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 登场人物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月见月理解……………………………月见月家的侦探 都筑初……………………………………………高中生 都筑遥香……………………………高中生,初的妹妹 都筑……………………………………初、遥香的父亲 都筑美奈出……………………………初、遥香的母亲 宫越明里……………………………高中生,初的朋友 村上达也…………高中生,初的朋友,遥香的男朋友 木崎桐菜……………………………高中生,初的朋友 月岛………………………………高中生,木崎的朋友 立脇………………………………高中生,木崎的朋友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月见月理解……………………………月见月家的侦探 都筑初……………………………………………高中生 都筑遥香……………………………高中生,初的妹妹 都筑……………………………………初、遥香的父亲 都筑美奈出……………………………初、遥香的母亲 宫越明里……………………………高中生,初的朋友 村上达也…………高中生,初的朋友,遥香的男朋友 木崎桐菜……………………………高中生,初的朋友 月岛………………………………高中生,木崎的朋友 立脇………………………………高中生,木崎的朋友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月见月理解……………………………月见月家的侦探 都筑初……………………………………………高中生 都筑遥香……………………………高中生,初的妹妹 都筑……………………………………初、遥香的父亲 都筑美奈出……………………………初、遥香的母亲 宫越明里……………………………高中生,初的朋友 村上达也…………高中生,初的朋友,遥香的男朋友 木崎桐菜……………………………高中生,初的朋友 月岛………………………………高中生,木崎的朋友 立脇………………………………高中生,木崎的朋友 台版 转自 [emailprotected]轻之国度 月见月理解……………………………月见月家的侦探 都筑初……………………………………………高中生 都筑遥香……………………………高中生,初的妹妹 都筑……………………………………初、遥香的父亲 都筑美奈出……………………………初、遥香的母亲 宫越明里……………………………高中生,初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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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九月七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在朝月市高见町第二朝月坂大楼,上班族都筑一先生被该大楼的住户发现倒在停车场并报警处理。当朝月署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都筑先生全身受到强烈的冲击已经死亡。根据附近公寓居民的证书,确定了本人的身分。 从该大楼十二楼逃生梯的扶手上发现有人攀爬过的迹象来看,朝月署判断有很高的可能性是跳楼自杀,目前正在收集各方情报。 虽然没有发现遗书,不过据说都筑先生因为借贷方面的问题罹患神经衰弱,而曾经在精神科医院住院过。 明徵新闻 『你们是一群偶然间漂流到无名孤岛,在被藤蔓覆盖的洋房中等待救援的旅客。 洋房中有衣服、木柴以及食物。可是,察觉得到有人生活的痕迹,却感觉不出其他人的气息。 在洋房的地下室与尸体放置在一起的《疯狂的杀人菜刀》,藉由这柄会唤起人类本能的魔具,不久后将会揭开血腥惨剧之序幕这件事,你们无从得知。 杀人鬼为了压抑疯狂而杀人,人为了活下来而必须杀掉杀人鬼。 真相,只有杀人的犯人才知道。其他的人没有认知真相的能力。 而且,也没有特地去追求的必要。 真相没有价值。 只要有能够获得他人信用的虚伪就够了。 他人皆恶,唯我为正义。 世界的本质,一定也是这样。』 第一日——面具少女—— 这家伙不是人类。 第一眼看见她时,我是这么想的。 平安无事地进级到二年级,已经过了三个礼拜之春风荡漾的四月早晨。和煦阳光射进教室的班会时间,就这样酝酿着异样的气氛而冻结了。 「呃——,新学期虽然也开始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要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她是因为重病而休学两年,在今天重新复学的君筒木衣梨花。」 在轻咳一声集中大家的注意之后,级任导师的川边老师生硬地望向讲桌旁。 视线前方,在两边扶手上进行过奇妙加工的轮椅上,被老师介绍的那位少女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用跟进入教室时完全没变的表情面对同学。 「虽然比大家大了两岁,不过那个……希望大家跟她好好相处。」 因为受伤与生病而留级,然后复学。 要说少见是很少见,但是考虑到理由的话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即使是在四舍五入之后勉强算得上是属于都会区的这所学校里,也没有让复学的学生受到差别待遇这样的风潮。 学校与导师,还有包含我在内的所有同学都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出在那名少女身上。 「那、那么君筒木,稍微自我介绍一下。」 川边老师的脸看起来有点微微抽搐,那应该不会是我看错了。 相对于此,那位名叫君筒木梨花的少女就这样坐在那有着近未来感外型的轮椅上,慢慢地把脸面向我们露出笑容。 不对,『露出笑容』这种说法有点语病。理由在于她从一进入教室的时候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容。 可是那笑容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至少,那与对着要在接下来一两年中一起享受青春时光的同伴们所露出的笑容,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至少,那不是在微笑。也不是在苦笑。也不是对复学之后是否能跟年纪比自己小的同学好好相处而感到不安所露出的僵硬笑容。 直接了当地说,就是无所畏惧。 那简直就像是魔王般的绝对存在蔑视着愚蠢人类时会露出的表情一样。 少女维持着嘴角的弧度,轻轻地开口说道。 「似乎是有人称呼本姑娘为君筒木衣梨花,不过这个名字并没有记起来的必要。」 传进耳中的是美妙的女高音。不过,在讨论她的声音之前,说话的内容就把所有优点都摧毁了。 寂静无声的教室像是被丢进一个小石子,小小的波纹开始扩散开来。 第一眼就已经有着与常人不同的风采。从制服中露出的肌肤,是如雪般的纯白。虽然年纪要比我们大上两岁,不过童稚的五官反而让人觉得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深蓝色的短发感觉像是把路旁的草漂亮整理在一起。有如染血般的赤红瞳孔,带着宝石的威光。 就算不是我也会觉得是无从挑剔的美少女,不过那接近三白眼的凶恶眼神,还有如同老魔女般的恶毒笑容,把所有优点抵销之后都还有剩。 而且,那笑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令人想起在国中的时候,有个被学生称为《菩萨》、年届退休的训导主任。 因为脸上的笑纹很深,不管是发怒还是哭泣看起来都像是在笑,是一位非常风趣的老师。不过这名少女远超越这个水准。 这个女孩——这家伙的表情简直就是面具。 维持着那面具般的笑容,她面不改色地宣布了更恐怖的事情。 「理由就是,本姑娘连一丁点儿想要跟你们这些无能家伙好好相处的意愿也没有。完毕。」 在话刚说完的瞬间,教室内再次出现小小的骚动。 只能听见—— 「咦——……?」 还有像是…… 「啊……?」 这类无法组成句子的声音。我也抱着一样的心情。 「…………」 这是什么啊?不可能会有这种事。 脑中的某处拒绝理解这件事, 那个女孩到底在说什么啊? 而君筒木衣梨花本人,毫不在意我的——不,是教室内所有人的混乱,操纵电动轮椅朝向教室最后面,也就是我的方向前进。 教室桌椅的间隙对轮椅的宽度来说虽然有点窄,不过在衣梨花巧妙的操作之下,轮椅就像是沿着是事先铺好的轨道一样,缓慢而流畅地靠近过来。 大概也是因为那样的关系,教室内的时间简直像是静止不动般,没有任何一个人起身去帮助坐着轮椅的女孩。 我的眼睛突然望向教室前方角落。就连我那位长发女性友人,副班长宫越明里同学,也半张着那小小的嘴巴哑口无言地呆在那里。 从我浅薄的人生经验来判断,学校的班长跟副班长这类的头衔,基本上除了用来代替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箱之外没有任何功用。虽然大多数场合下都是所谓的花瓶,不过她不一样。 为了班级该做的事情,不用等谁不负责任地问「喂,班长是谁?这种时候应该出面吧?」,就会率先采取行动,是很贵重的人才。 要是夏天冬天的中央空调开太强,会第一个提出打开窗户的建议,在身体不舒服的同学把手举起来之前就能察觉,并温柔地把他带到保健室。 连这种有如模范生表率的女孩都陷入石化的严重事态,现在发生了。 「那女的是怎么了……?」 「生病……是那方面的问题喔?」 衣梨花那风格过于强烈的自我介绍让大家反应不过来。那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又或者是她本身有哪里不正常,所有人都感到困惑而不知如何应对。 干燥的空气像是黏在喉咙深处般让人呼吸困难。 「哈、哈哈哈。看样子她好像有点紧张,大家要好好相处喔。」 脸上留下苦涩的笑容,川边老师只留下接下来有课这句话,就马上从教室逃出去了。 「…………」 闪得真是漂亮。老实说,虽然这不算是在帮老师说话,不过我并不是很想去责备老师。 假设我是老师好了,我也不想跟这种莫名奇妙的状况扯上关系。 啊——不过这也太糟糕了。我旁边的座位很不巧的没有人坐。不对,这玩意在昨天之前应该是不存在的。虽然我是有在意一下,为什么旁边突然出现一张没有搭椅子的桌子就是了…… 这是表示不用怀疑了,她就是会坐到我旁边来吗? 糟糕,该怎么办,头好痛,当初还因为座位在最后面而高兴一下,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陷阱,啊~距离换座位的时间还好久,可恶。 真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啊。站在班长的立场,令人感到如此棘手的生物—— 「小零。」 「咦?」 突然一道声音让我回过神来,出现在眼前的是衣梨花的笑容。 小零。没听过这样的名字。到底,她在叫谁? 「好久不见了,我好想见你喔,小零。」 在下个瞬间,衣梨花以连同轮椅一起撞上来的势头抱向自己。 「呜哇——!」 失去平衡的身体连椅子一起往后倾斜,发出巨大声响倒在地上。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脑勺撞到地板的疼痛。压在自己身上的衣梨花,就像是铁丝一样又轻又细。不过,温暖又柔软的感触很有女孩子的味道。高价香水的甜甜香味,清淡地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过了几秒钟,同班同学们「呜哇」、「呀啊」之类的惊叫声传入耳中。 「等、等一下,你突然……」 ——是要做什 么啊!我后半段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去。 「嗯……」 耳边,同班同学的叫声以更高八度的音阶传了过来。 #插图 在理解到那是因为我的嘴唇被她薄薄的嘴唇封住这个事实之前,已经有个暖暖的东西进入口中,把我打入了更加混乱的漩涡里。 * 通常,像转学生之类的人在来到班上之后的下一堂课,依照约定成俗的惯例应该是要面对多不胜数的质问。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的确不算是有错,不过那几乎都是在漫画或动画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凡人只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接触,遇到的是美女帅哥或天才型人物则会因为性格明暗而出现两极的情形。不过,关于这次叫做君筒木衣梨花的少女,则像是产生了防护罩或是排斥力一样。 「呃——,也就是说呢,嗯。」 第一节课教数学的森田老师似乎也很在意那个无预警出现在教室的异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回过头来,好像恨不得在黑板上装个后照镜一样。尽管在课堂中不说其他闲话比较理想,但实际上无音的教室非常苦闷。可是,现在的我并没有余力对那样的情况表示同情。 即使是在学校里以最没紧张感而闻名的我,也感到有点混乱。 「嘻嘻嘻嘻嘻……」 突然就对我舌吻起来的这个名叫衣梨花的少女,那像是固定在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不知为何把盘起的双手与下巴靠在我桌上。 我和教室内其他人明明就因为刚才那一吻而完全冻结了,可是只有衣梨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 「让我看看课本嘛,小零。照顾本姑娘可是班长的工作喔?」 不过话说回来,老师竟然这么细心地连我的职务都告诉她这点实在很糟。加上座位相邻,让我无法无视她的存在。 「为什么没有带课本呢!你应该知道今天要复学吧?」 我稍微有点不耐烦——正确来说应该是假装感到不耐烦(不管有多可爱,我也没那个勇气跟不认识的少女在课堂中谈情说爱)而勉勉强强把课本分给她看。 「让我看看……」 结果衣梨花从我的手中把课本抢走,用像是在翻阅书页角落连环画一样的速度,劈哩啪啦地翻起书来。 「你——……!」 这应该不是所谓的速读吧。乍看之下,很像只是在随便翻翻而已,她真的有在看吗?这应该跟银行员数钞票不一样才对—— 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经过大约十几秒后阖上课本,衣梨花像是已经厌烦了一样把视线从教科书上移开。 「哈啊,真是无聊的内容啊。这所学校的程度看来也不怎么样呢,小零。」 顿时从我跟衣梨花的周围,有些听不太清楚不过却让人清楚地明白到底想表达什么的细小声音传进耳中。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里虽然不是超一流但好歹也是间明星学校,大家都是经过一番努力才进来的。 啊——,头好痛。好希望她能闭上嘴。顺便不要把我扯进去。 「那个,君筒木同学。」 为了阻止她继续胡言乱语,我提起最大的勇气,作好跟外星人沟通的心理准备,试着跟她接触。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不过能不能请你不要说出口,特别是在我身边。顺便问一下,『小零』指的是谁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请你不要用奇怪的名字叫我好不好?」 并不是我想要跟她讲话,而是为了要向班上同学证明我跟她并不是朋友。我故意用比平常大的声因这么说,可是—— 「不要那么见外嘛,本姑娘跟你又不是外人。」 产生了反效果…… 「那女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天晓得?好像是都筑同学的朋友吧。」 「总觉得不像是他的作风呢。」 在森田老师断续的粉笔声中,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啊——,误解朝不好的方向恶化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女孩要一直缠着我啊。我根本就不记得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我绝对不认识你。虽然现在还在上课,不过我有股想这么大喊的冲动。 「嗯?怎么了小零,表情这么阴沉。要不要我再亲你一下?」 「你就是元凶啊——」 班上同学窃窃私语,老师也没有斥喝只是叹气。 更恐怖的是,像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到第四节课。 衣梨花以行动不便为由纠缠不休,直到课堂完全结束之前都没有放过我。 * 「啊——哈——哈——哈。那还真是不幸。嗯,结果你跟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午休在男厕小解的时候,村上达也来到我的身边。 跟同性朋友一起去厕所小便,没想到会成为能令人这么放松的机会。 不断受到那女孩的纠缠,在第四节课结束的钟声响起后,我藉由前往只有男人的场所,才好不容易被衣梨花身边解放。 「至少在厕所里不要提到那个话题啦。我的头又痛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 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达也豪爽地大声笑着。 一百八十的身高、身上随兴披着制服却不显迈遢、有点轻浮的五官、每个月检查头发时都要花很多时间来判断是否合格的淡褐色头发,外观上就算是在一百公尺之外也能一眼看出来是不良少年,不过跟外型相反,实际上是个品行端正又爽朗的人,同时也是我的朋友之一。 一年级的时候在同一个班级里所以彼此很熟,现在虽然不同班,不过在一起上体育课或下课休息时都是很不错的聊天对象。 尽管在学校内没什么人知道,不过其实他跟外表不同是个家境不错的大少爷,而且跟小我一岁的妹妹都筑遥香从半年前开始成为情侣。 「你在说什么啊,第一天就让我们看到那么火热的场面不是吗?虽然有点老套,不过应该是青梅竹马感动的再会吧?」 虽然是不关他的事,不过竟然还真的给我说得事不关己一样。在下课时间看到我跟衣梨花的时候,达也连一点要靠近的意愿都没有。 话虽如此,考虑到要是处于立场相反的状况,也没有心情去责备他的行为。 「就算退一百步假设那个是我的青梅竹马好了。要说是感动的再会也有点勉强吧。」 听到我的回答,达也有点意外地耸耸肩。 「什么嘛,你真的不认识她啊?谣言都传到我班上来了。」 「真的?」 「你家的副班长大人也很火大不是?还说什么『不健全的异性关系应该要到校外去!』呢。」 已经闹得整个学年都知道了吗。 这间礼新高中由于是明星学校,因此能成为话题的只有成绩的起伏与恋爱方面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虽然在预测范围内,不过事情变得有点糟。 「宫越同学那边,等放学后我再跟她说说……」 「啊——哈——哈。副班长那边是可以这样解决。但是我班上的皇后大人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今天她翘课不在,不过明天开始那边会很糟糕喔?」 「呜哇——头已经开始痛起来了——!」 皇后。那是以女帝姿态君临于达也班上,麻烦指数高达数百个百分比的女孩子。个性唯我独尊且不顾他人,是这间学校潜在的问题学生。由于我不知为何受到她的喜爱,要是遇上跟她同样算是爆裂物的衣梨花,不难想像会发生核能意外等级的大灾害。 想到这点,心情开始忧郁起来。 必须要小心尽量让她们两个人不要见到面…… 「哈啊……」 我上完厕所,在洗脸台洗着手。 虽然是有带便当,不过实在很想就这样直接到学生餐厅还是哪里去吃饭。说老实话,不太想回到那令人讨厌的空气中。 「可是,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听说她不是很亲昵地叫你『小零』吗?」 听到同样在旁边开始洗着手的达也提出这么个问题,我叹口气作为回答。 「我说达也啊。你仔细想想看?我的名字里根本就没有『零』这个字吧?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理由,不过绝对是那个女孩搞错了。」 达也把左手放在下巴下面,开始扳着右手手指。 「都筑初。嗯……你说的的确没错,不过连网路上的化名或是网页笔名之类的也没有吗?」 「很不巧的就连那类的名字里,我也不记得有跟『零』有关的——咦?」 等等喔?脑中某处响起警报。 初始之起源。网路化名。笔名。零…… 该不会…… 虽然是自己否定的事情,不过因为达也说的话,反而让人搞不清楚了。 尽管一直以来被自己遗忘了,但是还有唯一一个可以想到的理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该不会……该不会是那个吧。」 我一边用手帕擦着手,一边走出厕所。 「小零。」 「呜哇!」 发出细微的马达驱动音,衣梨花来到男厕所前。 她似乎非常熟悉操作的样子,轮椅行进起来十分流畅。 「呜喔——!」 跟在我后面走出厕所的达也,看到她吓了一跳。 可是,衣梨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露出笑容拍着我的后腰。 「小零。在这里有凡人在吱吱喳喳的很吵,到屋顶上去啦。想到跟这些人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就让我感到烦躁。」 姑且先无视她那不断升级的粗暴言行,在那一成不变的笑容与缺乏色素映着淡淡红色的瞳孔深处,感受得到某种意志。 「…………」 没有想过『眼睛比嘴巴还会说话』这句话居然会让人感到如此贴切。 简直就像是想引人注意而剪了头发的女孩子一样,那种戏谑的眼神。 这种语气,蛮横的态度。印象中,的确曾经在哪里遇过。 啊…… 妄想变成了预感。然后,预测迅速地就变成了笃信。 「喂,阿初……?」 「抱歉,达也。我跟这个女孩子有点话要说。」 「没错没错,闲杂人等禁止围观喔。还不快滚。」 「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下。」 只用眼神向目瞪口呆的达也道别后,我握住衣梨花轮椅的把手。然后,慢慢地将她推向屋顶。 屋顶周围有用铁栏杆围起来,基本上是禁止进入的,要是被老师发现铁定会被骂。再加上我又有一点惧高症,平常是不太会想要靠近这里的。不过现在能够避开他人目光的地方,我只想得到这里了。 不过,只是稍微待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 「这么说起来,你的轮椅——应该不至于连楼梯都爬得上去吧?」 「抱我上去嘛王子大人,我允许你碰我的内裤喔。」 我在感到无奈的同时,依照她的吩咐,抱着衣梨花往屋顶走上去。 当然自己完全没有碰到她的内衣,先暂时把她放到屋顶地板上,再把轮椅搬到屋顶上让她坐上去。 话说回来,好轻。 当然还不到像羽毛般的程度,但是衣梨花就如同外表轻得像小孩子一样。即使完全称不上是健壮的我,抱起来也不会觉得很辛苦。 「小零,你做得还不错嘛,可以当个很好的看护师喔。」 「谢谢。不过,从我心中已经有不想照顾你的念头来看,很遗憾的我似乎不太适合这个职业。」 叹了口气后,我隔着屋顶栏杆俯瞰操场。 午休时间才刚刚开始,那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在这里的话,就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人好好谈谈。 「那么,你跟我跟到厕所里究竟是有什么事?」 我重新面向着她这么问,衣梨花以招牌笑容这么回答。 「你猜猜看啊。」 「不知道。」 「不肯猜的话,我要亲你喔?」 回想起刚才在教室发生的事情,让我差点头晕起来。 「希望你不要再这么做了……」 「真的吗?」 「我不是很喜欢跟不认识的人有亲密接触。」 「呐,小零。你真的没认出来吗?」 衣梨花探头望向我的脸。 「难得周遭没有其他人,就不要继续装傻了吧。本姑娘的真面目是谁这种小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才对。杀了本姑娘的小零,不可能无法理解的。」 那就是她的答案。 本姑娘、小零、杀害。 是有想过这种可能。虽然实在是很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唯一可以想得到的就是—— 「……r?」 听到我的答案,她的笑容漾得更深了。 「哼哼——终于想起来了啊……正确答案。」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信心变成现实,降临到我的身上。 r。 过去在世界知名的网路推理游戏《侦探杀人游戏》上,以异常的大胜而声名大噪,身分不明的昵称。 可是,我跟现实世界的她之间没有任何的—— 「不过小零,仅此一次喔。用那种无聊的名字来称呼本姑娘,只有一次就够了。」 面对无法隐藏内心动摇的我,衣梨花接着说下去。 「月见月理解。以后要这么称呼我,小0零。」 「咦……?」 在我那就快要接受现实的脑中,迷雾变得更加浓厚了。 「月见月……该不会是、那个?」 从战前就很出名,拥有日本最大规模资产之大财阀的家族。 虽然让人很难相信,不过现在的我没有否定的手段。只不过,我在那个推理游戏中所登录的,让她尝到唯一一次败绩时的昵称,确实是《0》。 零,是用我的名字套上『初始起源自无象』这句话,我在虚拟世界里使用的名字。 可是,月见月理解这个名字…… 「……那个是、本名?」 这么特殊的姓,能够想到的来由只有一个,不过事发突然让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是有这么怪的名字啦。那是类似工作用代号之类的名字。不过呢,本姑娘跟月见月一族有关连也是事实。」 「为什么,会到这里?」 当我这么问时,她以与目前为止一样的表情与语气这么说了。 「为了把你杀掉。」 「…………」 「就是复仇啊,因为在那个游戏中被你杀死而输掉了。觉得有点火大,这次不把你打得体无完肤,本姑娘绝不善罢甘休。」 在不知不觉中,我把积存在口中的唾液全都吞了下去。 这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 把我杀掉?要是想向我雪耻的话,在游戏里对我发出邀请就可以了。 如果那是事实,没有必要像这样特地来见我。 杀掉……该不会。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噗哧——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看着我的脸,衣梨花——不,理解大笑了起来。 「你干嘛那么认真啊,小零。你还真是有够可爱啊。刚才说的那些当然是开玩笑的啊笨:蛋!」 理解用力拍打我的腰,天真无邪地大声笑着。 「…………」 无法理解。该怎么回话才好,我无法理解。 「嗯?怎么了小零?你该不会忘记本姑娘的外号了吧?」 对了。在游戏中,r的名字还要再稍微长一点。 「侦探……」 侦探r。 那才是她正式的昵称。 「就是啦,你不是还记得吗。那么,侦探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 在网路参加型推理游戏中特意自称《侦探》的绝对自信。如果是在奇幻世界之类的游戏中,可说是相当于自称《英雄》或是《勇者》之类的愚行。 可是,那只是在游戏里,怎么可能会是真正的侦探呢。 侦探、网路游戏、身分不明的少女。到底到哪个部分为止是开玩笑的,我真的搞不清楚。 即使如此,那单方面极具压倒性的气氛压迫着我,让我没有办法装作没听见。 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开口说道。 「应该是调查外遇或者是找猫吧。不过我原本就没有女朋友还是宠物什么——」 「在这所学校里,有杀人犯。」 「咦……?」 很干脆地盖掉我那三脚猫的答案,理解露出诡黠的笑容。 「为了揭露那家伙的真面目把他宰了,本姑娘才到这里来的。」 * 『漂流到孤岛的旅客们彼此都不认识对方。在洋房中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有个旅客被某人杀害。在紧张的气氛下,你们把留在洋房里的道具收集起来,将自卫用的配备与道具平分给所有人。不过,没有武器杀掉可疑人物的人,以及没有锁可以栓住房间大门之锁链的人,没有办法保护自己远离杀人鬼的威胁。于是,用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法,以表决方式将可能是犯人的对象关进地下室,等待救援的到来。不过……那样的判断,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呢。 要是,想要找出犯人的人,或者是侦探,他自己就是杀人鬼的话——』 《侦探杀人游戏·插曲》 * 两年前的国中时代。 有个同学突然邀请我参加那款游戏。 那是经由网路系统展开的对话参加型推理游戏,俗称《侦探杀人游戏》。故事非常老套,内容是玩家被关在无人岛上的洋房里,不小心拿到诅咒菜刀的杀人鬼引发了杀人事件。游戏的基本流程有点像踢罐子。在被鬼抓到之前——被杀掉之前要把罐子踢掉。 采用找出犯人,把鬼杀掉的形式。 只不过,这个游戏并不是杀死犯人就结束了。杀死犯人的人,必须要代替犯人变成鬼。 然后,一直到生存者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负的连锁会持续不断下去, 我那个时候对网路游戏这种东西还不是很熟,因此并不知道那个游戏的存在,印象中那是过去发祥自美国的卡片游戏,在变成可以免费游玩的对话参加型网路游戏后,在口耳相传之下紧紧抓住了核心玩家的心。 「嗯——那么,那个侦探……什么的游戏是什么样的内容呢?」 午休时间结束之后,跳过两节课的时间,来到放学后。 担任副班长的宫越同学与身为班长的我,终于得到可以独处而不受打扰的机会。 即使是宫越同学,在教室里那异样的气氛下,要跟我还有理解说话应该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在各楼层走廊的尽头,有间叫作学习准备室的小房间。那是间有两组小桌子与铁椅,四周被与天花板齐高的书架围住,大约三坪左右的密室。 在准备室里,保管着在平常用于授课的讲义与资料的备份。为了复学的理解,我们一边执行着收集讲义等身为班级干部的工作,一边聊着没有办法在教室里说的事情。 当然,主要的话题还是关于理解。 宫越同学试着问过老师,得知理解的复学似乎是相当突然的事。 从这点来看,果然就像理解在屋顶上讲的一样,认为她是藉由月见月一族的权力来到这里比较妥当吧? 「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夸张,不过现在对某些人来说还是很受欢迎的游戏喔。《侦探杀人游戏》是改成日本版时取的名字,原本是叫作《塞勒姆的魔女审判》的美国游戏。当然,要是不挑选伺服器的话,等级太高会让初学者玩不下去的。」 「嘿~好像挺有趣的。我也可以玩吗?」 「不论是谁都可以参加,毕竟是免费的游戏。不过宫越同学的话,我觉得即使是c级也很微妙。」 「什么东西c级啊。」 「s、a、b、c四个阶级中最下面的新手用层级,也是最低等级。刚接触游戏的新手,如果还没玩满十二场的话算是d级。依照伺服器的不同,也会有限制可参加阶级的情形。」 「你是什么阶级?」 「最后是s吧。玩了大概一年的时间,只有最后一个月是s,然后我就不玩了。」 「哼——」 只扭动脖子把头转了过来,斜眼看着背后的我。在经常有着温厚柔和表情的宫越同学脸上,很难得看到她这么不高兴的样子。 「在你的心中,我的评价只有那种程度啊?」 很难得的,她像是在闹别扭一样地噘起嘴。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大概是适不适合的问题。宫越同学的头脑虽然很好,不过人也很善良。我觉得要在那个游戏中成为常胜将军大概会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那是以说谎欺骗他人为前提的游戏。」 《侦探杀人游戏》虽然表面上说是推理游戏,不过这个游戏的本质并不是推理。 藉由使用游戏开始时分配到的道具,推测出一定程度的真相。问题是完全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证明,以这种方式取得的情报是否正确。 可是,如果没有杀死犯人,或者是有其他人被杀的话,自己迟早会被杀人鬼杀死。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必须要用自己的菜刀来杀死犯人,或者是利用表决,把犯人送到毫无防备的《地下室》关起来才行。 也就是说,自己是杀人鬼的话就要让其他人接受犯人另有其人,不然就要用自己的推理来说服大家,口才才是最重要的。不论是谎雷或夸大其词,都无所谓。 像这样构筑出自己以外的犯人肖像,击败其他人,一直活到最后就是平常的游戏目的。 不过,不知道规则的宫越同学当然无法理解到这部分,只是说着「好好好,真是感谢你啊。」,把讲义立起来在桌子上敲一敲整理好,然后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理由的话,我觉得你也没有胜算啊?你这个《全校第一好好先生》。」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心机很重的人。」 「真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的确很厉害。」 「会吗?」 听到我这么说,宫越同学把手上那叠资料放在桌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坐在正对面的我的脸。 「嗯。因为你的行为一点都不会让人讨厌。不知道该说是不做作,还是很自然。大概,本性真的是个善良的人。」 「…………」 宫越同学的微笑让我的胸口感到一阵刺痛。 #插图 「学生餐厅不是有炖鱼定食吗,主菜是鲭鱼类的那个。」 突然 变了个话题。乍看之下是这样,不过宫越同学大概是打算用来譬喻什么。 「那道放了很多生姜的菜吧。我最爱吃了。宫越同学也喜欢吗?」 「那道菜,其实,我并不喜欢。」 「……真是遗憾,你跟我似乎合不来。」 「听我把话说完啦。」 她用双手抓住我那视线快要移到资料上的头,往上移回水平的位置。及腰的黑色长发与端丽的五官,即使是在极近的距离下,也有着无从挑剔的凛然美感。 要说可爱的话理解是很可爱,不过那种美丽是以器官为单位,总觉得有些不协调。 相对之下,宫越同学在整体气氛上有种优雅的感觉。 她那柔和而认真的性格,让我跟她从去年第三学期变成班长与副班长的关系之后,到成为少数能够交心的朋友为止,并没有花上太多时间。 「我喜欢鲭鱼类。不过,人也跟鱼的腥味一样,会露出令人讨厌的部分,还有丑恶的部分。为了掩饰那些部分会加上像辛香料一样的演技。这样一来乍看之下就很完美。」 「放在炖鱼旁边的生姜很好吃啊。」 「可是啊——」 我的嗜好被忽视了。不过,那真的很好吃啊。 「不是发自内心的善行,不管怎么做都让人觉得讨厌。应该说,我感觉得出来。鲭鱼类的腥味虽然可以靠辛香料消除,不过这么一来就变成辛香料的味道会令人在意。应该把臭味盖掉的辛香料,反而吸收了鲭鱼类的臭味出现讨厌的味道。不过,你并没有那样的味道。就算没有辛香料也可以。就像是白肉鱼一样呢。」 白肉鱼啊。把人形容成白肉鱼,你…… 「总觉得,听你比喻完之后反而变得不好理解……」 看到我脸上不解的表情,宫越同学好像也有感觉到,于是她用一句「嗯,算了」做结尾,再次开始寻找资料。 「那么,回到刚才的话题。也就是说你跟她的关系,是在那个游戏里担任侦探与犯人的角色?」 「算是吧。不过,因为她一直都待在很高的阶级,所以跟我只有交手过两次而已。」 「嗯——那个女孩在那个族群里好像很出名的样子,不过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要说厉害的话她是当仁不让。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进行过三百场以上的游戏,就只输过一场。在一般的《侦探杀人游戏》中,那样的胜率不要说是并驾齐驱,就连她的影子都没人构得着。」 「可是,游戏不过就只是游戏吧?不是也会有因为偶然而连胜的情形吗?」 「不会有那种事情的。嗯……」 我因为想不出好的例子,稍微思考了一下。 「宫越同学。关于游戏的种类,你明白将棋与麻将的不同吗?」 「什么意思?话说回来,为什么是麻将。还是学生就沾染上赌博可不是件好事呢。」 「那么,就改成黑白棋与扑克牌好了。扑克牌游戏的种类不管是梭哈还是排七都可以。你知道有什么不同吗?」 「嗯——」 宫越同学翻着讲义思考了大约两分钟。 「将棋只能两个人玩,不过扑克牌超过三个人也能玩?」 「嗯——,差一点。不,应该差了不只一点……正确答案是有没有随机要素。」 「随机要素啊……」 「简单来说,就是那并不是有固定步骤的完全情报游戏。」 「……那是什么意思?」 嗯——,好像反而用了比较难理解的说法。在这种时候,就会让人察觉到狂热者与常人的不同。 「举例来说,将棋的名人与棋艺很差的人下一百次棋,名人要连赢一百埸是很有可能的事。不过不管是技术多高超的人在扑克牌上要连赢一百场也是很困难的吧?只要有运气的成份掺杂在内,多少都会有影响的,就算是以不懂规则的人为对手也会有这种可能。」 「嗯……,应该是那样吧,大致上。」 「再加上不是容易预测对手行动的一对一,而是由不特定的十几人同时参加的游戏。不管实力再强,玩了很多场的话难免会输几场。」 「原来如此,我彻底了解那个女孩的秘密了,老师。」 「嗯,什么?」 把不要的资料放回书架上,宫越同学突然露出得意的表情将食指竖了起来。 「扑克牌的必胜法,其实在牌背后的花纹里隐藏着印记。」 原来如此。我先这么说着点点头,然后再慢慢地摇头。 「作弊这种说法当然也出现过好几次。有的人说她入侵伺服器修改了游戏系统,还有人说她是游戏制作者或者是制作者的朋友,可以阅览没有对玩家公开的资料。其他还有使用复数电脑同时进行游戏,以及雇人混进玩家里互相合作之类的说法。」 「嗯?也就是说都猜错了?」 「嗯,错得离谱。想要揭穿她的不败神话而奋起的骇客与游戏营运者们,使用了好几十种方法去试探,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违规行为。然后很讽刺的,这种作法反而更衬托出她的强大与神秘。」 是的,这些事情我比谁都还要清楚。 因为跟提议要在《侦探杀人游戏》中合作的朋友一起试着作弊,然后被识破而输得一蹋糊涂的不是别人,就是我。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那个朋友就不再碰那款游戏,可是我却反被游戏的魅力吸引,慢慢地沉迷下去了。 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疑神疑鬼的大海。谎言与谋略的世界。 不久后,我用《0》这个从自己的名字联想而来的昵称,正式开始玩。 然后…… 大概是因为没猜中的关系,宫越同学稍稍皱起眉头哼了一声继续说。 「可是,你刚才有说,那个缔造传说的女孩也输过一场吧?」 「嗯。」 「那个,该不会是因为都筑同学的关系吧?」 宫越同学的眼睛,笔直地注视着我的瞳孔。 怎么办。我有点犹豫是不是该说出来。 没关系吧。 「算是、吧……就像是不小心中了乐透头奖。啊,请不要在网路上公开这件事,我觉得宫越同学应该不会这么做,公开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而只会被人攻击,不过还是象征性提醒一下。」 「那么,我就帮你保密并且相信你。」 「嗯,谢谢。」 我也把资料,也就是理解上课所需的讲义找齐了。 依照去年在课堂上发下来的顺序,宫越同学很细心地在上面标上日期与用途。她做起事情一直都让人觉得相当一板一眼。 「然后,那个女孩怎么了呢?」 「在那之后,她就从网路上消失了。原本一直到之前为止,我跟她就只有那种程度的关系。就连长相还有性别、个性什么的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那么,也就是说实际上见到了,才知道她是那种志得意满的毒舌女孩吗?」 「不,在游戏中她也是那种感觉。在看不到真面目的网路上采取高姿态的例子并不稀奇,不过她的场合比较特别。有一部分的人说,那是故意用恶劣的言语激怒对手的战术,不过就算是那样,超过三百场的连胜,语气还有性格什么的会带来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是的,那种事情真的不是问题。 因为就算是在游戏中,要是摆出挑衅的态度就会让敌人增加。有许多抱持着即使舍弃自己的胜利也想拖她下水这种想法的玩家,其攻击都被她巧妙地躲过而一直不断地连胜下去。 「她的昵称就叫《侦探r》。即使是现 在,只要在网路上搜寻,应该可以看到详细的游戏记录。」 「无所谓啦,我对那种游戏又没有兴趣……可是,应该不是只有那样吧?」 「嗯,还有一点。」 月见月。这已经是有名到不用特地去说明的传说级大财阀家族。 精通各种不同领域,据说支配着广大的市场。 就像是从蚂蚁的视点来看只能把大象认知成巨大的墙壁一样,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到其全貌有多么巨大。 『与国家同级』的传闻,或许也不只是普通的都市传说。 「总之整合起来就是,有钱的天才干金小姐即使是在推理型的网路游戏上也是战无不克,不过有一天输给你而一见钟情。然后利用那有钱人的权限,一时兴起跑来找你。大概是像这样的感觉?」 「……会吗。」 用常识来思考的话,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可是,事态已经超越现实了。 要是宫越同学的假设是真的,那么君筒木衣梨花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假名,这实在是非常可疑。 由于构成她的拼图碎片几乎都是灰色的,总觉得就算是去猜测或是想像也没什么意义。 举例来说的话就像是去想像尼斯湖水怪或是土龙的生态一样。 到底她是月见月家的人、那位《侦探r》、或者是真正的侦探,还是说全部都是谎言,其实她只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怪人呢。 另外,那个少女真的叫做《君筒木衣梨花》,《月见月》还有《侦探r》那些事情只是她信口开河的可能性也很大。 顺道一提,根据本人的说法,学生身分使用的名字是为了不要太过张扬而随便用换音造字法弄出来的,不过这并不足以构成理由。 可是,她接近我的理由,除了那个游戏以外找不出关连性。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渐渐被她那极为独特的强烈氛围吞没了。 「这不是很好吗。不管理由是什么,被有钱人告白总是好事。」 可是,不知道宫越同学到底相信还是不相信,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这么说道。 「我觉得她会亲我也不一定是因为喜欢我的关系。」 「不,她一定是喜欢你。」 「你为什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啊。」 宫越同学把整理好的讲义用夹子夹起来,朝我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可是,这句台词还真不适合她。 「真是的,你也不用摆出那种表情吧!」 既然知道之后会脸红,不要说不就得了吗。 我忍不住苦笑。 「算了,不管怎么说,说老实话,我这个平民无法理解那样的感觉。」 「真是罗曼蒂克啊。」 「会吗?」 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还没有说到核心问题,而且那些事也不能说出来。 理解在午休时间所说的,不切实到超越了那些问题,以一般眼光来看,实在是很无厘头。 第一,她同时也是真正的侦探。 第二,好像有杀人犯藏身在学校里。 要是她说的是真的,在这所学校—— 「嗯……?」 嗡——。我侧耳倾听着从走廊上传来的机械声。 之后,连敲门声都没有,准备室的门就啪地整个被推开来。 「呜哇——!」 「小零,你要跟那个不起眼的女孩子讲多久啊。快点回家啦。本姑娘今天可是要住在你家欸。」 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我应该有对理解说过要她在教室等我,可是现在就在我面前。而且,阳才好像还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起眼……是在说我吗?话说回来住在你家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一下!你突然说些什么啊!」 啊——真是的,不知道该哪里说起才好。 「请不要在我的面前随便贬低我的朋友!而且我也没有义务要跟你一起回家,再说住我家又是怎么——!」 「嘻嘻,副班长大人连留下来过夜的意义都不懂吗?」 我快要晕过去了。 「宫越同学,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讲义就麻烦你了。」 「啊,等、等等,给我等一下啊!」 再继续讲下去,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我握住理解轮椅的扶手,像是逃命似地离开学校。 * 在樱花飘落的林间小路上,我推着理解的轮椅向前走。 我住的地方位于密集住宅区的某个角落,在回家的路上不会遇到什么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也很少有人出没,很适合谈事情。 御调崎市直到几年前都还是「超」乡下的地方,因为国家推行的都市开发计划,陆续出现了新建筑物。 由于妹妹遥香与我的朋友达也因为社团活动会比较晚回家,因此平常会跟我一起回家的只有宫越同学而已。虽然还有另一个让人伤脑筋的人,但是我现在不想去管。 在离开学校一段距离的地方,有座两个月前才刚完成的漂亮拱廊。附近有间让人觉得有点年代的超级市场。就像画到一半的图,掺杂着新旧的部分。 「可是,小零。你其实很受欢迎不是吗。」 回头望向推着轮椅的我,理解往上看着我露出促狭的笑容。 「你是指什么?」 「不要装傻嘛。不但没有因为独占美少女复学生招受男生们的怨恨,反而是女生们嫉妒的视线聚集到本姑娘这边来。真是受欢迎啊。」 「要让这种约定成俗的情况成立,总觉得从前提的部分就有问题……更重要的是君筒木同学,你真的是那个《侦探r》吗?」 「我不是说过要叫我理解吗,小零。」 「理解同——」 「同学、这两个字也不必了。感觉不够亲昵。」 「……你跟我完全不熟吧?」 对话就这样中断,两人沿着道路稍微前进一阵子。傍晚六点以后的街道,染上了微微的暗红色。 「不过啊,你真的是侦探吗?」 「嘿~?那让我反过来问你,本姑娘哪里不像侦探了?」 在理解的笑脸上方,有一顶具有高级感的黑色摺叠式礼帽。在学校里似乎有稍微收敛而没戴起来,不过跟现在身上的制服完全不搭。 该不会光靠那顶雅致的帽子,就打算夸口说自己是侦探吧。 「小零,你难道是那种非得要是穿西装的大叔,或是戴眼镜的天才小学生才肯承认对方是侦探的类型吗?」 她那经常像是在挑衅一样的言行,我已经渐渐习惯了。 理解说的当然有道里。不过,我怀疑的并不是只有外表。 「这虽然是外行人的意见,不过侦探一般不是应该隐藏自己的身分吗?该怎么说呢。在漫画或动画里是有那种在命案现场大喇喇地说『我是侦探』或者是『我是侦探的孙子』这样的人啦。可是一般那种事情是警察在做的。用古时候的职业来比喻的话,如果警察是捕快,那侦探应该就是像忍者一样的存在吧?要是有什么人躲藏在学校里,那就更不应该找我这样的……」 「嘿~没想到你还是个侦探迷啊,小零。侦探的基本是要不被别人察觉真面目并且与背景融为一体。要是被想问出情报的对象抱有戒心就没有意义了。如果是事务所的话就算了,特地对委托人以外的人光明正大地表明自己是侦探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 被说中了。 「小零,听好了。即使是忍 者,本姑娘也是像忍者哈特利那样的存在。那个蓝色小鬼不但一点都不像忍者,相对的还有一击逆转的忍术。说简单一点,本姑娘也拥有一般人不可能有的特殊能力。」 「你是说……特殊能力?」 总觉得,虽然我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不过事情朝着更奇妙的方向展开了。应该说,这女孩脑袋没问题吧。 「小零,别那么突然摆出一副好像看到怪人的表情嘛。小心我揍你喔混帐。」 似乎是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在脸上,被她眯起眼睛瞪了一眼。 推理网路游戏的传说。全貌巨大到无人能知的大财阀一族。在最后还来了个超能力。 这已经超越豪言壮语而到达夸张妄想的领域了。要人去相信这些是很困难的事。 要是从不好的方面解释,或许这才是她因《病》休学的理由。 「只是打个比方啦。」 确实看穿了我的想法,理解继续接着说。 「如果要说得比较简单易懂,可以想成是拥有能听见三公里外针掉落地面声音之类异常听觉人,也可以当成是能看见一公里外小广告那种有着异常视力的人。不然就是只从表情就能读心的心理谘询名人。本姑娘拥有这类一般人所没有的技能。要是没有这点程度,是没办法撑起犯罪组织月见月家一部分担子的。」 「犯罪组织?月见月家什么时候变成犯罪组织了?」 「没什么,只是本姑娘这样称呼罢了。过于巨大的系统,不管做什么都只会始于黑暗终于黑暗之中。关于不会轻易就被定罪这点来看,恶质度仅次于国家。」 「这实在是……现实感也未免太稀薄了一点啊……」 「要不要相信是你的自由,小零。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存在着奇妙的陷阱喔。有时一个微不足道只卖几十日币的零件,其实要靠历时三十年以上才能锻链出来的专家手艺,或者是使用凡人完全无法理解的高度物理法则才制作得出来。相对的,关系着好几亿或好几万人的事情,有时只是因为像小孩耍性子一样的无聊理由,或者是忌妒、自尊,还有像《本日运势》这类因素,在临时起意下就随便决定了。」 竟然这样若无其事地把会树立一堆敌人的话给…… 「然后,创造出赚钱机制的家伙,以及异常好运的家伙,还有真正天才的家伙。这些人寻找着那些多余才能的用途,终于在最重要的部分做起了最愚蠢的事情。」 「愚蠢的事情……?」 「嗯,就是那些家伙的娱乐啊,小零。那些拥有多余金钱、时间以及才能的家伙根本做不出什么有贡献的事情。月见月那群人为了掩饰自己干下的蠢事而雇用的就是本姑娘。操作遗传基因与人体实验,特殊训练与器械植入、精神改造什么都来。连nasa啊宗教啊修卡(※假面骑士系列中的犯罪组织。)啊看了都会汗颜的呢。」 「…………」 就算如此堂堂宣示,也让人很难相信。因为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在理解的身体上找不到像是伤痕还是机械、角之类的东西。 「那样的本姑娘来到这里,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挑衅的视线紧紧地黏附在我身上。 不过,总而言之她想要说的是,跟所谓的普通侦探有着明显不同的理解是因为某种任务而来到这里的。 这件事所代表的意义,我只能想到一个。 「……该不会,这次的事件跟世界的存亡有关吧?」 「不可能会有关吧,笨~蛋!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人,怎么会扯那么远。这种事情根本微不足道。对本姑娘来说,只不过是游戏罢了。」 到底是怎样。 「游戏?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已经搞不懂了。 「休假啊。因为一些理由得到一个礼拜左右的久违休假。想说趁这个机会稍微玩一下,才接了这个无聊的工作。」 「无聊?」 理解伸出两只指头朝我勾了勾手。我顺着她的手势把脸颊靠过去,理解呼出的气息让我耳朵有点痒。 「小零,就算是这种烂工作也还是有保密义务的。不过要是你跟本姑娘亲热的话可以特别告诉你喔。」 「……不用了。」 还以为她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呢…… 「怎么?小零你喜欢年纪比较小的吗?」 「不是那种问题!而且从外表上看起来,你的年纪也没我大。」 我一边叹着气,一边继续推着轮椅。 「呐,话说回来,你要去哪里?」 「同样的事情不要让本姑娘说两遍啊,小零。你应该没那么笨吧?」 整齐排列的七叶树,从视野的角落往后掠过。 理解轮椅的电池虽然好像还没用完,不过由于她拜托我来推,因此也只好照办。 「那你到底想去哪里?难不成……真的要去我家?那应该是为了要跟我独处的藉口吧?」 「怎么可能——本姑娘虽然会说谎,不过可不会开玩笑啊,」 尽管我觉得她玩笑也开很大,但是先暂且不提。 「你家到底在哪里?要是离这里很近的话,我送你过去。」 「哼——小零真是温柔啊。」 理解第一次露出开朗的笑容,然而或许是平常的恶劣态度让人印象太深刻,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那就告诉你吧。御调崎市夕见町二番地三丁目,仓岛社区一〇二号室。」 「啊——,那边的话离这里很近——给我等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家住址!?」 「啊哈哈——反应很不错喔,小零。」 紧握着拳头竖起大拇指,理解露出会心的微笑。这次的笑容很符合她的外表,非常的可爱。 「事到如今才摆出那种笑容想要骗谁啊!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调查出来的!?」 理解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又恢复成原来冷淡的笑容,把视线移向前方。 「总之就先去你家吧。本姑娘没有预约旅馆,所以今天没有地方可以住。」 「居然把我家当成旅馆?你家到底在哪里啊!」 理解没有继续回答我的疑问。然后继续走了两分钟左右,到了我住的地方。 * 「呼呼——,住的地方还不错嘛。你家真的很穷吗?」 如果只是喝杯茶的话倒无所谓。不过很快的我就开始后悔自己表现出这种多余的温情。在玄关用抹布把轮椅的轮子擦干净后,理解就在我从母亲那边的亲戚借来的房间里,毫不客气地冲来冲去。 「虽然无关紧要,不过你的轮椅很厉害呢。」 组装了一堆华丽零件的那张轮椅,似乎不像货柜车上的霓虹灯只是装饰。在扶手上有着按钮与拉杆,感觉就算装有喷射引擎还是自爆装置、紧急逃生装置什么的也不奇怪。其中特别引人注意的是左手边的半球形控制器,以及右手边的大型液晶萤幕。 「嗯,这是月见月家制作的特制轮椅《斯莱普尼尔号改》。从窃听偷拍功能到治疗器具、小型携带武器、钢索牵引机皆一应俱全。虽然必须充电,不过使出全力的话,可以跑出连小50都望尘莫及的速度。不过很耗电就是了。」 印象中斯莱普尼尔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北欧神话里出现的神兽。 「为什么是《改》呢?」 「啊啊,以前有抛锚过一次。本姑娘火气上来随手一扔就摔坏了。在耐久性上有问题啊。」 「有问题的是你的个性吧……」 算了,比起那些,还有更令人伤脑筋的事情。 「我想问一下,你的字典 里没有客气这个词吗?」 「嗯嗯,这里就是小零的房间吗?」 我说的话……完全被当耳边风。 擅自就打开门板了进去。反正我有打扫,无所谓就是了。 「嘿~你真的是男孩子吗?」 「什么意思?」 我也跟在后面走进去,看到理解很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本姑娘的认识有误而已。我还以为你的房间会更零乱一点。喜欢干净会让人有好感喔,小零。」 在这么说的同时,理解把轮椅停在床旁边,连帽子也没脱就扑向白色的床单。 不要随便在别人的床上……虽然有这么想,不过实在是懒得吐槽了。 「那么……」 维持着倒在床上的姿势,理解突然把声调压低下来。 「你差不多也该有事情想要问本姑娘了吧?」 穿着制服的少女佣懒地抬头望着自己的模样是很不可思议的光景。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印象。 关于大腿露出到相当危险的位置这点,我故意避开不提。 那是陷阱。如果我提起来的话一定会受到强烈的反击。 #插图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家的住址?明明才刚进入这间学校。难道是拿到通讯录了吗?」 「你是白痴吗?」 虽然已经开始习惯了,不过实在是很没礼貌的家伙。当我正在努力压抑着逐渐失去控制的内心时,理解朝我房间的电脑看了一眼。 「姓名、都筑初。年龄十六岁,礼新高中二年三班班长,社团是广播社。」 「…………」 看到我哑口无书的表情,她狡黠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 「家族的构成是母亲『美奈出』,三十八岁设计师。妹妹『遥香』,礼新高中一年级,十五岁。这家伙,我记得是篮球社经理吧。因为社团活动的关系比较晚回家。然后是父亲『一』,享年四十岁,两年前在废弃大楼的逃生梯跳楼自杀。」 无视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我,理解滔滔不绝地像是在念稿子一样一直说下去。 「至于你本人则是成绩优秀有着良好的人际关系,在班上虽然不是特别耀眼的类型,不过不论是谁都对你很有好感。没有功过记录,但是参加过好几次学校举办的慈善活动。简直就像是公民与道德课本上会出现的模范优等生呐。」 一口气讲完之后,理解看着我,嘴唇像拉开的弓一样弯着。 我第一次有种背脊微微发凉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稍微相信本姑娘是侦探了呢?」 「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跟理解的关系,只不过是玩过同一款网路游戏的玩家。私底下完全没有交谈过。就连电脑也是用父亲当时在用的,应该不可能连我和遥香的名字都—— 「小零,你好像还不相信本姑娘说的话啊。」 「什么意思?」 我真的毫无头绪而这么回答后,理解抿嘴笑着翻过身子。 「小零,那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从你玩游戏使用的电脑ip位址得到存取点跟名字,再随便自称是某家公司打电话到那间公寓的管理公司,套出搬家到哪里去了这种程度的事情,习惯之后就很简单啊?」 「……等一下?」 「怎么了,小零。」 一瞬间无法理解她说了些什么,在仔细反刍之后找出答案。 「这不是很奇怪吗?后半还说得过去,前半的部分非常不合理。」 「嘿~?怎么说?」 为了让自己不陷入她的步调,我轻咳一声重整态势。 「因为从ip位址找出住址或个人记录已经是警察等级的行为了吧?不对,应该要先锁定当时我玩游戏的伺服器并取出资料,弄不好还必须连络跟我们家签约的网路服务业者才行。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 两年前的我,由于并没有特别去注意网路的安全性,因此只要有人有心去调查应该就查得出来。不过我还是认为那不太可能。 「哼哼哼……小零。你可不能太小看本姑娘啊。」 理解的笑容在我的质问下,依然没有变化。 「月见月的力量可不容你小看。就是因为有能够追查出来的办法,现在本姑娘才在这里的啊?」 「……不,只是那样的话就算了,关于我的评价到底是听谁说的?」 「那要不要把国中时的评语也告诉你呢?假装成你的国中同学,询问你搬到什么地方去就马上到手了。除了午间连续剧时段之外都很闲的家庭主妇口风可是松得很。」 「…………」 趁着我哑口无言的空档,理解扭转身体变成俯卧的姿势,把一只手伸到床铺底——喂! 「等一下!你想做什么!?」 「嗯,看了不就知道了吗,在找黄色书刊啊。因为本姑娘想知道小零的癖好。」 「呃……理解。」 她的行动实在太出人意表,让人完全跟不上。简直就像是才刚开始上学的小学生一样恶劣。 「怎么了?露出那么疲倦的表情,是遇到什么辛苦的事情吗?」 「那件事正以现在进行式发生中。说起来,你知道我的癖好是要做什么……」 「没有特别要做什么啊,只是感兴趣跟找麻烦而已。哇,什么嘛,小零你竟然喜欢巨乳,可恶!别被那种皮下脂肪给骗了!」 「不要随便翻那种东西出来看!」 我急急忙忙把杂志从理解手上抢过来,塞进床下纸箱的深处。真是的,在她面前一点都不能大意。 「呿,真是无聊。算了,至少知道你是个正常男孩子。因为你跟本姑娘接吻也没有反应,让人稍微担心了一下呢?」 「我的生理机能不需要你来操心。话说回来,那个时候突然跟我接吻的理由是什么?」 多亏了你的行为让班上气氛变得非常差。在我打算要这么接着说的时候,「哼哼哼」地传来理解含糊不清的笑声。 「还用问吗,因为你很可爱啊。」 「我是很认真的……」 「本姑娘也超认真的啊,小零。你可是本姑娘中意的人。因为,即使使用了本姑娘的能力,也没办法看穿你的想法。这样的事情可是第一次呢。」 就这样穿着制服,理解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 「就像刚才说过的,本姑娘是超能力者。要在那种不入流的推理游戏中百战百胜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轻松得不得了。因为本姑娘从一开始就能看穿玩家《心中想的事情》啊。」 「…………」 没有比这更扯的事了。 就算退一百步承认有那种不可能存在的读心术好了,隔着网路空间是能读到什么鬼。要是说你有什么天才般的推理能力之类的,可信度还比较—— 「可是,只有你的心思读不出来。你还记得吗?在那个游戏的最后,本姑娘的确断定你不是犯人,不过犯人却是你。无法被本姑娘读心的人是存在的啊。经历了三百场以上的游戏,揭穿十倍于这个数量之玩家谎言的本姑娘,没能看穿你,而被杀掉了。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 理解的双眼把标的放在我身上。 「小零。对拥有能看穿人心能力的本姑娘来说,《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这件事比什么都还要不可思议,让人感兴趣极了。」 她又翻个身,俯卧着抬头望向我。 「所以本姑娘是来雇用你的。」 「你是说,雇用?」 「嗯,没错。」 总觉得,比起那大大张开嘴带点疯狂味道的笑,普通的笑容让人觉得更诡异。 「就是侦探的助手啊,华生。自古以来麻烦的敌人,就只有拉进来当同伴或是杀掉两种选择不是吗。」 「真是恶劣的笑话啊。」 「所以就跟你说是认真的。就算不是那样你也很有魅力。本姑娘在班会时间开始前,看到教室里的你,很受欢迎又健谈,似乎很擅长撒谎的样子。光只是这一点,就算说你比本姑娘更有侦探的素质也没问题喔。」 被拿来跟你比较也只会让人伤脑筋。这句话我说不出口。 「本姑娘在现阶段,虽然在工作时会调度月见月家的工作人员,不过实在不太想动用到那些人渣的手啊。所以,现在正在寻找能够说出跟本姑娘同等的谎言,而且又能当成部下来用的家伙。还要是本姑娘可以信赖的人。」 可以信赖这样的台词,考虑到理解的个性——还真是讽刺。 「从那天以后,本姑娘一直都好想好想见到你。虽然好不容易拿到了你的照片,不过——」 「不过?」 噗哧一声,恶作剧的视线缠绕在我身上。 「以男孩子来说,脸蛋比想像中的还要可爱呢。因为想要直接跟你见面,所以在发现这个委托的时候,稍微利用了一下月见月的权力。」 理解再次翻转身体在床上仰躺着,露出微笑的表情。 「自我介绍差不多就这样吧。更重要的是饭还没好吗小零?本姑娘肚子饿罗。」 「理解,我对你是何方神圣还是半信半疑,总之就先当成是那么回事……」 「顺道一提讨厌的食物是带皮茄子,要好好留意啊。」 看了看时钟,已经七点半了。 「你差不多该回去了吧?虽然不太好意思,不过我母亲跟妹妹都快要回来了。」 实际上妹妹那边我是不清楚,母亲则是很少回家,不过因为我希望理解快点回去,所以才试着这么说。 然后理解抬头望向天花板,大大地叹了口气,接着眯起眼睛看着我。 「小零,你的心胸比想像中还要狭小啊。真是让人失望。」 「那只是因为你的态度高到让我无法承受!」 * 由于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因此我开始准备晚餐。 「要是你再做出任性的举动,我就要以擅闯民宅的名义叫警察过来喔。」 好不容易把理解赶出房间,让她移动到中央放置着四人座桌子的客厅里的沙发上。我在厨房一边切着蔬菜,一边在锅子里装热水并放入高汤粉。 「小零,今天的晚餐是什么?」 「白饭跟味噌汤。嫩煎芦笋与培根、萝卜炖鲔鱼、还有羊栖菜……」 为了封住理解那麻烦到极点的行动,轮椅被我放在玄关。多亏了这样,现在才终于安分了一点。 总之先让她许下吃完晚餐就回家的承诺,不过总有种约定会被打破的感觉。 「虽然不是很重要,不过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嗯?啊——」 沙发刚好跟厨房是反方向,只能看到理解晃晃后脑勺表示同意。 我让理解留下来,除了输给她的韧性之外,还有别的理由。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本姑娘先从零用钱里转一笔钱到你的帐户里当订金如何?」 潜伏在学校里的杀人犯。要是帮她把犯人找出来的话,就会给我打工费的样子。 「可是,小零。稍微拿钱出来晃一晃就马上改变心意,你还真是意外地现实啊。死要钱的家伙。」 理解完全没有把头转向这边,躺在一片漆黑的电视萤幕前。即使没看到脸也能知道她在偷笑,真是奇妙的感觉。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否认就是了。」 如果是把我调查得那么清楚的理解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家还欠着一笔不小的债务。现在因为母亲的关系少了很多,不过两年前可是过着每天都害怕电话与门钤响起的生活。所以我会接受这项提议,也不是什么不自然的事情。 『希望你能担任本姑娘侦探活动的助手。当然,会有薪水』,理解是这么对我说的。 不过说实话,我对理解的这项提议连1%都没有相信。 一般来说……不,在这种异常过头的场合下也没什么所谓的一般了,就像警察基本上不会一个人查案一样,如果是真正的侦探应该会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专属人员,不可能会雇用像我这种才刚见到面普通高中生。 在这之前可以吐槽的地方多得像山一样就是了… 总之,理解缠着我的真正理由,躲藏在学校里的杀人犯是谁,还有对我进行这种交涉的真正目的为何? 在做菜的同时,我一直在脑海中的某处思考这些。 可是,理解在做什么呢?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也没有看任何节目。虽然一开始有看一下新闻,不过马上就把电视关掉了。 「小零,你有在看什么节目吗?」 才想说她是不是会觉得无聊,结果果然很无聊的样子。理解只把头转过来这么问道。就连这种时候,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招牌笑容。 「会看看新闻吧。然后还会看一些综艺节目。理解有看什么节目吗?」 「我才不看呐,看了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电视上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综艺节目之类的呢?」 「眼睛会烂掉。与其要看那种令人恶心的东西,还不如去看蓝天白云比较好。」 「是吗?」 听到我的问题,理解朝我微微扬起下巴。 「那到底有什么有趣的。无聊的人说着无聊的话,然后周围的人拼命想要表现得很有趣而装模作样地在傻笑。那已经不是无聊可以形容了,简直让人想吐。」 「这种想法也未免太极端了。猜谜节目之类的呢?」 「你是说那个艺人在答题时故意装笨,让愚蠢的观众安心,一群人串通好了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节目吗?那个何止是恶心到让人想吐,直接就吐出来了。」 原来如此。光从这反应来看,理解的性格跟网路上的《侦探r》是一模一样。 虽然我不玩《侦探杀人游戏》已经快两年了,不过还是能清楚回忆起来。 「简直就像是处于反抗期的国中生啊。如果只是让高学历的人去回答困难问题的节目,根本不会有人想看。而且如果是那样的节目,你又会改口说『那是知识份子在夸耀自己的学识』吧?要是用有色眼光去看的话,什么都会变得很无趣不是吗?」 「嗯哼哼哼哼。你那墙头草的个性还是没变嘛,小零。」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动摇,只是开心地在沙发上翻过身子。 该怎么说呢,很久没有以这么静不下来的心情吃晚餐了。就像是在埋着地雷的草原上,把野餐布摊开来一样。 「嗯,晚餐煮好了吗,抱我过去吧,小零。坐轮椅好麻烦喔。」 「…………」 理解在沙发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朝我伸出双手。 慢慢开始有种拒绝反而比较麻烦的感觉。 虽然现在这么说有点晚,不过我会有这样的想法,说不定全部都在理解的预料之中。 * 「真糟糕啊,这些。」 由于每次移动都要用抱的也很麻烦,因此我把轮椅还给理解。两人坐在放着晚餐的桌子旁,在双手合十后又过了三分钟,把所有配菜与白饭都尝过一遍的理解,悄悄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想吃的话就早点说喔 第二日——游戏开始—— 隔天,在太阳光芒还很柔和,充满了宁静空气的上午八点十五分。 徒步十五分钟左右的上学路线。在那最后直线的樱花林道上,我身边有台电动轮椅正慢慢地向前行驶着。 「早安——都筑同学!今天真早呢——……咦,呀——!?」 「啊,早……」 在我回应之前,那个女同学一看到我身旁的理解就小跑步逃走了。 嗯,复学第一天就摆出那种态度也难怪别人会逃跑。至少就我来说,要是跟理解之间没有任何因缘的话,我现在也很想跑掉。 「真是失礼的家伙啊,居然没跟本姑娘打招呼。」 一点都没露出生气的样子,理解以饶有兴趣的目光目送女孩子离去。 「县内排名第三的明星高中只有这种程度,看来这所学校的教育也很糟糕啊,小零。」 「你有资格这么说吗。」 结果到最后,就照理解说的让她在家里过了一夜,因此我必然地陷入要跟她一起上学的状态。 我没有推轮椅,而是跟她用来代步的《斯莱普尼尔号改》并排走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性讨厌麻烦,理解似乎丝毫没有自己动手推轮椅的打算。 不过,多亏了理解散发着充满敌意的气势,在上学途中,跟我打招呼的朋友数量明显地减少了很多。真是伤脑筋。 「咦,都筑同学。怎么了?那个女孩……」 当我在懊恼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宫越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 嗯,昨天理解有说要住在我家,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当然。 「早安,宫越同学。」 走在与理解相反的位置,悄悄靠近我的耳朵细语。 「发生了什么事吗……?」 「情侣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副班长大人。」 被听的一清二楚。 理解冷笑着抬头望向宫越同学。我那纤细的神经网,从一大早就被撕扯成碎片。 「晚点再说。」 「啊,嗯。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觉得理解太难应付,还是察觉到我的苦恼,宫越同学微微点头,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就这样走进校舍,打开教室的门。或许是因为再过五分钟就是班会时间的关系,座位上几乎坐满了人。 「大家早安。」 当我朝大家微笑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也朝我报以——僵硬的笑容。 「啊……早安。」 班上的同学反应都显得很微妙。只过了一天,连我也跟理解一样被当成怪人了。 这个嘛,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这会不会太薄情了? 「那么小零,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喔。」 然后造成这个事态的本人,一点也没有自觉地把自己的桌子移过来,把头放在我的桌上。 「呜哇啊……」 可以感受到像这样哑口无言的空气笼罩着整个教室。我也有相同的感想。 稍微过了一会儿班会时间的铃声才响起。 属于我的严苛战斗再次开始了。 被放置了定时炸弹的授课中教室。看着在一旁早早开始打瞌睡的理解,我回想着昨天晚上遥香离开之后的事情。 *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是昨晚的事。遥香不可能是杀人犯。我撂下的的确是这句话。 「嘿~,不可能啊。姑且说来听听吧,根据是什么?」 即使面对理解挑衅的语气,我也没有退缩。 「因为我知道我妹妹遥香不是那种人。」 我如此断言。 「而且,被警察判断为自杀已经两年的事件,事到如今——」 伸出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理解露出笑容。 「这样吧,小零。跟本姑娘合作一起调查她。本姑娘在从今天算起七天内会蒐集到证据,你就想办法证明小妹不是犯人吧。」 「有什么好证明的……那不就是自杀吗?」 她到底是认真到什么程度呢。 「听好了小零。有件事要先说清楚,在这种场合下所谓的犯人——不是指直接犯下杀人罪行的人。而是将你父亲诱导到自杀前一步的人,也就是指间接上的最后人物。」 笔直地凝视着我的眼睛,理解露出笑容。 「搞清楚了吗?你父亲那个时候才刚出院。就算是行动还不太方便,也因为精神失调而自杀未遂过一次,必须要有家人在一旁照料才行。会突然陷入忧郁的气氛应该也在预料的范围内。」 「…………」 已经连这些都知道了吗。 「明明是这样,为什么家族三人不约而同都没能阻止你父亲的无降落伞跳伞呢。委托人对这点很不能接受。」 「……委托人到底是谁呢?」 「哼哼哼,小零,你也是个大胆的家伙呢。虽然是本姑娘主动提议要合作的,不过那是最,没有意义的问题之一啊。」 明知那么问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果然还是不会告诉我吗……虽然想像不到,但要是有这种人,应该会是父亲的家人或朋友,又或者是外遇对象吧? 不,外遇是不可能的。如果父亲是圆滑到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欺骗而欠下债务了。 不过,遥香是犯人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家伙比我更喜欢父亲。 而且,她绝对不会舍弃亲近的人于不顾。如果是要杀掉的话,还不如陪着自杀一起死掉,她就是这样的人。 「就是这么回事,既然接受了委托,在你的小妹是犯人的场合,本姑娘就必须要联络月见月家的杀手,命令他们把小妹杀掉才行。」 杀掉?你说要把遥香、杀掉?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办得到,你能这么肯定吗?两年前体会到人们对于其他人的不幸是多么不在意的你,不至于无法理解吧。」 「…………」 这家伙到底把我的过去摸得多彻底啊。 「啊——哈哈哈哈。别那么认真嘛,小零。这不过是个游戏。本姑娘也认为你父亲的事情单纯只是个自杀事件。应该说,这大概连事件都算不上,是个名副其实的烂工作啊。」 脸上挂着冷笑,理解瞪着我看。 「所以,你只要为了钱来当本姑娘的助手就好了。哎~呀,要是你笃定认为自己的妹妹不是犯人的话,就朝这个方向以侦探的行动来证明吧。或者是,把另有其人的真正犯人找出来也无所谓。那样的话,也只是把要杀的对象换个人而已。」 「……我知道了。」 虽然我还是半信半疑,不过那似乎就是理解的答案。 「不过,光是那样的话,具备特殊能力的本姑娘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也藉由跟本姑娘比赛的方式,给你一个机会吧。」 「比赛?」 那是什么意思。 「那么,差不多该说明只有本姑娘与你两个人的《侦探杀人游戏》规则了。」 在简短的说明后,理解在客厅里悄悄地睡着了。 我恍惚了好一阵子,像是在梦境中神游一样,也看着她好一阵子。 母亲虽然常常这样,不过那个夜晚,遥香也没有回来。 * 在我反刍着昨晚事情的时候,很快就过了三个小时。飘进教室里的春天气息虽然让人昏昏欲睡,不过多亏了理解的关系让我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清醒得有如有好好睡午觉的当天夜晚一样。 「嗯~……」 在旁边 的座位上,跟我的不安相反,理解大喇喇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来上课的老师们也被理解酝酿出的异样气氛所压倒,完全没有打算要理她。不过,在第二次的数学课,理解终于被拉到舞台上。 「君筒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不要以为你才刚复学就可以这么嚣张!解解看教科书一百三十九页的问题!」 可是,必须要我先把她叫醒才行吧。 当我这么想着,要把手伸向她小小的头时。 「……=-1及3……。」 声音先传了出来。简直就像那是机器起动音一样,理解迅速地把头抬起来。眼神与动作就像是机器人。 慢了一拍,教室里的人才大吃一惊。 「咦……」 在像是确认到老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后,理解再次慢条斯理地趴回桌上。 周围陷入微妙的寂静中。 「…………」 这是怎么回事? 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这并不是用实力让老师闭嘴这种程度的事情。 班上的同学感受到的大概跟我一样,是她的异常性。 一直到目前为止应该都在睡觉的理解,不仅突然发出声音说出答案,而且她的脸面对着桌面,不要说是黑板,就连教科书跟笔记本都看不到。 也就是说『她连问题都没看就回答了』。即使是天才,不知道问题也无法导出答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该不会,这就是理解的能力吧? 「怎么样啊老师大人?至少说说是答对还是答错吧。」 再一次慢条斯理爬起来的理解,揉着惺忪的睡眼这么说。 「你——……」 从老师只说了一个字就闭上嘴巴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正确答案。 可是,为什么?即使假设理解真的是天才,为什么没看到问题也知道答案? ……这么说起来,我记得昨天晚上,她也预测到遥香回家的时间。这是偶然吗? 在那之后,通知下课的铃声立刻响起了。 「那、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班长!」 静止的时间又动了起来。在老师像是逃跑般地离开教室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回想起昨天晚上,理解说明的游戏。 究竟,我是不是真的能赢过这个家伙? * 下午的体育课,总算可以跟理解分开,真是得救了。 授课内容是跟隔壁的班级合并,女孩子在体育馆打篮球,男孩子则是在操场上踢足球,不过我装作身体不舒服在一旁休息,在树荫底下望着天空。 装病休息不合我的个性。这不是做得到跟做不到的问题,说这样的谎让我心情变得有点焦躁而坐立难安,不过只有这次没办法去在意那样的事情。就算不是生病,我也是真的觉得头很痛。 「真的很厉害呢,刚才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宫越同学站到了我的身边。 刚才的事,指的是理解在课堂上的那件事吧。 「虽然不知道跟推理游戏有没有关系。要是下次在课业上遇到问题,是不是该向你的女朋友请教看看呢。」 「连宫越同学都这样,拜托饶了我吧。」 在我叹着气这么回答时,穿着体操服的宫越同学哧哧笑了起来。 「理解也没上课?」 「说是生理痛,要到保健室睡觉。」 「……骗人的吧。」 「不会有错。」 在有着斑驳花纹的影子中,我跟宫越同学对笑着。 「宫越同学会翘课真是让人觉得稀奇呢。」 宫越同学听见我说的话冷哼了一声,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操场。 「篮球比赛才刚结束,剩下十分钟没事做。我们学校的体育馆,实在是小了点……」 「这样啊。」 「那你又是为什么露出那么阴暗的表情呢。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女孩手上吗?」 「啊哈哈哈哈……」 表面上露出苦笑的表情,内心却因为被猜中而感到七上八下。 把妹妹当成杀人犯来调查。要是被理解判断为事实的场合,妹妹会被杀掉。以恶质的玩笑来说,也绕了太大的圈子、太过用心了点。 「差不多那样的感觉吧。有点不一样就是了。」 「嗯——要是跟我说了,会很糟糕吗?」 当然会很糟糕。家人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怀疑是杀人犯,还有其他一切的一切。不过—— 「没有啦,事情其实也不是那样。」 不过,老实说我也受不了了。 突然现身的《侦探r》。妹妹被当成嫌疑犯,依照搜查结果可能会被杀死的事情。还有自己没办法把这些事当成玩笑话一笑置之—— 有人帮忙总比没有好。不对,反而是必要的。 「因为一点事情,演变到必须跟她打赌的地步。」 然后,我开始叙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 「对了。首先,能先收下这张卡片吗?」 在晚上过了十点的客厅里,只有我跟理解两人的《侦探杀人游戏》,在说明规则后理解交给我的是三张像是扑克牌备牌的空白卡片。 其中两张的牌背上印有刀子的图案,在图案上方分别有着不同的英文。剩下的一张,画着像是圆形锁链的东西。 「这是……?」 我拿起两张刀子卡片,理解微微露出笑容。 「嗯——。首先,先把那当作是这次现实的《侦探杀人游戏》里的《菜刀卡》如何?」 菜刀的卡片。可以杀伤被怀疑是犯人的人,也可以说是构成侦探杀人游戏之骨干的卡片。 「使用这个卡片,在确定小妹是犯人之前把本姑娘杀掉的话,看在你的功绩上,就特别放过小妹这个主要目标,让她能够保住性命。要是犯人真的另有其人,就改杀那个家伙好了。」 如果是普通的推理游戏,大致上的过关条件都是要发现真正的犯人并将其驳倒。不过在《侦探杀人游戏》中,那只是其中一种选择而已。 反倒是把其他人当成犯人,建立自己的安全与优位性的手段比较常被用到。 玩家只要使用以道具形式存在着复数张的《菜刀卡》,就能二话不说地把对象玩家杀死。在看穿现阶段的犯人之后,等待好时机杀死犯人并取而代之,接下来再继续残杀其他人。 「总觉得明明只是要调查遥香而已,这样是不是太拐弯抹角了点?」 听到我这么说,她报以一成不变的招牌笑容。 「你真笨啊,这当然是在让步啊。要是完全利用月见月家的工作人员,以及本姑娘的能力进行地毯式搜查的话,不就成了一面倒向本姑娘的局面。事件轻松就被解决掉,没有你登场的机会。因为那样太无聊,所以才采用这种非正规的游戏。」 那压倒性的自信还是一点都没变。 「本姑娘使用特殊能力,限定为一天一次。在使用能力之后,会告诉你对谁使用遗有得到的结果。也就是告诉你对方是不是犯人。」 「…………」 「除此之外则是纯粹藉由自己的双脚去调查,把应该使用能力来调查的可疑嫌犯缩减到最小限度。要是对本姑娘的犯人判定不服,你就以逻辑来证明对方的清白。看是要把小妹以外该被杀死的真犯人找出来,还是要以证据不够充足为理由来驳倒本姑娘都行。」 把根本不存在的犯人,用让人摸不清头绪的能力找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辩驳才好 。 完全否定超常现象的逻辑,在这个世界上明明就不存在…… 「当然这跟一般的游戏不一样,你要杀的对象基本上只有本姑娘,因此用普通的玩法无法构成游戏。现在就告诉你,用来杀掉本姑娘保护小妹的这张《菜刀卡》的使用条件。」 「…………」 「第一张卡片是要说明这个事件的真相。也就是说,要说服本姑娘接受真正的犯人另有其人。」 在第一张卡片上,印有《murderer》的字样。那是指凶手、杀人鬼的意思。 「我只需要把真正犯人的名字写在那上面就行了?」 「很单纯吧?只要能找出你妹妹之外的犯人,或是证明没有犯人就可以了。在那上面写上真正犯人的名字或是『无此人』再交给本姑娘。当然要是无法顺利说服本姑娘接受的话就无效。」 「原来如此。」 「第二张卡片是要用来说明本姑娘的特殊能力。本姑娘以月见月家侦探身分所使用的能力。就算没有办法说出具体的名称,也要说出能力的发动原理。」 在第二张卡片上,印有《skill》的字样。 担任月见月家侦探的资格。揭穿理解所说的《特殊能力》之谜。 话虽如此,由我先提出卡片,再让理解以口头方式回答的作法不够公平。 「话说回来,有你不会信口开河的保证吗?」 听见我的疑问,理解弯起嘴角。简直就像是在等我说出这句话似的。 「不会有那种事啦,接住。」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还是从一开始她就打算这么做。她自轮椅底下的空间拿出音乐盒大小的箱子朝我扔过来。箱子上用油性麦克笔写着《skill》的字样。 「在里面,放着我事先写好的答案。只不过钥匙是在本姑娘身上。」 「不先说出答案,就不给我钥匙。是吗?」 理解默默地点头,然后伸手指向房间角落的月历。 「《菜刀卡》的使用限制跟网路游戏一样,一天只能使用一次。本姑娘这次休假可以待在这里的时间,包含今天在内是一个礼拜,所以实际上只剩下六天。要是不赶快揭穿本姑娘的谜把箱子打开,这张卡片就没有意义了。」 「原来如此。」 「然后还有一点,关于你妹妹的防御方法。你把第三张卡片《链条锁》拿起来看看。」 「……这张吗?」 剩下来的,画有锁链的卡片。我开始在心中猜起卡片的用途。 「这边很单纯。从明天开始你要跟本姑娘在网路的《侦探杀人游戏》上再比赛一次。」 「……你说什么?」 「关于第三张卡片,你只要写上喜欢的关键字交给本姑娘就可以了。只不过因为是要利用《遗书》来确认,最好是用不可能跟别人重复的句子。」 「…………」 所谓的遗书是指在玩家死亡时,会显示在游戏开始前事先输入好之十个字左右讯息,有点附加要素味道的系统。 「本姑娘的遗言是『恭喜!是你赢了,小零』,你就写些跟这个不一样的吧。在本姑娘先死掉的场合,从那个时间点开始就会保障你妹妹的生命安全。」 「想的真仔细啊……」 的确,只要事先告知那行讯息,就算不知道对方在游戏里的昵称,也可以在失去游戏资格的时候进行确认。 「当然关于这场比赛,完完全全是本姑娘与你的一对一决斗。从今天起到最后一天为止,要是你能在网路游戏中活下来的话,就什么都解决了。」 「…………」 竟然若无其事地把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挂在嘴边。我以前能赢理解,完全是偶然的说…… 「然后,接着要讲的是本姑娘的卡片,这张卡片被命名为《killer》。每个晚上都可以写下不同目标对象的《疯狂的杀人菜刀》。也就是说——」 稍微停顿了一下,手上拿着一张全新的卡片,理解弯起嘴角一脸微笑继续说道。 「本姑娘每天会选出一个调查的对象,用能力来探查嫌移犯。这样一来,就能判明事件的犯人。然后,只要确定对方是犯人的话——就把那家伙当成委托人的目标杀掉。不过,只要你在网路游戏里活下来的话,不管本姑娘觉得小妹有多可疑也不会用特殊能力进行确认或是危害她的生命。」 「那也就是说,即使是在一般的调查中知道遥香是犯人……」 「嗯,因为不能用本姑娘的能力确认所以不杀。状况证据与自白根本不足为信。」 「真的那样就能知道吗?虽然不知道你拥有的是什么样的能力,不过有办法保证你不是随便说说的吗?」 「小零,你以为本姑娘在那个游戏中连战连胜只是普通的偶然吗?还是你认为那是作弊?」 挑衅般的语气,以及绝对的自信。 但是,只有这点我不能退让。 「无法断定是偶然,也有可能是用没有人知道的方法来作弊。第一,就算你真的拥有能够看穿一切的能力,可信度也不是百分之百。」 要说理由的话—— 「事实上,我就在那个游戏里躲过了你的推理,把你杀掉了。」 说完这句话,我才醒悟过来。 「哼哼哼,就等你这句话啊,小零。本姑娘就想听你这么说。」 理解睁大了那赤红的双眼,讥笑着。 简直就像从一开始就是以这个为目标一样。 「那么,这次你也可以试着把本姑娘杀掉吧。用你的洞察力、虚伪以及谋略,漂亮地骗倒本姑娘,把情报榨取出来。」 「…………」 「本姑娘则要反过来揭穿你。揭穿那唯一以本姑娘力量无法看穿的,你的真面目。」 果然一旦听取了说明,就无法从这擂台上脱身了吗。 「那么,来复习一下规则。从今天开始一个礼拜内,本姑娘会脚踏实地地缩小选择范围,从身边的人中,用能力找出这个事件的犯人。要是担心妹妹一个不小心被杀掉的话,你就在游戏中活下来,用刚才的卡片把本姑娘杀掉来保护自己的妹妹吧。」 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还有—— 「真是令人期待啊,小零。那么——」 面具般一成不变的笑容,理解以宏亮的声音这么宣告。 #插图 「开始进行本姑娘与你的《侦探杀人游戏》吧。」 * 似乎是有人射门成功了,从操场的远方传来很大的欢呼声。 几乎与其同时,一直听着我说话的宫越同学稍稍用手指整理一下紧身裤下摆,把头抬了起来。 「嗯——所以,在剩下的六天里,要是你没有在游戏中活下来,或是没有解开谜题——《菜刀》没有命中的话,就算那个女孩获胜的意思罗。」 「嗯,可以这么说吧。」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用比赛内容是我要在揭穿理解能力秘密的同时,在实际的网路游戏中战斗的方式向宫越同学说明。 理解所拥有的卡片——要是将妹妹被怀疑是犯人的事情说出来,会牵扯到太多我家里的事情。当然,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 「顺道一提,要是我输了就必须当她的仆人,依照她的意愿去服侍她才行的样子。」 其实应该是要担任侦探的助手,不过实际上也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听了我的话后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做出什么想像,宫越同学噗哧地轻笑出声。 「那还真是可悲啊。顺便问一下,要是你赢了会怎么样?」 「会送我一百万,当打工薪水的样子。」 宫越同学把双手手背分别靠在腰与下巴上思考了几秒。 「很伤脑筋吗?」 她一边观察我的脸色,一边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快死掉了。」 「ok,我明白了。说实话,我对那个侦探什么的游戏也有点兴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应该多少会有点帮助。」 「不好意思。」 以为她对《侦探杀人游戏》没什么兴趣,难道是我的错觉吗?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即使是能让成功率多百分之一也好,因此我决定接受她的协助。 「不会,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其实我比外表看起来还要更擅长推理呢。」 「不需要太勉强自己,毕竟这是第一次。」 而且,在《侦探杀人游戏》中,这样的想法很危险。要是那个女孩是我知道的《侦探r》本人的话,做出推理这样的行为反而会招致破灭的下场。 理由就是《侦探杀人游戏》的本质不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是欺瞒。让其他人看起来像是恶人,好掩饰自己的罪行。 「关于网路游戏的合作方法晚点再说,也要想办法找出那个女孩的超能力是什么会比较好。」 啊,宫越同学表现地意外有干劲。这种时候的她很容易做出无意义的努力,反而让我有点不安。 「呃,真的不用太勉强啦。只要能在网路游戏上尽可能提供协助就可以了。」 「我知道啦,你的意思是不要露出马脚对吧?」 「如果可以的话。」 不过,实际上我认为要不露出马脚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理解是月见月一族的人,那根本不可能知道哪里会有监视自己的眼线。要是随便做出调查现实世界的理解这种事情,一定会被发现的。 「不过《侦探杀人游戏》这名称还真是奇怪呢。」 「会吗?」 「是啊,因为这样听起来不是很像侦探被杀,或者是侦探去杀人吗。这种作法在推理游戏里是犯规的。不合常理。」 嗯,这样的说法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啦。 「……不过,现实不是那样吧?」 「嗯?」 我的回答让宫越同学不解地偏过头。 「如果是在故事或游戏中,会决定好谁是犯人谁是侦探,可以知道一方是正义一方是邪恶。不过,现实中在到达那一步为止有着各种状况,有时也会有所误解,并不一定都能黑白分明。」 「…………」 「有时也会抓到不是坏蛋的人,或者出现坏蛋没有被抓到的情形。光是靠着某些人写下的报导与传闻的印象,我们就会去想像事情的真相。可是,几乎所有情报,恐怕都不是正确的。不,就连我们自己看到的东西,都会在心中被自己的喜好所曲解。也就是说——」 我们在各式各样的谎雷中,适当挑选出想看的真相而活着。 「……怎么突然讲起这么深奥的事情?也就是说,像是杀人鬼扮成侦探这种事情,才是现实吗?」 「我认为这个游戏的本质,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被局限在周遭都是陌生人的无人岛上,惧怕着死亡以及不知何时会对自己刀刃相向的其他人,同时捏造犯人、欺瞒正义,是个极为自我中心的游戏。 宫越同学老实地听着我说的话,挽起双手过了几秒之后,突然噗哧地笑了出来。 「哼哼——,都筑同学比想像中遗像个诗人呢。」 「会吗。」 被这么一说,血液不由自主地朝脸部集中。 「嗯。一般从那样的游戏标题,不会解读到那么深的地步呢。」 「这样啊。」 总觉得我的心中突然冷了下来。 「那么,要是因为我的协助而找出答案,就让你请我吃晚餐吧。」 「真的……不要太勉强自己喔。」 之所以会这样告诫好几次,是因为宫越同学虽然行事慎重,不过一旦热衷起来就很容易得意忘形的关系。 不管是网路游戏还是现实生活都一样,我很担心她会对理解追究得太深入而受到反击。要是理解的个性跟网路上一样的话,她对反抗自己的人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你要是发现了什么,也要告诉我喔。」 留下得意的笑容后,宫越同学就朝体育馆的方向跑过去。 「…………」 其实这样的事,不要让宫越同学牵扯进来比较好才是。 说实话,我感到非常疲累。虽然跟理解这个人也有关,不过主要是关于我与遥香的过去又被人翻出来这件事。 操场上再次传来小小的欢呼声,不过我的视线没有从树荫里的斑白亮点上移开。 然后,我的胸口轻轻地感受到有如针刺般的痛楚。 * 跟似乎在保健室大睡特睡了一顿的理解,一起上完下午的课,然后到了放学时间。 像是要逃离松弛的气氛与吵杂的人群,还有某个人似地冲出教室后,在周围已经没有人的鞋柜附近,理解拍了拍我的背。 「那么,关于本姑娘跟你要参加久违的《侦探杀人游戏》这件事。」 「我知道啦。不隐瞒以前的玩家名称,就没有意义了。」 这次是我跟理解的一对一决斗,不过因为游戏本身也有其他的玩家参加,这样是为了不受到不必要的注目而被当作目标。 「那,虽然回到家就可以开始玩,不过要什么时候开始?」 之所以想要问出开始时间,是因为我瞒着理解,让宫越同学也参加这次的《侦探杀人游戏》来协助我。只不过,还是新手的宫越同学很难期待她会成为战力,所以由我提出指示来让她行动。 尽管遥香不可能会是犯人,但能够避开危险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事。 「哼哼,游戏在深夜玩就可以了。在小妹的社团活动结束之前,你就跟本姑娘在外面稍微闲晃一下吧。」 说完之后,调整好轮椅扶手,理解便将握把交到我的手上。 「到社团活动结束为止吗……」 我叹了一口气。果然,她是打算要去跟踪遥香。 * 离开校舍,在快到校门附近的地方,火红色的夕阳拉长了我俩的影子。 礼新高中由于在社团活动方面也花了不少心思,像我这样隶属于弱小文化社团的家伙基本上是孤零零的,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两个常常陪我一起回家的朋友。一个是宫越同学,然后另一个是—— 「嗨——魔女。今天过的如何?之前托你做的作业写完了吗——?」 从背后靠近过来三个影子。从那中心飘来浓烈呛鼻的香水味。虽然我尽可能地想避开她,不过终于还是遇到了。 用莫名其妙的称呼来叫我的,是隔壁a班的木崎桐菜。由于她习惯在亲昵的朋友名字底下加上『chi』来称呼,套到我的名字(初,ui)上,就变成失去原本绰号本质的称呼了。 容貌、家世、老师印象等整体平衡相当的不错,不过因为态度也同样傲慢,所以是个非常不好应付的人。 还有,很喜欢把我当成玩具,经常邀请我到家里,或是带我去参加联谊。 她家很富有,再加上捐了很多钱给学校,因此不论性别学级,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违抗她说的话。暗地里大家都用她的姓的谐音,称呼她为『皇后大人』(※日文中木崎(kisaki)和皇后(妃、kisaki)同音。)。 带点卷曲精心梳理的半长发 随风飘摇,她朝我走了过来。 「真是的,我从刚才就再找你了!呐,一起回家吧?考试也快到了,再教我功课吧。kotowa不是开了一家新店吗。今天,我们预定要跟隔壁学校的学生去玩,魔女当然也会来吧——!?」 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木崎同学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 顺道一提,kotowa指的是在附近新开张的综合游乐园,里面从保龄球场到澡堂都一应俱全。我很少自己一个人去。 「对啊对啊,要是都筑同学不在的话,气氛就热闹不起来了——」 在木崎同学身边的是同学年的月岛同学与立脇同学。由于他们从国中就认识而经常待在木崎同学两侧,因此在本人不知道的地方有着左大臣、右大臣的称号。 她们三个人在自己的班级之外,拥有某种程度可以在学校里横行无阻的权力,还常常在午休时间来到我们班上引发一些奇妙的骚动,让我跟宫越同学觉得很头大。 或许可以称之为孩子王的升级版。不过升级的主要是会让人伤脑筋的部分就是了。 「应该可以不用继续照顾那个怪咖了吧?」 朝理解瞥了一眼,木崎同学轻易地吐出恶言。 大部分的男人只有在一开始会被她那可爱的脸蛋骗倒。 虽然在心情好的时候态度会很大方,不过言行基本上很严厉,一旦心情不好就立刻变得很有攻击性。而且,攻击的方式带有女性特有的阴险,毫不留情。 也有女孩子因为受到她们的霸凌而拒绝上学。可是学校并不干涉,也不进行调查。体面问题是其一,她的家世背景则是其二。尽管还比不上达也,但是也同样惹不起。 「魔女身为班长也真够辛苦。那个女孩让老师去烦恼不就得了。」 「喏,去玩啦——。没有小初的话玩起来没意思啦——当我倾诉烦恼的对象嘛。」 没办法,这下只能适当说些—— 「闭嘴,这群垃圾。」 我才刚这么想,眼前的空气就晃动了起来。 「本姑娘跟小零有要紧的事要说,没有多余时间来理像你们这样的人渣。还不快给我消失。」 木崎同学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瞬间僵住。毕竟不是待在同一班,即使有听到理解的传闻,还是有点仓皇失措的样子。 不过理所当然的,皇后大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啊,不要太嚣张了。我才不管你年纪是不是比我大,想说你大病初愈稍微容忍一下,没想到居然得寸进尺。」 她轻而易举地抓起理解的胸襟,拉得她离开轮椅上的垫子。 「咯咯咯,妆明明画得那么厚,假面具掉下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放手啊渣子,这里从一楼的教职员室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喔。」 不过理解只是浮现出邪恶的笑容,完全没有动摇的迹象。 过了让人会窒息般的十几秒,木崎同学才好不容易松开手指。 「真是的!突然就随便插嘴进来,你算魔女的什么?」 「小零,差不多该走了。跟笨蛋讲话让我的脑袋也变得怪怪的。」 「就是有这种无药可救的小鬼,还以为靠着那副可怜样,别人就理所当然地会对自己和颜悦色。」 大概是气不过吧,木崎同学朝背对自己的理解进行追击。 「像你这种人啊,最好是乖乖走在不会妨碍到其他人的路边。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你听见了吗,小零。她说本姑娘自以为了不起呢。自以为了不起?哈——不过只是个以为人望可以靠家世与金钱买到的人渣,居然还敢说什么自以为了不起这种蠢话。真是好笑啊。」 「…………!」 木崎同学的神色突然大变。那是连我看过的次数都少到能用双手数出来的表情。 糟糕!再继续待下去的话,真的发生流血事件。 「抱歉,木崎同学。我必须要先送她回家才行,下次会再补偿你的。」 推着理解的轮椅,我飞也似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真是危险。真的动了气的木崎同学,不管是在学校附近还是有他人的目光,想做的时候就会去做。 「给我记住。」 冰冷的声音从逃跑的我的后颈上抚过。 可是,是为什么呢? 在仓皇离开校门的同时,我对理解说的话有种不协调感。 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木崎同学的理解,会知道她是有钱人呢。 * 离开学校之后,依照理解的指示坐上电车,移动到隔壁城镇。 「可是,小零。你人也太好了吧?」 沿着似曾相识,被昏暗笼罩的道路向前走,忽然理解喃喃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指什么?」 「对那种人渣装出讨好的态度啊。」 眺望着还留有古早味的街景,理解咯咯地笑着。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只是,她们主动来找我,我才……」 「不是吧。」 我说的话,被理解锐利的视线打断了。 「不管再这么说,都不是那样的吧,小零。虽然本姑娘见到你才不过一天,不过也能清楚看出来那个化妆女对你来说是会造成很大压力的类型。」 「…………」 被对于增加本人压力做出良多贡献的理解这么说虽然令人火大,不过那是事实。 我的确很不会应付木崎同学。 「昨天大致看了一下你的房间,好像也有女性杂志跟香水吧?稍微调查了一下品牌,跟那个化妆女用的香水味道一样。从没有开封这点来看,应该不是你自己要用的。多半是那个女的送的吧?差不多应该认识了半年左右?」 「嗯……」 记得木崎同学的父亲是某知名化妆品厂商的高层。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影响,她使用的也是味道称的上独特的香水。以一般管道购买的话需要花上一笔不小的费用,味道也很特殊—— 该不会理解是因为那个香水,才判断木崎同学是有钱人的吧? 「话说回来,你人也太好了吧?为了奉承那个女的,还特地配合她的喜好。」 理解在一旁高声大笑,我的脑袋则很冷静。 「呐,理解。你有说过谎吗?」 受到轻视的我,反射性脱口而出的反驳,却是质问。 「真是蠢问题啊,小零。」 我明白。就跟她说的一样。对站在充满谎言与猜疑之《侦探杀人游戏》顶点的理解来说,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件事情必须要问她才行。 「只要实力够强,就能像你一样为了进攻而说谎。虚张声势或威胁,有的时候也要掌握人心。可是我很弱小,说谎是为了保护自己。」 「…………」 「只要实力够强,或许不用说谎也能生存下去,不过……」 无论如何,我都想要问她。 「既弱小又不会说谎的人……该怎么办才好?」 「哼哼……,你说的是你父亲的事吧?」 理解露出嘲弄人的表情。我没有回答。 「嗯,到了喔,小零。」 理解出奇不意地停住轮椅,仰望天空。 「这里是……」 像高塔一样的废弃大楼,在月光下耸然伫立着。 没有错。两年前,我父亲的确是死在邻近公司宿舍的这个地方。 从这座十二层楼,高三十六公尺的逃生梯上,以头下脚上的方式跳楼自杀。虽然现在还没有拆掉,不过出入口已经被完全封锁 住。 父亲是个认真又笨拙的人。是个容易受到周围影响的人。是个对很多事情都很操心,不过也正因如此而显得温柔的人。 致命的龟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应该是从父亲朋友消失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吧。那个看准了父亲温柔的个性,不但趁机骗出公司情报还让父亲背负了债务的朋友。 父亲的朋友在那个时候做的,就是所谓的商业间谍。 幸好,母亲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也因为是受骗的关系,所以没有马上从住的地方被赶出来。不过,即使如此我们的生活水准也一口气下降很多,差点连遥香就读私立学校的学费都付不出来。 在那之后,尽管母亲以设计师的身份开始走红,但困苦的生活依然持续着。父亲对于被来往了十年的好朋友欺骗的事情、替公司带来很多麻烦的事情、还有让家里突然背负一大笔债务的事情,感到很沉重的打击与责任。 然后某一天,父亲做出放火烧房子的事情,因而被母亲厌恶。没过多久父亲就变得害怕与人接触,在公司附近企图自杀。 尽管被同事发现而捡回一条命,但却留下了后遗症,有只脚稍微有麻痹感。 然后,一直不断重复在精神科医院住院与出院而让神经变得更加衰弱,迎接了人生最后的时刻。 回想起来还是让人心痛。父亲原本是那么的温柔。 我很想知道答案。被人欺骗又不会说谎的父亲非死不可的理由到底是…… 「小零,答案非常的简单。这实在是很无聊的问题啊。」 在我埋头思考的这段时间,理解朝着我露出笑容。 「就是该死啊,小零。那种呆子就应该要死掉。」 她脸上浮现嘲弄的笑容,探头望向我的眼眸。 「了断自己的性命不过只是证明了这件事。小零,为什么恐龙灭亡,老鼠却活了下来?因为它们输了。在人类构筑出来的这个被称为社会的世界中,失败的家伙只能舍弃人类的身分,不然是活不下去的。」 「那就是你的答案吗……」 「咯咯咯,跟你期待的不一样吗?」 「……不。」 其实,我松了一口气。 要是理解说出『才没那种事情呢』这样的话来,我大概会变得更无法相信她吧。 然而,她没有那样说的话,我…… 稍微放下了心中的负担。在内心深处感受到的小小痛楚渐渐平复。 「先来复习一下吧?月见月家所调查出来的,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讲完这句开场白后,理解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那天晚上的事件。在跟出院的父亲团聚之后,母亲与父亲先出门去买东西。之后,因为担心迟迟没有回来的两个人,你离开了家里。然后在同一时间,你的父亲也从母亲面前悄悄地消失了。也就是说,在所有人分散开来的时间点,不论是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么说完后,理解仰头望向废弃大楼。 废弃大楼的周围相当地暗,这也跟当时一样。所以,不良于行的父亲趁着母亲稍微移开视线的空档来到这里,而且还爬楼梯上去这种事,我认为没能预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可是,当时的店员有作证,说是看到你的母亲在寻找行踪不明的丈夫。当附近居民听见你父亲死亡时的撞击声,你母亲从时间上来看并不在现场。最重要的是人寿保险已经过期了。而且还是在这个事件的好几个月前。」 关于这部分,的确是事实没错。 「明明背负着债务,可是却没有保险。你父亲的性格也很不错,不会是仇杀。讨债的人应该也不会想要疲累的中年大叔尸体,没有杀害他的理由。」 理解的视线紧紧缠绕着我。 「再加上你父亲不良于行。因为自杀未遂的后遗症使得一只脚稍微麻痹,处于如果不使用手杖支撑就无法自由行走的状态。如同预料,在废弃大楼的上层找到你父亲的手杖,上面并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楼梯上也有脚印。嗯——,在这么多的物证下,已经让人开始懒得怀疑是他杀了。」 「应该的吧……」 到此为止,跟我所知道的情报几乎一样。 「然后,姑且确认一下家族的不在场证明。再确定没有任何人目击你父亲跳楼的瞬间,就结束了。」 「…………」 「如何?虽然已经整理过,应该没有证据留下来,不过要不要跟本姑娘上去看看呢?风景应该很棒呢。」 「……我还是算了。」 我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而且也不想爬到高处。 「是吗?嗯,算了。」 或许是我多心,总觉得有道光芒从理解的眼底闪过。 「…………」 「然后,你因为找不到父亲而先回到家里一次,确认小妹还没回家之后,又再出门去找。接着,就看到父亲倒在地上死亡……不,应该有目击到落下的场面吧?在你的场合。」 「不,我没看到……」 「真的?」 「嗯……」 理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是吗。然后,你在昏暗的光线中发现父亲的尸体,母亲则在你呆站着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小心翼翼地确认尸体,尽管感到动摇仍打电话请警察来处理。」 「…………」 「然后,小妹一直到最后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 当我点头时,理解仔细观察着我的眼睛。 「真的没错吗?这可是跟你妹妹有关的问题喔。在时间关系上,真的没有搞错吗?」 「……嗯。」 再次点头之后,理解先将目光移开,然后再朝着我露出微笑。 「那差不多也该走了,为了跟踪你的妹妹。」 * 我和理解回到校舍,躲在墙边观察着目标的动静。 晚上过了八点,太阳完全下山而陷入黑暗。计划是在放学社团活动之后,跟在我妹妹遥香与她男朋友达也后面。 侦探。即使是像我这样不太清楚内情的人,也能想像的到基本功就是跟踪。 遥香因为是篮球社的经理,就算在学校留到这种时间也完全不会不自然。 可是,虽然那是无所谓。不过,不自然的反而是—— 「回去的时间有点早啊……」 在我们思考要怎么消磨时间的时候体育馆就已经被收拾干净,社员也回到社团办公室了。 社团的练习活动,比平常遥香回家的时间还要早将近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这段时间差就是夜游的藉口吗。你妹妹也满行的嘛。」 「…………」 比我想像中的还会玩啊。有点受到打击。 「咯咯咯咯。发现了不太想要知道的家人秘密呢,小零。不要太在意啊,你不是还有本姑娘吗。」 「啊——……嗯,也是。」 没有办法好好回应,我与理解跟着两人离开了学校。目送着两人朝向商店街的拱廊与kotowa所在方向前进。理解当然也知道那两个人是情侣吧。到此为止,不论是要找出理解使用能力的对象,还是要寻找我庇护遥香的理由,这样的展开也还算合理。 除了某个疑问之外—— 「那,所谓的跟踪是要怎么做呢?」 「怎么做,是什么意思?小零。」 看到她这么认真的反问,我感到轻微晕眩。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吧!这里又不是医院的庭院,我们两个实在太显眼了 !」 再加上理解又戴着跟制服一点都不搭的礼帽,让人很怀疑她是不是有藏匿形迹的意愿。 「这么说也是。不过,这样也是很好的训练。试着推本姑娘跟在他们后面吧。」 「别说傻话了……」 不要说是侦探了,就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没有跟踪过,这个女孩对这样的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基本是保持在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距离。加油吧,小零。」 看起来非常开心的理解拍了拍我的胸口。我一边叹着气,一边慢慢地推动轮椅。 * 在说出口前,我的全身就在吼着到达界限了 「小零你还真是瘦弱啊。不过,那也是你可爱的地方就是了。」 「我、不行了……」 在kotowa的人群中跟踪了十五分钟。我坐在休息处的沙发上,不停地喘着气。 比想像中还要吃力。 幸好遥香跟达也的步调很慢,也没有注意到我那三脚猫跟踪技术的迹象。可是,就连我一个人都很辛苦了,还要带着坐轮椅的理解一起跟踪,难度可不是普通的高。而且,要是被发现了该用什么理由—— 「喂,理解!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什么啊?」 「呃——,虽然我现在才注意到。不过一般来说跟踪的时候不是要变装比较好吗?」 应该说,要是仔细想想,为了不被发现而保持在视线范围边缘的距离才糟糕。只要变装的话,最低限度应该也可以避开这样的危险,可是她却—— 「能够注意到这点,不愧是小零呢。」 脸上挂着微笑,理解说出的却是嘲弄的话语。 「仔细想想,那不是在最一开始就必须想到的事情吗……?」 「本来是那样啦。不过,因为变装很麻烦,所以这次就算了。幸好彼此都认识,能用来掩饰的方法很多。」 「…………」 她到底想不想跟踪啊?我更加不相信理解是侦探这件事了。 连带让我产生怀疑的,还有她是不是认真想要解决这次委托的事情。 「不过还真是无聊啊。果然没有什么比观察他人平凡的行为更无趣的事了。肚子也有点饿了,买点东西再回去吧。」 「我已经开始搞不清楚哪些是玩笑话哪些是认真的了。侦探的基本要求不是忍耐力吗?像监视之类的。」 我的吐槽被理解一笑置之。 「真是急性子啊,小零。游戏才刚刚开始欸?这次到这里就可以了。总有一天本姑娘会让你见识到货真价实的跟踪技术。我看你就连可以走在目标前面跟踪的技术都不知道吧?」 「呃——,有点想看……又不是很想看。」 认真起来指的是什么意思呢。 说实话,要把犯人真的杀掉这件事,我也希望那如果只是开玩笑的话就好了。 当理解把手指放在《斯莱普尼尔号改》右边扶手的液晶上时,显示器上慢慢出现了按钮。有点像是指纹认证。然后,她迅速在画面上按了些什么,并把左手放在左扶手半球形的控制器上。 「你那样是在做什么?」 「本姑娘这不是为了小零而想办法要自己回去吗。」 看样子似乎是切换成内部动力。这么说起来,特地要我推轮椅来跟踪的必要性,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不是吗…… 「那么,就赶快回去吧。今天的晚餐是吃什么?小零。」 看着理解不带一丝恶意的笑容,疲劳一口气涌了上来。 * 在打烊前的超市买了些东西,我们才回到家里。 可是,在我打算进门而从口袋里拿出公寓钥匙的时候,我的手停住了。 「呃,这是什么?」 仔细一看,玄关前放着奇怪的纸箱。只有稍微用塑胶绳捆绑,上面看不到任何有关收件人或收件地址的标记。 「啊——,终于送到了啊。」 理解从轮椅的扶手抽出刀子,把刀刃对着绳子。 那动作流畅得令人惊讶。真的是一张什么都有的轮椅。 「这是本姑娘的替换衣物。因为之前只带了一天份,这样就能安心一段时间了。」 「是这样啊……等等,你不订旅馆吗?旅馆一定比较好啊!」 虽然我兜着圈子暗示希望她回去,不过我的主张被无视了。纸箱里装的是两个波士顿包。走进客厅打开第一个包包,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大量的女性衣物。 「哼哼哼,这样就能让小零见识本姑娘性感的模样呢。」 「那是无所谓啦,不过另一个是什么?」 「侦探的七大道具。果然没有这个还是不行。」 「七大道具……」 理解打开另一个包包,把各式各样的小型机器排放在桌上。从香烟盒大小到橡皮擦大小的物品都有,外观也包含手表、手提包、耳机,种类非常多样化,根本不只七种。 「就是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这是笔型的,真的可以写字喔。你看,很有趣吧?」 「喂,一拿出来就是这么煞风景的道具啊!再酝酿一点复古的气氛好不好!」 明明用的是七大道具的名称,从这些道具中却看不到一点梦想与希望。真是完全应了名不符实这句话。 「你真罗嗦欸,侦探要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啦。只要能得到结果。」 「你如果这么想的话跟踪也认真一点啊。」 「嗯,算了。把这些随便装几个到你妹妹的房间去吧。嗯?咦……?」 任意伸出手打算要转动遥香房间门把的理解,停下手上的动作。 打不开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房间的门有上锁?明明人还没有回来。」 理解不解地偏过头。的确是很奇怪,不过说明已经准备好了。 「啊——,那个啊。因为妹妹有点神经质,所以房门习惯会——」 「哼——哼~,原来如此啊。本姑娘懂了。」 理解这么说着点点头后,眯起眼睛用猥亵的眼神瞪着我。 该不会被注意到了?我跟妹妹之间的秘密。 「一定是你有偷过小妹的内裤对吧?那孩子虽然连本姑娘的边都构不到,不过也还算是可爱。太令人失望了,小零。真是受不了,国高中男生的性欲没有止境呢。你这个变态。」 「不要开那种下流的玩笑!」 尽管被我大声怒吼,但理解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样子,依然用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我。 「没关系没关系,这件事情本姑娘会替你保密。要是忍耐不住的话,本姑娘就把内裤借给你。不过要当着本姑娘的面前做,这样比较有趣。」 「要我做什么啊!话说回来,你根本就没搞懂嘛!我只是随便借走少女漫画忘了还回去,才惹她生气而已啦!在那之后,她就变得会把房间锁起来!」 「光是那样,会特地另外装锁吗?你看清楚一点。」 真是罗嗦。不过,关于锁的部分或许就像她脱的。 的确,在《一般家庭》里,那是很异常的现象, 「她把原本普通的门把,很郑重地改造成附锁的门把。」 理解忽然一本正经地朝钥匙孔里看去。 「嗯,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不过小妹毫无疑问地隐瞒着什么秘密。稍微让人感到有点可疑了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 「说得也是。要打开这个似乎得花点工夫……不过很不巧的,时间就快到了。」 「咦……」 理解说完之后从放有窃听器的包包里拿出笔记型电脑。然后把网路线拉了过来,连上我家的网路。 「小零,你已经忘了吗?深夜组的聊天室已经快开始了。」 「啊——,原来如此。」 网路游戏那边的,原本的《侦探杀人游戏》的时间到了。 「我先去一下厕所。」 在理解打开电脑准备的这段时间,我偷偷打着要寄给宫越同学的邮件。然后,在选择使用伺服器与时间的时候,我在口袋中按下邮件的发送按钮。 『从现在开始。伺服器与时间是——』 当然,让宫越同学参加这个游戏只是为了让她若无其事地提供协助来提高我的生存率,并没有要合作打倒理解的企图。彼此共享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情报这种行为,会让行动变得意外大胆,而容易产生破绽。 宫越同学先作为一般玩家行动,之后再根据游戏动向来向她下达指示。 幸好,理解指定的伺服器是一日型,而且不论什么人都能参加。 在游戏里,一昼夜被分为好几个阶段,每数十分就会经过游戏中的一天,不过为了配合想要好好推理的人,也有依据现实时间来进行的类型。 「那么,要开始进行游戏了。规则还没有忘掉吧。」 「怎么会呢。」 在答话的同时,我为了用自己的电脑来参加游戏而将理解留在客厅,朝自己的房间前进。 为了发送指示给宫越同学,还有不让彼此从对方的举动看穿游戏中的行为,所以想要避开跟理解在一起玩游戏,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在我不玩《侦探杀人游戏》以后,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去碰父亲放在客厅的电脑。 我顺利登入指定的聊天室等待参加者,只见玩家陆续登录进来,把聊天室的空栏一一填满。 『玩家7《绅士》登入了。玩家8《恩恩爱爱》登入了。玩家9《炖鱼》登入了……』 然后,转眼之间就登录了基本的十四名成员。 《炖鱼》是宫越同学决定的昵称,因此最初的目标达成了。 玩家登入进来凑齐人数之后,游戏终于开始了。 不过,这游戏还真是没变。有很多以前看过的名字。 『那么,游戏开始』 在我的眼前,出现开始时的阅览资料。 道具卡片在游戏开始时,会分配到最大持有量限度的四张。道具基本上是用完一次就扔,一个晚上只能使用一张。唯一不会消耗掉的例外只有《疯狂的杀人菜刀》。 道具的数量有限,在白天阶段互相交谈进行交易,或是成为第一发现者取得被杀害玩家的道具,还有就是自己去杀人抢夺道具,要取得道具只有这些方法。 在我这么东想西想的时候,自己的初期道具也显示出来了。 《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验尸器具》 嗯…… 链条两张,虽然称不上是最棒的,不过以初期来说这副牌还算不错。 《链条锁》是能够阻挡杀人鬼或是普通人的《菜刀》一个晚上的最重要卡片。要是被人杀掉了,就算知道犯人是谁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某种意义上,从现实状况来说,或许跟我现在进行的遥香防卫战有点像。 《探测器》可以指定玩家以随机方式得知其持有的一张道具。也就是说,要是持有《菜刀》的话,就有可能是犯人。 这或许也跟理解自称只要用看的就能知道犯人的能力有点类似。 不过,《菜刀》与《疯狂的杀人菜刀》没有办法靠探测来区别,因此光靠这张卡片并无法断定犯人是谁。 《菜刀》如同字面上显示的是一张用来杀伤玩家的卡片,可以称得上是这个游戏最精华的部分。但是,在对象玩家以《链条锁》防御的场合,不但无法杀害对方还会失去卡片。 此外要是因为《探测器》被其他人发现,就会陷入很糟的状况。由于持有《杀人菜刀》的有可能是鬼,因此曝光的话会成为被杀害的第一目标。 《疯狂的杀人菜刀》是没有次数限制的《菜刀》,在游戏开始时会随机分配给一个人。拥有这张卡片的人会被附加《杀人鬼属性》。陷入这个状态的话,在连续两个晚上没有成功杀死玩家的场合,就会发狂而死。顺道一提,一般的玩家使用《菜刀》卡片杀人也会陷入这样的状态,不过理所当然的,由于《菜刀》是消耗性道具,因此猜错犯人的玩家会陷入更为艰困的窘境。因为要是没有《菜刀》,就没有办法继续杀人,当然发狂而死的风险也会大增。 在用《菜刀》杀死真正犯人的场合,《疯狂的杀人菜刀》会确实地落入自己的手中,不过在真正犯人发狂而死的场合,《杀人菜刀》则是会随机送到其他玩家手上。 另一个很重要的是《监禁》这个系统。 那是透过残存玩家的表决,在每个晚上选出一人被认为是犯人的人监禁在《地下室》的规则。被监禁起来的玩家无法使用任何卡片。也就是说,即使没有道具剩下来,只要顺利找出《杀人鬼》并关起来,就可以在对方无防备的状态下将其杀死。此外,在监禁对象是杀人鬼的场合,只要连续关起来两天,就能使其《发狂》而死。 虽然其他还有可以交换道具,或者是从杀死的对象身上抢夺或遗弃道具等说不完的细部规则与玩法,不过基本上是以把自己以外的某人当成犯人并进行表决,然后关进地下室的模式为主流。 理由就是被关进《地下室》的人不能使用卡片而无法进行防御。也就是说《杀人鬼》十之八九会来杀这个目标。最低限度只要把自己以外的某个人关起来,安全性就会稍微上升。此外,《杀人鬼》也由于不用担心被《链条锁》挡住,而能安心进行杀害。 理由可以说是用《探测器》之类的道具发现某人身上有《菜刀》、某人的卡片张数不是零、或者是对方不肯交换卡片等等。结果因为实际情报只有当事人知道,所以一切都是在臆测中进行。当然,手段够高明的话也可以随便掰个故事硬撑过去。不过,在使用过的道具张数会被记录的情形下,道具张数是否公开又是玩家的自由,要是做得太过火在后半露出马脚,谎言就会被人看穿。 基本是把自己以外的人当成犯人杀掉。在这样的前提下使用道具来防御,同时要将犯人杀死,夺取其手中的《疯狂的杀人菜刀》。 由于只要将取得《疯狂的杀人菜刀》时存活玩家数量一半的人杀死,就强制由持有《疯狂的杀人菜刀》的玩家获得胜利,因此剩下寸玩家,在菜刀交到自己手上之前,必须认真地去把真正的犯人找出来才行。 然后,只要能存活到最后就是胜利者。由于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是由持有《疯狂的杀人菜刀》的玩家强制获胜,因此也不能太过被动。 那么,宫越同学能跟随这个游戏到什么地步呢。 我决定依照标准的玩法,先选择观察现状的选项。 虽然有人提议随便找个人关起来,不过我因为没有情报而维持中立不投票。由于存活人数中半数以上没有投票就不能进行监禁,因此第一天没有监禁任何人。 最后用《链条锁》防御自己的房间,结束该阶段。 玩完之后关闭浏览器,然后再把桌上型电脑的电源关掉。 可能是比想像中还要紧张,手心冒出了不少汗水。 「话说回来,今天晚上本姑娘也可以睡这里吗?」 几分钟后,跟我一样玩完游戏的理解,单手拿着笔记型电脑来到我房间,开口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件事。 「那边有客人用的床。」 我指向在被打开的房门对面可以看到的 客厅沙发。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我会说『那我睡沙发好了』,不过我受不了房间再被人随便乱翻了。其实,昨天是在客厅地板铺棉被让她睡。 「小零的床比较好啊。」 脸上浮现微笑的理解,可爱到如果只看这一幕的话让人会被其笼络。 「知道了啦。你可以睡在这里,不过拜托不要翻我房间。」 虽然我想她百分之百不会遵守就是了。 「好棒,小零真是温柔啊。让我夺走你的处男当作回礼吧?」 「我绝对拒绝。那么,晚安。」 仔细想想,现在侦探七大道具已经送到她手上,要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弄得家里到处都是摄影机与窃听器也很伤脑筋。如果只是我房间的话,还勉强有办法可以应付。 「…………」 把理解关进我的房间后,我躺到沙发上。 「呜哇……」 侦探七大道具与理解脱下来的制服都没有收拾好而散落在我的眼前。 不过,居然连内衣都有,而且还是黑色的。 「可是,帮她洗应该不太好吧。」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的衣服多的可以穿上一个礼拜。 我把那些衣服捡了起来,慢慢地一件一件放回包包里。 第三日——近距离接触—— 在天亮的同时,我把在我房间里睡死的理解叫起来,还帮她准备好早餐跟替换衣物,怀抱着不像是担任助手而像是变成帮佣的心情前往学校。 跟平常一样打开教室门时,四周充满了一种特殊的奇妙气氛。 班上同学的态度跟昨天很在意我们的时候不同,简直就像是要刻意忽略我跟理解的存在一样。就连宫越同学也只是偶尔用担心的眼神偷偷地朝我这边看过来而已。 如坐针毡般的苦行时间一直持续到放学,回家前顺便去男厕所时,我偶然遇见了达也。 说老实话,考虑到之前跟踪的事情,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跟他见面。 「嗨,最近如何?」 我像平常一样打着招呼,不过达也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显得很着急。 「喂,阿初。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指的是什么?」 由于我完全想不出学校的骚动跟我有什么关系,那种说法让我感到非常遗憾。 「没有啦,我们班上的皇后大人气得不得了啊。虽然宫越有稍微安抚一下,不过看那样子,没过多久可能会搞出恐怖攻击呢。」 原来如此。才想说太平静了反而有点恐怖,原来木崎同学是在隔壁班着手进行打压理解的准备。 攻击可分为两种类型。直接攻击本人,以及从周围拢络的方法。在众目睽睽下不会露出真面目的木崎同学,大多是从外侧开始进攻。 就算不那么做,理解在班上也已经不受欢迎了,只要相当于校园主宰的木崎同学表明自己讨厌理解的立场,班上的同学应该会认为要是接近理解就一样会被当成敌人。因为这样的理由,对于经常待在理解身边的我,也只好采取同样的态度。 原来如此,刚才那异样气氛的谜底终于解开了。 「没有阻止的方法吗?」 「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达也耸耸肩这么说。 在这所学校里,能够当着木崎同学的面表达异议的人很少。大概只有跟她从国中时代就有交情的宫越同学,还有同班的有钱少爷达也而已,但是这次似乎到了连他们说的话也听不进去的地步。 我想不出该说什么,跟达也一起走出厕所。 「我跟那女孩虽然不是很熟,不过她不要紧吗?」 「还用不着你来操心啊,帅哥。」 「呜哇啊——!」 才刚走出厕所,理解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不对,在她身旁还有抱着头的宫越同学。真是难得的组合。 「喂喂,你们两个竟然凑在一起在男厕所前面偷听。真是差劲的兴趣。」 「我才不是自己想要来这里的啊,真是的……」 听到达也说的玩笑话,宫越同学重重地垂下肩膀。 「都筑同学,想办法管管这女孩子吧。刚才,木崎同学她们来到我们班上。她无视我的制止……唉……」 她把手放在额头上,夸张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刚才在木崎同学为了找我来到教室时,似乎遇到了理解。两人之间的空气当然险恶异常,出面当和事佬的宫越同学也白忙了一场,事态变得更加恶化。 「虽然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过你还是一样喜欢乱来啊……」 「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办?有点麻烦啊。」 达也一反常态露出认真的表情,理解则是对我露出平常的笑容。 「咯咯咯,再把时间花在那种渣子身上也的确没有意义呢。高兴吧,小零。本姑娘总有一天会帮你把那家伙解决掉。」 说了这样令人不安的话之后,她重新面向达也。 「话说回来那边的帅哥,稍微借个光。」 「嗯,什么事?」 「关于那渣子的交友关系,有几个问题想问。」 「等、等一下,你打算要问什么啊。」 不管是遥香的事,还是木崎同学的事,我不想再被卷进其他麻烦里了。可是…… 「小零应该愿意稍微等我一下吧。」 我还来不及留住她,理解就操作轮椅领着达也前往走廊的另一端。 她打算说些什么呢?该不会是想要把遥香是杀人嫌疑犯的事—— 「呼——,虽然不知道她打算要做什么,不过这样刚好。」 受到不安的驱赶使我想跟着两人过去,不过却被宫越同学抓住肩膀。 「机会难得,趁现在先商量一下。那个女孩子一直都黏在你身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机会跟你说话。」 这么说起来是我要求她提供协助,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话说回来,昨天宫越同学似乎顺利进入《侦探杀人游戏》。如何?还能适应吗?」 「应该可以。更重要的是能发现那女孩现实中的能力是什么吗?昨天我看你好像跟她在一起约会的样子。」 「有点微妙。还有,虽然不是约会,不过今天或许会有要跟理解稍微出去一下的预定。」 「嘿~,好像很有趣呢。我是不是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呢?」 「抱歉,那跟商业机密有关。」 即使是宫越同学,也不能告诉她遥香的事情。 「哼——,反正我是电灯泡。」 鼓起脸颊的宫越同学真是可爱。 「不过,你真的对那个女孩没有好感吗?」 「没有,我可以保证。」 我尽全力否定。 「是真的吗……总觉得你跟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更有活力就是了。」 被半睁着眼睛的宫越同学盯着看,胸口出现受到挤压般痛楚。接着,有种心脏直接被人紧紧握住的感觉,然后感到一阵晕眩。 「呜——,咕……」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 糟糕,表现在脸上了。 我急忙勉强装出笑容,调整呼吸。 「没事,最近有点疲累而已。」 开始跟理解相处之后,变得更加劳累。 「知道了啦,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暂时先不捉弄你了。」 「如果可以永远不捉弄我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 「那是不可能的啊。」 朝着我微笑的宫越同学,也是个标准的虐待狂。 「这么说起来,都筑同学。」 「怎么了?」 「那个女孩的…特殊能力? 我有稍微推敲了一下。」 「嗯,啊——……」 「复学第一天,我记得那个女孩有翻过你的教科书吧。」 「咦……?你看得还真清楚呢,明明是坐在最前面。」 简直就是体现出认真这个词的宫越同学,竟然会在课堂上回头望向坐在后面的我,这件事让我有点惊讶。该不会是对理解跟我的事情感到在意吧? 「那、那种小地方无所谓吧。我要说的是在教科书的最后一页,不是有练习题的答案吗?」 「啊……!」 我恍然大悟。这么说起来,我虽然以为理解没有仔细在看教科书,不过万一—— 要是,在那个时候全部背了下来,在一瞬间只说出《解答》这样的行为也说得通。 「该不会,那个女孩的特殊能力是超记忆能力之类的吧?」 「…………」 超记忆能力。 在世界上,出现过好几位在一瞬间就可以把复杂的文字或声音、他人口述的言语记起来的稀世天才。 「我觉得侦探需要的是要能记住现场、发雷、还有线索等等的能力,不过要是不能应用的话也没有意义就是了。」 是这样的吗。虽然可能性并不是零,不过会是那么单纯的能力吗? 「还有就是,假装在睡觉,用镜子之类的东西偷看黑板之类的。」 「噗——……啊哈哈哈哈!」 「喂——!不准笑,我可是认真在——」 「抱歉抱歉,稍微想像了一下,那光景还满奇妙的。不过,应该不是镜子吧?以现代风来说,应该是监视摄影……」 那个时候,我恍然大悟。 镜子。如果不是用那种简陋的东西,而是用监视摄影机的话。 在看得见黑板的位置设置小型监视摄影机,趴在桌上一边装睡一边看着接收到的影像。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吧?只要有那高科技轮椅与月见月的技术,这种事情很简单。 这么说起来,理解曾经猜中遥香回家的时间。那个不会也是在回家路线的某处进行摄影,然后进行确认——。 「为、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我说了什么吗?」 「不……」 应该不可能。很难想像她连在学校或通学路线上也能装设那种东西。 「喂,你对本姑娘的小零做了什么。」 「呜哇啊——!」 我慌忙地转头望向背后,不知何时讲完话的理解跟达也就站在那里。 「不、不要吓人啊!不过……那个『你的』是什么意思。」 「因为小零是本姑娘的男朋友啊。这是理所当然的权利。」 「你又随便说出那种话……」 连宫越同学也哑口无言。 「喂喂,那是真的啊。要好好珍惜这可爱的女朋友喔。」 「达也你别取笑我了。」 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我伸手制止达也,然后继续说下去。 「话说回来,你们在谈什么?」 「嗯,稍微谈了一些……」 达也浮现像是吞了只苍蝇一样的难看表情,把视线瞟向窗外。 至于理解则是眨了眨眼睛,难得地轻轻叹口气。 不过,一注意到我的视线,就马上换上平时的轻薄笑容朝我扑了过来。 「你是在嫉妒吗?放心吧。本姑娘现在对小零是情有独钟。」 理解又细又白的双手缠上我的手臂。 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或许是很美好的景象,不过我自己有种被食虫植物抓住的感觉。 「所以说……」 没完没了。就算反驳也没有意义,因此我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那么,我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嗯,再见。」 「我也是,今天就先回去了。」 不知道被理解说了什么,达也很快地转过身去。宫越同学也只朝我望了一眼就离开了。 「嗯——,有空闲时间了呢,小零。」 「是啊。」 到遥香与达也结束社团活动为止,还有两个多小时。 「我比较想问,你对达也灌输了什么?」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这么问理解,她朝我竖起大拇指露出灿烂的笑容。 「只是告诉他小零跟本姑娘非常恩爱而已。」 我很自然地想要叹口气。看样子她压根儿不想告诉我。 「……能不能解释一下,我们装成情侣的理由是什么?」 当我一脸愁眉苦脸地这么问道,理解的嘴角画起一道弧线。 「这——你就不懂了,小零。你不知道化谍这个词吗?」 「画跌?」 「那是谍报的基本啊,小零。直接了当地说,就是伪装成亲近目标的人来取得情报。公司的话就是员工,学校的话就是学生,还有朋友跟恋人也是一样。越亲近的话就愈容易取得情报。这次的小妹是女的,又已经有了那个性伴侣,所以她哥哥的女朋友这个位置对这次的工作来说是最方便的了。」 不要随便把达也的立场移到奇怪的位置上——像这种吐槽的话,我已经懒得说了。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希望你的行为举止能够更像普通人一点……」 「是吗?现在这样还是本姑娘为了小零着想,以比较保守的态度采取行动呢。」 「啊,算了,这件事就……总觉得可能会讲很久。」 想要让理解能够了解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徒劳无功。 「嗯,本来的话,即使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是固定的,还是必须要随时监视目标才行,不过说实话那样太麻烦了。因此要先去攻略另一个目标。」 在那种麻烦事上努力不是侦探的工作吗?我一边在心里这么吐槽,一边把头抬起来。 「又要到别的地方去?」 「嗯,小零可以继续在这里监视。到社团活动结束为止还有很长的时间呢。本姑娘有点事情要办。」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哼哼哼——,是吗。你果然想要待在本姑娘的身边啊。」 不想让理解一个人这点虽然没说错,不过理由完全不一样。 因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么,出发吧,小零。」 朝左右巡视过之后,我跟理解一起开始移动。到现在还没看见做出宣战布告的木崎同学,反而让人觉得恐怖。 如果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好了。 * 数十分后。买点东西后就先暂时回家一趟,理解到遥香的房间前面,开始专注地窥探着钥匙孔。 铁丝、铁鎚、数种锁头与钥匙、黏土、把细扳手的前端弯曲改造而成的工具。 这些可疑的道具是理解从回家途中经过的家庭用品百货里买来的,排放起来把整个桌面都占满了。 「你打算要做什么?」 「果然是这样,是同样型号。」 理解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手伸向守护着遥香房间的钥匙孔。 「该不会,那些是……」 「嗯,就是那个该不会啊,小零。我的记忆似乎没有出错。你的小妹似乎也是在那间家庭用品百货买了这个呢。」 在我印象中,理解应该几乎没有碰过钥匙孔才对。她是在什么时候对钥匙的形状做了这么详细的确认? 「唔——嗯,种类有微妙的不同呢。钥匙孔也有改造过。或许跟那个帅哥也有关系。」 理解一边发着牢骚一边不断拿起市贩的钥匙试着插进去转动。 「我说你啊,真的想把遥香房间的门打开吗?」 「要是你愿意收拾善后的话,本姑娘是很想准备电锯或塑胶炸药,如何?」 「我只想说,拜托适可而止一点。」 「咳,真是无趣啊。」 这次是以招牌笑容拿起前端弯曲的扳手试着插进钥匙孔里。 「不过你的母亲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昨天晚上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一个月两三次吧?因为她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像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是住在旅馆里吗?不,好像才三十八岁吧。那样的话,也有可能是住在男人那边。」 「…………」 「咯咯咯,猜中了吗?丈夫已经去世两年。放着丈夫留下的两个小孩不管,在全国各地东奔西走的艺术家,能够振作得这么快真是太好了。」 「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或许是那样……」 「其实还很悲伤?原来如此,也不是不能这么解释。为了遗忘丈夫的死,而变得沉迷在工作中。顺便还靠着母亲那边的关系,租到这么好的房子。」 理解默默地注视着钥 匙孔,开心地继续进行作业。 「可是这么想的话,你的父亲还真的是一无是处啊。不对,不如说是只会扯后腿的存在。连身为父亲的责任都无法好好完成,一下子就从叫做人生的这个游戏中被淘汰了。」 「……这不是该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事情吧?」 虽然自己非常清楚理解就是这样的家伙,不过还是让我感到很烦躁。 「嘿!?那你愿意告诉本姑娘吗?对小零来说,你父亲有甚么样的优点。」 我稍微回想起关于父亲的事情。 然后,马上就找出答案。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我父亲的优点。」 「啊哈——,生气了?你是不是生气啦,小零。」 一点也不觉得有做错什么的理解,嘻嘻地露出快乐的笑容。 「没关系,你这点很不错。因为你跟你父亲不一样,似乎聪明多了。作为本姑娘的助手,要是不努力好好做的话……嗯,大概就这样吧。」 把手上握着的细长扳手从钥匙孔里拔出来递给我后,理解擦了擦额头。 「已经打开了吗?真了不起。」 「……腻了,接下来换你继续。」 「太快放弃了吧旦个是才试不到五分钟吗!」 理解无视我的吐槽,离开门让自己躺到沙发上,开始胡乱脱起制服。 「喂!你怎么突然脱起衣服来了啊!」 理解以让人无法想像她下半身不能动弹的速度抱衣服脱了下来,裸露出滑嫩的雪白肌肤,与朴素的黑色内衣。 非常漂亮的皮肤。即使想着要移开目光,也有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你不会这么健忘吧?这样的话是没有办法成为侦探的喔。」 「我才不想当呢!不是那样的,你在做什么啊!浴室在那边——」 「要一起洗澡吗?哼哼哼,那样也不错呢。不过小零,你至少该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啊。」 在回答的同时,理解打开放在地上的行李,也就是昨天送来装有替换衣物的包包。从里面拿出来的,当然是—— 「啊,是这么回事啊。」 几秒后,我才注意到理解话中的含意。昨天我说过的,穿制服的话跟踪容易被发现这件事。还有月见月送来便服这件事。 「不需要引人注目的制服,还能自由变装,就是这么回事。」 「那样虽然不错,不过理解你的轮椅能不能想点办法?那才是最大的特征。」 即使是普通轮椅也已经够显眼了,更何况《斯莱普尼尔号改》还是装有大量额外装备的特制品。使用起来或许是很方便,不过套用到跟踪的场合,缺点似乎比较多。 「哼哼哼,很遗憾的,没有这玩意的话什么事都做不成啊。」 理解这么说着,拍了拍沙发旁边的机械。 「话说回来,你的脚是因为意外还是别的原因?」 这么说起来,还没问过她坐轮椅的理由。 「你想知道吗?」 「不,并不是很想。」 虽然我说得很冷淡,不过理解却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 「这并不是半身不遂喔,小零。在本姑娘还是小萝莉的时候,想要逃离喜欢施暴的烂老爸,就被他用铁鎚把膝盖骨头给敲碎了。因为当时的后遗症而变得无法走路。」 露出平常的招牌笑容,理解抚摸着自己的小腿,接着指着额头。 「顺便一提的话这张脸也是呢。要是没有因为被殴打到整个脸变形而进行整形手术的话,会比现在可爱三倍喔。」 「…………」 「怎么样,本姑娘很可怜吧?」 理解用跟悲痛无缘的开朗声音笑着这么说道。 可是,那内容跟态度有很多地方都让我感到怪怪的。 「……要这么说的话,你的脚也太漂亮了吧?不,不只是表面,骨头也没看到因为治疗骨折而变厚的迹象。要是使用月见月的治疗技术,只是要站起来应该办得到吧?」 「嘿~」 听见我的话,理解像是很感动似地睁大了眼睛。 再加上如果完全不能动的话,换起衣服会很花时间,所以应该还是稍微能动。那双腿只是不能站着走路而已,实际上是可以动的。昨天理解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时候我就确认过了。 「哼哼,还满能干的嘛,小零。本来还以为本姑娘的谎雷能让你稍微动摇一下。」 然后,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换上一件黑色的无袖吊带背心。这——,等一下。 「等等,那副打扮是什么!这样更显眼啊!你完全没有隐匿行迹的打算吧!」 「与其在意本姑娘,你还不如快点使用菜刀卡。光靠在网路游戏上活下来能保护小妹吗?只剩下四天喔。」 我的《菜刀卡》是《猜测理解的能力》与《猜测真正犯人》,不过两方都还没收集到足以做出判断的情报。 「要说这个的话,你的卡片又怎么了呢?还说马上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犯人,结果你不是没有对任何人使用吗?」 「咯咯咯,你真敏锐啊,小零。不过,本姑娘已经使用过了喔。刚才,马上就调查了一个人。」 理解用手指把《killer》的卡片弹到我面前。 卡片上用麦克笔写着《村上达也:清白》。 ——这代表的意义是。 「判定是清白的。那个帅哥不仅没有下手杀人,也没有以协力者的身分参与。嗯,那家伙当时应该还不认识小妹,因此这结果也算理所当然啦。」 「你是用所谓的特殊能力去调查的吗?」 「嗯,不会错的。就一个人来说他太肤浅了,只要聊个两三分钟,就能知道大部分的事。」 「……这样啊。」 我不禁觉得被人只用了两三分钟就看透整个人生的达也很可怜。 可是,在不知道理解说的话有几分真实的情况下,具体上被做了什么只能之后再跟达也进行确认。 总之,应该先对他洗刷了嫌疑这件事感到高兴。 「好了,今天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吧?再过一会儿,社团活动就要结束了。」 看着显示在扶手液晶上的时间,理解露出笑容。 * 今天,达也跟遥香前往的地方是位于kotowa内侧的高级红茶店。 或许是因为没有防范,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保持距离跟踪在后面,我们也很顺利地跟进店里。 内部装潢采用具有高级感的焦褐色。蛋糕的价格比其他店家贵了将近两倍是其特徽。当然吃起来是有那个价值,不过平常不要说是点餐了,就连想走进来的欲望都没有。 「果然是有钱人呐,那个帅哥。点起餐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因为是跟女孩子约会,说不定只是打肿脸撑胖子而已?」 为了不让他们两个看见,我们选了隔着墙壁看不见的座位。原本距离就很远,加上客人也很多,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吧。 相对的,反过来说这边也很难听清楚两人的对话…… 「真亏你能听出来他们点了什么。不但距离这么远,还有一堆杂音……」 「那是当然的。不过是从这种程度的嘈杂声中听取对话,没什么难度啦。」 理解一脸得意挺起几乎是平的胸部,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真是意外呢。我还以为你会更依赖窃听器或是录音机之类的物品。」 哼哼哼……,理解微微地发出笑声。 「窃听器也不是万能的啊。也有因为电波状况而 无法确实接收,或是被杂音干扰的情形。更重要的是有可能对有记录、监听这件事感到安心,而做出有违于说话时之气氛与意义的解读。主要还是要看集中力与训练。」 「嘿……」 不,虽然只有很小一点,不过我对理解有了新的认知。 「嗯,你这个新手不用勉强自己,这些道具也要好好利用一下。」 她这么说着,把像是小型耳机一样的东西扔了过来。 我反射性地接了下来,这是…… 「这是什么?」 「嗯,当然是接收用耳机啦。刚才跟那个帅哥独处的时候,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啊。」 「结果还是靠机器!?」 真是一点也不马虎的家伙。我回到家也要好好注意…… 「算了……窃听的事情先撇到一旁,真的光看点餐就能知道达也是有钱人吗?」 「哈——……」 听到我的问题,理解不屑地轻笑一声。 「那种事只要稍微重新确认一下资料就可以知道了。今天不是小妹,也不是那个帅哥的生日。同时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要是交往了一年还经常来这种地方,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破产了。」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能不能为了普通人的我稍微少点一些东西呢?」 整张桌子上摆满了餐点,有海鲜沙拉、总汇三明治、奶油培根义大利面、蛤蜊杂烩、香蕉圣代、漂浮冰咖啡,全部都是理解点的。 如果还要补充什么的话,就是那些盘子上的东西已经有一半进了理解的肚子里。 「别那么小气嘛,小零。要是舍不得花钱,就没办法查出东西来喔。」 「不是用在这种地方吧!而且这些不是都要我付吗!」 面对我的吐槽也不为所动,理解继续吃着桌上的餐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只吃了漂浮冰咖啡上面的冰淇淋,剩下的几乎都没有碰。 「啊——吃饱了吃饱了。小零,剩下的咖啡你可以喝掉。」 「咖啡不是侦探的饮料吗?」 「太苦了,不是很喜欢。」 「…………」 那你为什么要点漂浮冰咖啡啊,我也懒得像这样去吐槽了。因为她大概会用『本姑娘喜欢冰淇淋漂在咖啡上的样子』之类的无聊理由来回答我。 「嗯?怎么了,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你也想要吃冰淇淋吗?」 「……不想。」 「真是冷淡啊,明明不假装成情侣是不行的,真是让人搞不懂呢,你这家伙。」 「我根本就不清楚你的事情啊!……啊。」 我慌忙压低身子,藏匿起来避开远方座位的视线。这里的确是她常来的店,不过没想到在这个时间点,居然连她都出现在这里。 「嗯?怎么了?目标还坐着欸?」 「不是那样的,呃。」 「啊——,是那个化妆女吗?」 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一样,理解闭上双眼让身体靠在椅背上。 「你注意到了?」 木崎同学以及她的两个跟班,与其他学校的学生坐在跟遥香她们相反方向的座位上。 不过,彼此在位置关系上由于没有什么掩蔽物,因此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被发现。 「嗯,声音那么吵香水味又很重,马上就发现了。不过,她很爱玩男人这点果然没错。」 理解的脸上浮现像是发现猎物的狰狞笑容。 的确,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明显看出来他们闹得很凶。 「就是那样,那家伙实在非常可恶。所以最近我准备惩治她一下,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们了。」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感受得到是在谈什么危险的事情。 「没有时间去理那种白痴。而且,差不多该跟上去了。」 「嗯,知道了……」 回过神来,在我的注意力被木崎同学那群人吸引走的这段时间,达也与遥香从座位上站起,朝柜台走了过去。 稍微把时间错开,我们也跟了上去。走出店外,通过昏暗的拱廊,两人朝着kotowa的方向前进。跟上次的跟踪不一样,理解自己操纵着轮椅,以巧妙的动作跟在后面。 「差不多该说说你父亲的事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在约会的时候,我觉得绝对不会提到去世父亲的事情。」 面对我的疑问,理解眯着眼睛微笑。 「其实呢,刚才有稍微跟那个帅哥提了一下。你的小妹,在过去说不定有引发过什么案件这件事情。」 「你——!喂,稍微等一下。要是说了那种话,不是会打草惊……」 没有因为我的疑问而动摇,理解从轮椅的扶手拉出耳机。 「我是故意的啊,小零。侦探这种工作有时慢慢来也不会有结果。想要早点让对方露出马脚,施加压力也是一种手段。」 「压力……达也并不是犯人不是吗?以你的能力证明的。」 「那家伙当然不是。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不知道能够找到犯人的线索。也就是说……」 「就是说……?」 「万一,他对小妹的性格与行动有什么在意的地方,或许行为上会出现变化。小零,你也把刚才的耳机戴上吧。从这里开始就是重头戏了。」 「你是……认真的吗?觉得遥香有嫌疑。」 糟糕,遥香在个性上有点小问题。 万一,要是让理解知道那件事,导致她做出多余的推测——被误解到那种地步的话就伤脑筋了。还以为这家伙是在开玩笑。 「吵死了安静一点。本姑娘正在监听,不过在众目睽睽下应该是不会谈那件事情。问题是在她们独处的瞬间,要用心地侦查。」 混杂在人群中的两个背影,变得难以看清了。 该不会,理解是真的想要调查吗? 怎么办……要是让她找出那个真相,我就会失去所有意义。 「嗯,知道了啦……啊——呜!」 「嗯?怎么了,小零。身体不舒服吗?」 黑暗,还有七彩霓虹灯的颜色。我的眼前闪过一阵光,看见了昏暗的废弃大楼。 糟了……很久没出现这么严重的症状。 强烈的痛楚,是平常的发作。 可是,为什么是这种时候。 冷汗与黏汗同时流出。就算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变得苍白。 「没、什么……你、先走吧。」 「是吗。再见啦,小零。」 理解没有在意我的事情,追着两人走了。 虽然对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怪事感到不安,不过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咕、啊啊……」 强烈的晕眩与呕吐感。 可恶,是因为想起以前的事情……虽然说就算不是那样,每天的状况也很危险就是。 摇摇晃晃地重复着像是可疑人物的动作,我好不容易走到休息区,买了一瓶矿泉水。 然后,从衣服内袋拿出药盒,和着矿泉水把里面的药锭灌入喉咙。 「——呼……」 虽然还要等一下才会生效,不过光是有吃药的事实光就慰藉效果来说很有效用。 「是生病吗?」 像是枯萎的植物靠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按住胸口过了一段时间,从背后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嗨,小零。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转过头去,理应去追遥香她们的理解出 现在我的眼前。 「在你的眼中,我这样看起来像是有精神吗……?」 尽管稍微平复了些,但是感觉依然还很不舒服。 「……该不会。」 是担心我才回来的吗? 「算了,今天就先回去吧。偶尔也会遇到这种事情。」 脸上挂着非常灿烂的笑容,理解啪啪地拍着我的下背。 「……?我不懂你的意思,达也跟遥香呢?」 「用比较简单易懂的说法,就是跟丢了。」 「你不是侦探吗!你的本事呢!」 「真是罗嗦钦,不过是跟丢目标就一直碎碎念……男人不要讲那种屁眼小没度量的事,小心我插你。」 「不,我认为那还蛮严重的。我……痛痛痛。」 理解的手刀飞到我的腰上。还蛮痛的。 「小零,这你就不懂了。你完全没有搞懂跟踪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跟丢了也没关系啦。跟踪不能犯的最大禁忌是《被目标发现》啊。跟那种情况相比,跟丢连失败都算不上。反正期限还有四天。小孩子的约会路线什么的,程度很有限啦。也已经确认到有说过明天也会来了。路线不可能会有剧烈的变化,只要过滤出其中一条就可以了。跟得太紧而被发现,不小心使对方产生戒心的状况,要比跟丢糟上太多了。」 「感觉像是藉口……」 「别提那些了,小零。你刚才吃了什么?避孕药吗?」 「只是感冒药……我说你啊,我可是个男人,你是怎么扯到那边的?」 「因为本姑娘觉得如果是像你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或许会怀孕也说不定啊。」 「你可以先回去了!」 让人无奈到说不出话来。 「别那么冷淡嘛。都到这里了,就去买个东西吧。根据信箱里广告传单上写的,在对面百货公司地下室,肉跟蔬菜会一直特价到后天呢。」 「……这个我知道,一个礼拜前在这一带发了很多传单。等等,你还打算继续吃吗!」 在对不知为何开始有点家庭主妇味道的理解感到哑口无言的情形下回到家里,我很快地结束看不出会有什么进展的网路游戏,立刻就进入梦乡。 第四日——门与钥匙—— 从理解出现在我面前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即使是异常,习惯之后也会变成日常。今天不论是学校还是跟踪都在没有什么进展的情形下,度过了平稳的一天。 照着这个状况下去,应该可以平安无事地结束这种对心脏很不好的生活,不过让人伤脑筋的是这样的事情恐怕只有在理解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过了晚上九点后回到家,吃完晚餐后,我坐在书桌前把笔记本打开。 若是说到理解,明明没有得到任何成果却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只是在我房间床上滚来滚去发着呆。 算了,她肯什么都不做,反而让人觉得非常感激。 「不过,竟然连在家里也会念书,小零你真是学生的楷模啊。」 「真是抱歉,我不是像你那样的天才。」 听到我这么回答,理解那红色的眼睛闪过光芒。 「别敷衍我了,小零。刚才的是讽刺。说起来那并不是你的作业吧?」 「…………」 还是被识破了吗。乍看之下很懒散但却意外敏锐,真是让人伤脑筋。明明从床上的角度应该会被我的背挡住,没办法看到我更换笔记本的动作才对。 「虽然你很巧妙地分开写,不过同样的内容已经重复三次了。」 光只是从后面看,就能了解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说—— 「咯咯咯……。那个渣子女还有跟班的份吗,你也真是辛苦啊。」 果然,被她得知真相了吗。 「我并不是在帮她们写作业啊,只是帮她们在不了解的地方加上注解而已。」 我试着反驳,却被嘲笑了。 「哈——!你在说什么啊,小零!那种作法不是更费工夫吗。那可不是光填上答案就能解决的事情吧?」 「……或许吧。不过,对木崎同学她们来说,这也是交流的一部分啊。」 「咯咯咯咯……这么说也是。利用、欺侮、被当成宠物,这的确算是很棒的一种交流啊。」 理解的语气像是在嘲笑,即便如此我还是毫无动摇。 「即使如此,比起被完全当成敌人要好多了。」 说完这句话,我阖起三人份的笔记本。 「你的处世之道还蛮高明的嘛,小零。八面玲珑跟谄媚强者的人,就世间的常理而雷明明是会被人讨厌的。不过你在学校里也很受欢迎。」 哼哼哼,她望向天花板露出笑容。 「只是会耍小聪明,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我是在称赞你喔,小零。对你的精打细算。还有,对你那心地善良的本质。」 「心地善良?」 「是啊,计较得失的人会招人排挤。不是会在某处露出马脚,就是因为太完美而令人难以接近,不过你却没有这些缺点。不管是把本姑娘当成麻烦精,还是被那个渣子女缠上的时候。尽管感到不悦,但是你的态度却不会令人讨厌。所以,人们才会聚集到你的身边。嗯,本姑娘越来越中意你了喔,看样子,你似乎是个会说谎的善人,」 「……你太高估我了。」 我,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 「而且,你在说谎的时候,会做出某种让人这么认为的行为。本姑娘想知道的就是那个。」 ……心地善良吗,我这种人。 我的真面目,明明只不过是……而已。 「……理解你、为什么……」 「嗯?」 在她这么反问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那一瞬间,理解的手迅速伸向床边。 「呜哇——!」 她用简直就像是在玩心脏病的反应速度,把我的手机抓在手中。 「小零,有人寄邮件来罗……啧,是男的啊,真是无趣。」 「你——!别随便看别人的手机啊!」 我慌忙地伸出手,不过却被轻松地躲过了。遗传来按按钮的声音。 「嘿~,你的交游好像还蛮广的嘛……嗯?班上的女孩子有超过十个人寄邮件给你啊,待本姑娘看看,是什么样下流无耻的内容——」 「这是侵犯隐私权的行为!」 按住理解的手,好不容易抢了回来。这实在是对心脏不好。 「真是的,也不必那么认真嘛。算了,钥匙也差不多该送到了。」 「咦?」 我正在想是什么意思时,理解看着装在轮椅扶手上的小型显示器。 「就放在玄关外面,替本姑娘拿过来。」 「不会自己去拿啊,真是的……」 嘴上这么反驳,不过我还是照她说的走到外面,确实是有个被捆包起来的小纸箱。 回到家里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把闪耀着深灰色光泽的钥匙。 「呃……,该不会,这个是……」 理解露出狰狞的笑容。 「因为钥匙孔已经调查过了啊。把那些资料送给月见月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另外配了一把钥匙。」 「只花了一天?」 「因为小零你不太相信本姑娘,所以才想要稍微使用一点月见月家的力量。」 其实只是你觉得麻烦而已吧,我很想这么讲。 不过,把东西偷偷放在别人家门口后离开,这种让人觉得有点恐怖的事拜托不要再做了。 「月见月的工作员与快递员很厉害这点我领教到了,不过你的力量呢?洞察力确实是很强,可是在现阶段,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啊。」 「哼哼哼……你是在引诱我出牌吗,小零。」 理解开心地放声大笑。 我拥有的《菜刀卡》之一 《找出真正犯人》,在这个时间点当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因此想从《猜测理解的能力》来试探看看。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激将法太过露骨,不过有一半单纯真的是疑问。 「那可是你的工作,用你的力量来揭穿本姑娘的秘密啊。」 轻轻将钥匙插进遥香房门的门把后,传出一声像是小虫子呜叫的清脆声音。 「哼嗯哼嗯。这就是小妹的房间啊,怎么样,小零?」 「就算你问我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该……」 粉红色的地毯搭配着花朵图案的窗帘。布娃娃与装饰品等小东西。摆放整齐的音乐cd、杂志、漫画类。积了一层薄薄灰尘的书桌。 在搬到这里之后,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妹妹的房间,以同年纪女孩子的房间来说实在太普通了。 「表面上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不过娱乐道具也很充实呢。就特地装锁这点来说,房间里的摆设普通到令人失望。」 理解一边这么说,一边任意开始在床上翻找了起来。 「可是,到录影机与游戏机为止算是在容忍范围内好了,居然连冷气机跟电冰箱都一应俱全。这种浪费程度,完全看不出来她两年前还在为升学的事情烦恼呢。这有一部分也是多亏了你母亲走红的关系吗——」 她一下子打开电冰箱,一下子打开书桌抽屉,像这样随兴的搜索持续了一段时间。 「还是说,是多亏了讨好那个帅哥的关系呢?」 她说的是跟达也交往的事情吗? 「我认为遥香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咯咯咯,你真是个妹控呢,小零。这种事情不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吗?因为无法忍受贫困的生活而跟有钱的男人在一起,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 「遥香不是那样的人啊。在父亲倒下的时候,她也一直很担心。比母亲、我、还有任何人都要担心。」 「呼呼——你用来否定小妹是犯人这个说法 的理由还是那个吗?」 「嗯,虽然她也有一点爱钻牛角尖的问题,不过是个好人。」 没有回应我说的话,理解接着依照桌面、抽屉的顺序进行确认。 「可是,你应该也一样很担心父亲吧?」 「一开始是那样……喂,你找东西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应该要更慎重一点吧!」 拉开来的抽屉就放着不管,简直就像是小偷闯空门一样。 「一开始吗……。这种说法还真是令人在意呢,小零。你难道不喜欢你父亲吗?」 无视我的忠告,这次开始翻起桌上的东西。 很认真地把理解弄乱的东西放回原处的同时,我也顺便确认了一下。没有发现引人注意的东西这件事,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原本这样的行为,本身就几乎没有任何的意义。跟两年前去世的父亲有关的东西,要是出现在新家房间,那样才不自然。 「曾经喜欢过。平常沉默寡雷,不是那种会带头炒热气氛的类型。不过个性温柔又认真,在我们惹母亲生气,或是遇到困难时,一定会找我们谈,在后面支持我们。」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我一直都在追逐父亲的影子。不论是爱操心的部分,还是内心深处温柔的部分。所有的一切。 『小初跟爸爸很像呢』——小的时候,每当被亲戚或邻居阿姨这么说的时候,都让我很不好意思,嘴巴上虽然否定,但内心其实很高兴。 「可是,理解。光是这样是不行的。在心地善良的父亲被人欺骗而企图自杀的时候,我终于注意到这件事。」 生活变得困难这件事,其实并不是很痛苦。妹妹差点没有办法继续上学,也有人对我说退学去工作赚钱比较好之类的话。可是,跟这些比起来,最痛苦的莫过于见到变得像废人一样的父亲。 在医院的景象。因为自杀的后遗症,父亲的脚出了问题。在口中重复呢喃着含糊不清话语的模样。枯木似的手脚,以及如同死鱼般无神的目光。 因为我很崇拜父亲。 因为喜欢他,所以痛苦。 所以我放弃了以前的生活方式。 改成远离强者与不讲理的人,不是免费侍奉,而是适度谄媚接受恩惠,监视其动向伺机而动。 就算是说谎,即使是隐藏真心,也必须要积极地与人交往才行。不论是讨厌的人,还是性格不合的人。 《贯彻自己的风格》什么的,只不过是藉口。 要跟人有交集,就必须要付出相对的、最低限度的努力才行。就算,面对的是不想面对的对象,又或者是自己无法接受的行为。 我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在那之后,在我的房间里收集了琳琅满目的杂志,让我不论面对任何人提起的任何话题都能接的上话。 不刻意拉高成绩来引人注目,可是为了要让他人依赖自己而收集在校内有用的各种情报。就像是间谍一样。 「嗯~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呐。你那边怎样。」 趁着我没注意的时候,理解拿起书桌旁的桶子。 「你——,连垃圾桶都打算调查吗!」 「喂喂,小零。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没听说过垃圾学吗?垃圾桶是情报的精华啊。从性格、状况、工作、交友关系、兴趣到健康状况都能一清二楚。虽然很想先调查这边,不过因为会弄得乱七八糟才挪到最后的。」 那样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变态……呃,侦探的话应该是不会在意,不过那可是我的亲妹妹,我做不到。 「那——么,不知道会不会有保险套或生理用品之类令人期待的东西呢。」 「……把你的手从那垃圾桶上放开。」 当我慌忙地抓住理解的肩膀制止她时,她很夸张地摊摊手。 「真是的,小零实在是开不起玩笑啭。」 「拜托你对自己的玩笑总是很难笑这点有些自觉好不好。」 「稍微看一眼就饶了你吧。」 我以尽可能不看到垃圾桶的方式观察着理解的行动。零食的空袋子、发票、揉成一团的面纸,感觉没看到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呼——……」 很快地理解就抬起头。 「好了,最后再装上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光靠本姑娘的脚会很花时间,所以帮忙装吧,小零。首先是能够清楚拍到床上的角度。」 「你有分寸一点!再怎么说这也太过份了!」 我朝理解的头连帽子一起拍了下去,她维持着笑容,忽然像是感到很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小零。侵犯他人隐私不就是侦探的工作吗?而且你看,要是这么做的话,或许就能清晰地拜见到小妹不可见人的模样——」 「绝对不行!至少我不会让你在我眼前这么做!」 「真是小气……。那——日记怎么样呢。」 「那是什么!」 不知何时,理解手上出现一本粉红色的小笔记本。 「刚才从这边找到的。喂,你看啊。一整天的行程还有约会内容都写得密密麻麻的。说不定可以一窥她跟男朋友之间糜烂的性生活喔?」 我反射性地从理解的手中把日记抢了过来。 「别看不必要的内容!还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拿你没办法。算了,稍微瞄过一眼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就这样放过你吧。肚子饿了,网路游戏的时间也快到罗。差不多就这样吧。」 把遥香的房门锁上之后,理解在客厅打开笔记型电脑。我回到自己房间启动桌上型电脑。 登入自己的帐号之后,新的牺牲者出现在游戏画面上。 『登入完毕。你平安地度过了一晚』 『游戏第三天,《炖鱼》全身是血地被发现。第一发现者是你。要回收被害者的道具吗?《死亡讯息》犯人应该要下地狱!』 「嗯——……」 《炖鱼》是宫越同学的昵称。感觉有点失望,又有点安心,有种很微妙的心情。 总之先回收道具到持有量上限,在那之后,我若无其事地继续进行游戏。 让理解睡在我的房间,然后躺在漆黑客厅里的沙发上时,喀嚓一声,轻轻转动门把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直到深夜,遥香才回到家里。 「你回来啦……」 我撑起身子打招呼,遥香好像吓了一跳似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我回来了。咦?你女朋友已经睡了吗?真是的。要是妈妈回来的话一定会吓一跳,要亲热也要适可而止喔——」 开朗的语气。我想大概是看我还醒着,所以以为理解也醒着吧。 一如往常,完美扮演着与哥哥感情融洽的妹妹。 「理解的话,从蛮久之前就在我的房间先睡了。」 「这样啊。」 在说了两三句话之后,客厅陷入了沉默。遥香什么话也不说。在那之后就把目光移开,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平常因为太过开朗而容易让我忘记,不过遥香只有在他人的面前会对我表现开朗的熊度。 今天晚上,我并不是漫无目的地保持清醒。我必须要确认,她是否还在恨着我在两年前的那天说的话。 为了要把握住现在我跟理解对战的这个游戏的全貌。 「今天你不是说不会回来,跟达也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一样冷淡的态度,本性还没显露出来。 「没问题的话就好,太晚回来会让人担心啊。站在做哥哥的立场上。」 「不用 你管,去死。」 不过,当我表现出『担心家人』的瞬间,遥香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不要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别事到如今才摆出哥哥的架子好不好?」 声音冰冷得让人背脊发凉。客厅的灯没有亮着,让我松了口气。 因为要是看见遥香的脸,我的心脏一定会结冻吧。 声音不知道会不会传到理解那边?我有点不安。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次是想利用那个奇怪的女人,连我都杀掉吗?」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要是死掉的不是爸爸,而是像你这种不是人的东西就好了。」 #插图 丢下这句粗暴的话,遥香回到房间,把门锁上。 然后,在太阳出来之前,便离开家里了。 果然没错。 果然遥香还在恨着我。这点不会有错。 「唉……」 我叹了口气,慢慢让身体沉进沙发。 就这样清醒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天亮了。 第五日——揭穿谜底—— 第二天午休,我的预定是以上厕所为理由离开理解,跟宫越同学一起在常去的狭窄准备室中进行讨论。 「那个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嗯——也是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要太沮丧了。」 原本预定是要决定网路游戏的进行方针与交换情报,不过突然失去了话题。 「到底是为什么嘛。为什么偏偏最先被杀的人是我啊!」 顺道一提,游戏第一天死的只会是故事中的角色,实际玩游戏的玩家不会死亡。第二天或许是因为没有角色被监禁起来而没有出现牺牲者。所以宫越同学在游戏中,算是实际上第一个被杀死的人。 不知道是放话说自己擅长推理的关系,还是因为拥有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很难得看到宫越同学这么愤慨的样子。 「你不是有《链条锁》吗?为什么不用?」 在游戏的设定上,初期应该有很高的机率会拿到一张。 「是有啊!就是可以阻止杀人鬼攻击一个晚上的那个吧?不过,有十四个人这么多,谁会想到突然就有人把自己当成目标啊!」 「啊——……大概是因为你不跟其他人换道具,也不太参加聊天室,所以让别人觉得很诡异吧。不过即使不是那样,在没有《监禁对象》的场合,要随时上锁是基本常识啊。死掉就玩不下去了。」 「那种事情谁知道啊!别把我跟你这种狂热者混为一谈!」 「…………」 即使对我这么抱怨也没用啊。 我明明有叫你仔细阅读游戏规则…… 「算了。多亏了很快就被淘汰的关系,相对的知道了其他的事情。」 「相对的……?」 宫越同学在重重叹口气的同时把手放在下巴上,露出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个女孩过去的对战对手,每个都玩过十二场以上的游戏。」 「欸……?」 我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宫越同学在说什么,发出了很愚蠢的声音。 「对战记录啊。玩家玩游戏的记录不是会留下来吗?昨天因为一登入就死亡了,闲着没事去确认了一下,那个女孩只有跟玩过十二场以上的玩家对战过。」 「那是真的吗?」 「不相信的话你回家之后可以调查看看,真的是那样。」 宫越同学自信满满地这么宣言。 这是盲点。 即使有人去追查理解那从一开始就势如破竹般不断连胜的记录,也没有人想过去把跟理解对战过之众多玩家的记录筛选出来这种事情。 这么说起来,我自己第一次跟她对战的时候,记得是借用了朋友的c级帐号。印象中要升到那个阶级,的确是要玩十二场。 只在附有阶级限制的伺服器参加游戏的话,几乎可以完全避开行为难以预料的新手。 「该不会,可是……」 理解是看着那些资料,盘算着各个玩家的倾向与对策吗? 「可是,就算这个推论是正确的,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特殊能力》吧。筛选出过去的资料,依各个玩家确立倾向与对策。这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一点也不特别啊。」 「……说的也是。」 而且,要是能够靠这样的理由连胜三百场以上的话,大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杀人犯与侦探会在游戏中互相替换的游戏内容实在是太过复杂,根本没有办法完全进行预测。 不过,理解确实是很高明。特别是在营造某人就是犯人的状况。这才是这个游戏最大的难关,同时也是最精华的部分。 可是,这个事实不可能会是偶然。理解一定有做些什么。 「呐,你是怎么赢的?」 「嗯?」 「只要好~好~想一想,就会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事。要是那个女孩是靠《能力》在游戏中连胜的话,会输给你就表示那个能力对你没用吧?」 「是可以这么说没错。」 虽然我装得很平静,不过那或许也是个盲点。 「具体来说是怎么样?」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到中途为止都还是很普通地把某人诬陷为犯人,不过在游戏的最后关头,我漠然地做出让别人以为自己是犯人的虚伪证言。」 「欸?可是,那样的话……?」 宫越同学会有疑问是当然的。 「是的,我用演技让自己成为他人的目标。因为我在中途想要离开游戏。」 「为什么,特地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或者是有一点想要在游戏中被人杀掉也说不定。」 「我好像听到有人做出危险的告白……要不要打去生命线看看?」 「说老实话,虽然这件事情我绝对不想让本人知道,不过我很崇拜理解。」 「……崇拜那个?」 宫越同学用像是在电冰箱里发现过了保存期限已经液化的蔬菜一样的眼光看着我。 「呃,性格面先不谈,主要是针对她的洞察力与口才。能看穿各式各样的谎言,把罪状加到其他人身上。尽管很明显地知道本人具有恶意,但却没有人能够否定。我也很期待自己会被什么样的方式驳倒,很想跟她对战。」 重复玩着游戏,不断编织谎书。 「总觉得,这是典型的病态思考啊……」 「在游戏中,我虽然有遇到可以杀掉理解获胜的机会,不过总觉得不想那么做,于是我故意做出让自己会被杀的破绽。结果,理解抓错犯人而自爆,最后是由我获得胜利。」 宫越同学感到很佩服似地睁大了眼睛。 「可是,这样的做法,其实应该是犯规的吧?」 她把手放在下巴前端偏着头这么问。 「本来那是严重的违规行为。不过,不知为何,当时的心情就是那样。然后,我很后悔。」 对我用自己的手为理解的传说画下旬点这件事。 「虽然这种事无关紧要,不过你那么天真的态度,不是注定不适合这样的游戏吗?」 「那可不见的喔。不适合的人反而应该是——」 我把自己的视线移向空中,宫越同学耸了耸肩。 「是——是——,真是对不起啊。不但一下子就死掉,还找来这种没用的情报。」 「不,没有那种事。你帮上大忙了,谢谢。」 虚假的笑容。啊——啊,我又在利用宫越同学的善意了。 「嗯,要是你一直被那女孩独占也让人很伤脑筋呢。站在副班长的立场,帮助全班同学所担心的班长也我是工作。」 「这样啊。」 在我报以笑容,想要回教室的瞬间,有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喂喂,木崎。我不是要你别用那种语气吗。」 「哼——,你替那种疯女人说话,是想讨好魔女的妹妹吗?你也很行嘛。」 我跟宫越同学回过神来对望着。在这面薄薄墙壁的另一侧,正发生着某件事情。 竖起耳朵的话,可以微微听见理解那架《斯莱普尼尔号改》的驱动音。 理解跑来找我们的时候,撞见木崎同学一行人而吵了起来。路过的达也看到而插手制止。从现在的状况来推测,事情应该是这样吧? 不过真是稀奇。我那个行事圆滑的朋友,竟然会参与这种无意义的争执。 话虽如此,面对较具攻击性的木崎同学,达也似乎比较不利。果然,还是只能由我出面。 「等一下!不可以出去!」 我放在准备室拉门上的手,被宫越同学从背后抓 住。 「现在出去的话,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是……」 「哼——,本来还躲在家里不敢上学,不过是有了钱就变嚣张了嘛。不过你放心吧。马上就会让你像之前那样龟回家的。」 在门的另一边响起了脚步声。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木崎同学她们留下一句气势十足的狠话后就离开了。 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有达也在真是太好了。 不是这样的话,理解或许会连人带轮椅被拉到楼梯那边推下去也说不定。 如果是动了肝火的木崎同学,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理解也不会那么轻易任人摆布就是了。 「这位同学是姓君筒木吧?不要跟那家伙有来往会比较好喔。」 「要担心本姑娘你还早一百年啊,你才需要多注意小妹。」 「所以……你那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咯咯咯,不要让本姑娘重复太多次。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去试着问问本人吧。那女孩以前干过什么好事。」 「…………」 糟糕!理解该不会连遥香引起的那个事件都知道吧。 达也沉默了下来。没有反问,就代表心里有底了。 不好,不能让这个话题继续—— 「啊——……!等一下,都筑同学!」 甩掉宫越同学的手打开准备室的门,我马上就看到两人的身影。 「哎呀……」 达也与理解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地转向这边。 理解不知道是争执太久而累了,还是对木崎同学的行为无言以对,她冷笑着闭上眼睛,稍微瞑想了一阵子。 「刚才好像有争执,你们没事吧?」 尽管有听见她们在吵架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姑且还是干脆地装个傻。 「咯咯咯咯……竟然对情人跟朋友的危机袖手旁观,你的嗜好真是高尚啊,小零。」 她微微张开双眼,嘴角弯成弓形。 「是我阻止他的。要是大家聚在一起,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混乱。」 理解才讽刺完,宫越同学就马上为我开脱。 「撇开那些不谈,达也,谢谢你的帮忙。」 「啊,嗯……不需要道谢啦。只是因为那位皇后大人实在太过份了……」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不知为何从理解身上移开。到底被说了些什么。虽然很想问个明白……不过宫越同学跟理解都在场,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小达,你没事吗?」 朝走廊另一侧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知道为什么连遥香都来了。 「听说你跟皇后大人吵起来了,不要紧吗?」 「嗯,没事……」 「理解同学也请小心一点。那个女人还满有能耐的。」 「不是叫你不准叫得这么随便吗。那种像渣子一样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白痴。」 「呜哇啊——哥哥的女朋友果然还是很恐怖——」 「等一下你可以从后面敲她。不过,,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姑且补了这句之后,我们立刻就地解散了。 * 那天在一转眼问就到了放学时间。光靠从宫越同学那边得到的游戏情报虽然无法触及问题的核心,不过包含今天在内期限剩下三天。差不多也到可以试试的时候了。 可是,到现在我还是感受不到现实感。 虽然我稍微有点相信理解似乎拥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还有她背后的确是有月见月在撑腰这两件事情,不过,即使如此,还是对她真的要杀掉犯人这件事…… 再次更换服装,我们继续在黄昏的商店街跟踪着遥香她们。 不知道是在这附近约会过好几次,还是为了要避开人群,她们两人穿过大型百货公司地下的食品卖场,朝某个地方前进。 「喂,你是怎么想的?」 「你是指什么?」 在跟踪时聊天,我认为是身为侦探非常不应该做的事情。不但会分散注意力,而且就算是在远距离小声说话,这样的声音也很容易传进熟人的耳中。 「你的小妹啊。你认为,为什么像那样少根筋的笨女孩,会被委托人怀疑是《杀人犯》呢?」 「就是因为不懂,我现在才会在这里吧?」 无视她提出的问题,我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小零,不要说谎啊。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就在昨天才看过你手机的邮件栏,不过里面没有一封是小妹寄来的。这是为什么呢?」 「……之前摔到地上坏掉的时候,以前的资料不见了。」 这实在是个很烂的理由。 「不可能啊,小零。那是不可能的。」 如我所料,被理解以蔑视的表情否定了。 「你那只手机是半年前推出的机种,价格应该跟一个月前推出的新型几乎一样。虽然不知道你手机是什么时候坏的,不过没有必要特地去买旧型。而且,也有好几封邮件的日期是很久以前的。本姑娘有问过那个帅哥,小妹似乎并不讨厌发邮件。可是你的手机里却完全没有小妹寄来的邮件。这是为什么,你的心里没有底吗?」 果然,没有办法用这么随便的谎言骗过去吗。 不过话说回来,先不管邮件的内容,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机种都看出来,这家伙果然不寻常。 「而且,如果是感情融洽的兄妹,不可能会特地在房门上装锁啊。一般来说。」 「嗯,实际上兄妹感情不好,也不是什么好拿出来宣扬的事。」 当我说出这句话来表示投降,理解露出邪恶的笑容。 「是吗?本姑娘倒是觉得小妹也有可能是为了隐瞒什么才那么做的。」 「……要隐瞒什么?不是没有找到能够成为行凶线索的东西吗?」 「去思考这些可是你跟本姑娘的工作啊,小零。推理这种事,是在全部都调查完之后停下手来才要开始做的事情啊。」 她嘻嘻地抿嘴窃笑。 「那么,告诉本姑娘吧。你为什么会被小妹讨厌呢?应该,知道原因是什么吧?是吧。」 「…………」 我不能说出来。有没有什么可以巧妙回避掉的手段,我脑中只想着这件事。 「才没那种事。」 「真的?真的是那样吗?」 理解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我。像是要射穿人的视线,让人有种被爬虫类盯上的不舒服感觉。 「啊,是你们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呢。」 当我不知如何回答时,突然,背后出现了援军。 「宫越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声音回过头,看见穿着便服的宫越同学拿着装有蔬菜的塑胶袋,站在地下食品卖场的转角。 宫越同学的家离这里应该很远,不过现在这种小事情不重要。 「只、只是来买点东西。倒、倒是你们在做什么。」 在突发状况下找到退路虽然不错,不过却被反过来利用了。 糟糕,在跟踪那两个人的事情,不能— 「当然是在约会啊,独身的副班长大人。」 理解那像枯木一样纤细的手臂,缠绕到我的手臂上。 细致肌肤传来的冰冷触感,稍微让我有点心跳加速。 「没错吧,小零。」 像是要进行触诊一样,理解的手指在我的手掌上舞动。像是直接抚摸着神经一样的触碰方式,让我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不过,她跟以往一 样是个说起谎来跟呼吸一样自然的家伙。 「哈啊……你们也真了不起。可是,需要特地到这么远的地方?」 「不,这个嘛……」 的确,这里不管是离我们家或学校都很远,很不自然。 「特卖会啊,今天这里的超市不是有特价?副班长大人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咦——?啊,啊啊……是啊。嗯,是没错。」 「嗯……的确,这里的特价品很便宜呢。」 我随便应了几句,转移掉话题。看来是顺利混过去了。 理解也实在很了不起,竟然能在措手不及的状况下,把好几天前寄到家里的广告传单,这种身为当地人的我都忘掉的事情拿来当成藉口。 当我在心中松口气时,宫越同学也把自己手上的塑胶袋,迅速地移到背后。 「是、是啊。我实际上也像是一个人生活,生活费必须要精打细算呢。不过,你们真的有在交往吗?」 「你的脑子跟鸡一样大吗?小零跟本姑娘已经是在床上玩过各种花招的关系了。」 「呜啊——……」 就连宫越同学也挑起眉毛涨红着脸。 「目前为止我记得只玩过把你放着不管而已。」 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恢复平静的宫越同学在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重新面向理解。 「哈啊……你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啊。在学校做出这样的事,会让都筑同学很伤脑筋。多亏了你,让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来当你跟班上同学之间的缓冲材料啊。」 「伤脑筋的人是你吧?别把理由转嫁到别人身上啊。」 在那瞬间,我感到理解的眼睛好像发出红光。 不对,重要的是再不快点就会把遥香她们跟丢了。 「对不起,宫越同学。我之后会再补偿你的。」 留下宫越同学,我着急地推着轮椅。遥香与达也的背影已经变得非常小了。 「真是的……!」 最后再回过头望一眼。可以远远地看到宫越同学鼓起脸颊站在原地不动的身影。 * 我们继续跟踪下去。因为错综复杂的街道与人群的关系,我已经连她们两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不过多亏了理解那动物般的直觉,勉强还有抓到正确的方向。 通过太阳开始西下的商店街,前往像是贫民区的冷清大楼群。 「理解,这里该不会是……」 开始靠近暗巷的爱情宾馆街了。距离实在是隔太远了的样子。 巷子很窄又错综复杂,跟踪起来也变得非常困难。被老师发现的话会引来不必要的误解。 应该说,要是达也与遥香已经是那样的关系,更让人想要中止跟踪。 当然,也不是没有只是单纯经过这里的可能性。 「啊——,都是路不好。这种距离,不冒点险就追不上了啊。」 「那么,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就很多种意义来说,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我一边尽可能不让她察觉这件事,一边想要握住轮椅握把的时候,理解的帽子晃动了起来。 「稍微等一下,本来是要钓鱼没想到钓到蛇啦,小零。」 理解略带红色的视线前方,虽然因为光线太暗跟霓虹灯的反射让人看不清楚,不过依偎着制服男子一起从爱情宾馆里走出来的,是个很眼熟的女孩子。 「那个,该不会是木崎同学吧?」 「哼哼哼,没什么好该不该的。那个化妆女真是的,连这边都闻得到。」 理解一边咒骂一边从装在轮椅上的盒子里拿出小型照相机,变更着角度按下好几次快门。 「这样就好了。那么,要不要顺便也跟本姑娘来一发啊。」 「把你丢在这里,你一个人应该也回得去吧?」 「啊哈哈。别害羞嘛,小零。你真是可爱啊。」 挥开拍打着我腰部的手,我握住握把迈出步伐。 「不过还真是偶然呢。」 「这才不是偶然呢,小零。」 「咦……?」 「那家伙蛮早就来到这里了。所以在跟踪小妹的空档,我也顺便在找她。对了,午休吵架的时候,因为那家伙很碍眼就顺便调查了一下。」 理解朝我扔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木崎·清白》。 「……呃,观察能力是、你的力量?」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就这样写在卡片上。包含今天在内剩下三天,要是不快点出手来杀本姑娘的话,应该不太好吧?你还想救小妹的话。」 「……是啊。」 我们只说了这些,就从夜晚的宾馆街离开了 * 回到家里,在理解洗澡的这段时间,我单手拿着手机随便躺在沙发上。 「果然,有点奇怪啊……」 我正在思考的是关于网路与现实的《侦探杀人游戏》的事情,不过疑问并不是针对其内容。而是对理解所提出之规则的不透明性。 在这次网路游戏的侦探杀人中,我活下来虽然是遥香的防御条件,不过其中没有……,我的胜利条件。 而且,这点在现实中也一样。 「…………」 我看着手上从理解那边拿到的《skill》与《murderer》的菜刀卡。思考着在这场现实的《侦探杀人游戏》中所谓的胜利是什么。 不需要重新再问一次。我的目的是让遥香不会有任何的机会被人杀掉,不过反过来想—— 遥香绝对不会被杀掉,那样有什么意义? 不论是在网路游戏上存活六天,还是用这张《菜刀卡》打倒理解,理解也没有说过一句『不会杀死任何人』这样的话。 而且,摆明了说是跟我比赛,但却没有明确提示出我的胜利条件。 那并不是单纯的说明不足,或许是那不完全的条件与用字遗词本身有什么内情。这一点,我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 「……那么。」 我将思绪放回到游戏的内容上。 在网路上的《侦探杀人游戏》中,从中期进展到后半,徐徐呈现出混沌的样貌。虽然在理解停留的期间里我是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不过不能说是百分之百。 如果是打算要守护遥香的话,在现实中跟理解玩的游戏,亦即用来猜测特殊能力的《菜刀卡》,也差不多到该用的时候了。 「…………」 可是,足以让我完全确定的情报不足。这样下去的话,不管用这张卡片怎么努力,也无法预测到跟理解之间的胜负结果究竟会如何。所以,我决定动点小手脚,好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输。 『拿到之前提到的终端机了吗?』 我使用手机发送邮件给宫越同学,过没多久,收到『嗯,没问题。我把它藏在准备室桌子的抽屉里』这样的回信。 作为用来从理解手中保护遥香之预防策略关键的道具,是请宫越同学帮我准备的。这样一来,在万一陷入最糟的状态时应该有办法挣扎一下。 在结束跟宫越同学的邮件往来后,我迅速消除掉邮件履历,然后在《skill》卡片上写了几个字。 过了一会儿,洗完澡的理解围着浴巾出来。由于到脱衣问要靠轮椅移动,又因为双脚不自由而需要借助轻便的辅助器具,因此从去洗澡到回来客厅为止,会出现相当长的一段空档。所以,在理解入浴中可以比较安全地进行一些事情。 还有从宫越同学那边得到的十二场资料,以及记忆力的问题还没解决。可是这两者我都没有百分之百正确的自信。 所以,为 了确实地保护遥香,我决定行使安全策略。 「怎么了,小零。」 「差不多该让我使用这把菜刀了。」 然后,我把卡片递出去。 上面写的答案,我对理解的特殊能力的预测是:《预知能力》。 虽然故意选了蠢到一看就觉得不会对的答案,不过我真正的目标是在别的地方。 第一,是我预测在这里猜错应该也不会让遥香死亡。然后,另一个理由。如果跟我的预测一样,这场游戏其实另有内情的话,那我在这里写出正确答案会很糟糕。 「啊哈哈,答案是这个啊。虽然方向还不错,不过很遗憾啊,小零。」 理解随着笑容,将一把小钥匙扔给我。打开以前她给我的放有答案的小箱子,在里面的纸片上写着《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字样。 「……这是什么?」 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在僵硬了几秒之后,我把视线从纸片移到理解身上,她脸上挂着极为坦然的笑容。 「你没听过这个词吗?跟我的代步工具一样,也算是跟神话有点关系不是?」 理解这么说着轻轻抚摸轮椅,不过这里可不能让她含糊带过。 说实话,也有一点期待理解说明的要素。 「不是的,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有点像必杀技的名称。我想问的是纯粹的运作机制。」 「小零,你应该要学会幽默一点。不过,事实上月见月也是这么称呼本姑娘的能力,所以这也没办法。有意见的话就看背面吧。」 「呃……」 照她所说的把纸片翻转过来,上面写着『精神感应解读』的字样。 「就是这么回事,正式的名称就跟你看到的一样。透过自己的感觉,直接认识对象的精神——嗯,用说的你大概也不懂,细节部分总有一天会实际表演给你看。总而言之跟你提出的答案不一样。就这样啦。」 说完这些之后理解就面向电脑。总觉得有种被唬弄的感觉,不过今天就放她一马。 我也先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网路游戏的《侦探杀人游戏》。尽管我由于采取全面防御的态势,勉勉强强地没有被人杀死,但是透过其他玩家的行动,残存玩家的数量确实地在减少着。然后,我还没有看到理解的遗书讯息。 胶着状态渐渐开始扭曲, 「呼……」 关掉游戏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同样刚结束游戏的理解来到我房间,像平常一样舒服地躺在我的床上。 维持着奇妙的氛围,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左右吧?当我无意间抬头望向时钟时,理解一边打着小哈欠一边撑起身子把视线移过来。 「对了,本姑娘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喔,小零。偶尔要不要一起睡啊?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喔?」 「理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去玩那种游戏呢?」 无视理解的捉弄,我这么问道。 必须要趁现在先问才行。 「哼哼哼,你问的这个问题真怪。这只是兴趣啊。因为剥下他人的面具,是本姑娘的活力泉源啊。」 「因为这样,才当侦探的?」 「嗯,大概有一半可以这么说。」 「专属于月见月家?」 「算是吧。不过,这次是私下活动,所以没有牵扯到金钱。要是跟金钱有关的话,就不得不认真去做了。」 「那么,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今天的你真具攻击性啊。小零,这不像你的风格。」 理解露出平常的招牌笑容。 「因为是跟自己家人有关的事,当然会担心啊。」 而且我不但已经浪费掉了一张《菜刀》,剩下那张猜测真凶的《菜刀》也不太能期待。网路游戏那边也是一样,虽然现在还活着,不过完全无法预测到接下来的进展。 为了决定行动的方向性,现在在这里想要先确认一下。 「那么,特别告诉你一件事吧。关于委托人的情报,这次是让对方背负某种风险来代替金钱的往来。」 「风险?」 「《侦探杀人游戏》也是一样,要是杀错对象的话,自己不是也会陷入发狂死亡的危险吗?这次对委托人也不是要求金钱,而是要对方拿特别的东西来当赌注。」 「特别的东西是?」 「嗯,委托人自己的生命啊,小零。」 「……你是开玩笑的吧?」 面对我不由得脱口而出的话,理解摇了摇头 「咯咯咯,小零。那家伙是非常不得了的大笨蛋啊,似乎握有谁是犯人的确实线索。口吐狂言说如果弄错了,就付出自己的生命。用这个作为让本姑娘接委托的交换条件。」 怎么会,这样…… 「话先说在前头,小零。这是本姑娘跟委托人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喔。」 说完这些话之后,理解懒洋洋地趴在我的床上,一副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的样子。 「…………」 稍微呆站了一下,我把理解留在房间里,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网路游戏的部分,我的道具已经用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杀死。 让对方赌命来代替报酬这件事,照理解的说法,毫无疑问是非常认真的。 忽然,发现脸颊有点发烫,我的心脏像是要破裂了一样,剧烈地鼓动着。 第六日——两个犯人—— 我渐渐搞不懂理解了。 这个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完全称不上是调查活动的共同生活,终于进入第六天。 心脏痛了起来。仔细想想,我在心底应该是认为实际上不会落入那样的下场吧。可是,万一理解的能力是真的,犯人因此被杀的话,我…… 我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边为了每月一次的周六上学日前往学校,然而在班会时间开始之前,教室就被异样的气氛笼罩着。 周围的人们,完全没有把视线放在理解——不,正确的说是没有放在我与理解的身上。 感觉就像是变成了透明人一样。只有宫越同学稍微用难以言喻的视线望了一下这边。 然后,在想要坐下来的时候,变得全黑的理解桌子进入了眼帘。 「呜——……!」 悲惨的景象。桌面被美工刀或雕刻刀之类的东西割得乱七八糟,上面还画满了涂鸦。桌子抽屉里——在大概是跟垃圾一起塞进去的讲义与笔记本上,几乎所有的页面部被画满了像是诅咒或执念般的恶意。仔细观察的话,在黑板上也画着像是没有脚的火柴棒人一样的图画。 「…………」 班上的所有同学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地保持沉默。偶尔,视线会一阵一阵地从四面八方刺来。 胸口有股讨厌的感觉涌了上来。 「噗——咯咯咯咯咯……啊——哈哈哈哈哈!」 在短暂的沉默后,理解拿着笔记本高声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疯狂的笑声,而是打从心底感到有趣得不得了的笑法。 「真伤脑筋,复学第六天就这么对待残障人士啊。现代社会的病灶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呢,小零。」 「关于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提不起那个劲来替你辩护……」 理解的暴雷与任性的行动所导致的下场就是这个。不管性格再怎么不合,她也实在太没有社会性了。这次——恐怕是木崎同学做出来的吧,不过这也是迟早会发生的必然。 即使现在不会变成这样,总有一天,也会有其他的人做。 而且,即使什么都不做而默默地拒绝木崎同学,也会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伤害到她。 所以,必须要适度且高明地进行应对,来确保自己的立身之地才行。 「啊哈哈……」 忽然,有声音从教室的入口附近传来。 「看你把教室的公物弄成什么样子。喂,明仔。你也骂骂她啊。你不是副班长吗?」 木崎同学从走廊上伸手指着宫越同学。左大臣跟右大臣也在她身边。 三人脸上挂着冷笑,一起往教室踏出一步。 「是啊是啊,在自己的桌子上乱涂鸦,真是令人伤脑筋呢。虽然你才刚复学,不过只会为学校带来麻烦的小鬼头还是赶快回家去比较好吧?」 「唉,真是的……」 宫越同学只是抱着头叹气。像是在表示自己明明有忠告过一样,她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无奈与失望, 「咯咯咯咯咯……啊——哈哈哈哈哈!」 不过,理解也跟木崎同学她们一起放声大笑。然后,将那暴虐的笑容对着我。 「跟我预测的吻合到这种地步还真是让人哑口无言呢,小零。这家伙似乎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完全不清楚的样子。」 「怎样?你想说那是我们做的吗?有什么证据?」 木崎同学一点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还露出像是在嘲笑般的笑容。 这就是霸凌的恐怖。即使很明显地知道是谁做的,但要是本人完全装傻而周围的人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无法可管。所以,她才在这几天散播理解的恶评,好让周围的人都对她视而不见吧。 可是理解并没有退缩,随手从我的书包里抽出笔记本并将其摊开。那是为了让我在作业中附加注解而暂时由我保管的,木崎同学她们三个人的笔记本。然后—— 「桌子上的涂鸦是左边那个家伙画的吧。啊——太没个性让人想不起名字。」 理解慢慢指向木崎同学三人,像是事不关己似地以低沉却清楚的声音开始说了起来。 「黑板上的是右边那个没有眉毛的女的吧,笔记本上的涂鸦是化妆女。咯咯咯……没有利用其他班级的人,而有好好靠自己嘛,很了不起喔。」 「欸——……?」 三人的脸色与教室内空气都变了。掠过一丝紧张感。 一瞬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在理解桌上乱画的那个人才注意到自己被指为犯人。 理解的教科书一直放在课桌抽屉里,所以在前一天准备笔记本跟其他东西,然后桌子与黑板只要早上早一点来就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做到。 可是,为什么会知道是谁做的?应该没有任何证据才对。还是说,那只是虚张声势? 「一大早要做这些真是辛苦你们了啊,来看看这些字。在汉字的棱角部分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句子一长文字就会往斜上方偏的习惯没改掉。不过你的字还真难看啊。」 经过她这么指谪,的确有点像木崎同学的笔迹。 「为、为什么我得被你说成——」 「用稍微客观的角度审视一下自己如何?明明是个丑女,不要一天到晚只会照镜子啊。」 然后,理解把三本笔记本拿到她们面前。 「呐,仔细看看。人的笔迹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改掉的。」 然后,她像是要让全班同学看仔细一样地把三本笔记本高高举起。连装作不关心的班上同学也吃了一惊,将视线移到笔记本上。 「化妆女的习惯就像是刚才说的,左边的家伙在片假名与汉字的勾与转折,会写成很锐利的角度。右边的家伙则是文字的间隔非常狭窄。来吧,练字的时间到了。」 看过她们笔记本无数次的我已经理解了。 理解的推测,完全命中要点。 周围的视线伴随着嘈杂声聚集在黑板与课桌、笔记本上,疑问与混乱的声音开始充斥着整间教室。 「你、你这家伙是笨蛋吗!不要随便乱栽赃!不过是笔迹而已,这种东西不论是谁——」 「那,这个笔记本是什么?」 理解扔下她们借给我做作业的笔记本,然后把自己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拿到她面前。木崎同学脸上挂着僵硬的表情,不解地偏过头。 「没注意到吗?我想你也不会注意到吧。因为你的鼻子已经烂掉了啊。」 然后,她突然把那本笔记本朝宫越同学的方向扔了过去。 「呀啊——!」 宫越同学不由得接了下来。 「没化妆的副班长大人,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闻出来吧,那股味道。」 「味道……该不会,这个。难道是——」 看见宫越同学的反应,木崎同学的表情扭曲了起来。理解则露出了笑容。 「就是这么回事!那是你平常在用的香水味道啊!香水这种东西基本是要少量地重复使用,你平常用太多了啦化妆女。」 「喂、喂,稍微借我一下。」 从宫越同学手上接过笔记本,的确,虽然不明显,不过那个香水的味道轻轻地飘散开来。 看到这幕,装作漠不关心的班上同学都皱起眉头。看样子,香水味似乎也稍微飘到那边去了。 然后,叽叽喳喳的嘈杂声进一步充斥在教室中,不知不觉那些视线远远地集中在木崎同学等人的身上。 虽然大家没有说出口不过都认同了。认为木崎同学与其党羽是这件事的首谋。 「咯咯咯咯…… 那,你打算怎么负责啊,这个化妆女。竟敢妨碍本姑娘与小零的快乐时间。」 理解的眼睛狠狠地瞪向木崎同学一行人。 「别、别开玩笑了!我、我才不承认呢!笔迹还是香味什么的,那、那种事情我不知道啦!只是偶然!我才没做这些事。就、就是说啊。你在那边自顾自的说什么啊?你是笨蛋吗,啊哈——……啊哈哈哈……」 木崎同学的笑容有点僵硬。 分出胜负了。 不管再恐怖的暴君,只要丑态被曝露在公众面前就没有人会畏惧。之后,就像国王新衣中的国王一样,表面上受众人谄媚,但其实所有人都在心中嘲笑。霸凌的对象同时也是蔑视的对象。在此一概念崩溃的时间点,木崎同学就已经输了。 就某种意义上,算是分出胜负了。虽然可以这么说,不过—— 「证据?你们的脑袋烂掉了吗。这个不是证据的话算是什么。」 理解不是这样就会放弃的人。 「是有这样的人呢,摆明已经输掉了,却死不认帐的混帐小鬼。本来想说要是你肯跪下来舔我的鞋子就算了,啊——啊,这下不行了。」 理解猛然睁大双眼。那凶恶的眼光彷佛带着剧毒。 「唏——!」 「从明天开始,你们不要以为自己还能好好来上学!」 #插图 理解伸出食指按在扶手的液晶显示器上。然后,一瞬间浮现出『终端机043发讯程式启动……』的文字,闪烁着红光像是深深刻在上面一样。 「……!给、给我记住——!」 对理解的目光心生恐惧的木崎同学一行人逃了出去。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那些人前脚刚离开后脚老师就走了进来,时间再次开始转动。 「可以躺的地方没了,把你的桌子借给我吧,小零。」 理解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开心笑着,把头枕在我的桌上。 午休时才一不留神,理解的桌子就不知道被谁整个换成平常的桌子了。 * 夕阳将放学后的教室微微染成红色。 那之后没多久,听说木崎同学那些人就被叫到职员室去,然后早退了。 理解把头枕在我的桌上,发出匀顺的呼吸声。 在那之后,理解只有在午休时去问了宫越同学一些事情,其他时间一直都在睡觉。 「呐,理解。那个,果然是你做的吗?」 在准备回家的同时,我这么在理解耳边喃喃细语,她很快地睁开眼睛。 「哼哼哼,陷害女人很有趣喔,小零。」 她笑着淡淡地说出恐怖的话。 「本姑娘只是以那个笨蛋以及她交往对象的朋友、家人、学校关系者还有网路为对象,把那家伙《夜游》的模样做了免费发讯的服务而已。」 昨天晚上,木崎同学在宾馆前被理解拍下的照片,似乎马上就被用到了。看来,刚才显示在理解扶手上的文字,指的似乎是启动了不知道在哪里准备的终端机上的发讯程式。 在对那手腕感到恐惧的同时,我再次望向理解,她可爱地伸个懒腰,然后又趴回桌子亡。 「虽然手法单纯,不过很有效果。虽然是经过充分夸饰后才散布出去,不过因为根干是事实所以无法完全否定。要是还想继续在这间学校念书,就得承受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呢。」 「真是下流的做法……」 「咯咯咯,光是没把她杀掉,本姑娘就已经够宽大了。」 理解维持着头靠在桌面的姿势发出嘻嘻的笑声。 「不过,香水的事……」 那本笔记本的味道,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连拿来涂鸦的笔记本上都留下味道啦。本姑娘借了放在你房间的那瓶香水。因为刚好跟那家伙平常用的一样。」 同时还把放在制服口袋里的口腔清香剂用小型喷罐稍微露出来给我看。我是有把房间借给你,不过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连这种小道具都准备了…… 「因为大致上的事情都很清楚,所以在准备上没有马虎。啊,对了对了,这是今天的份。」 理解这么说着拿出一张《killer》的卡片给我。 「咦……?」 上面写着《宫越明里:清白》的字样。 话题转变得太过突然,让我的思绪稍微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会选宫越同学?」 故意去调查『看起来不像犯人的人』这种做法,在《侦探杀人游戏》中绝对不是错误的,反而还可以算是基本战术。 在确实可以断定『之后有可能会出现线索的嫌疑犯』以及『感觉什么证据都找不到的嫌疑犯』两者之一是犯人的场合,认为调查前者对找出嫌疑犯比较有效的想法十分肤浅。 还有调查余地的对象,可判断其为犯人的情报会随着时间经过成正比增加,所以可以先不管。 把没有推理余地的对象放置到最后的做法,『在万一那是犯人的场合』,会有到了最后的最后没有议论的余地,而完全无法对抗的风险。 所以,自己对于在这里把这个『万一』的可能性给抹去的做法虽然没有异议,不过还是很怪。 如果是跟遥香有关联的达也就算了,木崎同学与宫越同学反而……跟我比较有关联。 「尽管并不是怀疑她们是犯人,不过总是在身边绕来绕去,感觉会妨碍到调查。当然,副班长大人也是清白的。可是,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哈啊……地像是很爱困地伸个懒腰,理解又再次啪嗒地趴到桌子上。 「……有趣的事?」 我反射性地这么问,理解只是微微抬起头用试探的眼神说道。 「呐,小零。先别管那些,有点关于小妹的事情想问你。」 「咦……?」 「其实本姑娘有听见前天晚上她跟你吵架。那股怒火真是惊人啊。该不会,那女孩……」 「……——!」 果然被听到了吗。 糟糕,还太早了!这件事情现在还—— 「都筑同学,一起回去吧。总觉得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还留着一些人的教室中,宫越同学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的确,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如果真的有理解说的那些准备,木崎同学至少有好一阵子 不会出现在学校了吧。 正当我想就这样把话题转移掉的时候,理解突然从桌上撑起身子睁大了眼睛。 「喂,事情还没有结束啊。不要给本姑娘装傻。」 「咦——?」 然后,她指向不知所措的宫越同学。 「是你吧?教唆那个化妆女来整本姑娘的笨蛋。」 「你……!」 「欸……?」 没办法马上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你、你在说什么啊理解!宫越同学为了我们——」 她不但把木崎同学敌视理解的事情告诉理解,还直接去安抚木崎同学。 可是,为什么宫崎同学的表情依然是如此苍白。 「咯——咯——咯,小零。这家伙啊,是个戴着善人面孔、货真价实的混蛋啊。这家伙个那个化妆女从以前就认识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嗯,所以她才能帮我们出面不是——」 「不对吧,那是很大的误解啊,小零。」 像毒针一样的视线,刺中宫越同学。 「小零,大家都知道本姑娘一直跟你在一起。本姑娘不在的时候 ,对了,就只有跟那边的副班长大人以及小妹、还有那个帅哥单独说过话而已。」 「那、那又怎么样!」 宫越同学终于做出反击。 理解那凝视着她的瞳孔张开,似乎映着红光。 「为什么那个化妆女,知道本姑娘是《有钱人》呢?」 还留在教室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 「本姑娘只有跟小零说过自己是有钱人这件事。在那之后,也确认过剩下的家伙并没有说出那件事。对于本姑娘引起骚动会觉得困扰的人,会特地在班上撒下那样的火种吗?」 理解露出惹人厌的笑容挑衅着宫越同学。 「小零,你还记得昨天那个化妆女跟本姑娘争吵时的事情吧?那个女人叫本姑娘有钱人,不过从第一天开始,那化妆女跟小零就没有接点。所以那个女人才忍不下这口气,想要从本姑娘这里把小零抢回去。」 「……那又怎么样啊。」 「是你告诉她的吧?为了要煽动那个臭女人。因为只要知道本姑娘是有钱人,那个女人不但会燃起竞争意识,还会担心小零会不会被抢走啊。」 「你……」 出乎我的意料。 「你第一天在准备室里,的确是听小零这么说的吧?本姑娘还记得喔。」 那个时候,理解在准备室外的走廊上,已经听到这么多了吗。 大概是跟我想到同样的事情,宫越同学的表情在听见那句话后僵硬了。 「不、不要随便乱说。而且,那个,你是有钱人的事情,说、说不定是我不小心说溜了嘴……」 「嘿~,你还要继续装傻啊。特地把化妆女在敌视本姑娘的事说出来,也是为了让本姑娘去攻击那个女人吧?对你来说本姑娘还有那个化妆女,应该都是欲去之而后快的对象啊。」 「稍、稍微等一下啊,那到底是什么意——」 听到我的疑问,理解大感意外地看着我。 「咦?你没有注意到吗,小零。这家伙,喜欢你啊。」 「咦……」 理解的话说得实在太轻描淡写。教室里变得更加寂静。 「呜……!」 宫越同学没有否定。只是一言不发,以非常狼狈的表情倒抽了一口气。 「平常就在远处观察本姑娘与你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昨天……跟踪本姑娘也不是普通的偶然。因为这家伙对本姑娘与小零的关系在意得不得了呢。所以一找到机会就想要妨碍,从旁插手,还煽动那个化妆女来找麻烦。」 就连我都开始混乱了。思绪没有办法跟上。 「稍、稍微等一下啊,昨天只是偶然遇到——」 「偶然?不对吧。昨天买东西的时候,这个女人不是说是为了那家店的特卖商品来的吗。不过这家伙已经在其他店里,买好了跟之前这一带散发的特价传单上一样的蔬菜。虽然你为了不让塑胶袋上的商标泄漏出是不一样的店而藏起来,不过稍微慢了一步啊。」 「呜……」 看到宫越同学的脸上出现动摇,我醒悟了过来。的确是那样。这么说起来那个时候,她把手提袋藏到了背后。 「才、才不是呢!那只是偶然买错了——」 「不是吧,那是不可能的啊副班长大人。会在交给本姑娘从去年到现在的所有讲义上,都一一标上日期与先后顺序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做出不但没买到特卖商品还特地跑到较远的店家去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呢。」 这么说完后,理解拿出以前从宫越同学那边拿到的讲义,并高高举起。 「你不是『实际上也像是一个人生活,生活费必须要精打细算呢』吗?啊~?」 「…………」 在宫越同学沉默的同时,周围出现窃窃私语的细小声音。 对理解的疯狂感到害怕的空气,不知何时开始,转变成对宫越同学感到好奇的视线。 在这间学校里,主要的乐趣就只有考试成绩与恋爱的传闻而已。 而在其中属于才貌双全的优等生,还站在牵引着整个班级之地位的宫越同学,其黑暗面被曝露出来并遭到蔑视这件事,让大家或多或少都感到快乐的样子。 「不、不是……的,你是故意找我……麻烦。」 害怕着同班同学的视线,宫越同学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而颤抖了起来。 不行。要是表情不再表现得平静一点,没有办法取得大家的信任。 周围的视线开始集中到宫越同学身上。听得见小小的说话声。大家部在怀疑。 「也就是说,你没有要去那家店买东西。而是在其它店买完东西要回家的时候,偶然发现本姑娘与小零,想要进一步观察才追了上来。真是个跟踪狂。」 教室内开始骚动起来。 可恶,为什么偏偏挑在这种时候,都放学了还有将近一半的人留下来! 不好。先不管宫越同学是不是真的在跟踪我,理解的演出已经让班上同学开始相信她了。 「你假装在安抚化妆女来煽动她对本姑娘的竞争意识,然后反过来对本姑娘使用《提醒》的方式来挑拨。让双方自相残杀,然后,躲在一旁偷偷地观察。说到底,你就是想要拆散本姑娘与小零。不管是用什么手段。」 「你——……!」 「你是打算煽动情敌自相残杀,好享渔翁之利啊。」 对于宫越同学的哑口无言,周围传出了轻声细语的声音。 完全被理解说的话影响了。 「然后,在争执的最后产生的结果是使小零本身的评价下降,还有对于引发争执的本姑娘与化妆女的不快感。于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同时,还装模作样地为小零辩护。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想征服小零做的。」 理解以连珠炮般的语气喋喋不休地说着。 「咯咯咯咯咯,真是恶心的女人啊。在外表上营造出优等生的气氛,可是剥下一层皮后却跟水沟里的烂泥一样,充满了臭气熏天的恶意。你这个阴险小人。」 「呜、呜呜呜……」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理解继续放声大笑。 宫越同学忍耐着。 无从得知那是不是事实。或许,她是为了我,为了调查理解的能力,才跟踪在我们后面的也说不定。可是,把这些说出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我跟宫越同学串通的事情会败露,而让遥香变得更可疑不是吗? 不对,话说回来。跟理解打赌猜涮超能力这种莫名奇妙的藉口,根本不可能让班上的同学相信。 我没有能够拯救宫崎同学的手段。 周围的嘈杂声变大了。 「我还蛮喜欢宫崎同学的说,真令人失望。」 「那是真的吗?不过,从她都没回嘴这点来看,果然~」 「脑筋好的人,多少都有这样的一面呢。」 恣意的解释。甚至还有人像是在看热闹一样,偷偷拍下照片打算要寄出去。依赖着宫越同学、应该是同伴的同班同学,只不过像这样过了几分钟,就变成对她平常的优等生态度抱持嫌恶感的敌人。 「咕、呜——……你这个……」 宫越同学低着头咬住下唇,紧握的拳头颤抖着。 即使如此,就快被理解剥下的优等生面具依然没有掉下来。 不对——那并不是什么面具。不论哪一面都是一样的。 就算宫越同学有恶意,那也只是她其中的一面,并不是本质。 然而,恣意的推测却在教室里渲染了开来。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出 来辩护。轻蔑与期待的眼神,还有嘻嘻窃笑的声音。 好像在看低成本制作的校园肥皂剧一样,没有真实感。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会演变成这样。 ——拜托住手。 已经够了,我知道了。拜托住手。 我很清楚地看见宫越同学低下的脸扭曲着。 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她以非常狼狈的表情,只是紧紧咬着嘴唇。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住口。」 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句话。 「啊?」 理解那弯成弓形的眼睛被拉到极限,把我当作目标。 「不要继续下去了,已经够了吧。」 教室安静了下来。出声阻止理解的人,连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就是我。 明明应该是很讨厌麻烦,刻意避开他人的目光,想要活得精明才对的。 「啊哈哈哈,真不愧是小零。连圣人君子也要感到惭愧啊!居然连想要陷害你的副班长大人都想袒护,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太棒了啊!」 「理解,已经够了,我知道了,住手吧。」 「听见了吗?站在那边的母猪。」 理解把头整个转过去,重新面向宫越同学。 「快点跪下来道歉啊。你还有脸来面对小零吗!你想要陷害的是这么样一个大好人呐。用你那颗腐烂的心好好反省过再道歉,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个人的话!还是说你口中所谓的好人,只限于在老师的面前才做得到呢。」 「……!」 啪——!像是气球破掉一样的轻脆声音,在教室里响了起来。 慢了一秒,撑起上半身的理解失去平衡,连轮椅一起倒在地上。完全没能做出防御的姿势。 像是被车子撞到一样,理解扑倒在地板上。 手掌心稍微变热了一点。 我。 不知何时一巴掌打在理解的脸颊上。 * 「给我差不多一点!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子!」 我用大到连自己的胃都受到冲击的声音。很意外的,我的脑袋很冷静。在寂静无声的教室里,同学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我身上。 冷静,非常地冷静。以像是在观察另一个自己的感觉,我假装自己很愤怒。 周围的人看着我,连宫越同学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数秒的沉默,突然被打破。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我吓了一跳。 理解俯卧着倒在地上。笑声从看不见脸的那个位置传出来。 「咯咯咯咯咯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咯喀喀喀喀喀喀喀!」 就算不去观察周遭人的脸色也能知道。 大家都跟我一样,以惧怕的眼神注视着倒在地上没有抬起头的理解。 「……很痛耶,小零。你在搞什么啊。」 语毕,理解只是静静地泛着笑容看着我。 那是会让人背脊涌现凉意的诡异。 「理解……」 「知道啦。虽然是无所谓,不过差不多该扶本姑娘起来了吧?一直让内裤走光也只会让人觉得下流。你不觉得这种应该是要差点可以看见又看不见才比较好吗?」 理解的双脚软弱无力地瘫在地上。从违反服装规定的短裙下,可以看到自得有点病态的纤细大腿……还有朴素的黑色内裤。 「…………」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没有人动,也没有声音。 我慢慢地抱起理解。虽然她似乎摔得颇严重,但是除了红肿的脸颊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不过,从她的嘴角流下一丝红线。嘴巴里似乎受伤了。 我并没有打算用那么大的力气打她。 说老实话,我已经做好被她用刀子割睑的觉悟了。 「谢谢你啦,小零。那么,差不多该走了。」 伸出舌头把血舔掉后,理解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地露出笑容操纵着轮椅。然后,以流畅的动作离开了教室。 我也静静地跟在后面。在我的身后,只剩下时间被停住的学生,以及宫越同学。 * 「等一下啊,理解。」 「嗯,你太慢了,小零。」 走出楼梯口前往校门,理解在等我。 跟昨天一样,好像什么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盾并肩走着。昨天还有前天在到社团活动开始为止都在跟踪遥香跟达也,可是理解却笔直朝着我家的方向前进。 「今天不去跟踪吗?」 「嗯,没有那个心情。赚到一天了呢,小零。」 那语气与表情显得漫不在乎。 「刚才,对不起。」 「嗯?」 理解用感到很不可思议,像是真的不懂我在说什么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对不起,打了你一巴掌。我太过份了。」 「嘿——」 理解突然张开嘴笑出声来。 「真的很对不起……那个,虽然我不觉得你那样就会满足,不过要是想打我的话就打回来吧。」 「哼——,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你很生气吧,我居然会对女孩子动粗——」 「闭嘴,小心我宰了你。」 「——!」 阻止我说下去的,是杀气。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理解,表情虽然还是依然在笑着,不过内在很明显地不一样。 「小零。」 理解的手伸到我的脖子上。细致滑嫩的白晰手指。用双手也没办法完全围住我脖子的娇小手掌。那上面灌注了有如老虎钳般的强劲力道。 「咕……喀——!」 「别惹本姑娘生气啊。这种行为,这种连策略什么都没有的做法真的很让人讨厌。别让本姑娘做出这么讨厌的行为啊。」 似乎是颈动脉被掐住了,意识渐渐变得稀薄。 「咳咳——……,喀呼——……」 「小零,本姑娘很高兴啊。那个时候你肯扇那一巴掌,真的很令本姑娘高兴呢。啊~啊,高兴这样的感情久违到早已被本姑娘遗忘,直到刚刚才想起来呢。可是你却破坏了一切!」 有股想吐的感觉。 「真是可惜啊。很久没这么快乐了。就连本姑娘这样的人,都沉浸在舒服到想要哼起歌儿来的感觉中。可是你却说了无聊的话,把这一切全都搞砸了。」 理解的手从我的脖子上离开。同时差点消失的意识也恢复了。 「拜托你了,小零。不要用这么无聊的,拜托不要用这么无聊的做法让本姑娘杀了你啊。」 「理解……」 「小零。你应该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其他原因打本姑娘的吧?可是,你却在那之后说出对不起什么的这种话。像那种显而易见的谎言啊,就好比是在事后把气氛很好的吻说成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一样的令人火大啊。」 「…………」 「你明白了吗?那么该回去了。啊~啊,花了多余的力气喊叫让人肚子都饿了。快点回去准备晚餐。」 「啊啊……我知道……」 把视线移到前方,我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在我回家路线上的人烟十分稀少。 而人影的对面,有着红与黑的境界线。可以看见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晚霞。 「…………」 一瞬间,无法思考。宫越同学站在那里。尽管周围没有其他人,但是公然握着像是百货商店里卖的便宜菜刀。毫无情 感的表情,只是看着我们。 「嗨,输给本姑娘的淫乱副班长大人。」 面对即使如此脸上笑容还是依然不变的理解,她只说了一句话。 「……不可原谅。」 然后拿着那把刀刃笔直地冲了过来。 * 理解没有动。宫越同学的动作让我觉得很漂亮。 就像是在篮球比赛之类的场合中,厉害的选手会以最精确最小的动作躲开对手把球投入篮框一样。宫越同学也毫不犹豫地竖起刀子,一直线地瞄准理解冲过去。 一般来说,这种突发事故不论是谁都来不及反应。 不过……不过—— 我的身体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像是要挡在理解面前一样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唏——……!」 宫越同学的脸色变了。她露出狼狈的表情,慌忙地想要缩回刀子。可是稍微慢了一点。那尖端刺进了我的胸口。 有种被比针还要粗的东西撕裂的感触。并不是很痛。不过相对地很热。痛觉与血一起缓缓地扩散开来。 菜刀掉落到水泥地上,响起尖锐的金属音。 再次将菜刀捡起来,宫越同学瞪向理解。 「我要杀了你……!因为你的关系,竟敢!你竟敢……!」 #插图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宫越同学,理解张嘴大笑。 「请务必要做到啊,副班长大人。快点来啊—来试着把本姑娘杀掉!」 理解大大睁着双眼。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宫越同学变得无法动弹。 「搬家不就得了吗,你这笨蛋!养在温室的大小姐就是这样,稍微捉弄一下就在那边大呼小叫的。还是说你是被虐狂?希望本姑娘继续整你吗?不用介意啊,不管是什么样的——」 理解的眼睛发着红光,大声狂笑。 「——不管是什么样的黑幕,本姑娘都会把它揭穿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宫越同学全身颤抖着,将带着恐惧的视线移向地面。 「宫越同学,对不起……」 当我道歉时,稍微沾到血的菜刀再次掉到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不要道歉啊——!」 悲痛的叫声,从跪在地上的宫越同学口中传出。 「反正连你也瞧不起我吧!没错!就是那样!我不是为了要帮你,只是想让你伤脑筋而已。只要这么做,班上的人都会把目光从你的身上转移过来,就连你也会对我,更加的……可是……」 在暗红色的步道上,扑簌扑簌地滴下了数滴泪水。 「以为做得很高明的人,只有我自己而已……刚才也知道了。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坦护我,结果优等生还有八面玲珑的态度什么的,原来都被人看穿了,其实大家都很讨厌我……」 宫越同学蹲在原地,发出小小的呜咽声。那娇小的背影,就像是年幼的小孩子一样。 「…………」 不久之前,曾经听宫越同学亲口稍微提到自己的事情。 她的家庭是大学知名研究员的家系,父母只对成绩有兴趣,宫越同学自己也在学业与生活态度上受到强制规范。其中并不存在着温暖的家庭关系。 我想其他的人一定都不知道。 所以,就算假设理解说的话是事实,我也想要去相信她。 因为我认为,想要别人看着自己这样的心愿,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我不会讨厌你的。」 宫越同学微微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我。 「我不会讨厌你的,所以下次在学校碰面吧,约好了喔。」 「咕——……呜呜——……呜呜呜呜。」 轻轻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虽然很想陪在她身边,不过还有遥香的事情要处理。 在拿出手帕递给啜泣的宫越同学并道过歉后,我推着理解的轮椅回到家里。 * 伤口比想像中的还要浅,不过由于也不是轻伤,因此还蛮痛的。我把染血的衬衫脱掉后,开始治疗。 由于理解很意外地把《斯莱普尼尔号改》上附的治疗器具借给我用,因此处理起来还满轻松的。虽然还有痛楚,不过并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晚餐的菜色是白饭与豆腐和葱的味噌汤、以及用剩下的白菜做成的假高丽菜卷。 虽然是很平淡的用餐风景,不过理解还是添了一碗饭。 「嗯,还是不行啊……状态果然不是很好。或许是在刚才跌倒的时候,把控制器撞歪了。」 吃完晚餐后,理解调整着轮椅,不知为何咂了一下嘴。 然后,到了入浴时间。 「呐,小零。偶尔也一起洗个澡嘛?」 「……你一个人也可以洗吧?」 「总觉得今天脚的状态不是很好。顺便把这个解答告诉你。」 理解一边摸着自己的大腿这么说,一边拿出《skill》的卡片。 她似乎终于愿意对能力做出具体的解说了。虽然时间有点晚,但是考虑到剩下的机会,听一下也没有损失。 「……你不会在浴室做奇怪的事吧?」 「会。」 听见我的问题,理解再次露出笑容。 「那你就一个人努力吧。」 「啊哈哈,小零真是纯情啊,什么事都不会做啦。」 发出开心的笑声,理解迅速脱下衣服,把浴巾围在身上。 「这样的话就可以了吧?」 「知道了啦……」 把理解抱起来,先送她到浴室椅子上。 接着我也脱下衣服,在腰上围着毛巾,走进浴室。 该怎么说呢,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把《理解》当成女孩子,不过心跳还是有点加速。 然后,冲洗完身体,我跟理解背靠着背坐在浴缸里。 「……——呼~,伤口的状况如何?小零。」 「没事,虽然有流血,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捡回一条命了呢。」 在弥漫的雾气中,理解吁出一口气。我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了,不过还不能碰到热水,所以稍微把身体撑起来。 「话说回来,为什么都快要被杀死了,你还不逃走?」 听见我的问题,理解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回答。 「那你呢,为什么特地站出来保护本姑娘?你在替本姑娘担心吗?」 「嗯,姑且……算吧。」 即使是这种个性的人,要是在自己面前死掉了也会让人良心不安。 在一阵沉默后,狭小的浴室里充满了白色蒸气,理解才终于小声地这么喃喃说道。 「也没有为不为什么的,那个副班长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杀本姑娘。只是打算吓唬一下,是你站了出来才让她那么慌张。」 「为什么——」 你能这么肯定。在我正要这么反驳的时候。 「看了就知道啊,小零。本姑娘可以透过五感来得知对方的心理状态。那就是本姑娘的特殊能力。」 理解终于肯定地说了出来。 「从对方发出的声音、气味、行为、体液、脉搏等要素来读取感觉,而不是思考。从说话的方式也能知道是不是谎言。就算没有直接看到,也能靠气味来知道对方是在生气还是感到高兴。要是穷究到极致,就算是隔着机械,也能把握对方的心理状态。」 「…………」 「这项能力与全身的感度成正比。在面对难以读取的对象、情报有限的状况、或者是进行重要质问的时候,由于要将精神集中到界限来增加敏感度,因此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不过如果是日常对话的程度,即使不用能力也能一清二楚。」 忽然,在我脑中浮现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文章。里面提到人的瞳孔在集中意识想要获得情报,或者是在面对有兴趣的东西时会放大。 「作为台座所赋予的记忆能力与认知能力。以那些为基础,能看穿一切事物的魔力。在这层意义下,那些人为本姑娘的能力取了《至高王座(hlieskjálf)》这个名字。不过能力本身没有名字那么厉害就是了。」 苦笑的声音在浴室中回响着,理解继续说下去。 「小零,本姑娘在那个游戏中,只跟中坚以上的玩家对战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不过本姑娘并没有去考察游戏纪录什么的。只是实际在游戏中进行观察,得知说谎的时机与法则、打字的节奏、文章的走向所造成的感情变化。」 「…………」 「如果是亲笔写下的字就能获得相当多的情报,不过即使是用机械打字,只要习惯了就能做出九成九的判断。直接见面交谈的话就能知道更多,碰触到身体的话更能……」 「你、该不会……」 我在浴缸里把身体移开,理解露出非常开朗的笑容。 「就是那个该不会啊,小零。嗯,从本姑娘跟你接触开始算起碰触过几次,你是否记得呢?」 「…………」 笑到一半,理解的视线悄悄地移到浴缸中。 「安心吧,还看不出来。只有你,就算是认真地想要读取,也完全无法看出来。」 「看不出来?」 「啊啊,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能看出来,不过不知道该说是深不可测,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总之会出现像那样无法理解的心情。」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似乎也对自己感到怀疑的意思。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不肯相信,所以,无法判断。」 「……所以,才想让我当助手?」 「嗯,很让人中意。不过不要会错意了。这可不是『喜欢』。只是中意而已。」 「不是喜欢吗?」 「嗯,喜欢或者是爱什么的,光是听到都会让人起鸡皮疙瘩。本姑娘对这一类的事情……很感冒。」 理解看着浴缸的水面,断断续续地小声说道。 「很像你的风格呢。不过,总觉得那样让人比较放心。」 「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小零。呜哇……」 靠在我背上的理解失去平衡,看到她的脸快沉到浴缸里,我慌忙地把她扶起来。 「脚不能动吗?」 「嗯,这双脚并不是残障。肌肉虽然萎缩了,不过因为有定期活动,所以还不到站不起来的程度。」 「可是,不能走路?」 浴巾在浴缸里滑落。我一边支撑理解的身体,一边尽可能把头移开不去看她的身体。 「不是不想走路,而是不能走路啊,小零。本姑娘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养大的。被老爸威胁要是敢动就要杀死自己,然后在如同监狱一样的房间里,接了数不清的客人。」 「…………」 「最初学会的是观察变态客人的心情,那是只要失败就会被杀掉的世界。过了一段时间,在习惯恐怖与痛苦之后,接着看见了其他的东西。」 理解平淡地编织着话语。 「其他的东西?」 「从客人走上楼梯的声音,还有隔着门传来的呼吸声,都能知道对方的感情。然后,某一天,本姑娘突然注意到了。」 「注意到什么?」 理解发出笑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小零。变得能够知道他人内心的本姑娘,接着被带到赌场上。然后,靠着读心术不断连胜,慢慢地连老爸都开始认同本姑娘。《侦探杀人游戏》的赌局也是其中一环。当时网路还不普及,玩的是原始版本的卡片游戏就是了。」 我所提出的问题,其答案似乎是理解的认知能力。 「可是本姑娘啊,嘴巴上虽然说能够知道他人的心思,但是只有老爸的心思特意没有去判读。因为害怕。一想到要是老爸很讨厌本姑娘,就害怕地不敢读心。每次听见老爸的脚步声,就会捣起耳朵把视线移开。用读唇语的方式来判断老爸说的话。」 「…………」 「不过,某一天。在进行一场非常重要的胜负时,本姑娘知道了。知道老爸打算要把本姑娘杀掉的事情。注意到了他觉得会解读人心的本姑娘很恶心这件事。所以才杀了他。即使其他的人不知道,本姑娘也很清楚。」 小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被浴室的墙壁反射,变得模糊。 「老爸真的是个下三滥的家伙。不过,本姑娘还是喜欢他。即使,那只不过是类似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错觉。并不是真实的感情。」 理解把背紧贴在我的胸口,喃喃这么说。 「两年前……从在那个游戏中因为无法完全读出你的心而输掉的时候开始,本姑娘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啊,小零。假设,要是本姑娘的读心不是百分之百正确,那么在那一天本姑娘杀掉的,到底是什么呢?」 「…………」 「以为自己喜欢的对象……以为被对方喜欢的自己。最后的答案,依然还是没有出现……」 理解用两根手指啪咑啪咑地拍打着水面,在浴缸里制造小小的涟漪。 「然后,在本姑娘被月见月抓起来之后这个力量也继续被利用,现在被安排进行侦探这样的工作……」 「…………」 「在不被允许行走,必须察言观色的环境下长大,本姑娘才获得这个能力。因此,月见月那些人很担心,或许透过走路的行为,会消除掉心理枷锁而使能力消失。」 简直就像是如果听力敏锐的盲人恢复了视力,那么听力也会随着消失一样。 「顺便告诉你,多亏了那些家伙装了一些机械进来,每当本姑娘使用能力就会在腹部浮现斑点喔。呐,你看。」 「咦——……?」 照理解说的回过头来,我与她四目相对。 呜哇。 因为热水的关系,理解的脸颊看起来稍微有点发烫。自得略为病态的肌肤,现在则是湿淋淋地带有一抹艳红,总觉得有点性感。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平常只有看到异常行为的关系,现在这样反而让人感觉非常可爱。 果然,羞耻心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啊。 不,糟糕,不能被骗。 事到如今才觉得不好意思有什么意义。 在透明的水中,可以看见理解白晰的胸部与腹部。完全看不到什么班点。相对的,有个小小的像是记号一样的刺青。 然后,滑下来的浴巾,一直到最下面的部分都没有遮住。 「你、呜哇啊——!」 当我在浴缸里引发大海啸时,理解稍微羞红着脸并起双腿。 「嘻嘻,小零真色啊。你明明知道本姑娘是骗你的,这样不是害人家没办法嫁人了吗。」 「对不起,我要出去了。」 「不好意思啊,还是光溜溜的。真是奇怪,本姑娘应该发育的不错说。」 「你可以不用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绝对不再被她骗倒。我非常坚决地在心里这么发誓,然后从浴室中离开。 * 洗完澡,我跟理解一起 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因为《斯莱普尼尔号改》的状况好像不是很好,所以才决定偶尔也接受一下理解提出的,要是晚上醒来了需要人帮忙的要求。 不知为何只有今天,很不可思议地对理解的不安与负面情感都消失了。 大概是刚才理解那番话的关系吧。 「小零,你会觉得本姑娘是很过份的人吗?」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在黑暗中的细微声音。尽管我回答得很平淡,不过内心出现很大的动摇。 「其实,本姑娘也不想……这么做。」 用棉被盖过嘴巴,理解喃喃细语。 虽然因为太暗看不清楚,不过表情认真的理解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 「…………」 虽然我没资格说这句话,不过都把事情搞那么大了,现在才这么说也—— 「太卑鄙了吗?说的也是……的确就像你想的一样。你要这么认为,也没有关系。」 理解的手轻轻地握住我的袖子。简直就像是睡不着的小孩子在寻求着他人的温暖一样。 跟以前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关系,她的手感觉有股微微的热度。 「可是,不这么做不行。本姑娘只有以月见月的身分才能活下去。如果说一般人是为了活下去而说谎的话,那么本姑娘就是为了活下去而揭穿那些谎言。」 「…………」 在昏暗的光线中,理解的脸上浮现像是在自嘲的微笑。 「小零。在本姑娘的内心,存在着一种法则。」 「法则?」 「对不论什么人的本性都能看穿的本姑娘来说,希望能遇到让自己搞不懂的人……」 轻声的告白,回荡在我的房间里。 「理解这件事就像地狱一样啊,小零。既然是地狱的话,把自己当成恶鬼就会比较轻松。所以,本姑娘对于扮演本姑娘这件事,不曾觉得痛苦。」 理解的手指轻轻伸过来,缠绕在我的手指上。 纤细得像是随时会折断的手指。用空着的手轻抚自己的脖子,还残留着一点热度。校门口理解激动时留在我脖子上的痕迹,现在回想起来甚至像是幻觉一样。 「每个人都是无聊的骗子。究竟是聚集在本姑娘身边的刚好都是这样的家伙,还是说,归根究柢人类就只有这种程度。本姑娘无法理解……」 在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同时那视线有点无助地望向天花板。 「理解……」 「一直以来都没有。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小零。本姑娘对你很期待呢。」 忽然理解微笑着探头望向我的眼睛。 「期待着,本姑娘还看不透的你,说不定其实是个好人呢。」 胸口一阵刺痛。为了不被发现,我把视线从理解身上移开。 理解的身体小幅度地来回晃动。她没有出声地笑着。 「就是明天……明天,答案就会出来了。」 「我说理解?」 「什么事,小零。」 「要是发现真凶,真的要杀掉?」 听见我的问题,理解再次像平常一样弯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 「嗯,会杀掉的。」 她毫不犹豫地这么说,然后,静静闭上眼睛。 「因为,那是本姑娘的使命……」 最终日——非人者—— 然后到了周日,木崎同学与宫越同学那边没有任何的消息。 达也与遥香,今天也到学校参加社团活动。 上午自由参加的补习课程,老师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 教室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恢复成理解转来之前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人会积极找我说话而已。简直就像我跟理解都不存在于这间教室里一样。 「嗯……呣呣……」 就连在只有希望补习的学生所在的教室里打瞌睡,这种本来怎么看都像是在找碴的行为,老师也没有反应。 理解在学校里已经不能算是特异的存在,而是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这几天的奇异行动,还有击败了木崎同学的事情,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事实。 消息灵通的达也,恐怕已经知道宫越同学的事情了吧。 跟踪虽然还有继续进行,不过从结论来说,并没出现具体成果。 不过,理解停留的期限应该是今天,所以我只要能在网路上进行的《侦探杀人游戏》中存活到今天的话,事情就会在理解无法调查也无法杀死遥香的状况下结束。 不过,问题并不在那里。她不能调查的对象,毕竟『只有遥香』。如果按照我的推测,理解真正的目标恐怕是…… 「呃——,你,来解答这个问题。」 是——地这么应声。有个同学被指名而站了起来。 「…………」 在平静的授课光景中,看着睡得香甜的理解,突然有股不安充斥在肺腑中。 理解到底知道了多少?关于遥香,还有我的事情? 其实她才不会杀人。即使知道理解有多无情,我在内心的某处还是这么认为。 不过,在刚见面的时候没有实际感受到的威胁,现在成为现实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样的洞察力、记忆力、还有嘲讽诈骗虚张声势的手法。的确和游戏中一样,确实地将目标杀死。 然后,是若隐若现的月见月之力。昨天烙印在眼中的晚霞。从被殴打而大笑,想要把我掐死,却又对宫越同学的菜刀不闪不躲的理解身上散发的那股疯狂。 不会吧。在自己的身边,在现实中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我要睡迷糊到什么时候。 「喂,都筑。」 或许,被那个发现了也说不定。可能被理解发现而被杀掉。 万一变成那样,我所做过的事情,还有现在的生活全部都会被毁掉。 「喂,你到底怎么了?是胸口会痛吗。」 果然还是要做些准备才行,为了让事情不至于发展到那地步…… 「呜——……咕——……!」 糟糕,在这种时候。 「小零?没事吧?」 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应该在睡觉的理解从桌上稍微把头抬了起来。 「你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 「……不要紧的。」 我用还淌着黏稠汗水的脸,逞强地露出笑容,然后将脸转向老师。 「不好意思,因为身体不太舒服,我去一下厕所。」 * 我也很清楚,在现实与网路上都是处于游戏重要关头的这个时间点采取行动,只会让人觉得可疑到极点。不过现在没有余力去管那么多了。 立刻发了一封邮件要应该还在进行社团活动的达也用同样理由开溜。 将达也召唤到男厕所中,我在大致说明了把他找出来的理由后,朝他靠了过去。 「之前理解问了你什么?到底是什么!快告诉我!」 「那个……她说遥香过去有犯过什么罪之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到现在我还是不太相信……」 遥香的危险特性。那是事实。 在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发生时,遥香有种会做出冲动行为的习惯。 在某种意义上,跟我完全相反。 「她还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啊,嗯……。没有。话说回来,阿初。那个名叫衣梨花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啊……」 很难得看到达也胆怯。 「说老实话,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那个女孩不是一直表现得很夸张吗?所以,就算她提到遥香的事情,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到底是怎么了?我有对你们做了什么吗?我只是对遥香……」 达也的心情我很明白。实际上,因为理解的关系,木崎同学一派从学校中消失,宫越同学今天也没有上学。 到目前为止被当作玩笑话的事,突然开始让人觉得有真实感了吧。关于这点,我也一样。 最后一天。所有的结果,都会在今天出现。 只能放手去做了。要是理解真的打算把犯人杀掉的话,不能留下万一的可能性。 「有件事要拜托你。今天的约会,可以到我说的地方去吗?」 我决定依照预定赌上一把。为了躲过理解的《菜刀》而赌。 * 然后,在天色还很明亮的下午,开始进行最后的跟踪。 达也与遥香今天前往的地方,是kotowa的卡拉ok。 那里不但是容易跟监的场所,而且到离开为止必须待上数小时,我跟理解轻而易举就跟上了。 「她们两个是到三楼的房间吗……」 「有什么问题吗?小零。」 「不……没、没问题啊。」 坐电梯到了三楼,我们在隔壁房间整顿态势,屏息等待。 在狭窄的卡拉ok室内唱歌,窃听器会受到噪音影响而失去效力。因此,只能依靠我跟理解的耳朵。 跟我快要炸开的胸膛相反,实际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时间只是静静地流逝。 理解在进入包厢前带进来的饮料已经全部喝完了,不过遥香她们那边一点进展也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吧?我在理解的死角,把手伸进口袋中。 「啊——真是的——,有够无聊啊。都已经费了那番口舌告诉他小妹有可能是杀人犯了,还以为他会把那件事情拿出来谈。害本姑娘都想去上厕所了。」 理解扭扭捏捏像是很难受似地来回磨蹭着大腿。 「早就跟你说过要先上厕所的……」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为了装作隔壁没有人,我跟理解从进入包厢之后,就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可是,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差不多也到就算是要回去也不奇怪的时间了。 「小零……嘘——」 突然理解竖起食指放在嘴前。 那不是在对我声音太大进行斥责。集中精神聆听,可以听见在隔壁大音量的流行音乐中,混杂着争执的声音。 「你听得见吗?小零。」 理解只动了动嘴唇对着我这么说。我点点头。 「这是什么?是谁!这邮件!是谁寄来的!」 遥香那近似悲鸣的声音,在卡拉ok包厢中回荡。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那样的女孩跟那样的事情,我都没有……」 「那为什么会收到这样的邮件!这上面写的跟你不在的日子,不是正好一样吗!除了我以外你还有其他女人?」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只能听到大概,不过可以听到像是情侣吵架的对话。 「……果然你只是把我当成玩弄的对象而已。就连我拜托你的那件事也是。」 突然变得冰冷的语气,反而让人感到不安。 不好,要是让遥香的怒气继续上升,达也就要有血光 之灾了。 「不、不是的!你不要乱来。」 在不稳的气氛变浓的瞬间,我咚!地一声用力踏向地板。 「……——!」 可以听到达也与遥香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要逃跑了喔!理解!」 我一把抓过轮椅的握把,急忙冲出房间,离开卡拉ok店。 * 一小时后。 我们想尽办法在不被发现的状况下从店里逃出来,回到了家里。 理解一回到家就在沙发上休息,用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天花板。 真是千钧一发。 「可是还真令人意外啊。」 理解喃喃自语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把身体撑起来。 「嗯,达也居然会脚踏两条船,我也吓了一跳呢。」 「不对啦,小零。让人意外的不是那里。在那之后,虽然声音很轻,不过可以听见拿起烟灰缸的声音。不是麦克风而是烟灰缸。如果是一起待在房间里的你应该还记得,那可是相当厚重的玻璃制品。也就是说小妹打算要用那东西去扁帅哥。尽管是偷吃被抓包,你不觉得那样也太激烈了点吗?」 「嗯……」 听见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理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这么说起来,你妹妹以前也引发过类似的事件嘛,小零。」 理解露出笑容,以像是在进行确认的语气这么说道。 「你……」 果然知道那些事吗。 「在念小学的时候两次。国中也有一次。像是因为朋友遇到严重的霸凌,愤而拿出美工刀应战,还有在楼梯附近把人打倒,搞到对方骨折等等,小妹似乎拥有满多的英勇事迹不是吗。」 「那些事是在什么地方……」 「本姑娘在寻找那女孩为什么会被怀疑的理由时,她以前的同学说出来的。」 「…………」 「你妹妹其实非常容易发怒,有着无法对不能接受的不合理事物睁只眼闭只眼的性格。那么《依照你父亲所做的事情而定》,也充分拥有是犯人的可能性啊。」 理解慢慢地撑起身体,坐到轮椅上。 「那么,到最终日了,小零。本姑娘也差不多该尽到原本的职责。」 「你真的认为遥香是犯人吗……?呜——……咕——……!」 胸口突然涌上的痛楚,让我不由得说不出话来。 一抹不安紧紧捆住胸口。 「怎么了,小零?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有点累而已。」 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注视着理解。 「那么本姑娘就稍微去调查一下真凶。你待在这儿等我。」 啪咐一声,客厅的门被关了起来。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不过,我并不担心。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这样就不会陷入最坏的状况——才对。 而且,她愿意从我面前消失的话,这样也是好事。 极度的紧张,让我没有余力再继续演下去了。 「咕呜——……」 想办法回到房间里,用口水把药硬吞了下去。 能做的都做了。 遥香的火爆脾气只要发作过一次就会稍微冷静下来,达也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最糟糕的情况或许会导致分手,不过那也没办法。 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药物跟疲劳的关系,我的意识急速朝向黑暗的边缘滑落了下去。 * 在朦胧中,看到依稀像是梦境一样的景象。是当时的事情。 比我外出寻找失踪父亲的那天晚上,再稍微早一点的那段日子。 那个时候,真的很惨。 在父亲受骗背负大量债务而住进精神科医院的稍早之前,发生了一个小小的事件。某一天,父亲空烧洗澡水而差点引起火灾。看见这一幕的母亲,以骇人的表情敲打着父亲胸口。还一边喊叫着「为什么,你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虽然是母亲,不过我对父亲的表情印象比较深刻。 那是目瞪口呆的表情,父亲的脸上看不到恶意,只是纯粹地感到惊讶。 大概,父亲并没有想要自杀。我想那件事,只是父亲真的太累而忘了在浴缸里放水而已。可是那次事件之后,在因为债务而产生摩擦的父亲与母亲之间,出现了更深的鸿沟。 母亲开始用像是望着什么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差点造成火灾的父亲,而父亲也变得会用带着畏惧的眼神看我们。 虽然遥香说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父亲变得想避开我们。 不过,我觉得自己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情。 他一定是感到害怕。 认为自己被我们责怪。认为我们用视线在责怪他。 或者光是因为存在着——光是因为责怪自己的人存在着,就感到害怕也说不定。 就像父亲的朋友毫不在乎地背叛了父亲一样,就像长年陪伴在身边的母亲以骇人的表情责备父亲一样。父亲一定是认为温柔对待自己的我们,还有替自己加油打气的声音,其实相对地另一面充满了对自己的憎恨与怨怼,不知何时会褪下虚伪的外表而对自己张牙舞爪,所以才害怕得不得了。 「小初真是个率直的好孩子呢。」 在正直的人就像笨蛋一样的价值观下,为什么孩提时代的正直被认为是美德,我现在理解了。 那是觉得小孩子要是说谎会很麻烦的大人,想说那姑且就让他们把想到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吧。只是这样而已。要当个正直的人,会有这样的话语,只不过是为了那样的理由罢了。 比起不懂得斟酌善恶的聪明人,对大人们来说,一个正直的笨蛋要好应付得多。 可是,在年纪成长到某种程度,就会注意到为了保护自己,还有为了获得自己的利益必须要说谎才行的事实。那并不是坏事,而是为了活下去的必须要素、努力。 就像是进食不可能会是坏事一样,说谎这件事情亦然。 不过,好人虽然的确存在,但这个世界上也存在着坏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那样讲其实有点语病。世界就像是湖泊一样,较污浊与较清澈的部分混杂在一起,不过其中也存在着像是只能生活在干净水中的淡水鱼一样,完全不能适应这个世界的人。 对活下去感到痛苦的人也是存在的。 生命很尊贵,还有绝对不可以自杀什么的。这些话虽然有很多人在说。 那么,这些人愿意去照顾那些想死的人吗?愿意提供能够生活的金钱与动力吗? 如果说出像这种蠢到不行的蠢话,除了被花钱屦来的人以外,绝对只会出现两种答案。 『别撒娇了』以及『你这个失败者』。我也对此深感赞同。 为什么恐龙灭绝了,老鼠却活了下来?因为生物要战斗,要适应环境来活下去才行。 「人的生命啊!比地球还要贵重!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或者是自己舍弃生命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去做的!」 在我国中的时候,有一阵子有很多国中生自杀。某一天,取消了第五堂的数学课,以全校集会的名义把学生集中到体育馆。因为是夏天,体育馆里闷热到像是会把人煮熟一样。简直就是三温暖。学年主任——由于没什么接触过,因此想不起名字,只记得是年近五十的国字脸,头发的厚度与颜色都开始稀薄的男老师,在舞台上这么热情地演说着。 『人的生命,比地 球还贵重』 我在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听错,然后忍不住笑出声音。 还好周围有其他人在,还蛮吵杂的所以没有被发现,不过我无视周围的气氛,甚至在脸上浮现了笑容。 因为那实在是太好笑、太白痴了。 用这种假仁假义的论调,以现今的国中生为对象来装模作样地说教,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演出也太拙劣了。还是说该不会这个老师是认真的,一丝不假、毫无夸大地说出这样的话呢?不可能的吧。不过,要是只有这个老师拥有像这样的价值观,那样也——不对不对,那是不可能的。绝对是谎言! 如果真的要认真追究的话,那么我必须要说,地球对这个老师而言是比氢气还要轻的存在! 我、我是……不一样的! 这是为了遥香这个妹妹。全部都是为了家人。为了……父亲啊。 那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超出临界点而让家族崩坏。一切都会完蛋。 我们为了活下去必须要努力才行,即使是要舍弃什么! 没有月亮的夜晚,第二次暂时出院的日子,父亲的生日。 出生的日子,死亡的日子。 没有星星的夜空。 远远可以看见露天的逃生梯,以及人影。 眼前出现刺眼的闪光……感觉想吐,心脏剧痛。 我又说谎了。跟温柔的父亲不一样,就像是欺骗的父亲的人。 结果,我也只是在利用宫越同学而已。为了找出理解的真意。 好痛苦……,好想吃药,快给我药! 「…………」 我醒了过来。背上因为盗汗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我那没有拉上窗帘的房间,被黑暗整个包住。 我按着还有点痛的胸口,静静地调整呼吸。 对了。差点忘了确认。网路上的《侦探杀人游戏》不知道怎么了? 鞭策着麻痹的身体,打开电脑电源。等待启动完成,打开网际网路的浏览器,连接上伺服器并登入到游戏聊天室中。 『dead end 你被某人杀死了。《死亡讯息》first=end』 死掉了。 我,就在昨天,被杀人鬼杀死了。 交给理解的《链条锁》上记载的文字列,代表开始与结束的数字。象征着我以前的昵称『0』的暗号,应该会以遗书的方式显示在其他玩家的电脑上。 我想起来了。这个昵称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想出来的。我父亲的名字,跟我一样,在从一回归到无的时候。 「…………」 不管怎么说,到了今天,可以调查遥香的条件终于齐备了。 还是不行吗……我很努力了呢。不过,这样就好了。接下来,只要等理解掉进我的陷阱里。 忽然,我注意到手上还剩下《murderer》的卡片。不过,不需要在上面写上任何人的名字。不需要什么真正的犯人。理由就是…… 心脏又出现一阵绞痛。比起那些事情,现在需要的是—— 「嘻嘻,你在找这个吗,小零。」 我朝背后转了过去,理解的笑容,在房间里的昏暗光线中浮现。 「时间限制也差不多到了。那么,开始进行最后的审判吧。」 与第一次在教室见面时一样的表情,理解如此淡淡地宣告。 * 「先直接说说本姑娘对于这个事件的见解吧?小零,你是个很糟糕的人呢。」 「你突然说这什么话。」 理解露出浅浅的笑容,从膝盖上的纸袋里慢慢拿出药锭。 「真是可惜啊,小零。没想到你会掉进这么简单的陷阱。」 「——那是。」 白色的纸袋与包装好的药锭。那是我在服用的,精神安定剂。 「试着调查了一下,你开始拿这种药,似乎是从你父亲死亡那天算起两个月后的样子。」 「……那些不重要,你调查遥香了吗?犯人是——」 理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对,是你啊。是你杀了自己的父亲。惧高症是当时受到的心灵创伤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在说什么啊?」 理解从轮椅的箱子里拿出一张纸,来代替回答我的问题。 「在那次事件之后,你们就搬家了。当时你住在公司宿舍的七楼,可是现在是住一楼。所以,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你在外出经过有高低差的场所之后,会偷偷服用药物。」 她把那张纸放在桌上,是我的处方笺影本。不过,那个应该…… 「这是从你的垃圾桶里,把撕碎的审查结果拼凑起来影印的。虽然你说是感冒药,不过这是一种精神安定剂。而且你自己从来不主动爬到高的地方。就算是上去了,也会想要吃药,或者是把视线移到下方。」 「你想要说什么?」 「也就是说你不是不想到高的地方,而是在某件事情之后,就不能到高的地方。」 「……光是凭这些事,就要把我当成犯人吗?你这侦探也太好当了吧。」 面对我的反驳,理解眯起眼睛。 「关于在卡拉ok包厢里引起骚动的那封邮件,已经调查完毕了。据说是有个不认识的女孩,在邮件里提到在小妹跟帅哥没有见面那天出去玩的事情。」 「……我还以为达也不是那种家伙呢。」 我用轻蔑的口吻这么说。 「不是这样的吧,小零,事情不是那样的。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准备了用来做这件事的终端机,不过问题不在那里。」 请宫越同学准备的邮件寄发用终端机,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应该没有证据留下来才—— 「问题是从邮件内容可以得到的情报。」 理解忽然把手放到背后。在调查遥香房间时发现的日记,出现在她的手上。 「只要看过写着约会详细内容的这本日记,在《知道小妹与男朋友没有在一起的空白时间》之后,假装成第三者捏造那段时间的事情,再把邮件寄给小妹就可以了。当然觉得事有蹊翘的小妹就会爆怒。然后在我的面前,暴露出危险的本性。这些应该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如果是对小妹的性格非常熟悉的你的话。」 「……那种事情,不过只是偶然——」 「是吗,其实还有这样的东西呢。这个人也只是长的很像你而已吗?」 理解露出笑容,把夹在腋下的笔记型电脑打开。映照在画面上的是遥香的房间,以及—— 「这——……!」 在那上面,很清楚的映照出了我把日记本拿走的过程。 「很有趣吧?本姑娘常用的偷拍、窃听设备几乎是肉眼无法确认的。你没有发现,也不会知道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你似乎以为自己在监视本姑娘,不过那种想法太天真了啊。」 「…………」 果然,那七大道具是幌子。 「那么,可以让本姑娘继续说下去吗?你在事件当天有离开过家里吧。然后,你回家报告『没有发现父亲』。在这段时间,你拉着父亲的手带他到顶楼。之后,你父亲顺利地自杀,你为了确认尸体而外出。你妹妹是这么预测的。」 很唐突地出现了《遥香的预测》。这代表的意义是—— 「理由是因为小妹知道你对父亲的死一点都不感到悲伤。不仅如此,在父亲死后,你不是好像还说了这样一来家里的生活就会好转之类的话吗。」 「——……!」 为什么,理解知道这件事?她应该没有单独跟遥香接触的机会才对啊。 「…………」 这样啊……。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三分钟后到家的预言,还有我的个人资料,都不是透过网路从我的电脑里取得的罗。」 真正的委托人,其实是遥香。大概是透过达也的关系提出委托的吧。 那是身为委托人的遥香,对理解提供的情报。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知道我跟家人的详细资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关于回家时间也是一样,只要遥香对理解的终端机发出通知,或者是以分为单位来拟定回家时间就可以了。 《侦探会潜伏在调查对象附近》 如果目标是我的话,我比遥香要近多了。 与其当目标哥哥的情人,不如当目标本人的情人。 那样的话,这就没有任何的伪装。也就是按照原则、忠于基本。 也就是说,理解已经完全不会再进行其他的解释。就这么断言,我是犯人。 「因为父亲的失态使生活变得贫困,把你逼得走投无路。而你认为带着罹患精神病且具有残疾的父亲这样的包袱,对接下来慢慢回到轨道上的生活会造成妨碍。」 凌厉得会把人射穿的视线,停留在我的眼睛上。 「为了不让深爱着父亲的妹妹阻止自己,说服她留下来看家,趁隙把在外游荡的父亲带到顶楼,看着他自杀。然后,因为这个冲击,使你得到了惧高症。事情就是这样吧?」 「…………」 「本姑娘在向你透露各种委托内情的同时,也在施加压力。你承受不了自己可能被杀死的恐怖,假装协助本姑娘进行调查,其实是偷偷觊觎着把小妹当成自己替身的机会。」 「这样啊……那么,你之所以做出杀死自己父亲的告白也是……」 进行『杀过人的告白』,其实也是对我施加压力的手段之一。 「就是这么回事。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你,无法忍受恐惧而采取自保的行为。不是要保护小妹,而是为了让她被本姑娘当成目标的演技和准备。」 理解稍微吸了口气,露出带点疯狂的笑容。 「太烂了,小零!你真是个令人作呕的人啊!差劲透顶啊!在学校装得那么光鲜亮丽,却能如此不在乎地陷害他人!你这个人渣!」 ……结束了。 当我坐到床上叹口气,理解慢慢地来到我面前。 「真是过份啊,小零,亏我还相信你……」 理解像是打从心里感到愉悦般轻笑着、将脸藏在帽缘下。 她怎么还能像这样笑着呢。 「亏我还觉得小零绝对是个好人的呐……」 「那只是你自己判断错误而已吧,被骗的人活该,你在游戏中不是也这么说过吗。」 「哼哼、哼哼哼哼……」 理解的眼睛映出红光。在我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瞬间,头被拉了过去,两片嘴唇迅速印了上来。 「……唔!」 像感冒药一样的苦味,在我的舌头上扩散开来。 啾地一声拉出淫猥的细丝,理解舔舐着上唇。 理解的能力。最深层的,接触。 在深不见底的赤红眼眸深处,理解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真是丑恶啊,小零。」 让人讨厌的笑容,就像是面对着无法动弹猎物的野兽一样。 「你,不是人。」 「…………」 被说成这样啊。 计算着人情与恩惠,装成好人,连亲生父亲也恩将仇报。 因为害怕真面目败露而被杀,连亲生妹妹也能拿来当成自己的挡箭牌。 「是吗。」 很不可思议的,那句话让我松了一口气。甚至在脸上浮现笑容。 「小零,你也稍微反驳一下嘛。」 「我,会被你杀死吗?」 在放心下来之后,我挤出肺部的空气这么问。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过了十几秒。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突然间,理解捂着脸笑了起来。 简直就像是在玩扮鬼脸时忍不住笑出来的小孩子一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嗡——。在靠近大腿根部的位置震动了起来。是手机的震动。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怎么了,这种感觉。不,总之先接电话—— 手机显示的是未知来电。为什么手指在颤抖?必须要按下通话钮…… 「是小初吗!?你是都筑小姐的儿子吗!你、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呃,请问您是哪位?」 接通之后,传来的是没听过的声音。那非常急迫的语气,反而让我冷静下来。 「我是她的同事高峯。你的母亲,就在刚才,被车子撞到……那个,已经去世了!」 「咦……?」 「在不久前,突然有辆车用很快的速度冲过来……撞了人就逃走了。虽然有送到医院,不过已经……。地点是……」 ……啊? 脑中出现某种东西绷断的声音。 什么意思?刚才他说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母亲会…… 「…………」 「咯——咯——咯——咯,啊哈哈哈哈哈。」 理解发出笑声。我的背脊感到一阵恶寒,她轮椅扶手上的液晶发出红色的光芒。 跟木崎同学的时候一样……该不会……,该不会这是…… 「现在马上到这里来!我过去接你——」 「……——!」 我把电话扔到一旁,朝遥香的房间冲了过去。 门没有锁。应该把我跟遥香分隔开来的门锁并没有锁上,我简单地就把门打开了。 「呜哇啊啊——……!」 里面到处都是血。好像在房间里打翻了红油漆一样。只不过唯一的不同是钻进鼻腔的不是香蕉水的刺鼻味,而是铁的……血的味道。 「呜——……呜呜呜——!」 遥香就睡在床上。眼睛闭着,听不见呼吸的声音。从胸部附近涌出鲜红色液体,连下面的床单与地毯都被浸湿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嘻嘻,你在紧张什么啊,小零。」 轮椅的驱动音从背后跟了上来。 进入上演着惨剧的房间,理解没有因为遥香的尸体产生动摇,只是继续笑着。 #插图 「是你、杀的?」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是你杀的?」 「哼哼哼哼哼哼,啊哈哈哈哈!」 「是你杀的!?杀了我的母亲还有遥香!」 理解停下笑声,像是在回答我一样慢慢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膝盖突然一软,我一屁股瘫坐在地毯上。四肢无力地下垂着。 「真是痛快啊,小零。不对,要不要改口说是滑稽呢?因为你的体贴,把你的妹妹还有母亲都杀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这么问,但是在脑中的某处已经知道答案了。 「因为她猜错了,小零。还记得本姑娘的话吗?委托人为了这个委托赌上了性命。你的妹妹有绝对的自信,表示 万一要是目标不是真凶,愿意作为代价付出自己的性命。然后,由于她猜错了,因此必须一死。不过,委托依然生效。于是本姑娘按照预定,把目标杀掉而已。」 「…………」 理解用手指射出《killer》的卡片。被理解的《能力》调查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遥香。在上面写的是《都筑美奈出:有罪》。 把父亲逼上绝路的犯人,就是我的母亲。理解是这么说的。 「本姑娘已经跟你母亲通过电话,进行过《确认》了。不但凭本姑娘的感觉毫无疑问是有嫌疑,而且看样子,她也没有打电话给你们说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也就是说,她自己心里也有底。因为这些理由,本姑娘就派人去把她处理掉了。」 「母亲她、为什么……」 「啊——,对了对了,顺便跟你说一下,像你这样的不能叫作惧高症。真正的,必须要吃这么烈的药的人,根本就无法到较高的地方。即使是一公尺左右的高度,或者是望向透明的水底想像有多深都很困难。」 该不会,昨天理解引诱我望向浴缸内,还有这层意义。 「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你从屋顶稍微往下望了一眼,那样的行为应该是做不出来的。也就是说,你——只是普通的精神性疲劳,因为对让父亲死掉这件事的心灵创伤,让你变成这样而已。」 「可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母亲会……」 一直到现在,明明几乎没有出现在话题中。 「不能理解啊,小零。本姑娘,完全无法理解呢。」 理解吊起嘴角,露出凶恶的笑容。 「不是有提到吗?你母亲一看到父亲的遗体,就立刻打110报警。」 「那……又怎样?」 「哼哼哼,这种事情很有趣呢,小零。从常识来思考,就连一般来说会让人觉得已经没救的重伤,或者是鲜血四溅的杀伤事件,最先会被叫来的十之八九都是救护车。呼吸停止快一个小时的人,从十二层的高楼大厦跳下来的家伙,照平常的逻辑来想几乎是没救了,实际上也是这样。可是,你的母亲一开始就毫不犹豫地通知警察,这是为什么?」 「……不是因为感到动摇的关系吗?」 「刚好相反吧?是『因为没有感到动摇』啊。」 「…………」 「感到动摇指的是没有办法做出冷静判断这样的事。在黑夜中,不知道从几楼的高处落下,即使如此也会想要抓住一丝希望才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还是家人欸?本姑娘没有常识这种东西就是了,小零。一般人的话依照常识来思考,这是有可能的事情吗?你觉得呢?本姑娘是完全无法理解啦,不过具备常识的你是怎么想的呢!?我问你啊!」 「——咕……」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答案只有一个。恐怕母亲是知道的。父亲是从无法生还的高度掉下来的事情。 而且,母亲也没有想要救他的意思。 恐怕只是为了要获得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为了让这件事情能漂漂亮亮地结束—— 「呐,小零。本姑娘真正怀疑你的并不是这件事情。在确认这么简单的事情时,聪明的你并没有提出异议。没有问『真的是报警处理吗?』。你似乎不是很想提到有关母亲的话题。比起追查到最后会发现是谎言的妹妹,你不想让真正的目标牵扯进来。」 「…………」 「再来就是靠你的演技了。从过去在网路的《侦探杀人游戏》中获胜时的状况来看,你认为本姑娘的能力《可以靠彻底伪装的方式骗过》。就像是在过去靠着卓越的演技骗倒本姑娘的时候一样,你从稍早之前就控制着让自己的感情高昂起来,装成好像真的是自己杀死的一样。在自己的内心演出《父亲死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样的心境。」 「…………」 「小零。不过呢,直接接触果然不一样啊。感觉敏感多了。」 理解发出轻微的声音,舔着舌头。 这么说起来,她曾经说过。比起隔着机械,直接接触真人可以做出更正确的分析。 我终于理解了。理解是为了让我动摇,才把母亲与遥香…… 「你的确有段时间想要将父亲舍弃不管。为了拯救家人,拯救这个一起朝地狱堕落下去的家庭。可是,在你付诸行动前事情就结束了。不对,是因为你没办法行动,事情才变成这样的吧?就像你的母亲采用《不阻止自杀》这样的方法,对你父亲见死不救一样。」 「…………」 「然后,到了外面,看见父亲跟母亲一起走向废弃大楼的你,确定了母亲就是犯人。不过事到如今,物证什么的也已经找不到了吧。」 「…………」 「可是,你知道你妹妹的性格。那激烈的个性绝对不会原谅不合理的事物。要是被她发现母亲是犯人的话,小妹毫无疑问地会想要把母亲杀死吧。即时不是那样,也会做出什么致命的暴力行为导致家庭崩坏,一家人流离失所。父亲那边的亲戚也不能依靠。必然的结果,小妹也会变得不幸。于是你想出了一个计策。对小妹说出意义深远的话,故意做出可疑的举动,让她以为你是犯人。为了让那愤怒与怀疑的锋芒只朝向自己,不会把母亲当成目标。」 「…………」 「现在已经很难去证明协助自杀的行为了。掩饰这一切的你也是。所以一开始本姑娘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个百分之百的烂工作。这件事情归纳起来,就是无聊的被害妄想与没有理由的怨恨啊。虽然要是让你的母亲坐到电椅上,或许会说出什么新的事实也说不定,不过事到如今才做这样的事情,又如何呢?」 「…………」 「也就是说,你从某个阶段,就开始预测小妹就是本姑娘的委托人,于是为了让自己代替母亲成为犯人,开始假装成《被侦探逼上绝路的犯人》展开行动。在知道小妹为了杀死真凶而赌上性命这件事之后,采取在网路游戏中故意引导为自己被杀死,还有粗心大意地拿走日记等显而易见的行动。」 「…………」 「可是啊,那样是犯规的喔,小零。《侦探杀人游戏》不能靠牺牲自己去拯救某人的方式获胜。你的温柔,在这个游戏中是完全的异例啊。」 「…………」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要是没有异议就是本姑娘获胜了喔。说句话吧。」 「……你就这样,把遥香跟我母亲杀掉了?」 嘻——。轻轻的笑声搔弄着鼓膜。 「啊哈哈,你真是个娘娘腔的家伙啊……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刚刚的电话是工作人员打的。小妹只是用药让她睡着,再用血浆从上面洒下去而已。反正又不是正式的委托,只是利用关系从朋友的朋友那边丢过来的请求。就算不予理会,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啦。本姑娘只要能赢过你,就满足了。」 「是吗,谢谢……」 我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感觉,非常的疲倦。 「你的确是个骗子啊,小零。在学校为了顺利生存而故作伪善,在家里为了小妹而一直扮演伪恶。」 志得意满地让嘴角微微上扬的理解,突然呼了一口气。 「小零,本姑娘终于看穿你的真面目了。你不是恶劣的骗子,也不是将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恶人。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善人,然后个性纯真又稍微缺乏抗压性而已。连没有必要背负的责任都背负起来。以『应该要这样』、『不这样不行』来作茧自缚,对他人的感受很敏感,爱操心又不懂得向他人求助,对颠倒黑白有抗拒……,然后,不知不觉间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你只 不过是个拥有像这种典型忧郁思考的人而已。简单地说,你毕竟只是个没有受过什么心灵创伤,很普通的『好人』而已啊。像你这样的人,对本姑娘这种真正的非人者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敌人啦。」 理解开朗的声音,就像是在夸耀着自己的胜利一样。 听到她那句话的瞬间,我最脆弱的部分崩溃了。 「呜咕,啊啊啊啊。」 身体好热。 在鼓膜的深处,可以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心脏的跳动快得像是打鼓一样,我调整着快要失控的呼吸。 像是在寒空下演讲一样,我不断地停下来喘着气。 「……理解,我啊,是认真的。」 我抬起头。 「我是认真的,打算要舍弃他啊。那天晚上,在父亲跟母亲一起出去的时候,我就依稀地有那样的预感……可是,我并没有立刻追上去。」 笑容慢慢地从理解的脸上消失。 「我认为那或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方法可想,很痛苦……想着说不定那样比较好了,不管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父亲。想着说不定那样是最好的做法。」 「…………」 「可是呢。遥香她,我妹妹不一样啊……出去找过一次回到房间之后,还为父亲想了很多。为了要让大家,能够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她一直,奋战到最后。 「那家伙,虽然现在装成很阴险的样子,而且偶尔会很恐怖。可是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只有稍微想了一下,不过我明明已经舍弃掉,明明放弃了,那家伙却还依然在努力……想着要再一次取回那个时候的家族光景。我虽然没有做出任何实际的行动,不过的确是有想要杀死他啊。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把我最喜欢的父亲舍弃掉啊。就像你说的,我实在是最差劲的,无药可救的,最卑劣的家伙啊……!」 「…………」 告解室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存在,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点理解。 人是一种希望获得他人原谅的生物。 即使那只是自我满足的一时安慰,人并不是那么坚强。 能够不在乎地伤害他人,或是被他人伤害,大概只有像这个理解一样的家伙吧。不,说不定,其实理解也…… 「呐理解,求求你……」 我抬起头,笔直地注视着她。 又痛苦,又难过。 看着别人的眼睛,居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我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看不见理解的面具。 「请不要把我这样的人,说成是好人好吗!」 打嗝让我差点讲不下去。 「拜托你……」 眼泪掉了下来。胸口痛得像是要裂开来一样,感情满溢了出来。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苦痛就像是身心出现了致命的龟裂。 谎言是温柔的。在玩了那个游戏之后,我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 微不足道的侦探,以及微不足道的杀人。 互相猜疑,互相褒奖,然后互相陷害。 不管是谁,都是以保护不属于任何一方的自己为前提沉溺在游戏中。 「由我这样的人来说虽然没说服力,不过好痛苦啊。真的是痛苦到让人快疯了。每天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头部痛到快裂开了。明明什么都没做,眼泪却会突然流出来。心脏还有肺部被挤压到极限,痛得像是要炸开来一样! 早上起来,还有在课堂上也会突然感到心悸,像是胸口裂开了一样的痛,非常难过。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我暗地里去领药躲起来吃。可是效力变得越来越差。我渐渐变得奇怪了。」 然后。 然后,我渐渐变得搞不清楚了。 不管是说谎,还是说实话。 不管是愤怒,还是欢笑。 不管是哭泣,还是喊叫。 都会觉得全部都是谎言,有其他的企图,像是心里还有我以外的某个人一样。 ——那一天,我有注意到吗?在母亲与父亲两个人出去的时间点,我不是应该有看穿,那说不定是在做自杀的准备吗? 其实应该有依稀感觉到不是吗?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只是想让自己变得轻松,所以对父亲见死不救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感到胸口在痛,如果是我不好的话希望有人来制裁我。 ……真相什么的。 真相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呐,理解,求求你。不要连你都……」 「小零。」 在眼前的理解的手,轻轻地拉起我的手。 冰冷白皙的手,在我的掌心上温柔地抚慰着。 「谢谢吗。居然对本姑娘道谢啊。对这个撕开你的伤口,还狠狠搅和一番的对象……本姑娘可是说不定会连你还有你的家人都会杀死的家伙呢。」 理解的眼睛,已经没有光芒了。 「小零,虽然刚才说你是『好人』,不过本姑娘要收回这句话。你果然还是很莫名其妙。连本姑娘也真的搞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你的脑袋里装的东西,真的是连一丁点儿,都让人无法理解啊。」 感觉理解好像稍微微笑了一下。 像是看到让人有点无言,又有点悲伤的事物的,那样的笑容。 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谢谢你,理解。我觉得好像轻松了一点了呢。」 后日谈——尾声——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结果,那个女孩还没有主动联络你?」 我跟宫越同学走在樱花已谢绿意盎然的林荫道上。 从理解拆穿我后的第二天,像阵烟雾般从学校中消失之后,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学校像是暴风雨过后一样,在那之后变得很平静。木崎同学与理解的去向,还有宫越同学的事情都没有成为谈论的话题。 不过,只有老师在说明理解消失的理由时那草草了事的态度,因为还蛮有趣的所以印象很深刻。 「嗯,她是有留联络方法啦,所以我有主动联络过一次就是了。」 「明明都遇到那种事情了,你也真有勇气。」 身边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 「果然,都筑同学其实该不会是喜欢被像那样子虐待的吧?」 「宫越同学才是,还是一样喜欢用言语来攻击我呢。」 在理解消失的第二天,我造访宫越同学家,跟她谈了很久。 然后在她愿意再次到学校来的时候,过去的事情之类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关于遥香,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有似地醒了过来,从理解那边似乎只有收到q任务未达成h的连络而已。憎恨着我的感情,好像依然没有改变的样子。 达也只是担任对理解提出委托的仲介人,指示详细计划与行动的,果然还是以理解为主的样子。达也行迹可疑的谜团,迎刃而解。 不管怎么说,理解都没有把真相告诉遥香。虽然她说这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好在需要的时候让我去做苦工,不过实际上,没有人知道理解是怎么想的。 只不过,在那一天的最后。宣布已经知道一切的理解,为了减轻我胸部的痛楚,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认为那是那个有如恶意凝聚体的女孩替我着想,才表现出来的些许善意。 会不会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服用的药量就变少了。 我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改变,不过胸口的痛楚大致上都消失了。 从父亲去世那天以来,一直被封闭在我胸口的东西。 由于理解把这些暴露出来的缘故,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感觉取回了真正的自己。 包含所有的事实在内,只有她知道真正的我。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有种从理解的诸般言行举止靠近她真实面貌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令我意外呢。我还以为要是听到理解的名字,你又会发脾气。」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啊!应该说是觉得好恐怖!不想再见到她了!」 宫越同学在露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这么抱怨后接着说道。 「不过呢,最近我觉得,或许比起故意装成善人的样子,在背地里说别人的坏话要好得多了。实际上,我也多少有那样做过而得意忘形……虽然没有什么自觉就是了。」 看着稍微有点悲伤的宫越同学,我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就正中理解的下怀了。稍微被人讨厌也无所谓不是吗。就算是想要当个完美的好人,把不好的地方完全遮掩起来,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 走出林荫道,我们走进楼梯口。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没有看到其他学生。 「虽然我硬是要装成好人,还想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抢过来,经历了许多的失败……」 宫越同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之前看到的相比,少了一份阴影。 「不过,我觉得只有喜欢上你这件事,果然没有做错。」 「宫越同学也很厉害呢。」 「哼哼——,你不是说过『我不会讨厌你的』吗?我还记得呢。那样的话,不就代表我还有机会吗。妨碍者也刚好都消失了。」 「好恐怖啊——!」 宫越同学那像是看开了一切的笑容,比以往更有魅力,让我稍微有点女性恐怖症。 「比起这些,刚才你好像在跟谁通邮件。该不会是……」 宫越同学的视线忽然移到我的手上。 「我跟理解不一样,奉行秘密要好好守护的主义。」 说完这句话,我把手机藏进口袋里。在那上面有着到刚才为止,跟理解交谈过的聊天履历。 * 『午安,理解。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只寄一次讯息给你』 『怎么了小零,你说说看啊』 『关于你的真面目,我有些自己的见解,你想听听吗?』 『……是什么?』 『最终日的前一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你说在你身边的都是些骗子,都是很烂的人。你其实想要找真的能跟自己交心的人』 『…………』 『…………』 『事情大概不是那样,是你自己。创造出那样的人的是你自己。要是遇到人就谩骂的话,不管是多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可是啊……』 问题是能够读心的理解,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即使是本性善良的人,也会出现一时鬼迷心窍的情形,也不是完美的。所以,一定……』 一定就连理解也跟我的父亲一样。 『你那经过千锤百链的《能力》,就连平常看不见的些许恶意以及诡计,都会敏锐地感觉出来。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东西会主动钻进你的鼻子,让你无法忍受。即使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也会因为一点点内心的虚假或背叛而使你受伤。』 也就是,对恶意的洁癖。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心生邪念。只是,要是真的能看见人的恶意或是内心,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自己信赖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敌意与厌恶感,都随时会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败给世界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理解一定是放弃了人类的身分。 『你无法不去在意那显而易见的恶意,所以不论面对谁都表现出令人厌恶的行为,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坏蛋,好让别人绝对不会背叛,不管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痛楚。其实你非常地害怕他人』 『…………』 『…………』 『这就是我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啊哈哈,大错特错啊,小零。完全不是这样。本姑娘才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果然没错,我也觉得你一定会这么说呢』 后记 真相是什么呢。 让我想要提笔撰写本作『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的契机之一,根据我的预测,恐怕是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虽然真相应该就是『真正的事情』,不过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真正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 稍微让时间回到过去。在我还在就读琦玉某所大学的时候,同一间实验室的成员里有个兴趣是玩乐团的学生。我跟他的交情也没有说很亲昵,并没有超越『同一问实验室之成员』的关系,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让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他是极度的偏食家,非常讨厌蔬菜。 从我出生到现在,被形形色色的人告诫过『必须要吃蔬菜』,我自己也完全被灌输了『要是不吃蔬菜会死掉吧』的观念。简单地说,要活下去的话摄取蔬菜是不可或缺的,这样的想法就是我的『真相』。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跟我同一间实验室的他是个异常的男人。附在猪排旁边的高丽菜是当然的,就连烧卖上的豌豆、拉面的豆芽菜、芦笋肉卷中间的芦笋等等,在用餐时会遇到的各种蔬菜全都被他排除在外。看到他固执地要把远食炒面里小小的干燥蔬菜挑出来的模样,甚至让我产生『他是不是吃了蔬菜会死掉?』的非现实妄想。当我找到机会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是过敏吗?」,我得到的是「只是讨厌而已」的答案以及很明显的苦笑。 再问得更详细一点,才知道他竟然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避开各式各样的蔬菜,但是到目前为止不但没有生过重病,也没有因为这样而使身体状况出现什么问题。而且说起来,他是个非常具有社交性又充满活力的男人,在当时的毕业研究,他也拥有着比因为写论文到深夜而虚脱的我更健康的肉体与精神,不但肌肤没有变粗糙,牙龈的颜色也很正常。 因为这样,所以我虽然觉得不自然,不过也不认为已经大学四年级的他会到现在才装出『讨厌蔬菜』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真的很讨厌蔬菜一样。嗯,绝对不吃生活所必须之蔬菜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解释成反抗(摇滚)的生活态度,可是很可惜的,他玩的是爵士乐团。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呢,思考到这里我也把想法改变了一下。说不定,人就算不吃蔬菜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从父母与老师们、其他人,还有情报媒体上得到的讯息,说不定全部都只是传闻而已。 可是,回顾我自己的经历,在长时间不摄取蔬菜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好像有变差。或许那只是不摄取蔬菜也能痊愈的身体不适,而在那个时候因为被强迫喂食蔬菜的关系才出现的错觉吧?这样一想,总觉得会丧失自信,不过我还是认为不吃青菜会变得不健康。 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顺道一提,在本作中登场的『侦探杀人游戏』,其实是有范本存在的。只要是有接触过那款网路游戏的人一定马上就会知道,就是知者知之的『那个』。 没有头绪的人,只要调查类似的单字应该就能马上找到,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试着玩玩看。还有,进行游戏时请务必要熟读各伺服器的规则,绝对不要像理解一样恶形恶状。会被流放的。熟悉之后就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最后,我要对让不成熟的我获得第1次ga文库奖励赏的ga文库编辑部;推荐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还陪着一起改稿的佐藤先生;以及在忙碌的工作中画下漂亮插图的mebae大人。 还有将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献上在这个狭窄的版面中传达不完的感谢之意。 呃,把版面变窄的人是我就是了。 希望能够在别的地方再相见。 二〇〇九年十月某日 明月千里 真相是什么呢。 让我想要提笔撰写本作『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的契机之一,根据我的预测,恐怕是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虽然真相应该就是『真正的事情』,不过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真正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 稍微让时间回到过去。在我还在就读琦玉某所大学的时候,同一间实验室的成员里有个兴趣是玩乐团的学生。我跟他的交情也没有说很亲昵,并没有超越『同一问实验室之成员』的关系,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让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他是极度的偏食家,非常讨厌蔬菜。 从我出生到现在,被形形色色的人告诫过『必须要吃蔬菜』,我自己也完全被灌输了『要是不吃蔬菜会死掉吧』的观念。简单地说,要活下去的话摄取蔬菜是不可或缺的,这样的想法就是我的『真相』。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跟我同一间实验室的他是个异常的男人。附在猪排旁边的高丽菜是当然的,就连烧卖上的豌豆、拉面的豆芽菜、芦笋肉卷中间的芦笋等等,在用餐时会遇到的各种蔬菜全都被他排除在外。看到他固执地要把远食炒面里小小的干燥蔬菜挑出来的模样,甚至让我产生『他是不是吃了蔬菜会死掉?』的非现实妄想。当我找到机会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是过敏吗?」,我得到的是「只是讨厌而已」的答案以及很明显的苦笑。 再问得更详细一点,才知道他竟然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避开各式各样的蔬菜,但是到目前为止不但没有生过重病,也没有因为这样而使身体状况出现什么问题。而且说起来,他是个非常具有社交性又充满活力的男人,在当时的毕业研究,他也拥有着比因为写论文到深夜而虚脱的我更健康的肉体与精神,不但肌肤没有变粗糙,牙龈的颜色也很正常。 因为这样,所以我虽然觉得不自然,不过也不认为已经大学四年级的他会到现在才装出『讨厌蔬菜』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真的很讨厌蔬菜一样。嗯,绝对不吃生活所必须之蔬菜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解释成反抗(摇滚)的生活态度,可是很可惜的,他玩的是爵士乐团。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呢,思考到这里我也把想法改变了一下。说不定,人就算不吃蔬菜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从父母与老师们、其他人,还有情报媒体上得到的讯息,说不定全部都只是传闻而已。 可是,回顾我自己的经历,在长时间不摄取蔬菜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好像有变差。或许那只是不摄取蔬菜也能痊愈的身体不适,而在那个时候因为被强迫喂食蔬菜的关系才出现的错觉吧?这样一想,总觉得会丧失自信,不过我还是认为不吃青菜会变得不健康。 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顺道一提,在本作中登场的『侦探杀人游戏』,其实是有范本存在的。只要是有接触过那款网路游戏的人一定马上就会知道,就是知者知之的『那个』。 没有头绪的人,只要调查类似的单字应该就能马上找到,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试着玩玩看。还有,进行游戏时请务必要熟读各伺服器的规则,绝对不要像理解一样恶形恶状。会被流放的。熟悉之后就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最后,我要对让不成熟的我获得第1次ga文库奖励赏的ga文库编辑部;推荐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还陪着一起改稿的佐藤先生;以及在忙碌的工作中画下漂亮插图的mebae大人。 还有将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献上在这个狭窄的版面中传达不完的感谢之意。 呃,把版面变窄的人是我就是了。 希望能够在别的地方再相见。 二〇〇九年十月某日 明月千里 真相是什么呢。 让我想要提笔撰写本作『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的契机之一,根据我的预测,恐怕是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虽然真相应该就是『真正的事情』,不过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真正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 稍微让时间回到过去。在我还在就读琦玉某所大学的时候,同一间实验室的成员里有个兴趣是玩乐团的学生。我跟他的交情也没有说很亲昵,并没有超越『同一问实验室之成员』的关系,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让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他是极度的偏食家,非常讨厌蔬菜。 从我出生到现在,被形形色色的人告诫过『必须要吃蔬菜』,我自己也完全被灌输了『要是不吃蔬菜会死掉吧』的观念。简单地说,要活下去的话摄取蔬菜是不可或缺的,这样的想法就是我的『真相』。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跟我同一间实验室的他是个异常的男人。附在猪排旁边的高丽菜是当然的,就连烧卖上的豌豆、拉面的豆芽菜、芦笋肉卷中间的芦笋等等,在用餐时会遇到的各种蔬菜全都被他排除在外。看到他固执地要把远食炒面里小小的干燥蔬菜挑出来的模样,甚至让我产生『他是不是吃了蔬菜会死掉?』的非现实妄想。当我找到机会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是过敏吗?」,我得到的是「只是讨厌而已」的答案以及很明显的苦笑。 再问得更详细一点,才知道他竟然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避开各式各样的蔬菜,但是到目前为止不但没有生过重病,也没有因为这样而使身体状况出现什么问题。而且说起来,他是个非常具有社交性又充满活力的男人,在当时的毕业研究,他也拥有着比因为写论文到深夜而虚脱的我更健康的肉体与精神,不但肌肤没有变粗糙,牙龈的颜色也很正常。 因为这样,所以我虽然觉得不自然,不过也不认为已经大学四年级的他会到现在才装出『讨厌蔬菜』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真的很讨厌蔬菜一样。嗯,绝对不吃生活所必须之蔬菜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解释成反抗(摇滚)的生活态度,可是很可惜的,他玩的是爵士乐团。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呢,思考到这里我也把想法改变了一下。说不定,人就算不吃蔬菜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从父母与老师们、其他人,还有情报媒体上得到的讯息,说不定全部都只是传闻而已。 可是,回顾我自己的经历,在长时间不摄取蔬菜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好像有变差。或许那只是不摄取蔬菜也能痊愈的身体不适,而在那个时候因为被强迫喂食蔬菜的关系才出现的错觉吧?这样一想,总觉得会丧失自信,不过我还是认为不吃青菜会变得不健康。 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顺道一提,在本作中登场的『侦探杀人游戏』,其实是有范本存在的。只要是有接触过那款网路游戏的人一定马上就会知道,就是知者知之的『那个』。 没有头绪的人,只要调查类似的单字应该就能马上找到,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试着玩玩看。还有,进行游戏时请务必要熟读各伺服器的规则,绝对不要像理解一样恶形恶状。会被流放的。熟悉之后就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最后,我要对让不成熟的我获得第1次ga文库奖励赏的ga文库编辑部;推荐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还陪着一起改稿的佐藤先生;以及在忙碌的工作中画下漂亮插图的mebae大人。 还有将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献上在这个狭窄的版面中传达不完的感谢之意。 呃,把版面变窄的人是我就是了。 希望能够在别的地方再相见。 二〇〇九年十月某日 明月千里 真相是什么呢。 让我想要提笔撰写本作『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的契机之一,根据我的预测,恐怕是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虽然真相应该就是『真正的事情』,不过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真正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 稍微让时间回到过去。在我还在就读琦玉某所大学的时候,同一间实验室的成员里有个兴趣是玩乐团的学生。我跟他的交情也没有说很亲昵,并没有超越『同一问实验室之成员』的关系,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让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他是极度的偏食家,非常讨厌蔬菜。 从我出生到现在,被形形色色的人告诫过『必须要吃蔬菜』,我自己也完全被灌输了『要是不吃蔬菜会死掉吧』的观念。简单地说,要活下去的话摄取蔬菜是不可或缺的,这样的想法就是我的『真相』。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跟我同一间实验室的他是个异常的男人。附在猪排旁边的高丽菜是当然的,就连烧卖上的豌豆、拉面的豆芽菜、芦笋肉卷中间的芦笋等等,在用餐时会遇到的各种蔬菜全都被他排除在外。看到他固执地要把远食炒面里小小的干燥蔬菜挑出来的模样,甚至让我产生『他是不是吃了蔬菜会死掉?』的非现实妄想。当我找到机会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是过敏吗?」,我得到的是「只是讨厌而已」的答案以及很明显的苦笑。 再问得更详细一点,才知道他竟然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避开各式各样的蔬菜,但是到目前为止不但没有生过重病,也没有因为这样而使身体状况出现什么问题。而且说起来,他是个非常具有社交性又充满活力的男人,在当时的毕业研究,他也拥有着比因为写论文到深夜而虚脱的我更健康的肉体与精神,不但肌肤没有变粗糙,牙龈的颜色也很正常。 因为这样,所以我虽然觉得不自然,不过也不认为已经大学四年级的他会到现在才装出『讨厌蔬菜』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真的很讨厌蔬菜一样。嗯,绝对不吃生活所必须之蔬菜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解释成反抗(摇滚)的生活态度,可是很可惜的,他玩的是爵士乐团。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呢,思考到这里我也把想法改变了一下。说不定,人就算不吃蔬菜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从父母与老师们、其他人,还有情报媒体上得到的讯息,说不定全部都只是传闻而已。 可是,回顾我自己的经历,在长时间不摄取蔬菜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好像有变差。或许那只是不摄取蔬菜也能痊愈的身体不适,而在那个时候因为被强迫喂食蔬菜的关系才出现的错觉吧?这样一想,总觉得会丧失自信,不过我还是认为不吃青菜会变得不健康。 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顺道一提,在本作中登场的『侦探杀人游戏』,其实是有范本存在的。只要是有接触过那款网路游戏的人一定马上就会知道,就是知者知之的『那个』。 没有头绪的人,只要调查类似的单字应该就能马上找到,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试着玩玩看。还有,进行游戏时请务必要熟读各伺服器的规则,绝对不要像理解一样恶形恶状。会被流放的。熟悉之后就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最后,我要对让不成熟的我获得第1次ga文库奖励赏的ga文库编辑部;推荐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还陪着一起改稿的佐藤先生;以及在忙碌的工作中画下漂亮插图的mebae大人。 还有将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献上在这个狭窄的版面中传达不完的感谢之意。 呃,把版面变窄的人是我就是了。 希望能够在别的地方再相见。 二〇〇九年十月某日 明月千里 真相是什么呢。 让我想要提笔撰写本作『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的契机之一,根据我的预测,恐怕是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虽然真相应该就是『真正的事情』,不过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真正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 稍微让时间回到过去。在我还在就读琦玉某所大学的时候,同一间实验室的成员里有个兴趣是玩乐团的学生。我跟他的交情也没有说很亲昵,并没有超越『同一问实验室之成员』的关系,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让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他是极度的偏食家,非常讨厌蔬菜。 从我出生到现在,被形形色色的人告诫过『必须要吃蔬菜』,我自己也完全被灌输了『要是不吃蔬菜会死掉吧』的观念。简单地说,要活下去的话摄取蔬菜是不可或缺的,这样的想法就是我的『真相』。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可是,跟我同一间实验室的他是个异常的男人。附在猪排旁边的高丽菜是当然的,就连烧卖上的豌豆、拉面的豆芽菜、芦笋肉卷中间的芦笋等等,在用餐时会遇到的各种蔬菜全都被他排除在外。看到他固执地要把远食炒面里小小的干燥蔬菜挑出来的模样,甚至让我产生『他是不是吃了蔬菜会死掉?』的非现实妄想。当我找到机会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是过敏吗?」,我得到的是「只是讨厌而已」的答案以及很明显的苦笑。 再问得更详细一点,才知道他竟然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避开各式各样的蔬菜,但是到目前为止不但没有生过重病,也没有因为这样而使身体状况出现什么问题。而且说起来,他是个非常具有社交性又充满活力的男人,在当时的毕业研究,他也拥有着比因为写论文到深夜而虚脱的我更健康的肉体与精神,不但肌肤没有变粗糙,牙龈的颜色也很正常。 因为这样,所以我虽然觉得不自然,不过也不认为已经大学四年级的他会到现在才装出『讨厌蔬菜』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真的很讨厌蔬菜一样。嗯,绝对不吃生活所必须之蔬菜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解释成反抗(摇滚)的生活态度,可是很可惜的,他玩的是爵士乐团。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呢,思考到这里我也把想法改变了一下。说不定,人就算不吃蔬菜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从父母与老师们、其他人,还有情报媒体上得到的讯息,说不定全部都只是传闻而已。 可是,回顾我自己的经历,在长时间不摄取蔬菜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好像有变差。或许那只是不摄取蔬菜也能痊愈的身体不适,而在那个时候因为被强迫喂食蔬菜的关系才出现的错觉吧?这样一想,总觉得会丧失自信,不过我还是认为不吃青菜会变得不健康。 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顺道一提,在本作中登场的『侦探杀人游戏』,其实是有范本存在的。只要是有接触过那款网路游戏的人一定马上就会知道,就是知者知之的『那个』。 没有头绪的人,只要调查类似的单字应该就能马上找到,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试着玩玩看。还有,进行游戏时请务必要熟读各伺服器的规则,绝对不要像理解一样恶形恶状。会被流放的。熟悉之后就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最后,我要对让不成熟的我获得第1次ga文库奖励赏的ga文库编辑部;推荐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还陪着一起改稿的佐藤先生;以及在忙碌的工作中画下漂亮插图的mebae大人。 还有将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献上在这个狭窄的版面中传达不完的感谢之意。 呃,把版面变窄的人是我就是了。 希望能够在别的地方再相见。 二〇〇九年十月某日 明月千里 真相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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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跟我同一间实验室的他是个异常的男人。附在猪排旁边的高丽菜是当然的,就连烧卖上的豌豆、拉面的豆芽菜、芦笋肉卷中间的芦笋等等,在用餐时会遇到的各种蔬菜全都被他排除在外。看到他固执地要把远食炒面里小小的干燥蔬菜挑出来的模样,甚至让我产生『他是不是吃了蔬菜会死掉?』的非现实妄想。当我找到机会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是过敏吗?」,我得到的是「只是讨厌而已」的答案以及很明显的苦笑。 再问得更详细一点,才知道他竟然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避开各式各样的蔬菜,但是到目前为止不但没有生过重病,也没有因为这样而使身体状况出现什么问题。而且说起来,他是个非常具有社交性又充满活力的男人,在当时的毕业研究,他也拥有着比因为写论文到深夜而虚脱的我更健康的肉体与精神,不但肌肤没有变粗糙,牙龈的颜色也很正常。 因为这样,所以我虽然觉得不自然,不过也不认为已经大学四年级的他会到现在才装出『讨厌蔬菜』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真的很讨厌蔬菜一样。嗯,绝对不吃生活所必须之蔬菜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解释成反抗(摇滚)的生活态度,可是很可惜的,他玩的是爵士乐团。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呢,思考到这里我也把想法改变了一下。说不定,人就算不吃蔬菜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从父母与老师们、其他人,还有情报媒体上得到的讯息,说不定全部都只是传闻而已。 可是,回顾我自己的经历,在长时间不摄取蔬菜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好像有变差。或许那只是不摄取蔬菜也能痊愈的身体不适,而在那个时候因为被强迫喂食蔬菜的关系才出现的错觉吧?这样一想,总觉得会丧失自信,不过我还是认为不吃青菜会变得不健康。 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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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所以我虽然觉得不自然,不过也不认为已经大学四年级的他会到现在才装出『讨厌蔬菜』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是真的很讨厌蔬菜一样。嗯,绝对不吃生活所必须之蔬菜的做法,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解释成反抗(摇滚)的生活态度,可是很可惜的,他玩的是爵士乐团。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呢,思考到这里我也把想法改变了一下。说不定,人就算不吃蔬菜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从父母与老师们、其他人,还有情报媒体上得到的讯息,说不定全部都只是传闻而已。 可是,回顾我自己的经历,在长时间不摄取蔬菜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好像有变差。或许那只是不摄取蔬菜也能痊愈的身体不适,而在那个时候因为被强迫喂食蔬菜的关系才出现的错觉吧?这样一想,总觉得会丧失自信,不过我还是认为不吃青菜会变得不健康。 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顺道一提,在本作中登场的『侦探杀人游戏』,其实是有范本存在的。只要是有接触过那款网路游戏的人一定马上就会知道,就是知者知之的『那个』。 没有头绪的人,只要调查类似的单字应该就能马上找到,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试着玩玩看。还有,进行游戏时请务必要熟读各伺服器的规则,绝对不要像理解一样恶形恶状。会被流放的。熟悉之后就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最后,我要对让不成熟的我获得第1次ga文库奖励赏的ga文库编辑部;推荐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还陪着一起改稿的佐藤先生;以及在忙碌的工作中画下漂亮插图的mebae大人。 还有将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献上在这个狭窄的版面中传达不完的感谢之意。 呃,把版面变窄的人是我就是了。 希望能够在别的地方再相见。 二〇〇九年十月某日 明月千里 真相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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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就变成有可能是他在说谎。不过,他表现出讨厌蔬菜会有什么好处呢? 吸引可爱女孩的注意,期待有人会对他说「真是的,也要吃蔬菜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做便当呢?」这样的话吗。可是当时那间实验室里的学生包含我在内,不要说是可爱的女孩子,就连可爱的男孩子都没有,实在是迈遇到难以见人,所以应该也不是那样。 就结论而言,因为他使我产生的关于蔬菜的疑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以前虽然也讨厌蔬菜,不过最近随着年岁的增长,反而变得喜欢蔬菜了,因此这个问题到现在虽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知道『真相』。 这本『月见月理解的侦探杀人』是以这样的猜疑心为主轴的故事。因为无法知道真相而思考,找出暂定的答案,并为了让答案被认同而战。 顺道一提,在本作中登场的『侦探杀人游戏』,其实是有范本存在的。只要是有接触过那款网路游戏的人一定马上就会知道,就是知者知之的『那个』。 没有头绪的人,只要调查类似的单字应该就能马上找到,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试着玩玩看。还有,进行游戏时请务必要熟读各伺服器的规则,绝对不要像理解一样恶形恶状。会被流放的。熟悉之后就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在最后,我要对让不成熟的我获得第1次ga文库奖励赏的ga文库编辑部;推荐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故事,还陪着一起改稿的佐藤先生;以及在忙碌的工作中画下漂亮插图的mebae大人。 还有将本书拿在手上的各位,献上在这个狭窄的版面中传达不完的感谢之意。 呃,把版面变窄的人是我就是了。 希望能够在别的地方再相见。 二〇〇九年十月某日 明月千里 说明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台版 转自 alpheilia(blog.sina../makeinunovels) 监禁脱逃游戏 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此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诺亚方舟》各楼层概要 地下一楼『待命室』 约十坪大小的房间。通往地上的楼梯采用以滑动式闸门分段封锁,使侵入者无法回头的设计。 地下二楼『彩虹祭坛』 位于《诺亚方舟》中心之正八角形的大型起居室。各壁面分别与八间『单人房』相连。中央有通往上下楼层的楼梯,其周围设置了四张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等家具。角落放着『监禁脱逃游戏』所使用的伺服器『主萤幕』。 地下二楼『单人房』 可藉由与该单人房连动的卡片钥匙来开关房门。『单人房』内的卡片钥匙与人数可藉由威应器来确认。有两人以上存在于『单人房』内的场合,无法成为『入室』状态。 地下三楼『准备室』 以楼梯连接到地下二楼『彩虹祭坛』与最下层『控制室』的房间。设置有厕所、浴室等设备,也连接着『脱逃通道』。 地下三楼『脱逃通道』 从地下三楼『准备室』通往地上出口的通道。出口被『七道铁栅』挡住,只要使用七把钥匙就可以逃出《诺亚方舟》。 最下层『控制室』 设置有控制《诺亚方舟》用的大型电脑与萤幕、小型置物柜等物品。还有手动断电器与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照明开关。 『在聚集了无数漂流者的孤岛宅邸中,一位、又一位的嫌疑犯消失了。 一切都令人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信任的封闭空间。跟你一起漂流到孤岛的人们,因为隐匿起来的杀人狂,一位、又一位地被夺去性命。 会令持有者产生杀人冲动的《疯狂的杀人菜刀》,已经有无数次为了要杀死持有者,像怨灵一样凭依到其他人身上,而一直以惨剧元凶的身分存在着。 在结束无法停止的争执之后,唯一生存下来的你,手上握着鲜血淋漓的《杀人菜刀》,眼前则躺着无数的尸骸。 临时的侦探与犯人全部都死亡,确认过他们手上并没有凶器的你,终于放心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这么说:「太好了。看样子在这座宅邸中,并没有杀人狂的样子。」』 《侦探杀人游戏·坏结局尾声》 brambling—开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然后她的脸碎裂开来,现出了真实面貌。 「你、究竟是——」 什么人啊? 我没办法说出后半句。听见我那混杂着不可置信之惊愕,以及果然如此之叹息的疑问,那家伙露出了微笑。 这间昏暗的密室里除了我跟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被充满灰尘的书架包围的桌子上,有玩到一半的黑白棋。 在形式上模拟着平稳日常生活的这间房间,因为那家伙的出现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眼前的人有着一头黯淡的灰色长发,穿着同一所学校的制服,一切都跟我认识的学妹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完全不一样。 被人称为《分身幻像》如同灾难之代名词般的人物,在不为人知的废墟地下,那个属于上坂教授遗产的避难所设下陷阱,把我们引诱进去玩弄在股掌间。 那双眼睛跟原本这个少女拥有的空洞眼神不同,深邃地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发出怪异的光芒。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将西沉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了起来。少女背对作为阳光代替品不停闪烁的日光灯,将视线移到被晒到褪色的地毯上,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感觉有点随便的态度,看起来像是在对我发问,也有点像只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而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情。」 「…………」 「是我搞错了吗,还是说那个女孩,或者是围绕在阿初的父母,还有我与那个女孩身上的命运是……。还是说,还是说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是棘手。这个世界真的很棘手。」 「…………」 我没有回答。面对眼前这个少女令人不安的悲叹,我并没有插嘴。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冒牌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如果是少女本人,绝对不会露出那种带有诙谐感的笑容。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被鲜血沾满之刀刃的来龙去脉。」 应该已经拉下的布幕,再次被拉起。 我随着小小的预感,将视线移到桌上——点缀着黑白图案的绿色棋盘上。 啊——,这么说起来,下一个轮到的是她。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开始颠倒过来。 颠倒在那个时候,由她一手造就的『白』与『黑』。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 phase1—冰之少女— ◆六月七日◆ 「我认为不论什么事物都存在着所谓的临界点喔,阿初。」 在六月上旬的放学时间,礼新高中的广播室中,轻轻响起了放下将棋棋子的声音。 坐在桌子与将棋盘对面,高佻的三年级女生——京学姐,忽然把视线从棋盘移到我身上,并下了下一步棋。2三步。 「这么说的话?」 一边这么敷衍,我一边移动早已决定好的一步棋,6四银。       ﹒ 于是京学姐的手再次停了下来,开始长时间思考。 在发出嗯——的声音的同时,京学姐撩起不算凌乱的长发,双眼直直地瞪着棋盘。 「要直说的话,已经是《死棋》的状态。人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就能颠覆命运,引发奇迹——当然那种事情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不过《不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改变的状况》这样的情形,也的确有可能存在。」 京学姐拿起新的棋子,并将右手高高地举起。 「以正攻法进攻也无法引发奇迹的最后底线。在不小心到达那条线的场合,你认为我们应该要怎么做才好呢? 你认为还会剩下什么手段呢? 即使是要破坏各种规则或禁忌也要得到最好的结果,或者是——」 然后,学姐走出下一步棋。紧接着我立刻从京学姐防守的反方向进攻。 「我不懂——还有,将军了。」 京学姐瞬间停止动作,把头抬起来。然后把大大的黑眼睛眯起一半,用苦闷的表情瞪着我。 「……阿初,你有想要听我说话的意愿吗?」 「呃——,不好意思。是什么来着……? 学姐在上个月的实力测验中,分数突破了最后底线之类的……」 「虽然那是事实不过我并没有提到! 我讲的是剩下的手段!」 「剩下的手段? 可是学姐你已经把五次『悔棋』全都用完了不是吗。」 (插图1) 「啊——! 你连我忍着羞耻使出要求你让步这种手段有着什么样的意图都看不出来吗?看清楚状况! 我希望能得到一点对社长的敬意与体贴!」 「知道了啦……那稍微给点提示。关于刚才的将军——具体来说是将军抽飞车。可以牺牲飞车来躲过,不过接下来会非常辛苦,请做好觉悟。」 「可恶——!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京学姐怒吼着把将棋盘给掀了。京学姐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老旧将棋盘与无数棋子飞舞到空中,然后散落在广播社的地毯上。 「啊——真是的……」 「不用你捡! 是我输了!这种事情我自己会做!」 学姐这么说完后从椅子上下来,开始努力捡着被自己乱扔一地的棋子。是个让人完全搞不懂到底算是粗暴还是守礼仪的奇怪学姐。 在学姐收拾棋子的时候,我把视线移向窗外。那片天空有如冬天的早晨,呈现出一片灰色并带着薄薄的云层。 那是一幅让人觉得梅雨即将到来的景色。 我,礼新高中二年级,都筑初其实已经有一个月没到所属的广播社露脸了。以广播社来说虽然有不做不行的工作时间表,不过不定期的社团活动是这个社团的特征。 「真是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冷血了。」 把将棋的棋子捡完之后,京学姐粗暴地抓着头,把整套将棋用具收进广播社桌子底下的暗格里。 一点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愤慨,用力坐到对面椅子上的高佻女学生,就是这座小城的主人。 担任广播社社长,礼新高中三年级的问题儿童,上坂京学姐。 没有化妆,也没有把裙子改短,明明完全感觉不出来有品行不良的预兆,可是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平均一个月可以听到一次她被叫到教职员室的广播。而且她本人还是广播社社长,实在是很讽刺。 据说她是某个小有名气学者的后代,为了要让她成为后继者而在教育上也下了很大心力,不过本人完全没有干劲,再加上小她很多的弟弟能力很强,因此最近她的父母完全把她当成空气一样视而不见。 不过,当事者不但没有意气消沉,反而还很欢迎这样的状况就是了。 「可是,你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啊,也不够体贴他人。身为下届社长候补的你是这种样子,不是会让我担心下个世代而无法安心地毕业吗。」 「我反倒比较担心京学姐今年能不能够顺利毕业……」 「咕啊——! 才一阵子没见嘴巴又变毒了啊! 你这混帐好大的胆子!」 京学姐抱着头露出苦闷的表情,赌气地瞪着我。 「在我被无情的老师们软禁在补习室里的这段期间,你好像被什么奇怪的学生缠上了,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是的……」 关于在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家伙』所引发的事件,我确实是有牵连在内,因此被这么一问,让我的心情变得稍微有点复杂。 「话说回来,其他社员们都怎么了?」 我无视学姐的疑问,把视线扫向室内。 原本就不是很宽广的空间,除了我跟学姐以外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真是一群不知道该让人说什么才好的家伙。亏我还难得广播叫他们过来,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学姐稍微用手按了按额头后,闭起眼睛盘起双手与双脚。 「难得今天要办个久违的大活动呢,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说老实话,我也不是很想来就是了。」 说完真心话之后我停顿下来,重新审视了一下社团办公室。 虽然不是很清楚在这间学校里,所谓的『广播社』原本到底是什么样的体制,不过我可以断言这里绝对不是普通的社团。 在礼新高中,有条学生一定要参加社团的不成文规定。 可是在那之中,会出现少数不管跟哪个社团都合不来的异端者。 所谓的广播社,就是用来收容这些人的社团——没有正式性的活动,但相对具有接近委员会职务的性质,是个半数以上成员是幽灵社员的脱节者聚集处。 由于我拥有偶尔会发作的小毛病,因此从其他社团辗转流落到这里来。 负责广播的时间表是固定的,所以有最低限的工作要做,不过就连实际广播的内容,都是很久以前录好的定型文,并不会花多大的工夫。 因此,即使担任社长的京学姐不在,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哼——,没办法。只能由我跟阿初两个人来进行了。」 「这么说起来,结果有事情指的是——?」 在我这么问的瞬间,叩叩两声,从广播社的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啊——……」 令我在意的,是来访者是老师的可能性。于是我反射性地望向广播社办公室,检查有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不过—— 「嗯,终于来了啊,进来吧。」 好像不是的样子。在京学姐大方回答的同时,广播社的门被慢慢打开了。 「嗨——京学姐! 恭喜你回来参加社团活动!」 「——欸?」 意外的访客让我吃了一惊。带着灿烂的笑容冲了进来的人,是遥香。 她是我的妹妹,不过原本应该跟广播部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她私下好像跟京学姐认识的样子,可是是这样的关系吗? 在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遥香走进办公室东张西望,看见我的身影让她不解地歪过头。 「啊,老哥也来了啊——。竟然跟 京学姐两个人独处,真是厉害啊。明明有女朋友了——。」 哼哼哼——地按着嘴小声笑着。 其实,遥香因为某件事情非常地恨我,不过她那高明的演技让人完全感觉不出有那样的隐情。 「嘿——,阿初竟然有女朋友了啊。原来如此,该不会是在一个月前成为话题的那个坐轮椅的女学生吧?」 「就是她啊。还带回家里亲亲热热的,让我在家里都待不下去了呢——。也多亏这样,我已经很习惯在朋友家过夜了——。」 像是被遥香那有点困扰的害羞笑容影响,京学姐也露出苦笑。 「嗯——,阿初。虽然我不打算干涉你对女孩子的品味,不过不能让妹妹感到困扰啊。」 「我什么事都没做!」 尽管可能徒劳无功,但姑且还是先努力否定。 然而,遥香所说的话中,混杂着一定程度的真相。 那就是在咨意自称是我女朋友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离开之后,遥香变得比以前还要少回家这件事。尽管那大概只是待在她的男朋友达也那边,或者是住在朋友家,而不是在外面四处游荡,但是就我个人来说还是会有点担心。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让别人知道。毕竟这不是值得大肆宣扬的事。 「那个不要说是女朋友了,就连女性朋友都算不上,请不要在误解的状况下散播出去。」 看到遥香那无忧无虑的笑容,让我的胸口有些许的绞痛。 「不过,遥香有被叫来参加活动吗?」 我试着转移话题,不过京学姐代替她歪着头这么回答。 「不,我不记得有这么做啊? 我叫的人是——」 「啊,对了对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快点进来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遥香轻轻敲着手转向背后。 然后,像是硬闯进来般,一位女学生走进了从刚才开始门就一直开着的广播社。 「打扰了。」 「……咦——!?」 在那之后,我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大概吧。 走进来的女孩子,身上穿的虽然的确是我们学校的制服,不过就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如同新雪一样的柔嫩肌肤。那头与其说是留长,不如说只是忘了剪的不可思议长发。还有那对焦点明明有集中,可是却完全不知道望向哪里上让人觉得深邃无比的双眸。 再加上那有点没精神的站姿,看起来就像是刚起床的生灵一样。 而且天气已经开始转热,服装也几乎都换成了夏季制服,可是她却依然穿着冬季制服这点也很让人疑惑,不过很不可思议地非常符合她给人的感觉,几乎不会有不协调感。 「喔喔,等你好久了,新社员。那就快点来做自我介绍吧!」 「…………」 少女的身体因为京学姐的话颤动了一下,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反应而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难道是没有听见吗。 就在我浮现这样的疑问时,少女才像是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似地张开那小小的嘴。 (插图2) 「我是一年c班的星雾交喙。加入动机是,呃……」 那无机质的声音,让人觉得就算是朗读物理课本都会比她更有感情。话讲到一半停了下来,少女轻轻将食指靠上下巴,第一次做出有点人味的动作。 那个动作让我发现,她那阴沉的感觉之所以不会让人产生恐怖与厌恶感,或许是因为她原本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进而使我抱持着一种淡淡的期待。 如果现在只是因为紧张的关系,其实是个开朗的好孩子的话就太令人高兴了——。 「硬要说的话,就是感觉不太需要做什么事情。」 「…………」 好短的梦。 并不是故意在找碴这点,可以从平淡的态度与语气看出来。不过,感觉起来她的确充分具备了加入这个脱节者聚集处的特质。 「呃——……」 「怎么样? 是个不错的女孩吧? 作为我们广播社备受瞩目的新社员再好不过了。」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时,京学姐绕到交喙背后,隔着制服把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眨了眨眼。 「不好意思,请问是怎么个再好不过法?」 看起来没有认真要参加社团活动的样子啊……当我接着这么说时,学姐突然挑起眉毛。 「真是的,你这家伙什么都没搞懂嘛! 学生的本分是堕落! 怠惰! 迷惘! 在明星学校里汲汲营营地只为了升学考试而拼命,这样有什么乐趣! 那样子实在是太蠢了!」 学姐用极为认真的表情,开始说起这堆破坏气氛的事情。 「少子化、不景气、凶恶犯罪。这个社会隐藏着各式各样的问题,人心变得荒芜,充斥着无意义的争执。没错,我们社团现在需要的,就是像她这样缺乏干劲的人啊!」 像是感到非常感动一样,京学姐把面前的交喙拉到身边,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肩膀。 「…………」 在任由学姐摆布的同时,这位新进社员不但脸色没变,就连身体也没有丝毫动弹。嗯,这种无视他人的技术或许相当有用——。 「等、等一下——!京学姐! 快停下来!」 不知为何,遥香一脸着急地把学姐拉开。 「呃,这是怎么了? 我用的力道跟裸绞还差得很远吧?」 「拜托等一下啊! 我就是为了进行说明才跟着过来的——!」 强硬地拉开学姐的手后,遥香伸手指向那个依然沉默寡言名叫交喙的少女。 「她有对人过敏症。隔着制服的话还没什么关系,但是请注意不要直接碰到她的皮肤。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穿着冬季制服的原因。」 看样子她的装扮似乎是有意义的。 「唔,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体质,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这样的症状,真的存在吗? 「其实是原因不明的症状,好像是心理因素引起的,不过严重的时候,会造成心悸与呼吸困难,希望大家能自重! 尤其是老哥!」 「为什么是我!?」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吓了我一跳。尽管把脸转向遥香,可是却忍不住把视线移开了。 「不要想在不知不觉间对纯洁的学妹霸工硬上弓喔!这个女孩可是连牵个手都不行的!」 「为什么我得突然被人说得好像一点节操都没有啊!?」 「谁知道呢,因为老哥在背地里跟很多女孩子交往呢——。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听到我的辩驳,遥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样的表情,让我感受到一抹的安心与寂寞。 「那么,我还有社团活动,星雾同学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开朗地挥挥手后,遥香就离开了。 「嗯,只为了这件事情就特地把你送到这边来,看来你交到个不错的朋友呢。」 「……是的。」 表情完全没有变的少女,轻轻地点点头。光是知道她跟遥香关系不错,就令我松了口气。 本来我打算立刻也向她进行自我介绍,不过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京学姐开口了。 「话说回来,我并不只是为了办欢迎会才叫她过来的。」 「咦……?」 那到底是要做什么? 在我陷入沉思之前,京学姐笑了起来。 「因为这阵子我都没有办法腾出时间,积了不少应该要去做的事情。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放着新进 社员不管会有点过意不去也是事实。」 ……啧,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居然这么笨的跑到这里来。 「你不觉得由担任副社长的你来教导她该做些什么比较合乎道理吗?」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罗? 因为补考忙得没时间玩的反弹而很想大玩特玩,所以想把指导新社员的工作推给我之后逃掉吗?」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京学姐立刻竖起眉毛,用力伸出手指指着我。 「你真的认为被像我这样的社会脱节者指导的她会幸福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没有资格当个人! 不可原谅!」 「咦!?」 一瞬间浮现出无数的问号,过了十几秒后,我的脑袋在推演后得到跟学姐一样的结论。 「现在立刻收回你说的话。」 「……非常抱歉,的确不能交给京学姐呢。是我错了。」 「知道就好,只要是人都会犯错的。不过阿初,不可以再说出那么轻率的话了。你要牢牢记住。」 「是……」 我反射性地点点头。 可是话说回来,我为什么得要被不想指导新人的学姐说成这样才行呢? 「啊——,对了。阿初,你有在注意早上班会时宣布的事吗?」 「嗯,至少会比京学姐注意。」 「很好。那么,你应该知道最近的骚动吧?」 因为京学姐的话让我想起来。的确,有听说从约两周前开始,在学校周围有可疑人物出现的事情。虽然不清楚那个可疑人物有什么目的,不过他似乎会装成做问卷调查,若无其事地询问朋友的名字或者是跟在后面。值得庆幸的是还没有出现被害者,不过已经受到学校的关注了。 「我知道。要是时间太晚的话,我会送她回去。」 「那我先回去罗。她就交给你了。」 京学姐满意地点点头,一把抓起放在广播社角落的包包,然后就离开了。 抱着非常难以释怀的心情,我转身面向被留下来的新进社员。 说老实话,因为事出突然又加上感觉像是被别人硬塞个烂摊子,让我感觉不是很舒服,不过这个学妹并没有错。 「呃——,你是……星雾同学吧?」 「…………」 面前的少女微微点点头。怎么办,虽然我还蛮习惯应付性格古怪的人,不过这类型的我不是很拿手。 不管怎么说,也只有去做了。先看看广播室的时钟,时间正好是下午五点。 「我是担任副社长,二年级的都筑初……,应该已经听京学姐跟遥香说过了吧?」 少女再次点点头。理解力高是好事。 「接下来我想说明一下关于社团活动的事情,今天有空吗? 接下来有要去补习班吗?」 「有一些打工……不过不要紧。」 「这样啊,可是我们学校基本上是禁止打工的吧?」 「…………」 少女面无表情地用双手轻轻捂住嘴巴。看样子性格还蛮粗枝大叶的。 「刚才是开玩笑。」 「呃,其实也不需要否定……」 「…………」 她微微低下头。然后过了几秒,转过身背对着我,把自己放在房间角落的包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很不搭调的青蛙钱包。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拿出一个五百斗硬币。 这是什么仪式吗? 「请收下。」 「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因为这个月手头很紧,只能付这么多。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 「你是打算要收买我吗!?不! 我不会收下那种钱的!」 是个意外精明的女孩子。不过,钱包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这个年头就连附近小学生身上的钱都比她多。 「京社长很高兴地收下来了呢。」 「那个没用社长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请等一下,我马上帮你拿回来!」 在我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京学姐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之前提到的过敏症的关系,交喙没有直接碰触我的手,而是抓住我制服衬衫的袖子,轻轻地拉了拉。 「刚才是开玩笑的。」 跟十几秒前,完全一样的表情与语调。 「可不可以拜托不要说这种意外带有真实性的谎话!?我真的分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很抱歉。」 大概是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次她把头低下来鞠躬道歉。长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几乎快碰到地板。 该怎么说呢,我还以为她是个缺乏感情的女孩子,不过好像不是那样。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让学校发现。」 「是的,承蒙您的关心。」 她轻轻点点头。仔细想想,性格上应该不适合打工的她既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大概是有一定的理由吧。 而且,我也只是顺着情势发展而站在班长这样的立场上,并不是有意识地奉行校规至上主义。 「那么,我先简单地告诉你工作的内容。」 这么说完之后,我拿起放在架子上的器材,在编辑机器前坐了下来。 礼新高中广播社的工作内容,牵扯的范围意外地广泛。定时的广播是理所当然的,但由于还负责制作以学校内部为对象的网页,因此在较大的活动中还要负责摄影。 反过来说,在没什么活动的这间学校里,除了那段期间之外非常地空间,不过只有一件必须要事先做好准备的重要事情。 那就是广播社的传统活动,文化祭用的特别广播。 去年的企划是制作电影(以大失败告终),今年还没有决定。 「——就是这么回事,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不好意思,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在说明完广播社的事情,想要接着教她器材的使用方法,与学校用网页的更新方式时,我面前的少女——交喙突然开口这么说。 「我还有事想要留下来做,今天是不是能请你先回去呢?」 「啊——,那当然……咦?」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交喙很认真地注视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 呃——,不是你想要回去,而是要我回去?」 不想参加社团活动,因此想回去。如果是这种事情,我听其他的社员讲过好几次了。可是,要我先回去,交喙自己留下来,这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打算呢。 「不行吗?」 她非常认真地这么问。 明明是很荒诞无稽的事情,但是她那显得理所当然般的态度,让我感到混乱了。 「可以的话,要是能把理由告诉我,我会很高兴的。」 「我不能说。」 被一口拒绝了。 「因为哥哥会有危险。」 「……那是什么意思?」 「…………」 突然出现的不安台词让我感到疑问,不过交喙却紧闭着双唇。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决定转移到别的话题。 「……话说回来,那个哥哥指的是谁?」 「你是遥香的哥哥,没错吧?」 「嗯呃,是这么说没错……算了。」 老实说,我不希望她用这种容易招致很多误会的称谓。 可是,这个名叫交喙的女孩,她的言行举止乍看之下很含蓄,但包裹着一层凛然而不容扭曲的意志。所以,从刚才开始虽然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不过我 一直没办法阻止她的行动。 绝对不是因为我的魄力不够。 「…………」 结果,交喙并没有回答一开始的问题。她只是打开房间角落收纳文件的柜子,把放在广播社的行程表用纸、社员名单、联络方式等文件拿了出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开始随便翻阅。 「你是要找什么吗? 那样的话问我或京学姐会……」 「…………」 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交喙把那堆文件移到旁边的桌子上,稍微朝我看了一眼。 「很抱歉,我不能回答。」 「我明白了。虽然不清楚你想做什么,但总之今天就随你高兴去做吧。不过那些文件要收好喔。」 「好的,给您添麻烦了。」 在鞠个躬之后,交喙开始专心地看着那叠文件。那认真的程度让人很难想像这跟刚才的她是同一个人,甚至于会觉得她或许是为了这件事才加入广播社。 「呃——,刚才京学姐也有说过,这附近似乎有可疑人物徘徊,所以到六点记得要把门锁好回家喔。」 「…………」 微微抬起放在纸张上的视线,交喙轻轻点头。 虽然不觉得她有认真听进去,不过要进一步干涉似乎也很勉强。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尽管离开了广播社,不过在我胸中浮现一抹的不安。 * 「差不多了……」 过了一小时后的下午六点。结果,我还是没办法放下交喙自己回去,而是在图书室写作业看看书来打发时间。连我都对自己这种爱操心的性格无言以对。 再次前往广播社,试着敲敲门,不过没有回应。我带着果然已经回家的想法转动门把,但是却跟我的预测相反,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简单地就把门打开了。 「咦——……?」 飞进视网膜的光景,让我忍不住惊讶出声。 交喙趴在堆满文件的桌子上,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看样子,似乎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长长的头发摊在桌上,简直就像是杯子打翻水流了四处一样。 「星雾同学,醒醒……」 好像是睡太熟了,叫她也没有反应。隔着制服轻轻摇动她的肩膀,也只是发出「呜~呜……」有点感到不舒服的声音。 「快起来,已经六点多了喔。」 再摇动一次。 「咕嘎——……」 「不起来的话,要在你额头上涂鸦喔?」 「……嘶——。」 可恶,总觉得开始有种空虚的感觉。 在我做这些事的过程中,交喙慢慢地抬起头。然后,用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我稍微眨了两三下。 「嗯……」 「那个,呃——这是……」 「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呢?」 因为对看到她睡觉的样子感到尴尬,让我一瞬间无法把自己是来确认交喙有没有回家的本来目的说出口﹒ 「呃——,那是……」 无视于仓惶失措的我,交喙把视线投向挂在社团办公室墙上的时钟。在视线固定了几秒之后,她才慢条斯理地撑起趴在桌子上的上半身。 「对不起,是我的不对。麻烦你特地过来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 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似乎也没有感到消沉。她只是冷静地接受事实,站了起来,漠然地把堆在桌上的文件放回置物柜中。 「啊,我来帮忙吧。」 看着交喙走路的样子,感觉在平衡木上走三步就会掉下来,于是我朝她伸出了手。 「请不用在意,我可以的。」 虽然回答得很冷淡,不过就在那之后她勾到自己的脚,啪咑一声地倒在地上。 「没事吧?」 「…………」 社团办公室里持续了一段短暂的沉默。虽然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死了而感到非常不安,不过在大约十秒后,交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地再启动了。 可是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受到的打击,那纤细的身躯在站起来之后有点摇摇晃晃的。 「那个,刚睡醒还是不要太勉强……」 没有回答我的话,交喙手脚俐落地收拾完毕,抓起自己的包包就离开了广播室。 「那么,我告诉你钥匙要还到哪里去,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请不必担心。」 结果,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冷淡地拒绝了。 站在我的立场我也不是很想强迫她,因此在重新告诉她一次归还钥匙的场所与手续后,那天我就这样回去了。 ◆六月十二日◆ 「有好好指导新人吗,阿初。」 从遇到交喙以后很快地过了六天。在隔周周一的午休时间,我难得睡过头来不及做便当,在来到久违的学生餐厅时,被京学姐逮个正着。 因为京学姐身上的钱不够而不得不借她钱的我,就坐在她的旁边,吃着学生餐厅的每日特餐汉堡排。两人的话题主要是围绕在交喙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举双手投降。那样的人不是我能应付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副社长,拜托在发问的时候语意要明确。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把血送到脑袋。」 一边这么说一边用力吸着大碗叉烧面的京学姐,那副模样就算是原本的外表再漂亮,也会让百年的恋情瞬间冷却下来。 「学姐至少知道交喙加入我们社团的来龙去脉吧? 说实话,就算想跟她说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原来如此,用釜底抽薪的手段吗。这个判断蛮不错的。——话说回来,交喙是不是每天都一个人在做些什么?」 我很直接地说明她直到上周末为止的行动。 对社团活动的工作没有兴趣,只是一直在翻阅广播社的活动纪录。 就算是询问她的目的,也只会被转移话题或是闭口不答,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啊——这样啊,或许是为了那件事也说不定。」 说实话,我并不期待会得到有用的答案,不过京学姐盯着面前的碗,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 「那件事指的是?」 「两年前,当时交喙那就读三年级的姐姐,是广播社的社员。」 「姐姐……吗?」 京学姐把薄可透光的叉烧叠起来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继续说下去。 「不过说老实话,关于交喙的姐姐——也就是星雾花鸡学姐的事情,现在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算是下落不明吧。」 「咦——……?」 「嘘——,太大声了。」 受到京学姐的指谪,我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然后京学姐暂时放下碗,把双手盘在胸前。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交喙大概是想要寻找关于她姐姐,也就是花鸡学姐的下落,才会加入广播社的吧。不过,很可惜的,关于花鸡学姐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还在学校里是两年前的事情,而且当时的我跟她也没有什么交点。」 「……下落不明吗?」 「嗯,因为是在她毕业之后,所以在学校并没有引发很大的骚动。连从当时就是广播社社员的我,也只是稍微有听到学长姐们提到而已。」 真令人惊讶。 在这间平淡无奇的学校里,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件。 「…………」 两年前……。尽管理由不同,但她跟当时的我还有遥香一样,面对着失去了家族的 事实。 想到这点,我似乎可以理解交喙之所以会那么拼命的理由。 「不过,交喙会那么样地执着,也就表示她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吧。我要先提醒你,勉强阻止她的行动,或者是一直放着她不管也不行喔。这种事情,需要花时间才能解决。」 「我很清楚的。基本上我不会去干涉,不过还是会好好关心她的状况。」 「嗯,这样才有副社长的样子。那么,我就继续为了获得企划的情报而努力。她就交给你了。」 把到处去玩这个词粉饰得真漂亮。 不过,既然肯说到这种程度了,那就以社长的身分帮帮忙嘛。 我依然搞不清楚她到底算不算是个有度量的人。 大概是在闲聊的过程中吃完了,京学姐大口大口地喝光叉烧面的汤,没有休息就直接离开餐厅了。 「那么……」 不管怎么说,总算取得可以用来接近交喙的重要情报了。 「为了家人吗……」 的确,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简单地对刚见面的人说出来。 她的态度并不是在拒绝我,也不是讨厌社团活动。 只不过,是想要尝试去做,我那个时候没有做到的事情而已。 她那强烈的思念与顽固的态度,让我回想起遥香以前的样子。 ◆六月十五日◆ 从听到京学姐提起交喙过去的那天开始,又过了好几天。 偶尔,遥香会到广播社来看看我们的状况,从这点来看我果然是不被信任的,不过反过来说,可以感觉的出来遥香是真的很担心交喙这个女孩子。 虽然在面对我的时候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保持沉默,不过在这几天的交流中,我确定这位名为交喙的女孩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认为她不太擅长需要说话的工作,于是主要教给她的是网页的定期更新,以及广播内容的稿件制作。虽然她偶尔会给人不是很俐落,或者应该说是少根筋的印象,不过由于基本上记忆力与理解力都很不错,因此她已经可以一个人胜任这些单调的社团活动了。 「嗯,做的很好。这样的话,只要之后实际广播个几次应该就可以一个人完成了吧?」 「是。」 社团活动方面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事了,于是我为了让她稍微放松下来而试着跟她聊天。要在广播社里调查的事情好像已经结束,交喙不再继续东翻西找查资料,相对地经常陷入沉思。 「…………」 抬头望了时钟一眼,已经傍晚六点了。 今天,她似乎不需要去打工,不过因为有可疑人物的传闻,这个时间带差不多也该送她回家了。 「那么,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立刻就被拒绝了,不过这个女孩一直都是这样。这并不代表我们的交情不好……希望这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就像是推销员在推销东西一样,跟她之间的对话,是在被拒绝之后才会进入正题。 「可是,京学姐也有提过。」 「我不想,因为跟你在一起,而招致不必要的误解。」 「咕哇。」 明明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不过却被相当辛辣的一句话回绝。虽然我并没有想要当个花花公子,可是被这么说还是有点难过。 她说的话也有点道理。尽管是属于同一个社团,不过也不能保证待在一起不会出现不好的传闻。尤其是交喙看起来似乎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那么,我先离开了。」 点头打完招呼之后,她就离开了广播室。 经过十秒,在我叹了口气开始检查门窗是否有关好时, 「咦……」 忽然,我注意到房间地板上有一支自动铅笔。粉红色的花朵图案并不符合我的兴趣,京学姐在那之后也没有来过广播社。这样的话,这支笔的主人只有可能是交喙了。虽然也可以明天再拿给她,不过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准备额外文具的人,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明天到一年级的教室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应该还来得及吧。」 我快速地把广播室的门窗关好,然后将自动铅笔捡起来放进外套胸前口袋,小跑步朝她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                     ﹒ 离开川堂,外面很暗,还下着毛毛细雨。 雨势虽然不大,但是因为看不清楚前方,要是距离太远有可能会跟丢。 「呃……是那边吗。」 刚出校门就看见很像她的背影,于是我小跑步跟在后面。 「…………」 交喙走路的速度比我想像的还快。原本以为马上就能追上,不过因为在转角跟丢了好几次的关系,追了很久都没追上。 从昨天积起来的水洼溅出的水打湿了袜子,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去在意的事。 不,是变得让人不在意了。 「呃——」 把为了遮雨而倾斜的伞扶正,确保视线范围之后,在距离我十几公尺的位置可以看到交喙的身影。不过,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人。说白一点就是最近谣传的可疑人物。 之所以能够让我一眼这样断定,不只是包住那家伙全身的土黄色雨衣,还有他脸上的太阳眼镜与大型口罩的打扮。 「你是——吧?……怎么了? 回答我。」 那个可疑人物用分不出是男是女含混不清的声调,单方面地对交喙说话。 「…………」 虽然从这里看不见交喙的脸,不过大概跟平常一样是面无表情吧。可以感觉到男子面对没什么反应的交喙,渐渐开始显得不耐烦。 该怎么办。 我迅速停下脚步。虽然除了帮助交喙以外没有别的选项,不过有点奇怪﹒ 在我的想像中,会对放学回家学生搭讪的变态,应该会要求对方让自己拍照或录影,或者是更直接地拉开自己的雨衣才对,不过总觉得气氛不是那样。 「动作快点! 要是你还是想要装傻的话——」 「——!」 在蒙蒙细雨中,那家伙伸手抓住交喙手腕的瞬间,我深深吸口气。 「在这边! 请快点过来! 有变态!」 我面向背后,瞬间从腹腔挤出声音来。当然,在我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警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在表现出像是在呼叫他人的动作之后,我想要挡在交喙身前而跑了过去。 「呿——!」 不过距离太远,来不及切入两人中间。反而是交喙被那个变态用力拉到身边。我看到她那纤细的身体一瞬间浮在空中。 糟了。在大脑思考之前,我收起自己的雨伞架平,就这样将尖端朝着那个变态的身体冲了过去。 「咕——!」 随着不明显的手感,那个变态摇晃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声音。 「交喙!」 看见他松开抓住交喙手腕的手,我想要强迫他放开,然后—— 「……唔!」 有一股被割裂的痛楚,闪过我右手背到手指的部位。 不用看也可以知道是被刀子割伤了。不过,总算是成功让交喙跟那个变态分开。我顺势用力把交喙朝背后推去,让她拉开距离。 在距离我三公尺左右的变态手上,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野外求生刀。那种长度与大小,要是被警察看到绝对会被逮捕。 「…………」 我用没有被割伤的手重新把伞拿好。常有人说在这种时候,不管是棒子还是什么的,手上要有武器比较好。即使是 外行人,生存率至少也要比空手在刀子的攻击范围内战斗高。 可惜的是我完全没有学过任何的武术。要是对方是认真的,这份觉悟马上就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这、这个死小鬼——!」 在怒骂声传出的同时,可疑人物手上拿的刀子上沾上了我的血液。 不过,大概是判断这里虽然人烟稀少,不过太引人注目的关系,那个变态没有继续靠过来,一溜烟地从我们来的相反方向跑掉了。 恐怕刀子只是威胁用的道具,会割伤我只是反射动作吧。如果对方是以砍伤人为目的的凶徒,我的下场应该会更惨才对。 不管怎么说,算是得救了。 「…………」 松了口气转过身去时,被我推得跌坐到地上的交喙已经站了起来。幸好没有受伤。 「嗯,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在放下心的同时,痛楚也随之袭来。 不是很严重的伤。跟大约半年前,作菜时不小心切到手的等级差不多。说是这么说,但会痛的还是会痛,没什么余力让我硬着头皮撑下去。 「为什么。」 呆站着的交喙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不过似乎是眼睛的错觉,她的脸上好像微微浮现了红色的花纹。 「啊——,我想起来了。在教室里掉了一支自动铅笔,我想说可能是你的……。对了,这个……」 我这么说着把笔递过去,交喙收下之后闭上眼睛紧握着笔,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是。」 「咦……?」 「这支笔是遥香的。」 交喙张开眼睛,她的脸恢复成平常苍白的颜色。 「是这样的啊,对不起……」 我怎么会这么冒失呢。 「虽然有点远,不过要不要先回学校一趟? 事情既然发展成这样,还是连络一下学校跟警方比较好,也应该要有人送你回家——」 「请、跟我来。」 保持沉默的她,忽然伸手抓住我左手的袖子 「咦……?」 「我家,离这里很近。你、能走路吗?」 在我反射性地点头后,她用另一只手捡起坏掉的伞,就这样拉着我走了起来。 在不是很熟悉的路上,被她这样拉着走了几分钟。然后,我被带进一栋有点历史的公寓中的某个房间。 「呃——。」 这里就是她住的地方吗? 看到我站在玄关一动也不动发着呆的模样,先走进房间的交喙朝我招了招手。 「那么,就稍微叨扰一下。」 得到她的许可而走进房间的内侧——话虽如此,不过由于是小套房因此一眼就能看到整个房间。从外观无法想像,房间里相当干净整齐。不过或许也只是因为没什么东西罢了。 虽然没有听说她是不是跟家人一起住,不过从整个房间的气氛来看,感觉交喙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 在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交喙用指尖戳了戳我的肩膀。她的双手分别拿着消毒药水跟面纸,似乎是打算要帮我治疗。 嗯,虽然这种程度的伤口不去医院也不要紧,不过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于是我直接伸出染血的右手。 「啊……」 抓着消毒药水容器的纤细手指僵在空中。 「对不起。」 「啊……?」 看样子,瓶子里似乎是空的。祸不单行这句话果然没错。 「啊,没有关系啦。这种小伤——」 没事的。在我要这么说的时候,指尖被一股温暖的感觉包住。 「……咦——!?」 瞬间,我屏住了呼吸。 柔软的嘴唇与温暖的舌头所带来的感触。 闭起双眼的交喙,深深地含住我受伤的手指,似乎是要用自己的唾液来帮我消毒。 「等、一下……」 虽然我慌忙地想要把手缩回去,不过不知为何像是被麻醉了一样动弹不得。舌头缠绕在手指上,温柔地舔掉我的血。那舒服的触感与温度让人汗毛直竖。就这样经过了几秒,交喙才慢慢睁开眼睛松开我的手。 「…………」 一种莫名涌出的害羞心情,让我不敢正视交喙的脸。 「呜……!」 「呃!?你没事吧?」 她的身体摇晃着倒了下来,不过勉强靠着自己的力量撑住了。 「我没事。只是舔了哥哥的血,觉得有点恶心。」 「你也太毒了吧!」 说完之后,我发现在她的脸上,微微显现出红色如同大理石花纹般的图案。 比充血的皮肤还要更接近血色的花纹,在交喙那如同白瓷般的肌肤上,刻画着不规则的记号。 「咦,这是……?」 啊——,我想起来了。这就是遥香说的对人过敏症吧。刚才好像也有出现过,不过这次的颜色深到可以清楚看见。 (插图3) 「我没事。」 在我想要伸出手的时候,她抢先一步摇摇头这么说道。 然后,她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朝房间外面走去。 「等、等一下啊!?你要去哪里?」 因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动摇的我,忍不住这么反问。 「我,去买药。」 听到这句话,让我想起这栋公寓一楼是药房这件事。 交喙就这样走向玄关穿上鞋子,然后忽然转过头望着我。 「…………」 两人的视线交错而过。她用无神的双眼望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有毛巾。不介意的话请自由使用。」 「啊,嗯……。谢谢。」 虽说是小雨,不过头发依然湿湿的。她的体贴让我十分感激。 「顺便告诉你最上面的抽屉里是内衣。」 「这种事情不用特别说出来也无所谓吧!?」 「要是随便打开的话,我会生气的喔?」 「在这种状况下还做出那种事情才会令人惊讶吧!?还是说你觉得我会那么做!」 「顺便告诉你厕所在那边。」 「虽然希望你别用这样的顺序来说,不过还是很谢谢你亲切的说明!」 或许是心理作用,伤口的出血似乎变严重了。头也跟着痛了起来。 「那么,我出去了。」 交喙就这样走向玄关穿上鞋子,然后回头望了一眼,就直接出门了。 门啪哒一声关上后,四周静了下来。 总觉得,她是个在很多地方都出人意料的女孩。 虽然觉得仔细观察女孩子的房间不太好,不过因为没什么事情可做,很自然地视线就到处飘来飘去。 在望向房间角落的小桌子时,发现了一堆小东西。 小花瓶、魔术方块、香水空瓶、布娃娃、只剩一只的毛线手套、音乐盒,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连性的东西,用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的方式排放在一起。 虽然也有制服的缎带,不过并不是我们学校的。缎带是唯一稍微看得出来有写上名字的物品。『佐仓泉』,是她的朋友吗? 感觉从来没听过。然后,放在最里面的桌上型时钟——。 「……咦?」 为什么在第一次来到的他人房间里,会有让我觉得熟悉的物品。 不,为什么我会觉得熟悉呢? 是在何时、何处,是在哪里把那个——。 明明,应该遗失了才对。在那个白色的 房间里。 「咕——……啊~啊——!」 突然,出现一股像是后脑勺被铁管击中的冲击。随着内脏似乎被压扁的不快感,出现了严重的心悸,让我反射性地按住胸口。 由天然木材与银色的金属制成,像骨董般的手工制桌上型时钟。虽然那样的造型随处可见,不过我记得有看过。 「咳——……。呼——……呼——。」 是我搞错了。一定是这样的。虽然我这么告诉自己,不过症状一旦开始就很难平复。 我一边拼命调整着紊乱的呼吸,一边等待着房间的主人回来。 十分钟后。比想像中还要早回来的交喙,以不会直接碰到我手指的方式,帮我治疗伤口。由于在这样的时机通知警察的话感觉会闹得很大,因此今天先放弃,等到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的时候,时钟的指针已经快要指向晚上七点了。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你要小心一点。不管是什么人来都不可以随便开门喔?」 「…………」 看到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才转过身去。 「那个……」 交喙那细到快听不见的声音,留住了我的脚步。 「哥哥跟我,以前是不是有见过面?」 「咦……?」 我之所以会感到困惑,是因为我不觉得她是会说那种玩笑话的人。 理所当然的,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在社团活动中见面之前的交喙。 大概是觉得我的反应不是很明显,交喙用力甩甩头,中断了这个话题。 「今天,真的很抱歉。」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不过,那并不代表着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稍微朝下的眼睛与眉毛,表现出感到抱歉的态度。 「没关系。为了代替我们那不管事的社长,今后还得靠交喙为社团奉献心力呢。变冷了小心不要着凉,今天早点睡比较好喔。」 交喙点点头对我露出微笑后,我离开了交喙的公寓。 雨已经停了,时钟的指针也过了晚上七点。 「不过话说回来……」 在晚风吹过的瞬间。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我有暗中警戒着周围的状况,不过并没有察觉到有谁在监视。 「……总觉得有点在意。」 我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不过由于是惯用手的手指,因此暂时应该会不太方便,不过我感受到的不协调感,跟这件事完全是不同的次元。 像是明明已经知道却想不起来一样。就好比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忘记卡在喉咙的小刺造成的痛楚。像那样的感觉。 「好痛……!」 大概是在想事情的关系,我不小心让才刚受伤的手,轻轻撞上因为灯光昏暗而没看见的围墙突出部分。 在我眼前的,是她帮我治疗的两根手指。 回想起这件事,让我觉得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phase2—花鸡与交喙— ◆六月十六日◆ 第二天早上。因为我把自己跟交喙被袭击的事情通知学校跟警方的关系,昨天的事件很快就在学校的班会时间成为话题,而我也被班上同学们围着东问西问。 在实际引发了问题之后,果然学校方面也不能继续忽视下去,社团活动与补课只能到下午五点,禁止一个人回家,还让警卫守在校门口,有好一阵子应该都会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吧。 然后,到了午休时间。在名为学习准备室的小房间,我决定跟我的朋友,也就是副班长宫越明里同学讨论这件事。这个被堆积如山的教科书与参考书、用粗糙纸张印制的讲义所包围的场所,在正常状况下一般学生根本不会接近,不过只要我跟她聚在一起,那里马上就会变成聊天专用的空间。       在一个半月前的某个事件以后,宫越同学与班上同学变得渐行渐远。虽然没有人做出什么具体的行为,不过她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适应这个不可思议的空间。 不管怎么说,在行政工作用的铁椅子与长桌子上摊着参考书与便当盒,也未免太公私不分了。 不过,说着这种话的我也仿傚她的作法,在对面布下同样的阵仗,吃着自己做的偷工减料(因为手受伤的关系)便当就是了。 「话说回来,都筑同学这次竟然真的遇见杀人狂,真是让人哑口无言。你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啊?」 宫越同学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喝了一口茶。我刚刚才把昨天回家时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地告诉她。 「我觉得那不要说是杀人狂了,就连绑架犯都算不上。总觉得,要是一开始就打算要那么做的话,那种手法也太差劲了。之所以会砍伤我,应该只是不小心。」 我这么说着,把还包着绷带的手背与手指放到她面前。要是对方真的有杀意,应该不会只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吧。这是我乐观的预测。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对方不只是一般的变态吧?」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 「算了,更重要的是那个学妹……叫做星雾交喙的那个女孩。她是一个人住在便宜公寓里吧。」 「嗯。」 关于交喙与她奇妙的举动,以前曾经在这里提起过,而宫越同学上的补习班里,似乎有个学妹是交喙以前的同班同学,所以她有说要去打听一下情报。 「让人有点在意呢。我听说她的父母是经营出租公寓,家庭经济状况好像很不错喔。」 把自己做的糖醋肉丸子放进口中,宫越同学轻轻偏过头。 「嘿~。」 一瞬间以为她感到很意外,但同时也觉得她并不是那么的意外。 昨天,稍微看了一下交喙的房间,虽然感觉整理得很好,不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散发出一种不是很熟练的感觉。 所以,我认为她是最近才开始一个人生活,而且是刚刚才开始。 「不过,光是那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很不自然的事情吧。」 听到我这么回答,宫越同学也跟着点点头。 「是啊。大概是为了独立自主,或者是为了上学吧? 虽然我不能理解让年纪还小的独生女做这种事的父母在想什么,不过我也没有打算要管别人的家事就是了。」 宫越同学叹着气耸耸肩膀这么说。 在她的话中,似乎包含了不少同样处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状况下的感想。 「算了,你就努力对学妹温柔一点吧。就我个人而言虽然不喜欢你一直跟在其他女孩子身边,不过那也是你的优点。」 「宫越同学也要小心一点。学校附近好像有变态出没。」 「哼哼,谢谢你的关心。」 宫越同学轻声笑着,把吃完的便当盒盖起来。 「在今天放学后,我约了交喙的同学出来见面,需要帮你打听什么事情吗?」 「不用了,我觉得继续对她的个人隐私探查下去不太好。」 「哼~,个人隐私啊……」 不知为何,宫越同学用似乎意有所指的方式这么说。 「你干嘛做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什么事都没有。那么,差不多该继续工作了。都筑同学今天放学后也很忙吧?」 我望向时钟,上面显示午餐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 然后很难得的,今天有来自京学姐的社团活动招集令。 因此我想要早点结束身为班长的工作。 「说的也是,让我们开始吧。」 收拾好已经空空如也的便当盒后,我们开始进行本来的职务。 结束午休时间与下午的课程,放学后——。 我直接前往广播社敲敲门,不过京学姐与交喙已经到了。其他的社员依然不见踪影。应该说,我也想不太起来还有什么人。 「阿初你也太慢了吧。让社长跟学妹在这边空等,你以为自己是哪里的高官吗。」 「呃,我不是有说今天会因为工作而晚点到吗?」 「啊——对了,是这样啊。班长真是辛苦呢。」 京学姐伸着懒腰,声音里完全听不出有一点想慰劳人的意思。 「因为哥哥是个大忙人啊。」 「哥哥?」 虽然交喙小声地帮我辩护,不过京学姐听到那句话后睁大了眼睛。 「呃,那是因为……」 当我慌慌张张地想要否定那样的称呼时,京学姐浮现满面笑容拍起手。 「哥哥!那真是不错的称呼啊,交喙。真是太棒了!让学妹称呼自己为哥哥的学长。那种有点变态的感觉真是太赞了!」 太糟了。被最不想被听见的人听见了。 或许是把那件事判断为突破口,京学姐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不停拍着交喙的背。 我也拿起一张多出来的铁椅子拉开,以三个人刚好形成三角形的方式坐下来。 「那么,就让会议早点开始吧。关于文化祭的表演——说老实话我想不出什么有趣的点子。」 「去年是制作电影吧?」 「老师跟学生会都说不要再做那个了。」 「我想也是……」 交喙应该不知道,在去年的文化祭,京学姐把预定要播放的电影取消掉,而试着在没有得到允许的状况下,将以前恶整各个老师的影片在经过编辑之后放映出来。 不过,由于被在千钧一发之际注意到的我告发而被制止,不过差一点就演变成要被休学的事件。 顺道一提,这个计划完全是京学姐的独断独行,在我问到为什么没有跟任何社员提起这件事的理由时,她只回了一句「因为要是说出来的话不是会被制止吗」。 那个时候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驳,因此即使是在过了一年的现在还是让我很不甘心。 「所以,我的想法是今年还是老实地制作介绍本地名胜的节目来放映。」 「你说名胜?我们学校附近有那种东西吗?」 「我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很清楚一些比较少人知道的怪地方,所以不必担心。不过,适合一般人玩乐的场所,你们应该比较清楚吧? 因此,我认为这是很适合现在这些成员的企划,大家觉得如何?」 「…………」 交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与其说是表示同感与肯定,看起来更像是完全放弃了思考……。不过,我的心情也一样。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很好! 那么,就在这几天去取材吧。大家先把自己的时间空出来! 解散!」 京学姐威严十足地如此宣布,然后从社团办公 室离开。 目送学姐离开后歇了一会儿,我跟交喙几乎同时起身准备回家。 当我们走出川堂时,直到刚才还很明亮的天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昏暗起来。 由于现在是梅雨季节,我跟交喙都有带伞,不过因为有可疑人物出没的关系,我们也没办法太过从容。当我自然地加快脚步时,忽然有声音从旁边传来。 「伤口,不要紧了吗?」 她指的应该是昨天被变态割伤的事情吧。虽然还有点痛,不过对日常生活并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嗯。更重要的是昨天才发生那种事,让我送你回去吧。」 听到我这么说,交喙慢慢把脸转过来面向我。 「我明白了。虽然这么做或许又会把哥哥卷进来,不过我也有事情要告诉哥哥。」 卷进来? 她到底在说什么。 「那是什么意——」 「…………」 在我那暧昧不明的质问下,有一段极短的时间,交喙与我的视线交缠在一起。 为了陪交喙买东西而绕到别的地方,之后我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围看不到什么人,彼此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 「这么说起来,关于昨天的事情,没想到你能认出那是遥香的自动铅笔呢。」 那么可爱的自动铅笔,的确也不适合京学姐跟交喙就是了。 「啊,那件事吗。」 虽然我并不期待会得到回答,不过交喙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 「对不起,虽然跟那件事没关系,不过是否能请你再让我确认一次吗?」 她这么说着伸出右手。注意到那是要求握手的表示,我迟疑了一下。 「被我碰到也不要紧吗?」 「只是一下子的话。」 这么说完后,她主动握住我的手,同时把另外一只手伸进自己的包包里,闭上眼睛。我完全搞不懂她在做什么。这是什么仪式吗? 就这么维持了几秒后,交喙迅速放开我的手,然后睁开眼睛。 「不好意思,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呃——,是什么问题呢?」 交喙慢慢地张开眼睛,在那瞳孔里映照着我的身影。 「为什么,你跟遥香的感情不好呢?」 「欸……」 时间静止了。 交喙以与平常一样的声调与表情,肯定地这么问。 有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背脊窜上脑门。这句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女孩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记得有在学校被她看见那样的景象——。 「可以当成根据的事情有很多。」 面对我的沉默,她继续进行追击。 「首先第一点,哥哥你到今天为止,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过遥香的事情。」 「…………」 我反射性地观察四周。先确认附近没有任何人。 是的。的确没错。在没有话题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话题转到既是她朋友也是自己妹妹这个绝佳的共通点上呢。 那是因为我特意避开的关系。 「说起来,就连我要加入广播社这件事,都受到遥香强力的反对。不过,因为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这么做所以硬是说服了她,不过在那个时候她这么告诉我『如果哥哥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要立刻跟我说喔』,即使到了现在她仍然会定期这么叮咛我。」 「呃,那是……」 抛开产生动摇的思绪,我为了要掩饰过去而试着反驳。 「那应该只是为了慎重起见才这么说的吧。那家伙就是爱瞎操心不是吗。」 「或许是那样。」 交喙稍微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继绩接着说。 「可是,哥哥你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人。这是我在这两个礼拜实际感受到的感觉。」 「…………」 「但是为什么遥香要对我说那样的话呢? 我对这一点……一直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某些原因……」 为了无聊的事情吵架,在这种时期,在这样的年纪,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就在我想要这样解释的时候。 「话说回来,还有一件事也是从遥香那边听来的。令尊似乎是在两年前去世的吧。因为被坏人欺骗……」 这个女孩子是怎么了。等一下。 她到底准备要说些什么。 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的父亲被好朋友欺骗,欠下债务,因此受到心灵创伤,然后—— 「等、等一下,你到底想说——」 「我,知道犯人是谁喔。」 你—— 「正确来说,是昨天才注意到。」 你在、说什么。 「让令尊陷入那种状况的真正犯人。」 她闭上嘴巴,拉开手提包的拉链。 「请收下,这是要还给你的。」 交喙直接了当地这么说,然后迅速地把『那个』朝我递过来。那是手工制的桌上型时钟。昨天,放在交喙的房间里。 不对,交喙不应该会有这个东西。 因为这个桌上型时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做给自己用的,之后,我把它送给了卧病在床的父亲。 不过,在葬礼之后整理遗物时我以为不见了,后来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应该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应该是那样才对,可是为什么。 那些似曾相识的伤痕与污垢,让我确定这就是那个时钟。 「…………」 在灰暗的天空下,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开始下起蒙蒙细雨。 「我认为昨天变态想攻击的目标大概是我。」 交喙慢慢地将桌上型时钟,朝依然在发呆的我递了过来。 「你,究竟是……」 在我费尽所有力气挤出这句话后,她木然地这么告诉我。 「虽然遥香对你有所怀疑,不过并不是那样。把令尊逼上绝路的,是我认识的人。」 「不,那是——。我的父亲是自杀的,并没有……」 只是普通的自杀。我想要这么反驳,却因为混乱使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 「从结果来看是那样。不过,我正在追查造成那个原因的人。」 「你说要追查……。就算你找到了,又打算把那个人怎样呢?」 「杀掉。」 交喙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很冷淡地这么告诉我。 「所以,希望哥哥也能帮助我追查。是否能够请你成为我的共犯呢?」 「——欸?」 时间静止了。各式各样的情报在脑中呼啸而过,根本来不及处理。 呃——、呃——……。 打算要把杀死我父亲的犯人杀死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有什么理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说起来,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蒙蒙细雨开始出现在视线之中。这让平常就显得很虚幻的她,变得更缺乏现实感。 「嗯,犯人是我的姐姐。」 「咦……?」 「我姐姐……星雾花鸡的身分其实是间谍。她会变装成各种人并取而代之,在夺取情报后从内部将人或组织破坏殆尽。她有个习惯,会从牺牲者持有的物品中挑选一样占为己有。这就是花鸡的收藏品之一。」 「呃——,可是……像这样的时钟,不管是在哪里——」 「不,这是哥哥用过的东西。这点我很清楚。」 这根本不能算是回答。不过,交喙的语气非常坚决。 「那么——」 「是的。我问过遥香,关于令尊被朋友欺骗的事件。我认为在背后牵线的人,一定是我的姐姐。」 交喙一边这么说,一边慢慢朝我跨出一步,挺直了背脊。 「也就是说,我是哥哥仇人的妹妹,所以要是你想报仇,我愿意随你处置,没有怨言。」 或许是心理作用,那声音听起来带点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感觉。 然后,她把视线移向地面,像是要填补我的空白一样,轻声说道。 「昨天注意到这件事情,我有点犹豫是不是要先告诉遥香。要是哥哥没有对我做出任何事情,接着就是——」 「等一下!」 在她转过身去之前,我抢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那个,不要那么做……! 不可以告诉那家伙! 她虽然是个好人,不过有点喜欢钻牛角尖!特别是现在! 只有父亲的事情不行! 要是让她听到那种事情! 她一定又会崩溃的!」 语言与思考没办法整合起来。总之,要先把交喙的嘴封住才行。 「我不知道什么间谍不间谍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连。要是你因为那种莫名奇妙的事情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的话,请不要告诉她任何事情! 那家伙……那家伙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变奇怪的!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所以——」 过了几秒。小小的雨滴打在脸和身体上,让稍微有点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 在无声的世界中,她一语不发地望着我。 「不是的。」 到目前为止保持着沉默的交喙抬起头,否定我说的话。 「结果,那就像是被我杀死的一样。小泉、还有遥香的父亲,全部的人都是因为我。」 在挤出悲痛声音的同时,交喙身影也无力地坠往濡湿的路面。 「冷静一点,交喙……?」 仔细一看,蹲在地上喘气的她,脸上浮现了奇妙的红色花纹。 「呜、啊——! 对不起——……!」 我想起交喙的过敏症,重新从衣袖上抓住她的手臂,把倒在地上的她拉起来。 「可是,如果你愿意让我稍微活久一点的话,我有个请求。」 拖着依旧酸软无力的身体,她用带着奇妙红色花纹的脸望着我。 「咦……?」 「星雾花鸡,她是我姐姐,同时也是小泉……我好朋友的仇人。为了抓住并杀死她,请务必,协助……」 明明连气都喘不过来,可是交喙那空洞的双眼没有失去希望的光辉,她对呆呆站着不动的我,说出了这句话。 * 十几分钟后,我搀扶着过敏症发作的她,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虽然交喙的身体状况只要过一阵子就会自然痊愈,不过也不能让意识朦胧的她就这样被放置在雨中。 只是,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注视着她微微闭上眼睛的脸庞,我一直在脑中反覆思考着刚才她给我的关键字。 交喙可以认出我送给父亲的时钟的谜团。为什么应该交给了父亲的时钟会在她手上。被那个叫做花鸡的间谍当成收藏品的事情是真的吗。佐仓泉。留在交喙房间里那条缎带的持有人,同时她也是交喙口中如同被她自己杀死的那名少女。 既然说是仇人,那么她的好友,也是被那个当间谍的姐姐杀死的吗? 昨天跟交喙讲话的可疑人物。还有交喙说过靠近自己会有危险的事情。 那该不会是——。 「嗯……」 浓密的长发在我的肩膀上摇动。 看样子,她的意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要去哪里……?」 「我家。这里离我家比较近,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不要紧。」 交喙半睁着黯淡的双眼这么说,不过我并没有当真。 因为这个女孩子一定是属于那种不会把感情表露出来,而硬着头皮忍耐的类型。 「而且,为什么要帮助我。」 「在我受伤的时候,你不是也有帮助我吗。」 「…………」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到达了目的地。 打开门锁走进家门,以防万一先确认遥香还没回到家。 在稍微休息一下之后,我先去找让交喙休息的地方。 「已经,不要紧了。」 尽管交喙这么说着挥开我的手,不过还是失去了平衡。 她小小的脸庞整个埋进我的胸口。 「哥……哥。」 「你看,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硬撑下去的话——」 就在我这么说完,想要把交喙扶到在我背后有段距离的沙发上时, 「那种家伙就让她躺在地上吧,小零。这里已经被本姑娘占领了。」 我吓了一跳。 突然发出声音的,不是交喙。 有个看不见的访客已经先到了。 当我转过头去时,隐藏在沙发椅背后的黑色恶魔,露出她那娇小的脸蛋。 在旁边有一张用来代步,充满了近未来感的轮椅。 该不会,这家伙是—— 「嗨,你回来的好慢啊,小零。本姑娘都无聊到快死掉了呢。」 黑色雅致的帽子,搭配黑色的露肩连身裙。脸上镶着赤红眼眸与大胆笑容的少女,伸展着那白皙双脚,抢先一步舒适地躺在沙发上。 月见月理解。 隶属于大财阀『月见月家』,跟我在网路推里游戏『侦探杀人游戏』中相识的少女,同时也是不久前出现在我面前的侦探。 这个女孩,已经有一个月又两周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了。 「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我忘了交喙就被我抱在身边,忍不住大声喊道。 理解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完全没有因为我的质问产生动摇。 「哼~。小零,你的记忆力意外地差呢。你已经忘了跟本姑娘订下的契约了吗?」 契约——。我过去曾经以请她装作没注意到某件事作为代价,而成为她的助手。那毫无疑问是我们之间决定的事情,不过。 「为什么不事先用邮件什么的进行连络呢!? 亏我还有告诉你!」 「因为这样才会让小零吓一跳啊。」 露出有如太阳般灿烂的笑容,理解这么回答。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已经充分达到目的了。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啊!?我记得有锁门啊?」 「没什么好奇怪的啊。小零你也太迟钝了。本姑娘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打了一副备用钥匙呢。这次终于有机会能用到,总算是没白费。」 「永远都用不到的话该有多好!」 从一见面就吐槽到现在,让我觉得有点累。不过,原本她就是这样的家伙,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 「话说回来,你身边那个奇怪的女人是做什么的?」 「啊……!」 在这个时候,理解的视线忽然移到我旁边。 (插图4) 我完全把交喙忘掉了。由于沙发被理解占领着,因此我拉开椅子先暂时让交喙坐到四人用的桌子旁。 「该从何说起呢,这个女孩……」 正当我想要介绍的时候,交喙反而看着我,开口问道。 「……这位是你的家人吗?」 「这一位是,呃——,那个……」 该怎么说明才好呢。 当我还在烦恼时,理解在我回答之前开口说道。 「这个阴沉女是还没睡醒吗。本姑娘跟小零看起来哪里不像是家人了? 接下来我们两个还要继续增加家人呢。」 毁了。 我把力量灌注到因为脱力而差点软掉的双腿,勉强地将嘴巴张开。 「没有那样的预定! 这个女孩子是我社团的学妹,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突然灌输她奇怪的事情?」 虽然我心想着「糟糕,说不定会造成奇怪的误解」,不过交喙的表情很严肃。太好了。看样子,她并没有听出理解的弦外之音。 「…………」 忽然,脸色比刚才稍微好一点的交喙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她抓起自己的包包,开始朝玄关走过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你得好好休息才行。」 「我会打扰到你们。」 这女孩完全听懂了啊! 只是因为表情的关系看不出来而已! 「我们不会做那种事,你再稍微休息一下吧。不用太在意这个女孩说的话! 把她当成庙会上在卖的奇怪摆设就可以了!」 「真是的,小零你也太害羞了吧。本姑娘就算是有观众也无所谓啊,真是无趣。」 理解开心地边说着边抬起上半身,然后朝这边把身子从沙发上探出来。 「那你就早点做晚餐吧。本姑娘一直忍耐到现在,早就已经饿扁了喔,小零。」 「先吃过再来不就好了……」 「因为你的料理出乎意料地好吃嘛。知道了就快点去做。」 因为手受了伤,本来想吃点微波食品就算了……。可是,在一个月以前我就深刻体会到,想要求理解拥有那样的一般常识是件强人所难的事情。 当我来回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与厨房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交喙一言不发地抓起挂在桌子旁边的围裙。 「交喙……?」 「让我,来做。因为,哥哥的手受伤了。」 她英姿焕发地穿上围裙,在我开口前就这么说着开始洗起手来。 「不,你还要再多休息一下……」 听到我说的话,交喙只随意回了一句「我已经没事了」,然后继续准备着。 「呃,你会做菜吗?」 「我每天都有煮白饭。」 太令人意外的展开,让我发呆了一阵子,不过我不方便下厨是事实,也没有理由要勉强阻止她。因此,我心怀感激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不过,有件事令我稍微在意。那就是光是煮白饭的话,跟料理不是没什么关系吗。 「喂喂,交给那种像僵尸一样的阴沉女没问题吗,小零。本姑娘可是奉行不吃非食物的主义喔。」 「我认为你是那种只要肚子是空的,就不太会挑剔食物的类型就是了……」 我一边指谪没有帮忙却依然很嚣张的理解,一边望着交喙的背影。 「…………」 幸好交喙的性格比较文静,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在意理解的恶言恶语。 可是,动作看起来有点怪。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如我所料,她好像不是很习惯做家事。 由于没有事情可做,总之就先依理解的意思坐到她身边。 「可是,小零啊。你也真是个过份的家伙呢。都已经有本姑娘了,竟然过不到两个月就把别的女孩带进家门。想发泄的话就让本姑娘当你的对象吧?」 交喙就在对面作菜还这样。 适时适所这个词,在这个女孩的面前一点意义都没有。 「以你当对象的话,反而会累积一堆压力吧。」 「那么稍微揉揉本姑娘的脚吧,刚刚才做完复健,肌肉好酸痛喔。」 然后,她突然把那双白皙的腿朝我伸了过来。虽然不能走路不过可以活动,为了不让肌肉萎缩而有在做什么复健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件事本身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有一只手受了伤,等下次吧。」 这句话有一半是场面话,其实是因为那光景太养眼了让我不敢直视。更何况,还是处于交喙在背后努力作菜的这种状况下……。 「真是的,小零依然是这么害羞啊。算了,就留到下次再说吧。」 在稍微鼓起脸颊后,理解抬头望向天花板,开始玩弄起脱下的帽子。 好不容易摆脱她的纠缠,我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理解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根据本人的说法,理解平常是以月见月财阀专属侦探的身分执行特殊任务。她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让我无法掩饰心中些许的不安,眺望着交喙作菜的模样。 「完成了,请用。」 十分钟后,在坐在桌前的我与理解面前,交喙放下了被均等分在三个大盘子里的炒饭。似乎有用了我事先买好的泡菜炒饭料,饭粒染上了鲜艳的红色。 「…………」 算是合格吧。原本我就不期待她的厨艺,要是她做出什么出人意表又花时间的菜色也会让人很伤脑筋。 话说回来,我该怎么看待这副光景呢。穿着制服沉默寡言又面无表情的女孩,以及挂着毫无顾忌微笑穿着黑色露肩连身裙与黑帽子的少女。 看起来没有什么接点的人们,像这样聚集在一起共进晚餐。 「喂喂,怎么连杯水都没有。真是不够细心的女人啊。」 在双手合十之后,理解立刻探出上半身,突然发起牢骚。 虽然觉得她很过份,不过交喙并没有生气,转过身从冰箱拿出饮料。 「嗯……?」 趁着交喙背对着我们的时候,理解不知为何把自己面前的盘子跟我的盘子对调。在我反射性地要将疑问脱口而出时,她竖起食指放在嘴前,朝我眨了眨眼。 嗯,大概是因为想选份量比较多的一方之类的理由吧。 「那么,让我们开动吧。」 乐观地认为接下来至少可以度过一段短暂的平静时光,我把汤匙送进嘴里。然后—— 「——嗯啊……!」 我还以为自己会死掉。 火花在眼前迸散。那简直就像是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憎恶与杀意凝缩在一起的味道。 好辣。辣死人了! 在评论味道跟厨艺之前,远远超过以前吃过的辣度二十倍咖哩的猛烈辣味,刺激着我的舌头,让我全身冒出了大量的汗水。 「……呜咕! 啊——!」 「……?」 作出这道炒饭的交喙,用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严肃表情,看着我苦闷挣扎的模样。 说实话,这种调味说的好听一点,根本是疯掉了。 「呃,不,没事……」 不过,如果是在她极爱吃辣的场合,身为一个男人,不应该做出对味道挑三拣四的举动。她可是考虑到我的伤势,才下厨作了这道炒饭。 因此,我决定试着忍耐。 「不过,这饭还真是难吃啊。活的长一点果然可以增长见识呢,小零。本姑娘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普通的炒饭做得这么难吃喔。」 可是,旁边有个不知自爱的家伙。 理解笑着把汤匙放在盘子上。那并不是代表她不吃,而是已经吃完了。 「最先全部吃完的人还说那……,欸?」 到这里我才注意到不对劲。为什么理解把这么辣的炒饭吃完,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连滴汗都不流呢……。虽然 她爱吃些怪东西,不过这应该不是可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吃完的东西才对——。 「哼哼哼哼……」 注意到我那感到不可思议的视线,理解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喝了一口水。 「你这样不行啦。那种行为是不及格的,小零。硬着头皮吃这种东西,要是被下毒的话就完蛋了喔。真是的。」 「…………」 看到这一幕的交喙,将汤匙伸到我的盘子里,随意盛了一些饭粒送进口中,然后立刻把杯子里的水喝光。 「竟然偷偷调换,这个恶魔。」 交喙这么说着,用依然没有变化的无机质眼神望向理解。 「该不会……!」 当我重新望向理解时,引起这个事件的本人,脸上已经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咕咕咕……,喂喂,你到现在才发现啊。在人家要吃的饭上抹了那么多辣椒,你以为本姑娘会没注意到吗? 这个阴险的阴沉女。」 「…………」 很难得的,交喙眯起眼睛瞪向理解,不过理解依旧不以为意地嘲笑着。 「呃——,稍等一下,也就是说这个……」 「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小零。对本姑娘的态度感到不满的这个阴沉女,偷偷在给本姑娘吃的炒饭里加了料。所以刚才趁她去拿水的时候,跟你的炒饭调换了过来。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啊。」 「我不想被像你这样的人这么说。」 一边是大胆的笑容,一边是冷淡的视线与严肃的表情。在两人之间,迸出了小小的火花。 「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你们两个都给我有分寸一点!」 「对不起。」 「小零,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叫这么大声会对邻居造成因扰喔。」 「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结果,我没有再去碰交喙作出的辣死人炒饭,为杀气腾腾的晚餐时间画上句点。 交喙在向我道歉之后开始清洗餐具,不过理解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做,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 「那么,要小心一点喔。」 过了六点半,在交喙准备要回去的时候,我陪着走到玄关前为她送行。 由于附近已经暗下来,因此我帮她叫了一辆计程车。虽然也可以由我直接送她回去,不过因为我很在意理解的存在,加上现在又处于受伤的状态,所以觉得这么做比较安全。 当然,车费不会让缺钱的交喙负担,而是由我支付。 「对不起。这笔钱,我会在下个月偿还。」 「呃,你不用在意这种事啦。」 「好的,那么。」 交喙说话时的声音与表情还是一样淡泊,完全无法揣测其内心想法。 「关于刚才的事情,请在明天回答我。」 「…………」 交喙虚无的眼眸,笔直地注视着我。 她向我寻求的答案,毫无疑问的,是我是否会答应——答应协助她找出、抓住并拷问她的姐姐,然后由她亲手来了断。 没有现实感。虽然父亲的遗物确实是消失了,不过不能光凭这样就认定她的姐姐是犯人。更何况,还要帮助他杀人什么的……。 「交喙……我。」 「我明白。我没有打算要哥哥马上去做些什么。」 就像是读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交喙顿了一顿。 「不过,我希望你现在就做出决定。要追,还是不要追。」 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稍微皱了皱眉头。 「我已经开始进行追查我的姐姐……花鸡的工作。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抓住扮装成其他人的她,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或许还有可能会反过来被打倒。所以要是哥哥,没有那个意愿跟我一起追捕仇人——花鸡的话,请不要再接近我了。」 「那跟你之前被袭击的事情,也有关连吗?」 「…………」 沉默就是答案。没有表示肯定,就代表交喙自己也没有证据吧。可是,要是她姐姐真的是间谍的话,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把哥哥卷进来会让我很痛苦。所以,像小泉那样的事,我已经……」 稍微低下头行个礼之后,交喙开始往外走。 「今天,非常谢谢你。」 然后,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头了。 「呼……」 关上玄关的大门回到客厅后,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不能在这里太过松懈。 在这个房间里,还留着一个令人烦恼的要素。 「呼——,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呢,小零。」 从沙发上坐起身子,露出大胆笑容的黑帽子少女,似乎完全没有对刚才让我吃超辣炒饭的事情感受到任何的罪恶感。 「你有什么事情吗? 不可能真的只是来这里吃晚餐的吧?」 「哼哼哼。过了那么久,想来见小零一面嘛。」 理解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不过乍看之下很可爱的那副笑容,其背后隐藏着非常恐怖的怪物。 「算了……。那由我来提出疑问,今天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嘿~,那是什么意思? 本姑娘怎么看都是一个人啊?」 「你自己一个人用抹布努力擦拭轮椅轮子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想像。」 是的。虽然她从刚才开始就躺在沙发上,不过其实是个无法自己行走的轮椅少女。 然后,如果说是从外面来的话,不可能完全不弄脏木质地板。一定是进到房间里来之后才有人把轮椅搬进来,或者是进来之后有人把地板擦干净了。也就是说,在到使用这间房子的备用钥匙擅闯进来之前,她跟某个人在一起。 「哼哼哼,眼力敏锐这点依然没变真是太好了,小零。就是要这样,今天我来这里才有意义。」 「你那么说,是什么……」 大约一个半月前,在我身边发生了某个事件。 过去,在网路上的推理游戏《侦探杀人游戏》中唯一败给我的她,以要求再战的形式,跟我进行了一场跟搜查现实的杀人事件有关的比赛,然后我输掉了。 因为那件事情而欠下人情的我,订下了要被她当成助手使唤的约定。 话虽如此,关于侦探的事情我毕竟连外行人都算不上,我实在不认为自己能够为她带来多大的帮助。 「应该说,就算是要我帮忙进行搜查,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有啊有啊。别那么谦虚嘛,小零。要说理由的话,这次任务的第一阶段,你不是已经通过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小零,你相信幽灵跟ufo吗?」 「咦——……?」 理解突如其来地转变话题,让我混乱了。 「这次的工作很有趣喔。呃,对本姑娘来说是无聊透顶啦。要寻找的对象竟然不是人类。而且,还是害你陷入不幸的元凶。」 才在几小时前从交喙那边听到的内容,与通过了任务的一个阶段这样的标签,在这里连接起来了。 「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 「有听过《分身幻像》这样的现象吗? 小零。」 「啊……!」 突然出现不常听到的单字,让我感到困惑。 「是指那个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的东西吗?」 这个名词几乎都是出现在游戏或漫画这类的东西上。要是看到了分身幻像,就会死掉。所以同时也被 称为死亡前兆。 「月见月家派给本姑娘的任务虽然多的像山一样,不过这一件的重要性在这些任务里算是非常高。那是从蛮久以前就在追捕的对象。不管抓住还是杀死几次,都会以其他人的身分复活,在潜入各式各样的资产家与企业、团体后,会藉由泄漏情报的方式进行内部破坏,是极为恶劣的问谍。分身幻像、星雾花鸡的代号。」 「呜……!」 星雾花鸡。直到不久之前,我还没听过这个名字。 刚才从交喙口中得知,可是说是我的仇人的对象。 「以没有人能够看穿的变装取代他人,不管抓住还是杀死几次都会再次出现的不可思议人物,所以才会有《分身幻像》这样的称号。」 「…………」 「在不久前,居然有工作从负责暗杀的那群人身上推到我这边来。据说在抓住最关键的本人之后,每次都会消失不见。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得到消息,不过这次获得了重要的情报。那家伙本人的情报被查出来,找到可能跟她有来往的某个人。」 「也就是说……」 「嗯,正如你想的。找出《分身幻像》星雾花鸡的真实身分,这就是本姑娘的工作。所以说小零,你应该已经知道本姑娘要你做什么了吧?」 那句拐弯抹角的话,反而让我一次就猜到了。 「跟你一样就读礼新高中的一年级学生,星雾花鸡的亲妹妹,星雾交喙。除了父母与朋友因为意外丧生之外,没有任何确定情报的这个家伙,是唯一确定跟花鸡有交集的人物。」 理解的嘴角弯成弓形,抬头望着我。 「你打算要我让交喙做什么?」 「很单纯的事情。只要从那个阴沉女身上,把可以套出来与《分身幻像》有关的情报,全部都套出来就可以了。具体的作法交给你来决定。就是这么回事,今后本姑娘会经常跟你连络,不要大意喔,小零。」 「…………」 在理解这么告诉我之后,我有一种用不协调感不足以形容,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大约一个半月前,理解因为跟我有关的事件而出现,然后现在,跟那种莫名奇妙的人物有关的任务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只是偶然吗? 「怎么了? 明明有可以杀死仇人的机会,怎么一点干劲都没有啊。跟之前不一样,这是完全不会有罪恶感的正义调查喔。再稍微积极一点啦。」 依然躺在沙发上的理解,用像是打从心底感到有趣的话调这么说着。 「该不会是为了要让我去调查交喙,才帮助我的吧? 回退是说,那只是——」 「小零。在这个世界上所谓完全的偶然是根本不存在的,就像完全的必然不存在于世界上一样。」 面对我的疑问,理解露出大胆的微笑。 「为什么本姑娘会接受小妹的委托呢,因果关系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你父亲会被那个《分身幻象》卷进去,仔细想想也是因为在那家伙的射程范围内。然后要再补充说明的话,这次的敌人跟各式各样的个人与组织都是处于敌对状态。恨到想要杀死她的人,多到是以百人为单位来计算的。这样一来那家伙跟你之间的关系什么的,不过就像是不合时节的感冒一样。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本姑娘这次从月见月接的任务不是抱持游戏的心态。然后,你没有反抗本姑娘的权利,那就是事实。」 理解加深了脸上带着阴影的笑容,深红的眼睛散发出光辉。 过去,曾经被理解放过一马的那件事。我所说的关于遥香的谎言。以保守这个秘密为代价,我变得无法反抗她说的话。 「知道了……」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交喙向我提出协助她寻找花鶟的要求。只要明天提出肯定的答覆,有很高的可能性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情报——以交喙的信任为代价。 我的心情很沉重。可是,至少在这里,我只能先表示同意。 「那么,就交给你了,小零。」 在刚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理解移动到突然响起警报声的轮椅,把手指放在触控面板上。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在扶手的触控面板上,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啧——,那家伙也真是没耐性。本来想说今天要让小零没办法睡觉,真是的。」 理解的嘴角在轻叹一声的同时弯成弓形。在她以快得变态的指法敲击轮椅附的触控面板后,不到三分钟玄关的门铃就响了。 果然,把理解带到这里来的月见月家的人,似乎就在外面待命。 「再见罗,小零。期待你的好消息。」 在眨眼的同时轻轻挥了挥手后,理解操纵着轮椅离开了。 「呼……」 所有的风暴过境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深深叹了一口气。 「《分身幻像》吗……」 从交喙手上取得,过去我交给父亲的桌上型时钟进入视线中。 不管怎么说,如果要忠实执行理解的命令,明天必须要告诉交喙自己愿意帮助她寻找犯人才行。 而且,还要尽可能让她说出真心话。 因缘与复仇。很可悲的是,两者都让我提不起劲。 ◆六月十七日◆ 第二天,我把跟遥香一起在学生餐厅吃阳春乌龙面的交喙找出来,并把她带到广播社。 由于我是直接跑去找她,因此受到附近一年级女生们的嘲笑,不过因为交喙好像没有手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有我可以做的事情,就让我帮忙吧。」 虽然也可以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说这件事,不过由于今天很难得的有宣布要招集社团活动,要是京学姐先来的话就没有机会说了。 我对交喙提出的回答是,不管我认不认为花鸡是犯人,都愿意协助交喙。我把这样的意愿传达给她。 「非常,感谢你。」 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感到高兴的交喙,面无表情地接受了我的提议。 「呃,关于具体的协助方式,我要做些什么才好?」 「我想应该还不会有直接跟花鸡接触的机会,因此希望你能暂时协助我进行事前调查。」 「事前调查啊……」 「花鸡在两年前,就读于这所学校。虽然我跟随着她的足迹,不过留在广播社的只剩下微不足道的情报,完全没有进展。因此。」 「接下来,要从认识她的人下手……吗?」 听到我的预测,交喙轻轻点头。 「总之,我想要先这么做。虽然可能性很低。」 「不过,你那个名叫花鸡的姐姐,非常擅长变装吧?」 「似乎是那样没错。以前每隔几个月,她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最近不但见不到人,而且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是不一样的模样,很难一眼分辨出来。」 「那要怎么样才能抓住她呢? 连你这个亲妹妹都分辨不出来的话。」 「这点不是问题。」 「咦……?」 「因为我可以确实地分辨出花鸡。」 「用什么方法?」 就在刚才,就连身为亲妹妹的交喙自己都说分不出来。我的疑问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可是, 「那是秘密。」 被一口回绝了。 「我想总有一天会有机会看到的,不过很抱歉。现在,我还想当成秘密。」 忽然,想起来。这么说起来,我送给父亲的桌上型时钟也是,她明明没有见过持有人,却不知为何能够说出那是我的东西。 说不定,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吧? 「那 么,我们下次再见。」 「嗯……」 在疑问没有具体成形的状态下,我跟交喙以非常煞风景的形式,就这样道别了。 * 「关于花鸡学姐的事……吗。以前也有人间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我能说的事了。她也是幽灵社员之一,而我不要说是跟她单独说话了,就连见面的次数也可以用十只手指数出来。」 放学后,由于要讨论文化祭的企划,我跟交喙一起向京学姐问起星雾花鸡的事情,不过应该说是在意料之中吧,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 在我跟交喙的问题停下来时,京学姐像是感到非常无奈一样,双手盘在胸前抬头望向天花板。 「唔,明明是为了文化祭的企划叫你们过来,没想到却突然被问了一堆问题。看样子你们并不想认真进行社团活动啊。」 「学姐没有资格这么说我们!」 忍不住就这样反驳了。 「真拿你没办法,阿初。连你都被交喙感化了吗。待人和善是好事,不过要是不搞清楚立场与时期的话总有一天会吃到苦头喔?」 「是我拜托他的,对不起。」 身旁的交喙主动站出来低头道歉,接着京学姐呼地叹了口气。 「不过,她是个具有独特气氛的人呢。明明平时存在感相当稀薄,没想到在重要的时候会受到各式各样的人倚靠,听取他们的烦恼,而且还是个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人。啊,我想起来了。这么说起来虽然只有一次,不过我也有找她商量过事情。」 「你记起来她常去什么样的地方了吗?」 「喂,等一下! 这样话题不是越扯越远了吗。……对了。」 学姐在拍了一下手后,突然站了起来。 「有了既然你们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那这样如何? 要不要试着一口气解决呢。」 「咦——……?」 我感到不解地偏过头时,京学姐伸手指向挂在墙上的月历。 「本周末是创校纪念日,隔天的星期一记得有补假。就决定在那天实行之前企划的城镇介绍取材工作。大家不要忘了做好准备工作。」 「那是什么……」 「在我想得起来的范围,去寻找跟花鸡学姐有关的场所。也就是说,可以一起搜索她的去向。这样,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让你们接受了呢?」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的。」 交喙弯腰鞠个躬。 「非常谢谢学姐的照顾。」 「那么,在不离开市内太远的范围,先想好想要调查的场所。啊——,阿初有别的任务。你要选出本校学生看到会很想去的游玩地点,还有就算是要向学校提出也可以找到藉口的场所。」 「我知道了。」 以京学姐来说算是不错的折衷方案。很久没看到学姐这么有社长的样子了。 「那么,就拜托你们了喔。」 然后,在就地解散之后,我们广播社的成员,将各自的目的隐藏在心中,踏上了归途。 * 那一天,我没有跟交喙一起回去。 京学姐要送交喙回家虽然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是因为要离开学校时,在川堂很难得正好遇到刚结束图书室自习的宫越同学,而决定跟她一起回家的关系。 两人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快乐地聊着天,内容在最后很自然地就提到刚才出现进展的交喙与广播社的事情。 「那么,在下次的连假,当作顺便找她姐姐,从早上开始就要在本地观光?」 「事情似乎是变成那样了。虽然我认为这样找不到跟交喙的姐姐有关的线索,不过应该可以帮助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隐瞒了交喙的姐姐背地里是有名的大坏蛋这件事,把下周的预定告诉宫越同学。 要是那个《分身幻象》真的是在交喙身边出没的话,把宫越同学卷进去就糟糕了。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我才没有把交喙的事情告诉她。 「那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欸欸欸欸欸欸——!?」 事情朝我害怕的方向发展,让我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等、等一下,怎么了嘛! 不用摆出那种好像鸽子被散弹枪打中的表情吧! 反正也没事啊! 就算说是创校纪念日,反正也只能在家里念书……还是说怎么? 要是我跟着一起去,会有什么麻烦吗?」 「不,我是没有啦……。不过,这毕竟是广播社的活动。」 「广播社不是有很多的幽灵社员吗? 只不过是多我一个人,京社长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呃——。」 大概,宫越同学的推测是正确的。宫越同学也不是陌生人,京学姐应该会爽快地答应让她参加吧。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要阻止。 「我说那个……这次的活动,说不定会去有点危险的地方喔。所以,嗯,应该说我有点担心宫越同学,要是万一被卷入奇怪的事件,我会无法承受。或者应该说这次会很危险……」 「为什么是以我绝对会出事为前提啊……」 宫越同学用一副怨恨的表情瞪着我。 糟糕。她开始产生对抗意识了。怎么办,有什么比较好的,说服方法——。 「啊——,对了。理解好像也会顺便参加的样子。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补上这么一句后,宫越同学好像触电了一样,身体跟表情都僵住了。 然后,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用很不甘愿地语气开口说道。 「对不起……我想起来有事情要做。虽然真的很可惜,不过这次只好不参加了。」 「嗯,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虽然我也觉得利用宫越同学以前因为理解尝过苦头的事情有点卑鄙,不过进行得很顺利。 「哈啊——,明明是难得的机会,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在快要走到回家路线的分歧点时,意志消沉的宫越同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撩起浏海,一脸严肃地转头面向我。 「话说回来,不管是京学姐或是叫做交喙的学妹、还有那个侦探……。聚集在你周围的都是些奇怪的女孩子呐。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嗯,明天见。」 呃,宫越同学不也是其中……。把这句话吞了下去,我在那边跟她道别。然后,在那之后的星期六也平安无事地度过,终于到了创校纪念日。 phase3—方舟启动— ◆诺亚方舟◆ 在约定好的周日上午七点三十分。从一周前就听天气预报说会下雷雨,不过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拉开窗帘之后,窗外可以看到有如风暴过后的湛蓝天空。 洗过脸稍微吃了一点早餐,然后在不耽误行程的状况下一边做家事,一边准备出门。 将最小限度的替换衣物与毛巾、水、紧急食粮、手电筒、垃圾袋等物品一起装在较大的肩挂包里,然后穿上比较新的球鞋离开家门。 虽然我也觉得这是重装备,不过要让身为一个有陪京学姐做过事的人提出建议的话,还是希望至少要做这种程度的准备。 我就这样抱持着莫名的不安,经由上学的路线走到作为集合地点的学校门口。在我想要向熟悉的人影打招呼时,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咦?」 「早安,小零。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呢。」 即使在假日也穿着学校制服的交喙。选择t恤与牛仔裤这种随意装扮的京学姐。然后是有如夹在两人中间,被大放异彩的黑色服装包裹住的轮椅少女。 「嗯嗯,对啊——……呜噢!」 语尾忍不住变成惨叫。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连这是在京学姐与交喙面前都忘了,而出言质问理解。 「为什么? 你这句话好过份喔……。你该不会忘了吧,今天不是跟本姑娘约好了要约会吗?」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嗯。是这样的吗,阿初? 不过,小零是什么意思? 绰号吗?」 京学姐脸上挂着怪异的表情,朝我的方向跨出一步。 总之关于称呼的部分先点了点头,不过质问当然不会只有这样就结束。 「就在刚才,她突然跟我们说约会的事情,呃——,她好像是月见月家的千金小姐,那是真的吗?」 「没什么真的假的——」 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在我要这样脱口而出的时候,理解的手指出现在我的视界内。 「…………」 脸上浮现平常的大胆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地用手指敲敲自己的嘴唇。虽然没看过这样的手势,不过可以看出来那是要我配合她的意思。 「呃——,是……啊。我完全忘记了。是有跟她这么约定……」 「不过你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自暴自弃,没事吧?」 我也想说点比较高明的谎言。不过,关于这点不得不说问题是出在理解身上。 说明白一点,我不擅长处理预料之外的事态。虽然相对于这点会事先做出各种预测,但是理解每一次都会出乎我的意料,实在很难应付。 「哎呀——。因为我听说你今天会参加社团活动。本来还以为你不可能会忘掉要跟本姑娘见面,真是过份啊,小零。」 「啊——真是的——,对不起!」 「哥哥,你在生气?」 连交喙都为我担心了,感觉自己有点可怜。可是,多亏了她,感觉冲上脑门的血有稍微退了下来。 算了。虽然不清楚理解的目的,不过似乎也只能让她跟我们一起去了。 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京学姐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了几句悄悄话。 「话说回来阿初,你的女朋友真是不得了啊。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不过你可不可以稍微教导她一下? 她好像不懂该怎么对长辈说话。」 嗯,至少知道了理解即使是面对初次见面的京学姐,说起话来也丝毫不客气。 不过,要说那件事的话,理解的位置太近了。 「本姑娘听见了喔,这个大奶女。说起来本姑娘的年纪可是比你还大呢。 要是你有留级的话另当别论就是了。」 她的耳朵还是一样的尖。受到锐利反击的京学姐,在哑口无言了一段时间后眨眨眼,问我「是真的吗?」。 「呃——,根据本人的说法似乎是那样。虽然看起来不像。」 我的回答让京学姐慌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就重整气势跳到理解面前。 「等一下,不是这种问题。我不是单纯就年龄的问题才这么说的——嗯,该怎么说呢,因为我是社长所以在这个活动中我就是法律! 应该说,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啊……」 「嘿了。刚才说的话到哪里去了呢? 怎么? 在年龄上输掉了,就把焦点转移到别地方吗。算了,那样也无所谓啦。您好,初次见面。这样就不算第一次见面了,要好好对我使用敬语喔。该不会要求别人的事情,你自己却做不到吧。」 嘴角弯成讨人厌的弧度,理解稍微低下头瞪着京学姐。可以听得到京学姐咬着牙的声音。 「呜——……这个,该怎么说才好。吵死了笨蛋! 你的妈妈凸肚脐——!」 京学姐把脸撇向一旁,嘴唇拉成「ㄟ」字形,然后把自己的包包背到肩膀上。 交喙跟我远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那场毫无意义的争论。 「…………」 你们是小学生吗……。 一想到这是成员中最年长的两人之间的对话,我就感到有点悲哀。 可是话说回来,为什么理解跟各式各样的人都可以这么迅速地建立起敌对关系呢……。 「那个叫做理解的家伙,想跟上来的话随便你! 阿初! 身为男朋友的你要负起照顾那个小个子的责任! 出发了!」 京学姐转过头来忿忿丢下这句话后,就飞快地跨步离去。 「小零,你会努力地推轮椅吧。」 理解露出微笑,把轮椅的握把交给我。 「又要我来推啊!」 「嗯,因为今天似乎会花上很多时间,必须要节省燃料才行。」 嗯,有正当理由的话就没办法了。 当我决定放弃时,忽然身边的灰色长发摇动了。 「让我来推吧?」 「不,没关系。谢谢。」 我拒绝交喙的提议,让她走在前方。 然后,理解戳了戳开始推起轮椅的我的手背,招手让我把脸靠过去。 「本姑娘让奴仆去寻找的《分身幻象》最新的所在位置,已经差不多要找出来了。刚好在这附近的郊区。本姑娘会尽快在今天内对跟目标有关连的那两个人进行探查。你就依照预定,去监视那个阴沉女。」 「…………」 交喙回头朝我跟理解的方向望了一眼。 由于非常小声再加上说得很快,我认为她应该听不到。 「要是不快一点就不管你们了喔! 今天预定要去五十个地点,要做好觉悟!」 走在交喙前面的京学姐,朝我们挥着手。 《分身幻象》,原本隶属于广播社,跟交喙与京学姐有见过面的人。 然后,理解可以透过自己敏锐的五感认知到对手的精神状态与虚实。那就是可以看穿犯人的绝对能力《至高王座(hlieskjálf)》。 「原来是、这样。」 我终於理解了。说得简单一点,理解大概是在怀疑这两个人之中是不是有一个被花鸡冒名顶替了。 在洒落着灿烂阳光的蓝天下。跟在京学姐与交喙的背后,我突然有一种前途多难的预感。 * 可是,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的担忧并没有成真。本来的目的,为了制作文化祭用之本地 介绍影片的事前调查,进行得相当顺利。 从学校周围刚开张的干净咖啡厅开始,前往综合游乐园,再到净卖些怪零食的杂货店与听都没听过的寺庙与神社为止都走过一遍 ,不过结果没有任何可以成为线索的东西,然后。 在快要过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我们到达了『那个地方』。 「哎呀——……不过也真是的。雨会下这么大实在是在预料之外啊。」 一边把稍微滴着水的浏海撩起,京学姐一边露出豪爽的笑容。 「天气预报本来就是说下雨。」 确实切中要点的交喙因为有带折叠伞所以只淋到一点雨。而我由于把自己的伞分给理解遮一半,处于半湿不干的状态。 「算了。总之这次到此结束。今天过得还蛮有意义的。不过……」 说到这边,京学姐停了下来,把视线移向空中。 依照京学姐的提案让我们最后到达的地方,是间空无一物的废屋。与其说是废屋,或许说是空屋比较正确。由于刚好在与重划区及田野地带都有段距离的位置,因此不要说是下一个住户了,恐怕连土地的使用方式都没办法决定吧。包含庭院在内相当大的这栋豪宅,就像是退流行的主题乐园一样,被孤独地舍弃在这里。 虽然据说是京学姐的爷爷以前使用过的别墅,不过在两年前去世之前,似乎就已经空无一物,红砖砌成的洋房覆盖着一片绿色的青苔与藤蔓,酝酿出一股有如鬼屋般的气氛。 说明白一点,我认为这里了不起只能当作试胆的地点,为什么要在最后带我们到这种地方来。 之后有段时间,我们集中在大厅窗边躲避风雨,不过由于风势渐渐变强,因此我们决定进入屋内。 「其实这附近,我并不是很想来就是了……」 京学姐瞄了一眼交喙,这么喃喃自语着。感到那样的动作似乎有什么深刻的含意,于是我也看得入迷了。 由于屋子的门并没有上锁,因此侵入并没有什么困难。光是客厅就已经大的惊人,也留有沙发与桌子等大型家具,不过屋内像是被台风扫过一样四处散落着瓦砾与家具残骸,并不能让人轻松地休息。 雨不但没有停还增强了势子,敲打在废屋的屋顶上,发出巨大声响。 「可是还真是无聊啊。反正在雨停之前也没事做,要不要来玩试胆大会,顺便在这间房子里探险一下?」 京学姐好像想到什么点子,脸上浮现着恶作剧的笑容,从小小的包包里拿出手电筒。看样子,她那无法长时间安份下来的性格不会随时间地点有什么改变。 「尽管是空屋,我还是觉得不要在别人家里乱晃比较好。」 「没什么啦,亲戚的家就像自己家一样。而且,我也有某种线索。」 「线索……?」 「哎呀,这还是秘密呢。不要在意。」 面对露出意义深远笑容的京学姐,我感到不解地偏过头。就在此时, 「我想试试。」 「喔喔,好奇心真是旺盛呢,交喙。嗯,这间屋子还满大的,就猜拳以两人一组分成两组吧。」 在那瞬间,理解把张开五指的手掌压到我的背上。由于太过突然,我差点就没有会意过来,不过她大概是想做出指示吧。总之,我还是成功地出了布。 「呃,交喙与阿初一组吗。这么一来……呜。」 猜拳的结果让京学姐说不出话来。交喙跟我出了布,理解与京学姐则是出石头。 「就是这么回事,快走吧大奶女。走在前面的当然是你,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喂——! 为什么我要被你使唤啊!?不管你是月见月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哪里的谁,在你自己家里的话就算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嘿~,你打算让行动不方便的人走在前面吗? 这度量真是符合身分低贱的人啊。听懂的话就快点走到前面去啦。」 那两个人就别管了。 「交喙,那我们要不要到对面去看看?」 「好。」 我单手拿着手电筒跟好像松了一口气的交喙一起迈出步伐。 「待会见,小零。不许趁本姑娘没看到的时候花心喔。」 留下平常的笑容,理解也跟在京学姐的身后离开。那眼中淡淡的红色光辉是她无言的指示。 靠着这点,我猜测到理解的企图。 至于为什么对我做出要出布的指示,理解自己却出石头。那大概是打算靠这个机会,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来调查京学姐吧。 那麽,我必须要吸引住交喙的注意,好让她不去妨碍理解。 在几乎全黑的废屋中,周围净是高耸而空无一物的陈列橱柜与多数的门扉,简直就像是粗制滥造的迷宫。 虽然跟京学姐想的不一样,不过这的确算是一种试胆的行为。 「请问你跟遥香,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成那样的?」 当我走到交喙前面,她突然这麽问。 真是意外。交喙因为社团以外的事情主动跟我说话的情形,可以说几乎没有发生过。 「『那样』指的是什麽意思?」 「遥香对你好像有什麽误解的样子。」 「呃、嗯……」 简单来说,遥香以为是我把父亲逼死的——,不,应该说是我故意让她这麽认为的。简单把这件事告诉她之後,为了不被误解我补充了这麽一句。 「这全部都是因为我的错,虽然那家伙很爱钻牛角尖。不过因为她对自己人非常好,做她的朋友应该不会吃亏。只不过,不要单方面的背叛她。这点很重要,要牢记。」 「不要背叛。」 「那家伙是不会背叛他人的人。一般来说,即使是朋友遭到霸凌,要是自己会被卷入,或者是无法可想的话,应该有很多人会放弃吧?」 「…………」 「可是,那家伙不会做那种事情。相对的,不管是要使用什麽手段,她都会试着去保护。不过通常谣言中只有结果被强调出来,所以她经常被人误解就是了。」 「你们,以前很要好吗。」 「嗯,自己这麽说有点怪,不过我的个性似乎跟父亲很像,而遥香又非常喜欢父亲。因为这样的我——自己所相信的人突然改变态度而背叛,我想那家伙应该受到更严重的打击。自从那件事之後,那家伙不只是恨我,还变得有点怪怪的……」 「…………」 由於没有听到回音,我转回头去望向交喙。虽然因为光线昏暗看不见表情,不过她的头微微地低了下去。 「你跟你姐姐的关系如何呢?」 「我不记得了……。不过,她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不管什麽都做得到。不过,同时也很高明地让自己不会太过显眼。是个像水一样的人。」 「形容成空气的话常听到,可是水……?」 「是水。空气虽然必要,不过因为就在身边,所以会让人忘了它的存在。可是,水是会让人意识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不去取水,就无法获得。」 「嘿——……」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姐姐是怎麽看待我的。」 说着这句话的交喙,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要消失般地虚幻。 「话说回来,那个坐轮椅的人,跟你是什麽样的关系?」 「欸……? 嗯、呃——,那是,那个……」 突然话题被转到意外的地方,让我说不出话来。 「她是你的情人吗?」 「嗯,算是啦。」 「那是谎言吧?」 立刻就遭到否定。说谎是事实就是了。 「大概,是被那个人抓住了什么弱点吧。」 「呃——……」 当我因为被戳中要害而不 知道怎么回答时,遭到更进一步的追击。 「理由,跟遥香有关吗?」 「为什么,你会……」 「只是随便猜猜。」 不是吧。我在心中,这么想着。 这个女孩,乍看之下好像脑袋随时是放空状态,可是有时感觉相当敏锐。 她说自己拥有可以分辨出变装名人花鸡的方法这件事,我开始觉得那似乎不是随便说说。 「嗯,发生了很多事。」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么多管闲事。」 说出这句话后,交喙以不仔细盯着看不会发现的程度垂下双眼。 「不必在意啦。反正你已经知道了。而且,你终于肯主动跟我说些什么了。」 「…………」 「刚才,跟京学姐她们一起四处晃的时候,你不是几乎没有主动开口吗。要是以后你也能再多说一点自己的事情——」 「这点,我做不到。」 我的提议,立刻就被拒绝了。 「至少,在打倒花鸡为止。我不想,再遇到像小泉,那样的事情。」 佐仓泉。在她房间里的那条制服缎带。她是交喙国中时代的朋友,也是据说是被花鸡杀死的少女。 「那个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是个很开朗,又很体贴的人。尤其是,对像我这样孤单的人,会特别地照顾。就像,遥香一样。所以——」 虽然是很直接而冷淡的说明,不过交喙的声音中灌注了光从表情无法推量的感情。 「呐——」 「请,稍微等一下。」 交喙在用手制止我的动作的同时,停下脚步确认左右的状况。 「京社长她们,是在哪里呢?」 「咦……?」 我顺着交喙的视线,用手电筒的光照向四周。在仔仔细细观察过之后,发现我跟交喙在构造复杂的废屋中绕了一圈,回到原来的入口。 在虚掩的门外黑云笼罩着天空,雨滴的声音变得更加大声。 忽然感受到有股不祥感充斥于胸中。 「搞什么嘛,怎么会迷路啊。」 「…………」 我故意用很滑稽的动作拿出手机,可是交喙并没有做出反应。可恶。 我试着打电话给京学姐,可是打不通。从连铃声都没响起这点来看,可能是到地下室去了吧? 虽然我也重拨给理解,不过结果是一样的。 在我想要把这件事告诉交喙的时候,她让视线在空中游荡着,这么喃喃说道。 「有声音。」 「咦——?」 「我,听到脚步声。」 才刚说完,交喙就朝废屋的深处跑了过去。 「等、等一下!」 正确地说并不是用跑的,只有到快步走的程度。不过,对近乎错乱状态的我来说,感觉起来像是跑步的速度。在我慌忙地追过去时,马上就追上了,不过…… 「这是……」 用手电筒照亮停下不动的交喙前方,发现地上有楼梯。刚好跟车站的剪票口差不多窄,一次只能够让一个人通过。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漏看了吧。刚好被陈列橱柜挡住的那个位置,像是怪物的嘴一样张开着,不晓得是结构复杂还是太深,用手电筒照进去也完全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哥哥,请在这里等着。」 交喙在转过头来跟我这么说之后,朝楼梯踏出一步。 「等、等一下! 你该不会打算一个人进去吧!?」 当我对着纤细的背影这么说时,交喙再次转过身,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或许,会有危险也说不定。」 「不用或许也看得出来有危险啊! 就连里面有什么人都不知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这次,到这里来的理由,有一半在我身上。就像之前被可疑人物缠上一样,花鸡可能跟这个状况有关。所以,我必须要去。」 「假设是那样好了,那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吧?」 抓住交喙的制服制止已经把脚踏进去的她,我这么反驳。 「你不是有说过吗。要我成为共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应该要一起去。」 「…………」 「不管什么都当成是自己的责任,想要一个人来处理是不好的喔。」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就这样一个人过去。我有这样的预感。 「哥哥,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 过了一会,交喙在轻轻叹气的同时,很感慨地说出这句话。当我把手从交喙的制服上放开后,她这次则是以慢条斯理的速度走下楼梯,在途中停下脚步等着我。 「非常,感谢你。」 跟平常一样木然的声音。可是感觉起来那并不是表示冷淡的态度,而甚至有种像是没有办法表现得更亲密的笨拙感。 「嗯,走吧。」 我在追上交喙后以不直接碰到她手的方式,抓着交喙制服的袖子一起前进。 就这样走过长长的直线后,通过一个转角又是直线,然后再次出现楼梯。在感到犹豫的同时再次走下去。最初走下来的入口的楼梯,感觉已经离我们非常遥远了。就在觉得是不是该先回去一趟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道铁门。 「到尽头了吗?」 我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像是门的物体没有门把,而不管是用推的还是往旁边拉都纹风不动的关系。虽然相对的有像是对讲机的按钮,不过试着按了一下也没有反应。 「不。这个,该不会是——」 在交喙对我说话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啪嚓的声音。 「欸——!?」 声音一传来,后方的光线就完全消失了。我慌忙转过身,靠手电筒的光往回跑去。 可是,尽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过通往地上的楼梯上半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又冷又硬像是铁盖一样的东西。看样子,那似乎是机械控制的滑动式铁卷门。跟刚才通往下层的门一样,不管是用推的还是敲打都没有反应。就在这一瞬间,领悟到我跟交喙的退路被完全阻断的时候,额头上浮现了焦急的汗水,指尖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要是听交喙的话,留在外面最低限度还可以找帮手来。可是我却故作姿态,跟着她一起下来而招致这样的结果。 「哥哥。」 不知何时跟在我后面过来的交喙发出的声音,让我转过身来。当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时,她指向里面那扇打不开的门所在的方向。 「似乎,有变化。」 然后,交喙在前面引路,我们再次走在刚才的路上。 「看样子,好像是一旦想要打开前面的门,背后的门就会关上的设计。」 交喙慢慢走着,小声这么说。 「请不用在意。其实我也很害怕,一个人下来这里。哥哥愿意跟过来,让我感到很高兴。」 「交喙……」 虽然语气跟表情依然很冷淡,不过听得出来她是在为我着想。 冷漠,对周围不感兴趣。这是我对交喙的第一印象,不过到了这里,我反而认为交喙的内在很重情义,说不定是跟妹妹遥香很类似的类型。 再次走下楼梯向前走一段路,果然门以像铁卷门的方式开启着,继续走下楼梯向前进,来到一间宽广的房间。 「这里是……?」 跟上面的废屋不同,这里有电,在被不停闪烁的日光灯照亮的约十坪的空间里,没有看到任 何东西。只有在角落留下了继续通往下方的楼梯。 「好像,只能往前走。」 不管怎么说,回去的通道被封锁了。我同意交喙说的话,走下楼梯之后再次看见铁墙与按钮时,出现的轻微的既视感。 不过,有一个地方跟刚才的门不一样。在门表面的金属片上,有着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可以看出上面写着《noah"s ark》的字样。 「noah……"s ark」 这是什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词。noah、noah"s……说到noah会联想到的东西,在我的脑中几乎就只有一样—— 「那么,我要打开了。」 交喙按下位于门旁的按钮。背后的门再次关上,接着—— 「咦……?」 在面前的门打开的同时进入视线的光景,让我失去了声音。 在纵长的楼梯下可以看到的是红色的地毯,还有豪华的沙发。 宽广得跟刚才的小房间完全不能比,有如身处豪宅一室的空间,以及外观与年龄都没有共通点的几个人,还有—— 「喂——,没事吧,阿初、交喙。啊~可恶,结果连你们也到这里来了吗。」 「终于来了啊。等你好久了呢,小零。」 听到两人熟悉的声音,我在感到安心的同时确定了一件事。 果然我们是被关进了这个地方——。 ◆18:45 ——『彩虹祭坛』——◆ 跟宽敞程度相反,照明很昏暗。随着眼睛慢慢适应黑暗,逐渐浮现出整体的外观。 一豪宅这种东西,我只有在电视与照片上看过。不过,说到西洋风的豪宅,我想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想像吧。 跟地上部分的废墟完全不像的空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非常宽广的客厅,在以地下室来说有点高的天花板上,有着以黯淡琥珀色照亮室内的装饰吊灯。具有高级感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靠近房间的角落,墙壁是光滑的金属材质,还有以船锚形状花纹装饰的柱子等间隔排列着。 以中央的楼梯为中心,放置在前后左右的四张大型沙发、冰箱、小柜子、餐具橱,即使是外行人的也能看出这些都不是便宜货。 习惯了昏暗光线的我,无视于背后的交喙,以及在中央附近休息的理解与京学姐,试着朝更里面走过去。 虽然这里的确是很奇妙的空间,不过最令人感到异样的,是房间呈现正八角形这一点。虽然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不过毫无疑问的这不是常见的构造。在京学姐坐着的沙发旁边,堆成塔状的电脑主机,也为演出这格外异样的感觉做出很大的贡献。 我记得以前在计算机中心看过机架式伺服器,跟那个的形状很接近。那是以同样大小的规格将伺服器与萤幕等组件堆叠起来的东西,眼前的电脑跟那个很像。 在八角形房间各边的中心,各有着像是没有门把的门的墙壁,旁边还装有读卡机。看起来,似乎是只能使用卡片钥匙开关的设计。 然后,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还有四个陌生的漂流者。 穿着黑色套装的妙龄女子。 一头金发戴着耳环,身穿红色衣服露出轻薄笑容的男子。 脸型细长加上中性的外表,有点像大学生的软弱男性。 体格魁武,感觉很会替他人操心的中年男性。 不论是外表还有性别,就连年龄都没有共通点的那四个人,以安心与警戒交织的眼神,从远方望着成功再会的我们。 没多久,四人中的一点红,全身包裹着黑色套装的苗条女性,朝我们这群社团成员走了过来。 (插图5) 「你们是那两个女孩在外面的朋友吧。虽然原本是希望你们能从外面叫人来帮忙,不过既然已经进来就没办法了。那么,同为误闯此地的人,要不要彼此先来个自我介绍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穿着黑色套装的女性,朝我们露出亲昵的笑容。 「那么,代表先来的四个人,就从我开始进行介绍。我是十条奏,侦探。在搜查某个人的过程中,来到这里。」 用响亮的声音如此流畅说道的奏小姐,让站在我身边的交喙,身体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还没时间让我细想这个疑问,棒子就交给了下一个人。 受到奏小姐催促的瓜子脸青年,从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我叫作稻村诚,是东京的研究生。呃——,在学校专攻的是心理学。这次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已经去世的教授用邮件叫过来。虽然我认为这只是某个人恶劣的恶作剧……」 「你说的教授……该不会。」 不知为何京学姐对那句话产生反应,从沙发上探出身子。 「上坂时信教授。虽然有出过很多关于洗脑术的书,不过可能不太出名。尽管在恩师自杀之后已经过了两年,但即使是现在,我依然不怀疑自己是他的学生。而且……」 「简单的说,就是被那个疯子教授控制了思想的信徒吧? 那些事情,我已经听腻了。」 插嘴进来的,是坐在稻村先生对面的金发男子。 「这种无聊的自我介绍,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虽然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聚集过来,不过却连一点能够出去的迹象都没有不是吗。真是的。」 语气中完全不掩饰焦躁情绪,男子把脚从沙发上伸了出去。看见这一幕的稻村先生并没有生气,而是以半放弃的姿态中断自己的话,在说了一声「请」后把手张开伸向金发男子,将发言权让给他。 「我是羽成俊介。话先说在前头,我跟那个制作了这种疯狂避难所的狂人可没有关系喔。 我只是依照社长的命令,在找把公司的钱骗走的家伙而已。靠着熟识情报贩子的密告才会来到这里……可恶,居然会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避难所……?」 当我小声这么说时,站在我身旁的京学姐作出回答。 「嗯,似乎是那样。在这个房间里各处的金属板都刻着《noah"s ark》的字样。那是以洗脑心理学家而知名的上坂教授在很久以前就想要开发的地下避难所的名称。不过在他死后,那个计划只剩下传闻,实际的状况变得无人知晓……。有一段时间,被怀疑那是秘密财产,而在亲戚之间出现了无聊的猜忌。」 我想起来了。以『洗脑教授』而闻名的上坂教授。本来是以洗脑的解除方法,以及ptsd(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疗养为主要研究方向,不过晚年反而是致力于透过『洗脑』进行的心理疗法,也曾经出现过不好的传闻。先不管那些。 「呃——,为什么学姐会……」 对这种事情知道得那么详细呢。在我想要这么问的时候,注意到自己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 「该不会,京学姐。」 是的,因为交喙插嘴的关系,所有的事情都连接起来了。 「那么,学者的家系,原来就是那位上坂教授吗!?」 在我跟交喙因为太过惊讶而僵住时,京学姐苦着脸叹口气。 「嗯,吓到你们了吧。所以我才不想跟你们说这件事。可是,有件事要先说在前面。因为祖父是个孤僻的人,所以接点少到连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完全不顾家人地沉迷在工作中,即使偶尔见到我这个孙女也不会给零用钱的爷爷,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存在价值呢? 因为这样,被提起祖父跟我的关系这件事,会让我很不愉快!」 「我觉得京学姐比较要注意的应该是自己的言行就是了……」 不过,感 觉又解开了京学姐的一个谜。非常固执地厌恶被强迫念书与行动的性格,应该是源自于这里吧。从结果来说同样是个怪人就是了。 「那还真是可惜。我认为上坂教授的伟大程度,你连表面的皮毛都还没有理解呢。要是到我们大学的实验室,多多少少——」 大概是因为尊敬的教授被批判而感到坐立难安吧。稻村先生用平静的语气这么反驳。 「从小时候就有太多人对我这么说过,你就别费心了。虽然我很抱歉把你的话打断,不过希望这样一来,可以当作我已经自我介绍过自己是这栋怪建筑物制作者的孙子。」 然后,京学姐结束对话,把发言权交给站在沙发后面的中年男性。 「呃、不……我就不必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真的只是迷了路而已……」 自称是神室义正的中年男性,不知为何显得非常害怕,坚持自己是接到某个朋友的连络而来到这里,除此之外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那动机可疑到不能再可疑,不过就这样让他混过去了。 「那么,下一位是——」 这么说着,奏小姐的视线转向我们。理解似乎也还没有作自我介绍的样子。她脸上浮现平常的大胆笑容,像是在观察着战局一样按兵不动。 「那么,从我开始,稍微说明一下到这里来的原委——」 尽管我这么作起自我介绍,不过跟有名的上坂教授孙子不同,身为一名普通高中生的我,应该是被当作附属品了吧。可以从所有人身上感受到他们对我不抱持任何的兴趣。 「呃——,接着是。」 在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把棒子交给理解还是交喙时,交喙很快地挺身而出。 「咦,你……难道是?」 看见她的奏小姐,感到意外而睁大了眼睛, 「该不会是,小泉的、朋友……?」 「是的,好久不见。」 面对奏小姐的疑问,交喙作出肯定的回答。 「你们认识吗?」 京学姐的疑问,得到了交喙的首肯。 「很久以前。虽然只有两次,但是在朋友家里,曾经见过比她大很多,在当侦探的姐姐。不过也只是擦身而过的程度,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她跟佐仓泉——被与交喙有密切开系的《分身幻象》间接杀害的少女有亲戚关系。 「那个时候,没能跟您说句话,实在很抱歉。」 「不会,我很高兴能够见到认识小泉的人。不过,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奏小姐这么说着伸出右手。大概是想跟她握手吧。 「…………」 交喙一语不发地作出回应。在我跟京学姐想起对人过敏症的问题之前,交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维持着握手的状态好几秒。 虽然因为房间灯光昏暗的关系而看不清楚,不过可以依稀在她脸上看到那个图案。 「啊,对不起。我打断了你的话。那么,请继续自我介绍。」 奏小姐的微笑令人心痛。如果,奏小姐是为了追查佐仓泉的死而在追查花鸡的话,交喙她——。 「我是星雾交喙,就读礼新高中一年级。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我失踪的姐姐。」 「…………」 虽然交喙说得很干脆,不过这句话让现场气氛为之一变。奏小姐、羽成先生,就连神室先生都睁大了双眼,他们的眼中不只是映照出交喙的身影,还散发出强烈的警戒。 「居然是、星雾?」 在之前对自我介绍都没什么兴趣的羽成先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飞快地走到交喙的身边。 「你是那个花鸡的妹妹吗!? 那家伙在哪里! 你应该知道吧!?」 「住手,她有对人过敏症!」 「混帐,你想对我的学妹做什么!」 这次,我,还有京学姐马上就反应过来。 被我跟京学姐制止,羽成先生啧了一声放开手,老实地坐回沙发上。 可是,京学姐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过来走到羽成先生的前面。 「你突然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立见然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动粗,要是没有好的理由我可不会放过你。」 「你这家伙,不会不知道那个『星雾』是代表什么意思吧。那边的女侦探还有我,都是追查着那个星雾的名字而来到这里的喔? 听好了……」 「《分身幻象》。」 忽然出现的那个词,让所有人僵住了。说出那句话的人,是到目前为止诡异地保持着沉默的理解。 「那个预测并没有错。那家伙是妹妹。就是那个改变装扮与名字,让各式各样的团体与组织自内侧毁坏的间谍。《分身幻象》的根源,星雾花鸡的妹妹。」 「你,到底是……」 面对奏小姐的疑问,理解将所有人的视线集中于一点,毫无畏惧地笑了起来。 「月见月家的专属侦探,月见月理解。」 「——!」 话语在从理解口中倾泻出来的瞬间。包含交喙与京学姐在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目的是将《分身幻象》星雾花鸡找出并加以拘束,或者是完全解决掉。顺便提醒你们,要是妨碍本姑娘的话可是会见到地狱的,好好记住。再见。」 在结束对话的同时,操作着轮椅开始行动的理解,被奏小姐出言制止。 「等一下。我刚才调查过这个房间了,不过并没有通往出口的路。更重要的是——」 哔——! 就在此时,从中央偏北的塔型伺服器,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19:00 —『彩虹祭坛』——◆ 到目前为止保持着沉默的大型萤幕,突然浮现出某个影像。 在萤幕上显示出了较大的正八角形房间,以及以对应每一边的方式相邻之单人房的平面图。 在设计上只有从中央的房间可以进入所有的单人房。那大概是现在地点,也就是这层楼的平面布置图。 『大家好。』 可以听见带有透明感的女人的声音。明明应该是真人发出的声音,不知为何却有股机械感。 是很不可思议的声音。 『我是这个地下避难所《noah"s ark》的前任管理者,名叫星雾花鸡。各位像这样来到这里,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啊,虽然我想大家都知道,不过《noah"s ark》指的就是《诺亚方舟》喔? 上坂教授是个完美主义者,很喜欢这类的玩笑。为避难所取这样的名称,大家不觉得有点有趣吗?』 萤幕上映出的影像没有变化。她的语气很平淡,简直就像是儿童节目主持人一样平稳而开朗。可是,理所当然的,除了我以外的每个人脸上都维持着困惑的表情。只有交喙与理解是唯二的例外,两人以面无表情与大胆笑容与之对抗。 『啊——,这么说来还没进行说明呢。关于把你们招待到这里的理由——并不是什么复杂的理由,只不过是将垃圾收集起来倒掉比较轻松,就只是这样而已。』 那语气过于自然的话语,没有起伏的声音,反而让人觉得诡异。 「这是在愚弄我们吗,混帐!」 羽成先生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朝向萤幕大声吼叫。 「请等一下!」 奏小姐伸出手,制止他的行为。 「反正那个也只是录音。更重要的是不能漏听她说的话。」 『哼哼。哎呀,真抱歉。我并没有打算要激怒你们。只是,想要把我 的心情说清楚而已。』 这的确是事先录好的讯息。可是,却有着似乎本人面对面和我们即时对话一样不可思议的存在感。 『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要把你们逼上绝路。被追赶的人是我,我也承认原因是出在我身上。如果是要乖乖被杀的话一开始我就不会逃走。不过我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点坏。』 稍微停顿一下,花鸡继续接着说。 『所以,我在这里提供你们与我战斗的机会。要是能够顺利逃出这个方舟,或是漂亮地把我杀死的话,在那瞬间我就放过所有人的性命。』 从喇叭传出始终平淡,却充满了十二万分恶意的讯息。 忽然,我感到有点在意而望向身旁的理解,却看到她捂着嘴有点困地打着哈欠。 这家伙的神经到底是有多大条啊。 『对了,顺便告诉你们,这个程式启动了就代表着我已经化身为你们八个人之中的某一个。要杀死真正的我再逃出去也可以。完全不理会我,专心搜寻逃出去的路也可以——』 轻描淡写地说出极具冲击性的内容,她继续接着说道。 『原本虽然有监视摄影机与窃听器之类的设备,不过现在都拆掉了,大家不用客气。我会为了把你们全部杀死而展开行动。所以努力想办法活下来吧。啊,对了。如果非得要用一句话来表现我有多积极的话——』 在所有人紧张地停下呼吸后, 『绝对不会让你们逃走。我要杀到一个人都不剩。』 这么说完之后,声音就中断了。 一瞬间,室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画面变得跟初期状态一样。 出现变化的,是现在在这里的我们八个人的立场。 从追逐她的搜索者,一转变为被猎者与狩猎者的立场。 「喂、喂! 时通是在开玩笑吗!?你真的是那个花鸡学姐吗? 要说是整人这也太过火了吧!」 京学姐慌忙地抓住并对着萤幕这么说。那动作让我稍微松了口气。因为我虽然明知那多半是白费力气,不过光是有人愿意这么做,感觉这毛骨悚然的阴郁气氛就稍微被中和了。 「呜……!」 短哼一声后,京学姐离开萤幕前方。跟刚才的八角形不同,在那液晶萤幕上,浮现了一些文字列。 『那么,就开始进行监禁脱逃游戏《诺亚方舟》』 随着完全由机械发出的讯息,在那画面上显示出各式各样的图示。 「喂,让我看清楚一点。」 不必等到羽成先生这样大叫,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大型萤幕上。 名为『游戏规则』的条列项目,在画面上显示出来。 『《诺亚方舟》监禁脱逃游戏。游戏规则一览。 1这个游戏的目的是要在从游戏开始后9小时内,使用放在『彩虹祭坛』之『主萤幕』盒子中的『八张卡片』,取得把脱逃通道上的门挡住之『七道铁栅』的钥匙,并逃出《诺亚方舟》。 2可以透过开关『彩虹祭坛』周围八个房间的方式来取得钥匙。发出的卡片里有八色的资料,同时也是所对应房间的卡片钥匙。可以用卡片钥匙开关房间的状态称为『开放』状态。从内侧使用卡片钥匙上锁的状态称为『入室』状态。 要成为『入室』状态,在各单人房里只能存在一个人,并且必须将对应房间颜色的卡片钥匙插入单人房内的读卡机才行。在成为『入室』状态的场合,从内侧也无法将门打开,在经过三十分钟后门会自动开启,恢复为『开放』状态。 3结束『入室』状态达到4次时,就可以在『主萤幕』进行卡片的赞取,读取后能判别该卡片的『颜色』。 此时,藉由消耗卡片资料的方式,可以获得位于脱逃通道上之『七道铁栅』的钥匙,而次数会重新计算。资料消耗掉的卡片会变成『黑色卡片』,可用原本颜色开关的房间则自动变成『黑色房间』。结束『入室』状态只会计算到第4次。 4在八间单人房里,只有一间从初期开始就是『黑色房间』。那是处刑房间,若进入该房间并成为『入室』状态的话,一分钟后会被活动天花板压死。同时计数的资料会变为4次,并开放各个房间。 此外,用『黑色卡片』插入『入室』状态之其他房间的读卡机,可夺去该房间的颜色,强制使其变成黑色而杀害里面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黑色卡片』会覆写为读取目标房间的颜色资料。 『黑色房间』无法复数同时启动。 《注意事项》详细内容后述。』 …………。 至少三分钟,不,应该更短吧。 我们所有人,都惊讶得忘了时间。 不知道是想要去理解显示出来的讯息所代表的意义,或者是想让自己不去理解。 「这到底是什么,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啊。」 很快就放弃理解游戏规则的羽成先生,一开口就皱起眉头。同时,设置在房间中央的塔型伺服器——(光看房间的平面布置图是指主萤幕)下段的盒子自动打开,出现八张没有图案的卡片。然后,在那上面排列着与各房间的门一样的读卡机,以及七个小型的盒子。看样子,这个游戏所需要的道具,似乎全都在这个终端机上。 「…………」 可是,这是要做什么。 乍看之下,像是某种解谜……类似在网路上常见用尽旨等程式制作的『脱逃游戏』,不过随处可见的『活动天花板』以及『杀害』等险恶的字眼,使这个游戏跟那些截然不同。 而且,在规则的各项目都经过考量,让人可以看到详细的情报。不管是这栋建筑物,还是这个程式,都设计得太过精致,很难当成玩笑话一笑置之。 「阿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鸡学姐到底想要做什么?」 「呃——……」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我感到困惑。不过,当成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我试着进行说明。 「那么京学姐,请问你是哪个部分看不懂?」 「全部啊,很奇怪吗?」 「…………」 就算是我也差点哑口无言,不过我还是决定按照顺序进行说明。 首先我靠近中央的塔型伺服器,确认映照在上面液晶萤幕的平面布置图。 「让我们从规则㊣开始看吧。首先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彩虹祭坛』,然后这个堆叠起来的伺服器似乎是叫做『主萤幕』。呃——,八张卡片……是这个吧?」 在伺服器柱的中段有个盒子,里面放着八张没有图案的卡片。 「这些卡片,对应这个八角形『彩虹祭坛』的一边。似乎是被用来当作单人房的钥匙。然后,使用这张卡片的话,似乎可以获得脱逃用的钥匙——」 「嗯,在下面的楼层的确是有出口。只不过,被铁栅挡住就是了……」 奏小姐为我的说明进行补充。 「原来如此。那么,单人房的卡片钥匙,以及通往外面的门的钥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连?」 京学姐立刻反间。 「请看规则2。呃——,好像可以看详细说明,让我确认一下。」 然后,我试着按下像是触控面板的液晶显示器上显示着『详细』的部分。为了让距离较远的人也能听见新显示的讯息,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大声念出来。 「呃——,在八张卡片中,好像分别放入了红、橙、黄、绿、蓝、靛、紫、黑的颜色资料,这些对应着八间单人房的样子。」 「喂,稍微等一下。卡片上面不是根本没有什么颜色吗?」 羽成先生问出了意料之中的问题,不过还在设想范围内。 「并不是卡片表面的颜色,而是卡片的资料情报被以颜色作区隔。应该是这样吧。」 在我回答之前,交喙就小声以类似独白的方式喃喃说道。 「然后,在那些卡片让位于『主萤幕』的读卡机读取为止,也不知道各房间的颜色。」 在交喙的解说结束后,羽成先生沉默了下来,不过这次换成京学姐不解地偏过头。 「嗯……。可是,要取得钥匙的话,必须要让卡片被读取才行吧? 条件是什么?」 「在规则3里有写到。简单的说,用卡片钥匙从房间内侧上锁后,就会成为被称作『入室』的状态,似乎会有三十分钟没办法出来。在随着时间经过使『入室』被解除之后,会变成『开放状态』。这个过程重复累积4次的话,似乎就可以读取卡片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透过每个人依序进入房间消磨时间的方式,就可以获得钥匙。是这么回事吧?」 京学姐的解释虽然没有错,不过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单纯。 「是没错,不过问题是在『黑色卡片』与『黑色房间』。请看规则4。」 我一边这么催促,自己也一边操控液晶触控面板,显示出规则4的详细项目。 「等等,铁栅的钥匙说是有七把,不过卡片却有八张。剩下的一张是——」 在我思考要怎么说明的时候,京学姐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抓起没有图案的卡片。 「嗯,所以说,剩下的一张是陷阱。」 「陷阱……? 确实是有写到使用这个从内侧上锁的话,就会死掉之类的事——」 「学姐还是有看进去嘛。所以恐怕是因为这样,才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要是不用卡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无法获得钥匙。可是——」 「如果在一开始不知道卡片的颜色,就没有人会『入室』。是这个意思吧。」 交喙小声地做出结论,游戏规则的粗略考察算是到此告一段落。 「稍等一下。这么说起来,最后的那个注意事项是什么?」 京学姐操作着『主萤幕』,显示出剩下的最后情报。 『《注意事项》另外,在这个空间内发现使用暴力行为抢夺卡片,或是藉由恫吓强制他人行动的场合(使用黑色卡片杀害除外),以及无法在时间内脱逃的场合,将会排放致死性毒气,使游戏强制结束。』 「毒气……!」 看着画面的所有人,在知道无法过关的惩罚时,都僵住了。 「自己用毒气来强制我们进行游戏,却不准我们使用暴力吗。虽然说没有监视摄影机,不过那是真的吗?」 京学姐一边小声这么说,一边用怀疑的视线望向天花板与墙壁。 「不要去担心那种无聊事啊,你这个大奶女。假设《分身幻象》是混在这些人里面的话,不可能会特地去设置那样的东西。以变装与拟态为特征的家伙,那种可以不被人发现而四处逃窜的家伙,不可能做出把自己的模样纪录下来的事情吧。」 理解说出极为合理的台词,让京学姐闭上了嘴。 就在接受了那句话,并在某种程度理解了规则的所有人快要安静下来的时候,有一个人动了起来。 「看样子,只能奉陪了。」 首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卡片的,是奏小姐。 所有还在看着规则的视线,一起集中到她的手上。 「我觉得一个人保管一张会比较好。在游戏的进行上,至少在一开始让一个人管理一张卡片,会比较好理解。」 「请等等。虽然是听过规则了,不过我并不打算陪你们玩这种愚蠢的游戏。我要把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找脱逃路线上。」 平淡地反驳想要进行游戏的奏小姐,京学姐连卡片也不拿就准备要离开房间。不过,由于我们最初走下来的楼梯被封住了,因此想要离开这个八角形房间——『彩虹祭坛』,就只能从中央楼梯往下移动。 「那、那是当然的!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呢!」 羽成先生也采取无视的态度,打算前往似乎位于地下的房间。不过, 「你们两位,可不可以稍等一下?」 准备离开的两人,因为稻村先生挽留的话而停了下来。 「你们的心情我也理解,不过姑且还是拿着卡片会比较好。」 「时、时间……。上面显示着剩余时间……」 神室先生混杂着恐惧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很自然地注视着画面。 『剩余时间08:52 计数4 获得钥匙:无』 上面显示着这行讯息。即时显示的时间,代表着这个游戏正在进行中。 「就算我们没有那个意愿,不过『她』已经开始进行这个游戏。然后就像她说的,只要我们被关在这个密室里,她有意愿的话就能随时杀死我们。那么,至少在现在,只能遵守她的规则。不对,严密地来说,最低限度必须要假装在进行游戏才——」 「刚才,不是有提到《分身幻象》。不过,假设就算花鸡学姐真的是犯人,假扮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并实际混进来这种事情,真的有办法做到吗?」 「天晓得啊!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被她要得团团转啊! 才会那么简单被『那家伙』用只有本人做得到的方式,把情报给夺走啊!」 面对京学姐的疑问,羽成先生忍不住焦躁地大声喊叫。然后像是要安抚他们一样,奏小姐走到他们两人中间。 「从结果来看,找不到她的行踪是事实。」 奏小姐也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侦探也常常需要变装……不过实际上即使能装成别人,但是要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如果限定条件,『只在特定场所』的话多少还有可能应付过来,不过对熟人是不管用的……。可是,她确实不需要什么限定条件就能办到。要是躲藏在这八个人之中的话,彼此互不认识,先出现在这里的我们四个比较容易受到怀疑,所以我并不是很想这么说。」 奏小姐苦着脸,把事实说出来。 要取代他人在实际上几乎是不可能,可是如果是要扮成第一次见面的人,难度就会一口气低很多。互相不认识的四个人容易受到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从《分身幻象》的能力是事实,再加上花鸡本人是女性这点来看,同样性别而容易变装的京学姐,与她的妹妹交喙也很可疑。 不管传闻是什么,真相都不是我现在能够判断的。 「嗯。你想要说的是,我们应该要一边配合游戏,一边寻找脱逃路线?」 「至少,我觉得比只是寻找脱逃路线要好。」 面对无法掩饰愤慨的京学姐,稻村先生从旁试着劝她。 「我们比你们还要早好几个小时就被关在这里,手机是当然的,其他能想到的方法也都试过了。我们很清楚普通的方法没有办法逃出这里。」 「是、是啊……。我们也试过很多方法,不过地下室的机械,还有通风口,全部都不行!这里只能听那家伙说的话了。」 「啧……」 从神室先生也表示同意,羽成先生啧了一声来看,可以确认到那是事实。 「……呜。」 京学姐露出跟她很不相衬的不甘愿表情,用粗暴的动作,从盒子里抓起一张卡片。在那之 后,不管是谁都拿了一张卡片, 「本姑娘的分也拜托了,小零。」 最后我连理解的分也一起拿走,将一张卡片交给理解。 「虽然想要调查其他房间也是事实,不过我认为应该先在中央的主萤幕读取卡片。」 在所有人手上都拿到卡片的时候,保持沉默的交喙开口这么说。 这么说起来,显示在萤幕上的计数初期值是4。 「喔、喔喔,是啊。这是获得钥匙的机会。」 神室先生也同意交喙的发言。不过,那有点兴奋的声音,被稻村先生小声打断了。 「——应该说,在这个状况下,只能想办法知道颜色不是吗?」 「……?嗯……。啊——,说的也是。」 发现那句话所指的意思后,我也跟着附和。 「喂,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耍帅,用大家都能懂的方式说明。赶快把钥匙拿到手不就好了吗。」 看到羽成先生把苗头指向我,理解抓着头叹口气。 「连这种程度的事都不懂吗? 你用点脑子再开口吧,笨蛋。」 「啊——!? 你说什么!」 「请住手,羽成先生。暴力在这里的规则上也是被禁止的。月见月……理解小姐,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由于局势一口气陷入混乱,奏小姐急忙劝戒两人。 就像她所说的,没有时间做不必要的争论了。 「对不起,那么就由我来说明状况。」 很意外的,交喙与京学姐都跟这个场所以及罪魁祸首有关连,让理解开口的话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 虽然我并没有要指挥的打算,不过也没办法。 「呃——,首先是关于这个脱逃游戏。大致上的流程,似乎是藉由关在各个房间里的次数,以获得打开脱逃路线之钥匙的设计。只不过,在那过程中有『黑色房间』与『黑色卡片』的风险,使用方式错误的话,就会有人死亡,在规则上是这么写的。」 因为紧张让声音有点嘶哑。我吞口口水再舔了一下嘴唇之后,把声音拉高。 「我想先以让大家不会误入致命的『黑色房间』,取得脱逃的钥匙离开这里这样的前提来进行讨论。到目前为止都没问题吧?」 巡视着所有人,在确认没有人反对之后,我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话,首先要做的是『入室』到『黑色房间』以外的房间,累积4次的『计数』,取得脱逃用的钥匙——不过在不知道任何一张卡片颜色的现状,没有人可以进入『入室』状态。因为在八分之一的机率下进入『黑色房间』的场合,就会失去性命。也就是说要是在这里让读卡机读取卡片,在黑色以外的场合取得钥匙的话,就无法知道接下来要人室的剩下七个房间的颜色,而没有人能够『入室』了。」 「啊……」 从神室先生与羽成先生口中,发出小小的惊叹声。 「要是最初读取的卡片是『黑色卡片』的话,只需要单纯地让剩下的人『入室』就可以了,不过在黑色以外的场合,直到让分辨出颜色的人入室,累积到下一次的计数4为止,其他的人都无法入室。也就是说——」 「一切的展开,都是从读取了某人的卡片之后开始,就是这么回事吧。」 奏小姐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这么附和。 「嗯。那么,一开始不要取得钥匙,先把所有卡片的颜色分辨出来不就好了吗? 不但增加安全性,效率也会上升。」 然而,就在此时,或许该说是必然,京学姐提出了一针见血的质疑。 但是,以那样的方针顺利进行的可能性恐怕很低。 「很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在我否定之前,稻村先生小声地这么插话。 「听好了? 要利用一次『入室』就累积计数4,只要同时知道4个房间的颜色便能达到最高效率。不过,把剩余时间当成8小时,到分辨出第二种颜色的卡片为止会先花两小时。利用两个房间累积计数到4则是需要花一个小时,接着也是……一小时。」 一边这么说明,稻村先生一边取出放在小柜子里的笔跟笔记本,迅速地画出简单的时间表。 「在到确定四个房间的颜色为止,大约要花四小时。藉由同时使用四个房间,可以用一次三十分钟的方式取得四把钥匙。可是从这里开始,因为要使用卡片资料取得钥匙,可以『入室』的房间会变少,恐怕时间到最后会不够用。」 「计算的事情先挪到后面。」 像是要逼退滔滔不绝的稻村先生一样,奏小姐往前踏出一步。 「没有时间让我们继续说下去了。稻村先生的考察虽然很棒,不过首先必须要决定调查卡片的人,并让他入室才行。」 奏小姐有点焦急地这么说。我的心情也一样。 并不是感到焦急这点,而是想要在把握现状之前,让游戏先进行下去这点。 虽然思考还没有顾及到细微的部分,不过在这个游戏中,『入室』非常地危险。 「说得也是。那么,有人想要现在调查自己的卡片吗?」 刹那间,喧骚的空气沉静了下来。 冷不防,在后方缩成一团的神室先生提心吊胆地开口说道。 「不、不过,即使是『入室』状态,如果被人从外面使用『黑色卡片』的话,就会变成处刑房间吧? 这、这样一来『入室』的人不是会比较不利吗……?」 他提到的是规则4写到的,可以用『黑色卡片』从外面把『入室』的房间变『黑』的系统。 那样的反应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奏小姐会着急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吧。冷静思考一下,这个游戏要是要讨论起不利的部分,可是说不完的啊。 像这样有如实验器具的房间,而且如果一个没弄好说不定会被杀死的房间,说实话不论是谁都不会想进去。可是…… 「总之,不管是谁迟早都要『入室』才行吧? 小零。」 理解忽然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响亮声音这么问我。 「……。嗯,我是这么认为。」 「反正《分身幻象》也潜伏在这里。 如果是只有一个人能够『入室』的现在,相对的监视的人也多。这样一来,即使是『入室』,被杀的可能性也很低吧?」 「呃——」 「我、我懂了。先调查我的卡片吧!」 听到理解的话,最先举手的人是神室先生。 「请问,有人持反对意见吗?」 没有人对奏小姐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由于我还没有整理好关于这个事态的想法,因此直接忽视了。 「请等一等。在那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确认一下,谁拥有的是哪个房间的钥匙比较好?」 京学姐很难得插嘴说了句正经的话。 「这么说也对。那么,大家从外面使用卡片,试着把门打开看看吧。」 在稻村先生的同意下,我们花了几分钟,找出所有人对应的房间。然后,使用从小柜子里拿出来的笔跟笔记本,把房间图画在纸上。 《东北房》稻村诚  《东房》都筑初   《东南房》羽成俊介 《北房》上坂京             《南房》神室义正 《西北房》十条奏  《西房》月见月理解 《西南房》星雾交喙 这样一来,就找出现在持有卡片的人与房间的关系。 「那么,神室先生。请刷卡片。」 「嗯,啊啊……」 就这样依照奏小姐的指示,神室先生在读卡机上刷过自己的卡片后,『主萤幕』上显示出讯息。 『重置计数后读取资料……这张卡片是《蓝》』 蓝色卡片,这么说来,南方就必定 是『蓝色房间』。 『要消耗这张卡片的资料,取得脱逃路线的钥匙吗? (y/n)』 接着,在画面上显示出新的文字。 「选『否』就可以了吧。如果是依照作战的话。」 「是啊……」 奏小姐这么嘱咐,京学姐也表示赞同。 用触控面板选择『no』之后,显示出『不取得钥匙,结束处理』,然后又回到中央房间与文字列的初期画面。 『剩余时间08:42 计数0 取得钥匙·无 已知房间·《南、蓝》』 明明已经尽可能不去说多余的事情,可是却过了比想像中还要久的时间。 时时刻刻变化的剩余时间,如果不会造成不必要的焦虑就好了。 「…………」 不,要是完全相信《分身幻象》花鸡所说的话,这应该是感到焦急也无法可想的状况吧。虽然我这么说,不过这样令人眼花撩乱的展开,光是要让思考追上就已经费尽全力,现在还没有什么恐怖的感觉。 确认完画面的奏小姐,在安心地吁出一口气后,面向神室先生做出指示。 「那么神室先生,请依照预定入室。你不入室的话,没有办法累积下一个计数……」 「真、真的,进到房间里,也不会出问题吗? 要是出错的话——」 「别那么多废话,快点进去啦老头! 事到如今还发什么牢骚! 没时间了啦!」 被羽成先生狠狠瞪了一眼的神室先生,以被从背后推着的方式进入了南边的房间。关上门从内侧上锁。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打开了。从里面也出不来。完全成为『入室』的状态。 在确认神室先生进去之后,京学姐率先望向『主萤幕』。 「嗯,也有显示房间的状况。」 在神室先生『入室』后,萤幕的房间平面布置图上,显示出『南入室』。这样经过三十分钟后,就会增加一次计数吧。 「呼……。也就是说这样一来,最少得到了三十分钟的缓冲。」 京学姐像是放心下来一样地叹了口气。 「是这样没错。机会难得,后来才到的人要不要去其他房间看看?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也很紧张。」 京学姐点点头同意了奏小姐的提案。 「那就照你的意思这么做。阿初、交喙。趁现在去探索下面的房间,顺便找脱逃的路线。奏小姐,这里就拜托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我们走下位于中央的楼梯,进入下面的房间。 「小零,拜托你了。」 理解露出灿烂的笑容,朝我伸出双手。 「好好好。」 我抱起理解,把轮椅交给交喙,慢慢走下楼梯。 「…………」 我转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交喙站着不动望向奏小姐。 想到交喙已经死去的好友……佐仓泉的事,她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交喙?」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应着我的话,交喙也走下楼梯。 然后,我们回到了在来到这个异样空间之前,久违的社团活动成员与理解的四人组。 * 这是一间由奶油色墙壁与隔间板所构成,很煞风景的房间。我们聚集在这间于『主萤幕』所显示的平面布置图上,位于地下三楼跟教室差不多大小的『准备室』里。 楼上『彩虹祭坛』与通往地下『控制室』之楼梯的出入口,可以用滑动式的门来隔开,不过因为不能上锁所以没什么意义。只不过,由于不想增加花鶟躲藏的场所,因此一直都是打开的。 从这里横向延伸出一条长长的直线通道,这就是『脱逃路线』。然后从这里走下通往更下层的楼梯,似乎就可以到达最下层的『控制室』。 「啊——真是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才一离开他人的视线,京学姐就抱着头说出真心话。 看样子,在这个状况下也能表现得跟平常一样似乎只是虚张声势。 仔细想想也是当然的。交喙的姐姐,花鸡是间谍这件事。理解是月见月的侦探这件事。还有,我跟这样的理解互相认识这件事。 包含留在上面『彩虹祭坛』的那些人在内,从空间的变化到状况的变化——还有立场的剧烈变化,不会感到惊慌失措的人才有问题。 「话说回来啊! 『彩虹祭坛』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的确有一种说法,说是诺亚等人在祭坛奉献家畜之类的祭品,而获得神恩赐祝福的彩虹!」 「啊——,是这样啊。」 「不过,那是在离开方舟之后的事情。在离开方舟之前乞求神的原谅什么的,也未免太穿凿附会。变态趣味也要有分寸一点!」 在京学姐朝着墙壁发泄情绪之后,我开始进行说明。 交喙跟理解一样,追查着在当间谍的姐姐的事情。然后,我也答应了要协助她的事情。只是简单地说明彼此的原委,我们却花了十几分钟。 对象是豪放的京学姐这件事,大概是唯一的救赎吧。没有为小事情起争执就结束了。 「原来如此。大致上的情形我都了解了。可是,阿初、交喙。我并没有打算要责怪你们。不过也真是的,没想到我们竟然都闯进了这样的地方,要倒霉也要有个限度。」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然后,我终于把很早就想到的疑问说出口。 「为什么会这么刚好,在这里聚集了八个人呢? 光从那个游戏来看,不管是多还是少于八人似乎都会有问题。说起来,楼上的人们,还可以理解是被花鸡放出的假情报所骗。可是,我们会到这里来,毕竟只是单纯的偶然吧?」 「本姑娘知道这里。」 理解简单地就否定了我说的话。 京学姐与交喙的眼神都变了。我的眼神也是。 「从一开始,位于这里的《诺亚方舟》的存在,还有平面布置图以及有电有水的事情都已经调查完毕了。因为是很久以前建造的设施。只不过,本姑娘判断事到如今这里会跟花鸡扯上关系的可能性很低,可是才想说很顺利地进来就变成这样。」 「稍微等一下,那个叫理解的。」 京学姐脸上挂着僵硬的表情,走到理解的身边。 「那么,你明明知道这里有可能是那个叫什么《分身幻象》的根据地,可是却没有告诉我们,就这样进来了吗?」 「那不是废话吗,笨蛋。你以为本姑娘的工作是什么。这么说起来你又是什么意思? 让你在前面带路而在最后来到这里,本姑娘倒是想问问? 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那是……」 京学姐支吾不语,偷偷用眼睛瞄着交喙。 我也很在意。 为什么京学姐要把我们带到这么偏僻的废屋来呢。 说起来,对京学姐而言这里是跟她的祖父上坂教授有关的场所,不过跟我还有交喙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为什么。 「其实,你才是《分身幻象》的本尊吧?」 「…………」 在理解的注视下,京学姐在轻轻叹气的同时,朝我们巡视了一遍。接着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虽然会违背约定,不过还是告诉你们。交喙,可以吧?」 「……?」 面对京学姐的问题,交喙无言地偏过头表示不解。 「其实……关于这地方,是在前一天晚上,交喙指定要过来的。」 「 phase4—血痕与圣痕— ◆20:28(剩余时间07:32)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什么都看不见。 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严格来说并不是全黑。位于房间中央的『主萤幕』依然亮着。不过,只靠液晶的亮光,想要照亮这间如豪宅客厅般宽广的房间实在是不太够。更何况眼睛还没适应黑暗的现在,就连通往楼下的楼梯附近,都没办法看得清楚。 「…………」 还以为会有人发出尖叫声,不过并没有那样的事情。 人在遭遇恐惧的时候,那一瞬间会选择缩起身体而不是尖叫。 我自己在面对这个事态时也只能紧张地绷紧身子,有十几秒完全不能动弹。不过,『主萤幕』的周围比较明亮。在我想要走到那里去的瞬间,空气整个凝结起来。 『黑色卡片被使用了。入室者即将死亡。』 「什么——!?」 在我想要靠近的『主萤幕』上,显示出红色的文字,同时听见有如机械般的广播。 『三、二、一……』 咚——! 在倒数计时结束的同时,出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到地上的巨响。 沉闷而钝重,让人觉得被卷入的话绝对无法得救的——致命的声音。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有点像铁的腥味。 「…………」 所有人大概都屏着呼吸一动也不动。 无法动弹。被不透明的状况,以及不祥的讯息所震吓,连那里是唯一的照明都忘了,没有人朝那里靠近。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站着不动。正当我这么想,要把力量灌注到脚上的时候。 「……呜!」 噗地一声,传出好像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连液晶的亮光都消失了。断电器被关掉。注意到这点的时候,涌出一股无以名状的不安。 「喂、喂! 是谁!? 做了什么!?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啊!」 「不要慌张! 我有手电筒!」 歇斯底里喊叫着的是羽成先生。晚了一拍,京学姐用怒吼着回应。数秒后,在手电筒的灯光如她所说地亮起时,周围忽然传来因安心而松口气的声音。之后,注意到手机存在的人们,也开始用手机确保视线。 不过,手机的亮光,毕竟只是用来阅读液晶显示之文字的微弱光芒,想要在全黑的环境下确保视线范围,实在很不可靠。 尽管所有人都把亮光朝向南边的房间——神室先生『入室』的房间,不过门前已经看不到人影,在现阶段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确认。 「首先必须要把灯打开才行。有谁知道这里的电灯开关在什么位置?」 是故意的吧。京学姐并没有提到刚才的讯息。 刚才的广播是指正在『入室』的神室先生被杀了,还是说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下,也没有办法进行确认。 「不,我们也不知道这里的开关。由于控制室有电灯开关,还以为只能从那边控制……。难道在这个房间里有隐藏的开关吗?」 从稻村先生的回答,得知要在这里重新把灯打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在有灯光的状态下找不到的东西,不可能在这片黑暗中找出来。 「反过来说,即使找不到这里的电灯开关,只要到控制室去,就可以把这里的灯打开了。』 坐在沙发上的京学姐在站起来后,先走到我的身旁。 「阿初,你也有带手电筒吧? 把手电筒留下来,跟我一起到『控制室』去。看样子,趁着一开始把电灯开关关掉的空隙,连断电器都被关掉了,不过要是『控制室』没有被破坏的话,应该可以恢复原状。」 「我也一起去。」 在黑暗中,交喙一反常态地用响亮的声音说道。 「要是做出这种事的是《分身幻象》的话,两个人会有危险。」 那句话是在警戒『躲在楼下的某人』,还是在担心『两个人的话有一方可能是冒牌货』呢。 不管怎么说,包含要使用『黑色卡片』在内,不先让系统恢复就不能继续下去。我把手电筒交给旁边的稻村先生之后,与交喙一起跟在京学姐的身后。 「知道了,交喙也一起来吧。」 京学姐在昏暗的灯光中点点头后,接着为了让房间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用很大的声音说道。 「剩下的人请聚集在灯光下保持警戒。我们去把断电器打开。」 「请小心。」 听着奏小姐那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我们互相靠在一起,往下走向『控制室』。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都看到了吗?」 走在前面的京学姐,瞪着用手电筒照亮的墙壁这么说。 「嗯……?」 「使用『黑色卡片』的瞬间是一片漆黑大概没办法吧。我要问的是有没有看到在那之前是谁把『彩虹祭坛』的灯关掉的。」 「没有。」 在我回答之前,交喙抢先一步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注意到。太大意了。过于信任一开始就有的灯光,而疏于警戒。应该要考虑到隐藏开关的可能性,保持警戒才对。」 一边很懊悔地这么喃喃自语,京学姐一边快步往前走,最后终于到了最深处的『控制室』。 「只有这里的电源没有被切断啊。」 跟京学姐说的一样,『控制室』的电脑并没有断电。到底是有别的电力,还是因为预备电源起了作用就没有人知道了。 让手电筒的灯光照到房间角落,断电器果然如预料地被关掉了。 不是因为落雷造成的停电,也不是电线工程造成的断线。毫无疑问的,这是在这方舟内的某个人把电源关掉所造成的。 发现原因并找出如何复原系统之头绪的同时,也看见了不想知道的现实。这不是偶然。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分身幻象》做的,有不知名的敌人躲藏在这个密闭空间这件事,已经是不可动摇的事实了。 「好了吗,要回去罗?」 在京学姐把手伸向断电器的时候, 「请等一下。」 不知为何交喙探出上半身,制止了她的动作。 「至少今天,应该没有任何人碰过断电器吧?」 「嗯、啊啊……。嗯,应该没错。」 「请让我来。」 交喙很难得地以强硬的语气这么说,然后抓住跟手煞车差不多大小的断电器握把——并且在同一时间。 「咦——……?」 「冒犯了。」 朝站在她身边的我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掌。 她是在做什么呢? 事到如今也已经不是会感到恐惧的状况,要是直接触碰到我的话,引发过敏不是很糟糕吗? 虽然我想要这么说,可是却被交喙的气势压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说起来,交喙这样的行动,我好像在不久前曾经看过。那的确是在——。 「我没事,要推上去了。」 交喙发出略显疲态的声音,放开我的手,把力量灌注在断电器的握把上。然后,握把随着咔地一声被推上去,『控制室』的灯光率先复活。接着,把稍微找了一下就马上找到的『彩虹祭坛』的电灯开关也按下去。 「快点,必须要确认刚才发生的事情才行。到底这个设施的系统真的会杀死人,还是说,到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用来威胁人的假象……」 「…………」 「还有,是谁做的……」 京学姐很感慨地抬头望向天花板 ,我们连句附和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加快脚步跑上楼梯。 回到『彩虹祭坛』时,所有人好像失了魂似地盯着『主萤幕』不放,只有理解一个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边。 「跟大家看到的一样系统已经复原,事情变得怎么样了。神室先生他——」 「啊——,好像死掉了喔。果然没错。」 理解以事不关己的语气率先这么回答。没有做出回应,探头望向『主萤幕』的京学姐垂下肩膀。 「……电灯开关,找到了吗?」 「嗯。那家伙还很细心地留了讯息给我们呢?」 理解扬了扬下巴,答案就在她指的方向。 电灯的开关在中央偏西北的位置。位于与京学姐、理解、以及奏小姐的房间有点距离的支柱内侧。 可是,并不是各房间相关卡片的持有人也是处于那样的位置关系,因此不知道实际上是谁做的。在不知何时贴在支柱上的纸上写着『请小心喔』来看,完全被人玩弄在股掌间。 「似乎是在灯被关掉之后,某人持有的『黑色卡片』,刷过神室先生『入室』中的南边房间读卡机……。虽然不是很清楚断电器是怎么被拉下来的,大概是为了要进行扰乱的关系吧?」 「或者是,当时灯光亮起的话会有什么问题也说不定。」 交喙再次不带感情地这么喃喃说道。 「请稍等一下。」 我也站到京学姐的身边,望向『主萤幕』。 『剩余时间07:17 计数4 取得钥匙·无 已知房间《南、黑·不可使用》 可以读取下一张卡片』 首先,应该注目的是关于现状的说明文。『计数』在不知不觉中累积到可以读取卡片的4。 本来的话,应该只累积到2而已。而且,『彩虹祭坛』的八间单人房中,南边应该显示为蓝色,现在却被灰色涂满了。 然后,尽管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了,但是只有南边依然是关着。不,从那扇门的下方,缓慢地渗出红黑色的液体 然后,在那滩小小的血泊上,有一张崭新的纸片,上面这么写着。 『由于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掉,所以帮你们一把 《分身幻象》』 「呜——……」 在看到的瞬间,我突然感到非常不舒服. 两年前的光景在我脑中闪过。 没有办法清楚看见全貌这点,反而更令人害怕。很丢脸的,我无法停止颤抖。不是害怕被杀死这件事……而是想起了,我过去做过的事情﹒ 「…………」 在不论是谁都因为感到不舒服而连视线都不愿移过去的状况下,交喙朝那扇门踏出一步,随意地用食指沾起渗出的血。 「喂! 你在做什么!?这混帐!」 无视羽成先生的怒吼声……应该说比较接近尖叫的声音,交喙用手帕擦去手指上的血。或许是出现了过敏症状,脸上微微浮现出花纹。 「抱歉,什么事都没有。」 在冷淡地这么回答后,交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原来站着的位置。 交喙到底在做什么? 碰触血,而且还是从刚死掉的尸体流出来的血,我觉得这不是凭一般人的神经可以做得到的事……。 不管怎么说,原本不过是如梦似幻的场景变成现实这件事,让大家都无法掩饰自身的动摇。 「总之,继续进行游戏吧。」 在阴沉的空气中,奏小姐这么说。 「你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连是谁做的都还不知道欸! 谁会想要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啊啊!? 当然是要去找出其他的脱逃路线啊!」 「……不,不一定是那样。」 在神室先生死了之后,一直低着头的京学姐抬起头来。 「首先是关于游戏的事情,现在的状况,因为神室先生的死而判定出『黑色房间』。也就是说,即使现在让『主萤幕』读取某人的卡片资料来取得钥匙,也能明确知道不能进去的是哪个房间,也就是说……」 「现阶段,除了变成不能使用的南边——灰色的房间以外,全部都是安全的。你是想这么说吧。」 对于稻村先生的应和,京学姐点了点头。 「这、这样啊……。那么,只要把像是犯人的家伙顺利关起来累积计数的话,就有可能逃出去罗。」 大概是思考终于跟上来了,羽成先生用轻松的声音这么说。 「嗯,你能够理解是最好了……不过在找不出妨碍我们的《分身幻象》是谁的现状,结果还是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去……」 京学姐也对继续玩这个游戏有所抗拒,不过她用平常不会表露出来的阴郁表情,自嘲似地小声这么说着。 「喂! 你是那个『月见月』的侦探吧? 对犯人是谁还没有头绪吗? 想办法把她找出来吧。」 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参加对话,只是观察着事态发展的理解,被羽成先生缠上了。大概是认为普通的作法没有用,不论什么样的方法都想试一试吧,可是, 「为什么?」 跟平常的大胆笑容不同,理解露出了极为开朗且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么回答。 「欸……?」 大概是因为那样的对应出乎意料,羽成先生,不——就连我们也望向理解。 「为什么? 为什么本姑娘必须要做那种事呢。真是搞不懂呐——。」 没有被周围感到惊讶的视线影响,维持着那副笑容,理解继续往下说。 「听好了,话先说在前头,在这里有什么人被杀死对本姑娘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所以,为了你们而展开行动的念头什么的,可以说是连一丁点儿都没有。如果无论如何都要请本姑娘出马,就麻烦透过『月见月』的窗口提出委托。不过行程表已经排满,至少在一年半之内没有办法受理就是了。」 理解用很平淡,就像是在聊天一样的语气接着这么说。 「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搞、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大概是没有想过会被拒绝得这么彻底吧。显得有点狼狈的羽成先生继续抵抗。 (插图7) 「你才是不要随便依靠别人呢。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依靠本姑娘?」 理解的笑容变了样。嘴角弯弯吊起,眼睛像是在瞪着羽成先生一样眯了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 就在京学姐不解地偏过头去的瞬间。 「她不包含在犯人候补之中。」 交喙用小小的声音,立刻回答。 「要是怀疑她是犯人的话——至少不是完全认为她值得信任的话,应该不会说出那种话吧?」 这边也是不带感情的语气,不过房间的空气稍微变得吵杂起来。的确如此。我也对这件事有点在意。 「等、等一下啊! 如、如果知道是月见月家的侦探,会想倚靠也是当然的吧! 而且还坐在奇怪的轮椅上,不管是要关灯,还是要趁隙去楼下把断电器拉下来,双腿不能动的话,都不可能做到吧。」 「嗯,是这样没错。的确。」 尽管轻轻点了两三次头,理解的笑容还是几乎没变。那眼神中完全看不到一丝感到同意的意思。 「那么,为什么你知道那是真的呢? 本姑娘跟你是第一次见面吧? 还是说有在哪里见过本姑娘不记得了? 你光凭坐在这种交通工具上,就判断本姑娘的脚真的不能动? 为什么不怀疑待在电灯按钮附近的本姑娘,而以为本姑娘绝对不是犯人呢。而且啊,嘿咻……」 理解把手放在《斯莱普尼尔号改》的扶手上,双手用力,就地站了起来。 说是站起来,不过只是半弯着腰用手撑起身体而已。 「你看,这样就碰得到电灯开关了喔。 先不提这个。为什么连灯光被关掉时的位置关系都没有进行确认,就随便以本姑娘不是犯人为前提让事情进行下去。为什么知道本姑娘不是犯人呢? 那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姑娘吗? 以为本姑娘连那种程度的事情都没注意到吗? ——宰了你喔蠢材。」 展露出带有挑衅意味的凶恶笑容,理解睁大了赤红的双眼。 「…………」 周围所有人都惊讶地僵住了。 这是什么样的人啊,只不过跟她说句话就变成这样。 「不、不是的! 我只是——」 羽成先生铁青着脸打算反驳, 「晚点再说藉口吧。反正现阶段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有话等取得下一把钥匙之后再说。快决定个人去拿钥匙。」 只说了这些,理解就好像已经把事情都做完了一样坐回到轮椅上,静静地闭上眼睛。 记得在计数到达可读取卡片的4次之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不过再继续像这样议论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 话说回来,理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虽然为了抓羽成先生的小毛病,而暗示自己是犯人的可能性,不过理解实际上应该是不能走路的。 「更重要的是请各位不要把自己的卡片弄丢,也不要跟其他人交换。」 当我陷入沉思时,交喙很难得地插嘴这么说。 「因为这次在某人将卡片刷过读卡机时,有可能会知道犯人是谁。」 「欸……?」 我们之中有半数以上的人都不解地偏过头。在反覆思索之后,马上就得到了答案。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想起在房间中央『主萤幕』上显示的规则。使用黑色卡片的人,会取得原本房间的颜色,也就是说, 「现在持有『蓝色卡片』的人——」 「是的,就是使用『黑色卡片』夺走房间颜色的犯人。」 交喙的话,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在这个令人眼花撩乱的紧急事态中,没想到能想到这点。 从行为举止来看,交喙比理解还要更像个侦探。 「我知道了。总之羽成先生的事情先撇到一旁。更重要的是,包含寻找犯人在内,暂且要让这个游戏继续下去才行。首先——」 然后我们在不安的空气中,重新开始进行脱逃游戏。 ◆21:00(剩余时间06:54) ——『彩虹祭坛单人房东房』——◆ 人不管在何时都暴露在某些名为刺激与情报之压力下,没有压力也可能成为一种强烈的压力。简单的说就是,太闲也很痛苦。 躺在被白色墙壁包围的单人房中,我回想起在心理学的入门书中曾看过那样的内容。 用猜拳的方式决定使用读卡机的人,知道京学姐持有的是『红色卡片』,然后就直接使用卡片,取得钥匙。在这个时间点,至少证明了京学姐不是犯人,让我松了一口气。所有人在确认『脱逃路线』的铁栅被打开一道之后,回到房间里,开始商量下一次要人室的人选。 至少,因为杀死神室先生的犯人可能潜藏在这里面,所以包含监视的人在内,最低限度要留三个人在『彩虹祭坛』,剩下四个人则分别『入室』。 关于消耗资料变成『黑色卡片』的京学姐的卡片,由于依照规则不能破坏,放置在别的地方也有被夺走的危险,因此最后决定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由原来的持有者管理,再由周围的人监视的形式来处理。 透过讨论与偶尔进行猜拳的方式,决定要『入室』的人是我、交喙、羽成先生、稻村先生四人。其他在『彩虹祭坛』待命的是奏小姐、京学姐、理解这三个人。 由于四个人同时入室,因此『计数』会一口气累积到4。在三十分钟之后应该可以再辨别新的卡片才对。 然后,我成为用来累积『计数』的成员之一。这实在是很痛苦的事情。 深度与宽度都很足够因此没有压迫感,不过由于真的是一无所有的空间,因此没有事情可做。虽然玩玩手机游戏就可以解决,不过很不巧地,就算是收不到电波的情报终端机,我也没有莽撞到可以在这种状况下浪费无谓的电力。 因此,现在的我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边躺在一尘不染的干净地板上,一边回顾五分钟前的行动。 * 从决定作战之后到下次『入室』为止都在进行讨论。稻村先生提议,在复数的人同时『入室』的场合,为了让彼此能够比较容易把握出来时的状况,最好同时『入室』。我们在『主萤幕』上,最后确认到的字幕是这样。 『剩余时间06:54 计数0 取得钥匙·红 已知房间《南、黑·不可使用》 《北、红→黑》』 在确认北边京学姐的房间与卡片是『红』,并消耗卡片资料取得『红色钥匙』,决定下次入室的人选后,我们——正确的说是我、理解还有交喙,为了防止位于最下层『控制室』的断电器被人操作,决定用放在『彩虹祭坛』小柜子里的胶带将其固定起来。 电灯按钮也一样用胶带贴住,使其无法立刻产生效用。当然,胶带终究是胶带,虽然作用有限,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那么,刚才你说了那种话,是认为羽成先生才是真正的犯人吗?」 在进行那些作业的同时,我这么问理解。 「不,完全不是。从机率上来看,反倒是从后面数过来比较快呢。」 然后,她很严肃地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跟那个阴沉女大概不知道。那个小混混有好几次试着操控控制室的电脑,还到处去摸房间的支柱、冰箱、小东西之类的物品,完全静不下来。可是,却对这种赌上性命的游戏漠不关心。」 「那你的看法是?」 「依照本姑娘的推测,那家伙十之八九是小偷或勒索犯之类的。目的大概是上坂教授的财产,或者是《分身幻象》所拥有的企业内线交易与违法纪录。为了寻找那些东西才到这里来的吧。会扯到本姑娘,应该也是打算随便称赞一下让事件得以圆满解决,好趁机会找点值钱的东西吧。」 「那么,你明知道他不是犯人,为什么又要说那种话。」 拿着胶带在一旁待命的交喙凝视着理解,理解把嘴角弯成弓形。 「只要那么做,就容易让他成为『入室』候补,而且在紧急状态时杀掉也才有藉口不是?『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很可疑』之类的。要是有意见的话,你去帮那个小混混辩护不就得了。」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理解带着毒辣的笑容就这么下断语。简直就像是,理解跟我以前玩过的『侦探杀人游戏』里所采取的行动一样。 「你打算像这样把嫌疑硬加在别人身上,直到找出证据为止什么事都不做吗?」 相对于此,交喙抬起微微低下的头,将她那黯淡的双眼望向理解。 「我并不喜欢,像这样的作法。」 虽然语气很冷静,不过交喙坚决地表示否定的态度。 「是吗,本姑娘可是一点都不在乎喔。反正你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冷眼旁观。」 「…………」 面无表情的少女,与挂着大胆笑容的少女。两人的视线静静交错,让『控制室』里充满了奇妙的紧张感。 「那就由我来解决。」 说出这句话,先打破均衡的人是交喙。 「我还有你既然在追捕《分身幻象》,或许已经有被杀死的觉悟了。可是,至少京学姐不是这样。这种恶劣的玩笑,只要有觉悟的人来奉陪就够了。这个游戏,我现在就马上让它结束。所以,请你不要再轻率,做出多余的事情。」 说完这些之后,交喙没有等理解回答,就爬上楼梯前往『彩虹祭坛』。 「…………」 我很惊讶。 沉默木然的交喙,会展露出这么情绪化的一面。——不。跟在社团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我重新认识到,交喙是个比外表看起来还要更耿直,更有正义感的女孩子。所以她才有办法跟遥香马上就成为好朋友吧。 「咕咕咕咕,要是那家伙不是『交喙』而是『花鸡』的话,演技可以说相当不错呢。看来有必要稍微改变一下对《分身幻象》的评价。」 「果然,刚才是故意要煽动交喙。」 我事先有跟理解提过,交喙是为了要帮遭到杀害的好友报仇所以想追查花鸡的事,还有交喙准备了某种方法用来找出花鸡。 「那是当然的啊,小零。本姑娘虽装作若无其事,不过才对你使用过《至高王座(hlieskjálf)》所以累得很,在到找出下次能力使用对象的犯人之前,必须要让某人努力一下才行。看看她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本领。」 说完这些之后,理解从轮椅上伸出双手,寻求我的帮助。 「啊——,还有,那扇门果然是打开的吧?《分身幻象》在哪里,你知道吗?」 在我抱起理解的瞬间,小声在我耳边这么说。 在来到最下层之前确认过的事情,理解布下的机关,马上就显示出已经出现效果。 「我不知道,不过,刚才最外侧的铁栅被打开这点是不会错的。」 我把证据交给理解,这么回答。 回到楼上的『彩虹祭坛』后,我跟交喙依照预定入室,理解则留在『彩虹祭坛』。 ◆21:48(剩余时间06:14)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在回想入室前事情的过程中,『入室』时间结束了。同时除了我以外的成员的门也打开,包含中央的客厅在内,一眼就可以确认所有人平安无事。 在跟所有人打过招呼之后,我立刻去确认『主萤幕』。 『剩余时间06:54 计数4 取得钥匙·红 已知房间·《南、黑·不可使用》 《北、红→黑》』 计数已经累积到4,处于可以读取下一张卡片的状态。在所剩时间不多的现在,虽然很想立刻调查下一张卡片……。 「调查下一张卡片的事情,是否能先暂缓一下?」 不过交喙比任何人都还要早开口说道。 「我,现在就把,犯人找出来。」 「欸——?」 「什么……!?」 周遭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奏小姐与京学姐、羽成先生就不用说了,感觉很冷静的稻村先生也睁大了眼睛。 「等一下,那也就是说……」 京学姐有点慌乱地对交喙这么问。 「你知道犯人是谁的意思吗?」 「不是的。」 把理所当然的疑问当场否定后,交喙继续说。 「犯人,接下来才要开始找。用我的特异体质,从现在开始调查。」 「哈啊?」 当交喙用平淡的语调这么说时,这次换成羽成先生对其表达不满。 「不要说那种莫名奇妙的话了。小孩子要玩侦探游戏道别地方去玩去。」 「请等一下,羽成先生。听一听她的方法吧。」 趁着奏小姐居中调停的空隙,交喙继续说下去。 「好的。那么请各位分别跟我握手。」 「握手?」 「是的,不会花大家太多时间。直接接触的话,一个人大约五秒就够了。」 「要那样做是无所谓,不过你的过敏症不要紧吗?」 面对京学姐不安的视线,交喙面不改色地回答。 「因为这是必要的程序,我会忍耐。」 「我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我会帮你。」 京学姐为了帮助交喙挺身而出。 「京学姐与哥哥……还有,奏小姐就不必了。因为已经有接触过。」 然后,在交喙身后排起简直像是握手会的队伍,还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这场奇妙的实验。 「接着,能否麻烦把我的眼睛蒙起来?」 「我可没时间奉陪你的特殊癖好。」 这不是来自羽成先生,而是理解的发言。 「好了啦,照她说的去做。」 在我隔着帽子轻轻敲了敲理解的头之后,坐在沙发上的交喙被我用她自己拿来的毛巾蒙住眼睛。当然所有人都确认过没办法透过布看到外面。在那个时候,我跟交喙稍微说了几句话。 「这样可以吗? 会不会太紧?」 「不会。更重要的是,能否请你用单手,暂时握住我的手?」 「呃,那个,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要紧吗?」 「因为这是必要的事情。」 照交喙所说的,我紧紧握这她的手。这么说起来,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这么做了。从握紧之后过了十几秒,交喙的脸上马上出现了红色的几何学图案。 「那、那是什么!?」 第一次看见那幅光景的羽成先生以及其他人,都用奇异的眼光望向交喙。 「《圣痕(stigma)》。」 以有如反射般的速度,视线所聚集的中心这么回答。 「直接碰触到他人的血液或身体就会浮现出来,我的特异体质。」 圣痕。如果我的记忆正确,那应该是那位著名的耶稣在磔刑时受的伤,同时也被认为是奇迹或天使的启示,另外据说在这种伤痕出现的时候,会伴随着肉体与精神上的痛苦。 「这么说起来,我曾经听说过手术疤痕与旧伤会在体温因为喝酒或洗澡上升时浮现出来,这应该跟那个很接近吧。」 稻村先生很感兴趣地主动这么说明。 「这些花纹的形状,会随着碰触的人而不同。我本人可以依照那个时候产生的感觉,来分辨出对方是什么人。而且——」 像是纸张在吸水一样,慢慢地连我握住的交喙的手背上,都浮现了红色的圣痕。感觉到那冰冷的手掌心渗出汗水,我有点不安。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不会有问题吗。 「只要这个花纹出现之后,在反应完全结束之前不会显示其他人的花纹。可是,相对的,能够知道另一件事情。」 「另一件事?」 「那么,接下来不管是谁都可以,请每个人分别将自己身上的物品,放到我的手上。」 「那是要做什么?」 「这样,我就能知道是谁的东西。我的特异体质,可以读出,每个人特有的波长。也可以从那个人转移到平常使用,或是携带物品上的波长,找出持有者。」 「你说什么?」 「所以,请试试看。哥哥,已经可以把手放开了。」 依然蒙住眼睛的交喙,小声这么说。我在放开手后,首先让她握住京学姐使用过的手电筒。 「这是京社长的。」 「什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她马上就答出来了。 接着,让她握住羽成先生戴在身上的手镯。 「这是羽成先生的。」 「呜———……!」 大概以为那是骗人的,羽成先生惊呼失声。然后,接着应该轮到稻村先生的时候,羽成先生默默地做出手势制止。 面对感到疑问的稻村先生,羽成先生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好像说出口的话,就会失去意义的样子。 然后,这次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放在交喙的手上。 跟预定不一样。原本是要用一个一个让交喙确认的方式进行,这样的话——。 「羽成先生,第二次。」 可是,就连这个陷阱也被看穿,交喙理所当然地这么回答。 「真的假的……」 这样一来就连是骗局的可能性也消失了,羽成先生飞也似地向后退。 「﹒…………」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厉害。如果这是真的,这种水准的『超能力』完全足以跟理解的能力匹敌。交喙扬言要揭穿可以变装成任何人的《分身幻象》真身这件事,还有为了这个目的需要有人协助的理由,我终于明白了。 除了可以确认本人的能力之外,为了随时都能使用这种应用能力,而选择我作为协力者,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检证交喙《圣痕(stigma)》的过程在那之后也继续着,在接着确认了稻村先生、理解、奏小姐时,交喙的脸色恢复原状。 「时间到了。对于我能力的检证,这种程度可以吗?」 「啊、嗯嗯……太充分了。」 京学姐在这么感叹的同时,解下交喙的蒙眼布。 「喂,等一下! 你的魔术跟这游戏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的姐姐,《分身幻象》不知道这件事。」 在平淡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脸上都出现紧张的表情。 「我变得可以记住他人的波长,是在两年前的事情,而我从以前就碰触过姐姐好几次,所以我还记得。」 也就是说,交喙的意思是透过刚才的过程就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吧。 「虽然对各位进行过确认,不过似乎没有人碰过断电器。在刚才我碰触断电器的时候,已经读取到姐姐的波长。」 「等、等一下,交喙。那你刚刚碰神室先生的血,该不会……」 「是的,以防万一做了确认,不过那并不是花鸡。所以神室先生是花鸡变装而成的可能性为零。不过,碰过断电器的人是花鸡。也就是说,毫无疑问的,花鸡是扮成我们之中的某个人。」 「这样的话,《分身幻象》就在刚才握手的人之中……」 在无法压抑兴奋情绪的京学姐催促下,交喙很干脆地就把那名字说了出来。 「是的,《分身幻象》星雾花鸡,就是奏小姐。」 「——!」 气氛变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奏小姐身上,就像是要逼她说出实话似地一涌而上。 「请、请等一下。这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我才不是你的姐姐!」 即使是看起来温和的奏小姐,面对这样的主张也不由得板起脸孔,朝交喙狠狠瞪了过去。 「能不能请你不要用奇怪的猜测来评断事情? 尽管你说你知道姐姐的『波长』,可是就不会跟别人弄错吗? 说这种随便的话——」 「罗罗嗦嗦烦死啦。」 一直到现在都乖乖保持沉默的理解,吊起嘴角抬头看向奏小姐。 「总之杀了那个胖子的犯人,现在手上的卡片应该变成『蓝色』了吧?这样不是很好吗。只要让读卡机读取你的卡片,一切立刻会真相大白。可以揭穿这个阴沉女的谎话,证明自己的清白。要是你不是犯人的话——要是你的卡片不是『蓝色』的话,今后就可以否定这个阴沉女的所有发言。明白的话,就快点去做。」 伴随着嘲笑般的笑容,理解这么催促着。尽管用的是依照场合会连交喙也当成犯人的邪恶说词。 「说的也是,请吧。」 不过,交喙不但没有对失败的可能性感到畏惧,反而还主动催促她。 「只能那样做而已了不是吗? 即使她的《特异体质》暗藏了什么玄机,我觉得她也不会说出这么容易被揭穿的谎言,而且我们也无法判断谁说的才是谎话。」 「对、对啊对啊! 快点去刷卡! 时间不够了!」 稻村先生静静地构筑理论表示同意,羽成先生感觉起来则只是想要让自己不被怀疑而在一旁扇风点火而已。几乎是全场一致,酝酿出要让奏小姐的卡片给读卡机读取的气氛。 「哈啊……我明白了。」 奏小姐在看过众人一眼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把卡片从套装的胸前口袋取出来。 「虽然是被冤枉的,不过要是这样能让大家满意的话,就这么做吧。那么,我要刷了喔。」 在众人的注视下,奏小姐往前踏出一步把卡片刷过『主萤幕』的读卡机。 几秒的延迟后,『主萤幕』的液晶上浮现出文字,并以语音播放出来。 『重置计数后读取资料……这张卡片是《蓝》。』 「欸——……!?」 奏小姐的双眼因为惊讶而睁大,然后剩下的我们也因此感到战栗。 『要消耗这张卡片的资料,取得脱逃路线的钥匙吗? (y/n)』 交喙朝看到主萤幕的显示而僵住的奏小姐走过去,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这么宣布。 「有什么藉口,要趁现在说的吗? 姐姐。」 ◆21:58(剩余时间06:02)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洗脑教授上坂时信的遗产。地下避难所《诺亚方舟》的地下二楼,『彩虹祭坛』的空气中充满了紧张感。 从交喙提议要寻找犯人开始,已经过了十二分钟。考虑到剩余时间,这种速度已经非常令人满意,总而言之,跟交喙预言的一样,犯人被找出来了。 十条奏小姐。从她的年龄、性别、以及体格,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侦探这样的职业来看,充分有着被花鸡假扮的可能性。更何况,她手上的卡片正是不动如山的证据。 「没想到,奏小姐竟然会是——《分身幻象》。」 大概是认为她在这形迹可疑的成员之中比较值得信赖的关系,京学姐的语气中混杂着很明显的沮丧与灰心。 「不是的——」 可是,被指名之后僵硬了几秒的奏小姐,在垂下那修长睫毛的同时,否定了交喙的话。 「我,没有杀人。」 「你也太不干脆了。」 交喙一反常态表现出难得的强硬态度。 我还以为她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具有攻击性,但是从表情上看不出平常无精打采的空虚感,展现出的是如同寒冰般的冷酷。 不,那也是当然的……。杀死自己好友的犯人就在眼前。而且正因为是最亲近的人,所以才会如此肯定吧。 「我不想跟你进行无意义的争论。你能够解释手上的卡片为什么是已经死掉的神室先生的『蓝色』吗?」 「怎、怎么可能解释得了!? 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奏小姐这么说着把视线移向地上。 「如果要说可能性的话,就只有卡片内的资料被改写了……。或者是,在刚才的待命时间中,卡片被其他两个人偷换过来。」 「什么……!?」 突然成为矛头所向的京学姐与理解身上,聚集了所有人的视线。 「是啊,不是这张卡片的资料被改写,就是那边的上坂教授的孙子,或者是月见月家的侦探做的……只有这种解释了。 」 「等等!」 京学姐在大声这么吼叫的同时,伸手做出制止的手势。 「你以为那么随便的自我辩护说得过去吗? 就连现在周二悬疑剧场里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犯人,都会想出比较好的理由。我自从到这里来之后,都还没跟你有过接触。」 「理解你有那么做吗?」 朝一反常态显得很安静的理解这么问时。 「没啊,谁会做那种事。」 她回答的语气虽然很草率,不过否定了奏小姐的辩护。 「可是,我——没有杀人! 光凭你们三个人的意见就要决定对我的处置,我不能认同!直到刚才为止还在『入室』的人们,不是根本不能确认我的卡片有没有被偷换吗!」 完全变成无意义的争论了。 奏小姐是犯人的说法虽然可信度很高,但是刚才还在『入室』的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京学姐或理解』偷换卡片之可能性也是事实。还没有办法全场一致,断定她是《分身幻象》。 不过,因为京学姐与理解、交喙,还有奏小姐『彼此认为对方是犯人』关系,所以不想听从对方的指示吧。这样下去,就算游戏能进行下去,问题也没有办法解决。 「变成胶着状态了啊,这也没办法。」 搔着头叹了口气,京学姐突然转头面对我。 「阿初,虽然要你来代替让人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能否请你从现在开始负责指挥所有人呢?」 「欸——?」 突然的指名,让我心中有点慌张。 「身为最大嫌疑犯的奏小姐就不用说了,被奏小姐视为犯人的我与那边的毒蛇女,还有找出犯人的交喙在这里发号施令也有欠公正。会演变成双方对自己的主张不肯退让。那么在这里——让没有任何嫌疑的你或稻村先生来掌管整体的指挥权是最好的作法。」 「我也这么认为。」 交喙也立刻点点头。我姑且朝周围巡视了一圈,不过并没有看到有人想提出反对意见。 「那么,就拜托你罗,小零。」 其中尤其是理解对我露出的微笑让人觉得别有深意,不过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在意。 「我知道了,理解。」 我在深呼吸一次之后,面向所有人,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说道。 「那么,我想请大家至少让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到下次『计数』累积完毕为止的方针。首先——嗯?」 「…………」 在我正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站在我身旁的交喙像钟摆一样摇晃了起来,然后——。 「交喙!?」 「交喙!? 你怎么了? 振作一点!」 我跟京学姐两个人,撑着软倒下来的交喙。交喙紧闭着原本无神的双眼,不管我跟京学姐怎么喊叫,都没有回应。 phase5—告白— ◆22:15(剩余时间05:45)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嗯、嗯……」 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后,交喙半睁着眼睛。 因为平常的表情总是像在发呆所以不容易分辨出来,不过从她频繁地偏过头的动作来看,意识应该还不清楚吧。 「没事吧? 时间还很充足,觉得难受的话就不要勉强。」 「我、是……」 交喙没有听我的话,慢慢坐起身子,然后朝左右甩了甩头,注意到周围似乎没有任何人。 「嗯——,我觉得你太勉强自己了。 使用那个力量——特异体质来找出犯人真的很厉害。 不过可能是过敏症的关系,对身体的负担好像很大。」 「…………。没有,那样的事。」 我把放在交喙包包里装有矿泉水的宝特瓶打开递过去,她接下之后喝了一口,喉咙传出咕嘟的声音。 「跟哥哥,还有遥香你们的痛苦比起来,我这点事,根本……」 稍稍垂下眼睛之后,交喙再次转头望向四周。 「…………」 经过数秒的思考与观察。可以看得出来光是这样,交喙就已经知道房间的『入室』状况,并掌握住现在的情形。 「稻村先生与哥哥还有我以外的人,似乎都已经『入室』了,使用我的卡片的人,是京社长吗?」 「你真清楚,了不起。」 交喙的预测猜对了。 顺道一提,奏小姐那张已经辨别出资料的蓝色卡片资料已经被消耗掉,取得了第二把钥匙。 脱逃路线的铁栅,也已经在众人的围观下打开了。 然后,关于累积到下次『计数』的方针。由于第一嫌犯奏小姐的卡片资料被消耗掉,使奏小姐所在的《西北房》与卡片被黑化,因此请她跟我交换持有的卡片,到卡片所对应的《东房》入室。 接着是以奏小姐的视点,姑且算有犯人嫌移的理解、京学姐,还有羽成先生虽然也是入室对象,不过由于交喙失去意识不能使用卡片,因此相对的让京学姐与其交换卡片,进入交喙所在的西南房。然后,为了照顾倒下的交喙的我,还有为了监视晕倒的交喙与我持有的『黑色卡片』,跟我一样没有嫌疑的稻村先生也留在『彩虹祭坛』。 也就是说,现状用图来表示就是这样。 《东北房》稻村诚     《东房》十条奏(入室)   《东南房》羽成俊介(入室) 《北房》黑色房间·可以使用 《南房》黑色房间·不可使用 《西北房》黑色房间·可以使用《西房》月见月理解(入室) 《西南房》上坂京(入室) 取得的钥匙是京学姐的『北红』与奏小姐的『西北蓝』。由于这两个人的房间都变成黑色,因此把她们的房间与卡片都进行调动,现在京学姐是在交喙的房间,奏小姐则是在我的房间『入室』中。我采取的是在限制交喙觉得可疑之对象的同时,用三十分钟累积4个计数的策略。 「稻村先生现在人在楼下的『控制室』。他似乎想试试在教授那边使用过的密码。不过,从所有人『入室』之后算起,才经过了五分钟而已。」 「是吗。」 在我说明完大致上的经过后,交喙轻轻叹口气。 「之后,只要像这样在把奏小姐——花鸡的行动限制住的同时让游戏结束,再把真相问出来就可以了吧。」 在抓住花鸡的时间点,态势就已经决定了。她大概是这么想的吧。从把身体深深沉在沙发里的交喙身上,散发出一股无以言喻的疲劳感与寂寥感。 虽然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她跟我妹妹遥香一样,还只是十五岁。 自己的姐姐是凶恶的罪犯,而且还杀死自己好友的现实。 一直追捕自己的姐姐,然后终于抓到了这样的事实,她的精神不可能不因此而松懈下来。 「这样一来终于,可以赎清我的罪过了。」 「交喙。」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开口向抬头望向天花板叹着气旳交喙这么间。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不过我可以问一下吗? 你的好朋友,是叫佐仓泉吧? 关于她被杀的事情。虽然我不清楚详细情形,不过只是被你姐姐《分身幻象》杀死,你应该没有必要如此地背负着罪恶感吧?」 「…………」 交喙像是在咀嚼我话中的含意,来回看着我与地板一段时间之后, 「哥哥真是温柔呢。」 她小声地说出这样的话。 「我好羡慕遥香。」 「那是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装成好好先生而已。其实遥香要比我……好上不知道几倍。她会变成像现在这样,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 「…………」 眼前那娇小的脸蛋,在微微低下后,转过去背对着我。 那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认为这些事的起因是在自己身上而感到自责一样。 「我会告诉你,关于姐姐,花鸡的事情。」 说出这句话后,交喙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过去。 在交喙的父母因为火灾去世后,她的亲姐姐花鸡从领养她们姐妹的养父母身边消失似乎是三年前的事情,然后—— 「我认识佐仓泉,是两年前的事。」 话题是从我在交喙房间看到那条制服缎带的持有人,同时也曾经是她好朋友的那个女孩的事情开始。 在国中的时候,不,要说起来的话就连小学的时候,交喙好像都因为与生俱来的对人过敏症,交不到什么朋友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愿意亲切地对待她的,是隔壁班一位名叫佐仓泉的少女。她因为天性跟什么人都处得来,所以才成为交喙的朋友。 「因为这个体质的关系,只要被别人碰到就会马上觉得很不舒服,在全身浮现的圣痕要是被发现,常常会被误以为是虐待或霸凌,因此我自己也养成了避免跟他人接触的习惯。」 与他人保持的物理距离,大多也会自然反应在精神上的距离。远距离恋爱较为不利这种说法从以前就常常听到。反过来说,即使不是很在意的人,只要每天见面就会产生亲近感,而比较容易变成较融洽的关系也是事实。 没有办法与人对等交往的障碍,到底对交喙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在很久以前……。我想应该是小学的时候,姐姐有陪我去过医院,也去看过心理学的医生,不过就结果来说,并没有找出原因。 好像也有可能是在我还小的时候,父母因家里失火而死亡所造成的打击。不过,在我懂事的时候,那件事情还有父母的长相,我都完全不记得。」 可是,那样的她还是交到了个性爽朗的朋友。虽然只有短短两三个月,不过从一些琐事到不能跟外人说的事情都能倾诉,没错,两人的关系好到交喙不但说出自己的特异体质《圣痕》,就连那能力都告诉了她。 可是,同时从那个时候开始,离开了养父母的家——跟以前完全不同变得很成熟的花鸡开始偶尔会出现在她面前。原本就比交喙大四岁的花鸡,即使偶尔只会出现在交喙的面前,也没有特别提到离开家的理由,交喙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交喙虽然觉得性格漂泊的花鸡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却没有抱持不好的情感。也有一种妹妹对姐姐抱持的信赖。然后某一天,在随意闲聊的时候,忽然话题转到自己的朋友佐仓泉身上。 人这种生物,只要提到自己得意的部分,就会变得比平常还要多话。交喙把第一次交到的好朋友的事情,知无不言地全都 说了出来。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藉由挪用与散布偷来的情报让公司自我毁坏。佐仓泉的父亲有了外遇,再加上出现外遇对象把公司情报泄漏出去的谣言。接下来直到佐仓泉身边的世界崩溃为止,整个过程就像因小小的裂痕导致整体碎裂开来一样,是不论谁都能够想像得到的既定事实。 「我是在之后才听花鸡自己说的,她似乎接下了要击垮那间公司的任务。也就是说,她扮演的是那个外遇对象。当然,把佐仓泉的父亲是那间公司的重要干部这件事,还有其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的人,都是我。」 愤怒的佐仓泉痛恨造成这个事件的交喙,于是在暴风雨的夜晚找她出来,打算要杀死她。不过,在她的手接触到交喙脖子的时候,交喙因为对人过敏症晕了过去,之后,不知为何交喙被放置在一旁,相对的在第二天发现了佐仓泉的尸体。 虽然交喙有好一阵子脑中一片空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没过多久,交喙家就得到一大笔金钱。 后来出现的花鸡,对给予情报而帮助自己赚了一笔大钱的交喙表示感谢,还把佐仓泉的缎带当成礼物送给她。 然后,交喙憎恨那残酷的姐姐,为了要找出其真实身分,将事情真相问出来——然后杀死她而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到这里,关于交喙的事情就全部结束了。 「我想,汇入我与父母帐户里的钱,大概是姐姐准备的善后费吧。」 维持深陷在沙发中的姿势,交喙凝视着空中。 「她说因为是利用我赚来的钱,所以,才把那些钱的一部份分给我,可是我无法接受。我也无法喜欢养父母因为得到巨款,所以毫不存疑感到高兴的态度——」 「所以,你才一个人住在那样的公寓吗?」 为了要自己一个人阻止花鸡,为了不屈服于她,而离开家门。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面对我的疑问,感觉交喙似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尽管表情没有变化,不过从她的语气,感觉好像混杂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我只是无法忍受而已。把好朋友杀死的花鸡施舍恩惠给自己。还有,失去了初次得到的朋友,已经没有办法再跟任何人交往的自己。」 「……交喙。」 「我只是在假装跟孤独战斗,藉此逃避而已。想要用钱来断绝关系,也是为了不让人被花鸡卷入——这只是场面话,其实我只是害怕而已。姐姐是间谍这件事,因为我的关系害好友被杀死的事,还有什么事都做不到的我,我一直,都很害怕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我见到交喙的那天,她为了要封口而打算交给我的五百斗硬币。 为什么明明没有钱,却能毫不在乎地想要用钱来解决事情的理由,事到如今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够理解真正的意义。 「可是,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只要抓住花鸡,之后就只剩下由我来做个了结而已。一直到现在,害哥哥被关进这种诡异的地方,让哥哥受到很多困扰,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又喝了一口水之后,慢慢地想要站起来的交喙,一个踉跄又跌坐回沙发上。 「交喙?」 「是。」 「要是你认为自己造成我很多困扰,可不可以接受我唯一一个请求?」 「请问是什么呢?」 「如果能从这里平安回去,能不能请你跟我的妹妹……跟遥香作朋友?」 「……咦?」 「那家伙,在跟我发生那件事之后,朋友就变少了。啊,要好的朋友是有好几个,不过没有真的算得上是亲密的朋友。因为我的关系,害她总是跟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 「虽然不该由我来说这句话,不过我觉得交喙你跟遥香是同一类的人。先不要管你姐姐还有我父亲的事情。用钱来解决事情是不好的,所以要是你愿意这么做,我会很高兴的。」 「…………。哥哥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 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说出这句话的交喙,似乎有点悲伤的垂下眼睛。 「为什么,能够对仇人的妹妹,说出这样的话呢?」 「大概是因为,你看起来让我放心不下吧。」 这不是在开玩笑,有一半是真心话。 「…………」 交喙再次站起来,在朝我踏出一步的同时,摇晃着——。 「啊——……」 倒了下来,脸埋进我的胸前。 虽然只是往前倒下来,不过跟想要过去扶住她的我重叠在一起,才会变成那样。 交喙那令人非常不放心的体重,与灼热的气息压在胸口,感觉有点痒。 「请到此为止。」 交喙就这样靠在我的身上,以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柔弱声音这么说。 即使如此,交喙还是不肯示弱。 「如果被人温柔对待,我觉得自己会没办法坚持下去。在真正的意义上,花鸡还没有受到制裁。」 「交喙……」   ﹒ 「稻村先生,下去很久了。差不多该去看看状况,比较好吧。」 交喙装作若无其事想把对话结束掉,那与其说是带有拒绝的意思,倒不如说看起来像是在拼命地压抑住什么一样。 「而且,从刚才开始一直觉得头很重……。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非常的,想睡。」 「我知道了。交喙你在这里休息吧。」 「好的。」 交喙直接趴在了沙发上。似乎就这样陷入浅浅的睡梦中。 这也难怪。 不但处于这种极限状态,引发好几次副作用很大的对人过敏症,最后还吐露出自己的罪行,在精神上不会感到负担才有问题。 要说到不会感到负担的家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理解。她这个月见月家侦探的行动,要说意外的话是很意外。明明事件已经呈现出几乎解决的状况,却完全没有要动起来的迹象。交喙的能力就是这么厉害,事情或许是这样没错,不过同时,在我脑中的某处,出现了一抹的不安。 交喙的特异体质的确很厉害,不过有种漏掉了什么的感觉。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真的没有问题吗。 星雾花鸡。那是降临在我家灾厄的源头,也是把各种不幸带给今天聚集在这里所有人的存在。变装成他人不管几次都会复活的,《分身幻象》。 不,还是别去想了。 现在只要,把目的完成就可以了。 我这么想着,为了找稻村先生而走到楼下的『准备室』。 「咦……?」 可是,没有看到人。虽然『准备室』因为有厕所跟浴室而有隔间,但即使如此这个房间里也感觉不出有其他人在。而且,实际去找也没找到。如果不把『隐藏通道』这种东西的存在放入选项的话,一定是在朝旁边延伸的『脱逃路线』,或者是在更下层的『控制室』吧。 虽然简单的二选一,不过要是猜错了的话,不是会让稻村先生有机会到楼上去吗? 虽然我不认为稻村先生是犯人,可是在猜错这个二选一选择题的场合,楼上就只剩下睡着的交喙一个人。 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事吗?」 「呜哇啊——!?」 我之所以会发出这么丢脸的尖叫声,是因为有人突然从背后叫住我。绝对不是因为我感到害怕——绝对不是。 虽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过我还是确认了一下,果然是交喙。 「呃,交喙!? 你已经没事了吗? 」 从刚才睡眼惺忪地倒在沙发上算起,才只经过几分钟。虽然她原本就是个生命活动稀薄的女孩,不过有种奇妙的感觉。 「是的。话说回来,稻村先生是在『脱逃路线』或『控制室』吗?」 「我想应该是那样——」 「那么,我过去看看,这里就拜托你了。」 「欸——!? 等一下……」 在我出言挽留之前,交喙就为了前往最下层的『控制室』,而走下楼梯。 可是,那真的是交喙吗? 我觉得这是个很蠢的问题。即使是在这个灯光微妙的昏暗空间,再怎么说,我的眼睛也没有疲劳到分不出熟人与陌生人才对。 可是,总觉得无法释怀。 第一,尽管交喙的能力很可靠,但是《分身幻象》的真实身分也不该这么容易被找出来。 「…………」 大概过了一分钟吧,等待的时间让人觉得非常漫长。 在我开始这么想的时候,交喙回来了。 「好像,不在下面。」 「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是在这边的通道……」 我这么说着望向朝旁边延伸出去的逃脱路线。虽然基本上没有岔路,不过到铁栅为止的距离还满长的,再加上高低差与狭窄的空间,走起来很不方便,因此来回需要花很多时间。 「那这次换我去吧。」 「拜托你了。」 到楼上『彩虹祭坛』的『入室』时间结束,所有人出来为止还剩五分钟左右。 为了要能赶在那个时候回来,我加快脚步走向通道,不过……。 「……交喙?」 在走到一半的地方,我感觉有人从背后靠近。 转过头去,果然跟想像的一样是交喙追了上来。 制服的打扮,白皙的肌肤,以及灰色的长发。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就这样站在那里,没有刚才那种薄弱的感觉。 果然不管从哪里来看,都是交喙本人。 「为什么……」 要跟着我? 虽然我打算这么说,不过声音却出不来。似乎,脑中的某处,有种不协调感。 「哼哼哼哼。」 她看着我露出微笑,然后慢慢张开那薄薄的嘴唇。 「初次见面,哥哥。不,都筑初。」 不对,这家伙不是交喙。 眼睛维持原状,只有嘴唇弯成新月状的奇妙笑容。这是,这家伙是—— 「妹妹一直都很受你的照顾呢。我是星雾花鸡。」 完全没有紧张感,简直就像是在聊天一样温和平淡的语气, 「以后,请多指教。虽然在五分钟后,或许就要道别也说不定就是了。」 那家伙,用开朗而残酷无情的语气,这么断言。 * 在眼前,要是出现杀死自己亲人的人,会怎么样呢? 会因为憎恨而使眼前变得一片黑,还是因为呆滞使脑中一片空白呢。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个非常不具现实感,让人感到不好意思的状况只是让我感到困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我平常是沉睡在妹妹体内。虽然是透过那孩子的认知看着你,不过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我想代替那不善表达的妹妹,向你表达感谢之意。」 那柔和的笑容甚至散发出一种亲爱之情。可是,我非但没有产生好感,还有种心神极为不宁的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意思? 你跟交喙不是姐妹吗? 还是说该不会——」 「你知道什么是解离性人格疾患吗?」 我反覆思索着这个词的意义。这个病名,我也有听过几次。 「双重、人格……」 听到我挤出的这句话,花鸡露出一副「你答得真好」的笑容点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或许是多重人格也说不定,不过我知道的,只有我跟那孩子。」 双重人格。 在受到某种精神上的打击时可能会出现的症状,暂时性的人格。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就是《分身幻象》的……真实身份吗? 沉睡在交喙体内,另一个人格。姐姐的身分是交喙妄想下的产物,不对……不要被骗了。 「…………」 我保持沉默,走到《分身幻象》身边,迅速抓起她的手。不是用全力,但也是无法随便甩开的力气,紧紧抓住她的手。 一秒、两秒……。 「哎呀,竟然这么突然就握住女孩子的手,你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大胆呢。」 虽然花鸡没有动摇依然笑得很灿烂,不过看到她完全没变的脸色,让我肯定了一件事。 「不对。」 「欸——?」 在我用力把花鸡的手放开的同时,以肯定的态度这么告诉她。 「要是你跟交喙是用同一个身体的话,刚才被我碰到,应该会出现《圣痕》才对。」 我跟交喙约好的,辨别花鸡的方法。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就表示眼前的人不是交喙。应该是——长得很像的其他人。 「啊——原来如此,你是这个意思啊。不过在人格是我的时候,《圣痕》是不会出现的喔。只要精神不同,对身体也会造成影响。」 「那么,为什么交喙能在确认了『花鸡』的波长后,追查到奏小姐身上呢。」 为了不被敷衍过去,我用缓慢的语调进行追击。 说起来,要是交喙不知道花鸡的『波长』,就没办法使用《圣痕》来认出花鸡。然后,自己对自己产生过敏反应也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京学姐也曾经见过高中时代的花鸡。 归根究柢,我的答案是这样。这家伙所说的话全是信口开河。 「我想你应该没有时间演这种烂戏? 你是、稻村先生吧? 真正的交喙,应该还在楼上睡觉才对。」 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如果是原本体格消瘦又中性化的他,或许能够做到像这样的变装,再加上昏暗的灯光让我无法肯定。如果是传闻中的《分身幻象》,或许可以做到完美的变装也说不定,但即使如此能够跟本尊像到这种地步吗? 不过,要是这家伙不是交喙的话,那么答案必然会是——现在能自由行动的人,只有一个而已。 然后,奏小姐是犯人的嫌疑依然不变,那样的话——。 「喔,是那样吗?」 「你跟奏小姐大概是共犯。是你们两个人合力扮演《分身幻象》的吗?」 稻村先生的五官很中性,身高也不会很高。穿的衣服也很宽松。如果原本是女性的话,只是要变装成交喙应该有可能做到。两名女性组成的变装与演技名人搭档,那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关于长相的问题,把化妆与表情、照明效果都列入考虑也还是有很多疑点,还是说有用什么特殊的技术? 「嗯——……。该怎么说才好呢。真糟糕,也不能现在就说出来。」 花鸡这么说着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露出苦笑的表情。简直像是真的感到很困扰一样地耸耸肩。 「你在想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不过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哼哼。」 她在虚张声势。应该说,想要得到合理的说明就只有那种可能。 当然,考虑到『彩虹祭坛』的状况,在交喙用《圣痕》进行辨别之后,应该没有办法调换身分,因此稻村先生只是共犯才对。 「我只不过是转移了过来而已。一开始像现在一样,只是变装跟模仿。然后,慢慢可以转移到他人的身体上,『将意识转移到不 同肉体的力量』,这就是我跟上坂教授共同研究而得以显现出来的,我的力量。」 「……你的目的是什么?」 跟上坂教授合作这点,还有花鸡的能力我都不去点破。被过于明显的破绽引诱的话就完蛋了,我注意到这样的恐怖感已经深植在我心中。 竟然说是转移。 自己的意识可以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什么的,我才不打算奉陪这种胡言乱语。 「要帮助你。」 「欸……?」 「为了这个目的,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杀死月见月理解——为了在不久的将来把月见月整个吃下来,助我一臂之力。你应该会的,是吧?」 那是非常天真灿烂的笑容。就像是遥香在还很小的时候,说着将来想要开蛋糕店或者是当太空人,这种毫无关联的事情而逗得我笑了起来的时候一样。 「…………」 状况以眼花撩乱的速度变化着。 拼命压抑着因为混乱而想逃离现实的自己,我这么回答。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有什么疑问吗。」 花鸡把薄薄的嘴唇弯成弓形,像是要缠住我的手背一样,把手指伸了过来。 「我是在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打倒月见月理解? 啊——,我并不是要你去杀死她喔。只是要杀掉的话,马上就能做到了。那样的作法没有意义。为了制作昆虫采集用的标本,却把虫子五马分尸的话就本末倒置了。为了要夺走她的身体并取而代之,为了找出她的本质,你只需要配合我的作战就可以了。」 「……!?」 她到底打算要做什么? 花鸡的……不,伪装成稻村先生的这家伙的真意令我难以捉摸。 「你以为我会帮你吗? 尽管是间接的,对杀死我父亲的仇人——」 「你在说谎。」 对于我假装愤怒的喝斥,那个恶魔就如同字面上所写的一样一笑置之,把手伸向我的脖子, 「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抱持愤怒的情感,也没有憎恨。没错吧?」 纤细的指尖停在我皮肤的一毫米上方,用像是在抚摸的方式滑过。 「唔……!」 那瞬间,在我背脊窜过一股恐惧感。 有种像是被施加某种类似魔术仪式似的奇妙感觉。 眼前的景物突然开始摇晃起来,出现像是带有魔力般的错觉。花鸡的语气也变得很甜美,很温柔。 「理由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自己还要令你痛恨的对象。」 「……呜!?」 以仅仅几公分的距离在耳边呼地吹口气,让我的身体感到一阵僵硬。 「我很明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 耳边可以听到恶魔的耳语声。有种简直像是被直接灌输到脑中一样的奇妙感觉。 「你的父亲败给病魔,害怕他人的事。还有你与你妹妹越是接近他,他就越害怕你们的事。」 「住口。」 「加油是一句不负责任、很残酷的话呢。跟毕竟不关己事的其他人不同,只有你能够理解一直听到这句话的父亲有多痛苦。比任何人理解得更深刻。」 「不对——」 我摇头表示否定。 花鸡的——《分身幻象》的声音,不是在责备我的刀刃。反而正好相反。像是温柔地在开导我,为我疗伤一样。 所以,才让人觉得不舒服,觉得恐怖。 害怕自己的价值观被破坏。 「我很想让你得到解放。不想再让对所有人抱持恐怖心,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觉得害怕的令尊继续痛苦下去,所以——」 「……不对!」 我瞪着眼前的怪物——可以化身为天使与恶魔的敌人,进行反驳。 「画上句点这样的作法,怎么可能会是救赎!逃避现实的人,不是父亲也不是遥香!是……我!」 「对不起,我得意忘形了。」 花鸡稍微垂下眼稍,把视线移到地上。 忽然,我注意到自己的过失。因为我大声怒骂,使她受到伤害了吧。 「…………」 ——咦? 等一下。我现在,在想什么。 「关于那件事,先暂时放在一旁,你果然还是不愿意帮助我吗。」 「……很遗憾,我似乎无法回应你的期待。」 「是吗? 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差别。」 像是要另外找突破口一样,花鸡露出笑容。 「那位月见月理解小妹,结果不也只是在利用你吗? 你听命于她的理由,是因为那个女孩掌握了你的弱点吧?」 「…………」 我没有办法说出反驳的话。简直像是被人变成石头一样,无法动弹。 「要是,你肯照我说的去做,我就可以帮你。我可以去拜托支配这个《诺亚方舟》的神,让你、小京、还有交喙跟其他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从这里离开。只要你愿意说句『yes』,不过——」 花鸡用比我以前听过的任何声音都还要温柔的声音,这么诱惑我。 「要是我说『no』的话……?」 「是啊,让我告诉你好了。」 《分身幻象》嘻嘻地轻笑了一声。 「我会把你以前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妹妹。把你隐瞒的所有事实——全部公诸于世。所有的一切。我做过的事情,还有那女孩的罪行也都全部……直到那女孩的心灵完全崩溃成碎片为止。」 「唔……!」 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慢了一步而被避开。我的手空虚地落了空。 「哎呀,这样是不行的。要是不好好遵守规则,就不能玩到有趣的游戏了。」 花鸡忍不住发出嘻嘻的笑声朝『准备室』的方向后退。 「你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种地方。」 「我的心愿是要夺取月见月家。作为第一步,就先把你的雇主理解小妹的心吸出来,让《分身幻象》去代替那个女孩。」 简直就像那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分身幻象》露出微笑。 「那么,最后再问你一次。那女孩能在这里杀死我吗。你的朋友能平安回去吗。我希望你仔细思考之后再回答。你是愿意帮助我的吧。」 「……我——」 我回想起两年前做过的,唯一一次『选择』。不是因为任何人,也不是诅咒或是偶然。是我自己做出选择,得到的结果。 「会依赖神的人所说的话,我不相信。」 稍微顿了顿之后,我撂下这句话。 「……很好的答案。」 很意外的是,面对我的拒绝,花鸡露出微笑。 「如果是你的话,稍微可以信任。」 「…………」 我把一涌而上,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的冲动压抑住,淡淡地告诉他。 「你还是早点去换衣服比较好吧? 差不多,快到大家要出来的时间了喔?」 「哎呀呀。哼哼,好恐怖喔。」 在花鸡这么微笑之后,我感到一阵颤栗。她以与之前那缓慢的动作与柔和的态度完全无法想像的速度,朝背后跳了过去。 「什么……!?」 在注意力被那动作吸引过去的瞬间,花鸡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了。慢了几拍之后我也追了过去。 糟糕。交喙应该还在楼上睡觉。而且搞不好,她手上有『黑色卡片』也说不定。在其他人都在『入室』的 现在,要是被动了什么手脚——。 「……啧!」 回到『彩虹祭坛』的同时,我在第一时间确认交喙跟预测一样在北边沙发上睡觉之后,巡视着各个房间,最后跑到奏小姐『入室』的东房前面。 看样子,『黑色卡片』还没被使用。 「……?」 接着,在我想要确认稻村先生在什么地方时,站在北侧支柱后面的人影,飞也似地逃进了北边——现在变成处刑房间的黑色房间里。 「交喙,没事吧?」 趁着敌人消失的空档,我走向靠近中央的沙发。先摇了摇像是死掉了一样横躺着的交喙的肩膀,过了几秒钟,她缓缓睁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概是一眼就看出我的紧张,抬起身子的交喙也显露出紧张的神色。 「交喙,稻村先生好像是花鸡的共犯。他躲在北房里。跟京学姐交换的『黑色卡片』还在身上吗?」 「我身上是有卡片。」 似乎在一瞬间就了解状况的交喙,从制服口袋里把卡片拿出来放在眼前,带着怀疑的态度眯起眼睛。 「稻村先生打开北边的『黑色房间』这件事,表示这张卡片有很高的可能性,已经被调换成他所持有的东北房卡片。」 大概,事情就像她说的那样。 现状。被认为是稻村先生的人逃进去的北边『黑色房间』门是打开的,由于无人的房间会自动关闭,因此不使用对应的房间钥匙就无法开启。 然后,因为是『黑色房间』,在不能从内侧上锁的情形下,只要跟交喙两个人去抓他应该是不会出问题,不过也有可能会抓住我们行动的空隙,做出某些事来。 这里还是不要随便乱动,等大家都出来才是上策。 最糟糕的状况,是那个稻村先生是共犯者,而奏小姐在这个时间点被杀害。 这样的话断定她是犯人的交喙就会失去立场,而产生出交喙与提供协助的我这样的新犯人。 为了避免那种的情况,首先我试着去守住东房,结果很成功。 「真亏你能知道我手上有『黑色卡片』。」 忽然听见了花鸡的——不,是稻村先生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被墙壁反弹的关系,听起来是很假的奇妙声音。 「对了,这张卡片不会用来杀死任何人。反正只要你们两个人作证,马上就会露出马脚。反正只要一动手杀人,我就会被怀疑。不过——」 「咦……?」 在我跟交喙感到困惑的时候,从门没有被关上的北房里传出说话声。 「现在的我,并没有杀死你们的必要。我只需要陆续把自己杀死,再转移到别人身上就可以了。那么,让我们再见吧?」 「欸——……?」 慢了一拍,我注意到那个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的点子。 从内侧被锁上,门关了起来。也就是在『黑色房间』,使用『黑色卡片』『入室』这件事。 「哥——哥。」 声音微微颤抖的交喙与我一起探头望向『主萤幕』。 『黑色卡片被使用了。入室者即将死亡。』 听得到最后的倒数计时。 听见三、二、一……的死亡宣告,然后。 咚——。 从北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过了几秒,红色的液体从缝隙里渗了出来,把地毯也染红了。 稻村先生的血液。红黑色的死亡证明。是自杀。好几年前,我在那栋大楼底下看见的——。 不,不对。现在不是在意那种事情的时候。 「在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还觉得不舒服,还是因为眼前惨剧的打击,交喙按着头这么低声说道。 「当我到控制室去找稻村先生时,稻村先生变装成你的样子,说自己是……」 「花鸡吗?原来是这么回事。」 交喙像是被启动了活动天花板机关的『北房』吸引住一样走了过去。 「等等,你打算要做什么? 交喙!?」 该不会是打算对那渗出来的血使用《圣痕》吧? 因为连续使用造成的负担,应该已经让身体到达界限了,可是她却。 「不要太勉强,你已经——」 「要是不在这里进行确认,会有危险。」 在那瞬间,从『主萤幕』传出警铃的声响,之后马上听到系统语音。 『黑色房间,启动。计数成为4。一分钟后,所有的房间都会开启。』 「———!?」 是的。『黑色房间』启动的话,就表示一定会变成这样。在一瞬间,对其他人回来了的事实感到安心,不过同时也感到战栗。 这个状况,该怎么说明才好? 「这样下去的话,会被怀疑是我们合力把稻村杀死的。必须要确认他的真实身分才行。」 虽然看起来表情跟平常一样,不过还是很难受吧。蹲下去伸出颤抖的手,交喙碰触从『北房』渗出的血——。 果然直接碰触血液的反应比较快,交喙的身体马上就出现很多红色的符号——不过。 「呜——?」 交喙站了起来,转头望向我。或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交喙的脸色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苍白。 「结果如何?」 她消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虽然可以想像到我的问题可能让她抖得更厉害,不过我还是得要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交喙面无表情的脸僵硬着,像是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血液会有『花鸡』的波长。」 简直就像是从她的表情传达下去一样,连那消瘦的躯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太奇怪了。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这种事情,我从来没遇过。可是我从来没有弄错过,那么那个,那个并不是花鸡,可是——。我是,我……」 「冷静下来,交喙。」 我注意让自己不要碰到交喙的皮肤,把碰到血浮现出红色《圣痕》的交喙紧紧抱住。 抓起她的手,我迅速用手帕把指尖的血擦掉。 「没事的,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去想! 由我来对大家进行说明,所以,拜托你。」 稻村先生是花鸡本人。听到那无法理解的事实而能够不产生动摇,是因为有比我感到更困惑的交喙在身边的关系。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 「我知道。」 交喙的声音像是随时会崩溃一样。在我这么回答她之后,警铃再度响起。 『开启所有的单人房。』 之后,如同『主萤幕』所广播的,门开启了。我做好原本是同伴的所有人会变成敌人的觉悟。没有想到能让人接受的好理由,也没时间跟交喙讨论对策,下一幕就开始了。 ◆22:42(剩余时间05:18)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第一个说话的,是京学姐。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交喙的选择,大致上有两个。一个是说谎,另一个是老实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看着因为《圣痕》的副作用而意识不清地躺在沙发上的交喙,我选择了后者。 不要紧。我们还能勉强取回大家的信赖。我是这么判断的。 「我会说明状况。首先,请听我说。」 我在感到讶异的视线包围下,带着自信说明之前发生的事情。 『剩余时间05:18 计数4 取得钥匙红、蓝。 已知房间《南、黑·不可使用》《北、红→黑·不可使用》 《西北、蓝→黑·可以使用》』 稻村先生变装成交喙——不,或许是花鸡本人变装成稻村先生也说不定这件事。花鸡说自己拥有《将意识转移到他人身体的能力》这件事。以及之后,她用自己调换过来的《黑色卡片》,把自己关在北边的黑色房间里自杀的事情。还有,交喙调查了稻村先生血液的结果,判断那是《花鸡》的事。 说老实话,这实在是很难令人相信。 「混蛋!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吗!?」 在快要把事情交代完的时候,羽成先生抓住了我的领子。 「是你们杀的吧? 那个叫做稻村的信徒,是吧!?那个像幽灵一样的女孩子说的话,根本一点都不可靠不是吗!? 别开玩笑了! 到底谁才是犯人啊!」 他的心情我也不是不了解。让羽成先生做出这种事的,不是稻村先生的死,也不是我们的欺瞒。只是名为恐怖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出现奏小姐这个第一嫌疑犯,可是却因为其他犯人的登场,而使一切都陷入疑云中。 而且,交喙用来揭穿奏小姐是犯人的《圣痕》,也因为找出另一个犯人,也就是死亡的稻村先生,而失去了可信度。 也就是说,奏小姐所说的『理解或京学姐调换了卡片』的说词,也无法全面否定掉。 理解与京学姐是当然的,将两人判定为同一人物的交喙也已经不是值得信任的对象。庇护她的我也一样。不是嫌疑犯增加这么单纯的事情,而是现在在场的已经没有完全清白的人了。 从现在开始,『入室』的意义,正式成为让自己暴露在死亡的危险中。 大概是认为我跟交喙失去了发言权以及指挥权,奏小姐往前跨出一步。 「要是使用最下层『控制室』的置物柜,也不能完全否定他……不,她在变装之后自杀的可能性,可是事情真的能进行得那么顺利吗?」 被戳到痛处,让我在心中啧了一声。也就是说,她是在质疑我跟交喙联合起来,不用变装就能杀死稻村先生的可能性。为了要摆脱自己的嫌疑。 「因为光线太暗,而且回到『彩虹祭坛』之后几乎都没有看到她的样子,所以——」 「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真的有办法做到那么完美的变装吗? 如果有其他的可能性——」 在我正要抵抗奏小姐进一步提出的质疑时,京学姐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请等一下。要说起来,稻村先生是死在北边——原本属于我的『黑色房间』。就算是阿初跟交喙陷害稻村先生,也要稻村他自己启动『关在里面会死掉的房间』才行吧? 以一般的观点来看,稻村先生在杀害其他人时失败,所以才自杀的推测比较正确不是吗?」 「如果真的是自杀的话——」 奏小姐用黯淡的表情,打断京学姐的见解。 不管怎么说,稻村先生已经自杀,而交喙判定他是花鸡。 「不过,那样的话就不知道稻村先生是为了什么而自杀了。除非他真的能够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嗯,这样比较合理吧。事件在犯人突然自白之后自杀而解决。我也很清楚,这样的主张站不住脚。 可是,最后的结论也不能是像《分身幻象》所说的,能够转移到他人身体的这种超自然现象。 如果那是事实的话,我们能采取的对策,就真的一个也不剩了。 「要是这些家伙是《分身幻象》跟她的同伴,那就什么都能做到了吧!?那个叫稻村的家伙,可是那个洗脑教授的信徒欸。如果是这里的主人,不就什么都做得到吗。」 「不管怎么说,」 大概是因为疲劳,全身无力趴在沙发上的交喙,微微将头抬起。 「到游戏结束为止,还剩五个小时左右。这次获得的钥匙,是第三把。我们说的话是事实,不过觉得无法相信的话也没关系。不过,要是不继续进行游戏,我们所有人说不定都会死。」 在我们进行争论的时候,交喙好像稍微恢复了体力。 「这是稻村先生的卡片。由于是跟我的卡片掉换,因此是东北房的。我提议使用这张卡片的资料,来取得新的钥匙。」 「你这家伙说的话能信吗! 说起来,为什么我们要——」 「闭嘴啦小混混。」 细微而阴沉的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 「什么!?」 是理解。到目前为止都保持沉默的理解,双眼充满了黑暗,脸上挂着笑容。 「那种事情不管是怎样都无所谓啦。不管那两个人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你这烦人的家伙还真爱在这种找不出答案的事情上罗哩叭唆呐。要是只会在那边大呼小叫的话,你就先进空房间去死吧。」 才想说她好久没有行动,没想到突然就表现得如此激进。 「你想要活着出去吧? 何不再多挣扎一下?要找出或要杀掉《分身幻象》,这点都不会变。嫌疑犯少了一个,不是很好吗。」 「你这家伙,这样也配叫侦探吗? 第一,你这家伙根本——」 「到此为止了。」 奏小姐再次居中仲裁。 「就像她说的,在这里讨论不知道的事情也不会有结果。首先,是要从这里逃出去。以这点为前提,来进行讨论吧。」 于是,依照交喙的提议,把调换了交喙的『黑色卡片』后死亡的稻村先生的卡片刷过读卡机,辨别出『东北房是橙』的事实。取得『橙色钥匙』开第三道脱逃路线的铁栅,剩下的钥匙还有四把。 这样一来现状是『北房』由红转黑,因稻村先生死亡而不可使用。『东北房』由橙转黑,是空房间。『东房』是奏小姐代替我进去的房间,颜色不明。『东南房』是羽成先生的,颜色不明。『南房』由蓝转黑,因神室先生被杀而不可使用。『西南房』是交喙负责的房间,颜色不明。『西房』是理解负责的,颜色不明。最后是『西北房』由蓝转黑,是空房间。处于可以入室的只剩下四种颜色的状态。 《东北房》橙→黑·可以使用   《东房》十条奏    《东南房》羽成俊介 《北房》红→黑·不可使用     《南房》 蓝→黑·不可使用 《西北房》蓝→黑·可以使用    《西房》月见月理解  《西南房》上坂京 「考虑到剩下的时间,我觉得用三十分钟取得一把钥匙,也就是六人中有四人要『入室』,剩下两人留在客厅这样的形式最好。不过,在不知道犯人在哪里的现状,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入室。因此,我想先请大家约定好,用表决的方式来决定应该入室的人选,被选上的人要遵守指示,不知大家认为如何?」 对于京学姐的提案,所有人沉默地表示同意。 尽管事没有意义的口头约定,不过约定就是约定。 首先,剩下的钥匙有四把。剩下的时间,大约是五小时。 先扣掉读取卡片取得四把钥匙后合计共一小时的十五分钟休息时间,接下来所有人入室三十分钟,可以累积计数4以取得一把钥匙,不过剩下不到三个小时。必须要找出靠这点时间取得三把钥匙的方法才行。 已经没有人想把这个状态写在笔记本上来讨论,我也不会这么做。 连是否真的来得及这样的疑问都没人问。 理由是,我的计划——为了不让任何人死亡的安全策略,已经破灭了。 每次取得钥匙,就会增加『黑色房间』,可以『入室』累积计数的房间随之减少。 将现在开始四人入室之后的三十分钟后,剩余时间不到三小时,若暂定必要的钥匙为三把。 3人x30分+1人x30分=计数4要一小时,剩余时间不到两小时,有两间空房间。 2人x30分+2人x30分=计数4要一小时,剩余时间不到一小时,有一间空房间。 最后一间房间是1人x30分x4=计数4需要两小时,很明显还差一个小时以上。 现在,即使以最大人数入室完全把心思放在取得钥匙上,也不可能来得及。 可是这毕竟只是没有任何人被『黑色卡片』杀死的场合。只要有一个入室的人被人从外面杀死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即使剩余时间不够也能立刻累积计数到4,因此剩下的人应该可以平安无事生还。不过,要公然把这个事实说出来,还是会让人有所犹豫。 在至少要让一个人『入室』,并趁机杀死才能避免全灭的状况下,特意把这种事情说出来进行再确认,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可以确定的是,只要能把最后入室的人杀死,就能获得两小时的优势。不过,也因为这样,最后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入室吧。 「那么,在到下次入室为止的十五分钟,稍微休息一下吧。我也有点累了。」 大家都同意京学姐的提案,就地暂时解散。 「不过,我不想再看到断电器被关掉,或者是在看不到的地方设计什么机关的事了。严格禁止单独游荡。特别是前往控制室的场合,最少要三个人结伴同行。在破坏这项规定的场合,不管受到什么样的责罚请都不要有任何怨言。」 「这样啊,那么小零。稍微跟本姑娘到下面去吧。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刚好口也有点渴。」 这么说完后,理解随便打开我的包包确认里面的物品,然后把包包抱住。 i 「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杀气腾腾的空间。」 大概,理解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跟交喙吧。 拥有不管谁的心都能读出来,可以揭穿真假之特殊能力的侦探。 即使如此也没有办法知道『没有看见的事情』,以及『死掉的人』的事情。我与交喙的言行没有虚假这点,理解大概也是知道的,因此应该不会是要讲跟这个游戏有关的作战吧。 「交喙,你站得起来吗?」 为了要带第三个人一起去,我对交喙这么说。虽然要让四肢无力躺在沙发上不动的她站起来走路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要把交喙留在有被误认为嫌疑犯的奏小姐,要对这件事追究责任的羽成先生,还有在墙壁另一侧变成尸体的两人所在的这间房间,也让我觉得过意不去。 「唔、嗯唔唔……」 脸色依然很苍白的交喙,微微点了点头撑起身体,拖着脚步朝地下室走去。我跟理解也在对留在『彩虹祭坛』的三人说明后,走下楼梯。 「呜——,恶~恶。」 走到楼下,在到了厕所洗脸台的瞬间,交喙吐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极度的紧张与恐怖,然后最重要的是频繁使用《圣痕(stigma)》造成的伤害。然后花鸡谜样的复活,不管是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让交喙很痛苦吧. 「交喙,你有带药之类的东西吗? 不然我的——」 我从制服上慢慢抚着她的背。吐完之后交喙依然把脸埋在洗脸台里轻轻甩了甩头。 「我,没事。」 在用水漱过口之后转过头来,那脸上的表情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不过我却无法认同她说的话。             ﹒ 「更重要的是,我有个请求。」 交喙趴在洗脸台上转头面对我与理解,上气不接下气地这么说。 「下一次四个人『入室』后……。在那之后要是不知道犯人是谁,我会一个人『入室』,是否能——」 「『请你把我杀死?』吗,真是令人钦佩的态度啊,阴沉女。」 赶在交喙说完之前,先前往厕所的理解,从隔间板探出头来。她的嘴角,微微地弯成弓形。 「下一把钥匙快到手了,嫌疑犯也变少。这是个一石二鸟的判断。」 「不,不行。」 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根据,我还是表达出反对的意见。 「那样太不负责任了,交喙。第一,依照这个游戏的指定去做,也不保证《分身幻象》就会放过我们。」 「姐姐,从以前就是绝对会遵守约定的人。关于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吧。而且如果要这么做的话,从一开始,我们应该就会被毒气什么的一口气杀死了。」 一边擦着嘴,交喙一边靠在墙上,抬头望向天花板。 「我已经没有使用《墅凝》的余力,而这项能力也没有发挥作用。就结论而言,我已经搞不清楚,《分身幻象》是谁。这样下去,或许需要杀死无关的人。要是那个人是哥哥或京社长跑话,我……」 「交喙……」 「咕——咕——咕——咕。」 忽然理解在旁边笑出声音来。 「把自己当成复仇者,一旦失败了就变成悲剧的女主角吗? 真是有趣的演技啊。」 「我没有余力去应付你的挑衅。」 「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哪有被杀的价值啊? 在从彼此的视点无法决定犯人的现在,你也是堂堂的嫌疑犯候补之一啊。这种家伙主动说出想死的话,只会让人觉得你也是站在《分身幻象》那边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暂时活下去的话,会让人很困扰啊。在接下来本姑娘要把《分身幻象》找出来的时候……你想死得要在那之后。要是你真的那么想死,接下来就照本姑娘说的去做吧。那样,就可以知道犯人是谁。」 「你能够,做得到吗? 那种事情——抓住那个幽灵那种事。」 与其说是对挑衅的反击,不如说是纯粹的疑问。在交喙的注视下,理解挺起胸膛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样子。 「要抓住幽灵是不可能的。那家伙大概也属于那一类吧。可以自由凭依到不同人身上的恶魔,那种不属于人类的存在,人类是没有办法抓住的。」 「那——」 「这个状况,连你也束手无策吗?」 好像在等我这么问似的,理解的眼睛一亮。 「不过呢,小零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就连杀死吸血鬼的方法,也会随地域与种类而有好几种模式。要是存在着不管死几次都会转移到他人身上的《分身幻象》,那么只要设计出无法转移的状况再杀就好了。假设存在着受神保佑的圣人——那就随便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贬低其地位再杀。为了那么做,必须要你这个阴沉女与小零的协助。」 理解招了招手,要我们靠近她。 然后在几分钟后,我们为了要执行理解构思的作战,踏上通往『彩虹祭坛』的楼梯。 在不知道犯人在哪里的情形下,我们决定赌在最后的行动上。 phase6—互相欺骗— ◆23:00(剩余时间05:00)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你在开什么玩笑,混帐。」 在刚好晚上十一点,也就是剩下五个小时的同时,理解说出来的话让所有听到的人,有好一段时间都无法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用自己的能力《至高王座(hlieskjálf)》来进行判断并捉住犯人。她说的是关于这一点的说明。尽管理解 以放在『彩虹祭坛』的扑克牌玩猜牌的方式,跟交喙一样短时间内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可是怀疑的目光还是没有改变。 「『只是提出质问,就可以知道是不是犯人』? 你在开玩笑吗? 说这样的大话然后失败的例子,刚刚才——」 羽成先生这么说着来回望向交喙与理解。 「事到如今,不要说什么难以置信啊,小混混。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已经发生,这里就是中心点。」 「我是有听过传闻,说是月见月家在聚集拥有这类异常才能的人。可是——」 奏小姐也无法完全认同。 「明明有人死掉了却还能漫不在乎笑着的人,我无法信任。」 然后,是依然敌视着理解的京学姐。会有这种反应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就现状来说有点迟钝。 因此—— 「真是无聊的理由啊,大奶女。那么本姑娘想反过来问,你到底相信谁? 是刚才发言产生矛盾的社团学妹? 回退是那里的小混混? 在你『入室』的时候,在你无法参与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要用什么根据去说能够信任这种蠢话? 要是你所谓的信任可以用来拥护在这里的某个人,现在马上做给本姑娘看啊! 你这个笨蛋! 「呜——……!」 京学姐用力咬着牙到几乎发出声音,狠狠瞪向理解。 实际上,我们已经搞不清楚了。如果要说是初次见面,比较容易变装的女性,那毫无疑问的就是奏小姐。不过,要这么说的话我们也一样,只要是共犯就说得通了。 严格来说,身为她妹妹的交喙也是。然后,要是考虑到从两年前就掉包过来的话,京学姐也是。 一旦开始怀疑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很可疑。 以理解的能力,要看穿《分身幻象》级的拟态,必须要尽全力集中精神。考虑到剩余时间,只能使用一次。然后,理解已经告诉过我们,在平常能够读到的程度下,可以判断犯人并不在这些人里面。 可是,造成所有人反感的,是在那之后的一句话。 「而且,那个方法也令人不满。怎么,让你跟我们轮流面谈,事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对谁使用能力。这是要我们接受你任意做出的判断,而不尊重所有人的意见吗? 那么在找不到犯人的场合——不,说起来如果在你是犯人或协力者的场合,该怎么办?」 「咕咕咕,真不愧是营养都被胸部吸收的女人,说的话果然不一样呢。你以为本姑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机说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不管在这次的调查能不能把犯人找出来,都有可以把花鸡特定出来的方法。证明将会在累积计数的过程中进行。有意见的话,在证明结束之后再说吧。」 「要是,在那调查之后的判断,没有特定出犯人的话?」 你打算要怎么负责。京学姐以包含这层意义的眼光盯着理解。 「那个时候把本姑娘杀掉就好了。幸好,这里还有另一个自杀志愿者。」 理解这么说着指向呆呆站在一旁的交喙。说实话,虽然我不想提到这件事,不过知道理解目的的我只好默认。 「什么……?」 京学姐睁大眼睛走到交喙身边,可是交喙只是静静地点点头。 「就像你们看到的,只要确定有两个人可以杀,时间也应该来得及吧。这不是件令人非常高兴的事吗。」 理解这么说着望向周围,只见羽成先生与奏小姐很不甘愿地表示同意。 理所当然的,不论理解的能力是不是超自然现象,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找出《分身幻象》的方法。所以不管多小的希望大家都不想放过。然后,有理解与交喙这两个作为保险的牺牲者,才让那两个人接受的吧。 「不管怎么样设法从好的方向来看,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喜欢你的样子。你跟祖父有着同样的味道,那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态度。」 只有京学姐对理解的方针表现出反抗的态度,不过这里是少数服从多数。 理解的作战,第一阶段顺利成功, 「那么,既然同意了就让我们开始吧? 用来面谈的是本姑娘使用的西房。面谈的时间每个人是一分钟,剩下的人不要离开『彩虹祭坛』喔。那么就照指名的顺序进来。」 在两个人同时进入室内的场合,不会成为『入室』状态。不是在黑色房间,而是在『彩虹祭坛』让剩下三个人互相监视的话,就连万一会发生事故的可能性都没有。 在公平的单人房中,理解的审判终于开始了。 「阿初,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几分钟后。依照顺序被理解调查完的京学姐,在同样结束调查的我所坐的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那个月见月家的女孩值得信赖吗? 有没有可能那家伙自己就是《分身幻象》呢?」 「嗯,关于这点我也不清楚。话说回来,京学姐也混乱了吧。大概。」 「你才是呢,真亏你能保持这么平静。」 「看起来虽然是这样,其实我脑中也是一片混乱。」 我老实地回答。 「可以的话我想要先确认一下现状,你对这个状况有什么看法? 要是真的有《分身幻象》什么的家伙,现在会是谁呢?」 「我是无所谓啦。那京学姐觉得谁比较可疑?」 「嗯——……」 大概是完全没有想过,京学姐把手放在额头上沉吟起来。 「现在还活着的有六人。从京学姐的视点来看,犯人候补有奏小姐、理解、交喙、还有我吧? 在神室先生被杀之前的时间,京学姐确定自己没有把奏小姐的卡片掉包。奏小姐把神室先生杀死的嫌疑还没洗刷掉。同样的,要是依照奏小姐的主张,她的卡片是被人掉包的话,对象除了京学姐自己以外就只有理解了。然后,在《圣痕》这件事上做出矛盾发言的交喙,以及帮她说话的我也一样可疑。实质上,羽成先生才是唯一清白的不是吗?」 「啊——,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然后,从我的视点来看,大致上依照嫌疑的顺序排列是奏小姐、理解、京学姐、交喙。理由跟京学姐几乎一样,不过因为我有亲眼看到稻村先生自杀的一幕,所以对交喙的证言只有觉得有点奇怪而已。应该说,不管是从谁的视点来看,大致上觉得可疑的都是这四个人然后才是我。」 我把放在客厅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用麦克笔画出更详细的图解。 「单纯来说,成为障碍的有两个部分。一个是『交喙的证言与特异体质是否是真的』的问题,还有奏小姐的主张是否正确的问题。假设交喙的体质是虚构的,从一开始要用乱猜的方式猜到奏小姐持有『蓝色卡片』的话实在太不合理,这么一来还是应该看成是跟理解或京学姐搭档,在『调换』之后,才指出犯人是谁吧。」 或者是,还有交喙与奏小姐串通这样的可能性,不过先不提这个。 「关于这一点,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做出掉包这种事,所以可以安心地站在交喙这边……。要是稻村没有带着谜团而死去的话。」 听到京学姐的话,我马上点点头。 「是的,为什么要自称是《分身幻象》 然后自杀呢。单纯把他看成是《分身幻象》奏小姐的同伴,虽然想要用『黑色卡片』杀害他人,可是却失败而当场自杀。如果这样想的话比较容易理解就是了。」 「依照交喙的见解,他……不,她也跟《分身幻象》有同样的反应。那么,他或者是她本人,才是真正的《分身幻象》吗?」 「关于这部分,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 京学姐在露出厌烦的表情后,像是重振了精神似地开口说道。 「那么,阿初你跟交喙从花鶟本人口中听来的,《分身幻象》的意识可以在肉体间移动的说法又如何呢? 一开始凭依在奏小姐身上,『入室』之后转移到稻村先生身上,变装成交喙。然后……」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完蛋了。绝对赢不了。只能被杀死。就算是讨好花鸡大概也会被杀,这样的话看看毒气是什么样子不也很有意思吗?」 半自暴自弃的说了这些话,京学姐听完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的胆子也真大啊。指派你当副社长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京学姐这么说着,露出到这边之后第一次出现的笑容。 「只不过是自暴自弃而已。在不久前认识理解,被卷进事件之后开始,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我想之后只有靠不正常的方法,才能把犯人找出来。而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理解。」 「……这样啊。」 京学姐忽然中断了对话,抬头仰望天花板。然后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把视线移回我的脸上。 「真是抱歉啊,阿初。」 还以为是因为我态度轻率而发怒的京学姐,很难得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没想到我的一时兴起,竟然让你跟交喙遭遇到这种危险。果然我没有资格当广播社的社长。」 「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啊。我也隐瞒了自己跟理解合作在追捕《分身幻象》的事情。反倒是京学姐,你不过只是教授的孙子而已吧? 就连把我们引诱到这里来的,也是《分身幻象》……」 「不是那样的……」 京学姐忽然稍微蜷曲着身子, 「结果,还是因为我的关系。」 来回望向四周。 「来到这里之后我才想起来。以前,在我还是高一的时候,有去找花鸡学姐商量过。看有没有办法能够逃过父母,还有祖父的束缚。只因为自己是上坂教授的孙子,就被要求要有好成绩,被灌输根本不想学,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的知识。我很厌恶那种自己变得好像不适自己的感觉。那个时候,代替我去说服祖父的人,就是花鸡学姐。」 「那不过只是很常见的抱怨吧。教授的死因在官方纪录上是自杀,照学姐说的来看,被花鸡杀死的可能性很高吧?」 「或许是吧。不过,实际上祖父在两年前自杀,当时我的内心是很高兴的。尽管祖父跟我不太熟,只带给了我不好的回忆,但这样也太过份了。因为埋头在研究中的祖父自杀,让我得到逃离这个束缚的正当理由……」 「…………」 「有着这种想法的我,竟然被关在祖父留下的遗产里。这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去扫墓所得到的报应吧。」 流露出自虐般的笑容,京学姐就这样闭上眼睛。 「还记得我们在广播社聊的事情吗?无法挽回的最后底线,到底是在哪里? 在被关进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结束了,还是在那天我找花鸡学姐商量的时候,跨过了那条线呢……。我自己,因为不想变成那样,所以才一直不肯面对家里的事情,应该是那样的吧。」 「京学姐……」 「啊——,你不用在意我的事情。我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种程度的事吓不倒我——。所以,我也会以我的方法努力找出犯人。可能的话,我希望你或交喙不是花鸡学姐假冒的。」 「我的心情也一样。因为,我还不想当广播社的社长。」 像这样开着玩笑,让恐怖与紧张感稍微缓和了一些。当然羽成先生与奏小姐、交喙也听见了这段对话。 不知何时,所有人的调查——在理解的《至高王座(hlieskjálf)》下进行的面谈结束了。从这里开始,终于要公开调查结果并针对结果进行议论。所有人应该都在为自己的立场以及目前为止的情报进行准备。 「出现了非常有趣的结果呢。」 理解乘坐的轮椅《斯莱普尼尔号改》发出细微的马达声,载着理解从西房出来。 「那么从现在开始,公布藉由本姑娘的能力所得到的结果。」 「…………」 很清楚可以感觉到,除了理解以外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理解在有如恶魔般的笑容下,开始宣判结果。 23:07(剩余时间04:53)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理解用来调查剩下五个人的时间,是一个人一分钟。在那之后才过了七分钟而已。利用那短暂的时间,打算要分出胜负。 「藉由本姑娘的能力与质问,将犯人挑选了出来。」 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脸上挂着无畏笑容的理解,在那紧张的气氛中,理解的手指指向这边。 「上坂京。首先就让你当先锋,第一个『入室』。」 「……啊——!?」 「难道这家伙——」 站在旁边的羽成先生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是《分身幻象》吗!?」 周围的视线从理解转到京学姐身上。在那瞬间,离我有段距离的京学姐就变了脸色。 「给我等一下!」 京学姐以暗藏着紧张的表情,慢慢走到理解面前。 「怎么,你有意见吗,大奶女。」 「当然有啊!」 完全不惧怕理解险恶的笑容,双眼直直瞪着理解。 「『入室』必须要四个人才行,所以会成为其中之一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必须由我带头——以头号嫌疑犯的身分进去让我非常不满。那是你的能力判断出来的结果吗? 我要先声明我并不是犯人,也不是共犯喔!」 「唉——,你竟然这么笨。陪笨蛋讲话真的比找犯人还要痛苦啊。」 理解耸了耸肩,叹口气这么说。 趁着京学姐准备怒吼而吸气的空隙,理解先发制人。 「剩下的人也给我听好了!本姑娘说过『要证明犯人是谁』。还有,这件事是在累积到下个『计数』的过程中进行的! 明明就还没开始进行解说,不要到了这种时候还发那种不必要的牢骚,这群垃圾!」 是的,理解说过,要是之后的证明不能被大家接受,就会自愿成为死亡对象,而大家应该也都同意了。然后,还有以服从多数的方式遵从理解的判断……。 周围的视线,集中在京学姐身上。 「京学姐……」 「我明白的,阿初。」 拿着交喙持有的卡片,京学姐打开西南方房间的门。 「我已经知道那个女的说的话全是一派胡言。虽然很想把她当成犯人痛骂一顿,不过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我很期待下次回到这里的时候! 如果我还能活着出来的话!」 「不要搞什么死亡预告,快点进去啦。后面都塞住了。」 「吵死了! 给我记住,你这个冒牌侦探! 好好享受你的余生吧!」 在吼完这段壮烈的告别词后,京学姐踩着粗暴的步伐『入室』。 「你也是,老女人。你也一样可疑。」 「果然扯到我身上了。」 接着被指名的奏小姐耸 耸肩。 「虽然很想反驳,不过已经有别人先进去了,恐怕其他的人意见也一样……是吧?」 剩下的所有人用眼神代替点头同意。 奏小姐对自己依然是嫌疑犯这件事似乎有所自觉。在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就到原本由我负责的东房『入室』了。然后,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了,阴沉女。」 「我拒绝。」 此时被指名的交喙,突然说出拒绝的话, 「因为你应该比我早进去才对。」 「喂喂,现在不是要性子的场合吧。不快点的话时间会——」 看到把头扭到一旁的交喙,就连羽成先生都面有难色。 「无论如何吗?」 「无论如何。」 「那么,你就是第一个了。接下来要被杀死的人。」 理解扭着身子朝轮椅上方移动。之后,在她的手上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小刀。 「这——!?」 「本姑娘应该说过没有时间争执,阴沉女。要是你打算继续妨碍本姑娘,就只好请你先死掉了。」 「坐在那种东西上,有办法构到我吗?」 说出这句话的交喙并没有动摇,后退到中央楼梯附近的位置。要是逃到楼下就很难立刻追上去吧。 不过下个瞬间,理解慢慢绕到我的背后——。 「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因为你的任性,让下一个『入室』的人选换人而已啊。小零真是可怜啊。就这样被你当成复仇的道具,连最爱的妹妹都见不到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唔……!?」 巧妙操作着电动轮椅《斯莱普尼尔号改》的理解,很快地绕到我的身旁,立刻拿出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形状非常奇妙的小型枪械,用枪口抵着我的下巴。 「…………。我明白了。」 没有因为理解的凶器与凶行而露出惧怕的神情,交喙走到羽成先生的面前,朝呆滞站着的他伸出手。 「能否,请您把卡片借给我? 因为我现在没有卡片。」 「啊,嗯……」 (插图8) 由于交喙原来所在的西南房已经有京学姐入室了,困此必须要借用理解或羽成先忙使用的房间。接过卡片之后,交喙再次来到我的面前,伸出手要跟我握手。 「那么,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哥哥。」 「嗯,我知道了。」 在一瞬的眼神交流后,交喙进入东南房,过了几秒从内侧传出上锁的声音。这样交喙也『入室』了。 「好,那么让本姑娘的推理继续下去吧?」 迅速地把抵着我的武器收起来后,理解重新面向呆立着的羽成先生与我。 「你、你这混蛋,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打算要把我们怎么样……」      i 大概是因为令人眼花撩乱的展开而感到混乱吧。羽成先生挤出有点胆怯的声音。 可是,理解却对此置之不理,继续往下说。 「那么,就在此宣布本姑娘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判定结果吧。星雾交喙——那个阴沉女是清白的。然后,上坂京也不是犯人。」 「什么……!?」 羽成先生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也难怪。 突然说出保证交喙与京学姐清白的话,如果是那样,就会出现为什么要先把京学姐关进去的疑门,不过要说明这点是我的责任。 「那是真的吗?」 所以,现在我必须做出这样的反应,确保她接下来能够继续发言。 「嗯,是真的。理由是,本姑娘没看到她做出将十条奏的卡片掉包的行为。」 在这样取得证言之后,我与理解交换着眼神。在确认过所有的对话都跟作战一样后,理解突然发出笑声。 「那么,小零。准备结束,之后就拜托了。」 「这——而‥ 喂、喂……你要去哪里!」 似乎没有听到羽成先生说的话,理解操作轮椅进入西房,结束『入室』的手续。这样剩下可『入室』的有颜色空房间,全部都填满了。 我们的作战结束了。在目瞪口呆的羽成先生身旁,我先做了一次深呼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于那点,我现在开始进行说明。」 把从小柜子里拿出来的笔记本与麦克笔拿在手上,我朝羽成先生招了招手。 「现在可以告诉你,《分身幻象》的身分就在刚才确定了。」 ◆23:40(剩余时间04:20)  ——『彩虹祭坛·中央客厅』——◆ 在依照京学姐、奏小姐、交喙、理解的顺序进行『入室』程序之后,转眼之间就过了三十分钟。在入室者一个不少地从房间里出来,于『彩虹祭坛』凑齐六个人之后,首先使用交喙『入室』之《东南房》的卡片,读取资料之后取得绿色钥匙。 《东北房》橙→黑·可以使用    《东房》十条奏。   《东南房》绿→黑·可以使用 《北房》红→黑·不可使用      《南房》蓝→黑·不可使用 《西北房》蓝→黑·可以使用    《西房》月见月理解  《西南房》上坂京 这样一来,依照蓝、红、橙、绿的顺序取得了四种钥匙。 剩下的钥匙是三把。可『入室』的有颜色空房间剩下三间。 奏小姐、京学姐、理解所持有之卡片以外的『黑色卡片』,为了确认其张数与持有者,暂时被集中在中央的桌子上。 剩下的时间是四小时。游戏也终于来到转折点。 不过,实际上已经结束了。应该说,要是不在这里一决胜负,我们在这之后,也无法把《分身幻象》找出来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解释把我关起来的理由。」 才刚拿到新的钥匙,京学姐就理直气壮地质疑理解。 「你认为犯人是我吧? 要是不能做出让大家都能明白的证明,我可是不会接受的。」 「没有。所以想要杀死本姑娘的话就动手吧。再见——。」 理解以极为不在乎的态度,回到才刚离开的西房后,从内侧上锁成为『入室』状态。 「…………」 那冷淡到令人无法捉摸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拦,只能目送她轻易地离开。 「好,那就依照你的期望。大家都没有——」 十秒后。京学姐拿起『黑色卡片』这么说。 「请等一下。」 「为什么要阻止我? 这可是那个女的自己说的喔。我很清楚,那个女的在说谎——」 「请冷静下来,京学姐。」 我抓起学姐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没有得到合理的说明,暴露在死亡的恐怖下长达三十分钟,而且对方还是那个理解,学姐的心情我也不是不明白,不过说实话那样的行动很让人困扰。 对京学姐来说『自己不是犯人』这件事是肯定的,所以她知道理解在说谎。可是,其他人无法以这样的理由来证明。 所以,不能让理解在这里被杀死,这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 到了现在反而只会有反效果。 「犯人,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说什么……?」 交喙代替以行动制止学姐而说出的这句话,让京学姐睁大了眼睛。 「拜托学姐先住手。还有,京学姐、奏小姐,能请你们把卡片先交给我吗?」 我也这么催促着满脸狐疑的两人。 然后, 「好,接着是羽成先生。」 「啊,嗯嗯……我知道了啦。就照说好的做吧。」 我把《西南房》的卡片交出去,然后照刚才商量好的催促他之后,羽成先生就『入室』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京学姐,能不能请你用刚才拿到的绿色钥匙,把『脱逃路线』上的铁栅打开吗? 关于刚才理解的答案,我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了。如果能顺便确认一下楼下的房间状况就太好了。不过,请不要碰触任何的仪器。」 「……知道了。」               ﹒ 把写着解答的纸片握在手上,京学姐离开『彩虹祭坛』。随后,坐在沙发上的奏小姐也站了起来。 「交喙小妹好像还是不太舒服。那么,在这久违的自由活动时间,我也稍微到下面松口气好了。」 「请等一下。」 把刚跨出步伐的奏小姐头发拽住的,是交喙。 「差不多该结束这场游戏了吧,姐姐。」 交喙的眼神非常坚定。我站在京学姐离开的楼梯前,把奏小姐的——不,星雾花鸡的退路挡住。 一瞬间奏小姐的表情僵在呆住的样子,不过她立刻露出苦笑。 「真是的,你还在怀疑我吗? 我才不是你的姐姐。首先……」 「《分身幻象》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姐姐。」 交喙这么说着踏出一步,将自己的右手伸向奏小姐的左手。虽然看起来很随意,不过奏小姐毫不犹豫地躲开了她的手。 「为什么,你要躲开?」 被交喙让人觉得心寒的空虚视线凝视,奏小姐往后退了退。 「……你想做什么?」 「进行确认。看你会不会躲避我的《圣痕》。由于刚才『入室』时有休息,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到可以再次使用能力的程度了。」 说完这句话后,交喙凝视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再次朝奏小姐伸了出去。 「所以,现在再被我碰到的话,就会露出马脚吧? 也就是说,最初我调查的结果是正确的。还有就是,《分身幻象》的灵魂无法转移到其他人的肉体上。」 「…………」 听到这句话,奏小姐的表情变了。脸部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 「你,在说什么?」 「虽然还不能揭穿,不过藉由在你『入室』之后的发生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你是犯人了,姐姐。不知道的人大概只有京学姐,不过只要看过刚才的纸片,最后一定能说服她。你还没有洗刷掉杀死神室先生的『蓝色卡片』的嫌疑。刚才我伸出的手,你也避开了。果然除了你以外,没有别的犯人。姐姐,我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判断,其他人也一样。如果想要反驳的话,请再试着跟我握一次手。」 (插图9) 「…………」 面对交喙那平淡却不容分说的指责,奏小姐在稍微沉默了一下之后, 「呼——……」 轻轻吁出一口气,露出之前从未见过充满讽刺味道的笑容。 「哎呀,真是败给你了,交喙。虽然没有期待你能做到这种地步——你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不能说明。」 交喙说的是事实。 不是不说明,而是不能说明。 理由是,理解为了让犯人现形所做的事情,是跟这场游戏制定之规则有关的违规行为。 「为什么,两年前要把小泉……要把我的好朋友杀死? 为什么要把大家关在这种地方,玩这种恶劣的游戏? 在得到你的回答之后,我才会说明。」 「……哼——。」 奏小姐——不,《分身幻象》轻轻叹了口气,以带着失望的视线,朝天花板上散发着黯淡光芒的装饰吊灯望了一眼。 「你真的,想知道吗? 小泉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会原谅你。不管是要用我的命来换,还是要同归于尽﹒我都会阻止姐姐。」 「知道了,我就告诉你。」 说出这句话,《分身幻象》花鸡一瞬间露出有点忧郁的表情。 「在那之前有个误解喔,交喙。我并没有杀死你的好友。」 感觉交喙听见这句话时,那面无表情的脸稍微有点僵硬。 「事到如今还想强辩吗? 小泉的尸体也有被找出来,我也有确认过——」 「嗯,我知道。你差点就被她杀掉了。不过放心吧,那个人原本就没有打算要杀你。只是为了要让你认为她——认为小泉死掉了,才这么做而已。」 「…………。你在说什么?」 「死掉的佐仓泉本人,其实并不认识你。那女孩在情报被抽掉之后就没有用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的确是让人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呐,交喙。」 把抬头望向天花板的视线往下移,《分身幻象》以怀念的语气这么喃喃说道。 「你从以前就因为体质的关系交不到朋友呢。我还以为只要时间经过就会有所改变,不过你依然还是一个人啊。不过,那也没办法——因为你从小就受到虐待。」 「虐……待?」 复诵着突然听到的危险名词,交喙稍微睁大了眼睛。 「你会不记得也不奇怪。因为在亲生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你的年纪还非常小。跟善于察言观色的我不一样,你常常被粗暴的父母亲殴打,或是用香烟头灼烧。不管经过多久这些事情都没有停下来,我也没有能力去阻止。」 「你在、说什——」 「所以那一天,我想到可以伪装成火灾——把父母亲收拾掉。然后很幸运的,我们被同一个家庭收养。不过你因为小时候受到的创伤,对任何人都不肯敞开心房。」 「…………」 交喙那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深处,好像感觉到什么而出现一丝动摇。 「沉默寡言,几乎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即使你不肯接近她人,新的养父母也待你很温柔。不过,那也只是一开始。在不幸地事业失败而陷入困境时,我是还好,不过养父母对你的厌恶感却不断上升。」 「…………」 「能够露出笑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人是一种就连不求回报的行为,也会要求相应之感谢的生物。畏惧他人,对他人说的话与伸出的手没有任何反应的你,依然孤独地掉落在深深的黑暗中。」 「…………」 「我很焦急。这样下去,我好不容易杀死父母亲的行为就没有意义了。现在的养父母对你动手,我觉得应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那样的话,要是至少能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比较富裕,应该就不会想要找寻对象来宣泄情绪,我是这么想的。」 《分身幻象》这么说着,抬头望向天花板。 「这就是我开始从事间谍工作的原由。本来以为是正当的工作场所,没想到那里只是想欺骗小孩来赚钱,一无可取的地方。即使如此,我的某项才能被看上,而从那个企业接下一项又一项的谍报活动,经历了各种工作。把上坂教授特殊的研究成果偷出来也是其中之一,这次被用在这里就是了。」 「…………」 「然后,我把赚来的钱,以不会太露骨的方式送到你的家里。你的养父母随着手头渐渐宽裕,也不再用恶劣的态度对待你,而改为放任主义。那种作法虽然好,不过即使到了国中,你依然没能跟任何人交心。」 交喙一动也不动。不过,可以从那用力握紧的拳头看出她的心情。 「所以,我实行了某个想法。想试着利用工作的空档待在你的身边。藉由冒充成佐仓泉,这位跟你关系疏远的少女。」 「呜……!」 「在我契而不舍的努力下,你终于对我放下心防。我真的很高兴。可是,蜜月期并不长。在几个月后收集完情报时,雇用我的人下达了要把小泉父亲的公司击溃的命令。即使我百般不愿也必须要跟你分开。同时还要把注意到我的存在的,佐仓泉本人收拾掉。」 「…………」 为什么。 看着交喙的脸像人偶一样失去血色,我的心头涌出一股怒火。 我在做什么啊? 不是的。这不是交喙——不是我们想要的事实。必须要立刻否定才行。必须要把花鸡的,《分身幻象》的妄言粉碎掉才行。 别开玩笑了。 无意识地因为愤怒而让臼齿撞击在一起,恼人的声音在头盖骨中回荡着。 如果这个花鸡所说的是事实,那么交喙的朋友、该被打倒的恶棍、还有赎罪的行为,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 「交喙,老实告诉你。我现在的目的是夺取月见月家。像这样持续进行谍报活动,一定会不断出现追捕我的人。可是,藉由成为统治各种领域之月见月家的一部分,就可以回避这些事情。所以我洒下诱饵,等待月见月比较上层的人出现,然后将其引诱进这个上坂教授的遗产中。这是为了要看出那个女孩拥有的侦探能力,然后夺取过来好让我完全取而代之。」 垂下双眼,静静地露出微笑,《分身幻象》继续说。 「我们第一次去学校后面咖啡厅的事,还有一起在那边吃圣代的事我都记得。我也还记得你说自己的体质像石蕊试纸,我觉得那样不好听才帮你取了《圣痕(stigma)》这个名称。你只把自己的体质告诉我这件事我也记得。」 「呜……啊! 啊啊……!」 听见这句话的交喙瞳孔微张,四肢开始颤抖了起来。 「呐,交喙。我已经说出实话,这样就可以了吧。全部都是为了你啊。为了帮助你才做的。唯一让你敞开心胸的小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可以依靠。所以,拜托你。为了你自己好,为了接下来要抽出月见月理解的内在并杀死她,你应该会帮我吧? 杀死父母亲,杀死那边那个男孩的父亲,还有杀死佐仓泉,这些全部、全部、全部——都是为了你。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被你憎恨的理由啊。」 「呜、啊啊、啊啊啊。」 在摇着头的同时,交喙望向我,看着我的眼睛。 交喙苍白的脸庞,染上绝望的神色。 那怯懦的表情,我曾经看过。 感觉接下来会被责备时露出的,恐惧的眼神。 过去父亲曾经对我露出的,那种——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那么做的话,也可以依你的意思。不过,杀死我,你会幸福吗? 你能满足吗? 在你身边知道这个真相的学长与社长,应该会瞧不起也无法原谅受到犯罪者保护的你吧。可是我会原谅你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也还不迟。你会就这样,帮助我,的吧?」 「呜、啊啊。」 交喙抱着头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冷静地接受这一切,一直看着她。 「交喙,不用在意那家伙说的话。全都是胡诌的。」 回过神来,我已经说出这句话。 「哎呀,这是为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面对神情自若如此挑衅的花鸡,我这么回答。 「因为你的行为不合理。竟然用这种语气逼迫自己的妹妹,竟然可以把以往犯下的罪行推托是『为了某人』做的。这样的家伙,绝对不是家人!」 「哥、哥。」 眼角蓄满泪水的交喙,抬头望着我。 啊——,这样不行啊。我在假装愤怒的同时这么想。 这不是我这个把父亲逼上绝路,还一直对交喙说谎的人该说出口的台词。这点,我很清楚。 可是,我没有办法不说出来。要是就这么保持沉默的话,又会—— 「哼哼,你听到了吧,交喙。要是为了帮助自己,人这种生物可以像这样毫不犹豫地陷害他人。这个人,也迟早会背叛你。」 「如果真的是那样,如果你是为交喙着想,就不会说出那种话。」 「哼哼哼,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不合理。可是,我的目的是要让交喙幸福。我在这里死掉的话,就无法达成目的。不在这里把真相说出来,是更不合理的事情。没错吧?」 可恶……,这家伙。 滑溜地像条泥鳅似的。必须要在这里分出胜负才行。必须要说服交喙才行。 「交喙……」 交喙依然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懂。就这样,在完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把姐姐杀死真的好吗。要是,要是跟她说的一样,要是我没有亲眼确认真相就杀了她。我……」 会留下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后悔,活下去,或者是死掉。 「是啊。要你找出答案或许对你来说还太痛苦了。那么,使用控制室的电脑,先让游戏结束的作法也不坏。月见月的事情虽然可惜,不过机会再找就有了。等平静下来之后,你再找出自己的答案就好了。」 她大概是打算趁机逃跑吧。不,光是把视线从这里移开,也不保证她不会利用控制室的装置动什么手脚。那样一来,会让她又变装成别人,而失去抓住她的手段吧。不能让这家伙,就这样从这个房间逃出去。 可是,即使认为那是用来脱逃的藉口,我却没有能够证明的手段。 我要想办法打倒她,不然……。 不。 确认剩余时间。不去看时钟,而是用身体感觉。 差不多,快到跟那家伙约定的时间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 你好像是受到理解小妹的威胁吧。只要杀掉她,就不会再有那样的顾虑了。如果想杀死我这个仇人也没关系,可是……」 「我并没有想过要做那种事情。」 我开口打断了花鸡的质问。 「实际上,对我来说花鸡——父亲的仇人,还有《分身幻象》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 因为—— 「有资格说『报仇』这两个字的人,只有我妹妹遥香。因为,结果杀死父亲的根本就是我,对于其他人,我完全没有怨恨或愤怒的感觉。但是,交喙跟我不一样,她有好好面对现实。跟将一切敷衍过去的我不一样,即使牺牲自己也要抓住犯人、找出真相而奋斗着。我——对这样的她,感到很羡慕……」 「哥哥……」 是的。 说是为了要保护家人,我舍弃了父亲,也对遥香说了谎。只是无法面对现实,感到恐惧,而在逃避而已。 只要看不见真实,只要不让人知道的话,就可以不伤害到任何人。我只能像这样,隐瞒、逃避、欺骗、敷衍了事。 所以,我很羡慕交喙。 能够正视眼前,与现实战斗的她。 要是这么做能让她满足,我想尽可能地成为她的助力。 可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竟会挖出交喙的旧伤。 要是不知道真相的话就好了。 要是不知道多余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这件事就好了。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我们总是会变成这样。 「是吗,那也就是说你会帮助我罗。 这样就简单了。」 「还没结束。就算你说的话是真的,接下来会怎么样,还不知道。」 「欸……?」 理由就是,因为我知道。 有个家伙预测到花鸡的这句话,所以事先就要求我们协助。 连真相都能变成谎言的伪装高手,再过不久,就要来到这里了。 「等听了那家伙的话,再做决定。」 「那是没有用的。就算她出来也没有意义。只要我不合作,想要从这里平安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在《分身幻象》这么微笑时,我望向时钟。就在此时, 哔哔哔……。小小的警铃声从《西房》传来。封锁着《西房》的门锁解除,没有门把的平面门扉打开。 「嗯,谈得差不多了?」 伴随着轮椅的马达声,脸上挂着无所畏惧笑容的理解终于现身了。 「哎呀,你来得正是时候。不过很可惜,这次是——」 扮成奏小姐的花鸡很得意地叫住理解。可是,理解不知为何没有看向我们,就这样朝旁边的墙壁——沿着『彩虹祭坛』的八角形墙壁绕了起来。 「……?」 虽然奏小姐投以讶异的目光,不过理解没有因此动摇,她轻轻碰着周围的墙壁与柱子,简直像是在评监这些东西一样。 过了一会儿,确认楼下没有异常之后回来的京学姐,以及结束入室状态的羽成先生出现了。 「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犯人真的是奏小姐吗p」 飞也似地冲进房间后,京学姐看着周围这么间。 「结果到底是怎样啊? 那家伙真的是《分身幻象》吗?」 虽然面对两人理所当然的问题理所当然的应该要回答,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因为游戏还在继续进行。 我把写着最低限度情报,以及没有让京学姐知道,用来让花鸡现形之手法的纸片塞给她。然后我花了几分钟说服两人,要赢得这场胜负必须要藉助理解与交喙的力量,请他们再次『入室』。 「啊——对了。你得到证言了吗,小零?」 在京学姐与羽成先生再次进入单人房之后,理解一边在房间里绕着,一边突如其来地这么问。 「嗯,听到了。交喙跟我是证人。这家伙果然知道那件事。」 「喔——,这样啊。真是太好了。嗯,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啊。」 「……什么意思?」 在我回答之后,奏小姐皱着眉头反问。不过理解依然没有回答,她继续绕着圈圈,最后来到中央的楼梯口——然后移动到奏小姐的面前。 「真是的,有够麻烦……欸——!」 理解把身体弯成ㄑ字形,拉动设置在楼梯入口旁的拉杆。滑动式的门随着喀锵的沉重声音关起来,封住了通往楼上与楼下的路。 「……你有什么打算? 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 理解可疑的举动,让《分身幻象》露出困惑的表情。 「因为接下来要请你死掉。要是在紧要关头让你到处乱跑,不是会很麻烦吗?」 在脸上浮现了深不见底之恶意的凶恶笑容,理解微微低下头瞪向奏小姐。 「你在说什么啊。不好意思,我已经被交喙看穿,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所以,首先我要告诉你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不要。」 奏小姐的提议,被理解用溢满阴影的笑容拒绝了。 「谁管你自由的真相是什么,不要擅自把事件解决掉。」 「那么,你是想怎么样? 你还想要再做些什么吗?」 「后续啊。那充满了谎言的解决篇还没结束。从现在开始,本姑娘将会亲自揭穿你承认的那个虚伪的真相,将你推进更深的地狱再杀掉。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分身幻象》。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互相欺骗啊!」 有个秘密。理解在「作战」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如果对象是吸血鬼或幽灵,要是不把那不死的魔法解除掉就无法将『那家伙』杀死。 所以,理解故意装作顾虑到交喙想要单独交谈的意志而『入室』。看起来像是要拢络交喙,但其实是为了诱使《分身幻象》失言。 然后现在,最后的战斗即将开幕。 为了跟我与交喙的过去做了断。 「首先从你的真实身分来说吧? 虽然你好像说了一堆煞有其事的话,不过你不是星雾花鸡吧? 不对,严格来说你连《分身幻象》的真身都算不上。」 「哎呀,竟然一开口就是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你有什么证据——」 「让本姑娘用笨蛋也能理解的方式来说明吧。因为要冒充他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花鸡,不,被指出不是《分身幻象》的那个人正要插嘴的瞬间,理解抢先一步将其打断而继续说道。 「事到如今提这个做什么。还是说,你是在自虐? 就是因为分辨不出来,你们才没有办法抓到我吧?」 「才不是分不分辨得出来的问题。不管是对多么杰出的间谍来说,就连要冒充虚构的人物,实际上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可是你却能冒充本人依然还活着的人物。而且不分男女老幼,还是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 「这根本不是演技或才能之类的问题。要冒充他人来行动,要得到本人才知道旳情报完全扮成对方,本人的协助是必然而不可或缺的。」 「…………」 「你并不是扮装成某人。只是把要掉包的对象洗脑,制作出变装后的自己而已。那就是你的真实身分吧,《分身幻象》? 不,现在应该说是奏小姐本人才正确吧?」 「不是,那样的。」 在理解推理时,一直跪在地上垂着头的交喙,插嘴这么说。 「在我一开始,打招呼时接触到的反应,完全是姐姐的。」 「那是那个时候的事。不过,这家伙有别的理由不想让你再碰到。」 理解这么微笑着,瞪着《分身幻象》,不,是奏小姐本人。 「那就是,为什么只有这家伙在一开始要跟你握手,故意去碰你的手。」 「那是……」 「为了确认这点,本姑娘设下了这个机关。」 理解一脸无趣地拿给大家看的,是她自己的头发。 「这是什么意思?」 听见奏小姐的问题,理解吐出舌头。 「只是个简单的陷阱。在断电器被拉下来之前,我把这个夹在『脱逃路线』铁栅的最外侧,不过在电源恢复之后却掉落在通道上。如果没有人用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钥匙把那铁栅打开过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 「那个时候,在外面待命的『真正的你』趁机调换过来了吧? 把断电器拉下来,不是为了杀人布的局,而是为了让本体逃出去。」 被理解指谪的,的确是我也确认过的部分。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调换的是谁,所以才放置不管。 「阴沉女的能力使用上有限度。实际上对于已经接触过一次记住的对象——而且还判断出波长是自己所熟悉的姐姐,应该没有余力再使用一次能力。这家伙反过来利用这点,故意在一开始就让你碰到自己的手。也就是说,现在这家伙只不过是替身。被《分身幻象》『洗脑』而失去内在,跟那个叫做稻村的家伙一样。」 「请等一下。」 交喙再次打断理解的话。 「那么,可以移动灵魂什么的能力是——」 「可以自由只将意识转移到别人身上? 如果你真的相信那种疯话,那本姑娘在怀疑犯人之前,必须要先怀疑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了。」 指着自己的头,理解对交喙报以讽刺的笑容。 「说起来,那个血液反应是花鸡的手法,不管是谁都做得到喔。」 「……什么意思?」 在我代替交喙这么问时,理解走向冰箱并将其打开。 「还记得放在这里的饮料吗? 现在少了一盒过期的牛奶呢。」 我想起来了。在刚开始的时候,理解翻着冰箱里的饮料,跟交喙吵起来时的那个、在我印象中那盒未开封的牛奶,的确从冰箱中消失了。 「那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阴沉女的能力,也能特定出血液是谁的。这里的单人房以处刑室来说还满宽敞的,举例来说——在进入房间的人走到深处,然后在靠近入口处放置装着血液纸盒的场合,被压烂的时候,会感应到哪一边的血液呢?」 「呜……!」 听见这句话的交喙变了脸色。 理解说的话代表的意义,我也明白了。 冰箱是在『彩虹祭坛』的中央,只要抓到机会谁都能轻松拿到自己的房间里。这是谁都能够做到的手法——不,能用的人有限。 可以做出这种事的,只有事先把握住交喙能力的人,而且—— 还要知道预先料到谁都不会喝,故意将装有血液的纸盒藏在那里这件事的人才能做到。 「你说过吧? 佐仓泉就是你自己。然后你还说了,阴沉女只有把可以用血液反应判断对象的能力告诉那家伙。这是靠只有你知道的事情才能做到的手法喔? 只有藉由你跟与自己相同之分身共享的情报才有可能做到。」 理解故意先『入室』,让交喙知道真相的理由就在这里。 「……事情是那样的。所以我是从稻村那边把意识——」 「她是这么说啦。」 打断了她的话之后,理解朝我跟交喙露出残酷的笑容。 像是对她那逼不得已的行动一笑置之一样地笑着。 「嘿~。哇,好厉害喔。可以自由转移灵魂欸——。这真是惊人啊。」 理解突然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像个小孩一样发出甜腻的声音嘻闹着。 我跟交喙,还有被指责不是《分身幻象》的奏小姐都只能保持沉默。 「看来杀掉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死了灵魂也可以移动,什么问题都没有。真是令人期待啊,接下来会转移到谁身上呢。」 嘻嘻地发出窃笑声,理解微微低下头瞪着奏小姐。 「终于可以亲眼看到真正的灵异现象了。让本姑娘见识一下啊,这样可以证明你跟那个叫稻村的信徒之间没有关连喔。来吧! 到刚才进去的那两个人出来为止还有几分钟喔! 好令人期待啊! 身为一个侦探反而被犯人抓住的你,会说出什么样的狂言而死呢,真是令人期待!」 「…………」 奏小姐脸上的表情,忽然消失了。 单纯而强烈的二择。 要是说拥有超能力——『移动灵魂的能力』,在这里被杀掉也的确不会有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会暴露出自己和稻村先生都是以共犯的身分与《分身幻象》有所关联的事实。 假设奏小姐不是《分身幻象》的话,那就像是把自己的真实身分暴露在理解面前一样。 而且,那代表着承认自己是犯人。 「呼……」 在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后,奏小姐就用那样的表情俯视着理解。 「理解小妹。今天我就先退一步。反正,也没有办法跟你单独谈事情了。」 「那么,是你吗? 你是真正的——」 交喙慢慢朝花鸡伸出手。奏小姐巧妙地躲开并往后退。 「不要找麻烦啦,阴沉女。已经没你的事了,在结束之前给本姑娘躺着。」 「呜——」 交喙落空的手,被理解紧紧握住。然后,交喙的身体一晃就倒了下去。 「理解!」 没有在意我的叫声,理解继续握着交喙的手。 交喙的身体因为超越界限而颤抖着,但即使如此她依然试着朝奏小姐那边走过去。 「要是、真的……奏小姐真的是那个人,我——」 奏小姐保持着沉默,往后倒退着走进西北的黑色房间。『黑色卡片』是由我们管理着,奏小姐身上并没有。简直就像是等待行刑的受刑犯一样,她很老实地站在敞开的『黑色房间』里。然后, 「呜咕……」 交喙的身体软倒了下去。即使理解继续握着她的手,《圣痕(stigma)》也不再出现了。 「交喙!」 我急忙撑住超越界限而失去意识的交喙。理解确认了我的动作后马上把手放开,没有再去注意倒下的交喙,而以充满敌意的双眸注视着奏小姐。 在令人感到漫长的短暂沉默后,『计数』累积完毕,羽成先生与京学姐从房间里出来。 「这是……到底是什么情形?」 失去意识的交喙,站在黑色空房间的奏小姐。看见这幅光景的京学姐与羽成先生呆住了。 「不管是谁的都行。游戏结束了。快点把卡片交出来。」 「啊,嗯……」 把先有动作的羽成先生手上的卡片抢了过来,理解让『主萤幕』读取卡片并取得钥匙。然后—— 「等一下,理解……?」 那毫无犹豫的动作让我内心出现一抹不安。很难想像理解会做出为了离开这里而想早点拿到钥匙的行为。 难不成——这家伙…… 比我伸手制止的动作还要快一步,理解立刻把那张『刚变成黑色的卡片』扔向站在单人房里的奏小姐。 奏小姐一语不发地接下飞行路线笔直地令人感到诡异的卡片,露出微笑。 「那么,改天再见吧。」 「喂,等等! 你想做什么! 你——」 京学姐感觉到异常而伸出手,不过太迟了。 随着平静的微笑,奏小姐用『黑色卡片』锁住门,成为『入室』状态。 『黑色卡片被使用了。入室者即将死亡』 一分钟后,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天花板落下的巨响,流出了新的血液。 『黑色房间,启动。计数成为4。一分钟后,所有的房间都会开启』 「……啊、啊啊。」 苏醒过来的交喙,呆站着不动。 「可以的话要不要调查看看啊? 现在可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喔。」 被理解的挑衅所推动,交喙悄悄的把手伸向染血的地毯。 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我拉住她的制服。 「交喙,算了。你的力量早就已经到极限了吧? 剩下的交给我。离开这个房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是……」 我从还在错乱状态的交喙背后,以不直接碰到她的方式抱住她。 在稍微挣扎一段时间之后,我怀抱中的力量终于消失了。 在那之后《分身幻象》没有复活,也没有其他人行凶。我们继续进行游戏,取得了所有的钥匙。 打开铁栅经由脱逃路线,从模拟成水井的出口出来之后,暴风雨已经过去,皎洁的月亮照亮着深夜的夜空。 然后,我们离开了上坂教授的遗产《诺亚方舟》。 doppelganger—尾声— 在那次奇妙的事件之后,很快地已经过了一个礼拜。我与交喙,还有京学姐,现在回到了日常生活中。 「可是,结果那张纸上写的,藉由『消去法与违反规则』进行挑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虽然上面有画图解,不过并没有具体写出来是怎么做的。」 在广播社里,刚结束一盘西洋棋惨败给交喙的京学姐,玩弄着皇后棋子喃喃问道。那个时候很多事情都蛮赶的,不由得把这些事的优先顺序往后挪。 总之,交喙因为极度疲劳而直接住院了三天,京学姐也因为乱跑的事情惹得父母大发雷霆,似乎蛮惨的。没有受到责骂的,大概就只有我吧。 不过在隔了一个礼拜这么长的时间后,总有种好像只是做了个恶梦的错觉。 「啊——,那个理由非常简单。在京学姐与奏小姐『入室』之后,理解拿出凶器来威胁大家。」 「你说什么!?」 似乎连京学姐也感到动摇,手上的棋子掉到地上。 「那个叫理解的人,结果调查的对象好像是我。判定是清白。那个时候,我同时也把自己知道的事实说了出来。」 交喙一边把掉下去的棋子捡起来,一边替我补充说明。 「稍、稍等一下,可是,藉由威胁强制他人的行动……我记得。」 「是的,那是会让毒气装置启动的重大违规行为。所以,表示当时《分身幻象》并不在场。」 正因为是会破坏游戏系统的禁忌,所以藉由能够下判断的犯人不在场,而证明在场的人不是犯人。简单的说就是这么回事。 「那个时候我是在楼梯旁边,处于随时可以逃进控制室的位置。如果我是花鸡的话,那个场面我就必须逃到楼下去启动毒气散布装置才行。在没有那么做的时候,我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交喙利用西洋棋的棋子,模拟当时的场景来配置。 「接着,理解入室了。当然,她也不会是犯人。放弃『违反规则』所获得的优势,主动进入有可能被人杀死的单人房,实在是很愚蠢的行为。」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难道没有因为是这样才故意『入室』的可能性吗?」 对于京学姐的疑问,交喙静静地摇摇头。 「不,也不会是那样。她说过要在那个时候,证明『犯人』的存在。要是奏小姐愿意让我碰触,《圣痕(stigma)》又没有出现花鸡的反应,这样一来理解就只会被杀死而已。」 原来如此。京学姐这么说着边感慨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她认为那样就已经证明了我与奏小姐之外的人不可能是犯人吗?」 「另外,那个时候的理解在关于奏小姐于神室先生刚被杀害时用来辩解『黑色卡片掉包』的理由,也保证了京学姐没有那么做,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实在是很乱来的作法啊。」 像是超越了无奈的极限,京学姐苦着一张脸叹口气。 「的确是很乱来,可是,在那样的状况下以正常的方法没有办法抓到《分身幻象》。要是不在那个时候使出强硬手段,我想我们之中应该会有人被杀死。」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即使如此,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觉得什么奇怪?」 「那个叫羽成的小混混。在那个叫理解的千金小姐眼中,我是清白的,阿初跟交喙也算是清白的好了。可是,为什么能断言那个羽成是清白的?」 「京学姐还记得我在不久前被可疑人物割伤的事件吗?」 我朝京学姐伸出几乎没有留下伤痕的右手。 「嗯? ……啊啊。那件事啊,你是说那个缠上交喙的——」 「那个人,就是羽成先生。之后从本人口中得知,似乎是他就职的公司知道花鸡的妹妹——也就是我就读这间学校,所以才来这里找我。」 听到交喙的这句话,京学姐在张着嘴呆住一段时间后, 「等一下,也就是说……」 「是的,在我展现自己的体质时就知道了。所以,我也知道拉下断电器的人不是他。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以《分身幻象》的立场行动的可能性很低。这件事我只有告诉理解。」 「……为什么不公开说出来?」 「因为没有说的必要,而当时重要的是《花鸡》是谁,因此没有时间来注意多余的事情而已。」 那是事实。如果不是被花鸡用血液的诡计骗过去,交喙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已经抓出犯人了。 「而且,假设羽成先生跟稻村先生一样是《分身幻象》的同伴,那么他就背负了在事前被我认出来的不利条件。我不认为花鹦会犯那种愚蠢的错误。」 「总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过惊人了。已经超出了我的思考范畴。只能诅咒自己竟然被卷入这种事情里,真是受不了。」 京学姐似乎很疲倦地靠到椅背上,然后用手盖住脸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我已经得到必要的解答。差不多该离开了。」 「到底要去哪里?」 当我这么一间,京学姐把手从脸上移开,露出害臊般地苦笑。 「补考的结果是低空飞过,又预定要被关起来一段时间。不过,这次我想要认真去做。再见啦。啊,交喙,还有件事。」 「是 。 」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今后的广播社需要你的力量。不要退社喔?」 「…………。好的。」 在交喙老实地回答之后,京学姐满意地点点头。 「回答得很好,那就再见啦。」 留下这句话之后,京学姐就离开了广播社。 失去主人的广播社,变得很安静。 「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是的。」 我带着轻轻点头的交喙离开了广播社。 在那之后,在我们离开《诺亚方舟》之后没多久,我们就跟来路不明的集团擦身而过。 理解的同伴——应该说是月见月家的人,似乎跟踪着理解轮椅上的发讯器而预先守在外面,所以他们抢先警方一步得到了《诺亚方舟》。 可是,那个遗产好像真的是被花鸡用完就舍弃了。重要的资料似乎全都被处分掉,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成为线索的东西。 唯一可以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所谓会产生毒气的装置根本就不存在。 虽然这是之后从理解那边听来的,不过从事先取得的《诺亚方舟》设计图看来,以及以月见月为目标的目的来看,她预测毒气应该只是幌子。 藉由月见月家的介入,三人的尸体全部都以探索废墟地下室的人遇到坍方而意外身亡的方式处理。 按照月见月的调查,奏小姐虽然单独追查着花鸡,不过不知何时被应该要打倒的对象拉拢,稻村先生也是因为上坂教授死后寄来的邮件而被花鸡引诱出来,中了她的洗脑术。神室先生则似乎是因为花鸡在工作时发现他违法交易与挪用公款的证据而受到威胁,而被当成随时都能利用的道具。 结果,我们也无法判断那个是不是真的花鸡。就连这个事件的真相,都还是令人难以理解。 交喙跟我在结束了广播社的活动之后,在理解的邀约下,来到某家咖啡厅。 「什么嘛,结果连那个阴沉女都跟了过来。小零,工作已经结束了,不必再跟那个女人黏在一起罗?」 咪啦咪啦地咬着放在冰水中的冰块,理解坐到我与交喙的对面。 「有什么关系嘛。要是这次没有交喙的话,你也很危险吧?」 「才没那种事呢,结果什么忙都没帮上啊。《分身幻 象》大概是想要跟本姑娘面谈,不过却一下子就溜走了。」 「你说面谈是什么意思?」 「那家伙的目的,十之八九是要将本姑娘洗脑。为了这件事才特地精心进行准备,制作出那个可以跟本姑娘单独面对面的舞台。」 「那么,果然那个空间本身——」 「嗯,只要用那个被尸体围绕的房间来扰乱感觉,一般人不管是谁都会变得奇怪起来。特别市在最后让认识的人自相残杀。那家伙大概是打算等看到这一幕之后再回去的吧。实际上你旁边那个阴沉女就变得哭哭涕涕,差点就被人利用了。」 「我没有被利用。」 交喙以粗暴的态度反驳。理解一笑置之后继续说道。 「花鸡用你身边的阴沉女当做诱饵,把本姑娘呼唤过来,再利用特异体质来证明自己在现场。之后逃出去,打算等掌握了本姑娘的能力再拢络过去。顺便整理一下数量过多的替身。」 「那么,那些人果然是——」 「恐怕只是被花鸡洗脑,以为自己是《分身幻象》的人。她大概事先对那个叫稻村的男人下了某种暗示。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启动暗示的触发条件是什么。」 「触发条件?」 「如果花鸡的洗脑是形成虚拟人格,那就会有用来切换本人与《分身幻象》的条件。虽然不知道用来启动那命令的触发条件是什么,不过有一个确实的触发条件。在万一行动失败,快要被人发现自己是犯人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稻村先生,还有奏小姐的状况。这两个人都是在处于若是被我们指责为犯人的话,无法自圆其说的状况。意思就是——。 「会自杀?」 「正确答案啊,阴沉女。在想要说服被奇怪宗教洗脑的人时,大致上都会遇到困难就是这个原因。因为那些家伙受到暗示,若是接受解除洗脑的行为,就会表现出猛烈的拒绝反应。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以《分身幻象》的身分行动,表明自己身分的稻村,等待他的只有自杀的命运。而且……」 「被驳倒而承认是犯人的奏小姐,也会自杀的意思?」 「就是这么回事。形迹败露而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会察觉出这样的情形而自我了断。也难怪没有人能抓得到。因为跟本姑娘还有你们交手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花鸡变装的人,而是被洗脑后假装成自己是花鸡的本人。」 「…………」 「那家伙能做到接近完美的变装技术与演技应该是事实,不过光是靠这些不可能冒充成别人。而且依本姑娘的判断,那个大奶女,还有那个小混混被《分身幻象》下了暗示的可能性很高。尤其是以前就认识花鸡的大奶女。所以那个时候虽然知道她不是犯人,不过还是让她『入室』了。」 只要遮断来自外界的所有情报,假设即使有受到潜在性的洗脑,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启动暗示。似乎是因为这样,才把京学姐关起来的。 「本姑娘唯一在意的,只有那家伙是如何启动稻村的触发条件。一般来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由真正的《分身幻象》亲自动手才是。」 「是这样的吗?」 由于我对洗脑不是很熟,因此并不清楚。 「即使只是过着正常的生活,也很有可能会遇到在某些情形下偶然满足触发条件的状况,更重要的如果她是以录音或影像之类的资料留下暗示的指令,那早就会被人抓到小辫子了。所以,应该是《分身幻象》本人透过某种方法,直接启动了稻村的『触发条件』,不过现在这还是个谜就是了。」 这么说着理解轻轻摇摇头,把话题转了回来。 「总之,不管怎么做都抓不到真正的花鸡——她是打算让本姑娘这么认为,感到绝望之后,再慢慢来拢络本姑娘的吧。」 将三分之一的起司蛋糕用叉子插起,然后张开樱桃小口放了进去。 「很可惜的,既然已经注意到了,就没有必要陪她玩那种无聊的闹剧。本人不在的话,本姑娘也没有理由留在那里。」 「在最初跟我接触过之后,花鸡逃到哪里去了呢?」 「脱逃口的铁栅采用的是自动锁。大概是在那黑暗中使用预先藏在身上的钥匙逃到外面的同时,跟在外面待命的十条奏本人调换过来的吧。如果有隐藏通道的话状况又不一样,不过目前并没有得到类似的消息。」 说到这里之后,理解把剩下的起司蛋糕嚼一嚼吞下肚,休息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要抓住那家伙是非常麻烦的事。到达某种等级的间谍真正害怕的事情,是自己想要寻求可以信任的对象。正因为是伪装自己,为了目的可以扼杀情感的人,才会想要有能够分享自己秘密的人。就像你旁边那个阴沉女,被《分身幻象》变装的那个叫佐仓泉的家伙拉拢了一样。」 「…………」 交喙一语不发,把视线移到桌上的咖啡。 花鸡所拥有容易受人依赖,让他人敞开心房之特质这件事,与上坂教授的洗脑技术契合的瞬间,才让《分身幻象》诞生出来的吧。 知道在《诺亚方舟》最后交谈过的《分身幻象》是冒牌货的现在,已经无法确定花鸡对交喙的想法是什么了。 「偶尔会出现这样的人呢。因为某些事情,能够消除盘据在人心深处的心灵创伤,或是将那感觉提升到极致而能控制他人的家伙。这类人大致上在最后都是成为宗教家,不过那家伙却是个孤独的领导者。」 「看穿所有人,看穿各式各样人的苦恼,为其疗伤的魔物吗。」 实在很恶劣。我真的这么认为。 「失去表妹的侦探,被自己追捕的犯人拉拢了喔? 那过程实在让人无法想像。 而且,本姑娘也不想去想像。要是维持那样的状况在地下室继续进行游戏,然后遇见真正的花鸡,或许事情会变得稍微有趣一点也说不定。」 「不过,真亏你能发现呢。我完全没有去注意那盒过期的牛奶。」 「啊——,那件事啊。」 理解这么说着并浅尝一口卡普奇诺后,露出狰狞的笑容。 「嗯,就可能性来说十分充足。虽然实际上不是那样,不过那种事并不重要。」 「啊……?」 交喙张大了嘴。我的表情恐怕也跟她一样。 「稍等一下。」 「你刚才的说法让我有点在意。那样简直就像是——」 「嗯,那纸盒里装的是货真价实的牛奶。或许是装在别的盒子里,不过也不能全部打开来确认。」 「什么——!?」 我跟交喙忍不住异口同声这么大叫。 「等、等一下! 那个纸盒应该是犯人……」 有种讨厌的预感。 就像是在朝不好的方向肯定我的想像一样,理解脸上浮现天真无邪的笑容。 「嗯? 啊,根本不是那样的喔。说老实话,那盒牛奶是本姑娘倒进厕所后扔掉的。」 「——什么!?」 「那,该怎么说呢。你的意思是那整件事都是你捏造出来的吗?」 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感觉交喙那无表情的脸庞似乎微微地抽动着。 理解对交喙的质疑置之不理, 「实际上或许是装有血液的盒子藏在身上,也说不定是把血袋贴在天花板上。唉呀,比起列举这些可能会猜错的可能性,还不如采用专攻一点装作举出了证据的作法比较快。那家伙根本不可能去否定吧? 因为那实际上是跟自己完全无关的稻村所做的啊。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不就跟自己承认有跟其他人串通好一样。所以那家伙即使知道本姑娘在说谎,也只能闭上嘴装作什么 事都没有。」 「…………」 真是不得了的家伙。 从结果来看,我跟交喙只不过是被他人玩弄在鼓掌中。 为了要混进月见月家,花鹦——也就是《分身幻象》策划着要把理解纳入自己的支配下。而理解将这样的花鸡,如字面上的意思用捏造的推理耍了一番。 认真寻找犯人的我们,被她们的战斗要得团团转,只能束手无策地旁观。 这个时候,理解加点的冰淇淋送上来了。 理解无视于失去力气的我们,突然就把白色块状物的三分之一放入口中。 在最后一口剩下几秒就要消失之前,交喙开口了。 「到头来,姐姐——花鸡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是为了要帮助我,才想要把月见月家占据下来吗? 还是说……」 「其实你的事情根本就无所谓。」 打断交喙的喃喃自语,理解的脸上浮现出冷笑。 「实际上要是本姑娘那个时候没插嘴的话,你就会放过那家伙让她活下去吧。至少不会狠心下杀手才对。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当成用来吸引本姑娘的诱饵,还有紧急状况下的保险。这一次,你才是那家伙真正的武器。为了这个目的她才扮演你的好朋友,就连你那『帮好友复仇』的动机,都是她预先准备好的。」 「…………」 「全部都要看你是怎么想的啊,阴沉女。要是本姑娘没有把那家伙逼到走投无路,要是没有杀死她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管怎么说,报仇那种无聊的事情就别做了。虽然这次很偶然地有派上用场,不过要是你今后跑去帮助那家伙来阻挠本姑娘的话,下次一定会把你抹杀掉。」 「是、吗。」 交喙像是想躲开理解的视线,不,像是想躲开理解说的话而低下头,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裙子。 「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了,小零。下次见面是——对了,夏天预定要去月见月家的别墅,就当作是慰劳你这次的辛苦,也招待你过去好了。」 尽管理解脸上挂着可爱地笑容,不过我只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有拒绝权的话我想要拒绝。」 「怎么可能会有呢,你可是本姑娘的奴隶。」 「说的也是呢!」 不过,为了体面至少也要说是助手嘛。不,即使本质上没有不同也让人很在意。像是,会不会让别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之类的。 「你还是要追捕我姐姐吗?」 「看情形。本姑娘在道义与义务上都不需要告诉你。不过,本姑娘的仆人会去你那边打听消息,你趁那个时候问问看如何? 特异体质的实验可以成为不错的交换条件喔。对月见月那群披着人皮的恶魔而言。」 被恶魔说是恶魔,还蛮有说服力的。 「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做出决定的。」 交喙没有受到挑衅,笔直地看着理解这么回答。 「那么再见了,小零。因为暂时要忙着进行善后工作,下次再去玩吧。这样好了,下次——就告诉你本姑娘要雇用你的真正理由吧。」 露出开朗的笑容,理解没有拿起帐单就快快离开了。 拿我当跑腿的真正理由吗。 不知道是又想要我去做什么麻烦的事情,还是像理解自己刚才说的一样,『寻求可以跟自己共享秘密的人』就是了。 确实地把食物全都吃光这点实在很了不起。 「…………」 过了一会儿,在彼此的杯子都空了之后,我跟交喙也离开咖啡厅。 虽然交喙以有拿到打工薪水的理由想要付帐,不过不能连理解的份也让她付,因此结果是由我付帐。 六月底的下午,梅雨季已经结束,充满了有着盛夏感觉的空气。应该快要可以听见蝉叫声了吧。 我想不出来要对交喙说什么,只是顺其自然地在她身边走着。 「哥哥接下来会怎么做?」 交喙忽然开口这么问。 「什么都不做。既然我有秘密落在理解的手里,就无法违逆她。我也不想自己去找『犯人』。所以,所以我还是打算维持现状——不过交喙你呢? 你还是打算要去追捕花鸡……追捕《分身幻象》吗?」 「…………。我不知道。」 我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很残酷。交喙曾经说过,如果是为了帮好友报仇,就算是牺牲生命也可以。可是让她这么做的前提,因为这次的事件而破灭了。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真正的花鷜,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真正的佐仓泉呢。真相的境界线,已在两年的光阴中淡去,即使是在交喙的心中,也时时刻刻在风化着。 「我以为自己是正确的——以为可以藉由抓住花鹦来弥补自己的罪行,一直都在是这么认为。可是,因为这次的事件,我变得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边的人了。」 交喙看着干涸的路面,这么喃喃自语。 「我没有资格跟其他人成为朋友。」 「交喙,你还记得吗? 我在那个房间跟你说过的话。」 「…………」 「我说,希望你能成为遥香的朋友。我还没有听到你的答案。」 「那种事,我做不到。」 注视着我的脸一段时间后,交喙低下头。 「哥哥跟遥香的感情会变差,我也必须负起责任,所以我不能——」 「交喙。我从父亲死掉的那一天开始,就希望自己成为『遥香的仇人』。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后悔。我是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后,还决定要这么做的。不过,你不一样。」 「…………」 「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必要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的事情感到愧疚。你打算要怎么做,站在什么样的立场,都应该由今后的你来决定。」 「即使我要站在姐姐那边也一样吗?」 「我觉得,即使是那样也无所谓。」 交喙一瞬间露出像是被戳到痛处般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她又恢复平常无表情的样子。 「如果花鸡是犯人的话,我本来打算把花鸡——把姐姐杀死之后,自己也一死了之。因为没有其他让我活下去的动力。从小泉被杀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可是……」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我只不过是对什么东西都视而不见。只将注意力放在那件事情上,脑中只想着要达成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姐姐也是针对这点趁虚而入。愿意关心我的遥香,还有哥哥,我都没有注意到。」 交喙垂下双眉,感慨地低声说着。 「不管是对遥香,还是对哥哥,我都没有做出回报呢。」 「我什么都不要。更重要的是——」 「那么,如果是钱以外的回礼,你愿意接受吗?」 「欸……?」 之所以会发出这么不像样的声音,是因为感到惊讶。 「所以,我想把死期往后挪一点。我跟姐姐的关系虽然是因为必然而变成这样,但是哥哥跟遥香的感情,其实应该要更好才对。所以。」 总是一字形的嘴唇微微弯起,看起来像是交喙静静地在微笑一样。 「我会去试着解开遥香的误解。即使现在没有办法,不过可以把真相告诉遥香的那天总是会来的。在达成这件事之前,我不会死的。」 (插图10) 在这么断言后,交喙走到我前面几步的地方转过身来。 「要是,被那个奇怪的侦探握有把柄的原故,而被要求去帮忙进行危险工作的话,因为我也有责任, 所以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请随时告诉我。」 背对着依然明亮的天空的交喙,她脸上微微的笑容让我感到困惑。 「要是将来能跟遥香和好的话,就不会再被那个侦探利用,也不用担心会被卷入事件了吧?」 「呃——」 确实是那样没错。 将我跟理解连接在一起的关系,大致上来说就是那样。 这是为什么呢。她的那句话,让我有点在意。 「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你可以把我当成乾妹妹喔。」 为什么是乾妹妹? 我在脑中这么吐槽的同时,对交喙报以微笑。 「嗯。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交喙。」 看样子,我似乎姑且算是得到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伴。 crossbill—尾声— 「不过,还真的没有人呢。」 在收到交喙誓言的隔天放学后,我跟交喙在无人的图书室里举行读书会。 学校有保留补习与补课用的教室,如果只是要念书的话,还有很多效率很高的地方。不过在我所知道的地方里,这个充满霉味的空间最适合用来在放学后聊天。 「嗯,像这样的地方是京学姐告诉我的。」 「当成翘课的地方,是吗?」 交喙之所以会这么问,是想要指谪我连京学姐放在广播社的黑白棋都拿过来的事情吧。 「呃,光是念书的话会很闷嘛。读腻的话要不要玩玩看?」 「如果被发现的话,要躲到哪里去呢?」 对于没有想要指谪在学校玩黑白棋这件事的交喙,我露出苦笑的表情。这个女孩的想法果然要比外表看起来有弹性多了。 「图书委员会在四点半左右,最晚会在五点回家。只要之后从内侧锁上制造出里面没有人的假象——」 「我了解了。就到那个时候为止,是吧?」 这么快就能理解实在太好了。我跟交喙迅速打开笔记本,一边看着参考书与课本开始念书。在开始之后三十分钟,除了我们之外唯一的一位女性图书委员对工作感到厌烦,很快就把钥匙交给我们回家去了。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跟预测的一样在刚过下午四点半时,我跟交喙从内侧把门跟窗户都锁好,还很细心地连窗帘都拉上。将外界的讯息完全遮蔽。只有从操场上传来的体育社团吆喝声,勉强可以让人认识到这里是学校里的某个房间。 「连窗帘都拉起来的话,简直就像——」 大概是说到一半觉得不妥,交喙中断了自己所说的话。 简直就像,没错。从外界封闭起来的密室,令人想起那个造成三名死者的惨剧,更让交喙身心严重受创的方舟。当然,在这里是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件事很令我在意。 在那个充满异常的空间里,唯一可以实际感觉得到,却又令人感到不合理的事情。为了确认那件事,我才把交喙找到这里来。 因为如果像平常一样在广播社的话,会有京学姐突然闯进来的可能性。 「要赌什么呢?」 一边摆放着黑白棋的棋盘,交喙一边这么问。 「输的人就请对方吃自己煮的晚餐如何?」 「我知道了。」 交喙一口答应下来,坐到位子上。 「可以的话,这次我想吃炒饭以外的东西。」 「能把这次的打赌当作没发生过吗?」 「……一个人生活,应该会遇到很多问题吧?」 她似乎不会做炒饭以外的食物。 在受到有点可悲的事实打击的同时,我跟交喙的比赛开始了。 「——这样,就是我赢了。」 「哎呀……」 三十分钟后,我就被杀得晕头转向了。 很久没有遇到像这样单方面惨败的情形了。虽然我觉得交喙应该很擅长解谜类的游戏,不过没有想到会强到这种地步。 五战五败,尽管状况已经不属于一决胜负这种层次,但交喙似乎连一点想要放水的迹象都没有,棋盘几乎单方面染上她的颜色的展开不断持续着。 「……话说回来,交喙。」 「有什么事吗?」 接着是第六局,我在下了一步之后,以带有暂时休息的意思这么说。 「在那个事件里有件事情蛮让我在意的,可以让我确认一下吗?」 「好的。」 交喙点点头,很简洁地表示肯定。 看着她那完全没有戚到疑问的态度,让我稍微有点心痛。 「或许会让你觉得有点痛苦,那样也没关系?」 「该不会,是会痛的事情吗?」 「痛应该是不会,不过,我想大概会很难受。」 「…………」 从我说的话中,交喙好像察觉到某件事,在短暂的沉默后, 「该不会,是色色的事情吗?」 「为什么啊——!?不是啦! 是关于《圣痕》的事啦——!」 这孩子完全没有察觉到嘛。虽然读不出她的表情这件事我已经习惯了,不过我真的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基本上虽然是个认真的好女孩,不过关于这部分,我觉得她跟理解不相上下。 「啊——,如果是那种事情的话,随时都可以。」 然后,她把手掌笔直地朝着我伸了过来。 「呃——,那个。或许要一直握着直到你失去意识,可以吗?」 「那样的话,能请你把我的双手双脚紧紧绑住吗?」 「呃,我并没有要求那么高难度的玩法……」 「不,因为我以前被人碰到的时候,会反射性地把对方推开或甩开,万一那些习惯又跑出来就不好了。」 那似乎只是在为我担心的样子。 虽然我对自己做出奇怪的误解感到很抱歉,不过因为这女孩有时候会说些奇怪的话,所以有点难理解啊。 「啊,原来是那样。那如果由你主动接触我就不会有事?」 「是的。那么,请暂时不要动。」 然后,交喙紧握住我伸出去的手。一秒、两秒,然后过了五秒左右的时候,在交喙的脸上开始微微浮现红色的记号。 「……呜!」 又过了一段时间,连手背上都出现了《圣痕》。虽然交喙那面无表情的扑克脸没有变化,不过可以感觉到她那被紧握住的手心渗出了许多汗水。 「啊、咕。」 看着她那喘不过气来样子实在令人心痛。她有点怯懦地看着我,在等我说『可以了』这句话。不过,我的目的在更后面。我利用交喙愿意忍耐这一点,让那股痛苦持续下去。 「……哈啊、哈啊。」 力量从交喙的手上消失,交喙已经这样握着我的手过了快两分钟。同时全身浮现的《圣痕》也消失了。 然后,交喙像是睡着了一样把身体靠在椅背上,陷入像是发高烧在呻吟的状态。 「抱歉! 你没事吧!?交喙!?」 没有反应。只是,虽然眼睛依然闭着,不过那缓缓起伏的胸部让我稍微放下心,继续对她说话。 「那么,你应该已经在那里了吧? 花鹦。」 我不是向图书室宽广空间的任何地方,而是朝着进入梦乡的交喙这么说。 然后,那家伙非常干脆地就这么回答。 「哎呀,居然在放学后没有人会来的密室里把女孩子弄晕,接下来你打算要做什么啊。表现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也真行啊。」 「你——究竟是。」 在我开口要问问题时,那家伙发出嘻嘻的笑声,刚才那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好像是骗人的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的眼眸像是映照着透明的湖面一样,深邃到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那家伙脸上浮现出冷笑这么抱怨,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白板前。 说出那像是在弥补空白的问句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面向这边露出了微笑。 「哎呀,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吗?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解开那不想知道的真相,以及不想揭露的现实。从现在开始,由人称《分身幻像》的我,来说明这把染满鲜血利刃的来龙去脉。」 她以做作的语气,说出这段开场白。 「 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会比较好吧。久违了,我的名字是——星雾花鸡。」 随着锐利的视线,她很干脆地说出了其中一个真相。 「可是,真不愧是被那个月见月理解看上选为助手的人。没想到可以看穿我藏身的地点,让人有点意外呢。」 花鸡像是在嘲笑着一样踏着轻快的步伐,图书室那已经磨损得相当厉害的地毯,寿命变得更短了。 「可以的话,要是你愿意说明就太好了。那个,应该不是变装什么的吧?」 尽管我假装平静地这么问,不过说老实话我也感到很混乱。 这个状况该怎么说呢。从那个时候『交喙转换成花鸡』开始我就这么怀疑,不过实际看到之后,果然还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那个时候,你明明就把我当成是稻村先生扮装而成的。」 「就是因为完全不明白才会问……。不过,京学姐记忆中的花鸡在两年前就读这所学校应该是事实,我也不认为交喙有谎报年龄。再加上月见月家也在调查花鸡这个人物,因此不可能是虚构的。也就是说,比交喙大四岁的花鸡,应该是确有其人。」 「如果知道的这么清楚,不就只差临门一脚了吗?」 对于我的疑问,她很满意地点点头。 「剩下的一半,就跟那个侦探的推理一样。上坂教授研究出来的人格洗脑,正是《分身幻象》的拿手绝活。」 「……即使如此,还是让人有点无法接受。」 「给你个提示好了。 我在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地方有说谎。就是『能将意识转移到他人身上』的事情。也就是说,交喙有双重人格的事情是真的。」 交喙与花鸡是不同人物的事实。 还有,花鸡成为《分身幻象》的逸闻。 在《诺亚方舟》里听到的能力,是看透对方的本质、接近完美的拟态,还有,洗脑造成的人格改变——。 「那么,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把超越现实的想像,以较有条理的方式说了出来。 「《分身幻象》对原本是交喙另一个人格的你进行洗脑,把你变成了『花鸡』。」 用冷笑打破持续几秒的沉默,花鸡这么回答。 「哼哼哼,完全正确。你这么聪明让姐姐很高兴呐。」 花鸡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夸张地拍着手。 「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那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把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实放到一边,我先试着问她理由。 「跟你一样的理由啊。为妹妹着想的哥哥?」 在花鸡用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的严肃表情这么回答时,我领悟了答案。 啊——是这样啊,如果那是真的—— 「那么,杀死交喙父母与佐仓泉的人,果然是『你』吧?」 这是我心中想推导出来的假设之一,我抱着期望她否定的心情这么问,可是: 「正确来说,是在成为花鸡之前的,交喙。说是这么说,不过结果还是那么回事。」 她那毫不迟疑的肯定回答,让我有种好像被捅了一刀的感觉。 「那个孩子,交喙她在小时候受到虐待——虽然我有努力试着阻止,不过我无法随时跟在她身边,而当时的创伤,使她创造出另一个残忍的人格。伪装成火灾杀害双亲,也是那孩子做的。之后,虽然带她去找了很多医生,不过心病没有能完全根治的方法。」 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花鸡在叹气的同时,仰头望向天花板,然后再把视线移回到我身上。 「为了找出治疗那孩子的方法,我与聚集了各种情报,主要是进行某种非正当工作的谍报组织搭上线。一般认为年纪还小的少女,不可能去做间谍这么危险的工作——针对这个盲点,对他们来说我是非常重要的棋子。上坂教授那边也是,其实在遇到小京之前,我就去调查过好几次了。不过,能够以朋友的身分与她见面,让我觉得很感激呢。」 「…………」 「能够将上坂教授的洗脑程式,以与他合作的形式比谁都要精密地表现出来的我,慢慢地受到他的赏识,获得了极大的信赖。可是同时也开始被原来的组织怀疑自己是不是背叛了——」 「于是离开原本的谍报组织,成为无所属的间谍?」 花鸡慢条斯理地表示赞同。 「我利用上坂教授的洗脑技术,与我原本就拥有的能力,在拉拢人心的同时远远守护着交喙。为了不让那孩子的双重人格出现——我在暗地里安排让人不要接近那孩子,可是偶然真的不能小看呢。不对,应该是命运吧。妹妹在不知不觉间交到亲密的朋友,而且我也偶然参加了破坏跟那个女孩有关公司的计划。之后,就跟交喙说的一样。被冲动的对方掐住后,杀人狂的人格在《圣痕(stigma)》出现的同时被唤醒,当我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善后工作勉强有完成就是了。」 「…………」 我没有办法马上接受她所说的那些话。如果那是真的,也太讽刺了。 并不是没办法交到朋友。竟然是因为真的交到了,所以才失去朋友。 「幸好,当时那孩子还没完全掌握住《圣痕(stigma)》的对人认证特性。不过,在那之后,那孩子就很执着地在追查的我行踪。」 说到这里,花鸡像是感到很困扰地按着额头,露出自虐般的笑容。 「在那之后,原版的花鸡将上坂教授的洗脑术与自己的能力组合起来,成功地把交喙的杀人狂人格改写成『花鸡』。」 「稍等一下。」 因为出现了很大的疑问,我打断了花鸡的话。 以覆写的方式把交喙的双重人格消除掉这点可以理解。可是, 「为什么《分身幻象》要把『花鸡的人格』灌输给你。」 「啊——,关于这点啊,都筑初。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一种保险。」 露出稍带悲伤的微笑,花鸡站在白板前面,拿起白板笔。 「因为在《诺亚方舟》跟交喙最初握手的《分身幻象》,已经不再是星雾花鸡了。」 那是什么意思? 在我这么反问之前,花鸡就开始在白板上画图。 「——嗯,感觉就像这样?」 可是,这是什么? 从圆圈圈伸出一条长长的线,两端还附有奇怪的点。 乍看之下很单纯,不过也可以当成是在表示某种记号或图形。这是跟上坂教授的洗脑有关的线索吗,或者是命令被洗脑的人自杀的指令呢。 「首先是否能请你看看这只猫?」 「那个是猫吗!? 看起来比较像画坏的犰狳还是富○电视的吉祥物吧?」 画技差到令人难以置信。 「实在是不太习惯交喙的身体。唉呀算了,原本的花鸡,也就是《分身幻象》差不多也是这样。」 接着她在那个被叫做猫的球体上又画上翅膀。一头让人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生物的合成兽就此诞生。 「像这样长出翅膀的话,就可以假装是鸟。这就是《分身幻象》的真相,不过——」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花鸡把合成兽擦掉。然后又重新画出应该是猫的球体。 「要是可以将能完全从头改写的替身,连记忆与动作都尽其可能地复写成跟原版一样——要是真的可以变成鸟,那么那个生物是否还能称之为猫呢。」 「…………」 我终于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也就是说,原版的花鸡—— 「是的。不管是鸟变成猫,还是猫变成鸟,都只是装个样 子而已。可是,要是改变到完全遗忘原本性质的程度,那个已经不是猫也不是鸟,而只不过是能变成猫也能变成鸟的生物。猫不能变成真正的鸟所以才是猫,人因为不能变成其他人,所以才能做自己。她在穷究完全的洗脑与拟态的过程中,反而失去了自己的本质。因为知道有这种可能,她才让我潜入交喙的心中。」 「…………」 「而且,既然跟重罪犯《分身幻象》有血缘关系,将来一定会有追兵出现在交喙身边。这也是为了要排除那些人来保护交喙。啊,对了。《分身幻象》把占为己有的东西送给交喙,也是为了要营造她跟追兵之间的关连,好设下陷阱呢。」 「……那么,在《诺亚方舟》发生的事情——」 「就是这么一回事,那是我跟《分身幻象》串通引起的事件。已经透过洗脑,事先给予自杀暗示的只有稻村先生与小京,不过要进行扰乱的话这样就够了。再来就是我跟《分身幻象》以对立的方式行动,在能够行动的时间用卡片杀害某人,或者是由我或《分身幻象》来启动让那两个人自杀的触发条件,只要这样几乎就可以杀死除了交喙与理解之外的所有人。」 为了找出犯人,正义感强烈的交喙一定会过度使用《圣痕(stigma)》。这样一来假设可以让《分身幻象》被当成嫌疑犯,潜伏在交喙体内的花鸡也能暗中活动。简单的说就是这样。 难怪会搞不懂。 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谁料的到啊。 「我的目的是要想办法得到交喙能够接受的结果,还有夺取月见月家。所以我委托原版的《分身幻象》,请她背负所有的罪行死去。」 「咦,可是……」 是的。跟理解所指谪的一样,《分身幻象》只有一开始在场,之后的是替身,十条奏本人。 「嗯,是啊。她背叛了我,选择活下去。所以,那个已经不再是『花鸡』了。只是普通的容器,与以破坏所有的一切为目的……开始独立行动的锐利菜刀。用你们玩过『侦探杀人游戏』来比喻,应该就是所谓的《疯狂杀人菜刀》吧?」 寻找用来转移之新宿主的万恶之源。 永不结束的惨剧所产生的愚者。 潜藏在宅邸中,被诅咒的《疯狂杀人菜刀》。 「虽然要连络的话是做的到,不过老实说我已经没有雇用她的能力与金钱了。如果想要雇用的话,只有把月见月的情报卖给她,或者是以这方面的事情做为交换条件吧。」 「……那个。」 花鸡暂时停了下来。那个时候,我一时冲动把疑问说出口。 「在交喙意识沉睡的期间,你并不是非得要出现不可吧?」 「嗯,是这样没错。要是我保持安静,交喙也比较容易醒过来。」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明明只要不像那样回应我的话,一直保持沉默说不定就可以敷衍过去。 「当然是为了要博取同情啊。我已经投降了。」 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她微笑着举起双手,从白板前离开,重新回到我对面坐了下来。 「要是在被怀疑的状况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说不定会去跟那个叫理解的女孩子告状不是吗? 要是在这个状态被那女孩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调查,我就完蛋了。我会被看穿并抓起来,共用肉体的交喙也无法得救。也就是说,在被你发觉的时候,我就已经遭到决定性的失败了。」 「于是,就想要拉拢我吗?」 「嗯,能够看穿本质的能力我也有。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会看人喔。你没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吧? 惩罚自己,把现实摊在仰慕你的少女面前,将一切全部破坏掉这种事。」 花鸡漫不在乎地如此断言。 「…………」 「你觉得那个孩子能够忍受自己的一部份把好友跟父母杀死的事实吗? 一通对责任感同样很强的你来说,大概是个蠢问题吧?」 「……就算是这样,我认为即使我不说出来,理解也会很快就注意到。 那家伙比外表看起来要敏锐多了。」 「我知道。所以,要是有她的情报,能不能给我呢? 把那个交给《分身幻象》的话,下一次一定会把理解小妹给占据下来。这样一来,你被她握住的把柄,就由我来帮你解决掉。当作是一笔交易,你觉得如何?」 「…………。哈啊。」 我无言以对。 竟然能对着揭穿自己是犯人,过去还被自己推进不幸深渊的对象说出这种话来。 可是很不可思议的,我并没有感到愤怒。 反而很佩服她的厚脸皮。 而且,不管怎么样都跟她说的一样。就结论而言,我已经决定好答案了。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做出那种事情。 「我懂了。不过,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所以,我决定在相信你与你说的话是事实之后,再告诉理解。」 我的回答让花鸡惊讶得睁大了眼晴。 在过了几秒后,她才露出好像想起什么的表情。 「果然是这样。你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自己妹妹的事,还是交喙或理解小妹的事,结果都没有办法做出选择。」 花鸡似乎感到很有趣地接着嘴轻笑。不过, 「不是那样的,花鸡。」 我以平静的语气反驳。 「不是没有办法做出选择,而是因为不知道啊。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选什么。不管是对你、对交喙,还是对理解都一样。」 是的。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在一切被理解揭穿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到底是停滞还是逃避都搞不清楚了。 可是,我觉得那个什么都能看穿的说谎侦探,总有一天会把答案告诉我。 所以直到我找回自己为止,直到我找到答案为止,我决定陪在那家伙身边。 「你很相信理解小妹嘛。」 语气突然恢复平静的花鸡,露出跟交喙相似的严肃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表情跟她之前表现出的许多表情不同,看起来最有人味。 「我只是不怀疑她而已。那家伙对敌人毫不留情的作法,在我心中最为接近真实——所以,我要反过来邀请你。」 「咦——……?」 「要不要出卖《分身幻象》的情报,协助我跟理解一起打倒那家伙? 作为交换条件,我会去拜托理解,让她保证你跟交喙的生命安全。」 「…………」 半张着嘴呆住的花鸡真是值得一见。 「你现在也算是被《分身幻象》舍弃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觉得这个交易的条件并不差?」 「…………」 在瞳孔中映照出我的脸,花鸡像石像般动也不动。 然后,过了不久突然笑了起来。 「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哈——!」 花鸡按着肚子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就好像被戳到笑穴一样,如果我不在场,她大概会笑到在地上打滚吧。 在大笑了一分钟左右,她面向我坚定地这么说。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忍不住,那太好笑了。真的、很好笑。」 她那小小的喉头还在抽动着。 「尽管是间接的,不过你竟然能对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对一般而言欲杀之而后快的对象,认真地说出那样的话。的确『实际上做出行动的』是真正的《分身幻象》,所以只 要把所有的罪状转嫁到她身上是有那个可能。不过也只是有可能。我错看你了呢。」 「很奇怪吗?」 「不,这是很妥当的交涉。是啊,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没有办法完全相信那个叫理解的女孩。说老实话,我也很害怕那个女孩。所以——」 这么说着,花鶟把手放在胸前绑着的制服缎带中央,然后这么宣布。 「我会暂时透过交喙进行观察。看你是否真的值得信任,那个月见月家的千金小姐对你说的话会接受到什么程度。到我明白这些事为止。」 「我知道了。交涉的后续等下次再说吧。那么,再见了,花鸡。」 「呐,阿初? 最后可以让我说句话吗?」 「什么事? 差不多要五点了,如果可以让交喙早点恢复的话我会很高兴。」 「虽然这句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如果要道歉的话一开始就不该那么做——不过,我很希望能够在不一样的情形下见到你。」 花鸡微笑着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这么说。 「我身边的怪人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遇到新的。」 「真是可惜。那么,让我们改天再见吧。」 施加在她身上的魔法,那像是诅咒一样的机关被解开。 花鸡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忽然像是睡着了一样闭上眼睛,消失了。 「呼——……」 刻在身上的《圣痕(stigma)》。刻在心中的花鸡。 真是苦难重重。 能让交喙得救的方法,难道就只剩下不让她知情了吗? 不,可是——。 『我跟遥香能够互相理解的那天迟早会到来』 交喙连我已经放弃的事情,都这么说了出来。没有放弃。 那么,我就这么相信吧。 表示要把让我跟遥香言归于好作为生存目标的交喙,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找到新的生存目标。 即使现在是以谎言与欺瞒来掩饰,不过我觉得只有交喙那愿意踏出一步的决心,比什么都还要来得真实。 然后,我与理解也只能为了找出真实继续战斗下去。 「嗯嗯、呜……」 交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以安详的表情翻了个身。 我静静地在一旁守候,等待她醒过来。 后记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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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知道了会有什么好事吗? 比起什么事都不知道,当知道的一方绝对要好很多。 我记得自己以前曾经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最近我想的事情完全相反。 在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忘了是什么课,不过记得在课堂上放映了关于『获后』的影片。就是为了防止进口的水果长虫,而喷洒农药的那个。 当时纯真无邪的我,对影片中细致描写出来的机制感到恐惧,记得有好一阵子都在心里想着『不想吃进口的水果』。 不过呢,从现实观点来看,即使知道那些『似乎是危险』的,实际上也几乎无法避免。 在超市卖的水果很多都是进口货,至于加工食品就连有标明产地的商品都几乎看不到。而且要是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话,不但要花上可观的工夫与金钱,在餐厅也没办法点当季的甜点与圣代。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很少运动而过着放纵的生活,事到如今不过是吃到一点来路不明的东西,对我那短暂的余生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不会有问题。 不过,因为抱持『我该不会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这种不必要的疑问,而无法尽情享受自己喜欢的食物是我最大的烦恼。 即使如此,就算获得能够完全了解这些真相的特别知识与观察力,我也很怀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这样的烦恼。难道不会因为获得真品所需的工夫与问题,而到头来还是被『必须要吃那些东西才行』的现实所击溃吗? 可是,在知道即使知道也只是自讨没趣的状况下,选择『完全不去面对现实』的作法,不但有种失败的屈辱感,同时我也觉得那是放弃了可以逆转的最后机会。 虽然要是能够只知道自己能够应付的真相就好了,不过很不巧,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让人称心如意。 话说回来,在对这些事情挑三拣四之前,尽管我觉得最糟糕的应该是在家里不小心把没有标签的宝矿力水得当成开水倒进荞麦面汤中,然后心里虽然想着『好像怪怪的』,但是一直到吃完都没有发现的我的舌头,不过我还是想要积极地去逃避这一类的真相。 嗯,后记能聊的事情也差不多写完了,我想开始写一些感谢词。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写了比上次还要复杂的故事而造成您的麻烦,实在很抱歉。 在自己写的陷阱被自己踩到这种难堪状况不断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写到最后都是托责任编辑大人的福。从下次开始,我想写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东西,还请多多指教。 画插图的mabae老师。这次也非常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画出如此充满气势的插图。在我请教作中制服的构造时,送来不知为何是理解跳脱衣舞的插图,让我狂笑了好一阵子。 另外,光是插图就很让人感激了,没想到连网页上都画了理解的图,我真的非常高兴。没有办法回礼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姑且让我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 然后在最后,在第二集推出后故事剧情来到了中间地点,我想对这次愿意阅读本书的读者们致上深深的谢意。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能在不久后再次相遇。 二〇一〇年三月某日 明月千里 日常的片刻 —开端—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台版 转自frente(makeinu.weclub.info) 『被隔离在孤岛洋房中,付出了数人的牺牲后,你们漂亮地把陷入疯狂的杀人鬼找出来,并成功杀死了他。 偶然相遇并幸存下来的旅人们,对你那没有忽略稀少证据的慧眼,以及驳倒犯人并说服众人的手段称疆有加。 墙壁残留着血迹的孤岛宅邸中,怀疑与恐惧暂时隐藏到暗处,松弛下来的空气与微微的喧闹声将惨剧的痕迹温柔地覆盖住。 可是,身为最早找出犯人之侦探的你,心中的理性正小声呢喃着,实际上事态还没有进入可以乐观看待的状况。 事件还没有解决。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非杀不可的敌人而已。 只有你才知道,惨剧是不会结束的。 因为从被处刑的杀人鬼身边突然消失的那把《疯狂的杀人菜刀》,不是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在刚刚才把事件解决掉的你本人手中,染满鲜血地颤抖着。』 《侦探杀人游戏·过场插曲》 ------------ 让人会感受到轻微晕眩的景象,就出现在眼前。 澄澈的艳蓝色海水以及银白色的耀眼沙滩,占据了整个视野。 直射日光与沙子反射的炎热一点一点灼烤着皮肤,感觉就像是待在低温烤箱里一样。 「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下那边的城墙呢?」 尽管是处于除了我们以外看不到任何人的包场状态,穿着清秀连身泳装的学妹交喙,不知为何没有靠近海,而是在角落堆起正式到过了头的沙雕城堡。 「喂,小零。快来帮忙抹防晒油啦。想趁机会摸一些不该摸的地方也可以喔。」 明明没有要游泳却穿着黑色比基尼来到沙滩的轮椅少女月见月理解,从刚才开始就单手拿着防晒油坐着轮椅追着我到处跑,因此不知为何形成了在沙滩上你追我跑的构图。 到底是轮椅拥有可以轻松在沙子上行动的构造,还是理解什么都没想就到海边来了,我想大概是后者吧。 缺乏现实感的光景让我威到一阵头晕。忽然,旁边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女性把放在托盘上的热带水果汁朝我递了过来。 「需不需要来杯饮料呢?初少爷。」 刚刚才认识,既是月见月家的佣人,同时也是理解专属侍女的水无月小姐,对我露出比今天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呃——,请给我一杯。」 接过果汁用吸管小啜了一口,些微的酸味与浓厚的丰醇香味冲上鼻腔。 「您的心情如何呢?」 「呃,嗯……。」 该怎么说呢,是因为这阵子很辛苦吗?由于过着令人丧气的日常生活,像这样开朗的现状反而让我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害臊。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在这里也是这种打扮吗?」 「啊哈哈,您想看我穿泳装的样子吗?初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觉得热。」 尽管是在固定式遮阳伞的庇荫下,这么炎热的天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穿上长袖女仆装的呢?先不管这个单纯的疑问,就那即使是穿着衣服也无法掩盖的曼妙身材而言,其实我的确是对水无月小姐的泳装姿态有点兴趣。 「很可惜的,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不可以脱掉。话说回来,您不帮小姐抹防晒油吗?」 从刚才开始追着我到处跑的理解被交喙抓住轮椅的握把而挣扎着,两个人感情融洽地吵起架来。 「不,让身为男性的我来抹防晒油不太好吧?」 「咦?我听说您跟理解已经是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了。」 「呜——……喀嘻——、咳咳——!」 我忍不住把还没咽下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睡是睡过了啦……只是很平常的在旁边熟睡着而已,拜托不要用那种说法。 「啊哈哈哈。看您的反应,似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呢。我安心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 我以无法掩饰自己大受打击的态度向水无月小姐这么问时,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并同时往左右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那孩子也愿意以『朋友』的方式来对待你呢。」 水无月小姐微笑着这么说,她那细长的眼睛弯成像新月般的弧度。 「……呃。」 看见那像天使般的表情,我实在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否定她说的话。理解把我当成朋友来对待,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嗯,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即使只有现在也好,能否请你陪陪那孩子?」 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作为理解专属侍女的她这么对我说。 趁着感到迷惘的空隙,甩开交喙的理解来到我面前,把不知何时准备好,压得扁扁的塑胶充气艇丢到了我手上。 「本姑娘想到海上去晒晒太阳了,快点把它吹起来。要是掉到地上可不饶你喔。」 「好好好……。」 当我无奈地把空气吹进橡皮艇时,交喙也放下沙子城堡走过来。 「也让我来帮忙。不过途中可能会漏气就是了。」 「不要在上面打洞喔……」 即使有种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不过这个暑假感觉相当平稳。 我在将自己委身于那虚假气氛中的同时,脑中的某处浮现出一个尚未明朗化的疑问。 第2日 —《黄道十二宫》与《招死灵咒歌》— 今天我在早上七点整醒过来。 拉开窗帘望向窗外,在宽广的云间可以见到湛蓝的天空。 不过说老实话,有点起得太早的感觉。 刷完牙换上外出服后,马上就变得无事可做。 依照昨天谈到的,早餐的时候水无月小姐会到我房间来接我过去,而且我也有迷过一次路的前科,实在不好意思随便出去乱晃,不过也太空闲了。 当我不得已在室内来回踱步,缩短着高级地毯的寿命时,终于听见有人叩叩敲门的声音。 「初少爷,请问您已经醒来了吗?」 水无月小姐的声音让我安心地把门打开。 在这栋别墅里,她是仅次于交喙能令我安心的稀少人物。 「早安。呃,还没到早餐时间吧?」 「是的,时间跟昨天一样。我想拜托您帮个忙,能不能请您去叫理解跟交喙小姐起床呢?。」 「咦——……!?」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地这么回答。 「我很清楚这应该是我要做的工作,可是那两位昨天喝得很醉,早上应该会觉得很难受才是。由于她们是为了初少爷才起争执的,因此让当事人来照顾应该也会让她们感到比较高兴吧?」 「虽然我觉得那在整体上是你的误解,不过因为有点在意还是过去一趟好了。」 「您知道理解跟交喙小姐的房间吧?那么两位的房间钥匙就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照顾她们。」 说完这些,水无月小姐就匆匆离开了。 我为了不要忘记而把平面图慎重放进口袋后,隔了十五分钟左右再离开房间。 * 首先前往四楼交喙的房间,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由于叫门也没有回应,没办法只好用借来的房间钥匙进入房间内,脸色苍白的交喙在看到我之后努力想从床上爬起来。 「给、给我水。」 「啊——,请等一下。」 在照顾虚弱的交喙十五分钟左右后,她才好不容易能够摇摇晃晃站起来。 「明明就不会喝酒还逞强……」 「这种程度、算不了、什么。」 嘴上说的跟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一致这点先撇开不谈。在别的意义上这个孩子也跟理解一样相当顽固。 「呃——,我去叫理解起床,交喙你就趁现在换衣服吧。」 在仔细思考过后,我注意到自己有撞见交喙换衣服的危险,于是慌忙地离开房间。 像是在逃跑一样地前往理解的房间,我在确认过敲门跟喊叫都没有反应后,使用钥匙进入房内……。 「呜哇……!?」 理解趴着躺在中央靠内侧的床上。 光是那样的话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该怎么说呢,那惊人的惨状实在很难只用睡相不好来解释。盖在身上非常凌乱的毛巾被有一半掉在地上,房间的窗户整个被打开,轮椅《斯莱普尼尔号改》横躺在门旁边。 其他还有空酒瓶以及像是以前曾经带到我房间去类似侦探道具的可疑物品散落在房间里,那不自然的景象让人怀疑她到底是怎么到床上的。 我想着要先把敞开的窗户关起来,可是脑海中的一角闪过了些什么。 「——咦?」 是什么呢?总觉得这房间有某个地方不对劲。 不过,要把理解叫起来的目的,让我忘了那微不足道的不协调感。 由于在某种意义上让还没清醒的交喙进到这个房间很危险,因此我一边注意着不要踩到东西,一边朝理解躺着的床铺前进。 「理解,已经是早上了——起得来吗?」 「呜——……好冷。」 脸依然埋在枕头里的理解发出呻吟声。 「你该不会从昨天晚上让窗户开着就睡着了吧!?你在做什么啊,那样子不会冷才怪!真是的。」 「吵死了——……。本姑娘头痛死了,不要大呼小叫的啦,小零……」 理解一边这么回嘴一边把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结果原本盖在身上的毛巾被轻轻地滑落,露出了底下的身体。 「呜哇啊啊——!?等、等一下!我去叫交喙过来——!」 我慌慌忙忙冲出房间,朝站在外面发呆的交喙求救。 「明白了,让我来吧。」 我按着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左胸,在心中臆测水无月小姐的目的会不会就是这个。 没想到她睡觉时只穿内裤。 在感到困惑的同时,我从一大早就闻到一股今天也会多灾多难的味道。 * 「哼哼哼……话说回来一早就偷摸进两个女生的房间,你也挺能干的嘛……哈啾。」 一个小时后。在跟昨天一样的会客厅吃完早餐后,我在似乎完全感冒了的理解的拜托下,推着轮椅一直到像是别墅内会议室的地方。 「那么到会议室来是要讨论什么吗?交喙也在刚才被带到其他房间去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关于度假的部分,《黄道十二宫》的『定期检查』也包含在内。要是想看本姑娘的健康检查,一起跟过来也没关系喔?」 那是昨天无意间听到跟『实验』什么有关的事情吗? 「还是算了,我在外头随便消磨时间好了。」 「这样啊,啊,对了。不要在这种时候做出太引人注目的行动喔?因为接下来有事情非得要你去做不可。尤其要注意的是女刽子手跟贼老头这两个《黄道十二宫》。」 留下这句话后,理解的身影就消失到会议室中。里面可以看到真理与水无月小姐,然后还有自称是研究员,身穿白衣的紫明先生。 只不过他今天表现出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让人完全无法想像他昨天晚上会对我说那些意义深远的话就是了。 当我在一楼东晃西晃,想要趁这个时候先把房间位置记起来时,在某扇虚掩着的门后面,有座通往地下的楼梯进入我的眼帘。 「咦……?」 虽然确认了手上的平面图,不过上面并不存在着地下室。 嗯,尽管没有必要特地为我这种人把不是客房的地方标出来,但是总让人感到很在意。就在我像是被楼梯吸引过去,而正想要踏出步伐的时候, 「你想要去哪儿呢?少年。」 从背后传来轻轻的靴子声。 「怎么了,哥哥。」 转回头去一看,站在那里的是久远先生与交喙,还有叶月小姐。 交喙的体质《圣痕(stigma)》是可以从接触到的他人,或他人接触过的物质感受到像是过敏一样,一般无法进行判断的反应,从而特定出该名对象的能力。 我知道她为了解析这个能力,跟久远先生进行讨论,并留下了资料。所以,他们两个人会在一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啊,呃……」 「嗯,竟然趁屋主不在的时候搜查房间,你也真是个让人无法掉以轻心的男人呢。……不不不,老朽知道你想说什么。虽然老朽觉得那个地方没有必要告诉客人,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就告诉你吧。在那地下室有个『魔物』。那是连身处月见月中枢的那些人,还有老朽等《黄道十二宫》都无法掌控的对象之一。」 「有人,在那下面吗?」 在我开口之前,交喙把视线移向楼梯下方的阴影这么问道。 「嗯,从两年前那个《病毒》就被关在这里。虽然是为了避免扩散,不过似乎还有当作活人兵器的利用价值。啊,这件事可不能传出去。不过,就算说出去应该也不会有人信吧。」 他说的到底有几分是实话。这位名叫久远的少年屋主,以平淡的语气边说着边关上地下室的门。 「病毒?」 「嗯,被命名为《招死灵咒歌》,透过精神感染之杀人冲动病毒的泉源——月见月恶梦,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就被关在那里。」 「杀人冲动……病毒?」 没听过的名词让我不禁感到困惑。 「人可以说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某些影响。不管是朋友或家人,还是恋人或老师。甚至就连环境都会对一个人的人格形成造成影响。那种力量被异常特化的人就是他,简单地用一句话来说明的话,跟那家伙待在一起一段时间的人会受到不好的影响,因而产生杀人冲动,差不多就是这样。」 「……您是在开玩笑吧?」 我明知道对方非常认真却还是这么问。 不管怎么说,这都太超乎想像了。不,我在这几个月内也看过理解、交喙、还有《分身幻象》这些人,不过那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我还以为这样会激怒对方,但很意外地久远先生弯起嘴角露出笑容。 「说不定,真的是那样呢。」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用食指对侍女叶月小姐做出指示。在叶月小姐前往会议室后,久远先生转过身来面对我们。 「可是,老朽这些人——至少上层的人,是从结果面去探讨其因果关系的。不管是那家伙引发的事件,或是那家伙拥有的另一个能力。只要知道过去曾有因大楼崩塌而被困在地下的数十人,出于不明原因当场互相残杀,凄惨到当场有五个人被大卸八块这种事,在所谓研究对象的这个层面,作为将他关起来的理由……已经十分充足了。」 这么说完后,他从门边离开,然后朝会议室门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因为是在严格的管理下,所以不会发生那家伙随便走出来的事。可是,你要小心一点。姑且不管老朽,就算是被那个没耐性的刺客找借口杀掉,老朽也没办法负起责任呢。」 「不要用那么拐弯抹角的方式威胁,直接明白说那里不准进去不就好了?」 在交喙平淡的反驳下,久远先生用像是在叹气般苦笑着的表情回答。 「啊,对了对了。说到不准进去,在你们客房周围的空房间也一样。在万一『月见月恶梦』从地下室逃出来的状况下,为了不直接接触他而将其杀害,在那些房间都设置有对人陷阱。虽然实际上并非一见到面就会传染,不过一切都是为了保险起见。」 「……!?」 脑中重新闪现昨晚的光景。 把特征削除掉的平面设计,以及像迷宫一样的客房配置方式。 虽然对为什么建造成这么容易迷路的构造很在意,不过没想到那个奇妙的房间之所以会存在,竟是为了要让人迷路。 「或许你已经从理解那边听说了,这次进行的『观测』只是像定期检查一样。可以不用考虑那家伙跑到外面来的意外状况。你们只需要好好地享受这次的度假就可以了。」 「…………」 如果有人听到这些话还能放松下来,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 「你要让人等到什么时候?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微不足道的存在上好吗。」 从会议室的方向,传来真理尖锐得像针一样的声音。 「你的表情就算是睡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稍微给我安静一下。」 回了一句带有讽刺味道的话后,久远先生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把手放在下巴上, 「不过,在『观测』期间只是让你们干等也怪不好意思的……。这样好了,你们要不要也顺便来参观一下?今天的『观测』就快开始了。叶月。」 「在。」 或许那是暗号吧。在久远先生打响手指后,叶月小姐从会议室走出来。 「把他们两位带到『参观室』。剩下的家伙由我接手。」 「遵命。」 在与前往会议室的久远先生擦盾而过时点头致意后,叶月小姐转过身来面对我们。 「那么,两位请到这边来。」 叶月小姐带头走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事到如今想要回去这种话也说不出口,我跟交喙互望了一眼后,决定跟着走下去。 走下楼梯后来到一个宽广的房间。房间正面有一扇设置了读卡机与密码输入面板,防护措施十分严密的门。 叶月小姐毫不犹豫地走向左边的门,解除了门锁,把我们引进房间。 我跟交喙在导引之下进入房间,发现那其实是一座略为宽敞的电梯。显示楼层的按钮只有两个而已,似乎是直达电梯。 随着细微的驱动音,电梯朝着地下室降下。 电梯门打开之后,来到一个墙壁是暗色系像是候客室的地方。 跟一般候客室不一样的地方是内侧墙壁上挂着的巨大萤幕,还有中央有玻璃窗,玻璃下方有着比我们所在处还要巨大的空间。 「总觉得,有点像室内游泳池的观摩席一样呢。」 交喙的喃喃自语,让我灵光一现。的确就是那样的感觉。跟在高处有窗户,可以俯瞰他人游泳的那种构图完全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是楼下可不是什么泳池,而是光线昏暗的深绿色房间。在细长的桌子上有着无数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仪器,正前方则放着大型萤幕,在房间最深处是紧闭着的大型铁卷门。然后,刚才聚集在会议室里,包含理解在内剩下的人全都在那里。 大概,刚才我们没有进去的另一扇门,通往的就是底下那个宽广的空间吧。 简直就像是隔着透明玻璃从整个实验设施的上空俯瞰着一样,那幅光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知道是把玻璃做成外面看不到内部的魔术镜,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被从上方俯瞰着的理解等人,完全没有在意我们来自上方的视线。 「那么,请放轻松。有什么要求请跟我说。」 说完这些之后,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附近的叶月小姐闭上嘴巴。 「…………」 交喙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地望着楼下的光景。 然后,过没几分钟,配置在这间『观模室』墙壁上的显示器表面,随着啪叽的电子音出现了影像。 「呜……!」 我与交喙因为映出的影像而屏住了呼吸。坐在除了床铺以外只放置了少数家具之煞风景房间中央的,是个不要说年龄,就连性别都无法区分出来的肉块。 从把身体整个笼罩住的黑布中稍微露出又白又细手脚的模样,感觉非常自然,让人不禁会认为那本来就是这样的生物。 然而,光只是那样的话,还不足以让人感到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 异常的是他的脸。 戴着完全把脸部盖住的奇异面具,娟秀细长的黑发从缝隙中一直垂到地板上。头部完全没有露出来,面具的双眼部位也加工成像是滤镜一样的东西,从外侧完全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状态看起来没有问题的样子。从现在开始进行『观测』。水无月,对恶梦发出指示要她把仪器装到自己身上。』 『是。』 久远先生与水无月小姐的交谈,透过扬声器微微传进耳中。 观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到这个词,不过具体来说是要做什么呢? 「…………」 在我与交喙像是陷入恍惚状态似地看着那奇妙的实验时,站在背后门旁的叶月小姐开口说道。 「请问需要说明吗?」 「……麻烦你了。」 把楼下仪器的起动音,以 及突然从四处响起的指示声当作背景音乐,叶月小姐以像是播报员般事务性的口吻开始这么说。 「恶梦的『能力』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被称之为《招死灵咒歌》。然后那种能力,据推测是一种类似精神性病毒的东西。其感染路径与能力全貌至今尚未解开。有一种说法是恶梦送出了某种讯号。」 「讯号……?」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让与其相对的人产生恐怖感的表现。可能是包含视线在内的表情,或者是隐藏在讲话声或语言中的声音,也有可能是手势等肢体语言。虽然严格来说还没有被解读出来,不过有作为事实被观测下来。因此,才会像那样暗中进行管理。而且,恶梦还拥有另一种能力——」 在我因为说明突然中断而感到不解的瞬间, 「你是说,还有一种吗?」 「…………」 尽管交喙代替我向叶月小姐这么问,但简直就像是没有听见刚才那句话一样,叶月小姐并没有回答。 『身体状况如何?有什么异状?』 楼下的『观测室』……在那个从我眼中怎么看都像是『实验室』的地方,水无月小姐不厌其烦地提出各式各样的质问,穿着白衣的紫明先生在像是病历表的板子上偶尔写下些什么。似乎还没有到理解登场的时候。 「为什么对他说话的人,是水无月小姐呢?」 打破充满在『观摩室』里的沉默,交喙说出心中的疑问。 这么说来,的确是有点奇怪。 水无月小姐应该是月见月家的佣人,而不是科学家或心理医生才对。不,要是不顾礼节直说的话,在我的印象中,所谓的佣人在月见月里应该属于层级很低的职位……她应该不具有与待在这个房间里相称的地位。 但是,从刚才开始的交谈,或者说是尝试沟通而发出讯息的人,只有她。简直就像水无月小姐是这个实验的核心一样。 「……月见月恶梦在过去预定要成为《黄道十二宫》的一员。」 一分钟左右,在隔了冗长的沉默后,叶月小姐突如其来地开口说道。 「刚才说明中提过另一种能力。月见月恶梦拥有只靠照片或画像,就能预测对象所引起之现象或会引起之现象、以及其因果关系的能力,并成功预测出周围几个人的死亡日期。因此,也曾经有要放她出来的预定。」 叶月小姐回答了交喙刚才提出的问题。 「可是,恶梦也有缺陷。因为对人恐惧症恶化,受到有如精神病般之症状的困扰,而只有过去身为恶梦专属侍从的水无月才能跟她进行正常的对话。因此,要与恶梦沟通,水无月的协助是不可或缺的。」 「那么,由于恶梦被监禁,水无月小姐负责的对象,才转移成理解。是这样的吗?」 「正如您的推测。」 交喙再次询问,叶月小姐依然面无表情地点头答道。 「…………」 对身为局外者的我们,说出这些内部情报不会有问题吗?我边听边这么想着。还是说对方认定就算我们把这些事情泄漏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呢? 又或者,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在上次对话的内容中,似乎有新的预知感觉,请问要问问看吗?』 『嗯,那么理解,就麻烦你别听漏了。你的《至高王座(hlieskjálf)》是在可使用状态吧?』 在我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时,进行实验的水无月小姐所提出的质问似乎也渐入佳境。 到目前为止都是水无月小姐单方面发出指示,没有让恶梦说话的理由,大概是为了尽可能不让他传达出会成为那个什么杀人冲动病毒之讯息的情报吧。 然而,要听取来自恶梦的传言,还是得要听到声音才行。 『那么,恶梦,麻烦你了』 在水无月小姐的催促下,那个身分不明被称呼为恶梦的黑色人影把手伸向面具的嘴边。 像是好久已经没有那么做而忘记该怎么做一样,重复了好几次取下的动作,才终于把挡住嘴的部分拆下来。 『哈啊啊啊……』 嘶——。他好像是在确认一样地大声呼吸着。受到那动作的影响,在『观察室』还有我们所在的『观摩室』里,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紧张感。 『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呜啊~……』 只有口部,明明只是露出没有什么特别的口部,却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随着像是风吹过曲折的洞穴所发出的声音一样的呜咽声,几滴唾液从唇角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原本以为是处于某种很糟糕的状态,不过对那些司空见惯的人来说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所有人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显示器内的另一侧。 没过多久像是在咳嗽的动作停了下来,在慢慢地深呼吸之后,那家伙望向这边。 『一点也没变……,你们这些家伙还在做这种无聊的事啊。』 那是很恐怖的声音。 那奇妙的嗓音听起来像是稚嫩的少女,又像是老婆婆。虽然是无机质的声音,却又让人感受到明确的意志。 他说出的话语,充满嘲弄的意味。 『即使把我关起来,也没有意义……。打倒那家伙的手段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为什么要反抗?』 那家伙用很平淡的口吻,像是不断在喃喃重复着什么似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恶梦,请你回答。依照你的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虽然是猜测,不过那个叫恶梦什么的人,应该是说了意料之外的话吧。在水无月小姐紧张地插嘴这么说后,经过短暂的沉默, 『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吗?关于自己的不幸,不是都不想知道吗?』 不知为何,他像是觉得很高兴一样,面具下的嘴角向上扬起。 『在你们之中,有背叛者……你们都会被那家伙,杀死。』 『…………』 『……很快的,再过不久。』 随着斩钉截铁般的语气,面具朝着摄影机偏向一旁。 出现了数秒钟的空白。 『经过二十五分钟,结束时间到了。声音以及影像线路将全部切断。』 在水无月小姐突如其来说出这句话后,影像与扬声器发出的声音被切断了。 「到外面去吧。从这里是没办法看到的。」 遵照叶月小姐的指示,我们回到刚才搭乘的电梯。 * 结果,就像是没有听到那不祥的讯息一样,所有人就地解散了。 久远先生与真理、还有紫明先生在把『观察』的结果整理成文件,理解则是在水无月小姐的陪同下稍作休息。 大概是昨晚几乎全裸睡着的关系,看样子似乎感冒了。 不知道是在逞强还是精神上比较强韧,即使是那样的身体状况还是一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大口大口扒着晚饭,不过在那之后她就回到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关于那个预言,我跟交喙没有任何的头绪,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么……」 晚上九点,在会客厅吃完晚餐,把交喙送回房间之后,一个人没事可做的我发着呆望向窗外。 在被迫参加昨天晚上那场骚动的时候明明觉得很烦,像这样一个人闲着时,却又不由得多少有点感到寂寞。 嗯,理解就算了,今天晚上就寝前,想去跟交喙还有水无月小姐稍微打个招呼—— 「嗯……?」 当我陷入沉思时,在我的房间回荡着叩叩的敲门声。 由于门上没有窥视孔,在我稍微思 考会是谁之后, 「年轻人,可以叨扰一下吗?」 随着稚嫩的声音,门又再次被敲了敲。 当我打开门后,出现在面前的是带着老成气息的少年,月见月久远。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 「昨晚,因为理解与你的学妹大闹了一场,我想你今天应该会有空。机会难得,是否能稍微陪陪老朽呢?」 「如果您觉得我可以的话,我是无所谓。」 实际上很闲的我,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嗯,那么就准备替换用衣物吧。」 「……?」 「虽然也可以把浴袍借给你,不过让像你这么没有防备的男人用那样的打扮在这间屋子里晃来晃去,总让人觉得有点担心。」 说到这里,我才终于注意到久远先生是要找我去做什么。 「也就是说,该不会是——」 「一楼有大澡堂。你不觉得男人之间要谈话,那里是个好地方吗?」 说完这些,这个有着不可思议气氛的少年,第一次露出与外表相符像是小孩子的笑容。 * 我就这样在久远先生的带领下前往别墅一楼的大澡堂,然后脱下衣物泡在浴池里。 天花板挑高、亮度只有平常一半的空间就像是变暗之前的电影院一样,搭配上经过雕刻与装饰的壁面,让人感受到一股豪华的气氛。 「呼——……。泡澡还是要在宽广的地方才对吧,年轻人。你不这么认为吗?」 「哈啊……」 金发少年泡在我旁边的浴池里,很感慨地喃喃这么说。 我无法判断出久远先生突然找我来澡堂的意图,只好随便回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嗯?你那是什么表情?哈哈,因为待在那个性格扭曲的家伙身边太久,猜疑心变得比较重了啊。」 久远先生在微微露出含蓄的笑容后,拍拍我的肩膀。 「老朽只是想跟你交流交流而已。因为从事这样的工作,建立人脉——交到亲昵的朋友是最为重要的。不管跟什么样的对象都要融洽相处,如果是拥有特别才能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那个像是你妹妹一样叫做交喙的女孩子,似乎只会对你放下心防呢。老朽问她要不要成为《黄道十二宫》的候补,却被拒绝了啊。」 「…………」 的确只论素质的话交喙是有充分的资格。 不过,实际上真的要站在月见月这边的话,说实话我的心情满复杂的。 「先不管那件事,你跟那家伙进展到那一步了?」 「欸——……?」 「不要装傻,就是理解的事情。那个性格扭曲的家伙竟然会这么重视一个男性,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像。为了当作参考,老朽很想知道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那个谁的帐都不买的家伙搞到手的。」 久远先生一边这么说,一边轻轻把手指伸到我的面前,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 我重新思考了一下那个问题的含意—— 「我才想知道呢。的确,我因为精神上出现错乱的关系,在她有参加的『侦探杀人游戏』『捡到了一场胜利,明明就只是这样的关系——」 是的,我说出了真心话。 说老实话,我完全搞不懂。在最初的事件中听到的理解的告白,她说自己正在寻找可以信赖的人。 而我是不是能够满足条件的对象,在当时的对话中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我还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嗯。然而,会对你有所执著的话,一定有什么理由。就算是偶然,能够在互相欺瞒的游戏中胜过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呢。不过……」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久远先生在浴池里做出往两边划开的动作,把脸从我旁边移到我的面前。 「老朽觉得你的本质并不只是那样。理解就不用说了,那位身为《分身幻象》妹妹的少女也是,在你的身上似乎有某种能够吸引人的才能呢。」 「您太看得起我了。」 在久远先生认真的眼神下,我苦笑着这么回答。 「我只是偶然的刚好待在靠近事件核心的地方,所以才认识了她们。像这样来到月见月的别墅,我觉得也只是偶然。」 「是吗?可是用刚才那样的方式来思考也可以得到令人满意的结论呢。理解之所以会在那场『侦探杀人游戏』中落败最大的理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要跟你相见,才故意输掉的。如果是这样就解释得过去了。」 「那种事情——」 我觉得那种说法才是不合理的。那个不服输又性格扭曲的理解,怎么可能把胜利拱手让人。 「嗯,没有办法弄清楚吗……」 在不知道对谁这么喃喃说完后,像是想到什么鬼点子一样,久远忽然浮现笑容。 「话说回来,你似乎也没有接受那性格扭曲家伙的诱惑,该不会是性无能?」 「不是!」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对女人还是有兴趣罗。」 在我的全力否定之下,久远先生像是觉得很有趣地放声大笑。他游着移动到浴槽一角,一边指向墙壁。 「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老朽身为情报贩子的实力吧。在那面墙壁的一部分,隐藏着窥视孔。刚才老朽对叶月跟水无月,下达想办法让剩下的人去女澡堂的指示。也就是说呢,尽管这里聚集的都是些性格怪异的家伙,不过你不觉得光就视觉上来说对眼睛是不错的保养吗?」 「什么情报贩子这根本只是偷窥吧!?为什么要制作这么无聊的机关啊!?」 「哼哼哼——,你这个人还满值得逗弄的嘛。难怪那个性格扭曲的家伙会喜欢你。老朽并没有偷窥的兴趣,所以也没有看到那小妹妹的裸体,你大可放心。」 「啊——我要出去了!」 在很多种意义上我的脸整个红了起来。当我想要离开浴池的时候, 「啊,等一下,再稍微慢一点会比较好。」 当久远先生跟在我后面,让上半身离开浴池时。 「欸——……?」 在原本被热水盖住的左胸上,微微显现着像是蚯蚓爬在上面一样的奇妙印记。 「嗯?啊,你对这个很在意吗?」 「那个图案……我记得,在理解身上也——」 虽然形状有点不一样,不过跟位于理解腹部那像是刺青一样的痕迹非常像。 在我想要把疑问说出口的时候, 「这是《黄道十二宫·代码》。」 久远先生像是预测到了一样,说出这句话。 「在月见月的人要使用特殊器材,或是进入受限制场所的情况下,必须要进行生物辨识。这个代码,就是所谓的眷族之证。这是代表拥有者与佣人不同,是数个层级以上之存在的证明。举例来说,你还记得刚才你们在『观察』时所待的『观摩室』吗?那边只要有密码与卡片,就算是你们也能进去,不过下面的『实验室』只靠你们是绝对进不去的。如果没有拥有这个代码的《黄道十二宫》成员站在门前的话。」 久远先生用意义深远的表情朝我露出微笑。 「所以即使不用那么紧张,你们也不可能不小心到达『不该进入的场所』。这样可以安心了吧?要是出现在那种地方,那就是——」 「那就是?」 「即使立刻『处理』掉也没关系,拥有明确敌意的侵入者啊。」 他以从容不迫的态度,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然后像是在评估我一样,稍微把脸靠过来之后, 「最后要给你个忠告,在这栋别墅内的行动 ,必须小心那个女人喔。」 「那个女人……?」 「就是第一天让你吃足苦头的真理。现在虽然显得比较规矩,不过被那家伙盯上而被杀死的人,光是在这间别墅里就数不清了呢。」 「…………」 真是拐弯抹角,不,应该是很容易理解的威胁吧。 月见月真理。的确在这栋别墅里,毫无疑问的只有她是跟理解同等以上的危险人物就是了。 「那就这样了,年轻人。希望你能有个愉快的假期。」 只说了这些,久远先生就马上从浴池里站了起来,留下我一个人离开了。 接下来有好一段时间,我一直抬头望着澡堂宽广的天花板,以及有着高雅装饰的天花板。 * 不知道是因为泡太久,还是最后听了奇怪的事情而处于发呆状态的我在回到自己房间时,理解在那里等着我。 「嗨,你好慢啊,小零。本姑娘都等得不耐烦了。」 「…………」 门锁不知道是怎么被打开的,关于她随便进入我的房间,还躺在我床上休息的事情,我已经完全不想吐槽了。 而且,我也有种她差不多快来的感觉。 「……然后呢?」 「有什么事?」 当我坐在理解躺着的床上这么问时,她回了我一个意义深远的笑容。 「你的脸还很红喔?明明感冒了,特地到我房间里来不会是来玩的吧?应该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 听见我的话,理解发出短短的「呜——」的声音。 「啊——啊……真是的,最近的你太过精明感觉好无趣呢。再让本姑娘稍微酝酿一下嘛。」 虽然她很不高兴地鼓着脸颊这么说,不过对我来说这已经像是例行公事了。 「那个『实验』……他是叫月见月恶梦?」 「嗯,你跟那个阴沉女也有参加吧?也真亏那个贼老头想得出来。在防止你们在外面乱晃的同时,还趁这个机会威胁了你们吧。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现在在这里说,也没关系的事情吗?」 忽然,我很在意理解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把声音压低。 那个失明的刺客,月见月真理。在澡堂稍微做出刺探的久远先生与他的侍从叶月小姐。跟《黄道十二宫》那些人有着不同气质,告诉我奇妙事情的那位名叫紫明的白衣研究员。我对这些人会有什么行动一直抱持着警戒。 「哼哼哼,你的胆子还是一样这么小呢,小零。关于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你可以放心。因为是直接安装在墙壁里,要拆掉是不可能的,不过已经确认过只有一部分的房间有装。为了防止其他人过来,也有让水无月在楼梯看守着。不过,的确是没什么时间呢,就依你说的,赶快进入正题吧?」 「……那么,这次的对象是谁,打算解决什么事件呢?」 「……不是那样的,小零。」 「咦……?」 「这次的事件,没有什么要解决的预定啦。」 看着她那略带阴沉的笑容,我的思考停止了。 「要引起事件的人是你。把那个杀戮女跟贼老头,还有这栋别墅剩下的所有人都骗倒,想办法撑下去不要露出马脚被杀。失败的话就会跟本姑娘手牵手进棺材。这一次——是要你来当犯人。」 「你说什么……?」 明明有听懂她说了什么却又这么反问,大概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有哪里听错了吧。可是, 「要让月见月恶梦从地下室逃出来。这是为了要完成身为本姑娘朋友的那家伙,在四年前亲自送来的那份委托。」 理解用一点也不内疚的表情,这么肯定地说道。 「……你在开玩笑吧?因为光是从说明来看,那个人的确是。」 白天连『实验』过程都展现在我们面前,应该要被隔离的危险存在。会感染他人之杀人冲动病毒的拥有者。 要把那家伙放出牢笼的行为,就是让待在这栋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暴露在死亡的危险下。 「没事的,本姑娘精心准备了毫无漏洞的作战。呐,行动在六小时后开始。要打起精神来喔,小零。」 然后,理解开始把那个什么,作战b的说给我听。 「…………」 几分钟后,我对让自己被带到这种地方这件事,开始感到后悔。 第3日 —背叛— 数小时后,刚过凌晨两点。 在别墅四楼客房,灯光已经完全关闭的狭长走廊上,我蹑手蹑脚地向前走着。 走廊上不但没有窗户,灯光也被关到最小限度,因此实际上等于什么都看不见。 在沿着墙壁前进,慢慢让眼睛习惯黑暗的同时,我朝着目的地不断前进。 「…………」 根据理解的说法,目标是在从北边最里面数来第三间房间的门,在平常没有人使用的这个房间——『监视记录室』中,据说有着管理监视摄影机等控制装置的机械。 我被赋予的工作,是要用手上的这把榔头,将理解在地图上标示的那间房间的装置,以物理方式破坏掉。 「呜……!」 所谓的掌心冒汗,指的简直就是我现在的情况。 在到了这里之后,一直展现出怪异姿态的月见月家族人……而且还是与理解同等级的那些人,我接下来要一次与他们所有人对抗。 这不是个很恶劣的玩笑吗?我很自然地压抑着呼吸,在没有灯光的走廊上摸索着向前走,缓慢地朝指定的房间前进。 在没有声音的黑暗中,数小时前的对话在我脑中浮现了出来。 * 「在那之前,我有几件事情想先问一下。」 在我想要对理解询问关于『要让月见月恶梦从地下室逃出来』这件不正常委托的事情时,理解很大方地朝我点点头。 「想问什么都可以喔,小零。虽然不知道你想问些什么.不过反正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在完全理解这件事的前提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是无所谓啦。我也混杂着叹息声爽快地这么回答。 即使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我还是有非问不可的事情。 「这个计划……不,这个委托是你的独断吗?还是说——」 在我把问题说完之前,理解的嘴弯成新月形。 「哼——哼——哼。那是不可能的吧,小零。本姑娘怎么可能自发性地去做什么事。当然是有委托人,不过跟你的预测一样,恶梦的委托并不是由身为本姑娘雇主的月见月家的人提出。也就是说……」 「一般是称为背叛不是吗……,这种事?」 我忍不住把声音压下来。 虽然我很明白如果存在着被人听见之类的危险性,理解是不会提出这件事情的。 「嗯,那样说有点语病啊,小零。本姑娘并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从一开始本姑娘就不是那些家伙的同伴。不过,那些家伙并不这么认为。因此,你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你不会有事吗?做出那种事情。」 「哼哼哼哼哼,这是在担心本姑娘吗?你一样还是个好好先生嘛。安心吧,小零。因为这次说到底,会遇到麻烦的应该是你才对啊。」 理解像是感到很有趣地嘻嘻笑着。 「嗯,尽是做月见月家那些讨人厌的工作,偶尔也会想要做些其他事情嘛。要是能给那些低劣的家伙带来些麻烦,不是更让人觉得痛快吗?」 「怎么着,你难道是打算要利用那个杀人冲动病毒什么的,把待在这栋别墅里的家伙全部都杀死吗……?」 当我还满认真地这么低声细语时,理解突然微微垂下眼睑,迅速地把身体往后挪动。 「小零,你这个男人的想法还真是偏激啊。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你可是让本姑娘吓了一跳喔。」 「只有你没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我忍不住大声这么叫出来,然后慌忙按住自己的嘴。 就连理解似乎也吃了一惊,在稍微沉默下来,朝周围看了看之后——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那个叫做恶梦的家伙是本姑娘以前的朋友啊,小零。所以,这次并不是为了要杀什么人之类的事情。要说起来,那家伙的杀人冲动病毒《招死灵咒歌》什么的,到现在也还没确定是否真的存在。不管怎么说她从几年前就被关了起来,找不到前例啊。」 理解依然充满自信地说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那也不等于现在不会有问题吧?」 「你是一个会因为怀疑,就容许某个人受到各种不幸的人吗,小零。」 「要看情况,话说回来——」 「就算恶梦本人,说自己是因为冤罪才被那些家伙监禁起来的,也一样吗?」 「……!?」 那句话让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的确,并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可是…… 「在你也有参与的『观测』中那些恶梦所说的话,也是为了这次所做的演出。不管怎么说恶梦都没有其他意图。那家伙的目的,只是要离开那个房间。」 「可是,就算出来了反正也会立刻受到追捕才是。他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如果是跟那家伙四年前订下约定时说的话一样,她是说过『想在月见月掌控不到的状况下,对某件事情进行确认』。至于那是什么事情,不当着恶梦的面直接问她的话就不知道了。呐,动机的解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吧?还有像山一样高的事情必须要跟你说明才行呢。」 「…………」 总觉得不太能接受。 既然理解这么说,的确也没什么好继续问下去的了,不过有什么地方令我在意。 ……啊、对了,就是这个。 「话说回来,你竟然有交过朋友啊。」 「…………」 当我说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在意的事情后,理解很难得一脸不高兴地眯起眼睛,把手伸到我的面前—— 「——好痛!」 啪地一声,理解的手指狠狠弹在我的额头上。 「竟然在本人面前公然侮辱本姑娘,看样子有必要重新对你进行调教呢,小零。可以让你选择是要先仕奉本姑娘或者是先当被捅的一方喔。」 虽然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不过总觉得她的额头上有爆出青筋。 不好,平常明明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态度,但是她似乎还满在意的样子。 话说回来,两种都要做已经是定案了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因为我完全无法想像你有朋友的样子。」 「很好,本姑娘知道你的愿望了。你给本姑娘转过去趴在地上。」 「所以我不是在道歉了吗!?知道了!我相信你,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我好不容易像这样安抚了感到愤慨的理解,成功得到她的原谅。 「可是说真的,你只是想要帮助那个叫做恶梦的人吗?真的只是那样?」 当我再次这么问时,理解的嘴唇稍微朝上弯起,露出微笑。 「那是当然的啊,小零。这只不过是要把被以不当理由监禁的女孩子,从月见月的魔手中暂时解救出来而已。正义的工作还需要犹豫吗。」 「用那么邪恶的脸孔说是正义也……话说回来,恶梦原来是女孩子啊。」 「怎么,除了本姑娘以外你还想要其他女人吗?」 「不是的,我没那个意思。算了,我明白了。那么,我该做什么才好?」 一一与她争论太麻烦了,因此我稍微略过把话题继续下去。 「嗯,首先你要去把监视着监禁恶梦所在,『实验室』的警备系统以物理方式破坏掉。那样一来本姑娘就可以直接去把恶梦被监禁之房间的闸门打开。在那之后,让她能自己出来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了。」 「靠那个叫什么《黄道十二宫·代码》的东西?」 「咦,这件事情应该还没有跟你说明过才对啊?」 「刚才有听久远先生提过了。」 我把不久前在大澡堂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理解。 「这样啊,那说明起来就方便多了。你之后要在指定的时间前往『监视记录室』,使用这把钥匙进去把系统破坏掉。本姑娘会在那之后打开『实验室』的门,准备好那家伙逃脱用的路线。这样你明白吗?」 「知道了啦……可是,要是不知道恶梦的目的,对之后的计划不是也会造成困扰吗?就算把我们排除在外,其他人应该也会想要去追捕恶梦才对。即使想要从旁协助,要是无法预测恶梦的行动——」 「所以,在那之后要会合并从她口中间出来,就是这么回事。」 我从理解手中接过『监视记录室』的钥匙。然后,同时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么说起来,要是遭遇被其他人发现的情况呢?」 「那点会在之后进行详细的说明。反正有一个人确实会跟过来,不想办法处理好的话目的就无法达成。嗯,水无月因为已经要她去休假了所以不必担心,不过另外那个阴沉女拥有相当麻烦的能力啊。就由你去对她下药。」 然后,理解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放有细小粉末的袋子递给我。 「……你打算要我做什么?」 「让她吃下安眠药好好睡上一觉。反正为了让她身体状况变差,昨天有预先把她灌醉。身体状况应该还没好起来吧。只要你装成担心她的样子,她不但不会起疑而且还会很高兴才对。」 「……你真的,很不得了啊。」 这家伙还是一样,在这种方面的本领强得令人害怕。在那看起来只是在逞强的你来我往中,竟然还隐藏了这样的陷阱…… 「咳咳——、咳咳——……」 理解说到一半呛到,拿起放在附近的宝特瓶装矿泉水喝了一小口。 「你不是也感冒了吗?没事吧。」 仔细一看,她的脸还有点红。 而且给人的感觉比之前还要更无精打采。 「哼——哼——哼,不用你来操心啦。时间不多了,那么要开始做详细的说明罗。」 理解这么说着稍微活动一下肩膀,然后开始在我面前画起歪斜的地图。 * 在那之后,我让宿醉还没好的交喙睡着,现在正以牢牢记在脑海里的理解的地图为基础,寻找着目的地『监视记录室』。 「…………」 刚才虽然一点一点听了理解的说明,不过事到如今说实话有股感觉自己好像在做非常危险事情的不安笼罩在我的胸中。 那不安不只是对把月见月恶梦这种危险人物,从笼子里放出来真的好吗——这件事感到疑问,还有对那个拥有奇妙能力,有如超人般的真理,以及还没有显露出本性的久远先生。 「先想好被人发现时的借口喔,一切都要靠你的演技了。」 脑中突然浮现理解说过的话。 「那个杀戮女会从呼吸做出判断,所以只要表现出些许的动摇就会识破。虽然跟本姑娘的能力比起来要差上好几截,不过不能大意。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家伙不会犹豫。」 关于这点,从来到这栋别墅第一天的早上,她突然对我展开攻击这件事,可以想像得出来。 要是失败了,我跟理解都会被杀死。这件事,大概不会错。 真是的,我也变得很不知死活了呢。不,或许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 到达指定的房间了。我把理解交给我的403号室复制钥匙拿在手上,走进房间。 门上没有表示房间号码的门牌,乍看之下像是空房间,不过理解说那是掩饰。 谨慎地悄悄走进去,打开手电筒。看见在跟我的房间完全没有不同的房间中唯一的不同之处,也就是配置在墙上的机器后,我相信理解所说的是真的。 只要破坏这个仪器,监禁着恶梦的保全系统的监视系统就会停止。外行人想要干涉系统,反而会留下证据而容易败露行迹。所以,才采用以物理方式破坏的作战。 做好觉悟后,我举起理解交给我的榔头,用力挥了下去。 咚——!低沉的破坏音没什么好在意的。如果是隔音良好的这个房间,并不会传出太大的声响这件事已经确认过了。 虽然双手传来好几次刺痛的麻痹感,不过没有时间让我犹豫。 一次,两次……在让人觉得数起来很麻烦的时候,表示电源的红灯终于暗下来,我把榔头丢下离开了房间。 总而言之,第一阶段的目的完成了。 没有窗户的长廊果然很暗,虽然只能看清楚几公尺前方的景象,不过使用手电筒太引人注目了。接下来只要尽可能地保持安静,从这个地方离开而已,不过—— 压低呼吸声与脚步声,靠着记忆朝楼梯前进。我只要下到三楼回自己房间,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睡到早上就好了。 到目前为止,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这里,警报装置也没有启动的迹象。 当我在心中放心地吁口气的瞬间,在距离楼梯数公尺的地方,依稀可见到人影。 「……呜!?」 「…………」 随着手杖接触地板轻微的喀、喀声,轮廓很明显地出现在我的眼中。像人物模型一样纤细的肢体,还有纯白的洋装。 月见月、真理。 我明明已经尽可能不发出声音了,为什么—— 「…………」 我马上停下脚步,同时屏住呼吸。 为了避开直直朝这边走过来的她,我把背紧贴在墙壁上。 「…………」 真理以失明的人常见的方式,用手杖摸索着前方,一点一点向前进,很快就从我身边通过。 在内心放松下来轻轻叹口气后,我望向真理离开的通道深处。 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连依稀可辨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 大概是到我进行破坏工作的房间去了吧。又或着真理只是要回自己被分配到的房间而已。 不,现在没有去思考的必要。 当我这么想着,想要朝自己房间踏出步伐的时候,一股剧痛突然出现在肩口。 「——你打算要去哪里呢?」 「咕哇……!」 我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惊讶、痛楚、恐惧混杂在一起,让我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哎呀哎呀,好像太用力了点。你真的比人偶还要脆弱欸?」 伴随着感到惊讶的声音,那股剧痛忽然离开了我的肩膀。在那根造成剧痛之元凶的白皙细长手指来回晃动后, 「话说回来,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从楼下上来的话就算了,居然是要从这里下楼,你到底是住在哪个房间呢?」 那语气亲切得跟第一次见面时无法相比。然而,从像是工艺品般的那张脸以及闭上的眼睑另一侧,散发出令人寒毛直竖的黑暗敌意。 「呃——,有点事情……」 「愿意回答问题而没有逃走真是令我高兴。明明不过是个贱民,刚才竟敢故意无视我的存在。呃——,你的名字是……」 「初,都筑初……」 我老实地回答。我已经从理解那边得知,这个少女是以五感来区分他人,只要被她记住一次就绝对不会忘掉。 我也很明白在这里选择不回答而默默逃走,反正也不可能逃得掉。 「啊——,的确是这个名字。对不起,因为我没有把杂草的名字一一记起来的兴趣。」 从以有点惊讶的语气这么说的真理身上,感 受不到挑衅的意图。 「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从刚才开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对于她提出的问题,我不会犯下老实回答的失败。 说起来,只有这次,要注意的地方不在那里。 问题是要怎么样保持着平常心说谎。 在这种时候,事件的当事人会因为过于恐惧自己受到怀疑,而紧张得说出必要以上不自然的谎言。 那一瞬间的紧张与警戒,会造成决定性的失败。 能够『辨别与其对峙之对象的呼吸』的真理,为了找出破绽,故意对我施加压力。 只要我的内心稍有动摇,立刻就会完蛋。应该会是这样吧。 「声音……?呃——,是指什么时候?」 「又来了,不必装作不知道也没关系喔?」 真理把手背凑向嘴边,嘻嘻地笑了出来。 光看这幕的话,毫无疑问会以为她是纤弱的深闺千金,不过可以感受到在背后有着比理解还要黑暗的执念。 「反正也是受到那女人的指使吧?是用身体?金钱?还是有把柄被抓住?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不过在这里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喔。反正我全都了若指掌,靠这柄《渴望杀戮之魔剑》。」 这么说着,真理轻轻挥动自己手上的白手杖。 「这个是改良型,还没有告诉那个贱女人。可以放出特殊的振动与音波,并辅助读取反射音而作为我的『眼睛』,同时也是我的武器。」 在话说完之前,咻地一声,真理将手杖朝空中挥去。 接着,在明明没有窗户的走廊上,却出现像是空气与窗户摩擦时会发出的那种怪异的不和谐音。 在那之后,我感受到激烈的头痛伴随着鼓膜的疼痛出现。 「呜咕啊——!」 好想吐。 简直就像是音波直接在头盖骨里搅拌着一样,视野扭曲了起来,让我无法继续站着。我抱着头直接蹲了下去, 「嗯那个低俗女人在某个地方移动着……」 闭着眼睛这么喃喃低语后,真理用俯瞰着我的姿势把手放在耳边。 「那么,关于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也差不多该向我坦白说出来了?拷问不在我擅长的范围,或许不小心就会把你杀死也说不定喔?」 「呜噗、呜咕啊——、啊啊——……」 我把从胃里涌到喉咙的东西,拼命吞了回去。 真理攻击我的行为,对这边来说是相当好运的一件事. 那大概是打算当成威胁吧。不过她表现出知道理解行动的行为,在现阶段恐怕是虚张声势。对现在的我,问起跟应该还在楼下的理解没有关系的事情,这样的行为反过来说,正是真理对于详细的情形还不是很清楚的证据。 要是她完全掌握了这栋房子内的情势,就应该把我放到一旁,前往理解所在的地下室,真要说起来,她应该连理解的行动都不能完全确定吧。所以,为了避免遇到把我放在一旁去追理解,最后却让最重要的理解逃走这种最糟糕的状况,因此真理才会像这样缠着我不放。 要是再做进一步的说明,那就是真理那所谓『读取呼吸』的能力,没有办法完全看穿谎言吧。所以,才会把口才与演技高明的理解放在一旁,对我如此固执地追问下去。 在这里,我不能做出任何的退让。然而,演技也差不多要到极限了。 因为太过强烈的压力,我快被打回原样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是欺骗还是伪装都很累人。越是想做得完美就越会这样。 在这种时候我真的很佩服理解,她到底是怎么样做出那么厉害的事情啊。 「啊——,真是无趣。不愧是那个低俗女人的跟班,拥有惊人的忍耐力啊。不过,外行人想在我的面前一直死撑下去,可不是个好主意喔。」 「——呜!」 说完这句话,真理散发的气氛就整个变了。 她慢慢把白手杖,那把被称为《渴望杀戮之魔剑》的武器高高举起。 「的确,《黄道十二宫》成员的争斗,在我们之间是被禁止的。不过,要是对象做出『背叛』行为的话,状况就——」 简直就像是乐团指挥一样,真理以优雅的动作拿着指挥棒。 「刚才在楼上行动的人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只要能确定你有做了什么,至于证据什么的,即使是在你没办法说话之后再找也无所谓。所以趁现在先说出来,就可以不用后悔了喔。」 那把手杖,乍看之下好像随处可见的那把手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要朝着我脖子挥下的死神镰刀。 「这是最后的质问,对你来说或许是这辈子最后的,最后的质问。你,刚刚在四楼,做了什么?」 到极限了。要是在这个问题失败了,或者是没有回答,不,即使我老实地回答,真理也会把我解决掉吧。 「——我是……」 「……!?」 就在此时,真理周围的气氛变了。 「你的朋友里有鸟类吗?」 「……?」 高举的手杖被轻轻放下,真理对我问了个其妙的问题。 「还是说,从屋顶入侵的忍者是你的朋友?要说是圣诞老人,季节好像也不太对呢。那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幽灵呢?」 「……你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真理消除了对我的杀意这件事,让我一瞬间放松下来。 「算了,那不重要。只要我去杀掉就没事了,不管那是鸟类、忍者、还是幽灵。就算是有新的气息出现在四楼,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呢,那么我先走一步。」 在下个瞬间,真理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了。 不,是移动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风的流动让我察觉到这件事。只是因为太过安静且初速太快,才没有办法跟上她的动作。 失明的人用跑步的方式,而且还是完全不发出脚步声地跑上楼梯,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行为了。 如果是那样的速度,就算是正在地下想要完成目的的理解,也会在转眼之间被追上吧。 可是,这样应该赚取到充分的时间了才对。 即使是双脚不方便的理解要坐轮椅展开行动,也足够了。 「哈啊……。哈啊……」 冷汗从全身冒了出来,到了现在手脚才开始发抖。 月见月家的《黄道十二宫》。刺客,月见月真理。 看样子,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再怎么努力,想要拖住那样的对手似乎有点勉强。 不过,还有最后的收尾等着我去做。 在蹒跚的脚步与混淆不清的意识下,我振奋自己的精神,拖着脚步朝真理走去的楼上前进。 * 到达四楼后,看到真理在南方内侧的通道站着不动。 「奇怪了。」 把手杖维持在半举到腰部的位置,显得有点别扭的模样,伫立在手电筒的灯光中。 「……怎么了?」 当我战战兢兢地说出这句话,真理朝发出声音的我所在的方向转过头来。 「我一到这里,刚才出现的气息就消失了。真是奇怪,确实是在那附近。」 她这么说着把头转来转去。我也配合她把手电筒照向那附近,然后发现有个很眼熟的少女倒在她脚下附近。 「——交喙!?」 「……?」 听到我的呼喊声,真理很讶异地偏过头。 「交喙,振作一点!发生什么 事了!?」 我把面朝下倒在地上的交喙抱起来对她这么说,不过她完全没有反应。稍微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并没有外伤,而呼吸虽然微弱不过很顺畅。 「真是奇怪了。」 真理以对交喙的安危完全没有兴趣的语气,不解地这么说。 「刚才这里应该有出现跟那女孩完全不同的气息才对,真是怪了。我明明不可能会搞错才是。」 脸上露出感到不能接受的表情,真理摇摇晃晃地走到屋顶上,然后马上又走了回来。 「似乎没有在周围数十公尺的范围内。算了,就当作是喝多了吧。对了,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找到了。」 「…………」 「刚才我到交喙的房间,但她似乎不在里面,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期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到有点不安……这下终于找到了。我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在回房间的路上倒下了……」 「啊——,那就是刚才你在这里的理由吗?」 好像是终于理解了我的意思,真理不经意地喃喃说道。 「哼~,就当是这样吧。虽然我确实有听见那个声音,不过还是明天再说好了。你捡回一条命了呢。」 说完这句话,真理就安静地从四楼消失。 我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把倒在地上不动的交喙抱起来,搬到她住的客房。 * 「交喙,你没事吧?」 「嗯……」 在把穿着睡衣的交喙搬到床上让她躺下之后过了一会,我把冷毛巾放到她的额头上,等着她醒过来。 然后,我在过了好一阵子还没有醒来的交喙耳边,轻声细语地这么说。 「多谢你的帮忙。真理似乎已经走到楼下了。」 在交喙里面的另一个人听见我这么说,微微睁开眼睛。 「真是的,我还以为会被杀死呢。更重要的是,防音没有问题吗?」 「只要小声点,我想应该不会传到别的楼层。」 「即使如此,我好像还是早点消失比较好,意识慢慢变得模糊了。」 在床上,花鷄朝这边露出自嘲的笑容。 星雾花鷄。这个少女是交喙的姐姐,也是存在于同一个身体内的另一个人格。 「在你让交喙使用『能力』的时候,还以为你想做什么。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要我去做吸引那个真理注意的事情。真是令人害怕。那种把我当成紧急时补救方案的构想也是,阿初。」 正是如此。 月见月真理。在回避那近乎超人的能力时,只靠我的演技快要无法对应下去的情况下,为了获得她的帮助,我在数小时前,没有使用理解交给我的安眠药,而是做了其他的准备。 只不过,那是让在四楼的交喙过度使用《圣痕(stigma)》后昏倒,使花鷄的意识浮现到表层,这种连理解都不可能知道的策略就是了。 「如果是尽管失明也能完全分辨出他人气息的真理,那么就是同样的外表,只要气息完全不一样的话就会被判断成不同人物。这样的构想虽然不错,不过一个弄不好,我跟交喙已经一起被杀死了喔?把敌人当成垃圾般不屑一顾,那个女人强烈的自我观念,就连原版的《分身幻象》都无法动摇呢。」 花鷄也忍不住用略带不安的语调这么说。 「不管说什么都不能与其沟通,无法拢络的异常性。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得不把目标变更为以会话作为主要武器的理解,」 看着连花鷄都感到恐惧的模样,我现在才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不过,你肯帮忙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跟理解或许已经死掉了呢。谢谢你的协助。」 「这样的话你就欠我一次了喔。在累积多一点之后,该要求些什么才好呢。」 「我会努力让你暂时没有登场机会的。」 看着得意地竖起拇指微笑的花鷄,我报以苦笑。 「这样一来,能做出那件事的人不只是你的可能性,就是由真理本人为你证明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吗?这样完全听从理解所说的去做,之后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吗?」 从像这样若无其事地诱使我背叛这点来看,我重新认识到花鷄果然是个让人完全不能大意的家伙。 「你就当成这也是为了让理解站在我们这边的必要过程吧。」 「算了,要是一直像这样现身的话,下次一定会被识破而被杀死。加油吧,阿初。」 说完这句话后,花鷄闭上眼睛回到交喙的心中。 在那之后,剩下的就只是露出纯真睡脸,身为我学妹的少女。 我在做完收尾工作后,离开交喙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 那个夜晚没有再被其他人叫起来,时间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度过。 * 第二天早上,应该说,在那之后大约五小时后。 结果我就这样完全没睡着,为了用早餐而前往会客厅。 「早安,交喙。」 「啊,哥哥。」 到达会客厅后,那里已经可以看见水无月小姐与交喙,还有叶月小姐的身影。 「昨天真是抱歉,我居然在训练中睡着了。」 所谓的训练中,指的是我为了让花鷄现身而让她使用《圣痕》的事情。 「不,我才要向你道歉。让你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勉强自己……身体没事吧?」 「是的,已经痊愈了。」 话虽如此,由于她的表情与动作没有太大改变,所以分辨不出来。 然后,我们开始享用准备好的早餐。 虽然依旧是简单的西式早餐,不过每一样都好吃得不得了。法式蛋包的完成度也很棒,不过这到底是水无月小姐还是叶月小姐做的呢? 「初少爷,请问您想喝什么饮料呢?」 除了水无月小姐偶尔会像这样跟我说话之外,叶月小姐还有交喙基本上是保持沉默,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 「抱歉,迟到了。」 默默吃着早餐的过程中,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的剩下成员……久远先生、真理、理解、还有紫明先生来到了会客厅。 在所有人坐到指定位置的瞬间,理解一副无精打采地趴到桌上。 「呼——,好累啊。不要一大早就让本姑娘做这种麻烦事啊。咳咳——。」 「你没事吧,理解。体温高到三十八度了,早餐吃得下去吗?」 「不要说那么多,快把本姑娘的份拿过来。」 在这样粗暴地回答之后,理解就以那没规矩的姿势,慢慢开始吃起来。 那个理解竟然会没有食欲,表示她第一天得的感冒似乎很顺利地恶化了。 从即使如此依然能保持着那厚脸皮的态度来看,只能说她真是了不起。 「话说回来,大家刚才在做什么?」 由于吃得比较早而先吃完的我这么问久远先生,然后,他脸上出现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 「呃——嗯,该怎么说呢。出了一点事。」 「出事?」 我装出混杂着不安的声音。 理解那边要是很顺利的话就好了。 「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 坐在他旁边的真理,拿起装有红茶的杯子,同时一边微笑一边插嘴这么说。 「被关在那个牢笼里的囚掳逃出去了而已。」 「欸……?」 我很失态地张大了嘴。 这只是装出来的。因为那个事 件的共犯就是我,这并不是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逃、出去了?」 交喙也不解地偏过头,喃喃重复了一遍。 「昨天晚上,真理似乎感觉到在四楼附近有奇怪的气息。其实,在那里的某个房间,放着监视监听『地下室』之机器的控制装置,但却受到了严重的破坏。现阶段,我们怀疑那是那个入侵者做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入侵者在哪里。虽然姑且是有试着探查气息,可是要是对方没有行动一直龟缩着的话,也探查不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是要处分掉吧。」 发出那听起来感到非常不高兴声音的,是在角落吃着早餐的紫明先生。 「那个还有利用价值喔。不只是拥有两种能力的可能性,同时也是跟『那个』有所关连的重要线索。现在还不可以舍弃掉。」 那锐利的眼睛被眯的更细。 「嗯,对还在研究恶梦的你来说,也有些无法接受的部分吧。」 用早餐的场合,就这么演变成要商量如何处理消失不见的恶梦。 把听来的情报进行简单的统整后,昨天的事件概要大概是这样。 某人把隐藏在四楼,用来管理恶梦之地下室的监视、警报系统破坏掉,然后似乎是另有某人趁机把通往恶梦房间的门打开。 顺到一提,最初的『某人』是我,后面的『另有某人』则是理解。 然后,位于『实验室』恶梦房间的密码被解除,让恶梦离开了房间。另外,在那之后『实验室』的电源被关掉,据说在那之后的痕迹完全没有留下记录。 「那么,这个纰漏要怎么解决?总该不会是在逃跑的小猫回到笼子里为止前,要耐下性子来等待吧?」 大概是看这样讨论下去不会有结果,当真理打算做个总结时,久远慢慢把头抬起来。 「你的比喻真是不错呢。的确要是正面与那家伙遇上了就是只危险的黑猫,不过只要不直接见到面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回来真理,你对平常行走程度的气息,可以感应到什么程度?」 「虽然也要看身体状况还有周围环境,嗯,在同一层楼半径十公尺左右的话,就算对方蹑手蹑脚的我也能探查出来。」 「那样就好,已经把别墅所有的门封锁起来,并且在外面配置了警备队。」 「是专属于我们的警备队吧?那些装备了步枪的。」 真理感到很有趣地这么吐槽。 听起来像是恶劣的玩笑,但是恐怕是事实吧。 「嗯。呃,暂时就先这样。至于各位客人,不好意思基本上请在自己的房间里待命。如果是要外出,或有其他必要的事情要办,可以找在特定时间巡房的佣人。啊——,就算万一看见恶梦,也没有必要特别慌张。因为根据过去的资料,不是在同一个房间里相处个十几分钟是不会感染的。即使见到了,只要逃走就不会有事。但是,门一定要记得锁好。大致上就是这样……你有什么线索吗,理解。」 最后,当久远朝理解提出问题时,她报以一如往常的大胆笑容。 「没有。不过……这应该说是有什么问题吧。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能够打开恶梦牢笼的,不是只有《黄道十二宫》吗?」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剩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理解身上。 「是那样的吗?」 轻轻的喃喃细语声。这是因为只有交喙不知道这件事实吧。 「是那样没错。所以呢,用消去法来看你就是头号嫌疑犯——你这是在自爆吗?」 带着有点不太高兴的嘲笑之意,真理插嘴这么说。然后理解也露出不逊的微笑。 「终于连脑袋的重要部分也腐烂掉了吗,你这个杀人狂。真是了不起的构想啊,有趣到本姑娘都想吐了。」 「哎呀?可是事实不就是那样吗?在这里的《黄道十二宫》有四个,在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被监禁的恶梦就不用说了,我跟久远根本没有做出那种事情的理由。用消去法来看就是你了啊。」 「嘿~,那么你说本姑娘有什么理由啊?要说起来是你没有做好警备工作,跑去追那什么不存在的气息才会让犯人逃跑的吧?你没注意到在现阶段自己才是最可疑的吗,你这个猪头。」 「……哎呀。」 听到理解的反驳,真理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 从那表情中,流露出至今从未感受过的恶心感觉。 「竟然把我当成犯人,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真是令人期待。虽然还不知道你的企图是什么,不过好久没有变得这么高兴了,因为……」 说到这里,真理把手放在嘴边,露出含蓄的笑容。 「只要你在这件事上失败了,我就可以杀死你了呢。你就尽量努力吧。」 「你们两个,还不快停下来。」 久远先生制止两人的争论。 「怎么了?如果是无聊的说教就不必了。」 「不,刚才发生了点怪事,机会难得所以想先告诉你们。」 这么说着,久远先生把手放在下巴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通往『实验室』的门虽然的确是可以用《黄道十二宫》的代码从外侧打开,不过其实在那么做的时候,必须要有两名以上的代码。在最初的代码之后十五分钟内必须要读进别的代码,这到底是……」 「…………」 久远先生突如其来表明的新事实,让所有人一瞬间静了下来。 每个人似乎都在挖掘着自己的记忆,确认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是在说梦话吗,久远?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啊?」 最初打破沉默的是真理。 她朝久远先生露出看似亲切的浅浅微笑,可是,同时手杖却从地板上微微浮起,带着凶恶的征兆晃动着。 「我虽然讨厌被骗,不过更讨厌无聊的玩笑话喔?要是你忘了这件事的话——」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突的笑声,让我吓了一跳。 代替成为矛头指向的久远,理解张开嘴巴大声笑了起来。 「不要那么恬不知耻地闹脾气啊,这个低俗的杀戮女。到现在还说被骗什么的,你是在开玩笑吗?到目前为止你也到过这栋别墅好几次了,难道连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没发现吗?也太低能了吧。」 「…………」 浅浅的笑容从真理的脸上消失,强烈的杀气从垂下的双眼射向理解。 在两人静静迸散出火花的时候,久远先生轻咳了一声。 「呃,没有让你们知道这个事实,原本是打算当作保险,没想到竟然会被打开……」 他像是感到很困扰似地抓了抓头。 「可是这样的话就很奇怪了。老朽并没有参与这次的事件,因此必然地嫌疑犯就被限缩成你们——」 听到久远先生这么说,事情终于连贯了起来。 「也就是说,从你的视点来看,理解与真理是一伙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看见久远先生对交喙的疑问点头表示同意,真理嗤之以鼻地轻笑出声。 「那是不可能的。从我的视点来看,只有可能是那边的贱女人把得了痴呆症的老人骗来干出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啊笨蛋。本姑娘会跟像你们这样没用的家伙联手?你在开玩笑吧?」 在理解这样的总结之下,结果三个人都否定彼此有互相协助。 里面一定有人在说谎。不过,至少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判断。 如果真的如同久远先生所说的 ,为了打开门真的需要两个《黄道十二宫·代码》,那么理解是怎么成功让恶梦逃走的呢? 「嗯,像这样互相否定下去,似乎无法得到结论呢。」 感到有点无奈的久远耸耸肩, 「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令我头痛的事情,这栋别墅的主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或许是有人偷走的,不过在找到钥匙之前,只能先观望看看。由于乍看之下跟普通的钥匙没什么两样,因此要是看到自己房间以外的钥匙,麻烦报告一下。」 「哎呀哎呀,竟然连主钥匙都偷走了,这次是要玩弄什么龌龊的诡计啊,理解?」 「欸?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要欺骗比猴子还低能的家伙不需要什么诡计吧?」 尽管身体状况不好,依旧以灿烂得令人感到异常的笑容这么讽刺后,理解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在水无月小姐的带领下离开了。 然后,在不知道谁说的是实话这样的疑问依然没有解开的情况下,大家就暂时解散了。 * 很快地,理解、真理、久远先生、紫明先生就离开会客厅,水无月小姐与叶月小姐则是去进行早餐的善后工作。只剩下我跟交喙还留在那里。 之所以没有回去,并不是有特别的理由。 关于《黄道十二宫·代码》,我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交喙,还稍微跟她聊了一下这次事件的概要。 「不好意思,等一下我可以到哥哥的房间去一下吗?」 聊完之后,当我想要回房间去时,交喙出声把我留下。 「怎么了?回到房间之后,我觉得还是不要太常出来比较好。」 「呃,我想要试着去把犯人找出来。」 「欸——……?」 交喙那出乎意料的提议,让我在心中吓了一跳。 「我想哥哥应该还不知道,不过昨天在证实我的能力的时候,用《圣痕(stigma)》把现在别墅里所有人的『波长』记忆下来了。也就是说——」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可以调查出把监视系统破坏掉的人是谁?」 「只不过,现在才去辨识的话,我想应该感觉不出来了。」 用混杂着一点放弃味道的语调,交喙垂下头来。 「除了个人长时间持有的物品或使用过的物品之外,在经过一定程度的时间后我的《圣痕》就无法有所感应。如果是在事件刚发生的时候还有可能,在经过一个晚上之后的现在,要进行解析应该是不可能的吧。刚才久远先生没有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我想也是这个缘故,不过……」 「不过?」 我一边应对,一边感受到些许的罪恶感。 因为令交喙睡着好让她不能那么做的人,就是我。 「就这样放着不管,总觉得不是很舒服。那些人到头来,对我们的——不,就连他们自身的安全,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所以,」 「…………」 在我对交喙敏锐的直觉感到佩服的同时,也重新认识到自己那没有感受到任何危机感的感觉,已经出现微妙的失常。 很久没有站在,犯人方。的立场这件事,让我无意识地放松了警戒心。 「不,还是不要那么做。现在有所行动会很危险。而且,我想接下来,真正需要你的能力的时候一定会到来。因此,现在不要太逞强。要是交喙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被遥香杀死的。」 我做出温柔的笑容,用这些话来安抚她。交喙在过了一段时间后,才随着一声轻叹垂下头来。 「对不起。我想要有所表现,才会失去冷静,似乎是这样。」 「我才要向你道歉。难得你有这样的提议。」 「明白了。那么我就依据现在有的线索,稍微思考看看。要是有什么发现请告诉我。」 「嗯,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了,交喙。」 在对话告一段落之后,我跟交喙都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么,要是有什么事请用房间的呼叫铃通知我。」 即使变成这样的事态,水无月小姐那依然跟平常一样冷静的笑容,让人感到印象深刻。 *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我回到房间,从窗户眺望外面的景色。虽然听到有配置警备队的消息,不过从这里似乎没办法看到。话虽如此,现在的我也没有把脸贴近窗户往外看的勇气就是了。 在被命令要在自己房间待命之后才过了五分钟,马上就有把那项制约打破的敲门声在我房间内响起。 「……是谁?」 这么问是为了保险起见,什么人会来几乎是在我的预料之中。 「是本姑娘。快点开门啦,小零。」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理解。」 我边转动门把边这么回答。在打开门之前维持演技,是在防备真理或别墅内其他人的隔墙之耳。 因为理解跟我的表面立场,只是『在不知道让月见月恶梦这种危险人物逃走的犯人是谁的前提下,展开行动的人』而已。 要是忘了这一点,接下来就会造成致命的失误。 因为我跟理解已经是以犯人的身分,存在于这栋别墅里。 把门打开之后,坐在轮椅《斯莱普尼尔号改》上的理解,如同预测地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看到理解那预料之外的疲惫表情,我变得有点不安。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仔细一看,理解的额头上浮现出汗水,呼吸也很紊乱。之前也说有发烧的迹象,其实现在应该是必须要立刻躺下来静养才行的状态吧。 「不用你来担心啦,小零。那个杀戮女,被本姑娘利用昨晚入侵者的事情,诱导去探索别墅周边的状况。所以说,本姑娘想要查探内部。查探现在最为可疑的那间『实验室』。」 「你的意思是要我带你到那边去?」 「就是这么回事。水无月还有要照顾别墅里那些人的工作,因此必然地这份工作就只有你才能胜任。」 在这栋别墅里,除了通往地下的『实验室』与『观摩室』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电梯。让我在依照当初的目的与恶梦会合的这段时间,顺便进行把风工作,大概是理解的打算吧。 到这里为止,大致上可以从理解所说的话中预测出来。 「可是,做那种事情没关系吗?」 「你是指什么?」 「明明都被说了不要离开房间,却还任意去进行调查。」 当我这么问时,理解若无其事地朝我笑了一笑。 「可是,他并没有禁止我们去找恶梦啊,小零。只要说是去找恶梦的下落并找到人,同时还有目击到她的事实,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那个老头跟叶月,应该正在调查那个时候被你破坏的『监视记录室』的机械才对。」 原来如此,看来别墅内在这附近的人的行动似乎都在她的把握中。 假设我们跟恶梦在『实验室』会合了,只要逃走的恶梦回到原来所在的地方,就不用担心会被杀死。而且,即使理解出现在那里,也可以有是来调查有没有痕迹留下的借口。 嗯,毕竟这是理解要做的事,这部分我想应该是不会出问题,总之先松了一口气。 之后,只要有能够把理解送到地下室的我在就够了,应该是这样吧。 「那么,就赶紧出发吧,小零。」 好好好。在这么回答后,我推着理解的轮椅,朝向以前想要进去却被久远先生止的,那部通往地下室的电梯前进。 * 《黄道十二宫·代码》这样的东西似乎的确是存 在的。 当理解来到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门前时,那个对我没有任何反应的开关产生反应,变得可以输入密码。 靠理解一个人的代码就能从外侧打开的话,是不是代表着恶梦已经在十五分钟前,有经过这间房间前面呢? 理解用流畅的动作输入密码,让电梯降下来。 很快地到达下面的楼层后,出现在面前的,的确是昨天我见过的那间『实验室』。 在被紧临墙壁的大型液晶萤幕、中央长桌、还有不知用途的仪器所包围的这间深绿色房间最深处,昨天完全紧闭着的那道巨大铁卷门被打开,里面是单人房大小的象牙色空间,以及无数的小东西。 那是昨天出现在液晶萤幕上的,恶梦的房间。 就待在里面生活过好几年的房间来说,没有生活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而且,房间主人这个最重要的要素并不在那里。 「…………」 理解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对恶梦这个朋友有什么想法,很难得地用像是在望着远方的表情,眺望着那个房间。 若是刚才久远先生说的话中,必须要有两个《黄道十二宫·代码》这件事是事实,那么对于理解是怎么把恶梦放出来的就让我感到很在意,不过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问这个问题。 虽然我完全无法想像,不过假使的确有不能放出来的理由,一个人被关在这种地方好几年,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想到这里,我似乎觉得能够了解理解为什么会想要完成跟恶梦做下的约定。 「…………」 在预定中,恶梦应该立刻就会出现跟我们会合才对。可是, 「……没出现呢。」 「…………」 很难得的,理解没有对我的话做出反应。 没错。应该有跟理解约好在这里见面的朋友,不管我们等了多久,都没有从房间外面进来的感觉。 我好几次在到外面观察状况时顺便去地下室外面确认,不过不要说是恶梦了,就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呃,看起来好像没办法照预定进行,这应该也在计算之内吧?」 「…………,并没有啊。」 本来我是打算替她找台阶下,可是这么明确地被否定掉,让我感到很困惑。 冗长到让人觉得不像只有几分钟的沉默,充满在地下的『实验室』内。 在铁卷门被打开的无人房间内,没有昨天那种让人觉得很恐怖的气氛,那里充满着像是被弃置的主题乐园,或是在校庆第二天剩下来的展示品残骸般的寂寥感。 说不定是恶梦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是被什么人抓住,把这次的事情全说了出来。那样才令人感到不安。 可是,我犹豫着不敢在这里说出来。 因为在那种可能性成真的情况下,我跟理解就无法可想了。 「理解……?」 「啊——……头好痛——。」 我对一动也不动的理解感到不安而绕到轮椅前面,看见理解闭着眼睛呼出灼热的气体。 汗水从脖子上渗出,身体失去平衡差点从轮椅上滑下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好的关系,让理解误判了恶梦的心情—— 「理解,到这里之后已经经过满长一段时间了,该怎么办?」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既然在恶梦那边有可能出现了什么麻烦,我们就不能一直在这里呆呆地等下去。 第一,到外面去寻找恶梦的真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到这里来。 「呐,理解……」 「…………」 在轮椅上低着头,没有回答。在甚至有种她是不是已经没有在听我说话的不安感出现时,我听见她轻轻说了一句。 「接到委托、是四年前、的事情。」 「欸……?」 没有抬起头,也没有理会我,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理解喃喃这么说。 「变得不属于任何人的本姑娘,在刚被某个人捡走之后,就被寄放在月见月家管理下的设施。表面上是间医院,不过那里是个像研究设施般,不可思议的封闭空间。」 大概是因为发烧,她看起来好像稍微有点混乱。 「那家伙也是一样。就跟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变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本姑娘一样。」 「…………」 在随着缓慢的吐息这么说完后,理解慢慢抬起发烫的脸颊以严肃表情望着我。 「因为你感到怀疑,所以换个方式说如何?虽然本姑娘说过恶梦是朋友,不过实际上并没有那样的事情。最初把变得孤独一人的本姑娘捡走的家伙也说过,那种关系是本姑娘绝对没有办法建立的。本姑娘也很清楚,那是事实。」 由于理解这么说的意图有点含糊不清,我不是很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又或者是理解把自己的混乱,就这样直接说出口的关系吧。 「该不会,你是想说约定被打破了?」 当我提到这一点时,理解忽然苦笑了一下。 「毕竟那只是过去的事情啊,小零。所以,即使那家伙在这段期间改变了心意,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本姑娘能够判断出那个时候的『真相』,也没办法判断出在那之后,那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在变得一切都能分辨出来的现在,被谁背叛这样的事情,也意外地令人感到新鲜,感觉并不坏呢。」 「理解……」 「什么事都没有。走吧,小零。时间到了。本姑娘受理的委托,已经结束了。」 伴随着轻轻的叹息,理解宣布撤退,我们离开了那个房间。 在那之后,我把意识变得朦胧的理解,托给人在一楼会客厅的水无月小姐照顾后,回到分配给我的房间。 戒严令还没有解除。结果,恶梦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到底是理解被背叛了,还是说,在恶梦身上,出了什么事情呢? 就这样在无法言喻的疙瘩依然残留着的状态,在那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不久后夜晚就来临了 * 「老朽有点事情要麻烦各位,可以请大家稍微留下来一下吗?」 晚上八点。在餐厅用完晚餐后,久远先生慢慢举起手把想早点回房间去的众人挽留下来。 「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无聊的理由我可要回去了。」 「到底无不无聊就交由各位来判断,不过刚才在客厅被放置了这样的东西,能否请大家来看看呢?」 当久远先生望向众人时,叶月小姐迅速走了出来。被那纤细的双手抱着的东西是—— 「摄影机?」 在我这么喃喃自语时,叶月小姐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问题是里面的影像啊。叶月。」 然后,像是已经准备好了一样,叶月小姐启动了放在房间角落的投影机。那影像不是投影在萤幕上,而是直接映照在会客厅那自得不可思议的壁面。 「……?」 放映出来的,只有寂静无声的全黑画面。 在让人怀疑是不是播放失败的时候,才开始出现一道微微的亮光。 『……哼哼哼哼哼哼哼。』 先出现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在那之后,光线慢慢地从背后射入,让那家伙的形貌显现出来。 「……!」 站在身边的理解发出屏住呼吸的声音,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 为什么。 不由得想要说出来的这句话,我好不容易才忍住 。 在那地下室戴着面具的黑色块状物。 月见月恶梦,出现在那影像中。 『这里的人似乎也意外地愚蠢嘛……』 那是低沉且包含着嘲笑意味的语调。 不知道是因为在面具内反射的关系,还是内藏了变声器,那家伙用听起来不像是同一个人的奇妙声音高声笑着。 『一个人……我跟一个人接触了……。赶快找出来,杀掉,把可疑的家伙,全部,不然的话。』 像是线路被拔掉了一下,恶梦的声音突然中断, 『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好期待啊。来吧,想办法活下来。从我这里夺去一切,自以为是天才的愚者们,你们没有办法……从这个游戏中逃离』 说到这里,从恶梦背后照亮她的光线消失了。 虽然搞不太清楚,不过画面整个黑下来。然后,影像也在那里中断了。 「…………」 我,交喙、紫明先生、水无月小姐,大家都一起瞪着那不吉利的影像。对月见月、还有在场所有人抱持的明确敌意以及宣战布告,让大家沉默了下来。 「如何?真理。你觉得那家伙是认真的吗?」 「要透过影片来判断,实在是无法完全断定。或许是因为被关起来太久的关系,演技变得很差劲,不过只有敌意是货真价实的。」 以若无其事的态度,真理平淡地说出自己的感想。 「嗯,理解。你觉得呢?有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吗?」 在久远先生接着指名理解时,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因为我不知道理解会不会因为数年前的约定被打破,再加上成为引起这次事件之始作俑者的关系而产生动摇。 「你这个痴呆老头,难道对病人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即使是脸颊因发烧而变红,呼吸也变得粗重,理解依然把眼睛与嘴角向上弯起。 「嗯,因为现在想知道是不是有比感冒还严重的病在流行中啊。那么,结果呢?」 「没有错喔。或许那家伙是嗑了药在胡言乱语,不过先不管是否在正常状态下,那家伙可是非常认真的。」 「……!?」 令人意外的,理解回答得非常干脆。 可是,等一下,她到底在想什么。 到底说恶梦的发言是真的这件事是真的,还是说那是为了洗刷理解自身嫌移的假动作呢。我无法作出判断。 「哼~,你会这么干脆地承认真是意外。那么,那个自闭家伙昨天说的什么『背叛者』也能够找出来吧?」 面对敏锐地抓准空隙攻击的真理,理解也露出不逊的微笑。 「那样好吗?就算本姑娘现在把那家伙找出来,等待着我们的或许会是无聊到极点的结局也说不定喔,要怎么做呢?」 「…………」 理解与真理,静静地瞪着对方。 我们这些局外人,以带着不安的表情观望着她们。 「还是不要那么做比较好吧,久远少爷。」 打破那紧张的空气,水无月小姐委婉地对久远先生这么说。 「要是让那两位起争执,没处理好的话我想最后的结局只有可能是全灭。」 「…………?」 搜索犯人为什么会跟全灭扯上关系呢?真让人搞不懂。 「这么说也是。这里就先解散吧。各位客人可以不用担心,我们这边会想办法解决的。」 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的我感到困惑,交喙也感到有些不解,不过久远先生除外的月见月关系者似乎都知道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久远先生打算要让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紫明先生缓缓站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要启动那些机关。」 这么说完后,久远先生慢慢站起来,朝叶月小姐招招手。 「接下来要请各位移动到新分配的房间。请注意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房间的位置。等一下会分别把画有房间位置的地图交给每个人,要是因为弄错而丢掉性命,老朽可不负责喔。」 「我不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 在交喙疲倦地这么问时,叶月小姐向前跨一步做出回应。 「接下来要启动别墅内的机关,让设置在客房的『陷阱』启动。想要进入房间的入侵者,会受到机关的攻击。由于依据陷阱的种类会有受到致命伤的情况,因此无法保证性命的安全。不管门有没有上锁都会启动机关,所以在进入房间的时候,请务必小心。」 叶月小姐那过于平淡的解说,令人不寒而栗。 「嗯,要是不小心进入不属于自己的房间,说不定就会死掉呢。你们只要一直待在新分配到的房间里就可以了。不管是谁想进去,都不要随便开门比较好喔。」 好比叶月小姐所说的内容是理所当然的一样,久远先生接着这么说。 「恶梦本人先不管,要是像那家伙说的,有人被杀人冲动病毒感染了的话,就会自发性地为了袭击他人而行动。你们只要乖乖待着不动,应该就可以让那家伙现形。」 「请等一下。」 在久远先生的话告一段落时,交喙以冷静的声音提出问题。 「那么,我们在到恶梦被抓住为止,都没有办法离开房间。是这个意思吗?」 「嗯,就结论而言是那样,既然不知道感染者是谁,聚集在一起是最危险的做法。要是有什么事情,请用设置在房间里的呼叫铃来呼叫佣人。虽然那样会让水无月跟叶月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过那也是不得已的。」 尽管久远先生这么应对,不过问题不只是我们没办法离开房间。 所以,我决定趁现在先问。 「……没记错的话,主钥匙依然是处于去向不明的状态吧?」 「是啊,还没有找到。」 「那么,要是在外出时被当成目标——不,要是持有主钥匙的人感染了恶梦的杀人冲动病毒的话——」 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意义,并不是单纯地要指出犯人是不是能避开『陷阱』。 要是,久远先生与真理这些月见月的人把我们当成目标,然后连『陷阱』的启动开关也解除掉的话,我们就没有任何能够保护自己的手段,只能单方面的被收拾掉。这才是我想说的。 「那还用说吗。」 真理代替久远先生平静地回答。 「那个时候就死定了吧。请好好加油,努力想办法活下来。」 「…………」 我跟交喙都说不出话来。 「啊——,要是觉得不安的话可以把武器借给你们,如何?」 久远先生一点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地这么问。 「不需要。」 我边叹气边这么回答。 「这样啊,那就请你们快点移动到新房间吧。『陷阱』会在之后启动。」 在那之后,以跟我一样感到不满的紫明先生为首,所有人分别拿到新房间的地图,然后才终于宣告解散。 * 十几分钟后,依照久远先生的指示,我们回收着自己的行李,迅速前往新分配到的房间。 在移动到新房间,并启动『陷阱』之前,尽管有让交喙用《圣痕(stigma)》进行某种程度的尝试,但是摄影机上似乎没有留下痕迹。 由于这栋别墅里的人知道交喙的能力,因此应该要认为有可能不是实际上没有人碰过,而是用能力让痕迹不被发现会比较好吧。 「哥哥。」 在前往新分配到 的,位于四楼的房间途中,跟我走在一起的交喙,忽然伸手抓住我t恤的下摆。 「这次的事件,应该说是犯人吧。你觉得他想做什么呢?」 「欸……」 对于交喙那若无其事的质问,我做出了有点脱线的反应。 「我不是很明白。那个叫恶梦的人,真的只是想要把这里的人消灭掉而已吗?」 「呃——……」 不清楚交喙这么说的意图,让我感到很困惑。 「我觉得,稍微调查一下会比较好。」 「可是啊……不要在外面游荡比较好不是吗?」 交喙那意外积极的态度,让我产生了危机感。 「要是不小心遇到恶梦的话,会很危险。对方可是充满了杀意。」 「那么,大家都要关在房间里,好保护自己,是吗。」 「理论上是那样没错……」 假设,即使是到外面调查,要是轻率地打开不对的门,也只会遇到『陷阱』,增加死亡的可能性而已。 「你不觉得这么做,对犯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展开吗?」 「…………」 交喙的话让我感到不安。 的确,要是在大部分的房间存在着『陷阱』,只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毫无疑问是能当作一种自卫手段。 可是,同时即使是有其他人被袭击或是被杀死也无法进行确认,所以理所当然的对犯人来说不是一种很有利的状况吗。 可是,假设即使犯人有什么企图,在现状下也无法可想。已经太迟了。 「……对不起,事情变得这么诡异。」 总之,我对自己无法解决交喙的不安这件事,表示歉意。 「不,我并不在意,我比较担心哥哥。」 「没事的,该怎么说呢,我狗屎运很强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不过总觉得现在的哥哥警戒心有点不足。」 「…………」 心中,感到一阵惊讶。 那一定是因为我在暗地里帮助犯人的关系。 这次的委托是要让恶梦逃出来。由于恶梦的背叛使得理解受骗,像这样非常没有现实感的事情接连发生,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状况。 到底恶梦是变得完全敌对,又或者是有什么内情或打算,其实是为了要达成与理解见面的目的,才会做出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呢? 恶梦到底打算要做什么? 现在,也很难跟理解确认这件事情。 事态已经朝着要解决恶梦的方向开始进行了。 我还有理解,也只能就这样装作若无其事,欺骗所有人直到最后。 「谢谢你为我担心。不过,我没事的。」 这么告诉交喙并与她告别后,我打开跟之前不同客房的门。 那是从久远先生那边直接得知的新房间。在进去的时候一瞬间感到紧张,不过就算是躺在铺有全新床单的床上,也没有出现天花板掉落下来,或是触电的情形。 到昨天为止,我也去过理解跟交喙的房间,果然不管哪个房间的隔间都一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甚至有可能早上一起来,把这里误以为是之前自己住过的房间呢。 「……呼。」 即使如此,不要说是犯人了,连现状都无法掌握。 别墅内的人们,对我跟理解抱持着多大的怀疑呢? 反过来说,既然不知道恶梦的想法,在这样的状况下,我跟理解不是得要在背叛行为被发现之前,想办法把恶梦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从久远先生那边得知的病毒感染方式,是在进入恶梦的半径十公尺圈内,并经过三十分钟以上。 幸好,道理是站在自己这边。恶梦被认为拥有着明确的敌意与杀人冲动病毒。要是只是待在一起就满足正当防卫要素的话,干脆趁现在假装成偶然与恶梦接触,然后直接杀掉她不是就能圆满解决这一切吗? 杀掉? 由谁来,要怎么做? 像是要把进入脑中的邪恶思想甩开一样,我摇了摇头。 「我到底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大概是被理解的习惯传染了吧。 维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我朝天花板苦笑着。 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带着无法言喻的不安,我的意识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黑暗中。 第4日 —被阻断的谜— ……好黑。 旁徨在半梦半醒中的我的耳中,有个声音朝我这么说。 「请醒一醒,初少爷。」 「嗯……」 被略为用力反复响起的敲门声与说话声吵醒,我看了看时钟,上面才指向六点半。 在水无月小姐那隔着门显得有点小声的声音中,除了平常的开朗之外,感觉还混杂着些许焦急,尽管依然感到倦怠,我还是立刻爬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水无月小姐?」 在意识才刚清醒过来,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先换衣服,就立刻隔着门这么问。 「这么早把您吵醒,真是抱歉。不过……」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水无月小姐的声调比平常还要低上一阶。 光只是那样,就让我有种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 「犯人……,不,恶梦被发现了。」 「欸——……!?」 「能不能请您尽快过来呢?刚好就在这个房间的正下方。」 「知道了,我马上准备。」 在这么回答的同时,我注意到现在是『陷阱』已经启动的状态。 我回想起来在昨天晚上久远先生的谈话中,提到只要我们这些位于客房内的人不按呼叫铃,叶月小姐与水无月小姐这些佣人就不知道新分配的房间在哪里。 然而要是破坏这个前提的,是恶梦被发现这件事的话,似乎也还让人能够接受。 「…………」 在我迅速换好衣服打开门后,跟预测的一样,一反常态带着微妙表情的水无月小姐就站在门边。 不过,比起表情,她的脸更加吸引我的视线。 「发生什么事了,那是……?」 「没事,只是做错了事受到责罚……啊哈哈。」 虽然水无月小姐生硬地露出一如往常的开朗笑容,但是其中一边的脸颊红肿了起来,嘴唇上还有裂伤的痕迹。 「是真理吗?」 「不是啦——。」 「是被理解打的吗?」 当我这么问时,水无月小姐不知为何露出苦笑, 「那孩子,从来没有对我施加过暴力呢,很意外吧?」 虽然我以前曾经被掐过脖子,不过,理解主要是用嘴巴进行攻击的类型,勉强可以想像得出来。 「那么,是久远先生吗?」 「不可以用消去法喔,初少爷。」 她微微一笑,看穿了我的意图。 「可以答应我,即使我说出来也不对那个人做出任何事情吗?」 「那么,就是紫明先生吧。」 「不告诉你。」 又一次露出感到有点困扰的笑容,水无月小姐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这么一来,我就对自己的预测大致没错这件事很有自信。 以《黄道十二宫》月见月恶梦研究员的身分来到这里的紫明先生,他对月见月家似乎抱持着异常的执著。 可是,那为什么会成为把愤怒指向水无月小姐的原因呢? 「对不起,我还必须去叫交喙小姐才行,可以容许我先到楼下去吗?」 「……好的。」 就这样抱着无法接受的心情,听从水无月小姐的话与她告别后,我开始朝这个房间的正下方走去。 * 当我到达目的的场所,那里已经聚集了五名成员。 一脸淡然的久远先生、真理、叶月小姐。 像是陷了进去一样坐在椅子上的理解,脸色变得比昨天更差。从即使如此依旧比我还要早被叫到这里这点来看,我察觉到事态相当的紧迫。 然后,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紫明先生。 那跟猛禽类一样锐利的眼神,变得更加凶恶。从紧紧咬合的牙齿,可以感觉到近似杀意般充满了魄力的感情。 打了水无月小姐的人,果然是紫明先生吧。 在确认那推测之前,不知为何这里的奇妙气氛让我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啊——,你终于来了啊?不过,跟你比起来,那个幽灵女孩还要有用一点——」 「事情到底是怎么了?」 「嗯,能请你先看看这个房间里面的样子吗?」 依照久远先生指示的方向,我探头望向被打开的房间内部。 「呜——……嗯!?」 瞬间有股想吐的感觉。 那里,不是跟我住的一样的客房。 房间的隔间虽然一样,但是图案完全不同。 窗帘、壁纸、床铺还有家具,全部都让人感到异样。 散发出强烈异臭的深黑色油漆,被泼洒在整个房间里。 「呜……!」 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让我再次想起在大约三个月前,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的最后一幕。 只不过,在我现在看到的那张床上,不是倒卧在血泊中的妹妹,而是被从中间切成两半的诡异肉块。 仔细观察之后,发现那是人类的身体。 只是,那上面的双手双脚与头部被切了下来,从像是坏掉的人偶一样散落在地板上的细长手脚露出有如凌乱的电线,不知道是神经还是肌肉纤维的筋连接着身体。 然后,最重要的零件,掉落在房间的中央。 尽管我连一次都没见过那家伙的脸,但只看了一眼,我就确定是那家伙。 「…………」 看不见她死亡时的表情,或许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罩住整个脸的面具,以及从其中露出的黑色长发。 月见月恶梦,就滚落在那里。 「嗯,就是这么回事。」 就在我正后方的真理那轻轻的笑声,搔弄着我的耳朵。 「那么,代替那个没有干劲的侦探,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在哪里吗?」 真理的手杖《渴望杀戮之魔剑(dáinsleif)》,无声无息地举到我面前。 「在解散之后回到房间,我就睡着了,直到刚才。」 虽然我希望询问,应该说是拷问,至少在离开房间后再进行,不过现在并不是能让我抱怨的状况。 「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没有,可是……」 「在你正下方的房间,发生了这种事情喔。你的意思是你连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我什么都没听到。」 「真的吗?」 就因为是真的才麻烦。 在问过之后我才知道,这个房间原本就是空房间,两侧与正下方的房间都没有分配给其他人。 的确这样的状况下要怀疑我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真理,不要做没有意义的要胁,事情无法进展下去。」 久远先生从后方制止了我们的争论。 「哎呀,好戏才正要上场呢。」 就在此时,从走廊的另一侧,出现了轻轻的脚步声,以及一道人影。 「喔喔,判定人似乎到了。能用你的能力来调查这个房间吗?」 「…………」 稍微把视线移向室内后,交喙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子。 虽然久远先生冷静地下着指示,但交喙却把脸背过去,一动也不动。 这也难怪。在以前的《诺亚方舟》事件中,尸体本身并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 可是,现在出现在眼前 的是散发着恶臭的肉块与一片血海。 连要正面注视都很困难了,更别说是要直接去触碰。 「交喙,你的身体状况还没恢复吧?不要勉强——」 我想帮她找台阶下而这么说,但交喙只是朝我微微一笑,并没有退缩。 「我会尽量不让自己看到。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之后,她轻轻抓住我的手。 对我来说虽然已经是为了启动《圣痕》而司空见惯的行为,但是她的手握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微微的颤抖隐藏起来一样。 「…………」 过了一段时间,浮现出图案的交喙的手,从我的手上离开。 「嗯,你已经派不上用场了。等一下再跟你好好谈谈。」 在真理的催促下,我先一步从房间里被赶出来。 走到走廊上,在墙壁旁喘着气的理解,立刻进入我的视线中。 当我靠过去时,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好意,站在轮椅后面的水无月小姐很快地离开了。 「理解……」 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与四年前唯一的朋友恶梦定下重逢的约定,竟然是以恶梦在背叛后变成尸块这种最糟糕的形式下实现。 「哼哼哼哼……」 尽管如此。 即使是在身体状况没有好转继续恶化的情况下,理解还是笑了出来。 不知道那到底是自嘲、讽刺、或者只是在逞强。 不过,理解让我看到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那目中无人,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笑容。 就像是到目前为止聚集起来的细小丝线,全部被扯断不知道飘往何方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 在我呆站着一段时间后,脸色变得有点差的交喙,从恶梦死亡的房间里走出来。 「很遗憾的,没有感受到什么有用的反应,不过……」 这么说着,交喙用手帕擦拭着右手, 「尸体与血液毫无疑问的,与昨天从久远先生那边得到的恶梦的血液样本一致。」 把这次事件的结论,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嗯,验证工作结束了。剩下的就记忆在老朽的脑中。那么,接着到会客厅去讨论一下。叶月,让现场维持现在的状况。」 「遵命,久远少爷。」 听到久远先生的指示,叶月点点头。 我们带着感到不能接受的表情,走下楼梯。 * 在早上的讨论中,几乎没有人碰过早餐。 我、紫明先生、久远先生只有喝饮料,发高烧的理解食量也变小了。只有真理跟平常一样没有改变。 「即使如此,还是让人很不愉快。为了这种无聊的小事,竟然要一一去确认房间还有时间什么的,实在是令人火大。」 「……就是啊。连一只逃跑的老鼠都抓不到的刺客什么的,的确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价值呢。」 当真理不高兴地抱怨时,理解也以同样的态度回敬。 理解的身体状况更加恶化,终于陷入连《至高王座(hlieskjálf)》都无法使用的状态。 真理在抱怨的,应该是有关没有能从我们之中,找出那或许存在的背叛者的手段吧。 「那么,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拥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罗。」 尽管所有人各自说出昨天晚上回到自己房间后的行动,不过由于大家都依照久远先生的指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因此没有人能证明自己的行动。 真是讽刺。 为了回避遭遇恶梦的危险而不去彼此的房间,因为这样没有办法证明任何人不在场,也不知道犯人是谁。 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不过对犯人来说这么有利的状况很少见。唯一奇妙的地方,就只有应该是犯人的恶梦死掉了,而且不知道是谁杀的而已。 「难道不是触动了陷阱,然后被杀掉这样的情形吗?」 面对水无月小姐的指谪,久远先生摇了摇头。 「不,确实陷阱是有启动的迹象,不过并没有像那样会把人大卸八块的陷阱,而且也没有办法说明肢体为什么会散落在室内,还有血为什么会喷洒在墙壁上。」 「那么就结果而言,杀死恶梦的凶手确实存在,这个推论是成立的?」 「因为即使在恶梦的尸体周围寻找,也没有回收到主钥匙。必然而然会导出这样的结论。嗯这么一来的话,受到恶梦《招死灵咒歌》的影响,把触动了陷阱的那家伙杀死,这样的推论是最合理的了。」 「为什么你能够如此断定呢?」 当我反射性地这么问时, 「没有分尸的理由。」 一直到现在都保持沉默站在墙边的叶月小姐,用小小的声音这么回答。 「理所当然的,尽管没有发现凶器,但要解体到那种程度,很麻烦也很花时间。如果不是为了压抑《招死灵咒歌》造成的冲动,就无法有合理的说明。」 「…………」 无法抑制自己直到把对象完全破坏为止,这就是杀人冲动病毒的力量。 虽然没有实际试过,不过分解尸体应该不是那么轻松的作业。更何况在连湮灭证据的手段都称不上的这个事件,完全搞不懂有什么意义。 如果进行那惊人解体剧的原因是《招死灵咒歌》的影响,那么的确是值得被隔离在地下室的惊异存在。 我表现出对叶月小姐,应该说对现阶段的见解能够接受的态度,同时感受到些许的不协调感。 「…………」 嗯,我们昨天晚上被禁止离开房间外出。 要是遇到恶梦触动了陷阱的现场——不论是谁,不是都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撞见,而能够安心地完成那些事情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病毒的关系,也不知道做出那种事情的动机是什么。 也就是说,等一下…… 「那么,在这里的所有人,不是全都完蛋了吗?」 交喙的话让我清醒过来。 因为透过精神感染的杀人冲动病毒而引起的事件。 如果那是事实,我们应该已经因为二次感染而陷入无法挽回的情况了。 「啊——,关于这一点还不用感到太绝望。在过去的例子中,二次感染似乎也需要三十分钟以上的时间。反过来说,接下来已经不能跟其他人进行长时间的接触了。顺道一提,在感染之后不杀害也不攻击任何人而能够保持正常的时间据说不到两天。」 久远先生的发言,让会客厅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望向时钟。 从集合之后算起已经经过十五分钟了。 「那么,在到午餐时间之前,请各位到老朽接下来指定的新房间里待命。由于陷阱房间会再次启动,请各位多加小心。」 这种缺乏紧张感的空气到底是怎么了。 总觉得这样下去会有点糟糕。 这样的发展,对像这样制作游戏规则的人来说不是最安全的吗? 「之后,就是背叛者是否真的存在的推论。不赶快把这个低俗女人治好,什么都没办法搞清楚就是了。」 「…………」 听见真理的讽刺,理解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浅浅的笑容。 大概是身体状况真的很差,不过在某种意义上刚好派上用场。 反过来说,在被真理判断这样已经痊愈的情况下,要是不在最初的事件做出结论的话,理解的立场就会出现问题吧。 必须要想出对策才行。 严格来说,必须要跟身为共犯的理解进行讨论。 来决定这个事件,接下来要以什么样的方向性进行。 我为了之后要跟理解讨论,决定在脑中把目前为止的经过先整理好。 「那么,现在开始要决定新的房间。所有人可以分别来拿地图。」 在久远先生的指挥下,把房间分配完后,我们就就地解散了。 * 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恶梦《招死灵咒歌》的感染者以及背叛者的威胁,进行了第二次的客房变更。 回到再次转移到三楼新房间的我,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对这次的事件稍微进行整理。 关于第二天,为了让恶梦脱逃而与理解一起进行的作业。 我在四楼的『监视记录室』破坏了地下室的监视系统,理解是用《黄道十二宫·代码》解除了监禁着恶梦的房间门锁。 从门的外侧要解除门锁,必须要在十五分钟内使其接收两种《黄道十二宫·代码》,一个人无法把门打开。不过,从内侧的话不论是谁都能解除。 可是,在我破坏了监视系统第二天早上所听到的对话中,久远先生与理解还有真理这三位《黄道十二宫》都否认彼此有互相协助。 理解是怎么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关于这部分依旧是个谜。 「…………」 然后,恶梦应该当天就逃出牢笼,并躲藏在空房间或是某个地方才对。要是把失窃的主钥匙偷走的人是恶梦,这对她来说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假设是那样的话,她是怎么避开久远先生启动的『陷阱』的呢?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原本应该要去跟理解见面,却不知为何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还拍下了对所有人做出威胁的影片。 最初破坏掉『监视记录室』装置的人毫无疑问是我,不过现在并不知道其他明确的犯人是谁。 这只是从我的观点来判断,在其他人的观点下应该又有所不同就是了。 恶梦是以什么目的行动,然后是谁以什么目的杀死恶梦的,现阶段比较难解的谜是这两个。 假设是恶梦偷走主钥匙,而在她被杀之后找不到,大概是因为被杀死恶梦的人拿走了吧。 然后,恶梦第二日在地下室暗示的『背叛者』。即使因为这是在从地下室逃出来之前的事情而当作是演技,但是在恶梦放弃了与理解之约定的现状,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 当我望着天花板思考这些事情时,听见叩叩的敲门声。 「不好意思,初少爷。我是水无月。要是您担心受到感染就不用开门了,可以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啊,请进。」 虽然有点吃惊,不过我假装平静地这么回答。 从内侧开锁并打开门后,笑容一如往常开朗的水无月小姐就站在门外。 「对不起,想请您帮个忙。」 「是什么事?」 「是否能请您照顾生病的理解?现在这种状况,我能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也很有限。」 由于担心《招死灵咒歌》的影响,能够持续待在理解身边的时间也缩短了。应该是指这件事情吧。 「嗯,我知道了。」 「那么,时间到了我再来通知您,麻烦您多多费心。我想那孩子看到您会比看到我去探病还要高兴。」 「……是那样的吗?」 脱口说出多余的话,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由于无论如何都有事情非得去见理解不行,明明只要老实地点点头就可以了…… 「说实话,虽然因为奇妙的缘份而被缠上,不过我不知道理解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不,绝对是那样的,我保证。」 啪地阖上双掌后,水无月小姐从后面推着我的背。 「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呢。」 「没有为什么啊,因为——」 说到这里,水无月小姐转过身子背对着我,再转过头来。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 看着很得意地朝我眨眼睛的水无月小姐,我重新认识到跟在这些人里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我跟交喙比起来,她根本不是应该待在这里的人。 * 在水无月小姐的带领下,我朝理解的房间前进。 「理解,我要进去了喔?」 尽管敲了两次门,但依然没有回应,因此我直接使用水无月小姐交给我的钥匙把门打开。 「…………」 进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一脸不高兴瞪着天花板的理解进入我的眼帘。 「总之我有带苹果来,你要吃吗?虽然不是我而是水无月小姐切的就是了。」 「……不需要!」 「真是难得欸,那为了不浪费掉就给我吃好了。似乎比超级市场卖的还要高级很多呢。」 我用叉子把切得很漂亮的苹果块送进自己的口中。 大量的甘甜汁液,在我的口中迸散开来。 「……小零。竟然在病人的面前吃得那么香,你也挺恶劣的嘛。」 头上敷着拧过冷毛巾的理解一脸怨恨地瞪着我。 看到她这个样子,让我有点感到放心。 「这次的事件,在现阶段,在你的视点下情况如何?还有,如果久远先生说的事情是真的,你是怎么弄到两个《黄道十二宫·代码》的?」 「在那之前先把本姑娘扶起来吧,小零。」 在她的要求下,我把躺着的理解抱起来让她靠在床头上。 即使隔着薄薄的睡衣也让人觉得很烫。 「谢啦,小零。嗯,事情好像变得很不得了了,不过本姑娘还是一一帮你解答吧。」 即使发着高烧依然露出逞强笑容的理解把食指竖了起来。 「首先,从《黄道十二宫·代码》的事情开始。关于那个老头掩饰了打开地下室门扉的条件这件事,那个本姑娘也不知道所以不是很清楚。」 理解的话让我差点陷入混乱。 「你在开玩笑吧?那样的话,你是怎么进入那个房间的?」 没错,不知道正确的开门方法,理解是不可能打开的。要是有其他的可能性—— 「单纯是在本姑娘要开门之前,真理或久远曾经出现在那里。只有这种可能性了。也没办法去问那些家伙实际上是怎么样啊。」 「……我明白了。先不管那个,另一个事件——」 「啊——,那点就不用担心了。总之这次事件元凶的恶梦不但已经死了,杀死她的犯人也几乎已经知道是谁。」 「欸——……?」 理解对恶梦的死不介意这件事虽然令我惊讶,不过其他令人意外的事情,让我做出了有点脱线的反应。 「证据就在杀人现场吧?所以已经有接近事件核心的预测了。即使是无法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现在,这种程度的事情本姑娘还是能判断出来。」 「有那样的证据啊,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看了就要注意到啊,小零。你的注意似乎还被这里的怪人跟机关吸引着,不过本姑娘从好几年前就开始跟这里的家伙交手了,这就是经验的差别。现在先不告诉你,因为有可能会被其他人发觉,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比起这个。」 「比起这个……?」 「对本姑娘和你来说——不,对现在这栋别墅里的人来说,在各自的视点下,还留有应该要找出来打倒的敌人。那就是虽然本姑娘已经知道是谁,不过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的、杀死了恶梦的那个人。还有,杀人冲动病毒的 带原者,以及恶梦预言中的背叛者。这两个人虽然有画上等号的可能性,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必须要去把那个家伙追查出来。」 「等一下!」 我在理解的笑容中感受到不吉利的气息,于是把声调尽可能地压低。 「听不见啦,小零。再靠过来一点。」 顺着她招手的动作,我把脸靠到几乎跟理解贴在一起的程度。 「不好意思,理解。关于这一点,我没有办法赞同。」 或许是因为我自己感到内疚的关系,或者是因为理解的脸太近而感到不好意思的关系,我很自然地把视线移开并这么说。 「事情结果变成这样,多少都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吧?虽然也可以说是恶梦造成的,但即使如此我们也有责任。」 这么说完,从理解身边退后一步后, 「要是交喙或水无月小姐——不,不管是谁都一样,只是因为感染了《招死灵咒歌》,就要把某人当成犯人这种事情——」 说出了我的真心话。 实际上,关于这次的事件,我或许还是处于旁观者的心态。 直到恶梦的尸块被发现,所有人暴露在危险下为止,我都没有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那或许也是借口。即使是理解的命令,我也是靠自己的意志引起了这次的事件。 问题只有一个。 恶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谎,又是打算要做什么才背叛理解的,还有是否真的让其他人感染了病毒。 「……小零。本姑娘这次是真的打算要救人。以基于善意,于四年前确实订下的纯粹委托为名,引起这次事件的这件事,本姑娘并没有后悔……不过,已经发生的事件是无法阻止的。」 「…………」 「不论你想做或不想做,只要没有人去做,或许又会有人死掉。就只是这样而已。要是你说什么都不愿意的话,那也没办法。本姑娘只会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展开行动。」 「……我知道了。」 尽管不能完全接受,但我无法否定她的话。 这不是放弃就可以,或是某个人忍耐就能解决的问题。要是感染了恶梦的杀人冲动病毒的人活着待在这栋别墅里,不早点想办法解决是不行的。 「那么理解,你要快点把身体养好,让《至高王座(hlieskjálf)》处于可使用的状态。我会在这段期间,先去调查令我感到有点在意的事情。」 说完这些,我把理解头上的毛巾取下,放进旁边装有冰水的脸盆后拧干。 「而且,也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感染了恶梦的病毒吧?」 在被真理问到时的反应,理解确实是对恶梦所说的事情表示肯定,不过我认为那是理解的演技。 「嗯——……」 当我把冰冷的毛巾放到她额头上时,理解一瞬间像是感到有点痒似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或许是。不过,不要大意喔,小零。要是时间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去,的确是有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就结束的可能性。」 「我知道了。在那个时候到来为止,我不会逞强的。」 在结论差不多出来的时候,我试着叉起一块苹果靠近理解的嘴边。由于有挤上一点柠檬汁,因此即使到了现在,苹果也还没变色。 理解在稍微犹豫之后,像雏鸟一样把嘴巴朝上微微张开,咬下了一口。 「好酸。」 虽然理解露出微妙的表情,不过却没有吐出来默默咀嚼着。 接着在吞下去之后,就躺到床上。 「那么,也差不多快三十分钟了,要保重身体喔。」 朝往上望着天花板的理解挥挥手,我就离开房间了。 * 在现阶段,除了有特别的事情以外,基本上是禁止外出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赶快回房间。 在无人的会客厅里眺望着窗外的沙滩,那吵吵闹闹的光景,令我感到非常怀念。 「哎呀,在这种地方发呆的话,又会被某人怀疑的喔?」 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柔和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啊,对不起……」 回过头去,看到水无月小姐端着上面放有类似奶茶般饮料的托盘正朝这边走过来。 「您好,辛苦您了,初少爷。」 用很夸张的动作行个礼后,水无月小姐把放着饮料的托盘递到我面前。由于没有特别需要拒绝的理由,因此我在说了「谢谢你」之后很坦率地接受了。 喝了一口,微微的甘甜与红茶的香味冲进喉咙的深处。 「感觉如何,初少爷?」 「嗯,很好喝。」 「太好了,被放在冷藏室角落的那盒牛奶,还没有过保存期限呢——。」 水无月小姐以非常开朗的表情笑了起来。 「喂——……!?」 「啊哈哈哈,对不起那是开玩笑的。」 「…………」 我用非常微妙的表情看着水无月小姐。 「啊——,真的很对不起。这是我从以前就有的坏习惯。让我做冰淇淋来陪罪吧?是我自创的榴槤冰淇淋就是了。」 「你根本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吧!?这样接二连三也未免太失礼了!」 「对不起,因为初少爷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我太高兴所以才忍不住这么做。」 也是啦。跟理解或是交喙比起来,当然会有那种感觉。 她露出有点难为情的笑容,很快地站到了我的身边。 以侍女招待客人的立场,显得有点过分亲昵,或许有人会觉得失礼。不过,水无月小姐的动作非常自然,不但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还让我在这栋沉闷的别墅中,感到心情能够放松下来。 「理解的事情,非常感谢您。」 水无月小姐再次朝我微微低下头。 「不会,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嘻嘻嘻,您不用那么谦虚也没关系,初少爷。不管怎么说那孩子都是很怕生的。因为像这次的事件,让我不能一直待在身边的话,除了初少爷,我想没有人能陪伴那孩子。」 「我觉得与其说是怕生,到不如说是有什么人能够忍受理解性格的人……」 「不,理解很喜欢初少爷喔。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她绝对不会想要待在您身边的。」 「…………」 是那样的吗。我回忆着跟理解在一起的记忆。 的确,感觉她好像不是很喜欢跟其他人待在一起。 「那孩子在来到月见月家之前,似乎不论对谁都很有礼貌的样子喔?」 「……你在开玩笑吧?」 「感到很意外吗?嗯,的确从那孩子现在的样子完全无法想像到就是了——。不过把那孩子带到月见月来的人是这么说的。说她原本是个只会看他人脸色说话的孩子。」 「…………」 「我想您应该知道那孩子可以看出他人的感情与思考,透过经由训练强化的感觉与记忆能力,让她连周围算是杂音的所有情报,都能够自动地照单全收。」 以前,理解本人告诉我的内容,从水无月小姐的口中娓娓道出。 「那孩子变得不管对谁都很苛刻,我想是因为当时的反弹。只要能知道对方的心情,就能做到完美的八面玲珑……。可以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人。利用能让对方高兴的言词、表情、动作……但是,」 听到这里,我也注意到理解当时的弱点。 大概是从我的表情察觉到了,水无月小姐也慢慢点点头。 「是的,能够扮成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很便利的角色,不过也就只是这样,她自己的特质会被抹去。但是,明知道会被讨厌还做出那样的行动,这样的事也会让压力累积起来呢。要是能清楚知道对方的不满,就更不用说了。」 「那样,又如何呢?」 理解不论对谁都想让自己被对方讨厌的理由。 像是在对答案一样.我这么问道。 「……你有听理解说过,她以前被带到赌场去的事情吗?」 「呃,有稍微听说一些。」 「当时,有个『人称无所不能无坚不摧』、曾以客人身份受月见月家招待的人。而在『侦探杀人游戏』中与被那位称为《灾祸核心(ground zero)》之人的对战中崭露出才能的理解被那个人看上而带走。之后过了一个月,当来到月见月家的我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那种性格了。所以,实际上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从那个『很厉害』的人那边听来的。所以,理解不论是对谁都不会放下心防。」 「…………」 短暂的沉默,在被像强化玻璃一样厚的窗户封闭住的室内,安静得令人耳朵发痛,让我有种时间停止了的错觉。 「可是……」 轻轻摇晃了一下内容物只剩约三分之一的玻璃杯,我继续这么说。 「我认为事情并不是那样。」 「咦……?」 「在到这栋别墅之后,水无月小姐与理解之间的关系在我看来似乎还满不错的。不只是主从关系,呃,我不是很会形容,有点像是姐妹一样。」 一开始,我只觉得是柔和的水无月小姐以高明的手段来应付一如往常蛮横的理解。不过,果然不只是那样而已。 如果是讨厌的对象,不可能会用这种方式去关心对方。 关于这一点,即使是对理解过去的真相,还有刚认识的水无月小姐完全不了解的我,也非常地清楚。 「能让您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虽然这个妹妹有点令人困扰,不过其实也是有非常可爱的地方呢。」 虽然微笑地这么说的水无月小姐在态度上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可是我总觉得有点在意。 是什么地方呢,在不久之前,我好像在哪里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认为如果是初少爷的话,一定可以把理解真正的一面找出来的。」 卡在脑海中角落的倒钩,被水无月小姐说的话冲开,没有留下痕迹地掉了下来。 「是那样的吗?」 「嗯,那孩子正在寻找,能找出自己真正一面的人……。大概是因为您最接近这点,理解才会喜欢上初少爷的。所以——我也要拜托您。虽然这应该会对您造成很大的困扰——我想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困扰。不过,是否能够请您再多陪陪那孩子一段时间呢?」 水无月小姐双手合十,像是再向神祷告一样这么祈求。 我的回答是—— 「如果那是……理解的愿望的话。」 在我心中,应该是以否定方式编织出来的话语,却在水无月小姐的面前变了样。 「非常感谢您,初少爷。那么,剩余的时间不多,让我送您回房间。」 水无月小姐在脸上浮现到目前为止最灿烂的笑容,同时向我行个礼。 光是这样,我觉得自己那样回答就有十二分的价值了。 * 与水无月小姐走在无人的白色走廊,朝三楼客房前进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有件事情想要问她。 「这么说起来,就结论而言,恶梦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 当我若无其事地这么问时,水无月小姐的表情似乎在瞬间阴暗了一下。 「一直被关在那种房间里,她应该是希望对月见月家进行报复吧?」 虽然我知道那是令人讨厌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必须要问才行。 在那间『观摩室』,从叶月小姐那边听到的,关于水无月小姐的过去。 在负责照顾理解之前,是以恶梦侍从身分生活的过去,还有因为这样,成为唯一可以跟恶梦对话的人这件事。 在盘旋着死去恶梦残留怨念的这栋奇妙建筑内,做为用来解决事件的线索,我有种不能不把这件事问清楚的感觉。 「她——一定是很可怜的人。」 只说了这句话,她低着头把话锋一转。 「初少爷在陷入自己无能为力的状况……。要是陷入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的状况下,会怎么做?」 「欸……?」 「在进退两难的状况下,即使等待下去,也只会就这样结束。要是您闯进了像那种黑暗迷宫一样的地方,会怎么做?」 「……呃——。」 「我没办法做出任何事。想要逞强的话应该还是做得到,但是在内心深处我已经放弃了。我想恶梦一定也是那样。可是,那孩子肯定只有对理解——」 那悲伤的微笑,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水无月小姐所露出的,第一次露出的消沉表情,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到您的房间了,初少爷。」 「啊……」 因为水无月小姐的声音,我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新分配到的房间。 「那么,水无月小姐也请多保重。」 在我这么说着想要挥手的时候,水无月小姐停下脚步。 「谢谢。呃——,在最后,对于刚才的质问,我要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说完这句话之后,水无月小姐用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的认真表情这么说。 「我猜恶梦会不会是已经放弃了?」 「…………」 已经放弃了。所以,才把所有人拖下水,想要把我们杀死吗? 「那么,请保重,初少爷。」 水无月小姐离开了。 她不知道房间是怎么重新分配的。 其他人也一样,除了久远先生以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总觉得有种令人讨厌的不安感。 * 跟我的不安完全相反,在那之后一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只有在晚餐的短短三十分钟,包含互相确认的意义在内,我们聚集在餐厅里。 「怎么……?对杀死恶梦的犯人还没有头绪吗?」 「虽然是有进行调查,不过负责当侦探的人派不上用场啊。算了,也只能祈求她早点痊愈了。」 「哎呀哎呀?居然从一开始就想靠那个贱女人,《黄道十二宫》的名号会哭泣喔,久远。你要振作一点啊。你自己的性命也暴露在危险之中喔。」 「老朽充其量只是『终端机』罢了。只要把意识情报传送记录到复制体上,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且,状况已经确实记录在老朽的脑中。要怎么活用,是你跟客人的工作啊。」 恢复安静的餐厅里,真理与久远先生表现得泰然自若,好像对恶梦被大卸八块的尸体,还有她留下的预言与病毒的事情毫不在意一样。 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才能故作平静,又或者原本的性格就是对任何事情都不为所动呢。如果考虑到他们跟理解是同一类人的话,几乎不用怀疑,大概是后者吧。 然后,理解似乎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只是很无奈地苦笑而没有其他反应。 「…………」 交喙把自己的手一会儿握拳一会儿张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动着餐具。 「这么说起来。」 「嗯?」 虽然 只是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小声这么说,不过似乎被刚好在附近的水无月小姐听见了。 「没有,我是在想只有紫明先生不在这里。」 「啊——,久那森少爷是在房间里的样子。似乎是因为没有食欲,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都这种时候了,还把自己关起来不出来见人吗。真是有胆量的家伙呢。」 稍远处默默吃着晚餐的理解嗤笑着这么说道。 一般情形下,要是知道有杀人犯潜伏在别墅内,应该会想要尽可能避开犯人。那并不是错误的行动而是理所当然的结论,不过这么做同时也会背负某种风险。 无法提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并且会对接下来可能会产生变化的状况,处于被动的立场。这也是喜欢以言词将他人逼得无处可逃这种攻击性战略的理解才会做出的发言吧。 对犯人感到恐惧是正常的,不过不去找出犯人,把自己关起来而失去发言权与情报也是一件值得恐惧的事情。 「说的也是呢。」 吃完饭正在啜饮红茶的真理,很突然地朝着理解这么说。 「一直都躺在床上什么事都没做的你,也是个笑柄就是了。」 闭着眼睛的那张脸,吐出如此挑衅的话语。 于是,理解用力睁大有点茫然的双眼,这么嘲笑道。 「你说出那种话没有关系吗?」 「什么意思?」 「本姑娘可是早就猜到杀了那个面具女的人是谁了喔?愚蠢的,杀人犯。大小姐。」 「…………」 在那瞬间,我感觉真理的表情似乎变得有点冰冷。 「你一脸得意地在说什么啊。明明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知道,本姑娘的事情你能懂多少?所以你不管过了多久都只能做到『杀人』程度的事情啊,听懂了没。」 「你真是聒噪。」 面对理解顽强的反击,真理倏地站了起来, 「你打算装成知道的样子一直敷衍到什么时候?即使生病了,那张嘴还是一样不知检点,这也是个好机会,就由我来——」 「还不快停下来,真理。一点用餐礼仪都没有。」 正要把手放在《渴望杀戮之魔剑》上的真理,被久远先生的言词制止。 「理解,要是你有注意到什么就说出来。」 「可以吗?让本姑娘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当久远先生这么催促时,理解用像是想到什么鬼点子一样的眼神环视着周围。 「就算是用《至高王座》进行判定,你们会相信本姑娘说的话吗?那边那个脑子有问题的杀人犯似乎能够知道本姑娘有没有使用能力。不过,在恶梦的预言下,没有人知道本姑娘说的是不是真话,这样你们也要相信吗?」 「…………」 「原来如此,胆子很大嘛。可以当作是要在这里就本姑娘跟你之中谁要死这件事来做个了断吧。不趁现在把本姑娘杀掉没关系吗?」 真理与久远先生,两人严肃的表情上,出现些许的紧张。 仔细想想也没错。要是相信恶梦所说的『有背叛者』的预言,那么理解也是嫌疑犯之一,不管说什么都有不被这里的人相信的可能性。 能够读取对方呼吸来判断是否有使用能力的真理,以及可以直接看穿对方内心的理解。 在可以使用能力的理解认定真理是犯人的情况下,即使真理是犯人,她也会说出理解没有使用能力的谎言来吧。 在彼此的意见有所不同的时间点,就可以判断出有一方一定在说谎。 再来,就是剩下的人相信谁,或是发展成有较能取信众人之说词的一方获得胜利的争论。 可是,理解现在应该是不能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才对。尽管如此,她依然摆出接受真理挑衅的姿态。 理解有得到什么用能力可调查范围以外的证据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在短暂的空白后,真理忽然笑了起来。 「哎呀,真是有趣。真是有趣的余兴节目呢。让我稍微有点兴趣了呢。不依靠那能力的你,到底能够有什么样的作为——」 「是吗?对本姑娘来说这连余兴都算不上呢。因为跟你争斗的结果太明显了一点都不有趣。」 露出嘲弄般微笑的真理,以及用同样方式回敬的理解。 在争斗即将开始的那一刻,交喙忽然抬起头。 「已经没时间了。」 「唔……」 因为那轻轻的一句话,久远先生以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时钟上。 经过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 同时,设置在餐厅的铃声也响起了。 「各位,剩余时间已经到极限了。请解散。」 叶月小姐慢慢叙述着事实。 「有事要说的话,过几个小时后再说比较好吧。」 「嗯,这样也好。呃,考虑到理解的身体状况还没恢复,还是明天再说吧。暂时先解散。叶月就麻烦处理这边的善后工作,水无月就把新房间的地图分发给理解跟其他客人。」 这么一句话,让直到刚才为止充满的紧张感慢慢消散。 「——捡回一条命了呢?」 「真是的。要看无路可逃的你乱发脾气什么的,可是比死还要无聊呢。」 「你们两个要闹到什么时候!所有人还不快点回房间去。现在在场的人,至少一个小时之内禁止外出,之后请等候佣人或房间呼叫铃的联络。」 在久远先生做出总结后,所有人就就地解散了。 * 先跟房间似乎是在二楼的交喙分开后,水无月小姐、我还有理解一起往三楼的客厅移动。 「…………」 在上到三楼,离开真理与久远先生视线的瞬间,理解像是枯萎了的花朵一样,在水无月小姐推着的轮椅上,无力地垂下了头。 「理解,你没事吧?」 「…………」 虽然试着跟她说话,不过她只有微微张开闭上的眼睛,没有回话。她的后颈上也湿答答地渗出汗水,灼热的吐息从半开的小嘴中呼出。 似乎是因为讨厌而不肯依赖药物的关系,使得身体状况恶化到连自己操作轮椅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的是个很喜欢逞强的孩子,让人很伤脑筋呢。」 水无月小姐这么感叹着,但依然很高兴地握着轮椅握把。 刚才跟真理的争执中表现出来的强势态度,似乎是虚张声势。尽管已经这么接近极限,只有在跟真理对峙的时候,冷汗也停了,声音也不嘶哑,没有把痛苦表现出来。 结果关于核心部分完全没有提及,只靠挑衅与故弄玄虚来拖延时间撑过那个场面的理解,我只能说太了不起了。 可是,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 依照理解所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在指谪杀死恶梦的人或许就是真理——这样的话『背叛者』会是真理吗? 「到了喔,理解。」 「呜——……」 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似乎到了理解的房间,水无月小姐的脚步忽然停下来。 把手上理解的房间配置图放回去,水无月小姐叫了一下陷入半睡眠状态的理解,不过没有反应。 「其实,在刚刚应该要跟初少爷分开才行的。」 不能告诉彼此自己的房间位置,这是久远订下的制约。而为了方便水无月小姐与叶月小姐这两名佣人完成工作,应该是要在被呼叫的时候才会知道位置,可是—— 「时间不是很多,这次只好这么做。」 在她把手穿过理解的腋下后, 「初少爷,能请您把她的脚抬起来吗?」 「啊,好的。」 依照水无月小姐的指示,我抓住理解的脚踝,用像是抬着透明担架的形式,把她搬到床上。 「汗还流了满多的,我帮你换上睡衣。啊,方便的话初少爷要不要也来帮忙?」 「不必了。」 在我反射性的回答后,水无月小姐发出悦耳的嘻笑声。 不知道为什么,背对着两人的我也受到感染而苦笑了起来。 跟理解还有其他性格恶劣的家伙不一样,不知为何水无月小姐的玩笑中没有恶意,让人觉得很舒服。 「已经可以转过来了。」 就算转过身去,也已经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事情。 理解在转眼之间就被换上画有骷髅图案的睡衣,身上还盖着薄薄的毛巾毯。 在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矿泉水的宝特瓶与空杯子、封在小袋子里大概是感冒药的锭剂,还有呼叫用的有线式呼叫钤。 当然,床边也放着《斯莱普尼尔号改》。 水无月小姐做起事来既快速又确实。 「那么,我们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 ……咦? 「说的也是,大概还剩五分钟左右——」 水无月小姐无微不至的照顾,显现出与理解之间的良好关系而令我感到安心。 「再见,理解。要是有什么事,请叫我过来处理。」 在最后脸上带着笑容准备要关上房间门的时候,水无月小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朝理解转过身去。 「要小心一点喔,理解。」 「本姑娘还没有堕落到需要你来担心啦。」 虽然感觉很吃力,不过理解还是撑起身子朝她笑了一笑。 「可是很危险喔。或许杀人犯还在四处游荡也说不定。我很担心理解的安全,而且我自己也有点害怕。」 当水无月小姐有点夸张地这么说时,理解用有点讶异的眼神注视着她的动作。 「所以,是否能请你为我祈福呢?我也会祈祷你的平安,希望你也能帮我祈祷。」 「…………」 听到这句话的理解,脸上露出意外与困惑参半的表情, 「真是无聊。」 最后嗤之以鼻地这么回答。 「你的意思是要是本姑娘说你可以活下去,你就能够活下去吗?真是愚蠢的仪式啊。那种东西根本就是比表面上的互相欺骗还要无聊的胡言乱语。」 「嗯。」 即使被理解这样无视,水无月小姐的笑容也没有改变。 「那样就好。即使只是求心安的无聊仪式,没有用处的胡言乱语也无所谓。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不是希望其他的任何人,而是希望你能这么说。」 「…………」 「不行吗?理解?」 「…………」 理解微微低下了头。她用毛巾毯遮住自己的嘴,瞪着床铺的角落把视线从水无月小姐身上移开。 「水无月小姐,时间——」 就在一直注意着手表时间的我, 「是啊。那么理解,请保重。」 还有水无月小姐转过身来背对理解打算要离开的时候, 「——不要死掉喔,水无月。」 从快要关起来的门另一侧,传来坐在床上把脸别向一旁的理解轻轻吐出的喃喃自语声。 「谢谢你,理解。」 水无月小姐在做出回应的同时,朝我轻轻眨了眨眼。 「你看,还是有优点吧?」 看到朝我露出得意笑容的水无月小姐,我第一次对她们两人的关系有种羡慕的感觉。 「吵死了,没事就快点出去。」 把毛巾毯盖在头上,却像是能够看见水无月小姐的动作一样,理解很粗鲁地回了这么一句。 看见这一幕的我,无法忍住想要苦笑的冲动。 「好的,这次请你要好好休息喔。」 水无月小姐以满面的笑容将房门关上。 「那么,我也告辞了。」 「好的,有什么事的话,请通知我。」 水无月小姐的背影,慢慢走下了楼梯。 在脚步声消失的同时,我也决定看着新拿到的地图回自己的房间。 * 过了将近三十分钟。 回到自己房间时,我的行李已经被叶月小姐移动过来了。 由于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于是我仰躺在床上。 原本我是打算在一个小时的待命时间过去之后,去看看理解或是交喙的样子的。 「…………」 可是,我很清楚现在不是能够那么悠闲的状况。 谜团还剩下好几个。 把恶梦大卸八块的犯人,恶梦真正的目的、恶梦预言中的背叛者、以及杀人病毒的带原者。 还有,似乎握有某种关于杀害恶梦之证据的理解。 虽然在跟真理的争论中,没有提到确切的内容就是了。不过我不认为理解完全没有想法。 可是,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是什么? 在表现得好像知道事情真相的同时,没有说出任何秘密的理解。连早上的集会也没有参与,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的紫明先生。 还有,把难以确认彼此的房间状况当成借口,而放弃了某些事情的我。 这种状况令人不悦。说得正确一点,让人直觉地感到有股危险的味道。 这种像是受到某人随意操纵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明明就不是很积极主动,但单方面受到他人指使却会产生恐惧感应该是我的坏习惯吧。 不对,实际上也有好几个令人在意的地方。 恶梦被杀害的现场也是那样,理解的行动也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然后,还有—— 「…………」 虽然说不上来,不过感觉好像漏掉了些什么。 忽然,我再次望向房间的时钟,还有自己的手表。 两者的时间没有不同。并没有因为换了房间就被动手脚。 从晚餐结束之后,已经过了三十分钟。 病毒的感染,在现阶段被认为只要间隔三十分钟就不会有问题。 虽然为了保险起见,久远先生要求大家一个小时内不要离开房间就是了。 「…………」 这么说起来,唯一没有在会客厅露面的紫明先生,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呢? 如果是没有在晚餐时碰面的人,在待命时间中去见他也不会有问题,因此身为佣人的水无月小姐被叫到那边的可能性也很高。 假设即使是那样,那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应该是那样,才对。 「……呜。」 我真的在做一件很蠢的事。 在这个时候有所行动,有产生不必要嫌疑的危险。 尽管如此,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在走廊上了。 * 一开始我先试着往下到一楼,不过完全没有任何人的气息。于是我走上楼梯,一一确认每条通往客房的通道。 完全没有人,不过,上到三楼时,我终于看到水无月小姐的背影。 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我就吓了一跳。 敲了两次门后,水无月小姐转动门把。光是这样,就可以知道她不是要回自己的房间。 然后,在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小小的刀子。 为了要做什么? 「……!?」 我感到一阵寒意。 「水无月小姐!」 虽然我不顾是否会引起注意而大叫出声,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注意到,门无情地被打开了。 「…………」 劈啪——! 瞬间,传出触电般的轻微声响。 应该要说幸好没看见火花吧。 可是,水无月小姐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一样,摇摇晃晃地要倒向地上。 紧接着,在即将倒下的她的肩口,有支像浅灰色箭矢一样的东西,有如长了出来般地刺在上面。 「住手!」 我不知道自己在向谁这么喊叫。或许那根本不是我的声音也不一定。 在房间里的人是谁呢? 那就是久远先生所说的陷阱吗? 一切,都被近似恐惧的焦躁感盖过去了。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只是专心一致地把手朝那边伸过去。 另一支箭从侧腹擦过,然后又一支箭插进侧腹。 直到那时,我才好不容易从门口的位置把水无月小姐推开。 紧接着,又飞出一支箭,插进了背后的墙壁上。 攻击到此结束。 可是,水无月小姐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有抱起来的身体残留的微微体温,在这没有声音的空间,维系着我的神智。 * 「已经给予在这里能进行的所有治疗,但是意识没有恢复。大概是因为设置在门把中的电击枪,以及被箭射中的冲击与出血的缘故。有必要让她接受正式的治疗,而要那么做,必须要将她搬送到医疗设施。」 在那之后的几分钟后。 借由叫来帮忙的叶月小姐,使重伤的水无月小姐得到治疗,似乎勉强把命救了回来……不过依然是处于危险状态, 我们为了就这件事情进行讨论,再次聚集到会客厅。 跟之前不一样的是理解由于在昏睡状态而不克前来,以及紫明先生有到场这两点。因为跟之前不同有明确的事件发生,所以才强制被叫来。 「嗯,先暂且把发生意外这件事撇开来不谈。问题是,水无月打算要做什么。」 「啊——,那很好猜嘛。就是那个低俗女人的侍女受到感染了吧?被恶梦的《招死灵咒歌》……」 「…………」 真理的发言,让剩下的人屏住了呼吸。 「手上拿着刀子,为了找房间而四处徘徊就是证据。我想比较合理的推测,应该是把在刚才的集会中没有露面的那个穿白衣的当作目标吧。那个房间,原本是你的房间吧?」 「嗯,的确,那里原本是我的房间——」 紫明先生点头肯定真理的疑问。 「请稍等一下。」 听到这句话的我,马上插嘴这么说。 尽管有着一定程度的状况证据,我还是无法相信水无月小姐会想要袭击紫明先生。 在主要人物的理解与水无月本人不在的这个场合,我不能放任单方面把她当成犯人的趋势不顾。 「那样很奇怪吧?『陷阱』房不是空房间吗?要是水无月小姐想进入紫明先生所在的房间,应该不会触动陷阱吧?」 「而且,只用一把刀子要做出像恶梦那个时候的肢解手法,我觉得非常困难。」 交喙也表达出支持我的反对意见。 「嗯,可是,有点小问题啊。」 听到这里,久远先生倏地往前跨出一步。 「其实关于水无月触动了陷阱的那个房间,那的确是紫明新分配到的房间,只不过因为不久前紫明本人的要求,才把房间换掉的。在恶梦死掉之后,他变得非常疑神疑鬼呢。所以说,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是的。」 对于久远先生的发言,有点无精打采的紫明先生点头表示肯定。 「而且,我应该还对久远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的房间。我也不记得有呼叫水无月。所以,她不知道我的新房间在哪里……是那家伙任意想要进入我不久之前待过的房间。」 「…………」 浮现台面的这个新事实,让我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是,应该还有什么反驳的余地才对。 「有没有留下什么通讯纪录呢?像是水无月小姐接到某人的呼叫之类的。」 「没有这类纪录。不过,像那种东西只靠口头约定之类的就可以解决了。先跟所有人说不准到自己的房间来,然后不告诉水无月已经换成新房间的事情,事先要她到自己的房间来什么的。也是有这样的作法。」 「你打算怀疑我吗,久远?你的意思是对于以巨蟹座侍从身分度过两年的水无月,我到现在还有所图谋吗?」 「把那两个孤儿捡来的就是你吧,紫明。事到如今才装成陌生人,你也真是个薄情的家伙呢。」 「孤儿……?」 听见我的喃喃自语,久远先生抬头望向这边。 「嗯,月见月里有个机构在收集适合成为《黄道十二宫》的『素材』,水无月与恶梦就是在那边被紫明捡来的。不过很遗憾的是水无月没有资格,因此才让她成为侍从……」 「那种琐碎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这样下去时间又要不够了喔?」 久远先生说到一半,被真理用冷淡的语气制止。 「而且,依照我的判断,那个浑身药味的白衣家伙感到很害怕的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而且,那个低俗女人的侍女,也没有理由要去杀掉那家伙。这么一来就几乎可以肯定了。被恶梦感染的是那低俗女人的侍女,而她在为了压抑杀人冲动到那白衣家伙的房间去的时候触动了陷阱。这样就解决了吧。」 「所以老朽才说你总是太早下结论……不过也是,从现阶段的状况证据来推测,大概就是这样吧。」 「既然这么定案的话,就必须尽早把水无月解决掉才行呢。」 「……!」 当然,要是没有明确的反论就会这么决定下来。 虽然我很明白,在某种意义上考虑到事件当事人的水无月小姐处于昏倒状态,而且其行动不自然这两点,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 而且,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对理解的恶意刁难,真理对紫明先生的发言持肯定态度。 但是,那是真的吗?那位水无月小姐会被病毒感染,而想要陷害大家这样的事情…… 「在病毒发作之后没有办法杀掉任何人的情况下,会怎么样呢?即使放着不管也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怎样,被感染的人似乎无一例外地都死掉了呢。有一种说法,指出那些家伙身上有留下自残的痕迹,因此也被推测是自杀……」 稍微停顿一下,久远先生用手轻扶着额头。 「不管怎么说,一旦发病,那股冲动就不会消失。所以在确认到感染的情况下,就只能处理掉而已。」 「不过是个佣人罢了吧?那种低俗女人的侍女,有必要特地等待确认的结果出来吗?」 对于久远先生的提案,真理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表达出这样的意见。 「现在立刻杀掉比较好不是吗?不论怎么看都只有那个随从令人感到可疑。」 「应该还无法那样定论才对。」 我慌忙地朝打算以杀死水无月的方向进行讨论的真理做出反驳。 「水无月小姐的行动理由,只有她才知道。在还没找到确切证据时就这样杀掉,只会留下更多的谜团而已吧。」 对于我的意见,久 远先生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能醒来的话是还好,要是醒不过来就没办法了。要询问当事者本人来解开真相是不错,不过水无月的身体是否能支撑到那个时候,这是个问题。」 「可是,现场已经调查过了吧?在『事发后没多久』由那个像尸体一样的小女孩。」 「你说谁是尸体?」 成为话锋的交喙很认真地反驳。 「是的,的确没有发现别人介入的行迹,在门外也没找到紫明先生有动什么手脚的痕迹。」 这部分,我也确认过。 水无月小姐倒下后,我立刻让交喙用《圣痕(stigma)》验证现场,不过不要说是手上的刀子,就连被设置的陷阱上都没有经过特别改造,或被紫明先生动手脚的痕迹。 不过,要是久远先生对交喙的能力有所防备,是有好几种能够掩饰的方法,但至少没有找到可以颠覆这次行动的证据。 「果然,还是立刻处理掉会比较好呢,因为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应该要趁现在,在麻烦事出现之前杀掉。或者是说——」 真理的睫毛颤动着,以恶毒的笑容对着我。 「如果在水无月恢复意识后对我们展开攻击的情况下,你要怎么办?话先说在箭头,恶梦所说的『背叛者』也还没被发现喔?你要扮成侦探来搜查犯人是无所谓,不过你打算怎么对自己的行动负责呢?」 「…………」 「明白告诉你好了,我还在怀疑你喔。下次,要是再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我一定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你很碍眼。」 被她这么说,我也只能退让。 的确也没有能洗刷水无月小姐嫌疑的证据,而且在我的立场,也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可是…… 要是在这里退缩了,我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后悔,而且也会没有脸去见卧病在床的理解。 我有这样的感觉。 「要是我一个人的命就够了的话……无所谓。所以,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时间?」 我重新面对久远先生的方向,这么恳求。 久远先生在稍微沉吟之后, 「嗯,好吧。反正水无月暂时连动都不能动。要是放着不管反而死掉的可能性很高。在这段时间有什么事能做的话,你就去试试看吧。」 「那么,还要再更换房间吗?」 「应该没有那个必要了吧。只有不希望自己的房间位置暴露而想要变更的人提出要求就行了。」 听了久远先生的话,提出房间变更申请的人只有紫明先生。 嗯,如果是站在被袭击的立场,这也是当然的事。反倒是不提出变更要求的话,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然后,我在请久远先生告诉我紫明先生以外的人的房间位置后,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老实话,我不是很想把这个事实告诉理解。 可是,要救水无月小姐,理解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在回到房间后,我望着天花板一段时间,思考着应该要传达给理解的事情。 * 三十分钟后。 当我敲敲理解房间的门时,房间的主人已经醒过来了。 虽然头发有点凌乱,看起来还有点还没睡醒的样子,不过似乎已经有余力可以讨论事情,让我暂时安下心来。 在稍微关心了一下理解的身体状况后,我说出刚才发生的事件概要。 讲完之后她的感想只有一句。 「哼~,那家伙是犯人啊。嗯——,是有可能。」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我内心还是有点期待。 即使是在无法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现状,在各方面理解那有如诡辩般的口才也能成为战力,而且关于最初恶梦的事件,她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纵使身体状况不好,如果是为了水无月小姐,她一定会成为助力。 看到她们两人隐隐让人觉得亲密的关系,在我心中某处一定是这么相信的吧。 可是…… 听完整件事情之后的理解,只是回我一抹一反常态的淡淡冷笑。 「那个,理解。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水无月小姐做出来的吧?」 「为什么?」 她以严肃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这么反问,让我感到困惑。 「状况证据不是很充足吗?虽然本姑娘没有直接确认过,不过光听你的证言只会让人这么认为啊。」 「我指的不是那个意思……跟水无月小姐是犯人比起来,被某人陷害的可能性不是比较高吗?」 「所以本姑娘才问为什么,你是会从长相与表面的态度来决定犯人是谁的人吗?真是天真到让人无法想像你跟本姑娘在那个『侦探游戏』中曾经交手过啊。」 那态度让我心中感到一阵恼怒。 不,理解所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很明白是自己带来的判断材料有问题。 即使如此,在我胸中产生的火苗一直没有熄灭,又是为什么呢? 「在这种状况与时机,如此露骨地拿着刀子要进入其他房间的举动,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所以啦,不就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而想要杀死房间里的人吗?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间点没有勉强行动的必要。那样才是奇怪的行动啊,小零。这整件事也可以认为是某人的陷阱。别管了。」 「…………」 小小的火苗越烧越旺,把位于我脑中角落的理性,烧成一片焦黑。 为什么会这样呢? 既然自己没有被怀疑,又有其他明确的犯人候补,那么理解的发雷根本就没有错。 与其说可以预测到理解会这么说,倒不如说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既然还没有明确的情报,那么理解的主张也不是让人无法理解。 ……可是。 「你是认真的吗?只要危险没有波及到自己,即使那是水无月小姐也没有关系……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本姑娘是不是认真的……?」 对于我再三的指责,理解反而显得很高兴,露出一副正如我所期望般的好战笑容,这么回答。 「你应该知道的啊,小零。本姑娘到底是个本性有多烂的禽兽、到底是为什么而活、还有——到底是为了要做什么。」 挖掘出对他人不利的事,隐瞒对自己不利的事,然后嫁祸他人,捏造证据。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获得利益。 这就是理解这个人的存在本质这件事,我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 可是—— 「真的只有那样而已吗?你的脑袋里就只有那些?」 「你才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咧,小零。本姑娘的烧还没退下来喔?比起快要死掉的嫌疑犯,先关心本姑娘的身体啦。」 在露出浅浅笑容的同时,她用锐利的视线望向我。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咯叽。我好像听见了因为下意识用力咬紧自己的臼齿而发出的摩擦声。 「为什么你——总是要疏远愿意帮助你的人啊!」 我这么问,不过理由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理解本人,还有水无月小姐。 虽然不知道那个理由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是这么认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睁大红色的双眼,理解大声哄笑着。 完全没有理会我的反应,简直就像是坏掉了一样一直大笑, 「——答案很简 第5日 —虚伪的陷阱— 除了久远先生已经就寝之外,再加上太晚在房间外面游荡是被禁止的,因此那一天的调查就这么宣告结束。 在第二天的早餐结束后,隔了一段时间,我跟交喙才聚集到久远先生所在的一楼书斋。 「哼哼哼……在这种状况下竟然要搜查犯人,你还真是个有胆量的男人呢。」 让叶月小姐领路,前往久远先生的所在地,在那里大型电脑像书架一样并排着。以书斋来说实在是太小,又很机械化而令人有股凉意的房间。 说是书斋,却看不到笔跟纸,给人一种在管理什么大型系统,类似伺服器机房的印象。 在这种大型机械下管理的是什么,我完全无法想像。 在放置于那些机械中央的金属小座椅上,久远先生就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那么,找老朽有什么事?这里不但温度低还禁止饮食,老朽觉得还是不要待太久比较好。」 「交给水无月小姐的地图上的『住宿者的房间配置』,您还记得吧?」 「嗯。可是,水无月在遭遇意外的时候好像没有带在身上,所以交给那家伙的地图没有被回收喔。发下去的地图基本上老朽都是要她们自己管理。」 「那么,就是在水无月小姐之前使用的房间……」 「就是这么回事。可是,现在那家伙的房间被锁起来了。嗯……」 他把手伸向附近的电脑,用很快的速度敲击键盘后,位于其背后的小盒子被打开,出现无数的钥匙。 大概除了现在住宿的人所持有的钥匙以外,这栋别墅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吧。现在还没找到的主钥匙除外,可是。 有件很异常的事情,在挂着钥匙的板子上,并没有号码或记号之类的东西。 「嗯,是这把吧。」 他毫不犹豫地随手抓起一把钥匙,轻轻朝我扔了过来。 「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因为是很有特色的形状啊。」 对我还说,看起来跟其他钥匙完全一样就是了。 果然不愧是情报贩子,高度的记忆力与认识力似乎一点都不输理解。 在我接过钥匙想要赶快离开的时候,久远先生微妙地发出「啊——……」的声音,让我停下脚步。 「有什么事吗?」 回过头去,看到久远先生像是感到很困扰似地胡乱抓着有点卷翘的金发。 「本来想要顺便向叶月下达带领你们去武器库的指示。」 他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说出非常惊人的字眼。 「武器、库?」 「说是武器库,不过外观被伪装成普通的客房。就像是在最初的事件中不知道被谁破坏的『监视记录室』一样。」 「像这样的隐藏房间,到底有多少呢?」 最初的事件毫无疑问是我做的,因此为了不让心中的动摇被察觉,我装作自然地这么问。 「那是秘密啊。再怎么说,就是因为放有重要的东西才要隐藏起来。为了能够在紧急状况下使用,只有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设置陷阱……」 很意外的,取得了不在预测之内的情报。 「可是,不但主钥匙到现在还没找到,刚才用房间钥匙调查了一下,有几把武器不见了呢。」 「…………!」 「是被犯人拿走了吗?」 「不清楚啊。就连是为了什么目的拿走的都不清楚。可是,依据我的记忆的确是少了几把枪械。」 「详细内容是?」 在交喙的追问下,久远先生露出浅浅的笑容。 「可以确定不是水无月拿的那把刀子,那虽然也是在尖端装有可通电钢线的特殊压制用武器,不过那是在好几个月前,作为护身用交给她的。但是水无月也知道武器库的位置,为了让人觉得是被其他人偷走而故意移走一部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对了,那个时候回收起来,还放在老朽这儿呢……」 久远先生绕到机械的书架后面,窸窸窣窣地东翻西找了一阵后,朝我们把一把附有护套的刀子扔了过来。 「呜哇——……!」 接下来一看,那毫无疑问地就是当时水无月小姐握着的银色刀子。 「在握把的连接处有按钮,稍微扭转刀柄前端就可以解除保险装置而通电。不必勉强去使用电极针,那没什么实用性。因为是试用品,射程距离与命中率有点差强人意啊。」 果然是这样。 水无月小姐持有的,只有一把『镇压用』武器。 如果目的是要杀伤对手,放纵自己的欲望将其分尸的话,武器库里应该有更多适合的武器才对。 而且,尽管管理这栋别墅的是久远先生,但被偷走的主钥匙,即使在恶梦死亡,以及水无月被抓之后,依然没有被找到。 「……那么,就谢谢您的好意了。」 我们从久远先生那边收下刀子后,离开房间向叶月小姐取得武器库钥匙,便决定前往水无月小姐原本住的房间。 * 「那么。」 「要调查吗?以防万一。」 就在我想要进入房间而把钥匙插进去的时候,交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也对。那就麻烦你了。」 这栋别墅里的人,已经得知交喙的能力。所以犯人应该也十分清楚直接碰触到可能成为重要证据之场所或物品的危险性才对。 即使如此,我还是带着碰运气的心态,握住交喙的手让《圣痕(stigma)》浮现出来。 「那么,我就试着调查看看。」 交喙握紧门把。一秒、两秒…… 「不行。还是要在有人刚碰过之后才可以。就连分配到这个房间的水无月小姐的反应,都感觉不到。」 经过十秒后,交喙下了这个结论。 「这也没办法。谢谢你。」 慰劳完交喙后,我使用从久远先生那边拿到的钥匙,把门打开。 门随着叽……的细微声音打开。 理所当然的,客房是以跟我还有理解所待的房间几乎相同的隔间所构成,乍看之下果然分不出有何不同。 我们注意着不让自己留下多余的痕迹,在床铺、桌子、衣柜、淋浴间、厕所等地方进行调查。 不过,由于在认识的女性房间里东翻西找实在是会让人感到内疚,因此跟个人隐私比较有关的地方就交给交喙了。 「没有看到地图呢。」 「嗯……」 虽然在各种想得到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却完全没看到水无月小姐应该有从久远先生那边拿到的分配图。 「这栋别墅里有人在的房间,应该是设定成不会启动陷阱的吧?假设,水无月小姐拿到的分配图,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 「嗯。」 我原本对『错误的地图』这项证据,说不定还留着这件事抱持着期待。 「果然,事情没有办法那么顺利。大概已经被处理掉了吧……」 「在水无月小姐的意外刚发生后,我跟久远先生还有叶月小姐一起来看过这个房间,当时在看完之后,什么都没做就上锁了。」 「不对,等一下……」 那句话让我脑中出现像是被针刺穿的感觉。 「该不会……」 我把手伸向之前让交喙调查的,位于房间角落的垃圾桶。 「哥、哥哥?刚才我已经仔细找过了,地图并没有在——」 「有了!」 握在手中那如预料中的结果,让我兴奋得发抖。 「橡胶、手套……?」 是的。 如同交喙所说的,我隔着布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是双到处都有在卖的白色橡胶手套。 「交喙,不好意思要再麻烦你,还可以使用能力吗?」 我把那手套,递到感到不可思议而歪着头的交喙的眼前。 * 结束了所有调查的我,把借来的道具还给久远先生,并送交喙回房间。 然后,为了不被《招死灵咒歌》感染,回到自己房间待了一阵子后,在一个小时刚过没多久,我就一个人离开房间。 我在一楼向叶月小姐借了厨房与冰箱,准备好混入磨碎苹果泥的优格,还有毛巾与替换衣物后敲了敲理解的房门。 「我进去了喔,理解。」 使用借来的钥匙,我没等她回话就走进房间。 生病的理解原本应该是由叶月代替水无月小姐来照顾,不过要是理解没有积极呼叫,当然叶月小姐也只会以最小限度的次数到这个房间来。 在拉上窗帘的阴暗房间中,理解慢慢坐起身子。 那看起来跟平常的理解有点不同,总觉得有种落寞的感觉。 大概,是我的错觉就是了。 「呼——。不过你也真是个过分的男人啊。居然把本姑娘放着不管跑去搜查什么犯人,要是在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你打算怎么办?」 她斜眼看着我恶言恶语的样子,让我松了一口气。 「恢复到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没事了吧。我把窗帘拉开了喔?天色还很亮,让空气稍微流通一点也比较好,顺便也把窗户打开。」 「随便你,不过不要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喔,会被步枪狙击。」 「啊哈哈……」 非常令人难以分辨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发言。不过,就算知道是开玩笑的,在这种状况下把头伸出去吓人的行为,我实在也做不出来就是了。 如同刚才宣告的,我把窗户跟窗帘打开。 跟现在这栋别墅中正在发生之可怕又阴暗的事件正好相反,吹进来的海风感觉很舒服,阳光相当耀眼。 混杂在空气中的夏天味道,总觉得让人非常怀念起第一天刚到这里来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气氛。 「呃——,我有拿苹果跟优格过来,你要吃吗?」 「如果你肯喂的话,要本姑娘吃也是可以。」 「……哈啊。」 看到理解那小恶魔般的笑容,我感到全身无力。 可是,我觉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来,啊——。」 「嗯……」 在几乎已经到自暴自弃的境地下,我把汤匙移向理解的嘴边, 在喂她吃了一、两口后, 「嗯,这个苹果泥是你磨的吗?」 「是啊。不过那是因为我技术不是那么好,在削皮的时候多花了点时间……,要是切块的话会不太好看的关系。」 「…………」 沉默下来的理解,抬头用不是很高兴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当然,那是因为注意到我话中的含意了吧。 「……那么,事到如今你还希望本姑娘做什么?」 「这是冷开水,还有冷却用贴布。床单跟被子也要换掉才行,都吸了很多汗水吧?」 「…………」 理解半睁着眼睛并张着嘴,用非常微妙的表情望着我。 「其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 「本姑娘怎么觉得有点恶心啊。小零,你是不是撞到头了……?」 「不是的,这只是收买工作。」 「啊……?」 「我终于找到可以救水无月小姐的方法。犯人也大概知道是谁了。虽然也有弄错的可能性,不过我打算以我的方式来战斗。所以……」 深吸一口气后,我说出自己的决心。 「接下来,就算跟你眼中所见的真实有什么不同,希望你也能保持沉默。希望你什么都不要说。要是有可以帮助水无月小姐的真相就请说出来。可是,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请你先不要插手。」 结果,我也是这一类人。 「现在在此,我对比起《黄道十二宫》的真理或久远先生,还要更令我恐惧的你,提出这样的请求。」 房间里出现一阵寂静。 漫长到让人感觉到像是几分钟的十几秒过去后, 「内衣……」 理解喃喃地这么说。 「欸……?」 「因为流了很多汗,感觉很不舒服。让本姑娘换衣服嘛,小零。」 「呃——」 「要跟本姑娘提出要求,那些代价还不够吧?」 以不逊的笑容抬头望向我的理解,已经是平常的理解了。 「……我知道了啦。」 话虽如此,但我很快就对顺其自然接受了这样的事情感到后悔。 不是的,睡衣的脱法至少我还是知道的。 「动作快点啦。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做吗?名侦探大人。」 唉——,我不管了。 绕到坐起上半身的理解背后,并让理解解开睡衣的扣子之后,我轻轻地拿起她的上衣。 「嗯……」 娇小的背部,感觉真漂亮。 虽然是很平淡无奇的感想,不过那未成熟的背影,看起来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理解的年纪会比我还大。 呜……等一下,怎么没有穿内衣! 嗯,大概是因为现在的状况就是了。 「嗯……?你在做什么啊?」 「什么事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预料到我会僵住,她只把头转向我这边。 「我知道了啦,你就那样朝着前面别动。」 「……哈哈~,原来如此啊。你是对本姑娘的裸体起色心了吧。照顾不能动弹的家伙竟然会感到兴奋,你终于开始发挥出自己的本领了呢。」 「反正你不要转过来就对了啦!」 把脸上挂着非常高兴的笑容,想要朝我这边转过来的理解挡住,用毛巾擦拭着眼前白皙的背部。 「这么说起来。」 「嗯……?」 我在转移话题的同时,问起从不久前就感到有点在意的事情。 「那个是叫《黄道十二宫·代码》吧?我记得在理解的肚子上也有。」 「你也真是个爱拐弯抹角的家伙呢,小零。想看前面的话,一开始说明白不就得了。」 我知道她绝对会这么说,所以故意忽视继续说下去。 「那个代码,除了死掉的恶梦之外,你们之中没有其他人拥有吗?真的在这栋别墅里,就只有你跟真理还有久远三个人拥有?」 「那是当然的啊,小零。这个代码表面的颜色是后来才加上去的,实际的辨识情报是直接打在皮肤里。现阶段只要刻上去,就能半永久性的进行使用。」 「嘿~……」 在附和的同时,有某一点让我感到很在意。至于那是什么,我没有办法立刻具体说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不协调感呢?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还有一件事,至少要穿件内衣比较好喔。这样衣服才不容易吸到汗。」 「知道了。那么,在那之前先帮忙脱下面这件。」 「再怎么说也不能那么做吧!说起来,你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可以自己脱下来吗。」 「你真是个健忘的家伙呢。刚才你不是说了『如果有我可以做的,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吗?。」 「我没说到那种地步!可不可以不要随便捏造事实? 」 「而且,本姑娘的双脚因为状况比平常差,现在没有力气无法动弹啊。」 「知道了啦,真是的……我帮你脱就是了,请你至少用毛巾遮一下好不好?」 「好,为了脸皮薄的小零,就做到这种程度吧。」 「是你太没有羞耻心了啦!」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坐在床上面朝这边的理解,把毛巾毯弄成像浴巾一样把胸部到腰部周围的部分围住。 「呐,这样就可以了吧?快点帮忙脱掉吧。」 理解以得意到会让人很怀疑其实已经痊愈的态度,像是在诱惑我一样朝这边伸出双手。 总觉得因为有遮住的关系,看起来变得更暧昧了,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不过感觉跟理解讲话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好像反倒是因为我会感到不好意思才让理解觉得有趣也说不定。干脆什么都不去想,快快把该做的做完算了。 「呃——,那我要脱了喔。」 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从那围成裙子状的毛巾毯下,把手伸了进去——就在这个时候。 「哥哥,你在这里吗?最后计划的事前准备,已经完——」 门把咔恰地转动,从背后传来交喙的声音。 「…………」 瞬间,房间里的空气冻住了。接着,转过头去的我跟交喙四目相交。 「…………」 磅地一声,门被关上。 「喂!等、等一下交喙——!拜托你不要就这样离开——!代替我来做这件事——!」 我把伸进去的手缩回来,急急忙忙朝交喙追过去。 好不容易换成交喙来进行换衣服的作业,然后我们离开了理解的房间。 * 然后,第五日的夜晚来临了。 包含到了傍晚才终于起床出来的理解在内,我们在一起用晚餐。 「不过,水无月竟然会被感染——真是让人伤脑筋。照顾本姑娘的人要怎么办啊。快点派新的人来吧。」 隔了半天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理解,尽管还咳得很厉害,但态度跟平常一样没变。 「不要随便把人杀掉,她还没死呢……不过,实际上这样下去也很危险就是了。」 「这么说起来,结果『背叛者』到底是怎么样?快点用你那个什么能力,把是非黑白弄清楚啊。」 像是受到久远先生附和的牵引一样,真理插嘴这么说,把矛头指向理解。 「不要把别人跟像你一样的怪物混为一谈啊杀戮女,本姑娘可是更为纤细的呢。」 「你还真是会挑只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才变得纤细呢?能力真的还没有恢复吗?」 「天晓得呢?要不用你擅长的判读来试试看啊?」 「跟你的能力不同,我的只不过是在判断对手行动下的副产物啊。不管说几次都记不起来呢,你这猪头。」 在两人的争论声中,短暂的晚餐时间就这样过去。 真理似乎能判断出理解的能力是否有发动,但并不能判断现在能力是否恢复了的样子。 交喙静静地用着餐,紫明先生那一成不变的疲累表情变得更加凶恶,瞪着已经空了的汤盘。 总觉得,看起来也有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样。 「啊——,对了。关于在第一日破坏了『监视记录室』的入侵者——我知道他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 在用餐时间剩下不多的时候,真理随口说出的那句话,让室内出现了紧张的空气。 「那是真的吗,真理……!?」 「嗯,在昨天晚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不过有感觉到那个神秘入侵者的气息。因为想要偷偷抓住所以才没说出来……。不过仔细想想,像那样神出鬼没的比较麻烦啊。」 「嗯,那你就在四楼待命,比起启动『陷阱房间』的下策,这种作法比较方便。还有……晚餐后除了个人房里的灯光以外全部都会关掉。这样你比较好战斗。」 「即使不用做到那种地步我也不会输,不过我明白了。那么,祝各位有愉快的心情。」 听见久远先生回答的真理,留下柔和的笑容离开餐厅。 「……那么,本姑娘有点困想回房间了呢,小零。上楼梯得靠你帮忙。」 「嗯,啊啊……。」 她是想要我送她回去吧。理解轻轻扬起下巴做出指示。 在我照她说的推着她的轮椅正要离开的时候, 「话说回来,久远先生。」 「嗯?」 「水无月小姐的状况如何呢?」 「嗯,啊啊……那个啊。还活在一楼的治疗室里啊,应该也不会有人想要靠近那里。」 「她不要紧吗?」 「从接到的联络来看,不管是不是会死,都预定要暂时移送到其他的设施。不过,那也是在没有恢复意识而出现病毒感染危险的前提就是了。」 「…………」 「所以,在那之前不要靠近那里。而且,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那家伙在现阶段还是头号嫌疑犯。要是轻举妄动的话,你们说不定会受到怀疑,而被真理那家伙杀掉喔?」 「……我明白了。」 我很不甘愿地点了点头。 「小零,快走吧。本姑娘很困了。」 「知道了啦。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我推着理解的轮椅离开餐厅后,交喙也默默跟了过来。 在她背后,可以看到稍微站了起来的紫明先生。 * 「接下来……」 把理解送回房间后,暂且先回到自己房间的我,几乎没有停留就从房间离开。 如同久远先生的发言,走廊与大房间的灯都被关掉,周围一片黑暗。 如果我的预测正确,犯人应该马上就会前往那里才对。 虽然不能慌张,不过必须要加紧脚步才行。 在黑暗中,我在没有打开手电筒的状态下,压抑着气息走在走廊上。 到达目的的房间,我用预先准备好的钥匙把门打开。 「……!」 在昏暗的房间里,可以看见医疗器具之仪器类灯光的空间中,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呜……!」 在我打开手电筒的开关,想要照向那家伙的瞬间, 「呜咕……!」 被转眼之间靠近过来的那家伙撞飞,我很难看地跌倒在地上。 在近距离一看,那家伙脸上戴着面具。那是跟恶梦脸上戴的,一样的面具。然后他还用黑色外套把自己整个包住,无法判断出是谁。 「你是……!」 在一边抵抗着骑到我身上的黑影,想要将其抓住的瞬间,我的身体与意识随着小小的闪光被弹飞了出去。 「咳——……!?」 握在那家伙手上的是棒状的电击枪,尽管注意到了这件事,但一瞬间我就失去了全身的感觉,变得无法动弹。 在那家伙的另一只手上,握着大型的野外求生刀。 糟了。如果我的预测正确,大概会被杀掉。 说不定是搞错拜托的对象了。我有这样的感觉。 「……!」 被狠狠地用那坚硬的刀柄殴打了。 身体完全无法动弹而不能抵抗是件很痛苦的事。 在我忍耐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 「哥哥!」 明明已经再三叮嘱过了,背后的门被打开,出现了交喙的身影。 「……!」 就在看到 这一幕的黑衣人朝交喙伸出电击棒的时候,正在接受治疗的水无月小姐整个人跳了起来,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 「欸——……!?」 「呜……!?」 原本是因为惊讶而发出的声音,可是因为麻痹的关系,无法清楚地叫出声音来。反倒是黑衣人似乎也吓了一跳而屏住了呼吸。 水无月小姐就那样抓住黑衣人的手折弯过来后,一口气朝病床的相反方向摔了过去。 「唔啊——……!」 电击棒与刀子飞舞在空中,慢了一拍才掉落下来。漂亮接住那些东西之后,水无月小姐面无表情地把那些扔到房间外面。 「……你们两位,都没有受伤吧?」 灯光紧接着亮了起来。以类似手术服的打扮站在那里的,是叶月小姐。 「跟水无月小姐,替换过来了吗?」 「是主人的命令。」 「嗯?真是可惜。逮捕犯人的好戏已经落幕了吗。」 「真是的,我可是真的到四楼去了,要从那边下来好麻烦啊。」 从背后传来久远先生半开玩笑的声音,以及真理混杂着叹息的声音。 「为什么,你会——」 交喙注视着被摔出去,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黑衣人,小声地这么喃喃说道。 理解不能站起来走路。水无月小姐也应该是处于重伤状态。 这样一来,用消去法来判断,在那里就一定只有一个人。 「果然,是你吗。」 代替出不了声的我,久远先生这么说。 慢慢站起来的黑衣人脸上的面具掉落下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脸颊有点消瘦,带着锐利眼神的男子。 「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就麻烦你对这件事说明一下。不过,请在三十分钟以内结束。」 面对语气平和的久远先生,紫明先生以苦涩的表情咬着嘴唇。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因为知道会到治疗室来,把处于静养状态且有着感染病毒之危险的水无月小姐杀死的犯人是谁,所以希望能将环境处理得让犯人比较容易达到目的。 我向真理与久远先生这么拜托,成功地让他们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当然,这里面包含了如果犯人没有出现,我跟交喙就会受到怀疑的风险。 在那之后,得到治疗室钥匙的我,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现在,能够把水无月小姐这间上锁的房间打开的人,就只有拥有『去向不明』之主钥匙的人而已。 然后,现在终于在这里找出了那个人。 「让人想不到,头大无脑的研究员竟然会是犯人,这真是令人意外的展开呢。这下可是用事实证明了尽是让研究员做些危险的实验就会变成这样啊。」 像是感到非常愉快一样,闭着眼睛的真理笑了起来。 「稍微安静一下,事情会被你搞复杂。那么,事情是怎么样呢,紫明。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这是误解。」 「……?」 他小声说出的那句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我曾经被那个女人当成目标过。那家伙很明显地有受到『病毒』感染。假设她醒过来再跑来找我的话,我一定会被杀死。所以我才……」 「怎么,你是代表大家来这里杀死她的吗?故意让自己扮演大家都不愿意当的黑脸吗?那还真是——」 「就合理性来说……应该没问题。」 打断真理的话,紫明以苦涩的表情开始反驳。 「说起来,第一日发生的恶梦脱逃破坏工作……以及第三日恶梦被分尸的事件,还有水无月想要杀我的理由都没有明朗化。竟然将这些放在一旁而把我当成所有事件的犯人?开玩笑也——」 「那么,就趁这个机会,让我们逐一验证吧。」 我打断紫明先生的反驳,将主导权掌握住。 本来听对方的说词等待其自露马脚也是一种方法,不过这次的状况很差,要把事情往前推进。 「首先,关于最初的事件——月见月恶梦被杀害的事件。」 「哎呀?不提关于最初的破坏工作吗?」 我故意把由我跟理解串谋引发之整个事件的开端跳过来进行说明,却立刻受到真理的指谪。 「那个……,之后知道的话我就会说明。」 尽管被戳到痛处使节奏差点被打乱,总之我先重新获得主导权,继续解说下去。 「呃——,希望你听到我这么说不要生气……最初的犯人,是真理小姐。」 「……!?」 我的一句话,让室内的空气显得有点紧张。 不过,只有被指名为犯人的本人,脸上挂着极为柔和的笑容,默默站在那里。 「嘻嘻……真是有趣呢。竟然被那个低俗女人的跟班当成犯人来对待……,啊~,真有趣。」 真理那一直都是闭着的双眼微微地睁了开来。那是一双跟理解一样的鲜红眼睛。应该看不见的那双眼中潜藏着前所未有的威慑感。 「混帐……这有什么好笑的?」 紫明先生很不高兴地朝压低声音窃笑的真理这么问。 「被当成犯人的可是你喔?」 「哎呀,我想你也知道的,《黄道十二宫》在原则上不要说是成员之间的争斗,就连会引发争斗的行为都是受到禁止的。除非自己遇到危险。」 「…………」 「要是你没办法说服我,一想到可以彻底破坏掉那个女人的玩具,我就忍不住笑个不停。」 虽然真理散发出险恶的气氛,不过我没有理会她而继续进行说明。 「恶梦死亡的推测时间,确实是我跟交喙到这里之后第三日的深夜吧?」 我立刻这么诱导着正感到不可思议而一脸不解的久远先生。 「嗯,大致上的预测是在这个范围内。」 这么说着把手放在下巴上,久远先生像是在回想一样地闭上了眼睛。 「关于恶梦的尸体,最初的发现者是谁,您还记得吗?」 「记得是老朽吧。虽然发现门把上有血的是叶月,不过陷阱房间也不能就那样直接进去。必须要由老朽解除陷阱的开关才行。因此那是必然的结果。」 「您有记住当时房间的状况吧?虽然也是有照片,可是对情报贩子而言,自己的记忆力,应该较值得信赖才对。」 交喙为了协助我,拿着正是从久远那边借来的照片这么说。 「这些被喷洒在四处的血,不只是墙壁上,就连窗户也被喷得到处都是。是喷在窗户上喔?。」 「明明是夜晚……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跟预测一样的答案,让我很愉快地继续说下去。 「明明是夜晚却没有拉上窗帘。这一点,如果恶梦是躲在这个房间里,那也不是什么很异常的事情。可是,我们是因为在早上,有阳光照进来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可是犯人不一样。在深夜跟恶梦对峙并将其杀害,使用推测为大型的刀剑进行分尸,然后就那样离开。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难道不是利用月光之类的吗?」 真理对我的说词平静地这么反驳,不过当然的,我早已做好把退路封住的准备。 「那是不可能的。」 我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那一天的月亮是新月,从恶梦正上方的房间——当时分配给我的房间的窗户是看不见月亮的。就算是有月光,不到接近满月的程度,亮度根本就不够。更何况要 是不在从窗户看得见月亮的位置,那亮度大概连蜡烛都比不上吧。」 因为是跟记忆力有关的事项,我稍微朝应该记得这些的久远先生使眼色,确认他没有异议之后接着说道。 「另外,客房的电灯开关是拉杆式的,不过血迹只有溅到开关上关的那一侧。如果在血溅到开关上再扳动拉杆的话,应该会留下痕迹才对,不过也没有那样的痕迹。那么事情应该是这样,发生事件的时候,电灯是被关上的。也就是说,这位犯人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什么照明。是个在没有光线的状态下,可以做出那些行动的人。」 「…………」 把话说到这边停顿一下,大概是我想表达的意思传达出去了吧。室内所有人的视线,自然的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站在那中心的盲目白衣少女,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依然优雅地微笑着。 「哼哼哼……哎呀哎呀,我真是的,竟然会这么大意。」 像是在胡闹似地拍了一下手后,真理把手上的手杖转了一圈,用前端指向我。 「你还满能干的嘛。不对,这种程度的谜解得出来是理所当然。」 「真理,你——」 就在久远先生皱起眉头,打算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然后呢?事情是那样又怎么样?」 嘴张开成新月的形状,即使在这种情况真理也没有退缩。 「你——……?」 紫明先生也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的确我是把恶梦杀死了。把她切成好几块,弄得鲜血四溅。不过,那只是因为恶梦对我抱有杀意,所以我才杀了她而已。这不算什么,只是很普通的正当防卫啊?」 「正当防卫?恶梦可是走进了有陷阱的空房间喔?」 为了阻止真理继续装傻,我提出这样的质疑。 「嗯,是那样没错。为了让那个女的无路可逃,一直把她追赶到走廊尽头这种程度的事情,以正当防卫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在触动了陷阱之后,那个女的直到死掉为止,都为了想杀我而不断抵抗呢。」 对于真理那满不在乎的辩解,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在经过了快十秒的时候,久远先生开口了。 「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当然,是为了在场软弱无能的各位啊。」 「我们没时间陪你玩文字游戏。」 「之所以故意弄成像感染者做的,是为了『判读』大家会表现出什么样的反应,好找出背叛者。结果只知道大家都陷入混乱而已,没有读到决定性的反应就是了。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个得了感冒的低俗女人不好,我一点错都没有。」 真理自己这么断言,并直接下了定论。 「我明白了。总之最初的事件就是这么一回事。与逃走的恶梦对峙的真理小姐,杀害恶梦并将其分尸。真理小姐为了观察犯人的反应而保持沉默。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来看下一个事件吧。」 内容乱七八糟,没有比这个还要恶劣的事情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继续做些什么。 因为在那之后,真的没有找到任何与真理有关的证据。 而且第一,假设就算真理是真正的犯人,我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理由就在于,把她逼到走投无路也只会害我们全部被杀死而已。第一个犯人最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 理解恐怕只看了杀害现场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借由放任不管的方式,得到了把紫明先生钓出来的结果。 借由留下实际上有其他犯人的事实,得到营造出可以把某人当作犯人的余地,并诱使其行动的结果。 「恶梦留下有『感染者』与『背叛者』的遗言后死了。符合这两项的人,紫明先生,就是你吧。」 「……不是!」 再次成为矛头所指的紫明先生摇着头。 「那是水无月自己随便进去的,跟我一点——」 「感染者会变得因冲动而不得不把对方的肉体破坏掉。不知道在哪里跟恶梦接触了的你,首先必须要设计出一个可以杀掉的人。」 「于是,才设计暗算水无月,想要让她成为嫌疑犯。是这么回事吗?」 面对久远先生的疑问,我点点头。 「暗算?在大家都知道从外面打开会启动陷阱的状况下,我要怎么样才能骗到水无月!」 「掉包,或者是改写啊。我还记得在水无月小姐倒下的事件前,晚餐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除了水无月小姐以外能够进水无月小姐房间的,就只有拥有主钥匙的人而已。」 面对显得很烦躁的紫明先生,我平静地这么回答。 「只有身为这栋别墅侍女的水无月小姐与叶月小姐,在管理并前往房间的工作需要上,必须要有能知道住宿者房间位置的地图。因此每次变更房间,都会预先从久远先生那边拿到写有你房间位置的地图。于是你潜入水无月小姐的房间,把自己拥有的前一张地图,跟水无月小姐的最新地图交换过来,然后再叫她到『自己的房间』来。呼叫的理由随便什么都可以。例如,像是『有疑似犯人的人躲藏在自己房间里』之类的。」 「这是毫无事实根据的栽赃嫁祸!」 咚!紫明先生用力敲打着墙壁,粗声怒喝道。 「哎呀?可是那样的话,那个低俗女人的女仆没有来找我是为什么?如果是危险的工作,让我来不是比较适合吗?」 面对在麻烦的地方这么插嘴的真理,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关于这一点有很多种借口可以用,像是『我认为真理是让恶梦逃出来的背叛者,不能信任』之类的。」 「而且,水无月小姐的凶器也有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真理的插嘴很难对付,交喙为我进行了补充说明。「嗯,没错。」,我也接着她的话继续下去。 「那个时候水无月小姐拿的是这把护身用的刀子。『为了杀害有戒备的某人』,拿着刀子敲门想进房间的犯人,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也太愚蠢了。在进房间前,至少会先藏在衣服里面吧。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因为目的只是要抓住犯人,这么想比较合理。」 「可是,在水无月的房间里不是没有留下『被掉包的地图』吗?」 「是没有找到那样的东西,不过有足以代替的证据。」 面对久远先生的疑问,交喙立刻做出反应。 「我也调查了很多地方,在门把、陷阱装置或开关、还有其他地方,《圣痕》都没有反应。」 「那也是应该的吧。像你那种程度的能力,知道的人只要戴上手套,或是绑块布就没有意义了。」 「唯一出现反应的,是这个。被扔在水无月小姐房间的垃圾桶底部。」 没有理会真理的取笑,交喙从制服口袋拿出白色橡胶手套。 「那是……」 「嗯,这就是犯人为了回避我的能力所使用的东西。当然外侧没有出现任何的反应,不过这种橡胶手套会让人很容易出汗,因此只要翻过来……」 「…………」 之前一直以为这是场儿戏的真理沉默了下来。 「我所感应到的,是紫明先生的反应。」 「不对!」 在交喙的发言刚结束的瞬间,紫明先生大喊道。 「他们是打算要陷害我!为什么那种东西会出现在水无月的房间!?那是我在研究时使用的东西!是假的证物!不要被骗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背叛的——」 到目前为止一直安静听着的紫明先生,在看到『证据』之后态度突然大变。 这是为什么呢。 我在看到那表情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类似头晕的错觉。 光看态度的话,看起来像是诡计被揭穿的紫明先生产生错乱,可是—— 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像是在把致命性的错误扩大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异样感…… 我什么都没有弄错,到达了事件的核心。应该是这样才对——可是为什么? 「你不懂吗?」 在背后的门把咔恰一声被转动的同时,传来了说话声。 随着近未来般的轮椅驱动声,到目前为止一直被封印着的那家伙出现了。 拥有嘲弄之笑容,以及看穿一切之鲜红双眸的非人少女,慢慢驾着轮椅进来。 「那么,就让本姑娘告诉你吧。」 理解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换上常穿的露肩连身裙,不过她的脸有点红,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痊愈了。不过, 「『巨蟹座』……你这家伙。」 「别用奇怪的名称来叫人啊。自以为是观察者的自闭家伙。」 即使如此,现在的理解在外表与态度上,连丝毫的破绽都不存在。 「你从以前到现在,找出好几名『特异能力者』的候补来献给『月见月』是为了什么?以想要对上层示好来说,也未免表现得太过忠实了。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哎呀,有这种事情吗?」 「嗯,跟你没有直接的关连,所以你应该不知情。」 「真正的目的……?」 相对于紫明先生感到讶异的表情,理解露出带着自信的笑容。 「是为了要篡夺吧?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增加在你控制下的人,然后让拥有各种能力的那些家伙联合起来引发事件,想办法进入还没被找出来的月见月中枢。这点你应该没有办法否定。因为你直到现在,还在追查过去背叛了月见月并与之敌对的那家伙的事情。」 「呜……你这家伙!」 那些话,让紫明先生出现了像是被戳到痛处般的反应。 「恶梦之所以要逃出来的理由,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因为你是为了要把恶梦处理掉,才让她从那个实验室里逃出来的!为了让仇视月见月家的恶梦,跟包含本姑娘在内的《黄道十二宫》成员进行内哄。」 「不要胡说八道了,『巨蟹座』!」 听到这些话的紫明先生,把锐利的双眼眯得更细,瞪着理解。 「通往监禁着恶梦之地下室的门,应该需要有两个拥有《黄道十二宫·代码》的人才能够打开!这不是摆明了你现在是在用狡辩的方式想要陷害我吗!」 「哼——。然后呢,那又如何?」 面对紫明先生的反驳,理解回敬以满不在乎的笑容。 的确,这也是我在意的事情。 久远先生提过,必须要有两人份的《黄道十二宫·代码》。 想要颠覆这点,在紫明先生是犯人的情况下无法做出合理的说明。 「那种事情,随便都能解决吧?除了恶梦之外,你还弄出过好几个《黄道十二宫》的候补者。只要一开始先在这栋别墅准备好一名《黄道十二宫》的不完全体,就能满足条件之一。好比那个杀戮女在第一日感知到应该不存在的人一样。如果是在事件发生之前,周围的人应该也不会太防备。」 「只用能力来工作似乎会让大脑变迟钝呢,『巨蟹座』。那只能算是猜测,根本不能说是推理。」 「敢这么说的你也满有胆量的嘛。没想到你会装傻到这种程度。在恶梦逃走之前的那天,实验后本姑娘曾经被水无月带到地下那扇门前。命令她这么做的是你吧?把过去领养水无月的事情当作把柄,在这次对那家伙下达了数个指示。」 「…………」 水无月小姐与紫明先生见过好几次面的光景,在我脑中闪现了出来。 第一日的夜晚。在中庭看到的两人,以及第四日也是,水无月小姐似乎是被紫明先生殴打的事情……原来那是这么一回事啊。 「『巨蟹座』!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这些的!」 紫明先生的表情,像是因为被说中弱点而开始出现焦急的样子。 「用来拖延时间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吧。相对的在最后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在把恶梦放出来营造出危险的气氛后,将主钥匙占为已有,为恶梦把我们当成目标这样的状况添加了调味料。本姑娘想问,那把主钥匙你是从哪边拿到的,又为什么现在会在你身上?没有《黄道十二宫·代码》应该拿不到那把钥匙才对啊。」 「呜……!」 「呐,说说看啊。为什么现在你会有那玩意?光会说别人却无视自己,这说不通吧?」 「那是——」 「你可以闭嘴了。因为时间不够,本姑娘就直接公布答案。」 在大概是因为混乱的关系,无法整理好思绪的紫明先生,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还想说什么的瞬间,理解立刻就进行追击。 「本姑娘记得,在来到这里之后,水无月立刻拜托本姑娘帮她打开书斋的钥匙柜,『我把自己的钥匙放在房间里锁起来了』『有东西急着要用到,拜托你』,这些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什么……!?」 「只要完成这些,接下来就简单了。你只需要把藏起来的房间钥匙跟主钥匙在手中换过来就可以了。因为钥匙不仔细看是分不出来的,像水无月那种程度应该可以简单骗过。再来,只要用那把主钥匙打开书斋的锁,把掉包后被放在主钥匙位置的自己的钥匙回收,就可以营造出主钥匙失窃的状态。」 「…………」 「一切都是利用领养了曾经是孤儿的水无月,并将其拉进月见月的这层关系所做出来的事情。真是了不起啊!不论是谁都拿来利用,要是像恶梦一样变得自己无法控制了,就轻而易举地处理掉。跟对自己无用的实验动物会被立刻处分掉一样呢!真不愧是研究员!来吧,现在换你了,要是你敢说自己没有用主钥匙就进到这里来的话,现在立刻脱光了证明给本姑娘看!」 紫明先生咬紧了牙齿狠狠瞪着理解,而理解也像是在回应他一样,让轮椅慢慢靠近并瞪了回去。 「……各位。」 在一触即发的空气中,传来叶月小姐平静的声音。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到十分钟了。」 「嗯,要是有感染的嫌疑……不管怎么说,都要暂时先解散才行啊。」 「嗯,不过。」 朝向听见这句话往后退了一步的紫明先生,真理从我的背后附近,反过来踏出了一步。 「好像还有十分钟左右吧?实在太久了。只要有十秒,就够我把他活捉起来了。」 真理与紫明先生彼此间的距离,连十公尺都不到。如果是真理的话,应该完全不成问题。不过—— 「理解!离他远一点!」 我注意到那件事,出声大喊。 一边说话一边靠近的行为造成负面效果。 「离开一点……!不要靠近我!」 紫明先生在这么大叫的同时,从怀中拿出一把步枪,抵住理解的胸口。 「呜……!」 有几把武器从武器库里被偷走,久远先生说过的话在我脑中复苏。 考虑到紫明先生持有电击枪与刀子,那么那把枪果然也是紫明先生—— 「喂喂,你在做什么啊。竟然把病人当成人质,你——」 「不准动!这场协商还没结束!谁要是有动作这家伙就——」 「真理 。」 在久远先生不带感情地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空气出现一阵波动。 「真是没办法呢。」 唰地一声,在紫明先生的喉头上,长出了一把小小的刀子。 「——……」 几乎没有流血。只是像溺水的人一样朝空中挣扎着挥动手臂,不久后就直直地当场倒了下来。 「辛苦你了。」 理解移动轮椅,回到我们所在的位置。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理解露出笑容朝我使了个眼色,真理很难得地以不高兴的表情,轻轻甩了甩扔出小刀的手。 「……真是受不了,实在有够糟糕。我竟然必须要做出这种事才行……。粗心大意地自己靠过去,那么干脆就被犯人抓住的低能,明明在这里杀掉才是正确的决定。」 「更重要的是已经没有时间了。等理解《至高王座(窸窸窣窣)》的能力恢复,再逐一对所有人进行确认吧。先暂时撤收。」 「那样,就能知道有没有感染病毒吗?」 面对交喙那理所当然的疑问,久远先生点点头。 「只要没有跟恶梦对峙,并认知到其存在就不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即使在睡着的时候跟恶梦有所接触,也不会有问题。只要无法确认有跟恶梦见面的记忆,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原来如此。那么,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说出来呢?」 我也提出极为正常的疑问。 「那是当然的。在还不知道谁是犯人的时候,没有理由特地提供会让理解暴露在危险中的情报。而且,这样一来『理解其实是感染者,对吾等作出虚伪的判定』这种可能性也几乎消失了呢。」 久远先生从动也不动的紫明先生的外套口袋中,取出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钥匙。 「嗯,没有错。这是真正的主钥匙。总之这样就——」 「各位,剩下七分钟。为了保险起见,请回到自己的房间。」 叶月小姐打断主人的话,把事实说出口。 「嗯,善后工作交给你了,叶月。老朽人会在书斋。水无月则是之后再进行判断。」 久远先生这么对叶月小姐吩咐后,先一步离开了。 紧跟在他的后头,我们也急忙从那里退出来。 「理解,不会有事吧?」 一边推着轮椅,我一边对还有点无精打采的理解这么问。 「嗯?啊——,一点事都没有啦,小零。本姑娘还没愚蠢到会被那种家伙弄伤。」 看到理解的笑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然后,在我的脑中,钥匙孔响起有什么东西插了进去的声音。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问水无月小姐的事情。」 「啊——,那个啊。那个的话——」 我们来到了理解的房间前面。然后,在打开门道别之际,最后她转过头来面对我。 「就要看那家伙的造化了,本姑娘也只能这么说。」 理解以依稀带有一些讽刺味道的寂寞笑容,将门关上。 「…………」 在把理解送回房间之后,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个小时后,要等待理解的身体状况恢复的通知,透过叶月小姐传达给所有人,那一天没有再发生任何事,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第6日 —对决— 过了一个晚上,我们为了吃早餐而聚集在会客厅。 幸好,在那之后没有任何人失踪或是受伤。所有人在身体状况恢复的理解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状态下进行问答,针对没有与恶梦接触过、精神状态没有出现异常、没有出现杀人冲动这几点详细质疑并进行确认,然后获得清白的判定。 当然,为了确保没有说谎,有让真理到场监督,确认理解真的有使用能力。 虽然那种判定法在万一真理与理解互相串通的情况下,剩下的人完全无法确认其公正性,不过反正要是那两个人同时成为敌人,大概也不会有人能够活下来,所以勉强算是可以接受。 结果,关于最初的监视装置被破坏一事,变成是紫明先生为了让恶梦逃出来而破坏掉的。水无月小姐很有可能是被这次事件的背叛者,紫明先生设计的陷阱所陷害。 水无月小姐是背叛者或者受病毒感染的嫌疑很低。 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大致上整理出事件的来龙去脉。 然后,除了在紧急治疗室没有恢复意识的水无月小姐之外的所有人都获得理解的『清白』判定后,在停留期间的最终日,由于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决定让身体好好休息。 尽管如此我也实在没那个心情带着大病初愈的理解,或因为连续使用能力而疲累的交喙去玩。 我在剩下的时间,前往大显身手解决了事件的理解与交喙的房间去慰劳她们,然后望着窗外的岛上景色,第一次以真正的意义享受着休假。 * 然后,第六日,最后的夜晚来临了。 久远先生、叶月小姐、理解、真理、交喙、还有我。 除了睡在治疗室的水无月小姐之外的所有人在吃完晚餐后,被允许在最后进行自由活动。 我在跟交喙一起稍微在别墅内进行探索后,为了寻找不在房间里的理解而在一楼徘徊,最后在会客厅遇到了一手拿着红酒杯眺望中庭夜色的久远先生。 「喔喔,在这里遇到你正好啊,少年。怎么样,要不要陪老朽一边赏月一边喝上几杯?只要是这栋别墅里的,不管是多名贵的酒都没关系喔!」 「不,很遗憾的……」 「唉呀,不用那么谦虚。的确最后都被那个女的把光彩抢走了,不过你可是解决了这次事件的大功臣啊?对于赞赏不用客气,就接受下来吧。」 「呃,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我还未成年。」 「虽然你抨击他人的手法还满高明的,不过却不擅长找借口啊。」 久远先生在脸上浮现捉狭的笑容,从喉中发出哼!哼的笑声。 也是啦。在杀人还有地下监禁、改造房间应有尽有的这个地方,一般的常识与伦理观念什么的,就跟不存在没什么两样。 「酒的味道,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不持续喝下去,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搞懂的喔?」 「找叶月小姐或真理小姐不就好了吗?」 「你似乎不知道老朽找人喝酒是怎么样的一件事呢。」 这次久远先生则是以有点孩子气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啊。意义在于找的对象,你是想这么说吧?」 「嗯,知道这一点还拒绝了老朽的邀请,你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呢。」 「我觉得不是那样。」 「是吗?嗯,也罢。叶月,拿一瓶过来。」 啪——。久远先生用手指发出悦耳的声音后,叶月不知道从哪里出现。 放在冰桶中的瓶装红酒,以及两支看起来很高级的红酒杯被递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我说过了我不会喝酒。」 「说不定意外地能喝喔?」 「不,我真的——」 「没人要你陪老朽喝啊。」 「…………」 看到忍不住陷入沉默的我,久远先生笑了起来。 「如果是那个任性女孩的话,应该是在海边才对。带点礼物过去也比较容易聊得开吧?」 「为什么……,不。」 为什么你知道我要找的人是理解呢? 本来是想这么问,不过我注意到答案是自己刚才说出来的。 「因为你没说『找理解或交喙一起喝不就好了吗?』。嗯,就算你不像是会让形同自己小妹一样的人喝酒的男人,没有提起理解也很奇怪。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一个理由,接下来要见面的对象被抢走会很伤脑筋。不对吗?」 「…………」 看着说得这么轻松的久远先生,在我心中产生了不信任感。 这家伙。 在到我说出来为止,关于那个事件,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吗? 「你也不必那么紧张。老朽的工作既不是抨击他人,也不是杀人。只不过是守护月见月家这个在过去被创造出来之组织的管理者与监视者而已。」 他慢慢地露出微笑,举起杯子轻啜一口。 「这个状况,还有那些家伙的行动会怎么进行、造成什么影响、出现什么变化,观察这些才是老朽的工作。所以这个事件会怎么发展,就算老朽自己的身体会被杀死,基本上也不会进行干预。规矩就是这么被制作、决定下来的。也就是类似所谓的游戏管理者。」 「那么,你——」 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是凭什么装作不知情的呢。 「哼哼哼哼,好像是多管闲事了。今后,老朽对你跟那个任性女孩的『关系』很期待喔。」 「…………」 在我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久远先生收回望向中庭的视线,稍微瞪了我一眼。 「再不快点接下来,叶月的手就要抽筋了。」 「啊……,是的。」 突然被拉回现实的我,从一点都看不出来感到痛苦的叶月小姐手中,接过红酒跟酒杯。 「那就先告辞了,谢谢你。」 在这么道谢后,我就离开了。 * 来到在月光照耀下的海边,坐着轮椅的理解就在那里。 虽然她穿着一如往常的露肩连身裙,不过今天并不冷,我想应该没关系。 只不过,即使我靠近了她也几乎没有反应,只是平静地望着不断冲上岸又退回去的浓绀色波浪。 「病才刚好起来,在这种地方睡着可是会感冒的喔?」 从背后跟她说话也没有反应。一直到我并排站到她身边,理解才初次把视线移到我身上。 「喔,你也满机灵的嘛。」 她这么说着从我手中抢走一支酒杯,把杯口朝我递了过来。 叹了一口气后,我很无奈地把瓶内的液体倒了进去。 喝了一口,理解才终于正面对着我, 「怎么,你打算让本姑娘一个人喝吗?」 「因为我还不能被酒灌醉。至少也要等事情说完才行。」 「…………」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用意,理解维持着不逊的笑容保持沉默。 不对,恐怕已经察觉到了吧。只不过,没有想要明确地说出口而已。 「那个,你为什么。」 我稍稍顿了一下之后,把自己的推理说出口。 「为什么,想要杀死恶梦跟水无月小姐?」 瞬间,气氛就变了。 短短数秒的沉默带着异样的压力,让我的身体无法动弹。 总觉得只是把那想像说出口而已,我自己就感到非常的困惑。 「……哼哼哼哼哼。」 理解稍微把杯子 里的红酒倒入喉中,眼睛朝上瞪着我。 在她的脸上,浮现出与跟紫明先生对峙时完全无法相比,令人感到深不可测的笑容。 「你突然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小零。你是太累了吗?」 「说老实话,从很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无视于嘴角微微勾起的理解,我说出自己的假设。 「这次的你,从整体来看实在太大意了。自己的能力明明是关键,却把身体搞坏了。因为这样,让你无法完美把握住恶梦的精神状态,而使她破坏约定逃走。」 「你把本姑娘当成什么了?偶尔也是会感冒的吧。」 「就是这点。」 我抓住理解的语病。 「那就是我在这次事件中,感受到最大的不自然之处。」 恐怕,从理解这样的态度来看,我想理解也注意到为什么会被我看破了。 即使如此,包含进行确认的意义在内,我继续说下去。 「为了让交喙的身体状况变差,你也喝了大量的酒,之后还全裸地上床睡觉。第一日的夜晚以现在的季节来说明明很冷,你房间的窗户却是打开的。我想你也很清楚,摄取了酒精之后,虽然会因为血管膨胀而暂时使身体发热,但相对的血液会接触到外界环境而降温,因此就结论而言会使体温下降。那么做,我觉得实在太轻率了。」 「嗯——,因为本姑娘醉了嘛。记不太清楚了呢。」 「嗯,如果那是你一个人这么做的话,我大概也不会在意。」 我没有配合理解装傻的步调,继续接着这么说。 「问题是,究竟是谁把窗户打开的。早上,你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那并不是你自己打开的。坐轮椅的你,即使勉强能够构到窗台的高度,也碰不到窗户上的锁。」 「…………」 「第一日晚上,我跟水无月小姐一起把你送回到房间的时候,窗户并没有被打开。在跟我分开之后,水无月小姐又到你的房间去了吧?」 「啊——是这样啊,那家伙也真是粗心大意呢。竟然会犯下这种错误。」 「那不是错误,她可是有注意到喔?因为告诉我晚上会变冷,要我注意把窗户关上的人正是水无月小姐。」 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担心着身为客人的我,却不去担心身为自己主人的理解。她之所以会把理解房间的窗户打开来,是故意的。 「也就是说,你的身体状况变差使《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能力变得无法使用,是预先计划好的。被恶梦逃走这件事也一样。水无月小姐也知道这件事。共犯其实不是我,而是水无月小姐跟恶梦。应该是这样吧?」 「哼哼哼哼,你这是在刁难啊。做那种事情,对本姑娘有什么好处?」 「就跟你最初说的一样啊。这桩骗局是某人的『委托』。」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就是那样。 意料之外的麻烦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生。完全都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水无月小姐触动陷阱的理由。要是紫明先生没有叫水无月小姐过去,也没有更改或掉换地图,那就只剩下『水无月小姐本人故意触动陷阱』。关于那双成为证据的手套,只要有人想办法弄到紫明先生在研究时使用的橡胶手套,交喙就会特定出紫明先生。那是你或水无月小姐算准了我们会来寻找证据,先藏在垃圾桶底部的。」 也就是说,在认为理解她们是犯人之情况下的目的就是。 「如果这个视点正确,在这次的事件中,最低限度应该也一定能把紫明先生杀死。」 「……哼——哼——哼——哼。」 「昨天晚上……在最后,你自己主动接近紫明先生而被当成人质,那也是为了营造可以让真理杀死紫明先生的状况。在那之前还做出在不断贬低紫明先生来激怒他的同时,自己脑袋也热起来而靠近对手的演技。」 「哈——哈——哈——哈。」 像是感到很可笑一样,理解捂着脸一直笑。 「考虑到紫明先生有感染病毒的可能性,明明剩下不到十分钟你还靠近到那种距离,是为了要在那个时候做个了断。为了避免他被真理活捉,而在之后判断有没有被『病毒』感染的时候,出现不一样的真相。」 「啊——哈——哈——哈,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 「呐,理解。」 我无视于一直在笑的理解,提出这样的疑问。 「其实杀人冲动病毒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吧?」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理解的笑声瞬间停止了。 「…………」 她,没有继续笑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带有类似敌对心之眼神的笑容。 「然后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想要知道真相并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动机吧?」 「说的也是。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小零,你的要求很合理,可是啊。」 突然理解的表情变得带有恶作剧的味道,像是在想什么鬼点子一样,将红酒一饮而尽。 「知道了又怎么样?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把如同血一般的液体喝干的理解,像是在催促一样把杯子放到我面前。在立刻斟了第二杯后,她浅尝一口露出微笑。 「为了让自己能够『接受』,你到底在追求什么?真实没有意义或价值这种事情,隐瞒着真相生活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还是本姑娘太高估你了?」 理解稍微停顿一下,像是在挑衅一样斜斜朝我忘了一眼。 「我知道啊……可是。」 真实没有意义。 我很清楚被一昧隐藏的真实或真相什么的都很丑恶,尽是些让人无法忍受、无药可救、无法挽回的事情。 努力得不到回报,梦想只会破碎。 朋友与情人会变心,无法传递出自己的思念。 受人歌颂的正义与爱,只不过是打着正当名号的假象而已。 诚心的祈祷,会成为不幸降临。 然后才会知道,结果自己根本无法对命运做出任何的干涉。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 就算那是真正的真实,我也—— 「……对你来说重要的只有妹妹,不是水无月或恶梦的事情。那就是真实。不是吗?」 「没错啊,是没错——不过……」 听到理解这么说,我感到困惑。 「然后对本姑娘来说,接到的委托与自身的安全就是一切。明明知道这一点,你还想问什么?你遵守本姑娘的命令,为了保护家人而漂亮地完成了工作。到底,你还想要对谁奢望些什么?」 「…………」 我的愿望。 为什么我会想要知道真相,又是什么让我对水无月小姐的事情感到在意。 「因为我想知道。」 我想,答案一定已经出来了。 「因为水无月小姐,让我觉得不像是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 理解沉默了下来。她轻轻晃动杯中的液体,抬头仰望孤零零的月亮。 「这次的休假,在今晚就要结束了呢。」 再次举起杯子,往嘴中倒入一口红酒,理解将轮椅反转过来,正面对着我。 「好吧。」 以苍白的月亮与漆黑的大海为背景,她那赤红的双眼绽放着光芒,在脸上露出了微笑。 然后理解像是在尝试什么,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 「那么,该从哪边开始呢……。啊,先从 事实开始就可以了吧。」 理解闭上眼睛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再次睁开眼。 「那家伙,恶梦她从一开始,就不具备什么《招死灵咒歌》的能力。就连预知与预言能力都没有。」 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这样啊,的确那种能力是强得有点过份。不过,那样的话,预言是怎么——」 没有任何能力的恶梦,是用什么方法来让别人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些能力呢?当我把这样的疑问说出口的时候。 「恶梦拥有的能力,不是预言也不是杀人冲动病毒。而是在与双胞胎妹妹水无月合作下才能使用的《情报感觉共有能力》啊。」 「嘿……双、双胞胎!?」 「你是想说她们长得不像吗?嗯,那也是应该的。现在的恶梦与水无月,的确长得不是很像。四年前的话还很难讲,因为在那之后故意为了改变给别人的印象,五官与体格也有稍微进行变更。」 「那么……那个面具,该不会。」 一直到最后,都紧贴在脸上的全罩式面具。要是恶梦的能力是假的,那么那就不是用来防止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 「那是当然的啊,小零。」 像是读出了我的思考一样,不,或许真的使用了读心术的理解,很得意地点了点头。 「各种事物的理由,大致上都包含了几个要素。恶梦毫无疑问有着精神上的疾病,没有办法直视他人的脸。即使把这一点当成临时性的理由,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而且——」 理解弯起嘴角,露出凶恶的笑容。 「因为在被那个白衣男的策略掉包过来之后,这两个人是双胞胎的事实反而有积极隐藏起来的必要呢。」 掉包。 「那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针对水无月小姐跟恶梦是双胞胎这点,这段话让我感到有点不解。 「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才对。本姑娘设计了陷阱这件事。要是把那个下三滥研究员诱导去取得主钥匙也是陷阱的话,那么本姑娘是如何弄到第二个《黄道十二宫·代码》,从外面打开恶梦房间的呢?」 「…………。」 为了打开从外侧通往恶梦房间的门,理解已经注意到需要两种不同的《黄道十二宫·代码》。所以,我还以为她是借由巧妙的设计让久远先生或真理经过地下室前面。 可是,似乎不是那样。 掉包、《黄道十二宫》成员所拥有之特别的认证码。 「那么,该不会被登录为《黄道十二宫》的人不是恶梦,而是水无月小姐?」 像是在为我的推理背书一样,理解轻轻点了点头。 「水无月与恶梦拥有《情报感觉共有能力》,可以透过细微到没有人能注意到的微小动作,或没有特征的暗号来进行意识的交流。那两个人各自以不同的管道被紫明领养,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所以,除了那个白衣男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她们是双胞胎。就连那个贼老头也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要捏造预言和杀人冲动病毒的谎言……」 「所以说,那个白衣男就是『背叛者』啊,小零。那家伙对水无月下命令,并将她以一名佣人的身分送到久远身边,使用《黄道十二宫·代码》窃取情报。将所获得的情报,以共有能力传达给恶梦,最后由身为恶梦之专任研究员的紫明取得并加以活用,好提高自己的立场。」 「那么,所谓的预言该不会——」 「就像你想的。恶梦占卜出来的『预言』,只不过是水无月根据久远的情报进行计算所得的『预测』而已。因为久远也有分派工作给《黄道十二宫》成员的职责,而且只要看到那个杀戮女的暗杀名册,至少就可以知道谁会被杀。」 「之所以把《黄道十二宫·代码》掉包到她身上,也是为了要通过特别的认证,让情报比较好偷出来吗……」 「被紫明捡走成为恶梦的侍从,在这栋别墅工作的同时,还肩负窃取久远情报之职责的水无月,以及作为研究对象的《黄道十二宫》,置于紫明的监视下,负责传递情报的恶梦。到这里为止还算好。至少,应该是在那个下三滥白衣混帐的控制下。水无月与恶梦也得到紫明的承诺,只要能获得可以接近月见月核心的情报就将她们解放,可是——」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理解朝我耸了耸肩。 「可是呢,事情并没有进行得那么顺利。原本就烦恼着恶梦的对人恐惧症恶化,使她慢慢丧失掉正常的记忆。在时间越变越少的情况下,那个白衣男命令水无月去取得更进一步的情报。」 「这么说起来,水无月小姐不是从两年前就改为负责照顾你了吗?」 「对啊。所以就变得无法可施了。可是,不知道对水无月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那家伙拜托本姑娘调查的事件,也就是把水无月与恶梦卷进去的事件,从一开始紫明就参与了。」 「——那是什么意思?」 「大楼崩塌事件,以及在该栋大楼地下发生的谜样互相残杀。那个白衣男所醉心的某个人与该事件有关。结果,设计让她们被卷进那个事件,还有企图想利用水无月与恶梦而领养她们的都是那个男的。知道了这件事的水无月,就开始计划为了要打倒紫明,并从月见月,不,从这种间谍生活中获得解放的事情。」 「于是才发生这次的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吗?」 「正确来说有点不同。那名男子还有紫明,都从两年前开始改变心意,想要把『变得无法使用』的恶梦处分掉。原本的预定是让那个计划看起来像是失去控制,同时只解决那个白衣男的。」 「失败了?」 「天晓得呢。」 态度显得有点随便的理解,把第二杯的红酒喝光。 「本姑娘已经看不出来了。那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活下去,还是运气不好被那个杀戮女发现了。不过,就算是被发现了,计划中也有切换成其他作战好让水无月能够活下来的方法。最糟的状况,是万一恶梦被活捉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 「之后,大致上就跟你的预测一样,小零。月见月真理那个杀戮女跟本姑娘是敌对的,她可以判断本姑娘有没有使用《至高玉座》。所以,本姑娘才故意感冒,为了让你来解决这个事件配置了各式各样的证据,并且在另一方面设计出会使紫明做出让人误解的行动这种状况。要是水无月死了,被回收到本部解体的话,水无月身上有《黄道十二宫·代码》的事情就有可能会曝光。紫明在最后,前往受重伤的水无月所在的房间——」 「是为了把《黄道十二宫·代码》切下来,伪装成杀人鬼的行为?」 「就是那么回事。其实他连恶梦尸体上的证据也很想要毁掉吧。水无月这次也冒了很大的危险。门把上的电流强到会让人昏倒还不算什么,失败的是没有办法好好躲开后来的箭。不管什么事,都没办法完全照计划来进行呢。」 「紫明先生利用水无月小姐与恶梦取得《黄道十二宫·代码》来进行间谍活动。所以,即使被我和理解以环境证据(※亦称状况证据。指对目标产生影响的各种环境因素之事实。)逼进死巷,却无法说出事实真相,因此直到最后都只能无力挣扎吗……」 「很好很好,一百分满分——要帮你拍拍手吗?啪啪啪啪啪啪。」 理解很夸张地拍着手大声笑着。 可是,才过几秒她就恢复原样,以嘴角还残留着些许弯度的严肃表情,抬头望着我。 「这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吧,小零。这样一来本姑娘带你来这里的理由已经没有了。」 「……没有什么方法可想吗?」 「想什么啊?」 「这个计划啊……的确那样下去的话会很危险,可是只要说明水无月小姐她们是被紫明先生所欺骗的,事情的发展应该会有所……」 「不会不同的。」 理解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很武断地这么说。 「我们没有那样的权限。结果本姑娘也只不过是跟恶梦或水无月的立场没什么太大不同的齿轮而已。而且,不管提出委托的她们是因为失败而死,还是遭到什么下场,本姑娘都只会进行自己的工作,跟结果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语气冷淡的理解很流畅地继续说下去。 「水无月本人也这么说过,在水无月被怀疑的情况下,可以不用来帮助自己。所以,本姑娘并没有打算要继续做什么。只是任由那家伙自己决定而已。本姑娘跟水无月之间就只有那样的关系。从结论来看,本姑娘就像你说的,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啊。」 「不是那样的,理解。」 我用这句话留住理解正要移开的视线。 「到底是怎样啦,该说的不是都说完了吗?」 「那是你的解答。不过,我还剩下最后的疑问。」 先做了这样的开场白,然后我把在这栋别墅中一直感受到的某个推测说出口。 「这次你为了让我来解决事件,故意对水无月表现得很无情,说是没有打算要救水无月小姐,而以冷淡的态度对待她。不,现在想起来,我觉得那应该是为了准备把紫明先生变成犯人的证据,还有为了故意疏远我才那么做的。」 「…………」 「在水无月小姐遇到意外的前一天,跟我说了一些理解的事情。还有,要是在打开窗户的第二天,没有特地让我去那个房间叫理解起床的话,大概我也不会注意到事情的真相。」 所以。 「那不是水无月小姐的失误,而是体贴的表现。为了让我注意到真相,若无其事地为我留下线索。即使冒着会被其他月见月的人发现而失败的风险,她还是决定这么做,你觉得是为什么?」 「…………」 理解没有回答。甚至让人有种她真的不知道答案的感觉。 「这次的事件,水无月小姐很有可能会死掉。那样一来,理解会在也被我认为无情的状况下,变成孤单一人。」 「…………」 「虽然你表现得好像不管是谁都拒于门外,可是却有好好地关心水无月小姐。所以,至少在我看到的部分,你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不堪。」 「……那是你想太多了,小零。」 听见我说的话,理解悄悄收起笑容。 「那只不过是你凭空描绘出来的妄想。或许水无月演了什么戏,或许本姑娘真的是照『刚才的解答』展开行动,结果你并没有办法知道真真正正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 「所以期待本姑娘的良心是没有意义的,小零。从以前,从本姑娘被带到月见月以前,本姑娘老早就一点都弄不清楚自己的事情了啊。」 「呐,理解——」 看到理解望着遥远的某处,露出带有自嘲味道的笑容,我朝她身边走近一步。 「的确,真正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 「跟你一起玩过的那个『侦探杀人游戏』中也是,没有调查卡片的人什么都无法知道。所以,在最后的最后,只能相信推理之外的某样东西。」 「…………」 「对我来说,自己相信的就是真实啊。即使你或水无月小姐否定掉,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永远无法知道,不过——」 「不过……?」 「至少我认为理解不是孤单一个人。我是这么相信的。所以,要是受伤的水无月小姐,依然还有嫌疑的话,希望你不要视而不见,采取能让她得救的行动,虽然我不清楚那么做是不是能让水无月小姐变得幸福。」 「…………」 「理解……拜托你了。」 我紧紧握住理解的轮椅握把,用力把声音挤出来。 出现了一阵静静的沉默,在好一段时间,周围只听得见海浪的声音。 水无月小姐在那个时候放弃了吗? 在陷入万劫不复的状况时。 可是,理解不是一个只会等待结束的家伙。 或许这全部都是我的妄想。 但是,我觉得水无月小姐似乎曾跟我说过,如果是理解,即使是在那样的情况也有办法可以解决。 希望她有说中。 「小零。」 在过了很长一段空白后,理解把杯子朝我递过来。 「欸……?」 「还有一个杯子不是吗?你也一起喝啊,应该还有两杯的量吧?」 「不,我不会——」 「你就照本姑娘说的去做啦。一想到在这之后还有件工作要去完成才行,不喝点酒哪做得下去。任意使唤大病初愈的人去为自己工作,你也是个过分的家伙呢?」 「啊……」 「不要有太大的期待喔?因为本姑娘毫无疑问的是属于认为要是自己放弃,就随便他去死的那种家伙喔。」 「谢谢你,理解……不过啊。」 「嗯?」 「水无月小姐一定不会那么想的。」 「讲得具体一点啦。」 「我猜,要是她知道理解想要帮助她的话,一定不会出现放弃的念头的……」 「……呼——。」 我在理解跟自己的杯子里,斟满了剩下的红酒。 跟叹了口气的理解轻触彼此的酒杯后,浅尝一口。 忽然,理解脸上稍微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果然跟你在一起,会让自己不受控制呢,小零。」 「彼此彼此,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呢,理解。」 在月光下的沙滩,最后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后日谈 —尾声—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从被打开到极限的窗户外面,蝉鸣声与运动社团在操场上跑步的答数声,混杂着像是要把人煮熟的热气,涌入室内。 「……就是这样,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可以吗?」 八月下旬的下午一点。在像三温暖一样闷热,而且没有他人的广播室里,我跟两位少女一起谈着这次暑假的体验。 「哼~。那么,你们去度假被卷入事件而在海边待了将近一周,结果就连详细的内容都不愿意说给我听吗。」 从月见月的别墅平安回来后,我那被放在房间里没带走的手机里,留下了大量未接来电履历。似乎是因为突然音讯全无的关系,让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朋友的宫越同学感到非常担心的样子。 当我一回来,她就很固执地想要知道我被理解掳走的来龙去脉,因此我像这样带着交喙伪装成广播社的活动,叙违事件的始末。 不过,由于没有办法说出与交喙有关的《分身幻象》等详细的内情,因此只是以我的方式整理出事件表面的概要来进行说明,但是宫越同学似乎感到很不满。 「总觉得都筑同学说的,在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显得很草率呢。要是我也在那间别墅追查事件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查出一些什么吧。」 宫越同学这么说着,把手放在她纤细的下巴上。 这一阵子,她特别喜欢干预理解与我们的事件,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要是她不会再遇到什么坏事的话是无所谓…… 「唉呀,要是待在那个奇怪的空间,感觉也会跟着变奇怪啊。你没来是正确的。我们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呢,对吧,交喙。」 「是啊,不过我因为可以跟哥哥在海边玩,所以也不全都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就是了。」 「…………」 交喙的附和,让宫越同学的身体与表情突然变得僵硬。 这是为什么呢。在交喙的立场应该只是打算替我说明『不是只有痛苦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话题开始朝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宫越同学再怎么说也是很有教养的人,交喙也没有恶意,应该不至于会吵起来。 「…………」 当宫越同学以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用团扇为自己扇风的交喙时,注意到这件事的交喙忽然停下手的动作,然后转身面对宫越同学。 「你要用吗?」 「不用,我不要紧……」 面对交喙递过来的团扇,宫越同学在轻声叹气的同时拒绝了。 把事情交代完的我变得无事可做,喝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变温的茶后,宫越同学也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台电脑前,开始进行其他的作业。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问。」 当我这么认为时,她又再次对我这么说。 「结果、那个被怀疑感染病毒,叫做水无月的女仆没事吗?」 「似乎勉强救回来了,她还有寄邮件过来呢,你看。」 我把她寄来附照片的手机邮件拿给宫越同学看。 在照片上,可以看到水无月小姐在陌生的房间里露出像太阳般的微笑。 『原本是预定跟理解一起照的,不过被她逃掉了。』 我还记得在最初看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个人,看起来还满正经的呢。人长得又漂亮……该不会出现麻烦人物了吧……」 「虽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正经,不过是个好人。」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从交喙口中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很想吐槽。 「比起那个,后面有句话让人很在意。」 「让我看看『在很多地方受到您的照顾,下次再登门向您道谢。』,都筑同学,你为她做了些什么。」 「没有啦,一定是因为她很有礼貌,所以才会这么夸张的。」 尽管不知宫越同学为何要如此追问,但也不能告诉她真正的真相,于是我只好这么敷衍过去。 「哼~,总觉得很可疑……你真的是个不管对谁都很温柔体贴的人,所以不能大意。」 「…………」 「啊哈哈哈哈……」 虽然连交喙都跟宫越同学一起瞪着我,不过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之,水无月小姐似乎还过得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还有一些不安要素,不过光是那样就让我松了口气。 「比、比起那个,宫越同学你从刚才开始在做什么呢?那是广播社的电脑吧,是有什么工作吗?」 「啊,嗯~,这个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把话题转得很硬,不过宫越同学却很开心地接了下去。 「哼哼,听了不要吓一跳。其实呢,在你被抓走得这段时间,我有稍微玩了一下『侦探杀人游戏』喔。」 「就是哥哥跟理解玩过的那个游戏吗?」 对于得意地挺着胸的宫越同学,交喙也表现很感兴趣。 『侦探杀人游戏』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犯人会扮演侦探,而侦探也会下手杀人,是一款充满了背叛与欺瞒的游戏。 因为我在那里让留下辉煌战历的理解吃下一次败绩,所以才开始了现在跟理解这样的奇妙关系,虽然现在我没有继续玩,不过那是一款跟我有很多渊源的网路游戏。 「没错,我也不喜欢被你们一直甩在后头。现在提升了一个阶级变c级了,怎么样啊。」 「呃,只要玩的次数够多,不管是谁应该都可以从d级升上来才对……」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存活到最后过呢。我观察过很多上级者的战斗,应该算是进行过一些研究了——」 不知道是有意遗是无意,我的吐槽被无视了。 「上级者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我记得的昵称?」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喔。最近出现的某个玩家,以极为惊人的气势增加着连胜数。大约连胜了一百场,让我吓了一跳呢。」 「……你说什么?」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了我跟理解的直接对决之外,在这两年左右我都没有玩『侦探杀人游戏』,所以对于游戏的情势变得很陌生。 即使如此,一百连胜这样的数字也太不正常。 因为那是足以跟曾经被喻为前无古人的理解匹敌的战绩。 「……你知道那个玩家的id吗?」 「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我发出了比较紧张的声音,让交喙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不,只是稍微感到惊讶。很难得会出现那么厉害的玩家。」 说老实话,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不要说是难得出现,应该是跟理解一样属于『很明显不可能』的程度才对。 「呃……啊——,应该是这个昵称。」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在表面上装得很平静,我从宫越同学的背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 在留下令人难以置信之完美战绩的昵称栏上,是这么显示的。 『玩家名称·《ground 0》』 后记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记得我的视力应该是裸视0.05,因为最近又减弱了0.2左右。可是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还是可以正常看见东西。应该。 第三集似乎出了。有拿起来阅读的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 大概是因为每次的日程表都像地狱一样,每次与其说是「好像就快要出书了呢——。」,还比较像是在被截稿期限追赶下进行作业时「咦?什么时候出的?」的感觉,每次都没什么现实感。 顺道一提这次第三集的日程表变得比以前的第一、二集还要短,要说有多紧迫的话,撰写这篇后记的时间被逼紧到只能抽出短短的两个小时。 假日几乎没有出门,而且也没什么睡地在写这本书。 因此这段时间让我一直感到很怀疑,每次都以一定频率出书的其他兼职作家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脑部构造。 可是,先不管那些能人异士,最近我开始在思考被逼得要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写书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因此在不远的将来应该会改善自己的生活态度。 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是感谢词。 插画的mebae老师。实在非常抱歉,每次尽是些把角色阵容几乎整个换掉,或是加上一些麻烦的小道具等很费工的指示。然后,每次都画出这么棒的插图,真的非常感谢您。这是在我累到极点时唯一的心灵绿洲。尤其是这次的封面(跟我无关,是编辑指定的)对眼睛的保养很有帮助。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虽然我上次大放厥词,说是下次一定要减少责任编辑的负担,不过原来那只是个错觉。下次也请您多多关照。 然后是下次……看样子,这个系列似乎还可以继续出下一集的样子。 到时候,要是能在跟各位读者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七月某日 明月千里 black box 开端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cyzp34 +录入:inkj007 +校对:inkj007,sstd1h,86 得知『开始』与『结束』这件事,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从出生开始,到死亡为止。 从进入学校开始,到毕业为止。 从去上学开始,到放学回家为止。 从早上起尿开始,到晚上睡着为止。 依据经验与法则与规律,我们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真的想要解决的事件,不论什么人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在不知不觉间错过,失去了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出现变化的重要东西。 要是能够知道『开端』的话,就不会迎向这么悲惨的『结局』。 ………… 是因为做错什么,从哪里以怎么样的方式,才导向了事件的开端呢? 我的『开端』真的是从玩了那个『侦探游戏』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从父亲被朋友欺骗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从我欺骗妹妹遥香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说…… 在我所不知道,可以说是只有神才知道的因果关系牵引下,其实是从更早更早之前,就有某样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那么,我跟她的『结局』会是在何时。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cyzp34 +录入:inkj007 +校对:inkj007,sstd1h,86 得知『开始』与『结束』这件事,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从出生开始,到死亡为止。 从进入学校开始,到毕业为止。 从去上学开始,到放学回家为止。 从早上起尿开始,到晚上睡着为止。 依据经验与法则与规律,我们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真的想要解决的事件,不论什么人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在不知不觉间错过,失去了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出现变化的重要东西。 要是能够知道『开端』的话,就不会迎向这么悲惨的『结局』。 ………… 是因为做错什么,从哪里以怎么样的方式,才导向了事件的开端呢? 我的『开端』真的是从玩了那个『侦探游戏』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从父亲被朋友欺骗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从我欺骗妹妹遥香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说…… 在我所不知道,可以说是只有神才知道的因果关系牵引下,其实是从更早更早之前,就有某样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那么,我跟她的『结局』会是在何时。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cyzp34 +录入:inkj007 +校对:inkj007,sstd1h,86 得知『开始』与『结束』这件事,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从出生开始,到死亡为止。 从进入学校开始,到毕业为止。 从去上学开始,到放学回家为止。 从早上起尿开始,到晚上睡着为止。 依据经验与法则与规律,我们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真的想要解决的事件,不论什么人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在不知不觉间错过,失去了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出现变化的重要东西。 要是能够知道『开端』的话,就不会迎向这么悲惨的『结局』。 ………… 是因为做错什么,从哪里以怎么样的方式,才导向了事件的开端呢? 我的『开端』真的是从玩了那个『侦探游戏』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从父亲被朋友欺骗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从我欺骗妹妹遥香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说…… 在我所不知道,可以说是只有神才知道的因果关系牵引下,其实是从更早更早之前,就有某样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那么,我跟她的『结局』会是在何时。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cyzp34 +录入:inkj007 +校对:inkj007,sstd1h,86 得知『开始』与『结束』这件事,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从出生开始,到死亡为止。 从进入学校开始,到毕业为止。 从去上学开始,到放学回家为止。 从早上起尿开始,到晚上睡着为止。 依据经验与法则与规律,我们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真的想要解决的事件,不论什么人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在不知不觉间错过,失去了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出现变化的重要东西。 要是能够知道『开端』的话,就不会迎向这么悲惨的『结局』。 ………… 是因为做错什么,从哪里以怎么样的方式,才导向了事件的开端呢? 我的『开端』真的是从玩了那个『侦探游戏』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从父亲被朋友欺骗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从我欺骗妹妹遥香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说…… 在我所不知道,可以说是只有神才知道的因果关系牵引下,其实是从更早更早之前,就有某样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那么,我跟她的『结局』会是在何时。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cyzp34 +录入:inkj007 +校对:inkj007,sstd1h,86 得知『开始』与『结束』这件事,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从出生开始,到死亡为止。 从进入学校开始,到毕业为止。 从去上学开始,到放学回家为止。 从早上起尿开始,到晚上睡着为止。 依据经验与法则与规律,我们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真的想要解决的事件,不论什么人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在不知不觉间错过,失去了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出现变化的重要东西。 要是能够知道『开端』的话,就不会迎向这么悲惨的『结局』。 ………… 是因为做错什么,从哪里以怎么样的方式,才导向了事件的开端呢? 我的『开端』真的是从玩了那个『侦探游戏』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从父亲被朋友欺骗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从我欺骗妹妹遥香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说…… 在我所不知道,可以说是只有神才知道的因果关系牵引下,其实是从更早更早之前,就有某样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那么,我跟她的『结局』会是在何时。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cyzp34 +录入:inkj007 +校对:inkj007,sstd1h,86 得知『开始』与『结束』这件事,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从出生开始,到死亡为止。 从进入学校开始,到毕业为止。 从去上学开始,到放学回家为止。 从早上起尿开始,到晚上睡着为止。 依据经验与法则与规律,我们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真的想要解决的事件,不论什么人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在不知不觉间错过,失去了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出现变化的重要东西。 要是能够知道『开端』的话,就不会迎向这么悲惨的『结局』。 ………… 是因为做错什么,从哪里以怎么样的方式,才导向了事件的开端呢? 我的『开端』真的是从玩了那个『侦探游戏』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从父亲被朋友欺骗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从我欺骗妹妹遥香的时候开始的? 还是说…… 在我所不知道,可以说是只有神才知道的因果关系牵引下,其实是从更早更早之前,就有某样事情『已经开始』了吧。 ……那么,我跟她的『结局』会是在何时。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cyzp34 +录入:inkj007 +校对:inkj007,sstd1h,86 得知『开始』与『结束』这件事,真的能够做得到吗? 从出生开始,到死亡为止。 从进入学校开始,到毕业为止。 从去上学开始,到放学回家为止。 从早上起尿开始,到晚上睡着为止。 依据经验与法则与规律,我们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真的想要解决的事件,不论什么人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在不知不觉间错过,失去了的东西。 不知道哪里出现变化的重要东西。 要是能够知道『开端』的话,就不会迎向这么悲惨的『结局』。 ………… 是因为做错什么,从哪里以怎么样的方式,才导向了事件的开端呢? 我的『开端』真的是从玩了那个『侦探游戏』的时候开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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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跟她的『结局』会是在何时。 phase 1 前往箱庭的招待 「……然后,那个叫做《ground 0》什么的家伙,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吗?」 在稍微感觉得到空调功效的广播社社办中,站在背后的宫越同学,悄悄探头望向我正凝视着的电脑屏幕。 从没有窗帘的社办窗户照进的阳光,将室内晒得像是日正当中,让人忘记现在已是放学后这件事实。 从在月见月家别墅发生的那件事后,经过了大约两周的时间。在新学期开始的九月上旬,还留有像是会把人煮熟般热度的余韵,跟我们一起度过一天又一天的时间。 「先别管那个,宫越同学待在这种地方没问题吗?」 在被器材围绕而显得狭窄的社办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个是担任广播社副社长的我,另一个是我的朋友但不是社员的宫越同学。 在跟原本是幽灵社员的我,因为某件事情开始泡在社团办公室的同一时间起,应该毫无关系的宫越同学也开始变得会在放学后来到这间社办坐在桌前摊开参考书。 原本所谓的社团活动已经是有名无实的形式化活动,所以如果只是那样的话,我也没有理由随便把她赶出去就是了。 「没问题指的是什么?不必把话题岔开也没关系吧?虽然不知道都筑同学你是不是刻意这么做,不过这种行为最伤人了。」 忽然,她将移回到参考书上的视线抬起来,用一副感到很哀怨的表情看着我。 「没有啦……没什么进展啊。」 好不容易我才忍住不让自己叹出气来。 我也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才想跟宫越同学撇清关系的。 「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这位《ground 0》的确是在『侦探杀人游戏』中留下了优秀的成绩,不过毕竟也只是那样而已,他好像也没有继续再玩下去,战绩突然就中断了。」 让我与某个疑似侦探的少女相识,跟我有着复杂关系的网络游戏,就是这款『侦探杀人游戏』。 与其说是为了找出犯人进行推理,倒不如说是要想办法欺瞒、陷害对手,这就是这个游戏的特色。而宫越同学提供的情报中,有个玩家留下了极为异常的战绩。 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即使感到很惊讶,过了一周之后我也会忘得一干二净吧。 要是那个玩家用的昵称不是《ground 0》,不是跟我在月见月家别墅听到的名字一样的昵称的话。 「真是无趣。还以为好不容易找到很不得了的线索说,啊—啊。」 让人伤脑筋的是,我把那个名字可能跟月见月家有关连这件事告诉了宫越同学。 在那之后,她简直就像是一头栽进案件中的侦探一样,一来到广播社就到处调查那个人的真实身分。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位叫做《ground 0》的家伙,除了有玩过『侦探杀人游戏』以外,不要说是存在于否,就连有什么目的都不清楚。 在冷静思考之后,这只不过是在游戏中连胜的角色昵称,很偶然地跟最近听到的名字相似而已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就像会定期重复的八卦新闻或丑闻,只要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完全消失,连在记忆的角落都找不到吧。 「嗯,或许单纯只是个偶然,我觉得也很难期待会有什么进展欸。」 「说是这么说,可是都筑同学你确认这个情报的次数很频繁不是?」 面对宫越同学意外锐利的指谪,我暗暗感到吃惊。 「嗯……该怎么说呢。要是在家里的电脑调查些奇怪的东西,或许又会让那家伙产生怀疑也说不定。尤其是这个游戏又关系到很复杂的事情。」 稍微强调那家伙这三个字,再装出感到有点困扰的样子后,宫越同学也露出『糟糕了』的表情。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跟你妹还……」 看到宫越同学沉默下来,让我稍微有点罪恶感。 因为我在两年前让自己表现得好像是杀死父亲的犯人这件事情,让我跟自己的妹妹遥香从两年前就决裂了。事情的真相虽然被隐瞒了下来,不过遥香到现在还把对我的敌意与憎恶静静埋在心底。 在不久前被问到跟交喙的关系,以及跟遥香之间的摩擦时,我对宫越同学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以家庭的事情做为掩护,我成功转变了话题。实际上,现在遥香会来调查我电脑的可能性极低。在没有他人目光的情形下,不要说是主动跟我说话,就连靠近我都是不可能的事,而且现在遥香的房间也还是一直上着锁。 遥香借住在朋友家这件事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因为有接到那位朋友的定期报告所以我并不担心,不过令人在意的不是那种地方。我现在避开宫越同学的目光用电脑在调查的情报中,写着让人觉得是不祥预兆的内容。 「…………」 就在此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咦?」,宫越同学露出困惑的表情。 「打扰了。」 飘摇着灰色的长发,笼罩在一股无机质气氛下走进来的是名叫星雾交喙的少女,她是我的学妹,也是广播社的社员。 同时她也是遥香的朋友,有一个名叫花鸡,人称《分身幻象》在当间谍的姐姐,是个跟我缘份不算浅的女孩,现在则是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同伴之一。 「咦,今天有点晚呢?」 「因为,跟朋友稍微聊了一下。」 虽然交喙面无表情地响应着宫越同学的疑问,不过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很差。 「哼~。对了,还有一些茶,你要喝什么?」 看到已经对广播社熟得很的宫越同学,让我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不,不用了。」 交喙稍微摇摇头后,轻轻坐在桌子对面的铁管椅上,斜着眼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 「怎么了?」 我对用小动物般的动作看着我的她这么问。要是跟她不熟的话会很难感觉出来,不过应该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吧。 「哥哥,晚一下有事情想跟您说。」 看到交喙稍微朝宫越同学望了一眼,我就猜到是什么内容了。 「是遥香的事情吧,怎么了?」 把视线放在参考书上的宫越同学,耳朵晃动了一下。 「可以在这里说吗?」 喃喃这么说着,交喙把脸转过去面对宫越同学。 「为什么讲到那边要看我啊!」 「啊,不是的。因为说不定又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对交喙也有提过,为了不让宫越同学被卷入事件,不要在她面前提到危险的事情。所以,那句话应该是打算要解释,不过在本人面前似乎是反效果。 「哼—,这样啊。你打算用这种方式再次把我当成局外人吧。哼,算了。比起我这个有一年以上交情的地雷女,都筑同学更喜欢突然冒出来的学妹是吧。」 宫越同学用自暴自弃的态度瞪着窗外,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容。看样子,她似乎对自己无法参与上次、上上次把我卷入的事件感到很不满。 「我觉得你也不必那么自虐。」 「虽然我明白你没有恶意,不过希望你能够多学一点社交辞令啊!」 看着大声吐槽的宫越同学,以及感到疑惑而微微偏过头的交喙,我轻轻叹口气。 以我的立场,虽然不想特地让宫越同学参与危险的话题,不过我也很怕太过疏远,而让她在不知不觉间一头栽进事件里,所以只好做出妥协。 「交喙,就在这里说没关系,可以告诉我吗?」 交喙在回答「我明白了。」并微微点头后,宫越同学绷紧 的脸颊放松了下来。 「遥香的样子,最近有点奇怪。」 「呃一,那是指……」 我立刻这么问。交喙虽然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不过从气氛可以感觉得出来有种跟平常明显不同的紧张感。 「嗯,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完这句话,感到困扰而陷入思考的交喙,忽然把视线停在我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啊,就是那个。」 「—咦?」 交喙的手指前方,映照着我到刚才为止调查的游戏履历。 「那个是指,『侦探杀人游戏』……?」 听到宫越同学的喃喃自语,交喙点头表示赞同。 「……这是怎么回事?」 说老实话,不管遥香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动,我都做好了一定程度的觉悟,不过太出乎意料的事情让我感到困惑。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因为那个游戏本身跟你妹妹完全没有交集吧?她既不是推理游戏迷,跟事件也没有——」 在我开口之前,宫越同学就提出了疑问。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可是,遥香最近的确调查了很多关于那个游戏的事情。不只是游戏规则,还有关于理解的战绩与哥哥之间的关系。」 「你说什么……?」 因为出现的我跟理解的名字,让这件事突然出现危险的味道。 月见月理解。拥有月见月这种大财阀之专属侦探的身分,带着疯狂气息的少女。 几个月前。我与理解透过『侦探杀人游戏』进行某项比赛,其结果,让遥香对理解提出的委托——『调查我是否杀了自己的父亲』这项调查,在最后以未解决的形式,将调查结果传达给了遥香才对。 虽然是间接的形式,不过因为遥香是理解的委托人,所以或许有听说过『侦探杀人游戏』的事情也说不定。 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开始调查那种事情呢? 「那是真的?遥香这么说?」 「我也听遥香亲口说过了。」 虽然对强调「也」这部分有点在意,不过因为想知道后续发展所以暂且先不管。 「然后,还有另外一件事,她好像最近交到了新朋友。」 「朋友?她的朋友应该算多的吧?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也觉得宫越同学的疑问很合理。可是—— 「不,我认为那个朋友,恐怕就是造成遥香行动改变的因素。尽管我无法获得任何关于那个朋友的详细情报。」 「咦……?那为什么你会知道真的有那个朋友存在呢?」 在我也对宫越同学表示赞同后, 「在这两周内,遥香手机的来电履历中有好几通是无号码显示。而且那些电话都是在我不在场的时间带打来的。所以我才认为那个大概是遥香的新朋友。」 「……等一下。」 我把手放在额头上调整着呼吸,想要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 「那是遥香拿给你看的吗?」 「不是的,只是偶然看到。遥香到我家住宿的时候,有很多的机会可以看到。」 「……」 这女孩或许是外表很乖,但实际上很不得了的那一型。 「可、可是,只有来电履历的话不能成为证据吧?有可能单纯只是恶作剧电话,或者是推销诈欺之类的电话也——」 「我觉得不是那样。」 「为什么?」 「因为在那些电话打来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遥香就会在不透露目的地的情况下外出。我认为那大概是为了不让我遇到那个『朋友』。」 「你是指被那个什么『朋友』的用电话叫出去吗?而且还是在不被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 面对宫越同学的疑问,交喙喃喃说「恐怕是那样」。 在我的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慢慢涌了上来。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或许并不是值得那么大惊小怪的事情。既不知道『朋友』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样的人物存在。 可是,考虑到与对『侦探杀人游戏』和过去的我进行调查的行动之间的关连,以及遥香本身的危险性,似乎无法这样放着不管。 「……交喙,你现在有空吗?」 「没问题。我也觉得一个人没有办法调查到很多的事情,所以才会来找哥哥商量。」 「都筑同学一点也没变,只要是跟妹妹有关的事情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感觉得到背后的宫越同学露出苦笑,不过我并没有余力去在意。 「那么,在这里讨论要比在外面好,不用担心会走漏消息。」 「是啊。遥香接到『朋友』电话的频率很高,我认为要是两个人的话就能做出有效的对策。」 「欸—,两个人……?两个人!?你们两个给我等一下!?」 看到交喙点头,我也把铁管椅拉过去坐到她旁边。 在把讲义背面的空白当成备忘录并拿起笔的时候,宫越同学的双手重重落在桌面上。 「偶尔也让我参与一下吧!」 * 两小时后,结束了与交喙及宫越同学间之作战会议的我,到距离最近的超市买东西后回到家里。 「呼……」 吃完简单的晚餐并冲个澡后,房间的时钟已经指向晚上九点。边吹干头发边打开电视,将频道转到毫无营养的综艺节目。 由于这只是为了制造话题才看,因此并不是很关心,不过今天比往常更无法专注在节目上。 「话说回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刚才的讨论中,虽然对宫越同学甚至是交喙都没有提到,不过有另外一件事情让我感到在意。 我这么喃喃自语着,按下有连上网络电脑的电源开关。在画面随着低微的启动音浮现后,我立刻登入某个邮件伺服器。 我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使用这个免费信箱。那是国中时代用半尝试的心态开始使用的工具,在过了两年的现在,就算是账号整个被删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虽然在几天前我偶然登入了信箱,不过里面收到一封奇妙的信。 『标题:请救救我?杵岛一史』 这封信是在十天前寄到的。杵岛一史是两年前我还在读国中时的同学,也是找我去玩那个『侦探杀人游戏』的朋友。 「…………」 原本,他跟我就只有那种程度的关系,之所以会告诉他这个邮件地址,也只是因为这是为了交流关于游戏的信息而准备的,在两年前一史被理解打败,不再玩『侦探杀人游戏』之后。这个信箱我就没有再用过了。可是…… 「事到如今……为什么?」 在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我并没有回那封信。 因为信的内容是『我是一史的亲戚。因为有事想要请教,有收到的话麻烦请回信』,实在让人很难理解。 「…………」 说实话,不是很熟的朋友隔了两年寄来这种内容的信,要人不产生任何的怀疑也太难了。至少要是写得详细一点,或许我会立刻回信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在很多种意义下我不想去管这件事。 「呼……」 我把信关掉,开始搜索起关于「侦探杀人游戏」的情报。 在我操作着电脑,细心注意是不是有什么会引起遥香兴趣的话题时, 「……嗯?」 忽然从房间外传来玄关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我几乎是用反射动作关掉电脑屏幕,然后前往客厅。 「我回来了—!」 在我冒出「发生什么事?」的念头之前,从门的另一侧传来极为开朗的声音,然后在我伸手之前门就被打开,略带红色的马尾与令人熟悉的高中制服出现在眼前。 都筑遥香。不可能会认错,就是我的妹妹。 「…………」 随着思考,身体也停了下来。到目前为止跟我独处的时候根本不肯开口,也不会想见我的遥香,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啊,哥哥好久不见了—妈妈偶尔会回来吗?我想是不可能的吧—啊,不用弄饭了,我等一下会出去吃。」 她露出爽朗的微笑这么问我,然后没有等我回答就走向里面的房间。 从几个月前就没有被打开的遥香的房间。她拿出钥匙打开锁走了进去,走进过去自己曾全身是血地躺在床上的问题房间。 要是考虑到她正处于爱玩的年纪,或许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态度。可是,对我来说,现在在眼前的妹妹比什么人都要来得令我害怕。 虽然次数极少不过在我不在的时候,遥香的房间有人出入过的痕迹,即使如此,她也绝对不会在可能撞见我的时候回家——为什么?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换上便眼的遥香一手拎着小包包从房间来到客厅,态度上并没有对我感到在意。她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意外轻快的脚步走向玄关。 像木偶一样看着这一切的我,慌忙从遥香的背后叫住她。 「你要去哪里?已经这么晚了,是要去交喙那边吗?还是要去见达也——?」 「我要去『朋友』那边。啊,我今天不会回来了,麻烦你锁门了喔,哥哥。」 那无忧无虑的开朗笑容,还有说出来的那句话,让我感到一阵战栗。 「……朋友是指同学?还是说——」 听到我这么问而转过头来的遥香,脸上浮现带有一抹阴沉的笑容。 「我出去了。」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遥香打开玄关大门走了出去。 「…………」 我在锁门之前先跑到门外,然后又从阳台环顾四方。 可是并没有看到遥香的身影,也没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才……」 结果,在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的状况下,那天就这样结束了。 * 三天后的午休时间,我跟交喙还有宫越同学在喧嚣嘈杂的学校食堂角落举行作战会议。 本来应该是要在放学后集合比较方便,不过因为交喙想早点告诉大家新得到的情报。 「那么,你所谓的新情报是什么?」 听到宫越同学一边切着每日定食的汉堡排一边这么问。正在吸豆皮乌龙面的交喙停下筷子,慢慢把头抬起来。 「在『侦探杀人游戏』中,似乎有个叫做『黑色箱庭』的社群,你们有听说过吗?」 社群。像『侦探杀人游戏』这样的网络游戏由于需要一定程度数量的玩家聚集在一起,因此还有满多的社群,透过聊天室交谈或网聚之类的活动也很兴盛。 「不,在我的印象中,没听说过有那样的——」 「啊,我知道那个。是在有点像地下网站的隐藏留言板上稍微引起大家注意的社群吧?」听到宫越同学这么说,交喙微微点头。看样子道两个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似乎调查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关于最近的状况,宫越同学说不定比我还要清楚。 交喙似乎也在听说《ground 0》的事情之后有试着玩一下,靠着在游戏中也让人无法捉摸感情与企图的风格,胜率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们吗?」 「那是无所谓,不过现在是午休时间,都筑同学也要好好吃饭才行啊。我明白你很担心妹妹的事情,不过要是神经绷得太紧,自己会先倒下去的喔。」 「啊,嗯……说的也是。」 点点头后,我喝了一口有点冷掉的蛋花汤,宫越同学用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口这么说。 「呃—,要从哪里开始说才好呢——」 把宫越同学到我吃完定食为止所说的话简略化之后就是这样。 原本『侦探杀人游戏』的特征就是有很多热情支持者,而『黑色箱庭』在其中又算是相当特殊的社群,据说有着奇妙的传闻。 『黑色箱庭』的活动内容似乎是实际将玩家聚集起来,然后在聚会场所玩『侦探杀人游戏』。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问题是在那之后。 据说那个时候游戏的胜利者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也未免太令人难以相信了。而且,还有一件让人在意的事情,据说『黑色箱庭』的成员中有几个人失踪了。 除了知道创设人是某个厌倦网络对战的上级玩家……大概是《ground 0》这件事以外,就连社群的入会方法,还有参加者的规模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耸动的流言呢。 「…………」 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他跟不久前我在月见月家别墅听说的那位《ground 0》是同一人物。虽然没有证据—— 「从都市传说或超常现象的方面来思考的话,我觉得这是属于那种会定期出现的传闻就是了。」 最后宫越同学做出这样的结论,交喙也点点头。 「是的。可是遥香她说『朋友』希望能邀请她参加自己隶属的那个社群举办的活动。昨天是还在『或许马上就会接到连络』的阶段。可是像这种事情,不管是告诉谁都——」 「是啊……」 我把右手放在额头上低下头来。 现阶段的情报不仅过于片断且可信度极低,不要说是警察,除了交喙与宫越同学以外没有人会当一回事吧。 「……吶,都筑同学。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很难开口。」 「我知道。差不多该跟理解连络了。……其实在搜集到更多证据之前,我并不想找她来就是了。」 「的确,那样会比较好。」 「啊一真是的,我现在就觉得郁闷起来了。我真的跟那个女孩很合不来。」 像是在后悔自己的建议一样,宫越同学抱着自己的头这么哀嚎。 「对不起,不过谢谢你。」 「欸?」 「你明明跟理解合不来,却愿意为了我说出那样的话。」 「……没、没有啦,反正即使我不说,都筑同学你也会这么做吧?」 「那不重要。明明我总是害你们遭遇危险,你们却还是为了遥香的事,一直陪我到今天。」在我这么说出口后,宫越同学露出温柔的微笑。 「都筑同学,对朋友不必客气啊。」 「是的。因为有受到哥哥的照顾,这种程度的事情不算什么。」 交喙也以浅到让其他人无法察觉的弧度,笑着表示同意。过一会儿恢复严肃的表情后,散发出些微的紧张感。 「更重要的是,该怎么做?要联络理解虽然是无所谓,不过弄不好的话遥香或许很快就会接到参加『黑色箱庭』活动的通知。到那时候——」 在交喙这么问的同时,午休的钟声响了。 要是遥香会接到『黑色箱庭』的通知,快一点是今天晚上,最糟的情况也有可能在今天放学后就接到。 「……在今天放学后,我就试试能不能联络到理解。要是联络不到,或者是没办法立刻过来的话……」 「到时候?」 「交喙,要是下次你认为遥香接到了那个『朋友』的联络,可以麻烦你拨个电话给我吗?虽然想等联络上理解之后再行动,不 过现在好像没有那种时间了。」 「那是无所谓,可是哥哥你——」 朝向略为紧张的她们,我静静宣布能够选择的『最佳做法』。 「嗯。要是下次遥香被『朋友』约出去,我就去揭穿那家伙的身分。」 * 放学后,我跟宫越同学与交喙道别后回家。 遥香的监视工作暂时交给交喙,趁这个空档在理解的语音信箱留言,同时为了以防万一而待命的时候,那个万一的状况就这么出现了。 过了六点遥香造访交喙家,在换了衣服稍微聊了一下后,『那通电话』打来了。在交喙的联络中是这么说的。 已经做好准备的我跟宫越同学,接替交喙开始跟踪遥香,然后来到某间购物中心。 之所以由我们负责跟踪,主要是为了避免一直在身边监视的交喙感到疲劳,以及缺乏有效遮掩她那显眼的外观与气氛的手段。另外,在我或宫越同学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她还有负责跟理解联络的职责。 「总觉得这种事情好像电影一样,让人感到兴奋呢。」 或许是错觉,看着嗓音高起来的宫越同学,让人对跟踪是否会被发现感到些许不安。 「话说回来,宫越同学也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啊。」 「啊,嗯。如何?好看吗?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买的……」 虽然宫越同学在学校给人很不显眼的印象,不过先不管身材,今天不但裙子很短,还穿了长靴,有种在穿着打扮上很用心的感觉。 「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见,看起来果然很像是在约会吧。」 从眼睛闪闪发光的宫越同学身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一开始的紧张感。 真的没问题吗? 「宫越同学……动作太大的话,说不定会被发现。」 「我、我知道啦!可以不必用那么藐视人的眼神看我吧!像都筑同学那样板着脸,说不定才会让周围的人觉得可疑吧?要表现得更自然才行。」 「说的也是,不过更重要的是要注意不要跟丢……」 虽然我觉得宫越同学的表现很引人注目,但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尽管对跟踪不是很熟悉,不过一个人跟踪跟两个人——尤其是跟一男一女相比之下,就没有受到限制的死角,像是厕所或绕到前方等,明显有着很多方便的地方。 「话说回来,你妹妹是要去什么地方啊?从刚才开始好像就只是在这附近绕圏子而已……」 关于这点,宫越同学的意见也没错。虽然跟踪的行为没有被发现的样子,不过有点诡异。 「总之,现在要注意不要跟丢……」 当我这么回答,从较远的柱子后面观察遥香的动向时,突然有两名年轻的男子慢慢靠近遥香的身边。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头发颜色跟打扮看起来就像『很会玩』的样子。 「那就是那个叫什么『黑色箱庭』社群的人吗?」 「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搭讪……该怎么办?」 过了晚上七点,有像遥香这样的年轻女孩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游荡的话,与其说是运气不好倒不如说是必然的情景吧。 问题是,我或宫越同学现身帮忙的话,就无法达成当初的目的了。 「糟糕了。那两个小混混好像很缠人呢?」 使用单手大小的望远镜进行仔细观察的宫越同学,皱起眉头道么喃喃自语。 「好像很烦人而且又是两个人,要是还有其他同伴的话,被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或许会有点麻烦……」 「稍微借我一下。」 没有等宫越同学回答,我就从她手上抢走望远镜。 从接目镜望去,可以清楚看到遥香用困扰的笑容摇着头的身影,以及露出轻薄笑容靠过去戴着耳环的金发男子。 的确是像橡皮糖一样难缠,而周围经过的路人只是冷眼旁观,却没有想要帮助遥香的意思。或许在时间上没有余裕也说不定。 「宫越同学。可以请你去找警卫过来吗?要是来不及的话,我会处理。」 「欸—?等、等一下,都筑同学一!?」 就在我这么说着把望远镜还给宫越同学,然后从柱子后面慢慢踏出一步的时候。 「啊—!」 重新拿起望远镜的宫越同学轻轻叫出声来。 「呜喔一!你们想对我重要的客人做什么啊?嘻嘻嘻嘻嘻!」 在像是在恫吓他人的巨大声音传来的同时,已经向前踏出好几步的我的视线中,『那家伙』的身影闯了进来。 「——!?」 那是个诡异的家伙。 身穿燕尾服的高挑老人,站在那两个小混混的背后。可以断定是老人的理由,是因为他没有头发,又留着像圣诞老人一样长长的白胡子。 「咦一……!?那,那是什么啊……」 宫越同学看到那个人会忍不住叫出声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肤色简直就像尸体直接爬起来一样地苍白。可是,更加诡异的是他那穿着打扮。覆盖着枯木般皮肤的黑色衣服与手套还算好,只盖住一半脸部的纯白面具、像金鱼一样整个凸出来的眼睛、以及扭曲得像是在痉挛般的嘴角,简直就像是在恐怖电影里出现的怪人一样。 要是被问是不是很强的话,答案是否定的。不过,散发出的气氛很不寻常。 在那之后稍微交谈了一两句,那两个小混混不知道为什么飞也似地逃走了。 这也难怪,在看着他们交谈的时候,我还有宫越同学一步也无法动弹。 怪人的声音再次被喧嚣声淹没。 可是,怪人般的男性朝向惊讶得不知所措的遥香,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张名片大小的黑色卡片,然后露出笑容。 「都筑同学……那个是。」 使用宫越同学交给我的望远镜,我注视着那张卡片上的图案。 黑色的底色上有着用白色细线画成的立体正方形与英语的字样,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清楚详细内容,不过似乎是纹章。 「黑色的箱子吗……」 我想起从交喙那边听到的那个社群的事情。 遥香在看到那张卡片的瞬间,以稍微放松警戒的表情,抬头望向那个戴着面具的高挑男性。怪人在露出沉默的笑容后,转过身背对遥香,像是要带路一样慢慢走了起来。在踏出几步之后,遥香也开始跟上去。 印在卡片上的图案,是象征『黑色箱庭』的标志。 要是听到的传闻是正确的,那家伙要不是社群的参加者,就是营运方的人吧。 即使如此依然继续跟在遥香的背后,于是越来越接近那个空白地带。路上的街灯与人影,很明显地变少了。 「……要怎么办?」 「没办法。虽然被发现的危险会变大,不过接下来要在相当近的距离下跟踪。要靠近到即使出现遥香被带到那些家伙的车上,或是被带进像根据地般之场所的情形,我也来得及阻止的距离。」 当然,就算说是来得及,我也不一定能够把遥香救下来,不过比起什么都不做要好。 「宫越同学从这里往回走,在发生万一的时候希望你能联络警察跟理解。」 「等一下!那样的话都筑同学——」 「是啊,虽然有判断力……不过算不上是冷静。」 「噫— !?」 「……!?」 从背后伸过来的手,轻轻拍着我跟宫越同学的肩膀。 「很可惜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太迟了。我觉得在这里放弃是最好的,不知两位的想法如何?」 在惊吓之余转过头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用黑色大衣包住全身的妙龄女郎。身比我稍微高一点,极为凌乱的波浪状长发与有如肉食性野兽的锋锐目光,让人想起我所认识的那位侦探少女。 那家伙的嘴角忽然微微浮现笑容,然后跟我们拉开一步的距离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今年的气温一直降不下来呢,两位。夜晚还是这么热。虽然不适合就寝,不过用来试胆是最合适的了,你们不这么认为吗?」 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舞台剧独白的动作,那家伙平淡地这么说着。 「你、你是什么人啊!?」 宫越同学用有点僵硬的声音,硬是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那个怪男人的同伴!?你们打算把那个女孩子带到哪里去?要是不老实回答,我就叫警察——」 「叫警察好吗?小姑娘。在长辈面前要表现得稍微淑女一点才比较可爱喔?」 「呜……!?」 像是把空气用力撕扯开来的声音,让宫越同学闭上了嘴。 「……你是在威胁我?」 「相反的啊,就是因为不是那样才让人伤脑筋。跟两位不一样,我是个很懒惰的人呢。我既不想陷入必须要抬着你们过去的窘境,也无法保证你们闹起来的话不会受伤。这不但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也没有什么事情比结论明显的胜负还要有趣。」 「…………」 「不是这样的吗,聪明的小姑娘?」 一位年轻女性,而且手上不要说是手枪,就连一把刀子都没有。可是,受到她的气势压迫,让我们完全无法动弹。 「放心吧。那个可疑的男性并不是被带走那个小女孩的『朋友』。这次只是偶然请到他担任前往舞台的护送者而已。」 她那像是从一开始就完全摸清我们行动的口吻,让我感到轻微的晕眩是从什么时候被发现,然后被反跟踪的呢? 「该怎么说呢,你们虽然还满努力的,不过外行人还是不该太勉强自己。再稍微观察一下状况也是可以,但两位实在是太迟钝了。因此我决定主动跟你们接触。」 为了不被那家伙散发出之有如压迫感的气息吞没,我在深呼吸过后开口道。 「我们的跟踪被你注意到了吗?是从什么时候——?」 「没什么注意不注意的,你以为我是像这样偶然盯上你们的吗?不好意思我没有闲到那种地步,在预定计划中,要是对你妹妹下达指示洒下的饵没有吸引到你们的话,到头来我还是会亲自去迎接的。」 「——!? 那么,我们从一开始就……」 是在这家伙的股掌之上吗? 仔细想想,我们是依照交喙从遥香那边得到的情报来行动的。 「你有什么打算?你是遥香的新『朋友』吗?为了什么目的,把我们……」 「这点就交给你们去想象了,呵呵呵……话说回来,你们喜欢钓鱼吗?」 无视于我的询问,那女人从胸前口袋拿出香烟,叼在嘴上点燃。 「我是讨厌的。应付那些简简单单就被那种叫拟饵什么的玩意吸引住的笨鱼,让我感到无聊透顶。只是单方面去欺骗笨蛋,一点都不有趣。至少应该要用活饵来一决胜负。你不这么认为吗?而旦还要准备被吃掉一定会有很大损失的饵。」 她这么说着露出无畏的笑容,然后在昏暗光线中吐出一股白烟。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样的意思啊。你不懂吗?让月见月理解吃瘪的小男孩。」 「欸……?」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宫越同学问出的这句话,完全解开了我的疑问。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也就是说这家伙……是那位—— 「所以我才这么说。我并不是拟饵,而是你们正在寻找的『真身」啊。」 她这么说着把嘴角弯成弓形,然后把冒着烟的香烟扔进排水沟里。 「您好,我是社群『黑色箱庭』的创始人,同时也是游戏管理者的《ground 0》。都筑初,我到这里来是要邀请过去在『侦探杀人游戏』中远近驰名的你,成为这次活动的参加者。」 瞬间,眼前的那个人,变得像是酝酿着高热一样。她以极为夸大的动作,以及简直像是在演舞台剧般的态度,用那修长的手朝我递出一张黑色的卡片。 虽然脚无法动弹,但我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反射性地将上半身往后缩。 「怎么了?你重要的东西已经落入这边的掌握了喔?来吧!试着从我手中抢回去!在被破坏、被分开之前。取回你的希望吧!」 在她放声高歌把卡片塞给我之后,没有等待回答就从我们身边走过,朝未完成大楼所在的方向前进。 看见在感到困惑的同时,依然慢慢跟了上去的我,宫越同学从后面轻轻拉了拉我的手。 「都筑同学……」 「宫越同学你先回去,至少有个证人在会让人比较安心。」 被《ground 0》抓住虽然很糟糕,不过在某种意义上,要是能让宫越同学不被继续卷进来就好了。 在我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想要在这里跟她告别的时候。 「参加者名额还有多的喔?扯后腿的小姑娘。」 从前方传来带有嘲弄意味的冷淡声音。 隔了几秒钟,自称是《ground 0》的女人慢慢转过身来。 「你是什么意思?这跟宫越同学没有关系。」 「你的心上人是这么说的喔?这样好吗,小姑娘?一直像这样,被置身事外下去?!」 「呜—……!」 受到挑衅的宫越同学,以冷静的表情瞪向用高姿态望着这边的那家伙。 「你说还有参加名额吧?那是指『侦探杀人游戏』吗?」 「是的。要是你也参加的话,就有能帮到这个朋友的可能性喔。要来吗?想拒绝也可以。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这里选择回去,也没有任何事情是你能做的。」 「……我知道了,就跟你去吧。」 「宫越同学!?」 「没关系,不必在意。」 像是注意到我的心境,她报以浅浅的微笑。 「不管怎么说,这样下去我似乎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而且都到这个地步了,反倒是一个人置身事外的感觉比较恐怖。」 「……可是。」 确实就像她所说的。不,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要增加『黑色箱庭』的参加者,要是在这里没有参加的话,宫越同学甚至有遭遇危险的可能性。 「怎么,伙伴是我你不服气吗?」 「也不是不服气,只是我觉得你绝对不擅长这类型的游戏就是了……」 「没问题的啦,如果是『侦探杀人游戏』的话,我不是说过最近还满常玩的吗?」 「玩过几场了?有存活到最后过吗?」 「没有……才只玩过七十场左右。」 不要说适合度,就连新手运都没有的样子。 「…………」 我能同时救出遥香跟宫越同学吗? 把无法言喻的不安埋藏在胸中,我跟在《ground 0》身后,在黑暗之中前进。 * 十几分钟后,我与宫越同学走在几乎没有灯光的暗巷,来到某个破落的区域。 「咦?我记得这里……不是禁止进入吗?」 「最近在这里的超高层大楼中,预定要建设小型主题乐园。虽然还要好几年才会完工,这次我们先借了其中的几层。当然,如果不 从特殊的入口是进不来的。交给你们的卡片,就是用来代替今天的入场券。」 头也没回地说完这些,《ground 0》绕过围在四周的铁栅,慢慢从位于内部的楼梯走下去。在那尽头有部非常宽敞的业务用电梯,我们搭乘那部电梯前往上面的楼层。 「嗯,虽然用看的就可以知道,在总共六十层楼高的这栋建筑物中,除了被当成会场的四十二楼以外都是空的。因为除了这部电梯以外没有通往下面的交通手段,所以除非是对徒手攀岩很有自信,不然还是不要想逃走比较好。」 「到、到现在才想要威胁吗?那样的话你可估计错误了。」 虽然宫越同学摆出很强势的态度,不过《ground 0》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已经到了喔。只要打开尽头的那扇门就是了。完成申请之后,就在入口大厅打发时间直到开始进行规则说明。」 就像《ground 0》说的,电梯停了下来。她打开岔路上的门,从那边离开了。 我们依照她说的在笔直的通道上前进,打开尽头的门后,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冰冷的空气。在空调开得很强的那个地方,存在着跟直到之前为止像是废墟一样的通道简直完全不同的宽广空间。 「可是——总觉得这里很不得了呢。」 尽管宫越同学那显得有点陶醉的声音,滑稽到让人感觉不出来我们身处在危险的场所,亦即可能会出现犯罪行为的房间,不过我觉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以鲜艳的红色为底色,加上金色装饰的豪华绒毯,以及纯白的大理石柱、极为光滑之深棕色的家具与拦杆、散发柔软琥珀光芒的巨大吊灯。 那被统一称为古典格调的空间,怎么看都只会想到高级饭店的接待厅或入口大厅。 总之,我跟宫越同学决定在接待处完成登录手续,同时对接待员告知本名,以及参加游戏时的昵称。穿着套装负责接待的女性在外观上看起来也跟普通的接待员没有什么不同,实在无法想像在这里会举行可疑的游戏。让人有种误闯进派对会场的错觉。 「那么,在游戏中请使用道边的终端机『小箱』。之后会有详细的说明,不过要是因破损而导致无法使用,或者是丢失的话就会被当成『死亡』,请务必注意。」 在最后,拿到一台感觉比手机大一点的携带终端机。按钮的数量很少,液晶屏幕很大,感觉像是少见的掌上游戏机一样的机械。 「呐,都筑同学。」 「嗯……?」 完成登录的宫越同学,以讶异的表情拉着注视着终端机的我的手。 「里面……好像有人。」 我凝神望向宫越同学的视线前方,注意到在尚未展现出全貌的入口大厅深处,挤着相当数量的人。 他们以对这边很感兴趣,却又交织着警戒与兴奋的奇妙眼神,从光线照不到的暗处,对我们品头论足。 「到底有多少人……?虽然我觉得应该不只二、三十人,不过上面的房间,还有四周的门后面该不会也有吧……」 「……总之,先离开这里吧。宫越同学,不要离我太远喔。」 「那、那……可以牵你的手吗?」 「欸—……?」 她用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望着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喔!?这里不但很大又很暗,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跟都筑同学走散,而且好像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啊哈哈,说的也是。」 回想起遥香在小时候看恐怖电影而感到害怕时的事情,我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跟被奇怪的事件扯上关系好几次而产生耐性的我不同,的确在这样的状况下,对还不习惯的宫越同学来说是很恐怖的吧。 当我想着这样的事情时 「——都筑……?」 从距离我们不远的桌子那边,似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那个……对不起。」 「嗯……?」 转头面对声音的方向,有位痩弱的少女从群众中走出来,孤身一人站在我们面前。 「您是……都筑初吗?如果是我认错人的话……那个,很抱歉。」 没有抬起头,让视线在自己脚下来回游移的害羞少女,深蓝色的水手服跟我们学校的毫无共通之处,不过却微微有种在哪里见过的印象。年龄看不太出来。看起来好像比我年轻,又好像比我大。从制服来推测,应该跟我差不到哪里去。 「请问……?」 少女似乎感到有点困扰,撩起微翘的头发,白皙端正的无瑕容貌,以及那让人觉得像是落单草食动物般的不安模样,比我们还要跟这里格格不入,而令人困惑。 「我是都筑初没错。可是,你究竟是……?」 我以最低限度的警戒心这么问。 于是,少女像是安心下来一样浮现笑容, 「太好了……!果然你是跟这里有关系的人呢。刚才听到名字,我就在想该不会是……」 从她那双大而澄澈的眼睛两侧隐隐出现透明的水珠。 「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女孩?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啊!」 突然发出一连串质问的宫越同学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可以理解,不过我自己是感到最混乱的人。 「呃—,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如果你能做个自我介绍我会很感激的。」 「啊……!对不起。」 回过神来的水手服少女在做个深呼吸后,以严肃的表情重新面对我们。 「很抱歉这么晚才说。我的名字叫做果无连理。」 「果无?很少见的姓,不过我——」 并没有听过。虽然中学时代发生了很多事,让我对朋友的事情没有很深的印象,不过如果是这么有特色的名字,应该会留在脑海中的某个角落才对。 「请问你听过杵岛一史这个名字吗?他是我的表哥,以前是都筑同学的同班同学……」 「……你说什么?」 杵岛一史。 邀请我参加『侦探杀人游戏』,从两年前就几乎没有联络的国中同学。然后,十天前,寄给我的那封标题是『请救救我』的邮件浮现在我眼前,然后像烟雾一样消失。 「吶,都筑同学……要不要找其它地方?在这里有点……」 宫越同学说的话,让我惊醒过来。 的确,在恰好位于接待处与内侧玩家所聚集之大厅中间的这个场所,加上灯光位置的关系太过醒目了。 「呃—,果无同学?这边太引人注目了,有事情可以到比较角落的地方去谈吗?」 「啊—,是的。对不起。因为我有点激动 」 带着脸红而显得慌张的她,我们移动到入口大厅光线较昏暗的内侧。 重新听过她的说明后,知道事情跟我所想象的一样。 这位叫做果无连理的少女是比一史小一岁的表妹。而那位一史,似乎在这个『黑色箱庭』参加过『侦探杀人游戏』。在某一天突然失去联络后,果无曾经到处找过。在一史房间的电脑里留有我的信箱地址与名字,而一心想要线索的她在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寄了那封信。 果无来参加这个活动的经纬跟我们几乎一样。只是把对我来说是人质的遥香,直接代换成一史的行踪这样的钓饵,于是被逼得非参加不可而已。可是,关于『侦探杀人游戏』,她似乎是阶级只有c的新手。 「哼~。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个叫『黑色箱庭』的,难道不是只有上级玩家才会参加吗?」 「……… …」 要是对宫越同学的疑问,有最为接近的答案的话,那就是『客层』吧。不管是麻将还是读书都好,茌某种方面来说,不只是在技术上的水平,也会因活动方针而使『社群』有所不同是理所当然的。 这么一来,让一史变得行踪不明的道里,是以什么样的『方针』活动的呢?事情变得更加难解了。 「理由我明白了,不过你打算要怎么做呢?」 把之前犹豫着没说的话说出□后,果无用力握紧自己的双手说出那句话。 「拜托你。为了救出一史,可以请你帮助我吗?」 「…………」 这个质问终于出现了。说老实话,之所以没有对以一史的名义寄来的那封信做出反应,是因为心中某处害怕着这句话。 一旦听到了,就无法置之不理,可是要说到现在的我是否有那个余力的话,答案是否定的。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站在身边的宫越同学缓缓踏出一步。 「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是否能帮上忙。因为就连都筑同学也是为了找妹妹才到这里来的。要是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是无所谓,不过要是想完全依赖我们的话会令人感到很困扰。我们连接下来要开始的『活动』是什么内容也都还不知道。现在是否能先让我们保留答案呢。」 宫越同学以不容否定的气势将理由罗列出来。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而退缩,果无静静垂下了头。 「说的、也是呢。对不起。那么,要是知道什么关于游戏的事而能够提供协助的话,到时候麻烦请帮助我……」 在离开我们之后,显得非常沮丧的她瘫坐在远方靠墙的沙发上。 看到她坐下来,宫越同学以奇妙的表情朝我转过头来。 「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情?」 「不,就算用比较含蓄的说法,我大概也会说出同样的话。而且……」 「我觉得那样就可以了。」 从感受不到气息的背后,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欸—……!?」 「噫—……!?」 我跟宫越同学,同时发出轻微的哀号声。 「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刚才到的时候就想叫住你们,不过看到你们在谈事情,所以……」 回过头去一看,因为在跟踪途中被《ground 0》逮到的关系,一直到现在都无法联络到的交喙,不知为就站在我们的面前。 「不是那样的,为什么连你都在这里啊!?你不是在跟我们轮替之后,暂时去待命了吗?害我吓了一跳!」 「该不会交喙也是被《ground 0》带过来的吧?」 「是的。就在跟哥哥刚分开的时候,有位自称是『黑色箱庭」工作人员的人来为我带路。《分身幻象》似乎也会参加这个游戏的样子。在用《圣痕(stigma)》确认对方交给我的东西后,发现姐姐好像是以工作人员的身分参与这个组织。」 「那是真的吗……!?」 听到《分身幻象》这个单字,宫越同学忍不住屏住呼吸。 关于交喙的事情,还有《诺亚方舟》的来龙去脉,我在隐瞒花鸡的存在与真实身分的程度下,简单地跟宫越同学提过。 「这次活动的准备工作据说是在《分身幻象》与《ground 0》的合作下进行的。我认为现在在这里的,大概是有弱点被掌握住的人,或者是在追查『黑色箱庭』相关人士消息的人。」 就像以前在『方舟』,除了我们以外被聚集起来的人有一半是那样一样吗? 可是,尽管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聚集我们进行游戏这点上,也算是有其理由。 那么这次聚集了比上次还要多的人数……到底是…… 「还有在不久前,我看见遥香走进位于那座楼梯上方大厅尽头的中间那扇门。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在那里。」 在我开口询问之前,遥香用手势比出方向。 「要由我代替哥哥去找她也可以,要怎么做呢?」 交喙那有点虚幻的眼睛,笔直朝我望了过来。 我觉得那是往询问我对遥香的心情。 「——让我去吧。现在,得由我去才行。」 「好的。拜托你了,哥哥。」 「小心点喔,都筑同学。」 背对宫越同学与交喙,我走上楼梯来到大厅。穿过依然昏暗的空间与人群后,走到那个房间前。 「…………」 紧张与不安,让我的手心被汗水浸湿。 或许到活动的说明开始为止已经没有时间了。 下定决心,我转动门把,将门打开。 果然,房间比高级饭店的还要宽广,而在那中央有位少女。 穿着露肩连身裙坐在特殊轮椅上的少女,一看到我就露出笑容举起一只手。 「…………」 啪地一声,我把门静静关上。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最近一直都在想遥香的事情,让精神变得有点疲劳。 再一次把门打开,这次是在比刚才更近的位置,看到理解。 很遗憾的,那似乎并不是幻觉。 「你来得正好呢,小零。本姑娘一个人正闲着呢,要不要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一起喝杯酒呢?」 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倒进口中,理解露出无畏的微笑。 「怎么?这又是你设计的吗?」 看到我惊讶得合不拢嘴,理解以带着恶作剧味道的笑容伸手轻戳着我的腰。 「怎么可能,你是白痴吗。在那家伙出现的时候,本姑娘就已经预测你终究会参加。所以才故意不联络你。这样比较让人惊讶吧?」 「遥香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我叹着气这么问。两人说的话没有交集,应该说我故意避开话锋。那就是我对理解的攻略法。 「天哓得呢。刚才走出去了所以本姑娘也不晓得。不过你还是一样有着严重的恋妹情结呢,只靠着一个妹妹竟然就能轻松把你钓到这里来,真是服了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ground 0》的计划,你也——」 「没有参与啦,本姑娘怎么可能会去参与呢,真是无聊一如果不是因为命令,谁要来参加这么低水平的『扮家家酒』啊。」 理解像是在闹别扭一样地转过头,很不满地丢下这句话。 「命令?是月见月的……?」 「嗯,月见月的某个重要人物被《ground 0》抓住了。作为交出那家伙的交换条件,于是本姑娘就来参加这个活动了。这是跟平常一样,比过去还要更无所谓、毫无乐趣的任务啊。」 「特地来参加这样的游戏?而且,也没有任何的保证她会把人质——」 「就是有啊。那个叫《ground 0》的家伙虽然是个不管月见月怎么追捕都抓不到的家伙,不过拥有绝对遵守自己许下之承诺的信念。所以才会像这样,把本姑娘当成祭品交出来。」 「……那个叫《ground 0》的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月见月家别墅从水无月那边听说过,这个人似乎是将理解养育成人的人。但正因为这样,虽然要对生长环境复杂的理解提出这样的质问让人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我已经没有迷惘下去的余力了。 「不只是你,交喙与遥香,就连我以前的朋友似乎都被带到这里来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又在计划些什么?」 在我的逼问下,理解用不是很认真的表情,把嘴角弯成弓形。 「那种事情谁会知道啊,本姑 娘也不是万能的天神。……不过,要是那个《ground 0》是本姑娘认识的人……」 「要是那样的话?」 「除了本姑娘以外的家伙,都只不过是被招待到那家伙低级趣味派对的不幸观众而已——应该是这样。」 「那是什么意思?听你的语气,简直就像只有你才是预定要来这里的人……」 「…………」 理解保持着沉默,以意味深长的笑容抬头望着我。 时间静止了片刻。 「你想知道吗?如果是你的话说出来也无所谓喔。」 低下头的理解眼睛蒙上一层阴影,深不见底的红色瞳孔由下往上注视着我。 像是被盯住一样,我变得无法动弹。 跟以往的理解有点不一样,可以感受到一股宁静坚冷的意志。 「关于本姑娘能够一直活到现在的理由,实际上——」 在理解这么娓娓道来的时候, 『在此要向会场的各位宣布。由于准备已经完成,请带着工作人员交给各位的携带终端机「小箱」,立刻到入口大厅集合。在此重复一遍』 「…………」 从房间的扬声器传出无机质的广播声。 理解与我静静注视着彼此没有动作,在广播结束经过几秒后,理解露出一如往常的无畏笑容,开始操作起《斯莱普尼尔号改》。 「啊—啊,正说到精彩的地方呢。真是遗憾啊,小零。你也失去了跟妹妹说话的机会,不过之后总会有办法的。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赶快过去吧。」 「……是啊。」 在轻轻点头后,我跟理解一起离开了房间。 * 我带着理解前往下面的楼层,与交喙她们会合。这段期间,在理解与宫越同学之间发生过一场争执这件事就不多提了。 在集合了所有人的入口大厅,包含我们认识的人在内,感觉似乎聚集了超过五十个人。 虽然在那之中也有看到遥香与那个如同怪人般之男性的身影,不过从现在两人间的距离很远这点来看,似乎真的只是被叫去当带路人的样子。 「…………」 尽管有试着跟遥香用视线沟通,不过却被她轻松回避掉了。 考虑到已经跟『黑色箱庭』扯上关系这点,现在的我或许连要打探消息都很困难也说不定。在连具体的对应策略也想不出来的状况下,《ground 0》从上面的楼层现身,开始进行演说。 「从半年前开始参加这个社群的各位同胞,还有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客人们。欢迎来到我所营运的『黑色箱庭』。」 明明没有使用扩音器,也没有用很大的声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就是能传很远。 「从明天开始,我要让你们参加这场『侦探杀人游戏』。理由虽然五花八门,不过除了某些以朋友身分受到招待的玩家以外,应该都是为了追求两样东西才会到这里的。」 说到这里,《ground 0》以邪恶的笑容眺望着楼下的众人,把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全黑正方形小箱子高高举起. 「一个是被收在这个『二鸦神』内的,『不能被他人知道的秘密』。不管是谁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有不能说的秘密嘛。不过从反方向来看,那同时也是他人想要知道的『真相』。」在这段开场白响彻四方之后,周围参加者们的表情就变了。 好奇与恐怖。 分成感到害怕的人,以及想要得到的人,这两大类。 「就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各位被知道会感到困扰的事情,或者是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事情,无数的情报之一被收纳在这个小箱子中。」 《ground 0》很愉快地在手上玩弄着小箱子。或许是错觉,我微微感到她也有把视线移到我身上。 「不过安心吧,我对真相什么的并没有兴趣。要是想公开出来的话我早就那么做了。可是,我不能保证拿到这个的人,对各位的秘密会不感兴趣。如果不想被知道的话,就以超越其他人获得胜利为目标吧。那才是这个游戏的目的。」 在入口大厅的角落抬头看着演说的遥香,视线被那个箱子牢牢吸住。 「……呜!?」 该不会……不,不会错的。 遥香为什么会乖乖接受那样的家伙们的邀请,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看透了那个箱子里装的东西。 恐怕那家伙不只是在不知不觉间调查了与我跟父亲有关的那桩事件,还将其当成诱饵,把遥香引诱到这个游戏中。 「另一个是能够实现各位心中愿望的『许愿箱』。关于这部分请容我在决赛的舞台进行说明。那么,关于具体的进行方式,请听接下来的人说明。」 《ground 0》这么宣布后,找了一位女性接待员接手,便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 在女性接待员说明这次活动大概的流程及日期后,我们就解散了。 在回程的时候我虽然想叫住遥香,不过因为刚才《ground 0》说的那些话很让人在意,结果我什么都没做。 因为我很害怕在质问遥香后,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个目的,是要找出我一直隐瞒到现在的真相。 遵循着导引,我们跟遥香分别离开会场,从『黑色箱庭』中被解放出来。 一直到最后,不要说是抓住她的手,就连想靠近都做不到。 「…………」 宴会开始了。 在外画抬头望向盖到一半的大楼,在其后方可以看到被云层覆盖的新月高挂在天空中。 phase 2 邂逅与再会 尽可能不把自己的感情说出口,也不表现在态度上是我处事的原则。 以一般常识而言也带有自制的意义:不过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为了欺骗遥香而在必要以上的时间过于伪装自己的影响。 「我累了……」 可是只有今天晚上,我所自豪的伪装也在回到家中的瞬间剥落了。因为在这几个小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全部都很具冲击性。 得知遥香认识了神秘的『朋友』,并参加了引起奇怪谣言的『侦探杀人游戏』社群这些情报,还有跟踪她的事情。 在那途中被《ground 0》抓住,然后被带到成为『黑色箱庭』集会会场之建筑物的事。 在那里不只是交喙与理解,连据说是我以前的朋友杵岛一史的表妹,自称果无连理的少女也受到了招待的事实。 参加了『黑色箱庭』的一史行踪不明这件事。 还有,依照在那边举行的『侦探杀人游戏』的战绩会决定胜败,优胜者可以获得装有参加者之秘密,名为『二鸦神』的小箱子,以及依然充满谜团的『许愿箱』这两样奖品。 经过了如同恶梦般的时间,在从『黑色箱庭』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半了。 「……话说回来。」 像是因为过于疲累而想撑住头般把手放在额头上的同时,我环顾着自己家的客厅。 「为什么大家要聚集在我家啊!?」 恶梦似乎还没醒过来。 「因为机会难得。」 坐在四人座桌子旁的交喙这么说。 「因为光靠在会场的说明,还是让人搞不太懂嘛。规则好像很复杂,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啊。」 坐在她对面的宫越同学,一边操作着被称为『小箱』的黑色携带终端机一边说道。 「喂,小零。饭还没好吗?本姑娘肚子饿了喔。」 然后仰躺在沙发上伸展双腿,操作着空调遥控器的,是理解。 「…………」 总觉得,大家该不会是在不知不觉间被理解传染了吧? 说老实话,今天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那个力气来准备晚餐,不过到这种地步或许做些什么反而能转移注意力也说不定。 「那个……抱歉。果然会造成……困扰吧?」 然后,跟我那些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朋友不同,感觉有点过意不去的水手服少女,杵在离玄关很近的位置。 她的名字叫果无连理,是刚才在『黑色箱庭』寻找我以前的朋友,杵岛一史的女孩子。根据她的说法,年纪要比我小一岁,就读邻镇的学校。 尽管说过不知道能不能帮她寻找一史,不过就那样放着不管也让人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在回去的时候把她叫了过来。 「不用在意,总之先喝杯茶放松心情。我去煮点东西。」 说完之后我走进厨房,开始准备迟来的晚餐。说是这么说,不过偏偏在这种时候总是没剩什么象样的材料。 「需要帮忙吗?最近我做菜的技术变好了,而且也学会了一样新的菜色。」 一声不响来到我身边,把菜刀拿在手上这么说的交喙,给人一种眼睛在闪闪发光的错觉。 「真的?那么,只要有足够的材料,随便你要做什么菜都可以,不过你学会的到底是什么菜呢?」 「咸昆布炒饭。」 「…………」 怎么办,从表情上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过感觉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 「很遗憾的,家里现在没有咸昆布。」 「这样啊。」 从看起来似乎很失望这点来推测,看样子她是认真的。 「那么,麻烦你做普通的炒饭。我来煮泡面。」 把似乎是唯一交喙能胜任的菜色托付给像影子一样从背后出现的她,我也开始进行准备。 「我也来帮忙是不是比较好?」 之前还注视着携带终端机的宫越同学也慌忙跑了过来,不过很不巧的,我家的厨房并没有大到可以让三个人同时煮菜。 「那么,你可以帮我陪陪理解吗?」 「不好意思,我想起有急事要做。」 对那预料之中的答案叹口气,我切着葱与高丽菜,准备拉面用的材料。虽然是没有什么特色的拉面,不过藉由使用稍微昂贵的液体汤头,可以有比平常好一点的演出。之后,再用另外准备的大量蔬菜来补救。 交喙的动作虽然有点生疏不过也顺利完成炒饭,于是我们以这不可思议的组合共进晚餐。 * 「都筑同学很会做菜呢。我会觉得泡面这么好吃,这或许是第一次。」 大概是因为疲劳的关系而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讲究味道,宫越同学很满足地把拉面全部吃完了。 「这种便宜货竟然就能满足,像动物一样的女人真是方便啊,小零。」 「这不是最早吃完的你可以说的台词吧!」 「…………」 剩下的成员没有理会理解与宫越同学在用餐中的小摩擦,遵守节度用完了晚餐。在宫越同学帮我洗餐具而好不容易能松一口气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半了。 「那么,差不多该来复习一下刚才说明过的游戏了吧?」 在除了理解以外的所有人聚集到桌旁后,我们把各自的终端机——『小箱』拿出来排放在一起。 「我记得,也可以用来确认规则吧?嗯一,是这个吗……」 宫越同学自言自语着按下按钮后,液晶屏幕上显示出文字。 在那上面,以条列的方式记载着刚才在『黑色箱庭」解说过之关于游戏进行方法的解说。 黑色箱庭 —『侦探杀人游戏』进行规则一 1这场『侦探杀人游戏』是在受到招待的『黑色箱庭』楼层内进行。要是没有在宣布的时间,带著作为游戏终端机的『小箱』进人指定的房间,在该阶段即判定为『死亡』而丧失资格。此外,不论任何理由,在『小箱』受损或遗失造成无法进行游戏的情况下也一样判定为『死亡』。只有在故障的情况下,只要在游戏开始前于会场提出申吿便可接受。但在被认定为故意诱发故障的情况亦判定为『死亡』。 2这次『侦探杀人游戏』的预赛,将由各组约十二名进行总计三次的比赛。每一次比赛的流程以第一夜—序盘战、第二夜—中盘战、第三夜—末盘战的日程进行,在游戏中的两天时间,将分别于一个晩上进行。(游戏中的规则于后说明)每一场比赛会从游戏中的生存状况算出生命点数,依该点数的差计算排名。 在生命点数于游戏中变得低于0的情况下,当场就会被判定为『死亡』,无法参加决赛及接下来的中盘战或末盘战。 在三次比赛结束的阶段『生存』下来,且生命点数排名靠前的半数参加者可以进人决赛舞台。 3在途中放弃比赛的情况下,也是以判定为『死亡』的方式处理。此外,在证明有蓄意破坏或抢夺其他玩家『小箱』之事实的情况下,亦进行同样处理。此外,在发现有未经允许监听同组内玩家『小箱』情报之行为的情况下亦进行同样处理。 关于游戏进行的规则就是这样。 「结果,意思是这个像掌上游戏机的终端机很重要吗?在这个活动中。」 一边用手把全黑的『小箱』拿起来端详,宫越同学一边这样嘟哝着。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的机械,不过操作方法还满简单的,习惯的话感觉就算不看液晶屏幕也能进行操作。 顺道一提,在玩家于游戏中『死亡 』的情况下似乎会变得无法操作『小箱』,不过如果只是要知道自己的生命点数,好像可以透过事先设定密码的方式来确认。 「是啊,似乎制作得还满坚固的样子。」 「话说回来,不问理由的话,也就是说遭到其他玩家袭击而被抢夺,即使没有变成那样但只要被破坏就结束了吧?那样不会有点过份吗?」 「嗯,网络游戏版在断线的情况下,也是被判定为猝死呢。因为要是不让玩家背负重大的罚责,在这类游戏中可是会出现故意断线离开游戏的人啊。」 「哼—,是这样的吗。」 对于我的解说,宫越同学暂且表现出同意的态度,然后交喙像是等待已久般地抬起她娇小的脸蛋。 「我也有疑问,这段解说文应该只是游戏整体的进行规则吧。」 「应该是那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为什么要加入那么多『死亡』这样的单字呢?就算替换成『淘汰』这样的单字应该也可以啊。」 「…………」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是有点怪。 如果是『侦探杀人游戏』本身的规则解说文的话,把『淘汰』替换成『死亡』这样的单字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不过这毕竟只是游戏外的规则部分。在这里频繁地使用『死亡』,不会反而让人感到难以理解吗? 是我想太多了?还是说…… 「呃,不好意思。这虽然算不上是疑问,只是单纯的意见……」 大概是因为不习惯这样的气氛,一直到现在几乎都没有说过话的果无,趁着我们都沉默下来,小心翼翼地举起手。 「你们不觉得这个规则好像有很多地方很繁琐?」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呃—,我不是很会说明,不过像是把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屏幕……之类的,写成要是未经允许监听同组的情报……像这样被写得很咬文嚼字。我是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真笨啊。」 在果无把话说完之前,在沙发对面大喇喇躺着的理解突然这么说着坐起上半身。浮现邪恶笑容的脸越过沙发椅背冒出来,让聚集在桌旁的四人僵住。 「不会稍微用点脑袋啊阿呆。还是说你是在装傻吗?真是演技派啊。」 笑着冷哼一声,理解将嘴角维持弓形,一直盯着果无不放。 「其他人的『小箱』当然是可以看的啊?准备这么周全,连自制终端机跟系统都做出来的家伙们,怎么可能会把规则漏掉呢。这代表的意义是默许情报共享的行为啊。」 「给、给我等一下啊。不管怎样那种说法都太过份而且不合道理吧!?」 把哑口无言的果无置之不理,宫越同学这么反驳理解的说法。 「哈啊?这哪里不合理了,副班长大人,脑袋不好还想反驳的话可是很丢人的喔?」 「那你就说说看啊!你以为这个游戏的参加者有多少人?粗略估计也有接近六十人欸。连在游戏中的交流比较少的我们都能凑到五个人了,要是默认与认识的人交换情报的行为,游戏不是根本进行不下去了吗。」 「六十人吗。」 在身旁的交喙喃喃这么说的时候,我注意到理解的企图。 「原来是这么回事。」 「欸一?」 看到宫越同学与果无同学感到疑惑,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游戏的参加者几乎都跟我们一样是『彼此互相认识』的情形。在我跟宫越同学被《ground 0》邀请的时候,那家伙也是在知道我跟宫越同学的关系下邀请我们参加游戏。若考虑到其他的人也有某些秘密被那些家伙掌握住,应该就能完全明白这次参加者的个人资料了。也就是说……」 「总之,营运方那些人也有在分组的时候动手脚的可能性吧。因为是十二个人一组,要是完全随机决定每次的分组,运气好让彼此认识的人聚集在一起,就能完全靠强硬手段抹杀掉其他玩家。他们应该不会犯下这么致命的错误吧。」 交喙代替我这么接下去。 「……真的吗?」 「反正到明天就会知道了。即使被分到了同组,要是敢扯本姑娘的后腿就等着被宰吧。花了三个月才到c阶级的副班长大人。」 「吵,吵死了!要是分在同组我就马上把你杀掉,你最好有所觉悟!」 没有理会已经忘记游戏宗旨的两人,我们接着确认『侦探杀人游戏』本身的规则。 规则本身跟在进行数次『侦探杀人游戏』来决定优胜者的情形下常用的,被称为『连战规则』的现存规则并没有什么不同。 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数十人同时参加进行的时间调整,而采用了即使不是最后活下来的人,也能够获得生命点数的日数经过制规则。 之后,在跟还不熟悉游戏的交喙与宫越同学、还有果无一起讨论并确认详细规则的过程中,时间在转眼之间就过去了。 * 「哈—……」 在结束对几乎所有的规则进行再确认之后,宫越同学稍微打了个小哈欠。 看了一下时钟,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在短短的一天之内遇到了这么多事的关系,就算是我也觉得很困。 「啊,对不起。这么晚我也该离开了。都筑同学,那个……」 大概是被我望向时钟的视线吸引过去,果无也慌忙站了起来。 「嗯。虽然不知道是否一定能够合作,不过要是分到同一组就请多多指教了。还有……,一史的事情请加油。」 「……嗯。虽然没什么自信,不过我会想办法试试看。」 带着稍微复杂的表情一鞠躬后,果无慢慢走向玄关。 听到我提出要送她到车站的建议,她表示要搭计程车回家,因此我就那样目送她离开,然后关上玄关大门。 「呼—……」 虽然我在果无面前那么说,不过说老实话,前途堪虑啊。 即使有玩过『侦探杀人游戏』,她本身的水平也不过是刚升上c阶级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她的个性看起来就不适合这类需要互相欺骗的游戏。她想要自己一个人赢得胜利,应该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对光是遥香的事情就分不开身的自己感到有点受不了。 「喂,小零。」。 「呜哇——」 突然,从我的后腰传来一股沉重的冲击。我慌忙转过头去,原来是理解操作轮椅加速撞到我身上。 「你搞什么啊,不能稍微安静一下吗!?」 「因为你一直不理本姑娘啊?本姑娘已经累了,快点去准备洗澡水。」 「这样啊。那你稍微等一下……你说什么—!?」 跟平常一样敷衍着点头赞同到一半,才注意到她做出很不得了的发言。 「那个,你今天……不是该回去了吗?」 「谁要那么做啊?本姑娘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住在这里的喔,小零。」 理解的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灿烂笑容。 「可是,你应该没有带换洗衣物吧?」 「喀喀喀,真是遗憾啊小零。直到现在你还认为那种程度的事情本姑娘会没有处理好吗?」 在理解喀喀笑出声的瞬间,在玄关的另一侧传来了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仔细观察的话,位于理解的《斯莱普尼尔号改》扶手上之触控面板的一部分微微闪烁着光芒。 该不会…… 「…………」 我一言不发地打开玄关大门朝左右进行确认,然后发现有个巨大的旅 行用波士顿包被放在门口旁。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就算不用确认也大概可以知道。仔细一看可以发现,有张小小的便条纸绑在包包提把的部分。 『由于得知双腿比胸部还要能让初少爷感到兴奋,因此也挑选了那类的情趣用服装。麻烦您好好照顾理解。——水无月』 从联络走廊的拦杆上把身子探出去看向四周,在离公寓不远的位置找到了水无月小姐的身影。 虽然因为街灯很暗看不清楚,不过由于没有看到其他会在女仆咖啡厅以外的地方做出那种女仆般打扮的女性,因此马上就认出来了。 「…………」 注意到我的视线,水无月小姐很高兴地露出微笑朝这边挥着手。 啊啊啊,该怎么说呢。坦白说看到她没事让我松一口气,同时也感到很高兴就是了。 因为这里是很普通的住宅区,即使是夜晚我也不希望她在这里待太久,住在附近路过的上班族也瞪大眼睛一直望着她,让我担心自己住的地方该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谣言。我是以这种复杂的心情目送着水无月小姐离开的。 当我泄气地拿着包包回到房间里时,理解露出邪恶的笑容望着我。 「就是这样,为了回应你那过于旺盛的性欲,请人准备了非常可爱的衣服。你可以放心地照顾本姑娘。」 「我说理解。关于照顾你这件事我虽然已经是半放弃状态……不过我什么时候变成恋足癖了啊。」 「嗯?你说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从第一次见到本姑娘的时候你就这么说了吧?」 「应该是反过来的吧!要挑的话我比较喜欢胸部啊!为什么你连水无月小姐都要灌输错误情报,应该说是不必要的事情啊!?而且我也不记得自己变成会在自我介绍说那种事情的变态啊!?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吧!」 过于不合理的谬论,让我忍不住拉大了嗓门。 当我回过神来时,刚才还发着呆一脸睡意的交喙与宫越同学兴致昂然地望着这边。 「骗人的吧—哼—嗯。你会说这样的话啊?的确也无法断言你的性癖跟本姑娘记忆中所掌握的完全没有出入就是了。」 不知道是有什么企图,她以令人讨厌的表情瞇起眼睛,将视线送向门没关的我的房间。 「好,那就现在去确认吧。调查你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反正证据跟以前一样是在床下吧?就算不是,本姑娘也有自信在十分钟之内找出其他的隐藏地点。」 红色眼睛闪烁着光芒,理解露出无畏的笑容。 「对不起,是我错了!别让那样的书籍在同班同学与学妹面前暴露出来,拜托。不,住手—请不要那么做。」 「哈啊……竟然屈服在这种程度的威胁下,你真是个完全经不起折磨的男人啊。好,就依你的。只要你说出『现在立刻想要舔本姑娘的脚』,要本姑娘特别原谅你也可以喔。」 「这是什么跳跃性思考啊!?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是脑袋有问题吧!不守分寸的话真的会把你赶出去喔!特别是什么意思!是指特别的嗜好吗!?」 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好吧,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本姑娘就顺便将关于那些事的详细内容寄到你同班同学的信箱。这种程度的爆料还是有的喔。」 「……理解。虽然你说的话我大部分都不喜欢,不过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可不可以请你放过我。我真的很累了。」 在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后,理解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跟我,起回到四人座的桌子附近,把裸露在黑色露肩连身裙下方的白皙双腿交叉起来。 「小零你有恋足癖?」 「嗯……感觉似乎是有那样的时候……」 「会感到兴奋吗?想要抚摸或是用舌头舔?」 「……嗯,也许吧。对你产生欲望的事情,或许多少是有的……」 「小零你竟然装作清纯的样子,用那种眼光来看待本姑娘……」 在我依照刚才说的方式应对后,理解突然改变态度,双颊染上一抹嫣红。 「我说你啊……」 就在我开始想要拍打理解的头时, 「…………」 发现坐在桌旁的宫越同学与交喙,不约而同以冷淡的视线望向我。 「没想到,都筑同学竟然对异性那么饥渴……」 用像是看见绝望深渊般的声音,宫越同学这么说。 「那个。如果是为了哥哥,我愿意提供一些帮助的喔?」 跟理解一样脸颊微微泛红的交喙说道。 「呃……不好意思,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你们两个不回去的话……」 连辩解的力气都用尽的我,垂着肩膀这么告诉他们。 她们两个在对望了一阵子后, 「这样不太好呢,星雾同学。要是我们不在的话,这两个人一定会跨越最后一条线的!」 「你说的对。我也认为要是在这里回去的话。相当于放弃了保护哥哥的职责。」 「欸—!?」 在我感到困惑地偏过头去的同时,宫越同学与交喙以下定决心的表情往前踏出一步。 「今天我也要住下来。」 「只有今天我也要住在这里。」 「…………」 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了。 「我是无所谓啦……宫越同学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我的家人这阵子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在呢。虽然在天亮的时候会回来,不过总之可以先跟你借一下浴室吗?」 「啊,请问我也可以借用吗?」 看到交喙也趁机举起手,我决定放弃抵抗。 「啊~真是的,我知道了。你们两个都要注意不要睡过头了。浴巾放在洗手台下面,可以随意使用。」 「谢谢。啊,都筑同学。不可以偷看喔?」 「那么,就由我带理解去浴室。」 两人这么说着,手脚利落地开始进行过夜的准备。 「真是无趣啊。还以为隔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玩弄一下小零呢。」 很不高兴噘着嘴的理解,被交喙推进更衣室。 「有三个人会很闷热,空调是不是要打开比较好?」 「啊,没有准备替换的衣物,可以借哥哥的衬衫来穿吗?」 「其他的衣物你打算怎么办!?今天就穿自己的衣服忍耐一下!」 在结束了这些对话之后,我叹出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气,决定去泡杯咖啡。 * 所有人入浴完毕,在客厅稍微聊了一下,不知不觉时钟的时间已经显示为午夜零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关系,除了理解以外所有人都显得很困,差不多也该上床睡觉,不过—— 「那么,理解到我的房间睡。交喙与宫越同学就用我母亲的房间。预备用的棉被已经拿出来,床也比较大,你们两个这么瘦应该挤得下吧。」 直到要就寝的时候,我才发觉到没有给她们三个人睡觉的地方这个重大的缺失,不过要是把理解跟宫越同学放在同一个房间可能又会吵起来,于是才下了这样的判断。 「那你什么时候会来夜袭啊,小零。要是不说清楚,本姑娘说不定真的会睡着喔?」 无视于理解捉弄人的话,我让穿着骷髅图案睡衣的理解躺到床上。 「为什么身为主人的我会落到要睡沙发的下场……」 像这样一个人发着牢骚,我把空无一人客厅的灯关掉。 直到刚才为止那喧嚣热闹的气 氛,让人几乎会遗忘,不过留在我枕边那个叫做『小箱』的终端机,让我想起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梦境。 《ground 0》。在月见月家得知,她是曾经跟月见月有往来的人。虽然理解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理解是在什么样的争执与因缘下,来参加这场游戏的呢。 理解在会场说是因为『月见月家的重要人物』被那家伙抓住。那样的话,做到这种地步只为了要让她参加游戏的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果无连理。身为一史表妹的那个少女,是为了什么才被叫来参加这场游戏的呢?单纯是为了凑人数吗?而且,我国中时代的朋友杵岛一史,又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还有遥香她现在是在哪里怎么度过这个夜晚的呢。是在那个『朋友』什么的家伙住的地方吗?她又是抱着什么想法参加这场游戏。 「…………」 不管我怎么思考,在现阶段都只能想到不着边际的事情。 渐渐地意识被像泥沼般的睡魔所吞没。 * 在好比误闯进那个异世界后的第二天。 我们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地来到学校上学,同时也确认到遥香的身影。 理解似乎有事情要办,吃完早餐后,在水无月小姐的带领下离开我住的地方。不过从被放置在我房间的行李来推测,今天晚上大概又会跑来住就是了。 在听不进讲课内容的状况下迎接放学,我们为了进行最后的讨论而再次聚集在我家。 然后,现在是晚上八点。我们前往被包围在黑暗中的大型开发地区,钻过设置在周围之屏障的缝隙,进入作业员用之地下通道,搭上大型电梯并按下直达的按钮。 进入像是高级饭店一样的入口大厅,跟接待的女性交谈几句,进行参加游戏的登录手续。要是『小箱』这个终端机被破坏掉,就会被判定为『死亡』。 回避掉记载在进行规则上的意外,我们平安地来到了游戏会场。 在极为宽广的入口大厅中,似乎已经聚集了一半的玩家们,他们在昏暗的光线中远远望着我们。 「总算是顺利到这里来了。都怪那异常的规则内容,害我对会不会受到妨碍感到不安。」在我身边的宫越同学呼出一口气。 关于这点我的心情也一样,不过现在还不能安心。 「虽然成功到了这里,可是似乎也背负了一项不利的要素呢。」 跟在后面穿着制服的交喙嘟哝了一句。 「是啊,真伤脑筋。」 看到我赞同地点头,宫越同学感到不可思议地偏过头。 「……嗯?这话是么意思?」 我牵起宫越同学的手,把她带到里面灯光照不太到的位置。等到三人聚集在墙壁角落,我尽可能压低声音开始说明。 「跟昨天不一样,在了解规则之后的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人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我认为大概是注意到合作这样的行为是被默许的这件事。」 「……事情也许是那样没错。如果是老练的玩家,又有认识的人一起参加的话。可是,那到底——」 「你没有注意到吗?我们在到这里来为止都一直在一起行动,先到这里的人,还有就在我们后面的人都看到了。」 在交喙用更加细微的声音这么喃喃说完后,宫越同学才像是感到惊讶般地屏住呼吸。 「不要频繁地东张西望。要是被认为感到焦急的话反而更让人有机可乘。既然都到这里了,或许待在一起反而比较好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宫越同学似乎也注意到我的想法。 「意思是这样吗?只要我们彼此认识这件事传开的话,就会有人利用这点在游戏中展开攻击?」 我默默点头。 「在这个游戏中,合作虽然被当成是不成文的规则而受到默许,不过或许有单独参加游戏的人也说不定。要是知道认识的人彼此在同组战斗,或许会将那样的事实暴露出来并提出先从大家都知道的『二人组』开始打倒的提议也说不定——应该说一定会变成那样吧。就算失败了当成牵制的手段也不吃亏,成功的话就赚到了。」 「呜—,这些人怎么这么卑鄙!好不容易觉得这边人数比较多比较有利,我花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作战就这么泡汤了……」 「…………」 「…………」 看着握紧拳头瞪向四周的宫越同学,我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不安。 「交喙,要是你跟宫越同学分到同一组的话麻烦你帮帮她。」 「明白了,虽然不知道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不过我会努力。」 「拜托不要把我当成包袱啊!」 在我们这么对话的时候,也确认到了遥香与果无,还有理解的身影。 关于理解跟果无只是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做出不必要的靠近,以及与其交谈等行动。 然后,在另外一半的人也聚集到会场,嘈杂声渐渐变大的时候,《ground 0》再次出现了。 「各位参加者,大家好。能够不逃避并顺利到达这里真是太好了。那么接下来会将预赛分组传送到终端机上。也许有人会看到一些熟面孔,不过不用担心。这部分我们营运方会做出调整,在同一组中只会让『互相认识而可能会合作的团体』中的两人在一起。」 这句话让周围稍微出现骚动。那是因为跟我们抱持的相同疑问,被『游戏管理人』公开地说明出来了。 「接到讯息的话,请尽速前往挂有组别号码牌子的房间。当然我也会参加。要是分在同组的话还请多多指教。」 在跟昨天一样像在演舞台剧一样的开场白结束之后,第一场比赛的分组在我持有的『小箱』液晶上浮现出来。 〇第一场比赛?a组?成员 1『都筑初』0p 2『艾夫』0p 3『连帽外套』0p 4『高槻彻』0p 5『zzz』0p 6『无人岛』0p 7『远野优』0p 8『弓冢田切』0p 9『爱丽丝』0p 10『僵尸』0p ?『方块』0p ?『月见月理解』0p 首先是我跟理解被分到了同一组。 看不到会让人联想到《ground 0》或《分身幻象》的名字,不过也有可能是在宫越同学或交喙的组里,因此无法安心。 我们基本上是用本名登录,只有宫越同学是使用昵称这件事已经确认过了。——其他人使用昵称的比率大约是一半左右吧?虽然也有使用假名的手法,不过因为登录之后就不能更改,所以没有特别去注意名字的必要。没有过去在『侦探杀人游戏』中看过的名字是不幸中的大幸。「那么接下来,要对这次『侦探杀人游戏』的规则进行说明。」 在《ground 0》把手举起来的同时,有位女性接待员走上楼梯站到中央。然后,在资料被传送到手边『小箱』的同时,说明开始了。 〇连战规则生命生存?计算式 ?各玩家的初期生命点数是0p。在变成负数的时候,该玩家会『死亡』。每一场比赛都会继承上一次的生命点数,而在第三场结束还活着的时候,会决定最终的点数。 ?每活过一天(在《早晨阶段》没有死亡的情况下),加算生命1p。 ?若是被杀害则减算3p做为《死亡惩罚》。 ?在《杀人鬼属性》状态死亡的情况下,《死亡惩罚》的减算提高至6p。 ?在《杀人鬼属性》状态存活到最后的情况下,加算1p。 ?在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 下,每生存一天另外加算生命1p(该生命点数不会显示在其他玩家的『小箱』上)。 ?开始时的生命较高的玩家若被较低的玩家杀害时,则减算与杀害之玩家开始时所差的点数。 ?在使用《疯狂杀人菜刀》成功杀死三位玩家的情况下,在被该玩家杀害之情况下的《死亡惩罚》,从第四个被杀害的玩家开始会附加《连续杀人奖励》,之后被杀死的玩家不是减算3p而是提高至6p。这个《连续杀人奖励》即使在一天没有杀人的情况下也不会取消,只要持有者没有死亡就会持续下去(※在游戏中,该奖励是否发动这点,只有获得《连续杀人奖励》的玩家才会知道)。 生命点数的计算,似乎就是用以上的方法。跟我所知道的连战规则之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次是日数限制的比赛,到第七天早上就会自动结束,所以不需要以身犯险。跟一般的规则差异最大的地方,是点数变负数的瞬间就会『死亡』,而且也会丧失下次游戏的参加资格这点。 因此在第一场比赛,被迫必须要慎重行动才行。 「那么,期待各位的表现。」 在结束说明之后,《ground 0》自己也走进挂着『d组』牌子的房间里。 跟交喙与宫越同学,还有果无也稍微打个招呼后,我走进a组的房间。由于依照规定在游戏中要把女性接待员给的名牌挂在胸前,因此不用担心会出现认错人的问题。 在房间里满满铺着似乎很昂贵的地毯,格局看起来像是会议室。 中央有个大型的圆桌,以像是将其包围住的方式,放置了十二张椅子。 门被关上的时候,从设置在房间一角的扬声器中传来广播的声音。 『那么,请各位注意不要被其他人看见终端机的情报。不久后将会进人《早晨阶段》。』 随着广播声音的消失,在我的游戏终端机『小箱』的液晶上,浮现四张卡片的数据。 分配为我手牌之道具卡片的构成如下。 【〇所持道具一览 《链条锁》、《练条锁》、《探测器》、《菜刀》】 游戏开始时的初期道具卡片张数,以及可持有卡片的上限固定是四张。这个部分跟传统『侦探杀人游戏』的规则一样。 由于这次是『十二人停留七天』,因此在这个游戏中总共会使用到四十八张卡片,其构成如下。 《链条锁》有二十八张(可以防御来自《杀人鬼》的攻击一个晚上)。 《探测器》有八张(可以随机读出一张指定玩家的道具卡片,同时可以得知卡片的持有张数)。 《验尸道具》有六张(可以得知指定之死亡玩家的死亡理由)。 《菜刀》有五张(可以杀害指定的玩家)。 《疯狂杀人菜刀》有一张(可以杀害指定的玩家,而且是唯一使用了也不会消耗的卡片)。大致上就是这样。 因为道具卡片超过一半都是《链条锁》,所以在游戏开始初期阶段会拿到两~三张是常见的光景。乍看之下好像很多,但由于道具是用过即丢这点跟一般的规则一样,因此即使这样也能维持游戏平衡度。 《菜刀》虽然在解决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犯人时是有效的武器,不过杀害行为成功的话会得到《杀人鬼属性》,要背负连续两个晚上没有杀死任何人便会《发狂死》的风险,有时攻击会被《链条锁》挡住,有时则是因为与《疯狂杀人菜刀》之间优先度的关系,有好几种情况会导致攻击落空。尤其是在被《链条锁》挡住的情况下,还存在着被对方知道防御成功的设计。 「…………」 一边在脑中复习着规则,我一边偷偷观察聚集在这里的玩家们的表情。 然后,关于道具卡片的交换有『交易』这样的系统,在《午间阶段》的最后可以藉由指定玩家探询的方式进行交涉。若是被拒绝就到此为止。由于是一张一张的等价交换,因此这个系统很容易被人认为没有意义,不过如果是可以合作的这次游戏,应该会产生一定的重要性,也有反过来利用只有《疯狂杀人菜刀》不能交换这样的规则,将犯人逼上绝路的作法。 以『交易』以外的方式获得卡片的手段,大致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在杀害玩家时取得道具的方法,另一种是在成为尸体的第一发现者的情况下回收的方法。 然后,一天的行动被分为下列5个阶段。 《早晨阶段》确认玩家死亡,或该玩家之持有道具的阶段。在此无法进行一般的操作,不过除特定条件下会随机从杀害玩家之犯人以外仍旧存活的玩家中选出一个人,以『第一发现者』的身分一定机率取得被遗弃的道具卡片。此外,只有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可以确认初期被分配到的道具。 《晨间阶段》与其他玩家进行对话、讨论,主要是用来确认早晨发生的事件。 《午间阶段》内容与《晨间阶段》相同,不过在结束之前可以进行『交易』。 《夜间阶段》可以『提议』是否要《监禁》被认为是犯人的玩家。以过半数赞成的方式决定提议是否通过,然后在以投票决定要《监禁》的对象。 《深夜阶段》可选择一张道具卡片使用。 使用过的道具可以藉由名为『弃牌列表』的项目,依照规则确认规定卡片现在使用、或是废弃了几张。在这次的规则中,可以确认的似乎只有《链条锁》的消耗张数。 「…………」 『由于卡片的确认时间已经结束,将进入事件第一天的《晨间阶段》』 再次听到广播的声音,我们这些玩家聚集到中央的桌子旁坐下。 接下来是以普通的对话为主让游戏进行一段时间。 「看来到了一个还满有趣的地方呢。不过,第一天也没什么好聊的吧?」 「是啊,而且现在在这里自我介绍也满蠢的。每个人应该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理由吧。」 其他人开始进行感觉有点疏远的对话。除了可以看见对方让人不会轻易大放厥词这点之外,跟网络游戏版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到很快开始出现没有话题可聊的状况,有个穿着藏青色连帽风衣外套感觉土里土气的男子,慢慢把手举了起来。 「那么,来谈谈关于《监禁》的事情如何?这个在第一天也可以使用吧。」 他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微微感到紧张。 不知道是昵称的由来,或者只是偶然,胸前名牌上写着『连帽外套』,穿着连帽外套的男子脸上浮现着轻蔑的笑容。 本来,《晨间阶段》是用来确认事件或状况。在《午间阶段》是卡片交易。然后,在《夜间阶段》是《监禁》,具有以多数表决的方式将可疑人物关进《地下室》的功能,不过只有在第一天由于没有彼此的情报,因此当然无法进行正常的推理。 「不,那样没有意义的吧。这种行为没有必要。你没有玩过这个游戏吗?」 可是,在进入议论阶段之前,一位戴着银框无边眼镜像是大学生的青年……挂着『艾夫』名牌的玩家,立刻否定了他的提议。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应。连一丁点寻找犯人的材料都没有,就要选择《监禁》对象的作法实在太愚蠢了。 即使如此,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想看其他人倒霉的玩家,实际上也不在少数。 「首先那么做会获得利益的,只有最初拥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而已啊。被关进《地下室》的玩家不能使用道具。因为连想用《链条锁》防御都不行,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杀害。也就是说,你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是《杀人鬼》,我说的有错吗?」 「这么 说的确是没错……你的脑袋不错嘛。」 这次是有位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带着一脸佩服的表情从旁边站了出来。 在外观跟写着『僵尸』的名牌名符其实的那个人露出诡异的微笑后。从他的对面响起尖利的声音。 「你这个蠢材在说什么梦话啊,不只是外表就连脑浆都腐烂了吗?」 周围的人完全不同,肆无忌惮地露出笑容的理解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 所有人都像是吃了一惊似地发出惊叹声,然后视线立刻集中到理解身上。 「突、突然这样是要做什么!?」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真是目中无人!」 对于这些像箭雨一样落下的责备话语充耳不闻,理解摆出更加狰狞的凶恶笑容。 「会想在几乎没有任何情报的第一天提出《监禁》提议的理由两点。」 发出高亢得足以盖过嘈杂声的声音,并且笔直地伸出两只手指。 「第一点是跟刚才说的一样,从《杀人鬼》观点来看的目的。《链条锁》在游戏开始时,有很高的机率所有玩家手上都会有。假设要是所有人都有两张以上,在第一天被防御住的可能性很高。因为不知道谁会被当成目标,除了《杀人鬼》以外的人会到不安,因此不论是谁都会使用。可是要是第一天被防御住,在第二天的时候《杀人鬼》就要赌上一切。在那边看起来很闲的你,这个游戏中『点数』的计算方式是怎么样的呢?」 理解突然把话题带到我身上。简直就像是要现场测试,为了进行前天晚上提到的『默许之合作』的实力一样。 「——嗯。记得在刚才的说明中,采用的是『最初期的生命点数是0,从第一天晚上开始计算存活下来的日数』,并将其加算为点数这样的系统。生命点数虽然会继承到下一场游戏,不过一开始大家都是0点才对。要是游戏开始时的杀人鬼,在最初两天都在杀害行为上失败的话会《发狂死》,在该阶段就会从这场游戏中淘汰掉。反过来说,要是大家在三天之内被杀死,就会因为扣3点而被淘汰,所以会想尽可能活到第四天早上。」 「也就是说,是怎么一回事呢?」 理解简直就像是站在讲坛上的老师一样,对我提出这样的质问。 「《杀人鬼》即使是从第一天开始,也会尽可能想要《监禁》他人,可是,同样的——」 后面的话,被理解接了过去。 「是的。站在其他玩家的立场,也会尽可能想要把某个人《监禁》起来啊。即使手边有两张《链条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活到第四天早上。假设要是手牌因为意外使得《链条锁》只有一张以下的话该怎么办呢?也就是说,要是刚才提出《监禁》建议的『连帽外套』在《午间阶段》没有跟任何人进行交易的交涉,就几乎可以确定是《杀人鬼》了。这件事可以晚一点进行确认。因此单方面排除这样的可能性,直接怀疑他是《杀人鬼》的那个眼镜仔也很可疑。」 听到这些话,周围的视线默默聚集到『艾夫』——理解口中的眼镜仔身上。 「没错吧?那么你为什么刚才没有考虑到交易的可能性呢。因为你不得不去问这件事。」 「……我只是没有想得那么深而已。」 「哈一!」 『艾夫』的反驳被理解一笑置之。 「事到如今别再装傻了,无耻的家伙。你是想要把『连帽外套』当成犯人吧?为了在万一有其他想要卡片的人与之交易,而使他手中握有《链条锁》之前,确实地把那家伙《监禁》起来杀害掉。也就是说,那个『连帽外套』跟你都已经有嫌疑了。还有那个随随便便附和起来的愚蠢『僵尸』也一样!」 「不、不是的—!这是栽赃!我并没有——」 『由于时间的经过,进入《午间阶段》。要交易卡片的玩家,请在十五分钟内进行交涉,并完成交易』 在眼镜仔『艾夫』想要反驳的瞬间。广播打断了他的话。 在吐出一口气之后,理解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举起『小箱』。 在视线跟我交会的剎那,看起来好像有稍微向我眨眼的样子。 「…………」 这家伙还是一样,依然这么可怕。 反过来利用这次准备的规则,从对手剌探时的失言一举切入,在一开始就制造出多达三名的嫌疑犯候补。 另外,还进一步计算时间击溃对手的反驳,让对话被打断,这样一来大家就只会对理解说的话有印象。虽然理解根本没有去看时钟,可是却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以秒为单位掌握住剩余的时间。 理解维持着跟两年前一样的高超手腕,让人无法相信过去的我曾经赢过她,尽管只有那么一次。 这次发言的『连帽外套』与『艾夫』的确在发言上有所缺失,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他们就是犯人的证据,这就是『侦探杀人游戏』的特征。 即使是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人,其实也想要把某个人送进《地下室》好确保自己的安全。 至少在能够确保死亡时最低限度留住生命的3点生命为止,应该会想要减少自己被人杀死的可能性。 那么只要有『某人很可疑』这样的理由,在以多数表决来选择《监禁》对象时,大家的票就会集中在那里,这不是什么卑鄙的事情。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故意将只是有嫌疑的人置于死地』 这点就是这个游戏的根干。虽然名称是叫做『侦探杀人游戏』,但『推理』的部分只不过是一种假像。 人即使无法知道『真相』,也会看见《杀人鬼》所演出的『欺瞒』。 因为这就是这场互相欺骗与互相争夺的游戏的——也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第一天的《午间阶段》结束了。接下来,进人《夜间阶段》。在有人提议《监禁》的情况下,请执行提议。在以多数表决决定是否进行后,再决定要《监禁》的情况下,得到票数最多的玩家将被《监禁》』 「交易结束了吧?那么,要马上来进行《监禁》的投票吗?」 在我思考的时候,游戏也在继续进行。一脸得意的理解,又去找刚才的『艾夫』、『连帽外套』,还有『缰尸』那些人的麻烦。 「等、等一下!要是从第一天就使用《监禁》的话,只会让《杀人鬼》称心如意啊!你在想什么!」 「低能就不要挣扎得那么难看。多数表决是可以自由提出的欸?这可是一天一次的贵重权利。能够用的时候不用,之后大家都会后悔喔,不管是谁都不想在不必要的情况减少自己手上的《链条锁》吧?不是吗?」 深红的双眸炯炯放着光芒的同时,理解不断击溃『艾夫』的抵抗。 就连在网络上——隔着连对手的脸都看不见的机械,理解都能察觉出人心微妙变化的能力《至高王座(hlieskjálf)》。这项能力在现在这种直接面对面的情况下,应该会更加强大吧。理解没有放过对手的动摇与胆怯,继续趁胜追击。 「…………」 其他的玩家大概都因为理解在《晨间阶段》的洞察力与咄咄逼人的气势而表现得畏畏缩缩,不知道是为了不让自己失言而出现可乘之机,还是不想被理解盯上,几乎都只讲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对其他玩家来说,这场『侦探杀人游戏』,几乎是在往最糟糕的形式发展。 因为不发言这样的行为,会使自己的存在感消失,因此就算之后拿出正确的推理或主张也不带有说服力。由于没有发言力,因此在自己或其他玩家被当成目标的时候,即使提出异议也会被忽略。归根究底,几乎 所有的玩家都会抱持『只要自己不被杀死就好了』的消极想法,而想要保住自己的生命点数。 也就是说,本来应该是靠唇枪舌剑来战斗的游戏却陷入思考停止的状态,成为受到强势者言语操作的行尸走肉。 要是那个强势者只是普通玩家的话,多少还有救。可是—— 「…………」 理解从一开始,就几乎没有跟我说过话。在最初之所以会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是因为那是为了在两人之中任何一方持有『疯狂杀人菜刀』时,将这件事传达给合作对象的暗号之一。也就是说,理解是从游戏开始时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 突然就被《杀人鬼》掌握主导权的话,就没有什么能够挽回的希望了。 『以多数表决,得到《可监禁》的决定。在五分钟后《夜间阶段》将结束,并进行投票。对于《监禁》对象的投票决议,请在《夜间阶段》后的十分钟内进行』 「那么,有什么想趁现在说的话呢?主要是那边的眼镜仔还有穿连帽外套的大胡子。」 「呜……」 在最后剩下可以反驳的时间,那两人在没有做出什么有效对应的状况下,《夜间阶段》就这样结束了。 之后,进行选出《监禁》对象的投票,将一个人送进《地下室》,剩下的玩家可以使用道具卡片。 我使用《链条锁》,姑且做出防御的行动。 由于知道理解是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同伴,因此这么行动的必要性并不是很大,不过在生命点数累积到3之前,不能允许有意外状况发生。 而且,要是拥有大量的道具卡片,也容易受到他人的怀疑。由于《疯狂杀人菜刀》是不会减少的道具卡片,因此要是杀害过程很顺利,到游戏后半也会是道具全满的状态。然后,手牌的张数可以用《探测器》进行确认。 再加上在道具栏没有空位的时候,不能回收道具卡片。有道具放着不用实在很可惜,因此到第四天早上为止让手牌剩下两张是最好的。 『以12票中获得9票的结果,「艾夫」将被《监禁》。进人《深夜阶段》。在《地下室》以外仍活着的玩家,请于十分钟内选择道具卡片,并指定使用的对象』 包含我在内,有9票投给了『艾夫』。会觉得理解可疑的,只有直接从本人那边得到证明的我而已。其他的人连一样能够怀疑到理解身上的物证都还没拿到。然后演变成现在的情形。能够把现在的理解击溃的人,在这个a组中已经不存在了吧。 我让自己不去看吹着口哨在把玩『小箱』的理解,在轻叹一口气的同时这么相信。在拥有我这个合作对象的状态,只要创造出这种程度的状况,以理解的能力,已经不会犯下错误了吧。 虐杀将要开始。 在那之后,包含中间休息进行了约一个小时,游戏就结束了。 跟其他的组别多少有点误差,但今天的游戏限制,似乎只到在『侦探杀人游戏』内的时间到第三天《早晨阶段》为止。我们一度在入口大厅集合,跟接待处的女性办理退出的手续,然后就这样解散了。 * 「呼—,虽然之前不知道会有什么发展,不过大家总算是平安活下来了呢。」 一边喝着饮料吧的玫瑰茶,宫越同学一边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理解跟交喙也分别拿着咖啡跟大吉岭红茶,纡解着刚才的紧张。 在回家路上会合的果无,坐在跟我们中间隔一张桌子之角落的座位上,有点拘谨地喝着茶。我们各自分散开来离开『黑色箱庭』后,在回家的路上集合,并到离会场比较远的家庭餐厅交换彼此获得的情报, 我跟理解就不用说了,同样被分到b组的宫越同学与交喙,还有在e组进行游戏的果无也很顺利。 一开始有点胆怯的宫越同学,似乎也因为撑到第一场的『第三天早上为止』,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做出奇怪的发言,在游戏中我有留心帮她一把。」 交喙依然很善体人意真是太好了。 「等一下,我不是说过要你别跟都筑同学说这件事吗!?」 宫越同学涨红着脸摇着交喙的肩膀。 看起来令人莞尔。不过同时,也让人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另外,从d组的房间发现《分身幻象》痕迹的事情,也让人稍微感到在意。」 「欸……?」 宫越同学因为那意外的事实,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 另一方面,不知道内情的果无,偏过头一脸不解。理解只是用跟平常不变的眼神,朝这边望了一眼。 在刚才游戏结束之后,我在交喙的拜托下跟她一起偷偷用《圣痕(stigma)》调查各个房间时出现了反应。 虽然没有办法知道更进一步的事情,不过大概是跟《ground 0》搭档在策画着什么吧。不管怎么说,由于我们之中没有人被分到d组,因此不晓得详细情形。可是,《分身幻象》毫无疑问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因此我想尽可能找出她在什么地方。 把这件事告诉宫越同学后,在她刚才开朗的表情上,也出现了一抹阴影。 「哼—,她果然有参加啊。这样的话,就算现在没事,也完全无法令人安心呢。」 「总之,没事的话就好。而且这次只是顺应情势才参加的。那个叫做『二鸦神』的奖品,也只要我们之中有人在最后的决赛取得就可以了。」 「…………」 坐在我们隔壁桌的果无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担心一史的事情,还是疲劳的关系,她用有点慵懒的表情望着窗外的夜景。 跟大家谈过之后大致上可以知道,参加这个活动的『侦探杀人游戏』高手,也就是在网络上到a级水平的,在一组里似乎也只有两、三人左右。反而是外行人跟c级的玩家占的比例比较大的样子。与其说是把技术高超的玩家聚集起来,倒不如说给人一种让聚集起来的人来玩这个『侦探杀人游戏』的印象。 「可是,玩这样的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在讨论告一段落的时候,果无喃喃地这么说。 「我是受到那个叫做《ground 0》的邀请才参加这个游戏。我相信为了找出一史有这么做的必要——可是,她真的……」 「不愿意的话就回家去啊?胆小鬼。」 理解一边用原子笔在纸条上沙沙写着,一边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发难。 「呜……!?」 「只要把自己当成悲剧女主角,就会有不认识的人来帮助自己吗?装作一副『我是这么的痛苦』吗?真是个人渣啊。像这种从一开始就依赖别人而只会抱怨的垃圾,本姑娘觉得还是早点去死一死比较好。」 维持看着桌上纸条的姿势,理解露出非常开朗的笑容,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口吐恶言。 或许是错觉,感觉跟平常的理解不同,好像真的在生气的样子。 宫越同学慌忙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这么说太过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着想劝诫她,不过却受到理解的嘲笑。 由于气氛闹得很僵,于是我决定就这样去结账。 在分开付完帐离开店内后(只有理解的份是我帮忙出的),在道别的时候,我静静地走近一个人低着头站在远处的果无。 「呃—,的确《ground 0》是很难让人信任,你会感到不安也很正常。」 我为了转变气氛故意轻咳一声,然后转身面向果无。 「那些家伙为什么会用这么拐弯抹角方法的理由的确没有人知道 。不过,她给了能够获得跟一史有关之线索的情报,只要我们之中有人能够进入决赛,或许就会有办法解决也说不定。」 虽然这只是用来安慰的话,不过现在我也只能做出这种程度的保证。 站在果无的角度,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一史突然失踪,唯一可以仰赖的只有这个让人觉得低俗得可以的游戏,所以会感到不安也是当然的。 「对不起。明明都筑你也为了妹妹的事情伤透脑筋……我感到轻松多了。」 看到有点不好意思地这么回答的果无,我感到有点良心不安。 尽管有注意到体面的问题,但是在心底,不要说是果无,就连交喙跟《分身幻象》的事情我几乎都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邀请遥香玩这个游戏的《ground 0》的目的,以及遥香口中的那个神秘『朋友』的来历,让我即使在游戏中也无法平静下来。 「那么,明天再见。要是遇到什么异常或危险就要立刻联络喔。」 一直到车站附近,我们都是一起行动,大概是因为《ground 0》第一天的行为,让我们在意背后有没有人跟踪吧。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那女孩还是打算要住在你家吗?」 走在身边的宫越同学,朝后方的轮椅瞄了一眼,悄悄在我耳边这么说。 「这件事情不问理解的话,我也不知道啊。」 在我深深叹口气露出苦笑时,交喙从后面把脸挤进宫越同学与我之间的空隙。 「哥哥每天晚上都要应付三个人应该也很辛苦。今天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喔。」 「拜托不要说成那样好吗!这里好歹是公共场所!」 一直到最后都是这种感觉,然后我们分开,各自回家。 * 由于已经在家庭餐厅吃过饭,因此在稍微冲过澡之后,我就上床睡觉了。 关于理解入浴的部分,则是采用跟平常一样让包着浴巾的理解坐到浴室的椅子上然后放置不理的手法勉强过关了。 在朋友之中也有在背后随便乱说我对女孩子没有兴趣或是阳痿、优柔寡断之类坏话的人,不过我也是个健康的男孩子,因此对这样的作业感到很痛苦。只要闭上嘴,理解的外貌怎么样也算得上是可爱。 「这么说起来,今天你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啊,小零。」 我绕到坐在镜子前的理解背后,用吹风机吹着她翘起来的藏青色头发,同时用梳子温柔地梳理内侧头发。在近距离吹到热风,或者是花太多时间的话对头发跟头皮都不好,因此要用点技巧,只挥发掉多余的水分。 「总觉得你今天的态度稍微有点咄咄逼人啊。」 「哪会啊?那样的空气本姑娘就连打嗝的时候都没发出过一丁点儿啊?」 跟所说的话相反,理解一点也没有感到在意的样子,露出冷笑抬头望着我。 「不是那样的话就好,总觉得这次你对胜利的欲望比平常还要强。」 「喀—喀—喀,不要趁现在说那种事情嘛,小零。这样不是让本姑娘没办法讲接下来想讲的事情吗。」 「欸……?」 在我露出讶异表情的同时,理解把洗完澡之后拿在手上的纸条——刚才在家庭餐厅里写的东西,默默地拿到我的面前。在那上面有好几个数字,被用直线连接起来。 【2x一9〇、4〇—10x、6〇—7〇】 「〇是还活着的家伙,x是已经死掉的家伙。聪明的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 我的思考停止了一段短暂的时间。能够简单想到的一个预测,以及感到难以置信的疑问,在脑中互相交战着。 「该不会这个……是代表合作关系的线?」 听到我的答案,理解用笑容代替回答。 在这个『黑色箱庭』的活动中,彼此认识的玩家有可能待在同一组的事情,《ground 0》在游戏开始之前就已经提过了。 所以,有除了我们以外『合作对象』存在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 「到底、你是怎么……?」 之所以会忍不住这么问,是因为那太令人难以相信了。我也在一定的程度下注意着周围的状况,不过完全没有发现谁跟谁有合作关系之类的事情。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亲自玩到『第三天早上』的话,这种程度的事很轻松就看得出来了。虽然还不到能理解暗号意义的地步,不过想要对某个人发出某种讯息的人,就会在意着接收讯息的对象。那份紧张,以及为了确认彼此是否有注意到暗号,而交换眼神的那一瞬间。靠这些就大概可以知道了。」 「可是,也有弄错的可能不是吗?在情报不足的序盘。我不觉得他们会频繁发出暗号……虽然我并不怀疑你的能力,不过没有确认就进行判断……」 是的,经常使用暗号这样的行为,会增加被别人发现的危险性。所以我跟理解虽然也有决定用来传递情报的暗号,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不会使用。 「你的着眼点很不错喔,小零。实际上,那些家伙还没有频繁地使用暗号。可是啊,即使是那样还是可以知道呢。」 「为什么?」 「昨天,感情融洽地跟朋友一起来到『黑色箱庭』的呆子,你以为只有你们而已吗?」 鲜红的双眸扭曲成左右非对称,理解露出带着凶兆的笑容。 「那么……」 「嗯,在那里有稍微交谈过的人,已经被放入确认名单中,在离开的时候,让潜伏在出口附近的水无月确认过了。当然,是让她假扮成这个烂活动的工作人员。真是轻松啊。人这样的生物对于可疑的家伙或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对象会提起戒心,但是对于不属于这个范畴的人则几乎没有防备。确认已经进行过了。当然,在这次的情形下根本不算是违反规则。」 「…………」 我重新审视着理解交给我的纸条,可以发现她是把合作对象的其中一方当成主要杀害的对象。尤其是在最初这三天内死掉的人会被判定为『死亡』,无法参加下次的游戏。即使在明天之后的游戏苟延残喘下来,也已经失去了反击的獠牙。 沦落到这种地步,在接下来其他的家伙要怎么做才能赢过理解呢? 今天我感受到的印象是正确的。如果是理解,在剩下的两天,不会失去中盘战与末盘战的优势。那样的话…… 「怎么啦小零。对本姑娘的优异表现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吗?想在床上向本姑娘道谢也无所谓喔?」 理解用一副打从心底感到很快乐的模样,用力拍打着我的腰部。从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刚才的发狂,可是—— 「嗯……」 我轻轻点头将理解抱起来,把她移到我那张已经铺好的床上。 在将《斯莱普尼尔号改》放在床旁边,要把电灯关掉的时候,我终于把积压已久的话说了出□。 「吶,理解。明天中午,你有事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是想根本姑娘约会吗?」 「那家伙——能不能请你趁现在调查遥香呢?我或交喙不行,会引起她的戒心。白天虽然在学校里,不过她好像跟来历不明的『朋友』——似乎是邀请遥香参加这个游戏的元凶,有偷偷见面的样子。」 「…………」 从露出祥和笑容的理解眼中,亮起了阴暗的火焰。在不知道她心境的情况下,我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你的话,明天或后天的游戏一定也能获胜。所以,在空闲的时间就可以了,能不能在白天的时候——」 「噗一……嗯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哈。」 理解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带有疯狂味道的笑法,只是普通的声音与表情。 无视于说不出话来的我,理解在床上笑了好一阵子,最后爽快地将嘴角弯成弓形,望着我。 「喀一喀—喀,你真是个过分的家伙呢,表面上安慰着那个胆小鬼,背地里却只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跑来找本姑娘商量。真是了不起啊,小零。」 「我原本就只有这种程度啊……看不起我了吗?」 虽然我觉得那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理解只是笑了一笑而已。 「不会啊,本姑娘又更喜欢你一点了喔。就是要这样才对。只要照这样把气氛炒起来的话,从现在开始稍微服务你一下也可以喔?」 然后,她把无法行走却能移动的双脚举起,一张一合地动着脚趾。 「很遗憾,我手边没有能够进一步取悦你的材料了。」 「哼—,是吗。无论如何都想帮助自己的妹妹,甚至于要扼杀『希望在可能范围内拯救他人』的真心话,是这么一回事吧?」 「…………」 理解的视线不是在责备,而是像在询问一样。看见在那深处闪烁的深红色光芒,我领悟到自己说谎也是没有意义的。 「遥香是我的理想,所以……」 那一天,在我杀死父亲的日子。跟放弃了一切的我不一样,遥香一个人想要把父亲救回来。那是极为纯粹,没有任何私心的家族爱。 「是指你自己无法成为的,善人的偶像吗?」 我真的想要让自己变得跟遥香一样吗? 「如果是那样?」 忽然,我听见轻轻吸气的声音。 「真是天真啊,小零。」 这么断言的理解,那刻薄的笑容让我感到背脊发凉。 「你的理想什么的,不管在哪里都不存在。知道这个事实,你却还珍惜着那不存在的东西,不惜牺牲自己,想要去保护。真是无聊。」 理解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即使如此……」 就算是追赶理解的那条路,也有限度。所以,我在过去才做出那样的选择。 之所以会对这种作法感到悔恨,也只是因为自己不想当坏人而已。 「即使如此,我也要拜托你。理解,如果可以的话——」 「你应该知道的吧?本姑娘的能力在使用后会消耗大量体力。白天也有其他事情要做。——本姑娘不是用来执行『你的正义』的道具。」 拒绝的话语。 不,不是那样的。 理解的判断才正确。她也有必须面对的敌人。如果是我打算要做什么的话就算了,因为被拒绝而感叹是完全不道理的。 「嗯……我明白了,理解。尽是做些不合理的要求,抱歉。」 我把毛毯盖到她的身体上,关掉电灯,静静离开房间。 在关上门过了一阵子后,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在无人的客厅稍微徘徊了一下之后,我让自己深深陷进沙发里。 要是现在有人回来的话,我觉得自己一定无法好好面对她。 「遥香……」 度过无法安眠的夜晚,我漫长的第二天宣告结束。 phase 3 刺客 从我跟宫越同学被『黑色箱庭』招待,并在第二天『侦探杀人游戏』开始之后,已经过了三天,『游戏』的第一场比赛结束了。 跟我预测的一样,没有敌人的理解跟我在第一战大获全胜,在同组里生命变成负数而遭淘汰的人多达五名。 当然,我们以外的组别也在进行游戏,在到会场之前交换情报进行确认,我们的点数如下。 〇『月见月理解』 13p 〇『都筑初』 7p 〇『星雾交喙』 9p 〇『煮鱼(宫越同学)』 3p 〇『果无连理』 1p 不愧是理解,还有在b组从途中抢到《疯狂杀人菜刀》的交喙也累积了很多点数。宫越同学……算是很努力了吧。 果无好像还是太吃力了。光是没有被淘汰就很好了也说不定。 当然,根据同组成员的关系,以及取得道具的状况也会让结果不同,因此不能一概而论,不过理解与交喙的存在真的让人很放心。 然后,第一场淘汰了十五个人,接着第二场将会有四十五名参加游戏。第一场多达五个的组别,这次会变成四个,成为基本上以十二人以下进行的形式。 然后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赛,我跟交喙、还有果无一起被分在c组。 似乎是依照《ground 0》本人所提到关于可能认识而互相合作的人的说法,有进行不让分组成员重复的操作,几乎没有看到之前对战过的玩家。 不光是理解跟我,其他的成员好像认为在会场也不要交谈才是上策,这次从一开始就都是以不同的时间与路线聚集到『黑色箱庭』。 「…………」 当提早在接待处完成登录的我,一个人靠在入口大厅的墙壁上站着时,有道陌生的影子靠了过来。 「晚安。你好像赚了不少点数的样子,状况如何?」 那是一位打扮不显眼,像是大学生的女性。要是这里是在车站前,大多数人都会放下戒心让她说下去吧。 「对不起,我——」 「不用防范成那样嘛。我又没有打算要对你做什么,也不会要求你跟我合作。」 看到我的表情,她急忙说出这样的话。 「我叫白川真白,是住在隔壁镇的大学生。再过三十分钟会跟你在同一组对战。嗯,只要看名牌,应该就可以知道我的名字就是了。」 不知道是性格坦率,还是看我好说话才表现得亲切,总之没有不好的感觉。 「你在第一场的得分那么高,也就是说实力很强啰?这种『侦探杀人游戏』也玩过很多场了吧?」 「我觉得只是偶然罢了,有什么问题吗?」 即使如此,既然看不出对方的真意,我故意表现得很冷淡。 这个活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你的话会不会知道?」 「会有人知道吗?」 「那么,那么……第一场被淘汰的人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嗯?」 她突然把声调压低说出的那句话,让我的身体僵住了。 「我跟学妹一起参加这个活动,在昨天的游戏中学妹『死亡』了。在那之后就无法跟她取得联络。失去音讯是从今天中午开始的事。即使到她住的地方,也找不到人……」 「…………」 听到『死亡』这个词,我想起在『小箱』液晶上显示出进行规则时的事情。这么说起来,不知为何没有使用『淘汰』这个词。 在那个时候,那些讯息被我们用游戏的演出这么一句话就带过了。 「吶,如果是你的话,该不会知道些什么吧?几乎没有听说有哪个玩家参加过『黑色箱庭』呢。我除了那个叫『忌月』的男子以外——」 「『忌月』?」 这么说起来,在今天晚上我们对战的这组里,的确是有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吗?那么显眼应该会知道吧,那种奇怪的打扮……」 说到一半,白川小姐忽然脸色苍白地闭上嘴巴。 「对不起,我有点事……」 在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这么说后,她就加快脚步主动从我身边离开。 「啊……」 因为在意而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我在接待处附近看到遥香的身影。 今天会到这里来的意思,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生命点数还没有低于零。就在我想着要上前搭话而踏出脚步的瞬间,在我视线的角落——离遥香不是很远的墙壁旁,有道奇怪的身影。 「啊……!?」 白川小姐会离开的答案就在那里。 那家伙,我记得—— 「好久不见啊,少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 因为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头,穿着黑色长外套的《ground 0》出现在我的眼前。 尽管意识被其他东西吸引,但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可是,你应该明白吧?之前那三天的第一场比赛,只不过是用来让你们热身的准备期间。正式比赛是从这里开始。」 「…………」 没有理会我的沉默,那家伙露着凶恶的笑容靠近过来。 「在你下次比赛的组别里,我送了某个刺客进去。没有理解的这个回合,才要测试你本身的实力。我很期待过去你打败理解的手腕。不要让我们失望了哦?」 从强调着我们这点来看,《分身幻象》 果然也潜伏在这里面吧。然后,她跟《ground 0》在同一组里组成搭挡的可能性也很高。 「你到底认真到什么程度?」 「嗯……?」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疑问可是说很危险,可是我却忍不住要这么说。 「不只是遥香,连跟我关系很浅的一史都掳走,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想要的是什么?」 「你会知道的。」 可是,她以高压的笑容,立刻这么回答。 「也不是我想要故弄玄虚,真的。只是事情有顺序跟所谓的优先顺位。若是想要接近真相,就展现你的力量。证明你有取悦我们的资格。」 这么说完后,《ground 0》没有等待我的回应就走上楼梯,朝该层楼的深处——d的房间走进去。 「呜……!?」 在我被对话转移注意力的期间,遥香的身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构成不吉利之外形,形迹可疑的影子。 穿着黑色燕尾服,高挑消瘦的面具老人。挂在胸前的名牌上,写着『忌月』的文字。 「嘻嘻嘻嘻嘻。」 那家伙在看着我的眼睛稍微笑了笑之后,就朝里面走掉了。 他是在最初那天,带着遥香到这里来的,那个『黑色箱庭』社群里的人。 「…………」 再次将视线移回来,遥香已经走上楼梯,打算走进设在房间内的会场。 不追上去不行。我感觉到这个游戏渐渐朝向不好的方向演变。 还来得及,现在回头的话,还—— 「哥哥。」 在我想要朝遥香追过去时,上衣的下摆被往后一拉。 「交喙……」 「游戏,快要开始了。」 我来回看着手表跟『小箱』进行时间的确认。仔细一看之下,在跟《ground 0》讲话的时候,人几乎都从入口大厅离开了。 在到第二场的游戏开始为止,已经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了。 「 我知道哥哥在担心遥香的事情。可是,现在……」 「……是啊,走吧。」 我跟在交喙后面走上楼梯,赶在时间内进入举行c组游戏的房间。 * 进入房间后,跟第一场一样在中央有张大桌子,周围还有十二张椅子,大部分都已经坐了人。 在昨天配送到『小箱』的成员名单并没有出差错。 〇第二场比赛?c组?成员 1『星雾交喙』9p(初期值9p) 2『都筑初』7p(初期值7p) 3『忌月』 4p(初期值4p) 4『泡沫』 4p(初期值4p) 5『无人岛』 3p(初期值3p) 6『藤原智』3p(初期值3p) 7『白川真白』3p(初期值3p) 8『远野优』2p(初期值2p) 9『设备』 1p(初期值1p) 10『铀』 1p(初期值1p) ?『果无连理』1p(初期值1p) ?『爱丽丝』0p(初期值0p) 乍看之下,交喙好像是在安全圏内,不过其实或许不是那样。 这个游戏跟第一场明显不同的是,现阶段所有人的点数。而旦,还存在着开始时的点数相差越多,杀害时攻击力就越强的恐怖系统。 即使是生命点数最高的交喙,假设要是被点数最低——0p的『爱丽丝』杀害的话,就会被扣点数差的9p以及死亡惩罚的3p而变成负分,在第一天晚上也会『死亡』。不过反过来说,也有在开始时生命为3p以上的玩家,在这第二场比赛中被杀死之机率会大幅下降的情形就是了。 在坐下来过了一会儿之后,从扬声器中传来广播的声音,游戏宣告开始。在最初的《早晨阶段》,我的『小箱』上显示出道具卡片。 【〇所持道具一览 《链条锁》、《探测器》、《探测器》、《菜刀》】 「…………」 忍不住想要皱起眉头的冲动,好不容易被我压抑下来。跟第一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起手的手牌就很差。尤其是在序盘只有一张《链条锁》,是相当严峻的状况。 『由于卡片的确认时间已经结束,将进入事件第一天的《晨间阶段》』 在做这些琐碎事情的时候,进入最初的对话阶段。虽然是在第一场也有过的经验,不过在这个阶段拥有的只有自己手上那四张道具卡片的情报。 所以,基本上在这个阶段要互相将犯人的标签贴在对方身上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勉强想进行有意义的对话或提案的话,也会有从那些情报被推测出个人状况,而被反将军的危险性。 但是,在这短期间的胜负中什么都不做也很可惜。因为要是事件一旦发生了,就没有机会回头,而要一直追赶下去。 「…………」 第一天果然没有事情好说的样子,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一分钟、两分钟就这么过去了。 在我注意着包含交喙在内所有人的视线,同时想要开口的那个时候, 「可以稍微占用一下时间吗?在游戏开始之前。啊,虽然已经开始了,不过我想先说件事情。」 刚才找我说话,胸前挂着『白川真白』名牌的女性把手举起来。 「怎么,是要确认规则什么的吗?算了,反正第一天也没什么好聊的,我是无所谓啦。」 名牌上写着『铀』,穿着打扮很休闲的年轻男子这么回答。 「有件事情我想先说——现在我在这里要先宣布,假设我在今天这场游戏中,即使点数变成负的而『死亡』,明天也会站在这栋大楼的出入口附近。」 『白川真白』的这句话,让所有人一瞬间屏住呼吸, 「……哈啊?」 在露出讶异表情的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问的是果无。 「没有特别的意思啊。只是因为跟参加这个活动的朋友失去了联络,所以才这么说。也就是或许我们不是只在『游戏』里输掉了这么简单也说不定。」 「你、你突然说些什么啊!?不要说那种意义不明的话!」 「失去联络……是指不见了吗?那到底是……」 『设备』与『爱丽丝』几乎同时这么开口。他们两个都是点数所剩不多的玩家。处于第一天就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的状况,而对『白川真白』突如其来的发言感到动摇了吧。 「嘿—,现在才打算要吓唬人吗?还满有趣的不是吗?」 点数还剩下4p的中年男子『泡沫』,反过来挑衅『白川真白』。 不过,大概是连这点都在预料之中,从她的表情看不出迷惘或动摇。 「真的是有点晚呢。原本你还有在这里的各位,都没有听说过『黑色箱庭』的传闻吗?就是那个,有好几个游戏的参加者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的——」 「…………」 小小的骚动像波纹一样传开,然后像是被洒上水的尘埃一样安静了下来。 果然啊。我获得自信。 这是连交喙或果无都能知道的事情。『黑色箱庭』的社群有这样的传闻,对于熟悉『侦探杀人游戏』,并且被叫到这里的玩家,也就是能够存活到第二场比赛的人来说,应该是众所周知的事吧。 然而,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没有提及的理由,不只是我们这些玩家没有商量的机会,也因为这里是『黑色箱庭』的根据地。 「怎么样啊?如果是据说从成立开始就在『黑色箱庭』里的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告诉我啊!」 白川小姐严厉地竖起眉毛,将视线笔直望向对面。 在那视线前方,挂着『忌月』名牌的那个奇怪老人正在笑着。 「嘻嘻嘻嘻嘻。」 在白色的面具下,那双没有焦点的凸眼锐利地转动着。 在没有回答,然后其他人也一言不发的状况下,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由于时间的经过,进人《午间阶段》。要交易卡片的玩家,请在十五分钟内进行交涉,并完成交易』 「…………」 在思考还没理清的状态下,我操作着『小箱』,开始进行交易。 【对玩家1『星雾交喙』,提出交易要求。这边提出的卡片是,《探测器》】 交易的系统本身,不能对对方指定或者是传达自己想要的卡片。不过,我有告诉交喙,在序盘提出《菜刀》以外之卡片的情况下,就是《链条锁》不够的暗号。当然,也有约定好要是交喙手边没有三张以上的《链条锁》,就可以不用交给我。所以希望不大就是了。 『第一天的《午间阶段》结束了。接下来,进入《夜间阶段》。在有人提议《监禁》的情况下,请执行提议。在以多数表决决定是否进行后,在决定要《监禁》的情况下,得到票数最多的玩家将被《监禁》』 很好运地,我成功从交喙手上获得了一张《链条锁》。 然后,第一天的《夜间阶段》来临了。 「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不是吗。」 一直露出令人毛骨悚然之笑容的怪人——『忌月』自顾自地喃喃说道。 「『死亡者』会怎么样,那种事很快就会知道了。你只需要亲自去确认就可以了。」 「……你那高压的态度,是否包含在策略里呢?」 「这听起来像是威胁吗?我并没有打算要做那么复杂的事情,不过算了……」 他这么顿了一顿,将面具下的视线移到白川身上。 「你——不,报上名号要跟我敌对的 家伙,要是能在这第二场游戏中让我『死亡』、被淘汰掉的话,我就当场告诉这些人『死亡』的人怎么了,还有平安回去的方法。就这么约定吧。不过,那也是如果像你这样的人能够做到的话就是了。」 发出那意外令人印象深刻的嘻嘻笑声,『忌月』像是瞧不起人似地吐出舌头。 「好,那么我提议要《监禁》你!你就在这里赶快输掉吧!」 「过分,好过分啊。」 气势汹汹的白川小姐,让面具男子这么喃喃自语, 「嘻嘻嘻嘻嘻。」 然后发出阴森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的脑袋怎么那么差。没想到在第一场比赛中获得胜利,却是这么的糟糕啊。看样子还是有必要替那一位把小鱼筛选掉呢。」 面具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弯起嘴角。 那一位,指的应该是身为这个游戏主办人的《ground 0》吧。 「不要开玩笑,认真地回答我!不然的话——」 「不认真的人是你啊。你真的以为只靠那样的演说,大家就会为了杀死我而把《监禁》的票集中到我身上吗?连自己使用了什么手段都搞不清楚的你,到底有谁会相信呢?」 那句话让我终于注意到异常。 还想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原来是有矛盾。 「在这个阶段,『白川真白』杀不死『忌月』。」 静静地这么宣告的是交喙。 「欸—?」 『白川真白』惊讶得张大眼睛合不拢嘴。 ……我不想把她逼上绝路。 可是既然我也注意到了那件事,就无法保持沉默。 「有点数差。就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 她以带着愤怒与疑惑的表情,注视着我。 「那是——」 「没关系,让我用笨蛋也能理解的方式来说明。」 『忌月』用手制止我的发言,然后把脸抬了起来。 「你说得好像现在就可以杀死我一样,不过『是谁』呢?」 「什、什么谁。」 「你的话是办不到的啊。即使假设点数有3p的你现在手上拥有《菜刀》,因为你跟我的点数差是1p,所以加上死亡惩罚的负3p也只有4p,无法让我持有的点数4p变成负数。即使在这里把我《监禁》起来,要让我『死亡』也是不可能的。」 「那、那是……」 『白川真白』露出一副像是在说糟糕了的表情。 「你在进行游戏的时候,连这种事情都没思考吗?嗯,不是吧,你的合作对象应该在c组里。要是想杀死我的话,就只有让点数2p以下的人,用《菜刀》杀害我这种方法。所以是从8号到?号之中的某个人呢。」 「不、不是—……!那种话,我没说过!」 「不要否认了。你在很多地方,都无意识经过考虑后才发言。《ground 0》也说明过,在这个游戏中,既然会出现认识的人进入同组的情况,那么会出现合作关系也是必然。由生命点数较多的一方进行佯攻,点数较少的同伴进行杀害的手法相当常见。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要杀死我的话,那样也无所谓。不过,就算你知道了我的『真相』,又有谁能够证明那些话的真实性?在这里的家伙所期望的,毕竟只是留到决赛获得优胜,也就是为了在这个游戏中获得胜利。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吧? 」 「……呜。」 脸色苍白的白川小姐,发出呻吟声咬紧着下唇。 「顺便要说的话,一开始就把我杀掉,得到好处的会是谁?要是《疯狂杀人菜刀》不在我的手上,光是这样杀死我的人就要从游戏开始的时候,突然背负起《发狂死》的风险喔。当然,如果进行杀害行为的人是像你一样,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话就不一样了呢。」 「——!?」 反击开始了 。 到这个地步的话,其他所有人也注意到了吧。 假设如同『忌月』的推论,在『白川真白』小姐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并且还有『合作对象』的情况下,剩下的我们这些玩家不去做那件事情的话是不行的。 首先是把持有《疯狂杀人菜刀》且拥有合作对象的『白川真白』,然后,是把生命点数较少,少到足以构成点数差之惩罚的玩家,依照顺序《监禁》起来。如果不那么做,为了参加决赛而累积大量生命点数的家伙,便无法逃离随时有可能失去大量点数的危险。 再加上,由于谁投票给谁作为《监禁》对象会留下数据,因此要是点数垫底的8号到?号中有人包庇白川小姐的话,立刻就会被怀疑是她的合作对象。 也就是说,只要无法推翻刚才的失言,白川小姐在这第一天,一定会被所有人当成《监禁对象》,然后被杀害。 我到此为止的推论跟实际的战局,应该不会有偏差。 开始时生命点数的差距,在被杀害的情况下会当成负分,这条在第一场比赛中由于所有人都是0p而没有发挥作用的规则,已经开始朝我们露出獠牙。 要是不仔细思考重新拟定战略并实行的话,不管多有余力都会被逼上绝路。 『以多数表决,得到《可监禁》的决定。在五分钟后《夜间阶段》将结束,并进行投票。对于《监禁》对象的投票决议,请在《夜间阶段》后的十分钟内进行』 关于这个多数表决的投票,也会留下谁投票给哪一方的履历。包含我在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票投给执行《监禁》的一方。 「…………」 十五分钟后。 『以12票中获得8票的结果,「白川真白」将被《监禁》。进人《深夜阶段》。在《地下室》以外仍活着的玩家,请于十分钟内选择道具卡片,并指定使用的对象』 不要说是挽回,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来,『白川真白』就被《监禁》了。 我最初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菜刀》卡片用在『忌月』身上,不过还是以使用《链条锁》保护自己为优先。 不管是杀死谁都会得到《杀人鬼属性》。在得到《杀人鬼属性》后,要是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另外杀死别人的话就会《发狂死》,因此理论上如果要杀,以拥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为目标是必然的。 可是,在同一天晚上有复数持有《菜刀》的玩家们进行杀害行动的情况下,会成为特殊的状态。 这是当然的,要是一个晚上死了五、六个人的话,就不是能够进行推理的状态了,因此在《菜刀》卡片被使用的情况下,限制这种情形出现的系统就会发挥作用。 具体而言,是一晚上只能有两个人使用《菜刀》以及《疯狂杀人菜刀》的限制系统。在同时有三张以上被使用的情况下,首先《疯狂杀人菜刀》会判定为最优先使用,剩下的《菜刀》卡片会否被使用,一般是以随机处理的方式较多,不过这次的规则似乎是以到选择结束为止的速度来决定优先度的样子。 在确定其他的某个人使用,并且自己的《菜刀》卡片没有被使用的情况下,只会有【今天晩上脚步声很多还是不要行动比较好】这样的讯息出现在自己的终端机上而已,因此有早点选择的必要。 例外的情形,只有在跟《疯狂杀人菜刀》有关的时候,在设计上是以其为优先。 条件1?在a指定要杀害b,且b也指定要杀害a的情况下,两者都会死亡。在其中一方是 《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下,《疯狂杀人菜刀》优先,只有另一方会被杀害。 条件2?在a想要杀b,b想要杀 c的情况下,c与b会被杀。但是,在b使用《疯狂杀人菜刀》杀害c的情况下,a的攻击会落空(《菜刀》卡片会消耗掉)。在该情况,尸体的第一发现者会是《菜刀》挥空的a。此外,在a使用《疯狂杀人菜刀》展开行动的情况下,b的攻击会落空,只有b会被杀死。 条件3?在a想要杀b,c想要杀b的情况下,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者的行动会被优先,使用《菜刀》卡片者的攻击会以落空吿终(《菜刀》卡片不会消耗掉)。之后,尸体的第一发现者会是持有《菜刀》的人。 「…………」 总归一句话,在我感到犹豫的时候,要在这次的阶段成功杀害『忌月』的可能性,可以说已经少了很多。 而且,我的直觉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只不过是经验上的法则,不过总觉得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那场『忌月』与『白川真白』小姐进行之争论的冲击性吸引过去了。假设我照 『忌月』所说的,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两个人身上,而有其他人在水面下想要我的命的话,在这个阶段就会陷入死局。 虽然没有在议论中被提出来,不过如果是在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人——白川小姐被怀疑之前的话,也有将『忌月』《监禁》两天使其《发狂死》的手段,不过因为每一天加算之点数的关系,用这种方法无法让『忌月』的生命点数降到0p以下。 如果那位『忌月』是把这件事情也计算在策略之中,那么的确只能说白川小姐太过轻率了。不过,也可以说是为了让事情不演变成那样,而高明地煽动了她的那家伙更胜一筹就是了。 【你使用了《链条锁》】 我操作着『小箱』结束自己的行动。 在使用了《链条锁》的情况下,要是自己受到《菜刀》攻击,就会显示出【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不过这次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一天的游戏就宣告结束了。 『结束《深夜阶段》。请维持现在的状态稍待片刻』 然后过了几分钟,在第二天《早晨阶段》显示出白川小姐的尸体被发现的讯息。 「……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 『死亡』的玩家当然无法参与之后的游戏,因此那个情报只有拥有『小箱』的玩家才会知道。 现在,她无法将那句话说出口,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了。 她只是露出看起来相当悲痛的表情,离开了这个房间。 * 在依旧沉闷的气氛下,我们c组一直将游戏进行到第三天早上,暂时从第二场比赛的序盘战中解放了出来。 由于在入口大厅休息也很显眼,我跟交喙先离开『黑色箱庭』,在跟昨天不一样的家庭餐厅喝着茶,等待其他组别的人来会合。 果无说有其他事情,踉我们分开之后回去了。虽然让她独自一个人稍微有点不安,不过也没办法。 「这场战斗,真是残酷。」 尽管在今天进行的『两天分』的进度中勉强平安无事,不过想到接下来的展开,一定会让我觉得头痛。 9『白川真白』小姐被杀害之后,在第二天的《早晨阶段》,交喙成为尸体的第一发现者,获得一张《链条锁》。可是,由于在第三天的《早晨阶段》,10『铀』与?『爱丽丝』同时被杀害,成员的人数骤减,现在剩下的人数只有9位。 c组的主导权已经逐渐被『忌月』掌握住了。在开始时0p与1p这两位容易产生点数差奖励的人会被杀害,正暗示着这一点。 因为如果是『忌月』以外的玩家杀死其中一方的话,就是被『忌月』那「『白川真白』的合作对象是低点数,而且拥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可能性很高。」的推论所诱导了。 「那么从明天开始,要怎么办呢……?」 「呃……」 我明白交喙这么问的意思。 对于掌握主导权,地位渐渐变得不可动摇的对手可采取的行动有两种。 顺从,或是反抗。 幸好我跟交喙在生命点数上都有余裕,即使假设『忌月』有合作对象存在,点数变成负数——『死亡』的机率很低。要是贯彻即使在《监禁》的提案也不与『忌月』的主张冲突,而顺从现在的趋势……不过—— 从明天开始,就会进入『第三天与第四天』的中盘战。万一,相同的玩家连续使杀害行为成功的话,就会附加《连续杀人奖励》,在被《疯狂杀人菜刀》杀害时的死亡惩罚会提高到6p,在不久之后不要说是果无,要是我跟交喙被有点数差的玩家攻击的话,也充分有陷入『死亡』的危险。 可是,现阶段还想不出能够驳倒『忌月』的方法。要是勉强提出反论,反而会被当成攻击的对象,而且就算是主动使用《菜刀》攻击的情况下,也会有风险。 交喙也必须要在这场游戏中获胜而进级才行,不能让她去冒险。当我这么打算放弃的时候—— 叮铃铃。 就在那个时候,从我胸前的口袋传出手机响起的声音。 我以为是理解或宫越同学打来的电话,于是反射性按下通话按钮,然后听见意料之外的声音。 「晚安,请问是初少爷吗?这么晚打电话真是抱歉。我是月见月家的佣人,水无月沙耶。您过得好吗?」 「欸—……?」 意料之外的人打来的电话,让我做出很可笑的回应 「请问你是要送理解的衣服,还是什么奇怪的道具过来吗? 」 除了这些事情我也想不出别的。可是, 「咦,理解该不会还没有告诉您吧?那孩子也真让人伤脑筋呢——呃,事情是这样的。我找到令妹在什么地方了。现在她正好从『黑色箱庭』的大楼下来,通过建筑中的通道来到购物中心。我认为她有可能是要在那里跟谁见面。现在是单独一个人。 「为什么,水无月小姐会——」 「不早点过去没关系吗?说不定她是要跟那个什么『朋友』见面喔。」 「…………」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心理作用,坐在对面的交喙,用讶异的眼光注视着我。 「交喙,你稍微等一下,我到遥香那里去。」 在说话的同时站起来,我没有等她回答就朝黑暗中冲了出去。 * 为了前往水无月小姐告诉我的场所,我在夜晚的城镇中一直奔跑。 从比较明亮的车站周边,来到距离不算远的大型停车场角落,遥香就站在像是被遗忘一样孤零零放置在那里的自动贩卖机前。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稍微调整一下凌乱的呼吸,我这么问道。 或许是因为在自动贩卖机的逆光下,转过身来的遥香,看起来稍微有点缺乏现实感。 没有特别表现出对我的登场感到惊讶的样子,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后,遥香的瞳孔中映照出我的身影。 「我在等人啊。」 与平常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同,既没有逃避,也没有用像是在敷衍的奇妙态度。那语气显得非常普通。 然后,她静静露出微笑。 那眼神像是从所有的枷锁中被解放了出来。 我觉得那比不管是感到多么憎恨或是愤怒的表情都要来得可怕。 「你还活着吗?在那场『侦探杀人游戏』中。」 「是啊。虽然不是靠我的力量就是了。多亏了『朋友』的帮忙,那个人好厉害呢,不管什么都知道,而且什么都会喔。」 我得到语调没有高低起伏的回答。 这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不要再玩这样的游戏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也有传出奇怪的谣言吗?你也没有好好玩过『侦探杀人游戏』吧?不要做这种荒唐的事——」 「啊—哈—哈—哈。」 遥香把我的话打断,露出苦笑的表情。 「哎呀呀—老哥你在那奇怪的游戏中明明有点实力,可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却不会说谎呢—主办人《ground 0》不是说过想要逃跑也不行吗。那样也算是『死亡』喔?这样的话就只有赢到最后不是吗?」 「那是——」 无法否定。 结果,我还是太迟了。以为自己巧妙地对遥香隐瞒住真相,却以这样的形式意外被反将一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然后,要在这个状态守护遥香,我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 「为什么,现在才要问这种事?明明从很久以前你就一直避着我。明明采取放置不理的态度。明明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遥香只是用像小孩子在问刚听到的词是什么意思一样的纯真表情,注视着我的脸。 「老哥其实是讨厌我的吧?不,并不是讨厌。不管什么时候都装作在关心我,但是其实根本就无所谓。我只是不管什么时候消失都无所谓的存在,就连现在,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那样的!不是啊……,遥香。」 我反射性地把声音从胸中挤出来。 「我没弄错。不过,我现在觉得那样也无所谓了。从小的时候我就是不成材的妹妹,聪明的哥哥一定无法明白的。我的心情——」 遥香这么说着,慢慢将手伸入怀中,取出黑色的棒状物。 「所以,可不可以请不要再妨碍我了呢?」 当她用自然的动作取下套子,将那前端——闪耀着光芒的刀刃对着我。注意到那是大型的野外求生刀时,我的身体僵住了。 「……拿着那种东西很危险昵?到底是从哪里。」 「别人给的,说是新的护身用武器。就是那边的那个人。」 遥香以开朗的声音将视线望向我的背后。马上,在背后感受到了锐利的杀气。 「呜……!?」 吓了一跳的我转头望向背后,隐藏在黑暗之中,那像是枯木般的轮廓,挡在我来的路上。那是戴着白色面具身穿燕尾服的奇妙老人,忌月的身影。 按在我背上的是枯瘦、冰冷、而且干燥的手掌。 他的手上没有刀子也没有枪,但是,受到那强烈的杀气震慑,我完全无法动弹。 「嘻嘻嘻嘻嘻。就这样别动哦?从主人那边得到的命令是要让你继续参加『游戏』。在这里把你杀掉的话,我会受到责罚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 脑中浮现的疑问,因为遥香没有感到惊讶的态度而消解。这么说起来,在遥香第一次被带走的时候,也是在没有什么特色的购物中心通道上。 到了现在,也不必让遥香带着专用的发讯器,只要在『小箱』本身做点手脚就可以了。因为原本这家伙就是主办方的人。 「再见啦,老哥。」 只留下这句话,遥香就慢慢消失在光线照不进去的黑暗中。 想要把手伸出去,可是却动不了。那就是我的界限。 「那么。」 大概是确认遥香离开了,忌月的手悄悄从我的背上移开。 「真是遗憾啊,少年。不过,真亏你能找到这里来。尽管是有其他人帮助,不过那也算是实力啊。更何况虽说只是最下层的佣人,但却能获得月见月眷属的助力呢。」 「……为什么。」 这家伙连水无月小姐的事情都知道?这么说起来,一直到刚才还跟着遥香的水无月小姐到哪里去了? 在我想要这么问的瞬间,被怪人伸出的手阻止了。 「不要露出那种不安的表情。如果是想问你认识的那个女仆的话,她没有注意到我就回去了。虽然躲藏不合我的兴趣,不过要是有人妨碍,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啊。」 「……你到底。」 「我也跟水无月一样,是月见月的佣人。」 「欸—……!?」 「不过,那也是脱离组织超过十年前的事情了吧。会冠上忌月这个名字也是当时的影响。被从负责照料《黄道十二宫》 职务调开的佣人,称谓也会随着改变。」 嘻嘻嘻嘻嘻。老人让喉头诡异地振动,发出笑声。 「要我告诉你这个游戏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办的吗?一切的元凶都是黏上你的那个女人《巨蟹座》。」 很可疑。不过,或许连怀疑也是没有意义的。 不管怎么说,感觉上这家伙在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把我会不会相信这件事考虑进去。 「不对,正确的说并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被那个女人吸引过来的《ground 0》所引起的。」 「——那是,什么意思?」 「让我稍微讲个故事吧。月见月家的历史,不,应该说是那些家伙深信不疑的轶闻,只是无聊的妄想罢了。」 忌月在说完这些开场白后,弯起嘴角娓娓道来。 「以前,在一支叫做月见月的贵族世家中,出现了一位天才。那家伙不只是吸取各式各样的 知识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还隐藏着乍看之下无法解释,可以算得上是超能力的不可思议力量。多亏了那家伙,让月见月家得以用异常的速度发展,而变得如此巨大。」 「…………」 「在某个阶段,那家伙的遗传基因被保存下来,受到一部分信奉者的支持,完成了在那家伙死后也能让同等级的人再现的计划。从各式各样的地方搜集了拥有与那创始者共通之能力的因子,进行教育及改造,然后制造出《黄道十二宫》那些家伙。虽然产生了许多失败作品,不过终于出现了成功例。与创始者最接近的存在,月见月绝无。那是我的主人,同时也是被称为《ground 0》的存在。」 那家伙滔滔不绝、毫无滞碍地继续说下去。 简直就像是在说一个已经听到滚瓜烂熟的故事一样。 「主人她被称为月见月创始者再世而受到崇敬。她也拥有足够的能力。可是,某一天,她对那存在出现疑问,舍弃了月见月。她把创始者的遗传资料全部抹除,带着另一个继承了『素质』,身为下一个候补者的幼儿,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 「被留下来,追求绝对之存在的信奉者们,追查着《ground 0》的下落。可是,同时他们也被组织中包庇主人的同伴妨碍,而无法顺利进行。领悟了主人不会回来的信奉者们——驱使被留下来的《黄道十二宫》,以及搜集来那些拥有超常能力的候补者们,打算再次把主人抓起来。或者,实际上是期望那些人之中的某人,能够蜕变到跟主人一样的水平也说不定。真是无意义的挣扎啊。嘻嘻嘻嘻嘻。」 「那么,现在。为什么,要举办这样的游戏——」 「因为主人舍弃月见月的起因,是跟月见月理解进行的比赛。主人过去曾在《侦探杀人游戏》中,输给年纪还小的她。不过,她并不是因为一时气愤而逃走。事实正好相反。主人第一次,开始享受起人生。比自己的年纪要小很多,可是在单一能力上超越自己的少女,让主人了解到自己并不完美,而第一次找到了生活的重心。主人希望能与那家伙再次比赛,暂时以客人的身分回到月见月,将那家伙留在那里之后离开了。然后现在,主人将自己这个月见月想要的神祖后继者做为赌注,打算沉溺在这最后的享乐之中。」 理解说过 的话在脑中复苏。 月见月家的重要人物,被当成人质。 假设那个人质,就是《ground 0》自己的话。 那家伙就可以同时扮演主谋者与奖品。 《分身幻象》与《ground 0》是把月见月的信奉者也拉到自己这边,来进行这个活动的吧。 「那么,这个游戏……其他的参加者,全部……」 都是为了《ground 0》与《理解》之间的因缘而被筹划进来的吗? 「就是这么回事。跟那个《巨蟹座》扯上关系,曾经赢过那家伙的你会被选上,也是这个原因。再来就是为了进行最棒的战斗,而聚集起来的人们。在这层意义上,我自己也是受到波及的家伙之一。不过游戏本身很快就学会了呢。」 「一史、果无、还有遥香……都是为了这个才被叫来的吗?就只是为了这种理由——这种事。」 「嘻嘻嘻嘻嘻。你什么都没搞懂啊。」 忌月在面具下露出丑恶的笑容,把脸朝我靠过来。 「被叫来的人是你啊。话先说在前头,这是场公平的游戏。主人只是想透过战斗,给予你们所想要的真相而已。不喜欢的话应该可以逃得走。也应该有给过选择的机会。可是你们没有那么做。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那愚蠢的妹妹也一样。」 「…………」 说完这些话,忌月朝跟车站的反方向,缓缓融入到黑暗中。 「不要让主人失望了。反正,要救你妹妹的手段,也只有在这场游戏中获胜。」 「……『死亡』的人到哪里去了?」 「嗯……?」 「在这个游戏中『死亡』的话,会怎么样?」 「嘻嘻嘻嘻嘻。很快你就会知道,很快的。」 尽管这么问,但我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这个游戏是『月见月家』与《分身幻象》合作举办的。 从引发事件到善后工作,都能随心所欲地操控。 透过之前牵扯上关系的各个事件,我知道他们的能耐。 「…………」 不久后,所有的气息都从我面前消失。 怪人的身形变得完全看不见,可是那笑声却一直回荡在我的耳中。 phase 4 谎言与刀刃 第二天的正午。我以惺松的睡眼,眺望着在教室中进行的数学课授课风景。 因为这几天晚上,连续在可以说是魔境一样的场所出入的关系,现在在眼前的现实,让我觉得距离十分遥远。 「…………」 昨晚,跟遥香分开后,回到家庭餐厅跟大家会合的我,提早将会议结束掉踏上归途。 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大家都没有『死亡』而放下心,不过我自己在各种意义上也疲倦到了极点。 「哼哼哼哼,今天因为有事,本姑娘要先回去一趟。要是感到寂寞就说一声喔,小零。今天的事情就先让你欠着。」 理解昨晚也这么说而没有住在我家,让水无月小姐带着自己回月见月家了。虽然感觉起来跟平常一样没有变化,不过我的状态并不正常这点或许被她看穿了也说不定。 只是,从忌月那边听来的,关于理解与《ground 0》过去的因缘,以及她的出身,我提不起跟理解本人求证的意愿。 没有那么做的理由,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理解拒绝了我希望她去调查遥香的委托。 而另一方面,却偷偷把我的愿望转达给水无月小姐的理由,我觉得自己好像能够明白。 前月见月家佣人,忌月。 如果那个老人说的是事实,那么理解当然也应该知道那件事情。 跟理解的出生,与生长环境有关的事。月见月家与《ground 0》、还有理解现在的立场。 「呼—……」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从昨晚开始已经有数不清次数的叹息,从我的嘴中吐出, 即使,万一那件事是真相,我也完全没有憎恨理解的心情。就算那样,还是有种无法好好整理心情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我想不出拯救遥香的方法,还有能够胜过那个忌月的手段。 光靠我和交喙,能够赢过那个戴面具的怪物——还有那位《ground 0》吗? 从外部突破的道路,被月见月的表与里这两道厚实的墙壁挡住了。除了继续玩那个『侦探杀人游戏』之外,没有其他路可走。 说服遥香这件事,我也没有成功。 一种类似绝望的无力感变得越来越浓。 跟那个时候一样,结果我什么都做不到。 「…………」 我的眼中已经没有在注意黑板上的文字,右手则是一直在笔记本上写着今晚在『侦探杀人游戏』对决时的模拟状况。 尽管在午休与放学后有跟交喙举行作战会议,不过却想不出具体的对策。 然后,下一场战斗的时间又来临了。 * 过了晚上九点,我在渐渐已经习惯的道路上,尽可能避开行人前进,来到建设中的高层大楼。 跟交喙的时间梢微错开,我进入『黑色箱庭』的c组房间,静静等待时机的到来。 在过来之前跟宫越同学谈过,理解似乎在别的组里也依然握有主导权的样子。那样的话,现在为了打倒『忌月』,或许也有向理解乞求作战等级协助的选项也说不定。 可是,我对昨晚『忌月』告诉我的事情感到在意。 如果那家伙的目的是要测试我的能力,那么不靠我的力量在游戏中活下来的话就没有意义。在这里不能依赖理解。 交喙与果无,还有包含『忌月』在内的c组玩家,陆续走进房间里。 令人感到窒息的第二天中盘战开始了。 『由于卡片的确认时间已经结束,将进人第三天的《早晨阶段》』 将我与交喙包围住之c组的现状如下。 1『星雾交喙』11p(初期值9p) 2『都筑初』9p(初期值7p) 3『忌月』 6p(初期值4p) 4『泡沫』 6p(初期值4p) 5『无人岛』 5p(初期值3p) 6『藤原智』5p(初期值3p) 8『远野优』 4p(初期值2p) 9『设备』 3p(初期值1p) ?『果无连理』 3p(初期值1p) x7『白川真白』在第一天死亡(初期值3p) x10『铀』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1p) x?『爱丽丝』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0p) 已经被杀害的玩家有加上x的印记。由于显示出来的生命点数只是预测的值,在现在还活着的阶段,除了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人以外,点数都加算了2p。 现状,即使交喙被因点数差会产生较多死亡惩罚的9号玩家杀害,因为点数差8p+死亡惩罚3p=11p,所以生命点数已经增加2p的交喙在这场游戏中已经不会『死亡』了。可是,假设在昨天~前天的这段时间《疯狂杀人菜刀》有继续杀人的话,要是在今天杀害第三个人,在被该玩家杀害的情况下惩罚就会再追加3p,从明天开始交喙跟我也会进入射程范围内。 要是反过来是『忌月』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话,由于开始时的点数差变少,因此会让风险大幅下降,不过实际上真的会那么单纯吗? 「有件事情我想先确认。」 在跟前天一样,可是却少了三张椅子的圆桌旁聚集的成员中,跟我们差不多同年纪的少年6『藤原智』,脸色苍白地举起手。 「大家还记得昨天『白川真白』小姐说的话吗?她应该有说过自己要站在这栋大楼的地下入口附近,要是有人看到她请把手举起来。」 在『侦探杀人游戏』内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必须一一回答他人之质问的强制力。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周围的人,以沉默的方式表示自己的态度。 「其实,我不是因为现在的状况才说的,不过我的同伴也在第一场比赛的第一天失踪了。怎么样也无法取得联络。」 『藤原智』朝左右望去,确认有没有人提出异议,然后继续说下去。 「就算你们要认为我是『白川真白』小姐的同伴,或者把这当成只是因为战略而提出的主张也无所谓。不过,根据我的推测,在这场游戏中『死亡』的话,就会出现那样的情形。」 「——然后呢?」 此时的『忌月』显得十分冷静。他用像是在开导人的声音,对『藤原智』这么说。 「……我的想法是,想要安全地结束这场游戏。只要大家申报出自己的卡片、互相合作的话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什么!?」 周围的玩家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呼声。 的确在这『侦探杀人游戏』中,依照规则,不管什么策略只要是靠会话进行都被认可。只要坚持这是为了在游戏中胜过对手的话术,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在实际的网络游戏中当然是被列为禁忌之类的手法,不过会出现失踪者的状况原本就脱离了常轨。 不过,在应该属于『黑色箱庭』社群的『忌月』面前提出这种意见的行为,我觉得实在是很大胆。 可是状况会怎么演变呢?在昨天的时候,说过类似事情的『白川真白』小姐已经消失了。虽然我觉得这次再提起来也不会顺利成功,不过现在大家神色中的恐惧比我想象中还要浓厚。 大概是因为不再只是依靠传闻,而是出现实际体验到的人了吧? 我已经在昨天《深夜阶段》的行动使用《探测器》,尽管无法判别『忌月』的手上是否有《疯狂杀人菜刀》,但是确认到有《菜刀》类的卡片,因此能够依照状况,采取追击的态势。 只是如果『白川真白』小姐真的『死亡』了的话,有一件事情令我感 到在意就是了。 「嘻嘻嘻嘻嘻。这真让人伤脑筋啊。」 用右手按住白色面具的怪人发出奇异的笑声, 「这么有趣的手法虽然令人赞叹,不过很不巧,主人要我别让比赛太无趣。这战略是不错,不过却空洞无趣。你不这么认为吗?」 说到这里,他很夸张地摇摇头。 「那么,就恨你自己的信用不足吧。还是说,你能够想办法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即使额头冒出薄薄一层汗水,『藤原智』的态度依然强势。 怪人那浑浊的眼球,灵活转动着盯向他。 「也罢,看有谁多支持你的提案,还有其中有谁会背叛也是件有趣的事呢。我对这项提议的回答是不参加。」 嘻嘻嘻嘻嘻这么笑着的怪人,端正姿势说道。 「你因为还年轻所以或许还不知道,人这种生物,只要拥有就会迷惘。过多的选择、无数的情报,光是这样就会产生谜团。让复杂度无意义地增加,不但会失去专注一点将其看穿的集中力,而且无法利用话术或虚张声势,最后变成拼图游戏。那样一来就跟『侦探杀人游戏』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了。」 「……你想故弄玄虚来阻止我的行动吗?没有时间了。那么,从我开始将手牌公布出来。」 在带着一抹焦急的『藤原智』这么宣布的瞬间,『忌月』迅速地插嘴说道。 「不过,你的觉悟也算不错。明知道有风险却愿意赌上一把。为了对你的行为表示敬意,我把手牌告跅你。」 「不要妨碍我,我……」 「《杀人鬼》是我,《疯狂杀人菜刀》现在在我的手上。」 「——!?」 瞬间,周围的气氛紧张起来。 「再告诉你几件事吧。首先,就像刚才说的犯人是我。所以,不论你们跟谁怎么合作,都无法找出安全活下去的方法。然后,也把在这个游戏中『死亡』的情况下,最坏的结果有可能变成废人或死亡这件事先告诉你们。本来是没有义务说明到这种程度,不过就当作特别服务吧。」 感觉好像可以听见『藤原智』的脸,唰—地变苍白的声音。 「不要这样就胆怯了喔。为了你们,这次把门槛稍微调低一点。在这次的游戏中不管是任何条件下,只要我死掉,就把能平安回去的方法告诉你们,不过——」 他用力张大面具下的凸眼,将嘴角扭曲成弧状。 「我并没有打算要放过任何人。一个个全都会被我收拾掉。其他的家伙,你们可以试着去赞同那个无聊的男人啊。敢那样胡言乱语的人,会被我当成敌人优先宰掉。要是加上《连续杀人奖励》,能活下来的人应该也会迅速减少吧。」 「…………」 「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继续进行你的提案了」 气氛整个被冻结住。 在这种状态下不可能会出现赞同『藤原智』的人。 恐怕『藤原智』也没有料想到事态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下子不好了。 『由于时间的经过,进入《午间阶段》。要交易卡片的玩家,请在十五分钟内进行交涉,并完成交易』 『藤原智』也在无法好好反驳的情况下,让时间就这样过去。 明确的威胁,即使知道这个游戏是要靠驱策谋略,但是能够反抗刚才那些话的人并不多。变成这样的话,从现在开始,不会出现能进行正常推理的人了。 「…………」 在『交易』进行中,我觉得交喙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 虽然这并不是跟我开会时决定的暗号,不过光是那样,我就明白交喙的意图了。 虽然从平常的态度看起来好像很消极,但交喙是个性情直率又很有正义感的人。 只有这家伙不论是要合作还是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打倒才行,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第三天的《午间阶段》结束了。接下来,进入《夜间阶段》。在有人提议《监禁》的情况下,请执行提议。在以多数表决决定是否进行后,在决定要《监禁》的情况下,得到票数最多的玩家将被《监禁》』 「那是这家伙自己这么说的!我提议把这乱七八糟的家伙当作《监禁》对象!因为是他自己承认的。」 几乎在与广播结束的同时,『藤原智』指着面具怪人大声喊道。 「喂喂,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当真啦?《杀人鬼》不可能会自己暴露身分吧?我是清白的。手上的《菜刀》卡片是不是该珍惜一点使用比较好呢?」 「你—!?」 看着明显感到动摇的『藤原智』,『忌月』以无可奈何的表情苦笑道。 「真是个外行人呢。不要把感情表现出来啊。不过算了。可是呢,希望在这里的各位能好好思考一下。在或许会被杀死的状况下,有哪个笨蛋会表明自己就是犯人?大家不觉得比起我来,有其他人更应该被当作目标吗?比如说想让你们申告自己的情报,虎视眈眈地寻找应该杀死之目标家伙——」 「……」 不必特别解释,就像『忌月』说的一样。但是,会有能做出像那样常识性判断的人吗? 受到恐惧侵蚀的人,只会想要逃离眼前的危险,不会思考到更深一层。 「不、不要现在才想狡辩,真是难看!」 话虽如此,但是当然也不无可能是『忌月』想要保护自己,而这么诱导大家。 『以多数表决,得到《可监禁》的决定。在五分钟后《夜间阶段》将结束,并进行投票。对于《监禁》对象的投票决议,请在《夜间阶段》后的十分钟内进行』 在对话几乎没有进展的情况下,《夜间阶段》即将要结束了。 今天晚上《链条锁》的使用率大概会上升吧。说不定,《疯狂杀人菜刀》的持有者会在今天晚上杀死第三个人。在该情况,被《杀人鬼》杀害的一方,生命点数的减少值会高达6p。跟一般的『侦探杀人游戏』不同,在知道失败会有很大损失的这次,大家会很神经质地想要巩固防守。 不过,游戏都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天,也有一些可以判断的事情。 那就是,成功防御住《菜刀》攻击的人,连一个也没有。 连几乎所有人都以很高的机率使用《链条锁》来巩固防御,却依然是这样。因此,到现在《菜刀》卡片还有复数张,不知道在谁的手上。 有人在暗中进行某件事。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不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现象。 『以9票中获得6票的结果,「忌月」将被《监禁》。进入《深夜阶段》。在《地下室》以外仍活着的玩家,请于十分钟内选择道具卡片,并指定使用的对象』 6票……比想象中的要多。在今天晚上,大概会很明显地分出胜败来吧。 我打算要使用跟交喙交易得来的那张《链条锁》时,突然停下手的动作。 「…………」 不,这决定不好。今天活下来的话,我的点数会变成10p,在这场游戏的生存率应该会大幅上升吧。尽管还留下被逆转的要素,但是仅仅只靠一个晚上的胜负就想把累积一定程度点数的玩家解决应该很难。 可是——就这样怠慢地战斗下去可以扭转这样的状况吗? 「……」 忽然,我想起某条规则。这么说起来,关于这次《菜刀》卡片的使用,不是完全随机,而应该是以选择的速度来决定优先级才对。 如果是跟『忌月』发言的推测一样,那么『藤原智』应该拥有《菜刀》卡片。在『忌月』被《监禁》的现在,不可能会不拿出来使用吧。 若 是那样……我一直等待到时间即将用完,才使用《菜刀》卡片,并选择『忌月』。 虽然是危险的赌注,不过不去做不行。 在操作结束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在我拥有的终端机『小箱』上,微微浮现出一行文字。 【今天晩上脚步声很多还是不要行动比较好】 那是《菜刀》类卡片被抢先使用超过两张时显示的讯息。其中一张大概是『藤原智』对『忌月』使用的。这样的话,另一张会是谁呢。 要是另一张是《疯狂杀人菜刀》的话,就会变成《杀人鬼》是受到到《监禁》的『忌月』以外的玩家。 当然,如果他的对象是我,在这个时候我就已经被杀害了。 「…………」 天亮了。 显示行动结果的第四天《早晨阶段》来临。 * 【第四天早晨。『藤原智」,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 尸体被发现时留下的道具?《菜刀》《链条锁》《验尸道具》】 「……欸?」 在『小箱』上显示出的字幕,让『藤原智』感到惊愕。 「怎么会,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这是哪里搞错了!我绝对——」 「尸体不要说话。」 『忌月』瞪了一眼让惊慌失措的『藤原智』安静下来。 「这个房间是在监视下喔?最好让你的脑子清醒一点,想象一下要是做出太难堪的举动,之后会被主人怎么对待。不然的话——可是会很悲惨的喔?」 「呜—……!?」 『藤原智』发出痛苦的呻吟,把『小箱』丢着不管,就走出房间了。 在游戏中被杀害的情况下,『小箱』会变得无法操作,玩家除了自己的现在点数以外,不能确认其他资料。不过,要是没有输入个别的密码,连这些资料都看不到就是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因为令人沮丧的结果出现在眼前,而放弃继续进行游戏了吧。 可是,很讽剌的是,那对我跟交喙来说,也是突破口出现的一瞬间。 「…………」 因为第三天的游戏结束,暂时进入休息时间。 以显得坐立难安的果无为首,对这种状况感到伤脑筋的玩家一一走到房间外。 在『忌月』的身影也从房间里消失,只剩下几个像熬夜的学生一样趴在桌子上的玩家时,我对交喙使个眼色,慢慢走近她。 「他才刚离开没多久。不过我有几件事想调查,可以吗?」 「好的,我也有使用《探测器》得到的情报。」 就算是要冒着被其他人知道我跟交喙有合作关系的风险,有件事情也非做不可。我轻轻牵起交喙的手,稍微用力握住。 「啊、呜。」 即使稍微露出痛苦的表情,交喙依然在我耳边传达着情报。 「我想要你调查那个箱子。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在让她使用能力调查『藤原智』留下的『小箱』后,更用力握紧她的手,做出另一个请求、然后请她离开房间。 我暂时留在房间里待命,并且在休息时间剩下十分钟的时候,开始行动。装成要稍微休息,快步走向入口大厅。在游戏中没有办法离开这栋建筑物,也不知道有没有监视摄影机,因此没办法太光明正大地说明作战内容。 在我打算要跟理解与宫越同学打招呼顺便打听情报而在附近闲晃时, 「都筑……」 站在一楼墙角的果无来到我的身边,她那原本就很白净的脸蛋看起来更加苍白。 「怎么了?」 「我该怎么做才好……?虽然我明白分在同一组里,说这种话有点离谱 可是。」 在果无那大大张开的瞳孔中,映照出恐怖的神色。 「…………」 大概,她已经到极限了。 那是明知会变成这样,却故意放置不理的我造成的。 「我很害怕。脑中已经变得一团乱,什么都搞不清楚……」 她紧紧握住自己『小箱』,颤抖着这么说。 「……不要担心,我马上就会想办法处理的。」 为了让她安心,我故意这么断言。 「可,可是,有办法对付那样的人吗?即使被《监禁》也没被打倒。下一次可能就会换成我,被点数较多的玩家当成目标——」 「没问题的,我们走吧。」 尽管我尽可能表现得很开朗,不过实际的状况相当不利。应该说,要是我跟交喙冒险的行动失败的话,就真的会无法翻身了。 在包含这个事实的情形下,必须要让果无在现在能够保持冷静——而且依照我的想法行动。虽然这种程度的伪善者行为连我都受不了,不过我告诉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所有的人。 我在替果无打气之后,暂时与她分开前往位于入□大厅角落的沙发。 在休息时间只剩下五分钟的时候,我看到交喙闭着眼睛深深坐在沙发上。 在放在腰上的小手中,握着一张小纸片。我轻轻把那张纸抽起来藏进口袋中。 「交喙,休息时间结束了喔。」 轻轻摇晃以端正姿态睡着的交喙后,过了一会儿她睁开惺忪的眼睛。 「嗯。我睡着了吗?果然,不能太常使用《圣痕(stigma)》呢。」 「走吧,接下来将会面对相当大的风险,可以吗?」 「是的,我做好觉悟了。」 面对我的问题,交喙毫不迟疑地点头。 我从交喙那边获得了一个情报。 调查刚才被杀的『藤原智』的『小箱』得到的情报。当然在玩家已经『死亡』的阶段不会显示出任何资料,不过靠着《圣痕(stigma)》发现有个按钮被用力按住很久的反应。 在刚过去的《深夜阶段》,道具卡片中有必要赶快使用的卡片,如果是按照这次的规则,只有《菜刀》这张而已。 可是,应该被『藤原智』当作目标的『忌月』活下来,反而是他自己死掉了。在《菜刀》与《疯狂杀人菜刀》冲突的时候,不论是在什么状况都是以《疯狂杀人菜刀》优先。 令人在意的是『忌月』的真实身分。因为那家伙当时是被《监禁》,所以要是『藤原智』对『忌月』使用《菜刀》的话,攻击不可能会落空。 可能性有两种。机率低到极点的案例——『藤原智』对『忌月』以外的玩家使用《菜刀》>被《链条锁》防御住,然后被某人用《菜刀》或《疯狂杀人菜刀》杀死的情况。 有没有人使用《链条锁》防御住他的攻击这件事,要是明天防御成功的玩家不自报姓名,就无法知道。 可是,在大家面前做出那样的发言,然后在『忌月』被《监禁》的状态下,『藤原忍』去杀害其他玩家的行为很不自然,同时也没有意义,无法获得任何东西。 「…………」 案例2,『忌月』以外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极为精准地杀害了想要使用《菜刀》的『藤原智』。即使『藤原智』对『忌月』使用《菜刀》,要是被《疯狂杀人菜刀》当成目标,不但会被杀死,对『忌月』使用的《菜刀》也会以落空告终。的确只要看『藤原智』的态度,要做到这件事并不难吧。这个应该是正确答案……不过,问题是,是谁杀死他的这件事。那家伙大概是躲藏在『忌月』背后的,真正的《杀人鬼》。 「…………」 在这个阶段,只有我跟交喙得到其他玩家所不知道的情报。必须要把这点考虑进去,来设计对话的内容。 在他们的观 点中,还依稀存在着案例1的可能性这件事,不能不放入考虑中。 然后,另一件事。『靠交喙无法完成』之工作的结果,就写在刚刚从她手中回收的纸上。 写着『发现两名,佯动成功』的那张纸马上被我捏成一团藏进口袋中。 作战的准备做好了。 我们为了要一决胜负,朝c组的房间前进。 * 作为c组会场的房间里。在游戏刚刚重新开始,第四天的《晨间阶段》我抢在最前面提出自己的作战。 〇第二场比赛c组中盘战—第四天 1『星雾交喙』12p(初期值9p) 2『都筑初』 10p(初期值7p) 3『忌月』 7p(初期值4p) 4『泡沫』 7p(初期值4p) 5『无人岛』 6p(初期值3p) 8『远野优』 5p(初期值2p) 9『设备』 4p(初期值1p) ?『果无连理』4p(初期值1p) x6『藤原智』在第三天死亡(初期值3p) x7『白川真白』在第一天死亡(初期值3p) x10『铀』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1p) x?『爱丽丝』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0p) 现在的状况是这样。 因为活下来玩家最少也增加了3p的点数,所以即使被游戏开始时生命点数1p的玩家当成杀害目标,我跟交喙也不会死掉。 可是,如果现在已经有三个人被同一个玩家杀害的话状况又不同,由于会加上《连续杀人奖励》,现在被《杀人鬼》杀害之情况的惩罚会上升成6p,点数在榜首的交喙跟我也不能安心。 这《连续杀人奖励》总之非常具有杀伤力。由于这项设计,现在处于几乎不论是谁都有可能让自己『死亡』的状况。 「即使在将『忌月』监禁起来的状态,『藤原智』还是被杀了。很遗憾的,今天早上死亡的『藤原智』的推理似乎并不正确。在这里,我想提出今天晚上大家都不要使用《链条锁》的提案。」 在我这么宣布后,可以看到几乎剩下所有成员的表情,都在瞬间蒙上阴影。 「你没睡醒吗?」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参与对话,叫做『远野优』的黑色大衣青年一脸讶异地看着我。 「做出那种无意义的提案,你打算做什么?考虑到点数差,要是被8号的我还有9号或?号攻击的话,连你也会『死亡』喔。而且从8号到?号的人,根本不必计算点数差就有『死亡』的可能性。如果没有猜出谁是犯人,实在是说不出这样的话吧?还是说,你想告诉大家你不怕死吗?」 我以苦笑回答『远野优』的问题。 「不论是谁都怕死。所以我才这么说。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场游戏都已经在所有人身上加算了三天分,也就是3p的点数,所以只要能杀死犯人,将《连续杀人奖励》取消一次的话,事情会怎么演变呢?你不觉得到第七天早晨为止『死亡』的玩家会减少很多吗?」 我提出的质疑,让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 「说是这么说没错,不过……」 当然,大家都很害怕万一。 假如那个万一降临到自己身上,一切就结束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才在伤脑筋。不是吗?」 「是、是啊。」 「可是,想要抓住犯人必须要有情报。我们因为太害怕泄漏情报,而没有进行对话。结果,『忌月』为了让我们不能好好跟上游戏的进行,以超出限度的方式煽动『白川真白』小姐与『藤原智』先生,将用来搜查犯人的贵重时间封锁住。在这里,让我们再一次回归基本。」 这么说完之后,我简略地把昨天想到的点子披露出来。 「请看道具卡片的弃牌列表。已经被消费掉,还有持有者死亡而被遗弃导致无法使用的《链条锁》有十五张,因为在这个游戏中使用的《链条锁》总计二十八张,现在大家手边还有十三张。虽然这也跟有人站在被当成目标的立场有关,不过大家不觉得明明已经到游戏中盘,剩的张数却还满多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啦。」 这次是从别的方向,挂着标有『设备』字样的名牌,身穿t恤比我们稍微大一点的少年这么问。 「要是,到目前为止杀人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么不只是《杀人鬼》,也有其同伴存在的可能性很高吧?要是《链条锁》被那些人夺走,防御能力明显不足的家伙多呀。」 「不,事情并不是那样喔。」 为了不让其他玩家插嘴,我立刻这么回答。 「理由就是,到现在为止杀害行为连一天都没停下,以不错的节奏进行着。第一位杀人鬼顺利地一直使用《疯狂杀人菜刀》这件事情.要是反过来看,他手中的四张卡片,应该都还原封不动地留在手边才对。在持有道具的限制上,即使杀害了也不能掠夺卡片,当然,道具应该会被交到第一发现者的手中。然后,发现者应该会想尽办法回收《链条锁》。所以,就像是弃牌列表证明的一样,大家至少还有多一张《链条锁》。有两张的人也不少吧。」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远野优』再次用讶异的表情望着我。 「所有人手上还留有一定程度的《链条锁》,从这个结果,可以知连续杀人是从第一天开始的机率很高。可是,那样的证明跟搜查犯人有什么关连?在刚才的《监禁》让『忌月』是犯人的可能性变小的现在,要是不使用还有剩余的《链条锁》,那样才会让大家暴露在危险中。」 「的确,被《监禁》的『忌月』完全没有将『藤原智』先生杀害的可能性,不过,杀死『藤原智』的犯人是其合作对象的可能性极高。」 「喔~,那是为什么?」 到刚才为止还以轻松的表情旁观的『忌月』,终于参加了对话。嘴角浮现阴森的笑容,他望向周围。 「我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看到其他的玩家退缩,交喙代替我开口这么说。 「自称是犯人的你被《监禁》而陷入无防备状态。可是,被杀害理由很充足的你却没被杀害。在那样确实能成功杀害的局面,我觉得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有使用过《验尸道具》进行调查,第二天被杀的10号,叫做『铀』的那个人,是在【被乱刀刺死的状态】死亡的。记得那是在被《疯狂杀人菜刀》杀死的情况显示的讯息吧?」 交喙进一步替我的说词增加说服力。 「从第一天开始的连续杀人正在进行中,而且很有可能会附加的《连续杀人奖励》,已经在今天,或者是会在每天早上成立。杀害『藤原智』的犯人与『忌月』之间有关系。这些已经是可能性很高的事情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斜眼望向放在房间里的时钟。 在《午间阶段》的交易中,依照事前商量好的,我从交喙那边获得她新得到的《链条锁》。可是,在那之后陷入胶着状态,时间就这样过去,即将进入《夜间阶段》。 没时间了。不过,除了『忌月』以外怀疑我的那些人眼神都变认真了。还差一点点。必须要在『忌月』还在测试我的期间内决定胜负才行。 「…………」 我所拥有的真相,已经见底了。 从这里开始,要用绵密编织出来的谎言之刃,杀死『忌月』。 拜托被骗吧,我这么祈求。 然后,也对我自己抱持期待。 只要在这瞬间就好,拜托让我完美呈现出像那些家伙一样残酷的谎言。 「在这里我有一个提案。由于现阶段非常难对付『忌月』还有其『线民』,因此我想先把其中一方《监禁》起来。『忌月』的手牌我曾经用《探测器》调查过一次,得知他的手牌有四张,而且其中一张是《菜刀》。这代表着『忌月』依然具备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可能性。今天也将他《监禁》起来的话,我想结果应该会变得更加明显。」 「可、可是,要是在这里不使用《链条锁》的话,有可能会——」 『设备』像是感到很紧张地这么逼问。 「这点我也明白。可是,加上点数差与连续杀人的惩罚而拥有高攻击力的玩家,包含你在内有三个人。把你们一个个《监禁》起来确认的话会来不及。还是说,在剩下的玩家中,你知道有谁可能是犯人吗?」 「…………」 我的质问让所有人沉默下来。 这个游戏原本不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对话,与状况收束到进入最后阶段为止,是无法做出那么精细的判定的。 即使知道这一点,却把随便的推论捏造得像是真相一样,然后自己以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陷害他人将其当成犯人,这就是这个『侦探杀人游戏』的概念,所以如果要说理所当然是很理所当然就是了。 在必要的时机能够获得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这件事本身就很异常。 「嘻嘻嘻嘻嘻。真的是那样吗。」 就像理所当然的,在这里『忌月』提出反对意见。 「闪为你的猜测,让周围的其他人死掉也无所谓吗?没有比难得没有被《监禁》,却在手上还有《链条锁》的情况下死掉还蠢的事情了呢?还是说怎么着?你有自己今天晚上不会死的自信吗?」 「…………」 从周围传来因为感到困惑而屏住呼吸的声音。 陷入疑神疑鬼的状态而失去自信的人,很容易因为他人的言行产生动摇。 「那么——我也这么宣布吧。要是『忌月』以外的犯人现在在这里的话,就先把我当成目标吧。」 然后,我在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把脸面向忌月。 「跟你敌对的人,会被当成敌人优先宰掉吧?要是真的能做到那种事情的话,就试着从想要杀死你的我开始杀掉。」 小小的骚动声在房间中回荡着。 『忌月』那没有被隐藏起来的半边脸,在露出讶异的表情后,我再一次望向所有人继续说道。 「明天,我就能证明犯人在哪里。如果不行的话把我《监禁》起来也没有关系。在今天的《夜间阶段》被《监禁》的『忌月』如果有同伴隐藏在暗处,那家伙会把我当成目标。即使有这么多的保证,你们还会以为自己会被杀而不安吗?」 可以对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赶紧这样下了结论。 「这样下去,就只会死在那家伙的毒牙下。我期待在你们这些人之中,会有能够判断什么做法才聪明的熟练玩家。」 在这么说的时候,听见了催促投票的广播。必要的准备,似乎勉强赶在时间之内完成了。好不容易我才忍住了叹气的冲动。 即使无法像理解做得那么好,我也还不能松懈下来。 第四天的阶段,已经快要迎接结束的到来。 『以多数表决,得到《可监禁》的决定。在五分钟后《夜间阶段》将结束,并进行投票。对于《监禁》对象的投票决议,请在《夜间阶段》后的十分钟内进行』 「嘻嘻嘻嘻嘻。你还满能干的嘛。」 『忌月』对于我的提案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脸上挂着笑容。 「这是我判断错误了呢。你终于想跟我一决胜负了啊。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要是你的推论错了怎么办?要是我说的话之是佯动,犯人并不是我的话,就会浪费掉一次贵重的《监禁》机会,这样真的好吗?」 「没关系。在我的判断下,你是犯人之一这件事几乎是肯定的。杀害了『藤原智』先生的是普通《菜刀》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而你那个同伴,今天应该会去杀害你。为了不在第二次的《监禁》造成《发狂死》,使你持有的《疯狂杀人菜刀》随机落入他人的手中—这种战法对你而言,应该是最难应付的才对。变更持有者使《连续杀人奖励》中断,在这段期间最少只需要留有一张《链条锁》,在那之后,从游戏中被淘汰而『死亡』的可能性就会大幅减少。」 「嘻嘻嘻嘻嘻。你试试看吧。」 以『忌月』的笑声做结尾,《夜间阶段》结束,开始进行投票。 『以8票中获得6票的结果,「忌月」将被《监禁》。进入《深夜阶段》。在《地下室》以外仍活着的玩家,请于十分钟内选择道具卡片,并指定使用的对象』 只限在今晚,在有惊无险的状况下,似乎勉强成功获得了大家的信赖。而且,从这票数分配来看,也暗示了我准备的某项作战。 在第一回合赌注中获胜了。再来,只需要通过另一道关卡。 进入使用道具的阶段,我选择了《链条锁》。虽然我对其他玩家提议不要使用,不过既然在跟交喙的『交易』中取得了,在这种状况下不使用就只有等死而已。 相对的,我手上的《链条锁》变得只剩下一张。虽然从明天以后会变得很辛苦,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几分钟后,进入第五天的《早晨阶段》,发现一具尸体。 『忌月』没有《发狂死》,是叫做『泡沫』的玩家被杀害了。 「…………」 果然这种程度的陷阱不会上当吗。 不过,没有时间让我沮丧。不必用眼睛看光是凭气氛,就能明白在房间里的玩家们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混乱中。 在讯息显示出来时,游戏暂时被中断。 「…………」 把『小箱』拿在手上的我,不动声色地率先离开房间。波涛汹涌的中盘战,就这样落幕了。 * 办完离开『黑色箱庭』的手续,我跟交喙一起离开会场。 连续进行好几天的游戏累积不少疲劳,而且我也陷入了困境,因此决定直接回家。 在听了『忌月』的那番话后,我总觉得很难主动跟理解说话。从宫越同学那边有听到双方都还活着的消息,在游戏上应该进行得很顺利吧。 「然后,要怎么做呢?」 走在身边的交喙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 大概是因为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半的关系,马路上很暗,也没有什么行人。一边送着交喙回家,我们一边进行明天的游戏作战会议。 「你是指果无?」 听到我的回答,交喙默默点头。 「现在才提到或许有点晚,而且刚才的作战也是紧急决定的,所以没有机会告诉她。」 「是啊,先告诉她或许比较好。不过……」 很不巧的,果无在离开『黑色箱庭』之后,马上就说有重要的事情而先一步离开了。 「比起让『黑色箱庭』的人认为她跟我们有关连,或许还不如就这样在不『死亡』的情况下淡出,对她来说会比较好。」 「是啊。」 我回想起数十分钟前跟果无分开时的对话。 『好像知道一史的人在什么地方了。他的父母从很久以前就报了案,然后在刚才得到通知』 她露出安心下来的表情。然后, 『可是,这样一来也失去了参加这个游戏的意义了呢』 在那之后,她以有点气馁的感觉喃喃这么说。 原本她所在的立场就不适合这种杀气腾腾的游戏。可是却因为跟理解……还有我扯上关系的缘故, 被卷了进来。 『要是能平安回来的话就好了』 总觉得在这几天,理解好像都在疏远我,而我也在避着她,这应该不只是组别不一样的关系而已吧。 前天从忌月那边听到的,举办这场游戏的理由,虽然不知道真实性,不过我也不觉得那只是信口开河。 要是那家伙的行动真的是为了测试我,那么就必须要打倒他才行。 我的计划,究竟能不能顺利进行……? 「哥哥。」 「……嗯。」 交喙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到这里就可以了。继续下去的话就会到我家了。」 她停下脚步用严肃的表情直直注视着我, 「还是说,今天要在我家过夜呢?」 「为什么啊!?」 我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没让自己跌倒。 「因为哥哥好像很寂寞。」 「……要是被遥香发现的话我会被宰掉的。还有,不可以随便让男人到自己家里。就算是很熟的朋友,如果没有那个意思的话绝对不要那么做,那样很危险。」 「要是有那个意思的话,哥哥就愿意来了吗?」 这么说完后,交喙抬头笔直望着我的脸。 「…………」 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反而被问得哑口无言。 「抱歉,哥哥已经有遥香了呢。」 「的确是那样没错,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顺势这么说,这样很危险欸!?」 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这孩子的感情还是很难捉摸。 「不过还是谢谢你,总觉得心情稍微轻松多了。」 在叹口气后,我这么说着朝后面转过身时,交喙从背后轻轻抓住我的制服下摆。 「请不要太过烦恼了。不管是果无的事,还是遥香的事。」 我转周头望向肩膀后方,交喙轻轻将额头靠在我的背上。 「因为那并不是哥哥的错。不管接下来在谁身上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哥哥跟遥香这边的。只有这件事——,请不要忘记。」 「嗯,谢谢你,交喙。」 我稍微抚摸了一下交喙柔软的头发。 街灯昏暗的光,微微映照出交喙那稍稍泛红的脸颊。 * 短暂维持那状态一段时间后,我再一次跟她道别踏上归途。 在这几个月,虽然包含周围的人在内,我一直被奇妙的事件卷入,不过只有一件事情是可取的。 那就是在我的身边.聚集了值得信赖,愿意帮助我的同伴。 稍微做做家事再冲个澡,我马上躺倒地板上。 …… ………… 不知道在黑暗中经过了多少时间,我在比平常稍微早一点的时间醒过来。 在快到黎明的时候,果无有打电话到我的手机。 大概是因为疲劳的关系,我似乎没有马上醒过来的样子,不过要是对方睡了,现在回拨也很尴尬。就在我这么想,打算之后再打的时候,注意到还有一封未开封的邮件。 当我以半梦半醒的状态打开邮件一看,标题上是这么写着的。 【被发现的是一史的尸体。请救救我】 phase 5 扭曲的结局 在那之后我几乎无法入眠,天就这么亮了。 前往学校的途中,我也不停冒着冷汗。 两年前的国中同学?杵岛一史。 因为那家伙在国中毕业的同时,搬到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所以对于他现在到底住在哪里,我也没有具体消息。 原本我跟他就不是很熟,除了『侦探杀人游戏』以外我想不出别的接点。真的是偶然碰上那样的机会,就只限于这种关系。 可是…… 「…………」 靠着以前的记忆以及还留在我房间的情报来源,我试着跟与一史很熟的朋友联络,不过五个人之中只联络上三个人,而这些人全部的答案都是『那家伙好像自杀了』。 留下遗书之后跳楼。似乎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的样子。 我没有余力去进行确认。已经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现场应该也被整理过了才对。 就算让我这样的人去调查,也不可能得到能够推翻警察判断的结果。 实际上,要是没有果无的联络,不要说是自杀的原因,我甚至可能连他死掉这件事情都不会知道。 「有什么事,正在发生……?」 还是说,已经发生过了呢? 在最近据说一年内就有三万人以上自杀,要是那个《分身幻象》与月见月跟这场游戏本身有关连的话,根本不会被当成话题。 我在中午之前打电话给果无,决定在放学后会合。 由于原本行踪不明的亲戚,从行踪不明演变成无法理解的自杀,因此葬礼与守夜现在似乎还没有决定好日期的样子。 虽然我犹豫过要不要让宫越同学跟理解也参与,不过现在不应该让他们产生不必要的动摇。只对在同一组共同奋斗的交喙转达了这个事实之后,在晚上刚过七点,我们两个一起前往购物中心的咖啡厅跟果无会合。 「对不起……突然把你们约出来……」 顶着两个黑眼圏的果无看起来有点憔悴,握着咖啡杯的手不断颤抖着。 我跟交喙以不会太剌激她的方式,询问一史是怎么死的,不过并没有获得比我到处打电话确认到的事实还要详细的情报。 关于遗书似乎不知道详细内容,也没有办法带过来的样子。 也就是,一史死了,但却连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只是重新确认到这个令人绝望的现实而已。 「该怎么办,虽然在游戏中我今天还活着……可是没有任何。」 「没问题的。」 身旁的交喙,冷静地安慰着她。 「还没有决定你接下来一定会『死亡』。」 「可是,我……开始时的点数很低……而且手上还有《菜刀》卡片。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人用《探测器》调查我的话,这次一定会受到大家怀疑而被《监禁》起来。然后,要是『死亡』的话,就会像一史一样——」 果无维持低着头的姿势,肩膀不停颤抖着。 的确,果无现在作为游戏中的嫌疑犯,是处于很危险的立场。 透过面对一史的死亡这样的事实,让她对『死亡』时的恐惧变得更深了吧。 「…………」 在这个时机,让一史的死被公开出来,会是单纯的偶然吗? 我不知道。不过,对于从这里要进行的作战来说,毫无疑问是件麻烦的事情。 「跟我昨天在游戏中说明的一样,还有留下多余的《链条锁》吗?有几张?」 「没有了。一开始拿到的那张,在之前用掉了……而且,在依然有人被杀的现状,要是我被《监禁》的话——」 果无抱住自己的头,那带有黑眼圈的双眼,因为悲痛而扭曲。 「我很害怕……已经快要无法承受了。我想要解脱……」 不管是谁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她已经到达极限了。 我面对不停发着抖的果无,以尽可能让她安心的方式,慢慢地,用坚决的态度告诉她。 「没问题的。因为今天,我会保护你。」 「可是,初同学不会有问题吗?昨天你有提过不要使用《链条锁》的提议……其实,那是因为你的卡片不够用了不是……?」 她的话令我内心暗吃一惊。 实际的情况,我的《链条锁》也只剩最后一张。虽然有在明天的《交易》获得补充的可能性,不过并非肯定。 更重要的是,就这样让错乱状态的果无进行游戏,让我感觉有点危险。 不得已,只好将我的卡片交给她。 「幸好,从今天牺牲者的遗弃物中获得了《链条锁》,我现在是持有三张的状态。就算分给你也没什么大问题啦。」 「那是真的吗?」 「嗯,之后再让交喙也提供协助的话,在剩下两天的《深夜阶段》,你就不会被杀死,可以安心了。然后我打算打倒忌月,从那些人身上直接问出真相。」 为了不让她操多余的心,我故作平静这么回答。 「嗯……,我明白了。」 这样,她应该就没事了吧。 带着尽管还没有从打击中振作起来,但表面上恢复平静的果无,我们朝『黑色箱庭』前进。 决定我们命运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 * 〇第二场比赛c组中盘战—第五天 1『星雾交喙』13p(初期值9p) 2『都筑初』11p(初期值7p) 3『忌月』 9p(初期值4p) 5『无人岛』7p(初期值3p) 8『远野优』 6p(初期值2p) 9『设备』 5p(初期值1p) ?『果无连理』 5p(初期值1p) x4『泡沫』在第四天死亡(初期值4p) x6『藤原智』在第三天死亡(初期值3p) x7『白川真白』在第一天死亡(初期值3p) x10『铀』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1p) x?『爱丽丝』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0p) 进入c组的房间,游戏再次开始。 围绕在圆桌旁的成员减少到只剩七人,整个房间都笼罩着紧迫的气氛。 第二场比赛末盘战的胜负,也就是第五天早上到第七天早上的胜负开始了。所以实际上,这也是能够抵抗的最后机会。 「你把思绪理清了吗?」 『忌月』在游戏再次开始的瞬间,朝我这么挑衅道。 「多亏了你的指示,结果出现了新的牺牲者。而且你自己并没有死亡。虽然你说跟我共谋的某个人是犯人,不过其实你自己才是犯人吧?」 「对、对啊!这家伙结果并不是《杀人鬼》不是吗?」 「从这种情况你要用什么方法把《杀人鬼》找出来!?今天一定要你负起责任被《监禁》起来!」 原来如此。看到设计出这种状况的『忌月』,让我解开了谜题。 我昨天晚上没有被杀害,是因为想要借着让我的主张落空,从正面驳倒我的方式,造成更加混乱的局面。或者是不想简单把我解决掉,而只是在玩弄我而已。 虽然不知道是那些家伙的算计还是傲慢,不过这可以说是现在我们能够打倒那些家伙的唯一方法。 「很抱歉。我以为自己会成为目标,不过似乎是我判断错了。」 我这么说着,冷静地闭上眼睛将双手举起。 「你这混蛋!别开玩笑了!我们可是看你好像有点能力,才提供协助的欸!」 「是啊!你要怎么负责!」 「今天我一定要使用《链条 锁》!我才不管你那什么鬼指示呢!」 「那样就好。」 「欸—……?」 听到那句话,我迅速睁开眼睛。 「有预感的人,应该已经稍微感觉到了才对。谁都不必说出口。不过,所有人应该都拥有两张以上的《链条锁》才对。除了我跟犯人以外,应该还有其他人有合作的关系。」 我回想起几天前理解说过的话。使用《至高王座(hlieskjálf)》与水无月小姐调查出的合作关系,记得在这组里还留有一对。 「那些人的其中之一很有可能持有三张。不管怎么说至少都会有一张才对。今天请使用那张卡片。我要进行『压制封锁』。」 「什么……?」 可以感觉得出来,听到我这句话,『忌月』皱起被面具隐藏那侧的眉毛。 「如果不知道的话,需要我教你吗?『忌月』先生。像你一样最近才开始玩然后一下子就记住玩法的人,大概不知道以前那种冷僻的战法吧。」 我只是以冷静,甚至会让人觉得温和的态度这么叙述。 「这是在『侦探杀人游戏』中用来杀死《杀人鬼》的方法之一。反过来利用《链条锁》张数固定这点的压制方法。」 「……那是什么意思?」 「如果,从现在不《监禁》任何人,所有人都连续两天使用《链条锁》的话,你觉得会变成什么情形?」 瞬间,『忌月』露出讶异的表情,数秒后发现我的意图,忿忿地乍舌。 「——难道。」 「是的,《杀人鬼》一定会《发狂死》。因为没有可以成为杀害对象的玩家。也就是说,现在的《连续杀人犯》,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协助你,不过要是他不想死,就只有去杀害你了。」 「咕……呜——」 都说到这里,『忌月』也该注意到了。 我之所以呼顾大家不要使用《链条锁》的真正企图。 「而且,在失去合作对象的你死亡的情况下,我要你按照对『白川真白』小姐与『藤原智』先生说过的,告诉我们平安从『黑色箱庭』回去的方法。这是你亲口说过的话!」 我伸出手指,像是要趁胜追击般继续这么说。 「嘻嘻嘻嘻嘻。原来如此啊,你倒是满会说的。不过,真的所有人都持有《链条锁》吗?虽然每个人都持有一张的机率是很高,但光是那样就能够保证可以保护所有人吗?」 「当然可以。」 我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么回答。 「理由就是,包含我跟我的合作对象在内,持有三张以上《链条锁》的人,要在接下来的交易中分给不够的人,调整成平均两张的状态。话先说在前头,我跟我的合作对象,到目前为止只靠《探测器》确认过剩下玩家的手牌。万一,玩家的申告内容与我的判断有矛盾,就当作没这项提案。要死大家一起死。」 在这段话里也混杂了谎言。我只有对『忌月』使用过《探测器》。只是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就没有说服力,因此只好那么做。 「嘻嘻嘻嘻嘻。……你还真是乱来呢。不过你的说法会不会太荒唐了?要是太放肆的话——」 「我没有偷看其他人的『小箱』,也没有用力量或金钱去命令他人。或许这些只是我随口胡诌的。所以,这只算是一项提案。是我用来煽动大家的策略。请问有违反任何的规则吗?」 『忌月』的反驳,被我用强硬的语气压下。 「要是有人认为我是为了要陷害某人,取得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才提出这项交易的话,要那么想也无所谓。不过,只要持续这种状况存活两天,生命点数会上升,在这之后『死亡』的机率就会变成0。运气好的话,站在那边的『忌月」应该也会说明如何从这个游戏中平安回去的方法。 我并没有要求什么困难 的策略。大家只要专心守住自己的生命就可以了。」 以不容反驳的气势这么说完后,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大声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请持有一张或三张《链条锁》的玩家提出申告。请依照我的指示进行交易。」 玩家结束申告后,我想办法整理出各自的张数调整方式,进入『交易』的阶段。所有人都很合作,总算是顺利完成。 尽管有一半是凭运气,不过我有做出为了提高机率的行动。 那就是花鸡这个交喙完全不知情的存在。 平常潜伏在交瞭之中的其他人格,会藉由让《圣痕(stigma)》进行过度反应的方式显现出来。在那次休息的机会,我把她叫出来并委托她去做的事情是,以《分身幻象》的身分采取行动。 如果这个活动是《ground 0》与《分身幻象》合作举办的话,那么为了带到《诺亚方舟》而确保的对象中,可能会有几个人在这次也被当成替身叫来。 那么透过花鸡以《分身幻象》的身分所知晓的那些秘密来要挟的管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支配那些家伙的行动。 我打着这样的算盘请花鸡去寻找,很幸运地与两个人取得联系,要他们采取『遵照局势走』 这样的行动是不合理的。 要是想从这次的『压制封镇』——透过所有人使用《链条锁》进行的压制中逃出来,即使是明天再把『忌月』当成目标也应该来得及才对。 那么,没有理由在这时候杀害他。因为只要活下来,拥有合作关系的『忌月』就会获得生命点数,延后一天一定比较好,可是却没这么做。 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有人没有听从我的提案,不过弃牌列表上增加的《链条锁》张数,显示出除了被《监禁》的『忌月』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有使用。可是—— 「怎么会!?」 在我开口之前,『忌月』高大的身躯颤抖着,睁大了双眼。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主人啊!为什么我会……!?」 跟他问出来的话相反,『忌月』的视线没有望向任何人……不,没有望向任何地方。 那视线像是看见幻象一样在空中彷徨,最后他以空虚的表情抬头望向天花板。 「为什么……为什么……」 「喂、喂……」 在他身旁看着这幅光景说不出话来的玩家,战战兢兢地叫住他。 「啊、啊啊啊啊啊……!」 简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发出这样的呻吟后,『忌月』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像得了梦游症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 「…………」 没有人追上去。 『说出能平安回去的方法』 连向忌月追问这句话详细内容的时间都没有。 所有人都把视线望向被打开着没关的门外,时间就这样静止着。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到底是…… 「……不好意思,各位。」 在众人依旧处于混乱中,一道微弱的声音,将我们拉回现实中。 朝来源望去,穿着藏青色水手服的果无用感到有点抱歉的表情将视线避开众人,战战兢兢地把手举起来。 「呃……,那个人虽然令人在意,不过现在也无法离开这里,至少在剩下的时间结束为止,让游戏继续下去不是比较好吗?」 「呃,嗯……这么说也没错。」 为了辅助果无,我急忙这么附和。 我的预测被破坏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成功连续杀人的《杀人鬼》,为什么要把《忌月》杀死呢?在这个时候杀死的话,那家伙就会『死亡』。明明就只要再延后一天,他就不会在这里被淘汰才对 。 然后,只要犯人不在这个时机杀死『忌月』的话,我—— 「这么说起来,刚才我注意到一件事,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果无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就像熬夜到天亮的时候一样,感觉脑袋很重变得昏昏沉沉。 「『弃牌箱』的《链条锁》在今天早上只增加了四张。因为存活下来的玩家在昨天晚上有七人,所以也就是除了杀人的《连续杀人犯》与被《监禁》的『忌月』先生以外,还有一个没有使用《链条锁》的人对吧?」 「啊,嗯……是啊。」 「真是不要命的家伙,到底是谁……」 剩下的玩家开始骚动起来。提出这个作战的我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就在我打算要换个想法的时候, 「有一件令我在意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很安静的果无,像是要掌控局势一样开口这么说。 「刚才『忌月』先生死掉了,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到《杀人鬼》的《发狂死》为止需要两个晚上的时间,因此为了增加点数,延长一天等明天再杀害应该也可以……不,要是那个人真的有合作对象的话,我认为那那样应该才是正常现象。」 我想要说的话,被果无先说出来了。 很难得这么如此饶舌的她进行的解说,让其他人都安静下来专心听。 「可是——他却死了。而且,在不使用《链条锁》就有危险的这种情况下,除了《杀人鬼》与被《监禁》的『忌月』先生之外,还有使用其他卡片的玩家存在。」 我感到很惊讶。身为一个初学者玩家,到目前为止几乎都无法参与对话的她,竟然能在一瞬间根据这个状况判断到这种地步—— 「依我的看法,犯人是用我刚才用来交易的《菜刀》把『忌月』先生杀死的。犯人应该是认为『忌月』先生的合作对象不会攻击『忌月』本人,才直接以被《监禁》的他作为目标。也就是——将『忌月』先生监禁起来,制造出这个状况的主要贡献者。」 咦?我在心中暗暗感到疑惑。这跟我想要诱导的方向有点不一样,事情还在继续往下发展。制造出这个状况的主要贡献者是…… 「『都筑初』先生。我认为你没有遵守跟大家约定好的规则,是背叛了我们在昨天深夜杀死忌月』的『犯人』。」 果无伸出手直直指向我,笃定地这么说。 「你说什么?」 一瞬间,我的脑中差点变得一片空白。 周围的视线,一起集中到我的身上。交喙那稍微带着不安的眼神,还有大家感到讶异的眼神。 然后,之前一直怯懦地将视线避开众人的果无,露出跟理解一样锐利的三白眼,阴森地笑着。 在这一组里潜伏着《ground 0》派来的剌客,那家伙在游戏开始前这么告诉过我。 『忌月』一定有合作对象才对。 然后『忌月』是这么说的,《ground 0》过去带着一个将成为自己后继者的少女,离开了月见月。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那个—— 「只要维持『杀人鬼属性』到游戏结束,生命点数就会增加1p。你为了只让自己得到这样的好处,在这场游戏中获胜而这么做。反正明天,在第七天早上第二场比赛就会结束,即使成为《杀人鬼属性》也没有任何的坏处。我有说错吗?」 不可能是那样的。说出自己的《链条锁》不够,而决定在今天的交易跟我交换卡片,应该是在我跟果无同意下的行为才对。 在刚才的交易中,我并没有从他那边拿到《菜刀》卡片。可是,除了我跟进行交易的果无本人,没有人能知道真相。 「…………」 一瞬间,不晓得是愤怒还是沮丧的感情传遍全身,让我差点失去意识。 「事情不是——」 注意到果无的异常,交喙冷静地想要反骏,不过我反射性地迅速摇摇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在这里要是交喙露骨地站在我这边,只会把跟我之间的『合作关系』强调出来。而且,也不见得会有能顺利驳倒她的方法。不管我想怎么反击,在事情没有按照预测进行的阶段,就无法回避对自己的不利。 这个时候,只能忍耐下去。 「就快到交易的时间了,虽然事情演变成这样,已经没有那么做的意义。」 果无连理开始进行安静可是目标明确的攻击。 就算想要推翻她的论点,在昨天我实际上没有使用《链条锁》的时候,命运就已经走到尽头了。 我这个提出作战的首谋者,即使现在说出其实自己手上没有《链条锁》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说服力。 在那之后,我无法做出象样的抵抗,然后就这样受到《监禁》,被《杀害》。 * 在最后一天的第七天早上被杀害的我,率先离开房间,让自己瘫坐在位于入口大厅内侧,附近没有什么人的沙发上,发呆了好一阵子。 由于受到大家的注目,我决定在离开大楼之前都不跟交喙见面,现在就像这样靠想事情来消磨游戏结束后的时间。 不知道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失去生命点数而『死亡』的人数变多,还是因为游戏已经结束的关系,除了我以外几乎看不到人影。 将密码输入变得无法操作的『小箱』,进行生命点数的确认,我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点数变成0p。 能够只用一击就把我多达12p的生命点数逼到濒临死亡,代表杀害我的玩家必须获得《连续杀人奖励》,而且跟我在游戏开始时的7p有6p的点数差才行。 也就是,生命点数是1p的果无连理。认为是身为『忌月』合作对象的她把『忌月』杀死这样的看法应该不会错。利用一史的表妹这种设定,以及装出感到害怕的模样,让我狠狠被将了一军。 虽然那样的确让我受到打击,不过还剩下好几个疑问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如果表妹的身分是假的,那真正的杵岛一史怎么样了? 虽然不是在怀疑果无连理说的话,不过也不能一股脑地完全相信。我也以我的方式在可能范围调查过,发现被认为是一史遗书的东西这件事也不是谎言——应该是这样的。 到底哪些是谎言,又有哪些是真相呢。 从我那渺小的观点来看,就连能解开真相的线索都找不到。 「……等等?」 ……这么说起来,『忌月』他怎么了? 受到果无连理的攻击,使我的生命点数变成零,那么『忌月』在那个时候,在游戏中应该是被判断成『死亡』才对。 不只是失败而已。而是这场游戏中所谓的『死亡』。 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注意到,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防音设备很完善的关系,从其他各组的房间听不到说话声或其他声响。 「喂。」 「呜哇—!?」 突然被人从背后拍肩膀,让我很滑稽地跳了起来。慌忙地转过头去,出现在眼前的是我熟悉的朋友之一,宫越同学。 「你,你突然这样是什么意思啊!?不要做出那种好像看到怪物的反应啦!?」 无视于或许是太出乎意料而不高兴地噘起嘴的宫越同学,我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不过,你跟理解在一起的话,该不会——」 「是啊!我被那女的杀掉了!啊—真是的,明明只要再撑一下就能活到最后,差劲透了!」 好像是想起那时的状况,宫越同学很气愤地踩踏着地板。稍微问了一下情形,果然是在最后一天被理解杀掉了的样子。虽然在我心中出 现了「即使是如此,能够存活到现在不也是多亏了理解吗。」这样的疑问,不过说出来好像又会激怒她,所以还是算了。 「可是,都筑同学竟然也在最后关头被杀掉,运气真是不好呢。可是,在开始的时候点数有7p那么多,现在才被杀掉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其实呢……」 我把在刚才的游戏中发生的异常事态、『忌月』这个以前可能是月见月家佣人的男子所说的话、以及一史的尸体似乎被找到,还有果无连理突然改变态度背叛的事情,简略地统整起来告诉她。 在听我叙述的过程中,宫越同学的表情越来越黯淡,转为感到深深的困惑。 「这实在让人很难立刻相信呢。看起来那么乖巧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我也是到现在还觉得刚才的事情像在作梦一样。可是……」 「在这个游戏中『死亡』的话,真的会被杀死吗……?」 宫越同学的声音带着不安。 我们在心中某处,都依稀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却也有种认为这应该是在开玩笑的想法。 因为是太超出现实的事情,要说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像这样,只不过是游戏中的输赢,本来不应该死掉的人,丧失掉自己的生命。这是不可能出现的现实。 不过…… 「可是,我已经不再认为这只是单纯在开恶劣玩笑的游戏了。所以……」 「游戏也结束了,你想从那个叫『忌月』的男子身上问出情报吧。我也来帮忙吧。」 「谢谢。不过,不要太勉强了。」 就这样,我跟宫越同学一起开始寻找可疑的房间。忌月跟被引诱到这里来的其他玩家不一样,是属于『黑色箱庭』那边的人。有可能还留在这栋大楼里。 依照厕所、休息室、信道等顺序绕过了一遍,不过在目前为止有到过的地方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该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不哓得。不过,能找的地方还是要尽量去找找看。」 「或者,那个戴面具的是打算违背自己的约定也说不定喔?」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 大概,忌月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输才对。在实际找到的时候,他会愿意把『能平安回去的方法』说出来,大概是我一厢情愿的看法吧。 「即使如此,还是必须要把他找出来才行。至少那些家伙,在某种程度上有遵守自我规则的习惯。只要巧妙地让《ground 0》那些人也参与到对话中。」 「是啊。反正也没其他的事好做,这件事看起来很有尝试的价值呢。那么,就让我们加快脚步吧。」 虽然宫越同学好不容易提起干劲,不过由于会场就快要关闭了,因此必须要在那之前赶快让行动结束。 「宫越同学,这边。」 我抓起想要前往入口大厅的宫越同学的手,朝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等、等一下啊!?那个方向,我记得……不是类似工作人员室的地方……?」 那是在被《ground 0》第一次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她跟我们分开时前往的通道所在的方向。 「或许是那样,也或许不是,不过有可能是。」 「欸,等、等一下!?」 接待处的女性没有在注意这边,而到『黑色箱庭』的会场关闭为止,还剩十分钟左右。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加快脚步走进电梯附近的水泥通道,我发现一扇通往某个小房间的门。 「稍微等一下啦!就算不用那么急——」 「安静点,要是里面有人的话会被听见。」 我伸手制止急忙追过来的宫越同学继续说下去,然后轻轻敲门。 门并没有上锁。看到没有人回应,我慢慢转动暗金色的门把,门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我简单打开了。 进入光线昏暗的室内,靠着摸索把电灯开关打开的瞬间,一股恐惧涌了上来。 「——呜!?」 露出又红又黑又白之物体的人形块状物,倒在无机质的白色房间中央。 有无数根大大小小的刀刃,像是插在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一样,插在那上面。 那是一具尸体。 是忌月的,到刚才为止还在跟我战斗的那个老人的下场。 「都筑同学,在这个房间里有种——唏咿!?」 听到宫越同学的声音,我慌忙转过身想要把门关上,可是太迟了。 「这是什么啊……!」 捂着嘴看着这幅景象的宫越同学以半弯着腰的状态僵住了。 「好像被杀死了。虽然好像还没经过很长的时间,不过无法知道在这里发生了——」 「不、不报警的话……」 「不—行。」 在宫越同学这么喃喃自语的时候,门啪哒一声从内侧被关起来。 「啊—!?」 简直就像一开始就站在那边一样,不知何时那家伙把出入口挡住了。 藏青色的水手服,以及带有光泽的乌黑头发。 已经很熟悉的那位名叫果无连理的少女的脸,从以往展现出来的温顺表情摇身一变,脸上挂着满面的灿烂笑容。 「这里禁止摄影喔?更不用说要是把警察什么的叫来的话可是要守夜了喵。啊,我指的守夜不是要守这家伙的,是守你们的喔。嗯,不过好像也没办法呢—,你们大概不会以什么正常的方式死掉喔。虽然有点可怜啦—」 在思春期男孩子的眼中,那是会令人着迷的开朗微笑。从那张脸上,可以看出来内侧隐藏着比理解还要黑暗的一面。 「第一天的时候就听说了吧。很可惜的那团物体只能让你们用眼睛看。啊,只是稍微摸一下的话是可以的喔。被弄脏不关我的事就是了」」 「…………」 在充满恶臭的凶杀现场,站在目击那幅光景的我们面前,仍然展现出柔和的微笑向前走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留下过去果无连理的任何影子。 「你真的是那个果无吗……?」 本人就在自己面前,宫越同学却还是以僵硬的表情这么问。 这也是没办法的。我这么想。 「是啊。啊—不过,不要搞错了喔。直接把这家伙变成这样的人不是我。这家伙的善后工作,是请『游戏管理者』的干妈进行的。嗯,虽然要我来做也是可以啦—可是在游戏中没有空,而且也要省下麻烦才行。」 用像是在聊天的轻松语气,那家伙从口中说出惊人的事实。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什喵?」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真的像那边的忌月所说的,是为了跟理解之间的因缘吗?就只是为了这种理由,打算把没有关系的人卷进来杀死吗?」 我硬挤出了这些话。为了稍微捕捉到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恶魔,而这么说。 「不是啊—『游戏管理者』或许是有这样的打算。但至少我是不一样的喵—?」 我得到的是令人意外的答案。 她面向我将雨眼弯成弓形,露出微笑。 「因为很快乐,所以才杀。遗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吗?我啊,其实是《ground 0》的后继者,可是不跟那个半成品分个高下的话就不会被承认呢—所以啦,只是把她打倒的话也很无聊。好歹,以前她也曾经打倒我的母亲大人啊。不只是那个半成品的生物,连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卷进来玩不是比较有趣吗?」 连理那流畅至极的语调,让我感 到哑口无言。 跟目前为止完全相反的那种态度,反而比之前还要有种令我熟悉的感觉。 「你好像勉强有活下来的样子,下次是你跟那边那个土包子组搭档,来跟我们战斗。你们街有胜算吗—?反正那个半成品是要在决赛羞辱她,所以不会在这里杀掉,不过弄不好的话你们可是会被我一起杀掉的喔?努力活下去吧。喵哈哈哈哈哈——」 有点稚气未脱的天真笑声。 可是那声音,却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啊,不过我很佩服你呢。没想到你竟然一本正经地把只剩一张的《链条锁》特别让给我呢—让我吓了一跳。明明用了那么多威胁的手段,真亏你能在那种局面下轻易把自己的性命舍弃掉。还逞强说什么自己有三张。因为这点让我觉得很有趣,这次才让你活下来的。说老实话,我对你还有点期待。」 「——欸!?」 看着连理那像是在品头论足般的眼神,我的背脊感到一阵发凉。 为什么? 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我在那个时候,连交喙都没有透露的《链条锁》的状况? 对了。这就是我一直在意的事情。 要是没有看出我的《链条锁》在那个时候是0张,第二天应该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就让我成为众人的目标。 「那么,那是为什么呢?」 像是看出我心中的疑问,连理冷笑着。 「啊,我没和做出在终端机上动手脚之类的作弊行为喔。那只是我的判断。即使弄错了,也不是乱猜的。」 「…………」 「对了对了,拥有跟这个一样……不对喵,是跟这个类似能力的,就是你的饲主吧?我没记错的话。」 会把人吸进去般的深邃双眸,想是要把我的全部都映照出来一样,连理朝走向这边,把脸靠过来。 「不要待在那女人下面,当我的宠物好不好?我会很宠你的喔—跟你的妹妹一样不是很好?」 让人心痒的提议。不过,心情却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我——」 「真是难笑的笑话啊。」 令人熟悉的蛮横声音,从连理的背后传出来。 「呜……!?」 门像是被人踹开一样,坐在轮椅上的那家伙出现在门口。 月见月理解在那里咧嘴展现出无畏的笑容。 「像你这种无能的家伙还想取代本姑娘,也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无论如何都想那么做的话,为了改掉你那腐烂的性格与长相,早点去死一死赌赌看下辈子如何?」 「十年不见了呢—,理解。哈哈—还是说叫出真正的名字会让你比较高兴呢?」 没有因为理解的粗暴言语感到不悦,连理用爽朗的笑容这么回答。 「不过话说回来,直到现在才注意到我真是令人遗憾呢。还是说你的能力太烂才没发现呢?如果之前就知道却没对同伴说的话,实在是很过分呢。」 听到这句话后,理解从喉咙深处发出「喀喀喀喀喀」的笑声。 「你们这些人的下三滥行径还是一样没变啊。说什么要是暴露你的真实身分,就无法保证作为人质的《ground 0》能回到月见月。明明是你们特地加上这种麻烦的条件,还真亏你能摆出这样的态度啊。你打算让本姑娘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闹剧到什么时候?就那么害怕从正面挑战吗?」 在理解用不屑的态度这么宣告后,连理终于响应了她的质问。 「不对喵。这么做还是有意义的。凭你那半成品的脑袋没办法注意到吗?还是说——你是明知故问?该不会是在害怕我吧?刚才的游戏好像也几乎是完美过关,不过真不像是你的风格呢。只不过是对上那些杂碎就那么认真,你就那么怕输吗?」 「…………」 连理那像是在戏弄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的心跳加快。 感觉自己好像猜中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没关系喔—反正,你在第三场比赛也不会输吧?协助那边的他,在下次的第三场比赛,试着来杀掉我。要跟那边的土包子合作也可以喔—我也会跟别人合作。」 「欸……?」 连理的提案让我的思考在瞬间停止。 「不对—,如果只是要杀死他的话,在下次游戏刚开始的时候也办得到。在有这么多点数差的现在,那么做已经没有乐趣了。对了—,他好像不喜欢看到其他人被卷进来,那么我就尽可能把很多人卷进来,然后通通杀掉吧。」 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惊人的话语。 「试着把我杀掉来阻止惨剧发生?要是能做到这点的话,就当作是你获胜,让这件事到此结束也可以。可是,要是我先把他杀死的话——」 连理那称得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慢慢出现了黑暗的阴影。 「我就要把你剩下的东西一个也不剩地全部夺走,破坏掉。把《ground 0》赐给你的所有东西都归于虚无,让你变回过去的自己。」 那过于凶恶的气氛,让我跟宫越皱起眉头屏住呼吸。 而成为焦点的理解若无其事地笑着,从正面笔直注视着敌人。 「哼—哼—哼。虽然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搞错了,不过无所谓。就接受你的条件吧。在下次的游戏中杀了你,把一切结束掉。」 「那就这么决定了。这样的话,接下来让我跟你的『侦探杀人游戏』开始吧?」 连理再次露出那天真无邪,却又透着一丝疯狂的微笑。 一个舞台拉下了布幕,另一个新的地狱即将要开始。 phase 6 杀意的协助者 之后,稍微跟宫越同学与交喙聊了一下并道别……在我久违地和理解一起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以后了。 吃完晚餐并洗完澡后,我提不起想要做任何事情的欲望,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看着『小箱』这个终端机。 下次比赛的情报,已经显示在上面了。 果无连理,展现出自己是敌人之真实身分的月见月之继承人后补。以『煮鱼』这样的昵称登录的宫越同学,还有遥香所在的a组里有我的名字。 不只是那样。 在这个游戏的途中点数低于0p的人,大概会被『黑色箱庭』的人杀死。连忌月这个同伴都能毫不犹豫杀死的那些人,应该做得出那种事情。 下次在同一组里战斗的遥香,对这个事态把握到什么程度呢。 「…………」 在我身旁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理解,以严肃的表情,有点困地打着哈欠。数十分前那带着疯狂的热度,已经完全消失了。 在刚才跟连理之间的对话所决定的,我与连理的比赛内容是这样的。 『我或连理之中先被杀掉的一方判定为败北。在双方同时死亡的情况下,比较当时剩下的生命点数,由较高的一方获胜』 理所当然的,既然连理是敌人,这些规则要以我与宫越同学的合作关系已经曝光为前提。 关于这点,虽然我想稍微讨论一下,可是却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阻挡着而说不出话来。不对,不是那样的。 我认为反而是我自己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某件事感到害怕。 「吶,理解。」 「嗯……?」 理解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在她慢慢坐起上半身转过来的脸上,已经恢复以往充满霸气的表情。 「怎么了,小零。已经想睡觉了吗?那样的话到这边来慢慢聊也可以喔?」 笑着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理解跟平常一样,对我所担忧的理解的过去,还有跟连理之间的因缘,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把遥香与宫越同学加入的,与《ground 0》之后继者间的对决。而且,面对的还是性格与能力都不明的敌人,即使如此却依然没变的理解让我觉得很可靠。 「关于刚才的事情——就是从明天开始跟那家伙的比赛,你有想到什么对策吗?很遗憾的,我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如果是以前跟她认识的你,或许会知道那家伙拥有什么特别的力量——」 「不晓得,那个就连本姑娘也不知道呢。」 在我说完之前,就得到了冷淡的回答。 「很抱歉,本姑娘也只有在很久以前跟那家伙见过一面。所以,在见到那家伙的 时候虽然直觉感到可疑,但是却无法肯定。而且,跟你一样,那家伙的思考从装成人畜无伤的时候开始就很难判读。能够确实获胜的策略哪有可能那么简单想出来啊。」 「…………」 那么,实际是在没有策略的情形下,那么自信满满地大放厥词的吗?在某种意义上,非常有理解的风格,可是这样实在很伤脑筋。 「那样的话,或许有点困难……纵使有你站在这边,也不是在同一组并肩作战。那个叫连理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拥有跟你相似的能力,完全猜对了我的手牌——」 「喀喀喀喀喀。」 在我边叹气边这么喃喃自语时,理解露出挑衅般的笑容,将红色的眼睛大大张开。 「不过呢,关于这点的话你不用担心。从你跟其他人的话来判断,那家伙只拥有跟本姑娘类似的劣化能力。完全比不上本姑娘的啦。」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了,不过……」 「你认为就凭那疯女人能够打败本姑娘吗?」 「…………」 理解的瞳孔带着强韧的光芒。看着她的眼睛,让充斥我胸中的不安,在转眼之间就消失了。 「知道了啦。那么,具体的作战等明天的游戏开始前再说,今天就先休息了?你也累了吧?早点睡。」 在我这么说完把电灯关掉,慢慢要离开房间的时候, 「这样就可以了吗?什么都不问。」 从黑暗中,理解出声将我留下。 「……什么意思?」 「就是关于把你卷进来的这个游戏。你没有从那个老不死的老头那边听到什么风声吗?」 「…………」 我连一次也没跟理解提起,从忌月那边听到的,关于这个游戏与理解以及《ground 0》间的因缘。 啊—,这么说起来他是有说过这样的事情呢。我回想起忌月的话。 《ground 0》是为了跟理解战斗,才举办这个活动。 可是……那到底又怎么样呢? 大概,理解并不想让别人提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吧。 「啊—,这么说起来我忘了。」 所以,我决定不说出来。 「你有拜托水无月小姐去找遥香吧。谢谢你。」 「…………」 眼睛开始习惯黑暗。理解维持躺着的姿势,半睁着眼睛以一副哑口无言的表情望着我的脸。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家伙啊,小零。明天会替你准备一个珍藏的秘策。要是输了本姑娘就宰了你。」 「……我会期待的。那么,理解,晚安。」 最后看着理解时的我,脸上或许挂着浅浅的微笑也说不定。 * 然后,夜晚再次到来。 在已经是第八次出席的『黑色箱庭』中,参加者人数的减少比以前还要更加明显可见。 「各位的神色不错真是太好了。这下总算是到了第三场比赛,接下来终于要进入将成为决赛踏板的战场。」 然后,在我们面前出现了《ground 0》那久违的身影。虽然有在其他组别中战斗,不过已经好几天没有实际见到本人。 「将在这第三场比赛结束时的点数纳入考虑,来选出能够进入决赛的人。大约有半数会成为对象。期待各位有好的表现。」 只说了这些,她就让身上的黑色长外套随风飘扬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所有人。然后.突然只把头转过来面对这边。 「对了对了,有件事情我忘了说,『死亡』时的惩罚到现在还依然继续着,请不要抱着随便玩玩的心理喔。」 「…………」 那与其说是警告,反倒更像是恐吓的视线,感觉似乎是冲着我来的。 《ground 0》。 可以说是这场战斗所有根干的存在。 然后,与相当于其后继者的果无连理之间的对决,即将要开始了。 虽然这场胜负可以得到理解的协助,不过实际上还要保护宫越同学与遥香,因此对我相当不利。 而且我也没有余力可以去关心别人。因为连理昨天晚上的攻击,我自己的生命点数已经变成0p,所以从序盘就有死亡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那个——最后猜中我手牌的连理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得到完全的解释。 虽然也有跟理解用简讯稍微争论了一下,不过要是正面对上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我跟宫越同学被杀掉然后游戏结束。 「呼—……」 在连理想要测试我而表现从容的这段时间,是我唯一的机会吧。 把显示跟理解交谈之履历的手机合上,我叹了一口气。 我很明白如果会渐渐被逼上绝路,就必须要主动出击才行。在这点上我已经不再迷惘。理解的秘策也已经灌注到我的身体与手中。为了达成目的的动 作,也在事前确认过是否可能做到。 之后,就只有遥香的行动让我在意。 如果能够想办法让她照我的想法去行动的话就好了…… 「那么各位,请各自进入被指定之组别的房间。」 顺应面带微笑之接待女性的指示,我与宫越同学也移动到房间里。 在依照号码入座的同时,我确认着『小箱』终端机上浮现之这次的资料。 〇第三场比赛?a组?成员 1『果无连理』14p 2『神乐异音』8p 3『远野优』8p 4『真理』 7p 5『煮鱼』 5p 6『乌鸦房间』4p 7『遥香』 3p 8『雷』 3p 9『毒沼』 3p 10『喷射』 2p ?『e』 2p ?『都筑初』0p 到了第三场比赛,属于门外汉的玩家,大部分都已经被淘汰了吧。 尽管并不是没有预料到,但考虑到这一组的构成,对我来说从开幕就会陷入非常麻烦的状况。 理由很简单,只有我的生命点数特别低,对已经拥有再安全区内之点数的其他玩家来说,被我杀死而因为点数差奖励受到严重伤害这样的事,绝对是优先想要避开的。 要是运气不好,在第一天被人随便找个理由《监禁》起来,然后最早被解决掉的可能性很高。 要说有活路可走的话,就是聚集在这里所有人的气氛与表情。 不安与紧张。许多人把在序盘展现的『想要获胜』的意志隐藏起来,取而代之表现出的是极为害怕的神色。 在这两三天『死亡』的玩家人数大幅上升,失去朋友或合作对象的玩家也很多。 然后,事实这样的东西会自然被泄漏、传开。 第二场比赛在我的组别中出现的,对于『黑色箱庭』的怀疑,已经在各个地方产生出许多的波纹,在大家的心中植入不信与恐惧——应该是这样。 在我这么思考的时候,无机质的广播终于宣布游戏开始。 『那么,请各位注意不要被其他人看见终端机的情报。不久后将会进入《早晨阶段》。』 稍微过一会儿,我所获得的道具卡片被传送到手上。 构成内容是《链条锁》两张与《探测器》一张,然后是《验尸道具》一张共四张卡片,不过在看到内容的瞬间,我差点反射性地叹气。 「…………」 我一边看着跟理解在手机上的讨论内容,一边整理情报。 至少能够买到两天的安全这点,在尤其是不能输在序盘的这个游戏中,可以说很理想。可是,在有一定程度领先的情况就算了,但是无法主动做些什么,在我现在面对的濒死状况,反而是最恶劣的也说不定。 《疯狂杀人菜刀》或者至少要取得《菜刀》,不然不要说是逆转,就连要活下去也很难。 「……呜!」 我迅速对宫越同学发出预先决定好的暗号,不过她手上似乎只有《菜刀》而没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样子。 没过多久,进入第一天的《晨间阶段》。 连理与遥香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无法让人理解的行动。那么,只有由我主动行动了。 「不好意思,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大家……」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先举起手的人是连理。 「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周围玩家的疑问,连理摇摇头,稍微压低音调开始这么说。 「我想应该有很多人知道了,在这个游戏中输掉……『死亡』的人们,有出现真的失踪或者是死亡的情形。我的表哥也一样。我本身虽然昨天运气好活了下来,但是并不保证这次也能那么顺利。」 扮演着羞怯懦弱少女的连理。可是,如果只有我跟宫越同学也就算了,这样的谎言明明无法骗过一起参加过第二场比赛的玩家,她还真是大胆。 「既然来到这『黑色箱庭』,我想大家都有无法退缩的理由。可是,大家一定也认为,在这种游戏中丢掉性命是件很蠢的事情。于是,我想在这里提议。提出在这第三场比赛中,能让所有人活下来的方法」 冷静地这么说完后,连理露出生硬的微笑望向周围。 「——!?」 看到这幅光景的瞬间,我脑中的某个角落响起警告讯号。 在想要以安全策略为主要方针掌握主导权的情况下,由点数最高的这家伙提出来是最有说服力的。 即使是同样的话,从点数最低的我口中说出来,只会造成反效果让大家抱有戒心。 她是事先想好作战策略了吗,亦或是…… 「首先,我觉得序盘不要使用《监禁》比较好。那样的话,大家都可以不用死,也可以累积生命点数。」 「请稍微等一下。」 虽然我觉得应该等别人来说,不过会有就这样被连理诱导下去的危险,所以我不得已只好出手来试探。 「你那方针中没有陷阱吗?的确大家能平安活下来的话是很好,不过并不是谁都处于那样的条件下。在现阶段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要是不杀人让自己活下去的话就会《发狂死》。所有人都不会不幸什么的,我想在这个游戏中,是荒唐到了极点的提案。」 「是啊……」 「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啦。」 周围的玩家似乎也注意到连理的矛盾,而表现出赞同我的意思。 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反而得到了可以对抗连理的材料。 「啊—,可是不好意思,那个,在我的手上呢。就是那张叫《疯狂杀人菜刀》的卡片。」 「什么……!?」 可是,立刻苦笑着举起手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我的妹妹遥香。 「等、等一下啊!?那是真的吗?」 到目前为止都很安静的宫越同学,反射性地大声问道。 「啊,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吗?可是,我也很害怕,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想说能这样结束掉就好了……」 以混杂着些许无力感的表情,遥香把视线移到桌子下方。 「…………」 空气静止了一段时间。 也难怪大家无法做出反应。原本现在我们参加的这个『侦探杀人游戏』,跟一般的有很明显的不同,是会侵蚀到现实领域的游戏。游戏的理论大概只有一半能用在这上面。 可是,竟然自己把弱点暴露出来,遥香到底在想什么? 受到这诡异气氛的影响,而无法做出正常判断了吗,还是说—— 「这样就决定了呢。」 钻进所有人思考停止的空隙,连理冷静地微笑着。 「今天还是不要《提案》了。为了避免『遥香』小姐《发狂死》,请在明天杀害点数不至于死亡的玩家,总之今天请大家不要杀害任何人。为了尽可能累积生命点数,就以延长日数的方向进行吧。其他还有人对这方针有什么意见吗?」 「……呜!」 看到连理坚定的态度,我在内心恨恨晈着牙。 脑中一片混乱,想不到好的反驳理由。 老实说,这是异常事态。要是照她所说的去做,我们就真的没有在进行游戏了。 如果要说那是连理的提案也无话可说,不过像这样放弃思考,本来是绝对不能去做的事情。这么乱七八糟的方针,绝对不会通过。明明应该是那样才对。 「…………」 光从周围的视线来判断,可以知道抱着侥幸心态认为『或许有可能』的人大约有半数。或许 是因为做出认为生命点数巳经14p的连理,不应该会特地冒着危险对其他玩家设下陷阱的预测,还有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人自己表明身分,所以使得感觉被麻痹了也说不定。 老实说我很想避开这样的气氛,不过在没有其他人率先反对的情况,我提出异议是很危险的行为。在能够对抗连理的情报还没出现的现在,不能反过来被她抓到把柄而成为目标。 依照顺序听到了进入《午间阶段》还有《夜间阶段》的广播,不过在这段期间,我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无意义地浪费时间,终于来到没有《监禁》对象的《深夜阶段》, 「…………」 我依照理解指示的操作机械,把手上有两张的《链条锁》用掉一张。 在某种意义上,我虽然避开了一开始就被《监禁》这种最糟糕的事态,可是遥香很危险。最重要的是,连理不可能就这样维持和平主义到游戏结束。 要是把这里的状况告诉她,如果是理解的话有办法改变吗? 在胸中抱持着一抹的不安看着时间经过,终于第三场比赛的第一天结束了。 行动结果与今天晚上的游戏结果,同时传送到我的手上, 我收到了「第二天早晨。『喷射』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这样的讯息。 在发现尸体时留下的道具,似乎是《链条锁》、《探测器》、《验尸道具》的样子。 「…………」 又有一个人被淘汰了。 我把这个结果记在心里,慢慢离开房间,朝入口大厅前进。 * 休息时间。 到了房间外面,我朝位于入□大厅内侧,跟理解约好要见面的那张沙发前进。 这个活动会场本身,虽然统一成微妙的暗度,不过多亏那显眼的外观,还有那台《斯莱普尼尔号改》的关系,很简单就被我找到了。 「哟—,你好慢啊,小零。你应该有准备好下酒菜吧?」 占领着奶油色的沙发伸长双腿,小口啜饮着红酒的理解,看到我稍微举起了手。 还是一样没变,第三场比赛也很轻松的样子。 「可以把我带来的消息当成下酒菜吗?结束之后我会买点什么给你的……当然那是在下次的游戏中,我没有输掉的情况下……」 「真不像你啊——」 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理解把头抬起来。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表现得那么懦弱呢。这边可是有本姑娘罩着呢?那种家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大概是对我说的话感到不满,她挑起眉毛以严厉的三白眼往上看着我。脸上挂着充满敌意的凶恶笑容。 「喂!不要丢下我不管啊!真是的!」 被理解那很久没展现出的凶恶气氛震慑住时,宫越同学的声音随着奔跑的脚步声传来。 「啊,对不起。我忘掉了……」 尽管选了人少的地方,但讲太大声的话还是会泄漏出去。 我在宫越同学跟理解吵起来之前,把第一天的状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简单地说,这场胜负应该是比我跟连理,谁能先把对手收拾掉才对。可是,她却突然披上羊皮提出什么安全策略,想要掌握住主导权。然后,遥香受到其牵引说出自己拥有《疯狂杀人菜刀》这件事。 结果,叫做『喷射』的玩家在第二天早上『死亡』了。 「哼—。那么,你是怎么看的?」 「还能怎么看,我跟都筑同学都没有使用《菜刀》,大概是没有赞同连理的某个人做的吧?趁早破坏她的如意算盘,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本姑娘没有在问你。无脑的家伙快闭嘴。」 「啊!?你这……!」 「嗯,只知道在现阶段连理手上还没有《疯狂杀人菜刀》……」 「欸一!?」 听见我的话,高举着双拳的宫越同学惊蔚地睁大眼睛。 「这种事情,有办法知道吗?」 「喂,这家伙已经可以杀掉了喔,小零。听了昨天那段对话还是这副模样的话,一定会扯本姑娘跟你的后腿的喔。」 「你不是同一组的参加者吧!」 由于一跟理解讲起话来就会让对话中断,因此我先转头面对宫越同学这么告诉她。 「虽然我不知道宫越同学你还记不记得,连理她说过要尽可能把其他人也卷进来,才会把我们杀掉。」 「呃嗯,这么说起来,她是有说过那样的话呢。」 「这么一来,就要尽早取得《疯狂杀人菜刀》比较好,不过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觉得该怎么做才好?」 「嗯—……」 「不被人杀死,还有,尽量多杀人。简单分类的话可以分成这两大类。」 「可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喂?不要理这笨蛋了啦,休息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喔?」 理解从旁边飞来的嘲讽让宫越同学气得肩膀发抖,不过我无视这些继续说下去。 「其实有同时进行这两件事情的方法,那就是利用《监禁》这个系统。为了确实地杀死玩家,那是最重要的。」 「呃—,可是连理刚才……说不要《监禁》1」 「是的,要是自己是《杀人鬼》的话,为了创造出绝对能杀死人的状况,《监禁》是必要的,不过要是在手上没卡片的状况下,情况就会相反。会要求不要提出《监禁》的提案,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攻击。为了让现在的《杀人鬼》不攻击被《监禁》的玩家,好趁对方露出空隙时夺走他的《疯狂杀人菜刀》。所以,恐怕……」 「稍等一下。」 宫越同学突然表情严肃地喃喃说道。 「可是,《疯狂杀人菜刀》不是你妹妹……」 「就是这么回事,」 稍微安静了一阵子的理解,露出邪恶的笑容抬头看着我与宫越同学。 「要是那个疯女人没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话,一定会去把它抢过来。也就是说,你的妹妹在不远的将来也会成为目标。」 表面上,这句话看起来像是在替遥香担心,不过理解的语气另有所指。 我也隐约注意到……不对,我早就注意到了,只是装作没注意到。 「在第二场比赛的最后,连理说中我没有使用《链条锁》的事实。如果那不是改窜游戏系统,或者作弊的话……」 「总而言之,意思就是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形,不过果无能够看穿我们的行动?」 大概,跟理解一样。不知为何,我犹豫着没这么说出口。 「或许是那样。虽然不清楚她是不是能完全知道,不过以那样的前提来拟定作战应该比较好。」 可是相反的,如果只有跟理解同等或是以下的能力,就有与之对抗的手段。对了,把理解做的事情,反过来一一破解的话…… 咦? 有一股寒气窜上来,像是有很多虫在背上爬似的。 不对,有哪里怪怪的。我把什么漏掉了—— 「都筑同学,我们走吧,下次的游戏要开始了。」 「啊,嗯……」 理解被女性接待员带上了楼梯。我被宫越同学拉着手,回到a组的房间。不久,充满疑惑之玩家们的游戏再次开始了。 〇第三场比赛?a组?序盘战—第二天 1『果无连理』15p(初期值14p) 2『神乐异音』9p(初期值8p) 3『远野优』 9p(初期值8p) 4『真理』 8p(初期值7p) 5 『煮鱼』 6p(初期值5p) 6『乌鸦房间』5p(初期值4p) 7『遥香』 4p(初期值3p) 8『雷』 4p(初期值3p) 9『毒沼』 4p(初期值3p) ?『e』 3p(初期值2p) ?『都筑初』 1p(初期值0p) x10『喷射』在第一天死亡(初期值2p) 遥香在第三场比赛第二天的生命点数,加上现在生存日数是4p。在假设如同她宣告的,因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多加1p为5p的情况下,因为《疯狂杀人菜刀》的持有者=拥有『杀人鬼属性』死亡时的惩罚是6p,所以不管是被谁杀害都有『死亡』的危险。 遥香到底对这样的事态把握到什么程度呢?是认为这不过是场游戏不可能真的被杀,还是说—— 以为真的能跟连理所说的一样,能够和平地让游戏进行下去呢。 「…………」 如果这两者假设都不成立的话,遥香就是在完全知情的状况下这么做的。 然后,那也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晨间阶段》。游戏首先从进行事件的确认开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首先是名叫『神乐异音』,一位大约是大学生年纪,看起来态度很温和的女性率先进行论争。 「在实施安全策的情形下却依然被杀害的『喷射』,她手中的道具减少为三张。我认为是她自己在使用了某张卡片后被杀,或者是没有使用任何卡片就被杀害,然后,被杀死她的玩家或第一发现者取走一张卡片。因为只经过了一天,所以不可能是《发狂死》。各位对她的行动有什么看法?」 在眼神中带着些许怀疑的同时,语气却像是在进行测试。说老实话,就因为是正确的论调才令人厌恶。我感到讨厌的,就是这种局势走向。 「呃—,要是使用了什么卡片的话,应该是使用了《菜刀》或《探测器》吧?《验尸道具》在没有尸体可以调查的第一天,应该还不能使用才对……」 宫越同学这么附和着。虽然这是必然的疑问,不过这种局势走向非常糟糕。 「嗯,使用《探测器》,或者什么道具都没使用的可能性要说有的话是有,不过我不这么认为。他的生命点数在昨天的阶段才只有2p。既然有一张《链条锁》的话,大家不认为他应该会优先使用那张卡片,等待生命点数累积到安全范围的3p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这点对攻击方来说不是也一样吗?」 我为了封锁『神乐异音』的企图,而打算挺身反抗。 「要是在生命点数2p的状况拥有《链条锁》的话,不管是谁应该都会想要防御才对。假设《杀人鬼》以外的人要随机攻击玩家,我认为这也不是很正常的行动。关于这点,应该无法做出合理的说明。」 「不……我觉得可以说明喔?」 果无连理打断了我的解说。第一天给人的温顺印象变淡,而转变成有点天真无邪的微笑。 「『喷射』小姐不会是想要确实地把《菜刀》用掉吧?在接下来,想要稍微稳定地确保道具,必须要将手上的卡片用掉才行,若是道具栏没有空位,即使在成为尸体第一发现者的情况下,也无法取得卡片……因为这个理由,即使知道有可能无法杀害成功,也想要把卡片消耗掉而使用《菜刀》。」 连理的发言,让周围的表情一下改变了。 「那种事……有可能那么顺利吗?首先,这样的行为风险太大。要是对方没有使用《链条锁》,就会杀死被当成对象的玩家,自已得到《杀人鬼属性》不是吗。」 虽然宫越同学这么逼问,不过连理微笑着一点也没有出现动摇。 「嗯。可是,如果认为对方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话,状况又不一样了,要是运气好杀死的话,就可以直接抢到《疯狂杀人菜刀》,即使得到《杀人鬼属性》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他采取的说不定是像这样的双重策略?也就是说——」 连理的脸转向发着呆的遥香,周围的人也跟着把视线移过去。 「呃—,他是打算要杀死我的意思吗?」 遥香有点焦急地这样回答。 「可是,这样的话就诡异了。」 以不变的沉着语气,『神乐异音』间不容发地展开行动。 「『喷射』小姐用《菜刀》攻击她的理由虽然是凭猜测,不过或许是可以那么解释。可是,话说回来,『喷射』小姐为什么会被杀死呢?在这个阶段,我觉得她没有被人攻击的理由?」 「…………」 那的确是很诡异。 因为遥香宣布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所以会出现想要碰运气而攻击的玩家并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假设实际上遥香是以《链条锁》防御住『喷射』的攻击,那样也不至于让『喷射』被人杀死。 也就是说,他是被《菜刀》或《疯狂杀人菜刀》杀死的,可是在遥香刚宣布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之后,没有任何情报的『喷射』会有突然被人攻击的理由吗? 至少,很难想象『喷射』会是被用《菜刀》进行无差别攻击的玩家……被近似随机的攻击杀死。可能是遥香在说谎,被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随机盯上,或者是—— 遥香自己没有遵守连理的方针,用《疯狂杀人菜刀》随机进行攻击—— 「关于这点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有留下他没有使用卡片的可能性,或许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本来在我们的提案下,取消了《监禁》行为,让大家处于随时可以使用道具的状况,但但『喷射』却犯下没有使用《链条锁》的错误。既然她做出不符合我们总意的行动,我想应该没有必要去在意。」 「…………」 看到态度柔和,对自己的安全策略出现破绽也不动摇的连理,让我得到自信。 这件事对那家伙来说是在预料之中。 跟理解类似的能力……跟我在第二场比赛最后遇到的情况一样,这家伙在判断他人的思考。大概是看出『喷射』使用了《链条锁》以外的卡片,而进行攻击吧。 「不、不是我杀的喔!?可是,已经有人死掉了。而我今天要是不杀人的话也不行,该怎么办——」 遥香以一副感到很困扰的样子,朝握有主导权的连理寻求协助。 「说的也是。把不会因为点数差而死亡的对象,也就是1号到?号当成目标应该就可以了吧?当然要以我为目标也可以喔。啊,对了。1号到?号的人里,有人手上没有《链条锁》吗?我觉得从这样的人开始死,会比较快一点。」 「…………」 在那之后,连理一一对每个人询问,想找出『手上没有』《链条锁》的人,不过当然没有人肯做出明确的回答。 这是理所当然的,聚集在这里的都是为了在这个游戏中获胜的人。死亡就不用提了,就连自己的生命点数都想尽可能避免出现减少的情形是一定的。 「那么各位,就麻烦大家合作了。啊,对了。不可以攻击『遥香』小姐喔。要是现在杀害她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死掉喔?」 连理的笑容,只剩下嘴角那抹弧度。 为了让所有人活下来而提出的,连理的方针。那齿轮已经开始失控,变成其他不知名的物体,即将要降临到我们的身上。 包含我跟宫越同学在内,或许已经半陷入连理的策略中也说不定。 到底这家伙打算要做什么呢? 「…………」 在那之后 局势走向在没有改变的情况下,即使到了《夜间阶段》也没有《监禁》的提案,第二天即将宣告结束。 我看着手机,为了保险对宫越同学下达一定要使用《链条锁》的指示。 遥香以非常不安的模样紧握着『小箱』,微微颤抖的表情,烙印在我的眼中。 过没多久,《深夜阶段》结束,传来《早晨阶段》的情报。 第三天早晨是『神乐异音』小姐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发现尸体时留下来的道具是《菜刀》《验尸道具》。 「…………」 那是在寻求和平解决方法的情况下,出现第二名『死亡者』的瞬间。 * 「呼……真伤脑筋,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呢……」 在第三场比赛的序盘战结束,离开『黑色箱庭』的大楼后,交喙跟宫越同学久违地一起到我家来讨论作战。 知道连理是敌人之后,让我们不敢在外面说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希望能多一个人出主意也好。 「话说回来,这结果满理所当然的呢。『神乐异音』的确即使被你妹妹杀死,在那个时候应该也不会死亡吧?」 「是啊,不过……」 确实是照连理说的,游戏应该是以『和平的方式』进行着,可是不知为何让我无法释怀。 「你是白痴吗?」 躺在角落沙发上的理解,突然吐出污辱人的话。 「在这个游戏中,其他有谁死了有什么意义?只要最后自己活下来,把对手杀掉就好了啊?对他人的死感到一喜一忧,寻求安定又能怎样?在那样的阶段,你已经中了那疯女人的策略啦。」 「而且……」 坐在桌前的交喙也叹了口气,那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遥香的事情也让人在意。在那样的状况下,明天中盘战开始之后,剩下的所有人毫无疑问会把她当成目标。」 「……是啊。」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在预定计划中,明天遥香会死。 因为要是她从一开始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话,生命点数已经从初期的3p增加生存两天的2p,还有《疯狂杀人菜刀》持有者追加的2p而变成7p,这样应该就构成在表面上即使被杀死也没关系的条件。 我想要让遥香从这个游戏中抽身,所以要是能安全死亡的话,那应该是我求之不得的状况。可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缠绕着我。 遥香真的跟她自己说的一样,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吗…… 游戏开始时之点数差奖励,即使使用普通《菜刀》也会进行计算。假设要是演变成我要杀死遥香的事态,到时候因为点数差的关系,会使遥香『死亡』。 遥香有注意到吗?如果只是为了以让自己获得胜利为目标而向前迈进的话还有救。可是……要是,她是被什么人欺骗的话—— 在我受到不安驱策的时候,突然我的手机振动起来。 叹口气拿出手机,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欸—……?」 在来电显示上,出现的名字是都筑遥香。 * 「我现在有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下通话按钮,电话那头的遥香对我这么说。 离开家门,我加快脚步一个人前往指定的场所。 在无人的学校,夜晚的校门前,遥香又一次独自一个人站着。 「好久不……不过,也才过了大概三天吧。」 与那三天前相比,遥香的声音显得有点憔悴。可是,在她那眼睛的深处,寄宿着跟以往一样没变的光芒。 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被卷入的这场游戏,也已经过了一周以上的时间,到了深夜气温也随之降低。 衣着单薄的遥香,若无其事抱着自己的双肩。 「穿成那种样子会感冒的。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 我尽量装作镇静这么问。遥香听到我说的话,微微弯起嘴角。 「不是要回家里啊?嗯,现在不行呢—哥哥的女朋友也来了啊。啊哈哈哈哈哈。」 感觉不出有讽剌的味道,真的是很自然的笑声。 总觉得只有在这瞬间,回到了过去的关系。 「发生什么事了?」 当我以严肃的表情这么问时,遥香的脸上出现的淡淡的忧虑。 「在今天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那个叫『喷射』的人,在『黑色箱庭』通道侧的某个房间里,倒在地上……」 「欸—……?」 「尽管传闻有人在那个游戏中失踪或是死掉,不过《ground 0》在一开始说那只是单纯的演出。只是为了制造游戏紧张感的威吓,可是……」 眼睛望着街灯照不到的黑暗空中,遥香以不是很肯定的表情动着嘴巴。 「我因为在不久前得到进出『黑色箱庭』的许可,用他们给的钥匙跟密码什么的,偶然不小心开错了门。然后就看到那个人……昏倒在地上,不对。我觉得他可能是死掉了。」 「…………」 遥香的告白让我感到有股冰凉的空气窜过背脊,越听觉得现实离我越远。 「吶,老哥。三天前,你在最后跟我说的是『不对』吧。」 在遥香湿润的双眼中,映照出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惊慌失措,而拼命想维持住体面的我的脸孔。 「你真的没有讨厌我?愿意关心我?一直到现在,都在为我担心?」 我总觉得自己明白遥香现在到这里来的理由了。 明白遥香直到现在,也根本没有相信我。 反而,正好相反。 交喙提及的『朋友』,十之八九是连理不会错。 连理说过她会跟同伴合作来打倒我,也就是说, 「那样的话,我有一个愿望。」 「是什么呢?」 遥香是来杀死我跟理解的。 「可以帮助我吗?」 像是在寻求依靠的,细微的声音。 我打从心底憎恨这疯狂般的现实,这种情绪我已经两年没有感受过了。 「————」 为了掩饰差点反射性叹气的动作,我用力吸着夜晚的空气。 黑暗冰冷的绝望,充斥在我的肺中。 太糟糕了。 大概连理抓住我无法把跟遥香过去的因缘说出口的把柄,然后以真相为诱饵来操纵遥香吧。之所以让遥香故意宣布《疯狂杀人菜刀》在自己的手上,也是为了把遥香逼上这样进退两难的状况,作为用来引诱我的诱饵。 她看穿了我不得不去帮助遥香,才采取这样的作战。 到这边为止很好想象。对方的策略已经被我看穿了。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如果不帮助遥香的话,遥香会『死亡』,而那么做的话,又会被抓住破绽,使我跟理解被杀死。 现在的我有办法说服遥香,让她从连理的咒缚中解放出来吗。 我不知道。不论怎么想,我还是不知道。 在想要逃避的思考中,我依然注意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要是我现在逃避的话,遥香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件事情。 就像那一天,我把视线移开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一样。 「…………」 啊—,我真的跟理解说的一样,只是将自己寄托在美丽的回忆上吗。 只是抱持着保护遥香这个原则,想让自己沉浸在赎罪的心情中,其实遥香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吗?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应该就这样依照遥香的想法受骗而死吗? 或许,真的是那样也说不定。可是—— 『原来如此,谢谢……』 我对理解在那个时候,没有把遥香杀死这件事,打从心底感到安心。 『我会去试着解开遥香的误解。即使现在没有办法,不过可以把真相告诉遥香的那天总是会来的,在达成这件事之前,我不会死的』 在交喙对我这么说的时候,我真的感到很开心。 「……明天是国定假日不用上学,在游戏开始之前你有空吗?」 在深思熟虑之后,我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我做出这样的觉悟。 我并不想放弃跟妹妹之间的关系,一定是这样的。 「不管在哪里都可以,见个面吧。到时候我会给你答案。这样可以吗?」 遥香在瞬间露出感到很意外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那么,明天见。」 遥香转过身去,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好不容易把累积的无奈一口气吐了出来。 从这里开始,我与遥香间的尔虞我诈与策略运用将会成为关键。 我故意走进连理的陷阱。 然后,从这里开始,比赛谁能够获得遥香的信赖吧。 「…………」 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漫长而艰苦的一天,即将开始。 phase 7 最后的选择 在深夜回到家中,寄邮件给宫越同学与交喙告诉她们我平安无事后,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要怎么面对遥香才好。 让我无计可施而置之不理的问题,竟然在我遇到最大困境的时候再次出现。 「…………」 「醒着的话至少开个灯啊,小零。」 理解的声音随着安静的马达声传来。 明明应该在床上睡着了才对,是什么时候爬起来了吗? 「是要去上厕所还是有什么事?叫我去帮忙不就好了……」 我的预测似乎落空了,她朝冰箱的方向前进,随便拿起一瓶矿泉水转开瓶盖。开始大口大口喝起来。 「噗哈—,那么你打算要怎么骗你妹呢?」 「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想得出来啊。要是我想帮助遥香而陷入被动的话,我跟你就会被抓住破绽。大概,连理利用遥香的时候也有把这点计算在内。」 理解慢慢来到坐在沙发上的我的面前。 「因为从两年前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在欺骗、隐瞒、没有说出口。事到如今要让遥香相信我的方法,或许根本不存在。该怎么做才好,我也不知道啊……」 面对叹着气这么说的我,理解悄悄伸手触摸着我的脸颊, 「你真的是个麻烦的男人啊,小零。不是有个非常简单的解决策略吗?」 像是在触摸头发的手一样,温柔又安祥的声音。然后一瞬间切换过来,突然理解脸上浮现带有一抹疯狂的笑容。 「把她舍弃掉就好了啊。就像你以前那么做的,再一次用合理的方式来处理就好了。这次要真正的——完全背叛所有残留在你心中的美丽回忆。这么一来这件事就结束了。」理解得意地这么说。我明白她这句话的含意,可是—— 「我这种人只能依靠回亿活下去啊,理解。」 低着头这么回答的我,不知何时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容。 「能够独自一人战斗的你,一定没有办法明白的啊。」 「……是吗。」 自虐地这么喃喃自语后,理解的表情慢慢扭曲成如同恶魔般的笑容。 「那么,本姑娘就把你的善意杀掉吧。」 「欸—……?」 从我脸颊上离开的白皙手指,在理解的面前很用力地紧紧握成拳头。 「这是命令,小零。基于本姑娘与你的契约下达的命令。要是你反抗的话就对你妹妹公开那个事件的真相!如果不想事情变成那样,就依照本姑娘的指示去欺骗你的妹妹,利用她取下连理的首级!」 「呜……!?」 在黑暗之中,理解的双眸充满了威压感,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如果你拒绝就公开。失败也会公开。逃走也没有用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你只需要守住自己的心,成为本姑娘的武器就好了。这是为了让你活下来的简单工作喔,如何?」 「…………」 理解的攻势让我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啊— 我终于注意到她的真意。 「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所以,让我来处理。」 「嗯……?」 我这么说着慢慢把理解抱起来,朝着床走过去。 在我的怀抱中,理解虽然没有挣扎,不过她以感到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抬头一直注视着我。 「怎么了啊,小零。你比较喜欢在床上做吗?」 轻轻让开着玩笑的理解躺到床上,再把毛毯盖到她的身上。 「没有问题的,理解。我的罪没有必要让你来背负。跟遥香之间的事我会解决——连理就拜托你了。」 「…………」 「晚安,谢谢你。理解。」 「…………」 在昏暗的光线中,以有点不高兴的表情瞪着我的理解,看起来有点有趣。 在一个人回到客厅后,理解马上用手机联络我,要我带她去 「厕所」。似乎是刚才没有机会说出口的样子。 好好的气氛整个被破坏掉了。 *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前往跟遥香约好见面的某间咖啡厅。 尽管在一般人的认识中是休假,但是我们今天晚上也要在『黑色箱庭』进行游戏。 急着要做出结论虽然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我们彼此也无法采取太过慢条斯理的态度。 「让你久等了。」 大概是过了一个晚上变得冷静,遥香恢复成还算开朗的情绪。我带着这样的她走进店里。由于这个城镇原本也只是比乡下地方要好一点而巳,因此到现在为止几乎没什么时髦的店,不过从几年前开始开发得很快,只限定在这附近的话,跟都市差不多热闹。 位于柯特沃克斯主题游乐园前的高级咖啡厅在众多名店中也很受欢迎,尽管才刚开店,里面依然坐满了客人。 不过,休假嘛,几乎变成情侣专用。 「很准时嘛。这种地方跟以前一点都没变呢—」 「反正就算我早到,遥香你也不会先来。」 坐到座位上,我边喝着点的咖啡边这么回答。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看过遥香穿便服的样子了。在t恤上穿着束腰外衣搭配迷你裙,她那喜欢接近平常的打扮更胜于漂亮打扮的习惯,似乎也跟以前一样没变。 「那么,今天你会带我去哪里呢?在这久违的家族聚会,你应该有想好约会路线吧?」 「…………」 在因为遥香意料之外的发言僵住后,我慢慢把杯子移开嘴巴。 「我说你啊。」 「什么事?」 「今天的预定是要讨论策略吧?说『侦探杀人游戏』很恐怖的人不是遥香你吗。即使说是合作关系,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玩。」 看到我叹着气这么说也没有退缩的迹象,遥香露出开朗的笑容。 「也许吧。不过,我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说过话了不是吗?还有那么多的时间,老哥你也太认真了——要是从一开始就太紧张的话会后继无力的喔?昨天你好像也几乎没有睡的样子。」 「一个没弄好的话,我们或许今天晚上就会死掉也说不定喔?」 「就因为是这样啊。」 面对我那带有谴责意味的质问,遥香已经收起了笑容。 「那么重要的作战,不可能跟无法信赖的人一起执行吧?我们要让彼此的关系更加融洽才行。」 「…………」 当我沉默下来,把自己的拿铁咖啡喝完的遥香,迅速站起来把账单递给我。 「那么,到下个地方吧?」 「到哪里?」 「约会的后续。」 遥香那恶作剧般的笑容,实在是太令人怀念了。 我原本以为约会这个词只是用来开玩笑的,不过在那之后过了好几个小时。 直到在下午五点过后,前往『黑色箱庭』附近的购物中心为止,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还真得很像是在约会。 在家庭餐厅吃午餐,在服装店浏览秋季服饰,在大型电玩中心玩游戏。如此平淡无奇,两年前,在分开我与遥香的那个事件发生之后,连一次也没有共享过的时间,我们再次共有了。 在那之后将近六小时的时间中,妹妹要我买给她的东西,只有一份路边摊的草莓可丽饼而已。 「反正老哥你身上也没多少钱吧?还是说有买什么送给女朋友吗?背地里有满多人说你很会玩弄女人呢,你知道吗?」 还顺便得到了在学校有人暗地里散播没有根据的谣言来中伤我的贵重情报。算了,理解的事情不提,最近连宫越同学与交喙都在很醒目的地方跟我见面,会有那种谣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谁才是真命天女?」 在我们决定最后要去的餐饮区角落的座位上,稍微提了一下关于游戏的防御方法之后,遥香问了这么一句让我噎住了。 「宫越学姐虽然是高材生,不过欠缺一点冲击性呢。交喙虽然是个好女孩。不过因为是朋友所以我的审查会很严格喔?这么一来,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吗?那个人的性格是很糟糕,嗯—如果不是像老哥这种烂好人的话也没办法应付,老哥最近好像也不是没有那个意思的样子嘛。昨天好像也有留她下来过夜。」 在把休息中点的章鱼烧放进口中的同时,完全放松下来的遥香很快乐地打开了话匣子。 「哈啊……」 我装作感到无奈的样子,内心感到恐惧。 不知道这是威胁,还是不小心说溜嘴,不过她对我们最近的动向似乎知道得非常清楚。 果无连理。那家伙是《ground 0》的后继者,如果能够动用现存于月见月家的部分势力,要调查出那种程度的事情,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好久没在一起玩了呢。真的,好久——」 把东西吃完的遥香看着窗外的夜景,玩弄着沾到酱汁的牙签。 白天装出来的开朗不见了,昨天晚上表现出的害怕神色也消失了。 带点感伤又有点虚幻,那是在父亲倒下之后,遥香常常挂在脸上的表情。 「我说,遥香」 是我想要这么说,还是被打动了呢。 「在这个游戏中,或许可以靠刚才提的作战勉强撑下去。不,我会把你救出来的。所以,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不知道是有在听,还是装作没听见,遥香一动也不动。 即使如此我还是说了。 「不要再参加这样的游戏了好不好?只要不累积到足以参加决赛的点数,大概,这次可以就这样结束。所以——」 「不参加,要做什么?」 静静移动的视线。贯穿了我的眼眸。 「老哥会代替他们,给我答案吗?」 「…………」 「我有个『朋友』这件事,那个女孩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孩想要取得能够知道真相的力量喔。」 「…………」 「为了这个目的,她说这个游戏是必要的。她也让我看到了证据,她真的拥有奇迹的力量。所以,我才跟那个女孩合作。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在这场游戏中存活下来,获得最后的优胜。然后她就会实现我的愿望,我们这么约好了。」 「那是——谎言啊,遥香。」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她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那恐怖让我感到头晕目眩。即使如此,我还是故作镇静这么说。 「果无连理,并不是那样的人。她只不过是为了把我跟理解卷进来并感到混乱,才把遥香你拉进来而已。你不尽早从这场游戏中逃出去是不行的。要趁那家伙,还抱持着玩玩的心态来看待这场游戏时——」 「是吗——你这样就想让我相信你啊。」 她那冷冷的回答,让我觉得脊椎整个冻僵了。 在没有感情的严肃表情下,可以看出遥香隐藏在心中的感情被粗暴地表露出来。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吗?想要制止我跟连理合作的话,你可以现在在这里就告诉我杀死父亲的犯人与详细经过吗?不是老哥你杀的吧?那就说出来啊。」 遥香的氛围慢慢地变化。 灌注了愤怒与悲伤,还有两年份无处可散发的憎恨,遥香朝我露出了微笑。 「要是没有会感到内疚的事情……要是没有被别人知道了会感到困扰的事情,就可以说出来吧?吶,告诉我啦。哥哥」 「…………」 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我的身体——不,是思考停止了。 「啊—,果然是这样。真是遗憾啊,谈判破裂了。」 看到一句话也说出来的我,遥香露出带有嘲讽意味的微笑。 「我会跟连理作,找出真相的。不会再来拜托老哥你了。再见。」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遥香,转过身背对我。 在以轻快的脚步离开的途中,她一度转过头来看着我。 「啊,对了。我明天不会死,所以只要有命令下来的话,持有《链条锁》的哥哥你虽然很难说,不过,已经用完的宫越学姐随时都可以杀得死喔。在预定中,今天的游戏里会死一个,明天的最终战会死另一个。到底是哪边会先死呢?我觉得你们要更拼命一点比较好喔。」 「……遥香。宫越同学她……」 「不想要我杀她?还是不想要她死?那么,你得要先打倒我跟连理才行。那么,加油吧,老哥。」 露出像是解脱了般的安祥表情,遥香就这么离开了。 「…………」 我没有办法追上去。 抬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我让自己瘫坐在椅子上。 「……你可以出来了。」 「果然被看穿了吗。」 从稍微有点距离的柱子后面,穿着露肩连身裙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与穿着制服握着轮椅后方握把的少女突然出现。 「果然派不上用场啊。这个阴沉的家伙,明明只有存在感稀薄是优点。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的话一点用都没有啊。」 「请先想办法处理你的轮椅还有那不知羞耻的打扮之后再这么说。」 由于理解与交喙开始对了起来,因此我刻意不去提自己注意到这两个很有特色的人凑在一起会因为相乘效果而更引人注目这件事。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你妹的『朋友』——那个疯女人,会在今天晚上的游戏登上舞台。然后,对了。你的妹妹还说过今天或明天要把你或副班长大人杀死呢。」 虽然约会路线还满吵杂的,不过理解的眼睛跟耳朵似乎还是一样犀利。我跟遥香的对话被她听的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说明。 「你要保护自己,保护副班长大人,让妹妹半生不死,然后,还要顾虑到不让其他人『死亡』。对方可是什么都不管,一心想要把你杀掉喔,小零?天真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蠢到让人笑不出来啊。」 即使这么说着脸上还是露出嘲讽笑容的理解,把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便条纸递到我的面前。 「在这上面写着关于本姑娘在现阶段能够预测那疯女人会采取的行动,以及如何防御并将其杀死的方针。然后就看你是要照那家伙所想的跟本姑娘殉情而死,还是要连你的妹妹一起把那疯女人收拾掉这两种选项。做出选择吧!实行合乎你理想的和平!」 「…………」 我一言不发地接过纸条。那是为了收拾遥香,还有连理的策略。 当然,那是以对遥香见死不救为前提所写下的内容。不过—— 「哥哥。」 交喙放下轮椅的握把,来到我的面前。 「你真的认为,遥香是站在敌人那边吗?」 「————」 「我不知道。就连判断连理的能力是什么,还有构思对策我也做不到。所以,请你收下理解的纸条。不过……」 交喙的眼神微微动摇,带着一抹哀愁。 简直像是在对自己无法参与这件事感到懊悔一样。 「遥香的事情,一直欺骗她到现在的哥哥应 该是最清楚的了。即使是理解那《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能力,也只有心情转变是看不出来的。这点大概使用相同能力的连理也一样,所以。」 顿了一下,交喙再次握起《斯莱普尼尔号改》的握把。 「那么,我们接下来准备要前往『黑色箱庭』。」 「请等一下!」 在交喙有动作之前,我这么叫出来。 「——理解,刚才的遥香是认真的吗?」 听到我的质问,理解没有改变她那无畏的笑容,把下巴扬起来, 「不是说过了吗?就算是本姑娘,也有看得出来跟看不出来的事情。刚才你妹妹的思考,在那样的距离与对话下,的确是看不出来。」 这么说着,忽然叹口气。 「无法完全看穿,代表的是连你妹妹自己也不明白啊,小零。并不是像过去你想要欺骗本姑娘那样,让自己那么相信的手法。本姑娘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理解像是已经把话说完了一样垂下双眼,伸手拍了拍握着轮椅握把的交喙的手背。 「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叫你赶快带我走的暗号啊?真是不够机灵的阴沉家伙啊。你连状况都不会判断吗。」 「你说出这种话没问题吗。遇到楼梯我会手滑喔。」 「…………」 理解跟交喙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她们两个一段时间不见,交情或许变得很不错了。 就当作是那样吧。 「接下来……」 我看了一下手表,只剩下不到一小时,区隔我与遥香命运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 跟宫越同学稍微讨论了一下,第三场比赛中盘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在已经聚集在这里的其他成员脸上浮现紧张的表情,那视线很明显地集中在连理与遥香身上。 大概,理解与我思考出来的预测,跟现状是一模一样的。 我在脑中复习着从理解那边拿到的便条纸上的内容,然后先确认『小箱』上显示的现状。 〇第三场比赛?a组?序盘战—第三天 1『果无连理』16p(初期值14p) 3『远野优』10p(初期值8p) 4『真理』 9p(初期值7p) 5『煮鱼』 7p(初期值5p) 6『乌鸦房间』 6p(初期值4p) 7『遥香』 5p(初期值3p) 8『雷』 5p(初期值3p) 9『毒沼』 5p(初期值3p) ?『e』 4p(初期值2p) ?『都筑初』 2p(初期值0p) x2『神乐异音』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8p) x10『喷射』在第一天死亡(初期值2p) 首先是所有人的生命点数状况,由于已经过了两个晚上,因此生命各自+2p,而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应该是+4p。 另外到现状为止的局势走向,连理把在游戏中『死亡』的玩家会失踪的传闻作为背景,展开以所有人生存下来为方针的奇策。 那家伙在序盘提出的是,要抑制整体的《监禁》提案,并进一步为了不让因点数差而『死亡』的玩家出现,以对话的方式来进行调整,只属于这个组别内的规则。 尽管被禁止,但这毕竟只是在这第三场比赛a组内的禁止事项,本来,跟我们必须要遵守才行的规则完全没有关系。如果是在实际进行的『侦探杀人游戏』中,像这样提出游戏外要素的佯动,完全不会被接受。可是,连理故意用那样的方法,来束缚我们的行动。 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自爆的蛮横手法,加上作为其他人被诱导的要因之一,遥香坦白说出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件事产生了很大的效果。 理由就是,在这『侦探杀人游戏』中,暴露自己的身分跟手牌,是比连理的提案还有更被视为禁忌的行动。 不管那是不是事实,都被认为不是像正常进行游戏的玩家该有的行为,而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因为没有正常思考的玩家,光是存在着就会让所有人感到混乱。 初期生命点数只有3p,在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而具有《杀人鬼属性》的情况下,因为《死亡惩罚》会受到扣6p伤害的遥香在游戏开幕就作出违反禁忌之发言的举动,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行为。 不可理解的例外连续发生,让包含我在内的玩家们,连对『侦探杀人游戏』本质的认知都变得含糊不清了。 可是,过了一个晚上,原本的冷静与疑心暗鬼回到了各个玩家的眼中。 「今天一定要让那个自称是《杀人鬼》,名叫『遥香』的女孩死掉才行。就算会因为《杀人鬼属性》带来的《死亡惩罚》失去6p生命点数,她活到今天早上也应该有7p了才对。已经足够了吧。应该没有讨论的余地。」 在《晨间阶段》开始之后立刻发言的是名叫『e』的玩家。尽管他现在的生命点数有4p不会立刻死亡,但继续让遥香活下去的话,被《疯狂杀人菜刀》杀害造成的伤害会附加《连续杀人奖励》而成为负6p,在这个游戏中要活下去就会有危险。 「对啊,快点快点!」 在周围一片附和的声音中,始作俑者的果无连理静静举起手,望向周围的人露出微笑。 「啊,大家可以稍等一下吗?『遥香』小姐好像有事情想向大家报告。」 「是的。呃—,关于那件事情,我也有件事想再跟大家说明……」 跟开朗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连理有如对比,被介绍出来的遥香,用有点内疚的声音这么说。 「实际上,关于《疯狂杀人菜刀》这件事,其实并不在我手上。真的非常抱歉。」 「……什么!?」 在宽广的房间里,让人有种忽然被热气包围住的错觉。像是愤怒与困惑,还有说不出来的恐惧一口气被混杂在一起。 「…………」 她打算要做什么?连理的思考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遥香到目前为止的奇妙言行,我想都是在连理的指示下做出来的。那样的发言是用来推动连理设计的『安全策略』。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要让遥香做出将目前为止的前提推翻掉的发言呢?是遥香的独断,还是—— 「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人会接受吗?」 宫越同学比较冷静地这么响应,不过还是无法掩饰自己感到混乱的思绪。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你要说明自己拥有《疯狂杀人菜刀》啊?」 「那是……」 看见受到责难的遥香变得吞吞吐吐,连理像是要保护她似地站上前。 「啊,抱歉。她的合作对象,你的朋友是『神乐异音』小姐吧?似乎是受到她的命令,才会做出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样的发言。好像是想把『遥香』当成闪光弹,然后趁机杀死我们的样子。」 「……那种很明显像是后来才加上去的藉口,你以为说得过去吗?」 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站到谴责遥香的一方。 放任自己跟随着对话的走向,我慢慢开始察觉到连理与遥香的意图。 「『神乐异音』小姐在昨天晚上,没有被杀死的理由。至少在那个阶段,她应该连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嫌疑都没有才对。有必要特地针对她进行攻击的人,到底在哪里?如果要说是《发狂死》的话,最初的『喷射』是被谁杀死的?」 「那不是意料之外的结果吗?」没有一点动摇 ,连理转动着脖子,轻描淡写地带过。 「『喷射』也一样,她应该是不想因为《链条锁》不足使状况变得越来越糟,而在赌上逆转机会的同时,为了增加道具卡片的空栏,采用强行突破的策略不是吗?被逼上绝路而变得自暴自弃,应该是很常见的事情吧?该不会是那样的某人把『神乐异音』小姐杀死了吧?」 「不会的,不会有那种事。」 看着渐渐露出本性的连理,我做好了觉悟。 理解的便条纸上留下的讯息,跟我的预感一致。 「理由就是,在这十二人制的『侦探杀人游戏』中,《菜刀》的张数只有五张。没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要是得到《杀人鬼属性》,如果不尽快持续取得《菜刀》类武器,马上就会《发狂死》。如果照你的推测,『喷射』也使用了《菜刀》。这么一来,杀死她的那个自暴自弃的玩家,就没有从『神乐异音』身上夺走,可以预测出是在这个游戏中贵重的第三张《菜刀》卡片,实在是太不自然了。这是不可能的。」 「是吗?被杀死的『神乐异音』小姐持有两张《菜刀》的可能性呢?然后,因为道具栏的空栏只有一张,所以没办法全部回收之类的。」 「那样才奇怪吧?第一天已经有一次可以使用道具的机会,连为了要尽可能回收《菜刀》卡片的准备工作都没做,就冒着得到《杀人鬼属性》的风险展开行动,这也太没有计划性了。」 「哼~。那样的话又怎么样呢?结果还不是完全不知道是谁杀死那两个人嘛。」 「……我知道。」 随着这么回答,我深呼吸一口气。 我跟理解的预测——这家伙的能力,不是能在这种状况下解析出来的。 所以从这里开始,要掺杂着真相,用强硬的方法把这家伙变成犯人。 「杀死那两个人的人,是现在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那家伙现在,应该正为了演变成谁都能杀死的现状而感到得意才对。」 「嗯喵,那是什么意思?」 「请看『小箱』的弃牌箱里的内容。」 说完后,我自己也拿起终端机进行确认。 「明明才只经过了两天份的阶段,《链条锁》的消耗张数已经到十九张。计算上除了《杀人鬼》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使用两张。嘴巴上说是为了让大家都能保护自己而不做出《监禁》行为,不过反过来说的话,在不知道谁会被攻击的状况下,不得不使用《链条镔》。反过来说,要是跟『遥香』宣言的一样,她不是从游戏开始到现在的《连续杀人犯》,不论是谁都会很难继续躲避攻击。因为防御的重心《链条锁》,全部二十八张里只剩下九张了。」 周围的人骚动起来。 应该已经有很多人察觉到我想说的是什么了。 「『果无连理』,我认为一切的元凶,就是制造出这种状况的你。」 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然后,重头戏接下来才要开始。 「我要以你为对象,提出在《深夜阶段》《监禁》起来的提案。」 因为我已经把两张《链条锁》用完,手边不存在任何的防御方法了。 在这里,要是输给跟连理之间的比赛,我就会死。 不管怎么说,在注意力被遥香吸引过去,而把《链条锁》用完的时候,我可以说已经一半陷入那家伙的策略中。 「嗯哼哼哼哼哼。」 我的攻击看起来对连理没有产生效果,她从喉中发出嘲讽的笑声。 『由于时间的经过,进入《午间阶段》。要交易卡片的玩家,请在十五分钟内进行交渉,并完成交易』 宣布进入《午间阶段》的广播响起。 我迅速使着眼色,设法跟宫越同学进行沟通,交易了预先决定好的卡片。 不知道连理与遥香会有什么行动。假设那两个人即使有用什么暗号来互相传递情报,我也不觉得会有那么简单就露出马脚。 「喵哈哈哈哈。『都筑初』,你说的话真的很有趣呢。可是这样好吗—?大家从刚才开始想要《监禁》的不是这位『遥香』吗?我是很想让游戏和平结束,所以就算是想先杀死我也非常欢迎—不过这样一来之前的忍耐不是都白费了吗?这么说起来,你的生命点数在游戏开始的时候是op吧—点数差奖励应该很可观,真是恐怖呢,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偷藏一手。」 交易结束后,《夜间阶段》一开始,连理就先发制人。要是被对手指名认定为犯人的话,就以同样的方式反将一军。这种情势演变在『侦探杀人游戏』中反而是约定成俗的走势,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我会怎么样呢……」 差点连我都将之遗忘的遥香,无视于周围因为紧张而没有参与对话的人,这么喃喃说着。 「被《监禁》是无所谓,不过仔细想想—要是运气不好,我还是会『死亡』呢……」 要是遥香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现在的生命点数应该是5p。如果被我杀死,点数差与死亡惩罚加起来是负6p,无条件会『死亡』。到目前为止有点像演舞台剧般的气氛消失,稍微可以在遥香脸上看到焦急的神色。 她好几次斜着眼朝连理使眼色。简直就像是在进行什么确认一样。 「…………」 在我的胸中产生像是被火炙烤着一样的焦躁感。 那是用来引起我或宫越同学同情的演技吗。 还是说,她真的是被连理舍弃了呢? 我不知道。令人焦躁。 要是我有像理解那样的能力,马上就可以帮助她了。 或者是,连理的计划与预测出现偏差也说不定。可是,连理完全没有表现出跟遥香有牵连的态度。 意思也就是说,遥香被《监禁》,要是被我攻击就会『死亡』是事实吗?要是遥香没有从一开始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就会变成那样。 连理没有望向遥香,不过在其他所有人的视线从自已身上移开的剎那,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在瞬间微微上扬。 「呜……!」 假设,今天晚上遥香被《监禁》,然后连理或遥香的手牌中有一张《菜刀》的话,就会陷入最糟糕的状况。 大概,连理手上已经持有《疯狂杀人菜刀》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如果连理的能力跟理解的《至高王座(hlieskjálf)》类似的话,连理会利用遥香来对我施加压力的理由也可以说得通。 在第二场比赛的时候,来确认我的《链条锁》不足,也是为了用能力来测验真假。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明明没有说出真话,那家伙却能看出我的行动。 要是理解跟我的预测是正确的,跟宫越同学的交易后,我手上已经持有一张《菜刀》卡片这件事也被看穿的可能性很高。 连理说过,这次要在尽量卷进更多玩家的同时,将我杀死。 选择特定的玩家《监禁》起来,然后杀死这样的行动,在『侦探杀人游戏』中其实是相当困难的。因为要提出《监禁》的提案,必须要有相应的理由,特别是在情报不足的序盘很难指定对象,要是勉强坚持己论反而会遭受反弹。 所以那家伙这次,选择了自己跟遥香共谋成为《杀人鬼》,在杀害其他玩家的同时,将我封杀的路线。 由于在游戏开始时,连理与遥香的手上都没有《疯狂杀人菜刀》,因此做为佯动手段让遥香宣称自己是《杀人鬼》,然后趁隙判断其他玩家的动作,进行攻击而抢夺到手的吧。 在第一天与第二天的阶段,针对持有《菜刀》的玩家进行攻击,目的是让自己取得《疯狂 杀人菜刀》,同时将《菜刀》消耗掉。在遥香一开始没有拿到《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下,制造出能够杀死遥香的人只有我,然后只要我杀害遥香就有可能让她『死亡』的状况。 让《链条锁》被消耗掉,将《疯狂杀人菜刀》抢到手,最后把遥香当成盾脾使连理自己不会被《监禁》。 我已经陷入陷阱中,攻击与防御两方都被封锁住了。 在抓住潜伏于遥香的影子中犯下凶行的连理之前,我会先被杀死。 我跟理解决定要在这里一决胜负的判断并没有错——应该是这样的。 「大家觉得如何呢?似乎暂且分成两大派的样子……」 「很可疑这点虽然是没错,不过应该还不用急着把这些家伙《监禁》起来吧?」 「总之优先要做的,应该是解决正在《连续杀人》的玩家吧?在那之后,再依照状况,看看要《监禁》哪一边不就好了。」 除了我与遥香,还有连理之外的玩家们,困惑又苦恼地开始讨论起来。《监禁》的提案已经以多数表决的方式通过了。 然后现状,可能成为《监禁》对象的人,只有我、遥香、或是连理。 连理与遥香大概会投票给我,然后我与宫越同学应该会投票给连理。剩下的六个玩家,会接受我的诱导吗? 「…………」 在无法言喻的紧张感中,答案终于出来了。 『以10票中获得4票的结果,「遥香」将被《监禁》。进人《深夜阶段》。在《地下室》以外仍活着的玩家,请于十分钟内选择道具卡片,并指定使用的对象』 可以看出来在那瞬间,遥香脸上的血色一口气消失,我在内心感到后悔不已。 慢了一步。要是遥香不亲口说出『我不是犯人』这种话,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态发生了。 一边在意着被《监禁》的遥香,一边跟上《深夜阶段》的我,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机。 在这个『侦探杀人游戏」中最危险的,莫过于行动理由没有一贯性。除了我们之外完全不知道内情的玩家,应该无法想象是连理在对『遥香』下达指示吧。 从客观的一面来看,在做出那么胡来的发言却还活着的阶段,遥香给人的感觉比较可疑。在我的手上已经没有《链条锁》。即使想使用《菜刀》,要是被连理用《疯狂杀人菜刀》攻击,就会在无法做出任何抵抗的状况下被杀掉吧。 我的希望,都寄托在理解交给我的策略上。 「…………」 以像是在祈祷的心情确认手机,那上面显示着理解传来的新指示。 然后,十分钟后。 我看向『小箱』,第四天《早晨阶段》的结果终于显示在画面上。 『接下来将进入休息时间。二十分钟后,没有就位的玩家将判定为失去资格,请多加注意』 在听到广播的同时,连理迅速离开。是因为那项能力,让她对自己的胜利深信不疑吧。她连应该显示在『小箱』上的《早晨阶段》结果都没有确认,就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房间。 在那之后,其他的玩家也像是跟在她后面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遥香低着头,只是凝望着桌面。 「…………」 没有跟遥香说话,也没有好好响应宫越同学,我像是梦游症患者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离开被隔离的世界后,连理面带无奈的笑容,挡在我的面前。 「真是可惜呢,再见了。小零。好可怜,真的好可怜。」 「…………」 在楼梯下方,靠近接待厅的地方,可以看到跟交喙在一起的理解。 「依赖那种半成品原本就是错误的啊。嗯—不过,要是你想成为我的宠物,要救你一命也可以喔—?喵哈哈哈。那家伙一定也在那个世界感到后悔吧。」 连理吐着舌头挡在想要走下楼梯到理解身边的我。在眼神瞬间交会时,她好像注意到某件事情,不解地歪过头去发出「嗯扭?」的声音。 「喀—喀—喀。不得了,这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在挡在我面前的连理背后,坐在轮椅上的理解按着自己的肚子。 连理转过身来朝向背后,跟理解对峙着。 「嗯喵?终于坏掉了吗?现在坏掉还嫌太早了呀—接下来才要叫干妈来杀死你,如果你不保持正常的话就不好玩了啊—」 「不正常的是你吧?这家伙真了不起啊。明明什么都没做到,却以为获胜了在那边自鸣得意,真是蠢翻了啊。脑子的发育很糟糕呢,干妈也感到很悲伤呢。你这样活着不觉得可耻吗?」 看到理解那蕴含疯狂的嘲笑,连理终于确认自己手上『小箱』的液晶画面。 「——咦?」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连理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没有发生惨剧,过了一个晩上】 她已经注意到了吧。 我用《链条锁》防御住连理昨天晚上的攻击这件事。 跟我一样,液晶上应该是那么显示的。如果回溯个人的履历,在我的液晶上还显示着【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那是连理前来杀害我留下的证据讯息,不过那是在预料范围内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感到困惑的,反而应该是那家伙。 依照那家伙的计算——不,即使是依照我的计算,手头的两张《链条锁》应该已经用完了。明明是那样,为什么我能够靠《链条锁》来防御连理的攻击呢——? 「……嗯。原来如此啊—」 只有短短的一瞬,连一秒也不到的时间,在露出严肃的表情后,连理马上就恢复刚才的悠间,以及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死掉的家伙的卡片,会偶然跑到那个土包子手上呢—然后。你是用交易从她那边取得《链条锁》吧?我还以为你拿到的是她一开始就在手上的《菜刀》呢—就算是我,也无法看出你有那么好的运气呢—,啊哈—」 无视于吐出舌头扮鬼脸的连理,理解来到我的身边。看到她用手指做出的暗号,我代替理解,转过身来面对连理。 「才不是运气呢。你是陷入理解的陷阱了。」 「嗯?。」 「因为我从一开始,手上就有三张《链条锁》。」 「……嗯喵?你在说什么?你应该只有两张——」 「喀—喀—喀。让本姑娘替智商不足的你解说吧?」 面对停止动作的连理,理解发出具有压迫性的声音。 「最近的摄影机真是了不起啊,尤其是月见月制作的偷拍用。那种距离也能确实收到讯号,画质也不错,真是太棒了。这也是靠先人的睿智才能做到的事情呢。不过,像你这样的猴子似乎无法明白啊。」 「……偷拍跟偷听?可是,那种机关我不可能会没有注意——」 「你对自己的东西当然是会注意,就算是其他人对这方面的确认也很神经质。不过,如果是注意到机关的本人这么做的呢?谁想得到会有自己把自己的情报泄漏给别人的?」 在理解这么说的同时,我稍微露出她交给我的手表型小型偷拍摄影机。 「…………」 在短暂的沉默后,连理露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过的表情。变成跟理解一样,极为好战的邪恶笑容。 「哈哈—,原来如此……被你摆了一道啊。」 到目前为止的不认真态度消失,她大大睁开那像是无底沼泽般黝黑混浊的双眼。 连理应该已经发现了。 我在这次的第三场比赛,连一次都没有去看『小箱』的液晶。 用交 给我的小型偷拍摄影机来确认『小箱』屏幕的理解,连操作的顺序都是实时透过手机的简讯功能对我下达指示。我所做的就是把理解传达给我的手牌与卡片状况的实况当成事实进行思考。 理解连我都瞒着,藏起一张《链条锁》,直到刚才要决定胜负之前,才解开我的封印,用《链条锁》阻挡了她的攻击。 连理使用的是跟理解的类似的能力。那么,这种能力的弱点与对策,理解也会很清楚。 只要被判读心理的对象认为是真实,那家伙就会原封不动地判读出那样的结果。 之后,关键就是我能不能对理解给予的巧妙的假情报深信不疑了。 「会吗?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本姑娘只是看着跟自己无关的组别进行的游戏而已喔。那是在你们决定的规则内进行的事情。」 当然,违反规则取得『同室玩家』情报的行为是被禁止的。可是,我只是跟隔壁,跟与我无关的组别里的玩家交换情报而已。 「真亏你们能想出那么狡猾的手法。让我哑口无言到都叹不出气来了。甚至还有点感动呢。」 把握了所有状况的连理,再次恢复原来的调调,发出了干涩的笑声。 「感动?你还装什么从容在那边放屁啊?」 像是在进行追击一样。理解用视线将那冷笑击溃。 「该不会你还以为自己能够活下来吧?不管怎么说,你的脑袋都没差到那种地步啊。」 「正好相反吧?这样一来,你的宠物手上已经没有防御方法了不是吗。那么——」 『距离游戏开始剩下七分钟。会场内的玩家,请尽快回到自己组别的房间。……重复一次……』 「胜负已定了,只要再过一会儿,就是我获得胜利。」 说完后吐出舌头,连理迅速走向楼梯。 转眼间走到楼梯上的楼层后,她找到靠在墙壁上站着发呆的遥香,开始小声说起话来。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我们能够不让任何人真的死掉,并抓住真相吗……?」 连理与遥香的声音,没能传到这里。 相对的,理解用勉强只能传到我耳中的声音,这么喃喃转述着。 「放心吧,大家都不会死。当然,实际上也不会杀死你哥哥,安心吧。」 「可是……我很害怕啊,连理。到现在,我开始感到害怕了。不是害怕我会死这件事,而是对我所做的事情,那真的——」 「放心,相信我。我到现在为止有说过谎吗?」 「……没有。话是这么说没错。」 「还差一点,所有的事情就能顺利解决。」 「…………」 就这样,她们两个走进了房间里。她对感到困惑的遥香,灌输的是那样的观念。 虽然听理解本人说过可以靠读唇语知道对话内容,不过在还算快的讲话速度下,可以一次就这么正确地看出来,实在让我很惊讶。 「你没有在遥香身上装窃听器吧?」 「小零,你好像还在怀疑本姑娘的实力呢。要是本姑娘认真想要监视的话,事情可不会这么简单结束喔?下次用你的房间来试试看吧?连你一个礼拜内做了几次都能正确计算出来喔。嗯,真令人期待啊。」 理解开朗地格格笑了起来。 如果好好思考的话,以连理跟《ground 0》为对手,不可能使用这种可能会被反过来利用的机关。 「嗯,因为那个疯女人竟然像白痴一样露出破绽。这是最后的服务了,小零。之后就只要按照本姑娘的打算,对你的因缘做出最后的清算。本姑娘都替你准备到这种地步了,要是输了的话可不会轻易饶过你喔。」 「在那之前要是输了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不过。谢谢你,理解。」 「本姑娘今天的工作结束了。走吧,阴沉女。」 理解以一如往常的蛮横态度,对到现在为止一直在背后保持沉默的交喙这么说。 「哥哥。」 可是,她没有动作。 静静地,以跟以往一样的木然表情。 「还差一点。」 在那澄澈的眼睛深处。她灌注了坚定不移的信念,这么说道。 「嗯,我知道。」 只做出这样的回答,我也加快脚步走上楼梯。 进入有宫越同学在等待的房间之后,决定我的命运将如何发展的最后游戏,马上重新开始了。 * 〇第三场比赛?a组?中盘战—第四天 1『果无连理』17p(初期值14p) 3『远野优』11p(初期值8p) 4『真理』 10p(初期值7p) 5『煮鱼』 8p(初期值5p) 6『乌鸦房间』 7p(初期值4p) 7『遥香』 6p(初期值3p) 8『雷』 6p(初期值3p) 9『毒沼』 6p(初期值3p) ?『e』 5p(初期值2p) ?『都筑初』 3p(初期值0p) x2『神乐异音』在第二天死亡(初期值8p) x10『喷射』在第一天死亡(初期值2p) 「嗯—太好了太好了。昨天晚上好像没有人死掉呢。」 刚从《早晨阶段》进入到《晨间阶段》的时候,确认状况的时间才刚结束,连理就装出开朗的笑容,说出这样的话来。 「到今天大家的生命点数都增加了3p,第三个人也没有被杀,附加《连续杀人奖励》的可能性也是零,这样就能安心了呢。」 很明显是演技。渐渐注意到那异常性的其他玩家,以讶异的表情来回看着『小箱』与连理。 「真的是那样吗?」 不用等我说,叫做『雷」的玩家就提出了疑问。 「难道不是因为《监禁》了那边那位叫做《遥香》的小姐,所以昨天才没有人死掉?我觉得就这样监禁下去才是上策。」 「嗯,实际上也没有发生任何事啊。即使会《发狂死》,也没有问题。虽然还留下昨天她为什么没有被杀的疑问,不过答案果然是因为她就是犯人吧?剩下的玩家因为害怕误认杀害造成的失误而没有动作——」 「或者是,能够使用《菜刀》进行对抗的玩家,已经不存在了,是这样吧?」 『真理』所说的话,被宫越同学这样盖过, 这是用来引诱的发言。为了杀死连理的,最后的陷阱。 这次,我的手上已经没有《链条锁》了。即使手上有《菜刀》,若是连理持有《疯狂杀人菜刀》,互相攻击会输的也是我。 因此,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制造出把连理《监禁》起来的状况才行。相较之下,连理的限制就很少。因为她只要自己没有被《监禁》,就能确实地杀死我,所以她只需要营造出让遥香受到纠弹的情势,使自己的替身被《监禁》起来,然后再趁这个空隙来一决胜负就可以了。 「因为没有其他持有《菜刀》的玩家,所以『遥香』……她没有被杀害。也就是说,从昨天晚上谁也没有被杀害这点来判断,不也可以说《疯狂杀人菜刀》果然是在昨天被《监禁》的她的手上吗?」 马上就有其他的玩家这么下了结论。 虽然我试着想要反驳,不过情势对这边不利。昨天晚上没有任何人死亡这件事,让其他玩家只对『遥香』进行连续杀人而获得《连续杀人奖励》这件事产生戒心。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是连理或我了,就连提出《监禁》的想法都不会出现。 现在的话拥有不论是被谁杀害都能活下 来的点数,这样的制约反过来创造出这样的状况。可是,我跟连理的战斗还没结束。双方谁能先杀死对手的比赛,现在正迎向最终局面。 连理也很明白这点吧。所以,即使被我用《链条锁》防御住,也能表现得那么潇洒。 我原本剩下的卡片,就只有一张《菜刀》。有鉴于在遥香被《监禁》时没有被杀害这件事,剩下的《菜刀》卡片,大概是在连理与遥香的手上吧。连理在序盘找出持有《菜刀》的玩家,并将其杀害把卡片夺走是在预测的范围内,不过最低限度要是不让遥香持有一张《菜刀》卡片,在其他玩家对遥香使用《探测器》的情况下,遥香是《连续杀人犯》的嫌疑就会变小。我不认为连理到这种时候会犯下那样的错误。 「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你可是或许会被《监禁》的当事人喔。昨天虽然运气好得救,不过要是在这里被杀死了,或许就没办法进入决赛了喔。可是,你为什么能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 显得有点焦躁的宫越同学朝抱着头保持沉默的遥香这么说。 「…………」 遥香像是无法掩饰自己混乱的情绪,只是表现得惊慌失措。 透过宫越同学的发言我得到确信。遥香一定已经知道,在这个阶段她不会死了。 「《杀人鬼》不是你吧,『遥香』。不对,既然没有考虑到『死亡』,那么你不但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也不是拥有《杀人鬼属性》的玩家。」 趁着宫越同学提出质问,我发动最后的攻势。 遥香整个人震动了一下,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似的。 「然后,你是『神乐异音』的合作对象这件事也是谎言吧。理由就是游戏开始时,你的生命点数比她少。如果是要让搭档的其中一方出来当诱饵的战略,从风险来考虑,那个时候应该由生命点数较高的『神乐异音』来宣称自己拥有《疯狂杀人菜刀》才对。」 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终于踏入核心。 「还有另一个根据。明明被逼上绝路你却没有反抗,这是为什么?你昨天是『神乐异音』小姐的同伴,应该是为了让她有利才作出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发言。在你跟她是同伴的情况下,之所以要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在这个游戏中胜利,以获得优胜为目标。所以为了让点数集中到『神乐异音』身上,即使抱着自己会『死亡』的风险,也参与了那样的作战。为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真相。」 自己这么说着,感到有点心痛。最初把真相隐藏起来,明明是我自己。 「——可是,你现在却完全没有抵抗,连一点想要活下去获得胜利的意志都看不出来。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神乐异音』的同伴。或许你认为只要保持沉默就能让事情顺利发展下去,不过却在最后关头掉以轻心了。」 「不、不是的!我——真的是……」 看到惊慌失措的遥香,让我的心有点痛。 大概是在意自己的失误会对连理造成危害吧。她陷入轻微的恐慌状态。 在我与宫越同学合作下的攻击对象,而且被理解当成最后目标的,就是遥香对没有经验,只是一味遵从连理的遥香进行旁敲侧击。坏就坏在连理很熟悉『侦探杀人游戏』,还能使用与《至高王座(hlieskjálf)》同等的能力。在这之前的游戏,即使是这个活动的第一、二场比赛,几乎都赢得很轻松吧。 为了让遥香相信自己,连理之前应该做出了过剩的演出。 「真的是——什么呢?说不出来的话,就让我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如果你是『神乐异音』的同伴,那么你为什么在那样的场面做出从一开始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发言?是在什么样的意志、目的、以及判断下。」 正因为如此,才有空隙可以趁虚而入。 连理本身应该也认为,对于同时也是我的弱点的遥香,要朝尽可能疏远、从旁保护的方向来展开行动。作进行游戏这种事情,如果手法稚拙的化反而会成为致命伤。那是我在跟理解第一次交战的那场游戏中感受到。 「唉,不要再说下去了啦。反正她这次也可能会被《监禁》,不用去管她也可以吧。」 连理满脸笑容地想要替她解围。《午间阶段》已经结束,即将进入交易的时间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都筑初』。不分由说地把她当成眼中钉,难道她跟你有仇吗?像是私怨之类的—这样的行为实在很难看,不要对她做出不必要的苛责好吗。」 慢条斯理的语调。 然后突然,想从游戏的话题跳脱到个人的话题。让意识转向其他地方将话题切断,那家伙已经开始用这样的话术来拖延时间。 「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游戏中被杀死而已啊。虽然现阶段还没有问题,不过要是拿着《疯狂杀人菜刀》的家伙继续杀人,获得《连续杀人奖励》后,在末盘战那家伙就会成为威胁来攻击我们。所以她的——『遥香』的真正合作对象,必须要在现在立刻解决掉才行。」 「……!?」 「啊—……」 剩下的玩家在听到我说的话后,才终于露出醒悟过来的表情。 因为与连理之间的胜负,而几乎确定是在今天内会决定结果的只有我、遥香、连理,还有宫越同学四个人而已。剩下的成员与我们之间的私下约定无关,会继续将游戏进行下去。我们之间的特殊问题,对其他人来说根本是不知情也不要紧的事情。不过对这样的他们来说,即使不会『死亡』,应该也会尽可能想要多留下一点生命点数才对。 「她——『遥香』手上并没有《疯狂杀人菜刀》。而且,也不是『神乐异音』的同伴。也没有想要获得生命点数好让自己进入决赛。也就是说,甘愿接受自己成为攻击目标这件事,对她的合作对象来说是有利的事情。她是用来当作替身,不会自己进行思考,只是空壳的玩家。所以将她《监禁》起来已经没有意义。相对的,我提议将在这次游戏中支配了『局势』发展的人,『果无连理』作为监禁对象。」 当我迅速望向周围的人时,在瞬间目光差点与遥香对上。虽然觉得她正用不安的眼神望向我,不过现在我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最后将视线投向坐在我对面的恶魔,我这么宣言。 「有什么合理的脱罪之词吗?连理。」 一口气说出这些,我再也忍受不住而让叹息从口中溢出。 到极限了。 接二连三为了配合状况变化的演技,以及短时间内的理论构筑。还有,恐怖与紧张。精神上的疲劳已经到达临界点,紧绷的神经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拜托,住手吧。 要是连理还有其他暗藏的手段,我就法对应下去。我已经把手上的武器全部都用掉了。恐惧。 我不能输掉。遥香还有宫越同学、理解的命运都在我的肩上。 要是、要是这样,也没有结束的话—— 「喵哈哈哈哈。」 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有点阴沉的连理抬起头,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结束了吗?可是还—— 「没有了。」 露出笃定的,看起来甚至有点得意的笑容后,连理这么宣布。 「没有?你……」 在所有人僵住的状况下,宫越同学最先采取行动,开口这么说。 「没有了,没有什么脱罪之词。那的确是很合理呢,就像你说的。你很不错,很不错呢—挺有可取之处的嘛—尽管有那个可恨的贱女人帮忙,不过不愧是拥有能够进入s级的实力呢。值得称赞啊—喵哈哈哈哈哈。」 被连理那简直像是吃角 子老虎一样转个不停让人眼花缭乱的情绪震慑住,所有人都无法插上话。 「喵哈哈哈。我很佩服呢,很棒啊。让人好想在之后把你大卸八块喔。可是呢——你在最后的最后,对决定性的重要部分做出错误的判断。你还记得吗?」 突然,她像是热度冷却下来一样降低声调。以不像是被逼上绝路的语气。连理这么问道。 「什、什么意思?不要突然说那种不着边际——」 就在宫越同学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夜间阶段》——《监禁》的提案开始,对话被中断。透过多数表决进行决定《监禁》对像的投票,而该对象决定是连理。 即使如此,还是看不出连理有动摇的样子。 她把再操作也没有意义的『小箱』放在桌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朝我跟宫越同学露出笑容。 「就是条件啊,条件。我们之间的比赛条件—你跟我,平手是不行的啊—」 连理的回答,似乎让宫越同学想起我说明过的规则,惊讶地屏住了呼吸。 虽然微微有感觉到,不过,果然被她发现了吗。 『我或连理之中先被杀掉的一方判定为败北。在双方同时死亡的情况下,比较当时剩下的生命点数,由较高的一方获胜』 连理的生命点数,最少也已经有17p。要是我把连理杀死,会加上14p的点数差使合计变为17p,不过要是连理途中有取得《疯狂杀人菜刀》的话,应该已经取得1p或2p的奖励点数。应该说,这种情况的机率相当高。 另一方面,我还是3p,要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杀死的话,就会变成op。那样的话我就确定会败北。 「等一下啊!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了,谁会把都筑同学——」 「没发现鸣?喵哈哈哈哈。果然很笨呢—,副班长大人。」 「你说什么—!?」 在气愤的宫越同学反驳之前。连理将视线微微向旁边移动。 那家伙为了杀死我们所准备的最后武器,就在那里。 「…………」 都筑遥香。这次我一直追逐的对象,我的妹妹。 然后,她也是刚才被揭露出来的,连理的合作对象。 在这场游戏中,连理以类似《至高王座(hlieskjálf)》的能力,针对特定玩家进行攻击。为了将《疯狂杀人菜刀》还有《菜刀》卡片,聚集到自己跟遥香的身上。 也就是说…… 「遥香,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忽然,连理以褪去疯狂的冷静表情,发出甜美的声音。 被我与连理,不,就连周围的视线都聚集到自己身上的遥香,维持微微低着头的姿势颤抖着。 我出现幻觉。 那是在我们的父亲企图自杀之后的事情。来自各处的抱怨电话。还有,跟母亲之间的意见相左。保住一条命的父亲,精神出现异常,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的那个时候。 遥香虽然表现得很有精神,不过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在我的面前,也曾经没有隐藏不安,让我见到她双眼噙着泪水的模样。 「吶,哥哥。父亲他没事吧?我跟哥哥……是站在父亲那边的吧?」 「……嗯,那是当然的啊。」 回想起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对遥香说谎了。 大概,父亲已经无法恢复原样了。对于自己隐约察觉到的这件事,我不敢说出来…… 然后我在那一天,对父亲见死不救。 我说了谎。以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嘴脸,装出在保护妹妹的样子。 其实不是那样,我只是感到害怕而已。 「我……」 遥香用像是随时会崩溃的表情,抱住自己的头。简直就像是那个时候的模样。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啊,遥香。你一直都在追寻真相吧?如果是我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战斗都能够获胜,这点我应该对你证明过了?」 「不是那样!你不要用一副好像什么都知道的表情鬼扯!」 连理温和的声音,跟宫越同学近似喊叫般的怒吼重迭在一起。 「都筑同学他是为了救你才到这里的啊!要是他在这个游戏中输给连理,就会被杀死啊—」 像是被那句话推了一把,遥香咻地把头微微抬起。 在那摇摆不定好像随时会崩溃的双眼中,映照着我的睑庞。 「『都筑初』先生。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请说。」 「你与宫……『煮鱼』小姐进行过交易了吗?」 连理是同伴这件事,也代表她有多余的时间用《探测器》来确认我的卡片。所以,我直接回答了。 「嗯,交易过了。」 「是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另一个问题。哥哥对我,到底抱着什么看法呢?」 这次是私人的问题。 我对遥香,是怎么看待的呢。 很容易钻牛角尖,乍看之下善于处世却又笨拙,拥有非常强烈的情感—— 可是,在心底,会一直珍重喜欢的人。不会去计较得失,能够率直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很羡慕妹妹能够这么坚强。所以,我无法将最坏的结果,无法将真相告诉她—— 「我希望你能够保持不变——现在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 考虑了短短几秒,我把真心话说出来。 即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是我任性地将自己的理想强加在她身上,大概那也是我真正的心情,我是这么认为的。 「是吗……」 随着一声轻叹,遥香将视线移到桌上。 我不知道她这么问的含意。 可是,能够感受到她那可以解释为失望,或者是放弃的态度。 「遥香,我没有说过谎吧。你哥哥只是把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隐瞒起来。所以他才会到这里来。就算再问一次,你哥哥也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吧?」 「……是啊。」 总觉得眼前的光景很遥远。 不安、恐怖、愤怒还有兴奋,什么都感觉不到。 尽管想着到头来不用还是不行,我还是无法调适好心情对连理使用《菜刀》卡片。是因为知道无论如何,在这个阶段就会决定出胜负吧。 或许那样就可以也说不定。 比起一直被憎恨下去,干脆被杀死还轻松多了。 只是,遥香很可怜啊。我这么想。 因为我的关系,都是因为我不会说什么中听的话。 至少希望她能够活下去。 啊—,要是我像那家伙一样的话…… 要是能像理解那样, 「…………」 耳中传来广播声。听到中盘战结束的信号,周围的玩家用有点生硬的动作站起来。 「都筑同学 喂!你看!?」 「嗯……?」 站在发着呆的我面前,宫越同学伸出手指向我手中『小箱」的液晶画面口她的手指微微地左右晃动着。 【第五天早晨。『果无连理』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 尸体被发现时留下的道具。《菜刀》《链条锁》《链条锁》】 「咦……?」 在已经有半数以上的人离开的房间中,我注意到其中的异常性。 连理的死因不是因为两天没有杀人而造成的《发狂死》。而且,也不是被我杀死的。杀死连理的人是—— 「哼~这就是你的答案啊。遥香。」 在处于恍惚状态的遥香身边,连理露出微笑。 「嗯……,对不起。连理……」 杀死连理的人,原来是遥香。 「不用道歉也没关系啦。反正我也觉得你是这种程度就会改变心意的垃圾,不必忍住想呕吐的感觉继续跟你来往的喜悦,现在占了大部分呢。喵哈哈哈。」 那是以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愤怒的声音与态度,然后包含了各式各样的猛毒般,可怕到极点的斥责。 遥香背叛了连理,没有杀我,而『杀害』了连理。 「彼此彼此啊。」 露出无力的苦笑,遥香这么回答。 「我也依稀……不,其实是很清楚的。因为你只会对我说『好话』……我很清楚。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知道『真相』。」 短暂的沉默,趁着这空隙,除了我们以外在远处看着的玩家一个又一个地离开。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推着轮椅的交喙与坐在那上面的理解进到房间里。 「哟—,已经结束了吗,小零。」 「嗯……」 被理解这么问,我才终于恢复说话能力。 「以我们获胜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没有意义、无法理解、低俗趣味的游戏终于……」 「啊哈—」 原本面对他处的连理,转过头面向我们。 「嗯,算了。没有看出那边的垃圾女人是个愚不可及的笨蛋这件事,的确是我的失误——只有这点,不管我再怎么会读心。」 「那是——」 错误的。在我起身想要这么反驳之前, 「你一点都没有搞懂嘛,无能的是你啊。」 理解在连理的面前,一边露出冷冷的笑容,一边这么说。 「不被信任的是你吧?在昨天误以为已经分出胜负,没有立刻对那边的小妹做出指示或提供协助。所以才会让她产生不信任感,在最后关头把你舍弃掉。只不过是被你们最得意的蜥蜴断尾手法反将了一军,在那边发什么脾气,真是不知羞耻。」 「…………」 听到理解说的话,连理稍微停下了动作。 过了一段时间,她吁出一口气站了起来,用刚才那天真无邪的表情重新面对我们。 「还满有趣的呢。这是一场不错的余兴节目。反而,还让我稍微松了口气。难得召开了这么盛大的派对。要是在这里结束的话,过去输给你的干妈就站不住脚了。至少也要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才行呢。」 「不必嘴硬了,快点去死一死啦。本姑娘已经不想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那恐怕办不到……?因为主办这个游戏的人,不是我而是干妈啊—要我住手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 一边这么说,连理一边瞪着动也不动的遥香,朝她走过去。 「我应该有告诉这女孩,如果背叛了我,或许要以死做为代价也说不定啊——是因为脑筋不好吗?好像已经忘掉了呢。」 我用像是要保护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的遥香一样的方式,站到她的前面。 仅在短短的一瞬间,我跟连理的视线交错而过。 「可是——」 突然停下脚步的连理,向后180度转过身,朝出口走去。 「刚才的约定,就用那女孩的命来抵销好了。虽然完全是不公平的交换条件,不过就当作是特别优待。喵哈哈哈。」 我故意不回应。虽然那也带有沉默的肯定这样的意义,不过既然是跟理解合作获得了胜利,我觉得说出「我明白了」这样的回答感觉有点卑鄙,但是——理解也没有否定我的意志。 「输掉了比赛,最后打算卷着尾巴逃跑吗?真是丢脸啊。」 听到理解那像是在代替回答一样发出的辱骂声,连理在「喵哈哈哈」地露出疯狂的笑容后, 「呐,理解,没有在这里把我杀死让你感到那么害怕吗?」 忽然,态度一变露出冰冷的严肃表情,这么说道, 「不好意思,事情不能这样结束啊。理由就是——因为我还没让你见识到我的《灾祸中心(ground 0)》。因为要透过从你身上夺走。把你杀死的方式,我的能力才能超越干妈而得以完成。」 「…………」 理解没有回答。用来代替的只有那副像是贴在脸上的浅浅笑容,在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那副像面具一样的表情。 「那么,让我们在下次的祭典再会吧,理解。下次,我会好好把它『完成』的。」 没有等待回答,连理就消失到房间外面了。 * 可以说是诸恶根源的存在离开,我们好不容易从紧张中被解放出来。 「那么,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 交喙抓住理解的轮掎握粑,朝出口慢慢走去。 「啊,稍微等一下啊!真是的……」 宫越同学好像也注意到了什么,慢慢地跟在后面。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啊,小零。游戏已经结束了,明天的比赛就随便玩玩吧。」 在入口前只把头转过来这么说完后,理解就这样被交喙推着离开了。 感觉让时间变得缓慢的沉默。 不知道该跟趴在桌上不动的遥香说什么的我,只是一直注视着她。 「对不起。时间已经到了,能麻烦你们离开房间吗?」 脸上带着接待用笑容的女性接待员出现在门口——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不过这个人也是跟月见月,或者是跟《ground 0》,也就是黑色箱庭有关的人吧。 乍看之下是个待人很和善的人,不过就像她所说的,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走吧,遥香。」 「嗯……」 在说了这句话后,她才微微抬起头,跟在我的身后。 * 「为什么,没有杀我呢?」 在通过开发途中的工事现场附近,我试着这么问。由于已经是深夜,周围的光线很暗,无法看到遥香的表情。 「我有想过要杀死你。」 以平静的声音做出惊人告白的遥香,静静低下头叹了口气。 「我犹豫了。到最后的最后为止……一直犹豫着。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我不知道,如果是连理或那个叫做理解的人……即使如此,如果是哥哥的话,一定可以好好做出决定吧。」 「…………」 「其实呢,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连理说的话也不是『真相』。虽然她有告诉我很多像是证据的事情,不过我注意到了。对我来说适合我的『真相』,其实根本不存在。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知道。」 「关于父亲的事情——」 「不是的。」 遥香反射性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想知道的不是父亲的而是老哥的……哥哥的『真相』啊……我想一定是那样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无法相信哥哥会背叛、舍弃父亲……从那天开始,一直都是。在我心中,一直有某个部分是坏掉的状态。」 「…………」 我们通过昏暗的地下道与购物中心,朝自己的家前进。 「可是,在刚才我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哥哥的事情。」 「是怎么样?」 「大骗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像是隐瞒的事情被说中的时候一样,我的心脏加速了跳动。 可是,遥香看着我的那双眼中,带着的是以往从没见过的,像是感到哑口无言的表情。 「实在是很过份的人呢。说不定还真的是 ground zero 尾声 从在『黑色箱庭』举办的可怕游戏结束的那天之后,很快就经过了将近一个礼拜。 月历已经翻到十月,寒冷到让人想起冬天的空气,也慢慢侵袭进广播社里。 在那件事之后,遥香恢复了冷静,也不会再调查我身边的事情,或是做出不可思议的行动。 表面上对我的态度,跟以前只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现在变得偶尔会回家了。 由于对跟我长时间独处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或许暂时会维持这样的状况也说不定。 然后说到我的话,则是因为累积过多的精神疲劳,而每天过着慵懒发呆的日子,就算像这样来到广播社,也大多是倒在桌上睡觉。 「…………」 即使回到家也不会有睡意,是因为有某种紧张感一直持续着的理由。 「话虽如此,这样真的好吗?都筑同学。」 一边看着参考书,非社员的宫越同学一边这么问。 她的视线不是朝向我,而是朝向放在我面前的小型黑色携带用终端机——『小箱』。 是的,跟连理的比赛在中盘就分出了胜负,在那之后的两天继续进行游戏的我,以不让遥香『死亡』的方式用《菜刀》杀害,让她把《疯狂杀人菜刀》让给我,在那之后包含把宫越同学也安全杀害的事情在内,我获得了前往『决赛』舞台的招待状。 作为联络用终端机,本来应该已经归还的『小箱』,也在再次设定后交到我手上,简直就像是看不到定时器的定时炸弹一样,静静等候着时机的到来。 「没办法啊,那是理解的命令。」 「那女孩也真是令人伤脑筋呢。又把都筑同学给卷进去了。可是——你跟你妹妹也已经和解了,就算无视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可是——还有交喙的事啊。结果也没找到在那里出现踪迹的《分身幻象》,不过在决赛绝对见的到面……所以不帮她不行。」 「真是麻烦的家伙,不过真要说那也很像是都筑同学会做的事情,没什么好讲的。」 看着耸耸肩膀的宫越同学,些许的罪恶感刺着我的胸口。 其实,我并不是被理解命令。 可是,那样反而令我不安。总有种理解本身在最近,开始出现无法言喻之异常的感觉。 表面上虽然一点都没变,不过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有那种感觉的人,或许只有我一个就是了。 「我也留下来参加『决赛』的话会比较好吧?」 「欸——!?」 宫越同学一时兴起说出的话,让我不由得发出了惨叫声。 「不管怎么说,你不觉得我的表现也很不错吗?即使在那个『黑色箱庭』,也这样活了下来。」 虽然依照之后详细听到的内容,总觉得要是没有交喙跟理解的帮忙,她不知道会死上几次,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啊、哈哈……嗯,或许是那样吧。」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啊……」 以带着怨恨的声音这么说,宫越同学噘起嘴巴。 小小的和平,就在这里。 「打扰了。」 在叩叩的敲门声后,交喙没有等待回答就走进来。或许是因为跟遥香在一起的时间变多,最近她来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变得有点晚。 「哥哥,今天的训练,要怎么进行?」 「呃——,到图书室怎么样?如果没有人使用的话。」 「训练?」 「是的。我的能力很快就会把力气用尽,没有办法去追查线索,因此为了强化能力,在做一点小实验。」 「哼?会做什么事情呢?」 「首先,要让哥哥触碰我的身体。」 「呜噗!?」 我把喝到一半的宝特瓶装茶,用力喷了出来。 「当然,身体会产生与我的意志无关的反应,忍不住想要逃走,不过这个时候要努力忍耐,接受哥哥的指尖,当然,即使忍耐,身体也会自然会变湿,还会忍不住发出声音就是了。」 「都筑同学……你。」 宫越同学那像是在看脏东西的视线,不断戳刺在我的身上。 「才、才不是那样啦!?交喙的叙述方式有问题!……这么说起来,宫越同学也知道《圣痕(stigma)》的事情吧!?变湿又是怎么回事!?有那种事吗!?」 自己说到一半,想到「啊—,是指汗水啊。」而对自己吐槽,不过交喙无视于我继续接着说。 「在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时候,会把我绑在椅子上,有时候会一直触摸到我失去意识好几次为止。」 「可不可以不要任意只把危险的部分节录出来!要是被不该听的人听到了,我很可能会被退学欸。」 「没问题的。因为我还没有对遥香,提到详细的内容。」 「下次你一定会被刺杀的,要是刚才的话被她听见……」 「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拜托不要继续下去了。」 「没问题的。到紧要关头的话,也请遥香来帮忙吧。现在的话,我想可以三个人感情融洽地一起做。」 看着面无表情这么说的交喙,宫越同学猛然站起来向后退。 「这下事情严重了。」 「拜托你不要把事情闹大!实际上我根本没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啊!」 就算是在游戏结束之后,我的头痛似乎还会持续好一阵子。 * 在接受过宫越同学详细的追问后,我算准遥香不在家的时机,把交喙带回自己家里。 在『黑色箱庭』事件以后,重要的事情——与《分身幻象》或《ground 0》新的相关情报有关的事,我决定在宫越同学或京学姐,还有遥香看不到的地方谈论。 不想让其他人操多余的心虽然也是理由之一,不过更重要的是,在我心中有某个目的。 然后现在,像这样我跟交喙简单把讨论结束掉——接着,准备要跟她这个主要的对象开始进行对话。 「——好久不见了呢,阿初。在那之后,有什么进展吗?」 如果是交喙的话绝对不会露出像那样,可以说是超然也可以说是优雅的笑容。酝酿着包含掳获人心之美感的她,在我的面前现身。 星雾花鸡。 身为与交喙共享身体的姐姐,同时也是《分身幻象》之一的她,在至今为止的事件中,已经帮助过我好几次了。 「虽然我并不讨厌跟你说话,不过希望你不要那么频繁地叫我出来。这样迟早会被理解还有交喙发现的。」 「不,其实呢,因为接下来事情可能会有进展,所以才把你叫出来。」 「……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感到困惑的花鸡,我稍微就昨天发生的某件事进行说明。 昨天晚上我接到一份事前联络,水无月小姐来见获得『决赛』参加资格的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私下找我谈。 由于是连对理解也要保密的事情,因此她说要指定时刻来跟我联络。 「哼?。愿意提供情报虽然让人很高兴,不过这么相信我好吗?或许之后会被我暗算也说不定喔?」 「关于那一点嘛,也是令我在意的事情之一就是了。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分身幻象》的存在啊。她到底潜伏在那『黑色箱庭』的什么地方呢。」 「…………」 而且我内心对这个花鸡并不是那么有戒心。这家伙毕竟只是为了保护交喙而存在的。因此关于打倒已经被分离的《分身幻象》这件事,她反而展现出积极的态度。只要事情不 是跟理解有关,她并不是那么恐怖的对象。 我闭上嘴巴,看向客厅的时钟。在指针指向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是都筑初。」 「啊,好久不见。我是水无月—现在,方便说话吗?」 怀念的声音让我放下心来,「是的」我这么回答。 「请问你想要告诉我的是什么事情呢。」 「我最近也对《ground 0》进行了详细的调查,那是我从久远老爷那边听到的消息——」 她有点不安、像是没有自信般地犹豫着,然后说道。 「《ground 0》……月见月绝无在五天前,以烧死的状态被人发现。经过月见月内的鉴识,似乎是本人没错。」 「——欸?」 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或者是对方在开玩笑。 那个《ground 0》——即使在月见月的《黄道十二宫》中,也被称为是最接近完成体的人,竟然在参加『决赛』之前就死了? 「据说,死亡时间比被发现的时间,似乎还要早二十天以上的样子。」 「…………」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动摇让我不发发出声音 不可能会有那种事。因为,计算上不合理。 「呃、嗯……请等一下!那是不可能的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是在她死掉之后,才在『黑色箱庭』里碰面的——」 要是水无月小姐的情报正确,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脑袋变得一团混乱。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水无月小姐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该不会是《分身幻象》或《ground 0》模仿她的声音来骗我的吧?……或许是有这样的可能。 可是,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有什么意义?目的是什么? 或者是—— 「跟你讲电话的是本人。」 眼神中微微带着紧张,眼前的花鸡小声这么说。 「至少,跟在那间宅邸里的理解的侍女,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 花鸡拥有能够看穿对手之本质的能力。 多亏她这句话,让我能够恢复正常。 「初少爷,您没事吧?」 「啊,嗯。我有点混乱……对不起。那么,结果变得怎么样了呢?月见月家的重要人物——人质死掉了的话。」 前阵子的游戏,会就这样结束掉吗? 「嗯,目前似乎正在进行交涉,想要把身为其后继者的连理,以月见月家——月见月绝无之后继者的身分接进来。在她的能力——《灾祸中心》被证明是完全唯一的能力那个时候……」 「…………」 这么说起来,第三天的游戏途中,在跟遥香以及理解的比赛结束之后的连理,好像是说过类似的事情。 那个《灾祸中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呢? 「请多注意。虽然无法确认她的行踪与行动,不过连理对理解有着异常的执着心。或许她对初少爷也会进行某种形式的攻击也说不定。那么,我先告辞了。」 大概,那是不可以泄漏出去的情报吧。她始终都是用很快的速度讲话,而在最后单方向地将通话切断了。 「……听到了吗?」 「大致上,都听见了……」 我以尚处于混乱状态的声音这么问。作出回答的花鸡,也显得有点焦躁不安。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个《ground 0》的本体已经死掉了……那么,我们在『黑色箱庭』见到的究竟是。」 「…………」 狭窄的客厅中,被冗长的寂静所笼罩。 明明已经死了,现在却依然存在着的《ground 0》。 作为其后继者,想要将自己的能力完成的连理。 交喙明明说是在『黑色箱庭』中,却一直没有现身的《分身幻象》。 「你说过这是《ground 0》跟《分身幻象》共谋策画的吧。」 「是那样没错,不过那到底——」 「那么,《ground 0》一定是舍弃了本体。」 花鸡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我感到更加混乱。 「阿初,你从忌月那边得到的讯息是,月见月绝无是自己主动脱离组织的吧?」 「是那样没错,不过那——」 像是看穿了我的疑问,花鸡这么问道。 「没有被逼上绝路的她为什么死掉了呢。因为我也失去了自己的本体,所以才会明白。她一定是对渴望自己的身体与才能而老追在身后的月见月家,感到非常讨厌吧。」 「…………」 「所以,她才舍弃了。不是把拉进来作为同伴的《分身幻象》当成替身,而是作为代替手段让她复制《ground 0》,将本体消灭掉。为了将月见月在绝无身上作下的刻印、洗脑。为了成为从那些咒缚中被解放出来的存在。」 「……呐,花鸡。」 「什么事?」 花鸡透过交喙的认识所得到的情报,跟这次我所见到的,还有交喙所得到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我觉得如果是过去作为《分身幻象》的一份子对月见月家进行调查的她,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ground 0》的能力,是复制对手能力的能力吗?」 那是我从连理拥有与理解之《至高王座(hlieskjálf)》类似的能力这点,擅自这么做出的判断就是了。 「跟我记忆中所知道的,有点不一样。」 花鸡那混杂着叹息的回答,跟我预测的不同。 「一起在欺骗月见月的研究员刺探情报的时候,曾经偶然听到这样的事情。」 简直就像是在闲聊一样,花鸡露出自嘲的笑容。 「《灾祸中心》的能力,据说是足以用来统治世界的力量。就连对手的性质与能力,还有人格都可以解析并夺取,能够以高速完成对应与进化,将其他人毁灭。」 「…………」 「如果那说法是正确的,月见月绝无是将《分身幻象》洗脑,反过来利用作为自己的分身。她与她的后继者,一定就连《分身幻象》都玩弄在股掌间。」 将对手的能力解析,夺走。同时将其破坏…… 这么说起来,的确是那样。 最初宫越同学见到的,在网络上的『侦探杀人游戏』中的百战连胜,也是在模仿过去理解曾经走过的路。 「…………」 这个游戏,是为了什么才举办的呢? 是为了《ground 0》的私怨,以及对理解的复仇? 把我们卷进去,单纯只是因为心情,还有低俗的兴趣? 不是的。 那是一种模拟行为。 将未完成的《ground 0》能力,让身为后继者的连理来完成,然后…… 在最后,为了超越过去没有抢夺成功而失败的『以前的存在』…… 为了这么做,她复写了理解做过的行动,一边使用能力,一边与我们认真比赛。 「话就说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见吧。直到成功保护好这孩子为止,希望你也不要死掉。」 即使装出有点诙谐的模样,依然无法隐瞒住动摇的花鸡闭上眼睛,让自己靠在椅子上。不久,随着静静的呼吸声,消失在交喙的体内。 祭典将要开始。连理是这么说的。 那句话指的是什么,我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 诞生祭。 ——噗通。 注意到这点的我的心脏,开始刻划出不规则的旋律。 突然,在我一时兴起拿到手上的『小箱』的液晶画面上,浮现出新的文字列。 后记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所谓的真相,最后是由自己来决定的。 像这样,到执笔撰写轻小说这样的文章为止,我看过形形色色可以当作数据的书,不过从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以前的人还满常做些愚蠢的事情。 以为已经死掉放进棺材埋到土里之后,把其实只是因为没发现是生病而埋起来,然后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人误以为是僵尸或吸血鬼的说法之类的,尽管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真的会很有趣呢。 仔细思考的话,虽然会想吐槽「只要开口说话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要是被活埋的人其实误以为自己是差点被人杀死而感到胆怯,然后偷偷想要对把自己埋起来的人复仇呢?目击这过程的人又——考虑到这些,让想象力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可是像这样只是嘲笑传承或传说,要是被人问起「那你对现代又懂些什么啊?」的话,我会感到很困扰。多亏伟大的前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什么什么法则』而明白事物的道理,光是靠听来的内容就觉得连几世纪前的历史都能明了,在这样的现代中我觉得几乎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是以「似懂非懂」、「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因为结果大致相同」的态度生活。应该说,大概那样才是普通的情形。 可是,要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是谎言,要是自己被骗了。要是公式的一部分稍微出现偏差。即使如此,我觉得人类还是会遵从自己现在拥有的真相,遵从比起什么都能让自己相信的一方。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在好几个世纪后的未来,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让大家都能够明了的现象,不会成为『古早的错误观念』。那么真相什么的果然还是靠自己决定的嘛,之类的。 刚好在第一次写完这篇后记的时候,接到编辑部的再版通知。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愿意拿起这本书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个系列能够持续四集,都是多亏了各位!真的。 然后,对于在每次无止境的改稿作业都亲力亲为的责任编辑佐藤先生,以及把麻烦的要求转换成出色插图的mebae先生,请让我献上打从心底的谢意。 要是下一集还能跟大家见面的话,我会感到很幸福。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某日 明月千里 endless zero——开端——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台版 转自 澄空学园二次元轻小说社 +图源:琉璃 +修图:ior +录入:sstd1h +校对:ことみちゃん; 86 在一切被毁掉的那一天,我用藏在房间里的刀子,刺杀了父亲。 因为不得不那么做,所以我把父亲杀死了。 那个时候的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 因为我有种感觉,那样东西似乎会消失到让我无法再取得的远方。 是的,其实……不论是谁都好。 只要有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人愿意关注我,我就能够忍受下去。 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痛苦。 我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 虐待子女的父亲,被诊断为精神失调的我,当这一切都在空虚的时间中被淡忘之后,不久前跟我对战过的『她』来到医院,对卧病在床的我这么说。 只要能把自己舍弃掉,那样就能得救。 能够从疼痛或是苦楚等,一切的事物中获得解放。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做。一直扮演着完美的自己。 一直不断说谎。 直到真正的自己消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止。 可是那一天。我遇到了你。明明你很认真地想要杀死我,同时也很认真地期望着被我杀死。 不可思议。大概,有某些地方跟我一样。 所以,小零。 我才会想要见你。 事件前日——『纳吉尔法』—— 头好重。 或许是全身被毯子盖住的关系,感觉爬不太起来。 「嗯……」 可是,在脑中一角出现的不协调感,总算是把睡回笼觉的诱惑斩断了。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陌生的房间。 最初进入眼帘的是乳白色的墙壁,以及呈现焦茶色带有光泽的家具。从宽广单人房的窗户,已经照进了明亮的阳光。 只是用惺忪的睡眼望一眼,也能看得出来在装潢上花了很多钱。然后,从对这些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点,让我直觉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 在我短暂的人生中虽然没有喝过酒,不过在我的朋友中有满多人把喝过酒这种事拿出来炫耀,所以曾经听那些人提起过。 据说,如果喝到失去意识的程度,之后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对于自己的记忆出现数小时,或是将近一天的空白这样的事实,会涌现出恐怖的情绪。 可是,或许因为我以前曾经有过一次类似的恐怖体验,勉强能够在表面上装出平静的样子。 溜下床铺的我,身上穿的是平常在家穿的睡衣。 确认室内的时钟,时间是上午十点。虽然有想要先洗个脸,不过我对任意使用室内的设备感到犹豫而放弃,决定先详细调查这个房间。 放置在床铺附近半开的行李箱中,紧紧塞满了应该放在我住的公寓中的便服。 不知道这是谁准备的。可以确定的是应该不是我自己,不过就这样一直穿着睡衣也不太好,于是我决定换件衣服。 仔细调查箱子里面装的东西,发现连手表等小东西都被装在里面,可是只有手机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话说回来……,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房间的设备有床铺、电视机、小型冰箱、衣橱、电话、空调设备、固定在墙壁上的桌子与电脑、盥洗室与洗澡间、厕所等等。在桌子旁边,有通往阳台的窗户。 外面是大晴天,阳台似乎也很宽敞,不过我不是很想走到外面。 确认到这里,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旅馆的房间。虽然不到缺乏风雅的程度,不过整体上太过美观而缺乏生活感这点,以及独缺厨房是我这么判断的理由。 这么一来,包含我来到这里的经纬在内,大致上可以想象得出来。 唯一令我在意的,只有这些是哪一边的人做出来的这件事而已。 「…………」 在位于盥洗室的大型壁挂镜前换好衣服,等待了大约三十分钟,不过完全没有得到任何联络。 在位于窗边的桌上,有张写着『1101』,像是房间号码之数字的卡片,于是我将它握在手中,试着走到外面。 「……果然啊。」 跟我的预测一样,房间外有用来刷卡的读卡机,房门是自动上锁式。 这间隔间像旅馆的房间,似乎是用卡片钥匙来管理的。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马上进入眼帘的,是横方向的一直线通道。虽说是通道,不过宽度上可以轻松让十个成年人并排在一起,因此不会让人有走廊的印象。 然后,在通道的墙壁上,并排着无数跟我刚才打开的一样的门。 从通道的起头确认到尾端,房间的数量超过二十间。 虽然是理所当然,不过我并没有找个房间敲门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的勇气。 通道的一方被消防闸门封锁住,不过在反方向靠近尽头的地方有楼梯,因此我决定上楼看看。 由于从这里开始是未知的领域,让我感到紧张。 该不会有那种被误认为是违法入侵者而突然被开枪射击的事情发生吧? 一边浮现这种无聊的妄想,我一边做好觉悟走上楼梯,然后把门打开—— 「欸……?」 周围什么都没有。 不,严格来说有很多东西。附近有好几个招租摊位,还有像管制室一样白色的建筑物。周围也有壮观的外壁。 可是,再过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楼还是住宅、铁塔、百货公司什么的,这一类的背景物完全看不到。只有无止尽的蔚蓝天空、灿烂的阳光、还有轻轻拂过的海风。 「该不会……周围是海吧?」 来到外面之后,就知道为什么刚才的楼层会呈现那种异样的狭长形状。一直走到把周围围住的围墙附近,可以看到从刚才的角度看不到的,一整片水蓝色的海洋。 豪华客船。而且,大到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不要说是搭乘,就连在电视或杂志上都没有见过。当然,我不记得有计画过要在寒假搭渡轮旅游。要是说起会被带到这里来的理由—— 「啊哈——起来了啊?你也满有胆量的嘛。就身处敌阵中央的状况来说——」 「……呜!?」 被从背后传来的尖锐声音吓到,我转过身体面向背后。 穿着跟我就读的高中不同制服的少女,背对着冬天的太阳,脸上浮现祥和的笑容。 「你是——」 「好久不见,小零。感觉怎么样?被招待到决赛舞台——月见月家主办的圣诞派对的心情如何呀?」 那让人觉得阴险恶毒的笑容,已经不能用带着恶作剧味道这种句子来形容了。露出这类表情,而且会用那种昵称来称呼我的人不多。 果无连理。 参加名为『黑色箱庭』的『侦探杀人游戏』社群,企划出让人互相残杀之活动的策划者之一。 然后,现在是以月见月之下任后继者身分存在的这名少女,站在我的眼前。 在看到她的瞬间,我把握住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的来龙去脉。 同时头部的某个部位出现一阵刺痛,失落的记忆一点一点地重新浮现。 * 十二月二十日。 在期末考刚结束的广播社社办内,笼罩着让人觉得不需要把快坏掉的煤油暖炉打开的热气。 第一,人口密度太高了。在这狭窄的空间聚集五个人大吵大闹的话,不变热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么,今年本社团也想要举办圣诞派对,大家有什么意见?」 从九月底在『黑色箱庭』发生的事件算来已经过了两个月。很久没到广播社社办露脸的京学姐,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 当身为社长的京学姐把我们这些社员叫来的时候,大多不会是什么好事。 大概是察觉到这点,在广播社中占有大半比例的幽灵社员们并没有出现。 因此,结果聚集到的成员只有我跟交喙,还有跟我们有关的非社员们。 「话说回来,京学姐期末考考得怎么样啊?」 「呜啊——!这是最差劲的回应方式啊,阿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懂礼貌的人了?啊——我受不了了。这样的世界太令人厌烦!快点灭亡吧!」 果然是为了逃避现实的样子。都已经相处了两年,很简单就能明白京学姐的思考模式。而这这种洞察力的来源,是因为我平常往来的都是一些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想到这里,让我涌上一股复杂的心情。 「所谓的圣诞派对,指的是什么呢?」 坐在桌旁喝着茶的交喙,可能是认为被无视的京学姐有点可怜,于是这么问。不过对我来说那只是自寻烦恼的行为。 「喔喔,交喙。只有你站在我这边啊!」 当眼角湿润的京学姐,想要抱住坐在身边的交喙而张开双臂时, 「虽然是无所谓,不过能请学姐不要太靠近我吗?」 「阿初!纯洁的学妹在你的毒牙下堕入邪恶之道了啊!你要怎么负责!?」 「请不要说那种难听的话!」 「不是的,交喙她有对人过敏症……京学姐你已经忘了吗?竟然把加入快半年的社员忘掉了,学姐才是薄情寡义呢,真是的。」 我那坐在桌子对面的妹妹遥香,鼓起脸颊这么抗议。 「算了,她也没有恶意,就原谅这么一次吧?」 坐在她身边的,是特地从其他房间拉了张铁管椅过来的宫越同学。那看着参考书的模样,依旧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在狭窄的广播社内,聚集了包含非社员的五名成员。原本就已经是形同虚设的社团活动,但在从期末考重压下解放出来的这几天呈现出来的混乱程度,已经混沌到连我都不想插手去管了。 可是,她们并不是单纯想待在这里。 在不久之前,从以遥香为中心引发之事件的后续发展之一。大家是担心这件事,才到这里来的。 尤其是宫越同学与遥香,几乎每天都会问起『那件事』,因此偶尔会露面的京学姐让我可以放松下来。 「可是阿初啊。最近,我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立场,这里好像变成你专属的后宫一样,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如果只是朋友关系,女生的人数也太多了点,该不会——」 「然后呢?圣诞派对的事情怎么了?」 感觉事情会朝麻烦的方向发展,于是我急忙这么话锋一转,可是—— 「所以,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京学姐很得意地这么回答。 「听说其他学校的社团活动——特别是文化类社团,正在聚集特定的社员举办这类的活动。 所以我想说我们也来做一样的事情,不过社员都不来的话也没有意义不是吗?因为这样,今天我是来打听在圣诞节有预定的人要做什么。所以说,说出来让我听听吧,阿初,你今年的圣诞节,有预定要跟谁一起过吗?」 京学姐站了起来,慢慢朝因为椅子不够而站在墙边的我逼近过来。同时,之前一直很安静的交喙跟宫越同学竖起耳朵,遥香也用很感兴趣的表情望着我。 「包含我在内,有这么多美女聚集在这里,你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要是连个粉红色的谣言都没有,反而才不自然不是吗?」 打算用来逃跑的话题却变成自掘坟墓。 我必须要承认,自己是太小看京学姐了。 「…………」 事情朝很糟的方向展开。 要是在这里做出肯定的回答,我一定会被社办里的人追根究柢地追问『对象』是什么人,而要是我否定掉,就会被逼着强制参加京学姐主办的派对。 对这不自由的选择题感到迷惘而不知所措的我,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决定编一个极为接近事实真相的谎言。 「嗯,我是有预定要跟交喙去某个地方——」 「欸——!?」 没拿稳让参考书掉到地上的宫越同学站起来, 「呜啊,果然是这样——嗯,我觉得目标选得很好喔。恭喜你,交喙。要是老哥有什么奇怪的要求,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商量。」 遥香用像是误会了什么的笑容,伸手拍打着交喙的肩膀。 「你们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虽然我急忙朝遥香这么怒吼,但太迟了。那已经是在投下极为充分的燃料来煽动宫越同学与京学姐之后的事了。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都筑同学!?你瞒着我,对那女孩做出那、那么不正常的行为——」 「哥哥一直都对我很温柔,所以没问题的、喔?」 「这——怎么连交喙你也胡言乱语起来!?你的意思是指平常的学校生活吧!?不,我不是指平常的学校生活中就在做那样的事——」 我已经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就在其他的成员也因为那句话变了脸色,而我的脑袋快要陷入混乱的时候。 「是指要参加月见月家的圣诞派对这件事,对吧?」 「欸——?」 感觉室内的温度,因为交喙说的话稍微降低了。尤其是遥香跟宫越同学露出注意到什么的奇妙表情,京学姐则是讶异地偏过头感到疑惑。 「月见月……也就是说,是那个吗?一直黏着你的那个坐轮椅的任性女孩所提出的邀请?真是意外啊,没想到你还在跟那个女孩交往。」 「我不是说过我没有跟任何人交往吗!」 「话说回来,月见月的圣诞派对啊……原来是这样。」 还以为她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不过京学姐突然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然后转过身来面对我们。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想起来有个男的远房亲戚,很在意你们的事情。虽然连名字都不记得了,不过他是我祖父上坂教授的疯狂信徒。简单地说就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平常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 学姐这么说着朝我跟交喙使个眼色, 「以前,在发现祖父的地下室与奇怪装置的时候,有举办一场小型的家族会议。那个疯狂信徒表示对跟我在一起的你们很感兴趣。」 「…………」 大概是遥香跟宫越同学在的关系,京学姐没有说出具体的内容,不过一定是在说《诺亚方舟》的事情吧。 那是过去把我跟交喙还有京学姐卷进去的事件。在京学姐那位被誉为洗脑教授的祖父,上坂教授精心打造的地下室跟《分身幻象》战斗的那桩惨剧。 「当然,我没有把关于你们的任何情报泄漏给那个男的知道,因此可以不必担心。不过呢,那个男的也说自己最近会出席某个巨大的派对,这点让我有些在意而已。」 在京学姐附加但书所提到的内容中,她那位亲戚似乎跟月见月没有任何的关联。 「不管怎么说,去的时候还是要多小心。可是真伤脑筋啊,这下我不是被自己最期待的人给拒绝了吗?」 「京学姐你要不要试着交个男朋友看看?顺道一提,我那天也有事情——宫越学姐呢?」 「我根本连广播社员都不是啊!」 被遥香跟宫越同学拒绝的京学姐,像是感到很无奈似地耸耸肩。 「没办法。大家今年都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吧。还有阿初,别忘了带礼物回来喔?」 无视于对自己不利的话题,京学姐加快脚步离开了社办。 几乎在同一时间,宫越同学与遥香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你真的有被叫去参加月见月家的派对吗?」 看到宫越同学那怀疑的视线,我稍微对交喙使个眼色。看到她微微点头,让我做出决定。 「不,不是的。我接到的不是来自月见月的招待。」 「……也就是说,终于来了吗?」 听到好像发现了什么的遥香这么说,交喙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黑色的小箱子。两个月前的惨剧。那是与那位《ground 0》及果无连理在『侦探杀人游戏』中对战时所使用的携带型终端机『小箱』。 在两个月前收到的讯息,『黑色箱庭』的决赛开始日期十二月二十二日,已经迫在眉睫了。 虽然我尽可能地不想让宫越同学或遥香知道,不过因为害怕随便敷衍之后会让她们硬插一脚进来,所以就趁这个机会公开。 「决赛……吗。可是,这次要跟那些危险的家伙正面对决吧?你有胜算吗?」 敌人,最少也有两个。 夺取了《分身幻象》肉体的《ground 0》,以及身为其后继者的果无连理。 感到不安的 宫越同学所提出的疑问,是针对把理解所拥有之《至高王座》能力拷贝下来的连理所拥有的能力吧。 「嗯,还算有把握。我有思考对抗的策略。」 为了不让宫越同学与遥香感到不安,我暂且这么回答,不过实际上不是那样。 具体的对抗策略,我们连一种都没想出来。 原本在关于游戏方面,在其他玩家大致上的情报都被掌握住的阶段,就无法避免出现对我们不利的情形。要是说有活路可走,大概就只有反过来利用这点的手法,不过那些家伙应该没有蠢到可以用以前用过一次的手段再骗过去的地步。 「嗯——如果是老哥跟交喙的话应该有办法应付吧?还有那个恐怖的侦探在呢。」 「要是她愿意好好合作的话就好了。」 对于遥香说的话,我叹着气含糊应道。 实际上——在这两个月间,我没有办法联络到理解。 因为理解没有主动联络,所以几乎是我单方面打给她。虽然我想找她稍微商量一下关于《ground 0》跟果无连理的事情,可是却连系不上。 不晓得理由。原本理解的脾气就很难捉摸,不知道单纯是因为心情的关系,还是有什么其他理由让她这么做。 「可是,要是这件事情结束的话,不要在跟那女孩扯上关系应该比较好吧?」 「咦……?」 宫越同学若无其事说出的这句话,让我有种被人放冷箭的感觉。 「因为那个女孩从来没带来过什么好消息,只会让你卷入危险的事件不是吗。身为你的朋友我必须要这么说,趁这个机会跟她撇清关系比较好。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上——」 「…………」 被她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的确是这样。 我跟理解的关系,是靠跟遥香有关的秘密联系在一起的。可是,那样的羁绊,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想要保护我的交喙,或许不要再接近理解会比较好。 我这么认为。在论理性思考上,我真的是这么认为。 「宫越学姐也真是麻烦呢——如果是不想让老哥被抢走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 遥香一边窃笑一边嘲讽着,宫越同学显得很慌张,连耳朵都整个红了起来。 「才、才才才不是那样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为都筑同学担心——」 「总之,我认为在决赛结束之后再去考虑那种事比较好。」 「……嗯,是啊。我会那么做的。」 大概是看穿了我感到困扰,交喙这么帮了我一把。 「结果都是因为都筑同学人太好,才会被那女孩趁虚而入。真是令人伤脑筋。」 我觉得宫越同学的意见也没有错。不过,真的只是那样吗?我只是在理解的强迫之下跟她在一起而已吗? 我不是很清楚。 「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要去参加圣诞派对。」 「收到。虽然对不能帮上忙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这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宫越同学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不过说老实话,实力有点微妙的她没有办法参加决赛,让我松了一口气。 「老哥,要是你没有跟交喙一起回来的话,我可不饶你喔。」 「我会努力的。因为好不容易才不用被遥香你杀死呢。」 面对用认真眼神看着这边的遥香,我苦笑着这么回答。 之后,在稍微聊了一阵子后,我跟大家分开,离开了学校。 「……咦?」 在来到自己家门前的时候,我看到一道陌生的人影而停下脚步。 在我认识的人里很少有人从平常就打扮成女仆的模样。应该说,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 要是让她在我的房间附近乱晃,可能会传出不好的谣言,因此我加快脚步走向她。 「你在做什么啊!?水无月小姐。」 「晚安,初少爷。等您很久了。」 露出甜美的笑容,水无月小姐用很有女仆味的动作抓起裙角敬礼。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这引人注目的地方来等我的?我不是很想知道。 「总之,请先进去吧。在这里会让我很困扰。」 「可以吗?那么,我就打扰了。」 在把水无月小姐请进去之后,我想要准备茶水招待她,可是她说「机会难得,请让我来做。」,然后把我的工作抢走了。尽管她是家事的职业高手,但在这里应该是让我来会比较快吧……我是这么想的。 「啊,放茶叶的位置跟之前没有变呢。绿茶可以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放在哪里?」 「这种程度早已调查完毕了喔,因为我是女仆啊。」 「…………」 看到挂着笑容这么回答的水无月小姐,我开始对室内的物品有没有被随便翻动过感到不安。 「——那么,理解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边喝着她为我泡的茶,我一边这么问。因为到目前为止都无法取得联络,所以会这么想应该很自然,可是—— 「不,这次是为了别的事情。至少,我的行动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命令。」 「咦……?」 「这是有关我私人的事情。因此要是觉得听起来不顺耳,您可以当作没听到也没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很罕见,我这么认为。水无月小姐的确是理解的侍女,不过我觉得她的个性在月见月这一族中,反而算是比较温厚的。 她给人的印象明明不会像这样自己主动提出什么事情。 「是关于《ground 0》的后继者,果无连理的事情。得知《ground 0》的本体已经消失的上层部信奉者们,想要正式把拥有月见月家神祖因子的她,当成月见月家次期的党首候补。这件事,我想以前应该有跟您提起过——」 「有什么进展了吗?」 「不,似乎花了一段时间进行过形形色色的实验,不过在最近一个月没有任何的动静。所以,我才感到不安。」 「…………」 这件事代表的意义,不用特别说明我也能理解。变得不再继续做什么,就是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也是连理的能力已经稳定下来的证据。 就下来,就只需要等待实战而已了吧。为了超越以前《ground 0》无法完全打倒的月见月理解这样的前例,将成果展现出来。 「初少爷。我以前曾经对您这么说过。希望您能稍微再陪伴理解——陪伴那孩子一段时间。那是我的真心话。可是同时,我并不希望您走到这一步。我不希望您参与到这场决赛的舞台。」 「那是,为什么?」 在我提出这样纯粹的疑问后,水无月小姐将视线移向远方的空中。 「大概,跟在月见月家的那栋别墅中,我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样。我在那个时候死掉的话就好了。因为我认为,总有一天会有无法回避的结局降临。可是……」 这么说着,她忽然朝我露出甜美的微笑。 「是您把那样的未来改变了。我觉得理解也有慢慢在改变。对您,我抱持着一种说不定有可能成功的期待。可是,我不认为把那样的期待强加在您的身上是正确的行为。 「呃——」 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支支吾吾的时候, 「——咦?」 忽然意识变得模糊起来。那是一种头变重而身体变轻的不可思议感觉。 「所以,一直到最 后都请以您自己的意志做出选择。请相信您的选择。我相信理解与初少爷。只是为了说这句话,我才会主动接下这份工作。」 「这个……,该不会?」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虽然有想到是在茶里被掺了什么药,不过我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那么初少爷,我衷心期望能够再一次见到您跟理解。」 全身的力量慢慢消失。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挂着有如正午艳阳般灿烂微笑的水无月小姐。 * 回过神来,我身处在暴露于艳阳与海风的甲板上。 「啊哈,想起来了吗?自己呆呆地被人迷昏,然后被绑架到这里来的事情。」 「…………」 「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啊,我要问的不是海的名字或地名喔?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喵哈哈哈哈。」 看着态度咄咄逼人的连理,让我找到了一个答案。 「这里是在月见月家的船上吗?」 我说的话,让连理的笑容变得更深。 「答对了——做得很好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脑子呢——我要对你重新估计了。真了不起啊,小零。」 「没有事情的话,我要回房间去了。」 靠着连理的反应与我自己的回想掌握住大致上的状况。在我转过身去想要走回刚才的船舱时,连理一句「咦,这么做好吗?」把我留了下来。 「你知道这艘船上的规矩吗?要是以为自己是客人而不小心走进奇怪的地方,可是会被这里的人给杀掉的呢。喵哈哈哈。」 「你得到月见月家这么全面性的协助?」 「还好啦。」 当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连理露出狂傲的笑容。 「在这里举办的是月见月家的圣诞派对。我们『黑色箱庭』趁这个机会利用一下。姑且算是主要的活动吧?娱乐节目是渡轮旅游不可或缺的一环吧?」 我过去见过的月见月家的人,都是些有如低俗趣味之代名词般的家伙,不过跟那些人相比,这家伙充满了更胜一筹的漆黑恶意。 「你真行啊。」 在我感到愕然而喃喃这么说时,连理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朝我走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特地留下来参加决赛?反正很快就会死掉。」 那轻快的声音就像在问今天晚餐要吃什么一样。但是,我感觉得出来话中灌注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敌意。 「为了那个半成品的女人?还是为了那个有点阴沉的女孩子呢?该不会是为了『二鸦神』还是『许愿箱』?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很愚蠢就是了。搞不懂想自杀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呢——喵哈哈哈哈。」 「我不认为你能轻易赢过理解或交喙欸?」 这不是虚张声势,只是把我心中想的事情说出来。 「总会明白的啦。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你。」 可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动摇的连理这么回答。 「啊——对了对了。这艘船基本上是弄成你们无法进入不该进入的地方,所以只要不乱来的话我想不管到哪里去都不会有问题。指示也会不时地广播出来,现在就快到中午了,大约再过十分钟或许会有详细的说明喔。」 那彻底把人当成笨蛋的态度,即使隔了两个月也完全没变。 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把我叫住,可是自己却连招呼都不打就想走。 「啊,还有一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喔。」 「是什么?」 「要是想逃走的话,不问理由就会被喀嚓掉。这是只有我跟你知道的秘密喔。」 连理在离开之际转过头来,伸出两根指头,稍微做出剪断自己脖子的动作。 * 回到自己房间,过了十几分钟后。跟连理说的一样,听到来自『黑色箱庭』关于这艘船与我们的广播。 广播中说明我们这些人是要进行『侦探杀人游戏』的玩家。而决定优胜的比赛,将会从明天开始举行。也大略解说了房间的管理以及设施的利用方法。另外,还说明船上除了『黑色箱庭』以外有其他旅客搭乘,只是普通对话的话无所谓,不过请勿做出跟游戏有关的接触行为等等。 在听完广播的解说后,我决定再次走出房间。具体上的游戏规则会在今天晚上的派对进行说明,实际上游戏是从明天开始。知道这些的话,就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没有意义,该做的事情多的很。 总之,我决定先在狭长型的船内晃一晃。当我为了寻找其他玩家……应该说为了寻找我认识的人而到处晃的时候, 「如果是找我的话,我在这里喔。」 在传来细微声音的同时,肩膀被人拍了拍,于是我转过头去。 灰色的长发,以及有如古董人偶般的均称五官,乍看之下表情木然,但却拥有独特气氛的少女。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身为我的学妹同时也是少数可信赖之同伴的星雾交喙。 一成不变的制服装扮,已经快变成交喙的特征了。总之,对于她有到这里来的事情——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让我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交喙也没事呢。因为我是被水无月小姐用有点不寻常的方式带过来的——」 简单把到这里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后,交喙露出有点想不透的表情, 「我也是被月见月久远带到这里来的。」 「欸……?」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的一员,拥有情报贩子身分的少年。我跟交喙在暑假的时候跟他在月见月家的别墅见过一面,就只有那样而已。 「在刚才的广播中,提到有一般人搭乘这艘船——不过,我认为大概都是跟月见月家有关系的人。」 「是啊……」 在对交喙的推测表示肯定的同时,我注意到这样的状况比以往还要不正常。 以前在开发中大楼举行『黑色箱庭』之预赛的时候,可以知道月见月家的一部分有对那些人提供协助。 可是,那毕竟只是比较间接性质的,这次很露骨。给人的印象,简直就像是整个月见月家对《ground 0》等人提供了全面性的协助。 虽然说不太上来,不过有种不好的预感。 「跟理解,已经见过面了吗?」 「不,还没——」 或许是看出来我在想事情,交喙很难得积极地跟我说话。 「那样的话——吃完午餐之后,要不要稍微散个步?」 「欸……」 「大概,我也抱持着跟哥哥同样的不安。可是,从现在就开始烦恼的话身体会撑不下去。」 「……是啊。」 要推测等以后再说。在把能够看到的情报都收集起来之后,那么做才会产生效果。我跟交喙为了寻找理解,决定暂时在船上四处走走。 * 三十分钟后。在做为甲板设施的餐厅稍微用过午餐后,我们决定在这艘月见月家的豪华客船上游览一番。 如果只从广播内容来判断,我们能够进出的地方,大致上似乎分为位于甲板的『甲板层』,以及位于其正下方的「客房层」。 当然,即使是用甲板这个词,那规模也跟我至今为止所能想象到的大小完全不一样。周围并排着餐厅、咖啡厅、杂货店、吧台等许多店面,而在中央的位置,甚至还有网球场跟游泳池。 尽管试着在甲板上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理解或其他比较特别的人,于是我们再次回到『客房层』。 『客房层』是位于比『甲板层』低一层的居住空间。这次为了提供给『 黑色箱庭』的玩家使用,将该楼层大约三分之一用消防闸门隔开,通往楼下的楼梯入口也被堵住。因为我们没有能力开启消防闸门,所以实际上就是不许我们离开这个区域吧。 顺道一提,在狭长型居住区的后半部设置有饮料吧,在觉得到『甲板层』去很麻烦的时候,可以自由到这里取得饮料。 从位于最前端像会议室一样的『休息厅』开始,参观到最后端的消防闸门,就在我们想要回房间去的那个时候。 「这艘船搭起来感觉如何呢?两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一位年轻的男子站在我跟交喙面前。 银框眼睛搭配梳得很整齐的头发,外表显得非常知性的青年。整体上的打扮虽然随便,不过从外套与裤子的高级感来看,总让人有种生活过得很不错的感觉。 乍看之下没有特征,但却似乎有种很特别的氛围。 看到我跟交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以不要那么紧张吗?这样让我有点受伤啊。啊——我不是跟这艘船有关的人。立场上跟你们一样。」 「意思是你是『侦探杀人游戏』的玩家吗?」 表面上放下戒心,我这么对他说。 大概是因为在预赛中没有太去注意其他组别的人,我对这个玩家没有印象。 「曾经有过一次,跟我分在同一组。」 听到交喙小声说的话,男子松了一口气,露出像是找到同伴一样的表情, 「啊——没错没错。所以我才叫住你们。你的制服跟我亲戚就读的学校一样,是叫礼进高中,没错吧?我猜对了吗?」 「在问别人问题之前,可以先报上自己的名号吗?」 听到交喙这么说,男子先道了歉,然后朝前跨出一步。 「我的名字是神代杜人,只是个普通的研究生。如果用稍微欠缺冲击性的说法的话。」 「这样的人,找我们有什么事?」 「你们听说过上坂教授这个人吗?他已经去世了,是我的亲戚。」 「……!?」 这句话让我跟交喙的身体反射性地僵了一下。上坂教授是过去制作《诺亚方舟》,曾被《分身幻象》洗脑过的危险人物。 瞬间,在广播社从京学姐那边听到的,『远房亲戚』这个关键字,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喔,你们知道啊?虽然被人说是『洗脑教授』,晚年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不过他有实力也有钱。他死亡的时候留下很多无法理解的疑点,也一直有出现关于秘密遗产的传闻。而且——我也受到他很多照顾。」 「为了知道那些谜团,才想要得到『二鸦神』。是这么回事吗?甚至不惜赌上性——」 「如果我回答了,你们也会说出自己参加的理由吗?那也太不合理了吧?」 我提出的问题,被挂着安祥笑容的神代先生轻松躲过。 在预赛的时候《ground 0》也有提过,这场游戏的参加者,有很高的机率有『某种致命的秘密』被掌握住,于是被迫要参加这场游戏。 这样的话,没有人会特地把那样的秘密挂在嘴边。就算有人那么做,也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那么,你找我们说话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只是要聊天的话——」 「让我直接切入重点吧。我希望能建立合作关系。怎么样?从明天开始的决赛,要不要试着跟我合作看看?」 「…………」 超乎预料的展开,让我的思考差点停下来。 「唉呀,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虽然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提出什么样的规则,不过这个游戏,毫无疑问是同伴多的一方有利。而且,在预赛中没有被禁止的『合作』手段,『黑色箱庭』那些人现在会禁止吗?嗯,假使是那样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只要中止合作就行了。」 对于这样的想法本身我也抱持相同的意见。同伴多一点比较好。而且,在这个决赛的舞台,很有可能不会禁止玩家合作这点也是一样。要说起来,在彼此认识的人进入决赛的阶段,就无法禁止那样的行为。可是—— 「那是在——可以信任对方的前提吧?」 「才刚见到面的人无法信任,是这个意思吗?」 「不,我的原则是不相信看起来比自己聪明的人。」 「哈哈哈哈!」 听到我的回答,神代先生突然大笑了起来。像是觉得非常好笑,没有办法忍住一样,笑了好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的确如此呢。作为拒绝的理由非常充分啊。要是比自己还擅长玩游戏的话,就无法主动切断合作关系,然后走到对手的前头。而且,如果是对进入决赛的玩家,不论是对谁都可以提出的意见。真了不起。令人佩服啊。的确,对我来说,你也不能信任。」 在笑够了之后,神代先生转身背对我们, 「那么,希望你们能好好努力。」 很干脆地就这样离开了。 「那个人,是京学姐的亲戚的话……」 等到听不到脚步声后我这么喃喃自语,交喙也静静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自觉,不过应该是跟《分身幻象》有关的人吧。」 交喙在追查的间谍《分身幻象》,准备了无以数计的人,将其洗脑作为自己的替身。 有鉴于从那家伙在把我们诱进《诺亚方舟》的时候,跟京学姐的祖父上坂教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身为亲戚的这个人,也很有可能跟《分身幻象》有潜在的关联性。在各种意义上,都要多加注意会比较好。 「呼……」 尽管从紧张中解放了出来,但我却提不起劲移动,而站在原地过了一段时间, 「这么说起来,你觉得这个会是什么呢?」 在某间房间前,交喙问了这么一句。 「呃……」 虽然她问得很若无其事,不过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间以铁栅作为房门的奇妙房间。 跟其他房间不一样,似乎也没有铺地毯,因此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储藏室之类的,不过的确很怪。各自被分配到的房间都很宽广,还会在这样的地方特地隔出一间只是用来放东西的房间吗? 那么,这究竟是—— 「那是牢笼啊。」 「欸……!?」 听到声音而转头面向背后,不知何时穿着黑色大衣的《ground 0》出现在我们的正后方。 「两位好。来到决赛舞台『纳吉法尔』的心情如何?」 「『纳吉法尔』……?」 看到我因为不熟悉的词而感到不解,《ground 0》露出浅浅的微笑。 「那是在北欧神话中,在前往参加诸神最终决战时搭乘船只的名字。尽管有点小题大作,不过不用在意那种事。重要的毕竟还是进行决赛的我们这些人。」 「明明是用胁迫的方式强迫别人来参加,亏你敢这么说呢。」 面对态度一成不变像在演舞台剧一样的《ground 0》,交喙冷淡地这么回应。 「真是无情啊,《分身幻象》的妹妹。」 可是,当她的口中说出交喙追查多年的姐姐的外号时,即使是平常很冷静的交喙,肩膀也不由得震动了一下。 「光靠你的力量来追查,永远无法将她打倒,而我替你准备了这样的机会。我还以为你会感激我呢,是我预测错误吗?」 「姐姐、人在哪里?」 「就在你的身边啊。」 《ground 0》这么说着,眯起眼睛露出邪恶的 笑容。 「呜——!?」 一瞬间,有种那锐利的眼光是看向我而不是看向交喙的错觉,让我心跳的速度加快。 不好。 那句话的意思,是跟我以前从水无月小姐那边听到的情报一样,表示《ground 0》本人让《分身幻象》拷贝了自己的人格……也就是,她在说自己的肉体就是交喙的姐姐吗? 要是,她想要把对交喙隐瞒的秘密——把关于潜藏在交喙体内的双重人格这件事暴露出来的话,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阻止才行。 「你这闲人还是一样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啊。」 在我这么思考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像是在嘲讽一样的宏亮声音。 讲那句话的主人马上就出现了。从与我们对峙的《ground 0》的背后,可以看见坐着轮椅的少女身影。 黑色露肩连身裙上,包着毛皮大衣这种怪异打扮的少女,脸上挂起有如面具般的狂傲笑容,瞪视着《ground 0》。 「好久不见呢,理解。上次像这样正常对话是几年前的事了呢?」 「还不到一年吧?痴呆症状很严重啊,新的干妈。事到如今就别回到这样的家里,去养老院不是比较好吗?」 那桀傲不逊的态度,即使面对《ground 0》似乎也是一样。 但更重要的是,还不到一年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仔细想想,在之前的预赛中,我不记得有看到理解跟《ground 0》直接交谈的景象。 然后,身为《ground 0》本体的月见月绝无的肉体消失了这件事,应该也有透过水无月小姐传达给理解才对。 那么,这句话或许是在表示她跟几个月前在《诺亚方舟》应该有见到面的《分身幻象》是同一人物。应该说,从强调是「新的」这一点来思考,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 「思考能力没有变迟钝真是太好了。待会见,理解。」 《ground 0》大概也察觉了理解的言下之意,在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后,就这样朝甲板层的方向离开。 在紧张的空气消散的同时,与我四目相对的理解「嗨」了一声,举起一只手眨了眨眼。 「嗨个头啦。你之前都到哪里去了!根本联络不到你——」 看见她那样的动作,我用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气势,朝她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着?见不到本姑娘让你感到那么寂寞吗,小零。好吧,为了当作赔罪,接下来就到你房间玩到天亮吧。」 「不需要啦!才刚过中午而已欸!?先别管那些,你发生什么事了?应该不会是生病了什么的吧?」 「小零。你在到这里来的时候,有确认过自己的随身行李吗?」 「嗯……?」 被理解突然这么反问,让我感到困惑。 「那边的阴沉女八成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手机,不过你呢?连自己的手表都被带过来,可是这一类的终端机器,却全部都被拿走。之后应该会做出说明吧,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的情形。就连本姑娘的《斯莱普尼尔号改》,在被送到这里的时候,除了轮椅以外的功能也几乎都被清除掉了。」 「意思是,不想让我们再次使用相同的手段吗。」 听到理解的话,交喙小声这么说。 两个月前。在与拷贝了理解之《至高王座》能力的连理在『侦探杀人游戏』中对决的时候,我跟理解以使用手机对话的方式反过来将了敌人一军。 只要没有通讯系统的道具,就一定能把这种手法封住。 「小零。你还记得自己是被谁带到这里来的吗?不只是『黑色箱庭』。现在已经是由月见月家本身主导的方式,来协助这个烂到家的活动。这么一来,就算本姑娘跟你——用电话进行个人层级的交谈,你认为会有什么意义吗?」 「…………」 连答案都被说了出来,我才好不容易注意到这个事实。 理解所使用的机械,虽然是很理所当然的,不过几乎都有经过月见月家。 然后,即使在月见月之中,崇拜《ground 0》的信奉者,对『黑色箱庭』采取的也是合作的态度。因此理解常使用的无视规则秘技,他们应该会想要尽可能封杀掉。而且,即使只有对话内容受到监听这样的事实,也会让人产生作战或许会被那些家伙看穿的疑虑吧。那样的话,就算进行商量也是没有意义的。 从理解口中说出的现实,是那么地容易理解,然后也那么地无情。 月见月家已经是以对『黑色箱庭』有利的方式来行动。 「算了,别在意那种小事啦,小零。」 对于无法继续搭上话的我,理解露出开朗的笑容,伸手拍着我的腰。 「对那些家伙来说条件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玩弄小聪明的作战起不了作用。接下来需要的,是在实际的『侦探杀人游戏』中配合状况进行应对的能力。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骗子们彼此互相欺骗——是你擅长的领域啊,小零。」 「……是啊。」 理解这番话,稍微减轻了我胸中的重担。 是啊,要是连理能使用《至高王座》,那么这边也有其能力之来源的理解在。条件应该是平等的。 可是……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那些难缠的家伙,这次也会以那样的『对等条件』来一决胜负吗? 「话说回来,『牢笼』指的是什么意思?」 交喙的声音,让我忽然回过神来。 《ground 0》说过的那句话。位于我们面前,只有门是用铁栅做成的杀风景的房间。 的确,光看出入口的话,看起来也不能不说像是牢房,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 「嗯,怎么了小零。你对那自傲女人说的事情感到在意吗?你真是个老实人啊。」 「会这么说的话表示你明白吗?」 面对冷静吐槽的交喙,理解不屑地嘲讽道。 「怎么。你不懂吗,果然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家伙呢。这种程度,根本没有让本姑娘来说明的必要。反正那个自傲女人迟早会一脸得意地来做出说明吧。」 只说了这句话,理解就操作《斯莱普尼尔号改》转过来背对我们。 「喂,稍微等一下啦。你这样就想回房间去了啊。」 「怎么?想跟本姑娘打情骂俏就老实说出来嘛。还是说你想特地到挤满了月见月家那群爱找麻烦家伙的甲板层上游荡呢?你也是个怪家伙呢。」 「我觉得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看样子即使是到甲板上,也无法得到更多情报的样子。 原本是打算稍微收集一下情报,不过感觉暂时中止散步会比较好。 「那么,我们走吧,哥哥。」 交喙这么说着拉起我的袖子,开始慢慢向前走。 「那就待会见啦,小零。」 在理解就这样回自己房间去后,我在交喙的带领下,来到了她房间。 我坐在房间内的桌子前,交喙则是坐在床铺上。大概是好不容易把握住状况的关系,感觉紧张的情绪稍微松懈下来。 「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呃,你是指刚才那间叫作『牢笼』的房间?」 由于尽可能不想提及关于《分身幻象》的话题,因此我先试着这么说。 「不是,虽然那也很奇怪,不过我指的是理解。」 说到这里,交喙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我, 「我觉得如果是平常的理解,不 会对刚才我拉着哥哥的手这件事置之不理。」 「…………」 说老实话,我也是那么认为。虽然因为她一直都很难捉摸,所以实际上并不是很清楚,但的确这一次,不,从不久前我就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或许是那样。可是,我认为现在先让她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如果我的预测没有错的话,原因是在于跟《ground 0》以及其后继者果无连理之间的争执,而因为对接下来要举行之决战的不安变得神经质吧。 虽然我认为理解的个性本来不会对那种事情感到在意,不过这次的对手不好,尤其是《ground 0》好像知道『过去的理解』,或许是因为这样而让她变得有点慎重。 「话说回来——交喙你对理解也满关心的嘛。谢谢。」 「因为,姑且算是对手。」 看着微微露出笑容的交喙,我苦笑了起来。 之后什么事都没发生时间就这样过去——不久,夜晚降临了。 * 然后,下午七点。我们按照预定,依照广播的指示参加『黑色箱庭』的派对。 在宽广到让人不觉得是在甲板上的餐厅中,包含我们在内,已经聚集了十几名的成员。 看样子在这个时间带,除了服务生以外,只有与『黑色箱庭』有关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需要怀疑,现在聚集在这里的人,就是要在决赛中争斗的成员吧。 我有印象的只有包含在预赛中对战过的『神乐异音』等数人,还有刚才讲过话的神代杜人先生。 由于是自由入座,因此我们在彼此稍微有点距离的位置坐下。 虽然我觉得在预赛中我跟交喙还有理解等人在一起的光景已经被很多人看见,事到如今对这种事感到在意也没有意思,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感谢大家这次聚集到这里。欢迎来到『黑色箱庭』的决赛舞台『纳吉法尔』。首先让我对各位万中选一的强者们像这样齐聚一堂的盛事献上祝福。」 等到所有人就座,位于会场中央的《ground 0》开口这么说。 装模作样的开场白,跟预赛的时候一模一样。 「对了,我想应该有很多人注意到,『小箱』已经不复存在。在招待各位到这里的时候,被我们回收了。在这决赛的舞台,准备了跟预赛不同的精心设计。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一边进晚餐,一边慢慢进行规则的说明。」 话才刚说完,就出现几名服务生,把菜端了进来。 虽然好像是法式的套餐,不过看到理解那毫无礼法的吃相,让我觉得不必去考虑什么餐桌礼仪了。 在上菜的过程中,发给我们一张纸。上面画着细长的圈形,还有数字与名字。简单的说,那就是这艘『纳吉法尔』的平面图。 「各位可能都有复杂的立场,所以自我介绍就省略了。不过,请让我在此举出决赛的成员。因为这次采取所有人一起战斗的方式。」 不愧是被称为决赛,似乎没有捷径可走。我确认了公布出来的成员一览表。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成员 1『月见月理解』 2『ground o』 3『星雾交喙』 4『神代杜人』  5『雷』    6『远野优』 7『真理』    8『火焰』   9『玻璃房间』 10『海市蜃楼』  ?『都筑初』  ?『毒沼』 ?『神乐异音』  ?『果无连理』 上面记载着十四位玩家名字。而且,连各房间的号码与位置都写得很详细。房间的分配方式看来似乎不是采随机的方式,而是照上面的号码顺序。 「名字的顺序,是照预赛中各自得到的分数依序排列。点数相同者,则是随机决定顺序。也有出现无论如何都不想继续参加的人呢。」 有印象的名字很多,是因为上次预赛在最后对战的我们这组,以很高的机率存活下来的关系吧。 在第三场预赛中,我们这组因为《菜刀》都被集中到某个玩家身上使得死亡者较少,但其他组别似乎有很多是处于混战状态。 根据从交喙口中得到的消息,并没有特别危险的玩家,可是不能大意。 「确认好参赛玩家了吗?那么,差不多该进入规则说明了。」 当大家用餐到一半,主菜被端上桌的时候,《ground 0》像是在配合这个时机一样再次开口说道。 「各位还没有碰过自己房间里的电脑吧?反正应该也是设计成游戏开始之前不能启动,那其实是这次游戏的关键所在。」 「该不会,这次之所以没有『小箱』——」 名叫『神乐异音』,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女性忽然这么喃喃自语。我也抱持同样的预测。 「这次,卡片的操作与投票系统都要请各位在各自房间中的终端机进行。在各个阶段的对话是在『休息厅』进行,每个阶段结束后要回到房间,在各房间的终端机进行游戏。也就是玩法可以更接近原本的『侦探杀人游戏』。」 在《ground 0》这么说明的同时,印有新文案的说明书,被分配到我们的手上。 〇黑色箱庭——『侦探杀人游戏』决赛规则—— 1这场『侦探杀人游戏』在客船『纳吉法尔』的『客房层』内进行。在违反游戏广播的指示,没有在时间内前往指定场所,表现出不参加游戏之意志的情况下,即被判定为违反规则而丧失资格。 2这次『侦探杀人游戏』的决赛,是以由十四人进行之前半场与后半场,总计两次的比赛来进行。毎一场比赛的流程,是将游戏中的两天,分别在现实时间一天的上午与下午各进行一天份的行程,在游戏内的第七天早上结束一场游戏。(关于游戏内的规则将于后述) 3在中途放弃游戏的情况,或故意将船内与游戏有关的设备破坏的情况,也会失去游戏资格。(若是机械故障只要事前告知便可通融) 「决赛的规则是分为前半场与后半场的两场比赛制,采用十四名参加者全员参加的形式。生命点数制经过简化,一开始拥有2p的生命点数,死掉一次减少1p,死掉两次就结束。比较大幅度的变更,应该是在生命点数相关部分与各阶段的行动吧。」 这次也继续采用生命点数制,不过好像在很多小地方上做出改变。 而且其内容的难易度,比之前还要高出许多。 〇决赛规则生命生存?计算式 ?各玩家的初期生命点数是2p。在变成op的阶段,该玩家即丧失资格。没有失去资格的玩家继承前半场的点数进行后半场比赛,从一直活到最后的人中决定优胜者。 ?要是『死亡』1次,生命点数会减少1p,但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死亡』时,会一次失去2p的生命点数而丧失资格。 ?同时失去2p生命点数的条件,有以下两项。 1在自己被《监禁》的状态下,被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杀害。 2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并且在被《监禁》的状态下被其他玩家用《菜刀》杀害。 ?在一场游戏中,取得《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从该阶段开始,毎天杀害一人,且连续成功杀害三人的情况下,剩下其他玩家的所有生命点数归零,直接决定优胜者。 ?在不存在连续杀害三人之优胜者的情况下,由在游戏结束时之『生命点数剩余量』较多者,在存在有同点数之玩家的情况下则是由『杀害其他玩家次数』较多的玩家,成为优胜者。若是依然存在同点数玩家的情况下,以预赛排名较 高者获得优胜。 「这次跟预赛不一样,生命点数变成0的阶段就会强制脱离游戏。不管是在什么条件下,只要在前半场跟后半场各死一次就结束了。」 「…………」 以游戏规则来说可以接受。可是,在这里的玩家们对『强制脱离游戏』,还有『丧失资格』这样的词应该特别感到警戒吧。 在预赛时流传的,在游戏中『丧失资格』的玩家会失踪的谣言。 对于这部分『在这次会变成怎样?』的疑虑,没有任何入提出来。 「关于优胜条件,有分为在游戏中决定的情况,以及活到最后,在游戏结束后决定的情况。生存到最后时的优胜决定顺序,第一是看剩余点数的多寡,再来是看游戏内杀害数的多寡。在即使如此依然同点数的情况,以预赛排名在前面的人获得优胜。」 在大家感到犹豫的期间,解说淡淡地进行着。 「那么,没有问题的话继续到下一项——」 听到《ground 0》这么说,『神乐异音』静静举起手。 「请问这次的规则变更,是以什么样的目的进行的呢?」 「嗯,不错的问题。」 《ground 0》在这么说之后, 「这次的决赛,与单纯在赚取点数的预赛相比之下,着重在『实际被杀时之危机感』的演出。所以,生命点数不会增加。但话说回来,这游戏的性质也包含了运气成分,因此用一次的胜败来决定一切也很无趣,而为了留下逆转的要素,才变成这样的规则。」 的确,无法恢复生命点数,使规则转变成具有更高的危险性。 而且,拥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可以靠连续成功杀害三人的方式,让其他玩家败退而决定优胜者这点,实际上也是相当麻烦的问题。在预赛使用的安全策略等方便的选项,可以说从一开始就被葬送掉了。 理解用一副根本没在听规则的样子吃着主菜奶油煎鱼,而交喙则是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很难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这两个人到底对这样的规则变更有什么看法呢? 「关于失去2p生命点数的理由,在1的情况下,无辜的玩家被《监禁> 起来,并且在那样的状态下被《杀人鬼》杀害,代表应该被扮演侦探角色的人所掌握的主导权落入《杀人鬼> 手中,因此成为惩罚对象。2的情况也一样,因为自己现在是《杀人鬼》这件事被人看穿,而在多数表决下成为《监禁》对象。希望各位在进行游戏的时候,能够善加利用这些规则。」 由于关于『侦探杀人游戏』的基本规则没有改变,因此没有其他的解说。 在餐点差不多上到甜点的冰沙时,《ground 0》再次站了起来。 「那么,我想差不多该让说明告一段落——」 「我觉得还有地方没说到。」 对于《ground 0》这句话,交喙做出了反应。平常交喙表现得很文静,可是她的声 音,不知为何在宽广的餐厅中依然很明显。 「优胜奖品要怎么处理呢?」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其他的玩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谢谢你的指谪,我都忘了。」 在视线扫过所有人后,《ground 0》从怀中拿出一个像魔术方块一样的小型黑色立方体。 在那瞬间,我感觉室内的空气似乎稍微提高了温度。 「这就是记载了所有参赛者之秘密的『二鸦神』。这项物品会交给协助我们举办这项活动的月见月家保管,直到要交给优胜者的那一刻为止。然后另一个奖品许愿箱,已经放在各位的房间里了。」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觉得房间里有那样的东西啊。」 当神代杜人扶着镜框这么询问时—— 「你们这些家伙,还是一样喜欢兜着圈子说话啊。」 大概是把东西吃完之后空闲下来,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理解,用很不屑的态度说出这句话。 「反正就是那台终端机吧?本姑娘想早点回去了。不要啰哩叭唆讲一堆有的没的啦。你没脑子吗。」 理解那已经可以算是辱骂的挑衅,让周遭的人稍微骚动起来, 「答得好。那台终端机,在你们现在回房间之后就可以操作了。设定方面,工作人员正趁着现在进行。」 不过《ground 0》没有因而动摇,继续进行解说。 「有点离题了。也就是说,在你们房间的终端机上,可以直接输入自己的愿望。在游戏结束之前,先决定好一个愿望吧。在此我向各位保证,决定出优胜者的瞬间,将会以月见月家所持有的所有财力、权力、人脉、技术来执行『愿望』。啊——只有消灭执行机关不包含在内,请放弃这一点。除此之外都是可能的。不管是金钱还是立场——即使期望的是破灭也可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可以,稍微等一下吗?」 看到《ground 0》想要转身离开,交喙站起来把她叫住。同时,她就近顺手握起了我的手。 「有什么事吗?」 「请问可以让我碰一下刚才那个叫做『二鸦神』的箱子吗?」 那唐突的要求,让我一时没有察觉出交喙想要做什么。 「无所谓啊,反正设计上在到决定出优胜者为止,谁也没有办法打开。」 瞬间,我觉得《ground 0》的嘴角好像往上弯了弯。 「那么。」 交喙突然松开我的手,碰触被递过来的黑色立方体。然后过了几秒,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用像是要推给她的方式把那箱子还回去。 「谢谢你。」 「…………」 《ground 0》什么话都没说,只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然后就这么离开了。同时晚餐时间宣告结束,其他玩家也一个接着一个从餐厅中消失。 「小零,本姑娘也要回去了。快来帮我推轮椅啊。」 「嗯,啊——……」 在理解的催促下,我也为了回房间而开始动作。 在表面上装作平静,其实我的内心完全静不下来。 「哥哥。」 慢慢走过来的交喙,以严肃的表情对我说。 「之后可以到你房间打扰一下吗?」 「是无所谓啦,不过你直接过来不就好了。」 「因为,有想稍微绕道过去的地方。」 只说了这些,交喙就转过来背对我跟理解,先一步朝外走去。 「你在发什么呆啊,小零。快点走了啦。」 「是、啊……」 依照理解的吩咐,我握住轮椅的握把。 或许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一边感受着不祥的事情正拉开序幕,我一边前往理解的房间。 * 「对了,小零。你也在这里稍微休息吧。」 在我送理解回到房间,然后想要离开时,她这么说着把我留了下来。 已经完全恢复原样的理解,坐在床铺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催促着要我坐下来。 「那就稍微待一下。」 在我这么说着坐到理解身边的瞬间, 「喀——喀——喀。」 「呜哇——!?」 咚——地一声。我被身旁的理解用身体冲撞,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你真是个容易被骗的男人啊。这样下去,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无法获胜喔。」 理解露出怪模怪样的笑容,骑到我的身上。 「你干什么啦,突然这个样子!」 当 完全形成被压制体势的我这么反驳时,理解用食指轻轻滑过我的胸部。 那令人酥麻又有点痒的感触,让我有点困惑。 「因为你难得来到本姑娘的房间,却摆出一副烦闷的表情啊。才想说你已经把妹妹的事情解决了,这次换成担心那个阴沉女吗?你实在是无药可救了。明明没有想要争取胜利却来到这种地方,你真的是想要自杀吗?」 「……你注意到刚才的——」 「你是指《ground 0》——跟《分身幻象》融合了的事情吗?那个阴沉女,刚才触碰『二鸦神』,用《圣痕》的能力刺探她的身分。现在应该是去见那个自傲女人了吧,你在担心这件事吗?小零。」 被说中了。看起来对什么事都很随便,但该确认的事情绝不放水。 「…………」 看到我说不出话来,理解维持跨在我身上的姿势将身体倒下,露出嘲讽的笑容朝我靠近。在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下,我的心脏加速跳动。 「你真的是被虐狂啊,小零。好不容易跟妹妹言归于好,却又自己主动前往死地。真是的,你那好管闲事的程度已经超出常理,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呢。」 「……理解,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本姑娘的安全日吗?如果是你的话随时都可以,不用在意那种事情喔?」 面对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的理解,我这么说道。 「你能保住这条命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在这么说出口的瞬间,我有种时间稍微静止下来的错觉。 两个月前,在『黑色箱庭』中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理解说的那句话,或许理解已经忘掉了,不过我还记得。 或许这句话不该说出来。 理解的真相。 从我第一次在『侦探杀人游戏』中见到她的时候就在想的事情。然后,在月见月家的别墅,水无月小姐所说的,『理解的真实面貌』这句话。 感觉要是我问出口,所有的一切就会被破坏掉。 现在的理解,还有我们之间奇妙的关系—— 可是,我无法不问出口。 理解是为了什么理由,直到现在都让我待在她身边呢。 「喀——喀——喀……啊哈哈哈哈。」 听到我这么说,理解忽然捣住自己的脸。露出像是跟我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带着疯狂眼神的双眼,弯起嘴角。 「这么说起来,跟你之间的比赛还是一胜一负呢。即使下次再对战会赢的反正还是我,不过也算难得,就给你一次逆转的机会吧。」 理解从我身上下来之后,坐到放在床边的《斯莱普尼尔号改》上,转过来面对坐起上半身的我。 「想知道吗?那么,在这场『侦探杀人游戏』结束之前,试着把本姑娘隐藏起来的秘密揭穿吧。」 「…………」 「只要你能做到,本姑娘就把关于你妹妹的秘密带到棺材里。可是,如果猜不出来,你将来的一生都必须处于秘密被本姑娘掌握住的状况。」 「稍微等一下啊。」 理解那意料之外的要求,让我几乎陷入混乱。 「我们应该有需要先打倒的敌人才对。《ground 0》与连理,想打倒这些人需要你的协助。你的立场应该也一样。」 《ground 0》在这次,没有提及任何关于游戏内之合作关系的事情。而且,其他玩家也没有提出问题。大家一定都认为那样是代表对合作关系的默许。 「没有影响啦。只要在把那些烦人的垃圾们解决掉之后,再由你跟本姑娘一决胜负就好了。因为这场游戏,应该是会连以往的合作关系,都被回归于无的游戏才对。」 理解的想法跟我的预测一样。 这次的生命点数是2p制,而且不管在什么阶段都能以还算简单的条件把玩家解决掉。 简单的说,就是不拖泥带水。在这之后没有其他的游戏,而且只要从游戏中被淘汰,就到此结束了。 也就是说,其他有合作关系的那些人,应该再过不久就会拆伙了吧?至少,在到了自己的性命可能有危险的千钧一发之际,还有,优胜奖品垂手可得的时候,有谁能够保证合作对象一定不会背叛,或者是一定不会被背叛呢。 就算这样是说得太过分,但类似预赛中偶尔看到的,故意让合作对象的一方牺牲掉,而让另一方活下来的战法,应该已经不可能出现了吧。 虽然我知道唯一有个能这么做的玩家,不过在现阶段,那可能性已经被封锁住。因为《分身幻象》的人格,已经被其他人格覆盖掉了。 「我明白了。」 或许是无益的争斗……不过。 不知为何,现在我觉得理解期望这么做。 「不过,在普通的『侦探杀人游戏』上,你会提供协助吧?」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能够伺候本姑娘到什么程度了啊,小零。」 「那之前你讲那些是要做什么啊!?」 在对依然没变的理解感到无言以对的同时,我决定先回房间一趟。 *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回到房间十几分钟后。来敲我房间门的交喙,外表看起来跟平常一样冷静。 还以为她会注意到《ground 0》是移植到花鸡肉体上的人格,不过却没有给人那样的感觉。 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吗?还是说,她故意瞒着我呢?实际的情形,连我也不晓得就是了。 「那么哥哥,明天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结束简单的规则确认与商讨对策后,我们决定解散。 明天开始的游戏行程表如下。 《早晨阶段》在各自的终端机确认昨晚的行动结果与死亡者。 《晨间阶段》在『休息厅』与其他玩家进行对话、讨论,主要是用来确认早晨发生的事件。 《午间阶段》在位于自己房间的终端机进行『交易』。 《夜间阶段》在『休息厅』与其他玩家进行对话、讨论,主要是提出自己的主张将认为是犯人的玩家作为《监禁对象》。 《深夜阶段》在位于自己房间的终端机进行多数表决决定《监禁》与否。以过半数的赞成票决定《监禁》后,再以投票决定《监禁》对象。被《监禁》的玩家不能使用任何卡片。没有被《监禁》的玩家在阶段结束前,可以选择并使用一张道具卡片。 在上午,上午七点是《早晨阶段》,上午九点是《晨间阶段》,上午九点半是《午间阶段》,上午十一点是《夜间阶段》,上午十一点半是《深夜阶段》。 在下午,下午三点是《早晨阶段》,下午五点是《晨间阶段》,下午五点半是《午间阶段》,下午七点是《夜间阶段》,下午七点半是《深夜阶段》。 安排上是在上午进行一天份,下午进行一天份的游戏。 从明天的上午起,前半场第一天的游戏会按照计划开始。在上午七点的时候会有晨呼服务,应该是不会睡过头,不过也不能以半梦半醒的状态应战。 第一天反正只是用来搞清楚手牌,游戏应该不会有什么进展,不过在对手之中至少有拷贝了理解《至高王座》能力的连理在。 那么,订立细腻的作战并不是上策。因为事前准备做得越充足,越会增加让作战被看穿的机会,也会增加让对方思考对抗策略的时间。 「呼……」 在淋浴之后钻进床铺,强烈的睡意涌了上来。 光是今天一天,就多了几个烦恼的根源,这也难怪。 第一日——全面战争—— 隔天早上。在比据说会有晨呼服务的上午七点还稍早的时间,我醒了过来。 虽然因为环境跟平常不同让我有点担心,不过就紧张的程度来说睡眠品质还不错。由于在游戏第一天没有应该要确认的前一天晚上的结果,因此从上午七点开始的《早晨阶段》,基本上没有事情可做。 基本上早餐是从七点半到八点为止,必须要前往指定场所是在上午九点的《晨间阶段》以后因此时间上有若干的余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离开房间,试着去敲了敲理解的房门。 理解因为不良于行的关系,身边的琐事平常都是水无月小姐在处理,因此我不觉得她会自己去做那些杂事。 在我重复敲了五次门之后,分配为理解房间的『1001』号室的门锁才好不容易打开。在说了一声「打扰了」之后走进去。跟我猜想的一样,穿着印有诡异图案睡衣的理解还在被窝里面。 由于客房设计成只要按下位于床铺旁的按钮,就可以从里面打开房门,她似乎是使用这项功能。 当我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理解像是在逃避一样用被子盖住头。 「你做的事情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强制把盖在她头上的被子拉掉,理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我。 「你真是个残忍的男人啊,小零。欺负疲累的本姑娘有什么好玩的?」 「哪里有会让你感到疲累的要素啊!?昨天你不是吃完就睡了吗!差不多该起床,跟交喙稍微讨论一下了吧。」 「比起那种事情,先让本姑娘冲个凉清醒清醒啦。因为你一下子就跑掉的关系,害本姑娘昨天只好就那样睡觉了喔。」 理解噘起嘴巴,那态度简直就像在水无月小姐不在的时候,那些事情由我来做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在感到无奈的同时,我用跟平常一样的做法把理解丢进淋浴间。 想到她出来的时候应该会觉得冷,于是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后,我准备了两人份的咖啡,联络交喙到这里来。 * 在把交喙叫过来稍微进行讨论后,我们决定暂时分开。 虽然我们三个人之间有某种关系这件事,对留在这场决赛中的几乎所有玩家来说都是既知的事实,不过也没有必要特地去引入注目。 在最后的结论,由于理解平常的生活需要有人帮忙,因此这次由我来负责这项工作,交喙则尽可能单独行动。 当然,在需要讨论的时候,理解与交喙不会直接见面,而采用由我居中牵线的方式。由于自己房间的电话一天可以使用三次,每次可以使用十五分钟,因此在目前还不会遇到困扰。 我先跟理解一起到『甲板层』的餐厅进餐,然后回到房间待命之后,马上就到了游戏开始的时间。 『这是给各位玩家的通知。再过十五分钟将进入上午九点的《晨间阶段》,请集合到休息厅』 无机质的广播声像这样重复两遍之后,就突然中断了。 在这场决赛中,设计成要实际移动到不同的房间,并一边等待时间经过一边进行游戏的方式。 我试着按下设置在房间里的终端机按钮,马上就显示出『侦探杀人游戏』专用的系统画面。 不只是作为游戏的基本功能,就连规则、生命点数计算、或进行步骤等都能随时进行确认,因此我决定再大略看过一遍。 《ground 0》也说过,『侦探杀人游戏』的基本架构,跟预赛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游戏开始时的初期道具卡片张数,以及可以持有之卡片张数的上限固定为四张。 只是因为决赛是『十四人停留七天』,所以整个游戏中使用的卡片张数设定为总共五十六张。 卡片的构成如下, 《链条锁》三十二张(可以防御《菜刀》类卡片发动的攻击一个晚上)。 《探测器》九张(可以随机读出一张指定玩家的道具卡片,同时可以得知卡片的持有张数。只是在《探测器》的结果上,《疯狂杀人菜刀》也会被显示为《菜刀》)。 《验尸器具》八张(可以得知指定之死亡玩家的死亡理由)。 《菜刀》六张(可以杀害指定的玩家)。 《疯狂杀人菜刀》一张(可以杀害指定的玩家,即使使用了卡片也不会消耗掉)。 大致上就是这样。 用《菜刀》杀死一名其他玩家,或者是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就会获得《杀人鬼属性》,在连续两个晚上无法杀害任何人的情况下会《发狂死》这点也一样。 在《午间阶段》,透过玩家彼此间的交涉,可以交换《疯狂杀人菜刀》以外之道具的『交易』系统,这次依然存在。 在要杀害某人时,《疯狂杀人菜刀》与《菜刀》冲突的情况,基本上以《疯狂杀人菜刀》为优先的设定也跟前一次一样。 只是,跟坐在桌前度过游戏一天时间的上次不一样,这次改成玩家在各阶段都要即时采取行动的系统。因此,《午间阶段》跟预赛不同,变成只在自己房间里进行『交易』的阶段,讨论则只在《晨间阶段》与《夜间阶段》进行。 《早晨阶段》主要用来确认玩家的死亡,或是持有道具阶段。在其他玩家死亡,而成为第一发现者取得道具,也是在这个阶段进行。 现在正好是在这些事情结束后的时间带,基本上可以自由外出。 只不过,在使用终端机操作卡片阶段的情况下,如果超过规定的时间,就会直接强制结束该阶段。 跟以一个晚上两天份的高速进行游戏的预赛相比,在情报公开后还要一一等待,多少会让人感到焦躁。 尤其是在这个要求思考瞬发力的游戏中,时间增加虽然会减少自己的失误,不过也会变得难以引发对手的失误,就我个人来说这样很麻烦。 对像我们这样成群结队的玩家来说,漫长的思考时间也会成为合作关系被人猜测出来的要因,因此尽管空闲,在船内也不能太常跟理解或交喙在一起。 嗯,虽然连理或《ground 0》有可能在游戏开始就突然针对这个弱点进攻,不过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变成这样的话,或许理解的提案是正确的……」 我思考到这里自言自语道。 对于连理的《至高王座》的对策之一,理解已经传授给我了。 我暂时把终端机的显示器关掉,把预先遵照理解指示制作的纸牌洗牌。 然后,为了不错过指定的时间,我开始前往『休息厅』。 * 『由于已经到上午九点,进入游戗内前半场第一天的《晨间阶段>』 在从扬声器中听到这样的广播声时,我们玩家全部都已经在『休息厅』,坐在圆桌状的桌子前。 『休息厅』是在船的前面覆盖了巨大的强化玻璃,像是宽广的办公室一样的空间。室内悬吊着布幕,在圆桌中央则放置投影机。 这次由于个人没有像『小箱』一样的小型终端机,因此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确认现状,才这么做的吧。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一天 1『月见月理解』 2p 2『ground o』 2p 3『星雾交喙』 2p 4『神代杜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7『真理』    2p 8『火焰』   2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2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 者 无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零张已经使用 上面显示的各玩家生命点数虽然都固定为2p,不过在与《监禁》系统扯上关系的情况下,不论是谁处于什么状况都潜藏着即死的可能性,我觉得这样的开始比上次的预赛还要麻烦许多。 然后,我的初期手牌在目前是这样的状况。 《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 就这种规则下的初期来说,这样并不差。至少在一开始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这点算是得救了。 同时失去2p生命点数的即死条件之一,是『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并且在被《监禁》的状态下被其他玩家杀害』,在多达六张《菜刀》卡片存在于玩家手上的游戏初期,《疯狂杀人菜刀》是让人不想拥有的卡片。 然后,关于这次被称为『弃牌列表』,用来显示消耗及消灭之卡片的系统,在预赛中是显示《链条锁》,这次则是显示《菜刀》卡片。 由于采用在『侦探杀人游戏』中,属于系统中心的《菜刀》卡片数量会被显示出来的规则,因此在言行举止上更需要注意才行。 「那么,让游戏开始吧,各位。对于规则已经做好万全的确认了吗?」 首先是身为企划者的《ground 0》做出游戏开始的宣言。 《晨间阶段》亦即在这里的对话时间大约是二十分钟。 在第一天各玩家的情报都还没不齐全,因此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这个阶段,要是使用强硬的手段,还是可以让状况动起来。 「…………」 可是,谁也没有采取行动。知道生命点数只会从2p往下减少这个条件之危险性的玩家们,在这个决赛的舞台上,无法发动攻势。 「虽然有预测到,不过大家还真是慎重啊。」 在沉默持续几分钟后,《ground 0》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游戏风格来说的确很正确,不过像这样什么话都不说,让人觉得有点冷清呢。」 「如果这么认为的话,你自己主动说些什么如何?」 『神代杜人』先生以略带讽刺的语气这么催促。 说老实话,这是很令人感激的行动。 我还有交喙,在预赛都没有跟《ground 0》对决过。 那家伙拥有什么样的游戏风格,我希望能够尽早以自己的双眼来掌握住。 「是啊,身为『黑色箱庭』的创始人,这样沉默下去也没有意思。那么,稍微给大家一点优待吧?」 「欸……?」 在听到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小小惊叫声的同时,《ground 0》露出浅浅的笑容。 「我现在的手牌构成是《链条锁》两张、《探测器》一张、还有《菜刀》卡片一张。请务必当做参考。」 「什……!?」 瞬间,我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不是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这家伙是想怎样。从一开始,就突然把自己的手牌暴露出来了吗? 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为什么她要做出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再过十几分钟这个《晨间阶段》就会结束,然后是『交易』。到那个时候,不管对象是谁我都接受。那就是给你们的优待。怎么样?我提供的情报还不错吧?」 周围听到这些话的玩家,不但没有增加交谈,反而变得更安静。 跟我一样,都在考虑《ground 0》的企图。思考她从游戏刚拉开序幕就公开手牌是要造成什么效果。 当然,尽管《ground 0》说的是真话的可能性极低,但无法断定。 只要《ground 0》公开出来的手牌中没有《疯狂杀人菜刀》,不管在其他哪个玩家的眼中,都无法成为将她逼上绝路的决定手段。 可是—— 「真无聊——」 在所有人即将陷入沉思的瞬间,理解终于展开了行动。 「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什么要提供优待,结果那算是什么『好情报』啊。小气到让我听了都觉得丢脸呢。」 理解一边窃笑着,一边睥睨着《ground 0》。 「你很敢说嘛。」 没有因理解的挑衅出现动摇,《ground 0》反而以充满余裕的表情这么回答。 「很遗憾的,因为是事实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是说怎么着?因为我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而感到失望吗?要是你真的期待有那样的展开,那我不得不说你那种想法才是天真呢。」 「不要转移焦点来逃避啦。问题是在于你说出来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哼?那么,你又有什么提案呢?」 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表情,连理从一旁这么插嘴问。 「虽然我总觉得游戏在初期不会有进展,不过你会提出什么样『有意义的话题』呢?」 「是啊。那么,接下来所有人把手牌公开出来如何呢?」 「什——!?」 当理解毫不迟疑地这么回答时,远远观察着她们对话的玩家们睁大了眼睛。 「反正只靠《探测器》与《验尸器具》的话,暂时无法成为将犯人特定出来的手段吧?生命点数只有2p,接下来有好一阵子会持续出现死得不明不白的案例。那样的话不好玩。怎么样?干脆从游戏初期把所有人的手牌公开,这样一来也比较容易制造出推理《杀人鬼》是谁的状况不是吗?」 「…………」 这家伙还是一样恐怖啊,我这么想。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刚遇到新系统与规则的这个状况下,几乎所有想要抓住系统特征的玩家,应该都只想着要怎么安全地度过第一天这件事才对。 要公开所有玩家手牌这样的行为,反过来说,就是几乎所有人都被迫要说谎。因为要是照实说出来,对之后的自己来说,就相当于提供了不利的情报。 可是,谎言这种东西,要是说出口就得用更多的谎言去粉饰。 为了掩盖无意间说出的小谎言,而说出多余的谎言导致自爆的情况,我想不管是谁应该都有过这样的经验。 要是预先将自己的情报作出虚伪申告,随着游戏的进行,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扭曲反弹回自己身上,进而形成致命伤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 因为其实跟自己的手牌不一样,却作出虚伪申告的情报,在进行游戏的过程中,会渐渐出现差异。 不管是谁,都不想玩这种像是在走钢索的游戏。应该是这样才对—— 「所以,本姑娘提出这样的提案。一个接着一个,指名还没有申告的玩家,在今天的《夜间阶段》结束之前让所有人申告出自己的手牌。要是有玩家不愿意,就是拥有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可能性,从那家伙开始依序监禁就好了。怎么样,很简单吧?」 「…………」 「本姑娘的手牌是《链条锁》三张与《探测器》一张。那么,要怎么做呢?你也把手牌公开啊!」 被露出带着疯狂味道笑容的理解指名,不只是连理,就连《ground 0》也停下动作。 如果是聪明的这两位,应该已经注意到理解的企图了。 让某人作出虚伪申告的作法,对理解与连理所拥有之《至高王座》的力量——对拥有可以把握对手心理状态之能力的这两个人来说,会形成很大的优势。 也就是说,理解所提出来的,是要『比赛看穿谎言能力』。 毫不保留的全力胜负。那就是理解所提出的提 案。 「等、等一下啊!?那种事情,我们——」 「原来如此,这是个不错的提案。」 叫作『远野优』的青年慌慌张张地想要否定那个提案,不过已经太迟了。 连理弯起嘴角,表示出赞同的意见。 「有趣,的确很有趣啊。虽然『侦探杀人游戏』的第一天很无聊,不过这样的话就好玩多了。那么,姑且就照你所说的,先从即使被指名也不公开手牌,从那些不肯说出自己情报的人中提案作为《监禁》对象吧?那么,首先从我开始啰。我所持有的道具卡片是——」 由于理解也说过连理的思考不容易判读,因此《至高王座》对拥有相同能力的对象,应该不是很有效吧。 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要是透过理解与连理的能力,其他玩家的手牌什么的,几乎就像用透明玻璃遮住一样。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手牌是什么呢?不说出来的话,就会马上成为《监禁》对象喔——?哈哈哈。」 申告手牌是《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验尸器具》的连理,接着伸手指向我。 我的心脏,加快了跳动的速度。笑得很天真无邪的连理,不知何时,以像是在捕捉猎物的锐利眼光瞪着我。 她的确是在试着要读出我的思考。 「…………」 周围的视线集中到我的身上。我对于是不是该做出自我申告这件事,稍微迟疑了 一下。 在想要选出除了自己以外不论是谁都好之牺牲者的这个状况下,要拒绝理解她们的提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假设要是我拒绝了,只会让剩下的人先做出虚伪的申告。然后要是其中没有出现《疯狂杀人菜刀》,我就会单方面被当成坏蛋而被杀害。 先不管这样的作法是对是错,这么做就可以堂堂正正地陷害他人。也就是说,在这里没有后退的选项。 「我的是——」 结果,我决定把刚才确认过的手牌内容在稍微粉饰后做出申告,并且指定下一个玩家。 还不要紧。假设就算是手牌被连理知道了,这场『侦探杀人游戏』也不会光这样就分出胜负。 假设即使是手牌被看穿而可能会受到攻击,在还有《链条锁》的时候没有问题,而且就算是被杀了,生命点数也只会减少1点,不会成为致命伤。 可是,在这次的规则中,只有会造成一次减少2p生命点数危机的《监禁》,是绝对非得避免不可的状况。 大概是明白这点,被我指名的玩家,还有再被那名玩家所指名的玩家也一样。并没有出现拒绝做出申告的人。 『游戏内前半场第一天的《晨间阶段》结束。在要进行交易的情况下,请在《午间阶段》开始算起三十分钟内,使用位于自己房间的终端机』 然后,在过半数的玩家结束自我申告的时候,传来了宣告结束的广播声。 「虽然很可惜不过时间用完了呢。那么,后续的自我介绍就在《夜间阶段》进行吧?喵哈哈哈。」 才只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战斗,却让我觉得经过了有如永恒般的时间。 在连理离席之后,像是跟在她后面一样,玩家们一个接着一个退出『休息厅』。 下次《夜间阶段》的开始时刻是两小时后的上午十一点。在那之前,必须要跟理解与交喙进行讨论才行。 关于这样戏剧性的状况变化,要是不稍微讨论一下,我会跟不上。 「小零,我们也回去吧。」 从游戏一开始,就洒下惊人数量之火种的元凶,以清爽的笑容对我下达这样的命令。 「对不起,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对理解这么说后,我先一步离开了『休息厅』。 现在,让我在意的是,交喙没有跟我们打招呼就从这个房间离开的事情。 因为接下来要开始的是《午间阶段》,为了使用位于房间内的终端机来进行『交易』,普通的玩家应该会回到房间里才对。 可是,我在意着某件事情而走上楼梯,从『客房层』移动到『甲板层』。来到有温暖阳光照耀的甲板上稍微往前走,在船首方向看见两道人影。 「这次化身成《ground 0》打算要做什么呢,姐姐?」 「……!?」 听到交喙的声音,我发现自己不好的想象猜对了。果然,她在昨天晚餐的时候,用《圣痕》调查了《ground 0》。 事情不好了。必须要想办法封住《ground 0》的嘴才行。只有交喙的过去,必须要想办法隐藏起来—— 「等一下交喙!那家伙是——」 「很遗憾,不过我已经不是你的姐姐了。在几个月前还是合作对象,不过我对她进行洗脑,反过来覆盖成我的人格了。」 虽然我慌忙地跑了过去,不过太迟了。被看穿真面目的《ground 0》,很干脆地承认了事实。 「那种谎言,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吗?」 「真是伤脑筋啊。可以请你也替我说几句吗?少年。」 《ground 0》没有因此动摇,把话锋转向我。 「如果是跟月见月家多少有点关系的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本体变成什么样子了不是吗?」 「…………」 面对《ground 0》的质问,我只能点头。 「交喙,根据我从水无月小姐那边听到的情报,被称为《灾祸中心》的能力,可以夺去对手的能力。」 学习可以称为对手特性本质的能力,并超越原版之能力,那破坏性的力量,那正是拥有月见月家神祖因子之人类的证明。 「那边的《ground 0》在被理解打败的时候,就放弃以完美为目标了。所以才让连理成为继承人,把自己舍弃了。她夺走想对自己洗脑而接近过来的《分身幻象》能力,反过来把人格覆盖成自己的,当成自己的替身。也就是说,那家伙是——」 「《ground 0》的余烬,就是这么回事。」 「…………」 到目前为止没有对交喙说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是没有得到确实证据。然后,另一个原因,是不想让《分身幻象》出现在交喙的眼前。 要是出现了,交喙会不惜一切要将那家伙打倒。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交喙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结束。 「是那样的吗。姐姐已经——」 交喙所认识的花鸡的精神,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不对,如果是依据沉睡在交喙体内的另一个人格花鸡的说法,《分身幻象》已经失去自我了。应该已经变成了只是将周围的人洗脑并导向崩坏的存在才对。 「嗯。大概在她身上已经不再存在《分身幻象》的人格了。所以……」 已经不需要对你姐姐复仇了。 就在我想要这么说的时候—— 「可是,你觉得那样好吗?」 在我想要安抚交喙的瞬间,《ground 0》像是要把伤口挖开一样说出这样的话。 「你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到这一步吧?你姐姐的人格跟已经死亡没有分别了。不过,即使如此,这具身体杀了你的好友什么的,还有杀了那个少年的父亲这些事实并没有变。」 简直就像是要玩弄交喙动摇的意志一样,《ground 0》继续这么说。 「而且,我知道隐藏在你身上的秘密。你的姐姐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背叛了你,关于那事实真相,已经留在储存于『二鸦神』的资料中。」 「……呜——!」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要不然让我们赌上一把也可以喔?要是你在游戏中能够杀死我一次——我就在决定优胜之前告诉你真相。而且,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可以这么跟你约定。」 《ground 0》露出高傲的笑容瞪着交喙。 「我不觉得有什么你会遵守约定的保证?」 「我秉持遵守约定的主义。所以,我才把在预赛中失败的,如同心腹般的部下『忌月』也杀掉了。假使是我或连理会死,那规则也不会改变。怎么样?」 「在『侦探杀人游戏』中,你有办法知道是不是我把你杀死的吗?」 「啊——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事先通知管理游戏系统的月见月家工作人员,要他们在你成功杀害我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我。」 突然,《ground 0》走向交喙,在她耳边讲了几句话。 听到那些话的交喙,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那么,期待你会有好表现喔,《分身幻象》的妹妹。我寻求的是战场啊。」 只留下这句话,《ground 0》就离开了。 「交喙,你没事吧?她对你说了什么?」 「啊,不。」 由于平常就面无表情而难以判断,不过交喙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我不要紧。什么事情都没有。」 「虽然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不过你不要太在意比较好。或许那家伙是故意要说些故弄玄虚的话来让你混乱,好让状况变得对自己有利而已也说不定。」 「是、啊。」 虽然交喙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不过显得有点不能接受的样子。 表面上虽然装得很平静,不过在内心,我感到很害怕。 这样一来,要是交喙杀死《ground 0》的话,隐藏在交喙身上的双重人格的秘密,还有交喙本身的过去都有被暴露在阳光下的可能性。 存在于交喙体内的其他人格,以前把她自己父母杀死的过去。 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那件事发生才行。可是——在这个状况下,以《ground 0》与连理为对手,我还有余力去思考那样的事情吗? 「我们走吧,哥哥。」 交喙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不管在《午间阶段》要不要进行交易,最好都要回房间确认一下有谁对自己提出交易的要求。 跟理解讨论过的作战,在这样的状况下即使继续进行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 我在轻轻点头后,跟交喙一起回到各自的房间,为下个阶段进行准备。 * 『由于到了上午十一点,因此进入游戏内前半场第一天的《夜间阶段》』 在充满紧张的『休息厅』中,第一天的《夜间阶段》终于开始了。 在这之后的《深夜阶段》,可以为了《监禁》被认为是犯人之玩家而进行提案。 方法跟预赛一样是多数表决。以过半数的赞成票来决定《监禁》的可否,并以之后的投票决定《监禁》对象。 被《监禁》的玩家不能使用卡片,即使在普通的『侦探杀人游戏』也算是困境的那种状况,由于在这次生命点数制的规则下,要是玩家在被《监禁》的状态杀害,有可能会一次失去2p的生命点数,因此显得更加可怕。 然后,在两小时前的《晨间阶段》,因为理解的主张而开始的,把自己手牌公开的行为,营造出了使在场的所有玩家将初期分配之道具卡片公布出来的异样事态。 当然,没有人会说出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种事,不过实际上在这个阶段,已经有大半的玩家在没有自觉的状况下暴露出致命的空隙。 可以藉由《至高王座》的力量看穿对手谎言的理解与连理,应该已经透过让对手申告持有之卡片的方式,把几乎所有玩家的『实际手牌』与《疯狂杀人菜刀》的所在之处都弄清楚了吧。 对于知道《至高王座》性质的我与交喙来说,虽然无法回避那样的能力,不过还是有突破□。 首先,是理解与连理彼此难以看穿对方思考这点。那是因为相同的能力——正确地说连理的《至高王座》是拷贝自理解,不知道是不是拥有这种能力的必然性,不过能力似乎无法顺利发挥的样子。 然后,依照现阶段的情报,《ground 0》是连理的合作对象这点不会有错,不过她似乎没有取得《至高王座》的样子。 那么,在我与交喙的见解下,要是在相同条件下战斗的话,合作对象多的我们会比较有利,一开始要先以理解的能力为中心来战斗。 结束所有人的申告之后的我们,在剩下的几分钟没有人有所行动,对话就这么中断了。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疯狂杀人菜刀》没有出现呢。不过,有出现几个可疑的对象就是了。」 『神乐异音』像是在进行刺探一样这么喃喃自语。尽管目前还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不过也不能只把注意力放在《ground 0》与连理的身上。 『游戏内前半场第一天的《夜间阶段》结束。在《深夜阶段》,将经由终端机进行是否要《监禁》的多数表决。在表决通过的情况下,还要藉由投票来决定《监禁》对象,请遵照终端机上所显示的指示』 《夜间阶段》随着广播结束了。接下来,必须要回到各自的房间操作终端机才行。 我们依照指示先回到房间。 在上午十一点半进入《深夜阶段》,用终端机进行多数表决的投票后,马上就显示出『监禁?不许可』的结果。 「呼——……」 看到映照在终端机上的讯息,总之让我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这样就不会有谁会面临失去2p的生命而立即死亡的可能性了。 然后,进入要从自己的道具卡片中选出一张来使用,也就是在游戏内第一天的最后阶段。 到了这里,我才终于对自己实际的手牌进行确认。 【○所持道具一览 《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验尸器具》】 「…………」 我在最初认知的资料,还有,跟在自我申告时说出的假手牌内容,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由于平衡还不错,因此我觉得并不坏。 手边没有《疯狂杀人菜刀》也令人感激。因为在没有《监禁》对象的这个状况下,这样的道具有点沉重。 这是理解提出的作战。 从游戏开始时,让自己预先处于误认手牌之状况下的假动作。只要先这么做,就算刚才我在自我申告时说的谎被看穿,也不必担心被连理知道真正的手牌内容。 不过,在第一天的《深夜阶段》,为了使用道具卡片,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使用终端机,因此也不能太过悠闲就是了。 根据进行规则,道具卡片的选择,似乎可以一直考虑到一个小时后。然后,在下午三点,会开始游戏内第二天的《早晨阶段》。 我姑且先使用一张《链条锁》,然后结束《深夜阶段》。 在到结果揭晓的下午三点为止,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状况,一边前往理解她们那边。 * 下午一点半。在跟理解她们会合,并前往位于『甲板层』的咖啡厅稍微吃点东西后,为了避开他人的目光,决定到我的房间去进行讨论。 我与交喙拿着在饮料吧装的红茶,理解则是抱着在咖啡厅拿的装有苹果派的外带用纸袋,坐在我的床上。 「哼——不过 这场比赛还真是无聊啊,小零。难得本姑娘在旁边煽风点火,却没有人被《监禁》起来。本姑娘投的可是赞成票呢。」 中餐应该吃了两人份的理解,很不高兴地边咬着苹果派边这么说。还是一样,让人搞不懂被她吃下去的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之后请把床铺清理干净。这样会造成哥哥的麻烦。」 「你这阴沉女,还是一样拼了命想要取悦小零啊。没关系啦。本姑娘有准备好奖励的。来,小零,张开嘴。」 突然浮现邪恶笑容的理解,把吃到一半的苹果派朝我递了过来。 「那个,理解……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喀——喀——喀,不用因为这种程度就感到害羞嘛。你真是可爱呢。欸——」 当我无奈地想叹口气时,理解突然把剩下的派全部塞进我的嘴里。 「呜咕——……!?咳咳——!」 「哥哥,你没事吧?j 交喙把里面装着红茶的杯子,交给嘴巴突然被塞住而差点呛到的我。 当我急忙喝光那杯茶缓了一口气后,理解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微笑着。 「你突然做什么啊!?在游戏里被人杀死之前我会先被自己人给害死!」 「啊哈哈哈。好吃吗,小零?」 「把馅都吃光了才塞给我还敢问!你只是因为不想要了才给我吃的吧!?」 「没事吧,哥哥?」 我把喝光的杯子放到桌上,交喙轻轻推着我的背。 「嗯,谢谢你,交喙……咦,这杯红茶……?」 我之所以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我喝过的红茶还放在靠床的桌子上。那样的话,这个杯子是谁的—— 「嗯,那是我喝到一半的。」 好不容易我才忍住不让自己大喊「为什么啊!」。说老实话,喉咙的痉挛还没恢复过来,要是勉强自己大声喊叫可能会变得呼吸困难。 「还是一样会卖弄小聪明啊,你这阴沉女。因为在游戏中派不上用场就想用这种方法赚取分数吗?」 「只是因为我的红茶比较多,没有其他意义。我才要请你别对哥哥做奇怪的事情。」 好久没看到理解与交喙四目相对激起火花的光景。 在对她们的行为感到无奈的同时,有一点点紧张被缓和下来的感觉。 「那么,我试着把记忆中,玩家们自我申告的资料写出来,如果有弄错的地方请告诉我。」 当我这么说完之后,准备要依顺序举出玩家的名字时, 「小零。你要写出来是无所谓啦,不过现在只需要记住一部分的人就可以了喔?」 「欸……?」 「需要注意的,只有说自己拥有《菜刀》卡片的家伙。在上午——第一天进行的『自我申告』中出现的《菜刀》只有四张。在这次的游戏中,分配下去的总共应该有六张才对。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像我们一样,因为说谎了才没有出现而已吧?《疯狂杀人菜刀》的所在位置,也没有人坦白说出来。」 听到交喙的回答,理解「哈——!」地笑了一声。 「真是天真的阴沉女。那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啦。重点是为什么其他人会坦白承认自己持有《菜刀》卡片。在本姑娘提出的那个提案中,已经设置了陷阱。」 陷阱。恐怕理解的企图是为了有效活用《至高王座》,故意让其他所有的玩家说谎,好找出《疯狂杀人菜刀》在哪里吧? 可是,理解说关键在于《菜刀》卡片的申告。不论是谁都知道,越大的谎言越容易被揭穿。必须要在谎言之中混杂一小部分的实话才行。 「——是这样啊。」 回想起众多的线索,我才终于注意到这件事。 「在游戏第二天会被当成《监禁》对象而成为众矢之的的,是在第一天宣告自己拥有《菜刀》卡片的那些人。」 「那是怎么回事?」 看到因为感到不解而微微歪过头的交喙,我姑且先把申告自己拥有《菜刀》卡片的四名玩家写出来。 2『ground o』《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菜刀》 8『火焰』《链条锁》《链条锁》《验尸器具》《菜刀》 9『玻璃房间』《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菜刀》 10『海市蜃楼』《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菜刀》 「大概是这样没错,要是弄错了要说出来喔?」 「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更重要的是这是怎么回事?」 「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人,大概是这四个人里面的某一个?理解。」 「哼哼——不愧是小零。亏你能看得出来啊,了不起了不起。」 理解发出像是在哄小孩的甜腻声音,露出捉狭的笑容。 「……是这么回事啊。」 然后,过了一会儿,交喙也注意到这点。 「在那种『自我申告』,谁都不可能会乖乖说出自己的手牌。不过,麻烦的是《探测器》这张卡片的存在。要是有人使用了这张卡片,之后——」 「就会被人知道在自己的手牌中有《菜刀》类卡片?」 交喙也像是跟在我后面一样,静静开始说起自己的意见。 「而且,要是申告自己没有任何一张《菜刀》卡片,在被别人刺探的时候,就会被怀疑是为了隐瞒《疯狂杀人菜刀》的存在而说谎,然后被当成《监禁》对象。」 被怀疑——姑且不论那名玩家在真正的意义上是否持有《疯狂杀人菜刀》,不过作为用来《监禁》的大义名分已经很足够了。而且,在这次的规则下,一次的《监禁》就足以成为致命伤。 只不过,在《探测器》卡片的特性上,由于《疯狂杀人菜刀》也会被判定为《菜刀》,因此只要申告自己持有《菜刀》卡片的话,就可以替自己找借口。 反过来说,为了让这样的借口得以成立,前面提到的那四位玩家被迫必须要『自我申告』自己持有《菜刀》。 这意思也就是,『自我申告』持有《菜刀》是因为那是事实。要补充说明的话,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应该有很高的机率会申告自己持有《菜刀》。 「依照本姑娘的判断,『神代杜人』手上藏着一张《菜刀》卡片,而那个叫做『火焰』的家伙,持有的不是《菜刀》,而是《疯狂杀人菜刀》。不过这种事情,那个疯女人应该也早就注意到了吧。」 果无连理注意到这点的意思,表示身为其合作对象的《ground 0》当然也已经知道了。 「虽然可以接受,不过还留下一些疑问。为什么《ground 0》在一开始的时候,明明理解也没有提出『自我申告』的提案,却特地说出那种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 的确如此。关于这点我也还不能理解。 尽管就结果而言,嫌疑犯候补在理解之主张的推波助澜下增加了三人,不过《ground 0》也有因为持有《菜刀》而受到纠弹的可能性。在预赛以与理解并驾齐驱的点数差获胜的人,会犯下那么愚蠢的错误吗?不,还是说—— 「天晓得呢,谁知道那自傲的女人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也有可能要是本姑娘什么都不说,那疯女人就会说出同样的话。如果要找出唯一合理的说明——就是那个女人《ground 0》,单纯只是想打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比赛。所以,才会采取这种近乎自爆的战略。跟那种家伙正面对抗实在太蠢了,所以本姑娘才故意选择迂回作 战。」 理解说的话也有道理。 即使对手自我申告自己持有《菜刀》卡片,也完全没有方法去证明。假设无论如何都想要从那点去谴责《ground 0》将她《监禁》起来,反而会让人怀疑是『因为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关系,才会想要用强硬手段来《监禁》其他人』,引发无休止的争论。 变成那样的话,就不知道胜负的天秤会往哪边倾斜了。假设在那个阶段把《ground 0》《监禁》起来杀死了,在那之后成为《监禁》的人,将会是谴责她的人。 要是有人用《验尸器具》调查,然后说出《ground 0》不是被《杀人鬼》杀死的情报,那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怎么样都无路可退。 在『侦探杀人游戏』中,重要的是不可以只着眼在打倒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在没有其他犯人候补的情形下,要是陷入自己与对手其中一方很可疑的难堪状况,即使能在那一天获得胜利,但是在第二天没有其他可以怀疑的人,要被杀死的角色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这样的意义下,一直到情报凑齐,状况进入最后关头为止,制造出越多的『嫌疑犯』越为理想。更何况,在这次的规则下,没有方法可以增加生命点数。 「我明白了。」 我这么说。 「那么,你打算明天从那个叫『火焰』的人手上,把《疯狂杀人菜刀》夺走吗?」 顺道一提,理解一开始的手牌中似乎就有一张《菜刀》。 也就是说,她自己主动说出来的那段『自我申告』完全是胡诌的。要说很有理解的风格的话,也的确是那样没错。 然后,既然找出了《疯狂杀人菜刀》在谁手上,为了将其夺走,我以为理解会率先去把『火焰』杀死—— 「不,我不会杀他。」 很令我意外,理解干脆地这么回答,把我正在写的纸抢走。 然后,她迅速在上面补上果无连理与《ground 0》的项目。 「已经确认过《ground 0》的手上有《菜刀》,而那疯女人手上没有。」 「连理的心理不是很难看穿吗?」 听到我这么吐槽,「那只是单纯反过来推算。」,理解作出这样的回答。 简单地说,似乎是因为完全掌握了连理之外的手牌,才看穿了连理的手牌。 实际上持有《菜刀》卡片的人是《ground 0》、『玻璃房间』、『海市蜃楼』、『神代杜人』。然后,还有理解本身与交喙。最后,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是『火焰』。 「在第一天,至少没有出现交易《菜刀》卡片的情形。听好了,小零。本姑娘在刚才,可是设计了让所有人以『自我申告』的方式说出手牌喔?也就是说,对手想的事情应该也一样才对。」 果无连理大概也看出了『火焰』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件事。那么——,就会变成比赛谁的手脚比较快,单纯只是互相抢夺而已。 可是,因为拥有相同能力的关系,连理很难看出在理解手牌中的《菜刀》,交喙持有的《菜刀》也在理解的作战制造出的假象下被隐藏起来,因此连理应该不知道才对。 「所以,我们要装出在下午的第二天无法抢走的样子,故意让她们抢走。在让《ground 0》把《疯狂杀人菜刀》抢走后,利用第三天与第四天把那家伙《监禁》起来杀死。为了将那2p的生命点数,以一击全部夺走,把她彻底解决掉。」 「…………」 那作战或许是很合理。至少,在这场决赛中,初期取得《疯狂杀人菜刀》的风险很高。我觉得理解想出的作战比较安全,可是, 「能够进行得那么顺利吗?」 交喙插嘴对理解的作战表示意见。 「安心啦,本姑娘对你连一丁点儿的期待都没有。」 「是吗?我感觉你好像有点急着想要获胜。」 「…………」 被交喙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 虽然我擅自认为那种情形不会出现在理解身上,不过的确有点奇怪。 这家伙——理解在基本上,总是以游刃有余的态度战斗。即使在跟我之间的比赛,以及对上《分身幻象》的时候,还有在月见月家别墅的时候都是那样。 那不只是单纯因为自己兼具身为犯人的角色,而是因为理解的作战或行动连自己或他人的生死都毫不重视。 可是,在从这个游戏开始之后,我总觉得她的行动显得有点急迫。 在这个与《ground 0》有关的作战,她也是想以最短的路径来结束。 「你的意见只是单纯想要维持现状吗?既然特地反对了本姑娘的意见,想必是准备好了其他能够打倒那些家伙的手段才会这么说吧?」 「你有准备好吗?能够确实打倒那些家伙的方法。」 「当然有啊。不过,那些事情可以告诉你吗?你能够保证之后不会被那疯女人追根究柢询问关于『战略』的事情,而把那些全部都暴露给对方知道吗?」 「…………」 被说到这种地步的话,对于连理的《至高王座》没有耐性的我们就只能闭上嘴巴了。 「我明白了。打倒她的作战之执行工作,就暂时交给你。」 交喙似乎放弃了,很冷静地这么回答,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我们已经确认过实际的手牌。在还没被果无连理再一次确认手牌之前先行动的作法可以接受吧。」 虽然交喙老实地作出让步,不过这样的行动真的是因为尊重理解的意见吗? 在我的心中闪现过一抹不安,说不定她只是在表面上这么表现,实际上则是想要把《ground 0》杀死。 我们三个人已经为了躲避连理的《至高王座》,执行了制作假手牌让自己把那些当成实际手牌的作战。 可是,那只不过是暂时性的应对方式。在确认过实际手牌的这个阶段,施在我与交喙身上的伪装魔法已经被解开了。 所以,在敌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先分出胜负的确比较好。 面对在下午开始的第二天的游戏,理解已经准备了两个局。 一个是为了果无连理的对策,对我与交喙设下误认手牌的陷阱。 另一个是让持有《菜刀》的《ground 0》夺走《疯狂杀人菜刀》,然后趁隙攻击的战略。 理解表示之所以没有把详细的作战内容告诉我们,是为了不让我们太在意作战内容,而让行动被连理看穿。 只要找不出对策,对我来说,也只能听从这样的指示。 「我明白了啦。那就先解散吧。」 把两人送出去后,我好像也因为太过紧张,忍不住倒在床上。 可是,真的不要紧吗? 乍看之下,理解的行动没有多余的要素,感觉是很合理的战斗方式.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我在意。关于这部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由于已经到下午三点,进入游戏内前半场第二天的《晨间阶段》。请在各自的终端机上确认情报』 在广播结束后,我起动设置在房间内的终端机。 顺道一提,因为设置在房间里的感应器,要起动终端机,必须满足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条件。 在禁止各种摄影机与记录器的这个舞台上,能够确认真相的只有玩家本人而已。 在我起动的终端机显示器上,显示出『死亡者不存在』的讯息。 「…………」 果然,在没有《监 禁》对象的第一天,由于几乎所有人都使用了《链条锁》,要杀人是件很困难的事。这个状况虽然是在预料之内,不过在接下来手牌开始消耗之后,在第一天『自我申告』之手牌的限制,应该会慢慢开始出现效果。 我在前半场第一天申告的手牌内容,表面上是《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这四张。 实际上我的手牌则是《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验尸器具》,因此在这个阶段我已经说谎了。 所以,假设在要宣告使用《验尸器具》的情况下,必须要记住一些不得不注意的事情。 真的,这样可以顺利进行下去吗? 然后,交喙她——真的愿意不把《ground 0》当成目标吗? 在我抬头望着天花板,在做着无止尽之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时钟的指针走到前半场第二天开始的时间了。 * 下午五点,我们再次集合到『休息厅』。 「各位的气色不错真是令我欣慰。那么,让我们开始第二天的《晨间阶段》吧?」 在《ground 0》打招呼的同时,游戏再次开始了。 现在的状况如下。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二天 1『月见月理解』 2p 2『ground o』 2p 3『星雾交喙』 2p 4『神代杜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7『真理』    2p 8『火焰』   2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2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无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零张已经使用 在萤幕上显示的项目中应该要注目的,是弃牌列表中之《菜刀》的存在。 连一张都还没被用掉这点,表示有很高的可能性还原封不动留在第一天『自我申告』的玩家手上。 「那么,今天你打算怎么做?还没有任何人死掉,应该没什么特别需要确认的事情——」 人如其名地把头发用发胶弄成像燃烧中之火焰般的男子——『火焰』率先打头阵。 「就这样在第二天也不《监禁》,这样的做法行不通吧?当然,因为几乎所有人手上都还有《链条锁》,要是不《监禁》的话,在这里让第一个《杀人鬼》《发狂死》的可能性很高。可是,大家希望在第七天手上还有卡片留下来吧?」 『火焰』所说的话,基本上是正确的。的确在这样的初期可以把《杀人鬼》杀死,可是在这 次的游戏中,只要没有出现连续杀人的状况,没有执着在现阶段《杀人鬼》上的意义。反倒是在后半失去防御手段的状况更加危险。 「真的是那样吗?」 这时候,那位名叫『远野优』的青年玩家,静静插嘴这么说。 「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吧?在现阶段没有出现死者。那么,就这样观察下去也是一种方法吧?」 「喵哈哈哈,你真笨啊——」 连理突然插进『火焰』与『远野优』的对话中。 「观察下去是要做什么?真亏你可以这样进入决赛呢?还是说怎么着,只是努力让自己不被杀死而偶然活下来的吗?真是可怜啊。」 「你、你突然乱说些什么!?要是胡闹的话——」 『远野优』显得极为愤怒,不过连理没有出现一丝动摇,这么放话道。 「论点不对吧?那边那个叫『火焰』的刺猬头可是为了减少《链条锁》的消耗才那么说的喔?也就是说,那是属于我们这种非《杀人鬼》类的人的思考。你的思考则是让《链条锁》消耗掉,使后半对《杀人鬼》有利的思考。说到这里再蠢的人应该也明白了吧?喵哈哈哈。」 「你、你那什么蠢话!?要是那么说的话,那个男的才显得比较急躁吧?例如——」 「是啊。拼了命想要让别人被《监禁》起来的理由?或许是有的吧。」 像是在替『远野优』的反驳背书一样,这次换成《ground 0》采取行动。 「我想问问那边那个叫『火焰』的人,在第一天的《午间阶段》,你有进行交易吗?」 「……我没有必要说出来。」 『火焰』稍微移开视线支吾其词,不过《ground 0》并没有放过那个破绽。 「在第一天你申告过自己的手牌里有《菜刀》吧?考虑到在手牌中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下,若是被某人使用《探测器》调查时的事情,就不得不那么申告呢。也就是说,你很可疑不是吗?」 「哈——!」 应该因为被人看穿而内心产生动摇的『火焰』,即使如此还是强势地一笑置之。 「你还真敢说啊!自己先照照镜子如何?最初可是你先说出来的喔?说在自己的初期卡片中有《菜刀》啊!这么说的你才——」 「啊——没错没错。很遗憾的,我在昨天的阶段就已经结束了《菜刀》卡片的交易。现在已经不在手上了。」 「什——!?」 「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交易对象的名字也说出来,怎么样?我可以证明这点,可是你呢?要是可以证明把《菜刀》卡片交易给某人的话,我觉得趁现在谁都没死的时候说出来才是上策喔?」 「呜——……」 听到这句话的『火焰』整个人值住。 而说到理解,则是浮现狂傲的笑容,以锐利的目光观察着《ground 0》与连理的动向。 在我们的阵营有没有《菜刀》卡片这件事,从连理那方的观点应该是判断不出来的才对。可是,由于《ground 0》手上有《菜刀》卡片的关系,她们会趁这个机会把『火焰』手上的《疯狂杀人菜刀》夺走这点,恐怕是不会有错吧? 在某种意义上,这样的状况可是说跟理解预测的一样。 「是啊。那个叫『火焰』的男的很可疑这点应该不会错吧。」 然后,终于连理解也为了追击而展开行动。 「可是,就像你说的,持有《菜刀》的人无法将嫌疑洗刷掉呢。《ground 0》,你就试着说说看啊。你是跟谁进行交易的?只有那样,才能证明你的清白吧。本姑娘有说错吗?」 真不愧是理解,在这方面无懈可击。 在让第二天的嫌疑犯几乎确定下来的同时,把《ground 0》推上下一个嫌疑犯候补的位子。 「要是被『火焰』抱怨的话就算了,我没道理让什么情报都没透露的你这么逼迫吧?还是说你打算要把申告自己持有《菜刀》的人全都杀掉呢?明明或许还有人偷藏着《菜刀》呢。」 可是《ground 0》也没有那么好惹。她没有露出更多的破绽,暂且处于『火焰』有很大的嫌疑是犯人的状况下,结束了《晨间阶段》。 在这种状况下还会跟『火焰』交易的人应该不存在吧。不但可能让自己反过来被怀疑,还会让他得救。 即使假设他有同伴,可是因为只有《疯狂杀人菜刀》不能交易,可以说已经无路可逃了。 在解散后,我们先回到房间,透过终端机进行交易后,再次集合到『休息厅』。 已经被当成第一嫌疑犯的『火焰』虽然有进行反驳,不过却没有效果,他在《深夜阶段》成为《监禁》的对象。 这样一来,在到第二天早上的《早晨阶段》为止就没事可做了,因此我决定为了吃晚餐前往『甲板层』。 * 「你是一个人吗?」 当我在『甲板层』的餐厅进餐时,京学姐的远房亲戚——那位神代杜人先生这么说着坐到我对面。 「难得带着可爱的女孩,这样实在太可惜了呢。还是说,果然是受到了刚才游戏展开的影响呢?觉得不应该让其他人太常见到玩家凑在一起的样子。」 「会那么认为的话,我觉得你像这样找我说话也不是很好。」 一边对坐在我对面很自然开始进餐的神代先生抱持着戒心,我一边这么告诉他。 「因为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一个人吃饭太无趣了。不过,你觉得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你是指什么?」 对于他的疑问,我只是用很冷淡的态度回答。我并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明确的答案。因为他有可能是想要以暧昧的对话,来引诱我的失言。 「那个叫『火焰』的玩家应该会先被《监禁》起来,不过你认为他真的是最初的《杀人鬼》吗?」 「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虽然对他来说不好意思,不过我认为他有足以受到怀疑的理由呢。」 他一边微笑,一边这么说着直视我的眼睛。 「可是,在期待如果他真的是《杀人鬼》的同时,我感到有点害怕。记得在预赛的时候也有出现在游戏中被『淘汰』的人会失踪的谣言。他们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 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才提出这样的话题呢? 「可以请你不要那么提防我吗?我只是感到害怕而已。像这样可以跟其他玩家对话的行为,或许也只有现在才办得到了。我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是为了追查上坂教授的遗产,才到这里来的吗?」 「…………」 听到我的话,神代先生的动作稍微僵了一下。 刚才的问题并没有其他含意。只是单纯的疑问。知道关于预赛的『传闻』,连周围的状况都会注意的人,会为了被隐藏起来的财产,跑到这种地方来吗? 「真是敏锐的人啊。果然也需要注意你呢。」 在隔了好几秒之后,神代先生用若无其事的表情继续用餐。 就这样彼此一句话也没说,我们淡淡地结束了晚餐。 「……那么,我先离开了。」 在我这么说完想要离开的时候,神代先生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话。 「我做了个梦。」 「咦……?」 「以前我见过的某个女孩子,我觉得她好像在呼唤我。如果是为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是这么认为的。」 「…………」 「开玩笑的啦。你还是早点回去如何?接下来应该有事情需要跟你的朋友们商量吧?」 我无法作出任何回答。 保持着沉默,微微点个头,我就这样离开了餐厅。 看着这个人的行为举止,让我回想起被《分身幻象》卷进去时的那个事件。或许,稍微有跟花鸡确认的必要也说不定。 我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离开『甲板层』。 * 「咦……?」 在走下楼梯回到『客房层』时,眼前出现了异样的光景。 在昨天与今天都见不到什么人影的通道最深处,那间位于消防闸门附近的空房间前,聚集了一小群人。 由于我的房间跟理解一样,都跟消防闸门离得很远,因此要无视这件事回房间也是可以,但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你们在做什么?」 「呃,被《监禁》的玩家似乎在隔天的《早晨阶段》到来之前,会被移动到别的房间——」 当我询问其他玩家时,其中有个人这么回答了我的问题。 「咦……?」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观赏动物啊!你们这群混账!」 在我感到疑惑而偏过头的瞬间,从铁栅门的另一侧传来怒吼声。声音的主人,就是在刚才经由我们的双手被《监禁》起来的,那位叫做『火焰』的青年。 「那是——?」 「如你所见。」 听到我的疑问,不知何时来到我背后的《ground 0》露出淡淡的笑容。 「就像我们的房间是比照『侦探杀人游戏』进行配置,在被《监禁》的时候,必须要进入专用的『监禁房间』才行,事情就是这样。」 「那么,这个房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就是这样。很有意思的设计吧?被抓起来的人在到隔天的《早晨阶段》为止,必须要在这个房间里坐着等待才行。门锁是由外部控制,所以在明天的——也就是游戏内之前半第三天的《早晨阶段》到来为止,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从这里出来。」 「…………」 听到这句话,感觉聚集在『监禁房间』周围的人们,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根本是低俗趣味,不过就算是那样,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问过详情之后,知道会被关进『监禁房间』似乎是在下午八点半以后,所以也可以进餐,除了无法自由离开房间之外,跟我们住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不会感到不方便,不过感觉还是很差吧。 由于继续待在这里好像也得不到其他东西,因此我决定回房间倒头就睡。 …………。 ……。 回到房间钻进被窝的我,在脑中整理着今天的游戏内容。 虽然初期展开很沉静,不过状况以缓慢而确实的方式渐渐迈向最终阶段。 在目前的状况,可是说是按照我们的想法在进行。 可是,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不是站在展开攻势的立场,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这样,《ground 0》会照理解判断的,为了夺取《疯狂杀人菜刀》而杀死『火焰』吗? 在有复数的《菜刀》被使用之情况下的优先顺序,跟上次几乎一样。在一个晚上只会执行较早决定使用的两张,而在其中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下,该行动会被优先执行。 在因为使用张数到达上限而无法使用的情况下,玩家会看到【今天晚上脚步声很多还是不要行动比较好】的讯息,《菜刀》卡片不会被使用掉。 在《菜刀》彼此对上的情况下,跟上次一样,是以选择卡片及指定对象的『速度』来决定胜负。只要比对方快0.1秒结束操作就会优先处理。 可能是信口开河说出把《菜刀》交易掉这种话的《ground 0》,以及原本就没有将 《菜刀》申告出来的理解与交喙,持有除了这三张以外之《菜刀》的玩家,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去杀害『火焰』的可能性大概很低。 其他的玩家跟我们不一样,无法断定『火焰』持有《疯狂杀人菜刀》。 如果考虑到之后申告了持有《菜刀》的自己会被《监禁》起来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在这里把不知道是不是《杀人鬼》的『火焰』杀死,背负起《杀人鬼属性》这样不利的条件。 也就是说,要是《ground 0》有那个意思要杀害『火焰』的话,只要理解不从中作梗,《ground 0》有很高的机率可以顺利将之杀害。 关于这一点,没有问题。 「…………」 令我不安的,是理解与交喙的事情。 交喙受到《ground 0》用《分身幻象》的秘密引诱。而理解虽然乍看之下表现出跟平常一样的态度,不过果然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思考下去也没有用。 我像是要把迷惘甩开一样将被子从头盖住,闭上眼睛。 然后,在那天深夜—— 在隔音设备完善的这个房间里,我感觉听见了什么讨厌的声音。 第二日——『监禁房间』—— 哔哔哔哔哔。像这样的微小电子音,从枕边传了过来。 撑起沉重的眼皮,我摸索着拿起听筒。仔细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到七点。明明有写晨呼服务是上午七点,为什么—— 「早安——小零。」 「…………」 从听筒另一侧,传来理解开朗的声音。那样的一句话,不知为何让我背脊整个冻住。昏沉的脑袋,在转眼之间清醒过来。 「……你是谁?突然打来有什么事?」 在设计上,可以拨打内线到各自的房间。由于号码跟房间的一样,因此随时都能在自己想要的时候跟其他玩家取得联系。只不过,一天之内主动打出去三次以上就会自动变得无法使用,所以不能随便浪费掉。 因为这样,在电话中我完全不跟交喙或理解提到作战内容,或是与其相关的对话。虽然应该没有被窃听,不过总觉得有点害怕。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是谁? 「啊哈——你在说什么啊?小零。你连本姑娘的声音都忘了吗?就算是才刚起床,你这样也太过份了啊。」 那混杂着苦笑的声音,跟我所认识的理解,没有任何的不同。越听越觉得声质与语气都很相似。 可是, 「你是连理吧。这么早打来有什么事?」 「…………」 虽然有一半是想试着套对方的话,不过对方在稍微沉默一段时间后—— 「啊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上,从听筒的另一侧传来令人不快的笑声。 「喵哈哈哈。真亏你能发现呢——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学得很像了。真厉害啊,小零。」 在下一瞬间,听筒对面的声音变成那咄咄逼人的态度。要是打来的时间再晚个三十分钟,或许我就会被骗到也说不定。真是千钧一发。 「原来如此,那个半成品早上爬不起来啊——还赖在床上吗——嘿嘿,搞砸了呢。我也还需要多多努力。」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挂断了?」 「告诉你一件好事,试着出来到『客房层』看看。可以看到有趣的事情。」 只说了这些,连理就用力地挂掉电话。 发呆了几秒钟,我不解地歪过头。 虽然也有可能单纯只是为了骚扰而打这通电话,不过真相不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 换上便服,来到走廊。因为时间还很早,『客房层』的通道上看不到人影,周围非常的安静。 由于我的房间离船首比较近,从这边看不见位于最后面的『监禁房间』,因此我用走的前往消防闸门附近。 很安静。 基本上因为房间似乎有隔音设计所以是理所当然的现象,不过『监禁房间』的门是铁栅,应该完全挡不住声音才对。可是,简直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或许我应该就这样离开也说不定。可是,我的注意力被不知为何从房间传出的异臭吸引住,而探头望向了房间里面。 「呜一一……!?」 在看到的瞬间,我反射性捂住了嘴。 里面有的,是残骸。 有红有黑,没有气息的肉块。 事到如今我才注意到,这个房间之所以没有铺地毯的理由。 身上被切割出之无数伤口所流出的血,被位于地板上的排水沟吸了进去。 「啊——!?」 「……呜——!?」 我被背后大叫的声音,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转过头去,出现在眼前的是穿着制服露出天真无邪笑容的连理。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刚好就在那个时候,有两、三名玩家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探出头来。 然后,像是被呆站在『监禁房间』前的我吸引过来一样,大家聚集到房间前,随即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在那之后,似乎有一名玩家慌忙去通知位于『甲板层』的月见月家工作人员,不过我很肯定,那么做应该也无法解决任何事情。 只有在僵住的玩家们身后,连理那露出嘲讽笑容的身影,烙印在我的眼中。 * 在玩家的『尸体』被发现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在异样气氛的包围下度过早餐时间,为了进行第三天的《晨间阶段》,我们聚集到『休息厅』。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三天 1『月见月理解』 2p 2『ground o』 2p 3『星雾交喙』 2p 4『神代杜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7『真理』    2p ●『火焰』 2p→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2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8『火焰』(第二天)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一张已经使用 序幕,在『火焰』死亡,并且『弃牌列表』中被追加了一张《菜刀》卡片的状况下揭开。 乍看之下,像是『火焰』持有的《疯狂杀人菜刀》被某人用《菜刀》夺走了,不过被遗弃而消灭的道具在『弃牌列表』中也会被显示为『已经使用』,因此还留下《杀人鬼》用《疯狂杀人菜刀》把『火焰』杀死,然后第一发现者也没有把《菜刀》捡走的可能性。 因为我们在理解的判断下,知道『火焰』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个前提,所以明白不会是那样,但是在其他玩家也在场的这个情况下,对话时必须要注意到后者之可能性的存在。 因为知道太多原本不可能会知道之情报而被人趁虚而入的下场,已经在过去的游戏中被理解充分教训过了。 由于过了《早晨阶段》,因此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火焰』这位玩家在规则上被某人杀害而失去2p生命点数,并且实际上也已经死亡的事情了。 对于在预赛中跟忌月与连理这些『黑色箱庭』侧的玩家战斗过的我来说,虽然有依稀预料到这样的展开,不过在失去游戏中2p生命点数的瞬间就会当场被大卸八块这种事则是在意料之外,相信其他玩家也是这么认为。 想象与现实之间,有道无法简单跨越的墙壁。 就连在预赛目击过忌月尸体的我,在面对那种惨状时都感到不知所措。 「各位睡得好吗。那么,让我们开始第三天的《晨间阶段》吧?」 「等、等一下啊!你这混账!」 当在早餐时不见人影的《ground 0》这么宣布游戏开始的时候,胸前挂着『玻璃房间』名牌,一脸邋遢胡子的玩家突然气势汹汹这么喊道。 「不要装得一副好像没有事情发生的模样!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男的——」 「啊——你是指今天早上死掉的『火焰』吗?虽然令人遗憾,不过在被《监禁》的阶段,就有变成这样的可能性。让我们为他祈祷吧。」 面对显得很焦躁的『玻璃房间』,《ground 0》平淡地接着说下去。 「他之所以会死掉,理所当然的,是他在第二天失去了2p生命点数而当场死亡的意思。这么一来,表示启动了之前提过的特别条件。也就是说,不是身为《疯狂杀人菜刀》持有者的『火焰』被人用《菜刀》杀死——就是受到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陷害,使无辜的他被杀害呢。那么在这样的状况下,要对『火焰』使用《验尸器具》,并得出他是不是被《杀人鬼》杀 死的结果,需要等到第四天早上,事实究竟是如何呢?」 「你……!?」 听到《ground 0》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这么叙述,不只是『玻璃房间』,似乎连其他大部分的玩家都感到哑口无言。 简直就像是『火焰』这名玩家的死是预先决定好的事情一样,她对此一点也不在意。身为主办人的《ground 0》会这么说的意思,证明了那具尸体并不是意外,而是规则使然。 「要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那个时候就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死——所谓的『丧失资格』可以这么解释吧?」 『神乐异音』用有点僵硬的表情这么小声问道。 「啊——对了对了。大家务必要注意。即使是不参加游戏,或是想从这艘船上逃走,也都适用于『丧失资格』条件喔。若是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在这场游戏中获胜才行。」 当《ground 0》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补充说明后,连我都出现轻微的晕眩感。 虽然这是我依稀有感觉到的事情,不过被人这么说出来,让我的心情跌到谷底。 「等、等一下,那么假设在《杀人鬼》成功地连续杀害三人的情况下……」 在『远野优』以颤抖的声音举起手的时候,我也回想起决赛规则上的某一条。 ?在一场游戏中,取得《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从该阶段开始,每天杀害一人,且连续成功杀害三人的情况下,剩下其他玩家的所有生命点数归零,直接决定优胜者。 作为『侦探杀人游戏』的一种规则,尤其是在没有设定生命点数的情况下,这是经常会看到的条件。在一场游戏中,同一玩家成功杀害一定人数时,会直接成为胜利者的游戏系统。 可是,光从这段叙述来看,事情并不是那样就算了。在决定优胜者的阶段,存活下来之其他人的生命点数也会全部变成0p,意思就是——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要是『火焰』是被《杀人鬼》杀死的话,事情就不好了。如果不在连续再有两个人被杀害之前把现在的《杀人鬼》打倒的话,我们也会死。所以——差不多该结束这些无聊的对话,让游戏继续进行下去不是比较好吗?各位。」 「…………」 在宽广的『休息厅』中,充满了像是会让人窒息的紧张感。 看样子我们似乎来到了比想象中还要麻烦的舞台。 有危险的不只是被《监禁》的状况。就连背弃所有的一切逃走,赌上只有自己生存下来的选项都不被允许。 即使在看起来好像顺利发现并打倒犯人的状况,那或许也只是《杀人鬼》这么让我们认为的而已。只要《疯狂杀人菜刀》不在手边,就很难知道连续杀人进行到什么地步,随时要面对会骤死的恐惧。 然后,玩家彼此的合作关系之类的,既然有这条规则,迟早会出现破绽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因为实际的手牌除了本人以外无法确认,所以应该共有的情报到底是不是事实,合作者之间也无法确认。 只要能够满足优胜条件,即使背叛了也不会产生纠纷,就是这么回事。 在我以为《晨间阶段》会就这样在沉默下过去的时候—— 「这么说也是没错啦。那个叫做『火焰』的男人是不是被《杀人鬼》杀死的,到明天为止找们都没打确认的手段。所以,为了防止连续杀人,把现阶段拥有《菜刀》的人一个一个《监禁》起来才是正常的做法啊。记得在昨天的阶段申告持有《菜刀》的人,包含『火焰』在内有四个。」 理解一一举出可能成为今天嫌疑犯候补的玩家名字。 在第一天说出自己持有《菜刀》,而现在还活着的玩家是《ground 0》、『玻璃房间』、『海市蜃楼』这三名。 如果是能够来到这里的玩家,应该都会牢牢记住这样的事情。刚才,『玻璃房间』对『火焰』的死会感到那么焦急,应该是预测到这样的状况吧。 即使如此,在今天早上见到『火焰』的惨状之后,还能毫不客气地展开行动这点让我很佩服。 或许有点残酷,不过不能我也不能任凭《ground 0》跟果无连理摆布。要是不行动的话,等待着我们的只有死亡。 「那么,你在昨天说的,交换了《菜刀》的对象是谁呢?该不会要说是跟死掉的人交换了吧?」 「是跟那边那位叫做果无连理的少女。」 「……呜!?」 面对理解的攻击,《ground 0》很干脆地说了出来。 「是我是我——现在交易后的《菜刀》在我的手上。嗯——虽然想尽可能保密。不过这也没办法。反正要是今天被人调查了就会露出马脚啊——」 即使玩家们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连理那厚脸皮的态度也没有变。 假设跟理解判断的一样,《ground 0》昨天晚上从『火焰』手上夺走《疯狂杀人菜刀》的话,这应该是《ground 0》与连理的策略吧。 也就是说,藉由把连理当成伪装的方式,来确保现在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ground 0》人身安全。 例如即使连理被《监禁》而被某人杀害,但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是《ground 0》,所以连理不会一次失去2p的生命点数。 另外,在某人使用《菜刀》去攻击连理的瞬间,反过来被《ground 0》攻击的情况会很危险。 例如即使把对某人进行攻击的《ground 0》当成《菜刀》的目标,只要《疯狂杀人菜刀》成功杀害对象,这边用《菜刀》进行的攻击就会以失败告终。 此外,在玩家彼此以《菜刀》卡片互相攻击的情况下,由于《疯狂杀人菜刀》会被优先执行,因此只有《菜刀》的我方一定会落败。 万一,想针对要害攻击的一方被猜中,在那之后要是不把《ground 0》《监禁》起 来,在转眼之前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原来如此,那么。意思就是你要代替那边的《ground 0》,成为今天《监禁》对象的候补吗?」 因为敌方的策略,想要这样把《ground 0》《监禁》起来变得困难,不过理解没有表现出动摇的样子,只是表现得像是追捕犯人的侦探,试着伸张自己的意见。 「喵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从只是交易了《菜刀》这件事,突然就跳到要把我《监禁》起来不是很奇怪吗?这样也太过份了吧?我是无所谓啦。」 不过,我很明白连理也不是简单就会让步的家伙。 「可是,能不能让我也稍微替自己辩护一下呢?在这次的游戏,《菜刀》的初期张数是六张,不过在昨天的『自我申告』中只出现了四张吧?偷偷藏着的有几个人呢?」 「你在说什么啊。」 「要是把我们这些只是持有《菜刀》的人当成嫌疑犯的话,希望也把认为我们可疑的那些人——可能把《菜刀》偷偷藏起来的人也算进去啊。那样立场才是对等的吧?」 看到以强硬的语气这么回答的连理,有好几名玩家也跟着附和。 「对、对啊对啊!」 「偷偷藏着的家伙才是最可疑的吧!」 申告自己持有《菜刀》的玩家,接二连三对连理的意见表示赞同。 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处于容易被当成嫌疑犯的立场,为了尽可能撇清自己的嫌疑,这样的反应才正常。 可是这样就麻烦了。感觉事情的发展,离原本的计画,要让《ground 0》被《监禁》起来的大方向越来越远。 「嘿——。那么,你 说其他还有谁很可疑?」 「喵哈哈哈。你也会征求别人的意见啊。让我放心了。原来你并没有笨到那种程度——。那我就说了喔。我觉得那边那个男的很可疑呢。」 连理开朗地笑着,突然伸手指向我。 「欸……?」 太过意外的展开,不只是我,连周围的玩家们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不懂你的意思?」 数秒后,像是要勉强让停止的时间动起来一样,交喙开口这么说。 『侦探杀人游戏』中,在几乎没有嫌疑犯的情况保持沉默是件危险的事情。因为完全不开示自己的情报,也不参与想找出犯人之讨论的玩家,即使到了后半也找不出能将其当成犯人的手段,会变得很难处理。 可是,现状已经存在了复数的嫌疑犯。为了不被连理看穿思考,可以的话应该尽可能不开□。 「你是以什么作为根据,而这么说的?」 「啊哈哈,你没有看到啊。今天早上的事件。」 「……?」 「在那个叫『火焰』的人死掉的时候,最先跑到『监禁房间』前面的就是那个人啊。大家都还记得吧?」 「啊……!」 除了我们以外的数名玩家,轻声叫了出来。 「时间是在上午七点十五分左右吧?大约是在晨呼过后,也差不多换好衣服的时间?记得有三个人在外面,不过令我在意是只有他不知为何一直线前去观察『火焰』的房间啊。该不会是那位『都筑初』对某件事情感到在意吧?在意『火焰』是不是真的失去了2p的生命点数。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我觉得只有对他的死很在意的人。例如——」 「那边的『都筑初』跟『火焰』有合作关系,或者是他把『火焰』杀死的,没错吧?」 在『神代杜人』先生接着连理的话这么说下去后,玩家们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 「…………」 真是可怕的家伙。 今天早上,连理在晨呼前十分钟打来那通电话的意义,终于连接起来了。 我完全中了这家伙的陷阱。 大概跟我一样,连理对其他的玩家也打了暗示『监视房间』发生了什么事的电话。而且,还是在比打给我晚一点的时机——好让我看起来像是先一步偷偷跑过去一样。 因为不是跟卡片有关的状况,所以我没有否定的手段。唯一能证明跟我无关的『火焰』,已经被灭口了。 这已经不是因为无法《监禁》《ground 0》,而至少要想办法对付连理的问题了。一个弄不好,在这个上午,甚至会出现我被杀死的危险性。 在彻底被塑造成可疑人物的这个状况,即使我说出是接到连理的电话而前往『监禁房间』的这个事实,应该也只会反过来招人怀疑吧。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样的理由都太牵强。我只是刚好起得早,才去看看状况而已啊。」 「真的吗?你的房间距离那间『监禁房间』很远欸。才刚起床会特地跑到那种地方去 吗——?」 面对我的抵抗,连理露出浅浅的笑容继续追击。 麻烦了,要是就这样被压倒,状况或许会因此改变。 『游戏内前半场第三天的《晨间阶段》结束。在要进行交易的情况下,请在《午间阶段》开始算起三十分钟内,使用位于自己房间的终端机』 在我试着想要进一步做出反驳的时候,从扬声器传来广播的声音。 时间在令人讨厌的地方用完了,这样一来,只会留下我很可疑的印象。 「…………」 遵守游戏时间的规定,玩家一个接着一个从『休息厅』离开。 在《ground 0》与连理从室内消失后,我没有朝理解跟交喙的方向望去,快快地离开了。 还剩下前半场第三天的《夜间阶段》。要是理解想要打倒《ground 0》的话,露骨地表现出与现在受到怀疑的我有合作关系会很糟糕。 即使想要稍微商量一下,也必须要瞒过他人耳目去见她们才行。在现阶段,我觉得电话是最好的手段。 「呼……」 我用别人听不见的音量轻轻叹口气,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 那之后我在没有利用《午间阶段》进行交易,也尽可能不与理解或交喙接触的状况下,打发着时间。 时间就这样在对连理设下的陷阱想不出任何对抗方法的情形下过去,上午十一点,前半场第三天的《夜间阶段》即将要开始了。 「——那么,差不多该先来决定较适合作为《监禁》对象的人了吧?」 在《夜间阶段》开始的同时,首先是理解点燃了导火线。 「是啊,总之就先决定是自己说出自己持有《菜刀》卡片的那三个人,再来应该是刚才那个叫做『都筑初』的少年。」 那位名叫『神乐异音』,宣告手中没有《菜刀》卡片的玩家,对理解的提案表示赞同。 对于没有攻击手段的玩家来说,无论如何都希望手上有《疯狂杀人菜刀》与《菜刀》的人先死掉。 因为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永远无法当上捉迷藏游戏中的鬼了。 在因为『火焰』的死亡,而使得容易对陷害、杀死他人之行为感到犹豫的状况下,我认为她那样采取攻势的行动,在某种意义上是很了不起的。 关于这点,『神代杜人』先生也一样,马上就对她的发言表示同意。 「对啊。『果无连理』、『玻璃房间』、『海市蜃楼』。然后,再来是『都筑初』吧?」 说实话,虽然我对自己染上《杀人鬼》嫌疑这件事想表示否定,但要是态度太过极端,反而会被怀疑是因为持有《疯狂杀人菜刀》,有可能失去2p生命点数——要是拒绝被《监禁》,很容易遭受到强烈的反击。 之所以不厌其烦地重复念出我的名字,就是他们采取想要让我上钩的战略。 所以,还不能有所行动,现在我的状态并不是那么危险。 或许是判断了我不会受到引诱,『神乐异音』在稍微看了一下四周后,静静抬起头。 「如果找不出其他《监禁》对象的话,我想应该来进行讨论,从这四个人之中找出更可疑的玩家。要是不快点把《杀人鬼》收拾掉,我们会有全灭的危险。」 「关于这件事情,我还想推荐另一位候补。」 在那瞬间,像是看准了时机一样,《ground 0》举起了手。 「……!?」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ground 0》脸上浮现冷冷的笑容,双眼很明确地望向理解。 「就是你啊,『月见月理解』。我在昨天晚上——第二天的《深夜阶段》使用了《探测器》,结果发现在你的手上有《菜刀》。」 在『休息厅』里开始出现骚动声。 「光从《探测器》的结果,无法知道那是不是《疯狂杀人菜刀》。不过,你也应该列入要被《监禁》的候补中。没错吧?」 「呜 !?」 我在内心感到惊愕。因为理解持有《菜刀》卡片这件事,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事情。 该不会是连理以《至高王座》看穿了理解的情报? 假设是那样的话,或许是她把理解的手牌内容告诉了《ground 0》。这样的思绪瞬间在脑中闪过,但被我压了下来。 现在,什么才是真相并不重要。 问题是在这个反击下,出现了连理解也会被《监禁》的可能性。 「喀喀喀,想耍笨 也要有限度啊。你的意思是,在自己也有嫌疑的那种状况下,没有使用《链条锁》,而对本姑娘使用《探测器》吗?真是有趣的笑话啊。那么,反过来问你好了?为什么你要做出那样的事?因为那个叫做『火焰』的刺猬头被《监禁》,所以保留《链条锁》而使用《探测器》的选择是算合理。可是,撇开持有《菜刀》的其他玩家来调查本姑娘,而且还那么巧被你查出有《菜刀》卡片,这种巧合你觉得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伴随着嘲笑,理解反将了一军。可是…… 「在前半场第一天,提议要所有人『自我申告』的是你吧?那么制造出这种状况的你,很有可能在暗中策划着什么的这种想法,我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结论呢。我看是你才忘了自己做过些什么不是吗?」 《ground 0》也没有认输。从客观来看,这两个人的理由大概都没有问题。所以,我也无法判断《监禁》投票的结果。 「真是让人搞不懂。」 看到两人暂时停止争论,胸前挂着『雷』的名牌,到刚才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青年开口道。 「要我说的话,我是很想把你们两个人依照顺序都丢进『监禁房间』去。因为这次的规则,只要《杀人鬼》连续杀死三个人,就能完成优胜条件。我不想在这种时候玩单纯的输送带手法。」 所谓的输送带手法,指的是在有复数的可疑人物,不知道谁是真正犯人的情况下,把所有嫌疑犯依序杀死的战略。 如果是普通的『侦探杀人游戏』,这种玩法并不稀奇,不过在《杀人鬼》连续三天都杀害成功就会使游戏结束的这种状况下,潜伏在台面下的《杀人鬼》是最可怕的存在。他这么说的意思是指把显得很可疑的人《监禁》起来的结果,会在不知不觉间达成优胜条件,使得我们遭到全灭的可能性吧。 「《ground 0》小姐啊。我想跟你确认一下,优胜确定条件中的『连续杀害三人』,是指中间连空出一天都不可以的意思吧?」 「是那个意思。」 《ground 0》简洁地答道。 「那么,干脆今天就不要《监禁》如何?昨天叫『火焰』的家伙被《监禁》起来,大家的《链条锁》应该有剩下吧?」 这跟我以前实行过的『压杀封锁』很像,不过由于这次的《链条锁》不够,只能采取保障一个晚上安全的作战。 「这样很好不是吗。」 交喙代替被当成嫌疑犯的我与理解,迅速地对那项提案表示赞同。 「『月见月理解』还有《ground 0》,要是你们两个都坚持自己不是犯人的话,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吧?」 我觉得对我来说也不是个坏选择。假设跟理解判断的一样,《ground 0》取得了《疯 狂杀人菜刀》的话,接下来只要可以顺利《监禁》她,就可以直接让她《发狂死》。 有透过理解得到的情报,会让人想要以最短距离来打倒《ground 0》。不过考虑到其他玩家们的视点,却不能那么做。从他们的视点来看,若是被认为发言太过不自然,我们就会陷入招致不必要之怀疑的状况。 『游戏内前半场第三天的《夜间阶段》结束。在《深夜阶段》,将经由终端机进行是否要《监禁》的多数表决。在表决通过的情况下,还要藉由投票来决定《监禁》对象,请遵照终端机上所显示的指示』 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传来宣告《夜间阶段》结束的广播。从周围玩家的样子来判断,大概不会有《监禁》的行为吧。 我尽可能在让视线不与其他玩家对上的情况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上午十一点半过后。 回到自己房间,确认在《深夜阶段》进行的多数表决结果,《监禁》以被否决的方式告终。 总之,捡回了一条命。 在那之后,为了选择道具卡片,让萤幕显示出我现在的手牌。 【〇所持道具一览 《链条锁》、《验尸器具》】 在第二天,我试着对果无连理使用《探测器》,不过只探测到持有张数是三张,其中一张是《链条锁》而已。 然后,在我的手牌中,这张《链条锁》虽然是最后一张,不过也没有办法不在这里使用,于是只好用掉。 到这边为止找不出太大的问题。 因为就像连理拟出策略要把我陷害成犯人一样,我们也准备了用来设计连理的陷阱。 理解拟定了在最初不看萤幕,预先准备好纸卡,把随机制作的拟似手牌当成实际手牌来进行游戏的作战,由我跟交喙实行。 理解的《至高王座》虽然可以读出对手的心理状态,不过为了正确读出对手的手牌,必须进行提出关于该卡片的质问之类的行为,让对方把意识放在上面才行。 因为并不是『能够读取记忆』,所以要看出我们的作战,会被限定在直接向我们提出有关作战的质问这种情况下。 正因如此,理解才在一开始,把所有人的手牌公开给连理。为了进行扰乱,让人搞不清楚在理解与交喙、还有我,到底谁的手上有几张《菜刀》卡片。 然后理解在刚才那段对话中,应该已经确认了《ground 0》持有《疯狂杀人菜刀》。 在这种状况,一般来说连理似乎会使用《菜刀》卡片进行攻击,不过现在《菜刀》的位置全部都知道了。 首先是『玻璃房间』、『海市蜃楼』。然后,偷藏起来的是理解与交喙,还有『神代杜人』先生等一共五张,有一张已经在杀害『火焰』的时候被《ground 0》消耗掉。然后,《疯狂杀人菜刀》估计是在《ground 0》的手上。 所以,现阶段不必担心会受到来自连理的攻击。只要《ground 0》没有在这之后杀害某人取得《菜刀》,并透过交易将其转交给连理——要加上这样的条件就是了。 「…………」 果然,今天晚上应该是没问题。不过,大家手上的《链条锁》应该也几乎会在今天用完,所以毫无疑问地必须要尽早把《ground 0》打倒才行。 为了这么做,必须要开始拟定在从今天下午三点开始的前半场第四天,能够确实陷害到《ground 0》的作战才行。 「…………」 可是,要解决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ground 0》这件事,也意味着是要把她杀死。 把领养理解的人,同时现在也是交喙姐姐肉体的《ground 0》,杀死。 为了下定决心做出最后的选择,我决定前往某个地方。 * 在前半场第三天的游戏刚结束的下午一点。我没有吃中餐,把理解与交喙带到『甲板层』的卡拉ok包厢里。 目的当然不是要唱歌,而是为了在不被别人看到的地方讨论第四天的事情。 不但是密室状态还有防音效果的卡拉ok包厢,以进行作战会议的场所来说很理想。不过,只有坐轮椅的理解,需要我把她抱进房间就是了。 在全部免费的包厢服务点了饮料与简餐之后,我们马上就开始进行讨论。 「在刚才的交战,似乎被《ground 0》占走了不少优势,这样没问题吗?」 我先这么问理解。 随着两小时后开始的前半场第四天的发展,或许理解的嫌疑会变得更大。我是因为担心才这么说的,不过—— 「哼哼哼。你也真爱操心啊,小零。虽然跟预定有点不同,不过没问题的啦。在接下来的第四天,那个自傲女人——《groun d 0》一定会被《监禁》起来。」 理解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状态了。 那充满自信的态度,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 「关于那件事我想提个意见。把她——把《ground 0》杀害的工作,是否能够交给我来进行?」 「欸——?」 交喙突如其来的提案,让我整个僵住。 理解也稍微露出讶异的表情,不过很快地就以跟平常一样狂傲的笑容回答道。 「要是本姑娘不愿意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你真的那么说,我会怀疑你的神经有问题。」 交喙用跟平常一样平淡的态度,可是,灌注了坚强的意志这么断言。 「理解,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到打倒《ground 0》,夺走《疯狂杀人菜刀》为止是没问题。可是,在那之后你会怎么样,你不会不清楚啊。」 「…………」 听到这句话,我也注意到交喙这么说的意思。 「对了,既然已经因为《ground 0》而被当成嫌疑犯——」 「是的,要是《ground 0》就这样死了,接着你就会成为下一个被《监禁》的对象。 虽然今天晚上应该会有很多人使用《链条锁》,不过要是在第四天的《深夜阶段》中,执行了《监禁》《ground 0》的动作,那一天所有人应该会对你集中使用《探测器》。」 交喙停顿了一下,朝我跟理解看了一眼后,继续这么说。 「你会被确定为嫌疑犯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在《探测器》特定出你持有《菜刀》的情况。另一个是即使没有被《探测器》特定出来,但是你的手牌有三张以上的情况。」 能够用《探测器》判断的是指定之玩家的持有卡片张数,以及随机选定之其中一张卡片的内容。其项目也包含了对象玩家在调查当天晚上使用的卡片。 要是出现《菜刀》卡片的反应,应该会成为《监禁》的理由,而即使没有被探测出来,只要手牌在经过四天的这个阶段还剩很多,就会增加是杀害了其他玩家取得卡片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要是理解在这个状况杀害《ground 0》,理解有很高的可能性也会在第二天被《监禁》而死亡,而且,还是在会失去2p生命点数的最恶劣条件下。 「然后呢?要是你的话会怎么做?装出关心本姑娘性命的样子,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害怕死亡,还是有自信不会让状况照交喙的预测发展,理解强势地这么回答。 交喙像是在回应她一样地挺起胸膛。 「在两小时后开始的前半场第四天的游戏中,请让《ground 0》被《监禁》起来。那样的话,我就会杀死她。」 「呜……!?」 终于,状况朝我害怕的方向发展了。 「在第四天的《午间阶段》,请用你的《菜刀》卡片跟我的《验尸器具》交易。只要那么做,在我手上会有两张《菜刀》。在现在还没有被连理特定出来的状况,可以安全地进行游戏。然后,也能够制造出在你手上没有《菜刀》这张卡片的不在场证明吧。你觉得如何?」 「…………」 沉默充斥在狭窄的卡拉ok包厢中。 「那么做——」 我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注意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交喙的提案正当到让人无法反驳。可以帮助理解,提高安全性。 可是,我很担心。担心在交喙成功杀害《ground 0》的情况下,要把瞒着交喙的秘密告诉她的那桩交易。 要是那个约定是事实,交喙身上的秘密——作为交喙本身之其他人格而被《分身幻象》留下的分身——花鸡的存在就会暴露出来。 只有这件事,绝对非避开不可。 「不行啊,交喙。」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这么说出口了。 「那是为什么?」 看不出感情的率直双瞳,望向我。 「即使是这样的游戏,你也不可以杀死任何人。要是站在《杀人鬼》的立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变成那样的状况。你应该是为了阻止《分身幻象》的凶行才到这里来的。然后,《分身幻象》的人格,已经不存在了。你在这里,不该背负多余的重担。」 教会说的是正确的言论,我却提出毫无章法的精神论。连我自己都感到矛盾。 可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至少要是我不是准嫌疑犯的话,应该还能想到比较好的理由,被连理阻断了那条路是很大的失败。 「而且,《ground 0》与连理,应该认为我跟理解快被逼上绝路了才对。要是没被当成目标的交喙在这里暗中活动,反而会有行动被看穿的危险。所以,在这前半场,希望你能先按兵不动。」 说了这些之后,我决定在被否定之前先说出来。 「《ground 0》让我来杀死。所以交喙,在第四天的《午间阶段》,希望你能透过交易把《菜刀》给我。」 为了不被察觉出内心的不安,我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么说。 「…………」 扑通扑通地传来我自己的心脏因为紧张而激烈跳动的声音。 「我明白了。」 交喙过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会照哥哥所说的去做。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想在观察过即将开始的前半场第四天《晨间阶段》的状况之后,再做出决定。」 「那——」 「为我着想这点我很高兴。可是,我觉得哥哥没有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管理由是什么,我都是为了跟她做个了断才到这里来的。所以,不会有问题。」 虽然表现出接受我的提案的态度,不过也有种被巧妙避开的感觉。 最后,理解也决定配合交喙与我的提案,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那么,交喙。就这么麻烦你了。」 在跟两人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坐在桌子前面陷入沉思。 光从交喙的说词来看,我不认为她接受了我的提案。那么……,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 数十分钟后,在我终于想到该怎么做的时候,已经可以听到《早晨阶段》的广播。 我急忙按下终端机的按纽,在确认了情报之后,等待第四天的开始。 * 然后,下午五点。在状况依然没有变化的情形下,第四天的《晨间阶段》开始了。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三天 1『月见月理解』 2p 2『ground o』 2p 3『星雾交喙』 2p 4『神代杜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7『真理』    2p ●『火焰』 2p→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2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8『火焰』(第二天)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一张已经使用 理所当然的,在第三天的《深夜阶段》,几乎所有人都使用了《链条锁》,所以《晨间阶段》在没有什么进展的状况下结束。 唯一令人在意的,是没有人出面宣称自己用《链条锁》 阻挡了《疯狂杀人菜刀》的攻击这件事。 跟上次一样,游戏设计上在被人用《菜刀》相关的卡片攻击时,用《链 条锁》防御的人会看到【听到某人的脚步声】。 没有人出面表示这件事,就代表《ground 0》没有使用《疯狂杀人菜刀》。 为了保证能确实解决对方,特地等待某人被《监禁》的游戏风格是实际存在的,不过真相如何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由于『真理』与『雷』这两位玩家使用《验尸器具》,提供『火焰』是被《菜刀》杀死的情报,因此『火焰』是最初的《杀人鬼》这件事,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现在,《监禁》的候补人选是申告自己持有《菜刀》的『玻璃房间』、『海市蜃楼』、与《ground 0》。还有,据说是透过交易从她手上得到《菜刀》的连理,被《ground 0》指谪持有《菜刀》卡片的理解。然后是我。 光从大致上的状况确认来看,《菜刀》卡片似乎没有移动。 《晨间阶段》在状况没有改变的情形下结束,在估计大家都从『休息厅』回到房间之后,我前往交喙的房间。 由于把敲门的方式当作暗号,我立刻就获得准许进入房间。 「请坐,虽然没什么好招待的。」 在我进房后,交喙马上走出房间,到饮料吧那边拿饮料回来。由于《午间阶段》本身从下午五点半开始算起经过三十分钟就会结束,因此考虑到透过终端机进行交易的操作时间,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当然,就算房间的主人不在,保全系统也发挥着作用,因此不是持有人的我不能随便操作终端机。 当准备好两人份的红茶时,交喙坐到床上,我则是坐在放置有终端机的桌子前。 「交喙,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可以吗?」 由于没有时间,因此我决定直接切入重点。 「好的。特地瞒着理解到我的房间,从这样的行动,大致上可以推测出来。」 「欸——?」 「因为,我们或许明天就有可能会死掉也说不定,所以我非常能够体会哥哥的心情。」 说到这里,交喙的脸微微泛红,稍微整理了一下裙摆。 「不过,如果真的非得要那么做的话,我会尽可能去回应哥哥的期待——」 「给我等一下!不是那样的!连交喙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我只是——」 「是的。有事情想要用《圣痕》调查,是吧?」 突然恢复成平常的态度,让我稍微感到混乱。 这样的交喙,感觉好久没看到了。 「话说回来,哥哥以为我刚才在想什么呢?」 「…………」 完全被比自己小一岁的学妹玩弄在股掌间,让我感到有点悲伤。 「开玩笑的。只是因为哥哥的反应很有趣,不好意思。」 「是跟《圣痕》有关的事情。因为有点事想要调查。」 当然,那只是借口。我的目的是——对交喙要解决《ground 0》的行为进行妨碍。 我的打算是拜托潜伏在交喙之中的另一个人格花鸡,让她来防止这件事情。 「那么,请开始。」 交喙很快地转过来面对我,伸出白皙的手。 我默默地握紧她的手,手中传来滑嫩的感触。 在宁静的沉默中,时间缓缓地过去。 「哥哥,差不多了。」 在脑中默数到十几秒的时候,交喙显得有点痛苦,不过我没有停下来。 我大概知道交喙会失去意识的时间带。所以,差不多该顺利进到下一步才对,可是—— 「哥哥。」 交喙的眼睛像是要缓缓阖上。可是,却没有阖上。 「你打算要让我做什么事情呢?」 「欸——?」 回应我的不是另一个人格花鸡,而是交喙平常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变化? 看到若无其事的交喙,我的脑袋差点整个混乱起来。 「是药的关系。」 在我松开手之后,交喙把我刚才一直握着的,那娇小的手掌伸到我的面前。 「在把我的资料提供给月见月家的时候,他们许下承诺会制作出一种能够抑制《圣痕》反应的镇静剂。在这次被带到这里来时,我从月见月久远那边取得,于是试着使用看看。」 「…………」 态度维持平淡冷静的交喙让人感到恐惧。 在我到这个房间之前,交喙就先服下那种药的可能性很低。 也就是说,在刚才去外面拿饮料的时候,交喙就预测到我会做些什么,而预先服用了镇静剂。 「《ground 0》在我耳边说的是,在她的预测中,哥哥大概会来妨害我的行动。为了让我杀死《ground 0》这样的约定无法成立——」 在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瞬间整个变成白色。 「哥哥。」 可是,交喙完全没有提及我那应该有显露出动摇的态度,继续往下说道。 「因为我们接下来都有可能会死掉,所以趁现在我有个愿望想提出来。」 她所说出的只字片语,都让我产生像是背脊被冻住般的恐怖。 「关于《ground 0》所说的,我的『真相』这个部份,哥哥应该是知道的吧?」 「那件事——」 面对最让我害怕的质问,我变得哑口无言。 数小时前在卡拉ok包厢中的作战会议中,我想要让交喙远离杀害《ground 0》这件事的企图被看穿了。 不但看穿了,还故意这么引诱我。 「我并不打算责怪哥哥知情又瞒着我这点。也不想去质问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只不过——」 像是看穿了我的不安,交喙以平静的口吻继续说道。 「我是为了打倒《分身幻象》才到这里来的。因为我相信,即使不知道以前发生事情的真相,也可以终结因我而起之一切事情的因果……可是……」 「…………」 「要是我的秘密,是处于身为人所不可原谅的领域,至少请告诉我这点。那样的话,即使要赌上我的性命,我也绝对会保护哥哥的——」 交喙的眼神像是想诉说些什么。 放在膝上的那双手,微微地颜抖着。 简直像是在惧怕被我隐瞒之真相的影子一样。 「那样的话,我就依照哥哥的意思,把《菜刀》卡片拿出来交易。」 表明交易的意愿。不论怎么样都会从《ground 0》口中听到真相的话,或许在这里把交喙的过去说出来,让她听自己的话会比较好也说不定。 交喙是为了让我这么认为,才说出这些话。 那是她期望自己的罪刑获得裁决的觉悟。 「我不能那么做,交喙。」 可是,我的答案已经决定了。 「我完全不认为你有做过什么不可被原谅的事情。所以,与其保护我的性命,我还比较希望你能重视自己的生命。」 「可是——」 「或许你认为是自己间接造成了我父亲的死亡。可是,如果你是因为在意这件事情而想要折磨自己的话,希望你不要再那么做了。遥香能够得救是因为你的关系,你也应该不再像是过去《分身幻象》所说的那样,是跟任何人都没有关连的人了才对。」 因为过去的心灵创伤,以及《圣痕》带来的影响,交喙极力划清与他人之间的界线。 可是,只要看到现在的交喙就可以明白,那种琐碎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我认为能够认识你是一件好事。所以, 请不要为了那样的人舍弃自己的生命。我的愿望,就只有这些。」 交喙低着头听着我说的话。然后…… 「我也很卑鄙呢。」 她紧紧握着床单,喃喃这么说。 「明明我有不得不知道的义务,却把答案交给哥哥来决定。期待着如果是温柔的你,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回答。j 露出像是感到很无奈的笑容,「可是,」她同时喃喃接着说。 「不管是谁要说我卑鄙,我还是想这么做。我想待在大家的身边。在《诺亚方舟》事件之后,我的愿望就只剩下这个而已了。」 「…………」 「那个《分身幻象》知道的真相什么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所以,请用你的谎言,一直骗我到最后。因为只要你肯那么做,我就不需要真相。」 「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 「是的,不管《ground 0》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进去任何一个字了。为了在这场游戏中活下去,我会尽可能做出最好的表现。所以,请哥哥也相信我。这样子可以吗?」 在露出微笑的同时,交喙朝我伸出了小拇指。 「那就这么说定了喔,交喙。」 我这么回答,轻轻将自己的手指勾上去。 * 然后,在一个半小时后,前半场第四天的《夜间阶段》开始了。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四天 1『月见月理解』 2p 2『ground o』 2p 3『星雾交喙』 2p 4『神代杜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7『真理』    2p ●『火焰』 2p→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2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8『火焰』(第二天)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一张已经使用 状况缓慢地推移着。 首先,在第一天的申告中宣布自己持有《菜刀》卡片的人,是《ground 0》、『火焰』、『玻璃房间』、『海市蜃楼』这四个人。 其中,《ground 0》说自己跟连理进行过交易,『火焰』则是在第二天的《监禁》中死亡,《菜刀》少了一张。 使用《验尸器具》调查过尸体的『真理』与『雷』宣称,杀害了『火焰』的人并不是《杀人鬼》。 假设,在杀死『火焰』的玩家是《杀人鬼》的情况下,由于连续杀害三人便确定得到优胜,因此提出一天不要进行《监禁》,把心思放在防御上的是『雷』。 而关于『雷』这个提议防御的人自己没有使用《链条锁》这件事,当然有被提出来,不过他解释那只是个幌子。由于不足以作为《监禁》的理由,于是就这样放过了他。 就整体状况而言,几乎所有玩家都失去《链条锁》的现在,在今天应该会想要找个人《监禁》起来才对。 「那么,各位觉得今天的《监禁》候补选谁比较好呢。我的意见还是没变,推荐那边那位女性。」 《ground 0》的目标,似乎还是只锁定理解。 当然,这种状况理解也应该提出反对意见,不过把彼此当作犯人的做法,在很容易会被一起杀死的这个游戏中还是不要实行比较好。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用《探测器》确认到你的手上有《菜刀》。所以只能这么做。」 「真是难堪的家伙啊。你还要坚持自己不是《杀人鬼》吗?」 可是,只要能在这里证明《ground 0》的确是《杀人鬼》的话,就可以把她对理解所抱持的怀疑,全部都当作是『信口开河』。 为了那样的效果,理解大概打算用强硬的方式坚持主张吧。 「那么,反过来这么问好了。你刚才说调查过本姑娘的手牌,不过你能够保证自己的《菜刀》卡片现在没有在手边吗?」 「你想说什么……?」 《ground 0》稍微皱起了眉头。 同时,理解伸手指向连理这么宣布。 「我是在问你,是不是在刚才的《午间阶段》,跟『果无连理』再度进行交易,把《菜刀》卡片又换回到手牌中。本姑娘要先知道这点。虽然把自己交出去的卡片再换回到手牌中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要是之后被你拿什么歪理出来就伤脑筋了。」 「…………」 《ground 0》瞬间停下了动作。 我可以猜出来,理解想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 在《ground 0》说出没有进行交易的瞬间,理解恐怕打算宣布在昨天的阶段使用了 《探测器》,在《ground 0》的手牌中探测到《菜刀》吧。不管那是事实还是谎言,毫无疑问都会成为决定今晚《监禁》对象的关键。 然后,这个质问应该还有另一层意义。 藉由提出关于交易的质问,以《至高王座》来确认《ground 0》是否真的有进行交易。 「没有义务吗,你说的没错呢。不过,基本上交易是为了取得新的卡片。在一场游戏中,跟同一个玩家进行两次交易,说明白一点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吧?」 「什么意思?」 「本姑娘在昨天使用了《探测器》,想把那结果告诉你们啊。为了这件事,才想要问你有没有进行过第二次的交易。」 「在刚才的《午间阶段》没有进行过,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这样啊。那么,你所说的全都是谎言。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进行过交易。《菜刀》果然还是在你的手上。」 「什么……!?」 「等一下啊。」 那位叫『神乐异音』的玩家插嘴这么说。 「这是什么意思,希望你能按照顺序说明清楚。」 「是啊是啊,你说那什么让人搞不清楚的话啊?就算是使用了《探测器》,能够知道的手牌也是随机决定的吧?会有那么准吗?她持有《菜刀》卡片之类的说词,只是你为了陷害她——」 在连理替《ground 0》辩白的瞬间,理解狂傲地微笑了起来。 「谁说本姑娘调查的是《ground 0》啊?」 「欸……?」 连理不解地偏过头。 我也搞不懂她的意思。 「本姑娘用《探测器》调查的是你的手牌啊,『果无连理』。因为很在意在第三天《ground 0》公开交易对象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给出肯定的答案——仔细想想不觉得很奇怪吗?在那个时候,要是不表明跟《ground 0》的关系,就能确实对那家伙落井下石,让她被《监禁》起来。之所以没有那么做,是因为你在游戏外跟那家伙有关系吧?要是做出背弃『合作对象』的事情,就会遭到那家伙自杀式的反击。因为你没办法那么做,所以才承认有跟那家伙进行交易。然后,那家伙会特地找你帮忙的理由,是因为那家伙陷入如果被《监禁》起来,就会失去2p生命点数的状况下。也就是说,《ground 0》在第二天的《深夜阶段》杀死《火焰》,取得了《疯狂杀人菜刀》啊。」 「…………」 「喵哈哈哈,这真不得了啊。妄想能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呢。你没有搞清楚吧,那只是单纯的推测而已不是?」 「你的手牌现在已经只剩一张。持有的卡片只有《链条锁》 。根本没有什么《菜刀》卡片,不是吗?」 「…………」 在理解这么宣布后,连理的动作停住了。 依我的预测,理解没有使用《探测器》调查连理。那完全是虚张声势吧。 可是,要是能够在这种状况下抹杀掉《ground 0》,就可以接着把被塑造成其共犯的连理也跟着打倒,所以她才会故意说谎,采取这样的强硬手段。 「哼~,你就这么想要把我们当成坏人啊。无所谓啦,我也不觉得会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你那种无聊的妄想。」 在连理这么嘲讽的时候,传来了广播的声音。 『游戏内前半场第四天的《夜间阶段》结束。在《深夜阶段》,将经由终端机进行是否要《监禁》的多数表决。在表决通过的情况下,还要藉由投票来决定《监禁》对象,请遵照终端机上所显示的指示』 然后,《夜间阶段》就这样结束了。 其他玩家们几乎都保持沉默的理由,是因为主要都是理解与《ground 0》在争执的关系吧。 这么一来,在某种意义上跟她计画的一样,能够把《ground 0》《监禁》起来的可能性变高了。 之后,只要在决定《监禁》对象的投票中,我跟交喙也把票集中到《ground 0》身上应该就可以了—— 「…………」 连理的手上,真的没有《菜刀》吗? 唯一令我在意的,是这件事。 理解在初期反过来利用《ground 0》的手法,让所有人的卡片被公开,营造出之后的展开。 虽然《ground 0》有提出反对意见,但是被理解藉由强硬的手段压了下去。 再来就是要看其他玩家们会采取什么态度。 在我的预测中,其他玩家会用自己手上的《菜刀》去杀害被《监禁》的《ground 0》 的可能性很低。 要是用《菜刀》杀死,虽然会获得《疯狂杀人菜刀》,但是由于之后容易被当成嫌疑犯而成为目标,因此在这次的游戏中,他们期望的应该是把《ground 0》《监禁》起来,让她《发狂死》。 因为这次已经出现过两次没有《监禁》、没有死亡者的日子,在那段期间所有人的手牌几乎都已经见底了。 从这里开始,战法应该会变成如何把《杀人鬼》一直《监禁》下去才对。 不管事情会怎么发展,之后只能等待结果了。 人们陆续从『休息厅』离开。 我在所有人都走掉,自己也要走出房间的瞬间,注意到只剩理解跟连理还留在这里而停下脚步。 「喵哈哈哈。你也真是过份呢。我没想到竟然会无计可施到这种地步。或许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够把干妈打倒,不过你明白吗?接下来,你很快就会被我杀死的喔?」 连理坐在圆桌的边缘,朝理解露出嘲弄的笑容。在她的表情上,连些许《ground 0》或许会被杀死的恐惧都看不出来。 「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威胁人吗?本姑娘才想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明天要被《监禁》时的说词呢?」 理解的态度跟平常一样没变。我躲在门后,观察着这一幕。 「呐,理解——给我个答案当作参考吧。你真的以为能够赢过我吗?十年前只是因为偶然而胜过母亲大人的迟钝家伙,有可能赢过拥有月见月神祖之因子的我吗?」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拥有神祖因子的天才呢。在预赛的时候没有输掉吗?真是了不起啊,要赢过你那会选择性失忆的脑袋的确很难呢。」 理解以不可置信的语气这么一笑置之。 即使如此,应该被逼上绝路的连理,脸上却是轻松的表情。 「真的很努力呢。明明到现在为止,只不过是为了我——为了吸引我与干妈的注意才被月见月饲养着。要我称赞你那积极进取的态度也可以喔?说老实话很烦就是了。为什么像我这样的 人,必须要把时间浪费在像你这种半成品的垃圾上啊——啊哈哈哈。」 此时,我感觉自己再次隐约看到连理在预赛最后表现出来的那股针对理解的憎恶感情。 「我感到很火大呢。光是像你这样弱小的人,什么才能都没有的普通人,无药可救的低能庸人,待在月见月家里就让人感到恶心,必须要特地把这样的你当成对手是一种屈辱。所以,我不会轻易杀死你。我要折磨折磨折磨折磨——折磨到你觉得活着是一件痛苦的事,再把你杀死。扒下你珍重的面具,把它破坏掉。好好期待吧,理解。」 以凶恶的笑容这么宣布之后,连理便加快脚步走向『休息厅』的出口。 大概是知道我在一旁偷听,在她转眼之间来到门前的时候,我对上了她的目光。 「啊哈哈。」 在瞬间朝我露出灌注了杀气的笑容后,连理就这样离开了。 当我呆站着无法动弹时,传来轮椅安静的驱动声。 「竟然在一旁偷窥,你的兴趣真不错啊,小零。」 在我采取行动之前,理解就开口这么说。 「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很在意——」 「哼?,你有在反省吗?想得到本姑娘原谅?」 「可以的话是希望能够那样,不过你那离谱的要求在让人无法接受的范围啊?」 看到理解开朗的笑容而感到一股不安的我,急忙这么替自己画下底线。 「是吗,那么就没有问题了嘛。本姑娘的要求只是要小零你稍微穿个女仆装跪倒在地上,代替本姑娘的椅子一个晚上而已啊。」 「这门槛太高了吧!?而且那女仆装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啊!明明根本就没有准备!」 「你说出来了喔?只要有准备就肯做喔?好,那你现在马上到本姑娘的房间来。连内衣都会帮你挑好的。」 「对不起是我不对!——不是要说这个啦,真的没问题吗,理解。」 「你是指什么呢,小零?」 在她认真的回答下,我自己也搞不淸楚自己打算要说什么。 因为《夜间阶段》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有选择道具卡片而已。 结果,由于我的嫌疑还是没有洗刷掉,因此没有跟交喙进行《菜刀》卡片的交易,所以我真的是没有事情好做,不过尽管如此,不知为何我看到理解就这么说了出口。 「其实,不是没问题。」 「欸……?」 「救救我吧,小零。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就会帮助本姑娘吗?」 理解静静地堆起满面笑容,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简直像是在测试着什么一样,就是那样的笑容。 在短短的数秒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姑娘很清楚,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帮助本姑娘那样的事情,不管是谁都做不到。」 「……那是什么意思?」 「搞不懂是当然的啊,小零。这样的事情,这么支离破碎的事情,如果是普通的人,无法理解是当然的。所以本姑娘才变成这样。只能这么做而已。」 没有借助我的力量,理解在打开『休息厅』的门之后,操作《斯莱普尼尔号改》离开了房间。 「稍微等一下啊,理解。」 我急忙跟了上去,因为『休息厅』离理解的房间很近,动作不快一点她就会回到房间里。 「怎么啦,还有什么事吗,小零。要是想跟本姑娘做什么的话,如果不等到《深夜阶段》之后再做,就会因为时间用完被杀死喔?不过,把跟你一起进行的快乐行为,炫耀给那些月见月家的 信徒们看也不错。」 仿佛感到很有趣似的,理解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那是什么意思?月见月家的信徒是——」 站在《ground 0》与果无连理那边,崇拜着月见月家神祖的一群人。那些家伙协助 『黑色箱庭』来举办这场宴会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怎么,你还没有注意到吗?你的个性也真是善良啊。在这个空间,被禁止监视摄影机与录音器材的只有我们而已喔?那些人花了这么多钱,不可能会不拿这场烂游戏当作下酒菜吧?豪华客船旅游可是一定会准备一些表演或是活动的喔?」 「…………」 被她这么一说,我觉得似乎也没错。 对月见月的人来说,这只是单纯的观光渡轮旅游。也就是说,他们在观察着我们在这场死亡游戏中惊慌失措,为了活下去而拼命的模样。 而且,他们希望看到『黑色箱庭』一方获得胜利。我们这些人只是用来让游戏变得更加精彩的要素。 「不过,本姑娘并不打算轻易送死。即使知道那么做也只会取悦那些人。」 「理解……」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啊,对了对了。接下来到《深夜阶段》结束为止,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话,电话也不要接。 要是那个疯女人跑来找你,让好不容易完成的『预测』被看穿的话就麻烦了。」 理解只说了这些就转过身背对我,进入自己的房间。 我也急忙回到自己房间,启动终端机。 在《深夜阶段》的多数表决同意进行《监禁》,而成为《监禁》对象的人是《ground 0》。 投给《ground 0》的票数,在十三人中有六票。其中,有三票是我跟理解还有交喙, 因此也要把之后在提及投票理由时的事情考虑进去才行。 我剩下的道具只有一张《验尸器具》,不过我故意没有使用,让《深夜阶段》结束。 然后,今晚的命运会决定一切。 理解刚才说的『预测』,究竟是什么呢? 「…………」 我为了进餐而离开房间。 总有种今天晚上会睡不着的感觉。 * 在那之后,我一个人吃完晚餐躺在床上,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虽然我启动终端机,不过结果还没有显示出来。显示出《深夜阶段》结果的时间,规定是在下次的《早晨阶段》。 不知道是时间太早不想睡,还是跟理解谈过的事情盘踞在脑中让我保持清醒,我什么事都没做,只是看着时间流逝。 「等等……」 忽然,在我打算去『甲板层』吹风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间『监禁房间』的门是用铁栅做的。或许,我可以趁现在跟《ground 0》交谈也说不定。 「…………」 像是今天早上中了连理的陷阱时一样,只是被人看到出现在附近,就有可能会受到某种程度的刁难。不过,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房间了。 来到昏暗的『客房层』,周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可是,却完全没有安稳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被笼罩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诡异紧张感中。 「咦……?」 这次我小心地从远方眺望让『火焰』死亡的『监禁房间』,然后在房间前发现小小的人影。 我马上就发现了那道人影的身分。披着毛皮大衣的轮椅少女。 像是被她吸引住一样,我朝『监禁房间』走了过去。 「真是难看啊。本姑娘依你的希望再次对战,然后演变成这幅光景。这样你满足了吗?奉陪你那种无聊的嗜好,已经让本姑娘感到很厌烦了啊。」 传进耳中的,是理解与《ground 0》隔着铁栅的对话。 即使是被《监禁》起来,应该被逼到死路上才对的《ground 0》,那超然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那是我的愿望啊,理解。我的本体已经被自己舍弃掉了。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成为月见月家的继承人。我的一切,都让渡给连理了。我只是为了见识月见月家神祖的力量是不是真的能够压倒一切,才一直提供协助到现在而已。」 「连狡辩的口才也变差了啊。……算了,就这么去死吧。」 「理解,这个人还——」 我小跑步靠过去这么对她说,理解大概是靠感觉知道我在靠近,毫不惊讶的转过身面对这边。 「嗯?已经没问题了喔,小零。」 理解忽然露出笑容,抬头望向我。 「这家伙已经完蛋了,只不过是还没有死掉而已。就在刚才已经透过本姑娘的《至高王座》确认过了。《疯狂杀人菜刀》毫无疑问就是在这家伙手上,而且也确认到那个疯女人的偷袭已经被防御住。」 「偷袭?可是我记得连理不是没有《菜刀》——」 「嗯,你在刚才的《午间阶段》到那个阴沉女的房间去所以不知道,本姑娘有对『神代杜人』做出试探。因为除了我们之外偷藏着《菜刀》的人——不管是进行交易,或是表面上在游戏中不会因此陷入不利状况的人,只有他而已啊。」 根据理解的说法,连理以偶然发现神代先生手中藏着《菜刀》这件事做出威胁,强迫他在《午间阶段》进行交易。 没有受到关注的交喙,要用偷藏起来《菜刀》解决《ground 0》这件事,似乎也被对方发现了。 因此,连理才想要以使用强硬手段取得的《菜刀》,来对付交喙,不过就在刚才,理解指示交喙使用《链条锁》来防御对方的攻击。 这似乎就是理解刚才所说的『预测』。 因为连理可以读出我跟交喙的思考,所以一直到最后关头都不能让我们知道,而且在那之后还得避开跟连理之间的接触。 然后,理解看出连理的想法,以《ground 0》为对象使用《菜刀》。 在刚才跟《ground 0》的对话中,确认了那结果是正确的。从理解那边稍微听到的话来判断,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结果,让人失望了呢。那个女人的能力跟本姑娘半斤八两,没有什么进化嘛?漫长的时间,也只是被白白浪费掉而已。」 浮现出嘲讽的笑容,理解像是觉得已经没话好说一样地转过身去。 在那瞬间,《ground 0》忽然笑了起来。 「真的是那样吗?」 《ground 0》小声说出的这句话,一直缭绕在我的耳中。 第三日——『两人的机关』—— 如果以游戏内的时间来说,是在前半场第五天一开始。以现实时间来说的话,是在游戏开始之后第三天的早晨。 虽然觉得睡不太着,不过我似乎在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看向室内的时钟,时间是上午六点半。打开放在冷藏库的宝特瓶装矿泉水润润喉后,躺回去继续睡的诱惑侵袭着我。 「…………」 在钻回被窝里的途中,我突然停下来。 理解在昨天晚上,说出已经完全打倒《ground 0》的话。因为理解用《至高王座》确认过了,我想应该不会有错。 虽然一直都受到她的欺骗,不过这次的事情我并不是在怀疑理解说的话。可是,在我的心中一直有个疙瘩。 《ground 0》真的是想要打倒我们吗? 她说自己的目的是要确认连理与理解之间的战斗。那么,即使是会在这里被杀死,那该不会也是因为对连理有利才这么设计的吧? 搞不懂。 在这次前半场的一开始,我们采取了故意误认自己手牌的作战。 如果是理解的能力,只要对方真的认为自己的卡片是那样,要进一步推测到更深一层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以连理也不可能做到的预测做出那样的判断。 可是—— 「…………」 结果,我还是按下了终端机的按钮。 启动之后,在到了《早晨阶段》的时间确认今天的状况时, 【第五天早展。『ground 0』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 尸体被发现时留下的道具?《链条锁》】 首先显示出来的是这样的讯息。 没有错,是被理解杀死的。 可是,在那之后还有这样的讯息。 【第五天早展。『真理』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 尸体被发现时留下的道具?无】 「欸……?」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死掉? 有人使用《菜刀》杀害了『真理』吗?的确,在《链条锁》几乎快被用完的这个状况下,要用蒙的也不是不行,可是为什么—— 「该不会。」 我重新确认终端机上的结果,注意到其中的异常,感到一阵战栗。 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会是那样。如果不是机械故障,那这会是—— 我急忙冲出房间观察周围的状况,不过『客房层』很安静,看不到人影。 当我赶到『监禁房间』时,铁栅已经被打开,从里面传出这样的声音。 「你来得很快嘛,少年。有可取之处喔。」 「怎——……!?」 《ground 0》还活着。她以跟几小时前几乎没变的表情,坐在简朴的床铺上,注视着我。 我的思绪差点陷入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在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状态被《监禁》的话,受到理解的《菜刀》卡片攻击,应该会失去2p生命点数而当场死亡才对。可是—— 「我认为果无连理不是攻击我,而是以那位『真理』为目标。」 有人从背后这么跟我说。穿着制服的交喙,不知何时也到了这里。 「《疯狂杀人菜刀》大概是在她的手上吧。杀死『火焰』的人也是那个人。我有说错吗?」 「等一下啊,交喙。」 为了整理快乱成一团的思绪,我说出这样的话。 「依理解的判断,《疯狂杀人菜刀》应该是在《ground 0》的手上不是——」 「可是,结果不是那样。意思就是说,理解的判断,在《ground 0》的认知中,并没有不对。就像上次举行的预赛第三场比赛中,哥哥跟理解做过的事——在她的心中,那是事实。」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我跟理解在之前,与连理对战时使用的技巧。 面对能读出我方手牌的对手,采用误认自己的手牌,使自己以为实际上就是那样之战法的假动作。 要是跟当时一样,连理欺骗《ground 0》,让她在以为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认知下来进行游戏的话—— 「可是……那神代先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理解说连理威胁神代先生,强迫他把《菜刀》拿出来交易……」 要是连理从一开始就持有《菜刀》,并且代替《ground 0》把『火焰』杀死的话—— 「我认为强迫进行交易这样的行为,实际上是存在的。可是,对连理来说,实际上有没有进行交易都无所谓。『神代杜人』的《菜刀》有没有交到连理手上这点并不清楚——」 「…………」 《ground 0》脸上的笑容,在听到交喙的话后变得更深。 「那就是这么回事啰?我们被连理狠狠摆了一道。」 就像我们想靠主观意识来让连理感到混乱,连理也让《ground 0》主观地认为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 然后,为了要增加佯动的真实性,也对神代先生施展假动作,诱导理解的思路走上错误的方向。 「可是,如果只是一开始没有看到卡片的时候就算了,《ground 0》明明有看终端机进行操作,那种事情——」 「在这个游戏中,《链条锁》或《探测器》等卡片显示出来的位置可以靠排序来决定。只要一开始把握住卡片的显示位置,之后就可以靠连理用电话指示的方式,不用确认画面也能进行游戏。」 「很不错呢,就是这么回事。我只是失去1p生命点数死亡了而已。接下来就让我在自己的房间,透过终端机来观赏这前半场会怎么发展吧。」 说到这里,坐在床上的《ground 0》站了起来。 「我的目的与职责已经结束了。连理的《灾祸中心》似乎有完全发挥效用的样子。接下来,就轮替给另一名玩家吧。」 「欸……?」 几乎是在我跟交喙对《ground 0》的谜样话语感到不解的同时,那家伙的头突然像是断了线一样地垂下去。 「……啊!?」 简直就像是被关掉电源的机器人一动也不动,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在对于那样的状态是不是会永久持续下去感到不安的时候,那家伙的肩膀突然晃动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哼哼。」 越过铁栅门,那家伙站到我们面前。 然后在她静静抬起头的瞬间,出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好久不见了呢,交喙。你过的好吗。」 「这——?」 令人毛骨悚然。 刚才还在跟我们说话的《ground 0》,气氛整个改变了。 不是具备压迫感的超然存在,而是转变成在安祥到甚至会让人觉得亲切的眼神,以及优雅的气氛下,令人感受到诡异之不可思议感的人物。 如果冷静的思考,改变的应该只有表情、语气、态度以及动作而已吧。 可是,前后的变化之大令人感到惊愕。 「没有啦,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你的事情了。既然已经像这样获得了《ground 0》的立场,也没有必要再勉强自己去奉承月见月家。」 嘻嘻轻笑了几声,《ground 0》迈开脚步。 「你该不会是——」 「嗯,是你们过去称呼为《分身幻象》的人格。已经预先决定好了,在这场游戏中失去1p生命点数的情况下,《gro und 0》要把身体转让给我。」 《ground 0》平淡地说着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将由我,以《分身幻象》的身分参与游戏。只要在这场游戏中获胜,就能成为月见月家的一份子呢。所以我会毫不客气地解决掉你们,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 「再见了,交喙。我很期待你能战斗到什么程度——」 人格从《ground 0》切换成《分身幻象》的她,在说完这些话后,以慢条斯理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交喙,那是……?」 「……不清楚。不知道是否真的不是《ground 0》,而切换成《分身幻象》的意识,不过——」 表现出似乎感到很复杂的心情,交喙接着说下去。 「现在,应该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才对。要赶快把这件事,告诉理解。」 「……是啊。」 为了避免引人耳目,我要交喙先回房间一次。自己则赶到理解的房间敲门。在门锁被从内侧打开的同时,我急忙踏进房间内。 「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ground 0》还活着——」 「…………」 在对她这么说之后,我立刻变得哑口无言。 理解并没有坐在轮椅上。 她穿着一件露肩连身裙坐在床铺中央,像是在做着白日梦一样,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理解……?」 「不可能会有那种事。太奇怪了。已经确认过了,没有让《ground 0》做过任何事情。明明使用了《至高王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眼神空虚的理解,嘴中不知道喃喃在说着什么。 对我进入房间这件事,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疯狂杀人菜刀》?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为什么!我、我——」 「冷静下来啊,理解!」 当我抓住她纤细的双肩这么说,理解以感到不可思议的眼神抬头望向我。 「现在不是感到沮丧的时候吧?在跟我对战的时候,你不是也说了不是百分之百能够看穿吗。没有取得《疯狂杀人菜刀》是没办法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在接下来要开始的第五天的阶段中,如果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话——」 《疯狂杀人菜刀》在连理手上的可能性很高所代表的意义是,要是接下来我们被《监禁》的话,在变成那样的瞬间,我们就会失去性命。 可是,从这里能够逆转连理的优势吗? 「……我明白。我明白啊。」 大概是恢复神智了,理解在露出干涩的笑容后坐到轮椅上。 「所以,能不能请你出去呢。本姑娘待会就会过去。」 「…………」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些什么。 走到房间外面后,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确定,今天会是很漫长的一天。 *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五天 1『月见月理解』 1p ●『ground 0』2p→1p 3『星雾交喙』  1p 4『神代社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真理』  2p→1p ●『火焰』  2p→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1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8『火焰』(第二天) x2『ground 0』(第四天) x7『真理』(第四天)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两张已经使用 聚集在『休息厅』的玩家们,脸上的表情混杂着紧张与不安。 状况在一个晚上出现了大幅的变动。 《ground 0》虽然死了,不过只被夺走1p生命点数,并没有『丧失资格』。 因此,可以确定的是在昨晚的阶段《ground 0》不是《杀人鬼》,杀死她的玩家也没有《疯狂杀人菜刀》。 然后,完全没有犯人嫌疑的『真理』,这位玩家也被杀死了。 就事实而言,现阶段的状况是这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样的状况,有没有人可以说明一下?」 大概是因为目前为止相当于司仪的《ground 0》不在的关系,那位置被『神乐异音』取而代之。 当我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连理露出灿烂的笑容举起手。 「应该是那个笨蛋搞错了不是吗?明明说得那么肯定,可是《ground 0》小姐却不是《杀人鬼》不是吗?喵哈哈哈哈。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负起责任呢?」 连理最后瞪着理解,在嘴角浮现恶毒的笑容。 可以预料到的困境。不过我只能认为如果是理解的话,这种程度应该有办法应付。 已经被当成嫌疑犯的我,还有到目前为止都跟话题的中心保持着距离的交喙,都很难在这里突然插嘴来帮助理解。 因为这样,我故意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于是—— 「你在说什么啊。」 理解表情有点生硬地耸了耸肩。 「只是偶然没有人用《菜刀》攻击她而已吧?不是也有《ground 0》因为这样而《发狂死》的可能性吗。」 不好,我反射性地这么想。 「我觉得那不太可能吧——?」 名为『玻璃房间』的玩家插嘴对理解的反驳表示异议,不过被理解无视了。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是叫做『真理』的玩家偷藏着《疯狂杀人菜刀》吧。由于在前半场第三天没有进行《监禁》,使他杀害其他玩家的行为失败,然后昨天晚上也没杀害成功,所以『真理』陷入《发狂死》。《ground 0》则是被其他持有《菜刀》的家伙杀死的吧。』 当然,理解这段发言也是谎言。 从我与交喙,还有理解的视点来判断,从『火焰』手上夺走《疯狂杀人菜刀》的人应该是连理不会错。 考虑到连理在让《ground 0》误认手牌的状态下进行操控这件事,连理持有《疯狂杀人菜刀》掌控局面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可是,在现在的状况下,很难把连理塑造成犯人。首先要站在『想要找出犯人却失败的玩家』的立场,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才行。 既然从没有一次失去2p生命点数来看,很明显《ground 0》的死与《疯狂杀人菜刀》无关,那么理解就只好这么辩白。可是—— 「喵呜?可是,那样不会很奇怪吗?照你的说法,《发狂死》的那位『真理』,在前半场第三天的时候被《链条锁》阻挡,没有办法杀害任何人吧?在自己要是无法杀害任何人就会死亡的状况下,为什么他没有把昨晚被《监禁》起来——应该百分之百能顺利杀死的《ground 0》当成目标呢?」 「…………」 连理的反驳很合理。 原本这边就是处于不但完全判断错误还要想办法敷衍过去的立场,会出现矛盾也是当然的事情。 必须要在对自己的理论是谎言,还有会产生矛盾这点有所觉悟下,把对方驳倒才行。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状况了。 可是,理解现在的理论,的确是很奇怪。理解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所以才说出接下来这段话。 「那么, 不就代表《ground 0》是『真理』的合作对象吗?那样的话,为了不让同伴的生命点数一口气减少2p,彼此才故意死掉也是有可能的。」 『真理』虽然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却因为同伴的《ground 0》被《监禁》,无法可想才放弃将其杀害。理解所虚构出来的理由,在可能性的范围上,勉强有达到最低标准。 「喵哈哈哈。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吗?」 是的,要是理解没有说过那句话的话—— 「你连不久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吗?你硬说我跟她有合作关系,才让她被《监禁》起来的喔?你到目前为止的发言算什么啊? 脸上浮现邪恶笑容的连理继续进行追击。 「不过,光从结果来看的话,很遗憾的事情应该不是那样。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个推论是正确的,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真理』也已经死了。那么,游戏完全回到了出发点。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的推论错了,而且《杀人鬼》有可能是偶然死亡。虽然理解展开的是完全推翻过去一切的理论。不过现在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 理解说的话让周围的玩家们露出交织着讶异与不满的表情,不过没有人反驳。要是理解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杀人鬼》已经死亡这点勉强压下了那类的意见吧。 总之,靠着这惊险无比的『谎言』,似乎有机会可以回避掉理解会突然被《监禁》起来的状况。 可是,问题是接下来的发展。 在我们的视点——『实际的状况』下,连理已经以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身分,将『真理』杀害了这点应该不会有错。 昨天晚上杀害『真理』的理由,应该是如果连续两天都没杀害任何人,连理就会《发狂死》的关系吧。 故意没有攻击我们,是因为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成功杀害也无法夺走2p的『生命点数』。 也就是说,她会在今天进行的第五天与第六天的《深夜阶段》来解决我们这样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因为连理已经杀害了『真理』,所以只要再成功连续杀害两个人,所有人就会『丧失资格』。 然后,我跟交喙不但把《链条锁》用完了,也没有成为尸体的第一发现者,所以没有得到新的道具。 连理靠着《ground 0》并不是犯人,还有将理解那把《ground 0》与连理当成犯人的推理推翻掉,已经完全脱离嫌疑犯候补名单了。 我们不只是必须要找借口让自己不会被《监禁》起来。 要是不想办法阻止连理接下来的行动,等理解与我被按照顺序《监禁》起来杀死,连理就会达成优胜条件,游戏便到此结束。 可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要怎么做才能把连理当作犯人逼上绝路,我怎么想都摸不着头绪。 「把你的主张整理起来,意思是叫做『真理』的那个人是《ground 0》的合作对象,杀死『火焰』的人也是他吗?」 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说话的『神乐异音』,这么询问理解。 「…………」 在理解因为被戳到痛处,暂时停下动作的那瞬间, 「喵哈哈哈。不可能的。不会是那样。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啦。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连理没有放过破绽,立刻进行追击。 「理解小妹,你还记不记得《ground 0》小姐在第三天的发言呢?她在跟我交易的时候,给我的是《菜刀》卡片喔?为什么在接下来必须要杀死其他玩家才行的时候,特地把《菜刀》交给不认识的玩家呢?啊,有件事要说在前头好让大家不会误解,我可没有跟《ground 0》小姐合作喔?只是因为你是那么主张的,这样的话不是很不自然吗?」 由于在第四天的《晨间阶段》,『真理』与『雷』提出《验尸器具》检测出『火焰』是被《菜刀》杀死的证言,因此在一个晚上失去了2p生命点数的『火焰』是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这件事,在玩家们之间已经是众人皆知的明确事实。 因此,在未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阶段,把《菜刀》卡片交易给非《合作对象》的其他人手上很不合理。这就是连理的指谪。 这么说的确也没错。在假设理解虚构的犯人论是正确的时候,考虑到『真理』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在身为合作对象的《ground 0》手边确保住《菜刀》卡片的做法当然比较好。 「你该不会想要说,连我都是那位叫『真理』的人,以及《ground 0》小姐的共犯吧?对你不利的人,全部都是犯人或其合作对象吗?」 「呜……」 理解没有说出「没错」这两个字。 以转变态度的手段来说,已经被连理引诱到可以称得上是轻率的层次了。 要是在这里随便同意的话应该会很危险。 「那么,你又有什么看法?」 我决定起身对抗连理。 然后,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连理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 「喵哈哈。我啊,认为那边那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小笨蛋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我将在这样的前提下,以别的角度试着推论这次的结果,你们抱持这样的心态来听听看吧。」 在那极为灿烂的笑容背后,隐约可见其狡诈的企图。 「呃——依照我的估计,杀死『真理』的人毫无疑问是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然后,杀死《ground 0》的家伙,我觉得应该是其合作对象吧。杀死这两个人的理由,是为了进行扰乱让我们找不出犯人,好获得优胜。要是手边还有偷藏起来的《菜刀》,身为合作对象的玩家只要第五天不要出手,在第六天随便杀个人,就能回避《发狂死》而活到第七天早上不是?之所以没有把『自己申告』出持有《菜刀》的玩家当成目标,大概是为了减少因为嫌疑犯一口气变少,而使自己被《监禁》起来的风险吧?」 流畅地说出超乎我们预料之答案的连理,让所有玩家停下了动作。 虽然我有预测到连理会说出『把理解当成犯人逼上绝路』的话,但却没有料到连理这个正牌的《杀人鬼》,能这么快就编出『把另外某人塑造成犯人』的谎言。 这家伙在很早以前就预测到这样的状况了吗? 不,不对。 话说回来,这次会被连理反将一军,难道是连我们进行的作战,都在一开始就被连理看穿了吗?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或许理解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也说不定。 《至高王座》可以看出对手所意识到情报的真假。 可是,关于这次的『作战』,连理没有对我们做出任何的质问。 所以,她很有可能是从我们在游戏进行中的对话,或者是意识到什么而看出来的。 这代表着理解看不出来的事情,连理能够看出吗? 要是我那不好的预感猜对了,连理大概是从我们对话中的语调变化,看出『认真』或『谎言』的气息,从而察知我们的企图并立刻做出应变。 既然我们主打的《ground 0》是《杀人鬼》的论调失败了,那么也无法想出颠覆这个劣势的方法。 「然后,你们还记得《ground 0》小姐说过的话吗?她用《探测器》发现那边那个只会说对自己有利的话的呆子把《菜刀》偷藏在手中那件事。再加上,被那个女的积极地当作犯人《监禁》起来的《ground 0》是淸白的这件事,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连理露出灿烂的笑容,在最后朝理解这么说道。 「你就是杀了『真理』的《杀人鬼》吧?有什么想辩白的吗,理解小妹?」 「…………」 理解没有回答。脸上挂着以往那像面具一样的笑容,一动也不动,简直像是时间静止了似的,没有任何动作。 「没有办法反驳?那就去死吧。快点去死。负起你用那无聊的推理来扰乱我们的责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这个半成品。快去死。」 以简直像是在花园游玩的小女孩一样的笑容与语气,连理这么说。 那诡异的光景,让我们好几秒说不出任何的话。 「不管怎么说,你也说太多多余的话了吧?不要说跟游戏无关的事情比较好不是?」 看不下去的交喙,温和地制止了连理的攻击。 「喵哈哈哈,抱歉啦。可是,是那个半成品不好啊?谁叫她连一句话都不反驳。请大家表示点意见吧。我也想要找出犯人呢——」 可是,不要说是我,交喙跟理解也无法提出更进一步的反对意见。 『游戏内前半场第五天的《晨间阶段》结束。在要进行交易的情况下,请在《午间阶段》开始算起三十分钟内,使用位于自己房间的终端机』 当我在心中叹气的瞬间,阶段结束了。 结果,理解连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就离开了『休息厅』。 * 上午九点半,在《午间阶段》刚开始就回到自己房间的我,马上打电话到理解的房间,不过没有回应。 在跟交喙见面的时候我有问过,她似乎也已经把手上的卡片用光了。现在手边持有的,只有第四天为了声东击西跟理解交易得到的《探测器》而已。 交喙持有的《菜刀》卡片,已经交到理解的手上。 因为理解的手上还有《菜刀》,所以只要能够在第五天与第六天的《深夜阶段》后杀害某个人,就可以暂时回避《发狂死》。 可是,现在的状况下,应该不会《发狂死》。 事到如今不必做那么麻烦的事情。 连理应该会在理解被《监禁》起来的时候,使用《疯狂杀人菜刀》,一口气夺走理解2p的生命点数,让她当场死亡。 这次,在作战被连理反过来利用的阶段,我们就已经陷入很大的不利。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在这场游戏中贯彻防守,等后半场才卷土重来,不过现在的状况连要逃出生天都很困难。 我跟交喙已经是把手上的卡片全部用完的状态,假设即使不把我们当成目标,连理只要接下来再杀死两个人,就满足连续杀害三人的条件而确定获得优胜,结果我们还是得死。 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做—— 手上的卡片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只靠纯粹的舌战,想要打倒现在的连理相当困难。更何况那家伙的能力恐怕已经超越理解的《至高王座》也说不定。 关于这部分也必须要想出什么对策才行。可是—— 虽然我有好几次避开他人的耳目去敲门,不过理解最后在到《夜间阶段》为止,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 然后上午十一点。 我们集合在『休息厅』,开始进行第五天的《夜间阶段》。 由于看到一直没有音讯的理解,让我心里松了口气。 因为要是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参加游戏的话,就会被判断为违反规则,立刻成为失去资格的对象。 「那么,差不多该来商量关于《监禁》人选的候补了吧?。」 『神乐异音』先开口这么说。 在整理过《晨间阶段》谈论的内容后,现在比较有可能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人,是下面这几位。 以前宣称过持有《菜刀》的人——『果无连理』、『玻璃房间』、『海市蜃楼』。 被《ground 0》使用《探测器》,而被怀疑持有《菜刀》卡片的人——月见月理解。被果无连理怀疑是『火焰』之合作对象的『都筑初』。也就是我。 剩下的《菜刀》卡片,透过弃牌列表确定有四张。 进行整理之后,现状变成了这样。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我还无所谓,但理解的立场非常糟糕。 不管怎么说,在『实际的状况』,由于昨天晚上杀了《ground 0》,因此理解已经得到《杀人鬼属性》。 也就是说,在这前半场剩下的两个晚上,因为必须要回避《发狂死》,所以必须要持有《菜刀》卡片才行。可是,要是在这个状态被《探测器》调查的话,理解就无法在替自己找任何的藉□。 那是如履薄冰般的解决方法。 可是,我们就只能赌这个方法了。」 「那么,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因为最可疑的人就是你了,不早点辩解可是会死掉的喔,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啊? 连理在状况整理完毕的阶段,突然展开攻势。 「…………」 可是,没有反应。理解保持着沉默,时间就这么缓缓地流逝。 「啊,是这样啊。你已经失去干劲了吗——?不想玩到游戏的最后为止吗——」 「看来你好像很想杀死本姑娘,不过本姑娘并不认为那个时候的判断是错的啊。」 受到连理的挑衅,理解终于这么开口说话。 「《ground 0》表示对本姑娘使用《探测器》找到《菜刀》,这点很不自然。所以,才会怀疑那家伙是犯人。事情就只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那家伙只是因为有做出可疑的行动,所以才陷入被《监禁》的窘境而已吧。被杀死是《ground 0》自找的。,把责任推到本姑娘头上。」 这是不错的反击。 至少,在回避掉只有理解会被当成《监禁》对象这层意义上……可是—— 「只有这样?」 连理以完全无动于衷的表情,窥探理解的双眼。 「你就只有这些话好说?没有其他犯人?那就让我们结束掉吧。其他的人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理解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 因为她给了其他玩家们以强硬的手段把不是《杀人鬼》的《ground 0》《监禁》起来的印象。 在经常以嫌疑的多寡来决定犯人的这个游戏中,光是这点就足以致命。 其他持有《菜刀》的玩家们,为了让自己不被《监禁》,应该会把票集中到理解身上吧。事情变成那样的话就完了。 「等一下,本姑娘有一项提案。」 「嗯,是什么喵——?」 「照你的推理,是现在的《杀人鬼》与其合作对象把《ground 0》跟『真理』杀死的吧。」 「是这样没错。那么,对于合作对象把《ground 0》杀掉,代表想要《监禁》她的你可疑到极点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 「要是从一开始《ground 0》就不曾拥有过《菜刀》的话,你觉得如何?」 「……啊?」 「《ground 0》结果留下1p的生命点数而活下来这件事,也有可能是『那家伙被怀疑是《杀人鬼》这点本身』就是她的策略不是吗?有可能是《ground 0》为了让自己的合作对象不成为犯人候补,并支配整个局面,才故意宣称自己的手上有《菜刀》卡片。所以——,呃……,有人在协助那家伙,而那个人——或许就是犯人吧? 」 「……!?」 糟糕。 在听到理解这么说的瞬间,我的身 体感到一股寒意而僵住。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理解,说出了『从我们的视点看到的真实情况』。也就是说,她想要把连理拿《ground 0》当成诱饵,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要以正确的推理来引导局面发展的这个『真相』说出来。 这件事情本身作为可能性之一的确是存在的,但问题是理解差点说出会造成致命错误的一句话。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冷静了下来,不过现在的理解缺乏气势。 幸好其他玩家还没有注意到,不过要是被连理抓到这个破绽,理解就完全无法翻身。 「啊哈——还满有趣的嘛——虽然说句实在话内容很乱七八糟,即使是走投无路话也不能随便乱说,让人觉得无药可救。不过也无所谓啦——你爱怎么说都行——」 连理开朗地笑着,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么,在听过大家的意见后我有个提案。」 「是什么?」 『神代杜人』先生顺势这么问。连理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环顾四周的人。 「我是想说今天就不要《监禁》了,可以吗?」 「等、等一下啊!那是不可能的吧!」 连理那令人无法理解的发言,让周围的玩家发出感到动摇的声音。 那是当然的。在这里不提议《监禁》的作法没有意义。连我也不清楚连理在想些什么。 「是这样的,我认为那个女的——『月见月理解』就是犯人。可是,看到她那么拼命地否认,考虑到那家伙的主张,想说就给她一天的缓冲时间看看。」 「…………」 看到连理的灿烂笑容,我有种讨厌的预感。 「请等一下啊!你明白现在的状况吗?我们的手牌中,几乎都没有《链条锁》了喔?要是不靠《监禁》来封住《杀人鬼》的行动,不是会就这样让她连续杀死三个人而获得优胜了吗!」 『神乐异音』这位玩家急忙反对连理的意见。可是, 「不过啊——你明白吗?要是在这里被《监禁》的玩家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话,那个人就笃定会死喔?不只是在游戏中,而是失去2p生命点数的当场死亡。不是嫌疑犯候补的人虽然无所谓,不过对运气不好拿到《菜刀》的人会很过意不去啊——」 「在这种状况下,我不认为有多余的时间那么做。」 『远野优』也对连理的发言提出异议。 嗯,那也是当然的。如果是不具嫌疑犯身分的玩家,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有人确定获得优胜。 因此,为了阻止《杀人鬼》,应该尽可能执行《监禁》的行为。 「不,请等一下。那样的想法不是也有道理吗?《链条锁》的确是很少,不过《探测器》应该还有剩下一些吧?在用那个多增加一些推理材料之后也不迟。」 可是,持有《菜刀》的嫌疑犯们,意见则刚好相反。他们最担心的是被《监禁》,然后因为《疯狂杀人菜刀》而当场死亡这件事。 在这前半场,于所有玩家中已经有三人死亡,剩下十一人。在这之中,被当成嫌疑犯的包含理解在内有四人。只要连理、我、交喙都不希望通过《监禁》的提案,合计票数就会到达七票,不会因为多数表决而执行《监禁》。 这样的计算还算容易理解。 只不过,为什么连理要做这种事呢? 对连理来说,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在故意勒紧自己的脖子—— 「那么,请持有《探测器》的人去进行调查,然后在第六天的《晨间阶段》提出报告吧?第一天的『自我申告』已经忘了一大半,你的手上还有《探测器》吗?」 然后,连理依序询问众人手上的卡片。 当然我知道这是连理为了使用《至高王座》的陷阱,可是对理解来说这也是个机会,所以我并没有阻止她的行动。 连理使用了《至高王座》,代表理解也可以知道其他玩家的道具卡片。 毫无疑问的,那些家伙会为了让现在最可疑的理解变得更可疑,而对理解使用《探测器》吧。 理解只要能在今天晚上杀死那个想要使用《探测器》的玩家,并把他的《菜刀》卡片抢到手,应该就能维系住自己的生命。 『游戏内前半场第五天的《夜间阶段》结束。在《深夜阶段》,将经由终端机进行是否要《监禁》的多数表决。在表决通过的情况下,还要藉由投票来决定《监禁》对象,请遵照终端机上所显示的指示』 然后,在连理刚确认完所有人手上有没有《探测器》,就传来广播的声音。 在玩家们离开之后,我在『休息厅』的入口前停下脚步。 理解与连理像是要再次表示彼此的意见一样,留在原地对峙着。 「喵哈哈哈。那么,你至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吧,理解?」 「竟然做出这种无聊的举动,你忘了自己上次也是那样输掉的吗?」 理解干笑着这么回答连理。 「因为必须要让你感到更加痛苦才行。这种程度,月见月家上面那些人也会觉得无聊吧?要再多提供一些乐趣才行呢。啊哈——!」 「…………」 「不过,玩游戏要再认真一点喔?让自己的奴仆们伪装手牌这种事,想瞒过我是很难的。因为那两个人,连自己的手牌都不相信啊。」 「欸——……!?」 连理若无其事说出的这句话,让远远在一旁看着她们的我感到背脊发凉。 那是在游戏初期,我们为了扰乱连理的判断而进行的作战。 在结束虚伪的『自我申告』之后,为了操作游戏的终端机,必须要确认真正的手牌,所以那个时候我们知道了真正的手牌。 所以,我们觉悟到自己的谎言迟早会被看出来o 可是,连理在那之后也没有对我们的手牌再次进行确认,我还以为那家伙相信了我们误导的手牌,不过—— 「你以为我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有注意到吗?因为运气好手牌拿到《菜刀》卡片,然后我也没有特地提出关于所持卡片的问题,你就以为有办法杀死干妈了吗?」 没有提出问题这点,原来是陷阱。 「喵哈哈哈。结果如我所料,你只把焦点放在干妈身上,没有怀疑我为什么没有问你们的手牌。我看出了这些,那你又是如何呢?」 「……!?」 理解的脸似乎变得有点苍白。 我们只以最低限度的警戒心面对连理,然后把意识全部放在追逐《ground 0》的动向,想办法将她《监禁》起来。 可是,这家伙难道连那种意识的浓淡都能看出来,再藉此肯定我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吗?那样的话,连理的能力已经超越了看不出这点的理解的《至高王座》。 「你看出来了吗?你的《至高王座》还有好好发挥作用吗?即使已经读不出我的心,但至少可以看出那些小喽啰的手牌吧?」 「…………」 「给可怜的你一个机会。要是今天晚上,你可以把某个人杀掉的话——即使明天你被《监禁》起来,我也不会杀你。让你在这场游戏的后半,担任配衬我的角色。所以你要好好加油喔。不然的话,连你的朋友也会被杀掉喔?要是我当上月见月家的家主,你的女仆也会被我当成弃子。那种事你不想看到吧?」 连理死缠着不放继续这么说。 「你以为本姑娘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吗?真是天真的家伙啊。」 「喵哈哈哈。是啊,我很期待你能够有好表现来超越过我呢。而且呢,要是你失去《至高王座》,就连《黄道十二宫》 的资格都没有了喔?即使待在月见月家,也是货真价实派不上用场的垃圾了喔?那么,好好加油啊,理解。」 在连理从『休息厅』离开之后,那宽广的空间内,只剩理解孤零零的一个人。 「理解……」 在我对那触小的背影这么说后,理解慢慢转过身来。 「真是天真的家伙啊,那个疯女人。她好像以为那样就把本姑娘玩弄于股掌间了欸?」 还以为她会露出一如往常的招牌笑容,但现在的理解是一脸憔悴而严肃的表情。 「……本姑娘很清楚状况。已经找到要杀害的对象了。叫做『海市蜃楼』的家伙,现在持有《菜刀》与《探测器》,并没有《链条锁》。『海市蜃楼』在这种状态下,应该也不会把本姑娘当成目标吧。」 依照连理的提案,在别说是最有嫌疑的理解,就连任何人都没被《监禁》的状况下,『海市蜃楼』应该不会为了杀害理解而采取行动吧。 到了明天,无论如何都会发展成理解受到谴责的情形,因为『海市蜃楼』是已经申告过自己持有《菜刀》卡片的玩家,所以在杀了理解的状况下,自己被《监禁》起来的可能性很高。要是那个时候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话,会陷入在被杀时会失去2p的生命点数而当场死亡的不利情形中。 然后,最危险的连理也不会在这个晚上杀害理解。因为要是她有那个打算,在刚才应该可以让理解被《监禁》起来。 「这次没问题的。应该是那样。应该是那样,才对——」 手脚剧烈颤抖的理解这么喃喃自语。 「搞不懂。其实,不是那样的。本姑娘可是,我可是——自从这股力量出现之后,判断错误什么的情形,就连一次都没有过。」 「吶,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生这样——」 理解的指甲掐入颤抖的手脚,渗出红色的血丝。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明明没有被动过什么手脚。只不过是弄错一次,我——」 「冷静下来啊,理解!」 抓住眼神空洞,不停喃喃自语的理解的双手,我这么大喊。 「总之,现在要回房间去继续进行游戏才行。那种家伙爱怎么讲就随她去。反正,最后会赢的还是你吧?」 「那种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理解用无神的双眼,抬头望着我。表情很空洞。跟以往理解露出的凶暴态度与带有疯狂味道的笑容完全不同。 我曾经看过这样的表情。那是死人的面貌。 在她的双眼中,映照出的是绝望。 「别开玩笑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看穿!明明应该要知道的!为什么不是那样啊!太奇怪了!这种事,为什么……」 理解抱着自己的头,声音渐渐变得粗暴起来。像是在发脾气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槌打着《斯莱普尼尔号改》扶手上的触控面板与控制器。 「理解!要是你那么做,会回不去的啊!」 我抓住她纤细的手腕,阻止她继续下去。 「……为什么,我会……」 在一段短暂的时间,用像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样的表情抬头望着我后,理解就从『休息厅』离开了。 「…………」 无法阻止也无法把她叫住的我,在那里呆呆站了好一段时间。 * 然后,上午十一点半。前半场第五天的《深夜阶段》来临了。 由于多数表决决定《监禁》为『不通过』,因此今天晚上暂且回避了有人会当场死亡这样的事态。 手上的卡片只有《验尸器具》的我,在这种状况下也没有多少能做的事情。 由于没有必要特地把手牌用光,我姑且就这样关闭了终端机。 我也有试着打电话给理解,不过她并不想接电话的样子。 之后跟交喙进行确认,理解也没有出现在餐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进食。 只有时间无情地流逝。下午三点。前半场第六天的《早晨阶段》来临了。 当我启动终端机,上面显示了这样的讯息。 【第六天早晨。『星雾交喙』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 尸体被发现时留下的道具?无】 「呜——……!」 我反射性地用拳头槌打桌子。 在某种意义上,连理差不多会把交喙当成目标是在预测范围内。 因为交喙没有被《监禁》,即使被杀也只会损失1p的生命点数,不过在前半场中,已经无法在投票与发言上提供任何的协助了。 虽然状况已经演变到连我都想举双手投降的地步,不过坏消息还没有结束。 「欸——……!」 仔细看了一下,死掉的人只有交喙而已。 理解有说过要杀死的『海市蜃楼』并没有死。 理解不可能用《菜刀》去攻击连理。 要是跟预估是在连理手上的《疯狂杀人菜刀》互相冲突的话,理解的《菜刀》会因为优先顺序而输掉,而且,营造出这种状况的连理,不可能会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对策。 理解在昨晚应该有攻击『海市蜃楼』才对。 很奇怪。到底,为什么—— 在混乱之中,我拿起电话打给理解。虽然只能期待她愿意接听,不过很意外地只响了几声,就听见话筒被拿起来的声音。 「喂,理解!?发生什么事了!你没有使用《菜刀》吗?为什么——」 「被防御住了。」 「欸……?」 我得到的是带着浅笑的低沉声音。 「本姑娘确实对『海市蜃楼』使用了《菜刀》。可是,被他用《链条锁》,给挡住了。不可能的。明明在这种状况下,应该不会有人想跟带有嫌疑的对象进行交易才对。所以,一定是连理透过交易,把《链条锁》交给他。到此为止都能理解,可是……」 「…………」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自己因为理解一反常态的态度受到了打击。 「本姑娘可是连这点都进行过确认了喔,小零……。跟『海市蜃楼』直接见面,用我的《至高王座》做过确认了……可是为什么……」 「理解,你的意思是……」 咔锵。代替回答的是话筒被挂上的声音,跟理解的通话就这么断了。 《灾祸中心》。 超越对手的能力,然后将其夺走的连理的能力。 凌驾于《至高王座》之上,并破坏了理解的能力。 从水无月小姐那边有听到传闻,而且也预测到连理会在这场游戏中使用出来。可是……。 我完全没有想到,真的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理解受到敌人摆布的那种样子,我根本不愿去想象。 所以,对于这是场多么悲惨的游戏都没有做好觉悟,我就来到了这里。 理解整整两个月,没有回应我的连络。 对我表现得有点疏远。 水无月小姐说过。即使自己死掉了也无所谓。 把不只是能看穿理解心思的连理,就连对普通人都无法使用《至高王座》这件事告诉了我。 这一切的理由似乎都成为一个事实,降临到我的身上。 让我不想去面对的事实。 无路可走的状况。 过去,发生在我父亲身上的事件一样的恶梦,似乎在这艘船上被重现了。 * 绝望指的是什么呢? 我想很多人都会把类似全灭的事情,拿来比喻成绝望。 可是,其实应该是在那种局面前一步的状态。 真正的绝望,指的是最后要面临破灭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却必须要走上那条道路才行的状况。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最终日的第六天《晨间阶段》开始的时候,我在『休息厅』忽然思考起这样的事情。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六天 1『月见月理解』 1p ●『ground 0』2p→1p ●『星雾交喙』2p→1p 4『神代社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真理』  2p→1p ●『火焰』  2p→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1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8『火焰』(第二天) x2『ground 0』(第四天) x7『真理』(第四天) x3『星雾交喙』(第五天)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三张已经使用 跟理解在电话中说的一样,在《晨间阶段》开始的同时『海市蜃楼』做出昨天晚上受到某人攻击,而自己以《链条锁》防御住的证言。 同时,『神代杜人』与『神乐异音』也作证表示,使用《探测器》得到的结果显示,理解在昨天晚上持有《菜刀》。 我没有能够以卡片情报来打倒连理的手段,不过也可以不用去管那些,直接编个『我发现连理持有《菜刀》』的谎言去攻击她。 可是—— 「有一个人死掉了呢。」 『神乐异音』叹着气先开口这么说。 「那个叫做『星雾交喙』的女孩,应该根本没有任何的嫌疑,我想大概是被《杀人鬼》杀死的吧?既然弃牌列表上多了一张《菜刀》,那个女孩是《发狂死》的可能性也很小。」 以『神乐异音』为中心,从昨天晚上的事件对现在状况进行推理的结果,似乎得到那样的结论。 她所主张的理由是,最初申告持有《菜刀》的嫌疑犯,对《杀人鬼》来说也能成为一种保护色,在没有任何人被《监禁》的昨天晚上,《杀人鬼》应该不会特地去杀害跟自己一样拥有嫌疑的人。 然后,在『海市蜃楼』用《链条锁》挡住攻击,交喙死亡的这个状况下,弃牌列表上增加的《菜刀》张数是一张。 这相当于交喙其实是《杀人鬼》,因为昨天晚上的杀害行动失败而《发狂死》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因为要是她用《疯狂杀人菜刀》攻击『海市蜃楼』的话,不会消耗掉《菜刀》卡片。 再加上身为道具第一发现者的『远野优』。作证表示他在交喙剩下的道具里,并没有遗弃掉《菜刀》卡片。 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海市蜃楼』被其他持有《菜刀》的玩家攻击,而被他用《链条锁》防御住的情形,不过在这种紧要关头,其他申告过持有《菜刀》的人故意要减少会成为《监禁》对象之嫌疑犯候补的行为并没有意义。 因此,关于『海市蜃楼』受到攻击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提出合理的说明。 在这个阶段,至少应该是杀死了交喙的凶手连理,尽管是《杀人鬼》但却没露出任何破绽。另一方面,理解是《杀人鬼》的嫌疑,因为昨天晚上《探测器》的结果,变得更加浓厚了。状况比昨天的阶段变得更加糟糕。 就算我在这个时候做出虚伪的申告来陷害连理,这种单一的情报也无法推翻现在的状况。同样的,理解也没有行动——不,是无法行动吧。 可是,也不能这样下去。 《晨间阶段》维持在胶着状态下结束,在经过休息来到《夜间阶段》的时候,我注意到某个突破点,决定一决胜负。 「请等一下。」 幸运的是,由于大部分的玩家都想要《监禁》理解,才让我能够采取行动。 「在我的心中有个疑问。那就是——根据那边那位『果无连理』的推理,『月见月理解』是杀死『真理』的玩家,可是于此同时,那个应该是杀死《ground 0》的合作对象怎么了?」 「啊……」 有好几名玩家像是听到我的话才想起来一样,张大了嘴巴。 在连理的计画中恐怕是想把我塑造成那位合作对象。 所以,虽然这是个危险的赌注,不过还是非赌不可。 「我用在上次《深夜阶段》获得的《验尸器具》调查了『真理』的尸体。结果,杀死他的人是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 当然,这是谎言。我在昨天晚上并没有使用卡片,不过反正这情报只有我知道,这个谎言会被连理以外的人看穿的机率非常低。 「啊哈哈,我是有说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表示你赞同我的意见吗?」 连理马上就上钩了。 「不,不是的。那样一来,昨天晚上攻击『海市蜃楼』的人是谁呢?我是这个意思。他用《链条锁》挡下了攻击。在这种局面下,没有《杀人鬼属性》的人,不可能特地跑去杀人吧。杀死『星雾交喙』的人,毫无疑问地应该是现在的《杀人鬼》或其合作对象。那么,『海市蜃楼』会受到攻击,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呢?」 「都到了决赛,你连规则不看的吗?」 『海市蜃楼』用不可置信的表情,打断了我的解说。 「那个合作对象的玩家,已经变成《杀人鬼属性》了吧?得到属性的时间,是在前半第五天的早上。那么,在这个时候他想要杀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就是这点让我有点在意。」 在内心对于状况有照预测发展感到安心的同时,我接着说下去。 「那位《杀人鬼》与其合作对象,在一开始杀害了《ground 0》与『真理』这两位玩家。因为持有《菜刀》的玩家在一开始就做出申告,所以没有消除可能被他们杀害的危险性,而去攻击似乎没有任何特征的『真理』这名玩家的理由只有一个。由于持有《菜刀》的玩家被《监禁》的可能性很高,因此不想减少《监禁》的候补人选。这些是那边那位果无连理之前说过的话。对于这个论点,我是没有什么异议啦。可是……」 「嗯,可是什么?」 「那么,为什么在刚才第五天的《深夜阶段》,《杀人鬼》或其合作对象会去攻击『海市蜃楼』呢?这样明明会让成为《监禁》对象的嫌疑犯变少,增加自己被《监禁》的可能性,在行动上没有一贯性吧?」 「喵哈哈哈。理由很简单啊。说不定是合作对象的《菜刀》不够了?然后才去攻击持有《菜刀》的人。」 「是有那种可能性,不过如果按照这次的规则,跟与自己合作的《杀人鬼》进行交易来取得《菜刀》应该很简单猜对,要做不合理的事情,可疑等到确保《菜刀》的数量之后再做不是吗?总之先进行下去,等到现在才因为手上的《菜刀》不够而感到急躁。以作战来说不觉得太过粗浅了点吗?」 「原来如此,是有点道理——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面对『神代杜人』的质问,我稍微做个深呼吸。 「我认为那位犯人与合作对象,是因为确定自己已经不会被《监禁》,所以才会去收集《菜刀》。也就是说,我认为知道《疯狂杀人菜刀》在谁手上,昨天晚上很不自然地提出不要《监禁 》的『果无连理』,你就是犯人。」 然后,下出最后一步棋。 本来应该要拖到在诱使对方动摇后马上要开始投票的时机这么做才是最好的。而且我觉得把连理当成合作对象而不是《杀人鬼》会比较有说服力,不过已经没有时间让我迂回了。 在被连理掌控到这种程度的状况,不趁现在让其他玩家感到迷惘,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挽回。可是—— 「哼——我是犯人啊。你说的话真有趣呢,喵哈哈哈哈。那么,要把我算进《监禁》候补人选也可以喔。你说的话的确也有道理呢——」 「呜……!」 不愧是连理,以最麻烦的方式做出回答。 在这种时候,比起着急地否定,反而是想要接受我方意见的作法令人困扰。在现阶段,战况不利的还是理解这边。 为了改变这点,需要让连理会被怀疑是犯人的致命伤,可是如果那家伙不站出来的话想进攻也无法进攻。 总之,今晚的胜负是关键。为了推翻现状需要——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想辩白的呢?」 连理忽然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对一直半垂着头的理解这么说。 「你也跟那位叫『都筑初』的人一样,认为我是《杀人鬼》吗?」 「…………」 听到这句话的理解,一瞬间在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 在《至高王座》的能力已经被完全破坏的阶段,她陷入了半恍惚的状态。 要进攻,还是要撤退。可以看出理解在混乱的思绪中纠结。 然后,蔑视着理解的连理,脸上的笑容显得比以往更加邪恶。 「……啊!?」 一股恐惧掠过心头。 糟糕。 在我好不容易忍住让自己不叫出「住口!」这两个字的时候, 「本姑娘,也这么——」 理解这么说出口了。 「咦?我听不太清楚欸?你说什么?」 「你是《杀人鬼》这件事——本姑娘也。」 「喵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也认为我是《杀人鬼》啊。大家都听见了喵——?这个大蠢蛋说的话,都听见了吗?」 「你这混蛋在说什么啊?」 面对皱起眉头的理解,连理加深笑容,用力吸了一口气。 「笨————————————————————————————蛋!」 「你……!?」 理解的双眼睁大到异常的程度。 「你啊,还记不记得在前半场第四天的阶段,自己说过了什么话? 你不是很笃定地说,用《探测器》调查过我的身上只有《链条锁》吗?」 「啊……」 有好几个注意到这件事的玩家都屏住了呼吸。 是的。在想要将《ground 0》《监禁》起来的阶段,理解作出在连理手上没有《菜刀》的虚伪证言。 我不相信理解所说的证言而怀疑连理是《杀人鬼》不会有问题。 可是,理解本人不能那么说。自己把用自己双眼确认过而作出的证言推翻掉,这样的行为是最致命的。 踩进连理的陷阱了。 趁理解动摇的时候让她提出反对意见,把矛盾突显出来。 「这家伙在搞什么啊。真是过分。好像根本不想找出犯人是谁,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好了——。太差劲了。简直无药可救。真亏你能进入决赛。真的好厉害喔。现在可是处于如果没有《监禁》到真正的犯人就会很危险的状况下欸——你还想信口开河随便说说来混淆视听啊——你应该说我还活着真对不起大家才对吧?」 「…………」 理解什么话都没说。 就这样嘴巴跟双眼都张得大大的,一脸茫然。 那一定不是因为被连理骂得狗血淋头的关系,看起来像是对犯下了平常绝对不会犯下的过错的自己感到惊讶。 「啊——真是无趣。胜败已经决定了?要是不提出反对意见的话我也很伤脑筋欸——?喂喂,说句话啊——喵哈哈哈。」 「…………」 没有回答。 理解只是低着头,双肩剧烈地摇晃着。 「这下,分出胜负了呢。」 「虽然在预赛我被那女孩攻击得体无完肤,不过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尽管被说得很难听,可是那也是她自找的吧。」 可以听到有好几名玩家,像这样窃窃私语着。 同时,传来了第六天《夜间阶段》结束的广播,决定前半场之命运的战斗,以最糟糕的形式迎向终点。 玩家一一离席,从『休息厅』离开。 理解被留下来的连理瞪着,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一动也不动。 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人都离开的房间中,被空虚的寂静填满。 「哥哥,状况是——」 在其他玩家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交喙进来观察状况。可是,她很快地看到理解的样子,而变得说不出话来。 设置在『休息厅』的电话忽然哔哔哔地响了起来。连理迅速拿起话筒,在说过几句话后,把话筒丢给理解。 「是月见月家的上层部打来的喔,理解。刚才的游戏内容,大家都很清楚看到了。所以,你最好接起来听一听喔?」 「…………」 理解脸色苍白地拿起话筒的子机,按下通话按钮。大概是音量被设定得比较大,连我也能听见从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声音。 「可以确认到果无连理的《灾祸中心》进化了。月见月理解,你所拥有的《至高王座》被认定为已经消失,从你身上剥夺《黄道十二宫》的称号。就是这样。」 只说了这些,通话就被切断了。 「……呜!」 理解在沉默地僵住一段时间后,将手上的话筒摔到地上。在啪叽的碎裂声后,破片散乱在地面上。 「喵哈哈,你好残忍喔——话筒没有罪喔——?不过你有就是了。存在于世界上的罪。」 「…………」 「怎么?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吗?真不像你啊——这样的话,想要看我与你之间一决胜负的干妈也会很失望喔。好不容易在接下来,能够以对我也公平的立场来进行游戏呢——」 保持沉默想要离开的理解,被连理阴魂不散地缠住。 「吶,理解。果然你的器量是不够的啊。在这种地方,能够在月见月这样的地方立足的能力,没有相应的实力也是垃圾啊。终于能让你现出真面目,我很满足呢。」 「游戏已经结束了吧?你也该适可——」 我想要阻止连理继续说下去,不过她并没有停下来。 「喵哈哈。真是温柔啊,小零。可是呢,你也因为这家伙而受到很多不合理的遭遇吧?真是可怜。被这种垃圾当成奴仆。所以,我要亲切地告诉你。告诉你用我的《至高王座》所看出的,这家伙内心的真意。」 在连理露出令人毛骨悚然之笑容的瞬间,我觉得理解的背影好像僵了一下。 「小零。这个女人啊,总是装作强势,态度粗暴,表现出讨厌他人的模样,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异常感到恐惧。只是个一直在害怕会不会被别人背叛的懦弱生物而已啊。就像这家伙杀死自己父亲的那个时候一样。」 「……住口。」 理解维持低着头的姿势说出这句话。 「喵哈哈哈。你已经听说过这家伙以前被自己父亲虐待的事情了吗?就是她在赌场使用《至高王座》的时期,把自己父亲宰掉来到月见月家的事情 。杀害的理由,记得好像是——差点被父亲杀死的样子?」 「…………」 「可是,实际上不是那样吧?那种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对在赌场获胜的你表现得很高兴的父亲,其实对你根本就连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他根本就不爱你。那些都是谎言。随口说说的,哪种事情你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只是装作没有注意到,不过呢——」 连理慢慢地靠近理解。 「某天,在你胜过干妈获得了一大笔钱的那一天。你注意到父亲想要把自己杀死。不,正确地说,你注意到父亲想要把那件事告诉自己。你注意到他想告诉你,你是不被需要的,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其实根本就不爱你这件事,于是你把自己的父亲杀死了。因为你感到害怕,不论自己怎么为父亲尽力,都无法得到认同。因为你害怕自己那或许是心理作用的预测,从本人的口中得到肯定。所以,你才那么拼命把父亲杀死的吧?为了让真相一直维持在黑暗中。」 「……不对!不要随便乱说!」 「啊哈——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是不是事实,你是最清楚的吧?因为那个时候受到的震撼,让你到现在还无法靠自己的意志行走——还有现在,失去了能力的你,已经不在会有人需要了啊。喵哈哈哈。」 「…………」 连理把脸靠近到理解的眼前说了这些后,朝『休息厅』外面走到半——转头望向这边。 「那么,希望你有个美好的夜晚。不乖乖待在『监禁房间』一个晚上是不行的喔?不要让月见月家的工作人员感到困扰喔。因为你已经是外人了呢。」 低声细语了这些话后,连理就离开了。 在「休息厅」内,只留下了寂静。 然后,一个小时后。理解被关进了『监禁房间』。 第四日——『少女的面具』—— 在游戏开始后实际经过时间的第四天。在快要到上午七点的时候。 决赛前半场第七天的早上——『侦探杀人游戏』前半场终于结束了。 「…………」 在这个状况已经什么事都做不了了。之后只剩下接受结果而已。 我与交喙没有前往理解所在的『监禁房间』。因为在这种状况下,我们没有办法帮理解做什么,我也不认为理解会希望我们那么做。 可是,在我以坐立不安的心情按下终端机的开关后, 「咦——?」 意外的结果出现在我的眼前。 『雷』与『毒沼』这两位玩家各失去了1p的生命点数,死掉了。一瞬间我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在数秒后,谜团被解开了。 大概是认为反正是最终日,把手上持有的《菜刀》卡片用掉比较好吧。也就是说,这是持有《菜刀》的嫌疑犯候补玩家们所做出的事情。 要是趁现在减少其他玩家的生命点数,即使只有1p也好,后半场就会轻松许多。 可是,最令人惊讶的事情不是这点。 【第七天早晨。『月见月理解』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 尸体被发现时留下的道具?《验尸器具》】 死掉的理解还留下1p的生命点数。理解没有『丧失资格』让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在我为了确认这点,急忙来要前往『监禁房间』的时候,我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在我怀疑是不是连理打来的而抱持着警戒心拿起话筒时,传来的是交喙的声音。 「早安,哥哥。」 「早啊交喙,今天早上的结果——」 我想要把理解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但突然怀疑这又是连理的陷阱而迟疑了一下,在问了用来确认的几个问题后,才进入正题。 还以为她是打电话来通知理解还活着的事情,不过, 「神代杜人先生?」 「是的,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他给了我一封奇怪的信。里面只放了红、黑、白的纸,上面没有写任何的内容。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点我也——」 不知道。说到一半,我注意到某件事。 《ground 0》在那个时候说了,人格已经变回《分身幻象》。 那么,跟上坂教授有关系的神代杜人先生,现在是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呢?虽然我觉得不会——不过有可能。 「交喙,你先等着。我去看理解的状况,关于作战我们之后再谈。」 这么说完挂掉电话后,我急忙离开房间。 当我要前往位于『客房层』的『监禁房间』时,简直像是看穿了我的行动一样,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连理把我叫住。 「喵哈哈——早呀,小零。我的礼物有让你高兴吗?』 「……这是怎么回事?你手上不是有《疯狂杀人菜刀》吗?」 我还以为她这次会让被《监禁》的理解当场死亡。 「喵哈哈哈,真不愧是被那个笨蛋使唤的家伙,脑子真差呢。」 连理露出亲切的笑容,这么辱骂着。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吧?要是我在那个时候把理解——不,不管是把谁杀死了都会满足连续成功杀害三人的条件,游戏不就会结束了。那样的话,为这场游戏准备的后半部分就没有意义了。因为这是兼具要对月见月家展示我那《灾祸中心》能力的活动啊。为了当我的对手,干妈她也愿意成为《分身幻象》呢。所以,你也要努力挣扎喔。喵哈哈哈。」 连理的声音在『客房层』回荡着。由于防音措施的关系,待在客房里的玩家应该是听不到,不过应该有传进在铁栅另一侧的理解耳中吧。 迎接上午七点的《早晨阶段》,随着轮椅宁静的驱动声,理解从门锁被解除的『监禁房间』内来到外面。 「理解,你没——!?」 想要跟她说话的我,剩下的句子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苍白的脸。无力垂下的四肢。在那双大眼睛周围浮现的黑眼圈,都在显示出理解昨天晚上度过了怎么样的一个夜晚。 「…………」 一瞬间,理解斜眼朝我望来。 可是,理解没有停下轮椅,就这样朝着自己的房间移动。 代替说不出话的我,连理挡到她的面前。 「那么,我很期待你从明天开始也会继续出洋相喔,喵哈哈哈。」 面对连理的挑衅,理解也没有做出回应。 只见到她把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 就这样在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的状况下,理解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之后理解连一次也没有出过房间。 在那之后过了几小时。 一直无法与理解取得联系的我,在傍晚走上『甲板层』沐浴在海风中。 「该怎么办才好呢……?」 在看不到一个人的船首甲板眺望着水平线,我这么喃喃自语着。 在我的心中,用来对抗连理的突破口虽然很模糊,不过找到了。 可是,那样的空隙实在是太小了,如果没有理解的话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太阳就这么下山,过了一夜理解也没有振作起来的话,一切就结束了。 理解真的已经放弃了吗? 我觉得这样不像她。 可是,我也没有见过那样的理解,因此内心感到很困惑。 该怎么做才好? 在我呼——地深深叹口气的时候—— 「如果是打算要逃走的话,希望你不要选择跳海。尸体回收起来很麻烦。」 「……呜!?」 突如其来的杀气从背后传来。 当我转过身去,一直都没人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哎呀?你之前都没有注意到吗?你的迟钝还是一样没变呢?不仅如此,还胆小——很适合当那个低俗女人的跟班啊。」 像在嘲讽似的笑容。白色洋装与白帽子、白手杖、白鞋。那位全部都统一成白色的少女,我以前曾经见过。 月见月真理。 几个月前,在月见月家的别墅见过的那位盲目的杀手,站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真是笨问题。」 真理闭着眼睛,发出轻轻的笑声。 「这里可是月见月家的豪华客船喔?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顺便告诉你,我还担任你们在玩的那场游戏的工作人员呢?」 「你说是,工作人员……?」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管理机械的真理,在这里会担任什么工作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 「该不会——」 「嗯,我负责的是解决没有被那个楼层的系统杀死的人,还有逃亡者的工作。不过,还没有人逃亡让我很闲就是了。你愿意当第一个吗?」 「…………」 险恶的目光在一瞬间闪过,真理露出微笑。 「……很遗憾,我没有那样的预定。」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喔?」 露出只有嘴角上扬的笑容,真理慢慢地将手上的杖——《渴望杀戮之魔剑》的前端指向我。 「真是活该啊。那个低俗女人被攻击得体无完肤的模样,我在别的房间看得相当过瘾呢。感觉真的很不错——不过,先不管这个,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欸……?」 真理原本是跟理解敌对的《黄道十二宫》成员之一,所以,我还以为理解被连理打败这件事会让她很高兴。 可是, 「不愉快。真让人不愉快。你们渐渐被人击溃是很不错,不过面对那个月见月家的新《黄道十二宫》,只不过是拥有神祖因子而已就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下三滥对手。你们打算让她嚣张到什么时候?」 「那是——」 这么说起来,或许她就是这样的家伙,跟理解一样,对真理来说自己才是最强的。对这家伙来说,连理也是令人讨厌的存在。 「理解与连理,那两个人要是不两败俱伤的话,看起来一点都不有趣。你应该明白吧。要是你们打算依照这种无聊的展开结束掉的话,我可是会亲自来把你们杀掉的喔?」 「那样是无所谓。不过,这样下去的话,反正——」 应该连那样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吧? 要是理解就这样不离开房间,会因为违反规则而被『房间的机关』杀死。 那么,真理直接下手的机会就—— 「你什么都不懂呢。」 真理忽然露出讽剌般的笑容, 「要是你以为那个低俗女人会这么被打倒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喔?那个女人才没那么可爱。」 像是看穿了我的思考一样,真理这么喃喃低语道。 没多久她转过身去,慢慢地离开了。 * 然后,不用进行游戏,久违的安稳夜晚来临了。 在『甲板层』用完晚餐的我,在回到自己房间后,把交喙找来稍微谈了一下。 「然后,神代杜人先生有跟你说什么吗,交喙?」 关于早上在电话中听到的拿到奇怪的信那件事,我试着询问更详细的内容, 「不……结果,找不到任何能当成线索的——」 不过,即使实际看到那封信,也跟交喙所说的一样,完全搞不懂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在这样的状况下去询问神代先生有点危险,而且这封信本身或许就是陷阱,因此做出了总之先无视这件事情的结论。 「对不起,要是能找出什么可以对抗的策略就好了。」 我以尽可能温柔的方式,摸摸交喙感到很过意不去而低下的头。 「你不用那么在意。更重要的是,接下来不只是连理,也要想办法对付《分身幻象》才行呢。」 敌人不只是完全掌握了《灾祸中心》能力的连理。还有已经失去了保护交喙这个本来的目的,变成只是将周遭事物卷入破坏之存在的《分身幻象》。如果只从连理说的话来判断,她似乎已经不是连理的合作对象,不过即使如此依然是个危险的对手。 现在连理所使用的《至高王座》能力,连理解看不穿的事情都——即使不用一一去问,那家伙应该也能看穿大致上能够想象出来的作战、虚伪度、还有手牌。既然她连我们在游戏初期没有看手牌这件事都被看出来了,那么就无法采取相同的作战。 在接下来手牌完全曝光的状态下,我们真的有办法赢过她们吗? 「至少,有理解在的话——还有可能性就是了。」 「是啊。」 听到我这么喃喃自语,交喙也点头附和。 在跟交喙讨论的时候,有想出一个应付连理《至高王座》的对策。 连理的确能够完全看穿我们的心,不过那也需要一些条件。 虽然那样并不能推翻我们的不利,可是终于能看到一丝的光明。 「可是,说不定理解已经不会出来了不是吗?」 「…………」 我与交喙在到这个时间为止,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给理解,也好几次避开他人耳目到她房间敲门,不过一点反应都没有。 已经,不会再从那个房间出来了。 或许是那样。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 《至高王座》的能力被连理夺走,也失去了身为月见月家一份子的立场。 而且,还被赋予了接下来必须要一个人跟那些家伙战斗的命运。 令人绝望。 「我稍微去看看她的状况。」 「请小心。」 我点点头,跟交喙分开。 然后,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午夜零时,我再次来到理解的房间前。 「…………」 再次试着敲敲门,还是一样没有反应。 或许有其他比较好的方法可以把理解诱出来。 可是,现在的我只能这么做。 大概敲了几百次了吧?在我的手开始失去感觉的时候,咔嚓地传出门锁被解除的声音。 「我要进去啰,理解?」 虽然没有回应,不过既然愿意开门的话应该没问题。于是我把门打开。 「理解……!?」 房间里一片漆黑。 靠着对自己房间的记忆,我摸索着按下照明的开关。 「呜——……!?」 在隐藏于黑暗中的东西被照亮的瞬间,我忍不住停止了呼吸。 那是残骸。 散落一地沾满了鲜血的,不会动的块状物。 纯白的窗帘被撕破,地板上的绒毯被扯裂,家具全都被推倒,镜子被打破,连冰箱里的东西都被倒了一地。 那幅惨状让人怀疑房间里是不是有台风肆虐过。 我觉得这像是一个被杀死的房间。 位于其中心的理解,以低着头的姿势,抱着膝盖瘫坐在床上。 周围到处溅着血。大概是破掉的玻璃或坏掉的家具碎片造成的,在理解的全身有无数的小伤口,头部不知道哪里被撞到,从额头流下的血将半张脸都盖住了。 「理解,你的伤——」 不用问也看得出来。就连理解之前乘坐的《斯莱普尼尔号改》,扶手上的触控面板与车轮都遭到破坏,而被丢弃在房间的角落。 「总、总之,我去甲板借可以治疗伤势的东西,你不可以把门锁上喔。」 「……啊哈哈哈哈。」 听到我这么说,理解笑了起来。 不是以往的狂傲笑容,也不是开朗到不自然的纯真笑容。 那是干涩到了极点,非常空洞的笑容。 「你只需要在门缝卡个东西,本姑娘就无能为力了啊,小零。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本姑娘已经没有办法到门那边了。」 坏掉的《斯莱普尼尔号改》就是证据。 「不管了,你就保持那样不要动——这个房间的卡片稍微借我一下?还有,虽然伤口好像不是很深,不过不先冲洗一下再消毒的话会化脓,你先冲洗一下!」 把没有回答当作是同意的我,把理解抱到浴室,然后前往位于『甲板层』的医务室。当我尽可能把拿得动的医疗用品带回到理解的房间时,冲完澡的理解瘫坐在浴室中。 「不好意思了。」 尽可能让自己不去看到理解的裸体,用浴巾盖住精神恍惚的理解,把她抱到换了新床单的床上。 幸好空调没有坏掉,我想办法替她穿上内衣,开始为她包扎伤口。花了三十分钟,完成用绷带把手脚与半边脸包起来的理解之后,最后替她穿上平常穿的黑色露肩连身裙。 「你在哭吗?理解。」 理解没有回答。 从理解湿答答的头滴下来的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瞬间看起来像是在哭,不过似乎是我的错觉。 「这么说起来,刚才神代先生似乎拿了一封奇怪的信给交喙——」 我把交喙的情报,还有《ground 0》变成《分身幻象》这些事做个简单的整理后告诉理解,不过她没有反应。 「还有, 我借了拐杖,不过是不是借张新的轮椅比较好?你有吃饭吗?稍微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去了又能怎么样?」 「欸……?」 很久没有听到的理解的回答,让我忍不住反问道。 「就算对本姑娘这么体贴,也已经没有用了喔?或许你还一厢情愿地认为可以利用本姑娘让自己活下去,不过那是错误的。」 理解露出自嘲的笑容,这么喃喃说道。 「本姑娘是为了这个时候,才能一直保住这条命。用来当作引诱出隠匿行踪的《ground 0》的钓饵,以及被月见月家的新继承人——果无连理夺走能力的容器。如果本姑娘会在中途死亡的话也无妨。就算是活到了最后,反正命中注定会变成这个样子。」 理解那不惜一死的生活方式。 对谁都表现出敌对、拒绝态度的理由。 理解所说过的『能保住这条命的理由』以最糟的方式被公开了。可是, 「本姑娘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了。如果就这样不从房间出去的话,会因为违反规则就这样死掉。那样,就结束了。」 「这种样子,不像你啊。你可是——」 「没有办法啊。对我来说,从一开始……」 把脸埋在弯膝跪坐着的双腿间,理解挤出嘶哑的声音。 「我只是从很久以前……从超过十年以前,就扮演着『月见月理解』这样的存在而已。只要那么做,就不会感受到痛苦。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待,就算是受到憎恨、被人讨厌,也能坦然处之。可是,像我这样的人,要做到那种事是不可能的……」 「理解……」 听到我小声这么说,理解抬起头,怯生生地望着我。 「我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至高王座》完全失去了控制。不只是我的判断全都错误,就连我以为自己看穿了的情报,感觉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而被反过来利用……我已经变得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了。」 说到这里,理解轻轻叹口气, 「现在我也感到恐惧。在对你愿意像这样来到这里感到高兴的同时,一想到其实你现在可能是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利用我,或者是在恨我,我就害怕到几乎要让自己崩溃。明明觉得无所谓,即使会被那样看待,明明一直都没有感觉,也不会觉得恐怖——」 「…………」 没有那种事。我想即使我这么说应该也没有用。 现在的理解,失去了《至高王座》的能力。 不管我说些什么,都无法让她知道那是事实。 「所以,要是你对我还留有一丝的感情,要是你觉得我有点可怜,希望你让我在这里划下句点。」 理解维持抬头望着我的姿势,这么告诉我。理解红红的大眼睛,映照出感到困惑的我。 希望你能杀了我。 即使没有读心术,现在我也能感觉到理解好像在这么说。 在那瞬间,各式各样的感情充斥在胸中,让我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过去,想要以自杀的方式逃避一切的父亲。 对他见死不救的我。 到目前为止我胸中那平静得令人惊讶的裂痕,发出凄厉的悲鸣声。 反正已经没有胜算了。 不管我们怎么做,或许都没有得救的方法。 那么,让理解就这样死掉,或许比较好也说不定。 我这么认为。 要是让她继续遭遇更痛苦的事情,或许实现理解的愿望比较好也说不定。 ……可是。 为什么理解脸上的表情这么痛苦呢? 明明她说无所谓的。 明明不管是伤害到谁,就连伤害到自己都不曾在意。 啊——一定是这样的。 理解即使是会被杀掉也无所谓。 如果是『月见月理解』的话。 她一定是无所谓的。 戴着不会输给任何人的面具的女孩。 因为面具被脱下了,所以她受到了伤害。 无法反抗,被攻击得体无完肤。 ………… 或许其实不是那样也说不定。 可是,我这么认为。 所以。 「理解……」 我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装出强势的表情。 「不要用那么蹩脚的演技了。」 在我对她劈头这么说出来的瞬间,在我面前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整个僵住了。 * 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 我过去对如此期望的父亲,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因为我认为只能那么做。 因为我认为那是父亲的愿望,所以我在觉得父亲或许会死掉也说不定的那个夜晚。什么都没做。 但是,我后悔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管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没有对父亲说「希望你能活着」这句话呢。 「…………」 现实并没有那么单纯。我没有自大到以为光靠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救回父亲。 在最后,或许会是相同的结——不,或许会迎向更残酷的结局也说不定。 这点我很清楚。可是…… 我不想再经历跟那个时候一样的后悔。 「我是不会被骗的喔,理解。」 所以,我这么说。 进行深呼吸,让声音稳下来,以尽可能温和的语气,我继续这么说。 「你应该是从被连理反将一军的阶段,就装作节节败退的样子,等待着逆转的机会才对。让她认为『自己不值得被杀死』而放过自己,为了在接下来的后半场获胜,想象这样装成什么都做不到的样子,从背后操纵我跟交喙。」 「…………」 「没有那么顺利的,理解。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ground 0》替换成《分身幻象》的理由,还有把信交给交喙的神代先生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以及他打算要做什么。」 这么说完后,我把自己对于《分身幻象》的见解说出来。 说出我对神代先生与《分身幻象》间之因果关系的预测,以及接下来的预测。 「你——即使是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不管是在多么绝望的状况下,都能够欺骗对手来战斗吧?」 在我开始玩『侦探杀人游戏』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为了保护妹妹,希望自己能够彻头彻尾成为坏蛋。 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管受了多少伤都能够战斗。 即使所有人都成为敌人,也能孤独地继续战斗下去的她是我憧憬的对象。 想要成为像理解那样的人,我是那么想的。 「可是,要是真的不行的话……如果你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就此结束的话。」 这么说完后,我把自己房间的卡片钥匙交给理解,打开背后的窗户。 「希望你把那张卡片,就这样扔到海里。」 只要失去卡片钥匙,我就无法再回到房间里。那样的话,因为违反规则,我也会在这里被处刑。 「虽然只是一种安慰,不过我觉得比一个人寂寞地死掉要好。」 那样就好了,我现在这么认为。 反正不管怎么样,没有理解就打不倒《分身幻象》与连理,而且—— 要是理解没有活下来的话,我也…… 「…………」 理解接过我的卡片钥匙,低着头注视了好一阵子。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有一点害怕。 经过短短 的数秒……可是感觉起来很漫长的时间后, 「喀——喀——喀……」 理解的肩膀突然微微晃动起来。 虽然看不到眼睛,不过她的嘴角划起一道弧线。 像以往嘲笑着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一样,她笑了起来。 「真亏你能看出来。很了不起啊,小零。」 慢慢抬起头来望向我的那张脸,已经恢复成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女。 「就当作是奖励好了,让你继续活下去吧。不过,那也要你能够在本姑娘把那个疯女人,还有《分身幻象》剩余的棋子杀掉为止一直活着就是了。」 理解用手指把我的卡片弹回来,露出满足的微笑。 「就稍微对你透露一下本姑娘的计画。为了不被那个疯女人识破,只能说一点点就是了。」 这么说着,理解伸手在自己坐着的床铺旁边轻轻拍了拍。当我注意到那是要我坐到她身旁的手势而照着她的意思坐下后,理解开始在我耳边说起她的『计画』。 用来陷害那个使用《灾祸中心》的连理之陷阱. 「作战就是这样。要麻烦你在事件发生之后协助本姑娘。在那之前只要装成陌生人就可以了。」 「明白了。那么,这样就没问题了吧。你的脚——」 在我正要说出明天会来接她的时候,理解突然抱住坐在她身旁的我。 「没问题的。我一个人也能过去。我一定会过去的——所以小零,让我再稍微这样抱着你。」 「…………」 我以尽可能不会影响到理解身上伤口的方式,轻轻抱紧她。 到处包着绷带的瘦小身体,让人觉得有点温暖。 第五日——『能够信赖的事物』——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后半场第一天 1『月见月理解』 1p 2『ground 0』 1p 3『星雾交喙』  2p 4『神代社人』  2p 5『雷』    2p 6『远野优』   2p 7『真理』    1p ●『火焰』   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1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无 弃牌列表(菜刀五张中)?零张已经使用 在隔天早上快到上午九点的时候。我们为了进行后半场决赛,再次聚集到『休息厅』。 由于少了前半场的『火焰』,人数是十三人。在这样的场面感到困惑的玩家应该不少,尤其是经过一个晚上整个人氛围就完全改变的《ground 0》,更是让不少玩家感到不知所措。 「双重人格……?」 在其中一名玩家不耐烦地这么喃喃自语时,切换成《分身幻象》人格的《ground 0》静静地露出微笑。 「是啊,就是那样。不过,你们可以不必在意。关于我们要互相残杀这点,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不对,接下来或许会变得更加残酷也说不定喔?所以称呼继续用《ground 0》也无所谓。」 带着一股超然之压迫感的她,是会让人感受到另一种诡异气氛的存在。《分身幻象》的人格,代替身为主办人的《ground 0》以顺便稍微自我介绍的方式打了招呼。 她把自己是个间谍,过去奉承各种团体或个人将对手洗脑并使其从内部崩坏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即使突然说出那样的事情,除了我们以外,也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吧。如果有人知道的话,那就是…… 「话说回来,好像还差一个人,那个女孩——听到」 『神乐异音』的喃喃低语,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圆桌的某个空席。 「喵哈哈哈。或许她已经不会过来了呢——反正都是会死。」 连理以嘲笑的口吻回答她的疑问。因为前半场失去资格的『火焰』的座位已经被移除,所以剩下的只有理解的座位。距离游戏开始剩下五分钟。要是没有办法来到这间『休息厅』的话,到时候理解就会『丧失资格』。 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轻微的声响从房间外传来。 过了一会儿,『休息厅』的门被打开。 「你——!?」 好几位玩家在看到少女的模样后感到惊愕。身体到处都包着白色的绷带,连额头跟一只眼睛都被盖住。 理解并没有坐在平常使用的轮椅上。取而代之的,是杵着两根拐杖拖着颤抖双脚的身影。 然后更重要的是,尽管处于那样惨不忍睹的状态,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邪恶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聚集的桌子前进。 「喵哈哈哈。让我有点意外呢。你还想继续玩吗?」 连理站起来,慢慢走向理解。 「小心!」 大概是因为不习惯使用拐杖,在途中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的理解被我好不容易抱住。可疑感觉到仅有一瞬间,在我怀抱中的理解呼地松了一口气。 「这么勉强自己来被我打倒,你也真是——」 「《灾祸中心》啊……。你拥有的能力真是不错呢。」 跟连理面对面的理解喃喃说出这句话。然后,她露出跟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的,邪恶到极点的笑容这么说。 「不过,很可惜啊。最重要的使用者太无能了。」 理解瞪着连理这么轻蔑道。 「让本姑娘来告诉你……在本姑娘面前,你口中的『真相』什么的,没有办法派上任何的用场!」 在下完战书后,理解再次挪动拐杖,坐到中央圆桌旁的椅子上。 『由于已经到上午九点,进入游戏内后半场第一天的《晨间阶段》』 几乎在同时传来宣布游戏开始的广播声,为后半场揭开了序幕。 由于后半场是,『十三人停留七天』,因此在整个游戏中使用的卡片张数合计是五十二张,跟前半场相比少了一人分。 《链条锁》从三十二张变为三十一张。《探测器》从九张变为八张。《验尸器具》从八张变为七张。《菜刀》从六张变为五张。《疯狂杀人菜刀》是一张。采取将全部的卡片张数各减少一张的形式。 「上次的《杀人鬼》是谁结果也不知道,那这次要怎么办?我不想再遇到从第一天就公布所有人的卡片那种事,大家也不想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时候把谁《监禁》起来吧?」 《晨间阶段》开始之后,首先开口的是名叫『海市蜃楼』的玩家。 说的简单一点,他的提议是在第一天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乍看之下,那让人觉得是极为理所当然的行为。可是—— 「哼哼哼……这样好吗?以那种慢条斯理的态度。」 即将稳定下来的气氛,忽然被理解撕裂。 「的确是那样。那是最好的方法。本姑娘是不在乎啦,不过到底有多少人认为这样下去很好呢?」 「你是什么意思?」 看到理解露出别有深意的冷笑,『海市蜃楼』露出讶异的表情。 在后半场剩下的十三人。其中有大约一半,陷入已经失去1p生命点数的状况。 理由很简单。在前半场第六天的夜晚,有玩家因为反正再过一天就会结束,于是便自暴自弃地使用了《菜刀》卡片。至于那些人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大概是—— * 「等一下。」 这次是名叫『雷』的玩家抬起了头。 「就像那个叫做『月见月理解』的女孩所说的一样。今天不《监禁》任何人真的好吗?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远野优』以平静的语气插嘴这么问。 「既然没有能找出犯人的情报,那么照理论来说应该要进可能避免《监禁》吧?还是说怎么着?要特地为了第一天的《杀人鬼》,营造出能够连绩杀害三人的机会吗?」 这是在拐着弯怀疑『雷』的指谪。不过,对于这句话,理解代替雷做出回应。 「你真笨。那个的前提跟这个根本不一样啊。有2p的你这么轻松真令人羡慕啊。明明像这样不去《监禁》任何人,把手上的道具消耗掉的结果,就是之前那最终日的惨状呢。」 「…………」 被反驳的『远野优』安静了下来。 也就是说,事情就是这样。 只把焦点放在打倒连理,还有阻止《杀人鬼》这些事上的我们,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注意到那种可能性——没有注意到剩下的《菜刀》会引发大量杀人事件。 所有人把《链条锁》消耗殆尽,并且在中途没有机会使用《菜刀》这样的状况,在最终日即使出现无视对象进行攻击的玩家们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实际上,持有《菜刀》的玩家活了下来,没有《菜刀》的玩家死了两个。加上理解的《发狂死》。在最终日出现死亡人数高达三人的光景。 在前半场失去1p生命点数的玩家们,在这后半场,不管是什么样的状况,只要死掉就结束了。不论是突然被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攻击,还是被持有《菜刀》的玩家随机攻击。 这样的话,需要消耗成为最后生命线《链条锁》是最令人讨厌的展开。 「在那最终日,你们这些持有《 菜刀》的玩家把我们杀死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如果以为同样的手法能再用一次就大错特错了。」 对于理解这段话,在前半场最终日被杀死的『雷』与『毒沼』大喊「是啊!」表示赞同。 『雷』更进一步狠狠瞪着生命点数剩下2p的玩家, 「上一场没死的你们所提出的『安全策』不能信任。因为你们是一群只会想着让自己活下去的家伙。打的是趁现在让我们消耗掉手牌,在最终日获得渔翁之利的如意算盘吧?反对《监禁》的『海市蜃楼』与『远野优』,我们要提议把你们两个当成《监禁》的对象。」 「喵哈哈哈,时间还早啊。在《晨间阶段》不能《监禁》啦。不过这个意见我也赞成就是了。」 连理一边笑着,一边斜眼望向我们,还有依然保持着沉默的《ground 0》。简直像是想从我们对刚才那句发言的反应,看出什么一样。 还是说她跟《分身幻象》还有牵连,刚才的行为是为了进行沟通吗?不对,感觉不出那样的气氛。 果然,我跟交喙的推论是正确的。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不论连理的《至高王座》性能有多强,也无法看出没有把意识放在其他内容上的人的思考。然后,要做出更正确的判断,必须要注视着对方。当然,不管我们是不是有注意到这点,只要直接被询问就会露出马脚就是了。 「…………」 对于连理的顺水推舟,其他玩家并没有反对。大概是看到支配了前半场游戏的连理,认为尽可能不要与她敌对的关系吧。 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晨间阶段》很快地结束了。为了进行《午间阶段》的交易,玩家们暂时解散之后,连理朝理解的方向走了过去。 「喵哈哈哈。你还满努力的嘛。就是这股气势喔,理解。不过,没有办法使用《至高王座》的话,也只能那么做了吧?」 这次理解也从初期就搅乱着局势。 可是,做法跟平常不一样。不是以让对方动摇来诱出情报,再针对弱点进行攻击的形式,而是变成煽动周围群众的风格。 这点跟连理说的一样,我也觉得没错。 「可是,那样子是撑不下去的喔?因为我的力量远远超越了你啊。我会让你知道,你那无聊的阴谋是起不了作用的。」 连理说完这些,就离开了房间。在『休息厅』里只剩下我与理解还有交喙。 「谢谢你愿意过来,理解。」 「你可以再多感谢一点也没关系喔?对了,就赋予你用公主抱把本姑娘抱回房间的权利。」 「真是让人伤脑筋的人呢。」 交喙用像是感到有点无奈的语气这么喃喃自语,我则是照理解说的,把她抱了起来。 「交喙是怎么认为的呢?对于《分身幻象》。」 「虽然无法断定,不过我认为跟连理已经没有关连了。」 交喙在这后半场决赛中,似乎有在注意连理与《分身幻象》有没有进行接触,这次她们两个似乎连视线都很少对上。 「不是那样的。」 听到这里,被我抱在怀中的理解喃喃说道。 「已经没有必要去看《ground 0》。只要观察连理怎么看周围的人就可以了。那家伙在刚才的《晨间阶段》一直在看《ground 0》的眼睛。从这点就可以知道她跟《分身幻象》已经是敌对关系。」 为了要用《至高王座》更进一步知道《分身幻象》详细的心理状态,连理必须要那么做。理解想说的是这件事吧。 「在读取与《分身幻象》商量好的作战,像这样的可能性难道没有吗?」 「你什么都不懂呢。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好确认的吧?不去理会还有很多未知情报的其他人,率先去判读《分身幻象》之思考这样的行为,表示本姑娘跟你已经不被她放在眼里了。」 「…………」 这场游戏是在月见月家的监视下,连理这么说过。 连理的《灾祸中心》。 以使用过去《ground 0》无法完成的那个能力来打倒理解的方式,实地演练给那些人看。 在前半场决赛中,连理似乎完全获得了理解的能力。 那么,这后半场决赛应该是用来证明能够自由使用那股力量吧。所以,那些家伙才留下《分身幻象》这个敌人。 这已经不是只为了用来折磨理解的计画。要是理解的《至高王座》已经消灭了的话,对连理来说,没有特地把理解当成目标的必要。 在对连理来说是最后对手的《分身幻象》还活着的时候是这样,可是。 「但是——难道没有连这点都是那两个人的策略的可能性吗?故意装出对立的样子之类的。」 「不可能有那种事啦。」交喙的疑问被理解直接否定掉。 「那是为什么?」 「因为那个疯女人是自尊心很髙的大笨蛋啊。留下其他拥有《灾祸中心》能力的人——留下其他月见月家新支配者的候补这种事情,她不可能有办法忍受的。而且那个《ground 0》是个完全不会去管这个世界会便成什么样子的自杀志愿兼享乐主义者。是个脑筋有问题只想看自己追求的能力完成的家伙。既然想要尝试好不容易才完成的能力,事到如今她是不可能去跟那些家伙合作的啦。」 理解这么说着,脸上浮现凶暴的笑容。 「在最后的最后变得大意,就是那些家伙的弱点啊。就是因为追求『完全胜利』那种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才会被杀掉。所以才说笨蛋到死都没药医啊。」 听到那嘲讽的口吻,交喙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再稍微温顺一点会比较好呢。」 或许吧。我也跟着苦笑着。 * 然后,随着游戏的进行,在后半场第一天的上午十一点半,《夜间阶段》在没有什么显著进展的状态下结束了。 在那之后的《监禁》投票,以七比六险胜的形式被否决了。 回到房间的我打开终端机,对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去看的持有道具进行确认。 当然,我很清楚在对手牌的认识上动手脚对连理几乎没有意义,不过即使是这样,既然在第一天这么做也没有坏处,也没有理由不做。 【〇所持道具道具一览 《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验尸器具》】 我的道具卡片是这些。 如果是在领先的状况下,对初期来说是理想的手牌,不过考虑到在这场游戏中必须要打倒《分身幻象》跟连理才行的话,稍嫌不足。 顺道一提,理解与交喙的情报我已经不去确认了。只有做了在紧要关头用暗号联系的约定,基本上不告诉对方彼此的情报。 在《至高王座》这个能力的特性上,虽然很难看穿粗略的作战方向,但是像道具卡片这种东西,因为是进行游戏时一定会意识到的情报,所以很简单就会被看穿。 要是我们彼此意识到对方,反而会有很高的可能性从卡片的使用方式被看出作战策略。 总之,我决定使用《链条锁》。 虽然在这种状况下,不管是谁应该都不会进行攻击,不过唯一令人在意的是《分身幻象》的存在。 在《诺亚方舟》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忘了原本的目的,化身成让自己在渗透进更大组织的同时,将众多的组织与人导向破灭的存在了。 在完成从《ground 0》交换人格的她,说过要在这场游戏中获得胜利,实现自己的愿望。 那么,在这 次的游戏中,为了抵销失去的1p生命点数而获得优胜,她应该会毫不留情地对其他玩家展开攻击才对。 跟那个时候一样,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连理也在防备着这一点吧。 如果我的预测正确,就连应该比较安全的今天,也不会风平浪静。 因为即使在这个乍看之下没有任何线索的状况,对她们来说,要杀死玩家的手段也多的很。我把终端机关掉,等待时机的到来。 《深夜阶段》结束后,在过了几小时的《早晨阶段》按下终端机的电源,很快就显示出了刚才的结果。 【第二天早晨。『雷』以浑身是血的模样被人发现。 尸体被发现时留下的道具?《探测器》《验尸器具》《链条锁》】 「…………」 从第一天就出现尸体,游戏很快地失去了控制。即使在我的预测中,大概也是以接近最恶劣的方向发展。 我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观察着周围的状况,离开房间进入『客房层』。 『神乐异音』与『神代杜人』先生已经站在『雷』被分配到的房间前。 「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我这么询问神代先生时,他露出有点诧异的表情, 「你没有在终端机上看到《早晨阶段》的结果吗?很遗憾的就像那上面写的一样。『雷』似乎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死了。」 「怎么知道的?」 「客房不是有阳台吗?虽然很窄,不过从隔壁可以看到他房间的窗户上有血迹。我想应该不会有错。」 「是这样啊……」 『雷』的房间是位于神代杜人先生与『远野优』的房间之间。他应该没有必要在这栋地方说谎。 「只不过毕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所以没有确切的证据。要确认的话至少——」 「欸……?」 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有某件事让我很在意。 「不,没事。我们彼此都小心一点吧。」 看着神代先生离开的背影,我整理着刚才浮现的疑问。 理解说月见月家用隐藏式摄影机观察着客房层与『休息厅』。那样的话,那个狭窄的阳台又是如何呢? 用来进行游戏的终端机设置在窗户旁边。就角度上无法从隔壁的阳台看到萤幕,不过要是我的预测正确的—— 「…………」 没有理会渐渐开始出现在『客房层』的玩家们,我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后,打电话给理解与交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们。 『雷』被杀死的事实,会为接下来的游戏带来更大的变动吧。 然后,如果这是把周围的人卷入并导向破灭的《分身幻象》所做出的事情,就不能继续放着不管。 我用餐之后没有离开房间,静静地等待下次战斗的来临。 *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后半场第二天 1『月见月理解』 1p 2『ground 0』 2p 3『星雾交喙』  2p 4『神代社人』  2p ●『雷』  1p→0p 6『远野优』   2p 7『真理』    1p ●『火焰』   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1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5『雷』(第一天) 弃牌列表(菜刀五张中)?一张已经使用 接着,下午五点。后半场第二天的《晨间阶段》开始了。 因为采用不进行《监禁》的安全策略,使得有玩家被杀害。而且,被杀害的是反对这种安全策略的玩家这件事,很快地在『休息厅』内出现了很多种的臆测。 首先对情报进行了确认,不过昨天晚上没有玩家使用《探测器》。由于在这最终局面,明明没有人被《监禁》起来,却使用《链条锁》以外的卡片是件很不自然的事情,因此这样并没有问题,不过——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是那位叫做『雷』的玩家被杀死呢? 有人想象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吗?」 阶段才刚开始,『神代杜人』先生就提出这样的问题,不过没有人能立刻做出回答。 「只要看『弃牌列表』,就可以知道肯定有一张《菜刀》卡片被用掉了,所以一般来说,应该是因为『雷』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而试着去攻击某人。然后,他的攻击被《链条锁》挡住,于是有某个人在这个时机用《菜刀》把『雷』杀死——像这样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昨天晚上有人用《链条锁》挡住攻击吗?」 在经过思考后,『神乐异音』冷静地整理着状况,并向其他玩家提出问题,不过没有人回答。 顺道一提,《杀人鬼》随机攻击玩家并杀害成功,之后没有任何人回收《菜刀》卡片,像这样的可能性很低。由于第一天的道具卡片是四张,杀人的如果是《杀人鬼》的话,就无法取得卡片,但第一发现者也没有回收《菜刀》这种事情,在这后半场决赛是很难想象的。 其他的玩家们也能够理解关于这部分的理由吧。 「问题是为什么,杀死他的人会知道他手上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呢?」 当理解干脆地撂下这样的疑问时,周围的玩家们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就跟她说的一样。 「是啊……可是,这么想的话只是迷上加谜——」 「吵——还是一样都是群笨蛋啊。连这种事情都不懂吗?」 『远野优』无意间说出的话,马上成为理解攻击的对象。 「你说什么!?」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吧?杀死『雷』的犯人知道《疯狂杀人菜刀》在谁的手上。因为在这场游戏中,要偷看其他玩家的手牌是不可能的,所以本人不亲口说出来应该是不可能知道啊。」 「这样的话,那么——」 「你的意思是『雷』的合作对象杀死了他,成为现在的《杀人鬼》吗?」 交喙的话,让好几个玩家惊讶得屏住呼吸。 「不会吧?这次的系统即使是同伴也无法确认彼此的手牌欸?在这样的情形下,生命点数剩下1p的人会那么轻易把自己拥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事情说出来吗?」 尽管『远野优』这么否定, 「所以,这是受到极大信赖的合作对象做出背叛行为,犯下了凶行。除了这种解释以外。有其他的答案吗?」 「…………」 没有人能够反对理解的话。不管怎么思考,在这个决赛舞台的规则下,也无法想出其他的可能性吧。 「那么,你认为谁是犯人呢?」 《ground 0》突然这么问理解。在那瞬间,我看到连理的视线稍微飘向『神代杜人』先生的方向。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用烦恼了——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从今天开始不能不进行《监禁》了吧?本姑娘的想法会在那个时候告诉你们。」 理解避开了问题,然后以表示话题到此为止的方式闭上嘴。 在那之后,其他的玩家们也稍微进行了讨论,不过在没有进展的情况下结束了。 * 在《晨间阶段》刚开始之后,我来到『客房层』,不过没有见到任何人。从应该属于比较安全的第一天就出现淘汰者的事情。再加上根据推测,那个事件是因为同伴的背叛,感觉大家的警戒心变得比之前还要重了。 大概是担心光是被目击到跟其他玩家有所关联,就会连带使自己也被 当成犯人吧。 或者,这次的事件也有可能让其他玩家们的合作关系产生裂痕。 「…………」 只不过对于这次『雷』的死亡理由,我注意到某件事情。然后,钥匙我的预测正确,跟连理相比,嚣张更应该要去阻止的是《分身幻象》。 「只能采取行动了吗。」 已经做好用来打倒《分身幻象》的准备了。虽然这样会在连理面前露出破绽,不过关于那部分,只能交给理解去处理。 在做过一次深呼吸下定决心后,我决定连络交喙。 在一个半小时后的下午七点。后半场第二天的《夜间阶段》来临了。 《晨间阶段》出现的论调,是第一天被杀的『雷』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然后他被持有《菜刀》卡片的合作对象背叛并被杀害。 再次聚集到『休息厅』的我们,为了决定在第二天应该要《监禁》的对象而进行讨论。 「虽然有人提出『雷』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被同伴背叛的说法,不过大家对于这件事是怎么看待的呢?」 那比起主张来说更像是在征求同意的语气,让周围的玩家露出困惑的表情。 「还能怎么看?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那样,所以才感到困扰不是吗?」 听到『神乐异音』的回答,《分身幻象》慢慢露出微笑。 「因为《杀人鬼》有不得不突然背叛的理由。你不这么认为吗?例如,他的同伴提出与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反的主张之类的——反对被杀的『雷』所提出之主张的是『海市蜃楼』与『远野优』。记得是你们两位吧?」 「稍、稍微等一下啊。」 『远野优』着急地大喊,『海市蜃楼』也露出焦急的表情。 「就只因为提议在第一天不要进行《监禁》,就想把我们当成犯人吗?不管怎么说,那都太不讲道理了吧?」 「…………」 的确不太可能。把自己当成犯人,或者是《杀人鬼》把提出相反主张的玩家杀掉灭口这样的战略要说有是有,不过以作战来说属于下下策,因为那种做法既不自然又露骨。 如果要补充说明的话,这次的案例并没有让人着急到想去杀人的程度。在第一天不进行《监禁》的作法,反而是符合理论的行动。即使杀死了,应该也不会让之后的展开产生变化。 「嗯,当然。我不认为光靠这样就能把你们当成犯人。不过……。『雷』真的是《杀人鬼》吗?」 《ground 0》这么说着,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做『雷』的玩家,难道没有是被合作对象的《杀人鬼》杀死的可能性吗?要是知道《疯狂杀人菜刀》在同伴的手上,一般都会认为『身为同伴的自己绝对不会受到攻击』不是吗?更何况实在生命点数剩下1p。自己只要偶然被人当场目标就会『丧失资格』的状况。考虑到之后《疯狂杀人菜刀》落入别人手中时候的事情,在被《菜刀》攻击的风险很少的第一天,不是会想要节省《链条锁》吗?」 慢慢望向周围的人,《ground 0》接着说下去。 「反倒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也可以说是最大的机会。意思就是,昨天的投票中,把票投给不《监禁》的人——现在生命点数还有2p的某个人很可疑,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最有嫌疑的是你们两个就是了。」 「呜……」 『远野优』与『海市蜃楼』同时露出苦涩的表情。 这根本就是在找碴。只表示有这样的可能性,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据。可是,如果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这种状况下,光是这样也没有任何问题。 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只要有觉得可疑这样的理由,就能无情地牺牲掉其他人。 而且,不只是制造出两名嫌疑犯候补。这么做还包含了藉由间接把生命点数剩下2p的人全都视为具有危险性的方式,保护剩余生命点数只有1p的自己这样的效果。 「怎么了各位,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吗?」 在《ground 0》巧妙地展开意见的过程中,只有连理望向奇怪的方向。 『神代杜人』先生注视着现在正在说话的《ground 0》。这样的行为本身并不是很奇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连理一直观察着那样的神代先生。 「…………」 如果我的预测正确,这样下去身为《ground 0》的《分身幻象》,或许会把被《监禁》的人杀死。 可是,我们要阻止那样的行为,还需要一点时间。为了确实将她打倒,必须要准备最后的杀手锏才行。 「是那样的吗?」 在安静的『休息厅』中,交喙用响亮的声音开口说道。 「我认为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喔?例如,你是犯人的可能性——」 交喙沉稳的双眼,直直望着化身为《分身幻象》的《ground 0》。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人群中出现了些许的騒动。 「具体上是怎么一回事呢?小姐。」 乍看之下没有受到动摇,《ground 0》做出这样的回答。可是,在我的眼中,看到有两位玩家比当事人还要更紧张这样的状况。 「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证据还不够充分——不过这几天或许就会知道了。所以我先把这件事说出来。为了要稍微增加有人会在今天晚上,对你使用《探测器》的可能性。」 交喙有能把《ground 0》驳倒,证明她是《杀人鬼》的方法。然后,为了在那个时候进行追击,希望有人能使用《探测器》。简单的说,就是这样的主张吧。 可是,这样一来《ground 0》应该也无法保持平静才对。不管这边说的是实话还是虚张声势,她都无法放着交喙不管吧。 「…………」 理解与连理两者都没有加入这场对决,而在对局势进行确认。 第二天的《夜间阶段》就这样宣告结束。 * 后半战第二天的投票结果,『远野优』以些微的差距被《监禁》起来。仅次于他的是『海市蜃楼』。 姑且确认了一下是谁投的票,不过就《分身幻象》提出的嫌疑犯之提案来说,在有嫌疑这点上双方并没有优劣可言,因此我觉得完全是运气吧。 我对《ground 0》使用《探测器》,很快结束了《深夜阶段》。 为了打倒《分身幻象》的战略已经开始了。 由于不太想被其他玩家看到我们聚在一起的样子,因此我没有找理解或交喙,一个人去用晚餐。 「呼……」 在露天咖啡厅稍微吃点东西后,我回到『客房层』。时间是晚上八点。在某种意义上,到明天早上的《早晨阶段》为止算是相当自由的时间带,不过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人。 跟前半场的我一样,在这个状况光是四处闲晃就有可能会被当成犯人。而且,在有人以现在进行式被杀死这样的现实下,应该不会有人想要接近『监禁房间』才对,可是—— 「咦……?」 「啊,都筑初。真是奇遇啊。」 当我望向位于最深处的消防闸门时,神代杜人先生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瞬间,让我有种很怪的感觉。神代先生被分配到的房间记得是1004号房,应该是在交喙的隔壁,比较靠近船首的房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会从那么里面的地方走过来呢? 从他手上拿着玻璃杯来判断,有可能只是到靠近消防闸门附近的饮料吧拿饮料而已。不过,在现在这 种很有可能会招致不必要怀疑的情况下,有人会特地去冒那样的危险吗? 「你是在担心『远野优』吗?」 我试着以轻快的语气这么问。 「唉,算是吧。或许在今天晚上,他就会被杀死也说不定。想到这点就让我感到不安。」 「可是你明明把票投给了『远野优』不是吗?」 「…………」 听到我这么说,神代先生露出扫尾皱起眉头的表情。 「是啊。虽然说是没有办法,不过还是把他逼上了死路。真是令人感到惭愧得无法见人啊。不过既然参加了这样的游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么……再见。」 只说了这些,神代先生就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把门关上之后,我朝理解的房间走去。 * 把包住身体的旧绷带换成新的,并把在『甲板层』收集的食物与水交给她之后,我迅速离开理解的房间。 理解有稍微问了一下关于刚才神代先生的事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问的是类似他手上的水杯上有没有附着着水滴之类的。 理解似乎光靠这些就察觉到了些什么,不过她并没有告诉我。 在那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早上的《早晨阶段》来临。 当我按下终端机的开关,显示出的是『远野优』与『真理』的死亡。 第六日——『另一个杀人鬼』——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后半场第三天 1『月见月理解』 1p 2『ground 0』 1p 3『星雾交喙』  1p 4『神代社人』  2p ●『雷』  1p→0p ●『远野优』 2p→0p ●『真理』  1p→0p ●『火焰』   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1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5『雷』(第一天) x6『远野优』(第二天) x7『真理』(第二天) 弃牌列表(菜刀五张中)?两张已经使用 然后,上午十一点。后半场第三天的《夜间阶段》开始了。 在后半场开始之后短短两天——如果以实际时间来说的话只过了一天,就已经有三个人『丧失资格』了。与初期阶段很平静的前半场相比,发生了超出常轨许多的杀戮事件。 感觉所有人流露出前所未见之恐怖与紧张的神色,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在两小时前的《晨间阶段》中进行的议论,是关于一个晚上就失去2p生命点数,在几小时前『丧失资格』的『远野优』的事情。 『远野优』的死因是作为失去2p生命点数之条件的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被《监禁》然后被《疯狂杀人菜刀》杀死,另一种是『远野优』本身是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然后被某个人使用《菜刀》卡片杀死。 此外,『神乐异音』对『雷』使用了《验尸器具》,得知他是被《菜刀》杀害。 而关于连『真理』都被人偷偷杀害这件事则完全没有头绪,其他玩家也无法提出象样的推论。 理论上在有人被《监禁》的时候,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会去攻击那个目标,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使用《链条锁》,不过详细情形不明。 不管怎么说,在后半场进行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变成只剩十个人了。 现在应该要感到担心的是一个晚上死了两个人的问题,虽然不知道那是《杀人鬼》的合作对象所为,还是完全无关的人做出的行为。 我与交喙还有理解,知道这桩惨剧是失控的《分身幻象》所造成的。 欺瞒他人并陆续将其导向毁灭的人格。不能让牺牲再出现下去了。 「那么,差不多该决定谁才适合作为《监禁》对象了吧?』 看到现在是《分身幻象》的《ground 0》在一开始就这么说,理解展开了行动。 「那么,本姑娘先说那家伙很合适。」 理解指名的对象是『神代杜人』先生。 「在昨天的《深夜阶段》刚结束的时候,有人看见那个男的在『客房层』靠内侧的地方徘徊。大概是跟被杀的『远野优』谈了些什么。而且,谈的还是不能被别人听到的事情。」 「不要乱说好吗。」 听到这项指责的『神代杜人』先生无奈地叹口气。 「我只是稍微去观察一下状况而已。光凭这样就认为我做了些什么,这样的说法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吧?原来如此,在前半会露出那样的丑态,证明你果然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大骗子啊。」 「大骗子是你吧?你在那个时候,手上似乎是拿着杯子,没错吧?」 「是啊,以为饮料吧是在靠近消防闸门的地方。我只是去拿个饮料顺便看看——」 「嘿——是这样吗?明明在客房的冷藏库里一开始就放了装有饮料的宝特瓶,你却还特地跑到『监禁房间』附近装饮料,真是辛苦你了啊。』 「只是不凑巧喝完了,忘了补充而已。你为什么特别针对我,那么做有什么问题吗?」 「你拿在手上的杯子好像附着了水滴不是吗?如果是马上拿回房间去的话,不会变成那样的状态吧?」 「…………」 被这么指谪的『神代杜人』先生变得无话可说。 我感受到的奇异感有一半是这个。然后,关于另外一种可能性,还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关于这点你能够提出明确的说明吗?如果你觉得能够做到的话,要本姑娘停止怀疑你也可以喔。例如——其实你跟『远野优』有合作关系,而你背叛了,把决定《监禁》对象的票投给他。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于是你守着『监禁房间』不让任何人靠近——之类的理由。」 「…………」 理解所指的是,『雷』与『远野优』还有『神代杜人』先生这三个人有合作关系。 首先是『远野优』与,神代杜人』先生背叛了剩余生命点数1p的『雷』,之后,藉由《ground 0》的推理使『远野优』被《监禁》起来。可是那个时候,神代先生为了回避对于自己的怀疑,把《监禁》的票投给了『远野优』。然后,为了不让死到临头的『远野优』把神代先生的背叛,还有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件事告诉别人,而在房间附近监视着。理解的主张就是这样。 「喵哈哈哈。算了,虽然非常牵强,不过要把他是犯人的可能性考虑进去也可以。可是,先不管这些——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观察了神代先生与《ground 0》好一阵子的连理,忽然把矛头转向交喙。 「你是指什么?」 「喵哈哈哈。昨天才刚说过的话现在要装傻也没用喔?你昨天不是作证说那个《ground 0》也有是犯人的可能性吗。那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这些,连理瞪向交喙。 由于想要杀死《分身幻象》的连理,这次是以一名玩家的身分来面对我们三个人,因此她是想煽动我们,好享受渔翁之利吧。 几乎完全无视理解的『神代杜人』犯人论,硬把《分身幻象》犯人论拉到台面上,简单地说就是这么回事。 要是自己直接展开攻击,即使能把《分身幻象》杀死,也很容易出现破绽。 所以,连理才会对我们准备攻击《分身幻象》的动作趁虚而入。 会想要利用我们,大概是因为现在连理的手牌状况还无法把《分身幻象》杀掉吧。 然后,这才是能够让我们有机可乘的唯一空隙 「…………」 面对连理的手法,交喙稍微吸口气, 「……那么,就说出来吧。我认为《ground 0》,她才是犯人。」 原本已经快安静下来的玩家们又骚动了起来。 「那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呢?小姐。」 「在那之前,要先告诉大家我在第11天的《深夜阶段》用《探测器》确认了你的手牌,发现你的手牌有四张,还有在那之中有《菜刀》卡片的反应。而且,在后半场第一天的上午,我在自己房间的阳台看见了一道光。」 听到交喙这么回答《ground 0》的疑问,我看到『神代杜人』先生的身体好像晃动了-下。 同时在那个时候,连理凝视着交喙与《ground 0》。 简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阳台上有光?你是指什么?」 听到『神乐异音』这么问,交喙缓缓抬起头。 「是镜子。」 交喙简洁地回答了问题后,重新面向《ground 0》。 「我认为就是你。向『雷』要求建立合作关系,然后背叛。现在的《杀人鬼》——』 「你想说的话,能够在十分钟内结束吗?』受到交喙指谪的《ground 0》忽然 苦笑起来。 「如果不行的话,希望你可以到此为止。我可不想在没有经过充分议论的情形下,被当成——」 「要是你不搅局的话,马上就可以结束。」 在交喙这么反驳后,周围的玩家都屏住呼吸安静了下来。 由于大家因为紧张的关系变得沉默,因此我为了替交喙进行补充,开口说道。 「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也有用《探测器》调查过她,手牌的确是四张。可是,她看起来不像跟『雷』有关联啊?』 「就算没有关联,也可以建立合作关系。而且,如果是在预赛或第一场比赛简直看不出任何关系的玩家,就不会被人怀疑有所关联。」 看出我的意图,交喙平淡地这么回答。然后, 「请等一下啊?那种事情应该不可能不是吗?。」 『神乐异音』慌忙地插嘴打断交喙的推理。 「在这最终局面突然提出建立合作关系的要求,也没有人会相信吧?而且,即使彼此告诉对方自己的手牌,无法进行确认的话,怎么做都——」 『要是可以确认的话,会怎么样呢?』 听到交喙这样的假设,《ground 0》不屑地笑出声来。 「那是不可能的。在这艘『纳吉法尔』上,禁止携带摄影机等摄影器材。实际上,在『甲板层』也没有贩卖——」 「没有使用摄影机,是用肉眼确认的。只要在有阳台这样的条件之下,并拆下壁挂镜照出设置在窗边的显示器,就有可能办到。」 「啊……」 有好几名玩家对交喙说的话产生反应。 从阳台没有办法看到隔壁房间的内部。可是,只要用镜子反射显示器画面,就能让站在阳台上的玩家看到。要靠偶然是很困难的,不过如果有合作关系……也就是说,事情就是这样。 「那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这样无法构成证据吧。一切只不过是你的想象而已。」 《ground 0》稍微垂下双眼,转过身来面对交喙。 顺道一提,交喙说的话严格来说是谎言。 在我们的推测中,使用镜子对『雷』提出进行交易的人应该是『神代杜人』先生。使用壁挂镜的手法,如果不是房间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就无法用肉眼辨识,更重要的是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到。 『神代杜人』先生是在证明自己手上没有《菜刀》卡片后,让《分身幻象》用《菜刀》把『雷』杀死。 不过,这次我们的目标毕竟是《分身幻象》,因此把嫌移转移到她身上,好让她被《监禁》起来。 「你没有注意到吗?从房间的位置来看,如果这种手法能够成立的话,表示你也可以做出相同的事情喔?不也可以认为是你做出了那些事,然后再把罪名冠到我身上吗?」 《ground 0》的指谪是正确的。既然没有《ground 0》跟『雷』有接触的确切证据,光凭这样无法把她当成犯人。 可以说,这件事情对交喙来说也是危险的行动,不过她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是犯人喔?理由是,因为我手上现在没有《菜刀》卡片。」 交喙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说。 互相把对方当成犯人的状况虽然是极为危险的趋势,但交喙终于使出最后的自爆技巧。 把自己的手牌与推理全部灌注到一名玩家身上,集中一点进行攻击。 「我已经对你使用了《探测器》。可是,我知道即使由我来说也没有说服力。所以——请对她使用过《探测器》的人站出来。即使没有发现《菜刀》卡片,应该也会发现她手上很不自然地拥有四张卡片。」 「…………」 然后,除了刚才站出来的我,『神乐异音』也表示其实她也有对《ground 0》使用《探测器》,并且确认到她的手牌是四张。之所以会针对交喙,似乎是想要知道她具体的推论。然后。《夜间阶段》就这样样结束了。 今天的《监禁》对象,大概首推《ground 0》,再来就是交喙了吧。 被理解推出来的『神代杜人』先生毕竟只有在『客房层』徘徊这种跟游戏系统无关的状况嫌疑,所以在现阶段应该不会被《监禁》才对。 在玩家们陆续离开『休息厅』的过程中,我看到连理以狂傲的笑容注视着我与交喙之后才离开。 「你以为已经把我逼到死角了吗?」 留到最后的《ground 0》……不,已经是《分身幻象》之残渣的她,以有点达观的态度这么喃喃低语。 「没想到你会用舍身的战法来杀我。真让人无言以对。可是,如果你以为这种程度可以把我杀死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就算你能够在游戏中将我杀死,我的人格也不会消失。希望你那种自我满足的做法会有效果吧——」 从刚才对话的内容,可以看出《分身幻象》已经有死亡觉悟。但是她那轻松的表情,暗示着某件事情。 「而且啊,我可是《分身幻象》喔?你能够证明现在的我真的是你的姐姐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将会杀死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替身。那样好吗?」 「交喙,不可以听这家伙说的话!」 《分身幻象》正打算施展可以操控他人心理的独特话术。虽然不清楚已经失去原本自我的她还能发挥多大的能力。不过正面与她冲突很危险。 交喙无视《分身幻象》,慢慢走向『休息厅』的门口。 「我们走吧,哥哥。」 在望了《分身幻象》一眼后,交喙垂下双眼,打算就这么离开。 「交喙……要是我就这样被《监禁》起来,我就承认自己失败了。然后,我会把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作为奖励告诉你。所以——在最后,请单独一个人过来见我。」 像是要吸引交喙的注意一样,《分身幻象》说出这样的话。只稍微停下了脚步,交喙就走出『休息厅』。 * 上午十一点半。在多数表决下通过《监禁》,并进一步以投票决定《监禁》的对象是《ground 0》。在后半场第三天《深夜阶段》的途中,我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跟在《夜间阶段》宣言的一样,交喙的手上在现阶段似乎也没有《菜刀》的样子。所以应该会是由理解——或者是其他玩家来收拾掉《分身幻象》吧。 《深夜阶段》的限制时间是从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为止的一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各个玩家要好好思考,然后选择掌握自己命运的道具卡片。 所以这段时间不在自己房间反而很不自然,不会有人在外面徘徊。 可是,我因为有种莫名的不安而打开房门,观察着周围的状况离开房间。 在可见范围内看不到人影。由于『客房层』没有窗户,灯光也不是很亮,因此无法看到消防闸门那边的样子。 屏住气息朝『监禁房间』前进,在到达可以当作遮蔽物之饮料吧的所在位置时,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谢谢你愿意来这里,交喙。在死之前能见到你真令我高兴。」 竖起耳朵可以微微听到说话声。交喙与《分身幻象》似乎正隔着『监禁房间』的铁栅对峙着。 我躲在阴影后偷偷观察她们两人的对话。与在铁栅前露出柔和笑容的《分身幻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交喙的脸上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有话要说的话请快点,我也没有什么时间。」 「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对了——那么,可以先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吗?既然一直在追捕我,应该是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 我感到很着急。就像《ground 0》在前半提及交喙的真相一样,现在的《分身幻象》也有知道那件事情的可能性。可是—— 「我对于自己的真相,已经没有兴趣了。可是,身为过去的家人,我现在依然觉得自己要负起责任。为了结束那些事,我才会到这里来。」 「…………」 暂时把话中断的交喙,朝铁栅踏出一步,继续说道。 「你在过去,曾经让自己的分身这么说过吧?自己之所以会成为间谍,是为了要拯救我——现在的我不知道哪些是事实而谎言又是哪些。所以,在最后我要问你。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听到交喙所说的话,《分身幻象》在稍微沉默后,这么回答。 「是啊 或许跟你说的一样也说不定。」 令人意外地,从《分身幻象》口中说出的,是对交喙表示肯定的话。 「我已经无法确定了。自己会成为间谍,究竟是不是为了你——现在我已经分不出来哪些是我自己的记忆。不过,只有一项能够让我回想起自己记忆的线索。」 「那是……?」 「你的《圣痕》出现的契机。我认为那能够成为让我想起你姐姐人格的线索。」 「我的《圣痕》吗。」 听到这句话,交喙的眼中出现了阴影,造成交喙那可以算是对人恐怖症这种特殊体质的事件。父母的虐待。好像关于那令人忌讳之被封印的记忆,让她回想起了什么似的。 「是的,只要看到你的《圣痕》,或许就能回想起来。回想起我成为《分身幻象》的理由。所以交喙,请让我想起我原本的目的。」 一听到她这么说,我马上就察觉《分身幻象》的想法。她预先对各式各样的人进行洗脑,藉由送出《触发指令》这种特别的暗号,可以让对方执行洗脑时输入的命令。她透过操纵成为自己替身的人,使其自杀的方式,一边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一边将个人与组织导向毁灭的道路。 虽然现在留在交喙心中的双重人格花鸡说自己与失控的《分身幻象》没有关系,不过要是连她都有被输入什么洗脑的指令的话? 如果交喙的《圣痕》被强制发动而使她陷入无意识状态的话—— 「我明白了。」 交喙对从铁栅的缝隙中伸出手的《分身幻象》做出回应。像是要跟她握手一样,紧握住她的手。 「等一下,交喙!」 连有可能会被其他玩家听见的危险都忘掉的我,大声地这么喊道。 「呜、啊……」 交喙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要是藉由接触引发对人恐惧症,然后长时间处于《圣痕》出现的状况下,就会失去意识。 在我跑到铁栅前的时候,交喙已经处于要朝前方倒下去的状态。 「真是遗憾啊,交喙。我的确会就这样死掉。不过,那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你会代替我。代替我成为《分身幻象》。然后在这场游戏中获胜,实现我的愿望。」 放开紧握的手,《分身幻象》这么说道。 交喙缓缓地站了起来, 「很遗憾的,我拒绝。」 然后慢慢这么说。 「欸……?」 忍不住发出怀疑声音的,不知道是我还是《分身幻象》。 看起来像是过度使用《圣痕》而失去意识的交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站起来,笔直注视着《分身幻象》。 「因为我不想再成为你的道具了。」 「为、什么……?」 茫然若失的《分身幻象》这么喃喃自语道。 即使让《圣痕》持续强制发动,交喙也不会失去意识的理由。先一步被骗过的我,终于注意到事情的真相。 「我并不是没有做出任何对策就到这里来的。」 委托月见月家制作的镇静剂。交喙是在服用这种药剂的状态下,来到《分身幻象》的面前。将一切导向崩坏,失去人格的杀人鬼。为了确认这样的她是不是自己的姐姐本人。 「我对你的真意提出了质问。所以,我想至少让我说出自己的真意再离开。」 说完这些后,交喙端正姿势笔直望着《分身幻象》。 「多谢你的照顾。永别了,姐姐。」 交喙以有点温柔的笑容说出这句话。 「我已经没事了。我已经找到可以信赖的人了。所以,永别了。这是最后一次——」 把那笑容当作饯别,她向后转过身去。 「交喙……」 《分身幻象》的声音已经传不进她的耳中。交喙慢慢走着,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让哥哥担心。事情就是这样,姐姐的愿望被我拒绝了。」 交喙露出笑容这么说,这次是充满亲爱感情的开朗笑容。 「哥哥对我有什么愿望吗?」 以半开玩笑的口吻,交喙这么问我。 「只要你能平安无事,那样就可以了。」 「那样会让我有点困扰呢。」 「欸…………?」 当我因为意料之外的回答感到有点困惑时,交喙缓缓露出微笑。 「希望哥哥能对我再多抱一点期望。」 交喙的回答让我露出苦笑,接着我们并肩走回各自的房间。 然后,在结束《深夜阶段》的终端机操作后,过了十分钟。 交喙与《分身幻象》间漫长的因缘,终于拉下了终幕。 * 在那之后,回到自己房间老实待着一段时间,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以最低限度的警戒心拿起话筒,传出的是交喙的声音。 「辛苦了。谢谢你顺利把《分身幻象》杀死。让我先这么道谢。」 「…………」 虽然我不认为那个连理会重复使用同样的手段,不过突如其来的连络让我感到困惑。 「现在这样的状况,如果觉得无法信任的话可以不用勉强回答。只是有件事情很想告诉你。」 「你是……不会画画的那个?」 「嗯,是以前画了猫却被你说成是犰狳的那个。」 大概是从我的态度察觉到自己的真实身分受到怀疑,花鸡——沉睡在交喙体内,身为她姐姐的人格,以混杂着戏论的口吻这么回答。 「可是,你是怎么——」 花鸡人格的出现条件,或多或少,关键应该都是《圣痕》所造成的精神负担才对,可是为什么她能够显现出来呢? 该不会在不久前有人跟交喙接触?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道理其实很简单的,都筑初。交喙她——使用从月见月家得到的镇静剂,成功地抑制住《圣痕》与我。所以在药效消失的时候,才出现负担造成的影响,营造出让我容易显现的状态。事情就只是这样。」 原来如此。她说的话让我相信了。的确一直到刚才为止,交喙都被《分身幻象》握着手。 「在那之后,之前在月见月家别墅见过的月见月久远的侍女——叶月小姐带着《ground 0》的信来到我的房间。」 「…………」 《ground 0》在游戏初期跟交喙提出的交易。在成功地直接杀害《ground 0》的情况下,会告诉她真相的那件事。 「可是,交喙希望她就这样把那封信处理掉,没有看内容就把信退回去。所以,你不必担心了。」 「这样啊。」 听了花鸡的话,我放下了胸口的大石。 「再见了,都筑初。虽然我觉得已经没 有出场的机会,不过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可以尽管说出来?」 「要是欠你人情的话之后可能会很惨,所以我会尽可能不让这种情形发生的。」 「哎呀。真可惜。难得我是出自于好意呢。」 随着别有深意的轻笑声,与花鸡之间的通话被切断了。 把话筒放回去的我,终于对事件已经结束有深刻的体会。 * 在人格交换成《分身幻象》的《ground 0》于『监禁房间』中死亡后两小时,后半场第四天终于要开始了。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后半场第四天 1『月见月理解』 1p ●『ground 0』1p→0p 3『星雾交喙』  1p 4『神代社人』  2p ●『雷』   1p→0p ●『远野优』 2p→0p ●『真理』  1p→0p ●『火焰』    0p 9『玻璃房间』  2p 10『海市蜃楼』  2p ?『都筑初』   2p ?『毒沼』    1p ?『神乐异音』  2p ?『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x5『雷』(第一天) x6『远野优』(第二天) x7『真理』(第二天) x2『ground 0』(第三天) 弃牌列表(菜刀五张中)?三张已经使用 游戏终于要进入佳境。 在《早晨阶段》可以确认到的是,《ground 0》的死亡,以及『弃牌列表』显示的《菜刀》卡片使用张数又多了一张。 接下来已经进入了如果被人使用《探测器》调查,被暴露出自己手上有《菜刀》卡片的话,连我们也很有可能会当场死亡的状况。 因为已经没有余力去考虑那张《菜刀》是不是疯狂杀人菜刀,所以只要有那种程度的嫌疑。就会毫不留情地被《监禁》起来吧。 在《晨间阶段》得到确认的事情,则是有『玻璃房间』提供的,在后半场第二天死亡的『远野优』是被《疯狂杀人菜刀》杀死的情报。 因为在《杀人鬼》连续三次没有间断地成功杀害玩家的情况下,其他所有玩家都会死亡并决定优胜者,所以在这个阶段可以确定至少有出现过一次《杀人鬼》被杀死,《疯狂杀人菜刀》移动到其他人手上的事情。 对于在这里的玩家们来说,恐怕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由于这次我不太常跟理解交换情报因此无法确定,不过在早上理解打来的电话中,理解告诉我她用《菜刀》杀死《ground 0》,获得了《疯狂杀人菜刀》。 「那么,接下来要决定下次的《监禁》对象?因为从『弃牌列表』来看,这次能够使用的《菜刀》卡片只剩下两张,所以要是用《探测器》发现《菜刀》,就得从那些人开始《监禁》才行呢——」 到目前为止表现得比较老实的连理,在大致进行过状况确认后,这么展开攻势。 连理因为提防着《分身幻象》而没有进行太大的行动,不过除了理解以外已经没有其他敌人。 游戏已经进入后半场的第四天。 因为理解在这个阶段已经取得《疯狂杀人菜刀》,假使就算连理在这次的《深夜阶段》杀死理解并夺走《菜刀》卡片,连理也已经无法靠连续杀害来获得优胜。 可是,作为在游戏中连续杀害三人以外的优胜条件,设定的是『剩余生命点数的量』高的人,在有玩家的数值相同的情况下,以『在整场游戏中的杀害人数』多者获胜。 考虑到前半的状况,连理最少应该杀害了三名以上的玩家。 就这样杀死理解夺走《疯狂杀人菜刀》,以杀人数的点数得到优胜才是连理的目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会把跟理解合作的我还有交喙也一起杀死。 那像伙在前半,使用《至高王座》观察着我们的行动。 我跟交喙的手上已经没有《菜刀》的事情。 还有,理解手上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事情,应该已经被她看出来了吧。 接下来,她会毫不留情地展开行动来杀死我们。已经没有对策。至少,让她误认手牌的方法已经无法使用。 「是啊……虽然有做出可疑行动的『神代杜人』,不过在《菜刀》卡片在谁身上比较重要的现在,那种事根本无所谓。我也用《探测器》调查过与《ground 0》对立的那个叫『星雾交喙』的女孩,不过她的手牌只有一张,跟她说的一样没有《菜刀》卡片。《ground 0》似乎是被其他人杀死的样子。」 『神乐异音』平静地表示赞同。 相对的,交喙什么话也没说。 包含跟『雷』是共犯的可能性,把《ground 0》当成《杀人鬼》直到现在的交喙,由于自己的推论受到肯定,因此无法反对连理的提案。 《杀人鬼》的《ground 0》被某人杀害,《疯狂杀人菜刀》不知道落入谁的手中。这是现在『表面上』的有力论调。 那么,从现在剰下的人中找出持有《疯狂杀人菜刀》与《菜刀》卡片的人,并依序将他们《监禁》起来是最好的做法。 然后,赞同交喙之提案的我,违逆这样的发展也不自然。 从这里开始,与《探测器》有关的谎言,以及为什么要选那个人的理由会变得很重要。要是随便攻击对手,反而有可能被逼上绝路。 「话说回来——有人用《探测器》找到《菜刀》的吗?如果有的话——能请你举起手来吗?」 没有人对连理的话做出反应。 这应该不单纯只是有戒心的表现。在前半,展现出强大发言力的连理所提出的质问,不管是谁都会放慢反应。 自己持有卡片张数的计算是否合理?包含交易在内与其他玩家之间的往来?想说谎也需要技术与计算。 「没有人吗?那就让我告诉你们吧。『月见月理解』你就是现在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杀人鬼》啊。」 连理脸上浮现出狂傲的笑容,指名道姓说出理解的名字。 「在昨天的《深夜阶段》我用《探测器》调查过了。你现在持有《菜刀》卡片。」 「嘿??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到底是有什么根据。本姑娘可是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让人怀疑的事情喔?」 不管是谁,要是自己被别人指名为犯人,都会在一瞬间出现动摇。但是在面对面进行游戏的情况下,现在的理解连一丁点那样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可是,连理的《至髙王座》应该已经启动了才对。理解是不是在说谎,很简单就会被看穿。而且——已经不能使用《至高王座》的理解,无法针对这点进行确认。 是否有办法推翻这绝对性的困境,这点只有理解才知道。 「还需要理由吗?你从游戏开始第一天,就提议要进行《监禁》。对于持有《菜刀》卡片的人来说,《监禁》的提案是最没有风险的选项这件事,应该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吧。然后——你在那之后,说过想要《监禁》那个叫做『神代杜人』的人吧?」 「强词夺理也要有点分寸。」 理解用嗤之以鼻的态度回应。 「因为有人形迹可疑,本姑娘才会那么说。首先,以与游戏系统无关的理由把人当成嫌疑犯这点,你也是一样的吧?」 「或许吧——不过嘛,总之我是以这样的理由怀疑你,然后在你身上发现了《菜刀》类卡片。在《ground 0》死亡的现在,昨天晚上持有《菜刀》的你,有成为《杀人鬼》的可能性。当然 ,《菜刀》的优先顺序是看出手的速度,所以没有确切证据就是了。要是昨天晚上没有其他玩家使用《菜刀》的话,不过——」 「…………」 「在第三天的《深夜阶段》。有其他人对《ground 0》使用《菜刀》卡片吗?」 连理一边这么说,一边用品头论足的方式看着周围的人。 「不愿意站出来吗?真是遗憾啊。要是可以在这里把这女孩《监禁》起来的话,就能搞清楚《疯狂杀人菜刀》在谁的手上了说。即使知道剩下的《菜刀》在谁手上,也可以确认这件事呢。」 连理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以像是在诱惑的口吻这么说。 不要承认啊。我这么祈祷。 要是有人出面承认,理解就一定会被《监禁》。可是—— 「是、是我……昨天我也使用了《菜刀》卡片,不过《ground 0》已经被人杀死。杀害的行动失败了。虽然成为第一发现者,可是道具只回收了《验尸器具》与《链条锁》,没有看到《菜刀》卡片。」 摆脱迷惘的『毒沼』做出这样的证言。 「——!?」 这样下去会很糟糕。在我试着要想办法反驳连理的时候,理解的身影进入我的视野。 即使听到自己被宣告死亡,也几乎没有动摇的狂傲笑容。看到那笑容的我领悟了理解的意志,放弃出面发言。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吗?理解,连你也没有话要说吗?有话就尽管说啊。虽然不管说什么也没用了,喵哈哈哈。」 大概是看出我与理解之间的默契,连理这么嘲弄着理解。 「反正,只要除了本姑娘之外有人承认自己使用了《菜刀》卡片就可以知道了吧?」 忽然,理解摇摇头叹口气,苦笑着这么说。 「不想互相欺骗的话再玩下去也没意思,就先告诉你们吧。现在的《杀人鬼》就是本姑娘。」 「什么——!?」 周围的玩家都惊讶地叫出声来。在这场游戏中还剩下两张《菜刀》卡片。即使不是这样,理解的生命点数也已经是1p,不管在什么状况下被杀死,理解都会『丧失资格』。 是因为过度的恐惧,让她精神失常了吗。 还是说被逼得太紧。才自己选择了死亡呢。 「…………」 我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理解会做到这种地步。 连理一瞬间像是惊讶得无言以对一样张大了嘴,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嘴角马上勾起弧线。 「这样就可以肯定了。那边那个眼神凶恶的笨蛋是杀了《ground 0》的《杀人鬼》。那么,要是有什么话想在《夜间阶段》讲的话就先想好吧。」 在连理把话说完的同时,传来了宣告《晨间阶段》结束的广播。 剩下的玩家一个接着一个从『休息厅』离开。 没多久,在只剩下伫着拐杖的理解,与搀扶着她的我时,连理挡在我们面前。 「你做了件蠢事呢——要是不动手杀《分身幻象》的话,你们还有获胜的可能性啊——这是最糟糕的判断失误呢,喵哈哈哈。」 「只是因为你太愚蠢使得猎物被抢走了而已吧?明明自己什么事都没做,不要找借口啊,无能的家伙。」 「你们才是吧。拟定了要将我逼上绝路的作战,却一直不停冲撞过来——那种骚扰真令人讨厌啊。不过你们也做出自爆的觉悟将《分身幻象》逼上了绝路,虽然好像还在策画什么。不过阻挠我的代价是很高的喔?那么,好好地享受恐惧感吧。」 连理只说了道些,就哼着曲子离开了。 「喀——喀——喀,这家伙还是一样迟钝……有趣的事情,现在才要开始呢。」 理解露出狂傲的笑容,在椅子上喘着气。不知道那是因为伤势,还是因为兴奋的关系。 「在这里分开吧,小零。如果没死掉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 之所以没有跟我说话,或许是为了要尽可能减少作战被连理看出来的可能性也说不定。理解慢慢杵着拐杖,就这样回到自己的房间。 * 然后,晚上七点的《夜间阶段》,在对话没有什么进展的状况下,理解被《监禁》起来了。顺道一提,我还有交喙在决定《监禁》时都把票投给了理解。因为在游戏中,理解承认自己是《杀人鬼》,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要是我们在这里把票投给别人,就太不自然了。接下来,我们就只能相信理解准备的策略而已。 从持有卡片的状况来看,已经达成今天晚上理解会被杀的条件。 可是,理解应该不是变得自暴自弃才对。 首先第一个理由,是连理的手上没有《菜刀》卡片。 因为要是有的话,面对失控的《分身幻象》。她没有理由采取那么慎重的态度。 而且,这次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来《监禁》理解这点也是。如果要说用《探测器》调查了理解的手牌,应该有余力再往后延一天,让其他玩家来进行调查。 要是那么做的话,假设即使我或交喙否定了『毒沼』的申告,在可信度上也能取得有利的条件。 因为就算我跟交喙已经无法用手牌做任何事,但剩余人数只有九人的现在,在决定是否要《监禁》的多数表决,或决定《监禁》对象的投票等方面,要是我们彻底把票集中起来应该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麻烦。 所以,连理手上没有《菜刀》的机率很高。可是,那毕竟只是推测。从我的观点来看,连理手上偷藏着《菜刀》的可能性并不是零。 如果是那样的话,今天晚上理解就会被杀死。 『毒沼』也一样,他应该很清楚要是理解现在死了,必然的,没有成功杀害《分身幻象》而持有《菜刀》的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所以他应该不会杀害理解。 理解连这点也计算在内,所以才宣布自己是犯人。这点可以理解——可是。 「…………」 我很害怕。 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理解现在应该无法使用《至高王座》才对。她没有办法去确认这样的判断是否正确。要是出现万一的状况,说不定会死。 「理解……」 现在这个时候,理解在那间『监禁房间』里,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这个夜晚的呢。不会是在恐惧的折磨下吧?该不会因为我说了多余的话,又陷入了痛苦之中吧。 就在无法入眠的状况下,我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夜晚。 最终日——剩下的心愿——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哥。」 「呜……」 「哥哥,你没事吧?」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我恢复了意识。 「交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更重要的是游戏——」 不可思议的不是交喙把我叫醒这点,而是她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房间的这个事实。因为房门是自动锁,如果我不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来才对。 「已经结束了喔。」 「……欸?」 「游戏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刚才在『休息厅』的说明要我们今天就做好准备。可是,哥哥迟迟都没有出现,因此我才在解除所有房间门锁的同时来迎接哥哥。」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境一样,交喙这么告诉我。 「连理——似乎死掉了。由于是在『监禁房间』里死掉的,因此被认为应该是游戏系统造成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很仔细。」 「……理解呢?」 「不知道。当《早晨阶段》来临,玩家们被叫到『休息厅』接受游戏结束的说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到处都看不到她了。」 「是吗……」 我这么附和着站起来。 大概是被理解下了药的关系,身体感到有点沉重。 即使如此我还是尽可能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厅』。 * 把门打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还活着的数名玩家。 可能是已经被月见月家的人『回收』了,交喙在终端机上确认还活着的理解并没有在那里。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短裤与衬衫,系着领带的金发蓝眼少年光明正大地坐在圆桌的正面。 「好久不见了啊,少年。过得好吗?」 「你是——」 月见月久远。跟理解一样是《黄道十二宫》,负责调停事务的情报贩子。 「嗯,真的很了不起呢。以拥有《灾祸中心》的那两位为对手,真亏你们能战斗到那种地步。就算除去那些家伙大意轻敌的部分。」 「久远先生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吗?」 「不,老朽单纯只是因为休假才搭乘这艘船。要是那对《灾祸中心》搭档的其中一方有活下来的话,也不必像这样出面主持善后了啊。」 苦笑着说完这些之后,久远先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立方体,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优胜奖品的『二鸦神』,不用客气地收下吧。」 啊——这么说起来,游戏的主旨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壁挂式萤幕上显示出的游戏结果,想起了这件事。 由于『海市蜃楼』在最终日被《菜刀》杀死的缘故,我以剩余生命点数的优先顺序站上第一名。 《ground 0》所企划的『黑色箱庭』的活动。可以说是其终点,装满了『真相』箱子,就在我的面前。 「情报记录在箱子里的记忆卡中,不过老朽也没有看过内容。密码似乎也一起放在箱子里,你自己确认吧。打开的方法——」 「在那之前可以先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回来。」 我打断久远先生的说明,离开『休息厅』。然后到位于『甲板层』的杂货店,在说明缘由后借了一把榔头。 由于以前就已经确认过了,因此来回用不到五分钟,被留在『休息厅』的玩家对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是去哪里了?有什么事的话,希望至少先等老朽把工作完成啊。」 「抱歉,因为有件事非得去做不可。」 朝有点不满而噘起嘴的久远先生这么道歉后,我接下了『二鸦神』。 「那么,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箱子的其中一面不是镜面吗?在那上面登录了你的生体认证。只要把你的手指跟眼睛对上去——」 在我依照说明那么做之后,简直像是被熔接起来没有一点缝隙的金属箱子简单地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记忆卡,以及记载着其密码的纸片。 「嗯,把箱子关上就会自动上锁——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 「这个东西可以随我处置吧?」 「嗯,你可以随意处置,那是《ground 0》的遗言。」 拿出里面的记忆卡进行确认后,我把它放在桌子上。 然后,高高举起刚才从『甲板层』的杂货店借来的榔头—— 「等、等等!你该不会!」 在周围旁观的玩家焦急地这么喊叫。 或许他们会有些不满,不过跟我无关。 发出啪叽的悦耳声音后,记忆卡碎裂开来. 虽然没有尝试过,不过破坏起来意外地简单。 「啊——……!?」 周围传来惊讶的声音,但我并不在意。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榔头挥下两三次将碎片敲得更碎。虽然我认为只要打碎一次就无法修复内部的情报,不过这一路下来出现在我眼前的家伙与现实,都远远超出了我的常识。 在碎片被敲成砂砾程度的大小后,我把记忆卡的残骸收集起来,重新面向久远先生。 「这个,可以分类为不可燃垃圾吗?」 「喀——……」 听到我这句话,久远先生捣着脸笑了出来. 「喀——喀——喀,不需要真相。你是这个意思吗?真是有趣。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在那场谎言游戏中成为优胜者的实力。」 在那之后,把『二鸦神』的残骸交给久远先生,我们再次被带到露天咖啡厅。 然后,我喝下跟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的饮料,失去了意识。 后日谈——尾声—— 当我与交喙从『黑色箱庭』的决赛舞台『纳吉法尔』回来后,已经过了六个月。 妹妹遥香、广播社的京学姐、还有宫越同学都对我平安归来一事送上祝福。在所有人聚在一起的那天,我们在广播社开了一场派对。 光是把广播社拿来作为私人用途就已经不好了,京学姐还带了酒混在果汁中,原本应该是庆祝会才对,搞到最后却差点被停学。 在那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理解。 虽然偶尔也有试着打给理解的手机,不过不知道在第几次这么做的时候,听到这个号码已经没有被使用的讯息,之后我就没有再打给她了。 顺道一提,我们顺利的升级,京学姐则毕业了。 京学姐似乎是上了创作类的专门学校,虽然已经没有接点,不过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像是突然想到一样,找我跟交喙去参加联谊还是活动什么的。 然后,说到我的话—— 「又在发呆了吗?哥哥。」 结束广播社的活动,跟交喙一起走在回家路上时,突然有种制服袖子被轻轻拉动的感觉。 「啊,对不起,交喙。」 尽管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天色却依然明亮的五月通学路上,行道树浓密的绿荫,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平淡无奇的日常。 明明是我的愿望,而且也有想要保护的事物,但却觉得这样的日子有点空虚。 「还在想理解的事情吗?」 「……应该、是吧。」 反正就算我隐瞒真意,也会被这个聪慧的学妹看穿吧。所以,我才从一开始就这么回答。 「哥哥还对让她死掉的事情感到在意吗?」 「不……」 我微微摇摇头。 「我没有办法做得更好了,所以并不后悔。不过……」 稍微停下来,我抬头望向天空。今天是个炫目的太阳光刺到令人肌肤发疼的晴天。 「我常常会想。那么做真的好吗。我所做的事情该不会只是徒增让理解痛苦的时间而已。」 理解说过她那样就满足了。 那句话不像是骗人的。可是—— 「我觉得那样做很好。或许这听起来像是安慰人的话,不过即使如此——」 「嗯,谢谢你。」 对交喙道谢后,我向前走去。 「这么说起来,结果哥哥你许了什么愿呢?」 「嗯?啊,你是说那个『许愿箱』啊。」 《ground 0》在『纳吉法尔』上准备的另一项优胜奖品,运用月见月家的力量,可以实现仅仅一个不限内容的愿望。 『二鸦神』虽然被我当场破坏掉了,不过关于另一个『许愿箱』怎么了,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完全不清楚。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为了保险起见我是有写下一个愿望,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实现的迹象呢。」 「这样啊。」 在对话中断之后稍微走了一段时间,来到我跟交喙分开的岔路。 就在我要开口道别的时候,交喙突然抬起头。 「那么,我先走一步。下次,还可以去找哥哥玩吗?」 「随时都可以啊。那就再见啰,交喙。」 「再见,哥哥。」 我轻轻挥手与交喙道别。 然后就这样,朝自己住的公寓走去。 一个人走在路上,我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要说起来,她真的曾经存在过吗? 那一天,出现在我面前那位性格出人意料的少女。 那回忆已经没有留下任何有形的证据。 我想重新开始玩很久没碰的『侦探杀人游戏』。 在第一次在网路游戏上遇见她、杀死她之后,就一直没有碰过的,互相欺骗的游戏。 一切都是从那款游戏开始的。 要是能在那边相遇的话,再一次—— 「天气不错呢。」 穿过大门往前走,站在庭园的树旁的少女进入我的眼帘。 草帽戴得很深,穿着白色洋装的长发少女。 「呃,请问您是哪位?」 虽然我觉得她认错人了,不过她的视线似乎是朝我望过来。 当我因为这名看起来不像是这栋公寓房客的少女所说的话而感到困惑时。 「侦探。」 像是感到很滑稽一样,少女微笑着稍微抬头望向我。 「因为在追查某个事件。为了找线索,本姑娘才到这里来的。」 「欸……?」 面对因为熟悉的语气而感到困惑的我,少女露出狂傲的笑容。 简直就像是在重现过去我在那天见到的光景。 「记得你在那场决赛的最后,让本姑娘跟那个阴沉女交易《菜刀》卡片?依照你说的从她手上换到,不过这个行动却没有被那疯女人看穿。因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所以本姑娘试着建立了一个假说。」 少女这么说着,在我面前伸出食指。 「你在那个时候,让那个阴沉女的人格中途交换,暂时把《菜刀》卡片交给那家伙保管,让她操作终端机参加之后的游戏。所以连理——那个疯女人一直误以为《菜刀》卡片在本姑娘的手上。所以,你让那阴沉女的其他人格去杀害别的玩家,使自己取得优胜的企图,不管是连理还是本姑娘都没有看出来。」 「你注意到了吗?交喙的事情——」 「要是像你那样频繁地利用那家伙,大致上可以想象得出来。不过,能够确信这项假设是在跟你分开之后。反正那家伙不是本姑娘追查的对象。就先让她自由行动吧。」 「…………」 理解这么说着把压低的帽子拉起来,露出赤红的双眼。 「最会说谎的人是你啊,小零。一边怂恿本姑娘去攻击那个疯女人,自己却利用这点作为掩护,杀死阻碍者,在那场游戏中获得胜利。为了在最后实现自己的愿望——这就是本姑娘的推理,怎么样,有猜对吗?」 「…………」 我回答不出来。 思考与感情同时被搞得一团乱,然后感到一阵鼻酸。 「怎么,感激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这不是你的愿望吗?亏你——还在那『许愿箱』写下要让本姑娘活下来。」 理解露出看起来很开心的微笑,继续这么说。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为什么会想要帮助本姑娘呢?反正也无处可去,不管你的愿望有多强烈,也无法保证本姑娘会得救啊。」 「我是——」 明明想要回答,却说不出话来。 「让本姑娘猜猜看吧?那是——因为你不知所措。对于过去不知所措的事情感到后悔,然后,跟你父亲的事件时一样,实在是个烂到极点的好人的关系。」 看着僵住不动的我,理解露出温柔的笑容。 「在过去你的父亲是否因为你的体贴而得到救赎,现在没有人能够知道。所以,就由还活着的我来告诉你。」 这么说完后,理解像是要宣布什么一样,微微深呼吸一口气。 「谢谢你。我很高兴喔,小零。你的体贴——这次绝对是正确的。我可以这么保证。」 「……!」 看到理解的笑容,我心中的某样东西崩溃了。 眼睛深处痛得像是裂开了一样,她的笑脸变得模糊起来。 「哇——……」 回过神来,我已经紧紧抱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理解。 当我像是要压抑什么冲动一 样这么做时,理解也轻轻用双手环抱住我的脖子。 「——你还是一样爱哭呢。」 听到理解这么说,我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充满了泪水。 像往安慰我一样,理解抚摸着我的头。 「话说回来,这样的讲话方式跟平常的『理解』,你比较喜欢哪一种呢?」 「欸……?」 「你要负起救了我的责任,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吧?那么不稍微做出妥协不行啊。」 听到她半开玩笑的喃喃低语,我松开双手苦笑起来。 「哪一种都无所谓,你喜欢就好。」 真的无所谓。 只要理解能待在身边,我心中的痛楚就会消失。 我觉得那就是最重要的真相了。 欺骗我也可以。 就算是谎言也没关系。 可是,我相信那样的你—— 「谢谢,小零。那么,本姑娘与你之间的『侦探杀人游戏』,就这么结束吧?」 后记 祝,完结! 下面的内容有可能包含第五集的剧情,属于先读后记派的读者请多加注意。(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这不是比喻也没有夸张,是多亏了大家才能走到这一步。 插画家mebae老师。 在第一次收到理解的扉页时,我因为太高兴,把图印出来贴在萤幕旁边好一阵子。当时那高兴得满面笑容在床上打滚的疯样,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理解的外表真的就跟我想象的一样,每次我都很期待看到那毒辣的表情与笑容的反差。 此外,关于另一位女主角交喙,也可爱到让人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受欢迎。真的尽得很棒。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 尽管这样的作品(似乎)被批评为对当时的ga文库来说还太早,但却依然推荐了我的作品,让我成为作家。 然后这个系列,虽然是麻烦到让人提不起劲做出具体指示之类型的小说,但这个连作者都差点弃笔投降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出到最后,都是靠编辑大人毫不吝惜对作品灌注的心力,以及想要使其变得有趣的强烈热情。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支撑住这个系列。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 然后——很嚣张地提一下下一部作品的预定,现在不断重复着写新作提出,然后被批得体无完肤,又继续提出新作的日子。 不但责任编辑很忙,还必须要经过各式各样的过程,但为了能够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尽快让大家看到有趣的作品。 就算被批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沮丧。 或许曾在『月见月』登场过的,《黄道十二宫》剩余的成员之一,也预定会在改变名字与立场后,在新作中登场。(偶尔会作露骨的宣传) 这么平铺直叙地写起来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想就到这里告一段落。 那么,对于一直阅读到这里的各位,请让我在此送上最大级的感谢。 让我们在下次的作品再会吧。 二〇一一年五月某日 明月千里 祝,完结! 下面的内容有可能包含第五集的剧情,属于先读后记派的读者请多加注意。(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这不是比喻也没有夸张,是多亏了大家才能走到这一步。 插画家mebae老师。 在第一次收到理解的扉页时,我因为太高兴,把图印出来贴在萤幕旁边好一阵子。当时那高兴得满面笑容在床上打滚的疯样,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理解的外表真的就跟我想象的一样,每次我都很期待看到那毒辣的表情与笑容的反差。 此外,关于另一位女主角交喙,也可爱到让人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受欢迎。真的尽得很棒。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 尽管这样的作品(似乎)被批评为对当时的ga文库来说还太早,但却依然推荐了我的作品,让我成为作家。 然后这个系列,虽然是麻烦到让人提不起劲做出具体指示之类型的小说,但这个连作者都差点弃笔投降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出到最后,都是靠编辑大人毫不吝惜对作品灌注的心力,以及想要使其变得有趣的强烈热情。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支撑住这个系列。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 然后——很嚣张地提一下下一部作品的预定,现在不断重复着写新作提出,然后被批得体无完肤,又继续提出新作的日子。 不但责任编辑很忙,还必须要经过各式各样的过程,但为了能够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尽快让大家看到有趣的作品。 就算被批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沮丧。 或许曾在『月见月』登场过的,《黄道十二宫》剩余的成员之一,也预定会在改变名字与立场后,在新作中登场。(偶尔会作露骨的宣传) 这么平铺直叙地写起来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想就到这里告一段落。 那么,对于一直阅读到这里的各位,请让我在此送上最大级的感谢。 让我们在下次的作品再会吧。 二〇一一年五月某日 明月千里 祝,完结! 下面的内容有可能包含第五集的剧情,属于先读后记派的读者请多加注意。(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这不是比喻也没有夸张,是多亏了大家才能走到这一步。 插画家mebae老师。 在第一次收到理解的扉页时,我因为太高兴,把图印出来贴在萤幕旁边好一阵子。当时那高兴得满面笑容在床上打滚的疯样,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理解的外表真的就跟我想象的一样,每次我都很期待看到那毒辣的表情与笑容的反差。 此外,关于另一位女主角交喙,也可爱到让人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受欢迎。真的尽得很棒。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 尽管这样的作品(似乎)被批评为对当时的ga文库来说还太早,但却依然推荐了我的作品,让我成为作家。 然后这个系列,虽然是麻烦到让人提不起劲做出具体指示之类型的小说,但这个连作者都差点弃笔投降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出到最后,都是靠编辑大人毫不吝惜对作品灌注的心力,以及想要使其变得有趣的强烈热情。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支撑住这个系列。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 然后——很嚣张地提一下下一部作品的预定,现在不断重复着写新作提出,然后被批得体无完肤,又继续提出新作的日子。 不但责任编辑很忙,还必须要经过各式各样的过程,但为了能够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尽快让大家看到有趣的作品。 就算被批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沮丧。 或许曾在『月见月』登场过的,《黄道十二宫》剩余的成员之一,也预定会在改变名字与立场后,在新作中登场。(偶尔会作露骨的宣传) 这么平铺直叙地写起来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想就到这里告一段落。 那么,对于一直阅读到这里的各位,请让我在此送上最大级的感谢。 让我们在下次的作品再会吧。 二〇一一年五月某日 明月千里 祝,完结! 下面的内容有可能包含第五集的剧情,属于先读后记派的读者请多加注意。(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这不是比喻也没有夸张,是多亏了大家才能走到这一步。 插画家mebae老师。 在第一次收到理解的扉页时,我因为太高兴,把图印出来贴在萤幕旁边好一阵子。当时那高兴得满面笑容在床上打滚的疯样,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理解的外表真的就跟我想象的一样,每次我都很期待看到那毒辣的表情与笑容的反差。 此外,关于另一位女主角交喙,也可爱到让人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受欢迎。真的尽得很棒。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 尽管这样的作品(似乎)被批评为对当时的ga文库来说还太早,但却依然推荐了我的作品,让我成为作家。 然后这个系列,虽然是麻烦到让人提不起劲做出具体指示之类型的小说,但这个连作者都差点弃笔投降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出到最后,都是靠编辑大人毫不吝惜对作品灌注的心力,以及想要使其变得有趣的强烈热情。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支撑住这个系列。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 然后——很嚣张地提一下下一部作品的预定,现在不断重复着写新作提出,然后被批得体无完肤,又继续提出新作的日子。 不但责任编辑很忙,还必须要经过各式各样的过程,但为了能够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尽快让大家看到有趣的作品。 就算被批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沮丧。 或许曾在『月见月』登场过的,《黄道十二宫》剩余的成员之一,也预定会在改变名字与立场后,在新作中登场。(偶尔会作露骨的宣传) 这么平铺直叙地写起来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想就到这里告一段落。 那么,对于一直阅读到这里的各位,请让我在此送上最大级的感谢。 让我们在下次的作品再会吧。 二〇一一年五月某日 明月千里 祝,完结! 下面的内容有可能包含第五集的剧情,属于先读后记派的读者请多加注意。(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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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这不是比喻也没有夸张,是多亏了大家才能走到这一步。 插画家mebae老师。 在第一次收到理解的扉页时,我因为太高兴,把图印出来贴在萤幕旁边好一阵子。当时那高兴得满面笑容在床上打滚的疯样,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理解的外表真的就跟我想象的一样,每次我都很期待看到那毒辣的表情与笑容的反差。 此外,关于另一位女主角交喙,也可爱到让人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受欢迎。真的尽得很棒。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 尽管这样的作品(似乎)被批评为对当时的ga文库来说还太早,但却依然推荐了我的作品,让我成为作家。 然后这个系列,虽然是麻烦到让人提不起劲做出具体指示之类型的小说,但这个连作者都差点弃笔投降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出到最后,都是靠编辑大人毫不吝惜对作品灌注的心力,以及想要使其变得有趣的强烈热情。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支撑住这个系列。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 然后——很嚣张地提一下下一部作品的预定,现在不断重复着写新作提出,然后被批得体无完肤,又继续提出新作的日子。 不但责任编辑很忙,还必须要经过各式各样的过程,但为了能够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尽快让大家看到有趣的作品。 就算被批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沮丧。 或许曾在『月见月』登场过的,《黄道十二宫》剩余的成员之一,也预定会在改变名字与立场后,在新作中登场。(偶尔会作露骨的宣传) 这么平铺直叙地写起来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想就到这里告一段落。 那么,对于一直阅读到这里的各位,请让我在此送上最大级的感谢。 让我们在下次的作品再会吧。 二〇一一年五月某日 明月千里 祝,完结! 下面的内容有可能包含第五集的剧情,属于先读后记派的读者请多加注意。(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这不是比喻也没有夸张,是多亏了大家才能走到这一步。 插画家mebae老师。 在第一次收到理解的扉页时,我因为太高兴,把图印出来贴在萤幕旁边好一阵子。当时那高兴得满面笑容在床上打滚的疯样,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理解的外表真的就跟我想象的一样,每次我都很期待看到那毒辣的表情与笑容的反差。 此外,关于另一位女主角交喙,也可爱到让人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受欢迎。真的尽得很棒。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 尽管这样的作品(似乎)被批评为对当时的ga文库来说还太早,但却依然推荐了我的作品,让我成为作家。 然后这个系列,虽然是麻烦到让人提不起劲做出具体指示之类型的小说,但这个连作者都差点弃笔投降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出到最后,都是靠编辑大人毫不吝惜对作品灌注的心力,以及想要使其变得有趣的强烈热情。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支撑住这个系列。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 然后——很嚣张地提一下下一部作品的预定,现在不断重复着写新作提出,然后被批得体无完肤,又继续提出新作的日子。 不但责任编辑很忙,还必须要经过各式各样的过程,但为了能够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尽快让大家看到有趣的作品。 就算被批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沮丧。 或许曾在『月见月』登场过的,《黄道十二宫》剩余的成员之一,也预定会在改变名字与立场后,在新作中登场。(偶尔会作露骨的宣传) 这么平铺直叙地写起来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想就到这里告一段落。 那么,对于一直阅读到这里的各位,请让我在此送上最大级的感谢。 让我们在下次的作品再会吧。 二〇一一年五月某日 明月千里 祝,完结! 下面的内容有可能包含第五集的剧情,属于先读后记派的读者请多加注意。(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每次我都只会在这里写些意义不明的散文,不过由于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想认真一点。 首先,对于购买了相当于上集之第四集的各位读者,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然后,购买了第五集的各位,愿意奉陪到最后,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直到出书的两年前为止,我对『感谢』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当然在使用的时候是有感谢的心情,不过因为我认为书这样的东西,以商品来说就只有畅销与不畅销,因此是在这层意义上的『感谢大家愿意购买』。 最初是这样的感觉,不过在出了一、两本书的过程中,我的心境不断出现变化。 在我出道之前,听说过轻小说最重要的是初速,不过这个系列不是靠初速,而是出现在口耳相传下不断累积,经过数个月后再版这样的情形,让我感到很惊讶。愿意推荐这本书的各位,非常感谢你们。 虽然详细内容我也不是很淸楚,不过似乎有往各方面发展的提案,而得以听到一些连身为作者的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觉得『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不起眼的作品!?』的事情。 其他还有某些书店愿意将本系列放在平台,或是进行介绍、宣传,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 也收到了来自许多读者的感想。 有在看轻小说的朋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买了这本书。 这个系列收到的各式各样支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非常感谢各位』 这不是比喻也没有夸张,是多亏了大家才能走到这一步。 插画家mebae老师。 在第一次收到理解的扉页时,我因为太高兴,把图印出来贴在萤幕旁边好一阵子。当时那高兴得满面笑容在床上打滚的疯样,实在不能拿出来见人。 理解的外表真的就跟我想象的一样,每次我都很期待看到那毒辣的表情与笑容的反差。 此外,关于另一位女主角交喙,也可爱到让人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受欢迎。真的尽得很棒。 责任编辑佐藤先生。 尽管这样的作品(似乎)被批评为对当时的ga文库来说还太早,但却依然推荐了我的作品,让我成为作家。 然后这个系列,虽然是麻烦到让人提不起劲做出具体指示之类型的小说,但这个连作者都差点弃笔投降的故事之所以能够出到最后,都是靠编辑大人毫不吝惜对作品灌注的心力,以及想要使其变得有趣的强烈热情。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支撑住这个系列。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两位。 然后——很嚣张地提一下下一部作品的预定,现在不断重复着写新作提出,然后被批得体无完肤,又继续提出新作的日子。 不但责任编辑很忙,还必须要经过各式各样的过程,但为了能够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尽快让大家看到有趣的作品。 就算被批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沮丧。 或许曾在『月见月』登场过的,《黄道十二宫》剩余的成员之一,也预定会在改变名字与立场后,在新作中登场。(偶尔会作露骨的宣传) 这么平铺直叙地写起来感觉很不好意思,我想就到这里告一段落。 那么,对于一直阅读到这里的各位,请让我在此送上最大级的感谢。 让我们在下次的作品再会吧。 二〇一一年五月某日 明月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