧回答道。十夜当然也是很害怕这种人,现在只是在立夏面前逞威风而已。 「虽然撞到你是我们的不对……不过她也道歉了,可以就这样原谅她吗?」 十夜郑重的道歉了。虽然对方的态度很糟糕……但是的确是自己这边有错在先。 「说的也是呢……」 接着男人露出了坏笑说道……当微风吹过的时候同时也让十夜问道了些许酒味。虽然脸没有红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喝醉了。 「如果那小姐暂时来陪我的话那我就原谅她。」 男人下流地笑了起来。总觉得,这回答真是模式化呢。 「这个,就稍微有点不行了。毕竟只是轻轻撞了一下而已,我们都道歉了不能就这样原谅我们吗?」 「不,不行。」 男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立夏。 「…………也就是轻轻撞了一下何必这样咬着不放呢。」 十夜忍不住说出了真心话。但是对着醉汉这一句话相当的不妙。 「什么,你这是怪我咯?」 「诶,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开什么玩笑!」 男人挥拳而来…………但是十夜感到了不协调的感觉。 「…………啊咧?」 男人的拳头看上去就如同静止一样。这么慢的话躲开之后再闪到男人的背后…………试试吧。 「什么!?」 拳头挥空后男人非常吃惊。毕竟十夜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这也不奇怪。 咚。 十夜轻轻的仅仅是想轻轻打一下那无防备的后背而已…………但是男人却以意料之外的速度飞了出去。男人像青蛙一样趴在了地面上,然后动也不动了。 「十夜,君……?」 呆住了的立夏看着十夜…………可是十夜自己比立夏更加迷茫。虽然是自己的身体但是性能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 十夜想着想着,想起了目前的状况。男人的身体还有上下起伏,看来性命是没有问题。不管怎样十夜还是将男人抬到了长登上…………实在不能让他就这样睡在这吧。 接着就是带立夏离开这里了。接着十夜马上牵起了立夏的手。 「走吧!」 「诶,嗯。」 被握住手的立夏脸红了起来。 ◇ 「今天真是高兴呢。」 「是啊,非常高兴呢。」 之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问题。之后直接和黑衣汇合了,并且玩了很多东西,看完夜晚的游行才回家。路上也没有发生任何事,现在十夜一行人也自家门口…………但是并没有直接进去,虽然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聊了很多了,但是十夜还想稍微再聊一下。 「…………两人真是精神呢。 」 说实话十夜已经累到不行了…………比起身体上的劳累,精神方面比较多吧。 「因为,非常开心嘛……对吧,黑衣同学。」 「是啊,开心得连疲劳都被赶走了。」 「啊哈哈,果然是这样呢!」 不不不,黑衣这样可是拥有字面意思一样如同怪物一般的体力…………话说回来,不知何时立夏开始直接叫黑衣的名字了。对于十夜而言他并不希望两人关系变得这么好,但是立夏却渐渐接受了黑衣…………真是让人头痛呢。 「十夜君也很高兴吧?」 「啊,我在游乐园的时候也说过了吧?」 即使回来了也好那句话并不是大话。遇到高兴的事情肯定是会高兴的……即使要为了自身的安宁将某人推向死亡也好。就算如此…………自己也会因快乐的事情而感到高兴。 「非常的高兴。」 十夜再一次说了出口。不得不好好想想的事情有非常多……多亏今天十夜好像可以冷静对待这些事情了。 「真是太好了。」 立夏露出了微笑。这并不是在游乐园时所露出的能媲美的微笑……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的表情。十夜马上被这微笑俘虏了。 「下次,再去吧。」 「啊,好啊。」 十夜慌慌张张的点了头。同时想着如果这一天真的会来就好了。 「总觉得我成了灯胆了呢。」 「诶!?」 黑衣在一旁用调戏的语气说道…………然后立夏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不、不是 !我和十夜君并不是那种关系!」 立夏一边否定黑衣一边偷瞄十夜……仿佛在期待什么一样。十夜明白这视线的意义…………但是正因为明白,所以十夜才装作不知。 「没错,我和立夏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这回答让立夏的表情瞬间披上了阴霾……这点十夜也装作不知。 「啊啦,是这样啊。我觉得两位非常相衬呢。」 「都、都说了不是那样的!」 「那,就当是这样好了。」 「真是的!」 黑衣唔呵呵的笑了起来。那是如同微笑一般的表情…………但是黑衣却已经看透了一切,十夜看来这像是嘲笑一样。黑衣到底在想些什么十夜根本就搞不懂……虽然不是善意的,但也并没有敌意。 「差不多该回家去了。」 确认了时间之后十夜说道。虽然这是为了结束话题而说的,但实际上已经相当晚了。 「……嗯,说的也是呢。」 虽然立夏一瞬间犹豫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因为十夜和立夏认识很久了所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和刚刚一样,十夜继续装作没有看见。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十夜还是无视了。 「那么,晚安了!」 「啊,晚安。」 「晚安。」 于是这一天……愉快的日子就这样宣告结束了。 ◇ 十夜好像听到了悲鸣。 「嗯………………」 感到心有点乱的十夜醒了过来。房间非常黑。现在是刚过午夜没多久。因为想起之前做的梦十夜马上看向黑衣的睡床,黑衣现在正躺在那里。 「……呜。」 十夜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自己是因何而醒的呢? 呀……不要…… 「!?」 十夜听到了些什么东西。那声音有听过的感觉。那原本应该是会跟人带来安稳感的声音…………但是现在,却让十夜心如刀割。 不要……打妈妈……呀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关上窗户的话应该是基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才对的。但是现在却能听到声音,现在也只能认为这声音是幻听了…………不对,是想要这样认为。但是十夜确实能听到声音,即使拼命的捂住耳朵但声音依然会擅自传入耳朵里。 爸爸不要! 听得,非常清楚。 「啊………………!」 这是立夏的声音。立夏的声音。立夏的声音…………但是其中混杂着哭声。当中还能听到想要让这声音消失的男性怒吼声。这是至今为止十夜一直闭目塞耳所无视的东西,为什么事到如今会听得到。 好痛!好痛!不要! 悲鸣。悲鸣。悲鸣。明明不想要听却还听得见……既然听到了这些,捂住耳朵当做没有听见这种事根本做不出来。 「今晚也相当的吵呢。」 十夜转过头去,发现黑衣慢慢起来了。 「吵是什么意思……」 「主人也听得见吧?从隔壁传来的悲鸣。」 「悲、鸣……」 虽然十夜明白,但是一旦实际被问到就会动摇。但是黑衣与十夜不同没有任何犹豫。 「没错,那是立夏的悲鸣。」 「!?」 说出来了。被说出来了。明明不想听到。明明不想去思考。明明知道却装作若无其事……。 「最近每天都是这样……多亏这个我稍微有点不够睡呢。」 黑衣耸了耸肩……虽然怎们想不够睡都是骗人的,但是十夜现在没有想这些的余裕在。 「每天……每天都这样?」 「没错,每天都是。」 「那么,为什么我只有今晚听见了……?」 没有听见。一直没有听见。直到昨天为止什么都听不见。所以十夜每天晚上才能睡得很好…………如果每天都听到的话,十夜肯定是不得安宁的。 「啊,那是因为主人的身体还没有习惯。」 「习、惯……?」 「嗯。」 黑衣点了点头。 「我和主人订立的契约。不过这并不是口头上的契约而是咒术性的契约。所以我和主人是通过契约联系在一起的。」 「联系在……一起吗?」 「没错,因为有所联系所以主人会受到我的影响会很强烈。」 「影响……」 「简单来讲就是我的力量会流到主人体内。」 「力、量……?」 听了这话之后十夜不禁看了看双手…………十夜有些头绪了。 「不过我的力量并不会全部够流过去。不过主人的身体能力比起一般人类的话要高很多才对。」 在游乐园应付那醉汉的时候,醉汉的拳头看上去如同静止,而且还可以轻松的就将其打飞都是黑衣的力量所赐…………然后现在,原本不应该听到的悲鸣也因为听力的提高而听到了。 「但是,为什么突然现在才……」 十夜和黑衣已经相处了不少日子了。可是可以明显感到影响也是昨天和今天的事情而已。 「刚刚不也说过了吗?是习惯了。就算力量会流入契约的对象也好…………变化并不是马上就会产生的。」 呵呵呵,然后黑衣笑了起来。 「所以主人所听到的声音毫无疑问是真的…………听,现在也都能听到。」 得到强化的听力听到了声音。 爸爸!求你了快停手! 悲鸣在耳中回响。 「唔……」 受不了的十夜发出了呻吟。 「我说,主人啊。」 「什、什么……?」 「为什么立夏会发出那样的悲鸣?」 黑衣这是真的不知道才问的,还是明知故问想要为难十夜呢……十夜无法判断出来。 「…………因为, 被爸爸打吧。」 即使如此十夜还是回答了。十夜只能回答。现在已经没有捂住耳朵,将眼睛从现实上移开的方法了。 「大约,五年前…………因为公司倒闭立夏的爸爸失业了。即使如此储蓄相当充足生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重新找工作方面并不顺利。所以立夏的妈妈也去找工作了…………但是这边也并不顺利的样子。」 「嗯,真是没有毅力呢。」 「…………说得对呢。」 这点十夜没有否定…………但是即使如此也不断努力的找工作的话就好了。可是立夏的爸爸并不是那种人。 「立夏她爸爸一蹶不振…………开始酗酒。每天都出去喝个大醉才回家,回到家之后还是继续喝酒…………如果有人来阻止的话就会对其施暴。」 「原来如此……」 呵呵呵,黑衣笑了。但是那并不是嘲笑立夏她爸爸的笑容……那是嘲笑眼前的,自己一样的笑容,十夜如此感到。 「主人啊……那主人又做了些什么?」 「什么做了些什么……」 「我是问对于被打而发出悲鸣的立夏,主人又做了些什么。」 「…………」 回答不上……十夜回答不上来。 「什么啊,主人什么都没做吗?」 黑衣好像感到很意外一样说道。犹豫着的十夜开口说道。 「…………我去谈了一次话。」 只有一次。仅仅只有一次。因为无法忍受立夏脸上痕迹,所以去谈了一次话。 「结果如何?」 「完全没用……」 倒不如说还恶化了。这也是的吧……如果被和自己女儿年级一样的小鬼说教不管谁都会不爽的。没头没脑的就去谈判结果导致情况更加差了,最终以立夏脸上的痕迹增多而结束。 「嗯,这样就结束了吗?」 「…………没错。」 十夜点了点头。 「主人没有想过更进一步的事情吗?」 「更进一步……」 「比如…………杀了对方这样。」 黑衣很轻松的就说了出来。 「这是最快捷的办法吧?」 吃人的怪物说得犹如理所当然一样。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不过主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吧?」 「这个……」 说实话的话,有想过。每次看见立夏的脸……十夜就会觉得那种人死了就最红啊了。 「但是,不可以做出这种事。」 「因为会被抓吗?」 「…………也有这原因。」 完全犯罪实在太不现实了……十夜也不想要被抓。但是重要的并不是自己被抓。如果风险只有这点的话,说不定因为某个契机十夜就会行动了。 「如果让立夏知道,我为了她,去杀了她爸爸……立夏会怎么想?」 「嗯。」 黑衣就像在思考这点一样看向了天花板。 「如果是那女孩的话肯定会责备自己吧…………最糟的话还会寻死。」 「我……希望立夏可以得到幸福。 十夜实在无法想象杀掉立夏爸爸这方法,可以让立夏她获得幸福。 「可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也是无法让那女孩获得幸福的。」 黑衣淡淡的说出了事实。 「还是说主人要说现在的这个状态是幸福的?」 「…………」 怎么可能。 「主人…………」 然后黑衣靠近了十夜的脸……低声说道。 「!?」 十夜情不自禁的跳开了。 「所以。」 「刚刚也说过了吧?」 说着,黑衣再次靠了过去。 「现在有我在。」 接着,黑衣扬起了嘴角。 「我会一点都不剩的吃掉……如果没有尸体的话就会被当成失踪吧?就算有人怀疑我也可以用术法解决。」 这样就没有任何风险了……黑衣如此告知十夜。 「所以剩下的就看主人的定夺了。」 杀,还是不杀。 「…………你这是,命令我说杀吗?」 接着黑衣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那个女孩到底在怎样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给主人提供选项而已。」 「…………」 十夜沉默了。说实话黑衣的提议非常有魅力。因为这可以一口气解决长久以来都视若无睹的问题。这样一来十夜一直所抑制住的全部感情,没错,全部都可以爆发出来了。而且,对于一直让立夏受苦的立夏的爸爸十夜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既然没有任何风险,犹豫的理由也就没有了。 可是,这就成了契约代价之外的杀人了。也就是说这是没有利益的杀人。如果是契约的代价的话,还可以说『这是没办法的』……如果不是的话这纯粹就是十夜自身想要的杀人了。 「等一个月也不是不行。」 黑衣就像看透了一切一样笑了。 「这样的话就不用烦恼选谁了…………怎么样,只需要一个月悲鸣就会停止了。至今为止都忍耐了数年了,如果是这点时间的话那女孩也可以忍耐吧。」 大概,和黑衣说得一样。立夏非常坚强。就算被爸爸暴力相向也好,一次也没有找十夜哭诉……在十夜面前总是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笑容。 所以,一个月的话立夏肯定可以忍耐的。过了一个月就必须要选出与黑衣契约代价的…………不用说,选择必然就会到来。这样的话良心的牵着多少会减少。 而且,只要等一个月的话一个人就会得救。如果现在就让黑衣把立夏的爸爸吃掉的话,契约的代价就要选择别人被吃了。只要等一个月就有一个人可以得救…………这样的想法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只要立夏再忍耐一个月的话所有的事情就会很好的解决…………但是自己在这一个月内,能不能忍受这悲鸣呢? 看着这样的十夜,黑衣点了点头。 「如果判断材料不够的话,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到。」 随后黑衣就笑着,打了一个响指。 「你要做什……?」 比起询问十夜更早得知了结果。视野由黑暗切换到了别的景色。明明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视野却变成了俯视自己家的房顶。 「因为我和主人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可以像这样共享千里眼。」 黑衣说完之后,视野开始从十夜家移动到了立夏家。视野随后飞向了屋顶。最终映入严重的情景十夜早就做好了准备,即使如此十夜背后还是有一阵寒气游走。 「等等……!?」 黑衣没有等。 「不要移开视线……嘛,现在也没有移开就是了。」 正如黑衣说的一样,十夜并没有移开视线。一直以来都如同闭着眼睛一样的十夜现在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了。十夜现在只是用淡淡的目光看着这通过黑衣千里眼所看到的情景。 立夏,正在被她爸爸打着。这是十夜知道的情景,这声音十夜刚刚也有听过。可是亲眼所见比起单纯的知道要来得鲜明,这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十夜的心上。 立夏为了庇护妈妈站到了爸爸面前。脸上的淤青左一块右一块的,鼻子也流出了血,明明已经流出了无比悲伤的眼泪了…………即使如此也依然面带笑容的让爸爸停手。 看着不顺眼的爸爸再次将拳头挥向了立 夏,那华奢的身体被打倒在地。 「已经,够了……」 十夜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做任何事。 「已经够了,快停下来!这是命令!」 所以十夜大吼着。除了大吼十夜做不到任何事。 「了解。」 伴随着黑衣的声音,突然视野恢复了。视野恢复到了自己的房间,眼前站着都是面带笑容的食人者。 「那么,主人打算怎么做?」 「…………」 黑衣看着愤怒的十夜。回答摆明只有一个了。看到了那种场面,是不可能还有其他选项的。以后每次听到悲鸣那情景就会浮现…………那种场景,十夜根本无法坚持一个月。 而且。 而且。 而且。 …………十夜心中充满了黑色的情感。 「决定了吗?」 「…………没错。」 十夜轻轻地点了点头。 「黑衣,这是命令。」 然后,十夜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 「把立夏的爸爸…………吃了。」 ◇ 第二天,完全无法入睡的十夜迎来了早上…………说实话虽然是想睡的,但是有一股睡醒后决心就会动摇的感觉。幸好,习惯了黑衣的力量,意识现在非常的清晰。 「…………早上,了呢。」 黑衣慢慢的起来了。黑衣和十夜不一样好好睡觉去了。黑衣依然不习惯早起,一脸想睡的表情。 「我现在就出去,你快换衣服。」 「……嗯。」 黑衣点了点头后十夜就离开了房间。 「好了。」 听到声音之后十夜再次回到房间。应该是在换衣服的时候稍微清醒了吧,黑衣的表情稍微精神了一点。 「接着我出去好…………什么嘛,主人已经换好了啊。」 「是啊。」 十夜在黑衣还在睡的时候就已经换好衣服了。 「呐,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 「为什么你不擅长早起?」 十夜突然问道。习惯了黑衣力量的自己,就算通宵也没有感到睡意。原本睡眠就是为了解除疲劳而进行的行为,十夜变得几乎感觉不到疲劳也是因为黑衣的力量吧。所以,这身为力量源泉的黑衣没有理由需要睡眠才对…………但是平时没事干的黑衣基本都在睡觉。 「…………嘛,一半算是兴趣吧。」 「兴趣?」 「我喜欢睡觉。」 黑衣说出了不加掩饰的答案。 「想要起来的话当然可以起来,但是睡觉更有好。」 「那不擅长早起呢?」 「因为我原本就是夜行性的。当然如果想要意识马上清醒也是可以…………但是那迷迷糊糊的感觉我并不讨厌。」 看起来是这样。 「逃避现实到这里应该差不多够了吧?」 「…………」 黑衣不经意说了一句。十夜并没有逃避的意思…………不过这的确不是现在必要的事情。 「其实,没必要勉强哦?」 黑衣如此说道。 「只要主人下令我就会去将其吃掉…………所以,没有主人亲自去现场确认的必要。」 「不,没关系。」 十夜摇了摇头。 「我……是自己决定要杀他的。所以我有见证的义务。」 「居然选择这么痛苦的路……主人真是麻烦呢。」 呵呵呵,黑衣笑了起来。昨天命令了黑衣去吃掉立夏爸爸后,十夜也决定跟着一起去了。预定今天早上执行…………自己也会到场。 「那么,差不多要出发了。」 「…………是啊。」 ◇ 现在外面乌云密布,看上去马上就会下雨的样子。一想到接下来要干的事情,这天气还真是适合。 「十夜君,早上好。」 早就已经在等的立夏,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走了过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立夏脸上无法掩盖的痕迹,让十夜再次认识到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 「嗯,早上好。」 十夜尽量的保持平静,像平常一样和立夏打招呼。 「黑衣同学,早上好。」 「早安。」 随后黑衣也露出了笑容…………然后,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啊啦,脸上还粘着饭粒哦。」 「诶,真的吗!」 「没关系,我帮你拿下来。」 黑衣在什么都没有粘着的立夏的脸上做出了取下饭粒的动作…………当然什么都没有取下来。可是,立夏脸上那掩盖不住的痕迹却消失了。 「好了,已经拿下来了。」 「谢谢。」 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立夏向黑衣道谢了。 『这是小小的服务。』 十夜的脑内响起了黑衣的声音。看来黑衣使用了治疗术的样子。一如既往搞不懂黑衣的真意,十夜苦于是否该向黑衣道谢。不过这里应该直率的道谢才对,于是十夜在心中向黑衣说了声谢谢…………大概,传达到了吧。 「那么,差不多该上学了吧。」 确认了时间之后立夏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 虽然对立夏讲大话让十夜很痛心,但还是继续说道。 「其实黑衣的父母接下来有点事。虽然要花点时间但还是会赶上上课的…………现在不如你先走吧?」 「这样啊…………」 立夏的声音稍现消沉。即使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好,但也不可能是没有受伤的。这种时候却要孤零零一人的话是谁都会不喜欢的吧。十夜也是想尽量陪在立夏身边的…………不过现在也是为了从根本解决问题。 「抱歉。」 只能道歉。 「诶,其实也没有道歉的必要啊!有事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嗯,但是抱歉。」 十夜也只能做到这些。 「真是的,十夜君好奇怪。」 立夏好像很为难的笑了。 「那么,我就先走了呢。」 「嗯,一路顺风。」 十夜挥着手为立夏送行。 「…………主人真是麻烦的男人呢。」 看不到立夏之后,黑衣开口说道。 「只要命令我的话,就不用想那么多借口直接用术解决了。」 「…………我讨厌这样。」 虽然黑衣说没有后遗症,但是十夜还是不想对立夏使用些奇怪的术法。 「嘛,只要主人觉得这样好我也无所谓。」 黑衣耸了耸肩。 「…………走吧。」 既然和立夏说了会去上学的,最好是快点解决。确认了周围没人之后,两人快速的来到立夏家门前。 「家里没有其他人吧?」 「嗯,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在。」 立夏家有四个人。妈妈因为工作要很早出门,立夏的弟弟比立夏出门还要早。而且立夏刚刚也已经上学去了…………所以家里就只有一个人了。 「…………进去吧。」 「了解。」 咔嚓。 黑衣用了某种术,打开了立夏家的门。 「那么,请进。」 就像管家在请主人进门一样,黑衣催促着十夜。 十夜点了点头后,就进入了立 夏家。 ◇ 最后来立夏家那是为了和她爸爸交涉。虽然那个时候家里就给立夏一幅荒凉的感觉…………但是现在这感觉更加强烈。 走廊和墙壁到处都是痕迹,大概是为了不被打破花屏一类的物品都没有……多亏这样,更添了一份凄凉感。 「他人在哪里?」 「在最里面的房间。」 虽然向黑衣询问,但是因为受到黑衣影响的被强化了的十夜也稍微能感到些。如果记忆正确的话那个房间是和室才对。上次来的时候他也是在那里,大概一直把那当成据点了吧。 「是这里了。」 通往和室的门关得紧紧的。没有半点声音,缝隙也没有光漏出来。估计是窗帘也是拉上的,所以才没有半点亮光吧。 「…………还在睡吗?」 此时可以听到平稳鼻息生。好像还没有其来所以十夜慢慢的打开了门…………果然,还在睡。和室中到处都是酒瓶和包装袋,立夏的爸爸则是在这些东西的中心躺着。窗帘也完全没有拉开,这样就不用担心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了。 「睡得真是舒服呢。」 真是的。房间里满是酒味。 「那么,怎么办?」 黑衣问道。 「就这样直接吃掉吗?」 黑衣正在询问是不是要在黑暗之中直接将没有睡醒的立夏的爸爸吃掉。 「让他起来。」 十夜没有任何迷茫答道…………同时注意到了。在他睡着没有任何痛苦就杀掉这点是很仁慈的…………否定了这点就是证明自己想要让他痛苦。就像肯定这点一样,昨天所感到的那股黑色的情感涌上了心头。 「…………说得也是呢。」 十夜自嘲起来。没理由会不憎恨他的……因为十夜一直看着那,隐藏脸上淤青并装成若无其事笑着的立夏。明明遇到了发出那种悲鸣的事情,但是立夏一次也没有哭着向十夜说出爸爸的事情…………一次也没有。 「那么,就叫醒他吧。」 随后黑衣扬起了嘴角。 啪。 轻轻的拍了一下。仅仅这一下立夏的爸爸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嗯……啊……?」 立夏的爸爸一脸呆滞的表情起来了。 「早上好。」 十夜发出了平静得让他自己吃惊,且爽朗的声音。 「你是……隔壁的……?」 立夏的爸爸一幅没有理解状况的表情,看着十夜…………即使黑衣弄醒了他但是意识也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 「黑衣。」 这样的话就让他清醒一下好了。 「吃掉右手。」 「了解。」 回应的同时黑衣的上半身伸了出去…………因为伸了出去所以外形发生了改变。黑衣变成了巨狼。 「啊…………!?」 因为完全变成巨狼的话房间空间会不够,所以黑衣仅仅将上半身化作了巨狼。即使如此也是非常之大了,有天花板那么高的躯体足够给立夏的爸爸带来恐惧了…………从旁边看过去黑衣下半身依然还是人,让十夜觉得非常的滑稽。 咔。 非常的安静,没有感到任何的抵抗,黑衣就将立夏爸爸的右手吃掉了。这因为太过的自然,导致被吃掉右手的立夏的爸爸暂时还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快就理解了。 「啊……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就连窗户也震了起来。 「啊,要是声音传出去那就不好了。」 说着,黑衣一说…………窗户的震动就停止了。大概是用了什么术法进行了防音措施吧。 「手、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如此房间内的悲鸣并没有消失。比起吃掉自己手臂的巨狼的恐惧,失去一只手所带来的疼痛要更加清晰吧。 「真是吵呢……」 黑衣像是受不了了一样说道……然后就用那狼的外表靠近了立夏的爸爸。 「闭嘴。」 「呀!」 声音很低,但是这声音很好的传入了陷入狂乱的立夏的爸爸耳中。这并不是因为冷静下来了……只是因为眼前,有比起失去手还要可怕的恐怖存在而已。 「放心吧……只是没了一只手人是不会死的。而且血也没有出来吧?所以不用担心失血过多而死。」 十夜现在才注意到,确实立夏的爸爸右手上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已经没什么好惊讶的了。黑衣就是特意这样吃掉右手的吧。这是为了不让他失血过多、意识模糊特意这样做的吧…………想得真是周到呢。 「所以冷静下来……听听主人的话。」 「主、主人…………?」 对应的人只有一个。自然而然立夏的爸爸看向了十夜。 「来海先生。」 十夜也看了过去,随后宣告。 「请你去死吧。」 「什么……!?」 为什么?立夏的爸爸脸上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看着这表情十夜开始对要不要说出理由产生了迷茫…………然后摇了摇头。如果说明理由的话,他肯定会为自己辩解吧。 「…………呼。」 吐了口气。说实话十夜现在都还在迷茫。没有任何纠纷纯粹的,以自己之意去杀人…………而且还是立夏的爸爸。酗酒,对家人暴力相向毫无疑问他不是个好人吧。可是以处罚的等级来讲,这也不是要受到死刑的罪…………即使如此,也还是要杀了他。 这并不是被这个社会所允许的事情。有黑衣在,不会被发现这种根本没办法成为理由。世界上不存在不会受罚所以可以做这一条法则……即使如此也要抛开这一切,杀掉他。 「黑衣。」 十夜叫了黑衣的名字。这是谁都没有期望过的事情。搞不好,立夏其他家人有想过也说不定…………但是唯独立夏不一样。十夜可以肯定这点。不管被打多少次也只有默默承受没有说出来的她…………肯定一直都在祈祷着可以变回以前那温柔的爸爸吧。 所以这都是十夜的自把自为。 十夜仅仅是不想听到立夏的悲鸣。 十夜希望立夏可以获得幸福。 正是因为这些单方面的愿望十夜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并不是黑衣提议才做的。 只是十夜选择了想要做的事情。 「吃掉,那个。」 「了解。」 扬起嘴角的黑衣点了点头。 「等、等…………!?」 立夏的爸爸就连饶命的时间都没有。 咔。 首先,上半身消失了。这样他应该就死了吧。剩下的下半身,在黑衣咀嚼完上半身之后也被吃掉了。在吃掉右手的时候也听得到大概这是黑衣故意的吧。嘎吱、嘎吱,咀嚼坚硬骨头和肉的声音响遍房间。 「我吃饱了。」 全部都吃完之后,黑衣就变回了人的外形。破掉的制服也很不可思议的恢复了…………那么,最初相遇的时候那是怎么回事。 「那么,很闲吗?主人。」 「…………啊。」 要是一直留在这就会被人怀疑的。要让立夏的爸爸就这样被当成失踪。原本好像就会有出门后一段时间不回来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吧…………积极去寻找的人,应该也没有吧。 「走吧。」 二人离开了 谁也不在的和室。 ◇ 「今晚就可以安静的睡觉了。」 在睡床上的黑衣如此说道。 「…………」 十夜什么都没有说。十夜现在在自己的床上,卷着被子。房间里也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所以非常的黑。 在那之后虽然迟到了一点,十夜还是去上学了。因为事先有说家里有事,所以老师也没有怀疑……之后看来的话虽然有和立夏爸爸的失踪扯上关系的可能性吧。但是到了紧要关头还可有黑衣的力量可以利用,只要找不到尸体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主人怎么还黑着脸?这样那女孩就会得到幸福了吧?」 没错,正是如此。这样立夏应该就可以幸福了。让立夏所痛苦的原因已经被十夜消除了…………杀掉了。没错,杀掉了。并不是为了保命,也不是为了支付与黑衣的代价…………是仅凭十夜自己的意志杀掉了。 「唔……!?」 一股呕吐感涌上来了。这是对自身的生理性厌恶感。同时也是做了不被允许的事情的后悔。在那,直到那个瞬间都没有感受到,但是之后就像是要压溃十夜一样不断袭来。 「哎呀哎呀,之前那些男人的事情也是一样主人总是重蹈覆辙……主人啊,要是不快点习惯的话接下来可不行啊。」 「吵死……了……」 十夜随便回了句话。这怎么习惯……怎么习惯得了。杀人这件事,怎么可能是说习惯就习惯的了。 「不过主人啊,下个月主人又要让我去吃掉别人才行了。」 没错,这是契约的内容。 「到时候主人还想要重复同样的痛苦与后悔吗?」 「…………」 十夜回答不了。无法回答。下次,没错还有下次。只要和黑衣的契约还在,每个月十夜都要让黑衣去吃掉一个人才行…………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黑衣就会凭自己的意志吃掉某人的了。那说不定是素未谋面的人,说不定是认识而且重要的人。 「还有啊,主人。」 黑衣还继续说着。 「主人这次不是为了支付契约让我吃掉了那女孩的爸爸…………说不定之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种事情……!」 没有办法……说没有。十夜已经得到了名为黑衣这最强的joker。同样的事情发生时…………十夜绝对无法运行的不讲理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说实话十夜没有不在此选择黑衣的自信。 「这,没什么不好的。」 黑衣在十夜耳边细细低语。 「这个世上之所以需要协调性是因为个体无法与集团作对。所以时刻都要恭维与服从…………但是主人不一样。虽然主人是个体,但是拥有我这个堪比与集团的joker。所以没有遵循社会的伦理的必要了。」 说不定、说不定是这样没错。黑衣所说的从另一个方面看来说不定是正确的。不过这是从最初就是强者的黑衣的思考方式,只是一名平凡学生的十夜没有办法马上接受。 「稍微……安静点。」 杀了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了解。」 黑衣点了点头,随后便闭嘴了。但是黑衣一直看着十夜……就像看着有趣的东西一样,笑着一直看着。 「…………」 然后十夜就在想要不要直接下令让黑衣不要看…………但是十夜觉得这并没有意义。不管黑衣有没有在看自己,十夜心中的厌恶感和后悔都是不会消失。 只能,忍受…………下去。 ◇ 等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就算是外出鬼混也好,一个月都不回来的话谁都会觉得奇怪的。立夏的妈妈已经报案了,警察也有来过调查…………最初立夏她们也受到了怀疑的样子。因为家庭暴力的事情附近的居民都是知道的。可是调查之后立夏她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尸体也没有找到怀疑很快就消除了。 「主人,今天也睡眠不足吗?」 「…………烦死了。」 回答着讽刺的问题十夜走出了家门。一如既往的早餐…………不对,这是和稍微不就之前的日常所不一样的最近的早晨。因为爸爸的失踪,在那之后十夜基本没有见过立夏……说实话,十夜也有刻意回避立夏。 「啊…………」 所以今天十夜也是和黑衣一起上学…………应该是这样才对,但是立夏却在眼前。 「十夜君,早上好。」 在那并没有往常那爽朗的笑容……立夏露出了稍带寂寞与疲劳的笑容。 「啊、啊……早上好。」 在十夜回答的时候,立夏走了过来。 「早安。」 黑衣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露出了伪装的笑容。 「嗯,黑衣同学早上好。」 但是回应的立夏表情依然是阴暗的。 为什么? 十夜浮现出了这个疑问。明明知道这是绝对不可以问的问题,但是十夜却非常想要问出口。 「总觉得……好久没有见面的样子了。」 「嗯,是呢……」 轻轻的点了点头。 「发生了……很多事。」 立夏的声音非常阴暗,这让十夜非常心痛。 「你也……很辛苦呢。」 十夜只能说这些。 「…………呐,十夜君。」 犹豫的立夏还是开口了。 「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呢?」 「!?」 立夏突然问的这个问题,让十夜愣住了。 「爸爸他不见了之后……妈妈也好,弟弟也好,都好像非常的高兴。当然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我可以感到这样的气氛。」 立夏好像很悲伤的说道。 「这个,呐……我也没办法说爸爸他没有错。每天都不去工作就知道喝酒,还会打妈妈和弟弟……」 即使如此,立夏也没有说出自己被打的事情。 「但是,但是…………她也是我的爸爸。我想起了过去那温柔的爸爸…………我一直都希望爸爸他可以变回以前那样的。」 说着立夏笑了出来……像是哭泣一样的笑容。 「呐,我……是不是该高兴呢?还是说,哭出来比较好?」 『我不知道』立夏小声说道。 而且十夜……回答不了。回答不了才对。 你应该高兴。 这种话…………十夜说得出口才怪。 「抱歉……我,说了些奇怪的话呢。」 立夏笑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没有回答的十夜。 「我,先走了呢…………现在,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立夏小声的说道,就这样背对着十夜离开了。十夜没有追上去,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立夏的背影而已。 「我…………最,差劲了。」 看不到立夏之后,十夜说道。 「明明知道的。我明明就知道的。明明就知道的……立夏并没有期望过这些。我明明就知道不管对怎么对待,孩子都是不可能憎恨爸爸的。我明明知道立夏没有期望过爸爸的死或者消失的!」 十夜大声叫着……因为无法忍耐了。 「所以,这都是我的自把自为。因为我讨厌他所以就杀掉了。因为讨厌立夏受伤……讨厌听到立夏的悲鸣所以就杀掉了。」 没错,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做出选择的是我……错的都是我。」 杀人是不被允许的事情……明明是知道 的。 「然而,我却……希望得到原谅。希望立夏说出,爸爸不在了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归咎给立夏了。我就可以说是为了立夏而杀人了!」 就像自身无法忍受一样十夜大声叫道。 「我想要,归咎成立夏的错……得到立夏的原谅。」 明明是自己擅自杀掉的。 「我真是…………最差劲了。」 十夜又说了一次。然后就低下了头……闭上了嘴。没有去上学,也没有回家,只是一直低头站在原地。 黑衣一直看着十夜。 就像平时一样,笑着看着。 笑着。 笑着。 笑着。 一边笑着一边看着。 仿佛,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东西一样。 可笑得让人忘记时间一般。 4章 他的食人者的内情 回过神来大约够了三十分钟吧。在这段呆站着时间十夜的心情稍微冷静下来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然后注意到了,不可以一直傻站在这里。 「嗯,总算冷静下来了。」 对依然在这里的黑衣感到厌烦的十夜转了过去。 「…………你还在啊。」 「当然。因为有没有许可就不可以离开主人身边的命令在。」 黑衣笑了起来。这笑容让十夜觉得非常的讨厌。 「我知道了。你走吧。」 「嗯?」 「我是说你爱去哪就去哪……我今天不去上学了。」 事到如今到了学校,也没有脸面去见立夏了。 「嗯,这样啊…………我也不去学校了。」 「…………」 这像是理所当然的话语,让十夜盯住了黑衣。 「明明不用那样盯着我也可以的。」 「快走。」 急躁的十夜说道。 「那么我就走了……主人要打醒精神。」 「?」 「没到家之前都还是在远足。」 呵呵呵,黑衣笑着跳上了民家的屋顶。然后就在屋顶之间来回跳着,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给我好好用脚走啊……」 说着,十夜就走回家去了……不过,不知何时有个男人站在那里。身穿西装,年龄大概在二十来岁左右吧。还带着眼睛乍眼看去就是非常典型的上班族。男人露出了文雅大方的笑容,看向了十夜。 「神咲……十夜没错吧?」 男人靠近后,如此问道。 「我是,有和贵干……」 正问男人有什么事的时候。 砰。 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诶?」 十夜猛的张开了嘴。感觉到的是,一股暖流流出。还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十夜就倒下去了。 仅仅,这个声音很熟悉……会有这样的感觉。 啪。 鲜红的血液,从倒在地上的十夜身上扩散开来。 「…………呼。」 男人吐了口气。这是平安完成任务一般的安心气息。 「你这家伙,这是在做什么?」 「!?」 男人大吃一惊,看向了传来声音的方向。在那屋顶上有正在俯视这里的黑衣在。明明自己的主人被枪击倒地了,黑衣的表情完全看不到焦急。 「如你所见,只是在射杀他而已。」 男人边举起那作为凶器的手枪,边回答黑衣。此时男人已经不再动摇恢复了平静。 「比起这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在那的?我明明已经确认了你离开了这里才对的。」 「没什么,这很简单。」 咚,黑衣跳到了男人的面前。 「在你确认了我离开之后,我悄悄的回来了而已。这点距离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 「哈哈哈,原来如此。」 这并不好笑。但是黑衣却笑了。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我附近打转……于是,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所以这次就制作了点破绽。然后你就上钩了。」 「真是让人惭愧。」 男人像是诚惶诚恐一样说道……这让黑衣笑了起来。 「真敢说,明明就是知道还上钩的。即使知道这是人为制作的破绽也赌上这里的可能性…………而且还实现了目的吧?」 「…………」 男人没有回答,黑衣也没有在意。 「那么,你是什么人?」 黑衣问道。然后男人行了一个礼。 「初次见面,我叫田中圭一郎。我于这个国家的退魔省这一组织里担任退魔官的职务。」 「没有听过这样的部门呢。」 「这是没有公开的机关。」 「嗯。」 黑衣点了点头。因为到了现代超自然一类全部被归到了迷信呢。这样的话负责这一块的部门会没有在舞台上也不奇怪。 「那么,退魔官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要杀死我的主人?」 「这当然是为了,封印你。」 「哦。」 黑衣好像很有兴趣的看着田中。 「你的存在从封印解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得知了…………同时那强大的力量也一样。说实话别说退魔省了,就算召集全国的战力都没办法消灭你吧。」 「我想也是呢。」 黑衣像是理所当然一样肯定了。因为黑衣即使被封印了还依然用千里眼注视着这个世界。虽然经过长久的岁月科学技术相当发达了,但是科学所制作出来的武器对黑衣并没有效果。 能消灭黑衣的只有拥有消灭魔物力量的异能者们,但是。 「古代的退魔师就不知道了,以你的程度跟本不行。」 「正如你所说。」 遥远的过去,日本上像黑衣一样的妖怪都消灭了。也就是说消灭妖怪的力量也早就不复存在。不需要的技术最终必然会被遗忘…………至今还有些许传承下来了反而让人吃惊。 「现在已经不存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了。我们主要的工作是消灭恶灵和邪恶的咒术师…………我们没有对抗像你这样强大妖怪的技术和经验。」 「嗯,接着呢?」 「我们对你展开了很多调查…………然后根据古代的文献,里面找到了关于你封印的记载。」 「哦。」 「根据文献记载我们得知了你身上的封印只是因为契约暂时解除而已,只要让你的契约无效化封印的力量会再次启动。」 这样的话方法只有一个。既然无法直接打倒那就再度封印……只要能让契约无效,目的就可以达成了。 「所以,我们就决定杀死作为你主人的他。只要失去契约中关键的主人契约也会跟着无效的。你就会再次受到封印…………才对。」 好像很困扰一样,田中耸了耸肩。 「但是,为什么你没有受到封印?」 田中原本也没有期待封印会马上出效果。毕竟对手是神话级的妖怪。就算有所抵抗也不奇怪…………但是封印已经是成功过一次的的。那封印是等级比现在的自己要高得非常多的退魔师所施下的……所以田中认为肯定会再次封印的。 可是。从结果上来看黑衣没有遭到封印一直站在这里。而且还没有感到任何抵抗,一幅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个啊,你有两个错误。」 说着黑衣就笑了起来。 「第一是封印。你刚刚说过只要契约无效我就会遭到封印,但是当我和主人定下新的契约那一刻我就不会再遭到封印了…………嘛,你所调查的那文献是错误的。」 「这个……真是麻烦了呢。」 田中挠着头。现在他也只能做到这个。 「嘛,你也不用丧气。也没有很大的错误。」 「……怎、怎么回事?」 「契约无效之后我就会死。所以不会再次遭到封印。」 黑衣淡淡的说道。 「在定下契约时我和主人的生命就连在一起了……所以主人要是死了我也会死。」 听着的田中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那个……也就是说。」 「嗯,既然我还活着就证明主人还没有死。这是你第二个错误。」 「怎么可能……」 田中像是呻吟一般说道。 「子弹的确是射进了他的心脏……而且那不是普通的子弹。那子弹里面 可是包含了就算没有射中要还也好也可以确实让他死亡的咒力。又不是你这样的妖怪,一名普通的人类没理由会不死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类的话。」 呵呵呵,黑衣笑了起来。 「我说过的吧?我的生命和主人是连在一起了。也就是说想要杀掉主人需要杀掉我同等的力量……就凭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 田中只能沉默了……但是,他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十夜。 「!?」 就在这像是算好的时间点上,十夜的手指动了一下。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的样子,所以身体并没有动。但是作为十夜还活着的证明这已经就足够了。 「果然还没有完全习惯我的力量恢复有点慢……既然有我的生命支持想要杀死主人就是不可能的。」 「…………看来是这样了呢。」 田中很爽快的承认了。 「选项错了呢。如果想要杀掉我的话就不应该对主人做出这种事,应该直接过来和主人交涉。这样的话,可能还能杀了我。」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因为我会绝对服从主人的……如果主人叫我去死的话我就会去死。」 「!?」 田中非常惊讶的看着黑衣。 「可是,这样的话他也会死吧?」 根据黑衣所说的,两人的生命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刚刚说的,那是主人先死的情况。契约的关键在于我,如果我死了的话比起主人的死契约会先跟着无效……会死的只有我。」 黑衣随口就说出了这些重要的事情。 「那么,你要怎么做?我想主人再过五分钟就会醒了。」 「…………」 迷茫的田中看着黑衣和十夜…………然后叹了口气。 「今天我就先走了。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与他的交涉还是暂且搁置一些时间比较好吧。」 「伤害了主人的人你觉得能简单逃走吗?」 「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放我走呢。」 想也是不行的呢……田中啊哈哈的苦笑起来。 「嘛,你走吧。」 「诶。」 田中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是说放你走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 「嗯。」 对着心怀疑念的田中黑衣点了点头。 「我的确是主人的仆人,但是没有命令是不会擅自行动的。因为主人叫我不能随便去吃人…………你能逃走的话也会很高兴的吧?」 「诶,当然。」 这次田中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向上头报告我们的力量不管是你,还是你的主人都无法杀死。早知道就不要轻举妄动看看情况还好呢…………算了,不久之后我想我就会来跟他谢罪的了……」 田中一瞬看向了十夜,然后又看回了黑衣。 「请带我向他传达我的歉意。还有『虽然大致上的行动都被默许了,但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出头。』也请带我转达。」 「明明一上来就想要杀死对方,这变得也太快了呢。」 田中吃惊的看着黑衣。 「嘛,目前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交涉了。」 看不出歉意的田中回答道。 「就像吃人的家伙呢。」 「…………那是你吧?」 「没错。」 呵呵呵,黑衣又笑了起来。 「这没什么好笑的吧……」 死心了的田中低声说道。 「嘛,现在也别无他法了……那么就失礼了。」 说完之后田中就转过身去了,步行离开了。他的背影完全没有看出有在保持警戒。反正怎么做黑衣要想杀的话肯定还是能杀…………所以就没有警戒的必要了,田中就是出于这样的心态。 「嗯,是个相当有趣的家伙呢。」 看不到田中之后黑衣说道…………随后黑衣看向了是也。 「主人啊,醒过来了吧?」 没有回应。 可是倒在地上的十夜突然动了起来,慢慢的站了起来。 ◇ 注意到的时候,剧痛在身体四处游走。特通从胸向全身扩散……但是后来疼痛在慢慢褪去,于是十夜马上可以思考别的事情了。 首先是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倒下。 胸口突如其来的疼痛。 像是火药爆炸一样的声音。 询问自己姓名的男人。 …………十夜马上意识到自己被枪击中了。 接着十夜想的并不是『为什么?』。 啊,自己就连死也不被允许啊。 十夜放弃了。 接着十夜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现在。 「…………咳,啊咳。」 十夜咳出了残留在喉咙中的血。血也止住了。伤口也不痛了,站起来之后还能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是子弹。好似是在伤口恢复的时候被挤出来的…………十夜,终于有了『这不是普通的身体』的实感了。 「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在十夜想要去捡起那子弹的时候,黑衣制止了。 「那子弹为了杀人包含了非常多的诅咒。虽然要杀死主人力量还不够,但是碰到的话还是会烧伤的。」 十夜缩回了手盯着子弹。就算黑衣这样说十夜也是感受不到任何不祥的印象。 「这个我一会来处理。这对于身为妖怪的我是没有意义的。」 「…………」 十夜将视线从子弹上移开后看向了黑衣。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十夜开始向黑衣询问事情经过。 「一开始。」 黑衣爽快的回答了。 「我和主人是由契约连在一起的…………不可能会不知道吧?」 「…………」 这样的话,一开始就全部说出来了啊。 「黑衣。」 「什么?」 怀着些许犹豫,十夜开口了。 「如果我命令你去死的话……你真的会去死吗?」 「嗯。」 黑衣马上点头回应。 「刚刚和那退魔官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如果命令我去死的话我马上就会去死。」 『不然试一试』,笑着的黑衣就像如此说着…………十夜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黑衣明明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还反问十夜。 「为什么,要定下这样的契约。」 这种导致自己死亡的契约,怎么想都很奇怪。如果利大于弊的话还有考虑的余地…………但是根据十夜所知并非如此。 「如果不订立契约的话,就无法从那封印里出来。」 「就算如此……」 十夜无法理解。的确订立契约之后就可以到外面来了……但也没有自由。出来的代价是就算让自己去死也要绝对服从。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勉强离开封印,寻找其他方法要更好。 「并非如此。」 黑衣就像看透了十夜想法一样说道。 「价值会因为人而发生改变。对主人而言无益的事情,对我而言是有意义的…………如果为了这个就可以不怕风险。」 「…………那是,什么?」 这可以将自己的性命放上天平的利益到底是什 么。 「呆在人的身边。」 一瞬间,十夜没能理解这话的意义。 「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黑衣笑了起来。 「我要呆在人的身边。而其不是偷偷摸摸的,是堂堂正正的。」 「为什么,要做这些……」 不米你告白。有不惜性命也要呆在人类的身边的理由吗? …………因为,黑衣可是吃人的,而且还是拥有压倒性力量的妖怪。十夜不管怎么想黑衣都是不会接近人类,绝对不会和有交点的存在。黑衣到底为什么会想要和人类居住在同一个世界呢。 这时黑衣没有笑。 「因为……我喜欢人类。」 「诶。」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十夜迷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黑衣是吃人的……说不定是别的喜欢。 「啊,我并不是喜欢人类的味道。」 黑衣马上否定了。 「如果说到人类的味道我没有什么感觉。不过要说那味道的话…………并不怎么好就是了。」 「…………我没有问你这些。」 「嗯,这样啊。」 黑衣点了点头。 「那么,就继续好了。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吃人……倒不如说,我是爱着人类这个种族的,这样也不为过。」 应该是这样的吧……既然如此,就不要吃人了啊。 「人类,很有趣啊。」 「有、趣……?」 「没错。」 黑衣点了点头。 「人类不管怎么看都不会厌。要说我所感到的……那就是,和人类去动物园看动物时会感到有趣一样的感觉。」 「…………」 这只能让十夜感到这是对人类这一种族的侮辱…………不过从黑衣这样的存在看来的话,人类应该就是这样的存在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十夜就更搞不懂了。 「…………就只有这些吗?」 「嗯?」 「理由就只有这些吗?」 「嗯。」 黑衣点了点头。 「不能理解吗?」 「…………是啊。」 十夜认为自己是不会拼上性命去看动物园的动物的。而且黑衣也说过即使遭到了封印也有用千里眼看着外界…………这样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冒险到外面来。 「用千里眼看和亲眼所见是不一样的。」 这个,十夜可以理解。就算在电视上见过观光地,但是到了自己亲自去的时候印象会大不相同。这大概是请把不只从视觉而来,而是利用五感所感觉吧。 「即使如此…………我也搞不懂。」 就算这样十夜也无法理解。 「嘛,人类是无法理解的吧。」 黑衣笑了。 「忘掉了吗……我可是妖怪。会吃人的怪物。就算有和人类完全不一样的价值观也不奇怪。」 这个……说不定是这样。 「我啊,从出生的时候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只要想吃人的话随便就能吃到,来消灭我的家伙全部都被我吃掉了…………可视,总有两个字盘踞在我心中。」 「那是什么?」 「是,无聊。」 黑衣发出的声音像是从心底感到无聊的声音。 「我没有想做的事情。因为一开始就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不需要任何努力。如果能像其他妖怪因为吃到人类而感到喜悦那就好了……但是在我看来人类的味道并不怎么样。」 听了黑衣的话,十夜感到了一个疑问。 「像其他妖怪一样……」 「啊,我在妖怪之中是非常奇怪的存在。基本妖怪就是为了吃人而存在的。那些家伙的生存目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但是我怎么都觉得这个非常无趣。」 像是感到为难的黑衣如此说道。 「所以我选择了和那些家伙不一样的生存之道。我学会了化为人形的术变成人生活…………这样的话就能观察人类了。」 「…………所以说,契约什么的根本就是不需要的啊。」 就算不订立这样的契约,也可以观察人类啊。 「并非如此……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吃人的。如果人不断失踪的话肯定会有人寻找原因吧?」 这样的话人开始失踪的时期就会和黑衣出现的时期一致了。 「就没有不吃人的选项吗?……黑衣,不是不喜欢吃人的吗?」 黑衣自己也说过好多次了。 「没有。」 可是黑衣马上否定了。 「吃人是妖怪的本能……如果不吃的话就会饥渴。饥渴的话就会发狂。」 此时黑衣的声音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过去,有一次我一直没有吃过人…………过了两个月左右,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把整条村给吃光了。」 这是即使拥有强大力量的黑衣也无法挣脱的。 「最低限度,一个月要吃一次人这样就不会有事。以后,一直就遵照这个时限。」 所以这就是契约代价的理由。 「因为我吃掉了的整条村子,大约过了三个月。人基本都不见了,但是有一个退魔师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我感到非常的惊讶,那家伙是来和我订立契约的。」 「那就是,现在这个契约吗?」 「没错。」 黑衣点了点头。 「那是个相当有趣的男人。他可是想让比自己强得多的妖怪成为仆人…………一般的话肯定会被杀的。」 「但是,你接受了吧?」 「接受了。」 黑衣没有任何犹豫答道。 「契约的代价是每个月要吃一个人。契约的内容是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这就是条件。」 一般来讲这种契约绝度是不会接受的。 「可是我还是接受了。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呆在人的身边了。」 「但是,还是要吃人吧?」 「嗯,要吃。当时退魔师就和公务员差不多。所以我就吃逃犯、死刑犯…………因为是人选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怪罪下来了。」 这就是契约的理由。并不是有黑衣选择,而是由人选出被吃的对象的话,这样就可以呆在人的身边了。 「嘛,这也就只持续了五年左右……当时的帝王下令要消灭所有的妖怪。这包含被人驯服的妖怪。」 这么说起来,黑衣以前说过这个…………所以现代才会没有妖怪。 「但是,为什么黑衣会没有事?」 如果是订立契约之前,黑衣肯定会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但是订立了契约的黑衣如果被命令去死的话肯定会死的。 虽然最后黑衣被封印了,但是也太奇怪了。 「因为当时我的主人并不打算杀我。但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最终就采取了封印这形式。」 结果黑衣就被周围所遗忘,一直活到了现在。 「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杀你?」 「不知道呢。」 黑衣轻轻的摇了摇头。 「说不定是对我生情了,或者是想要以后可以再使役我也说不定。嘛,从封印的设计看来应该是后者吧。因为解除封印的条件是对契约者有利的。不管怎样,我活到了现在,要是没有契约的话也是到不了外面的……这就是全部的经过。」 然后黑衣看着是也。 「那么,要怎么 办?」 黑衣问道。 「什么……」 「要杀了我吗?」 「!?」 黑衣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让十夜哑口无言。 「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如果命令我去死的话我就会去死。这么一来一直缠着主人的恶梦也会结束…………主人就自由了。」 这话非常有魅力。黑衣是强大的妖怪。如果有黑衣当仆人的话,肯定可以支配这个国家吧…………但是十夜并不希望这样。因为十夜所期望的事情只有一件。 但是,这愿望已经不能实现了。 十夜…………无法实现。 「我说,黑衣。」 「什么?」 「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杀死黑衣,如果不说的话……明明一直就不会知道才对的。 「没什么,这很简单。」 黑衣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比较有趣。」 黑衣很享受这风险。 「…………说不定会死也?」 「死了也无所谓。」 黑衣淡淡的说道。 「死了的话就能从这无聊中解脱了……这也不错。」 于是,黑衣这番话,让十夜下定了决心。 「那么,要怎么办?」 黑衣再次询问。 接着十夜。 「不要。」 笑了起来。 十夜笑着答道。 「我是不会杀你的。」 黑衣稍微有点惊讶一样,但是很快就开口说道。 「你应该会想问为什么吧。」 黑衣没有说话,十夜便继续说道。 「因为我,需要你。」 十夜如此说道。 「哦。」 这时黑衣和十夜的视线重合到了一起。 「居然说是需要我。」 黑衣也笑了起来。 「不是因为契约的义务,而是你以你自身的意志吗?」 「没错。」 十夜点了点头。 「嗯。」 黑衣露出了像是期待什么的表情。 「那么,主人对我有什么期望?」 然后黑衣问道。 「放任食人者,不惜背负夺走人命的罪孽到底有和期望?」 黑衣正等着十夜的回答。 十夜答道。 「我……」 十夜慢慢,说了出口。 终章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 然后一如既往的早晨到来了。 「我出门了!」 立夏充满精神的出门了。立夏满脸欢笑,从她脸上只能感受到希望。当然脸上的淤青已经没有了,这仿佛完全是将她的心表达出来的笑容。 「早上好。」 对着这样的立夏,十夜小声说道。这句话没有传到立夏的耳中,她也没有看向立夏笔直的向学校走去。 「早上好。」 身后,黑衣面带微笑的说道。 「…………早上好。」 「为什么盯着我看?」 黑衣耸了耸肩。 「招呼没必要打两次吧。」 刚刚在家明明就打过招呼了。 「也是那」 黑衣笑着答道。 「…………别这样看着我。」 「了解。」 黑衣表情瞬间认真起来。 「可是啊,主人。」 「…………什么?」 「明明是自己要做的现在却这幅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 「那女孩忘记了主人的存在,这是主人自身的愿望吧?」 「………………是啊。」 十夜点了点头。 「立夏忘掉我……这是我的愿望。」 说道,十夜便看着黑衣。 「为此,我才让你活着。」 这是十夜期望的结果。那就是立夏忘掉了十夜的存在…………甚至连十夜的存在都不会感觉的到。黑衣忠实的执行了这个命令,立夏已经完全忘掉了十夜了。 「可是,我想不明白呢。」 「…………想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对我下这种命令?」 「我,希望立夏可以获得幸福。」 十夜没有逃避直接回答了。 「这样的话有忘掉主人的必要吗?那女孩的幸福不论怎么看都是和主人在一起才对。」 「…………所以,才要忘掉。」 「嗯?」 「如果和我在一起,立夏就不会幸福。」 听了这后黑衣歪着头。 「真是矛盾呢。」 明明立夏和十夜在一起就会感到幸福,但是十夜却说这样立夏不会幸福。 「一点……也不矛盾。」 十夜挤出了这句话。 「因为我所期望的立夏的幸福…………那里并不存在我。」 「主人的期望吗?」 「没错,我所期望的幸福。」 这是十夜所期望的立夏的幸福,应该和立夏所期望的幸福是不一样的吧。但是,所以十夜才会擅自把这幸福执行到底…………因为,自己是绝对无法让立夏获得幸福的。 「主人,真是麻烦呢。」 像是吃惊一样的黑衣看着十夜。 「如果真的是为那女孩着想的话,与主人在一起果然才是最好的吧。」 「…………身边还有你这个吃人的妖怪吗?」 「这样的话杀掉我就好了吧?」 黑衣果然还是随便就说出这话了。 「知道主人和我关系的……也就只有那退魔官和退魔省而已吧?只要把他们全部杀光再杀了我就好了。这样的话就没有后顾之忧的和那女孩在一起了吧?」 「…………」 「要不然命令我将主人和这件事有关的记忆都消除再自杀也好。因为契约和主人的记忆没有关系,就算记忆没有了我也会好好执行的。」 这样的话,全部就能当做没有发生了。十夜做过的事情,黑衣做过的事情,所有事情,十夜就可以和立夏在一起了。因为障碍都已经排除了,这样就应该可以幸福了吧。 「…………我做不到。」 即使如此十夜还是摇着头。 「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忘掉一起,和立夏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光是想象一下这样的自己十夜都想作呕。这对于自己和立夏而言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吧…………但是对于现在的十夜来说,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 「嗯,主人真是笨蛋呢。」 「是啊……我是,笨蛋。」 十夜自嘲一般点了点头。 「我……喜欢立夏。」 十夜像是呻吟一般说道。 「非常的喜欢。」 十夜发出了像是哭声的声音。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已经不记得了……等到注意到,已经喜欢上了。因为在小时候就一直在一起,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别。」 「为什么那么清楚自己的心情,却不去告白呢?」 「…………因为,我是笨蛋。」 十夜再次说道。 「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心情应该是在初中的时候吧。虽然当时有想过要去告白的…………但是一直没有做到。最初开始是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吧,害怕告白会毁掉现在的关系…………不对,这应该只是借口吧。结果,我都只是没有勇气而已。」 『没错,就是没有勇气』,十夜说道。 「这样告白的事情就越拖越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事情立夏的爸爸又出了那种事。」 面对着如此消沉的立夏怎么也不是告白的气氛。 「当时想着『只要等等就好』。这样的话立夏的爸爸就会找到新工作,等到气氛好点之后就会有告白的时机了…………我是这样想的。」 可是最后立夏的爸爸都没有找到工作……出现了最坏的结果。 「结果,告白的机会根本就没有。立夏就犹如平时一样,虽然在我的面前装出没有任何不安的样子……但是怎么可能会没有不安。虽然有过想要努力解决问题的时期……结果最后都是不行。这种状态,背地里自己的女友不断被打还能和她普通的交往的这种精神力,我根本就没有。」 最后十夜能做到的也就是,至今为止保持着不变的距离担心着立夏…………可是这样的话,上到高中之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因为十夜被不良团体盯上了。为了不给原本就因为爸爸的事情很头疼的立夏再增添无谓的负担,十夜选择了远离立夏。 「就像小丑一样。」 黑衣的评价,丝毫不留情面。 「说得也是。」 十夜没有否定。 「如果勇气能再多一点就好了。如果一注意到自己的心情就去告白的话,说不定我就能以恋人的立场保护立夏也说不定了。立夏爸爸的事情也好,说不定为了立夏去打他一顿会更好。佐藤他们的事情也是,如果不是一位的忍耐,如果反抗的话,向立夏伸出手的话……说不定就能保护好她了。」 但是现实并非如此…………十夜没有向立夏告白,就疏远了立夏。明明很喜欢,明明真的很喜欢,明明只要再多些勇气的话就不用疏远立夏了。 即使如此,修复的机会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退魔省的……那个人,是叫田中吧?我被那人射中的时候完全醒悟了。我已经不能再呆在立夏身边了。我光是在她身边的话就会把她卷进来…………我,希望立夏可以获得幸福。」 「所以。」 立夏继续说道。 「我放弃了和立夏一起的日常,选择了和你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十夜没有任何迷茫,直直的看着黑衣。 「选择和我一起,也就意味着从今以后还会有人死去。」 「…………是呢。」 「之前的姑且不算,现在主人没有借口吧?」 订立契约的时候,十夜不知道 。不管是支付代价也好,还是不支付代价也好人肯定会死这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十夜现在知道了。眼前这个食人者,只要叫她去死她就会去死。只要她死了的话,就没有支付代价的必要了。 「我,需要黑衣。」 十夜清楚的说道。 「虽然立夏的记忆用黑衣的术消除了……但是并不是永久消除的。要是因为什么契机恢复了到时候需要黑衣的力量…………而且排除像立夏爸爸那样的人的时候黑衣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黑衣之前提出的可能性之一……虽然当时十夜干脆的拒绝了,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情的话,十夜会毫不犹豫的让黑衣重复同样的事情吧。 「为了这个,再有人死去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 十夜点头回应。 「我为了我自己的愿望,会杀死我认为怎么都好的人。」 「真是邪道呢。」 肯定,就是这样吧。 「而且还很愚蠢。」 黑衣笑了起来。 「居然舍弃自己最爱的人,选择和吃人的妖怪走到一起。」 「是啊,我非常愚蠢。」 即使如此十夜也没有迷茫的点了点头。 看着这样的十夜,黑衣笑了。 「人类果然好有趣。」 黑衣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要迟到了…………快点走吧。」 就像要逃避这笑容一样,十夜转过身去。 「我说,主人。」 「…………什么。」 十夜转过头去。 那像是忍不住恶作剧的脸,就在眼前。 「什么!?」 十夜慌慌张张把脸缩回去,不禁把手伸向唇去。 「你,突然,做些什么!?」 满脸通红的十夜慌慌张张的叫道…………黑衣果然还是笑了起来。 「讨厌吗?」 黑衣笑着说道。 「主人刚刚说了要和我在一起吧?」 「这、这和刚刚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这和求婚是差不多呢。」 「什么!?」 「所以,这就是我的回应。」 黑衣笑了起来。 这不管怎么看都是黑衣在作弄十夜,于是十夜盯着黑衣。 「事先说好了!」 「嗯?」 「我可是最讨厌你的!」 十夜大声叫道……黑衣呆呆的看着十夜。 「原来如此。」 理解了。 「这就是传闻中的傲娇啊。」 「才不是呢~~~~~~~~~~~~~~~~~~~~~~!」 十夜的喊声响彻整条住在街。 配合着十夜的声音,黑衣的笑声也响彻整条住在街。 后记 初次见面,我是火海坂猫。您能拿起这本书真是非常感谢。希望不光是拿起而已最好能带去柜台。在此我要再次奉上我的谢意。 好了接下来,说起后记这个东西…………有很多。虽然我个人而言后记有个两页就觉得够了。首次刊行的作品一上来就要写四页难度真是有点高。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填满这四页……没有办法只能写出这种糟糕的文章了。 那么就来说下笔名吧。 如果读者有留意的话我在得奖的时候笔名有发生改变。参赏的时候用的笔名是hineko。hineko是来自某卡片游戏里面某生物的种族的。大概也只有知道游戏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笔名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的。 接着是关于这次作品的……这里面多少是还有剧透的,还没有看本篇的读者还是请不要看比较好。 嘛,其实也就是讲讲黑衣的事情。因为我比较喜欢用古语的人外角色。所以就将其作为故事的主角了。基本来讲一开始也是有进行构思的,仔细想想的话进行角色设定说不定是第一次。 但是,构想和完成品相差得真不少。最初黑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人头痛的角色。 当初的设定中黑衣虽然是妖怪但是却拥有和人一样的心,设定上是让她尽量不吃人的。从而让十夜命令她去吃人的时候会感到强烈的压力。最后十夜和黑衣二人一同背负起黑衣的苦恼结束。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至少在写第一章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预定的。说不定是因为中途觉得如果黑衣是善良的就会变得没有意思才进行了修改吧。所以最终就定位成了人外果然就是人外的角色。 页数现在还有一半……那么就来讲讲写书的契机吧。 其实比起写我更喜欢看。虽然喜欢想故事但是要写成书果然还是很不容易呢。特比自己的问法并不是很好就连日常会话都经常出点问题。 这样的我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没有绘画的才能。起初是因为『喜欢想故事但是没有绘画的才能所以漫画不行……这样小说如何?』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就开始整理以前写出来的东西了。 总之为了写小说就到处查找了不少东西。自己适当学了点东西中途发生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说下我的兴趣吧。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好就请让我度过剩下的部分吧。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需要这些话。 我的兴趣是轻小说、漫画、电影、游戏等等……大概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吧。 动画我就不怎么看了。我是那种无法在电视面前呆个三十分钟的人。但是电影却可以……这是我的兴趣呢。 电影我比较喜欢sf。比起故事,我更喜欢华丽的画面呢。 我所喜欢的作品有「tremors」虽然是部老电影但是怎么看都不会厌。虽然是在没有cg的时代但也不会逊色。这里面的演出和剧本的构成作为作家都让我受益良多。各种场面都非常的棒呢。最好是不要看重制版请去看看原版。 游戏的话我是盒子用户。rpg已经久违的没有玩了,大家一起聊天一边玩游戏也很有魅力呢。大家都是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所以种类非常丰富。主要都是mhf或者cod。特别mhf一度引退了现在回归后基本和废人一样。嘛,不好好努力也对不起一起玩的人。 可是呢。这样每天都会在一起胡闹的人距离感会想当暧昧呢。当中还有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但是完全没有这感觉。 哦,总算见到重点了……四页真是长啊。 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各位对我作品的关怀。 首先是为着个作品绘制插画的春日大人。众多精美的插画真是非常感谢。 还有编辑大人。真是非常感谢陪着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进行改稿修正。以后应该还会给您继续添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最后,我要再一次向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奉上谢意。 真是非常感谢。 初次见面,我是火海坂猫。您能拿起这本书真是非常感谢。希望不光是拿起而已最好能带去柜台。在此我要再次奉上我的谢意。 好了接下来,说起后记这个东西…………有很多。虽然我个人而言后记有个两页就觉得够了。首次刊行的作品一上来就要写四页难度真是有点高。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填满这四页……没有办法只能写出这种糟糕的文章了。 那么就来说下笔名吧。 如果读者有留意的话我在得奖的时候笔名有发生改变。参赏的时候用的笔名是hineko。hineko是来自某卡片游戏里面某生物的种族的。大概也只有知道游戏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笔名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的。 接着是关于这次作品的……这里面多少是还有剧透的,还没有看本篇的读者还是请不要看比较好。 嘛,其实也就是讲讲黑衣的事情。因为我比较喜欢用古语的人外角色。所以就将其作为故事的主角了。基本来讲一开始也是有进行构思的,仔细想想的话进行角色设定说不定是第一次。 但是,构想和完成品相差得真不少。最初黑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人头痛的角色。 当初的设定中黑衣虽然是妖怪但是却拥有和人一样的心,设定上是让她尽量不吃人的。从而让十夜命令她去吃人的时候会感到强烈的压力。最后十夜和黑衣二人一同背负起黑衣的苦恼结束。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至少在写第一章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预定的。说不定是因为中途觉得如果黑衣是善良的就会变得没有意思才进行了修改吧。所以最终就定位成了人外果然就是人外的角色。 页数现在还有一半……那么就来讲讲写书的契机吧。 其实比起写我更喜欢看。虽然喜欢想故事但是要写成书果然还是很不容易呢。特比自己的问法并不是很好就连日常会话都经常出点问题。 这样的我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没有绘画的才能。起初是因为『喜欢想故事但是没有绘画的才能所以漫画不行……这样小说如何?』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就开始整理以前写出来的东西了。 总之为了写小说就到处查找了不少东西。自己适当学了点东西中途发生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说下我的兴趣吧。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好就请让我度过剩下的部分吧。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需要这些话。 我的兴趣是轻小说、漫画、电影、游戏等等……大概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吧。 动画我就不怎么看了。我是那种无法在电视面前呆个三十分钟的人。但是电影却可以……这是我的兴趣呢。 电影我比较喜欢sf。比起故事,我更喜欢华丽的画面呢。 我所喜欢的作品有「tremors」虽然是部老电影但是怎么看都不会厌。虽然是在没有cg的时代但也不会逊色。这里面的演出和剧本的构成作为作家都让我受益良多。各种场面都非常的棒呢。最好是不要看重制版请去看看原版。 游戏的话我是盒子用户。rpg已经久违的没有玩了,大家一起聊天一边玩游戏也很有魅力呢。大家都是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所以种类非常丰富。主要都是mhf或者cod。特别mhf一度引退了现在回归后基本和废人一样。嘛,不好好努力也对不起一起玩的人。 可是呢。这样每天都会在一起胡闹的人距离感会想当暧昧呢。当中还有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但是完全没有这感觉。 哦,总算见到重点了……四页真是长啊。 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各位对我作品的关怀。 首先是为着个作品绘制插画的春日大人。众多精美的插画真是非常感谢。 还有编辑大人。真是非常感谢陪着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进行改稿修正。以后应该还会给您继续添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最后,我要再一次向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奉上谢意。 真是非常感谢。 初次见面,我是火海坂猫。您能拿起这本书真是非常感谢。希望不光是拿起而已最好能带去柜台。在此我要再次奉上我的谢意。 好了接下来,说起后记这个东西…………有很多。虽然我个人而言后记有个两页就觉得够了。首次刊行的作品一上来就要写四页难度真是有点高。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填满这四页……没有办法只能写出这种糟糕的文章了。 那么就来说下笔名吧。 如果读者有留意的话我在得奖的时候笔名有发生改变。参赏的时候用的笔名是hineko。hineko是来自某卡片游戏里面某生物的种族的。大概也只有知道游戏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笔名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的。 接着是关于这次作品的……这里面多少是还有剧透的,还没有看本篇的读者还是请不要看比较好。 嘛,其实也就是讲讲黑衣的事情。因为我比较喜欢用古语的人外角色。所以就将其作为故事的主角了。基本来讲一开始也是有进行构思的,仔细想想的话进行角色设定说不定是第一次。 但是,构想和完成品相差得真不少。最初黑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人头痛的角色。 当初的设定中黑衣虽然是妖怪但是却拥有和人一样的心,设定上是让她尽量不吃人的。从而让十夜命令她去吃人的时候会感到强烈的压力。最后十夜和黑衣二人一同背负起黑衣的苦恼结束。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至少在写第一章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预定的。说不定是因为中途觉得如果黑衣是善良的就会变得没有意思才进行了修改吧。所以最终就定位成了人外果然就是人外的角色。 页数现在还有一半……那么就来讲讲写书的契机吧。 其实比起写我更喜欢看。虽然喜欢想故事但是要写成书果然还是很不容易呢。特比自己的问法并不是很好就连日常会话都经常出点问题。 这样的我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没有绘画的才能。起初是因为『喜欢想故事但是没有绘画的才能所以漫画不行……这样小说如何?』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就开始整理以前写出来的东西了。 总之为了写小说就到处查找了不少东西。自己适当学了点东西中途发生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说下我的兴趣吧。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好就请让我度过剩下的部分吧。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需要这些话。 我的兴趣是轻小说、漫画、电影、游戏等等……大概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吧。 动画我就不怎么看了。我是那种无法在电视面前呆个三十分钟的人。但是电影却可以……这是我的兴趣呢。 电影我比较喜欢sf。比起故事,我更喜欢华丽的画面呢。 我所喜欢的作品有「tremors」虽然是部老电影但是怎么看都不会厌。虽然是在没有cg的时代但也不会逊色。这里面的演出和剧本的构成作为作家都让我受益良多。各种场面都非常的棒呢。最好是不要看重制版请去看看原版。 游戏的话我是盒子用户。rpg已经久违的没有玩了,大家一起聊天一边玩游戏也很有魅力呢。大家都是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所以种类非常丰富。主要都是mhf或者cod。特别mhf一度引退了现在回归后基本和废人一样。嘛,不好好努力也对不起一起玩的人。 可是呢。这样每天都会在一起胡闹的人距离感会想当暧昧呢。当中还有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但是完全没有这感觉。 哦,总算见到重点了……四页真是长啊。 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各位对我作品的关怀。 首先是为着个作品绘制插画的春日大人。众多精美的插画真是非常感谢。 还有编辑大人。真是非常感谢陪着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进行改稿修正。以后应该还会给您继续添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最后,我要再一次向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奉上谢意。 真是非常感谢。 初次见面,我是火海坂猫。您能拿起这本书真是非常感谢。希望不光是拿起而已最好能带去柜台。在此我要再次奉上我的谢意。 好了接下来,说起后记这个东西…………有很多。虽然我个人而言后记有个两页就觉得够了。首次刊行的作品一上来就要写四页难度真是有点高。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填满这四页……没有办法只能写出这种糟糕的文章了。 那么就来说下笔名吧。 如果读者有留意的话我在得奖的时候笔名有发生改变。参赏的时候用的笔名是hineko。hineko是来自某卡片游戏里面某生物的种族的。大概也只有知道游戏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笔名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的。 接着是关于这次作品的……这里面多少是还有剧透的,还没有看本篇的读者还是请不要看比较好。 嘛,其实也就是讲讲黑衣的事情。因为我比较喜欢用古语的人外角色。所以就将其作为故事的主角了。基本来讲一开始也是有进行构思的,仔细想想的话进行角色设定说不定是第一次。 但是,构想和完成品相差得真不少。最初黑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人头痛的角色。 当初的设定中黑衣虽然是妖怪但是却拥有和人一样的心,设定上是让她尽量不吃人的。从而让十夜命令她去吃人的时候会感到强烈的压力。最后十夜和黑衣二人一同背负起黑衣的苦恼结束。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至少在写第一章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预定的。说不定是因为中途觉得如果黑衣是善良的就会变得没有意思才进行了修改吧。所以最终就定位成了人外果然就是人外的角色。 页数现在还有一半……那么就来讲讲写书的契机吧。 其实比起写我更喜欢看。虽然喜欢想故事但是要写成书果然还是很不容易呢。特比自己的问法并不是很好就连日常会话都经常出点问题。 这样的我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没有绘画的才能。起初是因为『喜欢想故事但是没有绘画的才能所以漫画不行……这样小说如何?』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就开始整理以前写出来的东西了。 总之为了写小说就到处查找了不少东西。自己适当学了点东西中途发生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说下我的兴趣吧。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好就请让我度过剩下的部分吧。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需要这些话。 我的兴趣是轻小说、漫画、电影、游戏等等……大概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吧。 动画我就不怎么看了。我是那种无法在电视面前呆个三十分钟的人。但是电影却可以……这是我的兴趣呢。 电影我比较喜欢sf。比起故事,我更喜欢华丽的画面呢。 我所喜欢的作品有「tremors」虽然是部老电影但是怎么看都不会厌。虽然是在没有cg的时代但也不会逊色。这里面的演出和剧本的构成作为作家都让我受益良多。各种场面都非常的棒呢。最好是不要看重制版请去看看原版。 游戏的话我是盒子用户。rpg已经久违的没有玩了,大家一起聊天一边玩游戏也很有魅力呢。大家都是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所以种类非常丰富。主要都是mhf或者cod。特别mhf一度引退了现在回归后基本和废人一样。嘛,不好好努力也对不起一起玩的人。 可是呢。这样每天都会在一起胡闹的人距离感会想当暧昧呢。当中还有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但是完全没有这感觉。 哦,总算见到重点了……四页真是长啊。 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各位对我作品的关怀。 首先是为着个作品绘制插画的春日大人。众多精美的插画真是非常感谢。 还有编辑大人。真是非常感谢陪着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进行改稿修正。以后应该还会给您继续添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最后,我要再一次向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奉上谢意。 真是非常感谢。 初次见面,我是火海坂猫。您能拿起这本书真是非常感谢。希望不光是拿起而已最好能带去柜台。在此我要再次奉上我的谢意。 好了接下来,说起后记这个东西…………有很多。虽然我个人而言后记有个两页就觉得够了。首次刊行的作品一上来就要写四页难度真是有点高。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填满这四页……没有办法只能写出这种糟糕的文章了。 那么就来说下笔名吧。 如果读者有留意的话我在得奖的时候笔名有发生改变。参赏的时候用的笔名是hineko。hineko是来自某卡片游戏里面某生物的种族的。大概也只有知道游戏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笔名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的。 接着是关于这次作品的……这里面多少是还有剧透的,还没有看本篇的读者还是请不要看比较好。 嘛,其实也就是讲讲黑衣的事情。因为我比较喜欢用古语的人外角色。所以就将其作为故事的主角了。基本来讲一开始也是有进行构思的,仔细想想的话进行角色设定说不定是第一次。 但是,构想和完成品相差得真不少。最初黑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人头痛的角色。 当初的设定中黑衣虽然是妖怪但是却拥有和人一样的心,设定上是让她尽量不吃人的。从而让十夜命令她去吃人的时候会感到强烈的压力。最后十夜和黑衣二人一同背负起黑衣的苦恼结束。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至少在写第一章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预定的。说不定是因为中途觉得如果黑衣是善良的就会变得没有意思才进行了修改吧。所以最终就定位成了人外果然就是人外的角色。 页数现在还有一半……那么就来讲讲写书的契机吧。 其实比起写我更喜欢看。虽然喜欢想故事但是要写成书果然还是很不容易呢。特比自己的问法并不是很好就连日常会话都经常出点问题。 这样的我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没有绘画的才能。起初是因为『喜欢想故事但是没有绘画的才能所以漫画不行……这样小说如何?』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就开始整理以前写出来的东西了。 总之为了写小说就到处查找了不少东西。自己适当学了点东西中途发生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说下我的兴趣吧。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好就请让我度过剩下的部分吧。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需要这些话。 我的兴趣是轻小说、漫画、电影、游戏等等……大概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吧。 动画我就不怎么看了。我是那种无法在电视面前呆个三十分钟的人。但是电影却可以……这是我的兴趣呢。 电影我比较喜欢sf。比起故事,我更喜欢华丽的画面呢。 我所喜欢的作品有「tremors」虽然是部老电影但是怎么看都不会厌。虽然是在没有cg的时代但也不会逊色。这里面的演出和剧本的构成作为作家都让我受益良多。各种场面都非常的棒呢。最好是不要看重制版请去看看原版。 游戏的话我是盒子用户。rpg已经久违的没有玩了,大家一起聊天一边玩游戏也很有魅力呢。大家都是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所以种类非常丰富。主要都是mhf或者cod。特别mhf一度引退了现在回归后基本和废人一样。嘛,不好好努力也对不起一起玩的人。 可是呢。这样每天都会在一起胡闹的人距离感会想当暧昧呢。当中还有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但是完全没有这感觉。 哦,总算见到重点了……四页真是长啊。 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各位对我作品的关怀。 首先是为着个作品绘制插画的春日大人。众多精美的插画真是非常感谢。 还有编辑大人。真是非常感谢陪着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进行改稿修正。以后应该还会给您继续添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最后,我要再一次向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奉上谢意。 真是非常感谢。 初次见面,我是火海坂猫。您能拿起这本书真是非常感谢。希望不光是拿起而已最好能带去柜台。在此我要再次奉上我的谢意。 好了接下来,说起后记这个东西…………有很多。虽然我个人而言后记有个两页就觉得够了。首次刊行的作品一上来就要写四页难度真是有点高。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填满这四页……没有办法只能写出这种糟糕的文章了。 那么就来说下笔名吧。 如果读者有留意的话我在得奖的时候笔名有发生改变。参赏的时候用的笔名是hineko。hineko是来自某卡片游戏里面某生物的种族的。大概也只有知道游戏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笔名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的。 接着是关于这次作品的……这里面多少是还有剧透的,还没有看本篇的读者还是请不要看比较好。 嘛,其实也就是讲讲黑衣的事情。因为我比较喜欢用古语的人外角色。所以就将其作为故事的主角了。基本来讲一开始也是有进行构思的,仔细想想的话进行角色设定说不定是第一次。 但是,构想和完成品相差得真不少。最初黑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人头痛的角色。 当初的设定中黑衣虽然是妖怪但是却拥有和人一样的心,设定上是让她尽量不吃人的。从而让十夜命令她去吃人的时候会感到强烈的压力。最后十夜和黑衣二人一同背负起黑衣的苦恼结束。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至少在写第一章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预定的。说不定是因为中途觉得如果黑衣是善良的就会变得没有意思才进行了修改吧。所以最终就定位成了人外果然就是人外的角色。 页数现在还有一半……那么就来讲讲写书的契机吧。 其实比起写我更喜欢看。虽然喜欢想故事但是要写成书果然还是很不容易呢。特比自己的问法并不是很好就连日常会话都经常出点问题。 这样的我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没有绘画的才能。起初是因为『喜欢想故事但是没有绘画的才能所以漫画不行……这样小说如何?』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就开始整理以前写出来的东西了。 总之为了写小说就到处查找了不少东西。自己适当学了点东西中途发生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说下我的兴趣吧。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好就请让我度过剩下的部分吧。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需要这些话。 我的兴趣是轻小说、漫画、电影、游戏等等……大概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吧。 动画我就不怎么看了。我是那种无法在电视面前呆个三十分钟的人。但是电影却可以……这是我的兴趣呢。 电影我比较喜欢sf。比起故事,我更喜欢华丽的画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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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喜欢的作品有「tremors」虽然是部老电影但是怎么看都不会厌。虽然是在没有cg的时代但也不会逊色。这里面的演出和剧本的构成作为作家都让我受益良多。各种场面都非常的棒呢。最好是不要看重制版请去看看原版。 游戏的话我是盒子用户。rpg已经久违的没有玩了,大家一起聊天一边玩游戏也很有魅力呢。大家都是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所以种类非常丰富。主要都是mhf或者cod。特别mhf一度引退了现在回归后基本和废人一样。嘛,不好好努力也对不起一起玩的人。 可是呢。这样每天都会在一起胡闹的人距离感会想当暧昧呢。当中还有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但是完全没有这感觉。 哦,总算见到重点了……四页真是长啊。 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各位对我作品的关怀。 首先是为着个作品绘制插画的春日大人。众多精美的插画真是非常感谢。 还有编辑大人。真是非常感谢陪着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进行改稿修正。以后应该还会给您继续添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最后,我要再一次向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奉上谢意。 真是非常感谢。 初次见面,我是火海坂猫。您能拿起这本书真是非常感谢。希望不光是拿起而已最好能带去柜台。在此我要再次奉上我的谢意。 好了接下来,说起后记这个东西…………有很多。虽然我个人而言后记有个两页就觉得够了。首次刊行的作品一上来就要写四页难度真是有点高。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填满这四页……没有办法只能写出这种糟糕的文章了。 那么就来说下笔名吧。 如果读者有留意的话我在得奖的时候笔名有发生改变。参赏的时候用的笔名是hineko。hineko是来自某卡片游戏里面某生物的种族的。大概也只有知道游戏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笔名是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改的。 接着是关于这次作品的……这里面多少是还有剧透的,还没有看本篇的读者还是请不要看比较好。 嘛,其实也就是讲讲黑衣的事情。因为我比较喜欢用古语的人外角色。所以就将其作为故事的主角了。基本来讲一开始也是有进行构思的,仔细想想的话进行角色设定说不定是第一次。 但是,构想和完成品相差得真不少。最初黑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让人头痛的角色。 当初的设定中黑衣虽然是妖怪但是却拥有和人一样的心,设定上是让她尽量不吃人的。从而让十夜命令她去吃人的时候会感到强烈的压力。最后十夜和黑衣二人一同背负起黑衣的苦恼结束。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至少在写第一章的时候还是这样的预定的。说不定是因为中途觉得如果黑衣是善良的就会变得没有意思才进行了修改吧。所以最终就定位成了人外果然就是人外的角色。 页数现在还有一半……那么就来讲讲写书的契机吧。 其实比起写我更喜欢看。虽然喜欢想故事但是要写成书果然还是很不容易呢。特比自己的问法并不是很好就连日常会话都经常出点问题。 这样的我开始写小说是因为没有绘画的才能。起初是因为『喜欢想故事但是没有绘画的才能所以漫画不行……这样小说如何?』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就开始整理以前写出来的东西了。 总之为了写小说就到处查找了不少东西。自己适当学了点东西中途发生了不少问题。 接下来,说下我的兴趣吧。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是好就请让我度过剩下的部分吧。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谁会需要这些话。 我的兴趣是轻小说、漫画、电影、游戏等等……大概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吧。 动画我就不怎么看了。我是那种无法在电视面前呆个三十分钟的人。但是电影却可以……这是我的兴趣呢。 电影我比较喜欢sf。比起故事,我更喜欢华丽的画面呢。 我所喜欢的作品有「tremors」虽然是部老电影但是怎么看都不会厌。虽然是在没有cg的时代但也不会逊色。这里面的演出和剧本的构成作为作家都让我受益良多。各种场面都非常的棒呢。最好是不要看重制版请去看看原版。 游戏的话我是盒子用户。rpg已经久违的没有玩了,大家一起聊天一边玩游戏也很有魅力呢。大家都是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所以种类非常丰富。主要都是mhf或者cod。特别mhf一度引退了现在回归后基本和废人一样。嘛,不好好努力也对不起一起玩的人。 可是呢。这样每天都会在一起胡闹的人距离感会想当暧昧呢。当中还有认识了很久的人在但是完全没有这感觉。 哦,总算见到重点了……四页真是长啊。 最后还是要再次感谢各位对我作品的关怀。 首先是为着个作品绘制插画的春日大人。众多精美的插画真是非常感谢。 还有编辑大人。真是非常感谢陪着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进行改稿修正。以后应该还会给您继续添麻烦还请多多关照。 最后,我要再一次向拿起这本书的读者奉上谢意。 真是非常感谢。 序章 他所不知道的某人的事情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慢慢的跟那个一起走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摇摆着,轻飘飘的犹如鬼魅般在街上前进。刘海就像想要把脸庞隐藏起来,长长的伸延着,在那间隙下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的眼睛向着周围四处窥视。 周围很昏暗,但是那双眼睛中确实映着那个所渴望的东西。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那些从那里走来的一切,对于那个来说都是猎物。 想要斩掉。 只有那种感情快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也是被狩猎的存在。 因而,也知道了需要躲藏起来。 想要斩掉。 为了这个而躲藏起来。 为了可以斩掉更多的存在,要让眼前的猎物逃掉并躲藏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停下了。猎物中的一人停了下来。 想要斩掉。 那个感情不断地重合着以致于溢满而出。 所以,那个斩下去了。 嗤笑着。 嗤笑着。 少女嗤笑着。 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般。 却又如同知道何谓恶意般。 无邪地嗤笑着。 那当中的含义完全搞不懂,只是单纯地嗤笑着。 就像梦中一样。 就像梦醒一样。 嗤笑着。 嗤笑着。 不知不觉地嗤笑着。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慢慢的跟那个一起走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摇摆着,轻飘飘的犹如鬼魅般在街上前进。刘海就像想要把脸庞隐藏起来,长长的伸延着,在那间隙下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的眼睛向着周围四处窥视。 周围很昏暗,但是那双眼睛中确实映着那个所渴望的东西。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那些从那里走来的一切,对于那个来说都是猎物。 想要斩掉。 只有那种感情快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也是被狩猎的存在。 因而,也知道了需要躲藏起来。 想要斩掉。 为了这个而躲藏起来。 为了可以斩掉更多的存在,要让眼前的猎物逃掉并躲藏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停下了。猎物中的一人停了下来。 想要斩掉。 那个感情不断地重合着以致于溢满而出。 所以,那个斩下去了。 嗤笑着。 嗤笑着。 少女嗤笑着。 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般。 却又如同知道何谓恶意般。 无邪地嗤笑着。 那当中的含义完全搞不懂,只是单纯地嗤笑着。 就像梦中一样。 就像梦醒一样。 嗤笑着。 嗤笑着。 不知不觉地嗤笑着。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慢慢的跟那个一起走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摇摆着,轻飘飘的犹如鬼魅般在街上前进。刘海就像想要把脸庞隐藏起来,长长的伸延着,在那间隙下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的眼睛向着周围四处窥视。 周围很昏暗,但是那双眼睛中确实映着那个所渴望的东西。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那些从那里走来的一切,对于那个来说都是猎物。 想要斩掉。 只有那种感情快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也是被狩猎的存在。 因而,也知道了需要躲藏起来。 想要斩掉。 为了这个而躲藏起来。 为了可以斩掉更多的存在,要让眼前的猎物逃掉并躲藏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停下了。猎物中的一人停了下来。 想要斩掉。 那个感情不断地重合着以致于溢满而出。 所以,那个斩下去了。 嗤笑着。 嗤笑着。 少女嗤笑着。 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般。 却又如同知道何谓恶意般。 无邪地嗤笑着。 那当中的含义完全搞不懂,只是单纯地嗤笑着。 就像梦中一样。 就像梦醒一样。 嗤笑着。 嗤笑着。 不知不觉地嗤笑着。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慢慢的跟那个一起走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摇摆着,轻飘飘的犹如鬼魅般在街上前进。刘海就像想要把脸庞隐藏起来,长长的伸延着,在那间隙下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的眼睛向着周围四处窥视。 周围很昏暗,但是那双眼睛中确实映着那个所渴望的东西。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那些从那里走来的一切,对于那个来说都是猎物。 想要斩掉。 只有那种感情快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也是被狩猎的存在。 因而,也知道了需要躲藏起来。 想要斩掉。 为了这个而躲藏起来。 为了可以斩掉更多的存在,要让眼前的猎物逃掉并躲藏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停下了。猎物中的一人停了下来。 想要斩掉。 那个感情不断地重合着以致于溢满而出。 所以,那个斩下去了。 嗤笑着。 嗤笑着。 少女嗤笑着。 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般。 却又如同知道何谓恶意般。 无邪地嗤笑着。 那当中的含义完全搞不懂,只是单纯地嗤笑着。 就像梦中一样。 就像梦醒一样。 嗤笑着。 嗤笑着。 不知不觉地嗤笑着。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慢慢的跟那个一起走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摇摆着,轻飘飘的犹如鬼魅般在街上前进。刘海就像想要把脸庞隐藏起来,长长的伸延着,在那间隙下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的眼睛向着周围四处窥视。 周围很昏暗,但是那双眼睛中确实映着那个所渴望的东西。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那些从那里走来的一切,对于那个来说都是猎物。 想要斩掉。 只有那种感情快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也是被狩猎的存在。 因而,也知道了需要躲藏起来。 想要斩掉。 为了这个而躲藏起来。 为了可以斩掉更多的存在,要让眼前的猎物逃掉并躲藏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停下了。猎物中的一人停了下来。 想要斩掉。 那个感情不断地重合着以致于溢满而出。 所以,那个斩下去了。 嗤笑着。 嗤笑着。 少女嗤笑着。 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般。 却又如同知道何谓恶意般。 无邪地嗤笑着。 那当中的含义完全搞不懂,只是单纯地嗤笑着。 就像梦中一样。 就像梦醒一样。 嗤笑着。 嗤笑着。 不知不觉地嗤笑着。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慢慢的跟那个一起走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摇摆着,轻飘飘的犹如鬼魅般在街上前进。刘海就像想要把脸庞隐藏起来,长长的伸延着,在那间隙下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的眼睛向着周围四处窥视。 周围很昏暗,但是那双眼睛中确实映着那个所渴望的东西。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那些从那里走来的一切,对于那个来说都是猎物。 想要斩掉。 只有那种感情快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也是被狩猎的存在。 因而,也知道了需要躲藏起来。 想要斩掉。 为了这个而躲藏起来。 为了可以斩掉更多的存在,要让眼前的猎物逃掉并躲藏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停下了。猎物中的一人停了下来。 想要斩掉。 那个感情不断地重合着以致于溢满而出。 所以,那个斩下去了。 嗤笑着。 嗤笑着。 少女嗤笑着。 如同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般。 却又如同知道何谓恶意般。 无邪地嗤笑着。 那当中的含义完全搞不懂,只是单纯地嗤笑着。 就像梦中一样。 就像梦醒一样。 嗤笑着。 嗤笑着。 不知不觉地嗤笑着。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慢慢的跟那个一起走着。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摇摆着,轻飘飘的犹如鬼魅般在街上前进。刘海就像想要把脸庞隐藏起来,长长的伸延着,在那间隙下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芒的眼睛向着周围四处窥视。 周围很昏暗,但是那双眼睛中确实映着那个所渴望的东西。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猎物。 那些从那里走来的一切,对于那个来说都是猎物。 想要斩掉。 只有那种感情快要溢出来。 但是那个同时也知道了,自己也是被狩猎的存在。 因而,也知道了需要躲藏起来。 想要斩掉。 为了这个而躲藏起来。 为了可以斩掉更多的存在,要让眼前的猎物逃掉并躲藏起来。 可是,那双眼睛停下了。猎物中的一人停了下来。 想要斩掉。 那个感情不断地重合着以致于溢满而出。 所以,那个斩下去了。 嗤笑着。 嗤笑着。 少女嗤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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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来了。跟人类的意志无关,升起来了。 「……呜。」 醒过来了。在那同时意识也一并清醒过来。睡意简直就是一扫而光……说起来没有了睡意才是理所当然的吧。和黑衣立下契约以来,十夜的身体已经不怎么需要睡眠了。虽然即使那样睡眠还是作为单纯的习惯而留下来就是了。 「……把黑衣叫起来吧。」 向着明明是有着相同身体情况却每天睡懒觉的同居人投向视线。主张睡觉也是种乐趣倒没什么,至少即使起不来也想要她自己好好努力下啊。(起きられるならしっかりと起きてほしいところだ) 「啊咧?」 可是那里并没有黑衣的踪影。当成床而叠起来的毛毯上谁也不在。那个圈起来的空间里面,就如字面一样空空如也。(ただそこに丸まっていたであるう隙間だけがぽっかりと空いている,直译无能orz) 「……黑衣?」 即使呼唤有没有回应。既然看不见踪影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总之先洗把脸吧……」 和黑衣相处也习惯了。慌慌张张地应对的话反而正中对方下怀吧。既然定下了不得擅自离开自己身边的制约,那么至少还是在家里某处吧。再说黑衣会在被叫醒之前就起来了是很难见甚至说是第一次看见的情况呢……嘛,即使兴趣是睡觉之类的家伙也会有这种时候吧。 而且稍微去了趟厕所的可能性也有……不,那家伙有去过厕所吗? 「…………」 十夜并没有深思就从房间里出去了,向着一楼的洗手间走去。厨房方向传来了母亲做早餐的声音和香味。今天味噌汤的材料是什么呢,十夜想着这种事同时把手伸向了洗手间的门把……对,现在门正关着。 嘎啦 门打开了,而全裸的黑衣就在里面。 「早安,主人。」 完全没有把肢体藏起来的打算,沙沙的从濡湿的头发上的把香波拭去的黑衣如此说道,因为态度过于的坦然而让十夜的惊讶尽然冰释。 「啊啊,早安。」 十夜回答了之后,为了之前的目的而走向洗面台。 「才怪!」 「真是跟范本一模一样的吐槽呐。」(虽然黑衣用的是lz很萌很萌的古语风不过很可惜lz无法很好的表现出来所以请不要吐槽为什么黑衣的话偶尔正常偶尔怪怪的……) 黑衣露出了很佩服的表情。 「所以说不对啊!」 「什么?」 「为什么会全裸啊!」 「……?」 黑衣歪着头。 「全裸着洗澡有什么问题呐?」 「为什么会洗澡啊!」 大清早的。 黑衣的双唇微翘,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感觉不坏。」 黑衣继续说着。 「也不是为了这个而特地早起的呐。难得睡得正香的时候却起来了,虽然就那样继续睡也不错但也挺难的呀。」 「就那样起来太麻烦了所以就来洗澡了么。」 既然醒来了就好好起床啊。 「好冷呐。」 黑衣撅起了嘴。 「说起来主人。」 「……什么啊?」 「虽然主人始终都是用着责备的口吻,但是不如说应该受责备的反而是主人不是吗?」 「?」 「通常来说,这种场面的话应该是随便闯入来的主人那边有错吧?」 「……」 说起来好好想想。situation所指的常见场面,确实在这种场合下是男生那边的错。在打开门的时点,十夜也曾稍微考虑过这种事……话虽如此。 「那样的话你也稍微有点像样的反应才对吧?」 「唔。」 黑衣就像在思考一样稍微歪了歪头,然后说道。 「啊——h——」 沉默。 沉默。 沉默。 「……总之要出去了快穿些什么吧。」 「说的也是呐。」 「……这般宫岸加奈小姐的遗体被发现了。加奈小姐似乎是被刃物之类的东西砍中,那个伤口大概就是死亡原因。警察认为前日佐藤正一先生在路上被斩杀的案件也和这次的有关……」 「真是危险的事件呐。」 黑衣簌簌地喝着早餐的味噌汤。她的视线落到正在详细报导着事件的新闻上。对世事很感兴趣的黑衣也喜欢新闻。还是像以往一样,很喜欢日间剧和那些关系乱七八糟的广播剧,却完全不看歌舞剧。 「总之还是先留意下比较好吗?」 为了进一步了解,十夜也把视线投向了电视。与此同时,也充分理解到流入耳朵的内容了。大致上就是神出鬼没的歹徒连续犯案的样子。然而让人认为事件不同寻常的原因是,凶器为日本刀。会用这样长的东西或许可以说是很稀奇吧。 确实是很危险的事件啊……对于普通人而言。但是对于强大到对此不屑一顾的人外来说,这种事简直跟玩笑差不多。 「真过分呐,人家也是柔弱的少女来着。」 「你也叫柔弱的话这个世界的少女全部都虚弱的快死了吧。」 「很过分的话呐。」 「正确的认识才对。」 说着,十夜取过了遥控器把电视的电源关掉了。 「唔,干什么呐。」 「大清早的别看这种阴森的东西。」 太血腥了。 「不是很普通的新闻么。」 如此说道的黑衣嗤笑着。 「这种事就觉得血腥,是因为主人做了什么亏心事呐?」 「乌路赛。」 总之十夜不想在早上听到有关人死去的话题。 「早餐也吃不出味道了。」 「不是很美味么?」 「我的话的意思你知道的吧。」 十夜一边瞪着黑衣,一边让味噌汤流入喉咙。 「唔,新闻之后是今天的运势占卜。」 「你会相信占卜的事还真让人惊讶。」 「并不是那么笨的事哟?以前,也有擅长占术的熟人呐。」 「……你不觉得你说的东西等级根本不一样么?」 反正也黑衣想看的,不过是电视上的占卜节目而已。 「再说你直到昨天都完全没在意过这种事吧。」 「久违的梦见了熟人的事呐。」 「你,会做梦?」 「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十夜觉得有点意外。 「综上所说不打开电视吗?」 「综什么所说啊……而且快到该出门的时间了。」 看时钟的话再过5分钟就是平时出门的时间了。 「唔,是呐。」 这点黑衣也接受了,并开始收拾餐具。黑衣并不喜欢迟到的事,对于授课的态度也非常认真。那件事以来经过了一个月,十夜觉得仅仅看上去的话黑衣和普通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差别……虽然还是一如以往的毒舌就是了。 「……你也是个看不透的家伙呐。」 「怎么了?」 「没什么。」 十夜就这样把餐具拿到洗碗盘那,然后听到了从背后经过的母亲和黑衣交谈的声音。内容都是今天的早餐也很美味之类的寒暄话。十夜的母亲对黑衣很是关照,情况就像是多了一个女儿一样,十夜母亲对此也感到很高兴吧。 「……呼。」 今天也是就这 样前往学校,什么事都没有就回到家里。之后十夜不需要应付黑衣,一个人度过自己的时间。看看书,用电脑上上网之类的……但是,那里面已经见惯了的青梅竹马的身影并不存在就是了。 但那是十夜所期望的事情,他所期望的生活。 所以,不管那里面有着何等不可理喻的扭曲 这也一定是平稳的日常吧。 「我出门了。」 从家里出门的时间和以往一样毫无变化。一如以往的在玄关穿好鞋,然后打开门外出。然后沿着小小的前庭的道路走出房子……直到那里都是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的日常的光景。 在此之前,未曾有过端着大型枪械匍匐在地上的女性。 很近。距离大概只有五米左右吧。 而且那个枪口正对着这边。 而且目光也交接了。 简直像是被睨视着一般。 「……」 不管怎么样,说不出话来。看到非日常的事物,人类的思考会停止下来。即使是之前积累了一些非日常经验的十夜,暂时也无法考虑任何事情……什么啊这玩意是。 「那个……」 十夜好不容易终于反应过来并开始分析眼前的光景。首先对方是女性。年龄应该在二十前后吧。犹如夕阳般燃烧的赤色短发,还有凛凛的黑瞳。从平卧着的身躯上可以看到对方穿着的是白色迷彩军服一样的服装。 而且,那个女性似乎端着类似枪械的东西。巨型的枪身非常长,同时因为过于长的缘故枪身下还用三脚架一样的东西支撑着。枪口也很大。看上去就像是电影里面的对战车用狙击步枪的样子……至少看起来不像是用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的东西。 再说……为什么这种东西会指着自己这边啊? 即使思考也得不出答案。 「那个……」 不出声的话,自然听不到答复。 「你是哪位呢?」 「正義の味方様だ。」 即答。虽然是很清澈的声音,语气却非常粗暴。 「正义的,朋友……?」 「对。」 回答里没有丝毫的迷惘。 「那个……这样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你看不到么?架着枪瞄准。」 就是那么回事呢。 「不,那个,我想知道理由。」 「为了要射击。」 就是那样呢。 「……对谁?」 「你。」 可以的话真想对方可以否定,不过对方清楚地断言了。 「不要避开啊。避开的话玄关的门就会被打飞了……会让各种各样的东西坏掉的。」 「虽然我觉得即使不避开也绝对会贯穿我就是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对人用的枪吧,那个。 「啧。」 女性咂了个小小的舌……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哎」 十夜来不及反应。 咚 轰鸣响起,但是十夜感觉不到痛楚,意识也没有消失。 「啊咧……?」 呆住的十夜面前是已然见惯的身影。 「真危险呐。」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十夜前面的黑衣,就像是觉得很痛一样挥了挥右手。看样子子弹应该是被黑衣挡下来了。 「姑且不论主人,子弹就这样飞入家里面的话可是有可能伤及母亲大人的呐?」 听到这个的女性一下子,笑了。 「我可是明知道会有被害者还决定开枪的。」 「呵。」 黑衣很感兴趣的看着女性。 「也就是说明知道会打不中仍然选择射击呐?」 「……」 作为回应,女性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十夜发现,女性的腰间还别着配刀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不管与军服还是与枪相比都充满了违和感。 「明明只是怪物口气却很了不起的样子呢。」 睨视着这边。 「突然把人家说成怪物还真是过分呐。」 「把怪物说成怪物有什么错。」 回答里充满了力量……也就是说,她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果然是知道了黑衣和十夜的事么。 知道黑衣是怪物。 知道十夜是黑衣的主人。 为了将两人杀害而来。 正义的朋友……这个词让十夜的胸口隐隐作痛。 「那么,想要用那个玩具杀掉怪物嘛?」 黑衣把对战车用的武器当做玩具一样轻巧的说着……但是女性没有表现出动摇。不如说她的唇间显露出了针锋相对的笑意。 「虽然是玩具不过多少也起到了作用吧,不是么。」 「嘛,多多少少呐。」 黑衣坦率地承认……并嗤笑着。 「那个多多少少若是大量积累起来的话,要打倒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呐。」 「那就,积累给你看。」 女性回答的瞬间,枪声响起,同时黑衣的头也后仰了一些。女性手中握着大口径的手枪,射出的一发子弹正中黑衣眉间。 「然后呢?」 然而表情毫无变化的黑衣如此寻问着——的同时,枪声继续响起,黑衣的头也随之后仰。 「……真麻烦呐。」 黑衣的指尖传来了小小的声音。与此同时女性手持的手枪突然沉默下来了。不管如何扣下扳机,都没有子弹射出,只有小小的金属声响起。 「这就完了嘛?」 黑衣用无聊的口吻寻问道。 「很遗憾,没错。」 女性坦率的点了点头。 「因为某个啰嗦的家伙在眼前晃悠浪费了时间……带出来的装备和准备时间都不太够呢。而且因为在住宅街深处里面,也不能使用珍藏的大家伙。」 十夜觉得把对战车用狙击枪拿出来也足够夸张的了。 「呼呼,那么是打算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跑吗?大话倒是挺会说的嘛。」 「不可能就那样吧。」 女性一边否认,一边嗤笑着。和黑衣不同,那是非常凶暴而又带着神秘感的嗤笑。然后她把手伸向了腰间的佩刀。 「虽然我不太喜欢用这个……现在就先把这种事扔一边去吧。」 「呵。」 黑衣的表情稍稍变了。她把视线投向了刀。看上去仅仅只是把普通的日本刀而已,刀上会有古旧痕迹应该是因为这东西也经历过了一些年代了吧。 「看来察觉到了啊。」 「因为咱跟那个一样留在世间很久了呢。」(手前と同じ骨董品だからな) 女性握紧刀柄,稍稍从刀鞘拔出似乎是打算拔刀挥斩。 「等等——」 因为感到气氛不对劲所以十夜慌忙的阻止了对方。 「什么啊你丫。」 女性的视线马上就转向十夜。 「不,那个……为什么要杀掉我们?」 「退治仇敌人类的怪物需要什么理由么。」 那是正确无误的……用来反驳的理由十夜完全没有。 「知道的话就赶快去死吧。」 那个声音里果然没有丝毫迷茫。女性只是单纯的确信着自己和自己要做的是正确的事。 「就是这个样子呢……那么要怎么办呢主人?」 黑衣回过了头来,十夜看见她露出了很愉快的表情。那边才是正确的一目了然。不用其他人说十夜也知道。在那边愉快地笑着的存在, 是最恶质的怪物,毫无疑问是不得不被消灭的存在。 但是,在这里消灭她的话就会回到以前了。即使有着错误的自觉,这里的十夜和黑衣,还是决定了要叛逆常理。 「你的话,即使不下杀手也能制服她吧。」 假使自己的性命被盯上了,他也不会对黑衣说要杀死对方。因为自己毫无疑问是错的,而想要将之纠正过来的对方才是正确的。把这样的对方杀掉,十夜的精神还没有坦然到这种地步。 「了解。」 随之,黑衣的嘴唇微微上翘。 「你说了些很瞧不起人的话啊。」 女性睨视着十夜。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十夜的话乃是强者的理论。面对想要杀死自己的对手依然不打算杀死对方,这样的态度被理解为高高在上地蔑视对手也不奇怪吧。 「杀了你。」 带着嘶嘶声,刀身从鞘中拔出。 当 对方向着黑衣迈进了一步。速度之快,在十夜看来完全捕捉不到,就像是瞬间消失了然后出现在黑衣眼前。 「呵。」 一脸佩服的黑衣稍微皱了皱眉。黑衣的右手在眼前挥过,接住了自上挥下的刀。对十夜而言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对黑衣来说可不一样。 「速度不错呐。」 迈步的同时挥动的斩击被黑衣漂亮的接下……然而突然间,黑衣的手腕从肘部完全消失。被黑衣接住的刀也因此获得了自由。 「什!?」 对此讶异的是十夜。黑衣本人却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而侧面的女性则是趁机挥刀朝着黑衣满是破绽的身体斩去。 噹 黑衣用残留下来的左手弹开了攻击。那只左手上到底注入了多大的力量呢,刀身与之接触后被大幅度地弹飞,女性的身体也不得不后撤。那是个很大的破绽,黑衣却没有趁机追击。 「还是没变,净是给对手添麻烦的刀呐。」 自言自语的黑衣的左手,手掌之下的部位也消失了。 「哈,看来效果很不错的样子嘛。」 重新端正好体势的女性嗤笑起来。那只手握着的刀的刀身在之前不知何时变得漆黑一片。 「嘛呐。」 黑衣点了点头。 「但是,想要取下一城还不够呐。」 黑衣笑着,轻轻地挥动了一下双手——仅仅如此,两只手消失掉的部位不知何时重新回到了主人身上。 「那就试试吧。」 女性笑着回答道,再次向这边挥刀—— 「到此为止。」 的时候,手腕停了下来。 「啧。」 女性咂了咂舌。 「麻烦的家伙到了啊。」 她嘟囔着,把刀收了起来,同时面向那把犹如潺潺交错的流水般的声音的主人。(そして忌々しげに水を差した声の主へと顔を向ける) 「因幡小姐……我明明请求过你不要对他们出手。」 声音的主人是田中。从那个稍微有些凌乱的呼吸可以看出他是慌慌忙忙赶过来的。他是国家非正式机关退魔省所属的退魔官,一个月前左右曾想要枪杀十夜却因失败而离去,在那以来就不曾再见过的人。 「……哈。」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田中一副很困扰的样子望了望十夜他们那边,然后又将视线转回到女性上。 「关于他们的事暂时再观察一阵子,不是这样决定好了么?」 「我可不记得自己接受过。」 「即使不记得至少也请好好遵守上司的命令啊……真是的,把那种东西带了出来。你打算怎么向上头交代?」 田中的视线投向了女性手持的刀。 「啧。」 虽然咂着舌,女性握刀的力量却不见减缓。 「琐事一会再听你抱怨,现在先把那个解决掉。」 「所以不是说了让你停下来么。」 「你有办法阻止我的话就来试试看呗。」 女性依旧嗤笑着,相对的田中的叹息则愈发深沉。 「没办法了呢。」 田中从怀中取出了手机。 「……你打算干什么?」 「跟配置好的局员联络,让他们解除你施下的让人们回避的结界。」 「什!?」 女性脱口而出。 「要是根本不在意因为骚动而凑过来的一般市民会怎样的话就随便你继续了。被卷入的某人的性命我可保证不了。」 「你丫……」 女性瞪着田中,对方则是一脸清爽的表情。 「啧。」 不甘心地咂舌。 「回去了回去了……之后随你喜欢了。」 扔下话之后,女性将刀收回刀鞘,就这样步行离开了。 「……哈。」 之后田中再次叹起气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对于那个身影总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大概这只是十夜的错觉吧。 「总之,我为刚才的事道歉。」 田中向着十夜这边低下了头颅。 「那个……也就是说那个人」 「跟我一样是退魔官。」 田中的回答验证了一半预想。知道十夜和黑衣的事的,现在就只有退魔省而已。知道那种事而盯上两人的话,是退魔省的人的可能性很高。 「那个人是因幡朱音。嘛,如你所见是个问题儿童……这次的事完全是她自作主张,坦白说退魔省现在完全没有和你们争斗的意思。」 「这样啊。」 对方的话让十夜安下心来。十夜对于退魔省有所提防但也不想作深究,若是敌人不会增加的话自然也是他所期望的事。 「哼——真的嘛?」 但是黑衣似乎还有别的看法。 「要是这样的话,对那个丫头的处理也太天真了呐。把上头的盘算全部扔到一边自作主张的话,率领一支部队把她抓回去不也挺好的么……那家伙可是明确地向咱表示敌对呐。」 正如黑衣所说的那样。而且说起来,虽然退魔省说没有与十夜他们敌对的打算,却没什么具体的表示。 不过实际上还是让田中只身赶来,让那个名叫因幡朱音的女性自己走回去……只是她看上去与其说她因为无可奈何而撤退,还不如说是因为不想惹来麻烦的情况才回去的吧。 「确实,是那么回事呢。」 田中坦率的承认了。 「为了说明那边的事,可以稍微占用一下你的时间吗?」 「好的。」 不得不点头。 「现在……不是该拒绝的场合啊。」 十分钟后,三人乘着田中的车来到了一件小小的咖啡店。那里对于田中接下来要说的话而言可以算是正好的地方吧。 「那么首先再来一次吧,很久不见了。」 选择了最深处的座位,在点好的饮料送来的时候,田中如此开口道。 「虽然想过一度重新来问候两位,但当初实在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啊,不用放在心上……」 说起来,那时候的田中也曾说过这回事。那之后一个月来都没有音讯,十夜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也就是忘记了。大概是潜意识中脑袋回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来也说不定。 「总之,我想要知道情况的说明。」 「啊啊,当然了。」 田中点了点头开始了说明。 「首先表明我的立场吧——我丝毫没有要和两位敌对的意思。就如我以前说的那样,我不认为有办法打 倒黑衣小姐,假如说可以打倒她的话,毫无疑问也要付出巨大的牺牲吧。」 「就是这样呐。」 毫无谦逊之意的黑衣对此表示肯定。 「突然这么说可能不大合适。(はっきり言って割に合わないのですよ)比方说你们想要颠覆国家、造成大量虐杀的话就另当别论,现在的话退治你们的风险和好处完全不成比例啊。那样的话即使放在一边也没什么问题……这种意见在退魔省上层也是一样的。」 「但是那个丫头不是不一样嘛?」 「那就是烦恼的种子啊。」 田中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她是退魔省里专事武斗的部门的队长,性格就如同你们所看到的那样。虽然想把你们的事当做不知情那样隐瞒起来,不过同组织内想要隐瞒事情的话也挺难的啊。」 「被知道了啊。」 「是的,然后她就主张要讨伐你们了。」 说着,田中叹了口气。 「不管劝说她多少次也完全不理会这边……而且退魔省里也有一部分人赞同她的主张了。」 「汝的组织里面也不是完全团结一致呐。」 「虽然很遗憾,这是事实。」 苦笑着的田中点了点头。 「于是退魔省内对于你们的事分成了讨伐派和静观派。当然,虽然分裂了不过后者还是占多数的……至于像她一样打从开始就一直战斗的人则基本上都是前者。」 「也就是说虽然静观派占多数但动武的大多都是针对我们的?」 「嗯,要是他们想要行使武力的话这边也阻止不了。现在他们总算还像是大人那般会听从大多数的命令。但要是不顺心的命令就索性充耳不闻了。」 田中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虽然这边也算是做过说服工作……无奈因为她的反对声还是很大,这边的道理不管怎样他们都听不进去。」 「唔,看来是很有人望的人吗?」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别看她那样,其实也是个巫女哟。」 「…………哎?」 不由得发出了声来。十夜头脑中浮现出的巫女的样子,和那个女性根本就格格不入。 「虽然现在是离家出走了,不过她可是大神社的继承人的女儿……巫女的天启也获得过不少吧,她的直觉可是好的一塌糊涂。」 「……因此你想说她是靠直觉取胜的么?」 「正是如此。」 田中爽快地点了点头。 「……相信的人,会有吗?」 「当然是有的。」 苦笑的田中继续说道。 「从你的感觉来看可能并不知道……但我们的日常生活可是与超自然为伍的。所以即使仅仅说是直觉,其实那也是日积月累的、作为巫女修炼的成果,可不是什么能一笑置之的东西。再说她还有各种实绩,要取信于人已经很足够了啊。」 「……是这样的东西吗?」 「就是这样的东西……而且她宣扬的正义也是很简单易懂呢。杀掉食人的怪物可是理所当然的事啊。退魔省的存在是非正式的,他们的工作基本都和守护人类有关……所以会被简单易懂的正义感化的人可是很多啊。」 退治仇敌人类的怪物需要什么理由么——她那句痛快的话语从十夜的脑袋中浮现而出。 「那,结论到底怎样呐?」 黑衣望向了田中。 「顺着那个丫头的戏言来讨伐我嘛?」 「怎么会。」 田中用力地摇头。 「退魔省的结论就如我之前说明的一样……想要干涉你们之类的事完全没有。」 「但是却没有抑制那个丫头的力量呐?」 「嗯,所以要采取先攻。」 「呵。」 黑衣很感兴趣地看着田中。 「单刀直入地说吧……不打算跟我方协力吗?」 田中的目光马上投向了十夜。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退魔省的外部协力者的形式把力量借给我们的意思。」 十夜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却搞不懂这和前面的话有什么关联。 「也就是说表明你们没有危害。向对方表现出没有敌对的意思,同时还打算提供协力,那对讨伐派而言是个很好的牵制。即使对退魔省而言黑衣小姐的力量也是超乎规格的,作为支付的抵押品来说有着充分的价值。」 「同为己方的立场所以想要出手的话也不大容易的意思吗?」 「正是如此。虽然不能指望完全解决问题,但要剥夺他们的大义名分已经很足够了。」 因为至少十夜他们打算做什么,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了。 「但是咱可是食人的怪物呐?」 黑衣看着田中,脸上浮现出讨人厌的笑容。 「这个当然也考虑过了。」 「呵?」 「主要是打算吃掉什么人的问题……不如说这个世界里吃掉也无所谓的人多不胜数吧,只要不随便食人的话就没有问题。」 田中的视线回到了十夜上。 「你也是,打算这样做的吧?」 「……是的。」 当然十夜并不是那样想的……但是什么都不想说的感觉在胸口间蔓延开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必须要深究的吧……然而不知道为何十夜却不愿这么做。 「当然,并不是强制的。」 田中察觉到十夜的表情后如此说道。 「这只是请求而已……要说为什么的话,选择权在你手中。当然即使你拒绝了,这边仍然没有和你们敌对的打算。」 「但是,这也等于……无法制止那个人——因幡小姐的意思了吧?」 「我们会努力的,只是没法保证而已。」 田中的声音很少见的显得飘飘然,就像没有自信的样子。 「那么咱想质问。」 「请说。」 「要是无法抑制那个丫头的行动的话,会变成怎样?」 「你们和退魔省之间会爆发全面战争吧。」 「哎。」 十夜想要得到说明似的望向田中。 「为什么突然就……」 话题继续进展着。 「确实他们属于少数派,然而之前也说过,基本上他们集中了所有战力。那可是退魔省贵重的战力,不能任由其失去。所以要是发什么了什么的话,为了抑制受害程度,退魔省也会全力支援他们吧。」 「哼。」 对此黑衣发出了哼笑。 「就是说不协力便敌对嘛。不要说得那么拐弯抹角呐。」 「这真是失礼了。」 田中微微低下了头,然后再度望向十夜。 「大概的情况就如刚才所说。但是选择权在你那边是不会变的。和我们全面敌对然后取胜的选择,也是有的。」 而且那种场合下,有着更高胜算的反而是十夜他们那方。 然而田中的话没有说完。 「但是在那种场合,即使胜利了你们现在的生活也会崩坏掉吧。以黑衣小姐为对手的话,对我们这边而言也不是应该选择手段的时候了……你最重要的家人和立夏小姐估计也会被波及吧。」 十夜反射性地瞪着田中。即使如此田中仍然没有表现出胆怯的样子。 「这只是假说。但要是事情真的发展到那种地步的话会发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浅显易懂的威胁呐。」 「嗯,正是如此。」 田中爽快地承认了。 「就像之前所说的我们并没有和你们敌对的打算……为了回避这种事,不管是威胁还是什么手段我们都不会放弃。」 「原来如此。」 黑衣很佩服的点了点头,随之望向十夜。 「那,主人,要怎么办呢?」 「……」 需要好好考虑这个问题——的必要,完全没有。拒绝的话会引发斗争,答应的话就能回避斗争。有着如此明显的提示,十夜没有拒绝的理由。 想要利用黑衣来达成的各种野心,十夜并没有。十夜想要守护的就只有青梅竹马和周围的平稳生活而已。除此之外并不打算使用黑衣的力量,能够这么想的时间看来已经无风无浪地过去了。(そうでない時は何事もなく過ごしていたいと思う) 「我明白了。」 所以十夜答应了。 「感激不尽。」 田中深深的吐出了憋住已久的一口气,并深深地低下来头来。 「正式的手续之后再办,既然我得到了允诺就不得不回赶快向上头报告呢。毕竟报告可是越快越好的事啊。」 说完之后田中很快的站起身来。 「这边的事处理好之前,请尽情的随意行动。」 然后就这样早早的离席了。 「尽情的随意行动什么的。」 残留下来的十夜向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背影投出视线。 「要怎么办呢?」 确认了一下时钟,现在还不到十点的样子。 「……回学校吧。」 现在的授课已经到了第三节了。若干好奇的视线向着迟到的十夜投来,不过现在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改变十夜的风评了吧。要说有影响的话,反而是黑衣那边,不过反正毫无疑问她也会漂亮地蒙混过去吧……总感觉又会有麻烦的流言增加。 「……哈。」 十夜叹气起来。头也很重。即使第四节课完了,午休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站起身的干劲。从早上开始短时间内就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了多过头的事啊。突然被不认识的女性用枪指着,还和黑衣打了起来……然后就是田中为了让自己成为协力者帮退魔省工作而来做思想工作。 『主人。』 突然黑衣的声音从头脑中响起。 『今天要和班上的同学去吃午饭。』 直接跟自己说也没关系的事为什么要特地……这么想着,十夜察觉到了直勾勾地盯着这边的视线和几件事。平时的话,黑衣一般都是和十夜一起出去教室的,会把十夜自己留在教室实在是非常罕见……而且,唯一一个会望向这边的人,也已经不会再望过来了。 「……」 十夜无言的站起来并望了望那边。立夏。正在和朋友愉快地说笑的她会望向十夜的事,完全没有。立夏已经不记得十夜的事,就连十夜的存在也认知不到。班上的人对此也不会产生违和感全是托黑衣的术的福。 所以立夏才能如此这般快乐地享受着学校生活……因为,会导致立夏的心病的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全部,都让十夜解决掉了。 「……那样就好。」 十夜嘟囔着别开视线,从包里拿出便当向着教室的出口走去。 『真的?』 走出教室的瞬间声音再次响起……看来又到恶作剧时间了。 「啊啊。」 但是十夜毫不迷惘地回答。因为迷惘的必要完全没有。不管怎么说这是十夜单方面期望的结果……然后按照这个期望将之实现了而已。 和孤独的十夜对应,立夏正在友人之间欢笑着。 将一切都舍弃掉,这也是十夜所期望的。 「不是还有东西留下来了嘛。」 愉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是和班上的人去吃饭了么。」 「算了。」 马上就回答了。 「还是想着要陪伴孤独的主人比较好。」 喀喀喀地笑着。 「……真是多余的关心。」 「也不能这么说呐。」 黑衣上来挽住十夜的手腕。 「不是婚约者嘛?」 黑衣双唇微翘。 「……哈。」 十夜只能叹气。 「那种设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直到主人不再把这个说成设定的时候吧?」 「那不就是永远了么……」 十夜就像放弃了一样嘟囔着,就这样走出了教室。 咚 突然从背后被撞击了。看来是谁不小心撞上了。 「对不起!」 十夜顺着声音回头。那里站着的是立夏……但是她的视焦完全没有落到十夜上。看样子似乎是想要出去走廊,但是因为认知不到十夜的存在而撞了上来。虽然她下意识的道歉,不过马上就把一切都忘记了。十夜也知道,她是无法保留现在这个记忆的。 「主人。」 黑衣把十夜拉到一旁。立夏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停下的样子歪了歪头,回过神后便直接出去了。要是黑衣不让十夜走开的话,立夏肯定又会撞到十夜上吧。 「看来稍微把术的效果改变下的样子比较好呐。」 黑衣目送着立夏的背影说道。 「完全无法认知存在的话,还会发现这种麻烦的事吧。要是把主人当成别人来认知的话……」 「不,不必了。」 十夜摇了摇头。 「现在这样就好。」 完完全全的诀别。 因为那是十夜所期望的事。 「不过真是太好了呐?」 「……什么啊?」 那之后两人就如往常般来到了屋顶。黑衣在把便当打开的时候向十夜这么寻问道。除了二人之外谁也不在的屋顶非常广阔,也非常安静。 「这么简单的就答应协助的事不是嘛?」 「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只是没有其他的选项而已。 「除了正面对抗之后不也有别的方法嘛?」 「比如呢?」 「要是我想全力维持目前的状态的话,让他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地潜藏起来也是有可能办得到的呐。」 「……要从立夏身边离开的话不予考虑。」 「恋恋不舍的样子呢。」 「乌路赛。」 不然的话早就跟你说再见了。 「其他的话还有暗杀之类的手段。」 「……」 「确实正面和退魔省战斗的话还是挺麻烦的……不过先手将主要成员分别杀掉的话就没问题了。射人先射马嘛。想要对我们出手的话就让对方完完全全消失掉好了。」 「不行。」 马上就否决了,想都不用想。 「唔,不行吗。」 「那是当然的吧。」 虽然十夜这么说。 「为什么呐?」 不过黑衣却反问道。 「为什么……」 「不想杀掉对方吗?」 黑衣说道。 「明明那些契约的代价都没所谓,主人不是凭自己的意志决定杀掉那个男人吗……可是为什么却没法对那些人下杀手呐?」 黑衣直直的看着十夜,嘴唇并没有上翘……不过没有明确的说出杀谁还真有黑衣的风格。 「……立夏的爸爸跟那些人不同。」 「嗯?」 「我也没有憎恨那些人。」 作为理由那就足够了。毕竟自 己的性命会被盯上也是自作自受。 「因为他们那方才是正确的所以不能杀掉?」 「啊啊。」 那边才是正确的,不用别人来说十夜自己也明白。 「嘛,主人要这么想也没什么关系。」 黑衣笑着耸了耸肩。 「话里有话的样子啊。」 「别在意就好了嘛。」 黑衣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说起来你没关系吗?」 「什么?」 「跟退魔省协力。」 虽然说是协力,但十夜自己能做到的事实在很有限。那样的话必然要依赖到黑衣的力量。 「主人还是个老好人呐。」 喀喀喀地笑着。 「什么啊。」 「咱是主人的仆人所以不管想怎么使役咱都可以。」 黑衣带着猫一样的笑容靠近了十夜的脸。 「如果把咱当成女性来使役的话咱会很高兴的……被迷倒了嘛?」 「……会才怪。」 「不要说忘了那个热情的接吻哟?」 「……虽然是想全力忘掉的黑历史啊。」 「主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过分呐。」 这么说着的黑衣很愉快的笑了,并离开了十夜的脸。 「嘛,说实话在被封印之前咱做着的就是类似的事,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抵抗的就是了。」 「说起来你之前是侍奉退魔师的啊。」 之前听说过所以还有记忆。 「嗯,作为天皇直属退魔师的使魔工作着。以退治妖怪、捕获犯罪的咒术师为主的工作呐。」 「……」 「那是什么表情呐。」 十夜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了厌倦了一样的表情。 「不,只是稍微面对了一下现实……」 十夜叹气起来。 「因为想到跟退魔省协力的话也会被拜托那样的事,所以眼前就暗了下来而已。」 「那样的事?」 看来十夜的感情没有传达到黑衣那的样子。 「不你看,我在一月之前还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啊?」 「虽然普通这点不知道会有几个人同意呐。」 「这种吐槽我才不要。」 十夜把话题拉了回来。 「总之,一般来说像你这样的超自然可是跟我无缘的存在啊。」 「嘛,是呐。」 「那可是要退治妖怪或是捕获咒术师啊……老实说我都想吐槽那是啥了。」 那可完全不像是普通高中生该做的事。当然,自己已经在普通的范围之外,但即使知道了十夜的心情也还没调整到相应的状态……所以十夜本身还是希望能有一个普通的结局的。 「可是作出选择的不是主人嘛?」 「我知道。」 为了守护现在所以也没办法。 「真矛盾呐。」 「?」 「不是么?想要过着普通安稳的日常生活的主人,为了守护这个而不得不挺身面对麻烦的事……一旦习惯了的话也不是不能称之为日常,可是那种日常也无法成为平稳呐?」 「……」 就是说不管选择那边,平稳的日常都不会来临。 「嘛,安心好了。」 突然黑衣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 「什么啊。」 「咱以前要做的工作放到如今也是可遇不可求呐。至少要退治妖怪的事应该不会有吧。」 「为什么。」 「忘了吗?这个世上的妖怪在以前就已经完全被歼灭了呐。」 「这么说的话的确有这么回事。」 所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妖怪了。 「那这话有什么根据么。」 虽然黑衣曾说过天皇发布的针对妖怪的歼灭令。 「在这里的可是那个时代的当事人呐?实际上咱也跟着当时的退魔师主人消灭了不少妖怪呐。」 「可是啊……」 那个当事人不就是问题么。 「什么呐。」 「不,因为不就在这么。」 没有被消灭的妖怪。 「咱可是特例哦。」 「为什么可以断言没有其他的特例啊。」 那是理所当然的疑问吧。 「唔。」 可是就像是从没考虑过这点一样,黑衣用手撑住下颚思考了起来。 「确实那个可能性也不是么有……假如真有的话,不得不想想对我们到底有啥意图呐。」 「意图?」 「唔……真那样的话是想对我下套嘛。」 这么反问的黑衣似乎完全没听到十夜的话,还在继续思考。看样子那个思考切入了微妙的要点。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嘛,算了。」 擅自就认同了。 「不所以我说」 好好听别人的话啊。 「……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这家伙。」 田中回到了退魔省里自己的房间,在那里见到了一副很随意的、穿着凌乱的朱音的身影。 「因为这里的空调比较舒服嘛。」 「部署里的都一样吧,部署里。」 「不要在意细节啦。大家都是退魔省的人嘛……再说为什么只有你会有自己的个人房间啊。明明我非得跟一群满身汗臭的人混在一起。」 朱音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因为要处理的大多都是机密情报啊,我。」 田中叹着气,直直的望向朱音。 「就是因为要避免集中起来的重要情报泄露才特地做了这个房间。」 「这么显眼反而会造成反效果吧?」 「有这种像样的见解的话就不要擅自入侵来这乱翻啊。」 「因为是同伴所以没问题。」 「……既然这么说的话就请跟我协力吧。」 田中大大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非得协助拿普通人当成人质的家伙不可啊?」 朱音就像是看着笨蛋一样看着田中。虽然想要反问「不是同伴么」不过说出口之前田中就把话咽了回去。 「……要是你有好好的遵守命令的话我就不会那样做了。」 「如果是别放置那个怪物的命令我就遵守。」 「你觉得认真和那个干起来的话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啊?」 「……零,是不可能的吧。」 朱音沉着脸回答。 「假如真的能取胜,退魔省也会覆灭吧。那样的话默认每个月牺牲掉一个人还更好。」 「遵守那个的话要牺牲的人可就没有限度了哦?」 「只要不太超过就没有问题。」 「那也称得上是正义吗?」 朱音直勾勾地盯着田中……对于那个冰冷的视线田中则是巧妙地应付过去。 「退魔省不是什么正义的组织。」 「……」 「保护更多的国民才是我们的行动规范。确实退魔省要是全力对付的话或许能取得奇迹般的胜利……可是那之后要怎么办?在组织覆灭了一半的情况下还能像现在这样营运吗?可以断言那段时间造成的牺牲会比容许他们的情况要多得多吧。」 「……啧。」 朱音咂了咂舌。 「你也是,稍微换个现实点的思考方式吧。」 「乌路赛啊笨蛋。去死。」 朱音一副闹别扭的模样。 「……哈。」 田中再一次大大地叹了口气。 第二章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退魔省 「呀,你好。」 田中联络十夜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虽然并没有告知对方的打算不过对方却似乎知道这边的手机号码。想要在放学后说一下话所以田中就一直在咖啡店里看着时间等待两人过来……不过。 「那,为什么这个丫头也在在呐?」 「不要随随便便的看过来啊,你这个怪物。」 在场的除了田中以外还有一个人,被称为因幡朱音的那位也一同在席。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带着武器的样子,不过她的敌意倒是毫不隐晦地散发出来。 「那个……」 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夜以眼神询问坐在朱音旁边的田中。对方只有苦笑的回应。 「虽然阻止过她了……可是不管怎样都不听。」 「请好好阻止下来啊……」 「很可惜,从物理意义来说我胜过她的地方可是完全没有啊。」 就算这么干脆地说明也没意义啊。 「嘛,作为条件她所携带的武器种类姑且是没让她乱来了……而且也像个大人那样好好地接受约定了。」 「做下那个约定的人现在也像是随时要跟黑衣打起来的样子呢。」 虽然一副很辛苦的样子不过朱音总算是好好的坐在座位上。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桌子,那势头就像是要把桌子碾碎一样。看见这种情形的黑衣倒是非常愉快的样子……而这则进一步激起了朱音的怒气。 「总之,先坐下来吧?」 「是呢。」 站着的话会让人觉得不愉快也说不定。要是用说话应有的姿态的话或许她也会稍微冷静一些吧。 「黑衣。」 「唔。」 收起清爽的态度的黑衣也随之就席。接着朱音就像放弃了一样,用在桌子上的力气也渐渐的缓下来了……看到她这副模样的十夜也就深深吁了口气。 「那么赶快切入正题吧。关于你方向我们提供协力一事,上层已经下达了许可了。只要在这份契约书上签字的话,两位就会成为退魔省的外部协力者,也就不是我们需要排除的存在了。」 「切!」 十夜听到很大声的咋舌……不过还是无视掉吧。 「契约书的内容大致上就是不要擅自行动,这一点请务必遵守。然后就是处在哪里要经常向退魔省报告的事……嘛这也包含在之前说的那一点里面,例如说去旅游的话请打一声招呼。」 「虽然那倒没什么关系……不过,具体的协力到底是要做些什么才好?」 虽然对方说希望我们提供协,但具体的内容却没听说过……虽然听说了以前黑衣所做的事,不过也如她所说,现在的话和那时不同并没有什么限制。 不过从结果来说,这也表示十夜没有选择的自由,虽然也并非不管什么也非得承诺不可。 「嘛,有各种各样的事呢,要一言蔽之的话……就是对于世界各种怪异现象的调查和解决呢。」 「怪异现象……吗?」 「换句话说,理解成一般常识无法解决的事情也可以。」 也就是说,超自然事物。 「那里面有退治对人有害的恶灵,也有捕获邪恶的咒术师什么的。也不是全部都需要战斗,不过要解决的话那种程度的实力确实也是必要的呢。」 顿了顿后,田中继续说着。 「关于实力这点我认为你不需要担心。」 然后他的视线望向了黑衣。 「当然呐。」 黑衣嗤笑着回望过去。 「具体会根据各种各样的情况以依赖的形式提供提示。有复数依赖的场合要选择哪个都没关系,全部拒绝掉也没关系。」 「拒绝掉也没关系吗?」 那对于十夜来说倒是挺意外。 「嗯。」 田中点了点头。 「两位只是外部的协力者而不是退魔省的正式员工,自然有选择的自由。这并不是因为两位是特殊例子,而是外部协力者的共同事项。」 「这样吗。」 「退魔省内部也是慢性的人手不足啊。虽然世上有很多持有异能的人存在……不过那类人大多都讨厌被组织束缚住。所以就以这样的形式来争取招募协力者了。」 就是说并不安定吗,不过比起不安定还是实际来得重要吧。 「虽然这么说,要是没有理由就持续拒绝依赖的话也就看不到要协力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也就没有作为外部协力者的资格了。所以适当地接受依赖会比较好。」 田中的说明深入了十夜的内心。反过来说只要偶尔接受依赖的好,基本上没有接受更多的必要。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嘛?』 黑衣通过心电说出了讨厌人的事……十夜倒是希望事情就这么简单啊。 「不过最初的依赖还是接受下来比较好。也是为了表明如同契约那般提供协力。」 「……我明白了。」 十夜不得不点头。 『你看。』 脑中传来了黑衣正在嗤笑的模样。乌路赛。 「那么,那个依赖已经决定好了吗?」 「是的。」 田中马上点头了啊……对十夜而言,明明还期待对方会因为这边无法马上决定而将答复延迟到后日。 「希望两位能去搜寻妖刀。」 「……妖刀?」 又说出会让人掉san的话了。(原文是「頓狂」,突然发疯的意思,老实说lz真心觉得翻译成掉san真是太传神了……) 「你说妖刀……吗?」 「嗯,就如你所想的东西。」 拿到的话头脑就会变得奇怪而想要斩人——的东西吗。 「……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有哦。」 田中回答的时候表情也随之一变。 「前日发生的神出鬼没的歹徒的事件你知道吗?」 「……算是吧。」 虽然只有中途听到黑衣看的新闻的程度而已。 「那就是,妖刀所为。」 「……不是普通犯罪者犯下的么?」 「很可惜不是。」 田中淡淡的说道,平缓地将现实的希望否定了。 「……就是现场残留着妖气之类的东西吗?」 「嘛,严格来说并非如此,不过想成类似的东西也没什么关系。」 「……」 头好痛。最近神咲十夜的一般常识已经向着遥远的彼方离开了。 「嘛,关于妖刀的详细情况请去看看之后送过去的资料。」 「……我了解了。」 虽然并不是马上就认同了不过妖刀的事还是放到后边吧。 「然后,虽然具体的内容是说要去寻找妖刀,也不是说要你们适当地去寻找犯人。毕竟要是跟你们说一个个地去找犯人你们也会觉得困扰吧?」 「那是,嘛。」 那样的经验和技能十夜都没有。 「嫌疑人有好几个,都列在这里了……我想要两位去调查其中的一人。确认那个人是否持有妖刀的话,持有的情况将其回收,这就是这次依赖的内容了。」 「如果没有呢?」 「确认好的那个时点依赖就结束了。不会要求你们继续调查别的嫌疑人的。」 「这样吗。」 十夜呆住了。还在想突然就说出妖刀之类的单词是怎么一回事,依赖的内容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虽然对于对方持有妖刀的场合需要回收的情况有些少不安……不过黑衣也在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吧。 「大概就是这样。详细的之后会有资料送去,关于依赖的部分请去看那个吧……嘛,刚才也说过,这是最初的依赖所以可以的话还是接受比较好。」 为此可以选择比较简单的嫌疑人,田中继续说道。 「那,依赖的事到此为止,回到契约的话题吧。不在这上面签名的话今天过来就没有意义了。」 「是呢。」 十夜点了点头的时候……出了些情况。 「哎呀。」 就像是故意一样声音随着咖啡洒到桌上而响起。至于放在桌上的契约书则因此变得漆黑一片。 「故意的。」 朱音如此说道。完全没有蒙混过去的意思。 「…………以防万一所以也准备了好几份后备的契约书。」 「啧。」 不愧是田中,完全没有动摇。叫来店员将桌子擦干净后便把新的契约书放上来了。 「那么,我签名了。」 「啊,请稍等。」 十夜拿着钢笔的手被田中制止了。 「重要的一点忘记说明了。」 「是什么?」 「黑衣小姐的祭品的事。」 这句话就像突然刺入了十夜的心脏一样。 「对黑衣小姐来说,每个月吃一个人类是必要的吧?」 「……是的。」 田中居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肯定是说谎的吧。不管怎么想都是为了造成最深刻的印象而一直等待着出乎意料的时机。 「因为那是决定跟我们协力的时点就说好的事,所以也不是现在才来说三道四。」 「……」 「大致上是打算牺牲谁请由我们来指名的话。那样的话也就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了。」 要说的话也是吧。姑且是被置于管理之下,随随便便就杀人的话也说不过去。 「只要打破这个的话契约就废除了。因为旁边那位恐怖的人也会伺机而动……所以请务必注意。」 「我知道了。」 跟那位发生争执什么的十夜可是敬谢不敏。于是也就坦率地点头——可是,胸口总有什么放不下。这样真的好吗,诸如此类的疑问挥之不去似的残留在心里。 「那么请签名吧。」 「好的。」 但是十夜并没有深究当中的原因,便在契约书上签名了。 「喂,等等。」 谈话已经结束了,正当十夜和黑衣打算起身的时候被朱音出声留住了。可是他们没能从动摇中恢复过来——朱音的眼睛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冷静地说话的样子。 「因幡小姐。」 「田中给我闭嘴。不用担心我也没打算现在才来捣乱……只是稍微有些话想说而已。」 「……我明白了。」 虽然没打算完全相信她的话不过田中没说什么了。 「有些话,呐。」 黑衣很感兴趣地看着朱音。 「本来还想着怎么特意过来表现出一副不错的大人的模样,那才是目的嘛。」 「你也给我闭嘴。」 「呵。」 黑衣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我想说话的那边的小鬼。」 这么说着的同时望向十夜……是睨视才对。 「……怎么了?」 虽然对那双目光产生了怯意不过十夜还是这么问道。 「不要误会了啊。」 回答的却是这样的话。 「误会?」 「确实你成了退魔省的协力者……嘛,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因为某个混蛋的话,只要还是协力者的话我就不会对你们出手。而且有关的部门我也会作担保。」 「呼,不对我们出手是确实约定好了吧?」 「啊啊。」 朱音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但是啊,可别认为我原谅你们了。」 那个目光直直的捕捉住十夜。 「就算你们是退魔省的协力者也好解决了怎样的依赖也好,也就是那种程度的事罢了……因此就原谅你们所做过的事是不可能的。」 「……」 「就是那个地方可不要误会了。你现在仍然是个,最差劲的家伙。」 「……」 十夜没有作出反驳——但也没有承认的意思。他只是别过了视线,完全没有打算勉强回首与朱音那个炫目的眼神对持。(ただ目をそらすこともせず、強く見返すわけでもなく眩しげに赤音の目を見続ける) 「呼唔,感觉就像是成为了己方一样的台词呐。」 黑衣斜视着那样的十夜,浮现出愉快的笑容。 「我才没有当你们的友方的打算……只是不会对你们出手而已。」 「真可怕呐……要是现在的立场崩坏掉的话马上就会袭击过来了吧。」 黑衣夸张地耸了耸肩。 「当然。」 即答。 「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的话,那个瞬间就杀了你们。」 「汝做得到嘛?」 「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要去做。」 「那也挺有趣的呐。」 黑衣的唇间勾勒出笑意。 「啧。」 朱音咂了咂舌。 「想说的事就这样。」 就像没什么好说了的样子,朱音对两人背过脸去了。 「呀咧呀咧,净让人操心的家伙啊。」 苦笑着的田中开口说道。 「话已经说完了,那么这次就到这里吧。」 「那么,回去了呐。」 「……啊啊。」 轻轻点头致意后便转过身去。 走出店里的时候,十夜一度回过头去,而朱音则依旧背对着他们。 「那么,愉快的劳动生活要开始了呐。」 「……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回到家后全身的力气都不翼而飞了。谈论那些脱离了一般常识的事情的会话似乎挺消耗精神力的。那些不适用于常识的事情就像要让至今相信着的世界分崩离析掉一样,而同时迄今为止被当成是玩笑的事情还代替了现实,精神上的疲劳由此产生。 「让咱来说的话,都事到如今了呐。」 黑衣看着十夜,就像是看着奇怪的东西一样。 「咱是怎样的存在,主人不是已经一清二楚了嘛?」 「嘛,虽然是这么说。」 确实黑衣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强烈过头的非常识了。初次见面时感受到冲击,直到现在十夜都没有忘记。 但是不管黑衣有着怎样的存在感,也不过是一个个体而已。对十夜而言,接受了黑衣这个个体的存在并不代表可以接受其他的情况。闻一而知全什么的,并不是随随便便听过了就能想象出来的事。 「那也就是说因为咱比较亲切所以容易接受嘛?」 「谁都没那样说过。」 不要顺顺便便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释啊。 「主人一如既往还是个傲娇呐。」 「那种话去跟至少娇过一次的家伙说啊。」 十夜完全没有对黑衣娇的打算。 「嘛,算了……那种地方也是对咱娇的体现呐。」 「所以说才不会娇啊。」 「能这么说也只有现在了呐。」 黑衣露出了魅惑的笑容。 「咱作为女性的魅力早晚会把主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呐。」 「虽然我觉得首先还是别把这种事挂在嘴边比较好就是了。」 即使黑衣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十夜这边还是冷静的很。 「嘛,那种事就放在一边吧……太好了呐?」 「什么?」 「契约。」 黑衣回答了一句。 「……因为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么?」 「那是因为主人的选择面太狭窄了吧?」 这么说也没错……但这也是因为十夜可以选择的东西也没有多少。 「那样就好。」 至少是回避了正面冲突。 「唔,对主人来说可能不错呐。」 黑衣的样子就像是看透了一切。 「什么啊。」 「这么一来就不用选择了呢。」 「!?」 「什么啊,不是听过好几次了嘛……主人也懂的吧?」 那个口吻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可是对于十夜而言要认清事实也很足够了。那个时候没有深究的东西的真面目一下子便清晰起来。 田中说过了,不得不让黑衣吃掉的人类就由他们那边指名。 即是说,十夜不需要选择让黑衣吃掉的人类。 「那对主人而言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选择牺牲掉的人……十夜可以从这个责任中逃脱出来了。 「……」 真要说自己现在的心情,确实如同黑衣所说的一样。能从那个责任重逃出来让十夜松了一口气。要夺取什么人的性命的责任,已经不需要背负了。十夜可以丢下曾经的罪孽,去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了。 可是同时,那样真的就好了吗的想法一直挥之不去。因为,那就不是自己亲手所选择的道路了……那只是在任人摆布,只是在逃避罢了。 「我……」 想要继续说的话,并没有涌上来。 什么才是正确的,十夜已经搞不懂了。 即使烦恼着也得不到答案,十夜就这样迎来了第二天。因为是星期六所以不需要去学校。十夜也不知道那对自己而言是不是件好事。去学校上课的话,心情或许还会好些吧……不过要是不想逃避下去的话,即使去上课也没什么意义吧。 「要出门嘛?」 「啊啊。」 总之留在自己房间里也解决不了什么……虽然要是问这么外出的话有什么意义的话也没法回答(だからといって外へ出かけて意味があるのか問われれば返答はできない)。不过就这样留在房间里的话,毫无疑问也只会样自己更加郁闷吧。 「咱就这样留在家里了。录下来的广播剧不好好消化也不行呐。」 「谁让没让你跟过来。」 不如说不跟来比较好。就这样直到自己回来把广播剧看完吧。在这种氛围下还黏糊糊地追着日间剧看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十夜觉得她要是能稍微看看气氛就好了……不过只是觉得也没用吧。 「那我出去了。」 「唔。」 把电视里传来的男女争吵声甩到背后,十夜就这么出门了。 「……呼。」 总之虽然从家里出来适当的散散步,不过也没定下具体的目的地。去书店的话也没有想要把书在手上的意思,久违的去一趟游戏中心估计也不会对游戏产生兴趣。想要发泄的话去击球中心应该能达成完美的全垒打吧……不过那大概也无法让心情转换过来吧。 最后十夜还是坐到了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仰望着天空。这里的游乐设施已经生锈了,所以这个围弥漫着有些寂寞的空气的公园才会在日间也没什么人气吧。那样的话作为一个让人安静地度过时间的场合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嘛,虽然就这么发呆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要怎么办才好……搞不懂啊。」 必须回应昨天黑衣所问的问题。关于让黑衣吃掉的人的选择……就那样交给退魔省也挺好的。感情上是这样没错,但同时却存在着那样真的就好了吗的疑问。 不过,结局上不管怎么思考都没意义了。因为不管十夜怎么想这件事,情况也不会改变了。即使说想要自己来选择要杀死的人的话,也不可能会被准许的吧。 「……哈啊。」 十夜叹了口气。并没什么理由,十夜只是想要离开而站了起来……大概,要是就这样仰望着天空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了吧。这样的话,对方也不会察觉到坐在那的十夜,就那样从旁边经过而已吧。 然而十夜站了起来……于是,四目相接。 「啊。」 「啊?」 因幡朱音,那个人就在那里。 「那个……」 想要说什么话……的时候,朱音将手伸向了腰间。 「啧。」 不过她马上就咂舌了。 「……难道你是想要拔枪吗?」 「现在歇班中还真是太好了呢。」 看来没有否定的样子。 「歇班,吗……?」 「对啊,一看就知道吧?」 「……是呢。」 确实现在朱音的穿着并不是以前见过的迷彩服……她现在穿的,是很可爱的、轻飘飘的连衣裙。一瞬间十夜脑中浮现出在游乐场玩得很高兴的青梅竹马的身影……不过不管怎么说年龄相差太大了也不可能重合在一起吧。 「什么啊那个眼神。」 朱音唰的一声瞪着十夜。 「不,总觉得有点意外……」 「自由时间我想穿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吧。」 「……是的。」 不得不点头。 「反正是想着根本不适合之类的事吧。」 「那,那个……没有这种事哦?」 「看着我说啊。」 就算这么说,这边可是被瞪着所以还是办不到吧。虽然十夜觉得率直的地方的确很适合……而且对方还是美人,风格也很合适。 「很,很适合……哦?」 「所以说看着我说啊。还有为什么用的是疑问句啊。」 「……」 十夜正面看着对方。还是跟之前一样不耐烦的脸孔。 「我觉得很漂亮。不管是是可爱的连衣裙还是迷彩服都很合适。」 直率地说出来了。 「笨,笨蛋吗你是……居然说我漂亮什么的!?」 意料之外,朱音的脸红了起来——却马上就抑止住了。数秒后,朱音似乎恢复了平静的样子继续睨视着十夜。 「……现在见到的都给我忘了。」 「那个,好的。」 啊哈哈地搪塞道。对方的目光直直的刺了过去让十夜闭上了嘴。 「那个,那么我先走了。」 赶快撤退吧。 「站住。」 不过被朱音留住了。 「……怎么了?」 「别给我突然就开溜啊。」 「我才不想被突然就拔枪的人说。」 「虽然是想拔枪,不过可没有开枪的打算。」 那不是根本没必要拔枪么,十夜在心里吐槽。 「……那,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偶然经过而已。」 「……那样,再见。」 「不是让你给我站住了么。」 被抓住后脑拉了回来。 「所以说怎么了。」 「因为你一脸苦恼得快死的样子啊,说下那个理由吧。」 「哎。」 因为预料之外的话思考凝固了。 「那个,你不是讨厌我么……」 「不要用‘你’这 种恶心的称呼啊,我叫因幡朱音。」(这里的你是anata,我想大家都知道日文中的人称分很多种我就懒得解释了……) 「那么,因幡小姐。」 战战兢兢地试着说。 「因幡小姐不是讨厌我么。」 「有许可的话想要即刻杀掉的程度哦?」 「……」 也对呢。 「……那样的话为什么还想听我的烦恼呢?」 「为了痛斥你。」 断然说道。 「像你这种最差劲的小鬼抱有的烦恼,想知道到底无聊到什么地步而已。不要在意,纯粹是我的兴趣而已。」 「就是说因为物理上来说无法出手所以就打算进行精神攻击么?」 「就是这么回事。」 断然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 「不,说到那种地步的话一般人都不会想坦白了吧。」 「不说的话就进行物理上的交涉哦。」 「不是说了物理上无法出手么……」 「是呢。」 可是握紧了拳头。 「……我说就可以了吧。」 十夜叹了口气,然后再次坦白说出在长椅上思考的烦恼。不把自己完全无法前进的事说出来的话对方也不会解放自己吧。 「你是笨蛋啊。」 听完十夜的话后朱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用再选择了?那样就好了?你的脑子烂掉了么?」 「……突然就这么说了啊。」 而且还是很伤人的话。 「你这家伙,忘了我之前特地给你的忠告了吗?」 直直地瞪着这边。 「我说过别误会了的吧?我说过别指望我会原谅你的吧?」 重复着那句话。 「那,为什么你家伙误以为我原谅你了啊?」 就像呆住了一样俯视着十夜。 「因为那个……」 「笨蛋吗你是?」 将十夜的反驳打断。 「跟由谁来选择没有关系。那可是只要你不在了就不会失去的生命啊。谁来选择谁的责任你肯定也有这不是当然的么。」 就像说着理所当然的事,她继续道。 「杀掉的是恶人所以可以被原谅,可别打算说这种话啊?我说了,因为你擅自的行动而牺牲了生命这种事是不可能被原谅的。能让你随意挥霍的命可以一条都没有。能够按自己喜好杀掉那些恶党也没所谓的就只有我这种人。」 「……」 虽然是乱七八糟的言论,但不可思议的事十夜内心没有涌出任何反驳。 「懂了吗,别的就由我来保证。」(他ならぬ私が保証してやる,虽然字面意思应该没错不过这个「别的」指的是啥我也搞不懂……) 突然,朱音屈身把脸靠近了十夜。 「你是最差劲的小鬼……只要你别忘记这件事的话就不会有那样的烦恼了。」 那个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十夜双眼。 「就是这样。」 然后突然就别过视线了。 「……」 回答的话十夜完全说不出来……但是,一直悬着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 「因幡小姐。」 很自然地开口了。 「啊?」 「为什么你会有那种自信,说我是最差劲的呢?」 「当然因为我就是正义啊。」 毫无迷惘地看着这边回答道。 「那当中有什么理由吗?」 「没。」 即答。 「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了。跟养育的影响无关。因为虽然我所处的是类似洁癖一样的环境不过却是个跟正义无缘的环境啊……不,有些关系的东西倒是有。」 就像吃下了虫子一样,朱音浮现出了讨厌的表情。 「有关的?」 「没有要跟你说的理由。」 马上就被拒绝了。 「不管怎样我就是我。只要是我认为是正确的东西,跟那相反的存在我就忍受不了也不打算忍受。所以我绝对没有要原谅你的打算。即使这样你也能充分理解了吧。」 「……是的。」 十夜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之后朱音便背过身去了。 「那再见了。」 看来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朱音就这样迈出步伐。 「因幡小姐。」 向着那个背影出声。 「什么啊。」 朱音半身转了过来。 「你,是我的敌人……不管怎样都是。」 「是吗,你这样的家伙也不会容许我啊。」 即答,完全没有对这边质问的意图感到惊讶。然后这次就再没回头地走开了。十夜也没有发出更多的声音了。 「敌人,吗……」 就像是安下心来一样,十夜嘟囔着这句话。 「看来已经不再迷惘的样子了呐。」 看着傍晚后回到家的十夜,黑衣如此说道。看来她马上就看出十夜的表情已经变了的样子。 「遇到什么好事了嘛?」 「嘛,算是好好地认识了现状。」 会让自己动摇的东西已经确实地触摸到了。 「呼,不坏呐。」 「什么?」 「主人要是犹豫不决的话对咱来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呐。」 「啊是吗……」 和十夜不同,黑衣还是一副毫无动摇的样子。 「啊对了,主人不在的时候送来了这种东西了呐。」 像是醒起来了一样,黑衣想着桌子走去。 「什么?」 「喏。」 递了过来。那是a4纸规格的茶色信封。 「应该是田中说过的依赖资料呐。在三小时前直接送来的哦。」 「啊啊。」 完全忘记还说过这样的事了。 「说是希望看过里面的内容后明天中午就给出答复哦。」 看来是要在休息日里决定的样子。于是十夜就马上把放在里面的资料拿出来浏览了。首先是在咖啡店提到的妖刀的资料,而且还有详细的事件经过,上面还仔细的添上了被害者尸体的照片。 「……恶趣味啊。」 十夜沉下了脸。 「真干脆呐。」 旁边的黑衣看到照片后如此评价道。死者都有着正如黑衣所说一样的伤痕。第一人是从右肩到左腰被斜着拦腰斩断。第二人如同字面意思一样从正面被一刀两断。两位被害者的斩断的地方都是非常漂亮的分离开来……单从这点来看,确实也可以认为这不是普通的杀人事件。 「啊咧,第二个被害者……」 身上穿的制服很眼熟……和挂在房间的黑衣的校服是一样的东西。慌忙确认了一下资源,死者确实是和十夜他们在同一件学校的比他们小一岁的学生。宫岸加奈。虽然有听过这个名字的印象不过倒是不知道是在同一间学校的。 「虽说年级不一样不过好像确实发生过什么骚乱呐。」 「……」 「嘛,主人在学校被孤立所以不知道也没办法呐。」 看来班上也有过这个话题的样子……也对。同一学校的人被杀了不会引起骚乱反而才显得奇怪吧。说起来最近周围的确比起之前要来的骚乱,但是习惯被孤立的十夜完完全全把这些当成了杂音。 「而且还不看新闻呐。」 看来是在说之前早上的事。确实那个时候有好好看新 闻的话或许就会察觉到这个事实了吧。 「那样也某办法进行调查嘛?」 「跟人望没关系吧。」 「也不能这么说呐。」 说着,黑衣从资料中抽出了一张纸。 「喏,这就是要咱们调查的嫌疑人呐。」 「……黑峰真白?」 那上面这么写着。年龄是十五岁。和第二被害人是同级生——也就是她跟十夜一样都是同一间学校的。 「年级不同的话那么关系就……」 「主人在学校里是有名人吧?」 「……虽然是这样。」 姑且不说脸,只是名字的话应该是知道的吧。 「主人去见她的话应该会被警戒吧?」 「打算直接去见她吗?」 「那样比较省事嘛。」 黑衣理所当然地说道。 「要是在周围调查了就能弄懂的话退魔省也不会拜托咱们吧。正因为咱们才同一间学校可以深入接触才拜托咱们的不是么。」 「……」 确实黑衣的话也有道理。和被拜托调查的对象在同一间学校应该不是偶然吧。要是在同一件学校的话要和对象接触就容易多了。也就是说这边的调查会更简单,田中说过的选择更简单的那边接下的话也可以接受了。 「直接见到的话就能搞懂吗?」 「总能搞懂什么吧。」 「……应该吧。」 明明是黑衣自己说出来的,结果还是靠不住的样子。 「还是说有别的方案呐?刚才也说了,要是在周围调查了就能弄懂的话也没有咱们出场的必要了。」 「虽然是这样啦……啊。」 突然想起来了。 「怎么了呐?」 「不,说起来我忘记自己根本就没有关于妖刀的知识了。」 虽然一般意义上的印象是有的,但实际上是怎样的东西十夜却不知道。不知道的话即使考虑调查方法也没法切入重点吧。 虽然这么说,不过那个资料其实就在信封里面,只要拿出来好好看下就行了吧。 「是这个吧。」 从信封中把记录着妖刀资料的那部分拿了出来。 「呵,哪里哪里。」 黑衣从一旁探过身来看。 「你也要看吗?」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跟咱知道的东西是同一个呐。」 「确实也有这个可能。」 毕竟经过了数百年,会有这种事也说不定。跟黑衣一样,十夜也阅读起资料来了。 那上面说,妖刀是上面被施加了会让持有者发狂的术的东西。和本人的意愿无关,它会对持有者施下强力的暗示使之变的想要斩人。大多数场合被施下暗示的本人不会记得最深处的事,放开刀一定时间之后就会恢复意识。但同时也会被施下不得不把刀取回来的暗示,当刀再度回到手上之后就会去再次行凶。 看样子这把妖刀是由违法的咒术师所制造的。制造者似乎是打算把刀送给某人以让他陷入困境,或是用来给世界带来混乱,才会制作这把刀的吧。资料上面还添加了参考用的照片……虽然在十夜看来那跟普通的刀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了。 「跟咱所知道的东西不一样呐。」 「是这样吗?」 「嗯。」 看样子超自然的世界也是随着时代而变化啊……而且—— 「术和咒术师呢……」 又看到一般论之外的世界的单词了。 「还要说那种话嘛?」 「……我知道啦。」 那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嘛因为脑海浮现出来的妖刀的印象也差不多所以大致理解了。把这个叫黑峰的女孩持有的那个拿回来就解决了吧?」 「嘛,单单从这个资料来看的话是这样没错。」 「要把刀抢回去的暗示,黑衣你可以解除么?」 「那个术是由人手创造的东西的话很简单啦。」 不愧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 「那,然后只要确认这个女孩是不是持有妖刀就行了吧。」 「是呐。」 那样就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了……吗。 「说起来为什么这个叫黑峰的女孩会是嫌疑人啊?」 这么说的话十夜还不知道其中的理由。明明只是一介女子高中生而已。可是为什么会是妖刀持有者的嫌疑人呢。 「那不是一开始就该确认的事情嘛?」 「……」 十夜也这么想。幸好资料上也有说明。那把被认为是妖刀的刀似乎是被放在地方的历史博物馆的样子。但是作为历史授课的一环黑峰真白前往了那博物馆,而就在那个时候那把刀凭空消失了……似乎从监视器上的映像来看也判断不了的样子。 而且在那之后,神出鬼没的犯罪事件便发生了。从现场的痕迹可以判断是妖刀所为,这也正好跟消失了的妖刀产生了关联。于是在妖刀消失的时候离它最近的真白自然就成为了嫌疑人……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 「真是松懈的管理呐。」 「大概是之前一直把那个当成了普通的刀了吧。」 而且直到消失为止都没察觉到刀的事。 「唔,那个刀是什么年代的?」 「好像是九百年前的东西。」 很旧的古董啊……所以才放在博物馆展示吧。 「那样的话情况就有点不同了呐。」 「……什么意思?」 「那玩意是咱以前的主人的那个年代的遗留物呐。」 「就是说?」 「也就是说上面的那个也有可能不是妖刀。」 黑衣说道。 「那是刚才说的跟你所知道的东西不一样的事吗?」 「也有这点……单纯的只是有着强大力量的刀的可能性也有。毕竟在咱那个时代,这样的东西可是做了不少呐。」 「……具体来说呢?」 「要想成是传说中的剑或者是有魔力的剑都没关系哟。」 「……」 虽然很容易懂但为什么会这么说明啊。 「可是要是有那种东西的话一起写到资料上也可以吧。」 「嘛,大概是打算交给咱吧。」 「?」 「就是说把说明的工作交给咱。毕竟咱在那个时代生活过,没有比咱更好的解说了吧。」 不过除去这点也非常合适。 「……也就是说这个依赖也是呢。」 「那边也是好好鉴定过了才选择的吧……确实再适合不过了。嫌疑人跟主人一间学校,而问题源头则来自咱熟知的时代呐。」 太合适两人了。 「那黑衣你说的刀对持有人有影响么?」 「根据通途寄宿在刀内的力量可是有各种各种的呐……比如说提升身体能力、让身体变得跟钢铁一样硬之类的。」 「不,我不是说那个……比如说会不会变得想要斩人。」 「虽然好像有……不过不是这种类型的比较多呢。」 黑衣回答道。 「那么一来的话,想要斩人其实是本人的意思吗?」 「是吧。」 「是吧……」 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 「可是,会这么简单——」 「会杀人的事肯定是有的呐。」 黑衣接过了话。 「只要有理由、有力量的话人类就会轻易地去使用这份力量。对此最清楚的人不是主人嘛?」 「……」 「嘛,即使本身没有理由,那份力量成为了理由的事也是有的呐。」 「虽然或许是这样没错……」 不想接受……可是用来否定的根据,十夜并没有。 「假如说那把刀真的是妖刀,可是那个女孩就没有挥刀的理由吗?」 「那是……」 十夜的回答很迟疑。黑峰真白的事情就在资料上好好地印着,那里面从她本人的兴趣到近况都包括其中……十夜振作了一下精神看了一遍。 然后,从那里面导出了结论——理由,是有的。 「第二名牺牲者宫岸加奈和那个女孩是同学生……而且似乎是欺负那个女孩的圈子里的一员。」 「什么啊,原来这个女孩是被欺负的孩子吗。」 「……看来是呢。」 资料上清楚地记载着这个事实。最开始是从春天起。并不是出于什么大的理由,只是因为拒绝了那些欺负别人的家伙的麻烦要求而已。一年的春天明明是尚未确立好人际关系的时候,要是被那种小集团针对的话,很快就会被孤立了吧。 「嘛,动机不是很充分嘛。」 「……还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吧。」 她可能会持有什么……但实际上到底怎样不是还不知道么。 「首先这个案件里的刀她到底是持有着呢还是没有呢……从那里开始调查吧。」 「不能用你的力量来调查吗?」 「要是她带在身边的话倒是可以知道……不过,平时就带着那种东西会很不妙呐。」 「那,不能通过追踪刀的力量来寻找么?」 「因为直到消失为止都没有被察觉到,所以那把刀平时应该隐藏着力量吧。」 也就是说即使想要找到刀隐藏的地方也做不到。 「而且认真想要把刀藏起来的话可以利用的地方可是无限的呐……要是搜索家里就能找到的程度就不需要咱们了吧。」 「……结果那边还是这么稳当么。」 十夜叹了口气。 「不得不接触,吗。」 「那样比较省事呐。不是被妖刀迷惑,而是出自自己的意志来斩人的的话,言行举止里面肯定会有疑点的吧。」 「如果不是这么回事呢?」 「那也可以找到疑点。被妖刀操纵的时候对于本人而言是空白的时间,本人也会对此产生违和感吧。」 哪边都不是的话就是无辜……吗。不是说可以这么单纯的下判断,只是按照疑点轻的基准排除而已。 「……嘛,也没别的方法了。」 十夜的脑袋想不出其他的方案。说回来自己对这种调查的经验是零,所以没办法也是正常的。这么考虑的话,其实是还有更好的方法吧。 「不用说,不接受的选项而是有的呐?」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啊。」 即使下次会有……结果还会是一样重复着这种事吧。 「干吧。」 对十夜而言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怎么样?」 「什么事啊。」 「见面了吧?」 「……为什么会知道。」 睨视着对方。 「昨天和今天都放任你不管可不是因为我犯傻哦。」 田中呀咧呀咧的耸了耸肩。 「……我没感觉到尾行的气息。」 「配给你的手机上有gps啦。」 「……」 朱音无言的取出手机并用力的握住。 「请不要握坏了……之后会停掉那个机能的了。」 「啧。」 咂着舌的朱音缓和了手中的力量了。 「那,怎么样?」 「什么啊。」 「和他对话后的感想哦。特地看准他一个人的时候去见他,不是因为有在意的事么?」 「……没什么。」 朱音赌气似的别开了视线。 「只是个最差劲的小鬼而已。」 「那就是感想吗?」 「……想要尽早杀掉他。」 「又要说这种话了吗。」 田中苦笑起来。 「不是拜你所赐么。」 「从那个时点得到的情报来看是最好的行动了……现在有点不同就是了。」 「啧。」 朱音咂了咂舌。 「……以前我就想问了。」 朱音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说道。 「什么事?」 「你到底是情报贩呢,还是暗杀者呢……哪边?」 「两边都是。」 田中和颜悦色地回答道。 第三章 他和食人者的工作→被欺负的孩子 星期一,两人就像往常那样从家里出门去。昨天十夜跟田中联络向他传递了自己打算接受依赖的意思。所以打算今天午休的时候就马上去跟嫌疑人接触。虽然也有考虑过花一天时间来窥视对方的情况……不过有机会的话十夜也不想做出犹豫的事来。 因此两人还是先向着学校去了——本来的话。 「那,为什么你会在着。」 「什么啊。站在国家建的道路上有问题么。」 从家里出来走了几步之后就遇到了朱音。对方还是依然穿着白色的迷彩服,肩上扛着高尔夫球袋一样的东西。 「……不,虽然没有这种事。」 虽然没问题。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值得疑问就是了。 「有铁的味道呐。」 哼哼的,黑衣特地表现出鼻子很灵敏的样子。 「……可以的话别察觉到啊混蛋。」 就像是放弃了一样朱音吐了口气,然后说道。 「这个是用来监视的道具。」 「就是说打算监视咱们呐?」 「没错。」 堂堂正正地回答。 「虽然成了外部协力者但也没可能就这样放着你们不管吧。上面决定直到可以判断你们值得信任之前都会监视着你们……而这项任务我特地接了下来,给我心存感激吧。」 「监视者会堂堂正正地过来打招呼还真是怪事呐。」 「因为姑且我还兼职顾问啊。」 「顾问?」 「就算是退魔省也不能突然把依赖交给新手就撒手不管了吧。」 就是说这么回事。 「唔……不过很难信用呐。」 「啊?」 「只是监视者的话倒没什么,不过汝有办法认真地当咱们的顾问嘛?」 「你说什么?」 「汝不是讨厌咱们么。对汝而言,不如说让咱们搞砸这个依赖反而比较好吧不是么?」 黑衣的话正中要点。朱音对十夜他们的感情一目了然,实在无法她会认真地当这边的顾问。毕竟这边失败的话她会觉得高兴,成功的话反而不会愉快吧。 「……没这种事。」 「信不过呢。」 黑衣看着朱音。前者舔了舔唇,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啧。」 而且朱音咂了咂舌,就像是被说中了一样。然后她开口道。 「确实我觉得你们失败了也不错……可是啊,同时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失败。」 「呵。」 「好好想想吧,你们的依赖要是失败了的话可是有会困扰的人在的。」 「退魔省吗?」 「那种麻烦让他们自己背负就好啦……是别的东西。」 黑衣就像是故意一眼歪了歪头。 「咱不懂呐。」 这么说着的她很高兴似的翘起了嘴来。 「啧……普通人啦。」 朱音不甘心地错来了与黑衣相对的目光,然后回答道。 「你们要是失败了的话,最受伤的只能是没关系的普通人吧。单单以这次的事件来所,要是解决迟了可能还会有新的被害者出现也说不定……本来我是反对把这件事交给你们的。」 朱音像是把肚里的话全部倾泻出来了,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十夜。 「即使死也要给我好好干。」 「那个……是的。」 不得不点头。 「那,汝就穿成这幅模样跟过来嘛?」 这幅模样,指的是白色迷彩服。确实这个也能说是都市用迷彩的一种……不过普通来说毫无疑问一定会很惹眼球。或者说起来路人的视线不会看过来反而才不可思议吧。 「姑且是施下了妨碍认知的术。」 「哎?」 「全部写到脸上了哦。」 「……」 黑衣经常可以读懂自己心里的想法……然后被她说自己的心思完全写在脸上了。 「接住。」 「!?」 十夜慌忙接住突然投过来的东西。小型的耳机和麦克风……吗? 「联络用的,小心别弄丢了。」 「……?」 「因为直接闯入校内是办不到的吧。我就从学校外面监视好了。有事的话就用这个联络我。」 这么回事的样子。 「咱没有嘛?」 「你这家伙根本就用不着吧。」 『也对呐。』 黑衣用念话回答。 「啧。」 朱音咂了咂舌然后看着十夜。 「因为这边也要联络你们所以给我一直戴在身上。另外这个灵敏度很高所以小声说话也足够了。」 「我知道了。」 十夜坦率地点了点头,然后戴上了耳机。至于麦克风则别在制服的衣襟内侧以隐藏起来。 「就这样……拜啦。」 朱音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了。 「……」 总之先目送她的背影吧。 「那接下来?」 「去学校吧。」 去到学校之后跟平常一样的授课开始了。虽然接受了依赖并开始调查了,不过不上课的话也不行……再说这个案件的嫌疑人黑峰真白也在上课所以即使想要调查也做不到吧。 而十夜只要也认真地上课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如果的话。 『啧,好无聊啊。』 从耳边听到了声音。嘎吱嘎吱的,像是在咬着什么的东西的声音。从今早交给他的耳机里的听到,的的确确就是朱音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小声地询问。 「没。」 那就请不要联络过来啊,十夜这么想。 「好闲啊。」 「……是吗。」 嘛冷静的思考的话这也不是没法理解的事。十夜他们只是在普通地上课而已。虽然不知道朱音在哪里监视,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当然,那对于工作中的人而言并不算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想十夜都不觉得朱音会好好地工作。 『开枪也可以吗?』 「突,突然说些什么啊。」 差点就叫出声来了。 『作为望远镜的代替用了狙击枪的瞄准器了啊……正好瞄准着你的头。』 「请不要用那种东西来监视。」 那个高尔夫球袋里面原来装着那种东西吗。 「再说用那种东西射击的话会引起大骚动的吧。」 『那种事我知道……显然是玩笑啦。』 十夜觉得对方是认真的。 『喂,说些什么吧。』 「请不要再说笑了……现在是上课中。」 『我要捣乱。』 马上就说出口了。 『因为我很无聊,所以我要打扰你认真地听课。』 「即使不用详细说明我也懂了啊。」 十夜叹了口气。 『再——说——啊,为什么你这家伙会认真听课啊?』 突然对方的语气改变了。 「为什么……」 『认真上课然后打算去大学吗?简直就像是普通人一样。』 「……」 那是在暗示十夜并不普通……明明那种事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胸口还是为之一紧。 『普通地学习。』 『普通地考试。』 『普通地上大学。』 『普通地就职。』 『然后普通地结婚吗 ?』 朱音淡淡地问道,然后说。 『真恶心哪,你家伙。』 「……我啊。」 即使那样,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这时。 『咱想要去呐。』 别的声音插了进来。 『咱可是想要上大学的呐?』 笑嘻嘻的,那个愉快的笑脸浮现的同时响起了她的声音。 『校园生活什么的,不是相当的愉快嘛。』 『明明就是个怪物说什么啊。』 看来朱音也听到黑衣的声音了。 『怪物就不能去上大学了嘛?』 『那不是当然的么。』 『但是像现在这样上高校却可以呐?』 『去死。』 超厉害的回答。 「那就是说你想要上大学吗……」 『嗯。』 第一次听说。 『而且不如说那才是我的目的呐。』 留在人类的身边,那就是黑衣的目的。 『虽然之前还没有决定好,不过永久就职似乎也挺有趣的呐。』 「谁会雇用你啊。」 『不用说也知道吧?』 脑海中传来了黑衣喀喀喀地笑着的样子。 『喂。』 朱音的声音插了进来。 『去死。』 总之,先集中精神上课吧。 那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午休前的授课全部结束了。十夜就像往常那样把装着便当的袋子带出了教室,黑衣则陪在他身边。 「马上就去见她嘛?」 「啊啊。」 十夜点了点头。虽然基本来说应该首先从人们口中调查对方的评价……不过周围的事退魔省已经完全调查过了。所以就打算直接接触了。 「要是正在被欺负的话就好了呐。」 「……是呢。」 十夜用像是吞下了虫子一样的表情回答。资料上说黑峰真白似乎正被班上的人欺负的样子。想要每天都骚扰对方的话,课间时间或是放学后的把对方叫出去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吧。 总之对于决定了去和她本人见面的十夜来说,让他困扰的就是时机。被从未见过的人突然打招呼的话,事情也很难有进展吧……更何况十夜在校内的评价实在不怎么样。当然也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搭话的理由。 然后,就如自己所知,真白被欺负乃是事实。那么只要在那个时候出手相助站在她那边就行了。那种情况下,要跟她对话自然不成问题,而且还可以趁机卖个人情让她敞开心扉……实在是性格很恶劣的考虑啊。 「那,就这样过去一年级的教室嘛?」 「不去。」 「唔?」 「……你是明知故问吧。」 要是真如资料所说,教室里不会有露骨的欺负行为。就是说如果真白在教室里的话,今天就没什么事可以做了。要是她去了别的地方,「偶然」路过的十夜他们只要去帮助真白就行了。 「那要去哪里呐?」 「找到那个地方不是你的工作么。」 这种时候才是千里眼派上用场的时候吧。 「虽然没关系,不过要花点时间哦?」 「为什么?」 明明是千里眼。 「咱的千里眼不是主人所想的那种东西。」 「……怎么回事?」 「就是说,不是想要找什么,就能马上知道在哪的意思。简单来说,只不过是让视界飞出去而已。虽然可以看到很远的东西,但基本上跟脚踏实地去找并没什么不同。」 说起来以前也有过跟千里眼同化的事。突然看到了目的地之前确实时点还移动过几次。要是想黑衣所说的那样也可以接受了……虽然本来还以为那绝对是在骚扰就是了。 「嘛,因为会有障碍物干扰所以确实要比用脚去找要快呐。只要去找那些没什么人的地方就好了吧。」 「那就快干活。」 实际上肯定要比瞎转要强……虽然这么想。 『在体育馆。』 三小时左右后,朱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在体育馆里面被几个人包围住了……马上过去。』 看朱音已经把握到对方所在的场所了。虽然态度很恶劣不过似乎还是打算好好地担当顾问一职的样子。 「那个……很感谢。」 『……』 没有回应了。 但是目的地确定了。 「体育馆里面还没有看过呐。」 「嘛,既然是在寻找学校里没人的地方,体育馆也不在范围内吧。」 「确实是这样呐。」 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是在那种地方,根本不会有偶然路过的事吧?」 「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下心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毕竟是午休。 「……真工口呐。」 「为啥啊。」 「那可是男女两人想要找个可以静下心来的地方哦?」 「……」 想象了一下……脸完全没变红。 「给我想想别的理由啊。」 「就在那个拐角前面呐。」 知道大致的场所的话黑衣的千里眼就能好好地发挥作用了。确认来到了正确的场所附近之后两人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是那种很愉快,那种因为嘲笑他人而觉得愉快的声音。听不到悲鸣声的情况则反过来让人非常心痛。到底是单纯的发不出声来,还是想着至少也要以此作为抵抗呢。 「是后者呐。」 黑衣向这边说道。 「……咕。」 因为脑海中浮现出讨厌的记忆,十夜不自觉的咬紧了唇。 「要怎么办呐?」 「堂堂正正地从正面出现不就好了么。」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十夜在演技方面并不怎么擅长。与其搞不怎么样的花招,从正面上反而比较轻松。虽然也可以用黑衣的术来解决,但既然妖刀的详细情况还不明朗,那还是不要使用黑衣的力量比较好。 「你们在干什么!」 十夜从拐角跳了出去大声叫道。里面的情况马上就映在眼中了。有着和资料上附带的照片别无二致的脸容的少女,和把她按在地面上的两名女学生。还有三人则远远围在外边看着这一切并嘲笑着。理解到现状的同时一股热流从十夜的胸中扩散开来……而且,还有什么漆黑的东西也混了进去。 「啧,走了。」 像是领头的女学生咂了咂舌后便转过了身去。而将少女按住的女学生也在解放了少女后跟着领头走了。这些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真扫兴呐。」 「……是呢。」 本来还预想对方会跟这边发生冲突……她们所做的事,仅仅只有碰到麻烦就会放弃的程度吗。那么考虑成再次发生这种情况的机会还有很多,才是正确的判定也说不定。 如果,她们纠缠上这边的话要怎么办呢。因为结果并没有发生这种事,所以十夜也不得而知……没法知道的事就先放一边吧。再说比起那种事,现在还有更应该做的事。 「没事吧?」 十夜向着地上的少女开口并伸手帮她站了起来。 「啊,嗯。」 少女并没有拒绝十夜的援手,很坦率地站了起来。制服上到处都是污迹不过并没有显眼的伤口……即使有的话也只是些从不会流露在脸上的地方吧。于是十夜望了黑衣一眼。 『见不到的地方有些小 伤口的程度而已。没什么大碍。』 看来十夜的意思好好地传达到了。 「那个……很感谢你们。」 少女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用意料之外的清晰口调道谢,并低下头来致意。虽然称不上是明快,不过少女身上并没有被欺负的人那种特有的氛围。那双锐利有力的眼睛,还不如说是给人一种活泼的印象。 「那个,没受伤吧?」 「是的,因为只是被轻轻踢了几脚而已。」 直接把那种事说出来了。虽然也考虑过对方会否认被欺负的可能性,但这种反应实在是在预料之外。 「……好像被欺负了的样子啊?」 「嗯,是这样哦?」 少女不可思议地反问。不可思议的是这边才对吧。 「不讨厌?」 「讨厌哦?」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少女看着十夜的脸孔似乎在这么说着。 「不过,要是摆出一副死水的模样的话,不觉得就像是输得更惨的样子了么?」 「所以才故作开朗吗?」 「嗯。虽然那反而会让那些人觉得更加不顺眼呢。」(でもそれがあの人たちは余計に気に喰わないみたいですけど) 『奇怪的女孩呐。』 十夜也这么想……资料里也是会有不知道的事的吧。 「总之,这也算是缘分吧……可以听一下我的话吗?」 「可以哦。因为最近陪着那帮蠢蛋也快腻了呢。」 「……」 总感觉很狂妄的样子。 「哇,原来屋顶上是这样的啊。」 那之后,三人便去到屋顶上了。虽然在之前的地方说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说能让人静下心来说话的地方果然还是屋顶上。虽然好不容易来到那的时候午休已经过去一半了……看来午后的授课要翘掉了啊。 「翘课去禁止进入的地方总觉得让人心跳加速呢。」 「那个,姑且这里的事希望你能保密呢。」 「嗯,我知道了。」 对方很高兴地回答道……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她之前还是在被集团欺负的少女。 「那么,呃……首先是自我介绍吧。」 坐稳之后,十夜便如此提案道。 「我叫神咲十夜,二年生。」 首先是自己这边。 「同样是二年生,大神黑衣。」 就像以往一样假惺惺的,黑衣接过了话。 「我叫黑峰真白。是一年生……两位都是前辈呢。」 「好像是呢。」 「那,我就称呼你们为神咲前辈和大神前辈好了。两位叫我真白就可以了。」 喋喋不休地说着。 「那个,嗯。」 想了想,十夜点了点头。 「那么,真白……我可以听听刚才的事吗?」 「好的。」 点了点头。 「就如前辈们所见,我正在被五人欺负。」 「嗯。」 「……」 「……」 「……」 没人接话。 「……就那样?」 「就那样哦?」 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没有更以上的,具体的事实了哟?」 「那个我也知道……不是这样啦。」 十夜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有原因啊……不是有各种各样的事么?」 「啊啊,是的。确实有呢。」 像是接受了一样点了点头。 『奇怪的女孩呐。』 真的是呢。 「那个,被那些人盯上是入学时的事了。好像是说想要让我代替她们扫除被我拒绝了吗?虽然是普通地拒绝了,不过似乎那边却因此记恨而把我选作欺负的对象了呢。跟我同一间中学的朋友并不在同一班,不过她们跟我不一样结成了很牢固的团体了呢……除了工作之外完全不跟我说话哦。虽然似乎也有想跟我说话的孩子,不过只有很浅的交情而已呢……然后不知不觉间就被孤立了。」 真白所说的内容跟从资料概括好的内容并没什么不同……但是真白那个淡然的口吻和从资料上得来的印象完全不同。一般来说,那个态度会混着些少灰暗也不奇怪。 「虽然最初只是被无视,不过后来开始骚扰我了……从那之后感觉到对方的作法渐渐升级了呢。至于使用暴力则是最近的事,前辈们过来了真是帮大忙了呢。」 「嘛,没事就好。」 老实说安下心来了。因为要是发生了什么的话搞不好会造成大过失。(何かのはずみで大怪我をすることだってあるのだから) 『感同身受嘛?』(就是因为这句,我才决定将上面的「怪我」译成过失,毕竟我认为对男主而言最深刻的不是伤口而是负疚感) 传来了嗤笑声……乌路赛啊,这么回答过去。 「虽然是很普通的建议,不过你不去跟老师说么?」 「如果没有一目了然的证据就算是老师也不会有什么行动的哦。因为她们并没有在教室里做过什么引人注目的事啊。只是在班上被孤立的程度而已,即使放置在一旁也没什么……大概是想着要搞好关系啊之类的迟钝的事吧。」 说来十夜也记得类似的事……虽然不是说全部老师都是这样的,至少十夜和真白并没遇上那样的老师就是了。 「可是,现在对方已经诉诸暴力了吧?」 「啊,那个真的是最近才发生的。」 「……是那样吗?」 「是的,就在数日前才突然开始。」 「有什么头绪吗?」 十夜问道。即使欺负的内容稍微升级了,单纯的骚扰和直接的暴力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当中会有什么线索也不奇怪。 「大概,我想是为了要泄愤吧。」 「……愤?」 「嗯,最近那些人的朋友中有一个被杀了。」 「……」 杀人魔事件的第二个牺牲者。一直忘记的事实突然醒起来了。 「好像是杀人魔干的样子呢……而且那个犯人还没捉到。为了忘记悲伤和憎恨所以才会对我动手吧。」 「……这样吗。」 奇怪,十夜转而这么想了。真白真的好好分析过状况了。对于被欺负的当事人来说也为免冷静过头了。 「明明又不是真白杀的人,真让人困扰呢。」 因为黑衣的突然发言,十夜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还以为她把话题的进展交给这边了结果却突然说出这种不得了的话。 「真的啊。虽然我也不是没有憎恨过对方……不过既然人死了即使是我也是会觉得可怜的啊。」 随之真白浮现出复杂的表情。那并不是悲伤的表情,而是不得不表现出悲伤的寂寞表情……那到底是出于何种感情,十夜也无法判断。 「那个,要是可以的话。」 「是的?」 「按照现在的话会发生比起今天还要过分的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也来这里吧?」 「那是说跟我一起吃午饭的意思吗?」 「啊啊。」 十夜点了点头。 「这里的话一般学生都不会进来……和我们一起的话那些人也没法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那样的话我们去你教室接你好了。」 「那样的话真的是感激不尽……可是真的可以吗?」 对方看着十夜。对此,十夜用力地点了点 头,然后望向了黑衣。 「黑衣也没关系吧。」 「嗯,既然都扯上关系呢,置之不理实在是做不到呢。」 落落大方地点头。然后就那样朝着真白微笑……还是一副让人神往的假惺惺姿态。 「很感谢你们!」 对此真白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总之,似乎是成功地接近她了的样子。 「我回来了。」 从那之后时间无风无浪地过去了,而十夜也好好地回到了家里。结果午后的课全都翘掉了,就顾着跟真白聊些天真的孩子话。就这样放学之后才和真白道别。总之为了去取回东西的真白着想,姑且是提出了陪着她到教室,不过被拒绝了……其实那时候不用担心到这种地步也没关系吧。 「……好累啊。」 回到自己房间后,戴在耳上把耳机和别在制服上的麦克风拿出来放到了桌上。然后就这样一下子倒在了床上面。不只是因为肉体上的疲劳感,还有做了不习惯的事而带来的疲劳感。 「真不像话呐,主人。」 呀咧呀咧地看着十夜的黑衣耸了耸肩。 「不就是在学校里面的事嘛?」 虽然和真白在屋顶上道别了,不过说到底十夜他们接受的依赖是对真白的调查。这么想的话随后尾行她才比较好吧,但是那时候朱音联络了这边。学校之外的监视交给了退魔省的局员,所以他们便回来了。看来除了直接接触之外的事不用做也没问题。 「嘛,虽然是这样……还是说不便这么做好呢。」 「主人还真是认真呐。」 笑嘻嘻地看着十夜。 「……什么啊?」 「像是欺骗了对方一样所以觉得不好意思嘛?」 「……」 「嘛,实际上确实是骗了对方呐。」 喀喀喀地嗤笑着。 「乌路赛……比起那个搞懂了什么吗?」 「什么?」 「真白啊。」 「是个奇怪的女孩呐。」 「……不是这个意思。」 十夜叹了口气。黑衣绝对是故意。 「妖刀啦妖刀。从真白那里感觉不到类似的反应吗?」 「嗯。」 干脆地点头。 「嗯,就是……」 「什么都感觉不到哦?」 「真的吗?」 「信不过嘛……」 黑衣像是很失落的样子垂下了肩……可是嘴角却微微翘起,偷偷打量着十夜。所以才信不过啊。 「那样的话下命令来询问我也没关系哦?」 「……我相信你。」 冷静地思考一下,这种事也没必要说谎。 「那样的话就是说真白并没持有妖刀吗?」 「会是这样吗……持有和所有可不是一回事呐。」 「只是不带着身边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意思吗。」 「就是这样呐。」 就是说现状毫无进展。 「假如没戴在身上而是藏起来的话,会藏在哪里呢?」 「单纯地思考的话大概是家里呐。」 「可是那样的话退魔省早就发现了吧。」 「是呐。」 正因为找不到才会委托这边。 「然后就是本人的身体里了呐。」 「……身体里?」 意味不明。 「字面意思哟。嘛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埋在身体里面,而是分化融进肉体当要使用的时候再构筑起来。因为分化后的状态仅仅只是碎片而已没有任何力量呐,所以也无法感知。」 「这是哪里的技术啊喂。」 「咱那个时代的退魔师可是很喜欢用的哦。用来暗杀的事也有呐。」 对黑衣而言是司空见惯的技术吗……啊。 「对,这件事的刀可是咱那个时代的东西呐。」 而且那把刀还突然消失过。要是那把刀里面藏着黑衣所说的那种技术的话,当时收纳于处在那的真白的体内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那样的话……」 「这件事的刀就并非如同资料所说会让人发狂,而只是把拥有强大力量的刀而已。」 「……」 要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的话,引发事件的就不是刀……而是持有者本人的意思。 「那种事……」 「无法断言没有吧?」 「……」 没法说出反驳的话。虽然是初次见面的感想,但十夜觉得真白并不是坏人……但是可疑的地方确实存在。 「那可未必哦。」 突然传来了朱音的声音。吃了一惊的十夜向周围望去,发现打开了房间门的朱音就站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在这啊」 「顾问来提供建议有什么不满么。」 「不,没有……虽然。」 突然过头了。 「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普通地按门铃,跟你母亲打过招呼之后上来的呗。」 好普通……可是为什么这家伙可以上来啊。明明还是穿着迷彩服,年龄也明显在自己之上……不管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会跟十夜有接点的样子吧。 「那,回到刚才的话题。」 「明明是突然出现的为什么可以那么自然地插话了啊。」 「盗听器。」 干脆地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那么回到回到刚才的话题,还没有确定就是你说的那样。确实那只是单纯的只有强大力量的刀的可能性很高也说不定,但不是的可能性并没有彻底消除。」 「为什么?」 「只有力量的刀不过是道具而已。上面并没有干涉别人的术。那把刀在碰到这种情况前可是一直被好好保管着……从来没碰过它的人有可能突然像是在用自己的东西一样使用自如吗?话说在前头,这边可是调查过了,黑峰真白在这方面不管是只是还是能力都没有。」 「原来如此呐。」 本来黑衣的话还值得考虑一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说有变了。 「那么汝是怎么想的?」 「拥有那种力量的妖刀。」 有着黑衣所说的力量同时,还有这资料上所说的效果的妖刀。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把可以迷惑人并凭寄在其身上的刀了。 「你那时代里没有那种东西么?」 「有呐。」 「那就确定了。」 「我觉得还言之过早呐。」 黑衣说道。 「事实上什么特殊能力也没有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呐。」 「……也是呢。」 毫不反驳地承认了。 「总之,还是再好好观察下比较好呐。」 结果,还是不得不继续调查真白。 「啊啊。」 朱音点了点头。 「……」 「……」 「……」 「……那个。」 「什么啊。」 因为话题也已经结束了,不回去吗? 「还有问题。」 朱音睨视着十夜。 「你,要是黑峰真的是犯人的话要怎样做?」 「哎?」 「我想听听要是黑峰真白是凭借自己的意思来杀人的话你要怎么办。」 「那样的话……」 那一瞬间十夜没法回答出来。 「别想要同情她的处境就放过她了啊。」 留下了充满力量的话 语后,转过了身去。 「汝是特地过来说这种事的么?」 黑衣朝着那个背影发出声音。 「有意见么。」 对方只是回过了头来回答。 「没。」 对此黑衣耸了耸肩。 「可以问个问题嘛?」 「……什么啊。」 「咱在想,汝到底是怎么想的。」(お主はどう思ってるのかと思っての) 「啊?」 「有想过那个女孩是犯人就好了吗?」 「那种事怎么可能啊。」 就像是在说什么无聊的话一样随口说道。 「虽然对我而言跟你们在暗地里跟那个丫头有什么联系的话是最好的吧……然后我就可以把你们全部漂亮地变成碎片了啊。」 「那倒是挺有趣的预想呐。」 黑衣愉快地嗤笑着。 「啧。」 咂了咂舌之后,朱音这次便真的离开了。而且还能稍微听到在下面的她用稳重的声音跟十夜母亲打招呼……有点意外啊。 「那么,主人打算怎么办呐?」 「呃。」 「刚才的质问,能够回答出来嘛?」 明明刚才问的人已经不在了,黑衣还是这么问道。 「……不知道。」 别的回答,十夜完全没有。 「哟。」 田中正在房间里工作的时候朱音突然来访了。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傍晚了。从朱音监视十夜他们回家后到再返回这里的时间来计算,会在现在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监视的情况怎么样?」 「超无聊的。」 毫不迷惘地躺到田中的书桌前面的沙发上后,朱音回答道。 「……明明是你自己情愿的吧。」 叹了口气。而对此无视的朱音发问了。 「没想过我是打算开枪什么的吗?」 「监视和狙击就跟猫和海猫一样是两回事吧。」 「那边都是猫的话也没啥不好的吧。」 田中像是受不了一样扶着额头。 「应该不是特地来说这些的吧?再说把狙击枪拿出去用来监视不觉得很奇怪么?」 「没什么不好的吧。」 「才不好。」 绝对。 「啧,田中还是没变很啰嗦啊。」 「你也没变想法太极端了……那,那两个人的情况怎样?」 「看报告书。」 「……既然就在面前明明直接回答也可以。」 田中再度叹息起来。真你没办法,脸上这么写着的朱音还是回答了。 「普通的过着学生生活。」 「这样吗。」 「啊——那个怪物居然在装老实。好想朝她开枪。」 「请不要开枪。」 「所以没开枪啊。」 「有可能会开枪的吧,你的话。」 「……啧。」 朱音咂了咂舌。这时田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改变了话题。 「说起来后备品室那里有个火箭发射器不见了……」 「是时候回去了。」 至今为此的不检点全部就像是谎言一样,朱音迅速地站了起来。 「啊,请等等。」 而就在田中说完话之前,朱音便从房间里出去了。 第四章 他与食人者与被欺负的孩子的日常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呢。」 午休的时候,十夜和黑衣就跟约定好的那样与真白一起来到了屋顶上。三人找了个适当的地方坐下,然后把便当摆好。就如真白所说,天空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应该不会有因为谁想了些什么而影响到天候这种傻事吧。 「说回来真是帮大忙了呢,那些人正好又想把我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对着像是呆住了说道的真白,十夜回以苦笑。 「以防万一去迎接你真是太好了。」 去到真白的教室的时候,正好碰上她被那个集团围住了的情况。她们发现了这边之后便咂着舌离开了……大概是不想引起什么骚动吧。 「看来效果拔群呢,不介意的话明天也去迎接你把。」 「虽然那样是帮大忙了……」 说着,真白望了望黑衣那边。 「不会打扰到两位吗?」 「噗!?」 十夜喷了口茶。 「怎,怎么突然说那种事……」 「哎,因为两位是婚约者的关系吧?」 就像是完全没料到十夜的反应,真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嗯,就是这样哟。」 对此黑衣只是莞尔一笑。 「呐?」 然后将视线投向十夜。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完全见不到嗤笑的模样。 「啊,嘛。」 不得不点头。虽然那是黑衣擅自编出来的设定……虽然并非本意但周围似乎都把这个当成事实了。 「可,可是,为什么提到这种事?」 「那个……前辈你们其实也很有名的哟?」 真白浮现出有点困惑的表情。 「那个,特别是神咲前辈……」 真白吞吞吐吐的说着话,而那个内容也大致上想象得到了。突然失踪了的、在校内也渺无音信的三人。因为那三人看不顺眼而被欺负的十夜……某段时期内十夜曾被警方怀疑过是不是犯人,即使在流言沉寂下来后猜忌也不会就此消散吧。要是失踪的那些人被发现了,或是犯人被捕了的话则另当别论……但那种事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了。 总而言之,十夜在校内变得有名起来了。而且在流言传开来的时候,有未婚妻的事也一并被传开来了吧。从那时已经被班上孤立了的真白也知道来看,看来已经这件事已经流传得相当广了。 「嘛,虽然我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就是了。」 真白啊哈哈的苦笑起来。 「……」 想想的话那不过是随口说说的话罢了。假如真白也跟十夜一样的话……那不就像是,自己通过单单制裁真白一个人的罪孽的形式,来让自己就此逃脱掉一样么。 然而完全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十夜的心情的真白继续说道。 「嘛,所以就在想这样打扰两位是不是有点不大好了。」 「不用担心也没关系哟。」 对此黑衣还是莞尔一笑。 「因为,我和十夜君的话,在家里的话不管何时都是黏在一起的呢。」 「就是说住在一起了对吧!」 「嗯。」 黑衣对着惊讶的真白点了点头。 「那,那样两位已经连这样的那样的事都……」 「不不,双亲可是也在一起的啊。」 十夜慌忙插进话来。被想成是干了什么耳赤脸红的事的话这边可是会困扰的啊。 像是在窥视一样的视线投向了十夜。 「可是,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对吧?」 「虽然是这样……」 顺便一说其实是在同一个房间生活。 「那,那样的话在双亲看不到的地方果然是……」 「不所以说,为什么要使劲地往那方面想象啊。」 觉得有些轻微的头痛了……终于真白露出了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的表情一样。 「是,是呢!是我搞错了!」 「终于明……」 「还是学生却有小孩的话会很麻烦的对吧!」 「……嗯,嘛,算了。」 要是对方可以接受的话。 「我吃饱了!」 对十夜而言让他头痛不已的问答一样的东西,随着三人吃完便当之后总算无风无浪地结束了。午休还要时间,要打听什么事比较好呢——十夜这么想着的时候,真白的身体则是很干脆地倒了下来。 「吃饱之后就像睡觉了呢——」 「……剩下的时间不够睡一觉了吧。」 「可是人家想睡觉啊~」 已经闭上了眼睛露出一副很舒服的表情来了……要是把她放在一边的话,毫无疑问马上就会进入梦中的世界了吧。 「还想要翘课吗?」 「因为不大想回教室啦。」 对于从真白口里说出的话,十夜也无法说什么强硬的话。回到教室什么的,就等于是回到欺负自己的那些人的领域里一样。虽然在教室里并不会有什么露骨的事,但那里并没有真白的盟友所以结果上还是只会让真白感到精神疲劳吧。 「而且呐最近总有些睡眠不足的感觉哟~」 真白就像是说着梦话一样说道。 「熬夜了吗?」 「睡了哦~睡了很多很多但是不管是睡意还是疲劳都没有飞走呢……」 「那是……」 虽然想要继续追问不过还是停了下来。真白那已经传出了呼呼的呼噜声了。享受着日光浴的她像是很舒服一样,那个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即使天塌下来了也醒不过来的样子。 「看来今天也决定了要翘掉午后的课呐。」 「……是呢。」 出去的话就不得不把屋顶上的门锁上了。把真白留下来就无疑于把她囚禁在这里。当然做不出这种事的十夜直到真白自然醒过来之前都只能在这等待。 「……我也睡一觉好了。」 看着真白的话睡意随之而起了。 「睡在咱旁边也可以哦?」 「我拒绝。」 即答之后就倒下去了。虽然屋顶上的地板是很硬的混凝土,不过因为太阳很温暖所以那上面出来了暖和和的热意……睡吧。 『为什么都睡了啊。』 「!?」 因为了突然从耳机里听到了声音而不禁猛地翻身起来。 「因,因幡小姐?」 『不要那么大声的回答啊,不然那边的丫头也会醒来的吧。』 『那样的话汝也别说出话不就好了么。』 就像是能听到朱音的话一样,黑衣如此用念话说道。 『那,有什么事嘛?』 『没。』 利落地说道。 『想要打扰明明别人还在认真工作自己却开始午睡起来的笨蛋而已。』 『呵。』 黑衣愉快地嗤笑起来。 『我们想要悠闲地午睡什么的也不准么?』 『那是当然的吧。』 即答。 『想要你们现在马上给我死掉但是因为没办法只好让你们姑且活着所以作为补偿给我好好工作。』 『为了更有效率地工作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吧?』 『给我过劳死吧。』 一如既往的是个会说些荒唐话的人。 『再者你们敢说自己好好工作了吗?你们刚才的可净是些连恋爱喜剧还不如的对话。』 那些也听到了吗。 『今天分的工作已经做好了哦?』 『啊?』 『所以说已经做好了。』 黑衣指了指真白。对面也有好好监视的话应该也看到了。 『不就是睡着了么。』 『嗯,正是那样呐。』 黑衣点了点头。 『睡得很香的样子呐……明明她本人说过睡眠时间已经很充足了,呐。』 『你想说什么?』 『即使在咱我看这个女孩也是消耗了相当多体力的样子呐。就像是根本没睡过一样……退魔省的监视那有报告过看上去会是这件事的原因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哪。』 黑衣的意思似乎是传达到了,朱音哼了一声。 『就是说你想这么说吗?那个丫头睡着的时候妖刀驱动了她的身体,所以不管她怎么睡都没法消除疲劳。』 『并不是确定,但有这个可能性对吧?』 『确实呢。』 虽然真白并没有意识,但要是身体有活动过的话自然也就无法消除疲劳。 『但是,那个丫头最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行动。夜里也没有从家里出去过。』 很可惜刚才所说的可能性很低……总不会是真白在家被妖刀夺走意识之后就那样发着呆什么也不做吧。 『不过成果就是成果呐,那么即使稍微休息下也没关系呐?』 『……随便你们了。』 扔下这句话后朱音的声音便中断了。道别的话完全没有。不管是插话的时候还是离开的时候都是一如既往的唐突。 「挂掉了呐。」 「……好像是呢。」 叹了口气。 「怎么了?」 「不,只是觉得那人真的就是为了打扰我午睡而已。」 一心一意地骚扰别人。 总而言之,十夜已经睡意全无了。 真白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被夕阳染上了一片绯红了。真白向着一直在等待的十夜道歉之后,便慌慌张张地回去拿书包了。 「真有精神的孩子啊。」 「是呐。」 完全想象不到她正被人欺负。 「是跟立夏不同的另一种开朗呐。」 「……突然说些什么啊。」 居然说出了那个名字。 「只是单纯的感想而已呐?」 鬼才信。 「就是那样,别盯着我嘛。」 黑衣耸了耸肩。 「最近主人的谈话里面没怎么出现过立夏的名字了……还想着终于渐渐忘掉她的存在呐。」 「不可能的吧。」 一丁点的可能性都没有。 「忘了的话……就会杀掉你了。」 因为那是十夜让黑衣仍然活着的唯一理由。 「是呐。」 黑衣笑了笑。 「正因为要实现主人的期望,咱才得以活下去的呐。」 正如十夜所期望的,让立夏忘记一切就那样将她送回了日常之中……不管是父亲也好,十夜的事也好,什么也好,全部都忘掉,那样立夏就可以愉快地生活下去。即使在同一间教室里也不会四目相接。因为在立夏的认知里面,十夜的存在已经完完全全地不在了。 将自己从立夏所生活的日常里消除掉……为此十夜才让黑衣活下去。因为十夜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立夏的幸福继续下去。 和他人无关……甚至连立夏自身的意志也无关。 十夜所许下的,只是单纯的、自己擅作主张的愿望而已 「只要立夏能够幸福的话……我别无所求。」 「真的是那样吗?」 突然听到了朱音的声音。并不是来自耳边戴着的耳机,而是从现场响起的声音。 「哎,为什么……」 明明听不到屋顶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稍微从围墙那边飞越过来的。」 简简单单地说出来了。以前类似的事黑衣也做过……不愧是能和黑衣较量一番的人,看来并不是只有能和黑衣持平的身体能力而已。 「被看到了还是……」 「放学后人也少了。轻度的隐形术也完全足够了吧。」(原文是「穏形の術」,不过google了一下发现这个读音跟「隠形の術」一样,果然日文里汉字什么的都是卖萌完全看注音的么) 好像就是这样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突然直接……」 「只是过来呵斥你而已。」 还是没变很干脆地说道。 「突然现身后就这么粗暴了呐。」 「因为听到了你们谈话,所以就去找资料确认了一下详细情况。」 全部都知道了,朱音如此说道……在此基础上,看着十夜。 「你这家伙,果然是最差劲了啊。」 「咕!?」 「从结果来说你家伙不就只是在逃避而已么?」 朱音吐出了,从正面刺来的话语。 「虽然你是在说为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幸福……结果不就是害怕被她知道了你杀了她父亲的事而已不是么?」 「那是……」 「你敢说你是为了那个女孩而杀人的么?」 「那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因为那全部都是十夜擅自做的。唯有那样的话自己根本没有说出口的资格。 「也是吧。」 朱音轻易地接受了……然后说道。 「因为啊要是你真的想着那个女孩的事,根本就没必要杀掉她父亲的吧。」 「……!」 「我想你不会是没有察觉到吧?」 朱音用平静的口吻寻问道……但是却可以从她眼中感觉到无从逃避的压力。 「来海立夏所祈愿的并非她父亲的死,而是改过更生。至于那种事实现的可能性到底如何暂且不管……不,是有可能的。」 朱音望向了黑衣。 「要是利用那个怪物的力量,想要做到人格矫正这种程度的事简直是轻轻松松吧。虽然从结果来说她的父亲的人跟就跟死了差不多……但要是从来海立夏的幸福来考虑的话,那边的做法才是好得多的结果吧。」 「或许是这样呐。」 像是同意一样黑衣插话道。而朱音则是瞪着她。 「不要给我一副无辜的模样啊你这怪物。反正你这家伙肯定早就察觉到那个方法却没说出来吧。」 「天知道呐。」 黑衣只是愉快地笑着耸了耸肩。 朱音像是对此很忌讳一样咂了咂舌,随之将目光放回十夜身上。 「即使这家伙不说出来你也该察觉到的吧……还是像个笨蛋一样没看透呢。嘛,搞不好是因为那个怪物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才会这样……不过那种东西完全只是假说就是了。」 对,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然后已经结束了。既然已经选择过了,再回来说选择的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结果是你憎恨那个女孩的父亲。仅此而已。」 「……」 十夜并没对此颌首……然而也没作出反驳。不过这对于现场来说已经足够了。只是表示沉默的话,那就等同于肯定一样。 十夜不可能作出否定。因为他确实憎恨那个人。到了想让那个存在远离的程度。到了宁愿杀掉对方的程度。 因为,那家伙,那样的存在,像是反掌一样改过更生——然后笑着陪在立夏身边,这样的事十夜根本不可能容许。 「说是希望她幸福什么的,别给我美化过头了啊……结果你家伙不就会害怕被知道了这件事么?害怕被来海立夏她,知道 了你杀掉她父亲的罪孽不是么?」 「……」 十夜沉默着……现在,没有否定。 「要是真的希望那个女孩幸福的话就赶快去死。死掉的话就能谢罪了……不这样做的话,你一直都只会是个最差劲的家伙而已。」 「……我认为,因幡小姐是正确的。」 点了点头,十夜如此说道。 「但是,我不会去死。」 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并清晰地说出口。 「啧。」 对方咂了咂舌。 「话题到此为此,走了。」 扔下这句话之后,朱音跳了起来。带着轻巧的声音,她轻轻地飞越过屋顶的铁丝网,任由身体自由下落,顷刻间便不见踪影。从旁边来看完全就是自杀,但她不可能就那样死掉吧。 「擅自过来大放厥词然后就擅自跑掉了呐。」 「因幡小姐是正确的人哟。」 说这句话之前,十夜将衣襟上的麦克风摘了下来。 「……但是,错了。」 「唔?」 「她搞错了。」 十夜像是说着不可动摇的事实一样。 「确实我害怕自己犯下的罪孽会被立夏知道……但是,那并不是因为因幡小姐所说的理由。」 翌日的午休,十夜他们就像往常一样去迎接真白。那时真白并没有像昨天那样被包围住……取而代之,她的额头上裹着湿布,右腕则用三角巾吊着。不管怎么看都是伤者的样子。 「那个伤……」 「啊哈哈,稍微从楼梯上掉下去了。」 苦笑着的真白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好笑。 「总之留在这里太显眼了,走吧。」 「……是呢。」 十夜点了点头,并稍微往真白所处的教室里望了一样。之前的集团像是占据地盘一样紧紧围在教室一角说着话的样子……十夜与那里面的其中一人四目相接。对方咂了咂舌,瞪着这边。至于悔恨之类的感情,十夜并没有看出来。 『走了。』 「……我知道啦。」 小声回答道并向着屋顶上移动。 「……没问题?」 到达之后马上开口这么问道。 「没问题的啦……头割伤了一些,右手只是扭伤了而已。 虽然这么说,那个绷带看上过果然还是很新。 「什么时候?」 「……昨天。」 昨天的话就是和十夜他们分开之后的事么。 「并不是……事故吧?」 「……没有证据。虽然有被推了的触感……突然,从身后面。」 那种事,不是等于确定了么。像是寻找确认一样十夜悄声对着麦克风嘟囔了几句。那实际上到底是怎样呢。既然说了是在监视真白的话,当然也会知道这事的吧。 『就像你所想的那样没错。』 答复来了。 「……没有阻止吗。」 『只是在监视而已。而且当时也不在现场……再者假如说在的话要怎么做?』 什么也做不了。虽然想说既然在监视真白就该阻止对方……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吧。那同时也等于无法让那个集团负起责任。在监视的事不被知道的基础上,要拿出证据也是不可能的吧。 「痛吗?」 黑衣问道。 「只是有点……不过不用太在意的。」 「但是那样一来的话午饭要怎么办?」 说起来真白现在是有一只手用不了的状况。 「啊,今天的午饭是三明治所以没问题。」 说着,真白用一只手去翻便当包……在那种被拘束着的状态下只能用一只手实在是捉襟见肘。 「我帮你拿出来吧,借我。」 「啊。」 在听到回答之前十夜便将真白的包拿了过来。用两只手将包的口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用可爱的布巾包裹着的便当盒。而且那个结对真白来说也挺麻烦的,所以就顺手解开结后才把便当盒放在真白前面。 「谢谢。」 真白腼腆地笑了笑。 「别在意。」 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但是只有三明治之类的东西总感觉有点寂寞呢。」 黑衣如此说道……同时十夜也感觉到了像是寒气一样的东西。不管披着猫的外套的黑衣待人再怎么亲切,她心里也不可能什么坏主意都没有想。 『真失礼呐。』 这样的话那个像是嗤笑一样的口调算是什么啊。 「不介意的,来一些怎么样?」 黑衣把便当盒拿起来让真白看。里面可以看到十夜母亲精心制作的各种菜肴。即使不算上自己作为亲人的加点,那份便当也是相当美味的。 「哎,可是我的手……」 「那让十夜君喂你吃就可以了。」 「为什么啊。」 那点一般来说不是自己来干的事吧。 「哎,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由男女双方来做的么?」 黑衣展示着像是哪里的高雅大小姐似的演技……这家伙绝对是乐在其中。 「可,可是……那样就像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前辈也会觉得不高兴吧。」 真白摇着一只手否定道。真白有着正正经经的常识还真是帮大忙了。 「我不在意哟?」 黑衣嫣然一笑。 「那不如这样吧。」 黑衣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一样说道……不由得产生了讨厌的预感。 「十夜君来喂真白,作为代替由我来喂十夜君……这样就好了吧?」 原来目的是那个吗,十夜如此后悔着。平日里黑衣经常对十夜做一些奇妙的诱惑,不过十夜基本上对此完全无视掉了……于是才打算抓住这个弱点来行事吗。黑衣现在的行为并不是什么该去责备的事,要是真白答应了的话十夜这边也不好拒绝。 不过嘛,这种蠢提案真白是不会接受的吧。 「那,那样的话也无妨……」 接受了! 「那十夜君,请好好地喂真白哦。」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前辈……可以吗?」 带着小狗一样的表情窥视这边的真白问道。 「……你想吃什么?」 没法狠下心来拒绝啊……十夜像是要将还没碰过的便当展示一样将之拿了起来。基本上那里面和黑衣的没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就是因为自己是男性所以分量比那边要多了些。 「那就,这个炸鸡。」 「了解。」 用筷子将炸鸡夹了起来。认真看一下发现真白的脸颊已经染成了红色。她似乎是有些紧张,嘴也紧紧的闭着……嘛,这样吗。毕竟十夜这边也有点,被喂的那方也会紧张不是肯定的么。 『嚯啦,啊——』 脑中响起了愉快的声音……好想揍她。可是因为黑衣的话并非从口中说出来的,所以从现状而言也无可奈何。 「那个,可不可以稍微张开口来呢。」 「啊,是这样呢!对不起!」 脸颊变得更红的真白马上就张开口来了。十夜则是慢慢地、慎重地将炸鸡运到真白的口中……片刻前嘴里还是空空如也,现在真白已经开始大口地咬着炸鸡了。 「……很,很好吃。」 「是,是吗。」 两人都脸红起来了……什么啊这算。 「那,接下来就轮到十夜君呢。」 呜呼呼的,听到了这样的笑声。望向那边的时候,黑衣已经用筷子将炸鸡夹了起来,一副standby的模样看着这边。 「讨厌什么的,不要这么说哟?」(言わないてすよね,虽然句面应该译成「不会这么说吧」,不过考虑到这么译完全没有原句卖萌的味道所以就索性曲解算了……) 真白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就像是很期待能看到那个一样。虽然很害羞不过因为自己也做过了,所以也想要看着别人也被喂食一样的眼神。 「……嗯。」 只能点头了。 「那,啊——嗯。」 虽然很想去死不过还是张开口了。 『喂。』 那瞬间,耳边听到了朱音的声音。 『给我爆炸吧。』 要是有洞的话毫无疑问就会一头钻进去了。 第五章 他和食人者和被欺负的孩子之于妖刀 那个慢慢地醒觉过来了……否,并未醒觉过来。因为那个在平常也一直保持着意识。 只是,如今强烈地浮现出来了。 其目的只有一个—— 想要斩杀 仅仅如此。 猎物不管多少都有。 然而那个理解到了,胡乱地斩杀是不行的。 所以,需要选择。 选择猎物。 只是,选择猎物的标准并没有。 要说为什么的话,乃是因为对那个而言不管哪个都不过是猎物而已。 想要斩杀 不需要再改变对象。 那么需要考虑的事就只有一件。 要如何将自己的存在隐藏起来以便更好的斩杀。 只要是为了这个的话猎物是谁都没关系。 受其影响,是谁都没关系。 由是,选择猎物……确信能将之斩杀后出动。 移动。 移动。 移动。 然后发现猎物。 随之,斩杀。 「出现了第三个牺牲者了。」 跟平时一样出门就能看见的朱音,开口第一句便如此告知二人。一瞬间十夜的思考停止了。有人死了。然而无法马上反应过来,那是跟自己有关的事件……当察觉到之后,自我厌恶的感情便从胸中扩散开来。事到如今自己还在想些什么啊。 「是谁死了呐?」 因此询问的人是黑衣。 「朝树由利。」 并没有听过的名字。 「出身,呢?」 总算发出声音了。 「你也见过的家伙。」 仅仅如此就可以想象到后文了。 「虐待黑峰真白的集团中的一人哟。」 「是……吗。」 没办法马上从脑海中描绘出那五人的脸。毕竟只知道名字的话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缺了谁。对于她们十夜并没什么好感……即便如此为什么胸中还是浮现出一股空虚感。 「杀人事件发生在夜里十一点左右,繁华街的胡同后面。放学后回家了一趟然后外出,跟朋友分开之后才被袭击的样子。」 「没有犯人留下的线索嘛?」 黑衣询问道。 「没。」 「完完全全?」 「啊啊,不管是目击者还是遗失物全部都没有……前两个案件也一样。」 「唔。」 黑衣用手托着下颚。 「黑峰真白在那个时候如何?」 「从监视的报告来看根本没从家里外出过。」 就是说真白和这次的事件没有关系吗。发生事件的时候在家里的话也就不可能行凶了。 「姑且问一下,确认的就只有没从家里外出这件事吧?」 「嗯。」 「就是说,没确认过她是否确实在家,是吗?」 「啊啊。」 对于黑衣的再度确认,朱音点了点头。即使是十夜也理解了黑衣所说的是怎么回事。 「那是说,真白躲过了监视从家里出去的意思吗?」 「嗯。」 一下子就点头了。 「使用隐形术的可能性并非没有呐。」 那是之前也听说过的单词。 「那是可以消除身影的意思吗?」 「还有气息呐。若是优秀的术者,要不动声色地成功从正面暗杀也是做得到的。即便只是能熟练施术,想要瞒过普通人类的眼睛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哟。」 如此说着的黑衣将视线投向朱音。 「负责监视的退魔师是?」 「……普通的人类而已。」 回答的声音里有点示弱的感觉。 「田中那个混蛋也说过,退魔省现在人手不足。曾花时间正式修炼过法术的退魔师屈指可数……所以这种工作会交给那些没有异能的局员。」 监视的话,只要学习过相关技术,即使是普通人也能胜任。但那些有必要让拥有异能的退魔师负责的工作则不然。因此监视这类工作,必然是由没有异能的一般局员来负责吧。 「也就是说,对方使用了隐形术的话,想避过监视者的眼睛从家里出去也是做得到的呐。」 然后在结束行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去也一样。 「是呢。」 没有反驳的朱音认同了。 「等等。」 因此十夜插话了。 「怎么呐?」 「不,总觉得这不是把真白当成了犯人了吗?」 「是这样嘛?」 「就是这样。」 至少十夜听出来了。 「虽然黑衣的话似乎也有一定道理……但一般真白留在家里的可能性比较大才对吧?」 按照一般常识来考虑的话,认为对方使用了隐形术潜出家去才比较奇怪吧。 「再说真白持有妖刀的事又不是已经确定了……而且真白的手腕还受了伤。那种状态下也能斩杀人吗?」 「嘛,主人所说的也在理呐。」 黑衣坦率的承认了。然而她的话还在继续。 「不过存在嫌疑这点,主人也认同吧?」 「那是……」 「第二人接着第三人都是和真白有关的人呐。之前提到的刀消失的时候也正好在现场……要怀疑她的话算是很足够的理由了呐。」 「但是,没有证据。」 「唔,不过能够消除嫌疑的证据也还没有呐?」 「……」 实行犯罪的可能是有的。只要利用脱离一般常识的东西……而现在所发生的正正是脱离了一般常识的事件。 「情况是五五平分,暂时还没有倾向哪边呐。」 不管是哪边的可能性都无法消除。 「而将证据找出来就是咱们的工作吧?」 「……啊啊。」 微微点头。 然而,那个证据向着某方倾斜了。 到校后,十夜感觉到学校里要比平时更吵闹。就黑衣所听到的,果然是和朝树由利被杀的事情有关。虽然这件事应该还没有被报道出来,不过流言似乎是从哪里流出来了。要是发生在远处的事就另当别论了,但毕竟这是在附近发生的事。 学校比平时要更为吵闹,犹如被阴暗的气氛包围一样。 然而像是与此相对的,她却浮现出明快的表情。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呢!」 今天并没有去真白的教室迎接她。因为手机从真白那收到了直接去屋顶的信息。上面写着欺负她的集团有两人缺席,所以今天不用担心之类的内容。因此十夜和黑衣就在屋顶上等着真白过来……只是来到的真白看上去实在是非常精神。 「啊咧,那只手……」 用手指着的那头,之前的三角巾已经不见了。真白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动着右腕。 「啊,这个吗?总觉得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痛了……看来已经好了!」 「已经好了什么的……」 扭伤应该是不可能一天就治好的……莫非只是看上去受伤了的样子吗。那样的话也没有绑一天绷带的理由。这纯粹只是给这边增加怀疑的理由而已。 『从监视的报告来看她的确是去过找正骨大夫接受治疗了。那个伤是真的。』 就像是察觉到十夜的疑问一样,朱音从通讯说道。这样的话,真白的伤确实是仅仅一天就治好了。 「所以今天可以普通地吃午饭了哟。」 「 是,是吗……太好了呢。」 「嗯。」 真白高兴地点头。 「可是不用神咲前辈喂我总觉得有点遗憾呢……啊,说这种事的话大神前辈会生气的呢。」 真白说着,笑了起来。 「那个……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不可思议地看着十夜。 「不,只是总觉得你要想比平时还要精神。」 「是这样吗?」 「……嗯。」 没有自觉的真白像是在沉思一样玩弄着发梢。 「要说的话,早上起来情绪就很高涨呢……是手腕治好了的原因吧?」 好像本人也不知道的样子。 「总之不先吃午饭吗?午休并不是那么长呢。」 「是呢!」 依旧很精神地回答了黑衣的提案的真白,向着便当伸出了手。 那之后真白精神抖擞地吃完便当,把肚子填得满满后就像切断了线一样一下子就睡着了……和之前一样瞬间入睡,看上去不会轻易醒过来的样子。 然后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才醒过来,向一直等待的两人道歉之后便回去了。 「黑衣你……怎么想?」 「呼唔,主人怎么想?」 黑衣将质问原句奉还。 「先问的人是我吧。」 「那么就跟主人考虑的事一样吧。」 黑衣嘴角上翘,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笑容。 「主人有着让别人来说出与自己期望相悖的猜测的癖好呢……尤其是那些一目了然的猜测呐。」 「……」 被指中要害的十夜不由得咬紧嘴唇。 「真白她,看起来很可疑。」 像是好不容易从嘴里牵出来一样,十夜艰难地说道。 「嗯,可疑到露骨的程度呐。」 「……啊啊。」 不管是很快地治好了手臂,还是奇妙的情绪兴奋,还有一直以来的睡眠不足都是。 「主人没有在真白面前触及那个死掉的女孩的事呢。」 「……」 今天,真白在午饭时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但是关于朝树由利事件的话题完全没谈及过。明明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不可能没传到真白的耳中……恐怕班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吧。 十夜想要提出那个话题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然而十夜直到最后都没有提出那个话题。并不是害怕给兴在头上的真白泼冷水……而是害怕那个表情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崩坏。 「嘛,总之这样一来可能性就倾向一边了呐……」 黑衣的视线向着旁边一瞥……那前面什么也没有。但是黑衣就这样将视线投向那一无所有的地方,说道。 「汝是怎么想的呐?」 「啧。」 听见咂舌声的同时,朱音的身影随之出现。 「哎!?」 吃了一惊。 「隐形术哟。」 黑衣说道。 「特地给不知道的主人实际表演一下,真是亲切呐。」 「……才没这种打算。」 「那是为了何事?」 「……」 「不会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隐形能不能瞒过咱的眼睛吧?」 黑衣嗤笑着看着对方。 「啧。」 咂舌了。 「那,汝的意见呢?顾问殿下。」 「黑的。」 直截了当地回答。 「可能性太大了。」 「是呐。」 黑衣赞同道。 「不过嘛,某种意义上对主人来说可是不错的结果呐。」 「?」 「要是以自己的意志挥刀的话,会暴露那么露骨的疑点实在是难以想象。」 因为可疑这点已经是确定的了。 「那真白是被妖刀操控了?」 「那种可能很高呐。」 那句话确认让十夜安心下来了……但同时又涌现出了疑问。 「可是啊,那样的话为什么……会杀死欺负真白的人呢?」 只有一人的话还能归结于偶然,但实际上已经杀了两人。对此考虑成是出于什么意图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若然黑衣所说的事情是正确的话,那真白就是被妖刀操纵了,选择要杀的人也是妖刀负责的事。 「可能性有两个。」 作出回答的是朱音。 「一个是黑峰真白以自己的意志来操纵刀的可能性。」 「可是那样……」 「那边的怪物所说的只是可能性而已并没有确定。黑峰真白只是个单纯的白痴的可能性也存在。突然间得到力量的人类,思考大多都会变得很肤浅。」 瞥过来看着这边的视线,十夜察觉到那里面也包含着「你家伙也一样」的意味。 「还有一个就是黑峰真白在无意识中影响了妖刀的可能性。妖刀所暗示的斩人,分为无节操(原文就是无节操……)地斩人,和为了能斩杀更多人而隐秘地斩人。前者只是随意地为所欲为,而后者则是不将自己的存在明示出来地行凶。即是说选择好对象后像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一样地杀人。」 「就是说,选择的对象是由真白的无意识决定?」 「对。只要可以不为人知地杀掉对方那不管是谁都可以的意思就是——只要是符合条件的情况那么不管要杀谁都没关系。要是这时遇上的是无意识中想要杀掉的对象的话,那么妖刀会盯上对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人に見つからずに殺せる相手なら誰でもいいって事は……その条件に当てはまる状況ならば誰を殺しても構わないって事だ) 「……」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算是罪吗……不管真白表现得多么开朗,她被欺负仍然是不会改变的事实。会有憎恨对方的感情并不为怪,想要对方死掉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仅仅如此罢了。她大概也没有将那股杀意成形并实行的打算吧。 真白什么都不知道吧。 虽然称不上是能令人愉快的感情,但她所抱有的,恐怕不过是常见的感情而已吧。 受这种感情影响的妖刀,使用真白的身体将对方斩杀。 那也算是,罪吗? 「喏,朱音哟。」 「……别用名字叫我。」 「那么因幡。」 「啧。」 咂了咂舌的朱音瞪着黑衣。 「什么啊。」 「咱们所知道的黑峰真白是个开朗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可是她一直就是这样的吗?」 「那是什么意思?」 黑衣的质问的意图,十夜并不理解。 「也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个女孩,难道不是因为欺负自己的人死了才变得开朗起来的嘛。」 「什!?」 「那个女孩自己也说过吧?欺负升级是最近的事。虽然说想要发泄友人死去的悲愤的理由也有……但不觉得还有更像样的理由嘛?比如说,有个在友人死去后突然变得开朗的家伙在,之类的呐。」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肯定是会想殴打对方的吧……即便那是自己的负面行为所造成的产物。 「真白也说了不知道自己会那么精神的原因。为什么从早上起来就情绪高涨了呢……恐怕实际上本人的确不知道呐。虽然不知道理由,心情还是快活了起来。若然知道的话,至少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在隐瞒着什么的吧。」 即使对方是自己虐待的人,但在死者 面前浮现出喜色的话自然会招致反弹,这种事谁都知道。 「即使没有意识,但完成那件事的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呐。即使意识无法理解,无意识里面也能感觉到——会加害自己的家伙已经消失掉了。那就是为什么明明没有意识到,却仍然受到了影响呐。」 本来的话真白是应该会被罪恶感所笼罩的吧。但本人却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明快的心情。没有被罪恶感所遮蔽的话,自然就只有障害消失掉的纯粹喜悦会浮现在情绪上……即使本人并不理解个中的理由。 「那,你想说什么?」 「咱只是在分析状况而已呐。」 耸了耸肩。 「提出导向结论的建言不是汝的工作嘛?汝最得意的直觉到底能发挥到何种程度的作用真想拜见一下呐?」 「……」 朱音没再对黑衣说出什么,而是将视线转移到十夜上。 「黑峰真白持有妖刀,这错不了。你要考虑的就是要怎样揪出妖刀。只要能做到的话,之后那边的怪物自会有办法的吧。」 「揪出妖刀……」 十夜重复说着明明不想说出口的事。只是说的话很简单……问题是到底要怎样才能将妖刀揪出来。说到隐藏的地方,到底是藏在了哪里,还是说藏在了身体里面……恐怕是后者吧。要从监视之下不被察觉地从家里出去,那个时点若不持有妖刀的话是不可能的。而且要是出门的时候将妖刀放在家里的话,退魔省早就找到刀了。 并非只会让持有的主人想要斩人,同时还秘藏着特殊力量的妖刀。不存在于现代,而存在于黑衣曾身在的时代的刀。 「……」 无法想出有效的方法。这种时候灵光一闪想出方法什么的并没有,再说十夜本来就不是经验丰富的人。 不过与此相替,想到了省事的方法。 「诱饵,什么的。」 要说具体的手段十夜倒是没想到。真白要将隐藏起来的妖刀确实取出的瞬间……那就是行凶的时候吧。妖刀的意志要是会受到真白的无意识影响的话,那么这边根据情况放出诱饵的话,对方不就会马上上钩了么。 「虽然单纯,也不失为良方呐。」 黑衣的表情与其说是佩服,还不如说是不出意外。 「那谁来当诱饵?」 朱音只是回以一句质问。 「那个……」 能驱使真白地无意识的对象当然是……不,不行吧。虽然可以当做诱饵的存在浮现出脑中,但是理性则马上打消了使用那个也无妨的感情。 「用那些欺负真白的丫头就好了嘛。既然已经有前例了,要是做好准备工作了对方就会简单地出手了吧。」 但是对黑衣而言并没有十夜那种想法。 「驳回。」 朱音马上就否定了。 「为什么呐?」 「会危害到一般人的许可不可能会下达下来吧。」 虽然是非正式的存在但退魔省到底还是国家所管理的组织。其首要的目的便是要守护国民,不管是为了解决什么事件也不能把没有关系的人卷进来。 「明明跟咱们有关的事就没所谓呐。」 「不行。」 「还以为田中会准许呐。」 「我不是田中。」 哪怕一点点的相似也没有。 「唔,那就用主人吧。」 「哎?」 突然被点名的十夜呆住了。 「……太乱来了吧?」 客观来说十夜觉得自己并没有受到真白怨恨。即使作出方便对方下手的情况,对方会过来袭击自己的可能性也不高吧。 「没什么,只是看上去的话不管怎样都有办法瞒过去。气息之类的东西也可以完美再现哟。」 虽然黑衣的话想要以假乱真确实能做到……十夜不由得向朱音投以求助的视线。 「好,通过。」 对方根本就没有帮自己的意思。 「就这么干。即使会死掉都没关系。不如说死掉最好。给我去死。」 而且还说着不讲道理的话。 「场所在这个学校里也没问题吧。作战的细节之后再考虑……什么时候实行?」 「早点比较好。正好最近临近考试,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也得自我约束一下,要疏离人群也很简单。」 「好吧。作战最终阶段再提前联络你们。」 接二连三的就把诱饵作战决定下来了……完全没有提出异议的机会。 「喂。」 朱音的视线投向了十夜这边。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回去比较好。」 「啊,是呢。」 说起来周围已经一片漆黑了。 「书包在教室吗?」 「啊,那个,嗯。」 跟平时一样只把便当带了过来。因为今天午后也翘课了,直到真白起来之前都一直等着,自然书包也就留在教室了。 「那么,把那边的怪物的份也拿上了。」 「哎。」 「只是跟这家伙稍微有些话想说……花不了多久。把书包拿上之后直接去楼梯口吧。这家伙的话马上就能追上你了吧。」 「……」 朱音和黑衣两人独处……考虑着其中的意思,十夜望向了黑衣。那里还是见惯了的,嘴唇微翘的表情。看来黑衣没打算反对朱音的的提案。 「……只是说些话而已对吧。」 「只是说些话。」 「……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再次望向黑衣。 「绝对不能出手,这是命令。」 「信不过吗。」 黑衣不满地撅嘴。 「明明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却不相信咱吗?」 「……黑衣。」 「知道了。」 黑衣没有收起不满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好好确认了之后,十夜从屋顶上出去了。 「那,有什么事呐?」 在十夜离开的同时,黑衣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一如以往的无畏笑容。 与此相对的,朱音则是以什么也没在想似的不悦表情瞪着黑衣。 「真可怕呐……是为了瞪我才把我留下来的嘛?」 黑衣耸了耸肩。 「到底察觉到什么程度了。」 无视了挑衅的朱音开口道。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那是非常确信的声音。 「那是什么意思呐?」 黑衣像是装糊涂一样歪了歪头。 「……你家伙,知道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吧。」 「唔?」 「说出来,一点不剩地。」 瞪着黑衣。 「汝所说的不知道的事,比如说是这件事的妖刀的正体嘛?」 「……对。」 「汝觉得咱是话里有话嘛?」(わしの意見はちょくちょく挟んでおると思うが) 「不。」 朱音否定道。 「确实你家伙好好地说出了意见,也好好地回答了质问……但是,没有把全部都说出来。实际上你家伙,关于解决这件事的情报还有方法全部都知道的吧不是么?」 「评价过高了哦。」 「才不是评价过高……是直觉。」 「呵。」 「还有就是你家伙的那张脸。分明就是处在无所不知的立场上嗤笑着无知的对手一样的表情吧。」 「原来如此,原来咱的脸是这种感 觉呐。」 黑衣只是莞尔一笑。 「啧。」 朱音咂了咂舌。 「那,想要说了么。」 「不想——与其这么说,不如说咱也不知道呐。」 喀喀喀地嗤笑着。 「要我把你揍到想说为止吗?」 朱音将手伸入怀中。 「那就困扰了呐。因为主人命令了不准出手。」 虽然黑衣的表情上根本就看不出一丁点的困扰。 「调查开始之后就出现牺牲者了……要是在那之前解决掉的话就不会出现牺牲者。如果那是因为你的沉默而导致的结果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可不在咱的常识之列呐。」 黑衣无聊地说着。 「人的生死什么对咱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忘了吗?咱可是怪物哟?」 像是向对方确认一样询问,然后继续说道。 「再者,就算我说了什么,汝也会相信吗?」 「……」 「咱啊,确实跟主人定下了契约而不得不听从命令……除此以外的限制可是完全没有呐。因而只限于主人所想的话,咱也没有提出建议的义务。询问咱的话就会回答,没询问的话咱这边也完全没有说什么的必要。」 虽然十夜给黑衣下达过几条命令以作为限制,但那些并非与现在的状况有关的命令。 「要是说到这种地步的话,把被你蔑称为最差劲的、我的主人叫回来,然后恳请他也可以哟?」 黑衣嗤笑着。嗤笑着望向朱音。 「请务必命令咱把全部都说出来,什么的。」 「……」 朱音咂了咂舌,从正面瞪着黑衣。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会反过来被干掉就好了呐。」 然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那,当天局员会在学校周围展开疏离人群的结界。那么就不会有来自外部的干涉了。」 「唔,之后就是咱的工作了呐。」 「对。」 从那之后过了两天,朱音来到了十夜家里。确保人员后,诱饵作战的实行准备也完成了,于是朱音就带着那个报告过来了。既然根本没想过要掩藏一下那个不愉快的表情,那么选择不用打照脸的电话来交代事情就可以了吧,十夜如此想着……感觉对方在微妙的方面很守规矩。 「那,什么时候实行?」 「明天。」 「哎?」 太快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 「越早越好不是你们那边说的么。」 正确来说是只有黑衣这么说。 「别指望还能变更。」 「……我知道了。」 看来即使想说也没用。 「什么啊,不安吗?」 「那是……」 会不安是肯定的吧。十夜担当的诱饵一职是最危险的角色。明明这是在尚未习惯的世界里的、让人不知所措的状况,却连好好听完说明后让心情冷静下来的时间也没有就决定要在明天实行了。不觉得不安反而才奇怪吧。 「没关系的。」 朱音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给我失败吧。然后去死。即使那样我也没问题的。」 「……」 还是一样,朱音只会落井下石。 「作战成功与否没法得知吗?」 「啊?」 「用汝得意的直觉不就知道了吗?」 直觉。被田中称为巫女的天启,朱音所拥有的,命中率百分之百的直觉。 「并不是这么方便的东西。」 「唔?」 「并不是什么可以自由使用的东西。偶尔对于某些事,会有毫无理由的确信……就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当然也无法说明理由。只是有那种感觉的时候,确信的事必定会实现而已。」 「真是有够不方便的能力呐。」 「嘛呐。所以有时候会突然明白些怎样都好的事,有时候则会明白些很重要的事……总之并不是限于好事就是了。」 最后那句是用阴沉的口调来说。 「比如说谁会不会死掉什么的呐?」 黑衣毫不犹豫的踩到地雷上。 「正是如此啊某个混蛋。」 比方说谁身负重伤的时候,他的生死当时是无法得知的。但那个时候朱音就突然确信了,那个人会死。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十夜也无法想象。 「那么最初袭击过来的时候,也确信可以杀死黑衣吗?」 像是要岔开话题一样,十夜如此问道。 「……啊咧?可是那之后发展成别的事态了啊。」 马上就察觉到了。从田中的话来看,朱音应该宣扬过自己会取胜,然而实际上她并没能够杀死黑衣。要是这边真的和退魔省爆发全面战争的话又会变得怎样呢。(田中の話では勝てると喧伝していたらしいけど実際に真白は黒衣を殺せてはいない,原文里的真白目测是作者搞错了,于是改为朱音) 「到底怎样呐?」 黑衣问道。 「不会输的确信是有的。」 「哎。」 「不会输的确信是有的。」 朱音重复道。并不是能赢的确信,而是不会输的确信。 「既然不会输,那么只要这边不放弃的最后肯定能杀掉你们的吧。」 「……是呢。」 看来没有平局之类的选择呢。 「我不会放弃。」 朱音看着这边。 「直到碰壁之前就尽管努力吧。」 黑衣对此嗤笑着。 「……哈。」 十夜则是叹气起来。 虽然明天也很讨厌,但现在也讨厌。 第六章 他和食人者vs妖刀 讨厌疼痛,也不喜欢寂寞。因此坦白说,被欺负什么的这种更过分的事要讨厌得多……但是,可以将那种境遇颠覆的力量和气概,真白都没有。欺负会变得更加过分也说不定。而将那些忍耐下来的真白,变得坚强起来了。 不过果然,还是觉得很寂寞。 所以,最近的真白很高兴。因为意外的事,前辈出现了。其中一个前辈大概是因为跟自己有着相同的境遇吧,各种各样的地方都觉得很投缘。还有一位前辈,像是把自身当成姐姐一样会用温柔的视线看着自己。 虽然只有两位前辈,不过真白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是因为这个缘故吗,最近心情非常好。夜里也很快就睡着了,白天也非常能睡。真白想,一定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可以安下心来的缘故。 而且,而且真白还在想。两个人,那两个人。两个净会欺负真白的人已经死了。并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也没表现出露骨的喜悦……即便如此,胸中会有一些痛快也是的的确确的事。 睡着了。 今天也入睡了。 真白就这样,放开了意识。 「唔,这么一来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主人是女孩子呐。」 「……呜哇,确实啊。」 因为没有镜,所以便通过窗户玻璃来打量映在上面的那个半透明身姿。那里的并不是名为神咲十夜的人,而是欺负真白的集团中的一人。虽然无法直接看到自己的脸,但伸出手来打量的话,那绝非自己所熟知的自己的手,而是纤细小巧的、女性的手。坦白说身体还有股像是扭曲着似的违和感。 「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连声音也改变了。 「咱运用了能够改变人的身体的术了呐。想象成在法术效果时间内,主人的身体和那个女孩没什么不同就好了。」 「不虽然还是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即使详细说明术的内容也理解不了吧。」 「……嘛,话虽如此。」 虽然是十夜这边理亏,但亏的也是常识外的理。 「身体能力并不会变所以没问题的。」 「这样吗。」 那真是帮大忙了。要是身体能力反映有碍的话,到时候就没法作出抵抗了。 「好恶心。」 看到十夜那副模样的朱音,只有一句感想。 「……能变回去的吧?」 并没什么,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当然了呐,咱可没有跟女孩子亲密接触的性癖哦。」 虽然十夜觉得不是那个问题,不过算了。 「那么待会儿只要等着就好了吗。」 「对。」 黑衣点了点头。 「那么,咱们就不动声色地隐形离开并守望着好了。」 「死了才叫出声啊。」 「不不那时候就没法叫出声了吧。」 夕阳的余晖挥洒在周围的时候,那个醒过来了。否,正确来说,那个一直都保持着意识。只是,如今强烈地浮现出来了。 周围不管是谁的身影都不存在。 但是,有猎物的感觉。 想要斩杀。 那是应当斩杀的猎物。 而且猎物正孤身一人。 斩杀吧。 那个作出了如此判断……然而同时,感觉到了违和感。或许在猎物出现的同时就感觉到了眼前的状况就像是人为一样也说不定。 然而,那个打算强行下手。 想要斩杀。 被那个强烈的本能所刺激着。 由是,那个向着猎物移动。 十夜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等待着时间过去。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茜色的日光直接照射进来。从偷看忍耐不住睡意而睡着的真白的样子、留下因为有事所以先回去了的便条算起,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 由于黑衣的术,十夜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了。气息什么的好像也一样。另外经由退魔省的手所为,学校里除了十夜他们之外谁也不在。要是真白真的持有妖刀的话,现在就是她袭击过来的绝好机会……不然的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只是单纯的,会让真白留下被放在一边的寂寞回忆而已吧。 「……呼。」 吁了口气。虽然被告知在教室耐心呆待着就可以了,不过现在距离黑衣和朱音离去已经过去三小时了。直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也难免会觉得无聊。因为不能被妖刀察觉到所以不能从这边联络他们。虽然十夜觉得,要是对方拥有能察觉这边的能力的话,那么全部计划早就暴露了吧……对此,黑衣和朱音她们似乎持着妖刀的能力只会在出现的时候才会发挥效果这种见解。虽然十夜觉得那只是一厢情愿,但不是这么回事的话这个作战也就毫无意义了吧。 「出去走廊走走吧。」 十夜自言自语着。即使这样诱饵一职还是能当好的。只要在学校里面的话就没有问题吧。即使是继续等待的也希望能有一些变化啊。 「好,就这么办吧。」 自言自语着看向教室的门的瞬间,那道门上出现了斜划的线。 「哎。」 线无视了呆住的十夜而一味增加着。然后就像突然想起了重力的存在一样,无数的碎片向着地面下落。那里的已经不是门了,只是一些破烂到想象不到其原来形状的东西而已。 而造成这一切的存在就在那里。 「那个……」 无须说明。妖刀已经决定好了猎物并锁定好对象了。然后在对方无防备的时机出现并行凶……所以当黑衣将十夜的面貌改变的同时,那个标记也一同转移到十夜上。 因此妖刀在觉醒之后便会一直线地过来。 所以做好觉悟了。恐惧是存在的。肯定是会恐惧的吧。即使这样,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好好努力一下。 「……啊哈哈。」 何等愚蠢的考虑。即使哭着呼唤黑衣也无补于事了……说起来,特地让十夜来做诱饵是有理由的吧。使用术来改变样貌的话即使让黑衣来做诱饵也没什么不行的……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好恐怖。 一言蔽之,就是恐怖。那是比起手枪还要易懂的恐怖。挥斩、疼痛、死亡,很容易就能想象得到。杀伤力的话一定是枪更加强吧。但那个则是简单得非常的可怕。 「我说,是真白……吧?」 会用疑问句是因为握住那把刀的人的容貌和十夜所知道的并不一样。本应是剪短的头发如今伸延到了腰际,刘海也覆盖着脸孔。在那里面向外窥视的瞳孔也与十夜所知道的完全不同……在十夜看来,对方简直就像是被一层整体不明的灵气覆盖着一样。 「……」 看来妖刀现身的话头发也会伸长。当恢复过来之后会是怎样的呢。是由自己切掉那些伸长的头发还是头发会自己缩回去呢。说回来为什么会伸长呢,诸如此类的疑问涌现出来……是在逃避现实呢,嗯。 但是那种状态下的真白并没有打算奉陪十夜的逃避现实,仅仅为了斩杀猎物而发起了袭击。 「咕!」 十夜毫不犹豫地纵身逃跑。从被真白斩开的那道门对面的门出去教室,一直线地往走廊逃走。瞬间本能就在呼叫自己逃跑。 毫不留情。 自己会这么想也没办法。再者逃跑也没有意义。周围已经藉由朱音之手疏离完人群了,而且逃跑掉的话目的也就无法达到了。尽管如此,脚还是停止不下来使劲逃跑着。而且因为和黑衣的契约的影响而导致身体能力提高,现在的速度就连田径运动员也自愧不如。 「咕,为什么追过来了啊!」 回头望过去的时候真白的身影已经逼近过来了。这边可是在全力奔跑,但对方明明还是以横着刀的姿势追赶却完全不见有被拉开的样子。说起来,十夜想起黑衣曾说过,妖刀还有会提高身体能力的可能性……可恶。 突然间视界偏离了。不管是脚滑的触感,还是被什么绊倒的触感都没有感觉到,但十夜还是理解到自己像是摔倒了。会听到充满恶意的笑声只是幻听吗?双手以难以阻止的势头撞上地面,随之身体也骨碌骨碌地转了起来。 全身关节的疼痛传了上来,同时十夜也感觉到了非常不妙。瞬间回头望去便看到了空中横着刀的真白。下个瞬间,利刃向下挥来。 「!?」 十夜来不及悲鸣便向右转过去。紧随挥下的刀直直地突刺入走廊的地板中。为什么会是刺击啊。一般应该是会被弹开才对的吧。类似的思考不断涌现出来。外观看上去明明只是把古旧的普通日本刀,但这把刀到底锋利到什么程度啊。 与此同时,听到了低语着机会的声音。前端开始三十厘米左右的刀身陷入了地板中。现在的话应该可以安全地制服住真白吧……如此想着的十夜稍微动了动身体。 背上淌过一阵恶寒。 因为莫名的寒意,十夜强行取消了刚才的行动。相反的还跟真白拉开了距离。在十夜离开的一瞬间,他刚才所处的地方,遭受到斜划的斩击蹂躏。在刺入地板的状态下挥斩过来……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到那种荒唐的事啊。 「那,那个……」 和对方对峙了。毫无意图地从正面面对着对方。即使如此想要逃跑的冲动还是不断从胸中涌上来……对此勉强用冷静的思考压制下来。从之前就可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背对着对方的瞬间就会被斩。 「真,真白?」 像是试探一样发出声音。 「……」 从望向这边的视线那感受不到任何感情。是听不到这边的声音吗……对方只是缓缓地将刀尖指向这边。 「十夜……我是神咲十夜啊!你的前辈!」 高声叫了起来。然而那个声音发出来的瞬间就变成了别的声音。女性的声音。十夜完全没有印象,而真白则非常熟知的声音。动摇中的十夜已经忘记了,从一旁看来十夜的身姿已是女学生一般。 想要斩杀 由是,需要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语言什么的,无须理会。 斩杀 对方从正面径直地,抬起刀来随之挥下。一连串动作快的可怕。完全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动作。十夜也做不到。是因为从正面对峙着、将对手映在视野中而稍感安心吧,在一瞬间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啊」 会死,十夜这么想。正面迎来的一刀两断。既然以前心脏被枪击中的时候也因为和黑衣的联系得以生还下来,那么即使脑部被一分为二应该也死不了吧。十夜自嘲似的想着。可以的话还真想放过自己……还有行动的余地。 嗙 一瞬间双手动了起来同时眼前发出了声音。那是就连蚊子也能确确实实夹住的动作,虽然现在夹的不是虫子而是刀。 空手夺白刃。非常有名的空手对付真刀的对策。因为过于有名很容易就想象得到,所以十夜的身体有一半是无意识地行动起来的……而且还漂亮地停住了刀。 「咕……」 然而十夜的脸扭曲起来了。太有名了。到目前为此都非常有名……但是之后该怎么办。就这样将刀抢夺过来的方法完全不知道。总之先全力压制住对方吧……虽说十夜也被对方在全力压制住。那是非常痛苦的事。 在力量上,大概是十夜这边占优势……但是十夜的体势太糟糕了。不管怎么想这个体势对于被压制的那方都是非常不利的。 「咕……」 刀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着。近在眼前的白刃——它所带来的只有纯粹的恐怖。不过在双方同时势均力敌的这种状态下,十夜的头脑也取回来某种程度的冷静。 「黑衣!」 十夜叫道。要是最初就呼叫她的话就好了,事到如今他才想起来。再说虽然十夜担当了诱饵的角色,但是为了捉获对方而要十夜不得不被干掉的理由根本就没有。明明持着妖刀的真白出现的时点就该轮到黑衣出现了吧……嘛,黑衣的话大概是明明察觉到却还是故意无视掉的吧;至于朱音的话则不如说她会索性叫自己去死。 不管怎样。 「这是命令,来帮我!」 『了解。』 应声而到。 啪啦 撞破了窗户玻璃,插到二人之间的黑衣就此出现。那瞬间真白往后方一跳。刀就那样被牵着,从十夜的手中抽离而去。 「终于到咱出场了呐。」 「……之后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不过,抱怨之后再说。 「这是命令,将刀夺走。」 那就是妖刀的话,如此一切便会结束。 「了解。」 扬起双唇的黑衣回答道。 并且望向了横着刀的真白。那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悠然态度。 「……」 对面的真白稍微移了移视线。似乎是在估量,十夜和黑衣哪个需要优先处理。虽然猎物仍然是猎物,但还是有优先顺序的。 稍微之前的话,作为猎物的十夜是最优先的。 但是现在的话—— 哒 能成为威胁的黑衣是最优先的。尖锐的声音响起之际,对方随即向前迈进。从旁边看来那个挥刀速度就跟突然消失了一样。 「呼唔。」 黑衣用右手出拳。 当 钝重的声音响起。能够轻轻刺穿地板的一击,被黑衣用空手抵挡了下来。 「久违的触感了呐。」 黑衣就像是很怀念一样低语着,并握紧了手。 「但是稍微有点痛呐。」 「!?」 对方并没有浮现出动摇的表情。只是在十夜眼中,对方就像是动摇了一样。真白想要将刀抽回来,然而刀身却是纹丝不动。 「到手了哦。」 黑衣就这样就握住的刀扯了过来。明明看不出她注入了多大的力量,却连同刀一起将真白的身体甩了起来。黑衣就像是挥舞着对方的身体一样,藉此将刀夺了过去——由于离心力而松开了刀的真白,她的身体就那样飞向了墙壁并撞在那上面。 「黑衣!」 真白就那样倒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那也没办法吧。不这样做的话可是无法夺过刀呐。」 为了完成命令而不得不这么做,黑衣像是在如此解释。 「不过如主人所见夺过刀了哟。」 黑衣将刀旋转了半圈,随即抓住了刀柄。 「……辛苦你了。」 虽然有些无法接受的地方,但十夜还是这么说了。然后他想着倒下的真白那边走去。虽然看不到严重的伤,不过她倒下之后就一动不动了这点实在让人担心。十夜蹲了下来窥视真白的情况…… 「啊,主人。」 背后传来了声音。 「什么啊?」 十夜回过头去。 「小心一些比较好哟。」 「……?」 什么啊,想要询问的瞬间——听到了扑哧声的、血肉裂开的声音。 「哎?」 愣住的十夜望向了那里——从自己的胸膛伸出来的、深灰色的金属。染上了血色的那个不管怎么看都跟刀没什么 不同。口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微微移动视线,黑衣手上还好好地拿着刚才的刀……那么这把刀又是什么? 「抱歉呐,忠告迟了。」 黑衣嗤笑着。一切的一切都无法理解——唯一能理解的,就只要黑衣就像平时一样这件事。 「噗」 真白拧着刀,十夜随之吐出了血来。可以感觉到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了。就像是无可奈何,又像确信一般,十夜将视线投向了黑衣。(それがどうしよもないのを半ぽ確信して十夜は黒衣へ視線を向けた) 「黑,衣。」 就像是挤出来似的发出声音。 「制止,真,白……命,令……」 「了解。」 确认黑衣点了点头之后,十夜的意识便向着黑暗消失而去。 「那么,该怎么办呢。」 像是在盘算般,黑衣将视线投向了真白。十夜的意识似乎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四肢无力地保持着被到刺穿的状态。不管从哪里看都像是死去了的样子,然而只要这边的生命力没有切断的话就会持续向十夜那边注入生命力,对此黑衣是最为清楚的。 「总而言之,这个已经不需要了呐。」 黑衣将手持的刀往后面扔弃掉。那把刀和,现在依然贯穿着十夜的刀看上去就像是同一把作品……事实上的确如此。要说为什么的话,乃是因为不管是哪把称之为那个的分身也不为过。黑衣很清楚,只要那个的身体还在的话,这种分身不过多少都可以产生出来。 「……」 真白对此毫无反应。是在思考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吧……嘛那个结果也不需要考虑。不管怎么思考,最终都会得出需要斩杀目击者的结论……那个就是这样的存在。 「制止,制止,制止……呐。」 愉快地嘟囔着。 「吾主哟,咱要怎样制止那个才好呐。比如说让那个的气息从根本上停止也没关系吧?」 回答的人并不存在……否。 砰 枪声响起,黑衣的额头随即轻轻一晃。比起语言还要易懂的表现将否定的意思传达了过来。 「稍微开个玩笑而已呐。」 向着应该能听到的对象回答道。 「咱也不想被主人讨厌呐,所以他的意思就好好体谅下吧。」 耸了耸肩,然后看着真白。 「如同主人的命令……让咱制止你吧。」 黑衣嗤笑着。凄惨地嗤笑着。 与此相对,真白的反应非常迅速。从被刺穿的十夜身体中抽出刀后,几乎像是跳起来一样缩短着与黑衣的距离并斩向了她。那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十夜之前居然能避开实在是让人奇怪。 「太慢了。」 正因为是黑衣,才能对此莞尔一笑地应对。她用右手抓住了迎面而来削向头颅的斩击。钝重的声音响起之际,黑衣紧紧地握住了刀……之前的情景再次重现。但是犯下相同过错的真白马上就松开了刀并向后方跳开以拉出一段距离。 「呼唔。」 黑衣将手中的刀放下。随着硬直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真白的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新的刀了。投掷。被当成标枪一样的刀脱离了真白的手,一直线地朝着黑衣飞去……对此黑衣很轻易地便将其弹开。 咚 黑衣的腹部生出了刀来。那是之前被黑衣扔弃的刀。那把刀不知道何时深深刺入了黑衣的腹部。 「呼唔。」 眼前刚刚被弹开的刀悬浮起来。其刀尖笔直地指着黑衣。而在那个方向之后,则是重新制作出刀后冲向这边的,真白的身姿。 「要不下杀手阻止的话还真是麻烦的对手呐……以前对峙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真是太好了呐。」 呼的一声,黑衣吐出了一口气。在此期间,刚才浮起的刀已在不知不觉间贯穿了黑衣的心脏了。 「暴露本性的话可就不只是力量会增强哟……别死了呐?」 黑衣嗤笑起来。像是要将此驱除掉一样,真白把两只手中产生出来的双刀投掷出去。黑衣只是将飞向自己脸上的那把刀弹开,另一把则任由其刺到自己身上。 「怎么说咱也是披着漆黑之衣这等名号的呐。」 黑暗之中,那双金色的眼瞳闪烁着光芒。 「黑暗什么的全部都是咱的衣衫呐。」 一无所映的黑暗正蠢蠢欲动着。 「让咱的衣衫吞噬掉吧。」 瞬间,真白被漆黑所染上——不,原本她就是处在黑暗之中,只是那墨色表现得更为浓厚而已。一丝月光从外边浮现,然而却又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于黑暗之中消逝。 「……!?」 真白像是反抗一样扭动着身体,然而周围完全被黑暗包围住,即使想逃也无处可去。接着,像是被某股超越了自己腕力的力量所压制住一般,真白陷入了动弹不得的状态……她在黑暗之中露出了因为痛苦而扭曲了的表情。 「唔,太强硬了吗?」 稍微扬起眉毛的黑衣将那个拘束稍稍松缓了一下。从那个不会流露出感情的存在的脸居然会歪曲来看,黑衣使用了强大过头的力量也是有可能的。 「要斟酌力度不至于杀生还真是麻烦呢……微操什么的咱实在不擅长呐。」 虽然黑衣很罕见地皱起了眉头,不过看来这次是顺利地捕获对方了。真白既无法动弹,也不像是会危及到生命的样子。因为除了那张脸之外她的身体已经没入了黑暗中,于是黑衣便走近上前去了。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见过面,不过看在同乡的情谊上……能回答咱的几个质问嘛?」 「……」 「在咱的记忆里,汝等之辈应该确实是在以前就一个不留的被消灭了呐……为什么还会残存下来呢?而且既然残存下来的话为什么会在这种时机苏醒呢?既然只要有宿主就能活动的话,至今为止可以苏醒的时机应该是数之不尽的吧?」 「……」 真白没有回答。原本在黑衣的记忆里对方会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才是怪事。然而黑衣还是再发出了一句质问。 「莫非,将汝封印起来的是一个嘴上很了不起的女人嘛?」 「……」 没有答复。只是,黑衣感觉到对方的下颚似乎微微……下移了。 「嘛算了,沉睡吧。」 说出那一句话后,残留下来的那张脸也被黑暗所吞没了。 「……嗯。」 意识恢复过来的十夜睁开眼后首先看到的便是天花板。 「啧。」 接着起身的时候听到了咂舌声。 向着声音的方向投以视线,朱音就站在那边。她正以不愉快的表情看着这边。 「这里是……」 似乎是没有印象的、哪里的教室……突然间十夜向着周围巡视起来。接着他马上便发现了目标——俯卧在地的真白。而黑衣则是站在她旁边。 「黑衣!」 「不用这么担心,她没死。外伤也没有。只是睡着了而已。」 黑衣的回答让十夜愣住了。失去意识前给黑衣下达的命令是非常暧昧的。虽然关于能否杀死对方这点上有之前的命令制约着,但对于会不会伤到真白这点则让人不安。 「啊。」 说起来受伤的事想起来了。十夜应该是受到了致死伤才对。但是望向胸口的话,虽然衣服上还留着被刺穿的洞,不过身上却看不到伤口。 「伤口的话已经被堵上了哟。那边的退魔师倒是一脸就这么死掉就好了的表情呐。」 喀喀喀地嗤笑着。朱音将视线投向了那边 并咂起了舌来。 「还有,术也解开了哟。」 「……这么说的话。」 十夜刚才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回原来的模样。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夜完全搞不懂。自己作为诱饵将妖刀引诱出来,然后黑衣将其夺取过来之后明明就已经解决了才对……但之后自己却被刺了。即使在那个瞬间刀也依然在黑衣手上才对。 「真白持有的,只是被称为妖刀的东西呐。」 「……不,那个我知道。」 「并非那种妖刀。」 黑衣否定了在十夜脑中浮现的东西。 「不记得嘛?主人在看从田中那里得到的资料的时候,咱不是说过那跟咱所知道的东西不同么?」 「你不是说那是有着特殊力量的刀吗?」 「咱是那样说嘛?」 不对。黑衣在那时所说的是别的概括。 「那么,那个到底是什么?」 「妖刀。」 黑衣回答道。 「但是,正确地表述的话,说是刀之妖怪才对。」 「刀之……妖怪?」 嗙 突然响起了轰鸣。十夜望向声音的方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就在朱音手边的桌子被一击解体了。 「那个……」 「没事……说下去。」 朱音睨视着黑衣。而黑衣则是看着十夜……还一副愉快的样子。 「说下去黑衣,这是命令。」 十夜不得已这么开口。 「了解。」 黑衣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那是有着刀一样的形体的妖怪呐。并非是人为所作之物,而是和咱一样同为妖怪的存在。」 「和黑衣,一样?」 「嗯,只是种类不同而已。妖怪可是多种多样的存在呐。咱的真貌是巨狼的妖怪,而那个则是以刀的模样存在的妖怪……要说共同点的话吾等都是对人类有害的存在呐。咱是食人,与此相对的那个则是斩人。」 「可是,就是刀吧?」 「那并非本体。」 黑衣将视线投向真白。 「刀之妖乃是附身在人身上的呐。其本体已然和寄主肉体同化,并以作出的分身来斩人。即使把分身夺过来也不会对本体产生影响。」 对此一无所知的十夜毫无防备地接近了真白,然后被她用新生成的分身刺中。 「最初就知道了吗?」 真白所持的是刀之妖的事。 「并非确信哟?毕竟拥有特殊力量、同时又秘藏着蛊惑人心的暗示的刀,在咱的时代也是存在的呐……确信那是妖怪,实际上是在握住它的分身的时候呐。」 「……」 「不相信吗?」 黑衣嗤笑着。 「那么下命令就好了——将真实说出来。」 「……没这个必要。」 对此十夜摇了摇头。 「对我而言你是必要的。」 所以会动摇到这点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听。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就是这样的家伙了。」 「真严厉呐。」 黑衣耸了耸肩。 「那么,要怎样才能将那个刀之妖从真白身上拔除?」 这才是当下的问题。夺过分身也没有用的话,就不得不在凭附于她身上的本体下功夫了。 「办不到哟?」 像是反问一般,黑衣歪着头回答。 「哎。」 「被凭附的时点,那个妖怪就已经和真白的肉体同化了。将其拔除什么的咱做不到。咱那个时代的退魔也是将诸多被刀之妖凭附的人消灭掉呢。」 「怎么会……」 十夜看着真白。明明她现在只是极为普通地沉睡着,那个身姿和普通人相比根本别无二致。 「即使用你的力量,也做不到吗?」 「做不到。」 黑衣清晰地回答道。 「虽然咱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但并非万能的呐。再者咱本来的力量就是为了杀人而特化的存在……除此之外的术不过是模仿那个时代的退魔师的东西而已。」 她的视线似乎是稍微瞥向了朱音。 「咱办不到。」 「……真的吗?」 十夜再一次问道。 「真的呐。不信的话下命令好了。」 「……是吗。」 十夜只得作罢,吁了口气。 「因幡小姐。」 将视线投向那边。 「正如你所听到的一样。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去确认一下。」 话毕朱音拿出来手机并给不知道哪里打电话。既然说是确认,那么恐怕是打给退魔省吧。状况说明之后,频频听到了应答的声音。 好不容易,通话结束了。把手机收好后,朱音用吃了黄莲般的目光看着十夜。 「吃掉就好了,这么说。」 「哎?」 十夜理解不了那句话的意思。 「就像你听到的一样。那个怪物的契约的代价……这个月的还没支付吧?」 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了。然而其中的意味却理解不了。只是,朱音就像是在困惑一样,望向了自己身后的某个存在。 「很合理呐。」 听到了黑衣愉快的声音。 「既然无法和妖刀分离,那么真白就只会成为祸害呐……既然都是不得不杀掉的话,自然不应让她的生命白白浪费掉。」 「……」 朱音没有回答。她咬着唇,却没有否定。这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田中为了杀死黑衣毫不踌躇地盯上了十夜的性命。然而再无法成功之后马上转而招募两人为外部协力者……为此默认了生祭的牺牲。 退魔省是追求合理的组织。其目的是为了守护国民。为了这个,即使会有牺牲也在所不辞。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不会有牺牲……但无法实现的情况下,他们会毫不迷惘的舍弃少数那部分人。 真白在这次的事里就是少数的那部分。被简简单单地舍弃掉的存在。既然她只是被妖刀附身了而已,那么毫无意义就只是受害者。然而这样的她还是会继续造成祸害的话,那就毫无踌躇地将之舍弃。为了不让新的受害者产生。 然后,既然都是要舍弃的掉生命,倒不如将其选为献给黑衣的代价。 「什么啊,那算。」 失去了力气。双脚失去了力气。回过神来双膝已经跪在了地板上。正确的到底是哪方,十夜很清楚。错误的到底是哪边的存在,十夜也很清楚。纵然如此,猛烈的摇着的头还是无法回到正常的位置。 「那,要怎么办?」 如此询问的朱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十夜耳中。 「主人?」 这次询问的声音听上去,则实在是非常的愉快。 「我……」 这样的事,回答不早就决定好了么。不管如何的绞尽脑汁,得出来的回答都没有第二个。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得出不同的答案……要是真能得出来的话,那也一定是个疯掉了的人类。 让黑衣吃掉真白? 怎么可能做得到那种混账的事啊。 「肯定是,不可能杀死真白的吧。」 「是么。」 朱音回应道,并闭上了双眼。然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的同时,从怀中取出了手枪,毫不犹豫的将其指向了真白。 「做什么……」 「如你所见 。杀掉她哟……既然你不让怪物吃掉她的话就没办法了。」 屏住呼吸。无法理解。 「为什……么。」 「还需要问为什么么。无法和妖刀分离的话就不得不杀死黑峰真白了吧。把她放到一边不管的话肯定还会去斩人。既然牺牲一个和妖刀同化了女孩就能完事,退魔省决定了选择牺牲,仅此而已。」 「很合理呐。」 对,很合理……退魔省说不定会觉得这样就好。但是对此十夜无法认同。 「这是错的!」 「不。」 朱音摇了摇头。 「这是正确的。」 将扳机,扣下。 枪声响起,子弹射出……但是真白毫发未伤。 「……你家伙,到底想怎样?」 朱音问道。硝烟随之从枪口升起。 「不会让你,杀死真白的。」 即使右肩上流出了血来,十夜还是如此回答道……在他身后的,则是一无所知地沉睡着的真白。 「别说胡话了,小鬼。」 对方调整了枪口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指着十夜眉间。 「不会是觉得因为自己就不会被杀了吧?要是你打算妨碍我们的话,将你们排除掉也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不如说要是能找到杀你的理由高兴的可是我这边啊。」 「杀得了嘛?」 黑衣从中插话。 「主人的生命可是和咱联系在一起呐……想要杀死主人的话,就必须要有可以杀掉我的力量哟?」 「我知道啊。」 回答的同时朱音向十夜踏出了步伐。两者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消失,十夜的腹部随之下陷。他的身体被击飞起来了。 「咕、嘎。」 胃液逆流上来。 「但是这家伙太弱了。」 对着蜷缩在地上十夜,朱音再次用枪口指着他。 「比起直接盯上你,杀这家伙要轻松多了。」 「也是呐。」 黑衣很强。是怪物。但即使受其影响,十夜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战斗什么的,根本就没积累过相关的经验。也就是说,只要盯上十夜的话,想要轻松地削减黑衣的生命也是做得到的。 「不过那也有条件吧?」 「对呢。」 黑衣不会出手,这就是必要的条件。明明有着黑衣这种强力的杀手锏,不去使用的话就纯粹只是笨蛋了。 「不……要出,手。」 虽然很痛苦,但还是挣扎着起来的十夜说道。 「黑衣你,不要出手……这,是命令。」 「了解。」 像是愉快地笑着,黑衣点了点头。 「……哼。」 对此朱音吐了口气。 砰 开枪了。 「咕!」 右脚的大腿被打中,十夜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什么啊你家伙,想当主角吗?」 看着十夜的那双眼睛非常冷淡。 「想要当拯救悲剧女主角的主角吗?明明就是个随心所欲地让那个怪物吃人的杀人犯哟……你以为拯救了女人就可以被原谅了吗?」 就像是啐出来一样说着,并继续扣下扳机。这次是左肩被开了个洞。 「悲剧的……」 像是没有关系一样,十夜开口道。 「悲剧的女主角,你是这么说的话……那就理应被拯救吧。真白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说她只是被凭附的受害者,这样难道不应该被拯救么!」 「要是有拯救她的手段我会做。现在说的是没有的情况……而且她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虽然最初的一人纯粹只是不幸,但接下来的两人毫无疑问都是受到真白的影响才死的。」 「那种事!」 十夜叫了起来。 「不可能不憎恨的吧!肯定是想杀掉对方的吧!那种事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可是那样就跟对方的死直接扯上关系什么的,谁都不会这么想吧!」 明明知道这点,还认为真白必须为此负责的人,不可能会多吧。 「真白她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理应被拯救。」 「那么,就此杀掉她也算是种慈悲吧。」 「不对!」 十夜叫了起来。对此朱音咂了咂舌。 「所以说你这个死缠烂打的小鬼啊,给我好好看清现实啊。不然的话就给我说说解决办法的提示啊。」 「不对。」 十夜再次说道。 「要寻找解决方法的……不是我。」 「啊?」 朱音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如你所说,我只是个杀人犯。」 那是不会变的事实。所以十夜自己也承认了。 「所以,我当不了拯救女主角的主角。最差劲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是最差劲的……所以,所以啊,你才应该拯救她。」 「什么?」 「一开始就说了吧……你,不是正义的朋友么?」 十夜紧逼着。紧逼着并大声叫了出来。 「所以,所以啊,不要说什么为了大的那边就把小的那边舍弃掉啊!你明明知道这个女孩根本就什么罪都没有吧不是吗!既然是正义的朋友的话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全部救给我看啊!要是做不到的话你跟我一样都不过是杀人犯而已!」 「咕!」 咂舌了。 「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那个女孩不得不死!」 朱音怀着确信叫了起来。没有根据,单纯的只是无法动摇到可憎的确信。听到黑衣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正因为如此,才可以在一丁点都不相信的怪物说出的可疑话上作出判断。(だからこそ、欠片も信頼していない化物に疑う言葉もかけずに上の判断を仰いだ) 「别放弃啊!」 十夜像是要将其全部粉碎一般叫道。 「因幡朱音!你不是正义的朋友么?是的话那种程度的确信就打破给我看!奇迹什么的不管是一次还是两次都唤起给我看啊!」 「咕……啰嗦!」 像是发泄一样朱音用枪握把殴打十夜的头侧部。要害被重击的十夜就那样倒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可恶。」 应当反驳的对象一语不发,看来是到语言传达不到的地方去了。促成一切的明明是他自作自受,胸中的烦躁却无可奈何地骚动起来。 「那,要怎么办呐?」 对于这样的朱音,黑衣出声呼唤。 「会碍事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哟?要杀的话,就趁现在呐。」 「……」 朱音的视线投向了真白。那是如今正在沉睡着的、天真无邪的少女……然而同时又是会对人产生祸害的灾厄。稍微偏移了一下视线看了看倒下的十夜。朱音忌讳的、讨厌的杀人犯。最差劲的人类。 「可恶。」 她吐出了一句话。不得不吐出这句话。会焦躁不安也没办法。明明应该是正确的,明明是应该无可奈何的……现在的话却觉得有办法做到。将此改变的,并非别人。 「可恶,可恶,可恶……明明就是杀人犯还敢说这种狂妄的话!我做就行了吧,我做!我就救给你看!我可是正义的朋友啊混蛋——!」 就像是发泄一样大叫着,朱音取出了手机。然后以像是要把按钮拆掉一样的气势迅速跟哪里联络了。 「是我……马上把那把刀拿来。啊?那把刀就是那把刀!啊?用途?那原本就是我得东西吧!我想怎么用 是我的自由!懂了就马上给我拿过来!」 仿佛是要击溃对方一样向着电话那头命令完后,朱音便挂断了手机。 二十分钟后,朱音手上多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陈旧的刀,但又有着和那边妖刀相异的氛围。那是十夜他们和朱音初次见面的时候朱音所带的刀。 「真是怀念的刀呐。」 看着它的黑衣低语着。 「以前咱跟持有这把刀的退魔师可是战斗过不知道多少回呐。」 「那样也死不掉么。」 「很不巧咱很强哟。」 「啧。」 咂了咂舌。 「被称为食妖呐,那把刀。这种东西还真能残留到这种时代呢。」 「因为老家那边可是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啊。」 「被你拿出来对你双亲而言可真是不幸的事呐。」 「道具就是拿来用的。总比放在一边积尘要好。」 朱音从鞘中拔出了刀来。刀身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完全看不到锈迹的白色刀刃上,只有刀尖的地方有一些发黑。 「对人用的、将邪秽之物吸纳入刀身中的拔邪之刀。这个的话,要将凭附在那个女孩身上的妖怪拔除掉的事确实也是能做得到哟。」 然而,黑衣的话还在继续。 「虽然十有八九会死呐。」 「……」 没有回答即为肯定。 「那个始终都是为了与咱这样的妖怪作战而所作之物。确实是能削弱对手的能力,以达到消灭对方的最终目的……并非为了救人而所作之物。为了发挥它的效果就不得不斩中对方……但是斩下去的话人就会死。若只是浮于表面的东西浅斩下去便足够了,然而真白的情况却是被凭附于深处呐……要将那个拔除的话不管怎么想都得以会杀掉她的程度斩下去哟。」 「对呢。」 然后被这么胡来的真白毫无疑问会死。那样即使能将妖怪拔除也毫无意义。因为那样的结果还是没变,真白仍然会被杀死。 「而且那把刀也是有使用回数的限制呐。刀身能吸纳的邪秽总量是确定的。浪费在应当帮助的人上后,在刀的效力减弱之前再次使用的话就会损坏了吧。」(助けるべきものを殺して、刀の効力まで弱めるなぞ二度損じゃの) 正因为如此,朱音才打算杀了真白。毕竟为了十有八九会输的豪赌,消费掉作为杀手锏的刀根本不值得。 「即使这样也要做嘛?」 「乌路赛。」 啐了一句。 「我是觉得做得到所以才打算做。」 「那么一开始就这么做不就好了嘛?」 「啧。」 咂了咂舌。 「……来了。」 朱音跨在睡在地板上的真白身上,反手持着刀。 「别给我死掉了哟……即使死也给我留着口气啊。」 虽然说出来的是粗暴的话,但那听上去就像是祈祷一样。 「不,会死掉的吧。」 而在一旁,黑衣则是静坐下来。 「想要碍事吗?」 「正好相反。」 黑衣嗤笑着。 「虽然咱无法将凭附在真白上的刀妖拔除掉……不过支撑着真白的生命让她不至于被刀贯穿而死的事还是能办到的。」 「你在盘算什么?」 「没什么,只是主人都努力到这种地步了。作为仆人咱只是想帮一下忙而已。」 那个表情还是一如以往,完全不值得相信。 然而,她的所为却并非虚假之物,这点朱音还是知道的。 「我可不会道谢啊。」 「没关系。之后会从主人那得到很多的呐。」 然后,两人将之完成了。 终章 他与食人者日常+正义的朋友 「不说真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居然在病院里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真白的表情非常明快。比起对那个状况感到不安,那个表情还不如说是对那个状况感到惊讶并乐在其中。姑且她还是穿着病人用的睡衣睡在床上,不过看上去却完全不像是病人。 「是前辈们发现我的对吧?」 「啊,嗯。」 暧昧地点点头。从那之后十夜醒来的时候,黑衣对他说全部都结束了。望向朱音的方向则是被回以非常不愉快的视线。之后从黑衣那听说了大致上的经过,另外出于检查的必要,退魔省的人便过来将真白带走了。 然后便联络了这边,让二人像这样过来探望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倒下了呢。医生明明跟我说身体完全没有异常。」 「不是因为贫血了什么的么。」 「是那样吗。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调查完的结果是没有异常。真白已经什么问题都没有了。退魔省也确立了既然没有问题那就不必向真白传递任何消息的方针。 不知道的话是最好的。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杀了人什么的,不管是谁都不想知道吧。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呢,又能在学校一起度过午休了。」 「是呢。」 真白的问题并非全部解决了。真白本来的事还什么都没有结束。欺负会不会继续还不知道,至少在班上的孤立情况不会马上改变吧。 「那,之后学校见了。」 「嗯。」 随着真白用笑容目送自己,十夜离开了病室。 「朱音小姐……!?」 走出病室后发现朱音就站在那里。带着一如既往的不快表情,瞪着两人。怎么说也是在医院里面,所以手上才没有拿着武器吧。 「这是事后报告。」 像是寻找话题一样,朱音抢先开口道。 「交给你们的委托达成了,退魔省是这么判断的。报酬后天会支付。必要的文件写好之后就会送过去了。」 「报酬……」 那样的东西也有么,十夜一边想着一边嘟囔起来。 「肯定会有的吧。赚不到钱的话谁会工作啊。」 「虽然的确是那么回事。」 十夜并不认为那对他们而言也是恰当的。对于十夜所犯下的罪还有将要犯下的罪,十夜还以为将其装作没看见就是协力的报酬了。关于这点上田中并没有说明过,那到底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呢……不,大概这些事是在契约书上写着的吧。因为没有全部看完,十夜自然也就没有读到相关部分就是了。 『别人愿意给的东西接受了不就好了嘛。』 黑衣用念话低语道。 『有钱的话不是再好不过么。毕竟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委托,退魔省才会寄来这个数额的报酬吧……要是有了那个,想去温泉旅行也是可能的呐。正好高校也要放放假了,真是太好了呢。』 不要擅自就确定了别人的假期预定啊,虽然这么想,不过也觉得没有拒绝的必要。既然是委托的报酬,退魔省会支付这笔金额也是合理的事情吧。 「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 「呐,汝是过来传达这件事的嘛?」 「不,那个只是顺便而已。」 如此回答的朱音看着二人。 「我是来宣言的。」 「……宣言?」 「啊啊。」 点了点头后笑了,那是非常狰狞凶恶的笑容。 「这样你们丫就名副其实成为了退魔省的同伴一样的存在了……但是,可没有成为我的同伴。」 「呵?」 「我可是正义的朋友。所以无法容许你们这种存在。」 「那就是宣言嘛?」 黑衣带着愉快的表情询问道。 「啊啊,我啊,总有一天绝对会杀了你们。」 如此宣言道。 「虽然现在大概是没办法,但是这个没办法我绝对会颠覆给你们看……别忘了啊。」 「呼唔,不记得的话要怎么办呐。」 「你丫忘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杀掉的。」 然后,朱音的视线投向了十夜。 「你可别忘了啊。」 瞪着这边。 「……不会忘记的。」 十夜回答道,并回视着对方。 「我为了自身的期望绝对不可以死……所以,你是我的敌人。」 听到了答复之后,朱音便离开那个地方了。 「全部完了呐。」 「什么啊。」 「解决掉接受的委托,真白也如同主人期望的那般活了下来。之后只要适当地接受退魔省的依赖,就能回到主人所期望的平稳生活了呢。」 「……是呢。」 点点头,吁了口气。 「不过,是不是这样就好了呢。」 「怎么呐?」 「退魔省。」 十夜简短地说道。 「他们可是简简单单地就将真白舍弃掉啊?真的信得过吗。」 「信得过吧。」 很轻易的黑衣就点了点头。 「只要咱们在退魔省的容许范围内行动的话就没有问题。」 「……也是呢。」 十夜厌烦地回答。 「说起来呐?」 「什么啊。」 「为什么主人会努力到那种地步呐?」 「什么事?」 「不是拼了命地阻止要杀掉真白的朱音嘛?」 「那个啊,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对于十夜而言,真白并不是应该死的人。 「不,即使这样不觉得有点狂热过头了嘛?虽说是有着不少能产生共鸣的际遇,不过只是认识了没多久吧不是么?」 「那个,或许是这样没错吧。」 十夜坦率地点了点头。 「是呢,大概,有一半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心情了吧。」 「唔?」 「那个人啊……朱音小姐她对于舍弃真白这件事也是无法容许的,我是这么觉得。」 正因为这样,自己才会拼命制止她。 「我啊,觉得自己就像那个人所说是最差劲的。为了自己任性的期望而杀死别人,为了继续这么做而选择维持和你的契约……做了这种事肯定是最差劲的吧。这种家伙不可能不是最差劲的。」 可是十夜却没有受到制裁。警察自然无法处置他,而唯一能够制裁他的退魔省也将其以外部协力者的形式接受。 「主人想要被制裁吗?」 「不。」 摇了摇头。他认为自己不得不被制裁……然而同时,又认为自己不可以被制裁。不然的话,自己的期望就无法实现了。 「你看,很差劲吧。」 明明有着理应被制裁的自觉,却没有接受制裁的打算。 「但是啊,最近有点动摇了。因为,明明自己就是理应被制裁的、最差劲的人类……但谁都无法制裁。正如黑衣所说,只要我们的行动不会太过分的话退魔省就会容许我的存在……可是啊,这样也可以容许的话太奇怪了吧。」 「虽然才会向那个人寻求嘛?」 「我是最差劲的家伙。我明明是最差劲的啊。」 就像是没有听到黑衣的话似的,自言自语着。 「正因为如此,那个人不是正义的朋友就不行了啊。因为她可是轻易地,就将最差劲的人断言为最差劲,啊。」 「唔,确实主 人是最差劲的呐。」 嗤笑着。 「为了主人的方便,就将因幡朱音推上了正义的朋友的位置吗?」 「是呢。」 「正义的朋友可是很不得了的存在呐。即使是明知道必定会失败的事情也不得不迎难而上呐……不可能一直像这次那样成功下去的呐。」 因此真白的例子才称得上是奇迹。由最差劲的人类呵斥,正义的伙伴因此定下觉悟,而且最恶劣的怪物还心血来潮借出自己的力量……那样的奇迹是不可能每次都发生的。 「但即使那样还是要将自己称为正义的话,就必须继续挑起这个重担呐。即使是明知道救不了的人也得相信奇迹并去拯救他。正因为知道这点,那个丫头的心早晚会产生裂缝的吧……主人可是将这种苦差硬是塞给她了呐。」 「……」 「退魔省就像主人说的那样并非正义的组织。那个丫头的心要是受到组织影响而就此屈服的话倒是轻松得多呐。」 「或许吧。」 明明从属于组织却并非那个组织的同伴……那一定是很孤独的事吧。 「但是,我希望那个人可以成为正义的朋友。」 为了让十夜能有是最差劲的自觉。 「还真是自把自为呢。」 「啊啊。」 「还真是最差劲了呢。」 「啊啊。」 点了点头。 「真是的,主人最差劲了。」 愉快地笑着。 「但是主人哟。」 忽然黑衣说道。 「什么啊。」 「虽然让那个丫头加入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可以跟咱约定一件事嘛?」 「……什么啊。」 对着反问的十夜,黑衣愉快地扬起了嘴唇。 「不可以见异思迁哟?」 「且不说跟那个人之间有没有这个可能性……见异思迁什么的根本就不成立。」 「唔。」 黑衣不满的撅起了嘴。 「主人还是一如以往的傲娇呐。」 「……那个a到底要用到什么时候。」 「不用说,直到主人会娇的时候。」 「这辈子都不会娇的。」 「呼呼,傲娇呐。」 「那是什么能将所有毒都净化干净的魔法咒语吗。」 虽然一副厌烦的模样,不过还是带着些愉快,两人就这样共步着。 最差劲的 和最恶劣的 主从并肩共步着。 「因幡小姐……」 对着一直以来都是随意进入别人房间的朱音,田中投向了疲惫的视线。 「什么啊。」 不检点地躺在沙发上的朱音,只是微微偏过头来投出视线。 「即使我不说你也知道的吧?」 就像是哄小孩似的口调。 「不知道。」 不过毫无作用。 「……你到底要让我烦恼到什么地步才会罢休呢。」 田中叹息起来。 「是你自己非要烦恼的。」 「对于擅自使用那把刀你有什么要辩解吗。」 直勾勾地看着那边。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吧。我想要使用有什么不对啊。」 「寄赠出来的时点就已经不是你的所有物而是退魔省的所有物了。」 「鬼知道。」 一句话就切断话题了。 「……因幡小姐。」 田中抱起头来。对此朱音不满地继续说道。 「本来寄赠的时候就是跟被你家伙骗了差不多吧。」 「因为你肯定是什么都不考虑胡乱使用那把刀的不是么……你认为那把刀在如今的时代是何等贵重的东西啊。」 「不能用的东西就只是垃圾而已。」 「……」 「能救下一个人不是很好么。」 「这点没法否定呢。」 但是也没有肯定……对此朱音不耐烦地囔了起来。 「啊——我知道啦!不会再擅自使用那个的啦!这样就行了吧!」 「虽然能这么做的话实在是感激不尽……」 如此说道。 「什么啊那个眼神。」 「很难相信啊。」 这是当然的吧。 「没问题……主要是找到代替品了,所以这次私用就算了吧。」 「我不觉得那么简单就找得到。」 「老家里还放着类似的东西啊。这次再过去借一下吧。」 对此田中提出了疑问。 「你不是,离家出走了么?」 「所以是擅自去拿啦。」 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的双亲还真是可怜呢。」 「鬼知道。」 像是没所谓一样说道。 「啊——说起来这次的事你知道多少?」 像是想切换话题似的,朱音问道。 「什么事?」 「那个刀妖的事啊。不把事情好好说清的话就让你跟那个丫头一样倒大霉。」 「啊哈哈,那样我不会死么?」 「大概吧。」 奇迹会发生的话。 「我会认真回答的了……关于那把刀我也没找到多少情报。」 「真的?」 「嗯,我所知道的只是那把刀出自黑衣小姐被封印的那个时代,还有看上去是把保存得很好的古刀,这种程度的事而已。毕竟那个时代的灵刀或是妖刀还能残留下来的可是相当稀有的情况……没有情报这点和你是一样的。」 「选择黑峰真白的理由是?」 「调查之后发现,黑峰真白就是所谓的灵媒体质呢。」 「原来如此。」 灵媒体质——简而言之就是很容易让幽灵什么的凭附的体质,自然也很容易成为妖怪凭附的对象。 「那个场合选择她的理由仅仅如此而已。」 「妖怪觉醒的理由呢?」 「偶然吧。」 「……」 「请不要瞪着我。」 田中苦笑起来。 「理由我也不知道……只是比起因为那把刀是因为黑峰真白而得到觉醒的机会,考虑成是刀觉醒的时候她刚刚来到那里比较自然。」 「为什么?」 「那把刀放在博物馆展示可是好几十年了。那期间来访过的拥有灵媒体质的人不管怎么想都应该不止她一个不是么?」 「确实呢。」 如果那就是契机的话,那个妖怪早应觉醒过来了。 「那样的话为什么那个妖怪会觉醒?」 「这点我也不知道。」 只是,田中的话还在继续。 「大神黑衣这种强大的妖怪觉醒之后,接着就是刀妖的觉醒……你觉得这仅仅是偶然吗?」 「有关联吗?」 「嘛,是不是呢。」 「……知道的话就说啊。」 「秘密。」 田中笑了笑。 「……」 「并非有着确证的情况,说出来的话你又会暴走了吧。」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接收了么?」 「时机到了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了。」 像是要就此结束话题一样,田中从书桌上拿出了文件。 「什么啊那是。」 「名单哟。」 「名单?」 「嗯。」 田中点了点头。 「黑衣小姐的祭品候补……既然没有吃掉真白小姐,这个月的份也就还没支付呢。」 「……」 对此朱音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后才像是瞪着田中似的开口道。 「你啊,要是那家伙吃掉真白的话打算怎么办?」 「会困扰呢。」 田中像是呆住一样回答道。 「他要是让黑衣小姐吃掉黑峰真白的话,就等于是踏越过那条线了呢……那就困扰了呀。因为他和我们的关系,必须建立在他保持着一般意义上的感性这个条件上才能成立呐。」 「……」 朱音再度沉默不语,像是呆住了一般吐了口气。 「你这个天杀的家伙。」 「那样也不错。这么说来我跟他们的相性还挺好的呢。」 田中爽朗地笑了起来。 病室中,真白正躺在床上。房间里面谁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仰望着天花板发呆。 昨天的事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最近就只有些愉快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呢,偶尔会感觉到有血的味道。 真白觉得,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吧。 可是,又觉得那不是错觉。 偶尔还会看到手中拿着刀。 那一定也是自己的错觉吧。 因为只是错觉,所以睡吧。 但是偶尔,会觉得自己不得不考虑这件事。 「好恐怖,呐。」 那一定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吧,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 像是要忘掉这一切似的,真白合上了双眼。 后记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继第一卷之后把这卷拿在手上的各位实在是不胜感激。并非如此的话,若能因为这卷而重新去找第一卷的话对于笔者来说也算是无上的幸福了吧。 那么,这是第二卷……第二卷了哟。出版了呢,有惊无险的。没完没了地赶工的时候还在想到底会怎么样,最终总算还是出版了。包含脚本在内已经好几次埋在了里面,实在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啊……嘛,不过没有试过一次这种事似乎也不大好吧。 总之,持续写书到底有多辛苦总是是亲身体验过了。得奖前基本上除了投稿用的作品就没有写出来了,那样的话当然也就没打算继续写下去。不过当然,头脑中还是考虑过一些妄想一样的事……不过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就是了。因而这卷几乎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 嘛,可能都是些牢骚不过牢骚就到此为止了……我是很喜欢发牢骚的人,所以放着不管的话直到最后都会一直发着牢骚吧……接下来是关于本篇的话题。 那么稍微说一些剧情相关的事吧。看完二卷的读者大概察觉到了,二卷里面立夏几乎完全没有登场。从故事的意义上来说她是很重要的橘色,十夜的日常的终点,毫无疑问和她有关,今后也会有相关的剧情……大概。读完一卷之后很喜欢的立夏的各位就请等到那个时候吧。 代替没怎么出场的立夏的便是新登场的朱音。说来她在初稿的时候还是不存在的角色呢。不过笔者还是很喜欢这种角色的。果然有喜欢的角色在的话,下笔的感觉会很好呢。拜此所赐,初稿的时候作为主要角色的真白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真尴尬。不我并不是讨厌真白哟? 那么也该结束话题,向照顾我的各位工作人员传达谢意了。 一直以来给了拙文和笔者众多意见的前担当编辑们实在是非常感谢。然后接下这部作品的现担当编辑,今后就拜托您了。 另外从一卷开始继续负责这部作品的插画的春日桑也不得不感谢呢。每次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描写还送来了不少设计真的辛苦你了。接下来大概还该需要您所以今后也请拜托您了。 然后最后的最后,再度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致上谢意。 真的感激不尽。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继第一卷之后把这卷拿在手上的各位实在是不胜感激。并非如此的话,若能因为这卷而重新去找第一卷的话对于笔者来说也算是无上的幸福了吧。 那么,这是第二卷……第二卷了哟。出版了呢,有惊无险的。没完没了地赶工的时候还在想到底会怎么样,最终总算还是出版了。包含脚本在内已经好几次埋在了里面,实在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啊……嘛,不过没有试过一次这种事似乎也不大好吧。 总之,持续写书到底有多辛苦总是是亲身体验过了。得奖前基本上除了投稿用的作品就没有写出来了,那样的话当然也就没打算继续写下去。不过当然,头脑中还是考虑过一些妄想一样的事……不过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就是了。因而这卷几乎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 嘛,可能都是些牢骚不过牢骚就到此为止了……我是很喜欢发牢骚的人,所以放着不管的话直到最后都会一直发着牢骚吧……接下来是关于本篇的话题。 那么稍微说一些剧情相关的事吧。看完二卷的读者大概察觉到了,二卷里面立夏几乎完全没有登场。从故事的意义上来说她是很重要的橘色,十夜的日常的终点,毫无疑问和她有关,今后也会有相关的剧情……大概。读完一卷之后很喜欢的立夏的各位就请等到那个时候吧。 代替没怎么出场的立夏的便是新登场的朱音。说来她在初稿的时候还是不存在的角色呢。不过笔者还是很喜欢这种角色的。果然有喜欢的角色在的话,下笔的感觉会很好呢。拜此所赐,初稿的时候作为主要角色的真白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真尴尬。不我并不是讨厌真白哟? 那么也该结束话题,向照顾我的各位工作人员传达谢意了。 一直以来给了拙文和笔者众多意见的前担当编辑们实在是非常感谢。然后接下这部作品的现担当编辑,今后就拜托您了。 另外从一卷开始继续负责这部作品的插画的春日桑也不得不感谢呢。每次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描写还送来了不少设计真的辛苦你了。接下来大概还该需要您所以今后也请拜托您了。 然后最后的最后,再度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致上谢意。 真的感激不尽。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继第一卷之后把这卷拿在手上的各位实在是不胜感激。并非如此的话,若能因为这卷而重新去找第一卷的话对于笔者来说也算是无上的幸福了吧。 那么,这是第二卷……第二卷了哟。出版了呢,有惊无险的。没完没了地赶工的时候还在想到底会怎么样,最终总算还是出版了。包含脚本在内已经好几次埋在了里面,实在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啊……嘛,不过没有试过一次这种事似乎也不大好吧。 总之,持续写书到底有多辛苦总是是亲身体验过了。得奖前基本上除了投稿用的作品就没有写出来了,那样的话当然也就没打算继续写下去。不过当然,头脑中还是考虑过一些妄想一样的事……不过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就是了。因而这卷几乎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 嘛,可能都是些牢骚不过牢骚就到此为止了……我是很喜欢发牢骚的人,所以放着不管的话直到最后都会一直发着牢骚吧……接下来是关于本篇的话题。 那么稍微说一些剧情相关的事吧。看完二卷的读者大概察觉到了,二卷里面立夏几乎完全没有登场。从故事的意义上来说她是很重要的橘色,十夜的日常的终点,毫无疑问和她有关,今后也会有相关的剧情……大概。读完一卷之后很喜欢的立夏的各位就请等到那个时候吧。 代替没怎么出场的立夏的便是新登场的朱音。说来她在初稿的时候还是不存在的角色呢。不过笔者还是很喜欢这种角色的。果然有喜欢的角色在的话,下笔的感觉会很好呢。拜此所赐,初稿的时候作为主要角色的真白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真尴尬。不我并不是讨厌真白哟? 那么也该结束话题,向照顾我的各位工作人员传达谢意了。 一直以来给了拙文和笔者众多意见的前担当编辑们实在是非常感谢。然后接下这部作品的现担当编辑,今后就拜托您了。 另外从一卷开始继续负责这部作品的插画的春日桑也不得不感谢呢。每次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描写还送来了不少设计真的辛苦你了。接下来大概还该需要您所以今后也请拜托您了。 然后最后的最后,再度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致上谢意。 真的感激不尽。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继第一卷之后把这卷拿在手上的各位实在是不胜感激。并非如此的话,若能因为这卷而重新去找第一卷的话对于笔者来说也算是无上的幸福了吧。 那么,这是第二卷……第二卷了哟。出版了呢,有惊无险的。没完没了地赶工的时候还在想到底会怎么样,最终总算还是出版了。包含脚本在内已经好几次埋在了里面,实在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啊……嘛,不过没有试过一次这种事似乎也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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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给了拙文和笔者众多意见的前担当编辑们实在是非常感谢。然后接下这部作品的现担当编辑,今后就拜托您了。 另外从一卷开始继续负责这部作品的插画的春日桑也不得不感谢呢。每次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描写还送来了不少设计真的辛苦你了。接下来大概还该需要您所以今后也请拜托您了。 然后最后的最后,再度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致上谢意。 真的感激不尽。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继第一卷之后把这卷拿在手上的各位实在是不胜感激。并非如此的话,若能因为这卷而重新去找第一卷的话对于笔者来说也算是无上的幸福了吧。 那么,这是第二卷……第二卷了哟。出版了呢,有惊无险的。没完没了地赶工的时候还在想到底会怎么样,最终总算还是出版了。包含脚本在内已经好几次埋在了里面,实在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啊……嘛,不过没有试过一次这种事似乎也不大好吧。 总之,持续写书到底有多辛苦总是是亲身体验过了。得奖前基本上除了投稿用的作品就没有写出来了,那样的话当然也就没打算继续写下去。不过当然,头脑中还是考虑过一些妄想一样的事……不过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就是了。因而这卷几乎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 嘛,可能都是些牢骚不过牢骚就到此为止了……我是很喜欢发牢骚的人,所以放着不管的话直到最后都会一直发着牢骚吧……接下来是关于本篇的话题。 那么稍微说一些剧情相关的事吧。看完二卷的读者大概察觉到了,二卷里面立夏几乎完全没有登场。从故事的意义上来说她是很重要的橘色,十夜的日常的终点,毫无疑问和她有关,今后也会有相关的剧情……大概。读完一卷之后很喜欢的立夏的各位就请等到那个时候吧。 代替没怎么出场的立夏的便是新登场的朱音。说来她在初稿的时候还是不存在的角色呢。不过笔者还是很喜欢这种角色的。果然有喜欢的角色在的话,下笔的感觉会很好呢。拜此所赐,初稿的时候作为主要角色的真白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真尴尬。不我并不是讨厌真白哟? 那么也该结束话题,向照顾我的各位工作人员传达谢意了。 一直以来给了拙文和笔者众多意见的前担当编辑们实在是非常感谢。然后接下这部作品的现担当编辑,今后就拜托您了。 另外从一卷开始继续负责这部作品的插画的春日桑也不得不感谢呢。每次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描写还送来了不少设计真的辛苦你了。接下来大概还该需要您所以今后也请拜托您了。 然后最后的最后,再度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致上谢意。 真的感激不尽。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继第一卷之后把这卷拿在手上的各位实在是不胜感激。并非如此的话,若能因为这卷而重新去找第一卷的话对于笔者来说也算是无上的幸福了吧。 那么,这是第二卷……第二卷了哟。出版了呢,有惊无险的。没完没了地赶工的时候还在想到底会怎么样,最终总算还是出版了。包含脚本在内已经好几次埋在了里面,实在是不堪回首的经历啊……嘛,不过没有试过一次这种事似乎也不大好吧。 总之,持续写书到底有多辛苦总是是亲身体验过了。得奖前基本上除了投稿用的作品就没有写出来了,那样的话当然也就没打算继续写下去。不过当然,头脑中还是考虑过一些妄想一样的事……不过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就是了。因而这卷几乎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 嘛,可能都是些牢骚不过牢骚就到此为止了……我是很喜欢发牢骚的人,所以放着不管的话直到最后都会一直发着牢骚吧……接下来是关于本篇的话题。 那么稍微说一些剧情相关的事吧。看完二卷的读者大概察觉到了,二卷里面立夏几乎完全没有登场。从故事的意义上来说她是很重要的橘色,十夜的日常的终点,毫无疑问和她有关,今后也会有相关的剧情……大概。读完一卷之后很喜欢的立夏的各位就请等到那个时候吧。 代替没怎么出场的立夏的便是新登场的朱音。说来她在初稿的时候还是不存在的角色呢。不过笔者还是很喜欢这种角色的。果然有喜欢的角色在的话,下笔的感觉会很好呢。拜此所赐,初稿的时候作为主要角色的真白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真尴尬。不我并不是讨厌真白哟? 那么也该结束话题,向照顾我的各位工作人员传达谢意了。 一直以来给了拙文和笔者众多意见的前担当编辑们实在是非常感谢。然后接下这部作品的现担当编辑,今后就拜托您了。 另外从一卷开始继续负责这部作品的插画的春日桑也不得不感谢呢。每次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描写还送来了不少设计真的辛苦你了。接下来大概还该需要您所以今后也请拜托您了。 然后最后的最后,再度向阅读本书的各位致上谢意。 真的感激不尽。 序章 他的契约的代价 网译版 翻译 某炎@轻之国度 「今天也很热呢。」 额上渗出汗水的真白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遮住太阳仰望着天空。现在已经进入了七月的第二周了,在日光直接照射下,屋顶上的混粘土即使退好几步来说也很难称得上舒适。即使躲到贮水塔下的阴处避难,暑气还是不见消散。 「这种时间来到屋顶上也挺辛苦的啊。」 如此同意着的十夜额上也渗出了汗水……即使如此也没法说出「或许还有别的选项」之类的话。凉爽的地方有不少,但那样的地方肯定都已经挤满了学生吧。 「不过今天还有些风,所以也聊胜于无吧。」 这么说道的黑衣一脸清凉的表情,一滴汗都没流。 「黑衣前辈很耐暑呢。」 「并不是这样哟。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而已。」 黑衣笑嘻嘻地回答。实际上黑衣是如同字面意义的怪物就是了。 『真失礼呐。只是让缠在身上的空气变得凉快了而已。』 耸了耸肩的影像和声音一同浮现在脑海中……那么就没想过让这边也凉快起来么。 『让真白一个人挨热的话就好了么,吾主哟。』 挖苦似的声音。那样不公平的事十夜怎么可能做得到啊……反正还不到忍受不了的等级继续忍受下去就好了。 「说道炎热的话……很快就是暑假了呢。」 真白不经意地说道。 「是呢。」 炎热。夏天。说到夏天就是暑假。因为是学生,所以脑海中很自然就浮现出这种联想也没办法。 「趁着这时候总想出去哪里玩一下呢。」 真白用有点兴奋的口吻提案道。那肯定是很自然的想法。有一个月多的自由时间却没有想到任何事的……就只有十夜这类人了吧。那段时间里自己要做些什么,对十夜而言简直就无法想象。 「既然如此,不如去远一些的地方旅行呢。」 「那样也不错呢!三日两夜什么的!」 真白立马接受了黑衣的提案。向这边投来视线的黑衣嘴唇微微翘了起来——不可能是错觉吧。 「果然说到夏天就肯定是海了呢。」 「是呢!」 「那么找个可以看到海的旅馆如何?」 「啊啊!不错呢!」 另外接下来的话就是可以看到海的温泉旅馆,吧。结果黑衣的目的就是那个。自从十夜让黑衣去洗澡之后,黑衣就变得非常喜欢洗澡了。因此对以往避之惟恐不及的温泉也渐渐产生了兴趣,时不时就要求十夜带她去。十夜曾以金钱和时间都不充裕为由拒绝了她……不过前者有了妖刀事件的报酬,后者则在随后两周自动解决了。 『应该不会是打算给那么高兴的真白泼冷水吧?』 黑衣那愉快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已经完全被看透了。事到如今要是十夜说不去的话,真白肯定会沮丧吧……而且拒绝的理由十夜也没有。 随你喜欢了,十夜如何想着。不过只是想的话现实里是进展不了的。也就是说不打算否定的话就不能够不表示赞成……看着那两人兴高采烈地说着暑假的旅行计划,自己不参加进去是不行的吧。 『正是如此呐。』 黑衣喀喀喀地嗤笑起来。正因为全部都明白她的性质才显得恶劣……至少现在这种时间,十夜并没有能高高兴兴地谈论未来的心情。 「要去的地方早点决定好吧。预约也是早些比较好。」 「是呢!候补地点就交给我吧!」 「嗯,交给你了。」 因为不忍心让真白的表情蒙上阴云,十夜不得不强颜欢笑。 「一定会很愉快呢!」 「是呢。」 「嗯,确实呢。」 快活的笑容、 隐藏着忧郁的苦笑、 愉快的微笑、 三人各自不同地,笑着。 夜间,周围被黑暗所包裹着,就连空中的那轮月亮也黯然无光。时间明明还在九点左右的时间段,在指定好的交叉路口附近的店铺却已经关店了,由此制造出了一片无光的黑暗空间。 「是那个吧。」 「好像是呐。」 在那其中,一部车停靠在孤孤单单地立在路边的街灯之下。那是部漆黑得发亮的、很高档的车。就像是注意到了这边一样,车子的信号灯亮了一下。十夜和黑衣慢慢地走近了驾驶席的窗口。 「很准时呢。」 那里面的是田中的脸孔。 「……晚上好。」 姑且问候了一下,但十夜还是板着一张脸。自从和退魔省交换了契约以来,就没跟田中打过照面了。然而这种场合下的再会却不是因为什么愉快的事。 「很久不见了呐。」 「嗯,黑衣小姐也好好地跟着来了呢。」 「当然呐。咱要是不来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吧?」 「嗯,正是如此。」 田中优雅的点了点头。对此十夜不禁轻咬着嘴唇。 「总之请乘上来后席吧。因为时间也不是很充裕,所以就边走边说吧。」 「我知道了。」 「了解。」 答应了之后两人便打开了后席的车门,并乘上了车中。 「哟。」 瞬间,十夜的耳边响起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想都不用想,那是朱音的声音。那个声音非常的低沉,一如以往地充满了敌意。 「那个,晚上好。」 「啧。」 出于怯意而打了个招呼,结果惹来了咂舌的回应。 「真是过分的态度呐。」 「闭嘴食人怪物。」 朱音以杀意回应露出像是嘲讽似的笑意的黑衣。坐在助手席的朱音没并没有回过头来,不然肯定可以看见她那个瞪着这边似的表情吧。 「呀咧呀咧,田中明明不用特地把这么麻烦的家伙带过来。」 虽然这么说,不过果然黑衣还是一脸愉快的表情。 「嘛,名义上是对付你们的抑制力。」 田中用一如以往的平静声音回答。 「嘛,反正也成不了抑制力,所以只有我就足够了……但她并非会好好听人说话的家伙,两位也理解的吧?」 「……嘛。」 十夜眼前浮现出瞪着田中让他不得不答应的朱音的身影。 「不过还是好好约定了不能出手妨碍,所以请当成是摆设吧。」 「……啧。」 咂舌了。这种存在感满满的摆设是怎么样啊。 「总之是时候出发了。因为大约有三小时的路程,所以需要饮料的话可以先去一趟便利店哟。」 行驶中的车内一片沉默。田中是驾驶员,朱音只是偶尔咂了咂舌,十夜是无言地望着窗外,至于黑衣则是兴致勃勃的翘着唇看着十夜。 「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话,不妨趁现在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忍受不住这种沉默的氛围,田中冷不防地开口道。这句话是朝着十夜而来的,十夜能理解……可是有什么话,吗…… 「……」 突然说这种事只会让十夜觉得困扰。因为之前就听说过今天要做什么了,所以也不需要再次确认。那么之外的事么……有了。虽然不管怎么想都不像是该在这种场合说的话就是了。 「那个,想去旅行来着。」 意识到了坐在助手席的朱音,十夜如此开口道。 「要去的话好像是要申请许可的对吧。」 确实和退魔省立下的契约里有这 样的条款来着。 「嗯。」 对此田中点了点头。 「因为快到暑假了所以想要去哪里一趟,没问题吗?」 还真是,和现在的场合完全不合适的话题啊,十夜如此想着。并非打算偏偏在这种时点,偏偏在朱音在场的时候询问。既然旅行的场所和日程都还没有决定好,那么之后再次联络田中跟他询问一下就好了……然而,反正最后还是会转告给朱音的吧。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在朱音面前问一下好了,十夜这么想着。 『主人还真是受虐狂呐。』 脑中响起了嗤笑声。 「啧。」 助手席那里传来了讨厌的咂舌声。 「应该没问题吧。」 像是听不到咂舌一样,田中回答道。 「跟退魔省的契约很好地完成了,至少现在打破契约什么的对两位又没有好处…嘛,我想只要带上远处监视的工作人员就能获得许可了吧。」 「还真有闲情啊。」 朱音以毫不掩饰的声音说道。 「明明就是个杀人者还想在夏天来个愉快的度假吗?」 「虽然是打算带着真白去海边逗留两晚呐。」 「……啧。」 听到黑衣那牵制似的回答后,朱音咂起了舌来。一曾想要杀死,最后却救下了的对象。朱音对于真白的事也挺在意,把她的名字拿出来的话也就很难说什么强硬的话了。 真白一无所知。既然一无所知,自然会无忧无虑地期待着旅行,这种事朱音也想象得到……朱音是个和十夜一样,却又与其水火不容的老好人。 「要是好好享受了就杀了你。」 「咱会好好享受的呐。」 「总有一天要杀掉你这混帐。」 「不可能呐。」 「即使不享受也会杀了你。」 朱音无视了黑衣说道。 「明白了吧?」 「……嗯。」 十夜点了点头。原本十夜就没想过可以好好享受。虽然是打算在真白感觉不到不自然的程度上「享受」一下……那就是十夜的极限了吧。自从和立夏诀别以来,十夜对未来没有了任何的憧憬。名为未来的画卷上遍布空白,而十夜也只是日复一日地得过且过而已。 忽然,十夜觉得这种情况跟之前有点相似。确实那时独自烦恼的十夜被立夏强行带到了游乐园去。最初还是郁郁寡欢的,结果十夜最后还是把烦恼全部抛到脑后尽情享受了。 但是,真白并不是立夏。 十夜也没有用真白代替立夏的打算。 「我觉得可以好好轻松一下哟。正好可以转换一下心情。」 田中冷不防地说道。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朱音一副不爽的脸孔。 「不如说不好好享受一下就麻烦了呢。因为连人类的玩乐也忘记了的话可是会慢慢腐朽掉的吧。要是因为郁郁寡欢而坏掉我可是会困扰的。」 并非为了十夜,而是以结果上的得失为由实在是很有田中的风格。 「坏掉吗……」 要是坏掉了的话反而会轻松一些吧……还是说已经坏掉了呢。至少在接受了杀人的命运而苟活下去的时点,就不能算是正常了吧。虽然这么说,自己也不打算干脆地擅自行动就是了。 「哼,反正你家伙是最差劲了。事到如今不管做什么评价都不会变。」 「……是呢。」 自己是最差劲的,十夜承认了。因而也只会期望着最差劲的事。 而且,接下来正是要去证明这件事。 当日期变更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那是被高墙所包围,受到严密警备的地方。然而十夜他们却从正面进入了那个地方,然后在田中的带路下穿过那里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场所。那里大概是运动场吧。土色的操场就在高高的围栏之中。 「就在那。」 明明操场上并没有夜间用的照明。然而在田中的指示下,十夜却能望见那边身处黑暗的事物。开阔的操场中,一个人正睡在那里。对方似乎是被拘束衣一样的白色东西包裹着,看上去就像是蓑虫似的。 「不会是,里面吧。」 「毕竟那边的善后处理也不怎么麻烦。黑衣小姐一个人的话,从入侵到解决问题都能完美地完成吧,不过这次我们也身负看到最后的责任呢……那么走吧。」 如此告知的同时,田中向着那边迈步。 「……」 带着迷茫似的神情,十夜随之跟上,随后的便是挂着不耐烦的表情的朱音,还有一脸愉快的黑衣。 「以防万一已经下过安眠药了。」 正如田中说的那样,那个男人正昏睡着。完全感觉不到十夜他们的气息,只是闭着眼,留下一阵阵安静的吐息。 「呼唔,真无聊呐。」 黑衣这么说道。 「……会活蹦乱跳的食物比较好么。」 「有反应的话会比较有趣。」 「下次会考虑一下的了。」 田中回答之后咂舌声随之响起。朱音就像是忍耐着什么似的紧紧咬着臼齿,瞪着黑衣的视线中毫无疑问带着明确的敌意。 「朱音小姐,这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蒙混过去的,所以即便这是错的也请不要开枪。」 「……因为被你丫抢走了根本没带出来啊好不。」 那个眼神就像是在说带出来的话早就开枪了。 「嘛算了……那么请你确认一下。」 说着田中从怀中取出了荧光灯,并递给了十夜。接过的十夜一度看了看那个男人,便轻轻点了点头。现在的十夜,即使不靠那种东西也可以在黑暗中清楚地视物……而接受了荧光灯是有意义的。田中将灯递过来让自己确认,也就是已经没有逃避的借口了。 十夜走到了被拘束衣包裹着的男人的旁边,用等照向对方的脸。对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脸相凶恶的男人。即使被灯照着也完全没有醒过来的征象。确认了对方的脸和事前接受的资料没有搞错后,十夜将灯熄灭了。 「……没有错。」 回答后,十夜将灯还给了田中。 「谢谢……那么,最后的确认。」 田中看着十夜。 「他,可以吗?」 「……」 就像是在逃避回答一样,十夜别开了视线。 朱音直勾勾地瞪着这边。 黑衣则是笑嘻嘻地看着这边。 田中仅仅是静候着答复。 ……能逃往的地方完全没有。 「是的。」 点了点头。 「那么。」 田中宣告着。 「请为黑衣小姐献上祭品吧。」 田中那边联络过来是一周之前的事了。几乎是在妖刀的事件解决后就马上联络过来了。资料早就送过来了,而安排则由田中全权负责。赶赴定好的等候地点,然后跟随对方的带路来到这里。十夜要做的,仅仅只是命令黑衣而已。一切准备工作已由退魔省完成……除了最关键的部分。 浅井正二。四十五岁。入室抢劫然并杀害了那家中的所有成员。然后还在案发地方纵火……火焰很快就蔓延的邻居由此产生了新的牺牲者。他在数年前的审判最后被判死刑,并等待着行刑的时间……不。 行刑就是现在。 然而,并非依法执行。 亦非因无法容许恶人的正义而执行。 反正都是要被杀的将死之人,如今不过是合理的判断。 由于仅仅一人的任性所致。 「黑衣。」 十夜呼唤着那个名字。 「嗯。」 黑衣笑着回答。她愉快地看着,浮现出阴沉表情的十夜……那个反应,就像是在要求自己应得的报酬。 「这是契约的代价。」 十夜说着,指向了那个男人。 「吃掉他。」 「了解。」 微笑的黑衣点了点头……然后,变身了。那个身姿开始伸延,膨胀。人类的姿态在短短瞬间与黑暗中消失,其质量眨眼间便增长了数倍。 「因为很宽敞要回到本来的姿态很容易呢。」 经过了数秒后,存在于那里的已是巨狼之妖怪,唯一不变的仅仅就只有那个声音。说来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即使是田中也不禁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朱音却不然,仅仅只是堂堂正正地抬头瞪着黑衣而已。 「那么,咱不客气了呐。」 像是无视了朱音一般,黑衣张开了大嘴。虽然朱音的唇边浮现出悔恨……但现在的她,不管是违抗的权力还是方法都完全没有。 然后,黑衣开始吃掉祭品了。昏睡着的男人缓缓的抬头,其上半身被黑衣用牙齿衔起。 一口,男人的上半身不复存在。叭哩叭哩的、骨头的碎裂声随之响起。 两口,男人的身影从世上消失。不可思议的,就连一点点的血痕都没有留下。留下的,就只有被咀嚼的声音……然而这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多谢款待。」 咕噜的吞咽声后,黑衣满意地说道。那个身姿迅速地缩小,顷刻间便从巨狼的姿态变回人类。 「主人。」 黑衣回头看着十夜。 「契约的代价,确实收下了。下个月的也同样拜托了哟。」 「……啊啊。」 点了点头后,十夜的视线投向了朱音。四目相接。她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人尸骨无存地死去而觉得恐怖……有的,只是愤怒而已。对于某人为了自己方便而蛮不讲理地杀人的愤怒。 正义的朋友是,绝对不会原谅十夜的。 毫无疑问,总有一天会制裁十夜……这个事实反而让十夜松了口气。 「支付代价的事好好确认过了……事情已经完了,那么就早早回去吧。虽然之后还有些善后工作,不过都是些书面工作而已。」 很漂亮地吃的一干二净呢,我也省下一件事了——还加上了之类的话。一如既往的和朱音不同,对田中而言就除了合理性的判断以外就没有别的感情了。 「我知道了。」 十夜以自己意料之外的声音回答了。 「终于回来了呐。」 「……是呢。」 那之后便从田中驾驶过来的路线原路返回,回到自己家里已经是早上四点左右了。 「虽然也不是说讨厌汽车,不过坐这么久还真是辛苦呐。」 出发的时候还是夜里九点,而滞留的时间还不满一小时,整趟行程几乎都是移动用的时间。而且车内几乎都是一片沉默的,所以黑衣会这么说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那期间她一直在笑嘻嘻地看着十夜和朱音,一副很愉快的样子就是了。 「那,主人哟。」 「……什么啊。」 「睡觉吗?」 本来应该是睡觉的时间……但即使在家里十夜也没有睡觉的心情。那种事明明即使不用听十夜说也能明白。 「咱要睡了呐。」 「……随你喜欢。」 黑衣很快地就把床铺好躺了上去,而十夜也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虽然不想睡觉但他也没打算一直站着。 「主人。」 「……什么啊。」 不是睡了么。 「要去学校嘛?」 再过三小时就是平时起来的时间了,而那之后一小时就到上学的时间。 「……去啊。」 十夜没怎么犹豫就回答了。 「这样啊。」 很是愉快的声音。 「主人也习惯得很快嘛。」 什么啊,十夜并没有这么问出口。 但黑衣却像是听到质问一样继续说道 「杀人哟。」 睡不着。但是也没有呕吐感,世界也一如以往地好好运转着。 到此为止十夜已经是第四次杀人了。 第一次是一无所知之下。 第二次是恍惚之中决定。 第三次是怀着杀意而动。 然后第四次则是遵从和退魔省的契约……然而十夜强烈地认识到,他是以自己的意志来杀人的。 仅仅三次,十夜就已经不会为杀人这件事而狂躁起来了……不,是两次吗。第一次自己既没有意识到,也没有杀人的意思所以当场就吐了。比起杀了人,人死去的印象更为强烈。 第二次的时候也是,第三次的时候也是……不,第一次的话,要是立夏不在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再外出了。正因为立夏的存在十夜才会勉强自己去学校,即使搪塞不过去也会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但是,立夏已经不在十夜的身边了。明明距离并没有变,十夜却无可奈何地远离了她。 十夜已经没有为了立夏而勉强自己的必要……但是十夜还是决定去学校。毕竟真白的笑容很容易就能浮现在眼前了。 「习惯了,吗。」 果然是这么回事吧……但是,却觉得不一样。会不会是因为十夜依靠的对象变了呢。从一直以来都肯定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变为全力否定自己的正义的朋友。 正因为有迟早会制裁自己的人在,自己心中的那份罪恶感才得以缓和。 ……明明,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被制裁。 「还真是,最差劲了啊。」 自言自语着并闭上了眼。 还是完全没有睡意。 不过黑暗的世界倒是相当的平静。 第一章 他与食人者与转校生 「有转校生来了呢。」 跟往常一样在屋顶上集合吃午饭的时候,真白第一句话就是这句。那个表情非常的明快。也就是说这件事对真白而言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原因,真白似乎没有察觉到十夜的微妙状态。 「真稀奇呢。」 在这种时期,而且还是这种时间。并非春天而是在夏天,而且还是在临近暑假的前两周的这个时候转过来,实在是非常罕见……而且还很奇怪。一般而言的话不是应该在暑假结束之后才转校的么。嘛,或许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就是了。 「是呢,说是家里有各种各样的情况。」 「呵。」 意料之中的回答。 「真白和那个女孩相处的不错呢。」 突然黑衣这么说道。 「嗯!」 对此真白高兴地点了点头。 「黑衣前辈,居然能猜到呢。」 「因为真白很易懂啦。」 黑衣笑嘻嘻地回答。嘛,确实很易懂。自己兴致满满地谈起了转校生的话题,而且还像是直接听说过对方家里的事的样子。那就是说,不仅有和转校生交谈的机会,而且还相处的不错的样子。 「太好了呢。」 「嗯!」 真白再次高兴地点了点头。在班上被孤立的真白能够交到朋友,十夜对此也感到很高兴……嘛,虽然也不是单纯的感到高兴。肯定,那个转校生还不知道真白被孤立的事吧。知道之后还能不能和好相处就要看那个孩子了。 「而且,实际上呢……」 突然真白换上了欲言又止的表情开口道。 「……嗯?」 「啊,那个……」 「莫非,把那个女孩带了过来?」 黑衣询问道。 「……是的。」 踌躇了一下,真白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我也觉得很突然,不过因为前辈照顾了我很多所以想要介绍一下……那个,现在就在门口那等着。」 真白的心情也并非无法理解。十夜和黑衣是,在真白被欺负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并和她渐渐亲密起来的人。想要直接告诉两人自己交到了朋友,这种事也实在不为怪。 「那个,因为实际上这里是禁止进入的,所以我也知道不得不保密……可是无论如何都想直接介绍给前辈们。」 「好了。让对方一直等着也不好,快点带她过来吧。」 「真的很感谢!」 十夜回答之后,真白高兴地点点头随即走向了门那边。 「真是逗人笑的孩子呢。」 「是呢。」 对于黑衣所说的真白怀着的若干不安,十夜也表示同意。不管怎么说真白能交上朋友还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嘛,主人就努力别拖后腿吧。」 「……我知道啊。」 十夜也和真白一样,是在班上被孤立的人。而且要说知名度的话十夜这边还更胜一筹。居然会跟这么乱来的人好上,说不定真白也会被敬而远之的……为了不导致这种事十夜不得不努力展示出好的一面来。 「来了哟。」 随着黑衣的话,十夜见到门那边真白正跟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女生并肩走来。对方有着比真白要高,而且非常苗条的体型。头发有如黑衣那般长,刘海则用发箍扎了起来,像是在主张着自己那稍微有点宽的额头。 「初次见面,我叫因幡葵。」 对方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初,初次见面。」 回答有点结巴是因为距离太近了。比普通的距离要近上半步。对方简直就像是窥探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十夜。 「那个……」 「您就是十夜前辈呢。」 「啊,嗯。」 点头后葵的视线转过了一边。 「那么这边的就是黑衣前辈呢。」 「哎。」 像往常一样装乖的黑衣回应道。大概是从真白那里听说过这边的名字吧,不过突然就直呼名字还真是直来直往的孩子呢……虽然并没有觉得过分的亲昵,不过也没有让人觉得不快。 「两位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呢!」 从吃午饭时候的谈话来看,葵确实是如同最初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直来直往的孩子。普通的话会先测量一下和对方的距离感再一点点探究的事情,她却会一直线地直接踏入。从使用明明是禁止进入的屋顶的理由开始,一直到十夜在学校被孤立的事都全部打听出来了。 真白的事也一样,好像是跟班上的邻座说了几句话就打听那件事的样子。即便这样,用奇怪的目光投向真白、或是和其他人一样避开真白之类的事葵一概没做,因而才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就我听到的来看真白根本就没错。虽说不想和欺凌扯上关系,但这样保持距离的人不是很薄情么?既然知道对方是会在关键时候舍弃朋友的人,那么一开始就没必要去交往。」 虽然觉得是挺极端的言论,但葵似乎就是因此放弃了和班上所有人交往而选择了和真白深交。比起交到很多信不过的朋友,还不如有一个值得信赖的挚友……只是葵是否真的马上就信任刚刚相遇的真白,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要四目相对的话,会不会说谎这种事还是能懂的。」 这样么。 「所以我觉得十夜前辈也不需要太在意。即使在学校里孤身一人,不还有黑衣前辈这么棒的未婚妻么。」 「……啊啊,嗯。」 暧昧地点点头。虽然表面上或许是很棒的未婚妻,但黑衣可是巨狼的妖怪,是完全无法信用的存在……虽说如此,葵也不可能知道这种事就是了。 再者本来十夜对于在学校被孤立的事就不怎么上心。虽然一开始觉得葵的想法有所不妥,但十夜的最终结论却和葵一样。只是结局上十夜也没有交到值得信赖的朋友就是了……不过现在的话不如说没有别人关心自己反而还乐得轻松。 「而且从今以后我也想更靠近前辈呢。」 葵嫣然一笑。 「啊,当然真白也一起呢。」 说着便一下子靠近了真白抱住她。 「啊,小葵!?」 「虽然屋顶上有点热不过既没有人也不用顾虑什么,是个正好可以午睡或是偷懒的地方呢……要是有复制钥匙的话就好了。」 「小葵,真心话说漏嘴了哟。」 说是说漏嘴,不过实际上就是直球吧。 「嘛,要是悄悄使用的话,复制钥匙什么的也不是不能给你。」 堂堂正正到这种地步的话,与其说会让人目瞪口呆还不如说会让人不禁莞尔。 「真的吗!」 对方露出了势利的笑容。 「下次就去配给你们。」 确实,十夜不在的时候真白就进不来确实不大方便。 『主人。』 突然黑衣的声音响起。 『不是有还要打听的事嘛?』 那是指要对十夜所想的事再度确认的意思。虽然因为很难说明自己跟那个人的接点所以有些迷茫……还是打听下吧。 「那个,葵?」 葵之前已经说过希望十夜他们能直呼她的名字了。 「什么?」 「啊——我说葵……你有姐姐吗?」 因幡葵中的葵是名字。而那个姓则是耳熟能详了……而且十夜不认为这么罕见的姓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因幡葵和因幡朱音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关系,会这么考虑一点都不奇怪。 「有哦?」 葵马上就回答了。 「姐姐叫因幡朱音……记得和我相差了十岁吧?不过她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 「哎,这样啊……」 十夜所知道的就只有朱音是退魔省职员之类的事而已。毕竟跟对方也不是什么可以亲密交谈的关系,所以她从老家出走的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家虽然是古老的神社……但也因为这个原因非常的严厉。姐姐好像是接受不了的样子,跟双亲大吵一架之后就离家出走了。」 「哎。」 意料……之中呢。朱音的言辞会这么粗暴说不定也是对此的反弹。 「小葵的家里是神社啊。」 真白似乎是对和十夜不同的那部分产生了兴趣。 「嗯。虽然是在很偏僻的乡村就是了。」 「那,就是说小葵是巫女了?」 「嗯。」 葵点点头,笑了笑。 「所以真白被不好的东西凭附着的事也知道哦。」 「!?」 十夜强忍住不流露出动摇的样子。 「不好的东西?」 「嗯,不好的东西。虽然现在好像是完全好了的样子,不过我可以看到真白体内还残留着一些碎片似的的东西哦。」 对于葵那充满自信的发言,十夜的头脑开始咕噜咕噜的运转起来了。葵的言行可以说是直指最近发生在真白上的事件的核心。葵她到底是知道这件事才这样说的,还是真的拥有巫女的力量感觉得到呢……既然葵是朱音的妹妹,不管是哪边都可以说的通吧。 「虽然那个碎片并没有残留什么大不了的力量,不过说到底并非什么好东西……所以真白需要这个!」 葵从怀中取出了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这可是我家特制的封魔护身符!有了这个的话可是保证恶灵退散无病消灾的哟!现在的话就只要两万日元!而且作为优惠活动,当这个坏掉的时候还有两个后备随时待机!」 「啊哈哈,就跟销售节目一样呢,小葵。」 「……啊咧,难道说失手了?」 总而言之真白笑了起来——不过还不到爆笑的程度,而黑衣只是笑眯眯的,十夜则是一副愣住了的表情。 「嘛,虽然那个只是玩笑……」 葵煞有其事地咳嗽了一声。 「作为朋友的证明这个就给真白了。虽然刚才的都是玩笑,不过这个确实也是有用的,一直带在身上的话就能安心了哟。」 「嗯,谢谢。」 既然从新的朋友那得到的礼物,真白也就开心地接受了。似乎她是觉得葵之前的言行都是玩笑而已……但是,十夜却思考着,到底从哪里开始才是玩笑呢。 『到底是怎样,呐?』 黑衣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到底她知不知道真白的事情呢……然而重要的并非这点。不管是知道真白的事,还是因为本人的力量而感知得到,两者都会导向一个共同的疑问。 她知道十夜和黑衣的事吗? 还是说感觉到什么吗? 重要的是这点。而且若是两者其一,那葵到底是以何种立场站在两人前面呢。是像朱音那样处于退魔省那侧……抑或是别的呢。 『要是敌人的话主人打算怎么做呐?』 还是一如以往的将别人不愿思考的事坦然说出来。葵是真白的朋友,也是朱音的妹妹,而且就现在的时点来说还是自己抱有好感的后辈……会成为敌人什么的十夜实在是不想去想象。 「啊,对了!前辈们今天放学后有空吗?」 突然听到真白这么问道。 「哎……虽然没什么事。」 十夜一边回答一边将视线投向了黑衣。 「我也没事哟。」 黑衣回答道。 「小葵呢?」 「我也是哦。」 葵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大家放学后不如去一趟车站前吧?就当是给小葵办的欢迎会……吃些甜点或是游玩一下什么的?」 真白以期待似的目光看着十夜他们。 「嘛,嗯……也没什么不好的。」 十夜也没什么非拒绝不可的理由。 「嗯,我觉得不错呢。」 黑衣微笑着点头。 「我的话当然是大欢迎啦!谢谢了呢真白!」 葵一边点头一边以像是要撞飞真白的气势抱住了她。 「那,放学后就在校门前集合了哦。」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啊,嗯。是个比想象中要普通的人呢。」 像是跟不必拘束的友人交谈似的,葵以这样的口吻回答道。 「黑衣前辈那边倒是觉得有些恐怖……哎,不要从外表判断?嗯,我知道了。因为我相信你说的话啦。」 葵像是率直地接受了忠告似的点了点头。 「真白是个很好的孩子哟。就像你说的那样把护身符交给她了,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吧?总觉得那个孩子应该得到幸福呢……啊,嗯。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她一直交往下去。」 那个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哎,嗯。一直瞪着我这边。看起来是对我很不爽呢……要是对方不打算干什么的话就放着不管好了。嗯,要是发生什么的话会连同真白那份一起讨回来的……没关系的啦。我绝对会遵守你说的话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怀中振动起来。有短信来了。取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映在上面的是真白的名字。马上确认了一下短信内容,貌似是告知自己很快就到约定的时间了。 「那么也是时候动身了呢……嗯,稍微去一下。」 回答后,葵打开了单间的门,就这么走出去。除了葵进入的那个单间之外,其他的门根本没有关上。 「嘛,不快些的话。」 葵快步走了起来,将空无一人的女子厕所甩在身后。 「为什么甜点会这么美味的呢。」 这么说着葵的眼前摆满了大量的蛋糕。和约定好的一样,四人在校门前面集中后向着车站前那边移动。那时他们就商量着首先去吃些甜点。因为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所以就去了蛋糕颇受好评的咖啡店……而结果就是,如今四人所围坐的桌上摆满了蛋糕。 「唔超好吃的呢。」 葵用大汤匙切开蛋糕后送入了口中,其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笑容。 「真的很感谢,十夜前辈。」 「你能高兴就好……」 十夜叹了口气。桌上的蛋糕全部都是由十夜请客……总觉得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这样了。既然是以葵的欢迎会为名义,葵自不必说,然而她也接受不了由剩下的两人来请客……虽然也不完全是这样。(葵の歓迎会という名目なのだから葵は当然としても残りの二人におごるのは納得いかない……わけじゃないのだけと) 「其实我也出份请客不是更好吗?」 「啊啊,没关系啊。」 十夜对着一脸担心的真白摆了摆手回答道。对,没什么好在意的。倒不是抗拒由真白来请客。只是她既是后辈,妖刀事件的事也还历历在目,实在不想让她破费。然后如此一来,理所当然的不让黑衣请客也就变得很自然了。(そしてそうなれば当然黒衣にもおごる流れになるのは自然なことだ) 问题是,量。十夜不由得在想这个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数,桌上摆着的蛋糕都有二十来个。虽然一个个来看并不算很大,但也不是四个人能吃完的量吧……顺便一说 现在对十夜来说吃一个就很足够了。 『这种程度很简单呐。』 黑衣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起来也对。因为黑衣并非人类。十夜想,即使她能把店里的蛋糕全部吃掉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但是作为普通人的真白和葵也选择了相同的分量是怎么回事啊。 『对少女而言甜食可是装在另一个胃的哟。』 你家伙才不是少女吧,十夜盛大吐槽道。 『真过分呐。』 脑里浮现出黑衣耸了耸肩的影像。对此十夜叹了口气。 「说起来十夜前辈。」 「嗯?」 「虽然是中午那时的话,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姐姐?」 葵一边吃着蛋糕一边问道。 「而且那个反应……难道认识姐姐吗?」 「那个啊……」 要怎样回答才好呢,十夜产生了一瞬间的迷茫。 『只要普通地回答就好了嘛。』 黑衣的声音响起……嘛,这样吗。 「嗯,是啊。因为是很罕见的姓,所以就在想难不成是……」 「确实是很罕见的姓呢,因幡。」 葵像是接受了一样点点头。 「难道前辈跟姐姐的关系很亲密吗?」 「不,嘛,并不怎么亲密……只是见过面而已,联络方式什么的也不知道。」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互相厮杀的关系吧。 「可是,最近应该见过面吧?」 「那个……嗯。」 虽然不是在什么好地方。 「她还精神吗?」 「……嘛,超精神的。」 精神到光是靠目光就能杀人的程度。 「那个,葵不想跟朱音见面吗?」 「完全。」 葵摇了摇头。 「姐姐她,自从离家出走之后就完全没有来信了。」 「这样啊……」 「所以会在这种地方遇见知道姐姐的人真的吓了一跳呢。」 虽然话里完全听不出惊讶的味道,不过看上去也不是在说谎……嘛,虽说十夜也没有可以看穿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是否在说谎的洞察力就是了。至少他觉得那并非刻意编出来的谎话。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葵从朱音那里听到真白情报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这样的话,那是出于本人的能力,还是说真的只是玩笑而已呢。 「十夜前辈是怎样认识姐姐的呢?」 「哎,那是……嘛,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啦。」 「各种各样?」 「嗯,各种各样。」 「呼嗯——」 十夜不知道自己糊弄得如何,只是葵也没有追问下去了。 「姐姐有好好就职吗?」 「哎,那个……虽然好像有。」 「什么样的工作?」 「……公务员吧。」 并不是说谎……虽然退魔省是非正式的不过也是国家机关。 「公务员啊,结果还是挺稳固的工作呢。这样的话告诉父亲他们也没关系吧……但是说出名字来的话气氛会变得很糟糕呢。」 葵发出了「唔——」的声音,一副烦恼的样子。 「跟双亲关系那么差吗。」 「超差的。」 总觉得一句话就将全部情况概括完了。 「因为我有些心得所以没什么关系……不过拜此所赐也不怎么跟我说话呢。明明在我很小的时候还会搭理我的。」 葵一边用怀念的口吻说道,一边将蛋糕送入口中。 「那个,下次见到的时候帮你问一下联络方式吧?」 即使是朱音也不会对亲妹妹那么无情吧。 「虽然知道了这件事的话姐姐会生气也说不定……拜托了。」 「嗯。」 十夜答应了。 「说起来前辈。」 「嗯,怎么了?」 「可以继续点吗?」 「哎?」 十夜惊讶的望向桌子,蛋糕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那个,我也可以吗?」 真白有点害羞的看了看十夜。 「……请便。」 不得不点头。 看来甜食真的是装在另一个胃的啊。 「……钱包还真是轻了不少啊。」 「男孩子的志气呐。」 「嘛,虽然也没什么所谓……」 从咖啡店出来后又到卡拉ok里玩了大约两小时,之后就和葵跟真白道别了。因为也没什么别的事,所以十夜和黑衣就直接回家了,而如今他们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蛋糕之后连卡拉ok也是由十夜请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钱包虽然确实轻了不少,不过原本就有不少储蓄,而且妖刀事件里从退魔省那得到的报酬也是笔不少的金额。 「……葵的事,黑衣你怎么想?」 重要的是这点。突然到来的转校生。真白的朋友。朱音的妹妹。 「怎么想,是指?」 「就是那意思。」 十夜强硬地将黑衣想要岔开的话题转了回来。 「这么说的话不就是主人所见到的那样嘛。」 「就是因为搞不懂才问你的吧。」 在一般时期之外到来的转校生跟真白交好……仅仅如此的话十夜并不会在意,然而葵所说的发生在真白身上的事却是正中核心。详细的部分她到底知不知情呢……既然她身为朱音的妹妹乃是事实,那么拥有特殊的力量的可能性应该很高。若然如此,会不会也感觉到了黑衣的事呢。 「咱以这个姿态示人的时候基本上跟人类没什么差别哟。」 「……田中那时候不就暴露了吗。」 「那个应该是从状况推测的吧。」 如此一来就是说即使葵拥有感知到妖怪的力量,也无法得知黑衣的事么。要是和朱音之间没有交信的话是真的,那么从那边得到情报的可能性就很低了。总结起来,知道十夜他们的事的可能性是……很低? 「主人是真的这么想的嘛?」 「……」 还是一如以往的喜欢正面突入别人不想深究的部分。虽然习惯了对方能够读懂自己思考这件事,但她的所为却习惯不了。 「……不觉得。」 虽然这么说,以现状来判断的话并没有足够的条件。自己所知的范围就跟刚才所考虑的一样,今天对话时也感觉不到把黑衣当作怪物来害怕的印象。看上去葵跟黑衣也只是普通的交好而已。 然而,十夜并不认为什么问题都没有。 在这种时间转校。 像是知道真白的事情似的言行。 朱音的妹妹。 ……有这么多的要素,不可能还会认为没问题。如果她真的只是偶然接近十夜他们的话,十夜绝对会痛殴那个安排这种偶然的神明大人。 所以假如说真有问题的话十夜也不会惊讶……重要的是。 「到底是不是,敌人呐。」 正是这点。午间被这么问到的时候,十夜也实在是不大想考虑是的情况。然而,现实可是会毫不犹豫的狠狠背叛自己的希望,这种讨厌的事十夜最近已是深有体会了。 假如说葵是知道十夜他们的事情才会接近自己这边的话,其目的是什么呢……和朱音一样是盯上了十夜和黑衣的性命吗? 「说不定是想要利用。」 「利用……」 「咱的力量对这个世界来说可是破格的存在呐。既然不是能随随便便置之不管的存在,那么自 然就得好好地套上项圈……会有想要利用咱的人出现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吧?」 「……」 无法否定。看到这样的十夜后,黑衣翘起了嘴唇。 「所幸的是,握住项圈绳子的乃是主人呐。」 「……什么意思。」 「就是很容易操纵的意思呐。」 黑衣断言了……然而对此十夜无法否定。黑衣的力量确实是超乎规格的存在,而拥有着这等力量的黑衣本人既是狡猾的家伙,也是如同字面意义一样的食人怪物。要从正面考虑如何利用黑衣是很危险的,不过以十夜为对手的话则是另当别论了。 「话说在前头,退魔省也是蛮天真的呐。嘛,或许是因为与其胡乱利用不如与将风险抑制到最小程度的方针的关系吧……要是打算尽情利用主人的家伙的话,肯定会用更加过激的手段吧。」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孩子。」 「主人是可以凭着仅仅一天的交往,就能参透对方本质的人吗?」 「……」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而且想要利用主人的,可不限于怀有恶意的人呐?」 「……什么意思。」 「比如说,一般而言杀人是邪恶的行为,但并非只有怀有恶意的情况下才会杀人吧?」 「那是……」 确实如此。杀人是邪恶的举动,但有时也会是出于善意的场合。既然会有仅仅因为欲望的杀人的人,自然也会有为了守护他人而杀人的情况。警察射杀了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这种情况是无法指责其为恶的吧。 「所以说出于善意而利用的情况也是有的吗?」 「对这边来说不过是强加于人的善意就是了呐。」(こちらからすれば善意の押し付けになるわけじゃがの) 「……那种事——」 对十夜而言根本无法想象。 「嘛,不管动机如何事实也是不会变的呐。」 黑衣嗤笑着。 「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杀害依旧是杀害,利用仍然是利用呐。」 她愉快地看着十夜。 「对吧?」 就像是寻求认同一样……十夜是理解的。毕竟,十夜自身也杀过人。然而那并非出于恶意。对于自己的所作有着最差劲的自觉,也能理解自己没有任何善意可言,甚至还不是因为想要杀人而下杀手。 但是,居然说这种事根本没所谓。 ……明明就一清二楚还特意来确认。 「所以才说人类很有趣呐。」 黑衣发自内心,愉快地嗤笑着。 「啊——累死了……」 「辛苦了。」 对于如同字面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疲劳感并闯进自己房间的朱音,田中首先还是慰劳了一句。对此朱音适当地挥了挥手后,便和往常一样倒在了沙发上。 「我的房间可不是休息室。」 坐在桌前的田中耸了耸肩。 「这里比较凉快。」 「空调房在那边的休息室也有吧。」 「那里满是汗臭啦。」 「那可是你的部下吧。」 「就算是部下,汗臭依旧是汗臭。」 这已经是惯例了,所以田中也只好接受。 「嘛算了……正好想跟你打听些事呢。」 「啊?」 「从那两人的监视报告里得到了有些在意的情报。」 「我在之后还得继续干那种事吗?」 「苗头也是会逐渐成长的,可不能简单地放置不管。」 「也是啦。」 虽然说是交换过契约可以信用,但那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即使有小小异常也可能会引发大灾难的炸弹,是不可能放在一边的吧。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先说好了我今天可是一直在工作。」 「我知道。」 因为有前例所以朱音也算是在半监视之下。 「实际上他学校来了位转校生。」 「是吗?这种时期确实很罕见,但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吧。」 「虽然是这样……只是稍微有点在意那个名字。」 「啊?」 「然后,就索性调查了一下。」 田中看了看类似资料一样的东西后,瞥了朱音一眼。 「好像是你的妹妹呢。」 「!?」 涣散的眼睛一瞬间睁了开来。朱音迅速起身,正面望着田中。 「刚才,说啥?」 「无需反问,我可不觉得你的耳朵不中用了。」 「好啦再说一遍。」 「你的妹妹转到了神咲十夜和大神黑衣就读的高中。」 「……」 「因幡葵,是你的妹妹吧?」 「……啊啊。」 朱音点了点头,移开了视线。 「只要不是同名同姓的别人的话。」 「家族成员里可是有你的名字,出身地也一样哟。」 「……是吗。」 朱音像是想逃避现实一样回答后,叹了口气。 「那么,那家伙干了什么吗?」 再度将视线移回田中身上后问道。 「没,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从现状来看,只是和黑峰真白同班并跟她成为了朋友,接着经由她介绍认识了神咲同学他们……因为是听惯了的姓氏所以就先调查了一下,仅仅如此。」 确认之后果然还是朱音的亲妹妹,而且还是从本人那里听到了肯定,这就是现状。 「关于这件事没联络你吗?」 「……自从我离家出走就一次都没跟老家联络过。我在退魔省工作的事应该也没人知道吧。」 「也是呢。」 朱音的事情田中也听说过。因为和双亲不和而离家出走,在乡下做着退魔师一样的工作时被退魔省看中了。因为她会表现出露骨的厌恶,所以关于她的老家的话题在职员之间也算得上是禁忌。 「那家伙一个人来了这边吗?」 「好像是呢。从学校那提取的资料来看似乎是借住在公寓的一间房里。」 「转校理由是?」 「说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详细的情况并没有记载。」 「啧。」 朱音咂了咂舌。 「只是感兴趣而已,还不到刨根究底的程度。」 田中苦笑着说道。 「退魔省不行动吗?」 「没有行动的理由……不过即使撇开说是你的妹妹,特殊时期过来的转校生会接近那两人确实挺让人在意呢。」 还是说,田中如此问道。 「你知道什么需要行动的理由吗?」 「……鬼知道。」 朱音错开了视线。 「是吗。」 然而田中没有追问下去。 「再说一次,以现状来说退魔省没有行动的理由。既然是家族之间的问题,我奉劝还是在本人间解决哟。」 「……啊啊,就这么办。」 朱音回答道,然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就那样,做给你看。」 第二章 他与食人的转校生+日常 离葵转校过了已经过了三天。拜那直来直往的性格所赐,这期间葵已经跟十夜他们很熟稔地在一起了。和真白之间的朋友关系似乎很不错,像是完全不在意会被班级孤立一样在教室里也跟真白相处得很好……这么考虑的话,总觉得是挺极端的性格。虽然对十夜他们来说,能跟真白做朋友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但因为真白的理由而和同班同学断绝关系则是有点……应该还不至于跟全班同学宣战吧。比如说你们全部都是薄情的家伙所以根本就没有交往的价值,什么的。 然后,这种担心似乎命中了…… 「今天总觉得很不爽呢。」 葵看上去也是一脸不爽的表情。明明是为了吃午饭而将便当盒拿了出来,结果却是一直瞪着便当盒而没有打开……这么看上去的话倒是有了她和朱音确实是姐妹的实感。那个表情和脸孔,还真是跟经常从朱音那看到的一模一样。 「没什么,只是有点火大而已……明明今天可是精心准备的。」 扑哧扑哧地自言自语着。旁边的真白则是撇过了视线,露出了有点困扰的表情。 「那个,其实在班里有点……」 真白踌躇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发生什么了?」 「虽然不是之前那种事。」 首先说了这么一句。看来并不是像以前那种深刻的问题。 「出去教室的时候,葵被绊了一下。虽然没有受伤……不过那个便当盒就……」 「啊啊,原来如此……所以就这样么。」 葵把便当盒打开之后就露出了一副很不愉快的表情。真白刚才说的是在出去教室的时候,就是说那时葵手上正拿着便当……然后,在葵摔了一跤的时候便当里面也变得七零八落的。从葵自言自语的内容来看,她似乎在那个便当上花了不少心思……便当弄成那个样子,肚子里会冒出一阵闷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对不起小葵……都怪我……」 「又不是真白的错。」 葵马上说道。 「要跟真白做朋友是我自己选择的,会被那家伙绊脚并不是真白的责任。要是看不惯我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居然搞这种无聊的小动作。」 「可是……」 「其实我也不怎么在意啦。因果报应可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哦……很快那家伙就会遭报应了吧。」 说完之后葵又叹了口气。 「因为真白也会困扰所以我已经不生气了……只是今天的便当明明是精心准备所以有点打击而已,不过也是时候放弃老老实实吃掉了呢。」 说完之前葵就解开了包着便当的裹布,打开了盒盖。 「呜……果然还是有些沮丧啊。」 既然受到了外部的冲击,便当里面肯定已经混成一团了吧——果不其然,其内容物已是乱七八糟的状态了。漂亮地配置好的菜肴胡乱的混入饭中,而为炸鸡准备的番茄汁则全部泼洒在上面,把便当染成了一片红色。 「……不介意的话和我交换吧?」 「味道不会变的啦……」 虽然整个便当都带上番茄汁的味道就是了。 「那至少要一些菜吧。」 「啊,我的也是!」 「虽然很感谢你们两个啦……会发胖的。」 「嗯……」 女生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实在不好继续劝她。 「那么和我的菜交换……」 「实在不想让前辈拿这种乱糟糟的东西来评价我的手艺呢。」 走进死胡同了……对此葵苦笑了起来。 「不用这么在意也没关系啦。又不是到了完全吃不下的地步……再说前辈不是有更加需要在意的对象吗?」 「哎?」 「黑衣前辈,是你的未婚妻吧?同居的事我从真白那听说了哟?」 「……」 十夜转而望向真白。 「抱歉,因为跟我打听了各种各样的事啦。」 哎嘿嘿地笑着。 「不那个……算了,没差。」 十夜也不是想要封住真白的口,毕竟他也知道女生很喜欢这类话题。 ……只是,嘛,那个情报被当成是真实而流传开来,这让十夜觉得有点厌烦就是了。 「超美人呢,黑衣前辈她。」 「算是吧……」 脸蛋的话的确是美人,脸蛋的话。 「我觉得那样的美人别的男生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吧……像是今天这样的时候,前辈不会在意黑衣前辈的事吗?」 基本上十夜每天都会在屋顶上吃午饭,而黑衣则偶尔会在班里吃午饭。据她本人所说是为了班级交流,而对十夜来说她不在反而还比较轻松所以就允许了。这种情况打从和真白一起吃午饭起就没变过了,即使如今葵也掺和进来黑衣似乎也没有改变的打算。(それは真白と昼食を取るようになってからも変わらずで、葵が交ざるようになっ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うだ。) 「嘛,因为我相信她啦……」 虽然是别的意义上。 「而且我们的事还传得蛮广的。」 「这样啊……但是,可不能因为这种情况就大意了哟。」 「……你还真喜欢这种话题啊。」 可以的话还真想离开。 「因为十夜前辈对黑衣前辈的态度很冷淡啊。」 「……是吗?」 「黑衣前辈对待十夜前辈明明很积极,可是看上去十夜前辈对待黑衣前辈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哟?」 「……」 嘛,或许是这样也说不定……毕竟十夜对此完全没有留意过。因为对于周围的评价完全不在意,对于婚约者的设定就索性完全放着不管了,只是十夜这边也没想过要配合演出。因为从结果而言,正如前述,十夜根本就没所谓……可是,状况似乎有变了—— 「既然是婚约者的话,前辈也应该好好回应黑衣前辈的思念啊。」 因为,这里有个用着感同身受的口吻的家伙在啊。(それを身近で感じて口にする人間ができてしまっていたのだ) 「唔,嘛那个……」 「还是说,有别的喜欢的人吗?」 「!?」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脏猛地一跳。 「唔,好可疑的反应啊……难道是真的?」 「没,没有那种事哦小葵!」 突然真白插话进来。 「那个……?」 望向那边,真白带着一副拼命的表情说道。 「虽然十夜前辈因为觉得很害羞所以平时没表现出来,但是实际上跟黑衣前辈超love love的!」 「……真白?」 十夜不由得盯着那副超认真的脸孔。这种事十夜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这样吗?」 葵询问道。 「嗯,十夜前辈在家里可是超喜欢跟黑衣前辈撒娇的哦!睡觉的时候在一起洗澡的时候也在一起……说不定这种事啊那种事啊什么的都过了哟!」 「那个,真白?」 十夜以最大努力保持住平静的表情,问道。 「那种事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黑衣前辈了……啊,我忘了绝对不能告诉十夜前辈了!」 「……啊啊,这样啊。」 那个混蛋,只将自己蒙在鼓里吗。 「刚刚的话,是真的吗?」 葵看着十夜。 「……真的。」 除此之外的选择根本没有啊。 「你家伙,到底给 真白灌输了些什么啊。」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现在正是放学时间。就像平时那样走出教室,确认了周围没人偷听之后十夜便开口说道。因为一下课就马上冲了出来,所以现在走廊上的人流还算稀疏。 「怎么了呐,无缘无故的。」 「我什么时候在家里跟你撒过娇了?」 「呼嗯。」 黑衣像是理解了一样别开了视线。 「明明嘱咐过她不要告诉主人的呢。」 「你家伙,是觉得只要没有暴露的话就能随意乱说了吗?」 「嗯。」 「别干脆点头啊……」 顿时泄气了。 「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啊,居然给真白灌输那种事。」 「因为她来打听所以就回答了而已呐。」 黑衣若无其事地说道。 「因为来打听……」 「两人到底是怎么交往的、在家里面两人又是怎样度过的,诸如此类的……真白毕竟也是那种年纪的女生了,自然会对这种男欢女爱之事感兴趣呐。」 「……所以就那样回答了吗。」 「嗯。」 黑衣点了点头。 「咱和主人可是婚约者的关系呐,会在家里卿卿我我才比较自然吧?若是只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亲热的类型,那么学校里会这么冷淡也能解释过去了,真是一石二鸟呐。」 「……说起来本来就是你擅自编出来的设定吧。」 「要将咱们的关系蒙混过去可是最麻烦的事呐……主人也是知道这点才没有否定不是么?」 「……啊啊。」 那个让自己不得不否定的对象……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向她否定了。 「那不就好了么?」 「……嘛,虽说如此。」 理性上可以理解这种方案会比较好。但是精神上却对此心生厌恶。 「主人还是一如以往的冷淡呐。」 黑衣耸了耸肩。 「就是因为你有太多多余的表现才会让我讨厌的吧……咦。」 十夜突然停住了步伐。走廊前方好像有些骚动……在楼梯的旁边。那边聚集了一些人,正在闹哄哄地说着什么。 「好像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氛围实在称不上是明快。 「似乎是在说有人掉下去了呐。」 「哎……?」 因为听到了难以置之不管的单词十夜不由得盯着黑衣。毕竟是黑衣的听力,即使是在这种距离之外的谈话,能听见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因为是随随便便乱七八糟地说着话,要搞清楚有点麻烦呐……好像是楼梯那里有人掉下去受伤了。看样子是一年生呐。」 「一年生……难不成……」 十夜脑中浮现出手上打着绷带的真白的身姿。 「不等等……三人?说是一共有三人掉下去呐。貌似是并肩走着的时候一起掉下去了。至于是不是有哪个人踩空了拉着别人一起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说不是……吗?」 若然是两人的话还能考虑到和葵在一起的可能性,但三人的话就无法想象了。 「掉下去的理由大多掺入了臆测,可信性如何就不知道了呐。不过好像不是被推下去的样子呐……」 「掉下去的三人的名字什么的没法搞懂吗?」 「在那边的貌似都是些围观者呐……既然在意的话不如直接去确认下吧?」 「……伤势看上去严重吗?」 「并非要呼叫救护车的事态哟?只是轻微肿伤的程度,似乎三个人都已经被送到保健室了呐。」 「是吗……那么可以确认吗?」 「要用千里眼看吗?」 黑衣像是嫌麻烦一样说道。 「很在意啊。」 「那样发一封邮件就足够了嘛。」 「好啦……这是命令。」 「呀咧呀咧,只有贪图方便的时候才使唤人,真是过分的主人呐。」 黑衣耸了耸肩,闭上了双眼。虽然十夜并不清楚详情,不过想来大概是视界切换飞到了保健室那了吧。 「唔,果然不是真白她们呐。」 黑衣保持着闭眼的状态说道。 「是吗。」 十夜吁了口气。 「不过是有印象的脸孔啊……呼唔。」 黑衣像是想起来了一样说道。 「这些人不就是那个嘛,把真白围起来的五人之中剩下的三人。」 「哎?」 「没有错呐。」 断言道的黑衣睁开了眼。 「该说是因果报应嘛,遇到了同样的遭遇。」 「……」 十夜没有回答。因受伤的并非真白这事而产生的安心感已经消失不见了。勉强称得上是认识的人会遭遇到不幸仅仅偶然而已吗……而且黑衣所说的因果报应,还有别的人也作出了同样的发言。 「那不过是偶然吧。」 黑衣说道。 「虽然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觉得跟自己无关的话是个问题,但反过来也同样是个问题呐。要是不管什么都觉得跟自己有关系,只会让自己整天疑神疑鬼而已哟?」 「到了最后就会以整个世界为敌了吗?」 「虽然是极端论呐。」 虽然和田中所说的不同,不过这也同是崩坏的结果。 「从现状来说仅仅是事故呐……时机稍微有点儿太好了,呐。」 「时机?」 「咱不是说了因果报应么?」 黑衣重复了那句话。因果报应。那是在记忆的一端尚有印象的话。要是回想起来的话,记得午休时候葵也说出过这句话。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明明就不在现场。 「为什么会觉得咱不知道?」 不如说黑衣反而不可思议地反问。 「……哈啊。」 叹了口气。 「嘛算了……也就是,你想说她们三人里面的谁绊了葵一脚吗?」 「可能性很高呐。」 要是问谁最看不顺眼葵的态度的话,果然就是那些欺负真白的人了吧。虽然葵和真白谁都没有明说出来,但可能性很高。 「是葵把她们推下去的……?」 「至少应该不是被谁推下去的吧。虽然说是放学后了,但现在还是人很多的时候,要暗中将三人都推下去还是很困难的呐。」 「是这样,呢……」 按常识来考虑的话,这种事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如果按照常理考虑的话。 「因而,从现状而言仅仅是事故呐。」 说着,黑衣嫣然一笑。一边说着否定的话,一边却又像是在强调肯定似的。 「……说起来,好像还没听你说过啊。」 「唔?」 「结果黑衣你对于葵的事是怎么想的?」 「咱记得之前回答过来着。」 「分明只是岔开了话题吧,那会儿。」 结果根本就没听到黑衣的意见。 「单纯的喜欢还是讨厌也行,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呼唔。」 像是在思考般,黑衣将食指搭在下颚上。 「被宠坏了的孩子,呐。」 「……那是对葵的印象吗?」 「完完全全就只是咱的印象而已呐。对于能够依赖的对象,就尽情地依赖,之类的吧。」 「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这么没用的孩子……」 不过她会如此不拘小节或许和这点有关就是了。 「即使是被宠坏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哟?那个孩子,只要是做得到的事就全部擅自去做,若是被如此惯坏的话自然也就不会成长为主人所想的那种没用的人了。」 「是这样吗……」 对人类深感兴趣,为此不惜结下对自己不利的契约,这样的妖怪的意见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吧。 「那么你讨厌葵吗?」 「主人有必要拘泥于这个吗?」 「那是作为你以后的意见的参考……这是命令,老实回答吧。」 「咱真是没有信用呐。」 黑衣耸了耸肩。 「要说喜欢还是讨厌的话,是讨厌哟。」 「为什么?」 「脸孔跟以前认识的人有点像……而且还是咱讨厌的类型。」 「……那不是单纯的迁怒而已吗?」 「嘛,是呐。」 黑衣淡然回答道。 「不过咱要这么想也是咱的自由吧?」 「虽然是这样……」 实在没办法简单地接受。 因而,十夜认为不能就此大意。 葵一个人住在一栋小公寓的一个房间里。虽然并非广阔的房间,但对于一人生活而言也足够了。而且这里也不算什么古老的建筑所以房间内还是装修得漂漂亮亮的。因为是刚刚搬家的缘故,家具似乎还不大齐全。电视、书架和衣柜,还有小小的桌子倒是都有一件。室内有色彩的东西几乎没有,作为女生的房间来说实在是过于冷清。 「嗯,真痛快呢。」 但是葵对此似乎完全不在意,横卧在小小的软垫上愉快地自言自语着。 「虽然没想到三个人都掉下去了呢……真过分呢。想着自己能得救于是把朋友都拖下去水什么的。而且拖下水还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真过分啊,虽然这么说着,她的表情却像是在说,这种事真是奇怪得难以忍受。 「嘛,因为好像也对真白做过过分的事所以那两人也算自作自受呢……啊,嗯我知道。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就像是被谁告诫了一样,葵的表情一下子缓和下来了。 「这次的事果然会被怀疑的吧……哎,没关系?是呢,只是这种事即使被怀疑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不对的可是那边嘛,前辈应该也能接受的吧……因为前辈他——」 乒嗙 对话因为门铃声而中断了。到底是谁呢?葵如此思考着。搬家到现在还没有一周。真白和十夜他们也还不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其他会知道的人也不在这片土地上……那么大概就是上门销售之类的吧。说不定是搬家之后就过来推销报纸的,这种可能性很高。 「……真麻烦啊。」 可以的话真不想理会对方。反正电视也没开,就这样无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乒嗙 然而门铃还在响着。 乒嗙 还在继续。 「真烦啊……啊,嗯我知道了。出来了。」 不耐烦地说着,葵站了起来并走向玄关。 「好的来了,有什么事呢。」 葵打开了锁,推开了门。 「哎……!?」 站在那里的人让她吃了一惊。 「哟。」 板着脸抱着手的,因幡朱音就那样站在外面。 「姐姐……」 「既然是一个人生活就给我留个心眼啊。首先从窥视孔确认一下来访者才对吧。」 说着,朱音又往妹妹那边一旁投向了视线。 「还是说,跟谁一起生活吗?」 「……是一个人生活哟。」 「是吗,我好像听到了是在跟谁说话的声音啊。」 「应该是打电话吧。」 「是吗。」 回答后一直伫立着。 「……」 「……」 伫立着。 「进来吧……反正一直站着说话也不大好。」 「啊啊。」 朱音点了点头,顺着招待走进了室内。分别处在小桌子两边,姐妹就这样坐了下来。 「那么,为什么过来了呢?」 「姐姐来见妹妹有必要找理由吗?」 「……」 「不如说那是这边的台词吧……为什么过来了?」 朱音像是瞪着对方一样看着葵。 「为什么……只是因为转校过了哟,人家。」 像是要逃避那个视线一样的葵回答道。 「在这种特别的时期没什么理由吗?」 从常识来考虑的话不可能没有吧。 「说吧,理由。」 「就像是审问一样呢……这可不是对待妹妹的态度哟。」 葵浮现出寂寞似的表情。 「以前就一直是这样的呢。在老家也总是避开我……一点都不温柔。」 「……大概吧。」 朱音没有否定。 「但是现在可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我是来听听你的目的的。」 强硬的瞪视也没有改变。 「……是使命哟。」 葵小声回答道。 「使命?」 「对,我们那神社从古流传下来的使命。我是为了达成这个才来到这个小镇的。」 「……那两人吗?」 「哪两个?」 像是装傻一样,葵反问道。 「我还以为我们家的使命就是要守护那个。」 朱音不再追问,而是继续说道。 「那只是其中之一个使命哟……虽然修行中半途而废,最后离家出走的姐姐大概不知道吧。守护那个,并解决发生的灾厄才是神社流传的使命哟。」 「……似乎真的呢。」 朱音浮现出确信了什么的表情。 「姐姐最擅长的直觉呢……就是说可以相信我了吧?」 「关于家里的使命的话,呐。」 朱音强调着那个限定。 「我啊,觉得这么重大的使命,只派你一个来实在是很奇怪啊。就我所知,那个老爸的话可是事必亲躬的啊。」 「首先让我来看看样子哟。」 「虽然距离封印解开已经过了两个月吗?」 「发现得有点迟呢。」 「你觉得这种谎话对我有效吗?」 朱音还是保持着直勾勾的视线。 「只有我就足够了,这么说服他之后就允许了。」 葵也目不转睛地回视着。 「说服,啊。」 「嗯,只要跟父亲好好说的话,出乎意料的坦率哟?」 「要是那样我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非常流畅地,朱音以自然的动作从怀中拔出了手枪。她以葵反应不过来的流畅动作,用枪口顶着葵的眉间。 「那个硬物是怎么回事。」 葵问道。 「所以说这是说服呀……虽然是语言之外的形式。」 就像是完全看不见眼前的手枪般,葵还是望着朱音的眼睛。 「看来你不知道还有交涉之外的说服方式呢。」 「现在的姐姐用的根本就不是交涉而是物理上的说服吧?」 「是交涉呀。不过要是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就会扣下扳机而已。」 「虽然成立不了呢。」 葵笑了起来。就像是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因为姐姐不会对我开枪呢。」 「我可是你 所说的一点都不温柔的姐姐哟?」 「嗯,即使这样我也能断言姐姐绝对不会开枪。」 简直就像是,刚刚从谁那里得到了建议一样。 「……啧。」 朱音咂了咂舌,移开了枪口。 「要是能在现在开枪的话,很久之前就这么做了,这么说呢。」 「……正是如此啊某个混蛋。」 朱音瞪向葵——瞪着其深处。 「到底有什么目的。」 「所以说,是为了完成使命哟。」 葵回答道。 「那个使命的详细内容呢?」 「才不对离家出走的姐姐说。」 「给我说。」 「……还是那样看着我吗。」 葵对瞪着自己的朱音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给我说。」 「想知道的话,给父亲打电话就好了吧。」 葵像是闹别扭似的说道。 「啧。」 朱音咂了咂舌。 「……那两个人可是在退魔省的管辖范围内。要是随便出手的话这边也会采取相应的处置。」 仅仅留下这句话后,朱音便站起身来。 「走了。」 马上便转向了玄关。 「嗯,姐姐。再见。」 头也不回的,朱音从葵的房间走了出去。 「姐姐完全没有变呢。」 朱音离开了房间之后,葵开口说道。 「嗯,老实说被枪指着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呢。当然我相信你的话啦……可是,实际上被指着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恐怖、很寂寞呢。姐姐以前开始就敌视着我了,不过我并没有讨厌姐姐。」 葵浮现出了寂寞的表情。 「……嗯,我知道。只要我们的目的能实现的话就可以解决了。为此才从父亲那里得到了术并一个人来到这里,我也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哦……嗯,是呢,我相信哟。」 就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葵露出了笑容。 「可是已经在姐姐面前暴露了,不快点行动的话……嗯,是呢。虽然要是更亲密一些就好了,不过还是在暑假之前行动吧。这样那个人也更容易想起日常的生活吧。」 「那个……欢迎。」 很罕见的,田中留露出困惑似的表情。对方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的闯进私房,这点并没有什么问题。反正锁上也会破门而入所以索性把钥匙交给对方了,而且基本上自己在的时候也不会上锁。不跟这边打声招呼就倒在沙发上已经是日常一样的事了……除了那个表情。 非常的消沉。这句话与朱音脸上挂着的表情实在是再贴切不过。在田中那边看来,朱音就像是被击垮了倒在沙发上一样。 「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还想着你是回去了……」 就田中所知的是,朱音在三小时左右前从退魔省出去了一趟。然后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之后,一回来便来到了田中的房间。 「发生什么了吗?」 发生什么了这不是肯定的么。 「去跟妹妹……见面了。」 「今天去的吗。」 前天就告诉了她住所,所以田中并不觉得意外。 「从那个表情来看,似乎并没什么好结果呢。」 「……啊啊。」 朱音点了点头。 「方便的话我能打听下发生什么了吗?」 田中对于朱音的事并没有知道得很详细。虽然有必要的话,他会毫不踌躇地收集他人的情报,但他也不是会在不需要的时候还打探同僚私生活的人。虽然平日为了朱音的事而操劳了不少……不过要是讨厌她的话早在以前就远远避开她了。听一下对方的一件烦心事,这样的度量田中还是有的。 「田中,你有兄弟吗?」 「有一个弟弟。」 「……能下杀手吗?」 「如果那绝对是必要的话。」 毫无迷惘地回答……一般来说,至少语言上也会因为兄弟之情而委婉一些的吧。但是发展到那种事态的话田中会如实执行他所说的话吧,而且对此既不会犹豫也不会后悔。 「是吗……我可办不到啊。」 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就已经是极限了……甚至连保险栓也没有打开。 「……抱歉,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田中露出了困扰似的表情。 「听起来似乎不仅仅是姐妹吵架而已……和令妹见面之后做了什么吗?」 「说了会话,拿出枪来,没有开枪就回来了。」 「……这种时候,你擅自把枪带出去这点就先放在一边吧。」 当然那是禁止事项。 「因为姐妹吵架就要杀掉妹妹这种事,就算是你也不至于冲动到这种地步吧。你是确信,令妹有着什么理由,而让你不得不杀掉她吗?」 「……」 朱音没有回答。 「来我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 「没有任何说明就希望我能擅自去调查吗。」 不如说这才是朱音的目的吧。因为无法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所以才来到田中这里,以故弄玄虚的态度诱导田中去调查。 「……不能,再稍微等一下吗。」 朱音开口了。 「就稍微等一下,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觉悟……再稍微等一下。」 那个声音就像是在依赖田中般。 「就是说,令妹近期就会采取什么行动的意思呢。」 「……」 「为了那个时候而来牵制,我这么理解就好了吧。你那边没有回应的话,只有这边话题也没法进展的啊。」 有说话的意思了……吗,似乎还没有。朱音手上持有什么情报,这点可以确认,要是发生什么了的话就得向朱音索要情报。毕竟对田中而言根本就一无所知,那么向知情的人打听乃是最有效率的。 「到了那个时候之前我一定会做好觉悟的。」 「这么快就可以了吗?」 「因为我去过那了啊。」 「……是吗。」 呼的,田中吐了口气。 「之前也说过,退魔省现在没有行动的理由。而且在不必要的时候侵犯同僚私隐之类的癖好,我也没有。」 「……帮大忙了。」 说出短短的谢言后,朱音从沙发站起身来。 「要回去了吗?」 「今天喝几杯再睡。」 「是吗。」 虽然朱音没有明说陪自己一趟,不过这种程度田中还是能理解的。 第三章 他的青梅竹马的归来 自从黑衣来了之后,十夜的生活有了各种各样的变化。那时候,那些本应一成不变的存在就像是被污染了一样,一下子变成了别的东西……不过,不会变的东西还是有的。 夜尽之后清晨依旧会来临。不管怎么说这乃是不可动摇之事吧。 「就是这样,该起来了。」 「……就是怎样呐。」 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醒来的黑衣还是起身了。说回来这家伙还真是不擅长早起啊,还是揉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我出去了,快点换好衣服。」 「……知道了。」 十夜已经换好衣服了。虽然之前起来的时候还老老实实地跟黑衣交替着在房间里换衣服,不过最近开始在黑衣还睡着的时候换衣服……反正自己习惯早起,还特意搞这么多实在是太麻烦了。 「早安。」 「嗯,早安。」 听到换好衣服的信后,十夜便回到了房间,同时黑衣似乎已经完全醒来了。 「今天也要去学校嘛。」 「……当然的吧?」 黑衣不也穿着校服么。 「不,也不是说怎么样呐……只是在想,偶尔睡个长觉也不错。」 「周六睡个饱不就好了么。」 「明明要上学还偏要睡觉不觉得很有意思嘛?」 听到了超级的台词。 「你想做的话尽管去做不就好了么……本来你就没有上课的义务。」 实际上黑衣可是个相当乖僻的家伙。 「算了。」 黑衣像是很无聊似的耸了耸肩。 「你偶尔这么烦恼一下也不错啊。」 「那是前不久还跟咱诉苦的人该说的话嘛?」 「……只是有点在意昨天的事而已。」 「还活着的那三人从楼梯掉下去的事嘛?」 「……啊啊。」 还是那个讨人厌的说话方式啊。 「想着要不要好好调查一下而已。」 「好好调查一下?」 「不你看,掉下去的原因啊什么的……」 「主人想要调查的话尽管去调查不就好了么。」 黑衣看上去完全没有兴趣。 「……你不在意吗?」 「完全。」 一丁点都没有。 「因为有趣的事还有别的呐……嘛,不管怎样也需要咱的话下命令就好了。」 「……」 说到这种地步反而会让人犹豫要不要下命令。 「反正主人在意的是那跟葵有没有关系吧?总之今天见面的时候打量下她的样子就好了吧。」 「……嘛,虽然是这样。」 相对于「唔」地烦恼着的十夜,黑衣则是小声嘟囔道。 「要是主人还有打量的余裕,的话呐。」 然后在不经意间,又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啊,十夜君早安。」 十夜从家中出来后,迎面而来的问候传入了耳中……即便是一段时间没听过的声音,头脑也能马上理解到那到底是谁的声音。 ……正因为如此,十夜反而无法理解。 十夜无可奈何地害怕着将视线投向那边,然而想要确认的诱惑却又无可奈何的更胜一筹。不管是预想还是觉悟都没有的十夜,不可能抑止住这种诱惑。 「为什么……」 十夜看见了那边的立夏。她正站在自己家前,带着笑容朝这边挥手……简直就像是一直等着十夜从家里出来一样。 不可能出现的光景。 不可能发生的光景。 因为,这明明就不是十夜所期望的光景。 眼前的光景还是无法理解……就像是祈求得到回应一样,十夜望向了黑衣。然而黑衣却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并且愉快地嗤笑着。她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相反呢,十夜无从判断。 『放着不管好嘛?』 黑衣说完之后,十夜终于回过神来。立夏似乎正因为没有从十夜那得到回应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再这么发呆的话对方就会产生多余的疑问了。 「早,早安,立夏。」 十夜战战兢兢地走近了立夏,出声说道。 「嗯。」 立夏微笑着点了点头……仅仅如此,就让十夜产生了疑问什么的怎样都好的想法。 「黑衣同学早安。」 「哎,早安。」 立夏向着黑衣打招呼,黑衣也回应了对方。记得立夏已经完全忘了黑衣的事才对……十夜如此想着。 「那,走吧。」 「啊,嗯。」 十夜点点头迈出了步伐。就像平时一样……不,是像十夜遇见黑衣、还不需要忌惮什么的时候一样。立夏带着笑容,黑衣露出装乖的微笑,三人就这么并步走着。 十夜所期望的,在期望的最后所失去的光景,就在这里。 何等甜美的梦……过于甜美的梦。 「立夏。」 「怎么了?」 询问的声音里感觉不到忧郁。到底立夏记起到什么地步,又认识到什么地步呢。十夜和黑衣的事想起来了,这点毋庸置疑……既然会不以为意地跟十夜一起走,那三个欺负过十夜的人失踪之后的那段短暂经历应该还是有印象的吧……那么,在这之后的事呢? 「那个,啊……」 现在的立夏能够露出笑颜。所以,那件事应该是不记得了吧。让立夏的笑容笼罩上阴影的原因——她的父亲的事。十夜之所以决定与立夏诀别,正是因为十夜所犯下的罪孽。 「什么?」 带着一无所知的纯洁笑容,立夏再次问道。 「不,什么也没有。」 说不出口。不可能说得出口。到底是忘记了,还是明明记得却不表现出来呢……不明分说地揭露立夏,十夜实在做不到。 如今那个流露出来的笑容,十夜不可能会希望它笼罩上阴影。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呢。」 「啊,嗯,是呢。」 拼命地把随处飘荡着的思绪拉回来后,十夜如此回答道。明明所走的是平常的上学路径,十夜的双腿却是软绵绵的就像不想前进一样。然而迈步的同时还不能让立夏察觉到自己的情况,实在是有够费神的。 『太浮躁了呐。』 黑衣的声音响了起来,十夜却完全听不见。对此黑衣只好「呀咧呀咧」地耸了耸肩。不知道是否出于担心,黑衣静静地跟在两人后面。 「不过很热呢。」 「啊,嗯,夏天嘛。」 而且天气还很好。 「十夜君,发什么什么了吗?」 「哎,怎么?」 「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没有啊……」 「唔。」 点了点头后,立夏回过头去。 「黑衣同学,发什么什么了吗?」 「没什么哟。」 黑衣微笑着回答。 「一定是被立夏迷住了所以反应不过来吧。」 「突,突然说些什么啊黑衣同学!?」 红着脸的立夏慌慌张张的摆起手来。 「从后面看着所以很容易就明白了呢。」 「可是,你看,我的脸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么……」 立夏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望向了十夜。之前的话十夜肯定会无视这份期待而说些没关系的话吧……然而如今的十夜却如同黑衣所说那般坐立不安,而且某种意义上其理由也 如同黑衣所说的一样。 「哎,不,那个……」 想要好好回答的时候,十夜的脸已经红了起来。其意味立夏也理解了。 「这,这样啊。」 立夏的脸颊已经是通红的一片,扭扭捏捏地在胸前双手合十。然而除此之外她并没再说些什么了,只是红着脸偷眼看看十夜……在此之上就不敢向前踏进,这倒是很有立夏的风格。 『还真是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生呐。』 脑中响起的那个呆住了似的声音,十夜仿佛听而不闻。他就跟立夏一样,一边红着脸彼此躲着对方的视线,一边直直地走着。然而双方却又无可奈何地在意着对方,从后面来看这实在是一目了然。 「……至少,也该注意到立夏所说的每天比较好哦。」 十夜就像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样。这个猝不及防的状况,大概让十夜内心坚守着的那个部分一下子崩溃了吧。十夜的困惑已经漂亮的被别的东西所替换了……对此黑衣只会拍手称快就是了。 「嘛,马上就回到现实了呐。」 黑衣用别人听不见的低声嘟囔着,并嗤笑着。 其中的落差,毫无疑问是非常之大的吧。 到达学校,进入教室之后立夏都没有变化。就和以往一样,她和班上的人说话的时候也好好的留意着十夜那边。原本以前的时候自己在班里就不怎么跟别人对话……所以即使现在班上仿佛是完全认知不到十夜的存在似的也不会有多大的差异。虽然有点困惑,不过立夏还是像平时那样对待别人,而十夜也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此,同班同学也是完全没有表现出可疑的样子。 接着当上课开始之后,十夜总算是得到了可以冷静思考的时间。老师所说的单词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十夜只顾着拼命地思考目前的状况。然而不管怎么思考,都只有一个疑问浮上脑海。 为什么? 这个疑问充斥着大脑。头脑对此困惑着,一点点地恐惧起来……除此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念头。 『呀咧呀咧呐。』 就像是给十夜浇一头冷水似的,黑衣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人思考也只会陷入混乱呐……正是这种时候真希望主人能来拜托咱这个忠实的仆人呐。』 虽然十夜觉得黑衣的脸上是完全看不出是在认真担心自己的表情就是了……愉快地笑着望向十夜座位的表情倒是看得一清二楚。看着那张脸,十夜脑中不禁涌现出一切的原因搞不好就是这家伙的想法。 『咱才不会干这种事哟。』 真的吗,十夜问道。 『真的呐……首先,咱是不能未经主人允许就这样做的吧?』 好好考虑一下吧,黑衣因为之前的命令为受到了数个限制。仅限于那些的限制是绝对的。即使是黑衣也无法打破……但除此之外的则没问题。对于十夜没有规定的事情,黑衣是不会受到限制的。 而十夜给黑衣下达的命令有,不能擅自杀人、不能擅自离开自己……不能解开立夏记忆封印的命令,十夜完全没有说过的记忆。一般而言即使察觉到也不会去做的事情,黑衣会做——不如说还会乐在其中。 『主人哟……咱到底是哪里让你信不过了呐。』 不如说你到底是哪里能让我信得过了啊,十夜想着。 『咱即使违背主人意愿让立夏的记忆恢复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如说咱不可能会这样招惹主人的反感吧?』 与此相对倒是兴致满满地望着这边就是了。 『那也没办法……因为很有趣呐。正因为可以如此享受主人的感情变化,咱才会接受这种不利的契约的呐。』 所以为了能看到自己的反应才解开了封印,这么考虑也不是不行。 『要是咱打算做的话会选个更好的时机的呐。』 黑衣坦然说道。 『这么怀疑咱的话,命令咱老实回答就好了。』 不高兴的感情传达了过来。 老实回答。 十夜毫不迷惘地命令了。虽然在思考中下命令还是第一次,不过既然十夜的意志能传达过去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吧。 『……稍微犹豫一下也好呐。』 像是有点寂寞似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么怎样? 十夜询问道。 『咱没做。』 回答依然没变……嘛,虽然早就知道了。即使十夜并不怎么信用黑衣,但这次并非她所为这点还是明白的。正因为对方是黑衣,十夜才明知如此也能追问下去,不过这种事不会告诉她就是了。 但是,这样的话……封印是自然解开的吗。 『不可能。』 黑衣回答道。 『确实,咱的封印经过了数年的话术的效果也会减弱……但是给立夏施术并没有过了多久,咱也确认过术有没有减弱。术并没有减弱,而是突然解开的,这点毫无疑问……首先——』 黑衣继续说着。 『单单只是解开术的话,立夏的态度实在是很奇怪。本来的话,是会对直到昨天为止所有关于主人的事情产生疑问的吧——为什么会忘记主人的事,之类的。不过立夏却表现得很普通,就像是直到昨天也一直跟主人度过的样子呐。』 这个疑问当然十夜也感觉到。虽然考虑了立夏并没有发觉到自己记忆混乱的可能性……不过十夜觉得,至少立夏看起来是对现状有着正确的认识的。要是仅仅解开术的话,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也就是说有谁解开了术,同时为了不让她产生矛盾而施上了新的术。』 若然这并非偶然而起的事态,那就只能这么考虑了……那么问题也就转移到是谁作出这种事上了……一般的人类是无法做到的。 再说,黑衣施下的术是能这么简单解开的东西吗? 『在如今的时代应该是没人能简单解开那个术的呐……嘛,不过其实那也不是咱擅长的术呐。』 黑衣说过,除了对人有害的行动之外都并非她所擅长的事。除此之外所能施展的术,都是参考了当时那些退魔师的术,从而创作出来的差不多的东西……然而除去这点黑衣的力量依然是破格的存在。按黑衣的话来看,现代的退魔师的力量比起当时的退魔师衰退了很多,因此她所施下的术应该是非常足够的了。 『至少不是退魔省的家伙能解开的术……嘛,说不定他们隐藏着咱所不知道的实力者呐。』 然而假如说真的有这种实力者,退魔省也不得到任何利益。他们承认了从正面对抗黑衣是没有胜算的,自然完全没有理由去触及十夜的逆鳞。 『那么符合的就只有一个人了呐。』 对于黑衣所说的,十夜用消去法反驳了。十夜知道退魔省并不是幕后黑手,但她是不是则不得而知……然而那和她做不做得到没有关系。因为对方会这么做的理由十夜本来就连想都不用想。 『主人对那个女孩了解到可以如此确定嘛?』 对此十夜没法回答。 那个回答简直就像无法得出一样。 无视了十夜的烦恼,授课还是进行着,然后到了午休的时间。 「十夜君,黑衣同学,一起吃午饭吧?」 立夏没有表现出迷惑的样子,对她本人而言不过是像平时那样来十夜这边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吧。 「啊,嗯……」 十夜不可能会拒绝,很自然地就向着教室外边迈步……就像一个月左右之前那样,三人一起走到了屋顶上。 「因为今天很热所以便当就用凉面做了。」 「哎——」 怎么办? 十夜一边跟立夏说着话,一边以不至于让对方察觉到不自然的程度咕噜咕噜地思考着。立夏因为不明理由恢复了记忆,而且也没有对这件事产生违和感。所以才会像一个月之前那样,向着屋顶上移动。 然而对十夜而言情况却与那时候不同。对真白和葵而言立夏应该是不认识的人……到底怎样说明才好呢。十夜无法说明为什么至今都没有把亲密的青梅竹马的立夏带过去,而且对于突然出现的、跟十夜非常相熟的两人立夏不也会觉得奇怪么。 『咱觉得不需要担心这种事呐。』 黑衣的声音响了起来。 『班上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嘛。』 这点十夜也察觉到了。立夏普通地接触十夜,其他人只是当作是很自然的事来接受了。班上的人之所以没有对立夏和十夜的事产生违和感,十夜并不觉得这是因为黑衣施下的术的效果。 『嗯,那并非像是咱施下的那种,让立夏彻底无法认知到主人的术呐。』 所以和立夏的记忆一样,有谁对班上的人也施下了术吧。 『这么一来葵和真白应该也遭到了同样的处置吧?』 可能性很高。 『嘛,那只是演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呢。』 至于是谁,黑衣并没有说。 「啊,前辈。来得真迟呢。」 上方传来了声音。楼梯上面,葵和真白正站在屋顶的出入口前,俯视着这边。 「前辈不在的话就没法进去了所以不早点来的话可不行啊。」 葵像是有点闹别扭似的说道。 「那个,抱歉。」 总之先道歉把。 「啊,黑衣前辈和立夏前辈午安。」 「嗯,午安。」 「哎,午安。」 对于葵的问候,立夏和黑衣回应道……立夏也是。 「小真白也午安。」 「嗯,午安立夏前辈。」 立夏带着笑容望向了真白,真白也以笑容回应。 『看,就像咱说的那样吧。』 黑衣的预想对了。 但那到底是不是好事,十夜则不得而知了。 有这么一句话来着——三个女人一台戏(注:这个a我想不少人应该知道,日语中三女组成的那个不和谐的字有着「喧嚣」的意思)。那么聚集了四人的话可想而知会喧闹到什么程度……嘛,虽然其中一个有点疑问。 「呜哇,立夏前辈的便当居然是凉面!?」 「嗯,汤汁的话装在水壶里面了哟。」 「原来凉面也能当便当的啊。」 立夏跟葵还有真白就像是一开始就认识了一样说着话。葵的话似乎是之前她转学过来的时候认识的。而真白的话虽然不大清楚,不过肯定是跟十夜在同一时期认识的吧。 「不介意的话要尝尝看吗?」 「哎,可以吗?」 「我也很感兴趣呢。」 「算我一份也可以吗。」 「嗯,因为还有很多哦。」 立夏就这样分着自己的凉面后……视线还投向了十夜。 「来,十夜君也尝尝吧。」 「啊,嗯。」 十夜接过了递来的容器,用筷子将里面的凉面夹了过来。汤汁应该是在水壶里冷却过了吧,在暑天中这种凉凉的口感实在是非常舒适。 「很好吃呢。」 「太好了。」 立夏嫣然微笑着……十夜不由得愣愣地看着那个笑容。一曾舍弃掉的存在就在于此。对此十夜的心无可奈何的动摇了起来。 「啊,十夜前辈脸红了。」 「什!?」 一脸愉快的表情的葵让十夜吃了一惊。 「不行哟前辈。明明有了黑衣前辈这个未婚妻还对立夏前辈见异思迁。」 对吧,说着她又歪着头看着黑衣。 「是呢,这样的话我可是会嫉妒的。」 黑衣嫣然一笑。 「这,这难道是三角关系吗!?」 真白像是有点困惑,但又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红着脸望向三人。 「讨厌啦,小葵的玩笑开过头啦……黑衣同学也是。」 立夏的脸鼓了起来。 「十夜君和黑衣同学只是亲戚关系而已,婚约者什么的只是为了方便,小真白也知道的吧?」 立夏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那个,是的……」 真白一脸不妙地苦笑起来。 「小葵呢。」 「啊哈哈,对不起。」 「黑衣同学呢。」 「我有点太得意了。」 「十夜君呢。」 「哎。」 为什么会向自己这边投来非难的视线啊。 「十夜君没有马上否定小葵才会那么起劲的。」 「那个……对不起。」 总之,不管怎样还是先道歉吧。虽然以前黑衣擅自作了这个设定的时候立夏也发怒过……不过现在的话应该是嫉妒了吧。这么一想的话,鼓着脸的立夏的脸孔也变得可爱起来了,十夜心头也感到了一丝暖意。 在想些什么啊,你这家伙。 就像是给这种感情泼冷水似的,十夜的理性警告了自己。他感到了一阵寒意。在这样的片刻间里,十夜居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状况。 『呀咧呀咧呐。』 黑衣那嘲弄似的声音响起。 『和咱的婚约关系只是为了方便而编出来的事,葵和真白也知情让主人吃了一惊吧。』 正是如此。这件事除了十夜和黑衣之外明明就只有立夏知道而已……但是立夏以两人都知情为前提来说话。并不只是相识而已,看来她们是处于交换过某种程度的情报的状态。 『主人似乎有点冷静不了呢,让咱来确认一下如何呐。』 还真是罕见的发言……到底有什么企图。 『还真是完全信不过咱呐。』 脑中浮现出黑衣耸肩的影像。 「说起来。」 像是想起来了一样黑衣开口道。 「旅行,要去哪里还没有决定好呢。」 别说立夏,就连葵也没有听说过这个话题。不,或许真白跟葵说过也说不定,至少不是四人在一起的时候说的。 「是在说去海边的事吧?」 立夏说道。 「真白不是说去找候选地了么?」 葵说道。 「嗯,我去调查了哟。」 真白说道。 三人的话中没有矛盾。跟和黑衣的婚约一样,看来旅行的话题也是在五人一起的时候说过的样子。到了这种份上,立夏说不定也知道真白班上的事情……真的,她就像是一直跟十夜一起度过的样子。 「调查好的地方现在可以让我们知道吗?」 「嗯,手机好像也可以指示出来。」 「那,就现在决定了吧。」 「嗯,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由于葵的赞成,立夏她们开始喋喋说着旅行要去哪里。她们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的愉快、那么的亲近,让人怀疑她们是不是真的直到昨天为止都是互不相识的陌路人。 「……」 望着她们的身姿,十夜不由得产生了视界摇晃起来的感觉。 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呢。 是自己的记忆,还是眼前的光景。这种情况下不由得开始想,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而眼前的光景反而才是真实不是么。 『那不过是,主人 想要这么想呐。』 黑衣那奚落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逃避现实可不好哟。』 说着嗤笑了起来。 那阵嗤笑就像是不容许十夜的逃避一样。 「……啰嗦啊。」 十夜用呻吟似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在那之后什么都没发生,随着时间经过、授课结束后,十夜走在归家的途中。在他旁边,立夏的身姿就像理所当然一样存在着。当然黑衣也在,不过不知是否出于担心,她跟在两人一步左右的距离之后。 「很快就是暑假了呢。」 「啊啊……嗯。」 对于用兴高采烈的口调说话的立夏,十夜将困惑隐藏起来回答道。 「虽然午休的时候也说过……旅行,真的很期待呢。」 「是吗。」 「……十夜君不期待吗?」 「——很期待啊。」 「嗯,太好了呢。」 立夏脸上浮现出笑嘻嘻的表情。 「因为,很久都没跟十夜君出门了呢。」 「是这样吗?」 「是哟。」 立夏点了点头。 「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 前不久倒是试过被半强行地带去游乐场了,虽然尝试着回想更之前出门的经历不过却没有想起来。不仅因为十夜和立夏保持着距离,而且因为立夏家里的事情这些年都没法一起远行。 「一起去海边还是第一次呢。」 「啊,好像是呢。」 虽然还记得去过游泳池之类的,不过海边的记忆则是完全没有。 「……好好想一下的话似乎连家族旅行也没去过。」 十夜的父亲是那类因为太忙而腾不出多少时间的人。倒不是说自己父亲根本不像家人,只是十夜和家族一起远游的记忆确实几乎没有。 「这样啊。我小时候曾经被父亲带过去海边玩呢。」 「哎。」 「虽然海水很苦,波浪也很大,不过还是玩得很开心。」 立夏似乎察觉不到十夜的动摇,而是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那时候还一起劈西瓜了呢。弟弟当时还很小,不怎么理解规则,明明是要找西瓜结果往父亲的声音那边跑,把父亲吓了一跳。」 「那好像很有趣,呢。」 十夜以最大限度的自制力抑止着动摇。 「旅行的时候也把西瓜带过去,大家来玩劈西瓜吧。」 「是呢,肯定会很好玩。」 十夜一边回答,一边思考起来。在立夏心中,父亲的存在到底怎么样了呢。记忆存在着这点毋庸置疑……那么是到哪里为止? 现在,她对于自己父亲已经不在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呢。 『停下来比较好哟。』 黑衣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要制止十夜深思的欲望。 『虽然不知道立夏心里面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但是随意将矛盾指出来的话是有可能损害她的精神的。』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立马止于喉咙。要是有着会伤害到立夏的可能性,十夜是不可能问下去的。 「早点到暑假就好了呢。」 立夏嘟囔道。那个表情看上就像是孩子般天真无邪,里面就只有纯粹的期待而已。光是看着那张脸,十夜就觉得在未来等待着的存在肯定是无比的温馨。 明明,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那种事。 到了自己家后理所当然的跟立夏分开了……犹如梦一样的时间结束了。留下来的,就只有食人的怪物,和自认最差劲的主人。由古至今正因为有着太阳的存在,才会投下名为阴影的落差。 对十夜而言,能保持现状是再好不过了……这还真是有够差劲的啊。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十夜有如呻吟般嘟囔着。可以的话还真想躲到被子里一觉睡到天亮,在被窝里迎来明天然后再去学校……简言之就是逃避现实。就这么再度看到立夏的脸,将烦恼全部置诸脑后什么的,这还真是可憎的考虑啊。 「主人真是最差劲了呐。」 「……我知道啊。」 十夜从正面回瞪着笑嘻嘻看着自己的黑衣……还是笑嘻嘻的。还想着对方会露出哪怕些许的胆怯,十夜的想法还是太肤浅了。 「……哈啊。」 叹了口气。 「黑衣,我该怎么办才好?」 「就算问咱,咱也只会说——主人想要怎么办,呐。」 自己想怎么做,答案不肯定是那个么……毋庸置疑过头了。然而十夜的理性却绝对不会认同那个答案。不可能会认同的。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很自然地就明白了。 「立夏的记忆,不再次消除掉的话……」 正因为那是最好的,十夜才决定实行……要是被解开了,那么再度施术是很自然的想法。 「咱不建议这么做呐。」 然而黑衣却对此持否定态度。 「为什么啊……」 那个询问的声音无力到让十夜自己也感到讶异。 「既然有第三者解开了施在立夏身上的术,那么对方就在周围徘徊的可能性可不小呐。要是怀着目的而解开术的话,那么即使再次施术也会再次被解开的吧。」 「……」 「那么一来就不知道要给立夏施下多少次术了……主人也不希望这样吧?」 而且葵和真白,还有班上同学也一样。要是给立夏施下了术,那么为了避开矛盾也必须给他们施术。一个个地重复施术的话那将是非常庞大的工程。 「反过来说那不是个机会吗?」 要解开立夏身上的术,即是说解开术的家伙也会出现。可以说这正是捕获犯人的机会。 「主人是说,将立夏当成诱饵来使用也没关系嘛?」 黑衣嫣然一笑。 「……驳回。」 十夜不得不如此回答。 「那,要怎么办呐?」 「……去联络田中先生吧。」 「要扔给田中嘛?」 「我才不会这么做。」 因为不是别的,而是立夏的事。只是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向退魔省确认一下这次的事件,而且听一下来着不同视点的意见不也是很重要的事么。 「嘛,主人喜欢就好。」 「本来就是这么打算。」 十夜从手机上呼出了田中的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我是田中。」 数遍传呼声过后,十夜听到了田中的声音。 「那个,晚上好……我是神咲。」 「嗯,晚上好。真罕见呢,你会打电话给我。」 确实由十夜那边联络田中这还是第一次。基本上都是由对方联络这边的,而且对十夜而言大多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所以事实上要是手机上出现了田中的名字十夜反而会皱眉头。加上之前被手枪射击的经验,十夜实在不怎么擅长应付田中。 「有些想要商量一下的事……」 「那是跟黑衣小姐有关的事吗?」 「……大概。」 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我知道了,请说一下发生什么了。」 田中问道。作好仅有的些许觉悟后,十夜开口了。 「立夏的记忆恢复了。」 「……」 答复之间出现了明显的间隔。那对田中而言也是预料之外的一句话吧。 「来海立夏小姐想起了你的事情吗?」 「……是的。」 关于立夏和十夜的事情,田中也有所把握。 「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在田中的拜托下十夜将事情说明了一遍。早上立夏的记忆就突然恢复了的事。还有毫无不协调感的事。周围的人也毫无违和感地接受了改变的事。 「不是退魔省所为吧?」 说明完之后,十夜确认道。 「当然。即使这么做退魔省也无法从中获利……嘛,虽然本来以我们的立场来说倒是会认为那种事反而是正确的。」 退魔省的工作是从魑魅魍魉中守护国民。而在那些工作之中,也包含帮助那些被妖怪夺取了记忆的无辜的一般人……但退魔省不会这么做,这已经是双方默认的事了。好不容易结下的契约退魔省也没有理由自己故意撕破。 「我相信你。」 「非常感谢。」 虽然田中似乎并没那么高兴。 「那么神咲先生你心里已经有头绪了吗?」 「那个……」 说是没有的话也算没有……说是有的话,确实也有。 「比如说,最近转校过来跟自己有所接触,而且拥有能够解除术的可能性的人。」 「知道的话请不要特意问我……说来为什么会知道。」 「要是你们周围有接近你们的人,退魔省也是需要检查一下的,仅仅是这种程度罢了。我倒是觉得从你们的立场来看不这么想反而才比较奇怪。」 田中泰然回答道。 「因幡葵,要说奇怪的话不觉得她具备了充分过头的要素了吗?」 「……」 十夜陷入沉默。 「没有必要顾虑她的姐姐。」 对于这样的十夜,田中明确地告知道。 「……证据之类的什么也没有啊。」 「但是非常可疑。这种时候转校过来的理由不明,而且初来的那天就跟两位接触了。既然是朱音小姐的妹妹,那么也有充分的可能性可以解开施在立夏小姐上的术……根据朱音小姐的情况来看应该也是在老家的神社修行过技艺吧。」 对于田中的话十夜提不出任何反驳。 被问到奇不奇怪的话……无法回答不奇怪。 「可是,理由并不清楚。」 「那种事不用想也知道吧。」 「……」 「还有别的吗?」 没有。 「黑衣,就是她的目的吗?」 「除此之外没有笼络你的理由了吧。」 要是除去了黑衣,十夜不过是哪里都能见到的一般人而已。 「可是,我不觉得这跟立夏的记忆恢复有关。」 「我觉得是要给予你充分的动摇。」 仅仅如此也有着充分的价值了,田中如此说道。 「说不定也可以考虑为示威性的行动。能在你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解开立夏小姐身上的术……那么同样想要夺取她的生命也是易如反掌,吧。」 「!?」 十夜从没想过这种事。为了下次的威胁而做的示威行动。确实对方一曾在这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和没有防备的立夏接触过……即使说对方下次就会下杀手,其可靠性似乎也非常之高。 杀死,立夏? 仅仅是这么个短句就足以让十夜眼前晕眩了一下。没有将手机握坏,恐怕是最大限度的自制力的成果了。 「神咲先生……?」 「咕。」 因为田中的声音,十夜回过了神来。 「那么,我要怎么办才好?」 就像是要将如今一涌而上的感情瞒过去一样,十夜问道。 「请自己考虑。」 对此却是冷若冰霜的答复。 「那个……」 「当然,我们也会调查。毕竟我们也不能无视那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你的青梅竹马的问题是由你而起的问题。从我们的立场来说的话,现在反而是正常的状态。」 那是正论。再度将记忆消去什么的,退魔省不可能会这么说。 「然后就是因幡葵的事,我不会说现在只能先看看情况。如你所说,虽然很可疑但并没有证据……但是我给予你许可。」 「……许可?」 「正是许可。」 田中说道。 「如果因幡葵是犯人,那么在她作出了具体行动的场合,你可以当作退魔省已经事先默认了可以吃掉她。」 一瞬间,十夜无法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那个时候来了,没有必要以退魔省为理由而踌躇。事后再报告也没关系。」 「……」 头脑一下子冷却了。杀人的许可,若只是这种事的话前天已经体验过了。但这次是认识的人。对方的脸,对方的声音浮现在脑中……然后看见了对方被染成了一片真红的幻觉。 「手持黑衣小姐上的项圈的牵绳的是你,对此我们实在是非常庆幸。」 「……评价过高了。」 还是说其实是轻视呢。 「至少远比那些想要夺取的人要好,这点是真的。了解你的为人后也结下正式的契约了。退魔省也并不希望要更换对象。」 所以才事先给出了许可。 一旦有事,十夜就不需要以退魔省为理由而踌躇了。 「那可是朱音的妹妹哟?」 「这件事对她保密。虽然之后的事也无法预料,不过至少她不会对你出手这点还是在计算之内的……她也没有愚昧到那种地步吧。」 而且,田中继续如此说道。 「这到底只是保险而已。进一步来说,即使在那种状况下还有别的手段可选,选择吃掉也没关系……这到底只是为了扩充你们的选择项的保险而已,这么想就可以了。」 田中说,没有必要一定要选择吃掉……也就是说可以选择,十夜是这么理解的。明明要是最初就没有选项的话,也就无从谈起选择。 「重要的是,神咲先生不会失去黑衣的主人身份这点。既然有着需要那份力量的理由,你也希望可以这样维持下去吧?」 「那个……我知道了。」 为此十夜才会杀人。 「朱音妹妹的调查要是有什么发现的话会联络你的了……这样就完了吧?」 「……是的。」 十夜也没有别的话想说了。 「那么……」 「啊,有件事忘了。」 想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田中的声音制止了十夜。 「什么事?」 「你说了要去旅游是吧。」 「那个,是的……」 话题一下子就切换到别处了,这让十夜觉得很是泄气。说来以前在车里十夜确实跟田中提过这件事。 「正式的许可下达下来了。旅行一周前请跟我联络一下日程和留宿地点。姑且还是会有监视,不过不会进入你们的视界所以还请见谅。」 「……我知道了。」 十夜回答道。 「那么,请尽情享受旅行。」 最后听到这句话后,十夜挂掉了电话。 「尽情享受……呢。」 一同前往的人里面有一个,刚刚可是说了杀掉也没关系啊。 到底哪里可以尽情了,十夜无法理解。 「……呼。」 挂掉电话之后田中吐了口气。他的表情罕见地严峻起来……不过与其说是消沉,遇上麻烦事的感觉要更强一些。 「会被朱 音小姐记恨吧。」 说是这么说,不过田中并没有打破和朱音的约定。虽然说了暂且会等待,但现在并非田中打算行动而是对方联络过来……非要说的话就是那个保险,不过田中认为那不在和朱音约定的范围内。和朱音约定好的,是对于因幡葵的调查,而非其生死……嘛,不过那对朱音来言是说不过去的吧。 然而同时,田中也无法拘泥于这种事。 「嘛,先做好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吧。」 十有八九,那个保险会成真吧,田中是这么想的。和十夜不同,田中曾在朱音那边获知过一些情报。因而在十夜那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认为这毫无疑问是因幡葵所为……故而,才下达了名为保险的许可。虽然十夜会不会这么做还不得而知,不过田中认为被迫选择的时机肯定会出现。 但是,现在还没有到那种事态。虽然发生的可能性很高,但还没到那个状态……那么在发生前收集情报就好了。田中取出手机,拨打了朱音的号码。按下通话键,数回铃音过后,耳中传来听惯了的声音。 「令妹行动了。」 如此告知后对方那边传来了咂舌声……然后,传来了夺过什么东西似的声音。随之响起的则是阵阵脚步声还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马上就去你那!」 听到了这个怒喝似的声音,田中不由得苦笑起来。 看来,要忙起来了啊。 早晨的新闻还是一如以往的播着些世界的不幸……会有这种感觉肯定只是因为耳朵挑选了那种方向的新闻了吧。那些正面的新闻无法进入内心只能顺流而过,只有那些负面的新闻留在了耳朵里。 「真是萧条的脸呐。」 「……一上来就口无遮拦啊。」 十夜一边咬着早餐的面包一边看了看黑衣。黑衣也是一脸吃了黄莲的表情看着这边。 「眼前的这么一副脸孔让早餐也难以下咽了呐。」 「……那也没办法啊。」 把咬着的面包放回碟子上,十夜嘟囔了起来。现在不管吃什么也吃不出味道。 「听了那种事不可能还愉快得起来吧。」 「唔,不行嘛?」 「这不肯定么。」 把熟人吃掉也没关系,听到这种话怎么可能愉快起来。 「……你说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葵啊。」 「普通地面对不就好了么。」 黑衣像是看着什么无聊的东西一样看着十夜。 「咱觉得主人要是突然换了微妙的态度不是很可疑嘛。」 「……我知道啊。」 那件事完完全全只是十夜那边的事,葵是毫不知情的。 「再说主人哟。」 「……什么啊。」 「田中也说了,那到底只是保险呐……为了那个时候真的来临了的保险而已。又不是说让主人杀了她,咱觉得主人是意识过度了哟?」 黑衣嫣然一笑。 「之所以马上就往保险会生效那方面思考,是因为主人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不是么?」 「那是……」 无法说出反驳的话。并不是说怀有确信……然而同时也没法作出否定。 「不管要怎么想都是主人的自由……不过要是连自己怎么想都不知道,那就是个问题了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设下的保险,主人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 十夜咬着唇。 「那么,是时候收拾一下了,不然就迟到了呐……应该没打算不去吧?」 「……啊啊。」 对现在的十夜来说,没有不去学校这一个选项。 「也不能让人家一直等着呐。」 「……我知道啊。」 回答着,十夜将吃到一半的面包拿回手中。 立夏今天也,在外边等着。 刚到了午休的时候从真白那发来了短信。马上确认了内容之后,十夜的脸沉了下来……那上面所说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也不是可以无视的内容,而且还必须赶快行动。 「立夏。」 「嗯,怎么了?」 立夏回问道。她的手上正拿着便当,看来是已经准备好去屋顶上了。 「抱歉,你今天跟班上的朋友吃吧……我有点事。而且真白她们也不来了。」 「哎,这样吗?」 「嗯,抱歉。」 道歉之后,十夜将视线投向了邻近的黑衣。虽然她装出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但嘴唇还是像感觉到了什么愉快的事般微微钩起。 「……黑衣也是。」 「我知道了。」 表面上黑衣坦率地点了点头。 『不带上咱嘛。』 取而代之脑中响起了不满的声音。老实说十夜觉得带上黑衣去也没什么关系。不如说带上她的话很多麻烦都能省些心。但是这种场合只带上黑衣去的理由,十夜想不出来。要是被追问起来的话十夜就不得不将事情内容详细交待清楚了。 『那种事用咱的术不就能蒙混过去了嘛?』 黑衣明明知道十夜的苦衷还这么说。正因为是不想做这种事,才选择了不带黑衣去的。 『嘛,没办法了呢……没法用肉眼看这点咱就忍耐着吧。』 那就是说打算用别的方法看吧……嘛,随她喜欢了。只要不在自己耳边嘟囔什么奇怪的戏言的话。 『戏言什么的还真是过分的说法呐。』 脑中浮现出黑衣耸肩的影像。那么恶魔的低语就好了吧。 「那,我走了。」 「嗯。」 转身背过点头的立夏后,十夜快步走出了教室。 「十夜前辈!」 在玄关前等待着的真白,望着这边挥起了手来。她的表情上失去了平时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忧郁的阴云。 「那么,葵呢?」 十夜马上就跑过去问道。 「短信上也说过了,午休开始的时候就被那三人带走了……」 从真白那传来的短信的内容,就是以前欺负真白的三人组将葵带走的事。虽然也听说过她们跟葵的矛盾,不过也听说对方在摔下楼梯的事件后就暂时老实下来了……不过最近葵似乎又多管闲事被当成了枪头鸟的样子。 「虽然葵笑着跟我说没问题……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没问题的。」 十夜像是鼓励她似的说道。 「葵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干掉的,而且我也会去那边。」 「十夜前辈……」 「所以安心等着吧……啊,对了。」 十夜从衣袋里取出了钥匙交给真白。 「这个是……?」 「屋顶的钥匙。解决之后我会带着葵来的,你就在那等着吧。」 「……我知道了。」 「那,我去了。」 就像是在鼓励点点头的真白一样,十夜笑了笑,从玄关出去了。 葵被带去的地方似乎是十夜和真白初次见面的校舍里。虽然觉得在同一个地方实在有点无趣,不过也没有别的合适的地方了吧。确认了没人看着自己之后,十夜全力向着校舍深处奔跑……虽然自己也快忘记了,不过十夜要是用尽全力的话可是能使出脱离人类范围的脚力。 顷刻间十夜便达到了校舍里面,同时听到了女性哭泣的声音。而且也能听到沉重的呻吟声。 「咕!?」 十夜慌忙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啊咧,十夜前辈?」 完好无损的葵看着十夜。 「葵……」 十夜不由得张口结舌。葵完好无损……但是她周围的女生则不像是完好无损的样子——其中两人趴在地上,剩下一人则被葵按住,其表情因这股痛苦而扭曲。 「稍微等一下,再把右手卸掉就结束了。」 说着的同时一阵钝音响起,就像是要将此掩盖一样悲鸣也随之而来。 「好了,完工。」 满足地说完后葵站了起来。但是被按住的女生则不然。她的四肢毫不造作地在地面伸展着,只能一边痉挛着因痛苦而动弹不得的身体,一边嘶嘶地啜泣着。 「那么前辈有什么事呢?」 「什么事……」 对于一副若无其事地问道的葵,十夜一瞬间语塞了。 「啊,难道是过来帮我的?」 「……算是吧。」 虽然完全没这个必要。 「我从真白那听说你被带走了。」 「明明都说没问题了,真白真是爱操心呢。」 葵像是有点困惑似的笑了笑。 「我因为老家的关系学过一些武术。所以,只是一般女生的话,就算聚集了三人也完全敌不过我。」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担心的吧。」 「啊,对呢。」 葵像是认同了似的点了点头。 「话说,葵。」 「怎么了?」 「这些人是……」 「只是卸掉手脚关节让她们动不了而已。」 葵若无其事地说道。 「手脚……」 「没关系的。因为是以漂亮到不会留下遗留症的手法卸掉的哟。」 「……这样么。」 「啊,当然之后会负起责任给她们接上的……嘛。」 葵接近了旁边的女生,轻轻踢了那只无法动弹的手腕一下……仅仅如此,感觉到剧痛在身上游走的女学生便痛苦到大声呻吟起来了。 「不过暂时要这样忍受下痛楚就是了。」 如此看着对方的葵并没有笑……不过有谁一脸愉快地看着这个场景大概并非十夜擅自想象出来的印象吧。 「真的,你们也真是笨蛋呢。」 突然葵坐了下来俯视着那个女生的脸。 「其实我是觉得你们的事怎样都好的,就是因为你们随随便便就出手才会导致这种后果。要是把楼梯摔下去的事当成是天罚刻在心里的话就好了呢……这是自作自受哟。」 仅仅把这些话说完后,葵站了起来看着十夜。 「觉得太过火了吗?」 「……嘛,有点。」 「可是并不觉得全部都做错了吧?」 「……啊啊。」 从十夜所听到的情况来判断,葵并没有去找那三个人的麻烦……硬要说的话,就是她跟真白成为了朋友,但这并非应当责备的事。而且从真白的事来考虑的话,那三人说不定就像葵所说的是自作自受而已。 「太好了。」 葵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 「真白在屋顶上等着……早点让她安下心来比较好。」 「哎,这样啊。那不赶快回去可不行呢。」 说着葵望向倒在地上的三人。 「就这样一直放在一边也不大好……只好帮她们接回去了呢。」 说完之前葵便接近了倒下的女生那,利索地将她们的关节接过去……而且同时也不忘作出像是恐吓一样的模样。 「……」 十夜觉得葵的所作所为实在是非常乱来。不过虽然是相当乱来,但葵看起来还是有好好自制过的。(けれど滅茶苦茶なのにきちんと線を引いているように見える)葵的所作所为不管怎么想都太过火了……然而既然她做得到这种事,自然也能做得到更过分的事。可是葵表面上却选择了不会留下任何影响的方法。决定回去真白那边之后,比起放置一旁更是选择了好好善后。 『主人觉得那是深思熟虑过的嘛?』 突然黑衣的声音响起……虽然忘了,说来其实她是能看见这边的情况的。 『咱可不那么想呐。』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十夜在心中说道。 『不过是随心所欲而已……在不会引起麻烦的范围内。』 那样的话也可以说是计算过了吧。 『那个女孩身上可闻不到这种味道呐。』 还真是抽象的表达。 『嘛,主人……小心点比较好呐。』 小心什么,十夜问道。 『那个是不会对自己的正义性有任何踌躇的类型呐……突然会做些什么可没法预测哟?』 对此十夜没有否定。至少葵在这件事上似乎感觉不到罪恶感,看上去就像是在做着理所当然的事一样……然而,十夜却不明白小心点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嘛?』 十夜想起了昨天的电话……可是十夜并不希望那个保险会成真。至少十夜没对葵抱有敌意,反过来应该也一样。 『咱觉得跟有没有敌意没关系呐。』 什么时候也说过,出于善意的祸害。 『嘛,主人想要这么想的话也没差。』 黑衣嗤笑着。 『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呐。』 十夜可不想明白。 可是,十夜在那句话上感觉到了淡淡的悲伤。 第四章 他与她们的旅行 回过神来已经进入了暑假。一边烦恼着各种各种的事一边和立夏一起去学校,跟葵和真白在屋顶上会合然后一起吃午饭……时间就这么前进着,途中也没有发生任何事,一直到了结业式结束后开始的暑假。 而且这个暑假也飞快的过去着。不需要上学的话,跟葵和真白见面的机会就极端地减少了。跟立夏也不是每天都会见上面……毕竟没什么理由的话立夏也不会到十夜家里来。 当然,期间五人不知出去游玩多少次了……不过那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特意提出来的事。只是普通地游玩,普通地享乐而已。 什么都没发生,暑假的时间就这么过去着,进入了八月份。 之后再往后过了一些时间,回过神来旅行的日子终于到了。五人乘上了普通列车,并坐在一起,随着车厢一摇一晃。 「啊,可以看见海了哟!」 「真的呢!」 随着真白的声音,葵也发出了兴奋的声音。在摇晃的车窗外,可以看见一片广阔而蔚蓝的海洋。不过从这里还看不到沙滩,倒是能远远望见浮在海面的船只。 「十夜君,是大海哟,大海哟。」 立夏摇了摇旁边的十夜的肩。 「嗯,是大海呢。」 回应道的十夜也投出了视线。天空非常晴朗。从那阳光下闪耀着的大海中,能够感受到大海应有的氛围……确实是光看着就能让人雀跃不已的光景。 「很漂亮的大海呢。」 同样投出了视线的黑衣说道。 「黑衣同学是第一次看到海吗?」 「昔日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哟。」 昔日,说来肯定比立夏想象中要遥远得多的昔日吧。 「虽然没试过到大海里去。」 「这样吗。」 「哎,所以我很期待呢。」 黑衣笑嘻嘻的。期待的肯定是之后去的温泉吧。虽然昔日没有到海里的理由大概就是进海后不得不洗澡……不过现在倒是对此很期待所以就没有问题了。 『基本上就是如此。』 黑衣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是正解十夜却完全不觉得高兴。 「说起来立夏。」 「嗯,怎么了?」 「你抱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会合的时候因为有点在意所以十夜也问过。立夏她一直抱着一个布袋……当然另外还有别的行李袋。最初十夜也只是觉得,立夏是女生才会带着这么多的行李,不过立夏似乎很是宝贝地抱着那个东西。而且感觉还蛮重的……看上去像是装了什么圆的东西进去。 「西瓜。」 立夏的回答颇为简洁。 「西瓜?」 十夜不由得重复了立夏的话。 「想着跟大家一起劈西瓜。」 「所以特地……?」 虽然确实说过这种事。 「嗯,因为太粗暴的话就会坏掉了。」 抱着似乎是为了小心搬运的样子。 「……没想过到了那边再买吗?」 「因为不知道有没有卖啦,而且说不定也有可能卖完了。」 「……是吗。」 既然是夏天应该是有西瓜卖的吧,而且卖完什么的也不大可能,虽说十夜也不能断言。但即便如此其可能性应该是相当低的吧,不过立夏似乎没有留意到这个相当低的可能性。 「就那么想劈西瓜吗?」 「嗯。」 立夏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就是这么回事。 「好像很有趣呢!劈西瓜!」 听到之后葵插进话来了。 「因为以前没劈西瓜,所以我也很期待呢。」 接着真白也说道。 「我也很期待呢。」 黑衣说道……不,你根本不能参加吧,十夜想着。因为肯定会确实地劈中的啊。即使闭上眼也跟看得到没两样吧。 『就是这样的游戏吧?』 黑衣的声音在十夜脑中响起。那不是为了劈西瓜的游戏,而是给予挑战者适当的建议让对方东跑西窜娱乐观众的游戏……虽然是十夜的私见。 『呼唔,是这样嘛。』 传来了认同了似的声音。另外还能听到那边的三人欢闹的声音。 大海很近了。 电车按时在午前到达了目的地。首先大家按着印刷的地图前往那间预约好的旅店确认一下环境。那是间带着乡土气息的好旅馆。而老板娘的率直也博得了众人的好感。而且,还有温泉。那是个可以看见海的大浴场,这点似乎正是这件旅馆的卖点。 关于房间分配是五人共处一室。四个女生以把仅有的一个男生赶出去总感觉很奇怪为由,全场一致驳回了十夜的反对意见……十夜实在难以接受。一般来说女生那边反而会反对十夜留下才对吧。毕竟十夜也是男生,跟四名女生共处一室的话睡醒的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困扰。 『咱是习惯了呐。』 虽然黑衣这么说,但问题不在这里。若是黑衣这种东西十夜还能勉强说服自己,但有以外的人则是另当别论了……而且立夏也在。 『主人对咱还是一如以往的过分呐。』 听不见听不见。 「感觉挺不错的房间呢。」 被带到房间里的立夏说道。因为还有预算的关系,这间旅馆决算不上是高级,但房间倒是挺宽阔。虽然对五人来说还是感觉有点狭窄,不过能让各人好好休息的空间还是有的。房间看上去非常整洁,似乎是经过了细致的打扫。而从窗外望着还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把行李放好之后就赶快去大海那边吧!」 「是呢!」 葵和真白为了能尽早放置好行李已经开始动手准备了。 「我们也去准备吧。」 「嗯。」 「哎。」 年长的三人互相点点头,开始准备将行李放置好。从里面开始依次是葵、真白、立夏,而十夜则接在黑衣后面。虽然还没准备好被铺,不过睡觉的时候肯定也是按这个顺序摆放吧。 「说起来立夏。」 突然有些在意的事的十夜开口说道。他倒没有一直盯着立夏的行李,只是觉得好像看不见应该有的某个东西而已。 「怎么了,十夜君?」 立夏望向了这边。 「不,劈西瓜是在今天玩的对吧?」 「嗯,留到明天的话西瓜大概会坏掉。」 「用来劈西瓜的棒子带着吗?」 棒球棍之类的。 「……立夏?」 没有答复。 「啊哈哈。」 总算有回应了。 「去问问老板娘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吧。」 最糟糕的情况下家居中心里应该能找到棒球棍之类的东西吧。 「那个,抱歉。」 「没什么。」 这种地方才像是立夏的风格。 「总觉得,前辈你们不愧是青梅竹马呢。」 不知什么时候望着这边的葵说道。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啦。彼此的事光是看着就能猜到个八九成……不这样的话,是想不到会没有带劈西瓜的棒子的吧?」 「……虽然我觉得没这回事就是了。」 「是吗是吗。」 葵没有收敛。 「两位真的很相衬哟。」 说完,她又嫣然一笑。 「讨,讨厌啦小葵——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啦!」 「又这样了~」 「真是的!」 立夏一边因为葵的戏弄而鼓起了脸颊,一边偷眼望向十夜那边……那个时候还明确地否定过了。毕竟十夜根本就没有表示肯定的资格。 「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走了。」 像是要糊弄过去一样说道。 可是否定的话语,现在无法说出口。 因为旅馆只供应晚餐,所以十夜他们向老板娘打听了推荐的店,在那里稍微吃了顿午饭后就前往大海那边了。 「……真慢啊。」 十夜站在灼灼刺肌的阳光底下等着大家的出现。再怎么说,房间和更衣室到底是不同的。男性换衣只需要片刻,所以马上就换好过来的十夜在做好了准备之后还得百无聊赖地等着女生……十夜在想,女生换衣应该不至于这么磨蹭吧。因为,不过是往身上加一块布而已不是么。 『主人还真是不懂少女心呐。』 突然间黑衣的声音响了起来。询问对方是不是一直无视这边直到换好衣服了,返回来的是表示肯定的意念。 『很快就到那边了哟。』 虽然脑中响起念话但那并不意味着那跟声音一样带有指向性。即便如此,十夜总算是靠自己的视线找到了那边的方向,也远远看到了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四人的身影……嘛,其实考虑到更衣室的方向也只能从那边走过来了吧。 「十夜前辈久等了!」 挥着手要跑过来的是葵。 「小葵这么跑的话很危险的啦!」 真白则随后跟着阻止她。 「两个人都很精神呢。」 「是呢。」 抱着西瓜的立夏和黑衣则是慢悠悠地在其后走着。 「十夜君,久等了。」 「啊啊。」 十夜对着立夏的笑容点了点头。 「啊,把遮阳伞借过来了。」 「嘛,因为只是站着的话也怪无聊的。」 所以之前就去海之家借过来了。 「前辈,那边有空位哟。」 「啊,真的。那就在那边立起来吧。」 葵指着的地方还有片挺空旷的空间。看来海滩还不是非常拥挤,这在盛夏之中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幸事了。那样的话也可以不慌不忙地劈西瓜了吧。 五人往那边移动后,十夜便在那里将沙滩遮阳伞立了起来。接着则是将随手带的行李放到了荫凉下面。 「那么是马上玩劈西瓜?还是先去游泳?」 完成准备工作后十夜便向大家问道。 「前辈,在那之前还有件要做的事哟。」 「……要做的事?」 保证好场所,立起遮阳伞以作为据点。过来海边要做的事果然就是游泳了吧,再不然就是立夏所提案的劈西瓜了不是么。 「啊啊,准备运动吗。」 确实很重要。事关生命安全呢。 「不对!」 被狠狠地吐槽了。 「女生可是穿着泳衣过来了哟……男生首先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吧。」 这么说着的葵就让其余三人站成一排,然后自己也站到里面去。 「好了,来评价啦。」 「哎。」 「女生都换上泳衣了,什么都不说神经也太大条了吧。」 「……」 好像是这么回事。十夜像是要求助一样望向立夏,结果她并没打算否定葵的话倒是红着脸看着这边。旁边的真白也一样。至于黑衣……还是一如以往地摆出一脸愉快的表情。 「来吧。」 葵催促道。 「那个……好吧。」 不得不点头。毕竟十夜也是个男生,看见熟悉的女生穿上泳衣自然也是不免会情绪高涨的……可是面对四个女生,唯一的男生也不可能这么露骨地表现出来吧。不如说作为绅士的话是不得不这样考虑的吧……不好,思考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从我开始按顺序来吧。」 既然对方都说了十夜也就打量起葵来了。她所穿的是蓝色的比基尼样式的泳衣。是因为非常自信吗,比起隐藏她选择了布料少的泳装,堂堂正正地展示出自己的肌肤。而从整体性来说的话,葵有着亭亭玉立的身材,该凸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具体来说就是胸部很大。 大概,在这四人里面是最大的一个吧。 「哦……不是很可爱么。」 「成功啦!」 葵很高兴地说道。 「那,接下来就是真白了。」 「请,请多多指教。」 「嗯,嗯。」 虽然不知道要指教什么总之还是先看向真白。真白也和葵一样穿着设计成分开上下两部分的泳衣,不过露出度并不高。上身是白色的背心,而下身则是黑色的短裤。和葵不同,真白应该是觉得很害羞吧。她的脸颊染上了微红,双手合十放在腹间。她的胸部跟葵相比要小,不过拜那个娇小的身躯所赐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很,很可爱哦我觉得。」 「那个……非常感谢。」 真白高兴地腼腆一笑。 「那么,接下来到黑衣前辈!」 「真紧张呢。」 黑衣嫣然微笑着。老实说黑衣是最高兴的一个……不,真要说的话这家伙实在是槽点满载啊。事到如今十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意识到……大概是因为其他三人看上去一点疑问也没有吧。 「怎么样?」 「是死苦水呢。」 除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引人瞩目的是胸部缝着的那面书写着「おおかみ」的平假名的白布。(注:这里的平假名读作ookami,也就是黑衣的姓氏「大神」,顺便我刚发现原来这个也有「狼」的意思……)十夜不禁觉得,在黑衣说一起去采购泳衣的时候自己回答随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如何呐?』 黑衣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说来啊,到底是去哪里买的啊那个。虽然是好好把钱交给她了但一般的泳装店绝对是不会有那个卖的吧。 『在有很多漫画和人偶的店里买的。』 那个不是泳装店吧……明明是买泳装为什么要去那种店啊。 『结果还挺贵的呐,不过主人好像不中意呐。』 那肯定是很贵的吧。 「那么,怎么样呢?」 黑衣发出了装乖巧的声音。不评价的话也就结束不了。 「嘛,嗯……不是很合身么。」 不过凹凸有些不尽人意。黑衣的身材虽然很好不过胸部却不怎么大……倒不是说没有,不过比起真白还要小。 『……打击。』 随便读取别人的思考后就算装失落也只会让这边困扰啊。 「那,最后就是立夏前辈了呢。」 「嗯……那个,十夜君。」 「啊,嗯。」 十夜总觉得喉咙有阵干渴感。 「怎么样,了呐?」 虽然红着脸,但立夏依然强忍着害羞看着十夜。立夏身穿的是薄薄的、印有花纹的连衣裙。明明泳衣上的只是在私服上也司空见惯的图案,但光是如此就让人觉得相当的合适。考虑到年龄的话可能有点孩子气,不过对于娇小的立夏而言看上去倒是恰到好处。 「很合适哦。」 「是,是吗……谢谢。」 立夏的脸马上就熟透了。 「那个,这么一来就完了吧。」 十夜望向葵。 「十夜前辈,就只会说可爱或者是合适呢。」 返回来的是惊呆的视线。 「……我不习惯这种场面啊。」 真心的。 「不更加努力学习一下少女心可不行哟?」 「……我会努力的。」 虽然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用就是了。 葵所说的要做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于是接着的就是劈西瓜了。把西瓜放在这种炎天之下到底是想怎样呢……嘛,不过本来立夏抱着的那玩意也已经不冷了就是了。 「首先不决定好顺序可不行呢。」 西瓜已经放置好了,而遮住眼睛的布也从旅馆那借来了……那么,之后就是决定劈西瓜的顺序了。 「由想玩的人来吗?」 「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如用抽签决定吧?」 葵提案道。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签的话从行李那拿来纸和圆珠笔就可以做了。然后就是一一确认全员抽出来的签上的号码。 1、十夜 2、真白 3、立夏 4、葵 5、黑衣 结果就是这个顺序。黑衣是最后一个这点让十夜松了口气。黑衣的话即使是蒙住眼睛也能轻轻松松地劈中西瓜吧。虽然没有规定说不可以一开始就劈中西瓜,但这么一来气氛就没法高涨起来了。 『咱也是会看气氛的哟。』 不满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抱歉了啊。 「那么有请十夜前辈。」 「啊啊。」 十夜从葵那里接过了球棍。 「那由我帮前辈缠上布了呢。」 真白从十夜身后缠上了蒙住眼睛的步。是出于不容许不当情况的念头吗,结果还绑得挺结实的……老实说很有压迫感。虽然本来就没有不当念头,不过现在的话与其说是无法视物不如说根本就无法睁开眼睛。 「那么十夜君就这样转十圈吧。」 「了解。」 咕噜咕噜地当场转了起来……十圈了。 「……啊咧?」 不由得嘟囔了一句。完全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拜此所赐,方向感也完全没有乱。不知怎的似乎能明白西瓜所在的方向……是吗,是因为自己的三半规管随着身体增强了吗,十夜终于察觉到这件事。不会看懂气氛这点看来十夜也一样。 「前辈,不动的话就开始不了哟!」 十夜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总之还是先踏出了一步吧。 「前辈再往右边!」 「前辈,就在前面哟!」 「十夜君,就这样往前!」 葵姑且不论,立夏和真白还真是率直过头了……一上来就结束了的话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啊,不过那两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吧。就像是要引导十夜一样给出了正正经经的指示。虽然那实在是感激不尽,不过果然对十夜而言想让大家也一起尽兴的话还是得失手吧。那么适当的遵从一下那三人的指示在最后失手就好了吧。(それはとてもありがたいけどやはり十夜としては楽しんでもらいたいし外そうと考える) 『向右修正三度,再向前走七步半。』 完全看不懂气氛的声音从脑中响起。 「总之要向右!」 「往前就是了!」 「直走哟!」 总之先遵从葵的指示吧。 『太过了,向左十五度。』 不所以说,那么精确的情报并不需要啊。 『为何呐?』 刚刚不是说了会看气氛么,十夜问道。 『有看呐。』 哪里啊。 『立夏和真白也希望主人能命中吧?』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对十夜而言还是希望大家能直接享受一下劈西瓜的乐趣啊。(そうかもしれないけど十夜としては直接楽しんでもらいたいだよ) 『而且咱觉得要是由主人来劈中的话无须产生讨厌的联想就能结束了哟。』 讨厌的联想?黑衣说的到底是什么,十夜并不知道。 『嘛算了,要是主人那样期望的话就适当地失手好了。』 声音戛然而止。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十夜便适当地遵从了声音的指示。 咚 十夜暂且敲向了一无所有的地方。为了确认十夜解开了布,当然看到的就只有陷入沙地的球棒而已。 「真可惜呢!」 葵高兴地跑了过来。因为她给出都是些误导性的指示,所以才会一脸「计划成功」的愉快表情吧。这样的她从十夜那里回收了球棒和布之后便回到原位了。 「真是的,都是因为十夜君完全没听我的指示。」 回去之后立夏带着一副不满的表情过来迎接十夜……要是遵从了大概就会命中了,所以这也是无可奈何啊。 「下个就到真白了呢,给。」 葵将球棒递给了真白。 「那么,让我来缠上布吧。」 「啊,好的。」 黑衣来到真白的身后帮她缠上了布。 「接下来就是转十圈了。」 「我知道。」 被蒙着眼的真白咕噜咕噜地转起了圈来。 「这个……感觉还蛮晕的。」 转完圈后的真白迈出了轻飘飘的步子……结果她的状态不算好也不算差。葵还是跟刚才一样给出些不靠谱的指示;立夏给出的指示则依然正确无误;黑衣的指示是正误混合;而十夜则是有所保留地给出正确的指示——而且十夜的指示真白全部都听从了。 「真可惜。」 结果球棒与西瓜擦肩而过,依旧在一无所有的地方挥下。 「那下次就到立夏前辈了。」 「嗯。」 葵结果了球棒。 「那么,这次让我来缠布吧。」 「嗯,拜托了。」 十夜拿着蒙眼用的步走到立夏身后……总觉得心跳得很厉害。要蒙住穿着泳衣的女生的眼睛,冷静地思考一下的话不觉得是很奇怪的光景么。 「等等,太松了哟?」 「啊,抱歉。」 道歉之后重新将布紧紧绑上去……不管怎样还是很难斟酌力度啊。 「那么转十圈了呢。」 自己宣言之后立夏也咕噜咕噜地转了起来……十圈了。 「啊呜……晕头转向的。」 立夏嘟囔着,斜向踏出了步子—— 磅哒 光是一步立夏就漂亮地倒地了。整张脸都陷入了沙地。 「……give up.」 卧倒在地的立夏如此宣言道。这时十夜已经跑了过去帮立夏起身了。因为立夏并没有受身(注:关于这个是啥去问问度娘就知道了,虽然我觉得大家应该都知道……)所以她的脸沾满了沙子……不过因为蒙眼布的关系并没有沙进到眼睛里,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将布解开之后立夏看着十夜,啊哈哈地苦笑起来。 「晕倒了。」 「提案的本人一步也走不了是怎么回事啊。」 十夜一脸呆滞地看着对方。 「啊哈哈。」 嘛,本人觉得开心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出场了!」 干劲十足地葵握住了球棒。 「那让我来缠上布。」 立夏过去用布蒙住了葵的双眼。 「那么,我上了哟!」 说着葵便当场咕噜咕噜地转了十圈……然后她便向着稍稍右偏西瓜一点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小葵再向左一些!」 「嗯,左边!啊啊偏过头了!」 「不对,再 往右边!」 立夏和真白老实地给出了指示,而十夜则给出了虚假的指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三人的指示,总之葵倒是摇摇晃晃地一点点接近了西瓜。 『……没有听呐。』 黑衣的声音响起。 『她没有听从咱们的指示,但是看上去却听从了别的指示。』 十夜并不理解黑衣的话的意思。她是在说,除了给出方向指示的四人以外,葵还从谁那里得到了指示吗……耳朵上带着无线耳塞吗?可是应该不至于特地为了劈西瓜而做到这步吧。 「就这样直走哟小葵!」 「嗯,再走两步!」 就在十夜思考着那种事的时候,葵已经确实地接近了西瓜,就在它前面停住。正正地站在西瓜前面。不容分说地挥下了球棒。 咕唦 挥下的球棒一击命中了西瓜,赤红的果肉随之四处飞散。 『没有联想到什么嘛?』 黑衣的声音响起……说起来十夜想起了黑衣之前说过的事。圆形的东西被一击敲碎,红色的东西四散而出……十夜联想到的就只有唯一一个光景,由是心头冒出了一阵像是咬了黄莲似的苦涩感。 「……想起了讨厌的东西。」 十夜不由得嘟囔道。 『呼唔。』 黑衣的声音像是在思考一样。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看来主人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呐。』 「……?」 「成功了!」 就在十夜歪起头来的时候,劈中了西瓜的葵摘下了布并欢呼了起来。而真白和立夏则是跑到葵那边祝福她。 「那么,咱们也过去吧。」 「啊啊。」 结果十夜还是不知道黑衣的意图,就这样随着那两人之后过去了。 分吃完葵劈开的西瓜后自然要去游泳。约定好日落西沉的时候在遮阳伞底下集合后,大家就自由行动了。大概是对游泳很有自信吧,葵宣言道要去远泳,而真白则是借来了滑板陪着葵去。黑衣以打算适当地散步一下为由,在跟十夜去的许可之后便沉到了海里面去了……似乎谁都没看到这一情景。 「十夜君打算稍微休息下吗?」 突然间传来了立夏的声音。 「啊啊,嗯。」 十夜哪里都没去,就坐在遮阳伞的荫凉下。 「因为出发的比较早所以就想休息下……姑且行李都是放在这里的,直到有谁累了回来之前总得有人留着看守吧。」 「这样啊。」 「立夏呢?」 「我也想要稍微休息一下。因为觉得去游泳之前补充一下水分比较好呢。」 立夏晃了晃手上的塑料瓶后便坐在了十夜旁边。还想着她怎么没有跟葵她们在一起,看来是买水去了。 「西瓜,很好吃呢。」 「是呢。」 虽然西瓜并不冰,又被球棒劈成各不相同的形状……即使这样十夜还是觉得非常好吃。又甜又鲜嫩的果肉,让十夜完全忘记了被黑衣钩起的讨厌联想。 「甜味也很足,结果不是挑了个很好的西瓜么?」 「嗯,好不容易来一趟旅行,所以稍微豁出钱去了。」 立夏哎嘿嘿地笑了起来。西瓜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好越贵的。 「西瓜的钱,让我来出吧?」 既然立夏说的是豁出去,那应该还是付了和西瓜味道相应的金额吧。 「哎,不用了。」 立夏像是吃了一惊一样看着十夜。 「可是我也吃了,而且还津津有味的。」 「不用啦。我也是想买才会买的。」 立夏毫不退让。 「可是你看……本来你还得付住宿费啊。」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旅馆,不过他们选的也算是个价格与质量相应的旅馆。即使说不上很贵但对高中生而言也是笔挺让人头痛的金额。 「这么说的话十夜君一样哟。」 「我的话没关系啦。」 因为有退魔省那里来的报酬。虽然是笔挺可观的金额但十夜也不怎么想用,要用还不如为了立夏而用。 「我也没关系啦。因为能自由使用的零用钱多了不少呢。」 「是这样吗。」 「嗯,最近零用钱的金额增加了所以还很充裕哦。」 「呵,因为成绩上去了?」 正好最近之前就是期末考试。 「不是哦。」 然而立夏摇了摇头。 「总觉得生活费突然充裕了很多。和至今相比轻松了很多所以母亲也很高兴呢。所以给我的零用钱也变多了。」 「!?」 灵光一闪的,十夜明白了其中的理由……完全明白了。生活费多出来的理由,十夜很清楚。那只是,单纯的因为会消耗生活费的人消失了而已。而且恐怕那个人消耗的生活费还远远超过了其他家人。 「立夏觉得……高兴,吗?」 「哎。」 「不你看,零用钱增加了。」 「……?」 立夏歪了歪头。 「很高兴哟?」 单纯的,没有不高兴的理由。母亲不再需要勉强自己,生活也更加轻松了。 「是,是吗……」 十夜也明白,这个回答和他过去所期望的回答并不同。立夏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有别的高兴的理由。 「呐,我……是不是该高兴呢?还是说,哭出来比较好呢?」 十夜回想起当时那个不知所措的表情。 可是如今的立夏,却不曾记得那种事。 「十夜君,怎么了?」 「不,没什么。」 十夜适当地露出笑容想要蒙混过去……明明不可能完全蒙混过去的。因为这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内心中的事啊。 「……呐,立夏。」 十夜忍不住开口了。 「嗯,怎么了?」 那个反问的表情里面,果然找不到一丝忧郁。 「假如,假如啊……」 「嗯。」 「我将立夏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弄坏了话会怎样?」 十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种问题……即使询问如今的立夏也没有意义,其答案也没有丝毫价值。再说站在如今的立夏的立场来看的话,这个质问本身就意味不明。 「我想会打听理由吧。」 然而立夏已经回答了。 「因为,十夜君是不会毫无理由的就做那种事的吧。」 说着,立夏露出了微笑。 「……即使弄坏的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吗?」 「嗯。」 对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想一定会觉得很伤心,不过我相信十夜君。」 「……」 「那些人的时候也是,虽然因为被疏远了觉得有点寂寞……不过那时也为了不将我卷进去吧?」 为什么反而会露出一副对不起的表情啊……立夏明明,什么罪都没有。不管是遭受不幸,还是疏远了立夏……明明全部都是十夜的责任,明明全部都是十夜的选择。 「所以首先会打听一下理由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什么的。」 而在那之后肯定会……十夜已经明白了。 「立夏还真是好人啊。」 十夜尽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发出了嘲弄似的声音。 硬是将嘴唇翘起,让对方看到自己那戏弄似的笑意。 「感觉在被欺诈的时候也会说同 样的话呢。」 「……不要把别人当笨蛋啊。」 立夏的脸颊鼓了起来。 「……只有对十夜君才这样哟。」 接着,立夏小声嘟囔了一句。 「说起来,该有谁回来了吧。」 立夏的那句话,十夜就像平时一样装出听不见的样子。 「不是还没有么。」 「立夏不再去游一下泳吗?」 「嗯,再稍微休息下。」 「是吗。」 她所相信的对象,可是最差劲的家伙啊。 「有点累了啊……嗯,好久没游过这么远了!」 那是一个远离沙滩的满布岩石的小岛。在这上面,葵睡在地上仰望着天空。虽然身下是如同字面意义一样的、凹凸不平的岩石面,不过身体实在是累得顾不上这种事了。而她周围也看不见途中就分开了的真白的身影。 「是呢,不好好休息的话回去的时候就危险了。」 沙滩上行走的路人已经成了难以看见的小点。今天的波浪虽说比较平缓不过要游过大海的还是得消耗不少体力的。 「啊,对了。劈西瓜时候的指示谢了呐。托你的福漂亮地命中了呢……哎,好狡猾?可是你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没问题啦。」 啊哈哈地笑了起来。 「……嗯,超尽兴的呢。果然我也觉得那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会比较好。这趟旅行不是个挺好的契机么。」 葵的表情看上去相当愉快。为了他人而奉献自身,她脸上的就是为此而满足的表情。 「是呢,所以在这趟旅行结束之后……嗯,就这么干。那样的话一定大家都会幸福的。」 在太阳完全沉没之前五人回到了旅馆。首先是回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到了晚饭的时候则过去宴会场就餐。加入了大量海鲜的晚饭毫无疑问获得了全员的好评。(注:这里的宴会場是指一般动画里学生去修学旅行的时候,一群人正坐着就餐的那种大厅,更具体的话上日站wiki看图就能明白了) 「……呼。」 十夜深深地吐了口气。让疲劳的身体浸没在热水之中实在是非常的舒适。晚饭过后自然就是去洗澡的时间了,于是男女便分开前往了浴场。虽然只有一个人去浴场感觉有点寂寞,不过正好可以冷静一下也不算坏事……就算是十夜,一整天被女生包围住还是会觉得疲倦的。 「这么广阔感觉也不赖啊。」 十夜的运气不错,现在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客人……还是说都去了露天浴池那边了呢。这间旅馆有两个浴场,一个是大浴场还有一个是露天浴池,而且不管哪边都是温泉。大浴场的话是分时间带男女交替使用的,而现在正是男用的时间……如果不是的话如今在这间旅馆里留宿的就全部都是女性了。嘛,应该是偶然吧。 十夜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悠悠地沉入了温泉中。和黑衣不同,十夜并不讨厌洗澡。不如说这么舒服的事不管来几次都完全没关系吧。 「交替之后再去露天浴场泡一下吧。」 十夜还想到了这种事。 「看一下夜间的大海感觉也不赖。」 「唔,不赖哟。」 「是吗。」 「黑夜中灯塔的明光可是相当不错的亮点呐。」 「呵。」 十夜开始想象。夜间海上的灯塔不过是非常简单的光景,但即便如此,浮现在脑中的景象还是颇有意思。 「……说起来,为什么你家伙会在这。」 「最近主人还真是相当冷静呐。」 不知何时来到自己旁边的黑衣一脸无聊地说道。 「……想要怒喝的话即使现在还可以。」 不管怎么说都已经习惯了,还有就是因为温泉太舒服了吧。或许还有浸在水中露出的肌肤也也不多的缘故吧。 「然后呢?」 「三人都已经出去了。」 「嘛,毕竟是这种时间了。」 十夜去浴场的时间比起另外四人要迟了一些,而到现在也没经过多久……不过十夜想,从女生入浴的时间来考虑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吧。考虑到血冲上头的话确实也没法长时间留在温泉里。 「不过,咱因为觉得还不够就留下了。」 「也对呢。」 对黑衣而言只是二、三十分钟的话是完全满足不了的吧。 「然后呢,难得主人也在,就过来太浴场这边享受了呐。」 「啊啊是吗。」 还真像黑衣会有的想法。 「要是有谁来了的话怎么办啊。」 从常识来说会这么吐槽的吧。 「暂时谁都不会来的哟。」 黑衣淡然的说道……总感觉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啊,老是做这种会给旅馆造成困扰的事……」 「难得的旅行,不要说这种死板的话嘛。」 「……哈啊。」 嘛,又不是事关生死的大事所以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那么,你满足了么?」 如愿以偿的来温泉了。 「唔,大满足呐。」 黑衣嫣然一笑。 「怎么说呢,并不单单是传到肌肤上的热量呐。泉水的成分对身体也很好呐,能让肌肤光滑起来,立夏她们也很欢喜呢。」 虽然十夜不大在意不过果然对女生来说这点比较重要吗。 「就这么一直待在水里也不错呐。」 「……说起来你家伙是不会血冲上头的啊。」 大概皮肤也不会起皱吧。 「对了,主人哟。」 「什么啊。」 「没什么,因为主人好像完全忘记了,所以觉得需要给一个忠告呐。」 「忠告?」 「唔,因为咱很为主人着想的呐。」 虽然完全不知道为啥这家伙敢这么说出口。 「要不要杀葵,主人有好好地考虑过了吗?」 「!?」 明明就在温泉里面,背部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突然说些什么……」 「完全忘记了的样子呐?还是说,那种事一点可能也没有所以也没有考虑的必要,直接丢到一边去了?」 「那是……」 「要是有认真考虑过的话,主人对咱的坏心眼肯定是会更加生气的呐。」 是在说劈西瓜的时候的事吧。 「因为想起了跟立夏一起度过的日子,就将一切的一切都忘掉了呐?」 「……咕。」 可以用于反驳的话,十夜完全没有。 「可是,还没到马上要决定的时候……是这样吧?」 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句话。 「唔,并非马上要决定。」 黑衣坦率地承认了。 「但是,主人对立夏的思念就只有这种程度了嘛?」 「什——」 「确实葵是真白的朋友,是朱音的妹妹,是主人的后辈呐……因为是熟人所以不想怀疑她嘛?不想考虑要不要杀死她的事?」 「那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可是明明就杀死了立夏的父亲嘛?」 「咕!」 十夜有种被泼了一头冷水的感觉。 「要说关系的话,那个男人反而是更亲近的人吧?」 「那家伙是……」 「憎恨嘛?」 「……是啊。」 「为什么?」 「那种事……」 无须回答。 「不是那种拙劣的理由,实际上主人是那个才对吧?因为那个人阻碍了主人所期望的立夏的幸福,所以就杀了他……那么现在的状况就符合主人的期望嘛?」 「肯定是……不可能的啊。」 那个地方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处,这点是肯定的。 「那么主人要做的事,不就是尽快解决这种状况么?」 「……啊啊。」 把恢复了立夏记忆的人找出来,然后将其排除掉。不这样的话,要不断重复消除立夏记忆的可能性就会残留下来。 「那,如今最可疑的是谁呐?」 「……葵。」 就像是呻吟般说出了那个名字。 「可是,因为可疑就要杀掉吗?」 「咱可没这么说哟。」 黑衣耸了耸肩。 「田中也说过吧,保险呐。并非要确实杀死对方,只是给主人提供了选项而已,这点还是不要忘记比较好。」 但是,黑衣又继续说道。 「要选择那个选项的话,有着相应的觉悟是必要的,主人也知道吧?」 所以才是忠告。为了让十夜在那个时候,能够抛开胆怯下手。 「我知道了……会考虑的了。」 「唔,那就好。」 黑衣嫣然一笑。 「但是时间不多了哟?假如咱是对方的话,在这趟旅行结束之后就会直接下下一步棋了。」 黑衣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毫不遮掩的裸体随着水花显露出来。无意识间十夜便移开了视线……虽说习惯了但到底还是无法直视对方。 「咱还要去露天浴池那边享受一下,那么走了。」 黑衣就这么堂堂正正地从出口离开了。还是一如以往喜欢乱来的家伙啊。 「……哈啊。」 叹了口气。结果十夜只是在一味地逃避而已……不如说很可能是在高兴。能拖延的话就尽量拖延,毕竟十夜可以因此和立夏在一起啊。 「那种事,明明是最糟糕的情况啊。」 杀死不认识的人,和杀死认识的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别。 但是不管哪边, 都是将人类, 都是将生命, 杀害的行为,这点是不会变的。这么一来的话,认为两者之间存在优劣之分的自己不是很奇怪么……就像个白痴一样。然而两者是不一样的。 就算在语言上是一样的,但人类正是有着优劣之分的存在。比起杀死不认识的人,杀死认识的人绝对要痛苦得多。 当然,反过来的情况也是有的。比起不认识的人,杀死认识的人反而还远远轻松得多的场合也是有的。 结果,人命的价值还是会因人而变。不管他人说了些什么,都无法作为参考。 对十夜而言,立夏的生命比谁都要重要。 对十夜而言,陌生人的生命并非无关紧要……但是为了目的的话,并非不能割舍之物。 对十夜而言,立夏父亲的生命并非无关紧要……但是积累下来的怨恨压过了一切,他的生命也就不再重要。 那么,对十夜而言葵的生命又如何呢。 重要吗? 不重要吗? 至少十夜并不认为不重要。她是真白的朋友,是朱音的妹妹,是十夜的后辈,更是和立夏亲近的后辈……仅仅因为可疑什么的理由就要杀掉,她的生命并没有轻到如此地步。 但是,十夜也不觉得她的生命很重要。从与她相遇开始交往的时间绝对算不上长。即使经过的时间并非全部但也是一个基准。以这个基准来看的话,和葵交往的时间也不过仅仅数周而已。 然而最重要的是, 她的生命比立夏的要轻。 唯有这点绝不会动摇。 二者之间要选择哪个……十夜完全没有必要踌躇。 「……哟。」 「欢迎回来。」 对于来到自己房间的朱音,田中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迎接。平时的话大概又会为了朱音的来访而叹息吧,不过今日倒是盼望着她的来访……不过面前的朱音的表情实在不怎么样。 「如何,久违的老家之行。」 「……超糟糕的。」 朱音吐出了一句回答。这几天里朱音回去了老家一趟……经过了五年左右之后的归乡。回去的理由是为了调查妹妹葵的事情。朱音所说的觉悟似乎就是这件事,不过田中目前还没听说过详细的情况。虽然之前曾对说着「全部调查完之后再告诉你」的朱音蹙眉来着,不过果然还是觉得那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情报源了,于是最终硬是调整了朱音的职务日程给她空出了一段长期休假。 「你那边怎样?」 「从监视来的联络来看似乎没什么异常。也没什么显眼的行动,看起来只是在很普通地享受旅行而已。」 「……是吗。」 表情丝毫未变的朱音就这样坐在了沙发上。 「那么,这次可以让我详细地听一下了吗?」 就像是配合对方似的,田中也坐了下来。 「太糟糕了。」 朱音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是指跟令尊的争吵吗?」 「出乎意料只是普通的出来迎接而已……虽然被训斥了呐。母亲出来的时候还流出眼泪来了。」 「那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么?」 「或许吧。」 明明如此,还是像吐出暴言似的说道。 「那家伙仅仅只是父亲而已。」 「?」 田中歪了歪头。朱音则继续说了下去。 「那家伙变成仅仅只是父亲的存在了啊……家里的使命什么的全部忘光了,呐。变成了虽然有点严厉,结果还是普通地想念着女儿的父亲啊。」 「我还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以不是说了么,太糟糕了啊……全部都消失了呀。跟我家老爸的记忆有关系的种种资料,呐。」 「哈?」 「本来还想着顺便带回来的灵刀什么的全部都漂亮地消失了啊……那里已经成了随处可见的普通神社了啊。」 「……稍微,请让我思考一下。」 就像是要消化朱音的话似的,田中将手抵在了眉间。 「就是说,能作为线索的东西包括你双亲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 「啊啊。」 「……那种事有可能吗?」 「如果说修正来海立夏的记忆也是那家伙的话,也不是说不过去。」 毕竟已经有前例了。 「不能解开施在你双亲上的术吗?」 「至少我是办不到……对我那边的人来说也很困难吧。」 「就是说,结果不得不依靠你的记忆了?」 「……抱歉。」 朱音很罕见地说出了谢罪的话。 「白费功夫了啊。」 「不,已经很好的取得确认了。」 田中苦笑道。 「看来令妹似乎是打算动真格的呢。」 「天知道呢。」 朱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家伙才不会考虑到这么深的事。」 「是这样吗?」 「啊啊。」 朱音点了点头。 「想起来的话那时候也是呢。」 因幡朱音出生于一座从久远前便延续至今的神社。父亲的性格非常严格,基本上不会让朱音看见自己的笑容。自朱音懂事起,父亲为了让她继承家中的使命便让她进行了各种各样的修行。那里面也包 括了空手格斗术,刀弓的使用方法,还有各种各样的术式的实践学习。 朱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得不做那些修行。虽然说是家中的使命,但那个使命的内容父亲并没有告诉朱音。只说了,当她正式继承使命的时候就会告诉她了。 即便如此,对于那个使命朱音还是能察觉出一些蹊跷的。 「我家里的神社深处有一间打不开的房间。虽然有着像是门一样的东西不过却没有插入钥匙的锁孔。而且即使是当时的我也能理解那上面施上了好几重封印的术。」 「守护那里面的某个存在就是你家的使命吗?」 「那是为了守护还是不让别人靠近就不知道了。」 对父亲的逆反心理也是从那个时候萌生的。作为巫女的——不,应该说是作为真正的退魔师的修行并没有辛苦到受不了的程度。但是从儿时开始就一直认为是守护人的术,直觉却告知自己那根本不是那样的东西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失望的吧。父亲严禁朱音将修行得到的技术示人……那大概是为了不让修行所要守护之物被外界得知吧。 「那还真是非常慎重呢。」 「老家的土地上本来是有恶灵骚扰的,不过当时也只是在形式上祈神消灾而已。恶灵本身是真东西,所以之后大概是退魔省过来处理了吧。」 「之后你就开始反抗了吗。」 即便如此朱音在表面上还是没有反抗。毕竟自己身体力行所得的东西是货真价实的,那时只是想着跟父亲走不同的道路就好了。 之后在朱音十岁的时候,妹妹出生了……妹妹被取了葵这个名字。 「那可是很可爱的妹妹哟。我还经常央求母亲让我照顾她呢。」 「还真是难以想象呢。」 「乌路赛。」 那时候还是关系很好的姐妹。就像是要弥补上年岁的空白一样,葵总是粘着朱音,而朱音也寸步不离葵……直到葵五岁的时候。 「那时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谈话了,也可以自己四处走动了……那家伙是好奇心很强的性格。那时候只要稍微移开视线就擅自跑到别处去了,我也觉得有点棘手呢。因为我家的神社是建在高台上的,从筑地出去之后四周就是森林了。在那段长长的阶梯上踩空了的话搞不好会死,所以把小孩子放着不管的话是很危险的。」 当然那时候是好好地注意着葵的。即便如此还是敌不过那个年龄的小孩子的好奇心……那天朱音也是在寻找着自己分神时就不见了踪影的葵。可是不管怎么搜索都看不到她。筑地外已经彻底搜索过一遍了,之后才察觉到搞不好是反过来。 「于是我就跑到本殿去了。去到那间禁止进入而且无法打开的房间后……我终于发现了妹妹。」 然后朱音便松了一口气了。她训斥了葵为什么跑到这么深地方,还问了葵是不是搞了什么恶作剧。在得知葵似乎什么都没做之后,朱音便解放了葵。然后为了以防万一,前往了母亲那里报告的朱音也跟母亲确认了一些事。 「在本殿里祭祀着的是御神体。那不过是一面古老的铜镜,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那只是按照建立神社的形式用作装饰的东西吧……总之我确认了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姑且还有在那间去打不开的房间前面看见的事。」(そして一応開かずの間も見ていくことにしたんだ) 本来那个时候朱音完全没考虑过那间打不开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那里并不是想要打开就能打开的地方。毕竟那至少不是五岁儿童能够进到里面去的地方。 「打不开的房间还是打不开的房间。但是我在门前面见到了碎片。那是小小的,看上去像是古老的梳子的碎片。」 为什么那种地方会有掉落那样的东西呢,当时的朱音并没有深思。毕竟门还是好好的关着,术的封印也毫无变化。 但是一段时候之后再次去找葵的时候,朱音看到葵的手上拿着一把梳子。拿着那把顶端有些破碎的梳子的葵,当时在自言自语着。看上去就像是在愉快地跟看不见的某人对话一样。 「嘛,毕竟是小孩子,就算是跟想象出来的对象说话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啊啊,所以我没对那件事感到什么疑问……但是,她手上的梳子则另当别论。那可是相当古老的东西,古老到只要稍加力气握着就会碎掉。」 而且出声呼唤葵的时候,她马上就把梳子藏起来了。当时朱音的直觉生效了。那把梳子不就是打不开的房间里的东西吗。 「当然没有办法确认……但我是如此确信的。」 天生的直觉。它让朱音确信了。然而这件事朱音并没有告诉别人。朱音没有告诉过双亲关于自己的直觉的事,因为她不知道父亲会怎样处置葵。 「所以我只是观察着葵的情况。」 朱音就这样不为人知地观察着葵的变化。首先在视线之外的时候自言自语的情况增加了。最初的话因为是孩子所以觉得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但要是被人看着的话自言自语的频度就会减少。并非不再自言自语了,而是在朱音他们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自言自语……简直就像是接受了某人的知惠一样。 而且还微妙的伶俐起来了。孩子是会成长的,双亲自然会为葵的成长而感到喜悦,但朱音却察觉到违和感。与其说是头脑变好了,看上去倒不如说是从谁那里得到了建议。或许那是对葵过于挑剔的看法,但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贯彻自己的意见。 「没有调查过令妹持有的那把梳子吗?」 「好像是在我调查之前就扔到哪里去了。那并不是孩子能够藏起来的东西,所以算是个不错的判断吧……嘛,就我调查的捡来的碎片来说,那不过是古老的梳子而已。在那之上到底凭附着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凭附,吗?」 「啊啊,我觉得是本来凭附在梳子上的什么凭附到了葵身上。」 「没有错吗?」 「啊啊,凭附着什么这点肯定没错。」 朱音说道。 「嘛,不过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直觉主要是用来确认的啊。虽然可以确认浮现出来的念头是否正确,但并非说可以明白是什么离谱的事。毕竟可以确信的东西完完全全都是我可以想象的范围之类的事啊。」 即使说石头飞过来的时候可以得到是否命中的确信,但本身去无法预想石头会飞过来……换句话说,只要石头不飞过来的话,不管怎么绞尽脑汁也不会获得确信。 「虽然我的直觉也发挥得不大稳定,不过一起度过了数年的话还是能确认各种事情的。」 「到底确认了什么能让我听一下吗?」 「……啊啊。」 朱音考虑过关于凭附在妹妹身上的东西的事。 那是恶质的东西吗——是。 有帮助她的方法吗——是。 自己能办到那种事吗——否。 由父亲来做的可能性呢——否。 那是会对世界造成威胁的存在吗——是。 「那是会对世界产生影响的、恶质性的存在,但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就不知道了……虽说如此,也不是毫无办法。」 「要是无视救助令妹的方法的话,呢。」 「啊啊,只要杀死妹妹的话就能解决了。」 然而朱音无法对妹妹下杀手……虽然无法下杀手,但凭附在妹妹上的可是会加害世界的存在。光是明白了这点,朱音就不得不心怀彷徨与妹妹拉开了距离。 「没有考虑过跟令尊谈一下的么?」 「最初是考虑过的……不过,忽然想到了。那个对使命无比忠实的老爸,会怎样对待那个妹妹。 老爸和你一样,可是忠实地确信着使命的啊。」 如果无法单独救助妹妹的话就会马上杀死她。因此朱音没有告诉父亲这件事,更是反抗了。 「结果我离家出走了。我无法杀死妹妹……也无法拯救她。留在那个家里也只会让自己更加讨厌那个无力的自己而已。」(あの家にいると自分の無力さを嫌でも見せつけられる) 「原来如此,之后就加入了退魔省吗。」 「离开了的话说不定就能下定杀死妹妹的觉悟,我是这么想的,不过结果我还是办不到的样子啊。」 因幡朱音决定了要成为正义的朋友。正义的朋友就是拯救他人的存在。 「有一件,想要问的事。」 「什么?」 「虽然你说要拯救妹妹,但令妹自身的意志又如何?我并不觉得她认为自己处在要被拯救的立场。」 「啊啊。」 朱音点了点头。 「葵似乎是把凭附着自己身上的东西当成了守护灵一样的东西。当然不会认为那是恶质的存在吧。」 「实在很棘手呢。」 「啊啊,在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对那家伙而言就像是另一位亲人一样的存在……说不定还是在这之上的存在。」 应该是成了这样的一种关系了吧,朱音是如此考虑的。 「你认为那个有什么目的吗?」 「虽然那家伙说是老家的使命……可恨的是那个使命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即使去调查,线索却消失了。 「不过嘛,那个使命只是权宜之计……不,那个使命看来是跟我们所察觉的相去不远了吧。」(いや、その使命とやらがあったから察知してやってきたというのは正しいんだろうけとな) 「神咲同学……不,是黑衣小姐吗。」 「看来是跟我家的使命有关啊,那个怪物。」 为了那个使命应该是布下了警报之类的东西吧。那么当黑衣的封印解开了的时候就会察觉到,而葵则为了自己的目的来到这里。从黑衣觉醒到葵到来的这段空白期来看,应该是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了吧。 「那么,有什么方法吗?」 「什么?」 「拯救令妹的计划。」 「……」 朱音陷入了沉默。 「……没有吗。」 田中直勾勾地盯着朱音。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过啦……可是回到老家我的盘算就全部落空了。即使假如我认真地想要去杀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杀死她。虽然说不定是因为以亲人为对手所以大意了,但即使这样老爸是个高超的退魔师这点还是不会错的。能如此干掉那个老爸的本领,我简直就无法想象。」 「是呢。」 田中也表示同意。 「从现状来说很难随意出手呢。假如胡乱出手的话我们也会遭到同样的处置吧,那样就毫无办法了。从现状来说除了你的证言之外就没有确实的证据了,要调动全体退魔省实在是很困难。」 「……不行吗?」 「不行。要是状况本身没有什么变化的话。」 葵还没有做出什么显眼的事。即使是立夏记忆的事件也没有证据指明那跟葵有关。 「直到她行动之前都只能等着吗?」 「哎,不过肯定很快就会行动了吧。」 田中怀着确信回答道。 「早安,十夜君。」 「早安……虽然已经快中午了。」 因为前一天闹过头了所以立夏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十夜因为体质的缘故,身体并没有多疲劳所以就先起来了。葵和真白则还在睡着。葵在过了午夜之后还是打闹着,陪着她的真白自然也没法早起 「啊咧,黑衣同学呢?」 「去洗澡了。」 她说了早上去洗个澡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 「黑衣同学还真喜欢洗澡呢。昨天也很迟才回来。」 「嘛算是吧。」 虽然十夜在那之后也泡了三十分钟左右,不过黑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那之后一小时左右的事了。 「在家里也这样吗?」 「嘛,会泡两小时左右吧。」 「好厉害,总觉得会泡胀呢。」 立夏像是觉得很好玩似的笑了。 「是呢。」 「……十夜君,没什么精神呢?」 「哎?」 不由得吃了一惊。 「怎么突然这么说?」 「总觉得,表情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立夏。」 「什么?」 「不,那个,太近了。」 立夏的脸近到只要随便一动就能互相碰到。在这种距离之下即使不想也会不由得盯着对方的嘴唇。 「只是探热的话没必要靠这么近吧。」 「因为还想顺便确认下十夜君有没有说谎。」 「说谎……」 「真的只是累了吗?」 所以才说,没法骗过交往了很久的青梅竹马啊。被强行带到游乐场的时候也是,明明应该瞒过去了立夏却还是察觉到。 「真的。」 「真的?」 「啊啊。」 十夜点了点头。 「……骗人。」 立夏的脸颊「噗」的一声鼓了起来。 「啊。」 十夜察觉到了。 「不我说立夏。」 「……什么。」 没有察觉到的立夏向着十夜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边的人正在看着立夏……而且对方还很努力地想要躲起来。 「继续下去也没关系哟?」 「……让我考虑一下。」 「不、不不不是的,这是——!」 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望着这边的葵和真白,立夏慌慌张张的摇起手来。 「我跟十夜君并、并不是那种关系,虽然只是青梅竹马虽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想成为那之上的关系……总之不是的——!」 「不我说,冷静一下。」 后半部分十夜当作了没有听到。 「让十夜前辈和立夏前辈两人去房间里比较好吗?」 「所以说不是的——!」 「又来了~」 一脸愉快的葵凝视着红着脸否定的立夏。 「……」 这样的葵又望向了十夜。 她除了普通女生以外还有另一面吗,看上去又并非如此。 第二天是自由行动。想游泳的人就去大海,想散步的人就去散步。因为明天就要回去,估计一早上都得花在结账离店上,于是就得出了今天要节制一下的结论。 「结果立夏前辈没有跟过来呢。」 「那不是因为葵捉弄过头了么。」 因为没有游泳的心情,所以十夜选择了散步顺便物色一下土产。嘛虽然双亲的那份并不需要……不过姑且还是打算买上田中的那一份。 葵跟着十夜,而立夏则留在房间里休息一下。真白以照顾立夏的形式留了下来,黑衣则是洗澡尚未回来。 「明明是来海边结果只有第一天才游泳了啊。」 「享受的方式因人而异啦。」 虽然是这么说。 「那,前辈要买什么?」 从旅馆出去走一段距离就到的商店街上有一大排土产屋。然而不管哪里都是些古老破旧的店,让人怀疑那些店是否真的还在营业。 「嘛就是馒头啊曲奇啊之类没什么好非议的东西吧。」 加上地名就好了。 「还真是没什么好非议呢。」 「就算接受了占地方的东西也只会困扰吧。」 十夜个人认为土产的话只要食物就好了。直接受拜托倒是另当别论,但即使买了占空间的东西,接受那方只会觉得困扰……因为是别人那里接受的东西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扔掉。 「可是这样的话马上就能决定了吧?」 「本来就打算逛一两个小时就回去,适当地在周围走几圈就行了。」 「是这样吗?」 「也不能把立夏放着不管啊……除了土产之外再买些甜食过去吧。那样基本上就会恢复心情了。」 本来十夜就没对这个场所抱以什么期待。十夜不过是因为需要一些冷静的时间才选择了外出。葵也跟着来倒是预料之外,但拒绝她的话也未免太不自然,所以只好答应她了。 「还真清楚立夏前辈的事。」 「因为是青梅竹马啊。」 所以互相都很清楚对方的事。 「前辈应该是喜欢立夏前辈吧。」 「什——!?」 葵突然就说出了预想外的台词。 「立夏前辈也喜欢十夜前辈呢……为什么不交往?」 还真是直球啊。嘛,十夜也不是察觉不到立夏的好感,周围的人也是一样的吧。 「我和立夏只是青梅竹马……就像是兄妹一样而已。」 「骗人。」 葵说道。嘛,十夜也不认为对方会直接相信。虽然想着要是能适当地蒙混过去就好了……不过葵完全没有接受的意思就是了。 「是吗?」 「是啊。」 紧咬不放。 「……坐下来说话吧。」 正好视界里出现了一间小小的茶馆。葵也像是同意了一样坐在了店前的长椅上,要了两份茶和团子。 「真美味。」 「嗯,很美味。」 两人只是陈述了送入口中的茶和团子的感想。要是正中十夜下怀让话题这样偏过去的话就好了。 「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 看来并不顺利。 「十夜前辈不和立夏前辈交往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没有啊。」 「明明有。」 葵似乎一开始就没有听人说话的打算。完全没有在意这边的意见,只是一味地将想说的话全部从肚子里面吐出来。 「不然的话两情相悦的两人根本就没有理由不结合在一起。」 「所以说……」 「只要那个理由不在了两人就能在一起了。」 就像是怀着确信般的声音。 「所以没有了的话会比较好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得不如此回答。十夜心中那份怀疑葵的感情,已经转为了确定这个词了……而且葵也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十夜の中で真白に対する疑わしいという感情が、確定という言葉にとって代わりそうになっている,目测这里的真白又是作者手滑) 「葵……」 「因为杀了人,所以没办法喜欢吗?」 「!?」 葵说出了决定性的话语。 「黑衣前辈是食人的妖怪……十夜前辈就是她的主人。」 「……」 「我全部都知道哟。」 说着,葵笑了。如同平时那般,感觉不到任何恶意的、纯粹的笑容。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要突然摆出一副可怕的表情啦。」 葵苦笑起来。 「我也没有跟前辈吵架的打算啊。」 「那么,到底有什么……」 目的——葵就像是要将接下来的话堵住似的,将食指放在了十夜嘴前。 「那个暂时还保密一下。」 「什——」 「前辈只要再稍微跟立夏前辈享受一下就可以了。」 「……即使你坦白了这种事?」 「嗯。」 即便如此葵还是点了点头。 「还是说十夜前辈就这么轻视立夏前辈吗?」 「……不可能是这样吧。」 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 「虽然我也有烦恼着的事……但我希望前辈能做一下心理准备。要是全部都说出来的话十夜前辈的意识就会跑到那边去了吧。」 所以葵只说了那些十夜已经知道的事实而已。 「葵你,到底想做什么?」 十夜混乱了。干脆地将事实挑明之后,居然还说希望十夜能跟立夏继续享受旅行。 「只是觉得两情相悦的两人能在一起会比较好。」 葵嫣然一笑。 「那样一来,我也会觉得幸福。」 「……所以说,我不懂啊。」 对十夜而言简直就像不知所谓。 「我知道的哟……在不远的将来呢。」 就像宣告话题到此为止一样,葵从椅上站了起来。 那之后在茶馆买了些作为土产的团子回去的时候,立夏的情绪已经好转不少了。看来留在房间的时候已经充分地冷静下来了。在吃了十夜买回来的之后,情绪更是完全恢复到原状,那个闹别扭的表情已经不翼而飞。 「黑衣同学还没有回来呢。」 因为快到时候了,所以也就说起了该去吃午饭的话题,然而黑衣却并不在房间内。大概是还没有洗澡回来吧……到底泡了多久啊。嘛,因为是自由行动所以也不是说要责怪她…… 「试试打电话吧?」 「毕竟是在洗澡所以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嘛,姑且试一下吧。」 十夜取出手机从房间出去了……虽然也没有特意出去的理由不过似乎谁都没有怀疑这点。 走廊上正好空无一人,不过以防万一十夜还是将手机摆到了耳边。当然并不是通话……取而代之的是默念。听到的话就回答吧。当然,十夜无法像黑衣那般能够使用念话。不过既然是黑衣的话这样也就能通信了吧,十夜如此确信。 『怎么了呐?』 答复来了。从状况而言虽是幸事,但这样通话总觉得有点微妙的感觉……要去吃午饭了是时候回来了吧,总之十夜还是先这么传达过去。 『唔,是吗……那么姑且回来一趟吧。』 黑衣简简单单的就同意了。因为对方没有如同自己想象那般发牢骚,所以十夜也就带着些泄气的感觉将手机放下了。 「说起来主人。」 自然声从正后方传来。 「做好觉悟了嘛?」 十夜回过头看去,看到了笑嘻嘻的脸孔。 「为什么会在这啊。」 「不是说让咱回来嘛?」 就像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对此十夜扶着额,叹了口气……因为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发怒也没用。十夜决定无视那道默默看着自己的视线。 「呐,主人哟。」 「……什么啊。」 「不回答咱的问题嘛?」 「……」 保持着沉默的十夜向着门投以视线。这里就在房间的正前面。 「那么稍微离开一下就行了呐。」 这么说着的黑衣像是在催促十夜似的也将视线投在门上……十夜理解了她的意思。没有办法,十夜只好打开了门把头探了进去。因为这个声音,正在聊天的三张脸孔都转向这 第五章 他与转校生的选择=两人期望的东西 夜空中没有明月,失去了光芒的小镇深藏于黑暗的包裹之中。平时充满了欢闹的学校已没有了人烟,一切光芒尽然消失,唯有死气沉沉的氛围在四处飘荡着。飞越过如此黑暗的学校围墙,驰骋过操场,顺着校舍外墙一跃而上,十夜和黑衣到达了屋顶之上。 无光的屋顶上潜藏着数不尽的暗影……但十夜还是能看见立在那中间的人。 因幡葵。在这种夜里的屋顶上把十夜叫出来的人。在这个被上了锁、理应无法进入的场所,葵就如同约定般站立于斯。 「是公主抱,呢。」 「因为很羞耻我也叫过她别这么做就是了。」 明明这边是用乱七八糟的方法上来的,葵却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事。对方只是很普通地越过了黑暗,将视线投向了这边。 「背着的话不是一点都不浪漫嘛?」 黑衣嗤笑着。 「我知道了所以快点把我放下来。」 「了解。」 终于被解放了的十夜总算能用自己的脚站在屋顶的混凝土上。 「总之,先让我听一下吧。」 十夜直勾勾地,看着葵。 「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了?」 「我记得旅行的时候也说过,全部都知道。」 葵回答道。 「和退魔省的契约也是,真白的事件也调查过了。」 「是吗。」 看来,真的是全部都知道的样子。相遇的时候会把护身符交给真白,也是因为知道了妖刀事件的始末吧。 「那,之所以转校是?」 「因为本来就这么预定。」 「和真白成为朋友也是?」 「……我不会说并没有这个打算。」 葵的表情稍微沉下来了一些。 「但是,跟那个没有关系,我和真白是朋友哟。」 回答的话语感觉不到是在说谎……正因为如此十夜咬住了唇。 「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十夜询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的目的是黑衣前辈哟。」 葵回答道。 「黑衣?」 「嗯,我说过我家是间古老的神社吧?我家的神社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使命,就是去监视那些被封印在日本的灾祸。」 「……那个灾祸是指黑衣吗?」 「嗯,在那里面也是非常突出的一个呢。而且那个封印被解开的事,我家里从两个月之前就察觉到了。然后我就打算转校过来了。」 「就是说,葵是来退治黑衣的吗?」 「不对。」 葵平静地摇了摇头。 「家里的使命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所谓……要是想打倒那种拥有荒唐力量的妖怪对手,我不就跟笨蛋一样么。」 「那,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那份力量。」 葵笑着回答。 「呐,十夜前辈。」 葵嫣然一笑。 「和黑衣的前辈的契约……能让给我吗?」 「从监视那边联络过来了。神咲同学和黑衣小姐从家里出去了……因为移动太快所以已经甩掉监视了。」 「……葵呢?」 「虽然似乎还没有动静……但有可能已经不在了吧。」 「啧。」 坐立不安的朱音咂了咂舌。 「我去直接确认。」 「请等一下。」 田中制止了朱音。 「我认为直接接触会很危险。」 「……没问题的。」 「你确信吗?」 「啧。」 朱音咂了咂舌。 「最坏的情况下即使只有你留下来的话还是有办法的吧。」 「虽然很感谢你的评价但你评价过高了。」 田中耸了耸肩。 「我是姐姐。」 「是呢。」 「我不过去的话要怎么办。」 「去了你又能做什么?」 田中反问道。朱音无法对葵痛下杀手……反过来遭到讨伐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也没法指望能够说服对方。 「到时再想办法。」 之后的话朱音一概充耳不闻,直接冲出了房间。 「……呼。」 田中叹了口气。 「毕竟已经不在在家了,遭遇的可能性应该很低吧……希望你那微妙的直觉不要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啊。」 「把黑衣的契约……让给你?」 「嗯。」 葵点了点头。 「那是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这样说的吗?」 「当然了。得到契约的人将会无所不能哟。」 葵的眼中犹如闪烁着光芒。仿佛得到了那个就如同得到了一切。 「可是,不得不杀人了啊?」 「契约的代价对吧……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葵歪着头望向十夜。 「杀死死刑犯不就好了吗?反正都是预定要死的人我觉得也没什么所谓。」 仿佛那既不是罪,甚至什么都不是。 「啊,但是我也没想过要大量杀戮。黑衣前辈的力量可是破格的存在……知道的话想要得到手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 这点和黑衣以前指出来的事是一样的。 「你觉得我会这么简单地就将那份力量让给你吗?」 「觉得哟。」 葵泰然说道。 「因为对十夜前辈来说和黑衣前辈的契约不过是重担不是么?既不想随心所欲地使用那份力量,还因为不得不杀人而备受煎熬,对吧?」 然后,葵将那句话说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黑衣前辈在的话就没法和立夏前辈在一起了。」 「……」 十夜只是,咬着唇。 「恢复立夏的记忆的人是你吗?」 「嗯,是啊。」 对此葵简单地点头了。 「和立夏前辈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快乐对吧?想要好好珍惜她对吧?对前辈而言必要的是立夏前辈……不是黑衣前辈哟。」 为了让十夜想起这点而解开了立夏记忆的封印。 「把契约让给我的话,就不需要将立夏前辈卷进来了……安心吧,十夜前辈一定会和立夏前辈在一起的。」 葵就像是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所以前辈,请将契约让给我。」 十夜没有回答,因为他理解了。结果上葵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应该调查过了十夜的事……可是最关键的部分却不知道。她只看到了表面,却没有看到十夜的内心部分。 正因为如此,才会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啊,杀死了立夏的父亲。」 「我知道……但我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报应。让自己的家族受苦的家伙,即使死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那种家伙不在了立夏前辈才会幸福吧。」 葵说出了,那个证据。 「所以现在的立夏前辈可以愉快地笑出来。」 「……啊啊。」 因此十夜才能忘记掉曾经为之不知所措的彷徨。 「如果,我说不要的话要怎么办?」 「不要……是指契约的让渡吗?」 葵茫然若失的样子。就像是完全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况一样。 「请稍微等一下……」 葵似乎是在考虑似的别开了视线。 「威胁?可是,那样的话……啊,嗯,就这样办 。」 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着。 「决定了。」 葵望向十夜。 「要是,不让给我的话就全部告诉立夏前辈。不管是黑衣前辈的正体,契约,还是十夜前辈的事全部都说出来。」 考虑之后,葵说出了最坏的回答。 「不过,要是把契约让给我的话一切都会照旧……虽然黑衣前辈不在身边了,不过十夜前辈就能跟立夏前辈在一起了。」 然而她却似乎将这个回答误会成是最好的答复了。 「那样的话,大家都能获得幸福。」 葵入手了力量,而十夜则跟立夏在一起……葵的眼中,肯定是映着这幅幸福的画面吧。 「葵。」 十夜以最冰冷的口吻呼唤着那个名字。 「我没有让出黑衣的契约的打算。」 「哎,可是——」 「因为对我来说黑衣的力量是必要的。」 断言告知对方。 「我让立夏最为期望的幸福彻底消失了……所以我不让立夏幸福是不行的。」 「那样的话……」 「你所说的并非我所期望的立夏的幸福。」 因为十夜所期望的,是立夏在十夜不存在的世界里也能获得的幸福。 「为了将其中的障碍排除掉,我不可以放开黑衣的力量。」 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葵。 「可是,那样的话我会全部告诉立夏前辈哟?包括,前辈杀死立夏前辈父亲的事也是。」 「……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真的。 「所以——」 「所以,我不得不让对你做些什么。」 「哎?」 葵惊讶地看着十夜。不过马上表现出就接受了的样子,然后开口说道。 「难道是想像立夏前辈一样将我的记忆消除掉吗?可是,既然我有办法解开立夏前辈记忆的封印,自然也能解开施在自己身上的术哟?」 对此十夜望向了黑衣。而黑衣则是耸了耸肩,回答道。 「之前也说过,咱并不擅长害人之外的术。所以也没法施下比那个更稳固的术了呐。」 也就是正如葵所说的那样……十夜将视线转回到葵身上。 「那么,我就不得不杀了你。」 像是放弃了一般,告知对方。 「哎?」 葵仿佛无法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呆呆地看着十夜。 「我说不得不杀了你。」 重复道。 「骗人……」 葵呆然嘟囔着。就是说她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十夜不由得觉得很滑稽。难道她以为全部一切都会按照自己计划那样进行吗。而且还觉得自己能处于一切危险之外。 「因为,那样我……前辈讨厌我吗?」 「并不讨厌。」 十夜老实地回答。 「不如说是个让我有好感的后辈……所以老实说我也不想杀了你。」 「那,那样的话……」 「但是,我拒绝的话就打算全部告诉立夏对吧?」 十夜就像是不让对方开口似的继续说道。 「那样,那样啊……对我来说是最坏的情况啊。只有立夏,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杀死她父亲的是我。」 因为那真的是最坏的情况。 「要是会憎恨我的话就算了。要是立夏要来制裁我的话不管什么我都会接受。」 毕竟十夜很清楚。 十夜所做的事,对立夏而言是最糟糕的事。 那张带着泪痕的笑脸,十夜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但是,她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所以说这是最坏的情况,十夜继续说着。 他继续说着,葵绝对不会知道的事。 「因为,因为啊……全部告诉她的话,立夏肯定会原谅我的啊。」 「哎?」 犹如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似的,葵看着十夜。 「全部都会原谅我,然后立夏肯定会责怪自己……那样的话,就太糟糕了吧?」 要是立夏会责怪十夜的话就好了……但是十夜很清楚。他比任何人更加清楚立夏的事。正因为清楚,他才会知道立夏的反应。 明明错的是十夜,明明是十夜自把自为。明明是那个如此过分地对待自己,却又不曾讨厌过的父亲……立夏肯定会原谅杀掉自己父亲的十夜吧。然后就会认为都是自己的错而责备自己。都是自己的错才会让十夜犯下罪过。 然后,并不会就此终结……现实会变得更加恶劣。 「明明如此……被宽恕的话我会很高兴。被立夏宽恕,从自己犯下的罪过里解放出来的我会很高兴……高兴着,然后想要变得幸福。将那份罪孽强压在立夏身上,然后祈愿着自己能幸福。」 那样的话十夜肯定会觉得一切都没所谓了吧。对于使用黑衣的力量也不会有任何踌躇。杀死田中,杀死朱音,消灭退魔省……将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消灭掉。然后再度夺取立夏的记忆,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陪在立夏的身边。 并非为了立夏的幸福……全部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那样的话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却又无可奈何的美梦。 所以十夜无法容许。 他不可能会容许,会作出这种可能性的家伙。 「要是其他的事我会原谅你。即使说你是来杀我的也一样,呐。」 因为十夜觉得这么做的葵是正确的。所以只会以不被杀的形式来反抗,试图让对方放弃来达到平息的目的吧……但是只有这次是不一样的。只要关系到这唯一的一件事,一切的妥协十夜都不会容许。 「拙劣的威胁是没有用的。要是就那样放弃的话……我也不会得出这种结论。」 不需要杀生就能解决的方法,也已经由葵自己亲手消灭掉了。 「不如说我还想问你。因为我也并不想杀你。」 要是考虑到这个可能性的话,明明是不应该采取这种无谋的举动的。 「因为,那是……」 葵陷入了惊慌失措的状态,视线也四处彷徨着。看上去就像是在期望哪里会给出自己一个答复……然而答复并没有出现,彷徨的视线也只能回到十夜身上。 「要是如你所说全部都知道了的话,明明是应该知道我是个为了自己的愿望而不惜牺牲他人的人类才对……结果你,根本看不见那些你想看见的之外的东西。」 在葵希望描绘的未来中,十夜和立夏还有其他人全部都获得了幸福……所以可以说葵会想要从十夜那里夺取黑衣的契约是出于善意吧。这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然而那却和十夜期望的幸福相悖。就像立夏期望的幸福,和十夜的期望相悖一样。那对十夜而言只是种麻烦,只是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善意。把完全背离自己期望的东西强加在自己上,那只会让人困扰。 但是,即便如此十夜也没有要杀死葵的意思。 可是葵却触及了十夜的逆鳞。她作出了会妨碍到十夜最期望之事的可能性……那个可能性,十夜无法容许。 「我要杀了你。」 再度说道。 「对,对不起……」 即使如此,葵肯定也无法理解任何事吧。 所以那个谢罪对十夜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黑衣。」 呼唤那个名字,下达命令。 「这是契约的代价,吃掉她。」 冷静地,判断不应该让她的死成为枉然。 「了解。」 点了点头后,看着葵的黑衣嗤笑起来。其身姿随着嗤笑改变了样貌。眼看着她的身体开始了伸展、膨胀,其身姿无视质量不变的法则改变了……不到数秒,巨狼之妖出现于斯。 「噫!?」 胆怯,随之后退了一步……葵的身影就此消失。 「隐形吗……嘛即使会用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呐。」 黑衣唇间勾起了弧度。 「不会让你逃掉的哟。」 屋顶上的黑暗随着话语蠢动起来……接着其中一处变得即使在十夜眼中也是尤为漆黑的一片。 「虽然是非常不错的隐形……真不巧,要是关系到害人之事咱可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呐。」 黑衣对着人形的黑块说道。 「那么,契约的代价咱就不客气了。」 巨狼张开了血盆大嘴,露出其锐利的锋齿。 一无所见的黑暗之中,葵完全被恐怖震慑住了。明明应该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明明直到刚才还是很顺利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而眼前的事实就是死亡逐渐逼近。 「不想,死呀——」 葵在黑暗中呻吟着……然而声音却无法传到外界。 「救救我——」 然而声音却传到了其内心中。 方法是有的。 声音响起。葵马上就缠住了它。 「救救我!」 拼命地祈愿着。 但是,为此不把全部都交给我是不行的。 声音冷静地询问道。 那是耳熟能详的,能让人信赖的声音。 要交给我吗? 其答复,绝不可能是否定。 一口,其身姿便消失不见。黑衣将囚禁其身的黑暗一口吃掉,嚼碎,经过充分的咀嚼后吞了下去。 「多谢款待。」 满足地说完后,黑衣的身姿渐渐变了回来。顷刻之间巨狼的身影已不见踪影,回到了原来的人形姿态。接着,悠悠地望向十夜的方向。 「契约的代价,确实收下了。下个月的也同样拜托了哟。」 「……啊啊。」 黑衣对着点点头的十夜嗤笑着。 「不过主人判断得不错呐。」 「……什么啊。」 「虽然想着会说吃掉,可是真没想到居然是以代价的形式呢。确实这个月的份已经支付了,不让人命白白浪费实在是不错的判断呐。」 黑衣愉快地说道。 「……很啰嗦啊,笨蛋。」 仿佛呻吟似的,十夜仅仅说了这么一句。 终章 他与各人的事情+某人 公寓里谁都不在。虽然预想中了一半,朱音心中却藏不住松了一口气的心情。正如田中所说自己能做到的事根本就没有,这点朱音自己是最清楚的。 「!?」 然而,从公寓出去的时候朱音察觉到了。那个向着这边小跑着的妹妹的身姿。 「葵——」 朱音不由得叫出声来。朝着这边奔跑的脚停住了。 「稍微,有点吃惊呢。」 葵看着朱音的身姿说道。 「还以为居然被察觉到还让他们捷足先登了……不过,好像不是呢。」 「……葵?」 她的言行,她的话语,朱音都能从中感觉到违和感。 「呀。」 那个开口了。 「初次见面,应该是吧?」 不大概不是,那个又嘟囔了几句。 「虽然直接对话还是第一次,不过我认识你。」 「你家伙是……」 朱音的理解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家伙是……什么?」 「凭附在你的妹妹上的什么哟。」 那个说道。 「托那两个人穷追不舍的福,终于能出来表面了呢。」 那个满足地笑了。 「……你这个混蛋给我回答。」 「因为我没有回答的心情啦。」 那个嫣然一笑。其中还混着恶意。 「给我回答。」 朱音拔出枪来,指着对方。 「不回答的话我就开枪了。」 「要是不在意你的妹妹也会一起丧命的话,请便。」 对方嗤笑起来。 「咕——」 朱音只能咬着牙,带着悔恨瞪着对方。 「要是能在现在开枪的话很久之前就这么做了,我曾经这么说过呢。」 「……可恶。」 因为已经排不上用场于是朱音把枪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会坏掉的哟?」 「……闭嘴。」 即便如此除了瞪着对方之外朱音什么也做不到。 「虽然是打算过来拿行李的,不过这么一来似乎不得不放弃了呢。」 那个转过了身去。 「咕,给我等下!」 「怎么了?」 那个回过了头来。 「你要把我放在一边吗?」 「因为没有理会的必要呢。」 居然连这样的价值也没有。 「不过,因为太可怜了所以就告诉你一件事吧。」 那个说道。 「我的目的呢,是继续昔日的事哟……不过因为没法顺利进展所以各种各样的事都不得不做一下呢。」 那个像是很困扰一样说着大话,又像很是愉快的样子。 「那么再见了。」 「等等——!?」 来不及叫住,对方的身姿便消失于黑暗之中。 仅仅一瞬间,便踪影全无。 「呀咧呀咧……要是落空了至少也联络一下啊。」 田中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旁等待着朱音那边的联络。仅仅是在等待的身体无奈地感觉到时间无意义地变长了。 哔哩哩哩哩哩哩 不曾改变过的初期设定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安心地将其取过手中,然而上面显示的名字却没有符合田中的期待。 「我是田中。」 「抱歉这么晚过来打扰,我是神咲。」 田中听了一个像是被某种黑暗所包裹着的声音……田中的预想似乎中了一半。 「因为还没睡所以什么关系,那么能让我听听有什么事吗?」 「……作为契约的代价杀掉葵了。」 「是这样吗。」 和预想别无二致的内容。 「很累了吧,详细的内容后天再说也没关系……总之今天就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了。」 「哎哎,再见。」 田中挂掉了电话。 「那么,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好省去功夫了呢……虽然对我而言也不大算得是好事。」 田中吐了口气。 「那么,该怎么跟朱音小姐说明好呢。」 他嘟囔着。 哔哩哩哩哩哩哩 手机再次提示着田中有来电。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正好,这次显示在上面的正是朱音的名字。 「我是田中。」 「……」 没有回复。 「朱音小姐?」 「……我遇到葵了。」 朱音用苦涩的声音说道。 「哈……?」 「但是那家伙不是葵。凭附在葵上的家伙拿到主导权了……详细的情形我再直接告诉你。」 「不,那个,朱音小姐?」 虽然田中想要询问对方,电话却已经挂掉了。 「……」 田中整理了一下接连打来的电话的内容。 「这还真是,发生什么了呢。」 旭日升起,小镇被一片光明所包围。即使说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夜尽之后还是会迎来黎明。一曾深藏黑暗的事物也将被光芒所照耀……仅仅,只是如此罢了。之后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早晨,吗。」 从窗帘的隙间透过的光线让十夜眯起了眼。外侧的世界无可奈何地明亮起来,被照到的话自己仿佛就会蒸发掉似的……真够蠢的。即使抱着这种伤感现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呼。」 吁了一口气。 「醒过来了吧。」 十夜将视线投向了抱成一团睡觉的黑衣。 「……察觉到了嘛。」 黑衣一脸无趣地从毛毯里起身。 「不,嘛其实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无意之中。 「唔,主人的直觉也很敏锐了呐。」 黑衣像是很佩服似的说道 「……装睡的理由呢?」 「主人都没睡,仆人却入睡了的话不是很不敬的行为嘛?」 「之前不是问了一句就睡了么?」 而且还睡得很熟。 「老实说。」 「在观察主人。」 黑衣嫣然一笑。 「相当冷静的样子呐,似乎。」 「……」 「明明就在数小时之前还满脑子都是杀死葵的事呐。」 既没有恶心难忍的样子,也没有满脸流泪地呻吟。不如说只是带着冷静的表情,就那样看着窗户。 「果然是习惯了嘛?」 「……怎么可能习惯得了啊。」 为了自己任性的愿望就杀死了熟人……不可能还能保持平静的。既不可能不感到悔恨,也不可能没有罪恶感。要是直视了这点,肯定会产生世界随之咕噜咕噜地旋转起来的窒息感吧。 然而,为此烦恼对现在的十夜来说并非最善的选择。 「单纯的,因为我是个最差劲的家伙而已。」 十夜回答道。 「因为还有比起那个更重要的问题,那边的事要更让我苦恼。所以葵的事现在只能放在一边。」 「呼唔?」 「我杀死了葵……那么,还有不得不做的事吧?」 既然已经为了实现十夜的期望而杀死了葵,那么十夜就有贯彻那件事的义务。 因为不那样做也没问题的理由,已经消失了……因为已经消失了。 「比起杀死葵的 事,那边的事才更让我苦恼啊。」 就像是在自嘲一样,十夜嗤笑着。 「呐,最差劲了吧?」 「嗯,最差劲了呐。」 黑衣愉快地笑着。 对此十夜紧缩着嘴唇,做好觉悟之后开口说道。 「将立夏的记忆,再次消除掉。」 梦中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后记 好久不见我是火海坂。首先向从一卷开始直到三卷都入手了的各位致上感谢之意。只是稍微在手中看了几眼,就一下子买下来的各位实在是让笔者的心感到非常温暖。 那么,三卷了呢。回过神来从获奖起已经过了一年,还真是觉得顷刻之间呢。虽然有人说集中精力的话时间就会过的飞快,那对于执笔的时候来说也适用呢……包括什么都没做的时间。虽然自己是集中不了的时候就完全无法集中的体质,不过那种时间里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呢。进入了轻度的假睡状态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一天之类的事也是多不胜数。毕竟我的天性是只要不是必须全力花光余裕的话就不会动呢……那样一来或许早早开始写作的话说不定就能取得平衡了。 不过一年了呢。第四回ga文库大奖的获奖者也定下来了……自己也已经不是新人了哟。不过要是问我到底有什么不同了的话自己也答不上来……不过倒是有了需要绷紧精神的理由。总之能够挺起胸膛说自己已经不是新人什么的也不算是坏事。 那么是时候说一下第三卷的话题了。立夏同学回来了。回来得真早呐,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想了想既然回来了也没办法了……拜此所赐要管理包含葵在内的五人的对话还真是不得了呢。直接说吧,因为这个关系不知多少次搞错名字了……咳咳。 老实说我是不大擅长让太多角色登场的。比方说一卷的时候登场人物就只有四个,而且实际上其实就只有十夜和黑衣。 我书写故事的方式首先就是对话,在对话中只配置了必要的角色,这么写的话必然就会使得篇幅变少呢。拜此所赐,故事高潮的时候副角色也就没什么存在感了,这点还有待改善。 那么,想写的东西都写完了,是时候感谢那些给予我各种照顾的人了。 担当编辑大人,截稿稍微迟了一些而且还有不少错字漏字实在是很对不起。虽然下次一定会注意,不过大概还会有这种情况所以还请今后继续拜托了……啊咧,好像没说感谢。 春日步大人,每次都让你负责这么漂亮的插画真的非常感谢。鄙人一直都很期待新角色的构思,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再次给一直读到最后的各位呈上谢意。 实在是非常感谢。 好久不见我是火海坂。首先向从一卷开始直到三卷都入手了的各位致上感谢之意。只是稍微在手中看了几眼,就一下子买下来的各位实在是让笔者的心感到非常温暖。 那么,三卷了呢。回过神来从获奖起已经过了一年,还真是觉得顷刻之间呢。虽然有人说集中精力的话时间就会过的飞快,那对于执笔的时候来说也适用呢……包括什么都没做的时间。虽然自己是集中不了的时候就完全无法集中的体质,不过那种时间里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呢。进入了轻度的假睡状态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一天之类的事也是多不胜数。毕竟我的天性是只要不是必须全力花光余裕的话就不会动呢……那样一来或许早早开始写作的话说不定就能取得平衡了。 不过一年了呢。第四回ga文库大奖的获奖者也定下来了……自己也已经不是新人了哟。不过要是问我到底有什么不同了的话自己也答不上来……不过倒是有了需要绷紧精神的理由。总之能够挺起胸膛说自己已经不是新人什么的也不算是坏事。 那么是时候说一下第三卷的话题了。立夏同学回来了。回来得真早呐,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想了想既然回来了也没办法了……拜此所赐要管理包含葵在内的五人的对话还真是不得了呢。直接说吧,因为这个关系不知多少次搞错名字了……咳咳。 老实说我是不大擅长让太多角色登场的。比方说一卷的时候登场人物就只有四个,而且实际上其实就只有十夜和黑衣。 我书写故事的方式首先就是对话,在对话中只配置了必要的角色,这么写的话必然就会使得篇幅变少呢。拜此所赐,故事高潮的时候副角色也就没什么存在感了,这点还有待改善。 那么,想写的东西都写完了,是时候感谢那些给予我各种照顾的人了。 担当编辑大人,截稿稍微迟了一些而且还有不少错字漏字实在是很对不起。虽然下次一定会注意,不过大概还会有这种情况所以还请今后继续拜托了……啊咧,好像没说感谢。 春日步大人,每次都让你负责这么漂亮的插画真的非常感谢。鄙人一直都很期待新角色的构思,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再次给一直读到最后的各位呈上谢意。 实在是非常感谢。 好久不见我是火海坂。首先向从一卷开始直到三卷都入手了的各位致上感谢之意。只是稍微在手中看了几眼,就一下子买下来的各位实在是让笔者的心感到非常温暖。 那么,三卷了呢。回过神来从获奖起已经过了一年,还真是觉得顷刻之间呢。虽然有人说集中精力的话时间就会过的飞快,那对于执笔的时候来说也适用呢……包括什么都没做的时间。虽然自己是集中不了的时候就完全无法集中的体质,不过那种时间里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呢。进入了轻度的假睡状态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一天之类的事也是多不胜数。毕竟我的天性是只要不是必须全力花光余裕的话就不会动呢……那样一来或许早早开始写作的话说不定就能取得平衡了。 不过一年了呢。第四回ga文库大奖的获奖者也定下来了……自己也已经不是新人了哟。不过要是问我到底有什么不同了的话自己也答不上来……不过倒是有了需要绷紧精神的理由。总之能够挺起胸膛说自己已经不是新人什么的也不算是坏事。 那么是时候说一下第三卷的话题了。立夏同学回来了。回来得真早呐,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想了想既然回来了也没办法了……拜此所赐要管理包含葵在内的五人的对话还真是不得了呢。直接说吧,因为这个关系不知多少次搞错名字了……咳咳。 老实说我是不大擅长让太多角色登场的。比方说一卷的时候登场人物就只有四个,而且实际上其实就只有十夜和黑衣。 我书写故事的方式首先就是对话,在对话中只配置了必要的角色,这么写的话必然就会使得篇幅变少呢。拜此所赐,故事高潮的时候副角色也就没什么存在感了,这点还有待改善。 那么,想写的东西都写完了,是时候感谢那些给予我各种照顾的人了。 担当编辑大人,截稿稍微迟了一些而且还有不少错字漏字实在是很对不起。虽然下次一定会注意,不过大概还会有这种情况所以还请今后继续拜托了……啊咧,好像没说感谢。 春日步大人,每次都让你负责这么漂亮的插画真的非常感谢。鄙人一直都很期待新角色的构思,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再次给一直读到最后的各位呈上谢意。 实在是非常感谢。 好久不见我是火海坂。首先向从一卷开始直到三卷都入手了的各位致上感谢之意。只是稍微在手中看了几眼,就一下子买下来的各位实在是让笔者的心感到非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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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三卷了呢。回过神来从获奖起已经过了一年,还真是觉得顷刻之间呢。虽然有人说集中精力的话时间就会过的飞快,那对于执笔的时候来说也适用呢……包括什么都没做的时间。虽然自己是集中不了的时候就完全无法集中的体质,不过那种时间里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呢。进入了轻度的假睡状态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一天之类的事也是多不胜数。毕竟我的天性是只要不是必须全力花光余裕的话就不会动呢……那样一来或许早早开始写作的话说不定就能取得平衡了。 不过一年了呢。第四回ga文库大奖的获奖者也定下来了……自己也已经不是新人了哟。不过要是问我到底有什么不同了的话自己也答不上来……不过倒是有了需要绷紧精神的理由。总之能够挺起胸膛说自己已经不是新人什么的也不算是坏事。 那么是时候说一下第三卷的话题了。立夏同学回来了。回来得真早呐,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想了想既然回来了也没办法了……拜此所赐要管理包含葵在内的五人的对话还真是不得了呢。直接说吧,因为这个关系不知多少次搞错名字了……咳咳。 老实说我是不大擅长让太多角色登场的。比方说一卷的时候登场人物就只有四个,而且实际上其实就只有十夜和黑衣。 我书写故事的方式首先就是对话,在对话中只配置了必要的角色,这么写的话必然就会使得篇幅变少呢。拜此所赐,故事高潮的时候副角色也就没什么存在感了,这点还有待改善。 那么,想写的东西都写完了,是时候感谢那些给予我各种照顾的人了。 担当编辑大人,截稿稍微迟了一些而且还有不少错字漏字实在是很对不起。虽然下次一定会注意,不过大概还会有这种情况所以还请今后继续拜托了……啊咧,好像没说感谢。 春日步大人,每次都让你负责这么漂亮的插画真的非常感谢。鄙人一直都很期待新角色的构思,今后也请继续多多指教。 那么再次给一直读到最后的各位呈上谢意。 实在是非常感谢。 序章 他所不知道的往事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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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forzen(某炎) 扫图:宅之预备军 修图:冰格列尔 ----- 广阔的房间。没有摆设唯有一面地板的广阔房间。只是其中一角筑起了有如舞台一般高的阶段,由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布所隔开。那边的另一侧映着一个人影,虽然无法判别其容貌但倒是可以看出对方正在俯视着阶段之下。接着被俯视着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风和服的男性。其身旁的长长的黑发女性也同样地伏着身。 「您传唤我了吗。」 他以平伏的姿势,向遮隔住的那边问道。 「啊啊。」 从另一侧传来了答音。是年轻女性的声音。 「抬头无妨。」 「……明白了。」 从平伏的姿势起身,他换成了面朝正面的正座姿势。即便如此对面也无法看到他的模样,而他也并没有这种念头。 「黑犬,你也是。」 她对依然伏着头的黑发女性告知道。 「……」 「……遵从。」 他对一动不动的女性告知道。 「明白。」 如此女性才终于抬起了头。 「哼,主人以外的命令可不会遵从呐。」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正是契约正常生效的证据。」 帘布之后的身影挥了挥手,彷如是在说无需在意一般。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是的。」 他点了点头。 「除了禁止害人之事以外并没有加上什么限制,但如今并没有出现问题。虽然似乎经常出去小镇但似乎只是普通的游览而已。」 「呼姆,相当的自由呐。」 「因为是契约。」 他彷如是在畏惧一样回答道。 「并非责怪汝。只是那种程度的自由便能将其制服已是相当便宜了。」 她像是在说无需在意似的笑了……虽说他无法看见其笑容。 「黑犬,人群之中的生活愉快吗?」 「……」 黑发女性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直直地投向了帘布之后。 「喂。」 「即使不用确认也不会看哟……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在这里用任何术。」 「不是那样……」 「很愉快。」 女性像是嫌麻烦似的答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句话到底是对哪边说的呢。 「……请原谅她的无礼。」 「无妨。」 她就如同刚才一样答道。 「不管是谁都有好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听这之后的话……退下便可。」 「……」 一言不发,但惟独遵从了这条命令的女性即场离去了。 「还真是势利的家伙呢。」 「……非常抱歉。」 「无妨。」 第三次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今天是有什么事呢。」 转换了一下情绪后他如此问道。 「啊啊,实际上呢。」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回答道。 「想要将妖怪,消灭掉。」 「……」 对于那句话他不置一词。并非无法无法理解。正因为理解才无法读懂她的意图。 「是希望,我提出意见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像是挤出来似的说话道。 「不。」 然而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啪嘁,她打了个响指。于是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布便突然失去了支撑从天花板掉落。 「!?」 咄嗟之间他便平伏下来。毕竟直接拜谒对方可谓万分失礼。(直接拝颜するのは恐れ多い相手だ。) 「无妨,抬起头来。」 她对他命令道。遮隔两人的遮掩已然不在。 「但是。」 「无妨。」 她重复道。如此再继续违抗反而会显得失礼。 「……明白了。」 像是做好了觉悟似的他直起了身,看着她。 笑容,存在于斯。 黯淡,彷如嗤笑一切似的笑容。 「接下来就会对你说了。」 她带着笑容说道。 「将我的全部。」 第一章 他与青梅竹马各自的幸福 和黑衣立下契约之后身体变得硬朗起来,即使好几天不睡觉也不会感觉到疲劳算是一个好处吧。光是那样就可以进行额外的活动,因此也能有效地活用时间。 但是也会过多地感受到那段时间。因为要是可以累了就睡的话总归是要好一点的,毕竟这是一直持续着的事。像现在的情况那样无法睡着,意识就会一直保持清晰于是便会持续地思考,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拷问了。 「那么,已经十点了主人。」 「……啊啊。」 时针指向了早上的十点。 「明明是气势汹汹地宣言过结果已经过了相当久了哟?」 「……我知道啊。」 在黎明宣言要消除立夏的记忆后已经过了数小时了。这期间十夜一直在房间中静坐着。 「总不能在睡觉的时候潜进去吧?」 「反正消除记忆是不会变的就是了呐。」 「我讨厌那样。」 不想做出像是趁着对方熟睡夜袭的举动。虽然确实从结果来说是一样的,但依然会产生卑怯的感觉。 「明明以前会扔给咱呐。」 「……是啊。」 「主人也有所成长了呐。」 「那是好的意思吗?」 「天知道呐。」 像是搪塞一样挥了挥双手。 「那,要怎么办呢主人。毕竟这种时候的话立夏已经起身吃完早餐了吧。咱觉得即使去访问也不会有问题了呐?」 「走了。」 回答后站起身来。 「……立夏之后还得去真白那里啊。」 「也对呐。让她忘记葵的事也是为了她好吧。」 「……」 葵已经不存在于世了。虽然十夜并不知道田中是怎样处理这件事的,但和葵亲近的真白是不可能不会受到打击的吧。更何况她对真白而言即使说是班里唯一的同伴也不为过。 「那,主人打算消除到什么程度呐?」 「什么程度……?」 「真白的记忆呐。消除掉关于葵的记忆是当然的,那以外的事要怎么办呢……是只消除关于立夏的记忆然后就像以往那样继续交往,还是把关于主人的也全部消除掉呢。」 「这个……」 全部消除掉吧,理性如此说道。明明将自己的存在从立夏那消除掉了,却只在真白那留下来就太奇怪了吧。既然认为自己的存在是有害的,自然就不存在其他的选择项了。 但是,要是这样的话真白会变得怎样呢。在班上被孤立的真白在学校里就再也没有交流的对象了吧……因为班上唯一的朋友葵已经被十夜杀了啊。十夜不在的话真白肯定会变得孤独一人的。 「也有别的思考方式。」 读懂了十夜的思考的黑衣说道。 「反过来正是因为主人存在真白才会被孤立,这么种思考方式呐。确实要是主人当真白的交往对象的话也能缓和那个人的孤独。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依存着主人而丧失了解决现状的干劲。所幸的是会对真白直接出手的团体已经不成气候了,再度在班上交到朋友也并非不可能了吧。」 被欺负的原因不过是重重不运累积起来而已,并非真白自身的问题。不如说真白的性格是讨人喜欢的类型才对。所以即使一时间难以实现但持续努力下去的话想必终会有所回报。 「而且咱们也没有不得整顿这种情况的理由。」 将困住真白的不和之种全部除去,作出让真白能被班里接受的环境。若是使用黑衣的力量的话那肯定是非常简单的吧。之后真白便能离开十夜这样的人过上普通的生活……不如说,为什么至今都没有考虑过这种事呢。要是为了真白着想,明明那样才最好的。 十夜帮助真白的那个时候,真白渴望可以交流的对象。 和她一样,十夜也渴望着可以普通地交流的对象也说不定。 「那是在间接指责咱不普通嘛?」 「……普通的对象才不会回答心声啊。」 叹了口气。 「嘛,要怎么办就随主人喜欢好了。」 「我知道啊。」 结果全部都不得不由十夜来决定,这种程度的话。 「那样就只好在烦恼后事之前先办完了呐……应该不会说讨厌先办完所以就先来烦恼后事嘛?」 虽然站了起来,但十夜还未踏出一步。 「……我知道啊。」 这次则像是啐出来似的,十夜重复道。 立夏的家就在十夜的家旁边。所以从自宅出去后从路上过去花不了三十秒。穿过院墙之后再走几步便马上来到玄关了。 「不按嘛?」 「不用你说现在就按。」 明明只是踌躇了不过数十秒。 呯乓 机械的,耳熟能详的声音响起。 「是的,请问是哪位?」 呯乓声后便听到了某个耳熟的声音。是立夏母亲的声音。虽然一瞬间想到已经是该出门工作的时间了,但好好一想的话今天应该是星期天。因为暑假的关系对于日期的感觉似乎变得相当迷糊了。 「啊,我是神咲十夜。」 「啊啦十夜君……稍等一下。」 声音断开之后便听到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脚步声愈发接近,然后随着一个声音响起玄关的门打开了。在那后面出现的是一张还有印象的脸孔。虽然和立夏的脸有点相似但脊背要稍微高一些,而且和立夏相比的话身体若干处要更为丰满。虽然多少有些显眼的皱纹,不过以年岁来说看上去还是相当的年轻。 「早安。」 「哎哎,早安。和十夜君很久不见了呢。」 「那个,是呢……」 因为和立夏有所疏远了所以和伯母打照面的机会也必然会减少。虽说最近是和立夏一起度过,不过因为对方本来便是要忙于工作的人所以也没有相遇的机会。 「说起来今天是有事找立夏吗?」 「啊,是的。」 「果然。不过抱歉了呢,那个孩子出门了。」 「唉。」 因为意料之外的回答而一瞬间语塞了。 「早上就跟朋友出去了呢……啊,对方当然是女孩子所以不用担心哟?」 「担心……」 「因为是女朋友所以会担心吧?」 「!?」 看到十夜惊慌失措起来,立夏的母亲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 「之前也一起去海边旅行了吧?要是好好承担起责任的话,不管你们要做什么身为保护者的我都没关系哟?」 「不不不,旅行也只是和大家一起去而已并不是两个人啊。」 「就是说本命不是我家的女儿的意思吗?」 「不是那个意思……还请放过我吧。」 再这么争辩下去也只会是火上浇油吧。 「啊啦十夜君也变得相当大人了呢。」 「……习惯了。」 主要是因为黑衣。 「玩弄女性?」 「不对。」 对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啊,十夜叹了口气。 「啊哈哈,玩笑而已。因为我知道十夜君并不是这样的孩子……那,找立夏有事吗?要我转告她吗?」 「不,我想自己联络她。」 「啊啦是吗。」 「那么告辞了。」 「星期天的话大致上都会在,那么在我在家的时候再来玩吧。」 在和颜悦色的目送下十夜离开了立夏的家。花不到五分钟便直直地返回自宅回到了 房间。 「……那。」 这时候十夜才终于开口。 「为什么你躲起来了。」 「那样才不会麻烦吧?」 黑衣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明明是一起出门一起去到立夏的家,可是在面对立夏母亲的时候却没了踪影。虽然是在立夏母亲出来搭话之后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不过考虑到对方并没有反应的话想来是最初就不在了吧。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立夏母亲会出来吗?」 也就是说立夏不在。 「嗯。」 点头。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说出来?」 「因为没有问咱呐。」 黑衣的回答相当简洁。 「而且咱也不是说确实掌握到立夏出去了这件事。只是偶然偷看了一下才发现了而已……那个时候主人已经按下门铃了呐。」 「……」 是真的,还是谎言呢。 「啊,算了。」 明知道黑衣就是这种家伙所以只能说是没有确认的那方有错。 「松了一口气了嘛?」 「……什么啊。」 「不说出来就无法理解,咱的主人可没有这么愚昧才对呐?」 「……」 一如以往难以蒙混的措辞。 「……松了啊。」 十夜开口说了半句。 「嗯?」 黑衣彷如听不见一样催促着。 「听到立夏不在于是松了口气啊……不行吗。」 「不,老实便好。」 嫣然一笑。 「毕竟如今即使说些逞强话也只会显得难看而已呐。」 耸了耸肩。 「那么,要怎么办呐?」 「打电话过去。」 再怎么说如今黑衣也不会去反问说什么、为什么。虽说松了一口气乃是事实,但却并没有就此停住的打算。与立夏会面然后消除她的记忆。为此才去联络立夏以立下会面的约定。 「这才是主人呐。」 「啰嗦。」 十夜以眼神示意对方不要再说话后便取出了手机。调出立夏的号码,按下通话键,随之便听到了拨话声。 「……」 拨话声还持续着。 「……没有接呢。」 接上留言服务之后十夜便切掉了电源。 「……」 立夏不在家是很正常的。和友人出去也并不奇怪。虽然十夜在班上被孤立了,但立夏普通地有着很多朋友。假期里和那些朋友出去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没有连上嘛?」 「……啊啊。」 即使没有接电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虽说大体上都能意识到,但偶尔也会有意识不到的情况。要是在人山人海里面的话察觉不到手机的铃声并非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并不奇怪。虽然并不奇怪……二者重叠却让奇妙的不安在胸中扩散而开。 「黑衣。」 「怎么了?」 「可以用千里眼找到立夏吗?」 「不行。」 立即回答道。 「咱说过咱的千里眼可没有那么方便吧?要是附上定位的话姑且不论,但可不适合用于寻找不知道在哪里的东西。」 「……那到底有什么用啊。」 「侦查或是监视什么的就很适合了哟?」 「……啊,是吗。」 「那,为什么突然要去找立夏?」 黑衣歪着头问道。 「不,因为没法联络上……」 「那是这么奇怪的事吗?」 「……那样的——」 并非何等不可能之事。 「虽然咱明白主人因为两次决意都落空了所以觉得沮丧,但是担心过头了呐。」 「……」 「反正留着来电记录,等她回电过来就好了吧。」 黑衣的意见乃是正论。 「也对,呢。」 那是最好的。因为不过是两个偶然重叠在一起罢了。 看到十夜流露出接受了似的表情,黑衣嫣然一笑。 「嘛,要是主人说想要去找立夏的私隐的话,咱还是会遵从命令的呐。」 「……我是跟踪狂还是什么啊。」 「咱记得有过类似的发言呐。」 十夜一边叹着气一边用手扶着额头。 「已经够了,立夏回来之前我去睡了。」 「唔,是吗。」 「要是手机响起来了就叫醒我。」 对黑衣说完之后十夜便倒在了床上。 不可思议的马上便进入了梦乡。 「主人。」 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听到了一个声音。 「主人。」 声音重复呼唤着。 即使在无法运作的思考中,还是能理解到那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主人。」 再次重复。 真麻烦啊,这么想着。明明还想继续睡。 「不起来的话就kiss了哟?」 意识一口气苏醒了。 「……明明那么顽固为什么这就起来了?」 「脸太近了。」 近在眼前。 「总而言之给我离开。」 「受伤了呐……」 黑衣带着无精打采的表情移开了脸。在充分确认过后十夜才缓缓地起身了。 「那么,有什么事啊。」 「……再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哟主人。」 黑衣露出闹别扭的表情拿起了手机。 「响了的话就拜托咱叫醒自己的就是主人吧。」 「……抱歉了啦。」 即使是十夜不由得觉得抱歉而轻轻道歉,接着才打开了手机。看样子是收到了邮件。 「立夏发来的。」 送信人处是立夏的名字。看了看黑衣,她就像是说「嚯啦你看」似的耸了耸肩。 「上面说什么呐?」 「现在就打开啦。」 操作手机打开了邮件。 【没留意到来信抱歉。不过不管是留言还是邮件都没有所以应该不是什么急事吧?就算这样正好我也找十夜君有事,所以不如六点在附近的公园碰面吧?】 上述就是邮件的内容。 「公园吗……」 对方也有事找这边实在是雪中送炭。虽说在公园稍微有些麻烦,但既然有黑衣的力量在目击者什么的应该没关系吧。根据立夏的事情内容也有可能要推迟消除记忆……不,这只是逃避而已。要是问题麻烦到至于困扰的话,就光是听立夏说完,然后利用黑衣的力量的话应该总有办法解决才对。不会妨碍消除立夏的记忆。 「那可说不准呐。」 黑衣嗤笑着。 「……不要突然偷窥别人的思考。」 「都事到如今了呐。」 虽然确实是事到如今了。 「呐,你想说什么啊。」 「不,主人要是可以的话咱也没有关系。」 「……」 一如既往地用些故弄玄虚的发言来岔开话题。 「就算这样看着咱……由咱说出来的话可是相当不识风趣的呐。」 「那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说。」 「那可办不到。」 嗤嗤一笑。 「因为那和剥夺咱的生存乐趣可是同义的呐。」 「要是太过分的话就下命令了啊你这家伙。」 「那就困扰了。」 轻轻耸肩。 「……哈。」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十夜瞥了一眼时钟。睡着之后已经过两小时了。接着十夜操作手机给立夏发起了答应的邮件。 接下来四小时之后……就要和立夏道别了。 夏天的白昼很长。即使到了六点太阳也只是西倾之中,小小的公园在日照下依然非常明亮。即便如此唯有人影消失无踪,只剩立夏一人独自坐在无人公园的长椅上。日光要称之为夕暮似乎还尚远,尽管如此立夏的脸颊却已染成通红一片。 「啊,十夜君。」 察觉到这边的立夏站起了身来。 「……来迟了吗。」 「没有,刚刚好哟。」 公园的时钟正好指在六点上……因为十夜并没有更早过来的勇气。因为立夏肯定是会更早过来的……肯定早在数十分钟之前就来到这里,然后一直等着时间到来了吧。 「愿意过来,谢谢。」 「……嗯。」 来到这里看到她的表情时,十夜便确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而且立夏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可以的话甚至想要当场逃跑。现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的……尽管如此双足却动弹不得。 「我呢,一直有事想要告诉十夜君。」 「……」 不想听,十夜如此想着。只有讨厌的预感扩散开来。正因为明白立夏想要传达的事情……内心诉说着不想明白。 「一直,一直呢,很久之前这份感情就存在了……但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才一直没有说出口。」 不对,想要这样说。没有勇气的是十夜这方。 「但是终于有勇气说了……所以,要说了。」 就像是注入决意一般,立夏紧紧地抿着唇。 「……!?」 还有阻止的手段。理性诉说着如今要马上大叫。即使只是在心里用力默念也可以。光是那样那个恶劣的仆从肯定会实行命令。 尽管如此十夜的嘴唇却没有动,思考搅成一团无法得出明确的印象。 「那个呢。」 然后,立夏说出口了。 「我,喜欢十夜君。」 十夜最为期望的, 十夜最不期望的那句话。 头脑晕乎乎地摇晃着。想要大叫、呼喊、然后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不可能做得到的……因为立夏就在那里。将全部感情注入了那一句话中,之后以期待而又动摇的神色凝视着十夜。 拒绝她,理性如此诉说。明明是理应决定了要诀别的吧。 别开玩笑了,感情如此诉说。这是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吧。 「我、啊……」 即使想要说什么,却无法继续说出更多的话语。 「答复,我会等着的。」 无法继续的时候立夏如此说道,然后转过了身去。要一直等待十夜的回答即便是立夏也无法保持着刚毅。十夜的沉默逼迫着其不安,使她害怕期望即刻得到答复。 然而,也存在松了一口气的感情。 「啊……」 不管是追上去,还是想着其背影搭话都无法做到,十夜就这样一直呆然站着。时间流逝直到夕暮被黑暗包裹其中……明明一直站着就好了。 「放置y还真让人寂寞的呐。」 听到了粉碎氛围的声音。 「……」 「不要摆出那种脸呐。被放置在一边是事实吧。」 「……」 「结果什么表示都没有呐。」 嗤笑。 「呐主人。」 接下来的话就连十夜也能简单预想到。 「不消除立夏的记忆嘛?」 「——」 可以预想,所以不能说没有动摇。 「我、要……」 就和告白的答复同样,只到那里就无法说出话来了。 消除掉,很清楚应该这样回答。虽然因为预料之外的告白而动摇了,但应该重新向黑衣下达消除的命令……明明,清楚。尽管如此却没法说出那句话。心里全力拒绝着思考那件事。 啊啊,自己真的是最差劲的呢,十夜如此想着。 因为将人一个个杀死的决意……如此简单地动摇了。 「那么,主人要怎么办呐?」 回到房间,暂且冷静下来后黑衣开口道。 「……」 「一直沉默不语的呐。」 从离开公园直到现在的期间十夜都没有开口。 「虽然要一个人思考也没关系,不过在问题棘手的场合跟别人相谈也是种方法哟?」 「……根据对象的话。」 终于开口了。 「而且这个是……」 「确实是主人自身的问题呐。」 结果还是在于十夜想怎样做……要是他人的左言右语就能决定的话,十夜早就过上更加正经的人生了。 「但是需要契机对吧?」 「契机?」 「嗯,主人明明得出了答案,只是没有选择而已吧?那样的话就由咱来创造出即使选择也没关系的契机好了。」 「……」 黑衣的话是正确的。十夜也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然而只是十夜的感情不愿选择那个答案而已。十夜也明白这是最差劲的事。即使明白却没办法踏出一步……原来如此,或许契机是必要的也说不定。 「那么,你要作出怎样的契机?」 「嗯,简单呐。」 嗤嗤一笑。 「现在就来和咱交合。」 「…………啊?」 说出了非常之危险的话……如今十夜的精神状态可没法应付玩笑。 「虽然不是玩笑呐。」 即便如此黑衣还是在嗤笑着。虽然头脑中一瞬间闪过了认真地命令她去死的念头,但十夜慢慢地将这股感情咽下收起。 「姑且,听一下理由。」 「嗯。」 黑衣点了点头。 「主人没有选择是因为有种想要接受立夏的告白的想法对吧?」 「……啊啊。」 即使否定也没有意义。不然的话根本就没有迷惘的必要。 「那么相对的要是接受了咱的话就能选择了吧。」 「……」 虽然并非无法理解黑衣所说的话……但是理解和接受是完全不同的事。 「太蠢了。」 「是嘛?」 黑衣歪了歪头。 「那么主人,反过来问。」 「什么啊。」 「要是假如决定了要消除立夏的记忆……实现之后主人还能持续维持着那个状态嘛?」 「那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呐。」 嗤笑着。 「恢复记忆的话随时都能接受告白……主人能够一直忍受着这种状态嘛?」 「!?」 「虽然咱说是契机,但同时也有着抑制那份感情的理由。为了忘记倒不是说要沉溺在肉欲之中,但也相当的有效哟。虽不能说是全部,但毕竟也是挑负着男欢女爱这种感情的一端呐。」 「……」 十夜没法否定。但也并非全盘接受……黑衣的指摘对十夜来说是难以无视之物。 假如即使因为什么理由而消除了记忆,但只要不是什么相当重要的理由的话,十夜也难以断言不会被打开潘多拉之箱的诱惑所压倒。毕竟要是能简简单单地战胜那份诱惑的 话,如今的十夜也不会烦恼了吧。 「那么,主人要怎么办呐?」 黑衣问着,同时抛出了挑衅似的媚眼。 「总之只有那个选项不行。」 现状来说。 「真无聊。」 「不过嘛,冷静下来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黑衣也没有变。拜此所赐十夜也恢复冷静了。 「……这点可不能不感谢一下啊。」 「主人居然终于娇了!?」 「才没娇啊。」 真的完全没变。 「……哈啊。」 叹了口气。 「总之先考虑下吧。」 十夜说道。 「你所说的也确实在理。即使随便找些理由消除掉立夏的记忆,绝对也会留下想要恢复的诱惑……所以,就去找可以接受的回答好了。」 「嘛,这样好嘛。」 黑衣耸了耸肩。 「还有考虑的时间……暑假期间不会跟立夏见面了吧。就在这期间冷静地思考好了。」 「呼唔,不会跟立夏见面嘛?」 「当然的吧。」 要是见面了十夜肯定没法冷静下来。立夏也是,直到十夜要回应告白之前也不会想要见面的吧。 「那样就好了呐。」 黑衣用彷如确信了一半似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但是一如既往的,现实在某种意义上对十夜可是非常的不温柔。 「过来了。」 立夏满脸笑容地说道。 「过来了……」 嗯,意义不明。早上起来,叫醒黑衣,去吃早餐,想了很多事,没有得出结论,适当地度过了时间……然后,房间传来敲门声还以为是母亲,打开之后却是立夏站在那里。十夜还穿着睡衣没有更换,而黑衣则是卷成一团在睡回笼觉。 「我……我要换衣服所以稍微等一下。」 「嗯。」 眼前的立夏点了点头后便关上了门。 「那个……」 这样就争取到时间了。趁机思考,思考,思考……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去思考为什么立夏突然会过来。 「首先是……」 视线投向了卷成一团熟睡中的生物。要叫醒那个。不能浪费时间,得尽早叫醒她……而且不能让一门之隔在外边等着的立夏察觉到。 「起来。」 出声呼唤,然而要是这样就能起来的话平时也就无须辛苦了。 「……起来,这是命令。」 无可奈何十夜说出了这句话。 「唔。」 效果拔群,黑衣马上便醒过来了。 「主人,太不识风趣了哟。」 「我也觉得很抱歉所以马上起来。」 「唔……为什么立夏会在呐?」 看来即使不用听自己说明黑衣也已经理解状况了。 「我才想问啊……大概,是母亲让她上来的吧。」 因为今天是休息所以就在下面。 「呼唔,修罗场的预感。」 「不要说蠢话,还有赶快给我做点什么。」 要是立夏就这样进来房间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变成那样……十夜的房间里还放着黑衣的私有物。当成床铺的毛巾姑且不论,制服什么的还普普通通的挂在墙上。虽然私服和内衣几乎都在壁橱里面,但也有部分就在外边。 「总而言之全部藏在壁橱也可以……问题是你啊。」 其实把她一并藏起来对十夜来说也没什么问题,但要是立夏说想要见她的话那时候就麻烦了。 「嘛,那个对待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吐槽的了呐……这样就好了吧。」 话毕之前黑衣的身姿便消失了。那是最近已经司空见惯的隐形之术。 「这样就趁着立夏进来的时候出去,之后再回来就没问题了吧。」 「好,就这样办。」 没有别的方法了。 「在那之前主人还得换衣呐。」 「啊,忘了。」 十夜还穿着睡衣。 「那就换衣服……我说。」 感觉到视线。虽说看不见身姿但黑衣就在这里。 「不是要快点换衣嘛?」 「……」 平时的话可以把她赶出去但今天可没法这样做。 「眼睛,给我闭上。」 「知道了。」 声音相当愉快。 完全信不过。 「十夜君,这是怎么回事?」 立夏那责备似的视线将十夜贯穿。那个表情即使不用确认也毫无疑问是在生气,而且其怒气似乎不会简简单单地平息。至于说到身为原因的黑衣,则是一脸佯装不知的表情,静坐着窥探情况。 「那个,立夏。」 总之还是先出声问下是怎么一回事……单就结果而言,黑衣成功地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房间。接着随后通过敲门回到了十夜的房间。那很好。直到那里为止都很顺利……要是没有漂亮地忘记了黑衣还穿着睡衣的话。 想来都是在十夜换衣服之前黑衣就消去了身影的错。若非如此的话明明肯定是能想起这件事的才对……而结果就是因为黑衣的模样而吃了一惊的立夏强制要求十夜正座下来了。 「什么?」 立夏以险恶的表情问道。 「今天有什么事……」 「那种事现在怎样都好。」 虽说是理所当然的,话题并没有被岔开。 「现在为什么黑衣同学会是那副打扮才是问题吧。」 那副打扮指的是只有内裤再套上一件衬衫的状态。 「……」 平时的话要更加随意、换言之就是全裸所以即便是那副模样也算是好了,自然不能这样说。基本上黑衣是裸睡的。这点不管说了多少次黑衣都没有改过来,要是想下命令黑衣就会露出一副非常嫌恶的模样所以十夜只好作罢……但不管怎样说,除了那以外的时候还裸着就困扰了。虽说双亲因为黑衣的术的影响并不会在意到这点,但母亲对全裸的黑衣不闻不问,就那样吃着早餐的构图也实在是太讨厌了。结果便跟黑衣约定,起来之后要穿上简单的睡衣……但是在吃完早餐之后,黑衣就以那副模样睡回笼觉了。虽然感觉比起全裸要好一点,但结果就是如今所见了。 顺便一说,对于裸衬衫这副打扮,黑衣曾曰: 「男人就是会钟情于这副打扮的吧?」 嘛,还有过这么回事……那个嘛没法否定就是了。 「不,可是立夏。」 「什么?」 「又不是我强制要求她那副打扮的……」 「没有强制要求所以就可以一脸色眯眯的吗?」 就是说,也就是说……不虽然察觉到了。立夏似乎是在嫉妒的样子。无法容许十夜看到那副打扮的黑衣。 「呐,立夏。这种事就算了吧?」 黑衣插话了。 「毕竟是因为太热就一直这副打扮的我的错。」 「……可是。」 无法接受,然而本人都这样说了立夏也无法强硬地继续责备下去了吧……十夜吁了口气。这么一来这件事就能无惊无险地结束了。 「而且呢。」 黑衣带着嫣然的微笑继续说道……十夜忘记了,黑衣可没有温柔到会让这件事到此为止的。 「要是十夜的话被看到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什……?」 说了什么啊这家伙。 「那是,因为是亲戚吗? 」 「我和十夜之间的血缘可是薄到可以结婚的程度哟?」 那个啊根本就完全没关系……不,虽然在别的意义上没法正正经经地结婚就是了。 「黑衣同学。」 立夏改变了姿势,正面地与黑衣对峙着。 「什么?」 虽然还是一副装模作样的脸孔,但黑衣却带着某种威压感问道。 「婚约者的设定……那个,是骗人的对吧?」 「哎哎。」 点了点头,然而继续说道。 「所以呢,没法保证我和十夜不会变成那种关系就是了。」 呼呼的,微微笑了。 「喂、喂黑衣……」 「十夜君先闭上嘴!」 「…………好的。」 强硬的措辞让十夜什么都说不出来。 「黑衣同学。」 「怎么了?」 「你喜欢,十夜君吗?」 「哎哎。」 点头了。 「我也喜欢十夜君。」 立夏清楚地,宣言道。 「是吗,那样我们就是情敌了呢。」 对此黑衣只是面露微笑。 「……我这边,可是跟十夜君来往很久了。」 「啊啦,难道说那是牵制吗?」 黑衣作出了愣住似的演技后,马上便再度浮现出笑容。 「但是距离的话现在是我这边更近哟?只要我愿意的话还可以夜袭十夜呢。」 「!?」 立夏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紧紧闭着嘴气势汹汹地望向十夜。 「十夜君。」 「哎,什么?」 那秘藏着强大意志的表情让十夜不由得为之胆怯。 「我也要住在这个家。」 「哈?」 「我要住下!」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似乎,不会简单地罢休呢。 「于是乎就每天都过来了呐。」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从那之后十夜花了三小时左右的劳力来说服立夏。立夏吵着要寄宿在十夜的家,或许说房间,完全不肯退让……好不容易快要说服之际黑衣便会随之开始煽风点火。 「不过总算能说服她真是太好了。」 要是失败的话到底变得怎样啊。约定好为了不能让黑衣简简单单地进入而给房间配上了锁后,最终才总算让立夏接受了……然而那之后立夏和黑衣也一直在互相牵制。在立夏因为要准备晚饭而不得已回去之前都一直,呢。 「……说起来为什么立夏会过来啊。」 明明还以为直到暑假结束之前都不会碰面。 「那种事还用说么。」 黑衣说道。 「因为喜欢主人呐。」 「……那个我知道。」 毕竟被告白了……在那之前就知道了。 「因为喜欢所以为了得到期待中的告白答复,就过来增加好感了吧。」 「……是那样吗。」 就是那样吧。然而之所以会感觉到疑问,是因为十夜所认识的立夏并不会积极到这种地步。十夜还以为立夏会老老实实地等待告白的答复。 「有道说恋爱了的话便会改变呐……嘛,虽然确实是恋爱了就是了。因为告白了所以就释然了各种各样的事也说不定呐。」 「……」 要是十夜没有任何负担的话,或许会为她的变化而高兴也说不定。然而对如今的十夜来说那却是夺去十夜冷静的要因……虽然并不觉得讨厌但却是非常的棘手。 而且,问题不仅仅在于立夏。 「你啊,到底是怎么打算啊。」 「怎么打算是指?」 「所以说,为什么要做出煽动立夏的举动啊。」 黑衣添上的已经不只是油而是汽油了。 「那个嘛。」 一直微微上翘的嘴唇松缓下来,黑衣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因为咱也爱着主人呐。」 清晰地说出口后,其脸颊随之染上了绯红。 「立夏的告白让咱也焦急起来了呐……所以,才会像那样牵制。那全部都是因为咱热恋着主人的缘故呐。」 「要是你说的话能老实相信的话,我想我肯定能过上更加幸福的人生吧。」 「呼唔,果然不行吗。」 其脸颊的绯红一瞬间便消散了。 「还觉得是非常不错的演技呢。」 「我觉得你也是时候有点自知之明了啊。」 听过狼来了么。 「嘛确实,有一半是玩笑的呐。」 「简直就像是剩下来的一半是认真的说法呢。」 「嗯。」 黑衣点了点头。 「虽然主人想在远离立夏的情况下得出答案,但是咱觉得那样的答案没有意义呐。」 「……」 「若不是在感受到立夏在身边的基础上得出的答案,可是会受不了之后的诱惑的哟?」 「……所以才煽动她吗?」 「嗯,而且呐。」 嗤嗤一笑。 「以前很消极的立夏变得积极起来……明明难得可以享受一下三角关系,所以不就顺势而为了嘛?」 「不是一半而是只有三分之一认真的部分不是么。」 虽然也没有相信就是了。 「不不很认真哟。要是主人在咱的魅力面前落陷的话,全部都能了结了吧?」 「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别抱过来。」 把一点点靠近过来的黑衣拉开之后,十夜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像是恋爱喜剧的事啊。」 至今为止所遭遇的状况和现状实在是相差太多了……明明积聚起来的问题还完全没有解决。 必须诀别之物就在眼前。 自认不可期望之物就在眼前。 一直期望之物就在眼前。 抓住就好了,某个声音在向他低语着。 伸出手,抓住就好了……然而,十夜却能清楚的看见,那只手上涂满了真红的血污。 抓住的话,就会染上血污了。 「真是的,突然就严肃起来了。」(これ、急にシリアスになるでない) 像是很无聊似的黑衣眯起了眼来。 「……啰嗦。」 这就是十夜的现状。无论觉得多么像恋爱喜剧,其背面却只有一片广袤的漆黑罢了。 「所以说这也是全凭主人而定的吧?」 黑衣彷如是在叮嘱记性不好的孩子般说道。 「我知道啊。」 同样似的,回答道。 和立夏在一起的日常非常快乐,非常甜蜜。仅仅是这段时间便几近推翻,那些理应无数次下定决心的念头……而且他所窥见的未来,甚至还对十夜的心产生了出乎意料的巨大动摇。 因为这实在是很幸福。 很幸福。 很幸福。 很幸福。 非常的幸福……十夜他。 「……我知道啊。」 十夜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将其否定并实行了杀意,那不过是数日之前的事。那张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脸还历历在目。看着那张脸便会心痛起来……但是,十夜有着哪怕要扼杀那份感情也必须贯彻的自我。怀着仅仅如此的觉悟,十夜否定了。 将十夜的幸福。 将立夏期望的幸福。 十夜用那份杀意否定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不不,主人不知道哟。」 然后黑衣否定了那份觉悟本身。 「什么啊。」 「其实,即使要变得幸福也没关系哟?」 「什!?」 预想之外的话让十夜不由得动摇了。 「因为选择的权利在主人手上呐……将全部舍弃掉然后选择自己的幸福也是可以的吧。明明至今为止一直期望着的东西就在眼前,不如说根本找不到忍耐的理由呐。」 「不可能……会有吧。」 「为什么呐?」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杀掉葵的啊!」 明明就是为了回避这个选择。 「要是选择了的话……葵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死的啊。」 「那种事还用说么。」 黑衣平静地回答道。 「因为被主人杀掉所以就死了呐。」 「那种事……!」 「知道?不知道才对哟。」 黑衣摇了摇头。 「会说葵是为了什么才会死的就是证据呐。不管要说多少次都好,葵并不是死了而是被主人杀了呐。因此为她的死添上意义的是杀死她的主人而不是葵。对葵本人而言不过是被蛮不讲理地杀掉了而已呐……主人要把自己的决意强加在葵身上吗?」 正因为杀死了葵,才自称不得不这样做。 「咱认为那才是最差劲的。因为主人自作主张的理由而被杀,还被强加上自己根本不想要的理由了呐。对死者来说还真是蛮不讲理之事呐……嘛,那也算是自业自得的一面呐。」 「……」 十夜无法回答。或许确实是那样也说不定。十夜杀了葵。正因为有着那份责任,才会认为自己不得不去守护自己说出口的事……然而,无法否定把那个当成是理由时浮现出来的感情。 自己就没有想过,是葵的关系才不得不作出那个选择吗?要是葵没有作出那种举动就不会杀死她了……就没有想过,是她的关系才让自己的选择狭窄起来吗。 把理由强加在杀死的对象之上,不过是种傲慢罢了。 「我……」 所以……这样的话要怎样做。对此有所自觉之后,就能平静的推翻前言接受立夏的告白了吗? 「全部,就如主人所愿。」 黑衣私语道。不管何时黑衣都只会私语而已,选择权全部都在十夜手上。不管十夜选择什么,黑衣都只会接受并享受其中……哪怕那个选择是错的。 只要,那是在十夜的意志之内。 第二章 他与食人者与古老的亡灵 「早安,十夜君。」 「……早安。」 今天立夏也一如以往的过来了。告白之后大多是在午前就过来,最近甚至还帮忙做午饭了……虽然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每次都是直接过来十夜的房间,还真希望她能罢手呢。至少事前哪怕就发一个邮件的话自己就能换衣服了。 「早安立夏。」 「嗯,早安黑衣同学。」 黑衣也过来了,和颜悦色地跟两人打招呼。 「那个,我要换衣服了。」 掩门遮住了在走廊相视而笑对峙着的二人身姿。因为立夏经常过来,所以黑衣就去以前给她准备的别室睡觉了……命令她了。每次立夏过来都得收拾她的私物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立夏去看黑衣的房间时要是发现没有生活痕迹的话也会觉得可疑吧……不过对此黑衣似乎并不高兴。拜此所赐笑容满脸的两人的身影之间总感觉有某种寒气似的东西。 「……哈啊。」 叹了口气。不行啊。果然不行啊。和立夏见面的话不管怎样思考都会跑到那边去。明明根本不是考虑这种琐事的场合。房间外面则再次听见了立夏在忠告着穿着睡衣的黑衣……结果还是没有变呐。嘛,不过有来客的话首先要换衣这点十夜也同意。 「那么,立夏是来干什么的啊。」 换完衣服之后便把两人招待进房间。这期间黑衣也把睡衣换了,还浮现出一副不满的表情……立夏则是一脸不知情就是了。 「是来给十夜君做午饭。」 「……虽然是感激不尽。」 立夏的饭菜很美味……然而,每次吃着立夏所做的午饭,都会让十夜感觉放松下来。无可奈何的仿佛梦见了未来。明明应该有着,没有那种资格的自觉才对。 「那个,每天都这样不会麻烦吗?」 「完全不会。」 立夏摇了摇头。 「因为我可是很高兴可以为十夜君做饭的。」 朗然一笑。 「而且十夜君要是交女朋友的话,也是觉得擅长料理比较好吧?我觉得这点可是能大大加分的哟。」 堂堂地说着这种事。 「那个,嘛……」 确实擅长的那方好感会更高。 「对吧?伯母也夸我说立夏会成为个好妻子呢。」 「……什么时候跟母亲说话的。」 「之前来打扰的时候说了很多话呢……谁也叫不醒的时候很困扰吧什么的连钥匙也给我了哟?」 「……」 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还得到了高中毕业之后嫁过来也没关系的许可。」 「……在当事者不在的时候许可什么啊。」 我家的母亲啊。 「十夜君讨厌吗?」 立夏微微倾头,看着十夜。那副表情带着些许不安,却让人无可奈何地觉得非常可爱。 「那、那个啊……」 不可能会讨厌。 『咱还真是十足十的空气呐。』 不快的声音突然响起。 『姑且还是有第三者在的还真希望不要作出二人世界呐……根本插不进去。』 不如说十夜反倒是希望黑衣能插进来才对。 『咱才不知道。』 总感觉闹别扭了。 「那、那个……但是你看,结婚什么的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吧。」 「和十夜君的话我会忍耐的哟?」 「不,可是……」 「而且,跟我家的父亲不一样十夜君不会打我的对吧?」 「哎…………」 那句话的意思,一瞬间无法理解。 「而且十夜君还证明了,要是发生了什么的话肯定会做些什么呢。」 彷如平时一般不曾变过的,微笑。 「立夏……?」 到底在说什么,十夜不想理解。 「我,说了奇怪的话了吗?」 歪了歪头。 「为了我把父亲和小葵杀掉了对吧?」 「!?」 这次十夜真的无法从喉间吐出话语了。 立夏还是和颜悦色地微笑着。 很高兴似的笑着。 那个表情与平时相比实在是过于的相似……十夜甚至无法理解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立夏。 「你……真的是,立夏?」 「是哦?」 歪了歪头。 「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可思议似的表情。就像是难以忍受似的十夜将视线投向了黑衣……对此黑衣则是愉快地摇了摇头。会对这种异常的状况感到愉快也是无可奈何的吧。那似乎真心觉得非常愉快的表情并没有让十夜怒上心头……不如说正是拜此所赐才能好好地进行思考。 「黑衣。」 「怎么了呐。」 黑衣用真声回答道。光是这样十夜便察觉到了。面对如今的立夏黑衣没有必要装模作样……其意义。 「那是,立夏吗?」 「至少身体的话呐。」 「……心呢?」 「根本部分看来是立夏呐……不过毫无疑问很奇怪。」 黑衣将视线投向了她。明明眼前发生这种对话却是依旧和颜悦色地笑着。 「……原因是什么?」 「没有头绪嘛。」 「……」 有。 「葵,吗……?」 「是呐。」 点了点头。不存在别的头绪。 「本来在咱们消除掉立夏的记忆后,将其恢复回来的就是葵呐。但是立夏至今为止的记忆并没有龃龉,也不记得父亲的事情……毫无疑问葵在那之后调整过术了。虽然咱们是暂且将其放置在一边,不过那个术的影响是如今才出现的也说不定呐。」 「……能解开吗?」 「天知道呐。」 「……命令是必要的吗。」 「即使下了命令咱也没法做到做不到的事哟。」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不过是强制行动的存在罢了。 「毕竟那个丫头所用的可是相当能干的高手的术呐,咱可开不了空头支票哟。虽然互相厮杀的话没有什么可以与咱匹敌,不过这种领域可不能说是擅长呐……嘛,即使除去这点,在如今的时代也理应是十分足够才对的呐。」 实际上现今的退魔师并不会能与黑衣匹敌的术。因为与黑衣的时代相比术者已经大大的衰退了。 「考虑到这点的话为什么葵会使用那种等级的术也是个疑问呐。」 即使说是实家所教,那样的话朱音会没有相应的技术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种事现在就算了。」 混着若干的焦躁,十夜说道。 「能解开吗?」 「咱不会说没办法哟。」 黑衣耸了耸肩。 「没办法的哟。」 突然立夏开口道。 「你的话是没办法的。」 嗤笑。 「什……!」 不对。和刚才感觉到的违和感完全不同。那是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别种存在的感觉。 立夏她,不会像那样嗤笑。 哔哩哩哩哩哩哩哩哩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了。声音是从立夏那传来的。她以娴熟的动作取出了手机,按下通话键开始通话。那个样子就和刚才的立夏别无二致……冷静下来,十夜想着。然而头脑却搅成一团,感情也在拒绝着思考……现在冷静是必要的啊。 「嗯, 我知道了啦小葵。」 从立夏口中说出的话,再度夺去了十夜的冷静。 「啊、喂……?」 「从小葵那来的哟?」 像是说着理所当然的事,并把手机递给了十夜。 「说是换人听。」 「……」 没什么特别的手机看上去却彷如是异物一般。发自心底不想接过来。不想再陷入更进一步的混乱……然而,没办法不接过来。十夜拼命地忍住手腕的颤抖,缓缓地接过了手机。 「我是,十夜……」 「啊,十夜前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久不见了。」 那个声音听起来惊奇的开朗。 「为、什么……」 声音在颤抖。死了……明明应该被杀死了。明明如此为什么却能听到那个声音从对面传来。那个时候所见到的只是幻觉吗,还是说现在的才是幻觉呢,感觉就像是自己所站立的地方摇摇晃晃地晃动起来了。 「实际上有些非常重要的大事要找十夜前辈。因为就在附近所以现在往你那边去了哟。」 「哎……!?」 没有在意这边的反应,单方面地告知之后便切掉了电话。十夜只能莫名其妙地呆住……刚刚的通话是现实吗。十夜内心之中的常识正在全力地低语着那不过是一场白日梦。 「是现实呐。」 黑衣的声音彷如将其敲碎了一般。 是现实。 是现实。 是现实。 刚刚所听到的,还有眼前的全部都是现实。 自己那拿着手机的手正在颤抖着。 黑衣则是愉快地嗤笑着。 立夏则是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微笑着。 这就是现实,可以的话十夜实在不想承认。 「日安,十夜前辈。」 无风无浪的,葵过来了。门铃响起,打开门后葵就站在那里。那个身影毫无疑问是葵,在玄关前微笑着的那张脸与记忆之中的存在别无二致。 直到这个瞬间之前十夜还在考虑着别的可能性。冷静地思考的话,从手机里听到的不过是声音而已。只有声音的话在即使如今的时代也有可能再生,那么使用术什么的不也可以再现吗……曾这么考虑过。 「怎么了?」 对于呆然看着自己的脸的十夜,葵像是不可思议似的问道。如同要逃开那股视线一般十夜望向站在旁边的黑衣……还留着些许可能性。既然有消去身影的术,那么会有改变容姿的术也不奇怪。 『对方可没有使用变化之术呐。』 黑衣那冷静的声音响起,将其否定了。那样的话就是整形手术,十夜随之浮想出否定这个事实的推论。 「主人。」 黑衣出声说道。 「那不是推论,而是逃避现实呐。」 「……咕。」 其指摘实在是正确无比。 「要说话的话不如去前辈的房间吧?」 一直站在玄关的葵说道。即使听了二人的对方她的表情也没有动摇。 「也对呐。」 对此黑衣点了点头。 「主人也没意见嘛?」 「……我知道了。」 十夜也只能点头了。 「啊,小葵。」 进入房间的时候立夏注意到了葵。对此葵则是笑着答话。 「日安立夏前辈。我有话要跟十夜前辈说,所以麻烦你稍微安静些。」 「嗯,我知道了。」 立夏坦率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嘴。 「……」 「怎么了?」 无言地看着这一来一回的十夜把头转向了葵。 「……你对立夏做了什么。」 「我和立夏前辈可是非常要好的哟。」 愉快地嗤笑。 「和立夏前辈的恋爱喜剧还尽兴吗?」 「咕。」 瞪视对方。虽然不由得想要揍向对方但全力忍住了。 「意外的冷静呢……嘛,我也不想被杀第二次所以这样比较好就是了呢。」 那句话让高昂的感情一下子冷却下来。 「那……果然。」 「不要突然摆出一副抱歉的脸啊……难不成觉得只要承认有错就能被原谅了吗?」 「!?」 「毫无疑问我是被你杀掉的葵哟?」 「……闹剧到此为止就可以了呐。」 突然黑衣的声音插了进来。 「闹剧……?」 望向黑衣。一副甚是无聊似的表情。 「演技还真是蹩脚到惨不忍睹。」 「话还说得真是过分的呢。」 葵看着黑衣。 「咱的兴趣可是观察人类哟?即使能简简单单地骗过主人咱可不会受骗哟……你不是葵。」 断然说道。 「那、那到底是谁啊。」 明明不管怎么看,都只可能是葵。 「……嘁,果然骗不了你吗。」 突然,其氛围变了。就和刚才从立夏身上感觉到的一样的感觉。刚刚为止看上去还是葵的存在已经看不出是葵了。简直就像是不同的某人,通过她的口来说话一样。 「那,汝到底是何人呐?」 「不知道吗?」 愉快地歪了歪头。 「……」 对此黑衣并没有回答。 「嘛,这样说的话就懂了吧……好久不见了,黑犬。」 「!」 难得的,黑衣浮现出了出乎意料的表情, 「…………原来如此,是汝吗。」 随即便换上了为难的表情。 「是汝的话嘛,确实没办法了呢。」 「果然理解得很快呢。」 葵很满足似的点了点头。 「很久不见了呐,帝。」 就像是回礼一样,黑衣呼唤出那个名字。 「帝……?」 惟独十夜跟不上两人,只能来回望着黑衣和被称为帝的存在。 「自我介绍一下如何呐。」 「也对呢。」 帝点点头望向了十夜。 「初次见面……嘛,虽然正确来说不是初次见面,不过直接对话这倒是第一次呢。」 说了些十夜根本不明所以的话。 「嘛,马上就会明白了。」 嗤然一笑。 「总而言之初次见面,我是帝。是那边的妖怪被封印前所生活的时代里,治理这个国家的存在哟。」 「黑衣被封印前的时代……?」 即使突然被告知这种事,十夜的思考也无法坦然地接受。即使一下子说了什么,十夜内心的常识也不会马上认同。 「虽然可能难以接受不过是事实哟。我是黑衣的原主人所侍奉的帝,将黑衣封印并把她留到这个时代的始作俑者。接着自己则以残留思念的形式,将意识残留到这个时代里然后凭付在葵之上……就是这样,夺取了这个身体后来到这里。」 「哎。」 即使被一口气告知个中的经纬也只会让人困扰而已。当时的帝,是黑衣的原主人所侍奉的对象,是将黑衣封印并将其留下来的始作俑者,自己的意志则作为残留思念而留下来凭付到葵身上……凭付? 「凭付在,葵身上?」 「对。」 点头了。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 「在葵五岁的时候开始呢。」 那,就是说。 「啊啊,未免被误会所以就澄清一下好了。」 帝抢先十夜的思考一步说道。 「即使说是凭付但也并非占据了葵的意识。那之后葵的意识也一直作为主意识,我是没办法干涉其行动的……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是在她头脑中私语的程度罢了。」 「……就是说?」 「你很在意那个行动是不是我所为的对吧?答案是否。那个毫无疑问是根据葵的意志所采取的行动哟。」 但是,帝继续嗤笑着。 「虽然那是我诱导的结果就是了呢。」 「!?」 「因为自小时候凭付在她身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像她的守护灵一样给她提供各种建议呢。有时还代替姐姐听她的烦恼和抱怨……所以葵不会怀疑我所说的话。被深深信赖着呢。」 黑衣对于葵的见解并没有错。就像是被可靠的某人娇纵着成长一样。回想起来的话也有符合的地方。有时会在对话的途中像是跟谁交谈一样喃喃自语……那其实是跟体内的帝对话吧。 「那,结果全部不还是你的所为么。」 「我所做到就只有建议而已哟?那个建议要遵从也好怀疑也好全部都是葵的意思。为此才要积累信赖就是了呢。」 为了最后背叛的那个瞬间。 「我非常感谢你哟。」 突然如此说道。 「托你把葵逼上绝路的福,那个孩子才会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拜此所赐我才能把握这副身体的主导权呢。」 「!?」 这个家伙,十夜如此想着。就是说全部都是这家伙的错吗。 十夜和黑衣的相遇。 葵会采取那种行动。 全部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的错。 只要这家伙不在的话……十夜他。 『是那样嘛?』 一言。仅仅一言在心中响起。迅速上涌的黑色感情便感觉消去了。咬着唇的十夜将那股冲动全部抑制下来。确实或许一切根源都在于帝也说不定。但是那个要因却与十夜的行动没有关系。拾到掉落在地上的枪,然后杀死了谁之后就能将责任归于掉落枪的人身上了吗……十夜并不这么认为。当然不能说毫无责任,但结果最不该的还是使用了枪的人吧。 所以,十夜并没有将责任强压在帝身上的权利。 杀死立夏的父亲、 杀死了葵、 还有如今的状况、 全部都是十夜所期望所选择的结果。 「嘿,选了个很不错的主人呐黑犬。」 帝像是佩服一样说道。 「是嘛?」 对于称赞黑衣如此答道。 「但是呢,这样对我来说却不大方便就是了呢。」 帝耸了耸肩望向了立夏。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立夏。」 「是的。」 十夜听到了彷如机械似的回话。声音中简直就像没有任何感情。 「你,对立夏做了什么?」 比起愤怒,十夜现在更为焦躁。 「现在还没什么。」 嗤笑。 「下手的话是在一个月左右前吧。复杂到这种程度的术,是连葵也很难理解的等级呢。就像告诉她的那样,也没有发生之外的事所以也就没有上心了哟。」 立夏恢复记忆,那个时候便已经施下术了。 「嘛,调整的话则是就在最近呢。」 「那难道说是……」 「对,就是立夏跟你告白的那天。」 「!?」 即使预想到了一半,冲击依然响彻胸中。 「从哪里、到哪里……」 「问了个相当难答的问题呢。」 「……给我回答。」 「哦哦真可怕。」 夸张地耸了耸肩。 「不细分的话全部都是我的演出呢。」 「……咕。」 咬紧唇。 「但是并没有扭曲立夏的感情。毫无疑问她是喜欢你的,毫无疑问只是采取了积极的举动……说得好听的话,我只是稍微在她背后推了一把而已哟。」 「……不好听的话?」 「就是这样扭曲了她。」 毫无踌躇地说道。 「不满吗?」 「你觉得不会吗?」 「我觉得现在的她对你而言可是正好的存在就是了?」 「哪里啊!」 「知道了你所做的事,仍然原谅你并对你抱有好意哟?」 愉快地嗤笑着。 「那就是你所期望的事吧?」 「……不对。」 「真懦弱呢。」 其指摘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反驳听上去就比刚才要小声、要懦弱。 「我不会否定……但是不对。确实我期望着那种事也说不定。然而至少不是那样的形式。」 即使仰慕自己的后辈被杀了,还能保持笑容。 哪怕遭受到过分的对待也依然不会讨厌的父亲被杀了,还能保持笑容。 ……立夏并不是这样的人。 「哼嗯。」 帝像是对十夜很感兴趣似的看着他。 「但是啊,那和你所做的事有什么不同呢?」 「我所做的事?」 「让她忘记了父亲和你自己,即便这样还是能保持笑容吧?」 杀死立夏父亲等一系列行动是十夜最后得出的结论。 「你倒是说一下哪里相同了啊。」 「嘛,方向性确实是不同的呢。」 帝承认了。 「但是在扭曲了立夏这点上没有任何的不同。」 「什……」 「你和她父亲的存在应该在立夏的人生中占据着相当大的比重吧。在那些记忆从自己的记忆中消失掉之后还能好好地保持笑容,你不觉得是件相当奇怪的事吗?」 所谓人生就是记忆的积累。而这些记忆会对人格产生重大的影响。不管记忆中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要是作出了如此之大的空穴,当然也会产生影响的吧。 「即使如此还是能保持笑容,也是种不该存在的扭曲吧。」 「……!?」 十夜反射性地望向了黑衣。黑衣什么也没说,只是浮现出了不带笑意的,一本正经的表情……然而仅仅是那个表情,便让十夜理解到帝的话是正确的了。 「呐,十夜君。」 帝毫不留情地追击着。 「现在就在那里的立夏,和被你消除了记忆的立夏有什么不同?」 「…………」 可以说不同。 然而同样地,被扭曲了。 「嘛,对我来说哪边都没所谓就是了呢。」 突然间,帝说出了这种话。 「什……」 「是相同还是不同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所谓……简单来说要是你讨厌的话,扭曲的类似点什么的不用理会哟。刚才的只是我的一点小小恶意而已。」 咯咯地笑着。 「呐,十夜君。」 「你……」 帝无视了十夜的反应继续说道。 「不来稍微毁灭一下这个国家吗?」 「朱音小姐。」 田中切掉了电话,向着趴在沙发上的对方出声搭话道。 「……什么啊。」 朱音焦躁地抬起了头来。 「从监视那得到联络了。」 「!?」 蹦了起来。 「就和预想的一样和神咲先生接触了。」 「没有搞错吗?」 「据说完全没有要躲藏起来的样子。」 「嘁,还真是被小看了。」 虽然朱音愤愤不平,但是田中的表情并没有变。 「本来光是葵小姐我们就在术上难以匹敌了……更何况是黑幕呢。会被小看也是没办法的吧。」 「嘁。」 「不如说我倒是希望能小看这边呢。对付我们之上的对手,至少希望能趁着大意的时候突袭……这边可是全力了啊。」 「哼,别说这种丧气话啊。」 「是给你的忠告。务请节制一下擅自行动。」 「……」 田中呀咧呀咧的挠了挠头。 「那可是帮助令妹的最佳方法。」 「……嘁,我知道啦。」 「毁灭这个国家……?」 某种意义上感觉是今天所听到的最莫名其妙的话了。虽说是经常用在故事文章什么的里面,但现实里可是闻所未闻……不,虽然感觉刚才就听过了。 「嗯,没错。一下子结束也好,长时间折磨也可以……个人来说倒是更喜欢后者呢。」 「……」 这么扭曲的爱好还真是闻所未闻。 「那?」 「什么那……」 虽然明白对方催促着什么的,但完全感觉不到回答的意义。 「不来毁灭吗?」 「那种拜托怎么可能会答应啊。」 不会说无法做到。若然使用黑衣的力量恐怕并非不可能之事吧。黑衣的力量就是如此远超现代之物。 「再说为什么要突然拜托我这种事啊。」 「啊啊,那个很简单哟。」 帝回答道。 「因为我的目的就是将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 简简单单地,说出了这种话。 「不管是把黑衣留下来还是凭付在葵上全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你以为我会帮你吗?」 十夜自己有着最为差劲的自觉,但并没有怀抱毁灭性的思想。即使有着名为黑衣的力量,也未曾想过要对这个国家怎么样。正因为如此,才会为了能过上平静的生活而选择与退魔省结成协力关系。 「那,立夏永远都会那样了。」 「什!?」 帝简简单单地打出了鬼牌。 「如果你不听从我说的话,立夏就会一直那样了哟……一直维持着你判断为奇怪的状态呢。」 「你这家伙!」 「先说好了我的术可是远远在黑衣之上。理解成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解开术就可以了。」 「……」 望向黑衣。 「虽然不甘心但是没法否定呐。」 「咕。」 之前黑衣也曾说过,自己并不擅长害人以外之事。所以这并非应当责备之事。 「那,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还需要说么。 「黑衣!」 呼唤其名。同时默念命令。 「了解。」 瞬间黑暗包裹住了帝。对方要是把立夏当做人质的话,那么这边只要把帝自身当成人质就好了。总之先捉住,强逼对方听从自己要求的方法之后再考虑。被漆黑的黑暗包裹住的一瞬间,帝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嘛,就跟预想的一样呢。」 听到了帝的声音……是从十夜的后方。 「!?」 慌忙回过头去,帝却是一成不变地坐在那里。即使受到了刚才的攻击,也依然带着不可思议的余裕表情笑眯眯地看着十夜。 「……」 黑衣无言地看着帝,黑暗再度漂浮在帝的周围。 「没用的。」 但是帝的表情并没有变。 「我说过术的力量是我这边更强吧?我只是没有杀死黑犬的力量……仅仅是逃跑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实际上就如同方才所看到的一样。即使继续下去也只会是那样罢了,帝如此告知道。 「是否真的如此,确认一下似乎也相当有趣呐。」 黑衣并没有天真到会简简单单地相信。至于十夜,也没有愚蠢到会囫囵吞枣地接受对方的话。所以十夜并没有制止黑衣。 「呀咧呀咧,真没办法呢。继续重复也只会是浪费时间……再稍微威胁一下好了。」 帝像是嫌麻烦似的嘟囔道。 「没什么,只要死不了的话就没关系吧。只是十夜君会觉得痛苦就是了呢。」 随之嗤笑。 「立夏。」 呼唤其名。 「是的。」 无机质的回答。 「动手。」 「是的。」 答话后立夏站了起来。站起来直直地走向了十夜的书桌,用右手从桌上拿起了圆珠笔,猛地刺向了左手…… 「黑衣!」 十夜一边诅咒着自己的反应迟钝一边叫喊道。但是黑衣立即反应过来,将立夏包裹在黑暗之中。立夏所站立的地方完全被黑暗所包裹,其中就只有圆珠笔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你这家伙!」 在确认到之前十夜便揍向了帝。以普通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揍过去……咕唦声起之际,鲜血也会四溅散开吧。然而帝就如同霞雾一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墙上开了一个大洞,裂纹从其中扩散而开。 「哦哦真可怕。」 带着平静的声音,改变了一些位置的帝再度出现。 「说起来黑衣的影响还真强呢……要是正面接下大概会死吧。」 「……就是想杀了你。」 并非过去式。 「嘿。」 帝彷如深感兴趣似的眯起眼。 「杀死我?这副身体?」 嗤笑。 「你想再次杀了葵啊。」 「!?」 血气霎时间上涌。 「嘛,虽说是被我利用,不过葵也是要因之一呢。你会愤恨想要连同葵一起杀死我也是没办法的呢。」 像是认同了似的点点头,接着有如是接受一般展开了双手。 「看,你痛恨的葵的身体。这次不会避开的,尽情揍下去就好了。」 「咕。」 为了忍耐住愤怒十夜紧紧地咬住了牙关。他所憎恨的并非葵,而是用眼前的葵的身体说话的帝。在明知道一切的基础上还迁怒于葵,十夜还不至于如此不知羞耻。虽然觉得葵很愚蠢,也不为那个选择而后悔……但十夜并非薄情到因此就想杀死对方的人。 「哦呀,不揍吗……那么要怎么办呢。」 瞥了一眼包裹住立夏的黑暗。 「毕竟在那种状态下即使下了命令也动弹不了啊。」 「……所以?」 「什么也不做哟?」 简简单单地答道。 「只是对付你的方式稍微变一下而已。只要你不答应要求,立夏就会一直保持那样,要是从那片黑暗中出来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下什么命令哟。」 「只要不出来的话就算是你也无可奈何吧。」 十夜补充道。 「确实黑衣没法马上让立夏恢复原状也说不定……但是花些时间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恢复的方法。」 「原来如此,相当不错的判断呢。」 只要立夏依然包裹在黑暗之中,那个时间不管多少都能争取得到。 「好吧,那么立夏暂且就那样好了。」 「哎。」 轻易地舍弃掉杀手锏的发言,让十夜不由得讶异地看着帝。 「尽管争取时间努力让立夏恢复好了……虽然是无谓的努力呢。这期间我会将你第二重要的东西毁掉。」 「……第二?」 「没错,第二。确实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存在是立夏,为此你可以牺牲其他一切也说不定……但,不代表可以简单地舍弃一切吧?」 毕竟即便下定了决心,十夜也没有达观到那种程度。 「虽然没有朋友……但是双亲很重要吧?也要舍弃掉真白吗?还有朱音或是田中死了的话你会不会受到打击呢?」 淡淡地询问,然后嗤笑。 「要是你干脆说全部杀死也没关系的话,我就马上杀掉他们再考虑下个方法哟。」 「…………咕。」 十夜要紧牙关,用力到仿佛要咬碎臼齿一样。所谓满腔愤懑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想要现在马上杀掉眼前的存在。然而又不想为了这种家伙而导致牺牲……更重要的是对方轻轻松松逃掉的身姿还历历在目。 「那,要怎么办?要听从我的愿望吗?」 而且帝毫不留情地要求着答复。 「……」 思考,思考,思考。十夜一边全力抑制着胸中的愤怒漩涡一边思考着。 帝的要求是毁灭这个国家。 拒绝了的话立夏就会维持那个模样,而且还扬言要将十夜认识的人全部杀死。 …………两方都不是玩笑。按照帝的要求,毁灭国家,虽然不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程度,但无论如何,会夺去无数生命这点是不会有错的。十夜决不是能淡然接受这种要求的人。 然而要是拒绝了要求立夏就会维持那个模样,而十夜的熟人则会死去。如果要求是将前者和后者放在天平上比较的话,或许十夜会为了立夏舍弃其他也说不定。肯定就是会烦恼、会后悔吧,但即便如此十夜还是会选择立夏……然而那和现在不同。即使舍弃熟人立夏也不会恢复过来,那样的话十夜根本无法选择舍弃熟人。 「还没吗?」 「咕。」 不能接受帝的要求,然而也无法拒绝。不管怎样思考十夜都不可能回答得了这种选择……而且最后会挣扎着选择接受帝的要求。为了立夏而选择牺牲这个国家。 『冷静些主人。』 一如既往,讽刺似的声音响起。已经很冷静了,十夜在心中叫喊道。正因为冷静才能冷静地思考,才理解到了这种无可奈何的状况。 『不,没有冷静下来哟。冷静下来的话就不会觉得,这么有趣的选择非得当场结束才对呐……明明仔细想想还会有第三种选项也说不定呐。』 要是有这种选项的话还真想依靠啊。然而如今的十夜就连思考那种选项的时间也……突然间,十夜的头脑冷却下来。时间。时间。时间。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焦躁呢。状况对帝来说是压倒性的有利。其证据就是帝正带着游刃有余的表情等待着十夜的答复。 帝一个不剩地抓住了十夜的弱点。 正因此如此才会如此游刃有余……因此还有交涉的余地。 「……时间。」 「嗯?」 「能给我些考虑的时间吗?」 时间。时间。时间。不管怎样思考都无法得出答案的选择,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思考出来本身就是错的。 「哼嗯,时间呢。」 帝就像是估价一样看着十夜。然后接着瞥了一眼黑衣。 「有点难办啊,怎么样好呢。」 有如在考虑一样用手扶着下颚。 「嘛,算了。因为太焦躁而自暴自弃也很困扰呢……给你时间的话或许能让你冷静地体会绝望也说不定呢。慢慢地认识到自己的状况有多么无可奈何也不坏。」 「……」 「所以我接受要求。」 帝答应道。 「但可不会给你太长时间哟?」 于是十夜思考了。应该提出多久的时间。 「……这个月中。」 「呼唔。」 「这个月里就会给出答复。」 「那样的话答应也不坏呢。」 帝嗯嗯地点了点头。 「那么在月份更替的同时给我答复……那样可以吗?」 「……啊啊。」 十夜也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再见了。」 很干脆的,帝打开门离开了。 「嘛,非常不错呐。」 在对方的气息完全消失之后黑衣便开口说道。 「……哪里啊。」 立夏和熟人被当成人质,还提出了胡来的要求。现在根本就没有拒绝要求并颠覆状况的方法。 「暂且是争取到了时间吧?」 真正的暂且,就是了呢。 「趁着这段时间思考,让那个张狂的自信家塌鼻子的方法就好了。」 「……好像很开心啊。」 「嗯。」 点了点头。 「确实很开心。」 黑衣彷如真的非常愉快似的笑了。 在离十夜家里稍远一些的地方,帝突然停住了脚步。周围没有人影……太安静了。明明时间才刚过中午没多久,包括四周林立的住宅也仿佛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简直就像是只有自己周围被隔离出去成为别样的空间。 「呀咧呀咧,真麻烦呢。」 叹息。 「想要偷袭的话不赶快现身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田中犹如对峙一样现出了身姿。而其旁边则是朱音。接着就像是要包围住帝似的退魔省局员也纷纷现身。田中空手。朱音腰间挂着以前见过的灵刀,而局员们则全员武装着枪械。 「连驱散人群的结界都张开来了还真是干劲满满呢……说来这个是束缚的术式吗?而且还摆出重重阵势,还真是细致呢。」 「哎哎,局员各自带着咒符按照一定规则的配置将你包围住……而且还是会让常人的脏器停止运动也不为怪的强度才对。」 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对这个时代而言还真是不错到可以褒奖一下呢。」 「非常感谢。」 田中轻轻低了低头。 「可以的话作为褒奖,能否烦请你和这边说几句话呢。」 「嘛,无妨。」 帝傲慢地答应道。 「那么……」 「喂,你这混账!」 朱音就像是忍受不下去似的开口了。 「怎么了姐姐?」 说着帝嫣然一笑。 「咕!」 不由得想要怒喝,但朱音全力忍住了。 「……把妹妹的身体还回来。」 紧咬的唇边渗出了一丝血迹。 「如果我说不要呢?」 「就算来硬的也要抢回来。」 「不要。」 帝仿佛嘲笑一般答道。朱音将手伸向了挂在腰间的刀。即使看到这一幕帝的表情依旧没变。还是一脸游刃有余的笑容。 「请等一下。」 就像是要劝架一样田中插话了。 「不管怎样我并不是来与你争斗的。」 「嘿哎。」 帝深感兴趣地看着田中。田中则是回视着对方继续了话题。 「既然可以像这样互通意思的话,我们就可以商量一下。根据你的要求,或许能得出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结论也说不定。」 「呼嗯呼 嗯,确认也有这种可能性呢。」 帝也点了点头。 「但是那边的她可以接受吗?」 朱音的手并没有离开刀。 「朱音小姐。」 田中就像是劝告朱音似的出声说道。 「对你而言要伤害令妹的身体也并非本意吧?那样的话首先请收起矛头来。」 「……嘁。」 咂了咂舌,朱音缓缓地让手从刀上离开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啊啊。」 「那么首先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敝人是退魔省所属的退魔师田中。」 「嗯,我知道。」 「那么能请问你的尊名吗?」 「帝。」 答道。 「帝,吗?」 「啊啊,我是古时候的皇帝呢。虽然也有名字不过习惯这种称呼了。」 「……我明白了。」 田中点了点头。 「那么帝,能将你的目的告知我们吗?」 「好吧。」 点了点头,帝嗤笑起来。 「我的目的是……将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 「!?」 「那么,来商量互相的妥协点吧。」 帝笑眯眯的,望着表情扭曲起来的田中他们。 「我的提案是你们不要妨碍我,相对的我会放过退魔省。你们就尽管努力重建这个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国家好了。」 「别开玩笑了!」 朱音叫了起来。 「那种要求怎么可能接受啊!」 「哦呀,真可惜。」 耸了耸肩后,帝望向了田中。 「你也是相同意见吗?」 「我和她的立场一样都是守护国民呢。」 田中依然没有改变沉着的表情……然而缠绕在他身上的氛围却变了。 「那去守护不就好了么。」 帝嗤笑着。 「剩下的国民。」 「看来再说下去也只会是平行线呢。」 田中举了手来。同时局员们一起将枪口对准了帝。 「嘛,想要动手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们哟。」 看到这一幕帝依旧不改游刃有余的模样。 「不过会死的是你们应该守护的国民就是了呢。」 「……那是什么意思?」 田中停住了即将挥下的手。 「字面意思哟。」 「可以的话请你详细说明一下。」 「不过我记得是你说的话题到此为止了呢。」 窃窃而笑。 「请你详细说明一下。」 「嘛,好吧。」 帝愉快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人偶这么种东西吗?」 「知道。毕竟在取缔咒术师的时候要携带在身上。」 人偶就如同其字面一样,乃是象征人之物,有着各种各样的用途。不仅能用于回避灾祸,也能用于在他人身上施加灾祸。不管是哪边其共通点都在于将对象当成是人偶。 「人偶的效果视乎其制作有多精良也会产生巨大的差异……例如说只是将更接近人的东西作为素材也会有相当大的差别哟。」 「那是?」 「比如说把人类本身当成人偶的话,不觉得就能当成字面一样的替身了吗?」 「……!」 即使是田中也不禁哑然了。 「你这混账难不成……」 察觉到其意义的朱音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正是如此。我在适当的人身上施下了术将其变成人偶当作我的替身。施加给我的伤害全部都会转移到那边去。」 就是说,想杀死帝也只会让被施下术的人代替她死去而已。 「那种事……」 「能做到吗?之前正是拜此所赐这个身体才没有被黑犬杀死呢。」 明明应该被黑衣吃掉死去才对,然而葵的身体却能平安无事的在这里便是其证据。那个时候,黑衣吃掉的是代替葵的身体的另一个人……正好因为那包裹起来的黑暗,很容易的便蒙混过黑衣的眼睛逃离了。 「作为代替而死的是对葵出手的班上一人哟。应该是行踪不明了才对,所以确认一下就好了。」 当然这些作业必须在葵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但帝得到了葵的信赖,要骗过她施术应该相当容易吧。 「原来如此,所以十夜先生才会以为自己杀死了葵吗。」 「就是这么回事。」 田中表现出认同的样子,而帝则是满足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的替身到底有多少人呢?」 帝说得简直就像是简单的猜谜一样。只是在其中赌上的乃是人命。为了确认需要产生多少牺牲呢。 「朱音小姐。」 田中无视帝,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朱音。 「她的话没错吗?」 无法从帝的表情中读取真伪……不,只能读出真实而已。正因为如此才会像朱音持有的直觉寻求确认。 「……抱歉。」 「这样吗。」 然而那直觉并不稳定。也无法选择生效的时机。 「那就没办法了。」 嘟囔,从怀中取出手枪,射击。实在是过于自然流畅的动作……在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不,只有一人是必须要反应过来的吧。仅仅一瞬其额头便被贯穿了一个黑穴……随即消失。 「……田中!」 朱音反射性地揍飞了田中。接着抓住倒下来的田中的胸襟将他拉起,逼近他的脸。 「为什么要开枪!?」 「因为有确认的必要。」 裂开唇的那端流出了血。然而田中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所以你这混账就……」 「朱音小姐。」 田中没有理会而是问道。 「数量是多?还是少?」 「…………咕!」 朱音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脸色忽的发青了。仅仅如此田中便知道自己的质问的答案。而且同时也知道了朱音也察觉到了。朱音没有比这时候更加诅咒自己的直觉的不稳定了。 「你……!?」 「失礼了。」 田中将自己的拳头陷入了朱音的腹中。随着一声苦闷的呻吟,朱音的力量松缓下来。田中趁机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朱音甚至没法受身便倒在了地面上。 「有替身的话……就一直将你杀到没有替身再杀死。」 忽的举起了右手。 「不错的判断呢。」 帝像是很佩服似的点了点头。 「但要是误会成只要支付牺牲就能杀死我也很麻烦呢……那就告诉你们好了,即使从正面上也杀不了我。」 「……」 田中不置一词,忽的挥下了右手。 「等下……!」 终于站起来的朱音就像是要制止一般叫道……复数刺破耳朵的破裂声即场响起。 「什……!?」 同一时间,局员们手握的枪械爆裂了。碎裂的破脸就这样飞散而开,没入了局员们的身体里面,苦闷之声重重响起。虽然所幸的是并没有死者,但看起来重伤者不在少数。 「为了弥补术的差距而利用现代兵器其实并不坏。毕竟要是比较物理性的破坏力,实在没法对枪一笑置之呢……但是嘛,如你所见。让其爆炸这种事可是相当简单。」 「……咕。」 田中即刻架起手枪, 「不要动。」 一句话就让他完全无法动弹了。看到这一幕的朱音拔出了刀……然而仅仅如此,在此之上便没有进一步行动了。脑海中浮现出斩下去的念头。然而即使想要实行身体却一动不动。 「你还真是半吊子呢。」 帝说着望向了朱音。 「既然没有连同妹妹的身体一同将我杀死的觉悟,那到底是为何而来?要是无法斩杀对方那么即使带着刀也没有意义……还是说难不成想着会发生妹妹得救而只打倒我的奇迹吗?」 「……嘁。」 「你的脑袋还真是相当天真呢。」 嗤笑。 「这个世界才不会发生什么奇迹。那点我是最清楚的了。这个世界只会发生当然会发生的事,不可能发生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所以说,帝如此继续说道。 「不管是你无法拯救妹妹,还是无法拯救这个国家,全部都是因为你的力量不足罢了。」 「……你这混账。」 「不过否认这点祈求奇迹在精神卫生上或许也比较好呢。」 嘲笑着,帝背向了朱音。 「咕……等下!」 「怎么?」 帝头也不回地问道。 「……为什么没有杀死。」 虽然受伤了但局员之中没有出现死者。田中也只是无法动弹,至于朱音更是什么事也没有。 「因为没有必要哟。实力差已经十分明了,随意下杀手而点燃仇恨什么的话反而会更麻烦。虽然就算击溃你们的组织也没问题,不过做得太过分的话会影响到他的选择呢。」 「你说……他?」 「和你没有关系。」 放出了没有意思说下去的话。 「啊啊,但是……没有下次。要是下次再袭击过来的话就一个不漏将你们全部杀掉。不要忘记这点了呢。」 留下这句话后帝便离去了……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很普通的走了。 「没事吗?」 帝离去之后术便解开了,田中也似乎可以活动了。 「……你也看到吧,什么都没对我做。」 「哎哎,看来没事呢。」 田中也点了点头。 「但是局员看上去可不像没事呢,首先去联络救助吧。」 田中操作着手机跟哪里联络上了。 「……怎么办?」 没必要说出,对象。 「什么也不做了呢。」 田中耸了耸肩。 「对峙之后就明白了,那个不是凭着一些拙劣的小动作就能应付的对手。我觉得可以说是蚁和象之间的实力差……而且还有人偶之术吗。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毫无疑问会下令放弃出手的吧。」 正因此如此田中才会赌在刚才那次上。 「要放着不管吗?」 「不能放置。」 不可能放置。 「所以……要怎么办?」 「明明你也是清楚的吧。」 没有说出口只是朱音的意气用事。 「坦白说能和那个帝对抗的就只有黑衣小姐了吧。虽然收到了危险的警告,首先还是去请求他们的协力吧。」 「……我不反对。」 「是吗。」 于是,田中开始操作手机。调出号码按下了通话键,对方马上便接通了。 「你好,是神咲先生吗?」 确认对方是十夜之后田中便直接切入正事了。那之后交谈一会儿后田中便结束了通话。 「……」 怎么样了,朱音并没有问。所以田中开口了。 「得到协力的许诺了。」 但是他面无表情。 「只是感觉不得要领,口齿不清呢。虽然似乎没有说谎,但感觉没有把一切都说出来。」 「……信得过吗?」 「只能这样了。」 田中耸了耸肩。 「要是他们和帝结盟的话就万事皆休了啊。」 真的……但无法肯定地否定这句话便是现状。 「呀咧呀咧,还真是麻烦起来了。」 田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田中吗?」 「啊啊。」 答毕十夜便放下来手机。 「说什么了呐?」 「……你能听见的吧。」 「以前可是被命令过不要偷听电话了呐?」 「……」 确实记得曾这么说过。 「和帝发生冲突了。」 「一败涂地了?」 「似乎是。」 那并非值得大惊小怪之事。帝能使用在黑衣之上的术,从黑衣的黑暗中脱身,退魔省的人根本不可能取胜。 「于是让咱们帮忙退治帝嘛?」 「啊啊。」 被这么拜托了。 「答应了嘛?」 「答应了。」 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那么,说到什么份上了?」 「跟帝见面了,之后从她那里听说目的了。」 「没有说那个人的要求嘛?」 「……不可能说出来吧。」 毕竟最糟的情况下,也有接受要求的可能性。 「反正是田中的话大概会察觉到什么呐……恐怕什么也做不了。跟退魔省适当地商量下放着不管就好了。」 「我知道啊。」 毕竟将一切说出并协助退魔省对十夜并没有好处。而且朱音……要是知道了帝占据葵的经纬,反而会和十夜敌对吧。 「反正最糟的情况下还是会成为敌人。」 要是接受了帝的要求。 「呐,黑衣。」 「怎么了?」 「凭你的力量可以毁灭这个国家吗?」 「唔,可能。」 甚至看不见思考便点头了。 「虽说要将国民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掉很麻烦,但是消灭国家这么个体制可是相当简单哟。」 「帝,到底是哪边?」 「要问咱的意见应该是接近前者吧。」 「……」 这个意见十夜也同意。 「但是又感觉不是明确地渴求着这个。那个人虽然是要求主人毁灭这个国家,但却说明了目的是弄得乱七八糟吧。是乱七八糟,哟?具体的范围还是什么的都没有。以那个人的基准来判断所谓的乱七八糟的话,实际上有可能在这个国家灭亡之前就会满足也说不定呢……但。」 「但?」 「反过来说也有可能即使超过了也不会满足……结果还是全凭那个人的感情而定。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满足,恐怕本人也并不清楚吧。」 即使最后接受要求,也不知道得翻弄到什么程度。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到底要胡闹到什么程度才会冷静下来,就连本人也不知道。乱七八糟这句话里所能读出的,就只有她期望着华丽地大闹一场罢了。 「……为什么要到这种程度。」 十夜完全无法产生共鸣。 「呐,黑衣。」 「怎么了?」 「为什么帝会这么憎恨这个国家?」 「唔。」 黑衣作出了思考似的动作。 「再说,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若是和她处于同一时代的黑衣,应该是知道的吧。 「不知道。」 但是黑衣摇了摇头。 「坦白说,咱也只是仅仅谒见过帝数次而已,所知道的就只有 都城内流传的传闻和从当时的主人那听来的程度而已……更不用说是对这个国家憎恨到会留下残留思念的理由了,那种理由只能说要去问本人哟。」 「……你知道的范围就行。」 「唔,根本也没什么关系吧。」 黑衣合上一只眼睛盯着十夜。 「知道了主人又打算怎么办。比如说,要是导致帝这样的经纬听起来是个非常悲哀的悲剧……那么主人就会同情帝吗?会觉得这样就没办法了然后接受帝的要求吗?」 「……怎么可能会接受。」 不管理由如何,帝想做的事已经超出了十夜的容许范围了。 「那么即便是听听也只会有损无益吧?」 即便说不会同情……不,应该会同情吧。然而在此之上十夜无法原谅帝。那样的话听完过后只会对自己的精神造成多余的压迫而已。 「……有必要吧?」 「唔?」 「不清楚对方的事,就没法制定对策啊。」 「全部交给咱的话还是有办法的哟?」 这么命令的话,黑衣就会自己去思考对抗帝的策略了吧。 「我可没不负责任到那种地步。」 无法不负责任。 「嘛,是呐。」 可以的话十夜肯定早就幸福地生活着了。 「但是话说在前头,咱所知道的也不多哟。」 「没关系。」 「嗯。」 黑衣点了点头。 「那么首先就是帝这个人好了。就如主人所知道的的那样,帝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帝。在咱侍奉原主人的时候,当时的国家正是在她的治理之下。」 「是暴君吗?」 「不,被称为是贤君。」 对此十夜感到相当意外。从对话的感受来看完全感觉不到这种印象。 「被评价为是理性地理解民众的为政者呐。实际上也深受民众仰慕,和贵族们的关系也很好哟。那个人在位的期间,都市可是欣欣向荣呢。」 「……背后却中饱私囊吗。」 「至少没有对当时的帝不满的人。假如说真是如此,在谁也不会产生不满的范围内中饱私囊,也不能说是暴君吧……再说当时的帝可是字面意义上的最高权力者呐。不管是中饱私囊还是什么的,即使说国家的一切都是帝的所有物也不为过。」 和当今时代的权力等级不一样。 「……即使这样不也会有敌对者么。」 「那个人不仅头脑灵活,同时还是占术的达人,因此非常擅长先读呐。错误的政策一次都未曾实行过,而叛乱分子也是早早就击溃了呐。」 「说起来你以前还说认识个擅长占术的人……」 「嗯,就是那家伙呐。」 黑衣点了点头。 「还真是相当厉害的人呢。」 「她可是能以零牺牲收复并驾驭咱的对手哟?」 「……原来如此。」 虽然当时和黑衣立下契约的主人乃是退魔师,但命令那位退魔师去退治黑衣的正是帝。在退魔之术的全盛时代也是威风凛凛的巨狼之妖。无伤地让其加入己方阵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试过直接会见吧?」 「虽然不多……而且即是说是会见,因为隔着帘幕也没法直接面对面。从氛围和声音能得知是女性,但脸容就未曾见过了。」 「你的话是能看见的吧。」 「因为被禁止去看了呐。」 毕竟是要有相应的资格才能拜见帝的时代。当时的主人会这么命令黑衣也并非什么怪事。 「嘛,但是说过话吧?」 「嗯。」 「感想呢。」 「自来熟。最初见面的时候就叫咱黑犬……咱是巨狼之妖可不是犬呐。」 说起来帝的确是这样称呼黑衣的。 「而且还一副高高在上、洞悉一切,净会耍嘴皮子的口吻。」(おまけに上から目线で全部见通しているとでも言いだけな口调じゃった) 「……」 那个实际上就是位于人上的人所以也没办法吧……同族嫌恶。十夜的脑中浮现出这么一个词。 「你讨厌她吗?」 「嗯。」 黑衣嫣然一笑,爽快地点了点头。 「让人火大的家伙。」 「……啊啊,是吗。」 但是那句话之中感觉不到恶意。总感觉,黑衣不就像是以黑衣自己的风格来表现对帝的中意么。 「不是。」 黑衣否定了。 「……啊啊,是吗。」 十夜再次重复道。 「嘛但是呢,虽说是讨厌但并没有贬低评价的打算。那个人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的确是相当优秀的为政者,也不是会如此露骨地表现出恶意的人。」 「发生了什么改变了她吗?」 「也是呐。」 「有什么大事件吗。」 会对心境产生重大影响的。 「显而易见的没有。」 黑衣否定道。 「但要说变化的话倒是有些头绪……不过只是知道那个人在那个时候有所变化罢了,可不是说跟原因有关呐。」 「那是?」 「妖怪的一概讨伐。」 以前曾经听闻过的话。现代之所以没有妖怪残留下来的理由。 「以前也说过,帝曾突然决定要将妖怪全部消灭。而且实际上也实行了,咱也以封印的形式一直消失至今。」 「那个,很奇怪吗?」 黑衣以前曾说过,妖怪不过是害人之物。与人交谈、对人感兴趣的,黑衣这样的存在于妖怪之中可是相当稀少的存在。当时的妖怪只是普通地存在着,便会威胁到人类的安全,那么会讨伐感觉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讨伐本身并没有问题。但是应该缓缓实行,那般急进可不是好事。」 「……为什么?」 既然要消除妖怪的祸害自然是越早越好吧。 「当时之世因为妖怪横行,退魔师的力量是必要的。换句话说退魔师的存在比现今要多得多,而且还有着比现今强大得多的力量。」 力量,换句话说是权威也可以。 「而且退魔师就是为了退治妖怪而存在的……那么要是妖怪突然消失掉的话会怎样?」 「啊。」 退魔师们的价值便会一并失去。这样会产生大量的失业者,而且带有权威的存在也是相当难处理的。 「而且为了让民众信赖为政者、抑止不平不满,最简单易懂的方法便是让他们感觉到被守护了呐。当时没有战争,妖怪的存在可以说是刚刚好的外敌。本来那个人能得到民众的仰慕,这也是相当大的要因才对呐。」 失去了功绩,问题便会随之而生。妖怪确实是祸害,但一概讨伐的场合下害处要远远大得多。 「对人类而言妖怪是应当消灭的存在呐。但不应该是一口气,而应该是徐徐而进同时抑制其影响才对。」 毕竟那是产生祸害的存在所以绝对称不上是人道,但为免更大的被害这般才是最善之策吧。 「而且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才对呐。」 「明明如此却实行了?」 「嗯,而且还利落得可怕。顷刻之间便将一直烦扰着民众的妖怪其存在消灭掉了。咱也被派出去加入讨伐,分毫没有浪费地运用全部战力,哪怕一匹小妖也没有放过呐。」 既然可以做得如此利落,反过来说即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做得到。只是到了那时为止都 没有这么做,十夜终于理解黑衣所举出的问题点了。然而却勉强将之实行了…… 「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吗……」 「似乎是呐。」 封印黑衣,将其留在这个地方。讨伐妖怪之后失去力量的退魔师们开始衰退,到了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足以对抗黑衣的力量了。利用黑衣这种妖怪的存在来将国家弄得乱七八糟,正正符合帝的目的。 「……那就是说,那把妖刀也是。」 「是帝留下来的吧。」 肯定还有别的妖怪残留下来了吧。看上去是进行讨伐将妖怪全部消灭掉,但却留下了对自己的计划必要的份。对既是最高权力者又是指导者的帝来说,肯定是相当容易的事吧。 「但是,这个只是方法而不是原因啊。」 「嗯。」 结果还是得向本人询问原因。明白的就只有帝将妖怪当成实现目的的重要战力这种程度的事罢了……这点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好消息。即是,黑衣这个战力对帝而言并不是可以简简单单就舍弃的存在。在和帝的交涉上可以利用黑衣的存在。 「不过,问题是……」 「有人质呐。」 「……」 没错,立夏被当成人质了。虽然至少辛辛苦苦地确保住了性命,但也就仅此而已。立夏的人格被帝扭曲了,会无条件的遵从她的命令。从状况而言就等于是被一下子将军了。 「总而言之,暂且还有时间。」 十夜那焦急如焚的心好不容易算是冷静下来了。 「所以就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唔?」 「已经是夜晚了……立夏不回家的话家里人也会担心吧。」 平时连夜游也不会的女儿既没有回家也没有联络,不可能会不担心的吧。 「那么要解放嘛?」 目前立夏还包裹在黑衣的黑暗之中。 「……你觉得没问题吗?」 「主人你觉得没问题吗?」 「……」 鹦鹉学舌的反问,而答案是否。帝毫无踌躇地控制立夏自残了。虽然立夏是对付十夜的人质,但帝似乎觉得只要她活着就可以了。只有活着就会有作为人质的价值,让其痛苦到濒死寸前籍此威胁十夜接受要求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可不能让状况更加恶劣了呐。」 正因为黑衣确保了立夏,帝才无法更进一步地利用立夏来威胁十夜。解放的话只会再度给予她机会而已。 「暂且咱用术讲立夏的家人蒙混过去好了。」 「啊啊……也对,呐。」 十夜也认为只能这么做了。然而却无法坦然说出肯定的话语。 「只是改成在朋友家里留宿而已,并不是什么会影响人格的篡改哟?」 「……我知道。」 「那不就好了嘛。」 愉快地弯起了嘴角。 「……呐,黑衣。」 「怎么了?」 「我所做的事……」 十夜吞吞吐吐的,然而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和帝所做的事没什么不同吗?」 被帝指摘的时候,那便像荆棘一样刺入了十夜的心中。立夏失去了关于十夜和自己父亲的记忆。关于二人的记忆在立夏的心中应该占着相当大的比重,而在这些记忆消失之后却依然能保持笑容,不是很奇怪么,帝曾这么说过。 「主人是怎么想的呐?」 黑衣再度反问。 「……那是。」 「其实像主人希望的那样回答也可以呐。」 嗤笑。 「但那没有意义吧?」 「……」 如今的立夏明显扭曲了。立夏并不是父亲被杀、自己的后辈被杀之后还能保持笑容的性格……那,之前的立夏又怎样的呢。关于十夜和父亲的记忆被全部消除掉,这样的立夏就没有扭曲了吗。不管被如何过分地对待,立夏都没有失去对父亲的爱情。忘记了父亲的存在,被改变了矛盾的记忆的立夏……果然不也是被扭曲了吗。 「啊啊,对了。」 就像是突然醒起一样,黑衣开口了。 「虽然那是别的事。」 「……什么啊。」 「如果说找到了杀死帝的方法主人会杀死帝吗?」 询问这件事。 「会杀死啊。」 做得到的话不知道会多么轻松,十夜这么想着。 「唔,连同被凭付的葵吗?」 「!?」 十夜仿佛是出乎意料似的睁大了眼。 「该不会说忘记了吧?」 「那个……」 怎么可能忘记……然而就是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那,要怎么办呐?」 「……要是没有别的方法的话。」 在十夜的心中,葵和立夏的份量有如天壤之别……然而那个回答是,要是没有别的方法才会选择那边。而且十夜也会尽可能地寻找别的方法吧。虽然不为那个选择而后悔,但还是对葵所处的状况感到同情。 「要思考的事还真是堆积如山呐。」 黑衣愉快地嗤笑着。 真的,不得不思考的事堆积如山啊。 第三章 他与青梅竹马的扭曲世界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了。 「主人。」 接着声音响起。 「主人。」 声音重复着。 「主人。」 感觉很烦人。自己想要睡觉。睡着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想。将现实抛到脑后就能享受一下安宁了……想要睡觉。用力默念着强行让耳边的声音远去。 「 起来 话 了哟。」 还能听到杂音。好烦好烦好烦。用力默念,这次全部声音都终于远去了。 「 」 感觉有谁在嗤笑着。 没有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触感。 接着,有什么进入的触感。 「——!?」 十夜不由得睁大了眼。零距离下四目相接。 「……!?」 无法出声。看着只剩动摇的十夜,那双眼愉快地眯细……然后离开。 「第二次就成功了呐。」 满足地说道。 「…………」 还在动摇中的十夜呆然地用手碰触嘴唇。上面还残留着艳丽的触感。 「…………黑衣!」 「怎么了呐?」 「你做什么了!」 「夺去了主人的嘴唇还把舌头伸进去了。」 「噗!?」 黑衣丝毫没有隐讳的打算。 「顺便一说要是还不起来的话就打算更进一步的来着。」 嗤嗤一笑。 「……你啊。」 「反正起来了那不就好了嘛?」 理直气壮。 「不如说咱倒觉得是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起来的那方有问题呐。」 「……」 这点十夜也无法否定。望向时钟已经是午前了。本来的话十夜早就起来刚要叫醒黑衣了吧……这么一来就跟平时的立场逆转了。 「我知道了,算了。」 叹了口气后十夜调整了一下情绪。 「那么为什么要特地叫醒我啊。」 「因为手机响起来了呐。」 指着十夜的枕边。那里放着如今已经停下铃声的手机。 「……来信。」 会拨打十夜的手机的人非常有限。虽然一半以上是讨厌的预感,不过十夜还是打开了手机确认来信者。 来信 葵 那里是与预感别无二致的名字。 「不回电吗?」 「……」 即使登陆的是葵的名字但实际上拨过来的是帝。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没有头绪。在这种状态下跟葵再一次接触感觉并不是好事。 「也有变得更加不利的可能性呐。」 「……」 姑且在理,但心情上想要无视。 哔哩哩哩哩哩哩 然而第二次的来信音却告知自己,现实是无情的。 「……喂喂。」 没有办法,十夜按下了通话键。 「早安十夜君。」 那个声音毫无疑问乃是葵所有之物,渗透而出的则是帝所有之物。 「……答复的话还没想好哦。」 「也不是说想要提早限期啦……虽然也没有延后的打算呢。」 眼前仿佛可以看到电话对面的帝正在嗤笑。 「那么有什么事。」 「想要邀请你出来玩而已。」 「…………哈?」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大家一起出来一趟吗?」 「……」 十夜用空空如也的左手轻轻按住额头。电话对面的那位真的正常吗……不虽说不正常这点倒是明白。 「其实可不是我想要出来玩哟?」 「那到底有什么意图啊。」 「从真白那接到邀请的电话了啊,说是大家一起出来玩什么的呢。」 接受了邀请然后便联络这边了,帝如此说道。 「因为拒绝不了朋友的邀请呢。」 「……」 和真白交友的是葵而不是帝。帝并没有特地装成葵的样子接受真白邀请的理由。单纯的只要拒绝掉就可以的事却答应了,因而才会让十夜动摇吧。 「因为跟真白约定了替她邀请你们三人,所以要好好地把立夏也带上哟?」 「!」 明明还没答应却推进了话题……而且。 「立夏的状态你也清楚吧。」 「只要解开不就好了么。」 简单地说道。 「你以为是因为谁的错才不能解开啊。」 「是我的错吧?」 「就是这样啊。」 一如以往让人烦躁的说话口吻。 「我已经不会再对立夏做什么了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如果你不做什么小动作的话就没这个必要了。」 威胁已经十分足够了呢,如此侃侃道。 「嘛,我也不会说要勉强你啦?既然你想把立夏当成标本一样好好珍藏的话继续这样也没关系……不过要是你讨厌这样的话,不觉得交涉的机会是必要的吗?」 「……」 嗞嗞的,十夜咬紧了臼齿。 「我是哪边都没关系啦……要是你不来的话也只是我跟真白愉快地去游玩而已呢。」 「!?」 「我应该一开始就说了哟……是受真白邀请了。」 就是说,要是拒绝了邀请的话就会让真白和帝二人独处。而且对帝而言真白并不是像立夏一样重要的人质……为了威胁十夜不能说没有下杀手的可能性。 「帝……」 「我可没说过要做什么哟。」 确实什么都没说过。 「虽然也没说不会做什么就是了呢。」 愉快地嗤笑。 「我去……就行了吧。」 十夜呻吟似的说出了答应的话。 「嗯,那就好。」 满足似的声音。 「详细在决定好了再联络你。」 然后就切掉电话了。 「…………可恶。」 啐了一口,十夜放下了手机。 「一败涂地呐。」 黑衣呀咧呀咧地耸了耸肩。感觉再度深深地认识到现状了。明明对方有着各种材料这边却是一无所有。尽管如此帝还是将胁迫抑制在让这边犹豫着要不要妥协的等级。 「……以防万一可以监视真白吗?」 「可以,但咱觉得没有意义……要出手的话应该早就出手了呐。」 「……就像立夏一样吗。」 「正是呐。」 在事前,在这边察觉到之前。 「但是,帝可是说过盯上第二位了哟?」 「正因为如此呐。」 「……?」 无法读懂其意图的十夜望向了黑衣。 「帝会说盯上第二位的是因为咱们确保了立夏呐。」 「……啊啊。」 帝不会施加直接性的危害……然而,却已经不容分说地施加过非直接性的危害了。 「帝无法再对立夏做什么……最低限度咱们至少确保了立夏的性命。」 「但是,仅此而已。」 即使确保住性命,其意思和人格却会一直维持扭曲。 「但是,那个仅此而已是很重要的呐。」 「……哪里啊。」 「假如说真白和主人的双亲被帝杀了的话要怎么办?」 突然询问这种事。 「……」 十夜也明白,光是想象心中便会溢出黑色的感情。 「会觉得,无法原谅吧。」 「嗯。」 黑衣点了点头。 「在那之上,就会把立夏的事放在后边……因此不就会产生总而言之要先杀死帝的想法吗?」 「那个……」 或许无法否定。现状是唯有立夏的性命确保住了,即使假如说杀死了帝也唯有立夏的性命不会失去……所以也有带着恨意杀死帝的可能性。和生命不一样,毕竟扭曲的立夏也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那个人也是理解这点的哟。」 所以即使会威胁实际上也不会出手吧,黑衣如此说道。 「是吗。」 稍微,感觉轻松了一些……然而同时也想到了一件事。帝不会对真白他们做出威胁以上的事,是因为握住了立夏。十夜并不认为只要留着性命就好了,对此帝是十分清楚的。 只要帝不对十夜的熟人出手,那么对十夜而言最大的弱点果然还会继续是立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不由得脱口而出。 「因为主人是个半吊子呐。」 「……半吊子?」 即使被说了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言われてもすぐにはびんと来ない) 「对呐。」 然而黑衣怀着确信点了点头。 「再说主人的目的是什么呐?」 问了根本性的问题。 「让立夏幸福……啊。」 「嗯。」 点头,问道。 「那是什么程度呐?」 「什么程度……」 「是将妨碍幸福的障碍排除掉嘛?」 「啊啊。」 「那么当然也包括守护立夏在内吧?」 「当然的吧。」 「呼唔。」 那么,黑衣如此继续道。 「要是立夏因为交通事故死了。」 「什——」 「要是被路过的杀人犯刺死了。」 淡淡地告知。 「什么……」 「以主人所谓守护的基准来说会发生的可能性呐。」 「——!?」 嘎当一声,仿佛头脑被殴打了似的脑鸣。 「有什么好惊讶的?」 黑衣看着这样的十夜。 「又不是一整天都紧贴着而是放任她自由行动的话,会有那种可能性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 毕竟谁都有可能遇上事故。 「可是,那是……」 「就是因为做不到那种地步才说是半吊子呐。」 「……」 「要是命令了咱一句的话那便有可能办到。一边毫不害羞地说着立夏就是全部却对此怠慢了?因为那种行为不就像是跟踪狂一样所以忌讳了?比起那还要过分的事,主人在以前就做过了吧。」 「咕…………」 十夜无法作出任何反驳。 「假如说主人下过命令的话,不管是葵还是帝都不会有机可乘了吧。」 能在事前就察觉到,并守护住她也说不定。 「一边说着为了不要更进一步地卷进去而将关于自己的记忆消除掉,尽管如此却依然是半吊子地守护着……那不就像是在说,自己的弱点就在这里,请过来夺走一样嘛。」 然后立夏便被漂亮地夺走当成了人质。 「…………」 要是期望立夏获得幸福的话……十夜的行动简直就只是将立夏推向了反方向。 「在说泄气话之前首先得好好思考下呐。」 黑衣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全部,从最初开始的一切。」 「……我知道了。」 对于黑衣的话,十夜深深地点了点头。 「啊,十夜前辈!」 来到会合的地方时真白已经站在那里了。车站前的广场有着相当大的人流,但她马上便发现了这边并挥起了手来……而其旁边则是帝的身姿。往这边投来了视线并愉快的弯起了唇来。对此十夜虽然苦起脸来不过还是走近了两人。 「日安。」 「嗯,日安。」 真白笑眯眯地回了个招呼。 「日安,十夜前辈。」 帝也浮现出彷如葵一般的笑容望向十夜,接着则是朝向其旁边。 「黑衣前辈和立夏前辈也是,日安。」 「哎哎,日安。」 伪装起来的黑衣答道。 「嗯,日安。」 立夏也带着笑容回应招呼。 『好好的带过来了呢。』 突然帝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把视线投过去帝却并没有看着这边。似乎是用了什么术只让十夜听到的样子。 「反正是知道的吧。」 反正能听到的吧,于是十夜小声答道。要将立夏从黑暗中解放,最初考虑的便是要如何处理这数日的龃龉……然而在解放之后立夏就表现得仿佛一开始就没有问题似的。即使离开了大概还是和帝有着什么联系吧。 「我不否定哟。」 「……即使想做什么也是没用的。」 虽然没有包裹在黑暗中,但立夏依然在黑衣的黑暗的影响之下。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黑衣能够在一念之间便用黑暗确保立夏。 「才没那个打算哟。」 口是心非的声音响起。 「……」 发自心底想要殴上去。 「十夜君,怎么愣住了?」 突然立夏的声音传来。身体不由得为之一震。 「怎么了?」 不可思议地窥探十夜的脸。 「不、不……没什么。」 一边答着一边盯向了帝,对方则是愉快地嗤笑。一想到这也是那家伙的所为便不由得血气上头,虽然不可能表现出来就是了。 「那么,是时候动身了吧。」 刚刚冷静下来真白便提案道……好好思考一下的话,在场正正经经的人就只有真白一个了,十夜偶然间这么想着。十夜、黑衣、帝自不必说,立夏也被帝扭曲了。虽说过去曾被妖刀操纵,但真白并不知情……可以的话真希望不要再把她卷进来了。 「……光是希望的话谁都办得到啊。」 自嘲似的喃喃自语。 「嚯啦,十夜君走了!」 突然立夏挽住了十夜的手腕。接着就这样挽着走了起来。 「等、立夏……」 被拉着的十夜也只好迈步。 「哇,立夏前辈好大胆呢。」 真白像是吃了一惊似的看着两人。 「这可不能输呢。」 黑衣则是一如既往的添乱,挽住了另一只手。 「唔呜。」 对此立夏露出了闹别扭的表情,而黑衣则是嫣然微笑。 「三、三角关系的预感……!」 真白则是兴奋地看着三人。 一如以往的光景,而且还有点更为喧闹。 「左拥右抱呢。」 讨厌的声音响起。 明明要是能一无所知地享受下去,就真的太好了。 既然是在午前会合自然要先去吃午饭。之后再适当地逛一下车站前的店铺……在这期间发现了大型游戏中心便随之进去了。 「嘿,原来里面是这个样子的呢。」 真白兴致盎然地回望着店内。挺她所说真白似乎不怎么会来 这种场所。虽然十夜以前来也来过几次,不过这几年都没有来过的记忆了。与其说是没什么兴趣,还不如说没有这种兴致占更大成分。 「我啊,还想象过是更加不良的地方呢。」 「嘛,虽然也有那种店就是了。」 这家店是面向家庭层的,店内既是禁烟也非常明亮。游戏机也是空着间隔放置的,因此有种宽阔的开放感。大概是因为在她印象中游戏中心又昏暗又大烟味才会吃惊吧。 「很多大型游戏机呢。」 「真的呢。」 黑衣和立夏不可思议地并肩望着游戏机。和旧时候不同,现在的游戏机大多使用大型框体。以前的话除了格斗游戏之外显眼的就是卡片游戏和跳舞机了。 「总之要怎么办。似乎没有能让大家一起玩的游戏啊。」 帝用葵的口吻开口道……对此十夜无论如何都只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这种状况除了闹剧之外就不作他想了。虽然因为真白也在所以没办法,但无论如何十夜没有做这种无谓事情的兴致。 「那么就适当的分开好了。」 因此十夜这么提案了。 「毕竟各自的兴趣也不一样,非要一起行动效率会很差吧。」 「是呢。」 真白也表示同意。 「葵酱也可以吗?」 「我没什么关系哟。」 视线转到立夏上。 「嗯,我也可以。」 立夏也点点头。 「当然我也没关系。」 黑衣也同意了。 「呐,姑且就随意行动好了。」 这么一来各自行动,就能跟帝对话了……虽然十夜是这么考虑的。 「呐,十夜君走了。」 「哎。」 被立夏挽住了腕。 「我想去看看那边。」 「哎,不……」 「好啦,走了。」 对着就这样被拉走的十夜,帝轻轻地挥了挥手。 综上所述便开始自由行动了。虽然在十夜看来是想趁着着间隙跟帝说话的,结果却无可奈何地被立夏捉住了。现在的立夏被帝扭曲了。然而十夜却连挥开她的手这种事也办不到。 「十夜君,要玩什么?」 「那、那个……」 突然甩过来话题也很困扰。本来自己就不怎么玩游戏,再者要是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也不会怎么过来。回望四周的话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游戏机,但却没有对哪个产生了兴趣。 「立夏呢?」 因为难以回答就反问了。 「我想试试那个呢。」 目光追着其视线的方向落到了夹娃娃机上。那里面满满地堆着各种各样的奖品布偶。 「说起来你好像在收集布偶来着。」 「嗯。」 或许是为十夜还记得这件事而高兴,立夏笑着点点头。 然而,十夜却在想。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十夜知道,立夏不能饲养宠物,作为代替才会去收集布偶的。虽然现在的立夏知道这个理由,但是以前的立夏会怎样呢……失去父亲的记忆后,她看到自己房间的布偶会想到什么呢。 「这里的都没有所以都想要呢。」 因为立夏的声音而回过神来……现在思考那种事也没意思。 「……虽然很不简单就是了呢。」 调整过情绪后答话道。 「啊,这个真好哪。」 说着立夏停下了脚步,让她止步的正是装入了三十厘米左右的猫布偶的机器。 「虽然狗也很可爱不过果然猫也很可爱呢。」 「嘛呐。」 虽说实在搞不懂那个称不称得上是猫。那个可是经过了相当程度的艺术夸张,即使不能说是人形但感觉像是双足行走的样子。手上还拿着武器似的东西,大概是哪个游戏的角色吧。 「那么我去试试了。」 「啊啊。」 「要上了哟。」 「嗯。」 「……」 但是立夏没有举动。其理由留意其视线便能简单地明白。 「……手腕,不放开的话。」 被拉过来的时候起就一直跟立夏挽着手腕……这样的话要操作夹娃娃机是相当困难的吧。 「……嗯。」 不得已立夏放开了手。 「好了,要上了。」 为了给自己打气说道,然后立夏从钱包里拿出了零钱。将其投入后操作用的按钮便亮了起来。第一个按钮是向内移动,第二个按钮则是向右移动,以此来瞄准目标。 「瞄准那个孩子了哟。」 在层层堆积的布偶之中仅仅是微微露出的布偶,立夏就将那个定为目标。将夹钳向内移动,再右移至其正上方的位置,之后夹钳便自动打开瞄准布偶。 「啊……」 然后夹钳无情地错过了目标。大概是稍微右滑过了,仅仅抬起了布偶的脚后便抓了个空回到了固定位置……只能空虚地望着夹钳在洞穴上方打开。 「呜……」 立夏不甘心地看着玩偶。 「嘛才一次肯定是没法顺利的啦。」 听说即使习惯了也是相当有难度的。 「对呢……嗯,再试一次。」 立夏点点头再度拿出了零钱……后略。 「啊——呜——完全不行啊……」 虽然那之后立夏又投入了二千圆,但布偶还是没有得到手。虽然有次的确是刚好夹了上来,结果在途中布偶便无情地从夹钳下掉落了。 「那个,还要继续吗?」 「……」 一脸烦恼地看着布偶那边,看来心情是相当的失落啊。虽说最初还说了想要各种各样的布偶,不过这下子也只能放弃了吧……啊啊,真是的。十夜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表情。 「好了,我帮你。」 「哎!?」 立夏惊讶地看着十夜。 「那是这个,超难的哟?」 虽然这么说不过眼中还是洋溢着期待。 「嘛,大概没问题。」 虽然平时经常忘记,不过因为黑衣的影响十夜的身体能力可是相当优秀的。也能把握到夹钳滑动的距离,应该可以确实地移动到瞄准好的位置……虽然也没法说这样就能夹到,不过总归有办法的吧。 「我会帮你夹上来的了。」 「嗯——」 看着高兴点头的立夏,心情便轻快起来。 ……即使明知道这是不应该之事。 从结果来说并没有顺利到所想的那样。这种游戏里比起正确地移动夹钳,识别哪个玩偶可以得手的判断力更为关键吧。因此即使说固执地瞄准那个玩偶是错误的也可以。然而要是非要勉强尝试,就得考虑如何移动才能捕捉到目标玩偶。即使是按照最短的顺序估计也得花费相当的金额……嘛,即便如此。 「十夜君,谢谢。」 十夜觉得既然能见到这个笑容那也算是相当便宜的代价了。 「不客气。」 「嗯。」 像是真的非常高兴似的抱着玩偶。 「哎嘿嘿,这个玩偶我会好好珍惜的。」 「……嘛,算上二人份的话花费比直接买的还要贵呢呢。」 「唔——才不是那个意思。」 鼓起了脸颊。 「因为是十夜君那得来的礼物才会这么珍惜的。」 「……是吗。」 老实说觉得很高兴。 「果然十夜君很可靠呢。」 「哎。」 然而突然投过来的信赖视线,让十夜动摇了。投过来的这份感情,十夜的心中并没有能够同意它的记忆……能让立夏如此信赖之事,十夜仅有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种存在。 「在我求助的时候就会来帮我呢。」 「……求、助的时候?」 「父亲那时候也是,我很高兴哦。」 「——!?」 不对。立夏腼腆地笑了,十夜却有种想要吐的感觉。那个时候立夏根本就没想过求助……即使有想过也不是为自己。并不是为受虐的自己,立夏所期望的是父亲能够得救。因为不过遭受了多少痛苦立夏也无法讨厌自己的父亲……正因为如此,在她父亲消失的时候立夏才会露出那种表情。 十夜并没有拯救立夏……所以,不对。 「怎么了十夜君……脸色很差。」 「……没什么。」 一脸担心地窥探这边的表情毫无疑问乃是立夏所有之物,然而却无可奈何地再度认识到了差异。那个时候立夏所抱有的坚强和脆弱,眼前的立夏都没有……十夜所能见到的,就只有一个无可奈何的美梦而已。 「呐,十夜君。」 「嗯?」 听到回应后,紧紧地抱着玩偶的立夏双颊染上了绯红。 「告白的答案……我会等着。」 说完,立夏便害羞地撇过了视线。若非这种情况,若是一无所知,十夜的脸肯定会熟透了吧……也会无可奈何地思考一些浪漫地答复吧。 「嗯。」 然而如今的十夜所能做到的就只有轻轻点头。因为十夜很清楚。很清楚现在的立夏不对劲。现在站在这里的立夏并不是十夜所熟知的立夏,而是根据帝的喜好被扭曲了的立夏……只不过是十夜所期望而又不期望的形式。 「……答案,不给出来的话。」 以不让立夏听到的程度小声喃喃。 是否真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答案。 「还真是相当难看的脸色呢。」 帝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十夜。 「是和立夏两人度过了愉快的时间了吧?」 还真奇怪呢,虽然帝说着歪了歪头,但十夜并没有看漏那弯起的唇角……这种挖苦早就因为黑衣而习惯了。只不过黑衣不会表现出露骨到这种程度的恶意。 『当然了……咱可是深爱着主人的呐。』 呼哼一声,黑衣那自信的声音在心中响起……真想告诉她没有恶意那边反而更加恶劣。 「哦呀,悄悄话吗?」 「……听得到吗。」 「是推测哟。」 感觉是说谎。帝的话恐怕是有办法旁听到黑衣的念话的吧。 「不过要交谈的话真希望是对我呢……就是为了这个才跟我两人独处的吧?」 把真白和立夏交给黑衣应付,十夜则是邀请帝到店内一角的长椅上。顺便一说,因为拜托了黑衣不要让别人打扰所以周围并没有人影。既然说可以出声那么黑衣也有好好地留意这边吧……这种场合下还真是帮大忙了。 『看来主人也终于明白到咱的难能可贵了呐。』 别太得意了啊。 「那么?」 帝催促道。 「我想听听理由。」 「呼唔,什么?」 「为了什么才要做这种事。」 清晰地、带着恨意瞪向帝。 「哎呀呀这还真是相当生气呢……就这么不喜欢跟立夏共度时光吗?我还以为现在的她对你来说可是梦一般的状态呢。」 「不仅仅是梦而是恶梦啊。」 正因为会认为是美梦才反而显得恶质啊。 「不满的话要改变也可以哟?」 帝说的并非是恢复,而是改变。 「你啊——」 「讨厌的话答应我的要求就好了。」 帝说道。 「这样的话不管是什么都能干脆的,如你所愿了。」 说着便嗤笑起来。彷如是将立夏当成物件似的口吻。因为这样就能让十夜继续饱受煎熬……帝毫不隐藏地挥洒着恶意。 恶意。没错是恶意。从相遇的时候起帝就一直未曾隐藏过自己的恶意。恶意就如溢出一般挥洒着。 「还真亏你能骗过葵。」 「因为一直在忍耐啊。」 丝毫没有,展现出恶意。 「为了达成我的目的,取得葵的信赖是必要的啊……而且还正好是个会让我犹豫要不要恶意相向的对象。」 「……明明结果就是背叛抢夺过身体。」 「因为那是必要的所以没办法。」 帝耸了耸肩。 「全部结束后要是我满足了就会把身体还给她。」 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然而能不能接受则是另当别论了。十夜在别的意义上无法相信帝。 「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会满足?」 十夜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毁灭,又或是乱七八糟,这都是些暧昧的话。到底要做到何种地步才算达到目的就只有当事人知道。 「嘛,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彷如不知道似的,帝歪了歪头……然后说道。 「大概,到哪里都不行吧。」 「——!」 轻快的语调,却让十夜背脊一震。帝的心中没有刹车。没有停止的基准……这点明白了。 「有什么……目的。」 十夜以颤抖似的口调问道。 「嗯?就是要把这个国家弄得乱七八糟啊?」 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啊,帝就像这样看着十夜。 「不是那样……我想问的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要把这个国家弄得乱七八糟。」 虽然黑衣说了些多余的话,但即便如此十夜还是想知道理由……会抱有如此程度的恶意的理由。 「那种事,当然是因为憎恨啊。」 「……憎恨?」 「啊啊憎恨。」 这一句话,十夜犹如从中感受到了诅咒。 「太憎恨了憎恨到没有办法所以就想要弄得乱七八糟了。」 「为什么会憎恨到……」 那种程度。 「因为给予了我绝望啊。」 帝答道。 「所以我才憎恨未来。」 「……未来?」 并非,这个国家。 「没错,我真正憎恨的是未来本身。」 明确地说道。 「稍微,等一下。」 如果那是真的话就有件不得不确认的事。 「你所憎恨的未来是指这个时代吗?」 「未来就是未来哟。」 根本就不是可以限定在哪个时代的存在吧,帝如此说道……十夜一下子感觉视界开始摇晃起来。因为,这实在是太过残酷的事了。 「那。」 「偶然哟。」 理解到十夜的意图,帝说道。 「只是碰巧这个时代出现了合适的凭代,黑衣又觉醒了而已。」 居然说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往哪里发泄恶意,只要是未来的话就怎样都好。 「运气还真差呢。」 如此说着并嗤笑起来。 「咕……!」 实在是太蛮不讲理了。那份恶意是真物,留下的灾厄也是真物,所行之事也唯有满腹的恶意,明明如此却说不管是谁都没关系……只要那里是名为未来之所。这么一来简直就像是解闷不是么。对于受到被害的那方来说不就真的只是蛮不讲理而已 么……而且帝还理解到这点。在理解之上嘲笑说运气真差。 「嘛,话说回来啊。」 接着帝又突然改变了话题。 「十夜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 十夜没有藏起险恶的声色反问道。 「跟大家一起玩过解散后……之后要把立夏怎么办?」 「!」 十夜甚至一瞬间忘记了对帝的愤怒。 「再一次让黑衣的黑暗包起来好好宝贝吗?」 「那个……」 可以的话实在不想。然而如今的立夏被帝扭曲了……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也有像现在那样让黑衣的黑暗潜藏起来如此解放的方法,不过要是在视线难及的地方解放的话就确实让人不安了。 「不想吧?」 「……当然的吧。」 然而不可以,只要帝还存在着。 「那么立下契约吧。」 突然帝如此提案道。 「契、约?」 对十夜而言那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用那么警戒,也没打算约定什么大不了的事。」 「……什么契约?」 光是听听的话无妨。 「我不会在此之上对立夏出手。」 「在此之上,吗。」 「嗯,在此之上。」 也就是说不打算恢复目前为止的作为……然而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命令立夏自害了。那样的话即使解放立夏也没有问题了。 然而这不可能有唯有一方获利的契约。 「那边的要求是?」 「你要遵守约定。」 「……?」 「在约定好的日期你要直接向我传达答复。」 「……」 即使详细说明了果然十夜还是无法明白……那点和十夜的所得有着对等的价值吗。 「你还真是好人呢。」 帝像嗤笑着挖苦道。 「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而已哟?」 还是说无法理解吗,说着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主人。』 呆住似的声音响起。还想着居然一直沉默不语居然连你也是吗。 『对那个人来说可是等价于主人无法逃避哟。』 「……」 等价于无法逃避?逃避什么?回答? 『正是如此呐。』 「那种事本来就……」 「或许说你没有逃避的打算。」 帝打断道。 「那是现在而已吧?十夜君身边毕竟跟着性格恶劣的妖物呢……有自信说绝对不会有决定拒绝我的要求的想法吗?」 「那个……」 这么一说的话或许的确是这样也说不定。要是决定了要拒绝帝的要求,那么去思考对抗帝的策略就好了……但要是想不出来呢?既没有对抗的策略也决定了绝对不会遵从,那么十夜还会坦率地去跟帝报告吗? 「……没自信呢。」 那真是笨蛋所为。不管怎么想都是不置一词地逃跑才是上策。 「就是为了避免这个契约哟。」 为了让十夜不管选择了哪个答案,最后都会确实地回到帝那边。 「并不是口头约定而是咒术性的契约……一度结下了不管是谁都无法违逆。其效果看看黑犬就懂了吧?」 即使有着甚至威胁到国家的力量,一旦被契约所束缚,哪怕是自杀的命令黑衣都只能选择遵从。 「……我没法相信你。」 术还有契约都是十夜常识之外的知识。即使在里面弄了些手脚十夜也无法察觉到。 「那么让黑犬确认下就好了。反正契约术式本身使用的是黑犬也会的单纯之物呢。」 「……」 即便如此要说能不能相信还是相当微妙。 「不愿意也没关系哟。确实对十夜君而言并不是非常有益的契约……毕竟只要再次把立夏当成物件处置就好了呢。」 「咕。」 一如以往,相当讨厌的说话方式。 「……结下。」 「嗯?」 「我说结下契约!」 不由得大声叫喊出来。 「那就帮大忙了。」 帝窸窸窣窣地嗤笑着。 「……相对的我想问一件事。」 「嗯?」 「要是我拒绝了你的要求,你打算怎么办?」 封印十夜逃避的契约……那么反过来说,帝她理解到十夜也有着拒绝的可能性。那么必然的也得考虑到这种情况吧。 「你觉得我会坦白地告诉你吗?」 告诉十夜拒绝的场合打算怎么办,就等于是将针对十夜的对策说出来……不管怎样也不会天真到这种程度吧,十夜也只好放弃了。 「不过嘛,就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但是帝却意外的答应了。 「没什么,只会尽情迁怒于某只稍微有点强大的妖物所遵从的某人而已……直到某人到了为了杀死我而不会顾及周围的被害的程度呢。之后我只要不断逃跑这个国家也会随之乱七八糟……嘛,因为很麻烦所以优先顺序很低就是了呢。」 「……」 实在是太乱七八糟了。 「那么质问结束了吗?」 「……啊啊。」 虽说简直就是毫无益处……但无法置之一笑实在是非常的棘手。 「那,是时候跟大家会合了……契约就在跟真白道别之后吧。」 绝对不能对这家伙放置不管。 第四章 她的最善与他的最善 「呐,田中。」 「……怎么了。」 一如以往在田中的房间。田中坐在自己的书桌旁,朱音则是在接待用的沙发上胡乱打滚。仅看这点的确和平时一样,然而朱音身上仿佛感觉不到任何霸气这点则是和平时大相径庭。 「有什么报告吗?」 「不,没什么特别的。」 虽然受到了威胁但监视还是一直持续着。只要不直接出手的话对方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因此直到现在还没有监视者受害……光是这样就说明己方被蔑视了吧。田中自身也没想过要特地否定这种认识。 「帝还是一直在葵小姐的家里度过。外出的时候就只有出门买食物……还有和他们见面的时候而已了呢。」 「情况呢?」 「一直保持着装成葵小姐的演技呢。」 完全,帝真的是完全没有动静。除了偶尔和十夜他们接触之外就完全没有要从家里出去的打算……虽说也有着蒙过监视的眼目的可能性。 「那帮家伙呢?」 「那边也没什么特别……」 没有显眼的动静。虽说是接受了委托,但看上去却感觉不到要实行的样子……只不过是数次与帝普普通通地出门了而已。虽然也派遣了监视,但似乎只是普通地游玩而已。 「哪边都没有显眼的动静吗?」 「哎哎。」 点头。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结下了什么秘密契约了吧。」 即使十夜没有说出来田中也能察觉到一二。虽然想要打探下但肯定会受到警告吧……要从十夜那边套出情报恐怕很难。毕竟要是想说的话早在一开始就会说出来了。 「你觉得是什么?」 「不可侵犯条约,大概是这个吧。不然的话帝就完全没有按兵不动的理由了。」 「也对啊。」 若是结下了这种契约帝会有这种举动也毫不为怪。 「不过也有欺骗过我们的眼目行动的可能性呢。」 毕竟帝持有这种力量。 「没有。」 断言道。 「是吗。」 似乎能透过朱音导向正确的答案。 「那么说的话果然考虑成是缔结了定下限期的条约比较自然吧。」 「比如说?」 「帝向神咲先生提出要求,然后等待着他得出答复之类的。」 「……好像中了。」 「是吗。」 因为确信了一半所以并不觉得惊讶。 「内容呢?」 「有关帝的目的吧。」 虽然是让人头痛的话题。 「然而就有一个问题了。帝不会输给我们,同样的黑衣小姐也不会输给帝……那么神咲先生根本没有不拒绝的理由。」 「拒绝的话会有风险吗。」 「哎哎,恐怕帝所提出的还是无法即答的风险吧。为了让他考虑才给予时间,限定的不可侵犯条约便随之而生。」 相当合理。 「来海立夏吗?」 「大概是呢。」 田中点了点头。 「因为是神咲先生最大的弱点。」 「……嘁。」 轻声咂舌。 「即使在我看来也是相当天真的防备呢……毕竟立夏小姐是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恢复记忆的呢。有可能是那个时候就做了什么动作吧。」 「……」 葵所做的事,还有十夜对葵所做的事,朱音都从田中那听说过了。 「……我们就没什么可以做的吗?」 「没有呢。」 田中摇了摇头。 「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为了那个时候做准备而已……嘛,不过说是准备也不知道有多少意义就是了。」 不管是黑衣,还是帝,退魔省都没有与之对抗的力量。 「呐,田中。」 「怎么了?」 「我们是要守护这个国家的人民的组织吧?」 「哎哎。」 点头。必要的话田中可以平静地杀人,但那必须是必要的。为了拯救大我而舍弃小我,其目的也毫无疑问是为了守护民众。 「我啊,是正义的朋友吧?」 「哎哎,你正是如此吧。」 田中很清楚现实。很清楚无法拯救一切……正因为如此才会选择去拯救更多的一方。然而朱音不同。她选择的是拯救一切。并非对现实一无所知的童言戏语,而是和田中一样在明白现实的基础上作出的选择,对此田中也没有否定。 「那么,为什么我会什么都做不到?」 那个声音比起平时要脆弱得多……但绝没有被折服。 「葵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你没有力量。」 正因为如此,田中毫无慈悲地如此答道。对此朱音咬紧了唇。对自己的无力。对无力……对无法伸张自己深信不疑之事。 「可恶。」 咬着唇,站了起来。并非要反驳,仅仅是要离开现场而已。 「……朱音小姐。」 正要离开房间田中却从其背后出声搭话。 「什么啊。」 「你搞错了。」 「啊?」 回过头去,田中却只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平坦表情。 「而且还无意识地赌气,实在是……对,让人不愉快。」 「……哈?」 莫名其妙的朱音发出了讶异的声音,而说了不愉快的田中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为什么你什么也不做?」 「因为那个……」 「没有力量什么的可成不了理由哟。」 「哈?」 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不,是你……那是你自己说的吧。」 「哎哎,所以呢?」 彷如理所当然似的反问。 「没有力量就什么都办不到,这一点的确是事实。」 「所以说——」 「但是那成不了你什么都不做的理由。」 此时田中终于换下了平坦的表情。 「你是正义的朋友吧?」 简直就像是在挑衅似的,露出微笑。 「那不就得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不得不唤起奇迹吗。」 明明如此,田中继续说道。 「你只是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到而在赌气罢了。」 「……咕。」 犹如反抗似的,朱音咬紧了臼齿。 「我也是,要是有力量的话……!」 「所以,我才说你搞错了。」 田中呀咧呀咧的耸了耸肩。 「没有力量就不是正义了吗?」 「那是……」 「你是为了寻求力量才高举正义的吗?」 「……怎么可能,是那样啊。」 是为了拯救。是为了拯救无法得救的存在。才不是为了夸示力量。 「那么,就不是选择手段的场合了吧。」 「是你负责的吧……那是。」 「不。」 田中摇了摇头。 「反过来了,我是会选择手段的……正因为如此,现在才选择了什么都不做。即使看上去是不择手段,也不外乎是彻底选择手段的结果。」 要说为何的话是因为田中并没有像是朱音一样的高举之物。只是合理的,选择让更多的一方活下来罢了。而且那全部都只是在田中的职务所能容许的范围之内。 「但你就另当别论了。为了达成你所追求的理想,还有耍帅的余裕吗?还是说……即使能达成理想,只要自己不成样子就没有意义了吗?」 比如说为了拯救被妖刀凭付的可怜少女,居然会向忌讳万分的妖怪寻求协力。 「别开玩笑了!」 朱音大叫。 「那种事怎么可能啊!」 「是吗。」 对于其怒喝,田中如同平时一样一笑置之。 「那么就不要赌气了。去做你做得到的事。」 到此为止,说完田中便闭上了嘴。 「……嘁。」 对此朱音咂了咂舌,再次将身体转向了门那边。 「……谢了啊。」 田中对此不置一词,而朱音则就这样离开了房间。 「真麻烦呢。」 帝在葵所住的公寓的房间里喃喃自语道。葵来到这个小镇并没有经过多久,因此房间里也没什么行李。姑且是有着电视,但现在并没有打开电源自然也没有声音。平时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帝也只是无所事事……因为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现在不一样。其视线直直地盯着玄关那边。 呯乓 门铃响起。已然夜深之时理应是不会有人来访的才是。 「门开着哟。」 察觉到的时点便打开了。 「还真是不小心啊。」 看到了打开门来的朱音的身影。 一如以往的迷彩服,还有腰间的灵刀。 「没有小心的必要。」 帝嗤笑起来。 「是吗。」 朱音默默拔出了灵刀。 「哦呀,想动手吗?」 「除此之后还有来见你的理由吗?」 「至少我还以为你不是会牺牲他人的性格就是了呢。」 「……正是如此啊。」 嘁的一声,咂了咂舌。那个身体是葵的所有物,而且只要人偶之术还在运作就只会砍在别人身上而已。 「所以首先想说一下话。」 「那为什么要拔刀?」 「因为说完话之后就打算斩了你。」 「还真够乱来呢。」 「轮不到你说。」 「也是呢。」 帝像是觉得奇怪似的笑了。 「姑且,也算是警告过了呢……嘛,只是说话的话倒是可以听听哟。」 「那还真是帮大忙了。」 朱音穿着鞋子走进了房间。 「没人教过你登门上访的时候要脱掉鞋子吗?」 「我的鞋是特制的。还能当成武器。」 「哦哦真可怕。」 故意缩了缩头。 「那,想说什么?」 「解放葵和立夏。」 朱音单刀直入地告知道。 「听起来就像是不止葵还有立夏也被我捉住了呢?」 「有错吗?」 「没有错。」 坦率地承认了。 「那么你是打算怎么办呢?要跟层层包围也奈何不了的我,还有害怕到俯首跟我缔结友好的对象同时为敌吗?」 「只要能从你手上解放立夏的话就不会增加敌人了吧。」 「除开不可能这点呢。」 「就没有接受的想法吗。」 「你觉得会有吗?」 帝嗤笑着问道。 「嘛,实际上也有其他的办法哟?不过拿出人质还能让十夜君受苦吧?」 「……还真是恶意结成的家伙啊。」 「一语中的呢。正是如此哟。」 帝佩服似的说道。 「我是当时的帝根据意图残留下来的残留思念。在这个时代了是叫做幽灵来着?要留下残留思念,非常强大的思念是必要的。当时的我所残留下来的思念到底是什么,你也理解吧?我就是从当时的帝身上剥离下来的恶意其本身哟。」 「……跟妖怪没什么分别呢。」 「对呢,那个也是对人类的恶意具现化一样的存在啊。」 「就是说,你家伙被这把刀斩到也会有效果的意思吧?」 就像救助被妖刀附身的真白一样。 「错倒是没有错。」 因为那是拔除害人之物的灵刀。 「但是你不会忘了普普通通地斩下来会怎样吧?」 物理性地斩下便会发挥效果……正因为如此,要救助被深深凭付着的真白存在着致死的危险。 「你以为还会发生那种奇迹吗?」 「会发生奇迹。」 朱音毫无迷惘地答道。 「我的直觉可是告诉我即使斩了你谁也不会死哟?」 「啊啊,说起来你还有那种能力呢。」 帝像是回想起来似的低语道。 「不过不是即使斩了,而是即使斩下去,没有把两者搞混吗?」 「……」 「即使斩下去了也不会斩到我,所以你的直觉也不能说是错了。」 「……天知道是不是。」 可能性并非没有。 「正因为暧昧才能心怀期望吗……真羡慕呢。」 一瞬间,帝的表情消失了。 「那么,就让我打碎你那淡淡的期待好了。」 然后带着恶意嗤笑。 「……!」 瞬间,朱音犹如弹射一般行动了……踏出一步,翻转刃锋自下而上地挥刀。其动作甚至不到一秒之间。 帝不可能反应过来,朱音毫无疑问斩中了那个身影。 「可惜,是幻影。」 但是血沫没有横飞,帝的身姿犹如霞雾般消散。迅速让视线环顾了一圈,其身影却不在房间的任何一处……然而朱音没有动摇。离开了这个房间吗,否。前。右。左。后……一瞬间的思考转了一圈得到了答案。 「——!」 架势,跳起,突刺。 「哎呀。」 一无所有的地方传来了惊讶的声音。然而没有触感。 「用直觉逐一搜索吗。」 「……」 朱音再度架起突刺的姿势……运转思考。浮想出这个房间内的某个坐标,要是直觉没有起效就从最初开始重复。 「即使用隐形也没法愚弄过去吗……那,算了。」 「咕。」 帝的身姿随之出现。然而朱音没有动摇,只是狙击目标。微微前倾,往双足注入力量随之解放。 「跪下。」 对此帝仅以一言命之。 「……!?」 在刀及到帝之前,失去平衡的朱音便倒下了。甚至没法受身,上半身一下子栽倒了地板上……好不容易才勉强没有松开刀。 「咕。」 无法站立。身体彷如铅块一般沉重,根本无法用手腕支撑。而且身体就像是被紧紧压在了地板上。 「可、可恶……你做了、什么。」 「是增加对方体重的术哟。」 帝愉快地说明道。 「提高效力的话甚至能让对手因为自身体重而崩溃……嘛,在那之前内脏就会搅成一团就是了。」 「咕……」 朱音乃是一名退魔师。曾取缔过违法的咒术师,也对术甚为了解……然而要是没有听过这种术的话,就根本不知道要怎样解开了。 「那么,该怎么办呢。」 帝看着朱音。 「明明警告过,你却还是来了……即使被杀也不会抱怨吧?」 「……」 朱音没有回答,而是用尽浑身的力气瞪着帝。 「还真希望你不要瞪我呢,明明这种结果你自己也是明白的……难道说,刚才的话该不会是实话吧?」 「嘁。」 即使羸弱,还是咂了咂舌。 「就这样什么都不干……不合我的性格啊。」 「原来如此呢。」 像是接受了似的点头,然后打了个响指。 「……你在盘算什么。」 施在朱音身体上的重量消失了。 「我又没打算过要杀你。」 「什么。」 彷如被愚弄了一般,朱音随之瞪向了帝……对此帝只是耸了耸肩。 「我也是会偏袒自己的子孙的。」 「什!?」 不由得叫出声来。 「和物件不同要凭付到人身上是需要相性的……你不觉得作为凭代最为合适的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对象吗?嘛,尽管如此也不是必然就是了。」 若然那番话是正确的话她和朱音的相性应该很差吧……作为代替才会凭付到妹妹的葵身上。正是利用了自己的子孙,帝才能存在于此。 「我想……杀了你啊。」 站起来,用力握刀。 「办不到呢。」 帝毫不留情地断言。 「是啊。」 对此朱音坦率地点了点头。 「我的话,办不到。」 然后将刀收入鞘中。 「嘿。」 帝看起来相当意外。还以为朱音会再度咬过来。 「要回去吗?」 「……就这么办吧。」 朱音背过了帝。 「我绝对会拯救葵,也不会让你把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 这在帝听来肯定只是死不服输吧。 然而朱音尽到最善了。 「但是结下那种契约好嘛?」 「……你也没反对吧。」 在那之后和真白道别,在黑衣的见证下十夜和帝缔结了契约。虽然命令过黑衣要注意但什么事都没有,就这样立下契约了……大概。虽说黑衣说过契约的效果有好好的运作,但对于这种无法视认的存在十夜还是心怀不安。暂且是让立夏回家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让黑衣的黑暗继续潜伏着。 「百分之百是陷阱哟。」 事到如今才说这种话。 「……果然是契约里面混了些什么吗?」 「不,咱认为契约本身是正当的呐。」 黑衣摇了摇头。 「那么,是怎么回事啊。」 「正确来说是再也没法逃避陷阱的意思呐。」 「……给出答复的时候就会中陷阱吗?」 「嗯。」 黑衣点了点头。帝为了不让十夜逃避而结下了契约。然后为了不让十夜拒绝就会准备陷阱了吧……虽然知道这点,但十夜因为契约的关系不得不去到帝的身边。 「虽然那个人说了只是没有杀死咱的力量,但要是花时间选择过场所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也有会施展咱所不知道的强力之术的可能性,这么想也无妨。」 「那是指预先布置好结界啊魔法阵啊什么的之类吗?」 「嘛就是这么回事呐。」 点了点头。 「那么不在那个地方回答不就好了么?只是回答的话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吧?」 虽然只是单纯的想法。 「主人可是不得不直接告知答复哟?」 关键在于直接。 「既不是电话也不是书信而是口头直接。而且因为是定在约定好的限期所以也无法事先传达。」 「啊。」 果然自己似乎是想得太简单了。 「在约定好的时间内布置好陷阱再在那里等着……仅仅这样主人就得自己跳进那个人布置的陷阱之中了。要是契约会给予不履行者惩罚反倒还好,但是契约内容可是强制实行呐。」 和意识或是无意识没有关系,十夜必须前往那个场所。 「就是说?」 「要拒绝的话还得考虑针对拒绝后的陷阱的对策呐。」 「……」 又增加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既然听到了给些意见也好啊。」 「就算说了也不会拒绝吧。」 「那个……嗯。」 十夜实在无法一直禁闭着立夏。 「主人还真是简单易懂呐……那个人也很容易让人大意呢。」 「……」 无法否定。 哔哩哩哩哩哩 突然,手机响了。 「不认识的号码……」 未曾登陆过的人,知道这个号码,而且还是从未跟这边打过电话的对象……心中倒是有数。 所以微微踌躇后,十夜便按下了通话键。 「喂喂,我是神咲。」 「……是我。」 就和预想的一样。是朱音的声音。最后见面是在和葵初次见面直后,那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杀死了葵,让帝夺取了那个身体之后直至如今。 「我想要跟你直接说话……现在就去你那边没关系吧?」 答复只踌躇了一瞬。 「我明白了。」 回答道。 「黑衣她……」 「同席也行,切掉了。」 如她所说的,通话切掉了。 「朱音吗。」 「……现在就过来。」 带着决意的声音。扼杀感情将其藏到心底的声音。 「有什么事呐。」 「……我怎么知道。」 十夜并不明白她在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有什么意图。田中说过朱音已经知道了十夜曾对葵下杀手……在此之上因为帝的事更为优先才会抑制对十夜他们的感情吧。 然而不管如何,朱音并没有直接过来的理由。要是来打探十夜和帝之间的事,田中那边要更加合适……那样的话。 「……现在想也没有用啊。」 全部在见面之后就会明白了。 现在,就只好等待。 那之后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朱音终于来到了十夜家里。并不是以前见过的私服,而是工作时的迷彩服。虽然不像最初见面的时候那般拿着把大型枪械,不过腰间还是好好的别着那把灵刀。 「那个……好久不见。」 总之先坐到了她对面后,十夜开口道。 「……啊啊。」 朱音正座着和十夜对峙,将刀放在旁边。登堂端坐的那个身姿让人联想到时代剧中出现的武士。 说道黑衣的话则是趴在床上,一脸愉快的窥探着情况……然而朱音甚至没有瞥向那边。若是平时的朱音明明应该会毫不隐晦自己的敌意瞪视过去。 「那么……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询问的同时心中也有了预想。若是和十夜的交涉应该是会让田中过来同席的。因为朱音对十夜并没有抱有好意。明明如此却会单独相见,而且还一副迫不得已的表情坐在眼前……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做好会被责备的觉悟。十夜并不知道朱音和葵之间相处得好不好。然而二人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即使不是这样朱音也不会原谅十夜的所为吧。 因为朱音可是正义的朋友。是和十夜绝对不能相容的……是总有一天会给予自己报应的存在。 「有事拜托你。」 所以,十夜无法理解朱音的那句话。 「哎?」 愣愣地看着朱音。 朱音对这样的十夜,深深地低下了头来。 「葵……请帮助我的妹妹。」 进而更深。 「就是这样。」 「正义的朋友大人要拜托杀人者跟食人者嘛?」 黑衣的声音有如揶揄一般。然而朱音分毫未动……依然低着头,静候着十夜的答复。 「为、为什么……」 对此十夜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拜托我这种事……!?」 明明还做好了被责备的觉悟。被瞪视,被痛骂,被憎恨,明明还打算承受下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自己是最差劲的啊。因为自己是杀人者啊。是理所当然地要被责备的人啊。 然而朱音并没有如他所愿……彷如不惜逃避也要说。 「拜托了。」 仅仅是在恳求。 「阻止帝。」 重复。 「帮助我妹妹。」 不断地强烈恳求。 「拜托了。」 彷如不是将身旁的刀,而是将那句话当成唯一的武器一般说道。 「头……请抬起头来。」 十夜的声音有一半接近是恳求了。因为自己没有希望过。因为十夜未曾希望过朱音做出这种事……然而,朱音没有抬起头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 十夜再度叫出了同一句话。 「我啊……我可是要杀了葵啊?」 然后说出了口。 「虽然从结果而言并没有杀死……要是葵没有被帝附身的话就会被黑衣吃下死掉了啊!和帝的诱导没有关系!那是我要杀死葵的结果啊!因为我的自私,就要杀死葵啊!」 所以,毫无疑问应当责备。被责备就好了。不是他人而是十夜自身如此认为。 「可是为什么,还要拜托我啊!」 对朱音而言,明明是憎恨也不为过的对象。 「朱音小姐!」 「……」 对此朱音缓缓的抬起了头,直直地看着十夜……然而果然还是看不到憎恨的感情。只是强烈的,以强烈的目光看着这边。 「我是正义的朋友啊。」 朱音开口道。 「我想要成为正义的朋友啊。」 曾几何时。 「所以,这就是我的正义。」 毫无迷惘地说道。 「所以……」 「我没有力量。」 朱音打断十夜,继续说着。 「没有杀死那边的怪物的力量。」 坦率地承认了。 「也没有从帝手上拯救妹妹的力量。」 如今痛快地承认了。 「我,没有力量。」 然而却不以为耻。 「然而那成不了放弃的理由。」 「于是就求咱们了?」 黑衣撅起了嘴。 「啊啊没错。」 朱音毫无踌躇地答道。 「我想要帮助妹妹,我想让那个骗了妹妹的混账从这个世上消失。要把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什么的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谁会让数百年前就死掉的家伙称心如意啊。」 彷如啐出般说道。 「可是,可是啊,我没有力量……可是因为没有力量就要放弃什么的谁受得了啊。为了成就我的正义,我要尽我所能。」 「那就是来向咱们恳求嘛?」 「啊啊没错,仅仅如此……就是现在的我所能尽到的最善了。」 只要能追求到结果朱音就不会选择手段。所以朱音思考了。思考思考思考而其结果就是来到这里。 「咱们可是有可能跟帝联手哟?」 「我听说过。」 从帝那直接听说。 「即便如此还算是最善吗?」 「啊啊,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善了。」 仅仅,是拜托二人。恳求。即使是应当憎恨、应当忌讳的对象也没有关系……只要是为了目的,朱音不会选择手段。 哪怕说会被周围如何嘲笑,即使会被大家愚弄会被轻蔑,只要能达成目的朱音就不会在意。 「是吗。」 黑衣满足地点了点头。似乎非常愉快。所以才说人类相当有趣呐,彷如如此说着。 「神咲十夜。」 朱音再度直直望向十夜。 「拜托了,请帮助我。」 然后再一次,深深地低下了头来。 「呜……呜呜。」 曾试过被枪击中。 曾试过被刀贯穿。 然而比起那些,朱音的那句更要深深地刺入了十夜心中。 「……到底算什么啊。」 朱音回去之后十夜便像是难以忍耐似的说道。 「……为什么要拜托我这种事啊。」 莫名其妙地抱起头来。原本就被朱音当成是敌人。而且还知道了自己要杀死葵的事……可是,却拜托十夜。没有责备,没有威胁,只是恳求自己能打倒帝并帮助葵。 「那种事,那个丫头不是说过了吗。」 黑衣对这样的十夜开口道。 「那就是她所能尽到的最善呐。」 「……那就是最善?」 十夜犹如自嘲一般喃喃道。 「来恳求我这种人?」 自称为正义朋友的人居然会难看到向杀人者还有食人者低头……理由就是因为自己力所不及。拜托他人,而且拜托的还是原本是敌人的对象,如此不成样子实在是难看到让人不禁嘲笑其行为。 「所谓最善乃是那个丫头的判断。」 愉快地嗤笑,看着十夜。 「主人要嘲笑它嘛?」 「……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怎么可能做得到那种事啊。十夜看到了朱音的那张脸,听到了那个声音。朱音一心一意地恳求十夜……怎么可能嘲笑她啊。 因为不可能不会感到屈辱。 不可能不会感到愤恨。 不可能不会怒火中烧。 即便如此,却丝毫没有流露出那种感情。 「所以要是再继续轻蔑自己的话就等于是在侮辱那个丫头的觉悟了哟?」 居然会向没有恳求价值的人低头。 「……我啊。」 十夜如同无法忍耐般咬住了臼齿。像平时那样将自己断定为差劲实在是何等的轻松。因为自己就是最差劲的人类所以没有办法,什么的……然而朱音却将自己的愿望托付在理应是最差劲的家伙身上。被托付了啊。 「其实要放置不管也没关系哟?」 黑衣说出了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话来。 「对这边也没有好处,仅仅是字面意义的请求呐。即使无视了这边也不会受到非难。」 「……跟刚才说的完全不同吧?」 「咱只是说了让主人尊重那个丫头的意思而已呐。虽说贬低自己嘲笑那个恳求对对方来说是种侮辱……除此之外就不过是提出了胡来的要求而已。」 「结果,还是全凭我的接受方式吗……」 「嗯。」 对于十夜的话黑衣满足地点了点头。 「那,要放着不管吗?」 「……那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再重复一遍那真的就只是请求哟?可不是那种作为代价会给予这边报酬的约定……而且才处理掉帝的事情后就会再度露出敌意了哟?」 实际就是这种算盘。然而十夜却觉得正好。 「……因为那个人是 正义的朋友啊。」 十夜这样的恶人可是不得不被退治的啊。 「主人还真是自虐的性格呐。」 虽然像是呆住似的语气,实际上嘴角却是愉快地弯起。 「那,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 黑衣这回真的呆住了似的看着十夜。 「接受了那个丫头的恳求,就等于是要拒绝帝的要求了哟?而且还加上了不能杀死葵的条件,还得考虑陷阱的可能性呐。」 「……啊啊。」 不可能会忘记。虽然不可能会忘记。 「那,有什么方法嘛?」 「……」 不可能回答出来。 「想不出来的话还是放着不管比较好哟。」 「那个……」 「思考思考思考结果还是没有想出方法就迎来了限期,那主人还要拒绝帝的要求吗?坦白说虽然可能性不高……要从正面越过那个人布下的陷阱,无伤地救下葵并将帝埋葬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向着以万全的态势静候的对手挑起胜负……这就只能说是无谋了,然而要是接受了朱音的恳求最终便难免一战。 「要是接受了帝的要求或许这个国家会被搞得乱七八糟,那立夏便能如主人所愿的获得解放……之后不管这个国家会怎样,只要咱还在就能保障立夏的人身安全。」 提示了这一点后黑衣问道。 「要是找不到拯救一切的,奇迹般的方法……主人会选择哪边?」 「……」 答案一开始就有了。最后的最后十夜毫无疑问会选择立夏……然而,其他存在也沉重到无法简简单单地舍弃掉。早已决定好的结论却直至行刑之前都无法下决。 「主人的欲念还真是深呐。」 呀咧呀咧地耸了耸肩。 「虽说追求多者乃是人类的天性,非要承担明知无法承担之物也未免太过贪婪了哟?」 「我才没……」 「要是把凋零之物当成了最为重要之物到时可是连笑话也成不了。」 「……」 想要否定却无法做到。朱音的恳求动摇了自己乃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所以说主人应该从根本重新考虑一下呐。自己所担负之物与或许会凋零之物……先找到自己最重要的事物比较好。」 然后在下决定。 「……我知道了。」 十夜点点头,便去联络立夏了。 想要面对面说话。这么联络之后立夏马上便答应了。打听什么时候方便对方说是都没关系……虽然已是夜深之时,但听了那句话后十夜便来到立夏的房间了。 「十夜君会来我的房间总感觉很久没试过了呢。」 「……是呢。」 至少在立夏的父亲颓废之后就未曾有过……在那之前的最后一次也回想不起来了。记得是随着年龄增长开始觉得不好意思就自然的很少前往对方的房间了。 「满屋都是布偶呢。」 「很可爱吧?」 开心地说道。在十夜的记忆中感觉没有这么多……果然是在开始少有登门之后渐渐增加了吗。 「你看,之前十夜君帮我拿到的孩子也在哟?」 那个布偶放在了棚架正中非常显眼的地方。明明还有很多新来者、或是高价的布偶……却唯有这个受到如此的珍视。 「……」 十夜出神地看着那个布偶。那个被立夏注入了爱情的布偶。一瞬间看到了它与自己重合的幻影……那肯定是因为自己的愿望就是如此期望着吧。 「!」 回过神来立夏正在看着十夜。笑颜之下带着些许紧张,脸颊微微泛起红潮,彷如期待着什么一样的表情……啊啊,明白了。自己,被期待着给出告白的回复。想来会在这种时候想要见面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呐,立夏。」 然而从十夜口中编织而出的并非甜蜜的告白答复。 「为什么立夏会喜欢我?」 对于十夜的话立夏露出了惊讶似的表情。就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一样……因为对于立夏来说这只是理所当然的事,并非需要特意说出理由的事。 「能让我听一下吗?」 十夜再次,拜托道。 「……很久之前。」 立夏出神地,开口了。 「察觉到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立夏有如说着非常开心的事一般微笑着。 「有所自觉是在升上中学之前吧。班上的孩子都在说着恋爱的话题,于是就察觉到这就是恋爱了。」 「从那之后……一直?」 「唔嗯。」 立夏摇了摇头。 「现在比起那个时候还要更喜欢十夜君。」 脸颊染成了纯红的一片,然而还是清楚地说道。 「为什么,会……」 十夜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会被喜欢上的理由。 「十夜君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管什么时候,即使是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也是因为十夜君才能加油的。痛苦的时候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放弃,也是因为十夜君一直支撑着我。」 「立夏……」 十夜觉得,这肯定是立夏真正的心情。对十夜的,没有丝毫虚伪的感情。绝对没有被帝扭曲……所以,正因为明白十夜才不得不问。 「痛苦的时候是?」 「哎?」 十夜的话让立夏歪了歪头。 「立夏说的痛苦的时候,是指什么?」 「那是……」 正要回答立夏的话却断了。 「啊、咧……?」 彷如自己也无法理解一般歪着头。明明应该是可以脱口而出的事,却在要脱口而出的瞬间消失了。接着即使左思右想着到底是什么,却依然想不出任何头绪。 「是什么来着?」 半分呆然的立夏自言自语起来。 「没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哎。」 「既然想不起来那肯定不是什么大事情吧。」 啊啊,果然是这样呢,十夜想着。 「是、吗……嗯,也对。」 立夏像是接受了一样点点头并笑了……这样就完了。明明那应该是,自己自身喜欢上十夜的要因之一。 现在的立夏因为帝的术得知了十夜杀死了她父亲的事。那么应该是会知道那个原因的……然而立夏却并不将其认知为是痛苦。即使想起痛苦的事,也无法联系到那份记忆。 因为要是能联系到的话就不会笑了。不可能会笑着说,杀死了父亲真的很感谢你……因为即使痛苦,立夏也未曾憎恨过她的父亲。 「…………可恶。」 以立夏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嘟囔。做得还真是相当的拙劣啊。要是切断了记忆的联系便会产生龃龉。 那么改变原来的认识就不会产生麻烦了吧。要是立夏憎恨父亲的话也就没有这种必要了。 「……」 然而,十夜如此想着。这种就连自己也察觉到的事帝没理由会看漏。这么一来就是有所图谋之为了。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让十夜看见这么露骨的扭曲以让自己接受要求吗……若然不是呢? 现在的立夏扭曲了。毫无疑问是扭曲了……然而,只是一部分而已。就只有在说到十夜的罪孽时会变得奇怪,除此之外彷如完全没有改变。 帝曾说过记忆会对人格产生重大的影响。或许正因为如此帝才没有随意改 变立夏的记忆。记忆不过是没有联系上,但确实就在那里……因此即使扭曲了,立夏看上去也仍然是立夏。 啊啊,那么果然…………即使看不见,肯定也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扭曲了吧。 「立夏。」 十夜带着决意开口了……最重要的事决定下来了。 「怎、怎么了。」 看到十夜那认真的表情,立夏带着期待和怯惧回应道。 「对不起,希望你能稍微再等一下。」 这是诡辩。仅仅是为了蒙混过这个状况。 「绝对会给你答复的。」 然后那一天,绝对不会到来。 豁然开朗了。搅成一团的脑袋如今像是不管什么都可以思考得到……决定了应做的事后心情也似乎变得单纯起来了。 「脸色不错呐。」 黑衣看着这样的十夜嫣然一笑。 「决定好了嘛?」 「啊啊。」 点头。 「拒绝帝的要求。拒绝之后还要让立夏恢复原状。」 「葵呢?」 「也要帮她。」 「真奢侈呐。」 嗤笑。 「是吗?」 十夜歪了歪头。 「因为葵要是不在的话立夏会觉得寂寞的吧?」 「也对呐。」 「那么,就得帮她啊。」 「呼唔。」 黑衣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就算不行了只要让立夏忘记葵的事不就好了吗?」 「不会再这样做了。」 「呵。」 「不会再消除立夏的记忆了。」 十夜干脆地宣言道。 「帝的话是对的。记忆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消除掉就好的东西……不管看起来多么相同,我觉得果然还是不同的。」 「咱觉得要是看起来没变的话那么想象成一样也没关系呐。」 「我不会觉得满足啊。」 说着十夜便笑了。 「我想要让立夏幸福……是那个即使被施虐也不会憎恨父亲的立夏,那个父亲不在了就会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的立夏。绝对不是在父亲被杀后还能露出笑容的立夏,也不是忘记了这件事的立夏。」 「事到如今呐。」 「啊啊,事到如今呀。」 结果从一开始十夜就错了。 「所以光是这点要感谢帝也没差。」 「光是这点,吗。」 「光是这点啊。」 啐出似的笑着。 「因为除此之外都太差劲了啊……不能放过。」 「真可怕呐。」 和话语相反嘴角却愉快地弯起。 「但是关键的方法有嘛?」 「没有呢。」 一下子就摇头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想到,早就轻轻松松地想到各种办法了。」 「相对的声音倒是很轻快呐。」 「将错就错了。」 达观地说道。因为解决了根本的问题所以心情也变得相当轻快了。 「被帝狠狠地玩弄了一番,结果最重要的是拜她所赐才察觉到……总算是深切理解到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了啊。我所拥有的不过是跟坏心眼的妖怪结下的契约,我自己根本什么力量也没有。」 「突然变得相当卑下了呐。」 「因为是事实所以也没办法啊。」 「那么打算怎么办呢。」 「思考。」 十夜仅以一言回答。 「思考,思考,不断思考……既然没有力量,要是连思考也放弃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了。」 「要是思考过后还是想不出什么呢?」 若然简简单单就能思考出来十夜就不会烦恼到这种地步了。 「那个时候就用最后手段。我会用自己所拥有的唯一的力量……使用坏心眼的妖怪。拜托你从帝的手上拯救大家。那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善了。」 和朱音一样。 「最后来拜托咱吗。」 「啊啊。」 毫不犹豫地点头。 「最后的最后,就是了呢。」 到那为止十夜都会全力思考。然而最后还有黑衣替补所以头脑也变得轻巧了……虽然那能不能想出好方法得另当别论就是了。 「主人出乎意料的单纯呐。」 「……啰嗦。」 净会在没用的时候读取人心。根据契约,必须要在定下的限期作出回答……要指望黑衣的话,在那数天之前下令会比较好吗。毕竟直到前一刻才交给黑衣的话,虽说有可能办得到但也有办不到的可能性啊。 「契约吗……要是接受要求的话就得跟帝缔结契约了吧。」 「大概如此呐。」 黑衣点了点头。 「途中要是变心了也会困扰呐。虽说不知道立夏的解放是事后兑现还是事先兑现,不过缔结了契约后主人就得强制实行她的要求了。」 「……就是说没法让她事先兑现然后逃跑吗。」 「不过,那样的话帝就会维持原状哟?」 既帮不了葵,也无法制止帝之后的行动……而且也不知道帝会布下什么陷阱。 「葵吗……说起来为什么帝会说要让我毁灭国家。」 「呼唔?」 「像葵一样要求将黑衣的契约让渡给她不是更好吗?」 并不是使用力量,而是入手力量。毕竟黑衣又不是十夜固有的力量,只是结下了契约而已,那么要求交给那边反而更加有利吧。 「或许这么要求主人会更容易接受也说不定呐。说要放开强大的力量谁都会心生抵触。更何况主人还有要守护的事物……之后嘛,就是恶意了吧。」 「恶意?」 「对于憎恨未来的那个人来说,让那个时代的人毁灭自己的国家可谓最棒的嘲笑了吧。」 「……还真够差劲啊。」 以自相残杀为乐的心境吗。 「要是违反契约的内容呢?」 「若像咱的契约的那种形式是会受到惩罚……不过那个人要缔结的大概是强制履行契约的形式吧。不管是哪种场合契约的内容都是绝对的呐。」 「……是吗。」 哪怕是黑衣的契约,即使能拒绝献上祭品也无法拒绝惩罚。一旦缔结了契约就无法逃避其内容……啊咧?突然十夜想起来了。和黑衣缔结的契约的内容。葵和帝。 「呐,黑衣。」 「怎么了?」 「我说啊……」 把突然想起的事说了出来。 「嗯,虽然咱也忘记了不过就跟主人所想的一样呐。」 「……真的忘记了吗?」 「当然了呐。」 嗤然一笑。一如既往的难以相信……不过。 「那样的话,跟帝这么提案如何?」 十夜将自己的思考说了出来。 「……呼唔,确实那样的话或许一切都能顺利进行也说不定呐。」 「是吗。」 情绪高涨的声音。 「可是那不是有一个问题嘛?」 黑衣愉快地说道。 「而且还是唯一的还是最大的问题呐。」 弯唇嫣然一笑,黑衣问道。 「主人有办法相信咱吗?」 第五章 他与亡灵的结局+食人者 然后约定的日期到访了。透过邮件指定的是某片见过的河边。时间是再过片刻就会结束八月的时候。来到了久违的河边,月照就如回想起来的那天一般明亮。川流的声音,土色,丛林,似乎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真怀念呐。」 「……是呢。」 视线投向了腐朽的祠堂。黑衣曾被封印在那其中,后来在这里结下了契约。将答复的地方选在这种地方也是帝的某种挖苦吧。 「呀。」 是因为对十夜的思考作出了反应吗,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现身了。 「久等了吗?」 「……反正一直就在那里看着吧,一目了然呐。」 「嗯,正是如此呢。」 帝没有否定。 「只是稍微警戒一下。免得你们布下陷阱什么的。」 「那不是这边的台词嘛。」 「虽然我不否定就是了。」 耸了耸肩。 「……」 十夜拿出了手机确认了一下时刻……还剩一些时间。 「我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虽然你要求我毁灭这个国家但没有明示具体的方法。还是说全部交给这边?」 「怎么会。」 帝摇了摇头。 「姑且是有个一口气将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的方法,首先就是打算用那个哟。」 首先,这种说法实在让人讨厌。 「能让我听一下吗?」 「嘛,好吧。」 帝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国家的地下沉睡着连那边的黑犬也无法相提并论的强大妖怪。就是打算摇醒它。」 「……强大的妖怪?」 难以想象还有黑衣之上的存在。 「黑犬也知道的吧?」 帝投以视线。 「大鲶吗。」(注:日本传说中大鲶居于地下,活动时会引起地震) 「正是。」 帝点了点头。 「它一直沉睡在地底之下积蓄力量,醒来之际便会将其解放引发地震……与其说是生物还不如说是祸害人类的系统似的存在。其力量会随着沉睡时间的变长而增加。所以当时要定期的给予刺激让它觉醒,以便抑制被害就是了……一概讨伐之际用特殊的术让它沉睡了数百年之久。其意义你也明白吧?」 醒来的话便会解放积蓄了数百年之久的力量……那会引发多大程度的地震实在是难以想象。 「但是嘛,施上了稍微有点麻烦的封印。虽然构造本身相当单纯但要解开则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这,就轮到黑犬出场了。可以理解吗?」 「……」 可以理解……正因为可以理解才会愈发感到沉重。要是遵从帝的要求毫无疑问会将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肯定不会是能以灾害一言蔽之的简单程度。 「为什么,会这么憎恨未来。」 「因为憎恨啊。」 「那个理由是什么?」 不由得问道。 「大概,是因为生气吧?」 帝嗤笑起来。 「……能让我听听吗。」 「嘛,倒是没关系。」 点头。 「反正黑衣也给你说明过我是用占术来发展国家的吧,不过其实我并没有使用什么占术……虽然倒是晓得怎么用就是了。」 「……?」 突然开始说什么了,十夜如此讶异着。 「我所使用的,并不是占术而是未来视……不过,因为是基于肉体的存在,所以只是凭付在葵身上的我也用不了。」 「……哈?」 突然冒出来的单词让十夜瞪大了眼。 「会惊讶也是没办法的呢,不过因为是事实所以也没办法。我有着未来视,就是使用了未来的情报让国家繁荣起来。权力者要是入手了未来的情报,就几乎无所不能了。」 说来也是吧。让期望的未来到来,不让未曾期望的未来发生,要是知道了将会发生的事最高权力者就能利用其权力轻易改变未来了。 「原来如此呐,汝的术会如此之强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黑衣像是接受了似的喃喃自语。 「正是,我也可以看见术高度发展的未来……能够看见的话要记住就想到容易了。即是说那是实际上没有发生过的未来。」 因为正是帝击溃了这种可能性。 「于是,就像这样,未来什么的可是多种多样的,既有好事也有坏事。我让国家往好的那方去,让国家往不会发生坏事的那方去……然后,某天我看到了自己的国家被别的权力者抢夺覆灭的未来。」 「……」 「那是我死后的未来。反正我都要死了那就跟我没关系,虽然也不是不能这样说,但对于有着未来视的我而言实在是太过接近的光景了。所以我制定出了回避那个未来的策略。」 十夜无法明白那种感觉。然而却能想象得到……即使听说了遥远的国家发生虐杀十夜也不会产生任何实感。然而要是在电视上看到那副光景的话说不定会感到愤怒。对帝而言即使是遥远的未来也会觉得是近在咫尺的存在吧。 「我的策略成功了,我的国家回避了覆灭的未来。」 「那么……」 「但,再过一阵子又看到了我的国家覆灭的未来。」 永无休止。即使帝想出计策回避了未来,再过一会儿又会有新的未来到访。重复,重复,不断地重复,帝如此说道。 「然后某一天,变得看不见那个未来了。」 然而帝并没有得救。 「正确来说,我再也看不见未来了。然而即使看不见,也可以轻易想象到我的国家终有一天会消失。」 不过是看不见而已。因此那个未来就不在了,帝无法如此乐观……因为那是不管怎样回避都依然会存在的事物。 「不断重复不断重复不断重复都只能看到自己的国家会消失。」 无数次期望能回避过去,得到的却只有同等份的绝望。 「灼眼的光景没有离去。即使看不见也能明白绝望就在前方。而且我已经没有回避的手段了。」 因为看不见了……明明看不见了。 「我所做过的全部都是无谓。我能做的全部都会成为无谓……这份绝望要怎么办才好?这股愤怒要向何处发泄才好?向这双给予了我绝望的未来视吗?向自己那个早晚都会灭亡的国家吗?」 不管哪边帝都无法选择。 「所以,就憎恨未来了吗?」 「啊啊,我憎恨让自己绝望的未来本身。」 为此才会留下一切。 「这样的……只不过是迁怒吧。」 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没有罪过。或许能归咎于毁灭了她的国家的国家,但没有理由要归咎于生活在之后的人。更何况帝所憎恨的乃是名为未来的暧昧存在,会选中这个时代也不过是偶然而已。 「是呢。」 对此帝也承认了。 「然而那又怎样?」 「……——」 「我呢,是憎恨未来的帝的残留思念。也就是说帝的憎恨其本身。我会憎恨这个国家也是没办法的,会憎恨在那之后继续的某个未来也是没办法的……我的存在仅仅只是如此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对于现在在这里的我来说,导致这股憎恨的理由不过是些琐碎的问题罢了。」 「……」 十夜无法作出回答。 「……时间到了。」 帝宣 告道。 「那么,让我听听答复吧。」 这是契约,十夜无法拒绝。与得出的结论无关,而是强制作答。它所要求的仅仅如此。是接受要求,还是不接受……只需这种回答便可以了。 「我……无法接受你的要求。」 「哼。」 没有丝毫惊讶,帝只是看着十夜。 「嘛,我想也是。」 「……」 「嘛,但是契约内容只是给出回答而已……确实你履行到了。」 然而在那之后,帝如此继续道。 「就是契约的范围外了哟。」 瞬间,地面泛起光芒。无数的文字。十夜无法读懂其意味的文字泛光的同时身体便随之无法动弹。陷阱。十夜的脑海中浮想出结界或是魔法阵之类的词语。 「用来争取时间的特殊结界。即使是黑犬也无法轻易破坏。」 「——」 投向视线的话黑衣也跟十夜一样无法动弹……能动吗,在心底默念询问。 『动不了。』 响起了轻松的回应……嘛,这里还在预想的范围之内。 「那么,接下来就去杀掉立夏好了。」 帝对无法动弹的十夜宣告。 「不能对立夏出手的契约现在已经失效了。虽然肯定是用黑犬的黑暗裹住了,不过本体是这副模样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吧。」 帝看着十夜,嗤笑起来。 「那么,你就尽管诅咒自己的错误选择好了。」 「等下。」 十夜制止了她。 「事到如今还想怎样,拒绝我的要求的就是你吧?」 「太心急了吧。」 十夜生气到口出恶言。 「我拒绝了你的要求……但是相对的我有个提案。」 「提案?」 「没错。」 十夜对微微倾头的帝点了点头。 「要我毁灭这个国家什么的我做不到……所以我拒绝了要求。」 「然后?」 「所以你想将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的话随你喜欢。」 十夜像是自暴自弃地说道。 「为此你的力量是必要的吧?」 「必要的并不是我而是黑衣的力量吧……我会让给你。」 十夜清楚地说道。 「这还真是……有点惊讶呢。」 「但是有条件。」 十夜接二连三地说道。 「让立夏恢复原状自不必说,不能给我和立夏,还有我们周围带来影响……要是以这些条件缔结契约的话,要我把黑衣的契约让给你也可以。」 「呼唔。」 这些,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即使让立夏复原了要是死于大鲶的地震就本末倒置了。有黑衣在的话就有可能回避过去,但要让渡出去的话不提出这种要求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你可以接受吗?」 「……怎么可能接受啊。」 十夜像是啐出似的答道。 「要放任你因为自己任性的理由将这个国家搞得乱七八糟,肆意摆布立夏的怨恨也无法平息……怎么可能接受啊。」 但是,十夜如此继续着。 「我什么力量都没有。有的就只是黑衣的契约,而即使是黑衣的力量也对你无可奈何……所以,至少也得选择减少被害的方法。我没有毁灭这个国家的气量。那么全部就随你喜欢,我跟立夏活下去就好。」 「……原来如此。」 十夜一口气说完,而帝则像是估价一样看着他。 「真的,那样就好了吗?」 「我啊,想要跟立夏得到幸福……即使说国家会毁灭。」 这是十夜毫无虚伪的想法。 「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要求。」 帝答应了。 「虽然稍微有点无趣,嘛没办法了。不过我要立刻缔结契约。这边的要求是将黑衣的契约让渡给我,你的要求则是让立夏恢复原状,再而保护你和立夏还有周围的人身安全……限期是直到我还存在,可以吗?」 「……啊啊。」 十夜答应了。 「好了,那么马上来交换契约吧。」 「结束了哟。」 契约无风无浪地结束了。和以前一样,一无所知的十夜将判断交给了黑衣,而黑衣也一语不发地让契约缔结。 「这么一来你就不是黑衣的主人了。」 「……」 没有痛苦,甚至无法明确地感觉到变化……然而确实有种某种存在的东西消失不见的感觉。或许那是和黑衣的联系,又或许那是最初开始就未曾存在过的东西。 然而自己已经和身旁的黑衣没有任何联系了……唯有这点可以确定。抬头仰望的话亘古不变的月亮依然是灿灿生辉。十夜就在这片月光之下与黑衣缔结了契约,然后又在同一片月光之下解除了契约。 「黑犬,我命令你过来。」 帝下令道。黑衣听从了她的话,离开了十夜的身边。 彷如是要让他认识到,二人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同了。 「那么十夜君,不说句道别话吗?」 「……不了。」 「是吗,那么我们就赶快开始行动好了。」 帝望向黑衣。 「要移动了哟。」 「了解……嘛,虽然想这么说,不过在那之前希望能先支付契约的代价呐?」 突然黑衣如此说道。 「……?」 对此帝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月份才刚刚更替,要献上祭品应该还有相当长的缓期。 「就这么肚子饿吗?」 「不。」 黑衣摇了摇头。 「咱所说的不是这个月的份哟,而是上个月的。既然让渡了契约那么支付的义务就在如今身为主人的帝,也就是汝身上了呐。」 「什——」 没错,契约已经让渡了……并非重新缔结。那么留下来的义务自然也会由新主人来继承。 每月一人,为黑衣献上契约的代价。 那就是义务……然而没有支付的话? 「那条规则汝也是知道的吧?」 封印黑衣的,不是他人正是帝。 「不巧的是上个月的份咱还没收下……代价可得必须收下呐。」 然后其义务,如今在帝身上。 黑衣要将她选择的一人吃掉。 那便是没有支付代价的场合下的惩罚。 「等一下。」 帝开口了。 「那太奇怪了。」 唱起异调。 「因为你已经吃了吧?毫无疑问已经将作为代价的人吃掉了。」 要杀死葵的那个时候,十夜毫无疑问是把葵当成契约的代价命令黑衣吃掉她。之后结果明明是黑衣吃掉了。被帝当成替身的人类,黑衣毫无疑问将其吃掉吞入了腹中。 「那可不对。」 然而黑衣摇了摇头。 「作为契约的代价而献上的是葵而不是其他的某人。不管是别的谁被咱吞入腹中都不能算是实现了义务哟。」 哪怕,黑衣自身没有当场察觉到,这点也不会变。因为契约不过是确实地反映事实。 接着十夜从那以后都没有献上别的代价……故而,没有献上代价的事实将由帝继承。 「什……!?」 「那么,要指名了。」 黑衣宣言道。 「作为契约的代价,咱想吃了你。」 与此同时黑 衣的身体也变化了。其身姿彷如从内侧膨胀一般。增大,增大,增大,无视了质量恒守定律变化着……随之不到数秒,巨狼之妖便存在于斯。 「……——!」 帝肯定是想要逃跑的吧……然而十夜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就在原处一动不动。 「!?」 只是,其表情诉说了其失败之事。 「不管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哟?」 黑衣愉快地说明着理由。 「要说咱的义务就是遵从契约者,那么支付代价就是契约者的义务呐。在惩罚发生之后可就无法忤逆了。」 就像黑衣要强制遵从命令一样,帝也要强制遵从义务。 黑衣所指名的对象——帝不得不被吃掉。 「而且呢,咱想吃掉的就只有汝而已……能给咱从那副身体里面出来吗。」 只要延续在契约的代价之上,其要求也是无法忤逆的吧。葵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被一下子揪了出来。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葵的身体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真是怀念的姿容呐。」 半透明的,幽灵似的姿容。脸容和葵相似,不过倒是年长了几分的女性就漂浮在那里。其服装古老而奢华,肯定是当时所穿着的衣物吧。 「居然勉强让我实体化了。」 「似乎保持不了很久呐。」 「不然的话凭代也就没必要了。」 其身姿如今看起来也是虚渺到随时会消散一样。 「但是黑犬。」 「怎么了?」 「杀了我的话通过契约和我联系在一起的你也会死哟?」 因为黑衣的生命是和契约者联系在一起的。 但是黑衣却嗤笑起来。 「不巧的是跟咱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可是那边的葵的身体,即使杀了如今的汝也不会对咱有任何影响哟……没有实体而只是凭付在凭代身上的存在继承过契约,因此才会产生这种奇妙的状况呢。」 「……原来如此,还真是被摆了一道。」 帝望向十夜。 「全部都在计算之中吗?」 「会察觉到只是偶然。没在契约的限期里露馅也只是侥幸。」 「我还以为你所说的想跟立夏得到幸福是真的呢。」 「……是真话啊。」 并非逼真的演技,确实是发自真心的。只是十夜经常扼杀着这种念头而已……不过事到如今都在要说出口的时候压抑住罢了。 「原来如此,真是服了呢。」 帝就像是放弃了一样耸了耸肩。 「真够坦率的呐。」 「内心的恶意可是在翻腾不止哟。」 「呼唔?」 「不过要是让你看到不甘心的样子不是很蠢么。」 说着帝嗤笑起来。 「顺便再说句不服输的话吧。」 「呵。」 黑衣深感兴趣似的眯细了眼。 「你们漂亮地抽出了作为残留思念的我……但是呢,我的目的早就已经实现了。」 「呼唔,哪边?」 「我说了我是残留思念吧?而其本源的我已经不在世上了。」 「原来如此呐。」 把黑衣和其他妖怪留下,将自己的残留思念留下的时点帝便等于是达成自己的目的了。这就如同十夜所说的迁怒一样,在将怨恨抛出去的时点当事人便似乎心满意足,过完余下的人生了。 「赢了就跑吗。」 「就是这样呢。」 帝愉快地嗤笑。有如在最后报了一箭之仇。 「嘛无妨。拜此所赐咱才能来到这个时代享受……这种程度的胜利就让给你好了。」 「还真是宽大呢。」 直到最后帝都不失挖苦似的笑容,耸了耸肩。 「那么再见了。」 告知后巨狼便吃掉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于是一件事告一段落。 「……结束了吗?」 在帝消失之后,黑衣变回了人形,再过了一会儿后……十夜才终于开口了。事情实在是进展得过于顺利,甚至会心生是否全部都是一场梦幻的念头。 「嗯,结束了呐。」 黑衣向着十夜的方向,回答道。 「帝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清晰地,说了出来。 「是吗。」 对此十夜吐了一口气。 「但是呐。」 黑衣愉快地看着这样的十夜。 「还真亏能相信咱呐。」 「……问我相不相信的就是你吧。」 那是十夜被要求的最大也是唯一的最善。 相信黑衣。 胆敢不支付那个代价,无条件地将契约让渡给帝。然而十夜不再是主人的话,要指定谁作为代价就全凭黑衣而定了。 所以她也可以不吃掉帝……不管是心血来潮吃掉十夜,还是吃掉立夏,不管要吃掉谁都是黑衣的自由。 而且黑衣是让任何人都会犹豫要不要相信她的,如同字面的食人的存在。 相信这样的黑衣。那是除了十夜之外就无法做到的,能够拯救葵、阻止帝的唯一方法。 「没有觉得不安嘛?」 「没有啊。」 然而对此十夜却是断然答道。 「呵。」 黑衣意外地睁大了眼。 「因为是那样吧?」 很奇怪的,十夜有些得意地说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帝的残骸一样的东西,不管再怎么像人类那样喋喋不休但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的道具……而且目的还是世界混乱。那种事黑衣才受不了吧?即使跟那种家伙在一起黑衣也无法享乐才对……正因为是想要享乐黑衣才会缔结那种契约吧。」 所以,十夜如此说道。 「我相信黑衣的那点啊。」 不管黑衣的性格再怎么像食人怪物,她对于乐趣的执着也是真物。为此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生命的黑衣,不会满足于无法让她享乐的对象才对。 「原来如此呐。」 呼唔的,点了点头……黑衣就像是无法忍住似的笑了起来。 「啊啊没错呐。确实如此……咕咕咕咕咕咕,咱居然会忘记这么简单的事。确实了不起呐,呼呼呼,原来如此。」 「不……有这么奇怪吗?」 「当然奇怪,甚至忍不住笑了啊?自诩为人类的观察者却被别人漂亮地看透了本质呐。」 「……」 虽然十夜觉得相当易懂就是了。 「那么黑衣。」 「怎么了?」 「接下来我要怎么办才好?帝消失之后黑衣的契约就会成为空白,那么再一次缔结契约就好了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黑衣歪了歪头。 「哎,因为……」 不然的话黑衣就……这么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十夜发觉了。 黑衣已经,没有在笑了。 「十夜。」 并非主人,而是以名字相呼。 「咱会跟汝缔结契约,是因为要从那个封印出来的话乃是必要的。而那个封印已经不在了。」 只有确实的实体便能在现世存在下去。 「可、可是要人群里生活……」 「当时和如今的环境不同。若是地上人满为患的当世,即使不用缔结契约也能混入人群之中。」 每个月消失一个人在如今的世界并非什么稀罕之事……而且必要的话,以 黑衣的力量即使要和退魔省单独对话也不成问题。 「就是说,咱和汝缔结契约没有任何好处。」 突然间十夜感觉到一阵寒气。实现目的的高昂感已不复存在。 为什么,自己会忘记了呢……就在眼前的,是不再被枷锁束缚的食人怪物啊。 「要把我,吃掉吗?」 「嗯。」 黑衣非常自然的,点了点头。 「十夜,咱要吃了汝。」 清晰地说道。 「是……吗。」 听到那句话,十夜不可思议地沉着下来。没有想过要逃,也没有想过能逃掉……不过是迎来了因果报应之时而已。恣意指使食人妖怪杀人的人,被那只妖怪所杀乃是正好的结局。 「但是呐。」 对于这份觉悟,黑衣却是弯起了唇。 「虽然咱是妖倒也不是鬼。多少也会有些移情,作为让咱大笑的回礼……全部吃掉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咱说不会夺取汝的性命,相对的只夺走一部分人生就放过汝。和咱相遇后的整整三个月的人生呐。」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十夜马上便明白了。 「你说要让我,全部都忘掉……?」 「没错呐。」 黑衣嗤笑着。 「忘记一切,和立夏幸福地生活下去便可。」 「那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啊!」 感情一口气沸腾,十夜叫了起来。 「我啊,可是决定了要跟你共度一生了啊!」 「呐,主人。」 「怎么了啊。」 在约定的限期稍微前些时候。黑衣对十夜问道。 「主人说过已经再也不会消除立夏的记忆了对吧?」 「啊啊。」 点头。因为那会让立夏变得不是立夏。 「那么,主人要怎么办呐?」 「怎么办是?」 「不只是父亲的事还有主人的事也不消除吧?那么主人要怎么办呐?接受告白然后幸福地生活下去吗?」 「……那种事,不可能办得到吧。」 要是能做到,最初开始就这样做了。 「我会拒绝告白。」 「要甩掉吗。」 「…………啊啊。」 点头。 「要是不回答的话肯定会留下眷恋……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坚强,我是最清楚的了。」 要是持续下去也只会化为潘多拉之盒……接着总有一天十夜会输给诱惑吧。 「将全部恢复原状,甩掉立夏,然后也冷静下来之后……这次就轮到我从立夏的面前消失了。」 「呵。」 「你说过我是个半吊子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这次没有恢复的余地了。装成是事故死也好。细节地方拜托田中先生就能蒙混过去了吧。」 然后十夜就再也不会在立夏面前出现了。 「咱要怎么办?」 「你本来就是设定成从亲戚那边过来的,那么回去就好了吧。」 「……不就没法去学校了吗。」 「那边我会想办法的了。」 「绝对哟?」 十夜对嘱咐自己的黑衣点了点头。 「但是主人。」 「什么啊。」 「好吗?」 「……好啦我已经决定了。」 一边说着,十夜别过了视线。 「主人要是死了立夏毫无疑问会受到打击的哟?」 「……啊啊。」 比起父亲不在要更加……感觉是在臭美。 「但是、啊。」 十夜说道。 「立夏她很坚强。」 结果,脆弱的就只有十夜而已。明明立夏忍耐着,一直相信着希望……身为旁观者的十夜却脆弱得无法忍耐。 「所以我相信立夏。」 肯定能跨越过去,用自己的手抓住幸福的。 「还真是任性呐。」 黑衣嗤笑着。 「随意胡闹了一番,最后还是指望立夏呐。」 「……啊啊,是啊。」 十夜没有否定,而是点了点头。 「最差劲了吧?」 「最差劲了呐。」 相视一笑,十夜又突然换过了表情。 十夜直直的,看着黑衣。 「我这种最差劲的家伙,正适合当你这种食人者的主人啊。」 所以,十夜如此继续道。 「我会舍弃和立夏在一起的日常,跟你共度一生。」 曾几何时说过的话语,十夜再一次说出了口。 注入了和那个时候不同的决意。 然而,黑衣却将其否定了。 「可是,事到如今你却叫我做那种不知羞耻的事吗!」 「嗯。」 点头。 「正因为如此,呐。」 黑衣嗤笑着。 「吾之原主,汝接下来会忘记一切和立夏一起生活下去。杀死她父亲的事也会忘记,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想起这件事……汝的那份罪孽永远会被原谅,永远也不会受到制裁。」 「那种事根本一点都不好啊!」 「是呢。」 黑衣同意道。 「但是汝的祈求不管是哪边都不会来访……然后甚至会忘记这种事生活下去,那到底会是何等的滑稽呢。」 「……黑衣——」 「咱会一边嘲笑一边看着你的那副模样。」 愉快地嗤笑,宣告。 「那才和十夜,和汝最为相符。」 「——!」 在此之上,十夜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彷如要将臼齿咬碎那边紧咬牙关,只是强烈地瞪着黑衣。 肯定在那个时候,十夜第一次憎恨黑衣。 同时黑衣则是真心在享受似的看着这张脸。 唇边,满足地弯起。 「那么,再见了。」 于是黑衣吃掉了。 「呀咧呀咧,既然说被叫了出来……」 月照之下的河岸,黑衣悠然站立在那里……其旁边则是倒在地上的十夜和葵的身影。 连事情都没有被告知便被人用电话呼叫出来的人,似乎也判断不出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呢?能期望得到说明吗。」 「当然了。」 黑衣一边答道,目光移向了田中的旁边。 「可没有叫汝哟?」 「过来了还真是抱歉啊。」 朱音瞪向了黑衣。 「嘛,也没关系。」 轻轻嗤笑。 「也有关于汝的妹妹的事。」 「……」 「不用瞪咱,只不过是在那边睡着而已。」 将视线投向倒下的葵。 「如汝所愿呐。」 「……是吗。」 险恶的表情微微松缓。 「那,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吗。」 田中趁此回到了原话题。 「嗯,也对呐。」 于是黑衣说出来了。十夜没有向退魔省传达的事……然后这里所发生的事,包括吃掉了十夜记忆的事也毫无保留。 「就是说,认为帝已经完全消失了也没关系吗?」 「嗯,因为这次就真的是毫无疑问被咱吃掉了。」 毕竟被契约束缚住也无法做什么小动作了。 「 于是你从契约解放出来,而十夜先生则失去了那些记忆。」 「没错。」 「……会叫我出来也就是说有交涉的余地吗?」 「有。」 黑衣点点头。 「比如说和我缔结契约。」 「那可没有。」 马上否定了。 「其实也跟至今为止没什么区别。每个月准备一个吃掉的对象咱就会老老实实。而且顺心的话也不是不能听一下请求……帝留下来的妖怪应该还有别的呐。」 「刚才说过的大鲶呢……确实对于退魔省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而且还有那把妖刀一样的东西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想那都是帝留下来的东西呐。虽说并非本命不过或许是打算用来热闹一下也说不定……考虑到妖刀的例子似乎还是和咱的觉醒相呼应,接下来或许还会陆续出现呐。」 「你的力量是必要的呢……但是要让失去了项圈的你像至今为止的那样,可是相当的困难啊。」 「就是因为觉得汝的话能办得到才会拜托汝的哟?」 「……我会努力的了。」 呼的一声,吐了一口气后田中望向了倒下的十夜。 「虽说记忆被你吃掉了,他也会成为问题吗……」 「难不成,不会说是想要剥夺咱的乐趣嘛?」 「当然了。」 即刻点头。 「可是……」 田中的视线移到了旁边。 「啊啊,顺便也吃掉了葵的记忆,什么都不会记得哟?」 「……是吗。」 呀咧呀咧的,田中耸了耸肩望向朱音。 「似乎是这样呢。」 「……」 朱音无言的望向黑衣……然后背过了身去。 「嘁……谢了啦。」 咂了咂舌,之后小声低语道。 「但是总有一天,要杀掉你这混账啊。」 「哎呀哎呀那还真是可怕呐。」 黑衣愉快地嗤笑。对此咂舌声再度响起。 「……接下来要我一个人以这两个人为对手吗。」 田中叹了口气。 同时夜已渐深了。 终章 他与食人者的日常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朝日的光辉倾注而下,鸟声鸣啭,行人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而在这普普通通的日常,两人正在共步。 「今天也是好天气呢,十夜君。」 立夏说着,愉快地抬头望天。 「嗯——是呢。」 对此十夜则是以无精打采的口吻回答。 「真是的,总感觉十夜君最近一直都是这样。」 「……是吗?」 「新学期开始之后就一直是了……不够睡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自己也无法说明,于是十夜歪了歪头。 「总感觉啊,该说有种违和感还是怎么……像是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的感觉。」 「放假放呆了?」 「就算你用一句话了事……放假前的记忆也有点微妙啊。」 「十夜君,呆了?」 「立夏,变得毒舌起来了呢。」 「是吗?」 啊哈哈地笑了。 「而且啊……」 「前辈——!」 响起来的声音盖过了十夜的话。望向那边,可以看见真白正朝着十夜大幅挥手。葵则是站在其身旁,没有挥手只是向这边投来了友好的视线。 「跟那些孩子认识的记忆也很暧昧来着。」 十夜一边挥手回应,一边继续说道。 「旅行,是一起去的吧?」 「不虽然记得就是了。」 「转校过来的小葵跟小真白交好,所以就介绍给我们了对吧。」 「我知道。」 「小真白被欺负的时候偶然被十夜君帮助了对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 「哪里有问题了?」 「……没有呢。」 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接受似的歪了歪头。 「呐,十夜君。」 立夏对这样的十夜说道。 「十夜君现在,不快乐吗?」 「……很快乐啊。」 「那么,不就好了吗。」 「是吗?」 「是啊。」 断然点头后,立夏抓住了十夜的手。 「那就跟她们会合,一起去学校吧。」 「……啊啊。」 然后四人一起,有说有笑地共步着。 「似乎很快乐呢。」 远远眺望着这副光景,田中开口说道。 「是呐。」 同样眺望着那边,黑衣同意道。 「但是神咲先生似乎还有些违和感,没关系吗?」 「因为吃掉了三个月份的记忆,还得东补西凑呐。多少会产生一些龃龉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嘛不会对人格造成影响。几乎就只是回到跟咱相遇前的状态而已呐。」 「会因为什么契机取回记忆吗?」 「那可不会。」 断言道。 「十夜的记忆并非被封印了,而是被咱吃掉了。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取回来的吧?」 「原来如此。」 田中点头,然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问道。 「有一个疑问。」 「怎么?」 「从刚才的话来看你应该是可以完全消除记忆的呢。」 「是呐。」 「那么为什么没有消除立夏的记忆而是将其封印了?」 不然的话,葵也无法让立夏恢复记忆吧。 「没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十夜命令咱消除立夏的记忆……但可没有命令咱完全消除掉。哪怕说只是封印了,在那段时间里也确实是消除了记忆吧?」 所以不算是违反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你会选择那边的意图是?」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了呐。」 嫣然,翘起了唇来。 「……我切身领悟到拜托你的时候要明确好意图了。」 「贤明呐。」 咯咯咯地嗤笑。 「那么,也是时候去那边了呐。」 「哪边?」 「那边。」 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愉快慢步的四人的身影。 「……那个,不是旁观而已吗?」 「咱可没说过要在远处看着。」 「……确是。」 黑衣可是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咱也有件想确认的事呢。」 「想确认的事,吗?」 「你看,咱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一直和十夜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结果那家伙却完全没偏向咱吧?」 「嘛,是呢……」 虽然十夜那边也有所动摇,但结果其根底还是对于立夏的思慕。 「咱一直在思考那个理由……果然还是觉得相遇太糟糕了。要是在不知道咱是妖怪的情况下相遇,那家伙肯定会被咱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呐。」 笑得,非常愉快。 「咱也是少女呐,可是有着所谓的意气的。所幸的是因为修正了十夜的记忆,立夏的告白也成了一张白纸……接下来要横插进去也并非不可能了。」 「……我想难不成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天知道呐。」 黑衣不置可否,笑容只是愈发灿烂。 「那么,要走了呐。」 「……请便。」 田中叹了口气,自己转过了身去。 在大家会合之后十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无法说明那到底是什么,但应该是有什么才对……然而无法回想起来却让他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的寂寞。 「啊咧,那个人是怎么了?」 立夏的声音让他回神过来,于是发现了有谁站在路上挡住了道。和十夜他们一样的制服。年龄也似乎相近,还有长长的黑发……而且还是非常端正的五官。换言之,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美人,她不知为何直直地看着十夜。 「初次见面,咱是大神黑衣。」 她在这边开口之前报上了名字。虽是古风的口调,不可思议的十夜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 「那、个……」 虽说如此,即使突然报上了名字十夜也搞不懂她的目的。十夜的这副样子让她弯起了唇来……那个表情夺去了十夜的心神。 「实际上,对汝一见钟情了。」 察觉到的时候,她已近在眼前。 「哎——」 来不及为她的话语和态度动摇唇间便传来了触感……极近之下看到的那张脸,绽放出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容。 「从今之后多多指教了呐。」 粉唇离开呆然不动的十夜后,她如此说道。 以此为导火索,立夏她们喧哗起来。 呀呀的,包含十夜在内的喧哗声响彻了上学路上。 而最后,还响起了她那尤为嘹亮的笑声。 他和食人者的日常似乎还要再持续一阵子了。 完 后记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首先向从一卷起一直入手到四卷的各位致上谢意。不是的各位若能带着全卷去柜台的话对笔者而言就是无上的幸福了。 嘛,惯例的开场白结束之后就是有关最终卷的事了。从一卷发售之后约莫过了一年就完结了……还真亏能继续呢,就连自己也这么觉得。虽然只有最后部分跟最初考虑的构想相差无几,不过中间还真是完全跟想法脱节了。经过如此曲折还能继续回到这次的结局,实在要感谢给我提供建议的编辑大人。 那么嘛,稍微说一些包含剧透的事吧。我想也会有无法接受最后结局的人在……嘛,因为是黑衣呢。黑衣正是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会喜好有趣的发展。虽然黑衣把十夜的罪孽一并吃掉了,不过黑衣所怀抱的感情就请各位自由想象好了。是同情,还是恋爱感情,亦或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为了愉悦,还有之后继续的未来也同样的任君想象……虽说同时还受ga杂志所托写下了可以称为是黑衣end的故事。虽然不是bad的故事不过是跟本篇有一点差距的另一个if的故事。若是感兴趣的话欢迎一阅。同样的虽然也有立夏end的故事不过似乎不怎么有趣呢。顺便一提是因为立夏和十夜的婚礼而让黑衣错过了适婚年龄的ol(officedy)一样的无厘头故事。是个既不阴暗也不严肃的故事因此是不会发生十夜被欺负的发展的……所以这个故事是骗人的。或许会出于自我满足写下来不过大概不会公开。 接着就是关于下回创作的话题了……嘛,虽然这么说但是很可惜现在还没有决定下回的作品。因为虽说现在还只是希望,下回作品想要写一下战斗系的故事了。是时候想写一下战斗了。因为要是把他与食人者的日常的故事当成是本格战斗就输了……设定为最强的妖怪操作起来可是相当困难呢。嘛,最初的构思就无谓地用上了最强妖怪所以就没办法了。 嘛,下回的创作就是这样的感觉,要是能无事出来的话还请多多指教了。 那么最后就是向照顾自己的各位致上谢词。 首先是向照顾我的编辑大人致上谢意。每次都经常有错字漏字实在是太抱歉了。明明说了要减少结果却是增加了实在非常抱歉。我想会尽可能妥善处理的了,希望下回创作也能继续奉陪。 接着是每次都绘制了出色的插图的春日先生,实在是非常感谢。托你的福这部作品的印象才能强烈表现出来。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若是有再次一起共事的机会还请多多指教了。 那么,因为是最终卷了请容我向跟这本书有关的各位致上问候。 各位,实在是非常的感谢你们。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首先向从一卷起一直入手到四卷的各位致上谢意。不是的各位若能带着全卷去柜台的话对笔者而言就是无上的幸福了。 嘛,惯例的开场白结束之后就是有关最终卷的事了。从一卷发售之后约莫过了一年就完结了……还真亏能继续呢,就连自己也这么觉得。虽然只有最后部分跟最初考虑的构想相差无几,不过中间还真是完全跟想法脱节了。经过如此曲折还能继续回到这次的结局,实在要感谢给我提供建议的编辑大人。 那么嘛,稍微说一些包含剧透的事吧。我想也会有无法接受最后结局的人在……嘛,因为是黑衣呢。黑衣正是会做自己想做的事,会喜好有趣的发展。虽然黑衣把十夜的罪孽一并吃掉了,不过黑衣所怀抱的感情就请各位自由想象好了。是同情,还是恋爱感情,亦或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为了愉悦,还有之后继续的未来也同样的任君想象……虽说同时还受ga杂志所托写下了可以称为是黑衣end的故事。虽然不是bad的故事不过是跟本篇有一点差距的另一个if的故事。若是感兴趣的话欢迎一阅。同样的虽然也有立夏end的故事不过似乎不怎么有趣呢。顺便一提是因为立夏和十夜的婚礼而让黑衣错过了适婚年龄的ol(officedy)一样的无厘头故事。是个既不阴暗也不严肃的故事因此是不会发生十夜被欺负的发展的……所以这个故事是骗人的。或许会出于自我满足写下来不过大概不会公开。 接着就是关于下回创作的话题了……嘛,虽然这么说但是很可惜现在还没有决定下回的作品。因为虽说现在还只是希望,下回作品想要写一下战斗系的故事了。是时候想写一下战斗了。因为要是把他与食人者的日常的故事当成是本格战斗就输了……设定为最强的妖怪操作起来可是相当困难呢。嘛,最初的构思就无谓地用上了最强妖怪所以就没办法了。 嘛,下回的创作就是这样的感觉,要是能无事出来的话还请多多指教了。 那么最后就是向照顾自己的各位致上谢词。 首先是向照顾我的编辑大人致上谢意。每次都经常有错字漏字实在是太抱歉了。明明说了要减少结果却是增加了实在非常抱歉。我想会尽可能妥善处理的了,希望下回创作也能继续奉陪。 接着是每次都绘制了出色的插图的春日先生,实在是非常感谢。托你的福这部作品的印象才能强烈表现出来。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若是有再次一起共事的机会还请多多指教了。 那么,因为是最终卷了请容我向跟这本书有关的各位致上问候。 各位,实在是非常的感谢你们。 很久不见我是火海坂。首先向从一卷起一直入手到四卷的各位致上谢意。不是的各位若能带着全卷去柜台的话对笔者而言就是无上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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