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枭宠小宦官》 第一章 穿越疑是梦游 现代社会,物欲横流,走在街上都感觉自己低一个档次。尤其像李诗远这样的小资产阶级,出身在乡下,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出版社工作。却也只是一个小职员,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年仅二十又五的他,至今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甚至还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不是没有想过谈一场恋爱,只是一想到自己没钱养她们,况且平时自己的生活费都不够,再添一个人,那不是造孽? 不过,当时追他的却也不在少数。在李诗远的记忆里,始终有一个女孩是他挥之不去。那女孩最喜欢给他送鸡腿,而且一边啃着一边递到李诗远的面前,笑道:“喏,你多吃一点,长得像我一样胖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李诗远尴尬一笑,问道:“请问小姐,您体重何如?” 那个女孩一点也不隐晦的笑着说道:“也不过二百斤,你只要一百八我就放心啦!” 话到这里,李诗远便再也没有食欲吃这鸡腿了。他恨不得两条腿赶快生风,立马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 往事不堪回首啊,他不得不摇摇头,坐在黄浦江边,一边喝着一瓶啤酒,一边长长感叹自己命苦。 忽地,一辆黄金跑车停在桥边,这辆车少说也近30亿人民币。如此高调的人,确实不多见。李诗远的眼睛忽然一亮,最后定格在车门前。 只见那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苗条的女子。这女子妖娆动人,而且金银首饰满身都是。等走进李诗远时,他才看到这女子的长相。 女子带着一个黑色的墨镜,头发烫的卷卷的垂在背后。行走间,只闻到一股清香,那香水味李诗远从来都没有闻过。 女子摘下墨镜,走到李诗远身前,笑问道:“今天吃鸡腿了吗?” 李诗远一惊,酒瓶“哐当”一声落了地。他憨憨一笑,摸着后脑勺道:“鸡腿倒是没吃,不过昨晚做梦梦到吃鸡腿了!” 女子哈哈大笑,指着李诗远的鼻子道:“十几年了,居然没有变化,我都瘦了一百多斤了,你却还这么瘦!” “您开玩笑吧?如您所说,当初您有二百来斤,假如投放市场,一斤卖十元,那就是两千块?我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只有两千块,您可比我有钱多了!” 李诗远尴尬的一笑,随即低下头准备离开…… “少贫嘴,跟我来!” 女子拉着李诗远走进黄金跑车里面,这可是他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由于是夏季,车里面的空调早早的就打开了。清凉的风将李诗远吹得分外舒服。他躺在车座上,竟然不知觉的睡着了。 “下车!” 女子拉开车门,李诗远适才缓过神。他揉了揉眼睛,也便下了车,跟着女子往前方的别墅区走去。 “王梦妮,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李诗远疑惑的望着前方高大的别墅,心里瞬间感觉有一些紧张。 直走到一间被花园包被的屋子时,王梦妮才停下来。她顿了顿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杂志社的工作也别做了,来我公司吧,我给你最高的工资待遇!” 李诗远神色恍惚的打量着这几栋房子,他做梦也想过拥有这样的房子。可是不知怎么的,当他真正拥有的时候,却居然不敢要了。因为这并不是他自己花钱挣得,顶多也是一个女人送给自己的。 围着别墅走了一圈后,他才停住脚步,点点头道:“不错啊,用这么大的房子开一个旅馆,恐怕要大赚一笔了!” 王梦妮疑惑道:“什么意思啊?你不想要吗?” 李诗远转过身笑笑道:“王梦妮必可别说,我李诗远看到这样的屋子还真嫉妒,还真想要。不过,我这个人就是有一个毛病,越想要的东西,越真得不到!所以啊,你给我的这别墅,我真不能要!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上班了,有时间在来你这里啃鸡腿吃!” …… 从王梦妮的别墅出来,李诗远感觉一阵压抑。他还没有完全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从他的办公桌传来。 “李诗远……” 一听这声音,胆小的李诗远立马躬下身子,慢慢往办公桌前挪去。只见一根根美腿划过他的眼线,那些可都是他们公司有名的“霉女”们。各有姿色,却都还是单身。要不是为了躲避主编找茬,他才不会这么委屈的蹲在地上往前挪着走。 “李诗远在哪里?给我出来!” 主编王晓梅拿着文案大声呵斥着,她轻轻扶了一下眼镜,嘟着嘴骂道:“你再不出来,就扣你这个月的工资!” “来了,这不是来了吗?” 李诗远憨憨一笑,接过文案,随即接了一杯水,递到王晓梅手中,道:“王总编辑劳累啦,小人来晚了,请求惩罚!不过,最近衙门放假,不如就从轻发落,赏小人一条活路吧!” 王晓梅冷哼一声,将文案在李诗远头上狠狠一敲,道:“少来!赶快帮我统计一下这个月的杂志订阅量,我明天要!” 李诗远一弓腰,抱拳道:“好嘞,王总编辑说的是,小人立马行动。务必在天亮之前拿下高地!” 话音刚落,王晓梅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其余的那些同事们接连将眼睛对准李诗远,眼神中流露出佩服的神韵。那李诗远眼睛一眯,立马趴在电脑桌前工作起来。 这一夜,狂风怒吼,闪电交加。也不知怎么回事,似乎天气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阴云密布了。他在努力看着电脑屏幕,眼睛瞪着电脑屏幕,就好像是在看着满天繁星。 猛然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神秘的身影,这个人乌黑的头发,步履蹁跹的向他走来。李诗远憨憨一笑,自语道:“别闹了,王梦妮!你就是去韩国整了容,然后去泰国变性我也认得你!哦,泰国有女的变性成男的吗?” 言罢,他嘴角微扬的扫视了一下这位女子,越看越像是王梦妮,不禁笑道:“你别逗我玩了,有钱你居然整一个古装来!半夜里怪吓人的,换了,换了!你还是穿现代的衣服我看着顺眼!” 女孩一片茫然,眼睛瞥了一下这名男子。但见他皮肤白皙,而且言语幽默,似乎有着极好的身体,这恰好是她的选择。, 少顷,但听那名女子道:“汝随奴行,何如?” 李诗远哈哈大笑,猛地摇摇手笑道:“别逗了,还给我整文言文,你文得过我吗?当时我写了一篇文章,开头就用了一个‘’,老师圈起来不认识,给我画了个鸭蛋!我现在还记得,你文言文文我,还我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言罢,却见那李诗远聚精会神,只等好一会才睁开眼睛道:“爱你思密达,玛尼?wherewhere……” 女子好像是丈二的和尚,突然间摸不着头脑,看得可以看得出,眼前这名男子的文学素养还是蛮高的,只不过心里碰到一些事情,导致口是心非罢了。 “汝愿随奴前行否?” 女孩再一次问道,那李诗远眼睛微闭,摆摆手笑道:“跟着你去你别墅啊,然后灯一关,窗帘一拉,然后脱了衣服,再穿上睡衣…… 一起和你唱校歌啊!切,我没有你这么无聊,你找别人玩去,我忙着呢!“ 女孩瞬间都崩溃了,却见她挥了挥衣袖,一道红光咋现,这李诗远脑袋一热,整个人眼睛刺眼的难受。 待他睁开眼睛那一刻,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宫殿错落的地方。这里面人物形形色色,但是个个都卑躬屈膝,而且行动迅速,互相之间没有交流。 李诗远哈哈一笑,道:“管!我知道了!我梦游了!说不定还穿越了!我喜欢!” 想罢,他便顺着那个大门往里走去,越走越感觉地面宽广,有一些人上下打量着他,但是都不敢靠近。这一刻,李诗远瞬间觉得自己很高贵,于是抬起额头,脖子微仰,迈起方步。 “这是什么人?看着奇形怪状的衣服真碍眼!我估计不一会子就被士兵抓起来,当做烤全羊烤了!” 一个中年女子小声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叮嘱道,不过,李诗远却没听到,还以为有人在议论他帅气呢,不禁自恋的笑笑,还使劲挤眼睛和那名宫女。 宫女也给他回了一个眼睛,心道:“这奇怪的人看来有点眼病,这个当真不敢入眼!” 却说这李诗远并不知道宫殿如何走动,只要看到正门他就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却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堂,里面装扮的富丽堂皇的。中间卧着一名男子,这名男子肥胖臃肿,一袭黄袍加身,所料不错应该是皇帝了。 突然,一群士兵将他拦住,问道:“什么人!敢闯宫殿!是不想活了还是想找死了!” 李诗远思忖片刻,方问道:“敢问士兵大哥,这个有区别吗?” 那两个士兵鄙视着看了一下李诗远,哼道:“你报上名来,何人?来自哪里?” 李诗远愣了愣,微笑道:“我是李诗远,我来自沧月市,是那里的良好市民,而且还是一个小职员,除了赚的钱少以外,我还喜欢买卖股票,打打台球,无聊的时候还去网吧挑一局cf。总的说,我的生活比你们这些拍戏的人强多了,尤其是你们这些群众演员,一天就赚那么点钱,还被导演又打又骂,哎……” “哐当!” 只见两个士兵将两个长矛架到李诗远的脖颈上,大叫道:“哪里来的疯子?走!” 正说着,却见这两个人驾着李诗远就往外面走,这是一个偌大的宫殿,四周全是高强红瓦,迎着阳光,似乎看到了金光闪闪的琉璃,还有一个个雕刻着活灵活现的神龙,金凤。 穿过一个正门,只见走进了一个小门,这个小门里面长满了杂草,不远处,只见一个庭院映入眼帘,这是一个阴气逼人的庭院,抬头一瞧,但见上面写着“宝贝房”三个字。 李诗远心下一愣,心道:“这是宝贝房?莫不是那些太监?” 他正想着,那两个士兵就已经将他带到了另一间屋子旁边。这间屋子也阴气逼人的厉害,而且屋子里面弥漫着似梦非幻的淡淡青烟,一些花草在庭院里错落摆放,却也抵挡不住这一阵阵的杀气逼人。 那两个士兵将李诗远往门外一扔,哼道:“便宜你了!走!” 李诗远恍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叫道:“喂,你们哪去?我要回家,我要见妈妈!你们走了,谁给我带路回家啊?” “我!” 一个阴深恐怖的声音在李诗远的身后呢响起,他缓缓神,问道:“你,哪位?” 他还没有转过身,只这样背着身子,就已经感觉到有一股股寒气袭来,而且一阵阵寒气砭入骨髓,有一些甚至直达心脏,让李诗远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来人,将他抬进净身房!” 这是一阵摄人心魄的鬼魅声,那李诗远只感觉阴气瞬间在他的身上游走很多遍。阴阳怪气,而且在这样的氛围里面,活脱脱有一种碰到了鬼的感觉。 第二章 真太监假太监 少顷,却见两三个皮肤粉嫩的人儿将他架起来,但细看去,一个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而且还带着几分威色。不过,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人就是宫里面的太监,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而且生理心理上扭曲,所以才会这般阴气逼人。 “救命啊!救命啊!” 李诗远大声呼叫着,眼睛四下张望着,却见这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外人闯入,更加没有外在院落,这不禁让他有一些失望。那个管事的老太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不要喊了,这里没有人会救你!你就老老实实的去了吧!” “老老实实?还去了?我靠,这里的人怎么这么阴邪?看来太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诗远这般想着,整个人往前一侧身,一把抓住一个小太监,然后顺势整个人噗通一下跪了地,乞求道:“各位各位大哥大爷!不,各位大婶大妈!真该死,各位小公公们!你们饶了我吧,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窘迫,下等人出身……” 管事的大太监一拱手,哼道:“行了!这些人里面哪个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而被送进宫里面来的!有的家境比你都惨,他老爹亲自给他阉割的,又能怎样?快将他抬进去!” 言罢,但见那些小宦官个个敛气屏息,一把抬起李诗远,就往那阴沉恐怖的房子里面带去。 “哎,哎……各位小公公,大公公们!我……我有疾病!我身子弱,而且经常犯病,保不定哪会子就死掉了!” 李诗远装作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整个人躺在地上打滚。哪知那老太监头也不回,哼道:“假如有病,直接抬到火葬场,烧了!” 李诗远听闻此言,整个人咯噔一下,立马求饶道:“别别别,但是我的疾病在昨天刚刚被一个老郎中给医治好,现在生龙活虎的!没事了!” 老太监冷哼一声,叫道:“既然没事,就开始吧!” 此话一出,那两个小宦官将李诗远连拉带拖的往屋子里面运去,不多时,便见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面放着的一个木制桌子。这桌子修长的很,而且桌子上还有铁链,看样子是用来锁住人的脚踝和手腕的。 李诗远瞬间觉悟了,不禁尴尬道:“这铁链就不用了吧!” 老太监走到一个窗台前,一把把小钢刀在来回抚摸着,不屑道:“不锁住你,怎么好下手阉掉你呢?” 言罢,但见他拿起一把又长又大的钢刀,对着李诗远一阵耍弄! 他心里直打哆嗦,嘀咕道:“乖乖你个隆冬的!你这一下手,我的子子孙孙就没了?我李家就绝种了?不是吧,我上辈子的祖先不会是李莲英吧?不要吧!来的时候没有查家谱!当真后悔了!” 老太监哈哈大笑,指着李诗远道:“我猜你的那个东西没有这么大,这个是阉牛的!“ 李诗远一阵惊呼,心里暗骂道:“我靠,阉牛的东西都拿上来了?难不成在皇宫里,牛也要做太监?“ 他几乎要昏厥过去,哪知那位管事的老太监自那窗台上拿起一个恍如一根手指头那般大的钢刀,往李诗远的身前一晃,笑道:“你得那东西,我估摸着也就这般大!” 李诗远憨憨一笑,捂着自己的下边道:“比这大点了啦!” “哦?这样啊,那行,就用阉牛的那个阉吧!小的们,上锁链!” 老太监断喝一声,只见那两三个管事的小太监往前蜂拥而至,纷纷架起锁链,并且将李诗远按到桌子上。这李诗远忽然想起来在某个杂志上看到的东西了。只要贿赂贿赂阉割的老太监,就能蒙混过关,即便是真的阉割,也不彻底,怎么着也能留个后代! 想罢,但见李诗远用嘴衔住脖颈上的玉佩往老太监面前拱,那老太监会意,接过玉佩,问道:“怎么?你小子想贿赂我?就这东西?我在这皇宫里见多了!阉!” 老太监将那个玉佩狠狠地抢过去,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面,就拿着刀子在一块磨石上来回打磨。透着一缕缕光晕,这把钢刀果真亮丽不少,而且发出刺眼的光芒。李诗远心惊肉跳的,他深知这些太监行为怪癖,而且自己有时候也看过一些关于太监的文章或则影视剧。 想罢,那李诗远决定换一个东西,于是大叫道:“我口袋里还有宝贝,这个宝贝比我的都珍贵!” 老太监突然来了精神,哼道:“在哪里?拿出来!” 李诗远看了一下口袋,道:“就在我的口袋里面,你们拿出来就是了!” 老太监看了一下他,而后又给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使眼色,但见在一旁的小太监应了声“喳!”,便伸手往李诗远的口袋里面掏去。只这一掏,却见一个白色的手机赫然出现在老太监面前。老太监一惊,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正说着。老太监便将那个手机放到李诗远的面前,蹙眉道:“这是宝贝?” “这就是宝贝!这东西可以唱歌!” 李诗远微微一笑,样子很是真诚。几个小宦官脸上都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对于李诗远的东西一点都不相信。 他莞尔一笑,用嘴嘟囔着道:“你们不信就按一下这个手机的边上的银白色按钮,它就可以唱歌了!” 老太监似懂非懂的按下一下,果真,银白色的手机开始闪耀着光芒,随后是开机的音乐慢慢响起。这是一首twins的《我还想爱他》,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尤其是那老太监更是没有见。不禁将那手机重重摔到地上,期期艾艾道:“这……这……是哪里来的妖物?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李诗远噗呲一声笑了,解释道:“我哪里是什么妖物,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良好市民。只不过因为梦游糊里糊涂就来到了你们这里,而且还被你们这里的士兵抓住,带到了这里!你们这里阴沉恐怖的厉害,搞得像是鬼屋,果真让人恐惧!” 正说着,却见他环顾一下四周,这间屋子被一片片阴沉的地气所环绕,而且时不时还传来一股股诡异的香气。却不知这是什么香味,但却也有一种让人胆寒的莫名恐惧。 尤其是李诗远,一闻到这种香气,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些老版的港版电影中的鬼片,一阵阵人的寒冷,假如加上那种诡异的音乐,会更加有感觉。 等他说完,那几个小宦官似乎并不买账,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宦官问道:“你说你是怎么闯进皇宫的!这里戒备这么森严,你一个小喽喽,恐怕进不来吧!” 李诗远听闻此言,登时气都不打一处来,急道:“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穿越到这里的了!赛特,穿越进来还被带到了净身房!我还没结婚,还没买房买车,还没去意大利度蜜月,就拉着净身,你说这么缺德的事情,我愿意做吗我!” 老太监哈哈大笑,一边把弄着那个白色的手机,一边笑道:“你还真行,这宝贝我收下了,不过,你小子还必须要阉!” “为什么?” 李诗远说着,那些小宦官们就匆匆开始脱下他的衣服,这是他打从娘胎里出来,第一次被人看到身体。而且迄今为止,他还是一个处男,这不得不让他接连叹息,心道:“乖乖,难道我真的做太监吗?我的祖宗来,咱们李家要断子绝孙了,你们知道了显显灵啊,救救我吧!救救我……” 一边想着,他一边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响彻云霄,让那些小宦官急的直堵住耳朵。 老太监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一块布,咬着牙将李诗远的嘴狠狠地堵住,骂道:“小兔崽子,叫什么?怪闹心的!” 透过一缕缕阴沉的光芒,只感觉有一种压抑之感四处袭来,他感觉艰于呼吸,而且胸口似乎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一块块压着他,疲于奔命,仿佛立马就要面临死亡了。 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划过他的眼球,那把钢刀不长,但是看起来却分外锋利,只要割下去,或许不怎么痛。 可是,只要这么一下手,他的整个人生就废掉了,他就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废人。尽管这样的人在现代很常见,但是他小时候压根就没想过变性,而且在这里连麻药都没有,这一刀下去,那肯定会痛的昏厥过去。 前方有一个天窗,从那里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刚好打到他的眼睛上,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可是,那又不像是希望。 “啊!” 一阵疯狂的惨叫,他昏厥过去了,只感觉下面有微微的疼痛之感。 一滴滴汗液在他的额角慢慢渗下来,打湿了木制的桌子,同时也落到了那个铁链上。 “铛铛!” 一阵阵响声贯彻天际,一干人等在急促的拆着那个叮叮当当的铁链。有一些人似乎还十分关切李诗远的安全,将他包裹在一块白布上,往外面匆匆抬去。 “公子怎么样了?不要惊动太医,这样吧,你们把他带到后院的小厨房里。拿着这个金疮药给他敷上,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一个女孩子发出细小的声音,听声音大约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隐隐约约间,李诗远似乎听到了那种恍如天籁的声音。不过,他脑海中已经被一阵阵剧痛所弥漫,而且还感觉到下面有血液在汩汩流淌,已经流遍了整个大腿了。 他不敢动,生怕碰到了重要的部位。 不多时,他被带到了一间隐蔽的屋子里,这屋子似乎是那些太监们生火做饭的厨房。极其简陋,不过倒也宽敞些。 几个小宦官将他放在平地上,将那白布轻轻摊开,只见下半身裸体的李诗远活生生滚了下来,血液浸湿了斑白的布,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红艳。 小宦官将金疮药慢慢洒到他的下面上,瞬间一种穿心的痛即刻席卷他的全身。 “啊!” 他大叫一声,整个人瞬间站起来,不住“嗷嗷”大叫! 第三章 暮霭黄昏倩影 其中一个小宦官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叫什么?你咬的是我的胳膊,你得下边没有被阉割,只不过划破了一层皮。你哭什么,我的手都被你咬破了,我都不哭!你还哭了……” 小宦官猛地抽出自己的小手,只见斑白的手上出现了一个个牙印,自那牙印里面流出一滴滴血液,血液滴到了他的衣服上,将这淡蓝色的衣物染得血红。 另一个小宦官急忙摆摆手,脸上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嘴角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李诗远瞪了他们一眼,刚忙抬起自己的衣服往下一瞧。却见自己的大腿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一滴滴血液顺着大腿往下流淌着,至于他的宝贝,分毫未动。 他不禁一阵窃喜,心道:“这老太监手法真拙,看来本少爷是福大命大,注定做不了太监了!哈哈……” “你不疼了?还有心思笑?” 那个会说话的太监看着此刻的李诗远有一点不大对劲,遂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刑法,非得要阉割你?” 李诗远“哦”了一声,答道:“这个啊,我只不过是想进皇宫里面去旅游,哪知道被两个士兵给拦住,就带着我来到了你们的净身房。遇到了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非要给我阉割,所以才……” 小太监咯咯一笑,轻轻拍了一下李诗远的身体道:“皇宫去旅游?你还真行啊,哈哈,怪不得梦妃会看上你!” 他在心里忽然一打怵,“梦妃”是何许人?他为何不知道?难不成是那个带自己穿越的女孩子?极有可能是她!可是她为何在万千人中偏偏选中了自己的呢?既然她的皇妃,又怎么敢选一个假太监来呢? 正在他想的出奇,小太监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来回晃了一下,道:“想什么呢?别多想了,你不过是一个侍宠小太监罢了!” 小太监还要再说,那个哑巴太监赶忙堵住小太监的嘴不让他说话。小太监会意,也便不在说话。 李诗远眉头紧蹙,追问道:“什么侍宠啊?太监不都是要服侍主子的吗?怎么还会存在侍宠不侍宠的啊?” 小太监靠近李诗远的耳朵,说道:“这太监分好多种,你说的那种是年纪稍微大点的。年纪稍微小一点的都是‘上床太监’,就是专门和皇妃们上床的!” “啊?你别胡说了,这些皇妃都有皇上,干嘛找太监上床,况且,太监都没有那个……” 李诗远有一些不理解,眼神中出现了一点游离,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就更加害怕这件事了。 小太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诗远,笑道:“一看你就是外来人,好吧,我就姑且给你说说!” 哑巴太监不断地摆手示意,想让小太监不要说出来。哪知道小太监并不理会,反而轻轻挥挥手,笑道:“没事,反正他以后是要知道的,就先给他说说也不防事!” 哑巴太监讴不过他,也便不在制止。 李诗远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的听着小太监的讲述。 “这皇宫里面没有你想的这般好,这里面危机四伏,而且还有很多让常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说这位梦妃,她可是美如天仙的绝世美女,说也奇怪,自打皇帝痴迷于箭术后,就渐渐对于宫廷里的所有妃子冷落了。也冷落了这一位被世人称为绝世美女的‘梦妃’。宫廷里面谁人不知道,这些皇妃受不得夜里的寂寞,就会找一些小的太监来,让他们安慰自己睡觉。这就是俗称的‘上床太监’。有着一福分的太监大多都是年纪小的太监,我倒也陪过几个皇妃。 不过,伺候皇妃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那随之而来的就是拳打脚踢,有些皇妃还会对你实行鞭子抽打,一道道血痕,青一块紫一块的,那种痛苦真心不是人受的。不过,伺候主子就要忍受这样的极刑,这也是没有方法的事情。” 听到这,李诗远有一些害怕了,他感觉自己到了地狱,又或者是一个被人约束,无法保证身心健康,而且随时随地会死掉的地方。小时候,他也做过美梦,总以为宫殿里面的皇妃假如给自己享受,绝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到如今果真看到这伟岸的皇宫,看到这阴沉的屋子,他的心就莫名的压抑,就感觉恍如隔世,恍如阴曹地府。 他害怕,他恐惧,他对自己未来表示担忧,甚至渺茫。 小太监一拱手,冷笑道:“所以啊,你别看着自己是上床太监就觉得高高在上了,这也许就是你的坟墓!” 李诗远心下一怔,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些,什么上床太监,他根本就没有概念。他现在就只想着好好地生活,至少也应该是走出这个皇宫,过一个正常的人生活。整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皇宫里面,面对着这些阴阳怪气的人,他感觉有一些吃不消。 “你叫什么名字?” 李诗远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说道,他的眼角泛着好奇的神韵,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小太监。 小太监憨憨一笑,答道:“我叫‘小札子’,年方一十有五了!” 李诗远顿了顿,又看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哑巴小太监,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哑巴小太监高兴地点点头,右手来回比划着,似乎在说着他的名字。但是,李诗远并不理解,就好像是看天书一样。小札子转头看了一下他,制止道:“我来给他说,他叫小椅子,是我的堂弟!我们俩都是五岁入得皇宫,到如今也有十年了!” “五岁?我靠,这些小太监更没有尝过禁果咯,我现在真的挺怀疑他们现在的想法的,尤其是看到女人的时候!” 李诗远这般想着,却又好奇的问道:“你们这么小进宫,家里怎么舍得?” 小札子听闻此言,眼角满是泪花,泣道:“你以为我们都想来这里啊?要不是当时没有饭吃,家里穷的叮当响,我们才不会来这里呢!我们都是因为家里穷,所以才当太监的!” 李诗远小时候也听说过,一些小太监因为家里穷,而被父母卖到皇宫的,今天看到这;两个小孩子,他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你们父母把你们送来的?” 李诗远问道,却见他脸上全都是同情的神色,似乎对这两个小太监格外的照顾。再细看去,这两个小太监长相颇有几分俊俏之感,而且行动机敏,处事圆润。莫不是在这皇宫里面待了这么多年,恐怕没有办法历练的如此好。 想如今,现在的这么多孩子,都娇生惯养惯了,父母都把他们作为宝贝,害怕饿住,生怕冻着。各种办法想尽一切,各种事情无所不及。到头来,却培养出一些作奸犯科的孩子,危害了社会,也害了他自己。 小札子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不是我父母送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我和堂弟二人打算来的!” 李诗远心里一怔乐观,整个人被惊了一下,仿佛碰触到了这两个孩子最大的痛楚。小札子摆摆手,满不在意的说着:“我一点都不怨恨我的父母,我感觉我很自豪,我每年都能往家里送点钱过去,姐姐妹妹,还有乡村十里,都有我和堂弟的接济,这一切都源于我们做了太监。现在有一些庄里的人还会送他们的孩子来我们这里,有的人还送礼来讨好我们哥俩,想要让自家的孩子做太监。这不是作孽吗?尽管我们才十几岁,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对于这宫里的待遇却都尝了一个边,痛苦煎熬都走过了。但是我们想啊,不能害了这些小孩子们,我们没有后代可以,我们村的人没有后代不可以……” “我靠!这是十几岁的少年吗?怎么看着像几十岁的老头,说的头头是道,我都自愧不如。老湿,你别说西游记了,让这家伙去得了。还有周立波,你得壹周立波秀假如加上太监这个特殊的职业为话题,也许会火的一塌糊涂。” 李诗远的脑海又开始肆意翻滚,他最喜欢的就是遐想连篇,总把各种事情想的很出奇,而那小札子和小椅子还以为他很认真在听着自己的故事,不禁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眼下已经渐入黄昏,四周晚霞密布,有一道道红色的光晕透过薄薄的纸窗户射进来,顿时感觉到一阵温暖的光泽。光线打到了李诗远的脸上,他那张俊俏的脸颊多了几分柔情,那还是一种很难才能看到的柔情。 “嘭!” 厨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自门外站着一位身着粉红色茜裙的小女孩,这背对着三人,一阵微风袭来,一缕花香猛地吹进这间屋子里面。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番,对着女子的来历都感觉到有一些陌生。 少顷,听闻小札子道:“莫不是海花妹妹?” 没有人说话,只感觉这女子矗立在黄昏暮霭下,就应该这样定格住。李诗远顿时傻了眼睛,心道:“我靠!美女?还有那个菊花姐姐?这年头都喜欢玩‘远看是朵花,近看是奇葩’的游戏,这小女子不会也给我玩这个吧?” 他心下这般想着,眼睛已经被他的灵魂出卖了,不自觉的往外看去。 忽地,自那门外吹来一股微风,风中带着些许微香,恍如是有千万朵花儿扑鼻而来的香气,又或者是女子身上的体香。 “你们两个呆子快点给公子穿好衣服,这样叫人家怎么回头啊?” 恍惚间,听到一阵嬉笑的的声音,这声音婉转清脆,耐人寻味。而且不看她回头的模样,心神都被勾了去,恍如深处仙境,和一位仙女隔空对话一般美妙。 第四章 风华绝代梦妃 此刻的李诗远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眉宇间透着些许温柔,嘴角处有着一段清幽。而且但见海花一边顺着自己的秀发,一边望着前方那一道红霞,嘴角喃喃自语,脖颈微微扭动。 小札子赶忙扶起李诗远,走到海花身边,笑问道:“海花姐姐,却不知你找他什么事?” 海花回过头,眼神瞥向此刻的李诗远,只见他眉宇清秀,皮肤白嫩,而且牙齿净白,嘴角微红。赫然独立却平添了几分男子的威严,行走间更有难以言喻的美妙。 此刻,暮霭就这样倾泻而下,洒到了李诗远的脸庞,红色的光晕将他的白皙面颊衬托在柔和的光色下,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喜欢,就好像是勾魂的利器,尤其在这样伟岸的皇宫里面,见不得一个男人的地方。 海花浅浅一笑,对身边的小札子和小椅子道:“你们两个以后记住了,梦妃娘娘说了,以后李公子就取名叫‘小林子’,现如今是梦妃娘娘身边的小太监。在外人面前就这么说,别说漏了嘴!” 小札子和小椅子知道梦妃为人阴晴不定,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也就不敢多问,只说了声“喳”,便不在言语了。 海花拍了一下李诗远的肩膀,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方笑道:“不错,长得倒是挺白净的,而且这个头也是高的,却不知……” 话音刚落,只见海花就伸手往他的下面摸去,哪知还没有碰到他,李诗远已经躲得远远地,脸上突然红的一片。 海花用衣袖遮住脸颊,笑道:“你这有啥害羞的,我一个女孩子家都不害羞!” 李诗远唯唯诺诺道:“这个……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看吧……” 海花往四周一瞧,后又上下打量了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方笑道:“怎么?你是说他们?他们连我得身体都见得,还怕你得不成?” “什么?” 李诗远说了一句,瞬间他崩溃了。想不到这个皇宫里面会变得这般龌龊,且不说这里面分不着让你说不清的男女关系,就单单是这太监和宫女之间,就足够让你难以理清楚的了。 他试想自己以后的生活,不禁感觉到一阵阵难堪。尽管他是一个男人,躲不过贪、嗔、色,但是有时候也要分货色吧。有人说,没事,这里面的宫女怎么着也是处子之身吧,干净的很。最起码比外面的那些妓女什么的好多了,可是,在李诗远的心里,他总会感觉这里阴沉诡异。 因为记恨太监,所以怨恨宫女,进而对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厌恶。 海花往前挪了两步,轻轻甩了一下头发,只见一缕缕黑丝轻飘飘浮动着,而且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芳香。那是一种味道十足的香气,竟然可以让人流连忘返,别说是男子了,就单单是这宫里的小太监,也为时受不得这般香气。 李诗远心里大概明白了,这女子是想勾引自己。但是,他又怎么会轻易上钩呢?况且还有一个绝世的梦妃没有见过呢,他的心里多少还有有点如意小算盘的。 海花眼神中投放着暧昧的电波,嘴唇红艳,冲着他嘟了一下,笑道:“你以后就叫小林子了,今后你叫我‘小海花儿’就行!” 那李诗远彻底崩溃了,整个人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他转念一想,既然来到这个地方,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做这些事情了。不禁尴尬道:“我想是梦妃娘娘请你过来的吧,我们赶快去见她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话应刚落,海花脸上瞬间就僵硬起来,嘴角也嘟了起来。不过,她不敢说,毕竟在她生气的那人是娘娘,是地位比她高很多倍的人。而且那一位娘娘她自己根本惹不起,阴晴不定,而且做事情很极端。 今日看到李诗远,她的心里却也是怦然心动,以为自己的处子之身就这样可以破了。哪知这李诗远根本就不识趣,她也就不在追究,带着他往“梦銮宫”走去。 这梦銮宫是梦妃居住的宫殿,当时迎娶梦妃的时候,皇帝亲自给她建造的。不过,五六年间,这位皇帝也只是有前两年长长移驾梦銮宫,其余的这三四年,皇帝都不来,因为他又有了一个新宠。 穿过一条条长长的木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假山奇石流水的小石潭。小水潭中央还长着荷花,有一些荷花开得艳丽,绿色的荷叶上时不时有几个蜻蜓在上面回旋着。 海花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他,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怨气,又似乎是一种征服者的姿态。 不过,李诗远到没有注意,而是眼睛往四周看去欣赏着四处的假山奇石,却也落得轻松自在。 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一个大殿,这大殿旁边站着几个宫女,宫女都低着头根本不敢发话,而且一动也不动。李诗远瞬间感觉到一种恐惧之感,而且越往里走就越感觉威严和恐惧,且不说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分布满了各色的奇珍异宝。单单是这么宽广的地带,就足足吸引了这一个连房子都买不起的人。 他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着也得有几百平吧,假如每平是6000块,我靠,这一个梦妃的宫殿,不,单单是这一个大厅,就足足有三四百万啊!这还是保守数字,不愧是皇家的建筑。我怎么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豪华地方,历史就是历史,往往没有见过的历史才最奢侈。不对,这是哪个朝代,我来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哎呀,算了,管他哪个朝代的呢!我吃好玩好和好,就足够了!” 正待他想的出奇的时候,只见海花已经停住了脚步。她整个人往前做了一个揖,道:“启禀娘娘,小林子带来了!” “小林子?我靠,他们也看笑傲江湖?也对,笑傲江湖里面的林平之最后不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太监了吗?小林子是太监也是对的,可是为啥叫我小林子,而不叫我小李子呢?” 李诗远心里嘀咕着,魂魄早已就不在自己这里了。他偷偷抬起头往上一瞧,只见一个红色的白纱幔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过,透过白纱幔,他看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卧在一个木椅上,上半身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确切的说是抹胸。下半身可以看到她白皙的大腿,白皙的大腿上覆盖着一片红色的衣物。 尽管李诗远看不清楚,不过他能感觉到这一件红色的衣服十分的诱人。而且在光芒肆意的宫殿灯光下更加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之感。 “你下去吧!” 终于听到那女子说话了,声音中略带磁性,而且还带有几分霸气之感。那海花听闻此言,也只答了声“是”,便匆匆离开了。此刻,只留下李诗远一个人躲在屏风背后,唯唯诺诺的站立着。那一刻他心生胆寒,恍如是面对一个母老虎,随时随地都有被吃掉的危险。 猛然间,屏风背后传来一声咳嗽,这阵咳嗽突然将李诗远的思绪打乱了。他整个人一打颤,头也不敢抬,靠在墙角不敢言语。 一阵微风袭来,带来股股香气。却见四周的白纱被吹起,红烛摇曳,沉醉了多少痴男怨女。整个大殿的门半掩半开的,衬着外面皎洁的月色,更增加了几分唯美。 红衣女子恍如天仙一般飞驰而起,手中握着一个红色的丝带,在半空中来回摇晃着。李诗远不敢抬头,只这样看着地上的倒影。 “呼呼” 一阵风声吹过,原来这女子已经围着李诗远转了好多圈了。不过,她迟迟不肯落地,反而速度越转越快,一股股香气也尾随而来。 “小林子!小林子……”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梦妃的声音吧,带有几分轻柔,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恐惧的感触。好像是港片中鬼片里面的女鬼的声音,吓得李诗远不住后退,甚至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终于,他看到了一扇门,月光没有完全射进屋子里面,只有门外有一片月色落了下来。心惊肉跳的李诗远也来不及想,就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一样,猛地往外冲出去。 “嘭!” 他似乎碰到了一个肉嘟嘟的东西,更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肚子。而且还伴随着那一阵芬芳,依旧是刚刚闻到的香气,而且香气越来越浓。 李诗远终于抬起头,眼睛往上慢慢看去,却见一位女子正在瞪着他看,嘴唇的胭脂红艳的厉害,加上白白的粉底,一时间让他心花怒放,瞬间找到了春天的感觉。 “怎么?你在想什么?” 梦妃突然说话了,而且表情很严肃,似乎有将要吞掉他的冲动。 “嘭!” 仅存的那扇门关上了,月光洒不进来,而且也看不到竹影和桂影,只有颤颤的烛光还骇人的厉害。李诗远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睛有一些游离,想要找什么借口一般,想要掩盖住一些什么。 梦妃一个优美的转身,身上的衣带七零八落,而且远远地就看到她身上的雪白肌肤,还有红色的肚兜了。 李诗远有点害怕了,他往后接连退却,因为他知道,这梦妃似乎是在试探自己,况且即便不是试探,他也断然不敢和这女子好上。毕竟这是皇帝的女人,随时随地都有杀头的危险。 第五章 似鬼魅的总管 清风徐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月光淡淡,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遍布李诗远的全身。他还没有说话,只看到梦妃将手往李诗远的肩膀上一搭,笑嗔道:“讨厌的家伙,人家都已经这样了!” “啊?梦妃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诗远慌忙跪下,装作紧张的样子,表现出一股忠心不二的表情。 那梦妃上下打量着他,却见此刻的李诗远略带几分豪气,比不得那些宫里的太监,柔柔弱弱的宛如一个女子,在梦妃的眼中也并非是讨厌女子。只不过,在这皇宫之内,女子的待遇似乎很差,但凡是女人,皆是奴隶的命,即便是她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在看这面前的小太监,她突然有一种热流融入心头,可是很快就冷却了。 “哼!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的命!” 言罢,只见梦妃往床上一靠,一阵微风吹过,那个白纱幔很快落了下来,朦朦胧胧之间,近乎看不到此刻的梦妃的模样。 李诗远瞬间感觉到一阵凄楚,而且还带有一些恐惧。心道:“完了完了,保不定我这小鸟也被她给阉割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疯婆娘不会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阴晴不定,凶残野蛮吧?不是吧,我还没有玩够呢,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买房买车呢?完了,这次彻底完了……” 他想着,腿竟然不听使唤,瞬间跪了地上,泣道:“梦妃娘娘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梦妃一挥衣袖,问道:“哦?我倒要问你,你这奴才哪里该死了?” 李诗远脑袋一转,突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似乎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那疯婆娘分明是生气了,难不成她强奸自己未遂,而且又有邪念?不管了,先救命要紧。 “奴才不应该不识趣,奴才应该学会逗主子开心!所以奴才该死!” 他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说出这样的话,或许看得电视剧太多了,那些宫里的太监做错事都这么说,有的还张嘴。对了,反正将错就错,张嘴巴! 想罢,只见他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起自己的嘴巴,不一会子的功夫,他便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热,而且好像是有一些辣椒油抹到了上面,瞬间眼泪就被逼了出来。 “好了!你这奴才倒还知趣!小林子!” 梦妃忽然应了一声,似乎身上的气消退了,也似乎她开始对自己面前的这一个太监有了些许好感。 李诗远听到梦妃再叫自己,慌忙答道:“喳!” 他也不敢抬头,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又一次飘来那一阵芬芳,那是一种让李诗远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味道,不管他在现实世界中闻到过多少女人身上的香水,似乎都无法与这梦妃身上的香水有可比之处。 尽管没有看清楚梦妃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隐隐约约间,在李诗远的脑海中已经勾画出一个美人的模样,那是一个身着红艳衣物,身上不允许夹杂一丁点污秽的女子。虽然有时候风骚些许,那都是这么多年宫闱生活所逼迫的。 试问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子,她又怎么会高兴起来。那一个男子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得罪,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自己不仅不能怪罪,而且还要百般讨好,极尽巧语之能事。 “呜呜……” 有哭声,而且是呜呜咽咽的哭声,听起来好像是憋屈的声音。在这间偌大的屋子里,居然看不到一个服侍的丫鬟和太监,仅仅只有自己在这里。可想而知,这一位皇妃是多么的孤傲,甚至很极端。 “梦妃娘娘有心事,假如可以的话,让奴才给您解闷可否?” 李诗远说话小声小气的,生怕那句话惹怒了这一位女子,因为伺候主子就像是伺候老虎,这还是一位母老虎。 不过,在他的心里,只要将这一位母老虎伺候好了,那源源不断的财富也将应运而生,他便不会在这里被人瞧不起,甚至任人宰割了。 “狗奴才!有你什么事!出去!” 突然,听闻这梦妃一句训斥,李诗远的身子站不住了,猛地紧了一下肩膀,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应了声“喳”,便退出了宫门! 走出这间偌大的梦銮宫,他的心好像是被释放了一样,整个人又一次恢复了精神。一路上皎月如洗,还可以听到几声蛙鸣。 他对着天际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哎,这到底是什么皇宫?娘娘不像娘娘,公公不像公公,自己又打又骂的,这是做哪门子孽?自小都没有被爸妈这么骂过?那老师还是经常被自己骂的,怎么这会子突然要到这里遭罪?疯婆娘,臭婆娘,活该那该死的老龙王不理你,让你生不出龙子龙孙。我看我应该想办法出去,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一长,没病也会憋出病来。这里的公公一个个变态加无赖,我上厕所都要躲着他们,省的被发现。洗澡什么的不就更加麻烦?这可怎么办啊?该死!” “小林子,你这是往哪去啊?” 当他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听着声音好像是一个女子,而且倒还婉转,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这大晚上的,又是在没人的走廊里,他瞬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因为,在电视剧上,很多太监都是在这样的地方应了主子的主意,谋害不听话的人的。再想想珍妃,被那些狠心的太监投到了井里,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难不成那个疯婆娘是要来谋害自己?一般想要谋害别人的人说话都很阴邪!这声音分明阴邪的厉害,真的是这样?” 他想着,恨不得脚底生风,赶快跑出去。哪知他刚刚跑了一半路,居然被一个身着粉红茜裙的女子拦住。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 李诗远“哐当”一声跪在地上,眼睛闭得紧紧的,而且头狠狠地靠在地上,居然不敢抬起来。 女子呵呵一声笑了,她用手轻轻敲了一下李诗远的脑袋,笑骂道:“好没趣的傻太监,我杀你作甚?你不当吃不当喝的,还脏了我的手?倒不如……” 慢慢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且越来越淫邪。李诗远感觉到一阵恐惧,他突然想起了那些装扮俏丽的女鬼,而且是专门吸精的女鬼。越想越觉得害怕,那头磕在地上,居然不敢抬起来了。 女子看着在地上打颤的李诗远,忽然又一次笑了,她往前一摆衣袖,李诗远像是一个皮球,被震到远远的地上,整个人四蹄朝天,活像是一个小乌龟。 “女鬼娘娘,女鬼大婶,女鬼阿姨,女鬼妈妈,女鬼奶奶总行了吧,你不杀我,也不要吸我的精啊,我还小,没发育成熟呢!” 李诗远眼睛紧闭着,嘴里肆意嘟囔着。这海花哪里知道,不禁噗呲一声笑了,骂道:“不知好歹的家伙,在哪整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词!” 正说着,却见她往前一跃,宛如是飘飘仙女,尤其在这朗月的映衬下,美妙极了。但是,这在李诗远的眼中,分明就是女妖的象征。更加有点王祖贤女鬼电影的感觉,尤其是那些长相俊美,吸食人精的女鬼最为可怕。 “嘭!” 一道白烟直射而过,好像是一种香粉,因为白烟划过李诗远的鼻腔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喷嚏。 再细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着箭袖蟒袍的人猛扑过来,此人头发尽白,而且面容苍老,似乎是一个委匿在皇宫里很久的太监了。不过,李诗远看得出来,此刻的这位老太监有着不一样之处。因为他的衣服颜色分明很艳丽,不似一般太监那般土色。 李诗远好像看到了救星,慌忙说道:“公公救我!公公救我!” 言罢,但见李诗远已经跑到了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褪下。 而且学着电视剧上苦命人的样子,抓住老太监腿上的衣褶接连哭泣。 老太监看了一眼他,哼了一声,将腿往前一抬,走到海花的身边,怒道:“你这狗奴才!不在梦銮宫好好伺候娘娘,居然来勾引太监,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太监总管放在眼里?快滚!” 海花看到他的眼睛就莫名的恐惧,况且今日还惹恼了他,不禁心下有一些发憷。不过在心里却在不住的谩骂他,心里的窝气实在没有办法发出。 李诗远见海花走的远远地,方才叹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老太监行了一个礼,说道:“多了公公相救!奴才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日恍若公公有难,即便是那个敌人拿着奴才的脑袋当皮球踢,当篮球打,奴才也不说一句怨恨。不过时候不早了,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正说着,只见李诗远就要往外走,可是走了没两步,他的心突然不安稳了。这老太监刚刚凶巴巴的,可是为何现在一言不发,而且也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他走到将近五分钟后,遂往后一瞧,却见老太监不见了,身后只有偌大的梦銮宫门,还有几个假山和映着皎月的流水。 李诗远低头思忖片刻,也不敢多想,便转过头。 “啊!你……” 忽地,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头儿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老头脸上的皱纹很多,而且嘴角有一颗痣,好像是很久的样子。因为在痣上长了一根白须,在阴沉的月光下越发明显。 老太监咳嗽一声,冷冷道:“跟我来!” 李诗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他不愿承认这是在叫自己。因为他打心眼里害怕这些不是完整男人的人,尤其害怕这样一位发丝尽白,阴阳怪气的老太监。 “公公!您就不必送奴才了!尽管奴才是新来的,不过还是知道路的!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再见闭眼走!您放心吧!” 李诗远嬉皮笑脸的说着,正要转身开溜,哪知老太监自怀里抽出一根细绳,恍如是一条游蛇一般将这李诗远缠住,令他动弹不得。老太监猛地一用力,这李诗远好像是被一个力气巨大的汽车在去牵引,不自觉的往前走去。 第六章 黑暗囚笼卧房 “唉唉唉,你这是要到我去哪里啊?你这样做,我要告你肆意绑架,要坐牢的!” 李诗远大声呼喊着,可是没有人应声,尤其是这一位老太监,依旧默默地往前行走,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老太监往外面的一个院落走去。这个院落阴沉黑暗,而且还隐隐约约间听到了一阵阵鬼魅的声音。一些古老的树木被一个圆坛围住,尽管枝干上已经看不出鲜绿的叶子了。可是越发遒劲,似乎并不服老。 “嘎嘎!” 几只乌鸦越过枝头,往月牙斑斑的远方飞去,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扇动羽翼的声音。 李诗远当真感觉到一股凉气逼人,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心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个该死的老太监要做什么?我没被阉,难不成他知道了?要阉割我?可怜的娃娃,可怜的小鸟,老天爷救命啊!我还年轻,我还是处子之身啊!” 正当他心下难受之极,忽见老太监停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 老太监回过头,阴阳怪气的问道,只这一问,让此刻的李诗远越来越感觉到害怕,而且是发自心底的恐惧。 他颤颤巍巍道:“奴才,奴才叫……” 说到这,他突然顿了顿,因为他再想,到底要说什么名字来得好。 转念想到:“不能告诉他真名字,搞不好在人肉出我来!还是叫小林子,大家都认识我,这样的话,搞不好还容易混下去! 想罢,但听李诗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回公公的话,奴才叫小林子!” “小林子?” 老太监有一些犹豫,心下思忖一会,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初那个小太监的模样。可是,那个小太监三年前就被他秘密处死了,这会子为何又出现了一个小林子? 突然,他恍然大悟,问道:“这名字可是梦妃娘娘给你起的?” 李诗远一怔,心道:“原来这老家伙知道梦妃娘娘,也对,堂堂皇宫有谁不知道梦妃娘娘!老怪物,我就姑且说上一说!让你得意!” 想罢,却听他咳嗽道:“回公公的话!是的,我就是梦妃娘娘的奴才,也是梦妃娘娘身边唯一的伺候太监。梦妃娘娘离不开我,片刻都不行,所以还望公公放我回去,否则让娘娘知道了,事情就大了!” 老太监“哦”了一声,左右环顾了一下他,不禁冷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可知道三年前我曾杀了一个和你名字一样的小太监吗?” 此话一出,李诗远的腿瞬间都站不住了,脸抽搐起来,而且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 “公公饶命……小的只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小太监,对您构不成威胁,您就饶了小的吧!” 他“嘭”的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往地上叩头,只砸的那个石块“邦邦”的响。 老太监又不说话了,四周除了“嗖嗖”的风声,就是“嘎嘎” 的乌鸦声,静悄悄的院落,几乎看不到任何别的人的影子。 李诗远叩了十几个响头,这老太监居然一声不吭,也不做任何态度,这让他一时间也没了辙。想这李诗远也是一个极尽滑头的小子,怎么肯这样一直受尽屈辱呢? 忽地,他倒在地上“哎呀”一声,居然不动了! 老太监感觉到些许不对劲,赶忙蹲在地上,可是不论他手往哪里伸,愣是摸不着这李诗远的身体。原来,这个老太监有重度的眼花症,平日里,为了躲避那些奴才的猜忌,便装作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住的地方不让任何人进来,正是源于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眼睛已经快看不清了。 今日捉来这小太监,原本是想着让他照顾自己的起居,省的当自己真的眼花的时候,自己就穿帮了。 哪知这小太监这般不禁折腾,还没磕几个头,就已经倒下了。 李诗远缓缓睁开眼睛,他屏住呼吸,眼睛瞅着半蹲的老太监发呆,心道:“这老怪物在搞什么?瞎摸什么?这么近,居然看不清我?是不是在玩我?我倒要试他一试!” 想罢,只见他将手往老太监面前一放,哪知老太监居然全然没有反应,而且嘴角喊着:“小犊子,你到底在哪里?给我起来!” 恍惚间,李诗远知道了什么,不禁一阵窃喜,自语道:“这老太监十个老瞎子!这下可好了,我越来越发觉自己像韦小宝了!哈哈,你武功再厉害,没有眼睛,也是没用的!老怪物,我不走了,反正整个皇宫没有我待的地方,你这里够偏僻,我在这里生活,肯定没有人能查出我是假太监!你这老头也瞎眼,根本看不到我,哈哈,妙计!妙哉!” 李诗远瞬间扑通一声站起来,一边摸着眉头,一边说道:“哎呀,痛死我了,刚刚不小心扎到了一个石头上,蒙了!现在好多了,要不再给公公您多磕几个响头?” 老太监赶忙起身,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哼道:“不必了,跟我进来!” 话音刚落,这位老太监就硬气的往屋子里面走去,这间屋子漆黑一片,而且四周只点了两三盏灯。看房间倒是不小,不过里面的陈设却格外质朴,并不似刚刚的那个梦銮宫极尽奢华。 “你去前面第二个橱子里面拿来那个蓝色的小瓶子!” 老太监咳嗽一声,吩咐李诗远道。这李诗远知道他也看不清,于是应了声“喳”便走到屋子前方的那个硕大的橱子跟前。只见这个橱子上放置着一个个的精美的瓶子,有一些瓶子上还雕刻着美丽的图案。李诗远那里见过这些小药瓶,他更加不知道这老太监要的是那个瓶子,只胡乱敛了一个就递到老太监手中了。 老太监将药瓶往鼻子上一放,嗔道:“不是这个,是从左边数第二个瓶子,你知道吗?” “奴才明白!” 李诗远拿起刚刚那个药瓶,又放了回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橱柜,方去了那个药瓶递到老太监手中。 “呐,公公,奴才看时候不早了,要不就让奴才回去吧!” 李诗远装作不愿意在这里呆着的模样,口气略带几分不情愿。哪知老太监一挥手,一阵风吹过,那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师傅,你就叫我段公公!” 老太监将那药瓶往嘴里猛地一灌,咕咚一口喝了下去。远远地,只闻到一股熏人的气味,味道遍布整个房间,李诗远感觉到一阵阵恶心的征兆。 好奇的李诗远怎么能够闲得住,不禁往房间四处巡查着,只见这诡异的房间里面遍布着瓶瓶罐罐,自窗台绵延到床台。他哪里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遂借着一缕皎洁的月光打开了其中一个小瓶子。 “你不要乱动我房间里面的东西,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有毒!” 段公公自由的说着,走到自己的床上,正要脱下衣物准备睡觉。 却听到里间屋子里有人喊救命,他将衣服往床上一扔,赶忙跑到屋子里面。发觉自己赡养的那只毒蜘蛛不见了,而旁边的小林子趴倒在床沿上,腿一直哆嗦。 “你的腿还能哆嗦,说明你没被它毒到,只是这家伙一旦出去,宫里就遭殃了!” 段公公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没了精神。小林子也感觉到自己闯大祸了,方问道:“师傅,那这蜘蛛怎么才能抓到它?” 段公公思忖片刻,问道:“你可懂得武功?” “你是说降龙十八掌,北冥神功,九阳神功,九阴白骨抓,黯然销魂掌……” 小林子滔滔不绝的说着,脸上表现出亢奋的神情。 段公公一脸茫然,追问道:“这些是什么功夫?为师从来都没有听过,不过看样子很厉害的样子!” 小林子一看这老太监没有听过,遂接着应声道:“不过,有一种功夫你一定听过……” 段公公兴趣盎然,问道:“什么功夫?说来听听!” “葵花宝典!哈哈” 小林子咯咯一笑,忽然想到自己就叫小林子,随后联系到林平之,自己开心的感觉一下子都没有了,手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下面,扪心自问道:“假如我也没了这东西,说不定也会修炼葵花宝典去了!”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段公公哪里通晓这些,他一个劲的摇头不知。看那小林子也不解释,很快,这位阴邪的老太监就急了。见他狠狠地揪起小林子的衣服,质问道:“快说,这些功夫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很快,小林子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他整个人变得恐惧起来,因为这个老太监的功夫实在太厉害了,只要他轻轻一使劲,自己的脖子就咕噜一声落了地。 幸好他脑袋机敏,慌忙回应道:“这些都是武功绝学,徒儿哪里知晓。师傅您这般抓着徒儿,也能感觉到徒儿会不会武功的是吧!这些功夫是被一群武林人士给藏匿起来了,等有机会出宫,徒儿一定亲自给你找回来,而且让那些藏匿这种功夫的人来给你磕头,你看可好!” 段公公不说话了,他咳嗽一声,眼睛看了一下外面。此刻仅仅只有很少的光线可以射入他的眼睛,仅仅是这微小的光芒,却足足让这个老太监感觉温暖的。 第七章 敬事房会总理 可是,这只蜘蛛已经不见了,不仅意味着皇宫里面要出事,而且很有可能会有各种矛头指向自己。这么多年来,老太监段公公一直藏匿这些事情,饲养这么多的毒物,除了想尽办法治疗自己身上的顽疾以外,他还在修炼着一种功夫。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一个阴气比较重的地方,原本打算一个人在这里修炼,哪知道得了眼疾,很多事情没有办法照料,迫不得已,找了小林子来照顾自己。 忽地,段公公猛地抓住小林子的衣服,很多只感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的掐着小林子的脖子,且听老太监冷哼道:“你要是胆敢说出去,我马上就让你死!” 听闻此言,胆小的小林子慌忙挣扎着,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况且又不会功夫,瞬间脸憋得通红。 “我死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他期期艾艾的说出这一句话,但是脸上早早的是鲜血充斥着,先有红变得发紫了。 不知为何,这阴邪的老太监仿佛疯了一样,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又痛哭流涕,真像是一个神经病人,这也把小林子吓坏了。他生怕因为这个老太监疯掉了,而把自己掐死,不禁想道:“这个老不死的,疯了吗?倘若他这样掐下去,别说憋死了,脖子也能被拧断啊!不信,我许得想个法子……” 他想着,忽见旁边在一张床上有一个婴儿的小鞋,小林子恍然大悟,大声道:“哎呀,公公,我可以帮你找到孩子!” “孩子?我有孩子吗?对了,是侄儿,不我的侄儿!你能帮我找到我的侄儿?你不能,你骗我,我的侄儿已经死了!他是我害死的!你骗我,我要杀了你!” 此话一出,只见段公公力气用的更加大了,而且小林子几乎不能说话了。他用手指着那双小鞋,脸上露出可怜巴巴的神韵。 段公公似乎看到了什么,手很快松开,他跑到那张狭窄的小床上,拿起那双小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小林子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不禁自语道:“这些老太监果真是无聊之极,难道真的如那报刊上写的,他们都是变态?难道还搞基?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太监啊!” 他正想着,而且越想心里越害怕,不禁想往外溜去,哪知却见老太监轻轻一挥手,屋外的门和窗户都关上了,屋子里面的蜡烛随之亮了起来。 段公公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乖乖在这里服侍我!否则!哼,让你喂我的这些老毒物!” 此言一出,果真吓坏了胆子小的小林子,原本他就怕死的要命,一听到自己还要喂这些毒物,更加心惊肉跳起来,不免跪在地上,求饶道:“公公饶命!以后公公的饮食起居还要小的处理,还有诸多不便的事宜,也许得小的帮忙打理,你若杀害了小的,恐怕以后就不好办了!” 段公公呵呵一笑,说道:“你以为救你厉害是吗?宫里这么多太监,我杀了你,在找一个就是了,为何都要仰仗你?” 小林子有一些坐不住,转念一想,却也如此。如此偌大的皇宫里面,自然有很多太监。他自己也并非是很突出的一个,况且自己一个人到了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还遇到了一连串变态的人。心底多少有一些失落,如今竟然被一个瞎子老太监任意摆布而不能左右,不禁黯然心伤。 “公公此言差矣,我比那些宫里的小太监自然有高明之处。比如,我可以任意穿梭于梦妃的宫殿,而且我呢有办法出宫!” 他还要往下说,哪知老太监灵机一动,赶忙抓住小林子的手,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宫?快快说来!” 小林子“哎呀”一声,笑道:“这个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公公你吩咐的事情,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他将自己溜须拍马之能事尽数给段公公展现出来,也不忘只怀里掏出掏出一个信物,也就是他的身份证。这老太监迂腐不堪,那里见过这样的身份证,还以为是哪位高级的宫廷画师给这个小太监画的画像,又用极好的笔写在这个卡片上的。 于是,这段公公对小林子格外器重,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在宫廷里,却发生着一件又一件的怪事情。 原来,皇宫里面不断死人,有好多太监接连毙命,死的还有一些宫女。这些死的人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也没有查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让宫里的好多人大为吃惊。 有人传言,这是媛妃的亡灵在作祟。 话说皇帝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度沉迷于烟花酒乡,一次出宫的机会,认识了妓院里的媛妃。二人恩爱缠绵,皇帝曾几度不上早朝,而且接连数日不回宫。 皇太后心焦,又偏袒他的这个儿子,于是就允许皇上将这个小妓女接到皇宫里面。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妓女,身份低微,哪里做得了皇妃?况且,即便是宫廷大臣不说,外面的市井小民也会有所议论。 为此,皇帝便将媛妃藏匿在宫中,许了她一套房子,却不曾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只这样掩盖了一年光景,直到有一天媛妃跳井,适才引起大家的注意。但这是皇家的丑闻,外人哪敢多说半句,也都不了了之了。 不过,近些日子,宫里面频发生一些离奇死亡事件,这也不得不引起皇帝的分心。他派遣最得意的大臣文蔻调查此事,可是接连一个月没有进展,而且死亡仍然在蔓延。 皇帝勃然大怒,将文蔻削官贬为臣民,从此宫廷内外喧嚣开了。 这日午时,小林子奉段公公的命令,前往敬事房拿昨日他忘在那里的佛珠,哪知他刚进门,却发觉主事的太监并不在。无可奈何地他正要回去,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面有人说话。 小林子以为是主事的太监,便走进去,靠在门外,小声道:“敢问敬事房王公公可在?” 没有人应答,而且刚刚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 小林子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遂想探进头去,不料自屋子里面走来一个太监,看样子这太监也大约有二三十岁光景,不过根据小林子判断,这个人绝对不像是一个男子,而是一名女子! 但是他并没有揭穿,怎么着说小林子也是现代人,看得古装剧也多了。那些古代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女扮男装都难以分辨,何况是假扮太监?假如古代人都是明眼人,也就不会有花木兰的故事了! “你是哪里来的?王公公出去了,有什么事就给我说吧!” 这个女子假扮的太监像模像样,小林子不禁大为吃惊。 心道:“难怪这些宫里的太监都不识货,这女子说话果真有几分太监的样子,我都自愧不如!哎,这年头买卖不好做,女的都来当太监了,看来这个行业就业前景广泛,我也应该考虑一下收女太监的想法!哈哈!” 他心里这般想着,竟然忘记了和面前的这个小太监对话了,不禁笑了出来。 “喂,你发什么呆呢?没事就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今晚皇上还要招呼呢!” 这个清新脱俗的太监说道,也不忘给小林子使眼色,示意他尽早离开。哪知小林子来了兴致,问道:“皇上招呼什么?要不要我前去帮忙?” 正说着,只见自屋外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大约十几岁光景,这个小太监慌里慌张的,急道:“不好了!驮妃的小太监小李子昨儿染了风寒,今早就一病不起了,今晚皇上还钦点要小李子驮妃去,总理,你说这事怎么办?” 这个名叫总理的小太监眉头紧蹙,原来总理在这里是一个职务,旨在管理敬事房的诸多杂役。眼下皇帝性欲正浓,并不敢多加耽搁。然而,当总理的眼睛看到小林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心道:“这小太监和小李子长得差不多,而且有这么热情,索性就让他前去,我也省了心!” 总理给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应了声“喳”,就退下去了! “你今年多大了?” 总理靠近小林子,上下打量这他,却感觉这个小太监身上流露着一股霸气,而且一股股直逼进她的胸膛。再细看去,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像别的太监一般,生的娇媚丛生,而是有几分男子气概,这不禁增加了这个总理太监的兴致。 小林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总理的话,小人年方二十岁!” 总理“哦”了一声,指着最近的一个木椅,示意他坐下。小林子会意,也便小心翼翼的坐下,脸上不免有一些紧张。 环顾四周,这里的陈设异常奢华,这里仅仅是一些太监的办公的地方,却没想到有如此陈设,却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早年的小林子读过一些史书,对于清朝的敬事房还是了解些的,哪知这里的敬事房也这般严格,不仅让他有一些紧张了。 “你在哪里做事?” 总理问道,脸上不免有一些疑惑。也对,给皇上驮妃可是一件大事,弄不好是要砍头的。但是他转念一想,反正要砍头也是砍这个小太监的头,最多治我一个管教不严之罪,况且那也不是我承担,是这管事的王公公。谁让他将这件事情交付我的?出了事情,也不能全然怪我! “我在段公公那里做事,一直跟着段公公!” 小林子憨憨一笑,以为这个总理和段公公很是熟悉,也就不再介绍。 “段公公?哪里的公公?” 这个总理看样子有一些疑惑,不过稍等片刻后,又见他眉宇展开,笑道:“段公公啊!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做事这般胆大心细呢!” 小林子赶忙致歉道:“都是段公公管教的好!奴才就是奴才!” 总理停顿了片刻,便不再说话! 眼下已经黄昏时分,皇帝也差不多翻了膳牌了。总理犹豫片刻,说道:“我看你就替小李子的班吧,去那梦妃房间,仔细检查梦妃身上有没有利器,到时候会有管事的宫女告诉你怎么做的!” 第八章 做次驮妃太监 听到有了新的差事,小林子既开心又表示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这宫里面的规矩,随时随地都有杀身的危机。况且,这里面阴暗深沉,保不定会被那个心眼不好的人算计! 不过,有机会接触皇上,也就意味着有机会加官进爵,这么好的差事,他哪里肯退却,也就答应下来。 不多时,自屋子外走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带着小林子来到了梦妃的住所,这是他时隔几个月后再一次来到这里,心底多少有点不适应,心道:“这个疯婆娘上一次勾引我,这一次我又要来伺候她!我真倒霉啊!上天怎么这般待我!” 他一边叫苦不迭,一边迎着头皮往前走动着。哪知,那个叫海花的宫女一眼就看到了小林子,不禁有一些惊讶,可是在小林子身边多了一个敬事房的太监,她也就不敢造次好了,只得瞪着眼睛看着他! 原来这敬事房的太监地位是极高的,那皇帝都要敬让他们三分,更何况是这里的小宫女了!皇妃们历来也是极其奉承敬事房的人儿的,因为虽然说皇帝临幸哪个妃子旨在翻牌子,但是太监只要从中作梗,那皇帝就没有办法了。有一些敬事房的太监会把所有的牌子换成是一个妃子的名字,到时候,无论皇帝翻到哪个牌子,都是那个妃子。 这个就是敬事房太监的高明之处,有很多妃子贿赂这些太监也都源于此处。况且先帝定下规则,为了防止历代君王荒淫无度,就让敬事房管理皇帝的性生活,皇帝无权干涉。慢慢的延伸过来,即便是皇帝自己知道这些都是太监为非作歹,却也无能为力了。 在这片皇宫里,制度是极其严格的。它不似古代的皇宫,皇上看上哪个便要哪个皇妃。以前在金盘子里放着的嫔妃的牌子是打开的,皇帝只要拿着其中自己喜欢的嫔妃的牌子,翻过去,就表示今晚由她临幸。 发展到他们这个时代,这里的皇帝却不由的这么做了。这些所有的牌子都是翻过去的,皇帝翻到哪个牌子就和哪个牌子的嫔妃做事。这个制度源于上代君王,话说上代君王小的时候荒淫无度,但是因为看到了如此多大的皇宫里面有那么多嫔妃,有些帝王却只和自己喜欢的在一起,那些不喜欢的就这般冷落。为此,他颁布诏曰,宣布自他以后的帝王有性事必须将牌子背过去,翻到哪个是哪个?这样对所有的嫔妃都是公平的,而且历代君王都不能干涉敬事房的职责。 就这样,发展到现如今的敬事房的太监们,更是不可一世。他们不仅可以管理皇帝选择哪一个妃子,还要管理皇帝性事的时间,真可谓权利纵横! 且说小林子糊里糊涂的就被敬事房的小太监带进了梦妃沐浴的地方,敬事房的小太监嘱咐道:“小林子,你可看好了!你要看着娘娘脱光了衣服,然后你要靠近些仔仔细细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伤疤,然后你亲自给皇妃搓背。等洗好了,等皇妃出来,你要将皇妃身上擦干净,然后将她拥旁边的那块棉被包裹起来。听到门外敲钟的声音,你就将皇妃扛到皇上的寝宫就可以了。到时候会有宫女带你去的,你放心就是了!不过你可记着,皇上完事的时候,别忘了喊‘时辰到!’,假如皇上不说话,你就别动!在等一段时间,假如皇上说‘好’,你就进去,还是用原来的棉被,将皇妃包裹起来,再一次抬到这里就好了!你听到了吗?” 小林子一下子懵了,原来这个差事还真不错,自己可以看皇帝的女人。但是他哪里知道,这在皇宫中并不算稀奇的事情,因为太监地位低下,而且他们又不是完整的男人,所有很多女人的身体他们是可以看得。就连这皇妃的身体,也是很多太监们都曾看过的。 有一些皇妃本身地位就低下,而且又没有足够的财力买动那些太监们,于是就找了一些上床太监。这样的事情在宫闱时有发生,只不过皇上本人不知道罢了! 敬事房的小太监交代完事情,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只剩下这小林子还在这间屋子里面,这是一个偌大的房间,里面遍及各种陈列之物。烛影摇晃,而且白纱晃动着,平添了几分惬意。 小林子不敢乱动,自己静静的站在浴池旁边,细细搜索着这里的一切。原来,这个浴池却也是极其讲究的,且不说四周镶嵌着金边,单单是各种搓澡的工具,还有各种擦背的棉布就多达好几十种。 “吱!” 门开了,只见两个宫女搀扶着一位身着红袍的女子走进来,这女子头上戴着凤冠霞帔,而且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惊艳绝伦。她步履缓慢,而且走着一副蹁跹倩女步。 过了一个屏障,她就要被一个宫女脱下一件衣服,小林子看着心惊肉跳的。况且他是隔着薄薄的屏障往外看,除了有一些朦胧以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到点东西的。 这里大概有五个屏障,意味着这个梦妃身着了五件衣物,即便是不是衣物,却也是身上的饰品。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适才走进这个小浴池便,此刻的梦妃已经一丝不挂了。 小林子惊呆了,他不敢往这梦妃身上看,低着头,一脸无辜的样子。身边的宫女小声道:“公公,是你检查娘娘的身体的时候了!” 小林子一阵纠结,心道:“我不能抬起头,抬起头就穿帮了!我搞了皇上的女人,而且给皇上的女人检查身体!假如让那个皇上知道了,我还有小命!况且我还是一个男人!再者说,这个梦妃还认识我,倘若她看出来,那还了得!” 心下想着,方慌忙道:“那个……不用检查了,你送娘娘下浴池吧!” 那两个小宫女扑哧一声笑了,遂搀扶着梦妃下了浴池,这个浴池烟雾朦胧,这梦妃一下浴池,几乎看不到她的身体了。而且此刻的梦妃是背对着小林子的,这不禁让他松了一口气。 看着浴池上面升起一层层烟雾,又看着烟雾遮盖住梦妃那光滑的肌肤,不禁让小林子心里热血翻涌。但是他不敢多想,因为这关系到他的生命安全,随时随地都有危险。却也只是看看的份了,不过这样看着雨雪肌肤,望着飘逸的秀发,还有那淡淡的清香,也足够让一个男人为之心动。 面对这个尤物,还是处男的小林子近乎疯狂掉了,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着,每当碰到梦妃的肌肤上,一股热流瞬间就席卷他的全身,让他所有的汗毛直立起来。 不过,他打心底里摇摇头,咽了一口唾液,适才缓过神了。 “你多大年纪了?你是小李子?” 梦妃问道,温婉的声音好像是那清脆的鸟儿鸣叫,恍如天籁,似乎并不是几个月前那个喜怒无常的梦妃了。 小林子见问,心里一颤,憨憨道:“会梦妃娘娘的话,奴才不是小李子,昨儿小李子染了风寒,奴才前来替小李子的!” 听闻此言,那梦妃“哦”了一声,紧闭双目,似乎在享受着小林子的搓背。不多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惊叫道:“你的手法没有小李子娴熟!行了,我要出浴池了,你帮我擦一下身上的水吧!” 小林子哪里见过这等场景,不禁心下一惊。因为他有一些慌张,实在是害怕这梦妃就这么看到他,而且认出他的样子。所以,当梦妃提出要出浴池的时候,小林子马上制止道:“娘娘且慢!奴才去拿搓澡巾!” “这里不是有搓澡巾吗?” 她没有回头,不过在浴池旁边的一个小木兰上却是有一个放着搓澡巾的地方。小林子一晃眼,却也看到了那个地方,为了拖延时间,他便随口应声道:“王公公说了,要用敬事房的搓澡巾才可以!所以娘娘您还是担待一些好了!” 仗着敬事房的威名,这小林子轻松蒙混过关。可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过不了一会子就有太监传话,到时候他必须要将梦妃背到皇上的龙宫去的! 他躲在一个屏障后面,急的直跺脚,心道:“这个怎么办?在这样下去,这个疯婆娘迟早会察觉出我的,得想个法子,不能让她看到我的样子才是。否则,导致了宫廷大乱,皇帝在阉了我,那就惨了!不对,阉割了还好,要是杀了我?那就……” 想罢,小林子赶忙走到门口,却见在门外站着几个身着茜裙的小宫女。而在门口上有一块块围着房门的布幔,他灵机一动,心道:“反正这个梦妃也没有见过什么敬事房的搓澡巾,我不防就扯下一块这个当搓澡巾也是好的!” 却闻“哧啦”一声,布幔被慢慢扯下来,由于声音过大,引得门外的宫女一阵惊讶,且听一个门外的宫女说道:“敢问公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小林子在一使劲,将那布幔尽数扯下来,方慌忙道:“没事!我在按照敬事房的规矩,测试一下你们这里的布幔的硬实度!” 那小宫女听闻此言,也便不在过问了。 可是,万一这布幔被梦妃认出来作何处理呢? 这一刻,小林子又犹豫了。忽地,他想起身上还带着自那段公公的房间收到的“芳草香”,这不禁是一种花药,可做香粉。更重要的是,将这种花药涂到布幔上,侵染上水,就能将布幔变成别的颜色的。也可作为染料而用,是一个不错的东西。 果然,这芳草香洒在了这一层布幔上,又沾了些水,这布幔很快变成了橘黄色。他适才心下舒坦,走到浴池便。哪知梦妃已经出来了,而且坐在浴池边上的一个小木椅上,等着小林子。 “娘娘你怎么出来了!奴才该死,奴才这就给你擦拭!”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橘黄色的布幔往梦妃身上擦拭着,不一会子,梦妃的后背已经擦拭干净了,单单是这前方,他却不敢动手!这让梦妃有一些疑惑,问道:“你这小太监太不懂事了,要不是今晚有大事,我非要宰了你!快给我擦拭一下前面!” 小林子一来害怕梦妃认出自己,而来也不想做出出格的事情。于是敛起浴池旁边的一层棉被就将梦妃包裹起来,而且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没有探出头来。 “我身上还没干呢?小太监你!让我知道你是谁,非得宰了你!” 梦妃在被子里骂着,不过仰仗这敬事房的权利,小林子心里多少还是很平衡的。他扛起梦妃,大声道:“娘娘沐浴完毕,开门!” 第九章 红泪为谁流淌 小宫女们听到敬事房的太监应声,每一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在梦銮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要不是那日梦妃将自己出嫁的珍珠贿赂给敬事房的王公公,恐怕这会子这般打扮的就不是她本人了,保不定是别的妃子了。 但是,他们哪里晓得,扛着梦妃前行的并非是真正敬事房的太监,反而是误打误撞的小太监。且说这小林子扛着梦妃健步如飞,身后跟着的宫女个个紧张万分,生怕错过了时间,挨了骂! 其中一个小宫女一边跟着小林子跑,一边问道:“公公,您这么急这是为何?以往的敬事房公公们都不急不切的,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小林子见问,心下一阵思忖,他放眼四周,却见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偌大的走廊里面。这个走廊上摆放着奇形怪状的花儿,而且还有一些地方挂着美丽的图画。但是,这里面他根本就没有来过,现如今何去何从,他竟然不知晓了。就这样扛着梦妃在这个九曲十八弯的皇宫里面奔波,急的所有宫女太监直打转,没一会消停。 “咳咳,杂家问你,走哪条路近些?” 他来到这个地方实在是因为当时走的太急,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自己是冒充的,于是找了这样一句话来搪塞在场的宫女们。 那些宫女相互看了一下对方,全都莫名其妙的摇起头来。只见其中一个清秀的宫女指着后面道:“哪里都不进,我们是越走越远了,我们应该往后走!” “你不早说!累死杂家了!嗨!” 言罢,这小林子又一个箭步飞奔,很快就冲到了第一线,可是等他扛着梦妃行进片刻后,居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前方出现了一条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长龙,这条龙足足有十几米长,几米高,当真是一个巨大的建筑物。 小林子指着前方问道:“这这这……这龙挡住了去路,还要往哪走啊?” 他只顾看着前方了,哪里顾得了后面的人,等他回头一瞧,后面的两队人马适才追过来。一队是身着粉红茜裙的宫女们,另一队是身着淡蓝色衣褂的太监们。过了好一会,这些宫女和太监们方跟上来,不过此刻的他们早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一名年纪尚小的小太监一边掐着腰一边喘息道:“哎呀,我说公公,你又走过了,我们应该在后面的那个石桥边转个弯,你这一直往前走,又这么快,我们想说都来不及了!” 小林子这样行走了好一会,也早已经气喘吁吁了。况且身上又背着梦妃,想这么多大的皇宫,他又不认识路,穿梭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看着自己身后的那些太监和侍女们个个都喘着粗气,他又急又气,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往后方走去。片刻后,便见一个白色的石桥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见这个石桥上镌刻着一条条白龙,而且白桥下方是一片片荷塘。 小林子大喜,以为自己找对了路,方迎桥而上,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多大的宫殿。这座宫殿比他以往见过的宫殿打多了,而且四周都是熠熠生辉的金砖金瓦,除了在这些金砖金瓦上镌刻着美丽的图案外,而且有一些金砖金瓦形状奇特,美丽极了。 在宫殿门外站着几个小太监,他们手中拿着拂尘,泰然处之,似乎像是一个雕塑。 眼下已经渐进黄昏,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晕打在金碧辉煌的金砖金瓦上,一种柔和,一份温暖。而且在屋子外还种着几株竹子,微风徐来,竹叶轻抚,微微颤动着。 忽地,小林子自屋子里面闻到一缕香气,这香气恍如是好多花草聚集成的香气,钻进鼻孔里面,就好像是伫立在鲜花烂漫的草丛中,清爽无比。 他摇摇头,适才缓过神。原来这里就是皇帝交媾的宫殿,小林子抬起头,只见上面有一个金匾“龙凤宫”。 不一会的功夫,那些太监宫女也都相继追赶过来,他们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喘气,心里的那块紧绷的时候也落了地。 “公公,您的速度当真是快啊!杂家老了,都跟不上咯!” 小林子转脸一瞧,只见是一位十几岁的小太监,不禁心底里产生莫名的疑惑,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现在行动这般敏捷,就连比我小几岁的年轻小伙,不,是年轻小太监都追不上我了?看来这段公公给我吃的那香碗莲子羹的功效了。” 他美滋滋的一笑,对那位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太监道:“杂家就先进去了,你随杂家一起进来吧!” 小太监不敢相信的看了小林子一眼,又四下看了矗立在原地不说话的众人,适才感觉到这不像是在做梦,遂激动道:“承蒙公公抬爱,那小的就陪公公进去了!” 原来在这皇宫里面,只有敬事房的太监才可以进去伺候皇上交媾,而妃嫔宫里的太监是不能进去的。小林子心里想着,其一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宫里伺候皇上要做的事情,其二他也不懂的如何问话,带进去一个小太监多多少少也有照应了。 果然,这间房子偌大的很,他们二人穿过几个小门,只见一个放置着屏障的金门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金门外站立着两个太监,他们也如塑像一样,岿然不动。 小林子看了这些太监一眼,就抬着梦妃往里面走去。小太监也想进去,哪知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太监挡住。 走进屋子里面,有一个桃木桌子首先映入眼帘,桃木桌子上放置着一个金色的香炉。香气自那金色的香炉里面发出的,而香炉旁边还摆放着两个花瓶,花瓶里面放置着两朵粉红的花儿。 小林子感觉到一阵不对劲,因为他迟迟没有看到龙榻,直到越过那个桃木桌子,往里有走了几步,适才看到在一个屏障后面放置的龙榻。 “果真是帝王家族,这房子真够气派的!” 小林子想着,脚步也放慢了。因为他还不确定皇上是否在床上躺着,而自己如何放置梦妃却也是一个问题。 忽地,他的脑海突然想起几年前看到的那篇杂志,那上面说的,首先要将披着披风的妃嫔揭开,而后将她放在龙爪处(也就是皇上的脚的地方),因为皇帝盖上金色的龙被以后,要露出脚的。 然后,此刻的妃嫔要从皇帝的脚爬到皇帝的身前,才可以交媾。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方往前挪了两步,但见一个带着绿色扳指的脚丫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小林子当真没有想到,这皇帝居然还会将扳指戴在脚上,确实让他自己有点意外。 “是小李子吗?怎么今儿来的这般早?” 自那龙榻上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小林子一听便知是皇帝的声音,顿时心里有一些打颤。脑海里忽然闪现当日总理说过的话,便随口应声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是小李子,奴才是小林子,是小李子的远方表弟!” “哦?比小李子还能干!朕喜欢,可以开始了!” 听到一句“朕喜欢”,那小林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赶忙走到皇帝的脚前,将梦妃身上的披风摊开,此刻清新脱俗的梦妃全然出现在小林子的面前,她生的那般美丽,弯弯的眉梢上有一个黑黑的痣,不过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她那一个烟眉的美丽。眼睛朦胧中带着黝黑,深邃无比,却清澈无比。这是小林子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的眼睛,从她的眼睛中,小林子似乎看到了一片花团锦簇的地带,前方是一汩汩往西的流水! 她的鼻子是那么自然,高挺而不乏俊俏,与嘴角相得映彰,美到让人窒息。 这一刻,梦妃的眼睛盯着小林子一动不动,她眉头紧蹙,她木讷,她甚至疑惑不堪。而且在心底反反复复出现那一句话“为什么是他?”,今生她以为不会在遇到他,所以甘愿听信别人的意见,所以才想着做一次真正意义的皇妃。可是,她不曾想,这个一直背着自己,一直将自己背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的人居然是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红烛微摇,良辰美景里,却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逍遥。 映着烛光,她的眼泪慢慢划过视野,一滴滴落到金色的被褥上,连自己秀美的妆都破坏了。已经走到这一步,是她至今都不敢相信的。 这个人这么近,她却不能说话,她有的只能是这样温柔的看着他。慢慢的,止不住的泪痕一滴滴再一次翻涌,这让小林子自己也忍不住哭出来。他当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是看到她哭,小林子的内心像千万根针扎一样。 他还是低下了头,转身就要走。梦妃还想要拉住他的手,哪知小林子已经躲到屏障后面去了。他将身子背过去,他不敢看,甚至想着要躲开,最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满面泪痕的梦妃转过身,一点点往金色的棉被里面钻进去。 小林子听着春天的声音在响起,他却全然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只是觉得心痛,心里好像是被万箭穿心了一样。 终于,他忍不住了,走出门外,对守在门外的太监道:“两位公公,杂家想去方便一下,你先让这个小太监接杂家的一下班,杂家一会就回来!” 两个公公应了一声,便让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进了去。这个小太监从来没有靠近过这间屋子,更加不知道屋子里面的境况。况且十几岁的光景,是最好奇的年纪,所以他兴奋的接受了这个差事。 离开这间屋子的小林子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面,揪心的痛仿佛有千万只蝼蚁吃他的心脏。 那双眼睛他至今都记得,那是一双不舍的眼眸,那是一双含着鲜血的眼睛。 第十章 深宫苦嫔悲歌 小林子一面思忖一面往前行走,不知过了多久,却发觉前方有一个木柜上了锁。这样的规矩不怎么靠谱,因为在皇宫里面,皇帝的衣柜都不怎么上锁,况且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敢偷这里面的东西啊! 再者说,即便是上了锁也应该是新锁,可为何这个锁上布满灰尘呢? 小林子好奇的走过去,却发觉这个衣柜四周倒还干净,唯独锁上布满灰尘。仔细的小林子往地上一瞧,只见地面上有些许灰尘,而且正好是在这锁的下方。 他适才恍然大悟,心道:“这个锁是有人故意撒上灰尘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这里明明是皇宫,按理说不可能是皇帝自己撒上的,既然不是他,那到底是谁呢?” 小林子一向好奇,看到这般好奇的事情,自然想要一探究竟。况且这个木柜里面或许还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更不好说是哪个盗贼想要潜进宫里来盗取宝贝的窝点也说不上。他越想越觉得奇特,围着这间木柜四处打量起来。 忽地,一名宫女走过来,手里托着一盏孤灯,等靠近小林子身边的时候,适才追问道:“你是谁?怎么进了这龙凤宫了?” 小林子见问,自豪的应声道:“杂家是这敬事房的管事,你说杂家是干什么的?” 宫女知道这敬事房的人惹不起,不禁一阵惊恐,慌忙答道:“不知道是公公在,饶了奴才吧!” “看你是初犯,不认识杂家的份上,就免了吧!不过,今后可要记住了!杂家是这敬事房的管事!” 小林子一掐腰,眼睛神气的瞥向远处,嘴角露出一股邪邪的微笑。 那宫女害怕的厉害,慌忙应声道:“奴才谨记公公教诲!” 他越发感觉当官真好,这样就可以使唤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小林子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总是被主编训斥,被别人辱骂,还不能还口,不能还手。现如今可好,居高临下,所有人都听你的,自己是老大! 这一刻,他的心开始慢慢膨胀,一点一点的思绪在蔓延,恍惚间,他看到了前程似锦的小道上铺上了红毯,自己大摇大摆的走着,四周很多人观看,还有的人往自己身上撒花瓣。而自己身后跟随着一群群追随着,他们个个低声下气,不敢抬起头,更加不敢看自己一眼。走到最前方的时候,有很多美女来搀扶自己。 他的家很豪华,花园、游泳池、高尔夫场、汽车馆、后山…… “公公,快到时辰了,您不打算去看看?” 宫女低着头好一会,看着望着远方发呆的小林子小声道,生怕惊扰了他。 在梦里神游的他被惊了一下,整个人瞬间缓过神。他使劲摇摇头,发觉刚刚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宫女在看着自己,只等他也转过头的那一刻,小宫女才低下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林子问道,对于古代的计时方式,他多少还是懂些的。况且这敬事房管理的也比较严格,总理还亲自告诉他,皇帝行事两刻钟就可以了。这会子恐怕不止两刻钟了,这不禁让他有一些担心了。 宫女蹙眉想了一会子,答道:“现在是戌正三刻大约!” 小林子想了片刻,他的脑海瞬间浮现刚刚走进宫殿的时候,小太监还说是戊初分时,这一会子将近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不禁让他感觉到一阵恐惧,其一是源自于敬事房的恐惧,其二是源于对皇帝自身的恐惧。假如他把这两个机构得罪了,那还不是有罪兜着走。 “快!快带杂家去龙榻!” 他健步如飞,跟着宫女来到龙榻外的屏障外。透过屏障,他看到金色的龙被在肆意翻腾,也许此刻的梦妃正在和皇上打的水深火热。不过根据敬事房的规矩,他还是要喊得。 小林子顿了顿,小声道:“是时候了!” 可能是声音小,居然没有回应,而且依旧在那棉被里面传来“哎呀,哎呀”的声音。听到这样的声音,而且是一名男子的声音,小林子真想跑上去,狠狠地对着他的都大大的揍上几拳。就好像是那些急着上位的女星,或者是为了迎合上司的可恶女子。 不过,在龙被里面的这名女子却与那些女子截然不同,她没有自由,她左右不得。即便是在她的心里不情愿,也不能奈几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否则,不仅仅自己小命不保,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是。 “是时候了!” 小林子声音提的很高,这让在床上缠绵倦怠的皇帝听得很是清楚。终于,那个金色的棉被不在动了,稍等片刻,自那龙被里面传来皇上喘息的声音:“送走!” “喳!” 小林子应了声,慢慢走近去,只见梦妃慢慢从那龙被里面爬出来。她不能用脊梁对着皇上,所以只能这样却步而出了。不一会子,梦妃整个身子尽数爬出来。小林子用有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很快将身边的那个披风盖在梦妃身上。 此刻的皇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似乎很是舒服的样子。而那梦妃头上的发髻凌乱,脸上的泪痕还可以斑斑可见。 小林子猛地一用力,将梦妃扛在肩上,正要出去。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 皇上闭着眼睛说道,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奴才。也对,以前的敬事房的太假一到点都过来催,哪知这个小太监不仅来的晚,而且乖巧懂事,比那些敬事房的太监好多了。 小林子哪里知道这些,转身低头应声道:“奴才叫小林子!” 梦妃眉角紧蹙,她似乎看到了一年前的小林子,那个地地道道的小太监。此刻背着自己的这名小太监却与那死去的小林子果真长得很像。小林子是梦妃在这皇宫里面唯一喜欢的人,尽管他是一名太监,但是他们的爱却并非只有世俗的身体之爱所能比拟的。有一种爱叫恋心,如若世人都能通晓这种境界,也便不会有骄奢烂淫的勾当了。 “知道了,下次还是你来!” 皇上闭上眼,盖上被子往后一挥手,肆意他退下。 那小林子应了声“喳”,正要回头。他突然想起却步这个词,刚刚他确实转过身子去了。幸好四周没有人看见,这才让他心下慢慢舒展开。 “皇上,留不留!” 小林子学着宫里的太监说着,低头等待着皇上的回话。哪知皇上犹豫片刻,方才答道:“留!” 小林子对着身后的小太监点点头,那名小太监就将此刻的时间记下,以便日后查取嫔妃怀孕之用。 离开这间“龙凤宫”,他的心才慢慢舒展开。此刻月牙初起,四周微风凛凛,时不时还听到虫子的鸣叫声。 桂塘鹤影,烛光残缺。天际的星耀似乎在眨着眼睛,一颗颗又活像是凌乱的珍珠。几片云儿在圆圆的月亮上漂浮着,就好像是月亮在缓缓游动。 “呼呼~~~~~” 一只仙鹤自那湖塘飞起,拍打着恍如扇叶的翅膀,迎着月亮飞走了。湖塘里波光粼粼,就好像是一副美丽的印象派的画作。 小林子抬起头往前一瞧,那里正是一片竹林,他最喜欢竹子了,尤其是在夜晚,看着满天繁星,望着皎皎月色,然后置身竹林里,慢慢徒步。 “小林子,咱们绕过这片竹林回去吧!” 梦妃的声音似乎很温柔,并不像是那时候蛮横了,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般说。小林子的心仿佛被感染了,不假思索的答应道:“好!” 他背着她慢慢走近这一片苍翠的竹林,风吹着竹叶,发出“唰唰”的响声,就好像是一个女子低声吟唱一样。 “一笑倾城或可悲, 万家灯火笑皇妃。 烛影绰绰还怜我, 红泪潸潸夜不寐。 珠玑佳酿甚豪奢, 不见月下有人陪。 一朝红颜似花落, 万载痴情付流水。”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不免一滴热泪翻滚,打在了小林子的肩膀上。不知为何,仅仅是这一滴泪,让他感觉到世间少有的炙热,如同烈火在烧烤着他的臂膀。 每一句话,他都能听出这一名女子独特的心声,似乎在对自己无可奈何的身世最刺心的鞭挞。 不过,挣扎过后还是痛,日复一日的煎熬终究免不了。偌大的囚笼在豪奢,也是囚笼,它给不了一个女人真正想要的幸福。 少顷,但见小林子哈哈一笑,对梦妃道:“娘娘真是好雅致,在这么冷的竹林里还能背诗,而且什么猪啊、鸡啊、人啊、花啊什么的都出来了。让奴才当真是开眼了,想不到这样普通的东西,在娘娘嘴里说出来,果真是不在普通了!” 梦妃听小林子这般回答,噗呲一声笑了,她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这个笨奴才知道什么,我刚刚可一个鸡鸭鹅都没提,满嘴的农家用语,小乡巴佬!哈哈……” 小林子听到她笑了,自己整个人也精神十足了。不禁再一次取笑道:“娘娘你真说对了,我还真是一个乡巴佬。小时候,一个亲戚来我家玩,上来就是一句‘思密达’,我哪里知道这些,就回应她一句:对,是我的!那个亲戚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什么你的我的?’我不屑一顾的说:‘你说是你哒,我当然回答说是我的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梦妃彻底蒙住了,什么你的我的?她一句也没听懂,不过看着小林子笑的那般灿烂,她也陪笑道:“哈哈,真好笑!” 随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指着前面的假山道:“驾驾驾!” 第十一章 井口一缕哀怨 小林子哈哈大笑,速度也逐渐加快,却见他转着一个个圈子,围着旁边的一个圆形的竹林在打转。两个人相视而笑,仿佛世界上最美的笑容都定格在这一刻,而那一抹月色似乎是最美丽的见证。 身后的太监追在他们身后,因为这些都是梦妃的亲信,所以也就不必担心别的事情。耳畔传来一阵阵风吟,还伴随着飒飒的树叶声。 皎月穿过稀稀疏疏的竹叶子,映照在地面上,出现了斑斑的纹路,越发美丽动人了。 忽然,他不动了,反而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梦妃一惊,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温柔的看着他的后脑勺,在梦妃的心里,哪怕停留一会子也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我们回去吧!天太晚了,我怕……” 小林子眉头微蹙,在他的心里似乎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一种恐惧,因为他这么久没有回去,那段公公也不知道有什么吩咐,这目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再看天际的那层薄薄的云雾,迷迷蒙蒙,带着一丝微凉。这种凉气袭遍全身,别说是梦妃这般没有穿衣服的女子了,单单是他这样的男子,也确实抵挡不住如此的微寒。 梦妃没有反驳,她顿了顿答道:“好,听你的!” 这名女子居然摆脱了以往做妃子的所有霸气,摆脱了以往的所有冷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似乎能够感动她的内心,并且一直这样感动下去。 两个人稳下心,身后的太监们也都跟着过来,紧随其后的是那一群宫女们。这些宫女和太监都低着头,也不说话,跟在小林子身后。举目四望,跟在二人身后的人儿排成两条长龙,只能听到的脚步声,但是却听不到任何人谈话的声音。 到门口了,小林子顿了顿,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个梦銮殿,心道:“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为何我的心里却感觉到一阵阵莫名的心痛呢?” 少顷,他走了进去,穿过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门,终于来到了梦妃的房间。这里还一如当时的模样,充满了莫名的香气,还有一份红艳。 “你们都出去吧!” 梦妃小声吩咐道,那些宫女太监齐口应了声“是”,便都纷纷遣散而去。 小林子没有反应,闷着头往屋子里钻去。忽地,只感觉一阵微风吹来,将他背后的门关上了。 “哐当!” 那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随即屋子里的灯都熄灭了!小林子将梦妃轻轻放到床上,透过窗外薄薄的淡淡的月光,他看到了梦妃那张俊俏的脸颊,这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人儿。 那双眼睛依旧在盯着自己看,那般痴迷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何,这位坚强的男人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一滴滴的打在了梦妃的身上,碎成一瓣瓣的泪花。 “你哭了?” 梦妃摸着他的脸颊,轻轻将他脸上的泪花擦干净。其实她的心里也感觉到一阵阵隐隐作痛,可是她却忍住了疼痛,将血泪勉强咽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刻开始,忘记一个人变得如此的艰难,艰难到已经明明将泪水咽下又被莫名的提出来。 他不说话,也将眼眸转向这一名美丽的女子脸上,停顿片刻后,小林子猛地回过头,转身跪下,说道:“娘娘安歇吧,奴才告退!” 梦妃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满含深情的泪光里面夹杂的复杂的感情,忽地,她抓紧他的手,将那窗帘拉起来,泣道:“不要在离开我好吗?你再回到我的这里,在做我的小林子好吗?这一辈子就这么伺候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娘娘你该安息了,奴才先行告退了……” 他知道,他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只不过他不能冒天下大不韪,做这种与皇妃媾和的事情。况且他还不是真正的太监,假如事情闹大了,对于这个女子一点也没有好处。 所以,他选择离开,选择这样静静地离开,因为在他的心里,装下一个人要比守候一个人更加来的重要! 皎洁的月光辉映着他的脸颊,晶莹的泪滴是躺在红罗帐里面的绝世美人所看不到的。红艳艳的床上曾经是她一个人守候了三年的地方,每年夜晚都是这样躺着,冰冷无人问津,燥热无人安慰。除了有一个人值得她这样守候以外,她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索求了。 “昨夜星辰桂塘东, 一夜风流无人懂。” 小林子停顿了一会子,脚步放慢了,心里突然开始打颤。似乎对于这一首诗歌很有感触,甚至不想动,就这样将这首诗听完。 “执手共画鸳鸯图, 举殇高歌笑苍穹。” 他没有回头,但是已经感觉到那个人在颤颤发抖,声音里面夹杂着一种留恋之感。这一个月里,他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别人都传言自打小林子离开以后,她就不在任用任何一个太监,所有的奴婢都是丫鬟。 而今,梦妃可以放下身段这样对待自己一个小太监,却冥冥中自有安排似的。 关上门,他的心一落千丈! 沿着那条小路往回赶,月影斑斑,桂枝摇曳,沉醉了荷塘里面的小鱼儿,也沉醉了附近的荷花。 忽地,只见外面横掠过一个黑影,但见那黑影一纵身直穿入云霄,而后又俯瞰而下,在一片幽林中不见了。 小林子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一种恐惧之感,他似乎感觉这个宫廷之内要有大事情发生一样。 不过,因为他不懂的功夫,况且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根本就不愿意搀和这里面的真伪,搞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于是,他顺着小路赶往段公公的屋子,黑压压的小弯路上隐隐约约间有几盏明灭可见的光亮,那些都是各个房间发出的,并不为奇。但是,在距离他不到十几米的地方有一盏明灭可见的灯光,那灯光似乎是灯笼上发出的,而且恍惚间他又看到了火光。 小林子一阵惊,心道:“该不会是遇到了鬼吧!这皇宫阴沉恐怖什么东西没有?假如真的遇到了鬼怪,我该如何是好啊?我不会捉妖的法术啊?又不会功夫,这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要不要改道呢?” 他正想着,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因为通往段公公的住房的路目前只有一个,因为如今是夜晚了,有一些出路被太监封上了。因此,假如他回去的话,也便只能往梦妃那里投奔。 可是,刚刚回来的他哪里还有那种心思?甚至在小林子心里,哪怕就当是做了鬼怪的下酒肴,也是不会回去的。况且现如今还不确定在那树林里面哭泣的人是人是鬼呢! 小林子咬咬牙,狠狠地摇摇头,而后往前勇猛的走过去。 不多时,好奇的小林子似乎情绪稳定些许了,因为他敢断定,这是一个人做的,而并非是什么鬼怪罢了。 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一个红色的灯笼率先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灯笼上写着“梦妃”两个字。看样子面前这个人是梦妃身边的人。 终于,他有眉目了,在那个灯笼的辉映下,小林子看清楚了这人的神韵。这人正是海花,而且她目前正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烧纸。 他心下一阵疑惑,自问道:“难不成今晚是鬼节?不对啊,要是鬼节的话,那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烧纸?我且去看看!” 心下他这般想着,遂躲在一个小草丛里面,慢慢靠近,又不敢弄出来的声音很大。毕竟这海花是修习武艺的人,远远地都能感觉到风吹草动。 “小林子,今晚是你两年的祭日了!我来看看你,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恨我!不管你多么恨我,我都不介意,因为我也太爱你了……” 海花哭了,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好像是决堤的江河,猛的爆发出来了。原来,这海花点燃纸以后就往那口井里面扔,这会子恐怕已经点了几十个了。 这不禁让小林子想起了那日听一位太监里面说起的话了。传说在梦妃那里有一个乖巧的小太监梦妃的诸多事宜都是他在打点。一年前,这个小太监被人投到了井里面,从此这个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花的世界里,到底海花和这个小林子什么关系? 这一切的谜团让他有一些不知所措! “谁?滚出来!” 正待他想的出奇,哪知道面前一把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拿着这把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趴在井口烧纸的海花。 “小林子?真的是你吗?” 海花居然扔下了手中的长剑,眼角放着泪滴,忽然,她猛地扑过来,一把抱紧小林子的腰。 “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 海花一边哭着一边说,俨然很是伤心的感觉。这让他顿时都蒙住了,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很多的疑惑。 这海花与那个小林子什么关系,他居然也分辨不出了。 “我很烦你和她在一起,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而你的心里也只有我!要不是别人知道了你是假太监,恐怕你也不会死的这么快!不过,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再过两年我就被逐出皇宫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你在等我两年,在等我两年……” 海花的眼泪是热的,她没有说谎,而且从她仅仅抓住小林子的力道来看,这个女子就已经动了真心了。 “难道原来的那个小林子也不是太监?居然也是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彻底迷惑了,甚至一点也不清楚,一年前死去的那个小林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十二章 奉为首领太监 瞬间,小林子感觉到一阵阵迷惑,随之而来的也是一种对于这种宫廷生活的厌恶。冥冥之中,恍如是一块坚硬的墙壁隔住了他,看不见前方的道路,而且也艰于呼吸。 “我不是那个小林子,我是……哎呦,亲姐姐,你就醒醒吧……” 小林子又不敢搂住她,只能任她靠近自己的胸口。片刻间,一股股香气顺着他的胸口往鼻腔里钻去。 海花的发香比不得别的女子的香气,那似乎是一种淡淡的芳草香气,而且还带着一种浓浓的花香。这样的夜晚,有一名女子这般靠近自己的胸口,假如是一名正常的男子,是绝对忍受不住如此诱惑的。 可是,现如今的小林子已经不把自己按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规定了,因为在这皇宫这么多时间里,他似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名太监,在心里上也逐渐往那个阴阳怪气的人靠近。 “你不是小林子?” 海花的声音慢慢放低,而且缓缓抬起头,借着一缕幽幽月色,她看到了那张俊俏的脸颊,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角,而且露出乳白的牙齿。 那一刻,海花迟疑片刻,手慢慢抚摸着小林子的脸颊,小声道:“你怎么不是小林子,你明明就是那个小林子……” 不觉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滴上了一滴泪花,她的泪花和梦妃的一样炙热,小林子感觉得到,仿佛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女子的内心。 “你真的认错人了!” 小林子猛地推开她,靠在一块石壁上,尴尬道:“呐,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不是小林子!不,我是小林子,但不是那个小林子……” 微风轻摇,倾斜了一世芳华。 此生错过的是一场风花雪月,又何尝不是一次刻骨铭心。 忽地,只见一道白烟急速而过,伴随着“嗖嗖”的声响,划过寂寥的天际。 “啊!” 她一阵痛苦的大叫,身体缓缓倒下,一缕缕月色在她的脸上一抹无暇。只不过,此刻的她脸庞多了愁容,还有泪痕满面的凄楚。 原来,段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面咳嗽,一面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草地。小林子大惊,而且还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尤其看到他那张斑白的容颜和漂白的头发。 定睛一瞧,只见段公公的眉毛也白的不少,似乎仅仅一天不见就老了不少。 “小林子,过来……咳咳……” 段公公咳嗽一声,对着面前的小林子轻柔的摆着手。他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赶忙跑过去,唯唯诺诺的站在他的身边。他甚至不敢抬头,只这样站着听候发话。 “把她给我杀了!咳咳,快去 ” 忽然间,自远处吹来一阵微风,凄楚微凉,袭便小林子的全身。他缓缓抬起头,只见一双闪耀着冷峻目光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带着阵阵杀气,越发恐惧。 可是,他似乎不敢违背这样的命令,但是又不能接受! 为此,他沉默了,思忖片刻后,方答道:“啊,对了公公!我还没有给你说,这人留着还有用!你想啊,她是梦妃身边的人,而且平日里做事又谨小慎微,所以那边有什么事情我们很容易就能够洞悉,况且咱们现在也处处受人挟持,诸多事情都不好办,所以我觉得……” “你怎么知道她会听我们的话,而不会造反呢?” 段公公来了兴致,面带威严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处处透着杀气。小林子不敢怠慢,忙应声道:“公公你别忘了,她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你还记得一年前你亲手毒死的小太监吗?也叫小林子的那个!原来这个宫女也迷恋那个小太监,今晚她就是来这里烧香祭奠他的。假如她不听话,这件事一旦流传出去,按照宫里的规矩,可就是凌迟处死了!如此惨烈的酷刑,她还是会掂量一下的不是吗?” 那段公公听得在理,遂点点头,转身离开。小林子跟在其后,随着他往那段公公的房屋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又一次转过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嘴角流着鲜血,面容凝重而带着痛苦。 次日天亮,小林子一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他先是给院落里的花花草草浇上了些许水,而后又忙里忙外的洗了一些衣物。阳光微微散发出一阵阵光芒,已经辰初十分了,段公公适才起床。想这段公公也是总管太监级别的,这总管太监在皇宫里大约设有十四人,段公公就是这十四人之一。 段公公十二岁自宫,因为家境贫寒,所以才走上这一条道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勤勤恳恳,在皇上和老太后面前也曾立下不少功勋。如今已经年过六旬,却也是众多太监中最有权威的一个。 自从三年前他的最得意弟子背叛他以后,段公公一直没有收过徒弟。而今面前的小林子是他进宫以来收的第二个弟子,因为与他当年收的那个小林子样子分外相似,所以他才会这般怜爱他。 却说一年前死去的那个小林子正是段公公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当年段公公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认识了他,见他乖巧懂事,而且又能察言观色,不禁一眼便相中了他。而后的那段岁月,段公公一直带着他四处做事,赢得了不少主子们的认可,其中有一位就是梦妃。 梦妃一眼就看中了他,当晚就要调走他作为自己的回事。段公公怎么会认可?他一直让小林子跟着自己,就好像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可是他仅仅是一个太监,官职再高也是给这些主子们做事的。 而今梦妃这般要求,他也不好拒绝,甚至只能听命与她。 于是,跟着他两年的小林子就这般戏剧化的跟着了梦妃,也便上演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誓言,此是后话。 这日清晨,自那段公公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敬事房的王公公,另一个则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吕公公。 这二人哈哈大笑的走进来,对着正在房间里面收拾的段公公道:“恭喜段公公,杂家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样淫荡的声音一直传到那间简陋的屋子里面,让茫然失措的段公公一阵惊恐。他往外一瞧,见是当今最耀武扬威的两个太监,慌忙出来迎接。 “不知二位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段公公和颜悦色的说着,也不忘行了一个礼。 那吕公公赶忙上前一扶起他,笑道:“哎,段公公客气了!你现在也要升职了,怎么还可以行这般大礼呢?” “升职?升什么职啊?” 段公公一脸茫然,因为他最近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引得主子们高兴地事情,又怎么会升职呢?况且,还派遣皇帝身边最得意的两名太监前来,这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那吕公公憨憨一笑,指着靠在门口唯唯诺诺的小林子笑道:“他是不是叫小林子?而且还是你的徒弟?” 段公公一愣,看了一眼小林子,又打量了一下两位公公。他的心里一怔,心道:“看来小林子已经做了几件引起皇上注意的事情了,我说为什么他这么晚才回来。没想到我这一生一共收了两个最得意的弟子,居然都被别人给霸占了。”这不禁让他心下一阵唏嘘,可是身为皇宫里面的一份子,很多事情他都无法左右。 吕公公看了一眼王公公,二人相视而笑,但见吕公公拿出一个圣旨,大叫道:“段公公、小林子接旨!” “喳!” 段公公和小林子二人整齐应了一声,双双跪在地上。 那吕公公阴阳怪气的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段公公行事缜密,调教有方,封其为三品督领事太监。另封小林子为首领太监,即日执行,钦此!” 原来,皇帝自那日行房之日就看出小林子具有极好的可塑性,况且如今在敬事房那边也缺少皇帝身边的亲信。皇帝此番举动,势必是要打小林子进入敬事房,帮助他摆脱里面那些太监专断的行径。 果然,第二日,皇帝就叫小林子到书房,第一次来到皇帝的书房,小林子仿佛来到了梦幻般的地方,一摞摞的书整齐的摆放着,穿过几间堆积的满满的书屋,他适才看到了这间金黄的屋子。 这间屋子里面全是用黄金镶嵌的,单单是前方放着的那个书桌,就是用黄金砌成的桌面。借着一缕光线,登时将这种氛围衬托的一阵闪耀。 小林子唯唯诺诺的走上前,只见站在金色的桌子旁的那一位正是当今圣上。他依旧风采依然,而且龙袍加身,平添了几分英气。 “小林子你来了,快来看看朕写的这几个字怎么样?” 皇上似乎很是谦和,一点也没有架子。不过,这在小林子面前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毕竟伴君如伴虎,他多少还是有一些分寸的。 “喳!” 小林子走上前,眼睛瞬间转到那个桌子上,只见那个金色的桌子上铺着一张白色的宣纸,上面遒劲的写着几行字,字里行间,透着十足的霸气。 再看桌上的那八个字“治国兴邦,天下安然!” 却也为实是这位皇帝一生的写照,不禁让小林子产生了一阵钦佩。 “皇上的字体钢筋有力,只怕是柳公权和颜真卿也未必能有皇上您一半的水准啊!您这字体,字可透纸,又威严正经,岂是一般人臣可以修为的?” 小林子一面看,一面夸奖,还时不时揣摩皇帝的语气,生怕说漏了嘴。不过,当他说完这一句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 横亘朝堂 第十三章 生死师徒情谊 “不过什么?” 皇上立马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望着他,似乎很是想要得到小林子的应声。这小林子嘴角微扬,点头道:“不过,皇上您的字体有一些不成样子……” 听闻此言,那皇上立刻变得有一些疑惑不堪,甚至感觉这个奴才说话很不着调。别人都是奉承自己,他却不惧怕的来贬低自己。 隐约间,小林子也感觉都阵阵皇上那双可怕的眼神,倘若自己说错一句话,就有杀头的危险。 “奴才说的不成样子是指的这字体不依法而寻,活脱脱写出了自己的个性,而且笔锋犀利,带有几分王者风范,历来修习者都望尘莫及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罢,却见小林子行了一个大礼,整个人五体投地,接连叩了三个响头,而且声声干脆利落。 那皇上被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整个人心情愉悦不少,笑道:“小林子请起!你是朕见过的最会说话的小太监,来,朕赐你黄马褂一件,令匹配白银百两!” “谢主隆恩!” 他又接连叩了三个响头,皇上说了句平身,他适才站起来。 是日黄昏,小林子带着皇上赐给他的黄马褂和白银一道来到段公公的房子里。这里依旧如当初一样阴沉,红红的夕阳,好似流淌的鲜血,沁红了半遍天,带有几分浓浓的血腥气息。 “师傅,我回来了!” 小林子拿着东西一步并两步,抢先跑到屋子里面,却见整间屋子并没有人。只有淡淡的香气飘来,那似乎是饭菜的香气。自打他到了这里以来,也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里有饭菜的香气,以往都是他早早起床做饭。而今,却不知为何,居然可以闻到这淡淡的饭菜香气,而且越发让人垂涎三尺。 他好奇的往前走了两步,只见在一个石桌子上摆放着很多饭菜,其中就有小林子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闻着这香喷喷的饭菜,他的口水不自觉的往下流淌,都要将他的裤子沁湿了。 忽地,但见段公公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也来不及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就马不停息的往厨房再次赶去。 小林子躲在一个树荫旁,不过他却能听到段公公小声的呢喃:“小林子出息了,我这做师傅的也跟着沾光了!这顿饭我要好好给他做一次,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师徒俩见面了!我这身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倒是苦了他,一生为奴了……” 段公公一边在那里说,一边摇头,而后只见他急忙往厨房里奔去。 躲在一旁的小林子心里莫名的痛楚,他看了一眼手中紧紧拿着的那个黄马褂,而后又打量了一下黄马褂里面兜着的几百两银子,不禁心下一阵凄楚。 “原来师父他老人家这般待我,这般爱我,我当真是多虑了!” 他不觉间泪水浸湿了衣衫,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哒哒……” 段公公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面出来,小林子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跪倒在地,一步步挨近段公公的身体,泣道:“师傅!徒儿不孝,徒儿以后就不能这样伺候你了!徒儿该死!” 段公公呵呵一笑,将盘子慢慢放到石桌之上,因为他的眼睛不好,所以动作分外的慢。原来这些日子,他感觉自己的视力一天不如一天,每天晚上眼睛都疼得厉害,为了不惊扰到小林子,他总是一个人躲到远远地石桥旁,一个人忍受这种强烈的疼痛。 这些日子里,无时无刻的他不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而今他似乎感觉自己解脱了。不在那般难受,反而轻松闲适不少。 “好徒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坐下,尝尝师傅的手艺如何?” 段公公双手扶着小林子慢慢坐在石凳上,他一边摸着小林子的双肩,一边笑道:“你今日好好尝尝,我怕过不了多久你就当真尝不到师傅的手艺了!” 此话一出,眼中闪耀着斑斑泪花的小林子居然懵了,他看了一眼手里面的东西,泣道:“师傅,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我知道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官运亨通,做大官咯!师傅上年纪了,但怕是看不到了,不过有几句话师傅还是要嘱咐你才好!” 段公公低下头,神情变得略有严肃,他稳了稳,叹道:“你知道这皇宫高大,你也知道这皇宫气派,你更知道这皇宫充满了富丽和堂皇。可是,你是否知道,在这里面也同时充满着血腥和残酷吗?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不一样的残酷,杀戮和幸运并存,地狱和天堂同在,但凡有人来到这里,就必须懂得这宫里的规矩。 你来到这皇宫这么久,为师也传授你了不少规矩。这么多日子里,你跟着我见过了这么多的主子,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眉目了,这些我就不必罗嗦了。不过有几件事我还是要必须嘱咐你的,我实在不放心你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做事。 五十多年前,为师第一次来到这里,那年我十三岁,因为家境贫寒,而净身入宫。当时家乡的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去亲戚家,他们看到我都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让我立马滚!将吃剩下的饭倒在地上,然后赶来一批狗,让我们和这群狗一起吃。 我当时肚子很饿,忍着这奇耻大辱,与这群狗一起抢食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 小林子,那天当晚我就拿起我们家镰刀,烛光闪耀,我便下刀了!猛然间,我昏厥过去,鲜血横流着,一滴滴血液浸湿了尘土飞扬的地面。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母亲一面哭一面看着我,你知道吗?我还记得当时母亲对我说的那一句话,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儿来,皇差不好做!既然你走了这一步,就要好好做吧!娘也留不住你了!’ 那天晚上,好些人都围在我们家门口,我知道那些人知道了我自阉的事情,都赶过来看。可恨这些丑陋的人的模样,他们表面如何亲和,内心如何龌龊,我特别的憎恨,特别厌恶! 后来到了宫里,我唯唯诺诺,生怕做得不够好,得罪那些主子门,吃不了便兜着走了。 渐渐地,我比那些太监都很用功,我吃过很多太监都没有吃过的苦,我要向世人证明,我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统统得到应有的报应。 果不其然,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我已经是宫里的统领了,在太监里面,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我当时伺候太后,太后分外赏识我,给我了不少好东西。 我将钱财寄回家乡,给母亲治病,另外在外面置办了好多房屋。那时候十里八乡都在传言,‘来生生的好,不如做太监!’自此,十里八乡只要是和我家有点关系的都来找我,我自打进了这个宫,荣华富贵,享尽一时。当初在村里蔑视我是穷苦命的人儿,现在都带着他们的孩子来找我,想让我给他们在皇宫谋一个好差事。我知道报复他们的时候到了,于是便带着这些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做了太监。我让他们给我拜师,让他们给我端茶送水,不让他们伺候主子,让他们生生世世做我的奴婢!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凶残的人,只是我忍受不了一些人对我的冷眉相待,当初我自己在十三岁就自宫做了太监,有谁可怜过我?我饿的没有饭吃的时候,他们往门外泼剩饭,还赶来一群狗让我和它们抢食吃,有谁管过我?师傅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别人,要说对不起,也只能是别人对不起我在先!小林子,你可时刻谨记了……” 他说着,眼角略带着些许悲怆,小林子看出了,师傅他心底那一道疤痕,他不希望别人揭穿,但是这样说出来,他的心里便是舒适得了。 小林子将包裹往桌子上一放,白花花的银子顷刻间散落出来,那个黄色的马褂也表露无疑。尽管段公公的眼睛不怎么好使,但是这样刺眼的光芒却也是让他多少看得到的。 “师傅,这是皇上赏赐我的东西,我一点也没动,统统都给你了!师傅,徒儿不在的这些岁月,没人给你端茶送水了,也没有人给你早晨起来做早饭了。你可记得时常吃药,还有天冷了别忘了多穿几件衣服……” 小林子嘱咐着,看着面前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的样子,居然心底莫名的哭出血来。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少说也有半年了,这半年的时光里面,他就只有这一个师傅最亲近了,如今皇上让他去敬事房当差,而且要住到敬事房去。从此,他再也不能够来这里了,即便是有,也是机会很少了。 段公公点点头,一把搂住他,而后端起石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凉风袭来,带着一阵阵阴冷,远方的树枝还在摇曳,就连那一轮红日也渐渐躲到山的那边去了。 一滴热流在他的身体里面流淌,慢慢的侵染他的衣服。段公公手里面的酒杯“咣当”一声落了地,而且碎成一地。那双长满皱纹的手也慢慢舒展开,整个人就这样靠在小林子的肩膀了! “师傅!师傅!” 他推开段公公的身体,望着那张白眉横亘,皱纹满面的脸颊,更加让他平添几分苦楚。 这位来到皇宫五十一年又六个月零十天的老人,带着他一生的遗憾走了。小林子一直不知道段公公为什么服毒自杀,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看到段公公的床头底下放着的那封信,他适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一心想要谋害皇上,但是终究没有机会。后来眼睛慢慢残疾,他更加大失所望了。当初饲养那么多毒物为的是有一天可以杀掉当今圣上。不过,后来因为小林子放走那只大毒蜘蛛,而致使所有毒物尽数离散。 而这半年的相处,段公公发现小林子为人甚好,而且把他看成自己的儿子。他不想断送自己儿子的前程,看着他一步步走好,这位老太监也放心了,于是选择服毒自尽。 在他的遗嘱里面,希望小林子能找到一个带着翡翠鎏金锁的小女孩,据说这个女孩就是当年段家的唯一子嗣,也是段公公的侄女。 忽地,只见一道黑影在房顶一闪耀,打落了几片树叶,而后消失在月影中了…… 第十四章 品梅赏雪大会(上) 此刻已近傍晚,四周发出唰唰的响声,原来是一阵阵的风声在肆意呼啸着。放眼远方,只见一道霞光充斥着云霄,好像是一道道血红的刀印。宫殿上空被这一道道血红的印记所侵染,就连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显得红艳不少。 小林子唯一的感觉是冷寂,而且是仿佛面临死亡的孤独之感。因为他现在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就连以后的道路都无法左右。而今的他有的只是那零零碎碎的念想,还有师傅在他耳畔的小声呢喃。 而今他最爱的师傅也不在了,这所阴沉的院落似乎露出原本死一样的凄冷。 一嗖嗖寒风凛冽而来,呼啸而过后,掀起层层土浪,却又带着好似刀子的神人心魄之感。 刚刚横掠而过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他不知道,甚至他不想知道!因为如今的他,一点功夫都不会,而且连身份也可怜的很,哪还有时间管得了那些? 这所破落的院落里面,曾经弥漫着一种温馨的感觉,而今,温馨消失了。处处透着凄冷和荒凉,就连那棵原本还长着几片树叶的枯树藤,如今似乎再也看不到任何树叶了。 远处传来“嘎嘎”的声音,那是乌鸦在肆意尖叫! 他缓了缓神,抱起这位曾经带着自己的人。来到这里,卑躬屈膝,曾经磨灭掉了他这一生的志向。 现在他似乎感觉一无所有了,而且路也不敢走了。因为他现在是一个人,而以往还有另一个人在陪着他。 已经子时,小林子仍然没有入睡,他把段公公的尸体放到床沿上,自己收拾着这间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也许过了今晚,他再也没有机会再来了。 忽地,在一个抽屉里面,居然有一封信。这封信是段公公写的,上面没有写收信人是谁,但是可以看出,他是要给某一个大官写的。 “敬事房内暗藏奸佞,望大人克日查询,以免有损龙体!” 看到这里,小林子居然有一些疑惑了,因为当初的段公公是想要刺杀皇上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却要提醒某一个大臣,让他小心敬事房的诸多事情。这似乎是一个不小的谜团,至少现在的小林子还解决不了。 “嘭!” 一阵大风吹来,外面的门被吹开了,几片叶子顺势也吹了进来。外面有一些微冷,而且还能看到那一朵朵白白的云儿,漂浮在月亮的四周,透着阴冷的气息。 他一惊,整个人提起神,往门外走去,又四下看了一番,方关上房门。可是,等到他再一次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居然发现段公公的尸首不见了! 靠着床的那扇窗户打开着,而且随着风的吹来,一动一动的。窗台下方的那个桌子上还有一个脚印,看脚印的大小来判断应该是一个女子! 可是,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抢走他师傅的尸首呢? 而且她又怎么会知道段公公现在死掉了? 次日清晨,小林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皇上,却不曾想,皇上不以为然。只说“既然他命不长久,只能听天由命了!”几句话搪塞过去就罢了。 不过,胆大心细的小林子却很是在意,他从此就住在了敬事房里面,平日里就是服侍皇上衣食住行,而且也在敬事房那边做一些事情。但是,现在的他主要任务还是在皇帝这边做事,敬事房那边除了住以外,基本不怎么管理。 这年冬天,此刻已经白雪皑皑,这日也是小林子来到皇宫第三个年头。外面大雪飞扬,红梅也竞相绽放。琉璃瓦上分布满了好多白白的雪花,而且还可以随处可见一个个脚印。 这些脚印都是那些早起的太监和宫女走过的,他们在四下忙碌着,做各种工作的人都有,仅仅是太阳刚刚露头,这一群人就已经在这片白雪覆盖的皇宫里面走出一条路了。 根据皇上的习惯,每三年冬天,他都会举办一次“品梅赏雪大会”,这次大会里,各个阿哥大臣,以及格格公主,都会聚集在一起。 而今年也不例外,而且这一次的大会皇上交给小林子全权包办,他让小林子给他做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天晚上,会场已经布置完好,有一些大臣和公主已经赶赴了会场。小林子吩咐手下的太监将那些大臣陆续引进会场。哪知道有些大臣刚刚走进来就傻眼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到底坐在哪里? 放眼望去,会场偌大无比,中间分布着好多长方形的桌子,这些桌子分外宽敞,而且也比较大。桌子上摆放着好多甜品和食物,还有一些酒。这些酒是小林子在两年前酿造的,当时轰动整个朝堂。 尤其是皇上,喝下这瓶酒以后,立马对小林子说:“我过去只知道有杜康,现如今我只知道有小林子了!” 自那以后的小林子就步步高升,到如今奉为大总管,全都是仰仗于他这三年来各种灵巧的变幻。 “嘭!嘭!嘭!” 三束烟花拔地而起,在天空中放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映得金銮殿辉煌无比,而且透过这一束闪耀的光芒,他也看到了那张久违的面孔――梦妃! 自打三年前小林子进入了敬事房,梦妃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且皇上也没有找梦妃侍寝过。在小林子的记忆力,这个人似乎已经消失了,哪知道如今再一次出现了,却不禁让他的心咯噔一下。 靠在梦妃身边的一位好像是个格格,却见她打扮的不一般,而且面如施粉,口似含丹,别具一番风味。而且梦妃这个人极其冷傲,但是在她身边靠着的这个人却活泼无比,一会鼓掌,一会跳起来。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这在以往的格格中都是很少见的。 “皇上驾到!” 但听闻某一个太监大声一呼,其尖脆的声音横贯整个会场。忽地,只见几百束礼花漫天飞扬,等到达黑寂的天空,迸发出耀眼的光亮。 皇上眼睛刚刚往上一瞧,却见四周围绕的玻璃杯子亮了起来。这些杯子红的绿的数不胜数,围着圆形的会场,齐刷刷的亮了起来。 “好耶!好耶!” 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声音传到了小林子的耳朵了。说这话的人不是刚刚那个格格,却是皇上的第二个女儿,叫菁华公主! 这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因为长得颇有几分媛妃的模样,所以颇受皇上的关爱。她的名声在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仗着皇上的宠爱,这位公主常常口无遮拦,没上没下。 而今看到小林子布置的会场很是美妙,不禁跑到他的身边,捏着他的耳朵道:“小林子,告诉我这些彩灯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以前没有看到过?” 小林子耳朵被揪的生疼,不禁“哎呀”直叫。 那菁华公主似乎察觉到自己使的力气过大了,不禁稍稍松了一下手,小林子这才感觉到一阵舒适。笑道:“回菁华公主的话,以往我给你的那些灯也基本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奴才今日将所有的灯都用上了,而且围着会场排成了一个圆形,所以看起来有一些壮观罢了!” “是吗?都一样吗?难怪我揪出一个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对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不许说自己是奴才,你怎么就是不听话!赶快张嘴!” 菁华公主嘟着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眉毛上挑,样子可爱至极。 小林子拗不过她,而且如今好多人都在奉承她,自己也不能得罪她,遂拿起手掌就要往自己脸上狠狠的扇去。哪知他刚刚打了一巴掌,那菁华公主又“哎呀”一声,揪起小林子的耳朵道:“我不是以前说过吗,不要使劲打,轻轻碰一下就好了!” “是!” 小林子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手在嘴巴轻轻碰了一下,那菁华公主适才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他憨憨一笑道:“我说小林子,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提前给我说一下,也让我先痛快一下啊!” 听闻此言,一向谨慎的小林子哪里肯接受,心道:“这个疯丫头又想出洋相,假如我把晚会的机密尽数告诉了他,保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一定不能告诉他!” 他正想着,只见那菁华公主已经揪住了他的耳朵,断喝道:“你是不是想要瞒着我?你到底说不说!假如你不说,我就把你的耳朵揪下来,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可以试试!” 她的声音慢慢加强,而且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气。 小林子最害怕的就是她这般样子,因为每一次她这么说准没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他腿一软,往地下一跪,哭道:“皇上,您要给奴才做主啊!” 菁华公主一愣,往后一瞧,却发觉没有人在身后,只有几个忙碌的太监并两三个宫女。 而就在此刻,小林子已经跑得远远地,躲到皇帝身后,得意的给菁华使者眼色。 晚会序幕慢慢来开,却见自远处出现了一群身上披着彩带的太监,他们从半空中徐徐而下,慢慢滑了下来。在会场中央拉起了一条条彩带,在那彩带中央有一个火盆,火盆里面点燃了一团火焰。 “轰隆”一声巨响,却见四周也陆续点燃了很多火把,将这个夜晚照的分外闪亮!一道道礼花自那火盆身后升起,而后迸发出耀眼的光亮,而且发出“轰隆”的爆炸声! 第十五章 品梅赏雪大会(中) 那些大臣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豪华的晚会,尤其是那些礼花,一朵朵自天空盛放,而后发出“轰隆”的声音。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姿多彩的礼花,而且那中央燃烧着的火盆有着雄壮的魄力,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菁华公主兴奋异常,接连拍手,不住微笑着。每一次看到升起的礼花,她都会指着一朵朵礼花说:“再来一朵!” 远远地,皇上轻轻瞥了一下菁华,自语道:“要是她母亲还在的话,这个晚会就更好了!” 说完,也不免长长叹了一口气,遂垂头丧气的坐在龙椅上。小林子最理解皇上的心思,况且这三年里面,他都一直在揣测圣意,时至今日,也近乎了解了皇上的一举一动。 “嘭!” 一道金光乍现,却见远远地天际直射一个金色的长方形锦画。这一幅锦画是小林子吩咐那些宫女准备了三年绣出来的,时至今日,这一幅硕大的图画才真正做出来。 缓缓地,锦画上居然出现了一道道金光,原来那些金丝线上被小林子涂上了一种粉末,这种粉末是在段公公那里得到的。 被涂上粉末的金丝具有放大光线的作用,尤其是这般耀眼的光线,在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下,越发光彩溢目。 再细看去,只见这张锦画上镌刻着的那一位美丽女子竟然是菁华公主。众人一阵惊呼,恍如看到了天人。 尽管画中人看上去很是菁华公主的模样,但是一颦一笑,却并不怎么像她。那些老一些的大臣心里都明白,这个人物就是媛妃。不过大家都不敢说出来,只得有话又噎了回去。 小林子对着皇上行了一个礼,大声道:“启禀皇上!今日不仅是一年一度的‘品梅赏雪大会’,而且还是菁华公主的生日,所以我便做了这么一副锦画。其中一个原因是取谐音,以‘锦画’寓意‘菁华’,其二也表示着这一次‘品梅赏雪大会’可以圆满落幕!” 皇上看了一眼悬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幅巨大的画卷,眼泪竟然不知觉的落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打下来,落到了他的脸上,增加了几分凄冷。况且现在正值冬季,飞舞的雪花斑斑零落到地面上,形成了雪白的壮丽景象。 “小林子只有你最懂朕,只有你还很清楚朕的心意是什么。你或许早就知道今天实际上是媛妃离开皇宫的日子了吧,臭小子,还给朕玩这一套,你小子行!” 皇帝一面说着,眼泪不知觉的就落了下来。 小林子看了一下此刻皇上的面容,已经知道大概,却见他站在中间大声道:“‘品梅赏雪大会’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皇孙大臣,还有嫔妃格格甚至是公主什么的,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他们一起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多时,很多的礼花好像是漫天的繁星,充斥着整个会场。而后,却见身着奇异服装的一群宫女们还有一群太监慢慢登上最中间的那个舞台。只见这些人身上都穿着一件件t恤衫,现在正值冬季,温度很低,不过这些人都能挺得住身子,一步步的按照小林子的步调走了进来。 起先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群怪异的人,因为他们留着短发而且头发还染成了五颜六色的,形状更是怪异。 “音乐!” 小林子对着外面的那一群小太监高呼一声,却见十几名太监围在小林子与一年前制作的架子鼓和用琵琶修改成的吉他前。话音刚落,一曲劲爆的音乐紧接着想起来。 那是一首喧闹的街舞曲,这些修练了很久的太监和宫女们几乎烂熟于心了,所以刚上台就很快找到了感觉,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十分完美。 皇上起先一脸严肃的样子,小林子害怕皇上责怪,就像出手制止他们表演。哪里知道,皇上抢先一步给小林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动。 且说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动作娴熟,而且小林子又给他们安排了一些别出心裁的动作,导致那些王公贵族各个拍手叫绝,纷纷欣然无比。 少顷,但见其中一个领舞的太监在地面上打了一个圈,而后腾空而起,猛地往上一使劲,只见一条丝带被他揪了下来。这条丝带呼啸而下,最后居然汇集成一个丝球。却见这个丝球在他的手中飞舞的游刃有余,就好像是被他的身体吸住了一样。猛然间,他一用力,丝球居然被震坏了,并且那些丝带化作零零碎碎的花瓣,往四下飞去。 皇帝大惊,指着这个小太监道:“小林子,这是什么把戏?” 小林子微微一笑,回答道:“回皇上,这个叫做魔术,不过,这魔术里面我又夹杂了一些舞蹈的成分!” 皇上“哦”了一声,脸上洋溢出高兴地神韵,他顿了顿接着问道:“还有什么精彩的节目没有?朕喜欢……” 这一句“朕喜欢”三个字,却将小林子的内心瞬间翻涌起来,他为了这个晚会精心策划了很多节目,因为生怕皇上不喜欢,所以一些节目他也是百般调节的。 “走起……” 小林子对着台下的那些小宫女们大声叫道,忽地,只见地面上闪了一道火光,随即,火焰四起,将这个白雪皑皑的地带照的铮亮。 刹那间,只见自那丝带上飞下来一个个波光粼粼的水珠,这些水珠似乎并不像是水,却像是一个巨大的珠子。恍惚间,这些珠子似乎是自那中间的火盆里面发射出来的,一颗颗慢慢滑落,最后聚集到地面上。 “嘭、嘭、嘭……” 只见这些珠子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印记,渐渐地,珠子越堆砌越多,不一会子的功夫,就将一个圆形的区域规划出来。 众人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只当是什么新奇玩意,皆正大眼睛,仔细观察着。 “启禀皇上,此乃水晶一气台,下一个节目,我想就准备皇上最喜欢的联诗,那些王孙贵族可以走进这个水晶台里面。这个水晶台上有四个区域,所以每一个区域里面找来一个人进去。而这个水晶台有两个功能,第一个功能是可以扩大这些人的声音,这样皇上就能够听到每一个人细小的音色了。这第二个功能是可以反射成像,所以远远地,皇上你就能看到他们微小的动作……” 小林子此话一出,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似懂非懂的看了他一眼,大笑道:“好!可以开始了!” 忽地,但见水晶球发出刺眼的光色,光芒往四周发散,最后停在四个人的身上。 小林子行了个礼,接着道:“回禀皇上,奴才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这个水晶球可以发散四道光束,光束打到谁的身上,谁就上台进行表演,您看这样可好?” 皇上哈哈一笑,点头道:“甚好!甚好!” 顷刻间,所有人的眼睛都往这四个人身上望去,这其中一个是一位身着紫金铠甲的战士,另一位是身着白色长衫的翩跹公子。视野划过火盆,往右一瞧,但见一位绯红色薄衫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紧随其后的是一位黄衣女子。 这四个人循着光束走进水晶台,哪知水晶球上发出的光芒打在他们的身上以后,瞬间聚集到那张巨大的锦画上面,这四个人的样貌瞬间都出现众人面前。 那位身着紫金铠甲的勇士皮肤有些黑,可能是经常征战的原因。不过,只见他一脸严肃,身材魁梧,而且眉角紧蹙带着一丝英气。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不可测。厚厚的嘴唇上残存一丝不屑,似乎具有一股傲气在里面。 另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就显得俊俏多了,且不说眉清目秀胜似潘安,单单是他星目剑眉,就勾起不少人的欲望,尤其是那些女子。他的皮肤白皙,口若含丹,面如施粉。行走间公府步,微笑处,射人魂魄与千里之外。 不过,这两位女子却也分外吸引人的眼球。 这位身着绯红茜裙的少女,看样子大约也就是十几岁光景,但是生的俏丽不必多说。头上卧堆髻,耳畔挂金环。嘴角恍如樱桃,眉毛好似卷烟柳,微笑处透着清香,走动时好似舞蹈。再看她的眼睛,十足透着一股电力,但凡没有定力的男子,很快就被她的电力所电倒无疑。 但是这一位黄衣女子就显得稳重不少,她整个人定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微笑。只这样站着,似乎原本冰冷的天地此刻更加冰冷无比了。 不过,这些人还是喜欢看这一位黄衣女子,因为她的长相很是出众,假如那个红色茜裙女孩是一棵小草,而这位黄衣女孩就是一朵大红花。尤其当所有的光芒都打到了她的身上的时候,那一份傲气,还有那一位冰冷的美,无疑不显露出来。 小林子也是一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不禁心道:“真像小龙女啊!冰冷的这么超尘脱凡,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不行,我得找个机会细细打探一下她的虚实才好下手!万一是皇帝老儿的女人咋办?没事,反正梦妃都办了,也不差这一个!” “嘭” 所有的火都熄灭了,只剩下这一圈铮亮的水晶球,还有悬挂在晚会中央的那一个火盆。 “皇上,不如您出一个开头,让他们联下去何如?” 小林子躬身小声说道,眼睛毕恭毕敬的望着皇上。 第十六章 品梅赏雪大会(下) 但见皇上眉头微蹙,眼神往天际一瞥,只见天空中徐徐而落下斑斑白雪,映着水晶球的光芒,神采奕奕,而且还带有几分肃穆的感觉。 忽地,一只飞鸟划过天际,发出“喳喳”的叫声,而后消失在枯老的树藤后方了。 “深宫雪夜腊梅香, 孤鸟悲鸣断朕肠。” 小林子听闻皇上金口一开,忙拍手叫绝道:“皇上金口一开,果然反响斐然。不仅有梅花,也有雪,当真是把这个‘品梅赏雪大会’概括的淋漓尽致了,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对皇上的敬仰宛如滔滔江水。爱皇上的心情好似春天的桃花,日久弥香。皇上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智之人啊!” 皇上欣慰的捋了捋龙须,摆手对着下方的那四个人儿。刹那间,只见那些圆形的水晶球开始闪耀,那四个区域忽闪忽亮,所有人呆呆的望着这闪耀的区域,不一会子,只见光线停留在黄色衣服的女子身上。但见这名女子神色稳定,不慌不忙。 这女子是武侯世家千金武雪凯,平日里并不出门,只不过今日武侯郎非要让她前来,这才使她到了这里。却不曾想,人刚刚坐下,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过武侯世家的人个个都是文采飞扬的,尤其是武侯郎,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全国的状元,而且曾经武功也极高,曾经接受过殿试,深的先帝的赏识。 皇上眼睛往武雪凯身上一瞥,整个人瞬间惊呆了。这是一位多么超尘脱俗的女子!尽管在他的心里已经觉得媛妃是最好的了,但是他不敢否认,面前这名女子却比媛妃还要漂亮。 伫立在光线闪耀的水晶球之内的武雪凯往四周一瞧,但见那一棵棵竹子依旧傲然独立,只不过上面多了些风霜,还有这沉甸甸的积雪。再往下一瞧,靠在竹子下方有几朵梅花,这些梅花傲然盛开,美丽缤纷,好像是独立寒冬的美人,不惧苦寒一般。 “竹叶落雪担千斤, 墙角梅花独一红。 北风凛冽不胜寒, 浊酒一盏闲谈中。” 皇帝捋了捋胡须,自语道:“好一个‘竹叶落雪担千金,墙角梅花独一红。’这女子看起来也不是简单之人,文学造诣却也是不错的!” 想罢,皇上看了一下小林子,笑道:“赏千金并黄马褂一件!” 小林子道了一声“是”,并当众又宣布一边。 忽地,引得众人一片哗然,低下的好多人都要跃跃欲试了,他们大多都是觊觎这些赏赐,也有一些人想趁机表现,祈求以后某一个好的差事。 水晶球又开始闪耀了,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睛盯着闪耀的水晶球一动不动。有的人甚至都能够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一些人干脆将手放到嘴里面,眉头紧蹙,样子十足紧张。 “嘭!” 灯光停住了,只见那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赫然伫立在众人面前。大冬天,他居然扇动着手里的扇子,一摇一摆,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菁华公主接连欢呼,大声说道:“好帅!好帅!” 那皇上却也只是看了她几眼,便在没有制止她! 这名男子是鲁国公的长孙,取名鲁松,字燮文,号溪上清松。 他继承了鲁国公大家之风,而且行走言谈,处处透着书香之感。年幼的时候就精通史书典籍百余部,很多当时的学问家都请教过他。这位鲁松来者不拒,而且更加喜欢与别人一起探讨学问。为此,他们下的门人不下百人,大都是吟诗对词的文人雅士。 今日,他看到武雪凯的文笔亦是超尘脱俗,宛如她本人一样。不觉间,倒也萌生了他的灵感。 再看到武雪凯的那一刻,这一位英俊的男子猛然间,却把持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却被她一身的冰冷接连逼得无路可去。 忽地,鲁松似乎找到了什么,扇子往里回收,笑道:“ 踏遍千山寻玉雪, 断崖原是不老松。 娇梅香气一缕风, 疑是雪神落天宫。” 这雪神二字一语双关,其一是说梅花香气飘来,好像是闻到了雪神身上的香气。可是雪神有谁见过呢?也不过是别人错把梅花的香气当做雪神的香气罢了。 另一方面,这雪神二字取自武雪凯中的一个雪字,因为在鲁松的眼中,这一个人几乎是女神的化身,但是他不能一语道破,所以取一个“雪神”二字足以表达他内心的喜欢。 话音刚落,鲁松的眼睛就往武雪凯身上看去,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这一位冷傲的女子也在看自己。可是,感觉只是感觉,因为武雪凯伫立在水晶球里面丝毫未动。 “赏黄金千两并黄马褂一件!” 小林子在上面卖力吆喝着,鲁松跪下行了一个大礼,随即站起来。眼睛微微向武雪凯身上瞥去,也不知为何,看到她的发髻随风轻扬,鲁松的心里就好像是嗅到了他的发香。整个人宛如被什么东西拉起来,悬在半空中,感受着这大自然的灵气和朝气。 闭上眼睛,他似乎看到一位美丽的女子在向自己徐徐走来,面带笑靥,而且行动优雅。那是她?可是那却不是她! 紧接着,身着绯红衣纱的那名美丽优雅的女孩被灯光打到了身上,这名女子来历也颇深。她是南湘王爷的女儿,取名兰溪。兰溪是一位大家闺秀,言谈优雅,行动拘谨。受到了很多人的青睐。不过,这些人似乎在她的眼里并不存在一样,每一个上门提亲的人似乎都没有成功。其一是南湘王爷太爱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其二是他想尊重女儿的建议。 却说前两位的诗词兰溪都记在心里,尽管她是一个女子,可是诗词曲赋却是无一不通,无一不晓的。眼下已近深夜,由于有炉火的供应,所以并不是多么寒冷。不过时不时呼啸而来的北风到真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可是这把刀子碰到了火炉,温度也就慢慢升高了。 兰溪呵呵一笑,对道:“ 寒风似刀又非刀, 悬空炉火暖冰裳。 星夜皎月恍如水, 俗人艳羡是花香。” 皇上顿了顿,思忖片刻,给小林子摆摆手,却见小林子大声悬赏道:“赏黄金百两并黄马褂!” “为何是百两?却不是千两?” 这个问题一直在众人的脑海里面闪现,不过,皇上就是皇上,别人也无从干涉。 不过,大家心里似乎有一种感觉,接下来的这一位诗词,似乎也拿不到黄金千两,甚至就连黄金百两都有一些悬。 这一位身着紫金铠甲的勇士,便是景石将军的独子,当年景石将军征战南北,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儿子景天河也不例外,小小年纪就力大无比,据说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够挪动家门外的那一座大狮子。 到了他二十岁的时候,景石就带着他前去打仗,征战疆场数十载,时至今日,景天河也已经三十岁了。不过,他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虎虎生威。 不过,他是一个武将,哪里懂得吟诗作对,这一次实在是因为他被灯光打在了身上,不得已才登上这个舞台的。看着四周那么多异样的眼光,有的是带着些许鄙视,有的人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笑话。 景天河拍了拍胸口,手指往四周一指,发出“哼哼”的声音。那些人很快就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他了。 忽地,却见在天际闪耀一道金光,只见四周的火炉瞬间都熄灭了。所有人一阵惊呼,但是因为皇上没有发话,所以他们也就不敢多说什么。猛然间,却见那个锦画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扯了下来,飘飘然陨落下来。不一会子的功夫,锦画就铺到了地面上。 小林子有一些疑惑,因为这不是他准备的晚会节目啊?但是,又是谁来捣乱呢?他来不及多想,大叫道:“保护皇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接连往皇上身边靠去,有一些人拔出手里面的长剑,直指锦画落下的地方。 不一会子,但见四周飘飘然落下几十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这些女子都蒙着面纱,行动井然,而且手里面皆是一把细剑长刀。 “嘭!” 但闻一声巨响,只见会场中央出现了一道黄光,一位女子赫然悬浮在中央! “狗贼!拿命来!” 此话一出,女子瞬间将长剑直指皇上身前,可是小林子不会功夫,但是为了表示他的忠心,竟然挡在了皇帝身前,眼睛紧闭,哎哎呀呀的大叫起来。 女子的剑往后一撩,只见激起无数的雪花,剑气蹦到了四周的太监身上,已经有几名太监被震死掉。 “滚开!别当道!” 女子怒气冲天,眼神中透着十足的杀气,她似乎并没有要杀掉小林子的意思,而是一心想要杀掉这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 既然这样,深处险境的小林子如获至宝,腰板挺的直直的,笑道:“来吧来吧!你杀了我小林子还有千千万万个小林子会站在皇上身边。我小林子不怕死,你得尖刀就这样在我的脖子上阁下去吧!” “你?!” 女子有一些气急败坏,她将长剑往前一放,架到小林子的脖子上,微笑道:“好!既然你不怕死,本姑娘就送你一程!” 话音刚落,只见那把长剑就要往小林子的脖子上划过,就在长剑距离小林子脖子有十几厘米的那一刻,他“啊呀”一声尖叫,双手撑开,笑道:“我忘记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一个人死了以后会很麻烦的,你杀他容易,可是他一死掉,就会发生各种反应。很多人会变成真气四处漂流,保不定我哪一天死掉了以后,也会变成真气,飘到你得身体里面就坏事了!你可还是黄花大闺女,我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大不了,到时候我指引你嫁给一个太监做媳妇算了!” 第十七章 深宫机密大案 女子听闻此言,脸上表现出十足的气愤,她狠狠地将长剑往前一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道霞光,光芒打到了这女子的手上。 小林子以为自己死掉了,眼睛不敢睁开,嘴角裂到后脑勺了。但是,过了一会子,他发觉自己依然安然无恙的站在看台上。他猛地往后一瞧,只见皇上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丝毫未动。 再往前一瞧,却发觉前方站在另外一位女子,这女子没有蒙面,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小林子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人长得很相似敬事房的总理,也就是当初让他假扮敬事房太监的那个人!这个人一直在照顾自己,这么些日子,三年来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亲生孩子一般照顾。可是这个人他从来不敢想象的是,居然是一位女子,而且生的这般美丽。 看来在美丽的女子,只要是假扮成太监,却也是在普通不过的了。 小林子“哎呀”一声,对着这一位女子道:“你是?总理?” “嗯!” 女子应声道,眼睛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小林子的眼光也往四周一瞥,却见那些人纷纷露出奇异的目光,有一些人还表现的分外诧异。 忽地,小林子的脑海里面突然闪现出一幕幕画面,其中一幕就是当日在寝宫看到的那扇门。那个门下方散落着灰尘,当时小林子还很是怀疑,哪知道在敬事房的时候,他也发现了一扇门,居然和龙凤殿里面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还没有怎么怀疑,不过,看到总理的样子以后,他的心瞬间感觉到一阵纠结。心道:“难道?难道媛妃当真是没有死?难道这总理就是媛妃?”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眼看了一下皇上,只见此刻的皇上脸上表现出一脸纠结。皇上眉头微蹙着,不住的摇着头。 小林子已经知道大概,不禁大声道:“大家不要慌张!这是最后一个节目!原本想让景天河将军对完诗才开始的,哪知道这些宫女们按捺不住,就先开始了。大家莫慌张,稳下来就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适才恍然大悟。却见众人脸上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手中紧握的兵刃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猛地,只见四周的水晶球一暗,一个圆形的大洞顷刻间出现在众人面前。只不过在黑色的掩盖下,大家近乎看不清楚罢了。 “轰隆”一声,飞雪飞扬,将众人的眼睛迷住了,大家只顾捂住眼睛,生怕飞雪飞进去了。而且此刻一层层沙土漫天盖过来,夹杂着飞雪,越发有一种朦胧的感触。 “嘭!” 又是一声巨响,但见皇上坐着的龙椅四周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媛妃和小林子,还有皇上和那一位女子同时掉入这一个大大的洞口里面。 不一会子的功夫,只见洞口亮起了微光,四周原来是一个廊桥。这个廊桥只不过是建立在石洞里面的,而上端不知道被什么封上了,独留下这一个长长的回廊。 皇上稳了稳神,看了一下身边这两个人,心里不觉间一阵叹息。他望了一眼媛妃,长叹道:“哎,看来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迟早是被人知道的了!” 那媛妃也低下头不住叹息,远远地,小林子看到她的眼角流露出泪花,斑斑点点的泪花落到地面上,碎成一瓣瓣的。 她的心又何尝不是心碎,皇上给天下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可是,谎言总会有被揭露的那一刻,而今看来,这一切似乎应该给天下一个交代了。 不过,在碧痕看来,这些事情还没有结束! 因为这碧痕就是媛妃失散多年的姐妹,当初皇上扫北,平定了大大小小的区域,同时也把碧痕一家子拆散了。当年她们姐妹的父母都是死在皇帝的铁骑之下的。 后来碧痕被尼姑院的栊翠庵的清名女尼收留,练就了一身本领,而媛妃则被人贩子卖到窑子里面,做了歌妓。不过媛妃为人倒还是很清洁,她不卖身,而且她的卖艺时间都是有限制的,只要到了那个时间段,她就会休息。为此,有多少达官贵人想要一睹她的芳容,那些人往宜春院砸下多少钱。却也只是听她歌唱和舞蹈,却未得到她的人。 直到有一天,这一位一人之上,千万人之下的皇帝来到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高高坐在舞台中央的媛妃,此刻的她俊俏可人,一袭红衣袭身,而且面带忧郁,活脱脱有几分林黛玉的娇容。 而今细细回忆起来,却不禁让二人泪流满面。因为此刻的两人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再也不是那时候的青春年少了。 碧痕断喝一声,将长剑往前一挥,道:“狗贼!我姐姐放过你了!但是我不能放过你,这笔血债,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言罢,但见她往前一挥剑,一道光束横贯而过,将岩洞的石块震下数十个。哗啦啦的岩石弥漫在走廊里面,四个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 听闻一声清脆的响声,只见那道光打在了一个圆形的器具上。那个圆形的器具刹那间居然出现了一个弯弯的裂痕。媛妃眼睛瞪的大大的,只见小林子举着一个大大的金盘子挡在皇帝的面前,他整个人居然被震飞了,打在了一个屋檐上,一片片茅草凌乱的落了下来。 “小林子!” 皇上惊愕的望着上面,但是因为漆黑的原因,加上那个茅草屋上面很狭窄,所以,他们根本看不到上面的境况。 “嘭!” 但见一个人从上面滚下来,将那一堆堆杂草震得四散而飞。 “哎呀!真疼啊!” 小林子哎呀一声站起来,鼻子上流着一滴滴的血液,头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杂草。皇上那张紧绷着的脸开始慢慢舒张开,嘴角露出威威的笑意,笑骂道:“臭小子,我以为你死了呢?” 碧痕将剑一挥,但见另外一道剑光横扫而过,媛妃自腰里解下一条丝带,丝带化作一条弧线,弯弯曲曲的弧线在天际打了一个圈,猛地往前掠去。 “嘶~~~~~” 一阵刺耳的响声,那把细剑被缠绕起来,恍惚间,但见媛妃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此处的碧痕,她似乎带着一股怨气,又似乎是一种怜爱。 “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忍心杀这个狗贼!我帮你解决了!你不出手也就罢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挡住我?难道你真的爱上了这个人了吗?” 碧痕气愤的望着媛妃,她的剑仍然没有松手,而且抓的更紧了。 媛妃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是一位好皇帝!我当然知道我们父母的仇,但是你可知道你杀了他,全天下都会大乱,到时候就会有天下千千万万的父母遭殃,咱们是报仇了,那些人找谁报仇?再者说,即便是你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咱们的父母也不能复生,更加重要的是,你这一辈子就要背负着弑君的骂名!这些是咱们爸妈所要看到的吗?你就算不怕死,可是,你有没有站在父母的位置上去考虑这个问题?” 一席话让碧痕有一些犹豫了,她的手开始微微打颤。 “!” 长剑落了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媛妃身上的丝带也慢慢落在地上。四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时间居然没有人说话。 小林子捂着脑袋哎呀一声走过来,自语道:“早知道这样,我就用不着这样了,现在可好,我的四肢都四分五裂了!” 他说着,蹒跚的走过来! 却见碧痕往前一甩衣带,但见一条绯红色的衣带漫卷过来,“啾”的一声响,衣带很快拉紧!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媛妃一惊,眼睛看着碧痕那张紧蹙的眉角,却见碧痕的眉角怨恨十足。 小林子的脸慢慢变红,最后红的发紫,远远地,只看到他的嘴张的大大的,舌头吐出来,满面痛苦的样子。 “你到底想把小林子怎么样?” 皇上紧张的望着她,满面愁容,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在皇上的心里,小林子似乎已经和他连在一起了,他似乎感觉,只要小林子这一次平安无恙,他就和小林子拜把子。 “这个小太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能留着他!必须杀了他,否者,等到以后他拿住把柄,会反咬我们一口的!” 碧痕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中放着阵阵微光! 小林子恐惧的要命,心道:“难道我真要死在这个娘们手中了吗?我可什么都还没有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老娘们,你真杀我啊!我还没有活够啊!” “噌!” 一道绿光而过,绿光将那条丝带割断了。小林子猛地跪在地上,咳嗽一声,双手握紧脖子。 碧痕往后一瞧,但见是梦妃站在媛妃的身后。站在梦妃身后的还有一群大内的高手,这些人个个手拿兵刃,眼神中放着怒色。 碧痕“哦”了一声,问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此话一出,只见在梦妃身后的一名身着蓝色军褂男子站出来,跪倒在地,却听此人抱拳道:“回禀皇上!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惩戒!” 梦妃也做了一个揖,致歉道:“臣妾酒驾来迟!” 皇上挥了挥手,赶忙跑到小林子身边,轻轻扶了一下他,问道:“小林子,你没事吧!” “谢皇上关切,奴才没事!” 小林子咳簌一声,整个人瞬间好多了。他站起来,行了个礼,说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一席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 皇上一惊,说道:“愿闻其详!” 小林子走到媛妃身前,打量了一下她,又转身走到碧痕身前,紧接着也看了一下她,说道:“会禀皇上,您感觉他们二人长相是否一样?” 皇上顿了顿,眼神往前一瞥,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发觉媛妃和碧痕二人长得确实有一些不一样。 第十八章 惊现花海神明 那皇上蹙眉心下思忖着,他似乎感觉到一阵阵的不对劲,而仔细看来,却发觉这一个碧痕却当真与媛妃样貌不是一样。皇上停顿片刻,说道:“小林子,你的意思是?” 那小林子嘴角微扬,笑道:“奴才的意思是,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媛妃娘娘的妹妹!” “啊!” 皇上一惊,眼睛四下打量着她,不觉间心下有一些担忧。在往那媛妃身上打量去,却发觉这媛妃脸上表情却并无异样,而且十分镇定,好像是早早的就知道一样。 小林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会禀皇上,您一早就被设计在一个迷局里面,只是您还不知道!” “何出此言?” 皇上脸上露出些许不畅,目光呆滞的望着小林子,此刻,小林子摇了摇身体,整个人挺直腰板,走到碧痕身边。 他自怀里拿出一个钥匙还有一个大锁,这个大锁是金色的,恍如是皇宫里面普普通通的一个大锁。不过,在细看去,却略有几分不同,因为在大锁的上面并没有刻着皇宫的印记。 皇上一惊,说道:“这个锁好像不是朕的皇宫里面的,那是……” 小林子浅浅一笑,走到碧痕身边,拿起大锁放到她的面前,笑道:“想必这个东西你应该知道吧!我不解释,你也应该了解才对!” 听闻此言,镇定自若的碧痕似乎眼神开始飘荡,心下有一些慌张了。不过,她仍然表现出满面的傲气,冷哼道:“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大锁吗?有什么好奇的!” 小林子哈哈一笑,遂走到媛妃身边,笑道:“我想媛妃娘娘应该不陌生才对!” 那媛妃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不过那种神情只停留了一会子,立刻就消失了。她摇摇头道:“这个锁这么普通,即便不是宫廷的,就是小太监或则宫女橱柜用的,我管不了那些!” 说到这里,小林子的心一阵酸楚,他不知道为什么媛妃不说实话,甚至媛妃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为一个人做掩护。这一个人分明与媛妃没有任何血肉联系,到底为何?他竟然也不知道了,不过他感觉的得到,这一个人牵连着的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弑君大案,似乎还有很多的隐情在里面。 “那好,我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说起!首先,这个碧痕与媛妃没有任何关联,她们不是姐妹,也不是亲戚,唯一的可能就是同党!” 小林子声音放大,眼睛瞟向碧痕,只见她冷冷一笑,指着他道:“你就不过是一个小太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指控皇妃?再者说,你说我们不是姐妹,你可有证据?难道仅仅凭借我们长相不相同就彻底否认了吗?” 听闻此言,在小林子的心里已经多少有了底,她分明是不愿意承认,况且如今媛妃也处处维护着她,为此,他必须处处小心一些。 四周的石栏上的孤灯慢慢亮起来,好多士兵接连将这个地方围了起来。梦妃依旧冷傲的站在远处,眼神闪耀着微微光亮,却始终一言不发的站立原地。那名蓝色军褂的男子往前一挺身,走到梦妃身前,手中的长刀握的紧紧地。 小林子手往后一摆,笑道:“那好,我接着说!你其实跟着一个组织头目,说白了,你就是组织头目中的圣女!我这样说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诬陷你!首先,在一年前,我就发现了你这个秘密。当时,总理在一天晚上到敬事房的天水屋里去,我跟着去了。敬事房的小太监们都知道这个地方,在敬事房也有铁打的规矩,那就是天水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这个地方只有敬事房的人知道,外人近乎不知! 然而,那天晚上我看到有一个黑影一闪,就飞进了这间天水房了。我好奇就跟了进去,你们当时躲在;里面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吧!但是,我确实发现有两个人影在对话,隐隐约约间,我看到了总理,当然还有那个黑衣人,也就是你!碧痕! 当然,或许你来到这个宫廷已经游刃有余了,所以你藏匿在敬事房是任何人都很男发觉的。其一是这里皇上基本管不到,其二是,这里场地比较大,而且很多屋子,因此格外适合你的藏身。 紧接着第二日傍晚,我又看到你得身影出现在那间天水屋里面。这一天你带着一把钥匙,似乎是给了总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其实已经在这个皇宫里面建造了这个走廊了! 这间石廊就是你们一手打造的吧! 不过,这个计划只是你们的很小的目标之一,你们真正的计划是对付皇上!我知道,当初的皇上早早的就知道媛妃没有死去了,他甚至可以不问,媛妃当初为何没有死去?更加不问她到底是如何出现的,因为在皇上的眼中,媛妃就是他的一切,如今她再一次出现了,皇上心里自然是欣喜异常,不过问来源了。 你们也许抓住了这一点,便顺藤摸瓜,接连实施下一步计划。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迟迟不肯出手,但是我想这其中还是有原因的。 我至今没有查到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潜伏皇宫,但是我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你们的目标不单单是为了皇上,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可怜的媛妃,她一心爱着皇上,对皇上坚贞不渝不离不弃。所以,等到她见到皇上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那一个念头! 只不过,你们的计划依旧在实施着,而今在我们这个‘品梅赏雪大会’上,我想你来刺杀皇上只是调虎离山之计,而真正的计谋或许就是这里……” 言罢,只见小林子将手往前一指,却见自那茅草屋里面开始慢慢蠕动着,少顷,一片片茅草四散而飞,自那屋子里面飞出来几个人,这几个人各个手里拿着长刀。 这些人都是大汉,而且每个人都蒙着面,似乎是想要掩盖住什么。 身着蓝衣军褂的男子猛地飞跃而起,一道蓝光呼啸而过,伴随着“噌噌”的声音,一道蓝光化作几十道蓝光,这些密密麻麻的蓝光恍如是细密的雨点。 “啊!” 但闻几声浑厚的声音,几十个人浑然倒地! 这人就是宫廷第一侍卫,唤名曰:“卫兰若!” 此人不禁长相俊俏,而且武艺高强,这也是小林子为什么选择他做着一件事情的原因了。平日里,他就和小林子玩的很好,有时候两人还长长走动,到各自家里坐坐。 但是,这将近一百来号人全部都是有能力的人,而且有很多都是绝世高手。刚刚那一道剑气俨然杀掉不少人,但是有将近十名高大威武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依旧握紧长刀直挺挺的呼啸而去。 “皇上小心!” 卫兰若断喝一声,整个人猛地蹬了一下石栏,只见那个石栏上的石块零落而下,砸到地面上发出“轰隆”的声音。 但是,他的速度毕竟有限,那几个人各个都是高手,每一个人的轻功都是极好的。天空的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圆圈,他们全部拿着长刀对准皇上,速度极快! “啊!” 所有人眼睛惊呆了,居然是她,居然是她! 梦妃眼睛瞪的大大的,那卫兰若也一阵惊愕,手中的长剑赶忙往前横少而过!带着煞气的剑花猛地刺去,剑花打到石壁上,划出深深的刀痕。 有一排的杀手被这一阵剑气狠狠地制服,所以自半空中就这样落了下来。但是还有一些杀手没有受到剑气,但是他们却停顿了片刻,手里的长刀并不再动了。 “爱妃!爱妃!……” 皇上紧紧抱着她,这一刻他在也不放手,哪怕冒着天下人辱骂的名声,哪怕这个天下就这样失去,他也愿意。 鲜血好像是决堤的江河,凶猛的流淌着,一滴滴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白皙的皮肤上全是血痕。满面痛苦的皇上嘴角一张一合,眼角泪花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挤了出来。 那是一种灭心的痛,甚至带着一种不敢相信! “爱妃,你……为……何……这……般做?” 皇上期期艾艾的说着,他的手中沾满了鲜血,不过却还是慢慢抚摸着她的脸颊,这一刻的温度他想牢牢记住,生怕过了这个时刻,下一刻就再也触摸不到了。 “臣妾……向为皇上……做点……什么!哪怕……去死……也值得……了!臣妾……知道……天下人……都说皇上……沉迷酒色,全是……因为臣妾!哈,皇上不必担心……了,臣妾死了,天下再没有人污秽皇上了……” 她嘴角挂着微笑,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但是慢慢自她的嘴角却也流出好多鲜血,皇上的手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了。 忽地,媛妃眉头微蹙,一股鲜血猛地吐出来,吐到了皇上的衣袂上,染红了这一件龙袍。 “爱妃!爱妃!……” 这一位来自红尘中的女子就这样紧紧闭上了眼睛,落花不知道从哪里慢慢席卷过来,好像是在为这一位痴情女子一述不公! 原来,石栏上的花儿一瓣瓣的都凋谢了,化作一瓣瓣花海,慢慢覆盖在媛妃的身上,将她拖起来,悬在空中。 众人大惊,看着这些花儿打着旋围着她一圈圈的旋转,香气霎时间漫卷到整个屋子里面! “什么?花海神明图?这就是……” 碧痕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诧异的望着媛妃。 第十九章 前朝隐晦历史 但此刻的媛妃已经被一团光晕重重的包围,猛然间,但见那道光晕一阵闪耀,往地下突然俯冲过去,“嘭!”但闻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洞口。 碧痕眼睛瞪的大大的,却见这个洞口大的要命,而且往里一瞧,根本看不见底部。 “我的花海神明图,谁都不可以抢我的花海神明图!谁都不可以!” 话音刚落,只见碧痕一跃,跳进了这个硕大的洞口里面,顷刻间洞口闪耀一下,随即封上了! 小林子蹙眉紧锁好一会子,却见自那石洞里面陆陆续续的又出现不少的人,他们各个手中握着长矛,看样子并非是武林中人,俨然是一群宫里面的人。 “哈哈,你们全都在这里,最好不过了!” 恍惚间,只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走来一位老者,看样子这位老者大约有五六十岁的光景。他盈盈公府步走来,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更确切的说是一柄金剑。 等到这一位老人完全走出来的时候,皇上脸上却大为吃惊! “皇叔!你赶来真是太好了!” 皇上眉角舒展,赶忙迎上去,哪知被小林子上前拦住。 小林子转过身,对着这一位自称皇叔的人笑道:“王爷,奴才所料不错的话,你此次前来是要逼宫了!” 皇上一阵惊愕,吃惊的望着小林子,随后又打量了一下这一位王爷。但见王爷面容镇定,紧闭双眼,似乎傲视天下所有的人,哪怕是这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 “不错!本王就是来逼宫的!不过,这不算是逼宫,因为这个天下本来就是我的!” 京中王将金剑往前一举,对着所有人大声道:“这柄长剑是当年本王征战疆场的时候先皇赠与本王的。哪知竟然被你老爹京仲给夺了江山去了,否者我早就做了这个皇上了!” 皇上脸上突然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当初的他确实不知道这一段隐晦的历史。原来当年,这个国家是有两股起义军推翻前朝统治建立起来的。其一就是京中王领导的京海军,他们骁勇善战,打下不少疆土,其二就是京仲王的那一只京仲军,这支军队不如京中军多,而且作战也不算勇敢。不过,他们行军作战处处遇到善缘,所以征下的土地与京中王的土地不相上下! 在还没有建立起义军的时候,他们本是前朝大将全将军的两个儿子。后来前朝昏庸无能,各地蕃王竞相造反,最后没有办法,全将军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哪知所有蕃王无一相向,皆纷纷拥兵。 自此,全将军建立“大全国”,也就是现在的国家。并且封他的两个儿子为京海王和舜天王,致力清除全国蕃王。 大全国二年,时年大雪,全国上下皆冰雪连天,征战军已经拿下五个藩王,还有三个蕃王没有拿下。但是全将军已经身劳体残,在行军途中得了风寒,奄奄一息。 可叹,他还没有征服天下就这样生了一场重病。 据说,当年雪下得很大,足足有三尺之厚,很多士兵因为饥寒交迫而死在途中。 全将军得知自己快不行了,遂立下遗嘱,原本是要京中王做领袖,并且赐他金龙剑作为信物。不料当年雪夜,京仲王逼宫,夺了遗嘱,将遗嘱中“封京中王为天子”改为“封京仲王为天子”。而且,连夜就召集各大臣子,宣读了遗嘱。 当时京中王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弟弟,而且平日里无比顺从他的弟弟会做出这般事情!事后他想过,天下未稳,这时候夺取天下似乎有违天下大志。 所以,京中王一直没有动手,直到现如今 …… 皇上自然不知道这些,那时候他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还不知道那么多人情世故。不过,在京仲王临死的时候,倒是多番调教他,说他不要为难京中王,但凡不违背国家根本的事情,就可以准了他。 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一位国家的皇上对待京中王倒还是挺好的。眼下士兵堵截,人心相向,这确实皇帝自己都没有料到的。 小林子走上前,行了一个礼,笑道:“京仲王滔滔不绝而下,无非是想要昭告天下,这个天下事属于您的!可是,现在您都已经有七十多岁了,恐怕时日无多了,奴才当真想不明白,您还争夺这个天下做什么?” 京中王冷哼一声,道:“原本本王并没有想过要这个天下,可是,本王的子孙万代都不知晓这段历史,本王要给他们一个好的未来,要让天下的人知晓,最先逼宫的不是我,而是他!” 言罢,却见京中王将手中的长剑往前一指,定格在皇帝的脸上。随即,只见他身后的那一些士兵纷纷起义,拿起手中的长矛往前冲过去。 但闻“冲啊”的声音,好多人接连奔去,此刻只见尘土飞扬,整个石道围得水泄不通。 小林子跑到皇帝身前,张开双臂,大声道:“慢着!京中王!你不后悔?” 那京中王哈哈大笑,说道:“朕什么都不怕!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话音刚落,却见所有人都狠狠地将长矛乱指。媛妃和卫兰若挡在最前方,他们御动真气,只见一道道红色和蓝色的真气一股股闪耀着。 猛然间,真气一闪,那一圈人被震得远远地,这一群人一飞而起,撞到了另一群人的身上,不一会子,三圈围过来的人都被震得倒下了。 京中王一阵诧异,却见她挥动长剑,又一拨人真冲而来。小林子围着皇上散乱而走,他尽管不懂得功夫,但是他却在当时跟着段公公修习了一些内功心法。只不过在他的身体内的内力还没有得到有效的运用,所以迟迟未能发觉。但是,只要他精神受到刺激,加之危难之时,深藏在小林子身体内的内力就会串流。 所以,当有一群人围在他的身旁的时候,小林子“啊”的一声,只见一道声波席卷而来,将这一群人狠狠地震得远远地。 恍惚间却见自远处跑来一只大蜘蛛,这只大蜘蛛足足有五六个人这般大,而且张开血盆大口,将不少士兵吞进它的嘴里面。不一会子,一团团蜘蛛丝喷射出来,也卷起一些人,将他们绑成一个蚕茧。 京中王面带威色,一脸诧异。忽地,那只巨大的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猛地将京中王摁在地上。 小林子似乎看到了老朋友,自怀里掏出一个熏香。那只蜘蛛顷刻间就稳定了情绪,面目也变得和善了。小林子大喜,笑道:“老朋友,我找你好久了,为什么你好像变得大了?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师傅生前让我找到你,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只蜘蛛似乎听懂了人话,舞动着几只爪子,好像是在给他打招呼。 眼下这间石廊里面尸横遍野,皇帝的御林军闻讯赶来,却被这一只巨大的蜘蛛吓呆了。还好小林子早年跟着段公公学会了一些引诱毒物的方法,所以他又从衣袋里面拿出一枚药丸,扔给蜘蛛。那蜘蛛看都没看,就吞了下去。 众人满面诧异,他们还没来得及思索,眼睛被一道青色的光晕所刺,登时睁不开了! 这种光晕只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再一会子,就看不到了! 众人稳下来以后,蜘蛛看不到了,唯独京中王傻傻的站在地上,他嘴角露出阴邪的笑容,披头散发,两眼无光,而且透着一股憨憨的神韵。 “天下!哈哈,我的!我的,哈哈,天下!死了……都死了!好!真好,我喜欢看到血……我也有血,不过我不会像你们那样流出来的!我怕疼!哈哈,怕疼!你们都是傻帽,都傻!” 京中王憨憨笑着,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往门外走出,有几名御林军想要拦住他,皇上使了使手势,那些御林军纷纷退却了。 卫兰若上前问道:“皇上,你为何放过他!这样是放虎归山啊,后患无穷!” 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他都年过古稀了,还有多少岁月可过?他疯也罢,装疯也罢,都不重要了!朕的先皇抢了他的江山,错因也有朕的原因,随他去吧!” 众人竞相跪下,大声道:“皇上仁慈爱民,大全国之福!” …… 皇宫内外灯火通明,琉璃瓦房熠熠生光。宫廷内外聚集了不少的太监宫女,他们在每个宫门里面都守着。整个皇宫里面弥漫着奢华和辉煌。 所有王孙大臣都被召唤过来,他们等在殿外,好像是被审讯一样。每一个人都胆战心惊的,似乎极度害怕的样子。 少顷,但见皇上走上龙椅,正襟危坐。那些大臣陆陆续续的走进来,全都低着头等着皇上发话。 “这一次事件朕很生气!你们这些大臣将军都去了哪里?要不是有小林子和梦妃还有卫兰若在,朕的身价性命早就归西了!” 皇上一面说一面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椅,但闻“嘭”的一声巨响,所有人的腿都软掉了。 尤其是那些文官,有一些人额角上都出现了汗珠。 “不过,朕也不全怪你们,毕竟这个石廊是那些乱党建造的。朕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前朝乱党!这一次朕可以不加以追究,但是这个乱党,你们必须给朕清除掉,以绝后患!” 话音刚落,但见那些大臣气势也足了,皆连高呼,随身附和。 第二十章 与皇帝拜把子 这次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自己心里捏了一把汗,他们以为皇上会责怪不少大臣,甚至治各大文官武官的罪过,哪知皇上却反其道而行之,先是责骂,而后又加以宽慰,这是诸位大臣没有料到的。 次日黄昏,皇上在御花园的一间小亭子里面设了酒宴,且说如今的御花园外,处处透着桃香,而且芳香四溢,在小荷塘里面还依稀可以看到一条条鱼儿游动着。 小林子并不知道皇上早早就来了这里,而且一个人喝着闷酒。 在御花园里面,皇上很喜欢透过假山看那一抹霞光,因为霞光透过圆形的山石洞口,散发出一团团的红晕,美妙极了。每个黄昏闲暇之余,这一位大全国的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都回到这里一人一面饮酒,一面暗自思忖。 宫里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更加不知道他为何总是喜欢看那个日复一日并没有多大变化的晚霞。但是,这一位帝王就是喜欢,甚至他自己也说不上到底喜欢在哪里! 小林子深知皇帝的习性,在皇帝暗自思忖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的。所以,他给皇上斟好酒以后就准备偷偷离开,况且这所御花园里面也比较阴冷,他正准备给皇上那几件衣服出来。 “小林子你过来!” 皇上没有回头,他眼睛眯的紧紧地,手里的酒杯就这般拿着,透过霞光,小林子看到了一个没有霸气的皇上,就好像是一位农家的老大哥! “喳!” 他走过来,却不敢正眼看着皇上,甚至连喘息声都要小心的很。也许进宫的时间比较长了,所以对宫里面的规矩格外的在意。 微风袭来,带着阵阵花香,还有一些腥味。这腥味似乎是从荷塘里面漫卷过来的,若仔细的闻,还能嗅到一股股的青草荷叶香气。 “你愣着干什么,坐呀!” 皇上不耐烦的说道,眼睛瞥了一眼小林子身边的椅子。可是,那小林子却定格住了,心里居然莫名的打颤起来。 心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皇上要我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不是吧,我可是给他平定了不少的事情啊,哦,我知道了,大家都说伴君如伴虎,难不成因为我知道了他的太多秘密的事情,他要杀了我以绝后患?哎,肯定是这样的,我完了,我小林子还不能死啊。我还没有回到我的世界里面,我还没有看到我的老妈,我还没有娶媳妇啊,我可还是处男啊!佛祖保佑,玉帝保佑,阎罗王保佑,上帝保佑!” 小林子心里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愣是不敢坐下。皇帝心里却不甚满意,嗔道:“小林子,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朕的话?让你坐,你就坐!” “扑腾!” 小林子狠狠的跪倒在地上,双手不住行礼,泣道:“皇上,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哪做的不好,奴才改就是了。您可哪里不高兴,折煞了奴才!奴才今后嘴一定会很严格的,皇上您就放心吧!假如皇上您不相信,就把宝贝房里面的奴才的宝贝给毁了,奴才绝无二话!”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里笑道:“反正我是假太监,又做了一个假的‘宝贝’留在了宝贝房。假如他要毁掉这件宝贝就毁掉吧,反正不是我的!” 皇上哈哈大笑,他缓缓站起来,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小林子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你知道朕为什么喜欢你吗?” 小林子不敢抬起头,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皇上轻轻踢了一下他,笑道:“起来吧!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不必拘礼!这些繁文缛节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朕早就厌恶了!” 小林子顿了顿,脑海里突然闪了一道灵光,心道:“这似乎不像是假的?难不成皇帝真让我这般做?好,起就起来,反正是他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我多少还是懂得的,这皇帝恐怕更看重这个!” 他一面想着,一面站起来,头微微抬起来,这一刻他是第一次这般仔仔细细的看皇上。在这宫廷里面,所有太监宫女都不能正眼看皇上。他们看到皇上都要侧过身子,头往下看。走路的时候要倒着走,直到看不到皇上的时候,方能转过身。 因为在宫廷里面,这叫“却步”。假如太监和宫女要将屁股对着皇上,就是对皇上极其大的不尊重。轻者重打五十大板,重者处以凌迟。 所以,到了小林子这里,他是唯一一个在太监里面可以受到这种待遇的人。顷刻间,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激动,甚至觉得即便是死掉也值得了。 “你还没有告诉朕答案!” 皇上往前挪了一步,靠在一棵柳树旁,眼睛瞥向那一抹云霞,嘴角微微上扬。 小林子眼睛打了一个圈,思忖片刻,笑道:“皇上这般说,那奴才就据实回答了!”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哎,对了,来来来……” 皇上将手里面的酒杯往池塘里面扔去,随即拉起小林子的手,两个人跑到假山后方,只见此刻一团团霞光倾泻到二人的脸上。原来在这个山石后面有一个木箱子,皇上偷偷看了一下四周,将那个木箱子拉出来,然后打开。 却见这个木箱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小香炉,箱子里面还存放着一根根香烛。 “皇上?您这是?” 小林子指着里面的东西说道,他突然变得有一些不知所措。因为看着皇上都这般小心翼翼,说明这东西必然是很严重的一件东西。 哪知皇上却不说话,将香炉放到一块石壁上,而后点燃蜡烛和香火。他又吩咐小林子端出来酒壶,并拿来两个酒杯。 “现在朕要和你结拜!” 皇上嘴角微扬,眼睛直挺挺的看着小林子的眼睛。却见小林子愣是傻眼了,整个腿都哆嗦成一个了。他哪里想到这些,脸上不禁露出一阵诧异。而且只见他眉角的汗液慢慢流淌下来,就宛如到了夏季,情不自禁的发热一样。 猛然间,他忽然想到了当初小时候看的《鹿鼎记》,里面就有一节关于康熙和韦小宝结拜的情节,而今想起来,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韦小宝了。不觉间有一丝激动,但是不免还是会感觉到些许紧张。 他比不得韦小宝这般圆滑,况且现如今的他尽管也是位高权重,但是却从底层深深地经历过,对于这个皇宫的阴暗多少还是了解的。却说皇上脸上表现的依旧是满面幸福的洋溢,而且似乎不像是开玩笑,更加不像是在玩弄他。 “皇上!你这是!” 小林子有一些语塞了,他四下张望一番,却见四周并没有别人,不禁偷偷道:“皇上!您真打算结拜啊?” 只见皇上轻轻敲了一下小林子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个家伙问这么多干嘛!快点行礼,免得让别人看见了!” 小林子低下头应了声“是”,随即跟着皇上跪倒在地,两个人面朝苍天,听闻康熙笑道:“朕年纪比你大,就做你的大哥,你可有异议啊?” 听闻此言,那小林子却不吭声,直点头应“是”。 且听皇上道:“今日朕大全国皇帝全真与小林子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天为证,以地为凭!” 小林子看了一眼面容很是认真的全真皇帝,不免心里一声长叹,暗自笑道:“这皇帝却也够义气,那日我被众多高手围困的时候,皇上满面担忧,当真是真心待我,我也不能辜负了他!” 想罢,小林子整个人来了精神,他端起酒杯,先递给全真皇帝,而后自己也拿在手里面一杯。 “皇上!不,大哥!今日你我义结金兰,小弟敬你一杯!” 两人酒杯触碰,酒滴溅落一地。然而愉快畅饮,又岂是别人所能理解的。 夕阳渐渐躲到山的那边去了,御花园里面逐渐恢复了黑夜。几名小太监将宫灯点起来,不多时,但见一弯月牙自天际飞升起来。这里瞬间被一袭月光所朗照,倒有几分清新之感。 二人躲在这个石洞里面,一边饮酒,一边玩笑,玩的不亦说乎。而这一位当今圣上,似乎早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谈天说地,无所不及。 “小林子,你知道花海神明图吗?” 全真已经有了醉意,不过他的神智似乎似清楚却又不清的样子。但是,当他提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不觉间顿了顿。小林子有一些费解,也不插话,且听全真接着道:“这个花海神明图朕早有耳闻,不过,朕不说出来!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大全国的安慰的事情!今日你既然与朕拜了把子,有什么话朕也不瞒你了” 小林子忽然感觉到一阵危机感,不过,在全真的言语中,他似乎感觉到有重要的任务在身。 “如今他们要到冥界寻求花海神明图,你可知道后果吗?” 全真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林子居然不说话了。 那小林子定了定神,方回答道:“小弟不知道,请大哥明说!” 全真将酒坛子一摔,大声道:“他们如果得到了花海神明图,那么就有可能要驱动冥界的妖魔,如若是那样。冥界的妖魔军团出来,对抗朕的军队,无疑是抵挡不过!只怕到时候,就会出现大全国的灭亡之灾!” 听到这里,小林子的那颗心一纠结,想不到这一个小小的画卷居然有这么多的功效。更加让他匪夷所思的是,还能请得动冥界的妖魔。这些东西在小林子的脑海里面,似乎只有仙怪世界里才会出现。 不过,他似乎隐隐约约间感觉到自己即将接近那个地方…… 第二十一章 许给谁一世情 在大全国的一座小庙里有一位道长,六十多年前,这位道长曾经给全将军算过一次,说他有九龙护体,来日必能成为当今天子。正是因为这句话,加之前朝昏庸腐败,所以全将军打算起义,灭掉这个苟延残喘的国家,建立一个新的国疆。 是年大全国初年,全将军在阳谷关行军作战,偶然听到在关外流传一个传说,说在阳谷关境内,有一座废城,但是天下之人竟然都不知道此城身在何处。尽管这样,这一个传说历经几代人依然被传的如火如荼。 这年正值秋季,四周一片焦黄,尤其是阳谷关这个地方,生长着好多树木,到了秋季,那些树木都零落了秋叶,好不热闹。 一日闲暇,大全国的第一代皇帝,也就是全真的父亲全峰受一位道长相邀,来到阳谷关的一个小庙里面。而在这个小庙里面的人正是这一位道长,此刻他正在作息。 不过,很多人都无比费解,明明是一位道士,为何要在小庙里面修习?而且还排场十足,邀请国王来自家小庙。这些问题在民间曾经流传一时,大家都纷纷揣测,却终不得结果。 各种原委,也只有这二人知道了。 单说全峰来到这间小庙并没有直接了当的走进去,反而在门口行了三个礼,又走进小庙,在庙里对着这一位道长做了一个礼。 那道长仙风鹤骨,一派修仙之人的模样。根据全峰的跟随回忆,那一日全峰和这一位道长交谈了好多东西,不过外人都听不得,只是被全峰轰到门外去了。 后来全峰再一次偶然的时候,召集了他的两个儿子,将自己与那道士的一席话悉数讲个了他的两个孩子。 原来这一位道士原本在山上的一家道观修习,他与山下的一个和尚来往甚密。二人经常讨教武功和人生,却也是不错的知己。 七十多年前,来了一群人魔鬼样的人,他们凶神恶煞的闯入道观,将道观的很多人都杀死了,就连那个道观也被烧了。这位道士的师傅亦被无情地杀害了,但是在他师傅临死的时候,将一幅图交给他,并且传授了他自家门派的绝世功夫秘诀。 无可奈何的道长就躲避在了他的好朋友的小庙里面,一晃十几年的时光,这件事情的风波逐渐消失了。可是他始终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甚至不清楚这一伙人来自哪里?倘若是这江湖上的恩怨,多少也能找到这一个组织。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这江湖上的人,因为这里面的很多人物都超脱了人,却似乎是通晓灵异邪术。不然,以他师傅的功夫,断然不会死在他们的手中。 后来,在这间小庙里面,道长日夜修习他师傅留下的秘诀,终于过了三十年后,以他的资质,参透了其中的奥秘,终究得道成仙。原来,他师父临死的时候留给他的这一个秘诀是这家道观修行的至高秘诀,很多人都不曾参透其中奥妙。这位道长的师傅年过古稀也未曾参透,只不过当晚很急,他害怕秘诀失传,就想让他最得意的弟子带出去修行罢了。 其实,在这位道长师傅的心里,压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徒弟可以参透其中妙法。且说,这位道长参透其中妙法以后,会有一日,他梦游到一个叫“幽冥神界”的地方。 这里面阴沉诡异,那里面的所有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据道长讲,他第一次看到的是很多小鬼身上拴着锁链,然后身后有牛头马面在使劲拿着长鞭抽打。这些小鬼已经幻化成鬼,所以并不出血,但是他们依然会感觉到疼,因为牛头马面的皮鞭是专打鬼怪的,而且痛楚是人间皮鞭的十倍。 所以,这些鬼怪只能叫苦不敢言,日夜忍受这般的煎熬。 道长再往前行走片刻,他来到了一口巨大的青铜鼎的面前,这个鼎巨大无比,而且鼎的下方有很多鬼差在添柴火。这些柴火比不得阳间的柴火,身处幽冥神界的柴火被点燃后散发的是阴沉诡异的绿色光晕。而且火力十足,不消片刻,这只青铜鼎里面的液体就开始沸腾了。 道长嗅了一下却发觉是油的味道,但是这种油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吃过,但是忽然间他却感觉到一股恶心席上心头。 再一定睛一瞧,却发觉在青铜鼎的上面拴着十几名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冤孽。这些都是身前在阳间坏事做绝的人,死了以后,鬼差把这些人的尸体带回到幽冥神界,做成了人油。 而这些坏事做绝的人,每天都要忍受用自己的身体上榨出的油水再来烹炸自己的煎熬。每一天都能听到这间屋里发出的凄惨的叫声,一日复一日,要等到这些人下油锅再也不惨叫的那一刻才放他们出来。 道长嗟叹一声,不禁摇摇头道:“若知为善苦,此是为善恶!” 他最后去的一个地方就是一个画着花海和神明图案的屋子,这里面起先黑暗无比,但不久后,就看到一朵朵花儿盛开在其间,一片片花香瞬间遍布整间屋子。 地府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这让道长有一些诧异,他四周看了一下,只觉着这里并非是凶残的地府,俨然是一处极好的绝妙之所。忽地,他突然想到了师傅临死的时候给他的那一幅画,却与这一幅画很是相像。道长愣住了,他还要再想,却自梦境中出来了 …… 却说这是一个谶语,又过了十几年,道长终于参透其中奥妙。原来在幽冥神界里面悬挂着的那一幅画正是这一幅花海神明图。这一幅图案是上古仙人的杰作,上古仙人将世界上最邪恶的魔怪封印在这一幅图画里面。 可是,假如这一幅图案被邪魔所拥有,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将这些妖魔释放出来,祸及苍生。 道长算到有朝一日这一幅图案会给大全国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先是找到了大全国国王全峰,并将此谶语尽数告诫他,也好让他有一个堤防。 …… 小林子知道各种原委以后,不觉间感觉到有一些难办。因为这一次他要打交道的不只是所谓的人道,他还要和魔道的人一起打交道。而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根本不懂得仙法,就连功夫也自然是不通晓。而今全真皇上决定派遣小林子前去寻找这一幅“花海神明图”,自然是有目的的。因为全真皇帝感觉到,这小林子尽管功夫不晓得,而且也不通晓什么法术。但是他却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毅力和坚忍不拔的品质,更加重要的是,小林子他具有斡旋在险境而能求生的本领。 是年大全国五十六年,这一年正值寒冬,腊雪纷飞,而且带着一股砭入骨髓的寒冷。皇宫内外全都被冰雪所覆盖,处处透着杀人心魄的凄楚。琉璃瓦上也结了冰块,这一根根冰块宛如一把把细剑,悬挂在屋檐上,似乎锋利无比。 全真皇帝在屋子里面斟好酒,又命人准备了好多鲜肉和佳肴。屋子里面冒着腾腾的热气,那些宫女太监都被遣散开了。 小林子顿了顿,问道:“皇上,您打算以奴才触犯宫规的理由,将奴才打出宫,以此来引诱那些乱臣贼子吗?” 皇上饮了一口烈酒,“嗯”了一声,道:“小林子,难为你了,但是为了大全国的威望,朕希望你能适当的舍弃!” 小林子赶忙跪倒在地,行了一个礼道:“皇上,能为您效劳是奴才的荣欣,您这般说,真是折煞奴才了!” “快快请起!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朕今日帮你完成!” 皇上望着小林子那张犹豫不决的眼睛,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不舍得的牵挂,就好像当年他十分牵挂媛妃一样。 “你说吧,君无戏言!” 皇上眉毛弯弯的,嘴角的笑意已经快要裂到后脑勺了。那小林子却是不起来,赶忙跪倒在地,道:“回禀皇上,奴才只想见一次梦妃娘娘!” “大胆!好你个小林子,梦妃是朕的人,你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想去见她?朕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这般待朕……” 听闻“哐当”一声,但见一个酒杯摔到地上,只见一片片凌乱的瓷器遍布屋子里面。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十分生气的样子。那小林子知道自己得罪了皇上,不禁在地上不住的叩头。霎时间,只见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血印子,而且小林子的力道十足,响声也分外的大。 突然间,皇上的气似乎消了,转而哈哈大笑,背对着小林子道:“你去吧,但是明日你务必离开皇宫,朕不想再见到你!” 言罢,只见皇上“哼”的一声离开了,只留下这一个满目惆怅的人儿,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禁靠在木栏上休憩一会儿。 在这间小亭子上,依旧可见那一位红衣袭身的女子,四周是斑斑玉雪,望着亭外下的鹅毛大雪,这一位风华绝代的梦妃突然哭了。她的泪水是那样滚烫,滴落在冰冷的亭栏上,融化了这块状的冰晶。 那人迎着雪花徐徐走来,一改往日的卑躬屈膝,这一次却真正像一个男人,而不在是宫里面的那些“伪娘子”。 “小林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迎了上去,一面泣道,一面抱紧他。 “我以为你不会来,皇上他也不让你来!没想到,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在白雪皑皑的屋檐下,依稀可以看到这两个相拥的人儿。他们一个是宫里面的小太监,一个是人人敬畏的皇妃。各种原委,小林子说不清楚,就连皇上自己也说不清楚。 远处还能看到那一位身着金龙棉袍男子,他只是矗立在风雪中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何,他的泪水也零落而下,淹没在这茫茫大雪里面。随后,他转过身离开,徒留下这两个相拥的人儿。 第二十二章 武池镇小乞丐 不知道为何,皇上突然感觉到心里隐藏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这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上气,心里面莫名的憋屈。他贵为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倘若有人不服他的,必然可以将那个人打入万丈深渊。 可是,不知为何,他这一次当真是无法左右自己,对于面前这两个人,尽管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又能奈何? 在他的心里也曾经装下一个人,一个他深深爱着,却又得不到的人。假如前半生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爱,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通晓人情世故的国君。那么此刻的他,隐约间却明白了这一个被千古无数人所解答,却迟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爱一个人就是给他想要的一切,而不是无休止的索取!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际的雪花,欣慰一笑,往书房走去 …… 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面容依旧白皙,宛如当初第一次相见一样俊朗!英武的剑眉,好像是一把钢刀,就这样刺进她的胸膛,让她久久艰于呼吸。他也是第一次这样深情地望着自己,而不是那些岁月里低着头,在人群中肆意伪装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梦妃看着他的眉梢,双手托着他的脸颊,深情款款的说着。 小林子点了一下头,而后有摇了一下头,他的手慢慢抓紧她的手。 梦妃莞尔一笑,泣道:“我喜欢你,却当真是没有理由。第一次见你,我的心就感觉不是自己了,在这深宫里面,我唯一独活下去的理由,就只有你了!” 小林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转过头,急道:“不!你把我当成那个小林子了!在你的心里,我只不过是他的替代品!” “不!” 梦妃站立起来,寒风凛冽,吹动起她的衣袂,香气轻飘,伴随着寒风裹挟到了远方。 她紧紧靠在了小林子的怀里,她想再一次感受那日的温暖,因为有些东西说不出来,但是却能用心细细品味。 “你感觉到了吗?” 梦妃整个身子贴近他的胸膛,躲在他的怀中喘着气息,一股股热流瞬间温暖着他的心,这样的严冬里,似乎无比温暖。 “我感觉到了,是温度!” 小林子低下头,抓紧梦妃的手,嘴角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道:“假如没有当初驮妃的经历,我或许从来不知道这种感同身受的温度!” 梦妃浅浅一笑,靠紧他的胸膛,道:“是的,就是这个温度。当初你驼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温度,如今依旧还是这个温度。我记住了你的温度,就再也容不下别人的温度。你可知道思念一个人的角力有多么沉重吗?我不曾想过有什么一生一世,我也不曾想过要一直陪伴着你。只要你能心里有我,我也便知足了!” 不知为何,在小林子的心里仿佛有一阵暖流袭过,他似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欣喜和悲怆。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宫殿他曾经住了四年了。每一个角落里似乎都有他的影踪,每一处土地里,也似乎都能寻找到一份惬意。 “我的身体其实没有给皇上,皇上他没有得到我!” 梦妃突然开口一说,这一句话,为实让小林子一怔。他低下头,猛地推开梦妃的身子,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不知道,而且心里感觉到分外的诧异。贵为皇妃,怎么可能没有把自己的身子给了皇上?而且当初还是他驮着这一个女人进去的,这一会子,她为何这般说? “是的,当初你的确把我驼到了皇上的寝宫里面,但是皇上那日却没有动我。他只不过是让我给他按摩了一下,还说喜欢我的按摩手法。但是,我的身子却依旧是清洁的!” 梦妃顿了顿,眼睛往上一瞟,接着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没有动我吗?” 小林子摇摇头,心道:“这个家伙还真是的,贵为一国之君,居然不动这一个美人胚子,我当真是想不明白。可是,难不成皇上也是一个痴情种子?” 他还没有想完,但听梦妃冷笑道:“想不到皇上也是一个痴情的种子!他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叫媛妃的女子,这个女子你是见过的。从媛妃投井以后,皇上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直到有一天,媛妃突然出现……” 说到这里,小林子的脑海里面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忽地,他想起了当日在龙凤殿里面见到的那个门,还有门上的那把锁。 当日他就在怀疑,这里面是否有问题,可是他当日却也没有发觉,直到有一日,他知道了总理的身份以后,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小林子在敬事房的那一段岁月里,他曾经亲眼目睹过总理房间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当日他根本不知道媛妃长得是什么样子。直到那天媛妃死去以后,他才真正的觉悟。 “我知道了!其实媛妃一直有没有离开皇上的身边,他临幸你们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在龙凤殿里面的那间屋子里,就已经是媛妃和皇上幽会的地方了。原来皇上也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否则,也不会这般做!” 小林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手紧紧握住梦妃的掌心。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一位女子,隐隐约约间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而后,他醒觉过来,有一些话居然欲言又止了。 …… 次日天亮,晨光慢慢慵懒的升起,大地一片金色的光芒。宫廷里面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寒风还是异常的凛冽。他轻轻掀开那个红色的纱幔,害怕惊扰到在床上熟睡的这个女孩。她睡得那般深沉,嘴角挂着一丝丝的笑意。那一抹玉雪肌肤,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 这张床上还有那缕香气,一直萦绕在这间屋子里,久久挥散不去。他将手轻轻放到眼前这个女孩的额角,那一缕缕细细的发丝柔滑细腻,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触摸过。 “这皇宫里面也只有你知道我不是真太监吧,梦妃,等我回来。我回来以后,一定娶你……” 他想着,眼泪慢慢划过眼角,但是他却不忍擦去。 迎着远方那一道红晕,他慢慢走去,直到来到宫门。但见一个小将军早早在门口等着,小林子停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人却不说话。 “林公公,小将等你好久了!皇上再三交代小将,倘若公公回来,不论早晚,宫门必开。倘若公公遇到危险,即便是调动全城兵力,必出去营救。还有,皇上让你换好这一件衣服,另外赐给你黄金百两做盘缠。” 这名小将军字字句句很是到位,却不曾想皇上还这般惦记着自己。小林子的眼角突然再一次盈满泪花,一滴滴滚烫的泪花让他茫然失措。心道:“原来皇上并非是绝情决意,他这般待我,是我小心眼了!” 想罢,但听小林子大声泣道:“皇上!您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永世不忘!” 骑上那匹白马,只闻“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出了皇宫,这里面似乎变得宽广不少。远处是接天际的雪白,旁边还有几片树林,这树林只剩下残枝败叶,一片萧条的可怜。 往前行进不到数公里,一个集镇慢慢出现在他的面前。但见那个集镇热闹非凡,而且叫卖声呼喊声阵阵袭来。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城牌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座城镇取名“武池镇”,因为在这座城镇里面有一个“武池”而得名。 传说在这个“武池”是一位天神修行的道场,后来仙人飞升,道场也就留下了。 走进城镇里面,一股饭香扑鼻而来。这样祥和的地带,似乎只有在图画里面见过,而今却见到真实的了,却不禁让他心里有一些温暖。他将马牵到一间小餐馆门口,交给店小二,又给了小二一些银两。 行进了这些日子,小林子却是有一些饿了。遂坐在座椅上,点了几盘菜,又要了几瓶酒,细细的品味起来。 这里的救当真是清香,尽管比不得宫里面的浓厚,但是却十足有几分农家味。尤其是这里的饭菜,他很久没有吃到这么清脆的饭菜了。尽管宫殿里也有美味佳肴,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比不得这里的野味。 忽地,只感觉一道寒气袭来,小林子身子微微打了一下颤,眼睛往前一瞧,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这个乞丐看了一眼小林子一眼,瞬间发觉他身上倒有些钱财,不禁嘴角微扬。 小乞丐拿起桌上的鸡腿,也不顾及颜面,竟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小林子却是一惊,不过他似乎并不理睬,反而静静托着下巴,看着她吃东西。恍惚间,小乞丐突然停住了,他顿了顿神,眼睛瞅了一眼面容和善的这个少年,不觉间,却发觉这个少年长相白皙,处处透着一股迷人心智的风韵。 小乞丐拿起一个鸡腿,递到小林子的嘴边,大笑道:“喂,你怎么不吃?你这厮为何只看着我吃,怪让小叫花子难受的!” 小林子哈哈大笑,将这个小叫花子的手推过去,笑道:“我不吃,这些都是你的,我看着你那狼吞虎咽的劲头,肚子就饱了。哪还有心思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小乞丐叽叽呀呀几句话,便不再说话,大口大口的吃起鸡腿来,而后又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不过,经小林子的仔细观察,这个小乞丐分明是一个女孩子,只不过穿上了男儿装,而且打扮的很是中性化。不过,看这个小乞丐的神韵,倒像是很久没有吃饭的样子,狼吞虎咽,还在大口饮酒。 他顿了顿神,方问道:“小兄弟,你在哪里混啊?” 小乞丐见问,赶忙拍了拍胸脯,大叫道:“俺在陈汤庙里的疯丐帮混,俺是第十八代弟子,是疯小丐的直系弟子,怎么样,够威风吧!” 听闻此言,小林子噗呲一声笑了,不禁说道:“这个世道还有人以做乞丐为荣耀的?我当真是不知道了,不过看小兄弟仪表堂堂,却为何做了乞丐了呢?自食其力,你不照样可以衣食无忧吗?” 小乞丐听闻此言,“哼”了一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懂什么,做乞丐就是好!” 第二十三章 客栈初识叶萍 说也奇怪,这个世上的人都极其讨厌乞丐,倘若遇到了乞丐,却也是躲闪不及。眼前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兄弟却并不以为然,反而自得其乐,似乎对乞丐有着崇高的敬畏之情。 尽管这样,小林子却也只是笑笑,毕竟这世上的人有千千万,出现一朵奇葩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不过,看到这个小乞丐的一刹那,小林子的心里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况且这个乞丐尽管脸上是脏兮兮的,但是面容却水灵的很,一看便知是一个女子。 既然这个小女孩不说出来,小林子也不问,只当是不知道罢了。 “你道是说说,做乞丐有什么好的?你说的好了,这顿饭,我就请你了!” 小林子嘴角上扬,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不过,那个小乞丐却一脸诧异,似乎很是怀疑,通过小乞丐的眼睛,小林子似乎看到了一种不相信。 小乞丐顿了顿,笑道:“我一看你这个小子就是外地来的,居然没有听过武池镇的疯丐?你真是孤陋寡闻了,好!为了这顿饭,本少爷我就好好给你讲讲!” 小林子“哦”了一声,眼睛瞪着这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突然间,他发觉这个小女孩却真可爱的要命,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梢。细一看心神既往,远一看好似远山。 小乞丐跳到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筷子,指着小林子的眉角笑道:“这个疯丐看样子是一个乞丐组织,事实上这一个组织却是一个武林帮派。这还不奇怪,更加奇怪的是,很多人都想要加入这个帮派,很多人以加入这个帮派为荣耀!” 听到这里,那小林子突然一惊,惊叫道:“这是为何?乞丐不都是没有饭吃,迫不得已为丐,哪有好端端的人去当乞丐的?真是离谱!” 小乞丐冷哼一声,拍着桌子叫道:“你这个外地人,乡巴佬懂什么?现在的疯丐已经威震整个武池镇,你上街上看看,那一个人不对乞丐敬畏?在街上躺着的乞丐碗里面可都是放着大大的钱财,乞丐到饭庄吃饭那是不用付钱的!现如今的乞丐,都当做神人来供养了,你懂什么!” 小乞丐拿起一个鸡腿放到嘴里面,他一面咀嚼,一面不屑的看着小林子。谈话间,小林子的怒火就被勾起了,眉宇也上扬,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叫道:“这是什么世道?倘若人人都做乞丐去了,你们这个地方还怎么发展?是不是都在搞节约型社会?你们这种表面节约,骨子里却在挥霍的人,我最恨了!这还是什么乞丐,这分明就是……” 他还要再大声骂,却被小乞丐的鸡腿塞到了嘴里面。小林子闻到一股股香味,这鸡腿显然已经被小乞丐咬了一小口了,望着小乞丐的眼神,他的脸却是红了。那小乞丐眼睛也游离一会子,方尴尬道:“那个你别乱说,你让我听见没什么,但是你让外面的那些人听到了,你准备捉了去,放到‘雪龙池’里面喂雪龙了!我看你这个小家伙还不错,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死了!” 小乞丐说着,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鸡腿放到嘴里面,一面啃,一面喝起小酒。那小林子将嘴角的鸡腿拿下来,也学着小乞丐那般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小乞丐看着他那样子,不觉间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像是一个女人一样吃东西,扭扭捏捏,却还唯唯诺诺。 说来也是,毕竟小林子在皇宫里面呆了将近有四年的时光了,这四年里,他多多少少有了不少太监的影子,尽管他的骨子里面还是一个男人,但是行为上已经被那些太监所同化了。 “你在笑什么?” 小林子尴尬的看着小乞丐,似乎大惑不解。那小乞丐却并不罢休,他使劲的摇摇头,端起一大碗酒道:“怎么样?喝了它?” 那一个碗大得很,以小林子的酒量来说,这一口下去,那必然是长睡不起了。可是,面前毕竟是一个女子,倘若自己表现扭扭捏捏,倒是被人笑话了。 想罢,只见他端起酒杯,对着小乞丐哈哈大笑一声,道:“好!我今日就喝下这一碗酒,权当是我们认识的之酒!” “咕咚咕咚”,但闻几声清脆的声音,酒滴在他的嘴里面穿过肠道进入胃部。那仿佛是一种被刀子划过的快感,有一些疼,却也有一种火辣辣的爽。 饮尽后,他忽然感觉晕晕的,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是飞到云端一样,脚下踏着祥云,往天际更远处飘去。 “嘭!” 他倒下了,整个人长醉不起。幸好小乞丐拉住他,将他一把拦在怀里。轻轻拨开他细长的发丝,一张白皙的脸颊出现在他的面前。眼前这个男子却真是白净可人,而且眉宇间透着英气,睫毛也修长的厉害,却不像是一根那人的睫毛,甚至比普通女子的睫毛都要长。轻轻地抚摸着这个人的脸颊,那是一种滑嫩的感触,好像是煮熟的鸡蛋,竟然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肌肤。 “帮主!这人……” 突然,自那小饭馆里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这家小饭馆的店家。不过,这个店家却很是客气,双手抱拳,谨慎十足。 小乞丐一挥手,示意那个店家回避。那店家应了一声“是”,往后却步离开。正当这个店家走了没有几步的时候,小乞丐突然说道:“你回来,把他扛到客栈一间上好的客房里面去,另外准备一下凉水。” 店家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小林子蹒跚的走进客房。却见这是一间奢华的房子,尽管比不得皇宫,但是在这样的镇上,并不是很多见。 小乞丐见小林子没有什么事情,也就走出客栈,扬长而去 …… 皎月升起,四周漫洒着冷寂的月光,房檐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在这月光的映衬下,却显得亮白十足。远处是一条宽广的长河,只不过因为是冬天,河面上早早的覆盖上了白雪,而且因为寒冷的原因,积雪迟迟没有融化。 他站在客栈的窗外,静静地往外一瞧,只见一棵棵枯老的树干挡住了他的视线,在树干下方是灯火阑珊处,而更远处,则是这白亮的雪花,还有不知道的幽林。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道:“也不知道那个姑娘怎么样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喝那酒了!” 想罢,只见他摇摇头,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闻外面有的声音,他只当是外面的店家在忙乱,也就不做怀疑。却不曾想,自己客房的门被推开了,自门外走来一个人。 这人一件淡黄色的茜裙袭身,头上卧堆髻,耳畔挂着两个明闪闪的耳环。借着幽暗的烛光,那张白皙的脸颊猛然出现在小林子的眼中,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却流露出单纯的神韵。尖尖而高挺的鼻梁下方是一张宛如樱桃的嘴角。她的手在不住的抚摸着肩膀上的秀发,嘴角微扬,似乎有一些羞赧。 茜裙宛如薄衫,晶莹而剔透。烛光打在衣服上,发出熠熠闪耀的光芒。细小而颜色多变,美丽极了。 小林子一惊,呀了一句,期期艾艾道:“是你?真的……是你……” 那女子莞尔一笑,轻轻甩动了衣袂,淡淡烛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却增加了几分俏丽。 “你早就看出我是女孩了是不是?” 她端坐在一个茶几旁,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林子一怔,眼睛转了一圈,心道:“我却不能说我叫小林子,况且这个女孩的来历也不甚明朗,现在一切以大局为重,找花海神明图要紧!” 想罢,但听闻小林子笑道:“我叫李诗远,是一个书剑飘零的侠客!” 女孩哈哈大笑,一边抚摸着秀发,一边道:“你?侠客?你得剑呢?还有你会功夫吗?” “真正的侠客不用剑,我已经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了。真正的侠客不要招数,那些都是次等侠客所为。我现在是以无招胜有招,此之谓大侠客也!” 李诗远一边摇头晃脑,一边信心满满的说着。却不曾想,一道极其强劲的力道席卷而来,恰好正中他的胸口。但闻“嘭”的一声,这李诗远好像是一个皮球一般,被弹到远远地床沿上。 女孩却依旧镇定自若的喝着小茶,面容不改,神气十足。 “你这就是大侠?你这就是功夫?为什么却抵挡不住我这一道真气的袭击呢?” 女孩忽然转过头,笑容嫣嫣的看着李诗远的眼睛。那李诗远心里愧疚急了,不禁低下头想了一下,方笑道:“小姐武艺超群,实在是让小生佩服。只不过,我刚刚忘了解释了,我说的我武艺高超,是说的嘴上的功夫了得,你还没听我说完就把我打了,真真是曲解我的意思了。” 黄衣女子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他,却见此刻的李诗远面带笑意,眉宇微扬,而且刚刚她的那一道力气打过去,尽管力气不大,要是打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身上,怎么着也应该多少吐几口淤血。 哪知面前这个人不仅毫发无损,而且依旧风采依旧,定力十足。这不禁让黄衣女子一阵诧异,心下也生出不少联想。 “对了,刚刚略有冒昧,敢问姑娘芳名?” 小林子行了一个揖,真诚的望着面前这个女孩。 此刻,女孩不知为何也这般看着他,二人对视一番后,但闻女孩道:“我叫凤叶萍,你以后就叫我叶萍吧!” 言罢,女孩呵呵一声长笑,李诗远也赔笑一声,二人似乎是久别重逢,没有不熟知的路人的感觉。 “跟我来……” 叶萍转身离开,手轻轻拉起李诗远。只见她纵身一跃,轻飘飘的飞起来,屋门似乎被一股风吹开,二人自那楼栏上飞下去,却越飞越高,似乎有直入云霄的样子。 第二十四章 情生星云彼端 那一缕缕青丝宛如是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股股芳香,好像是身处在百花丛中,让人回味无穷。 她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李诗远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纯洁的笑容了,一份甜美,还带着一份冷峻。忽地,二人好像是腾空飞跃而起,穿梭在晚霞万丈的云层里,而后又俯冲而下,好像是一双自由自在的鸟儿。 “我终于飞起来了!” 李诗远眼睛睁的大大的,声音很是洪亮,似乎想把自己内心的一切都这样完完整整的表达出来。往下鸟瞰,那是一个冰的世界,白雪皑皑,而且枯树林立。 远方还依稀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那些都是万家灯火,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故事,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样子。 “你看下方那么多灯火,你觉得他们都在干什么呢?” 叶萍好奇的问道,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一样,却过惯了这样江湖上流浪,漂泊不定的日子。这一个问题,李诗远也想过无数次,他甚至以往觉得自己就是在这万家灯火中的一个,而今自己却成了看这万家灯火的旁观者,心里不免有一些小小的起伏。 以往的时候,他总是想的很简单,只要努力挣钱,只要买起房子买起车,自己就能娶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自己就能孝敬父母,然后在生一群孩子,安享晚年。 而今来到这一个世界的时候,李诗远的所有想法都变了,他不在觉得有房子有车子就能娶到美丽的媳妇,他也不觉得即便是娶到美丽的媳妇就一定能幸福。其实真正的幸福不是钱带给你的,而是心理面是否曾经想过幸福,假如自己本身就没有幸福的概念,又谈何幸福呢? “这个问题我想过无数次,假如我没到这里来,或许我就是万家灯火的一个。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故事,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看到这些灯光却在联想一篇篇故事,而非只是看着好看而已!” 叶萍突然停住了,蹙眉道:“你只是看到这灯光,却也能听到屋子里的人的故事?说来听听……” 望着叶萍那张可人的脸颊,李诗远心里似乎有一些发憷。在曾经的一个黄昏,他也曾经和另一个女孩自诩过这样的诺言。那个女孩比不得眼前的叶萍,因为叶萍有的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天真。但是那一个女子却是几分惆怅,面带忧伤,似乎以往都是在悲伤地河流里面逆行。 李诗远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句话也曾有一个女孩这般问过我,当初我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当李诗远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微微一怔,似乎被尖刀刺了一下,心里面不住的流血,流到她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哦,那个女孩是谁?她在哪里?” 叶萍低眉思忖着,声音也变得有一些柔软。冷风微吹,在那片霞光里,她娇媚的面容渐渐清醒。李诗远转过头,看着那一根根青丝,却如同美丽的细雨一样,带着芬芳,而且承载着一个少女痴痴的梦。 “她在另一个世界,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李诗远长长虚了一口气,随即摇摇头,面容凝重。 叶萍心里不知为何瞬间开朗了,仿佛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可见李诗远面容凝重,似乎对那一个女孩格外惦念,心道:“那女子想必就是他深深爱着的女孩吧,可是天妒佳人,她没有得到这一个男人的人,却俘获了他的心。而今,我再一次面对这一个男人,为何心也这样交给了他,那一种欲言又止的爱,我当真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李诗远,我喜欢你!”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痛过,而且她自小就在疯丐里长大,不论是什么人都处处维护着她,大家都让着她。所以,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遇到过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而今在面前的这一个男人,她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好像是深海里面的一根针,明明看到了沉浸大海里,再想捞出来,比登天都难。 “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飞累了,想休息休息!” 李诗远面容骤转,脸上那一颗泪痕也慢慢被风吹干。叶萍瞬间感觉这一个男子当真有意思,心痛起来也快,心好起来也快。不过,她似乎就喜欢这样的一个男人,能够带给她想要的起伏的快感。 “跟我来!” 叶萍莞尔一笑,只见她轻飘飘飞到更高处,那里出现几朵白云。上面是一颗颗的星辰,看着那闪亮的星辰,似乎就能身后可以触摸到。 她衣带往前一甩,却见李诗远缓缓往前飘去,不一会的功夫,落到了一朵白云上。这朵白云厚厚的,但是却宽大的很。少顷,叶萍也落在了白云上。二人相依端坐着,往前望去,是深邃而黑暗的天际,偶然可以望到几颗星辰排列的星座。 “你是几月的生日?” 李诗远突然问道,眼神有一些游离。 叶萍想了想,说道:“我是十月的生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十月份假如按照阳历算起来就是十一月份,大约是天蝎座的女生。这天蝎座的女生却也是一朵奇葩,果真与这丫头有几分相像。” 他一面想着,脑海忽地灵光一闪,指着前方一个星座笑道:“你知道前面那个像什么吗?” 听闻此言,叶萍往远处看去,但见远处几颗星耀堆积成一个天蝎的样子,而且星辰闪耀明灭,美丽极了。不过,叶萍并没有见过这东西,她只感觉这像是一种生物,具体是什么名字,她却不知道。 叶萍摇摇头,神色肃然的望着李诗远。那李诗远嘴角微扬,指着星耀道:“那个叫天蝎座,也就是你的星座!” “星座?是什么东西?” 她眉头紧蹙,在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这些东西,不过看着李诗远的样子,似乎星座是一个很神圣的东西。 “你是天蝎座的,天蝎座的人具有吸引人的,磁性而机动的人格。有神秘的倾向,很难了解,在一般情况之下,是可爱的,能影响别人,抚慰别人。通常彬彬有礼,慷慨,忠心,怜悯,有耐心,但一受激恼,愤怒是无人能比的,会失去理智。观察力很锐利,有沉思能力,能独立思考,非经过调查,绝不采纳别人意见,除非对方要求,也很少提供进一层的意见。比较敏感,有强烈感情,有好的记忆力,有自我表白能力,有活跃非凡的灵感。常常灵感忽至心中,能洞析人性。不易受骗。有直觉力,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有亲爱、侵略、热情的天性。” 李诗远顿了顿,看了一眼此刻的叶萍,发觉她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的样子。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来都不会出现什么星座,有的只不过是昼夜不停地交替着。 而今,当第一次听到李诗远这样说自己,好像是一个神人,给自己算了一卦。她脸颊瞬间绯红了,宛如是一个大苹果。原来,那李诗远就这样傻傻的看着自己,也不动,而且眼睛眯成一条线。 “讨厌!你想死是吧!这样色眯眯看着本小姐,是不是找死啊!” 话音刚落,但见叶萍猛地推了一下他,因为李诗远不懂得功夫,而且刚刚是叶萍在运功护着他,这一会子,叶萍离开了他,不觉间突然急速的往下掉。 耳畔是一阵阵“唰唰”的风声,那李诗远心里害怕极了,整个人好像一颗流星陨落,浑身上下炙热难耐。 叶萍忽然感觉到一种恐惧,她自云端往下跳去,嘴角不住呼喊着:“诗远,诗远……” 寂寥的天际看不到低端,而且夜幕漆黑,下方只有几个明朗的村落。那李诗远宛如一个火球俯冲而下,他身上感觉莫名的火热。不一会子,叶萍也慢慢靠过来,一把揽住正在陨落的他。 两个人慢慢落下来,眼下月光漫洒,这里是一座巍峨的山巅,还好叶萍急忙扎住他,要不然这一会子的功夫,他很可能就这样撞到山崖上。 以李诗远的身体,这一击,不死也伤! “你没事吧!” 叶萍宽慰道,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却发觉此刻的李诗远除了脸上有几分惊恐以外,其余的似乎没有什么伤害。 “我没事!” 他挣脱开叶萍的手,微微一笑,眼睛往四周一瞧,却见这座山巅很是高耸,而且此刻的他们就在山巅之上。由于山巅比较狭窄,二人面前站在上面。 “啊!” 他由于不小心,脚踩到了一块石头上,那个石头一块块往下零落,他整个人站不住了,身体不住往后仰。 “小心!” 叶萍一惊,将一条衣带往前一甩,将李诗远整个人缠住。再一用力,那李诗远瞬间被她拉到面前,两个人就这样凝望着对方。 他面目惊恐,双手搂紧面前这个女孩,头紧紧贴近她的肩臂。 “啊,别动,别动!我……害……怕,我……恐高啊……你……千万别松手啊……” 李诗远颤颤巍巍的说着,那叶萍只是憨憨大笑。两个人身体就这么贴近,他是一个男人,却不断地发抖着,不禁让叶萍有一种优越感。 忽地,自远方出现一团大大的火焰,那火焰耀眼十足。远在十几里,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个着火的地方,正是疯丐的帮会总舵。 第二十五章 避难神龙隧道 顷刻间,叶萍忽然感觉到一阵阵不安,她的心里好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居然生疼。猛然间,她抓紧小林子的手往前一用力,只感觉二人像是飘飘然而起,往远处飞去。掠过一个个村庄,二人距离那个着火的地方越来越近,那危险性也是愈演愈烈。 “这是何人放的火?居然欺辱到我疯丐帮上来了!” 叶萍断喝一声,她放下李诗远,整个人纵身一跃,只见她穿入云层中去,不一会又俯冲而下。一股霸气赫然直射整个天际,而且炯炯的双眸似乎隐隐约约闪耀着光亮。 忽地,但见十几个黑衣人猛地穿越而来,他们手中拿着细剑,而且蒙着面纱,恍如是有备而来,但是又不想让人知道。 叶萍怒火中烧,她瞪了一眼这几个人,发觉他们功夫底子不错,而且每一个人身材个头也都是高挺威武,像是特殊训练的武士。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了我疯丐帮撒野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叶萍呵斥着眼前这几个人,却见面前的这几个人并不说话,恍如没有听到一样。她又问了几句,还是没有人说话,似乎没人听到。 叶萍是一个急性子,说了这么几句话没有人理睬自己,心里的那团热火瞬间就迸发了,不禁高高举起手往前一甩,但见一个火红的掌印呼啸而过。带着零零星星的火光,将这漆黑的夜空照的铮亮。 “嘭!” 掌印打到了这几个人身上,却将几个人震得九霄云外,但是她却没有听到一个人呼喊的声音。这不禁让她感到意外,但片刻后,叶萍恢复了神智,笑道:“说不定这几个人还没感觉到疼,就死在了我的手中了!不自量力的家伙!” 言罢,她甩甩衣袂转过身,因为楼下还有好多火焰丛生,那些火焰蔓延到整个屋里面,不少人都非死即伤。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这团大火烧毁,她的心瞬间疼了一下,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白长老、鲁长老、叶长老……” 叶萍走进大火蔓延的庭院里面,由于火焰太旺盛了,她有一些窒息,而且面前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火炉,房屋被烧得所剩无几。 看不到人,只有肆意蔓延的大火,凶神恶煞的猛扑过来。 忽地,自那屋子里面走来一个人,他浑身上下被火烤的滚烫,而且面容血红,已经几乎奄奄一息。 “鲁长老,鲁长老……” 那个叫鲁长老的老人竭尽全力抬起头,看到了此刻的叶萍。她眼角流着一滴滴泪花,似乎痛心疾首。那鲁长老看到是她,只在嘴角期期艾艾道:“白……”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一团火猛地扑过来,一口气没有接上,就醒不过来了。叶萍呼喊着“鲁长老”的名字,但是那烈火当真是大的可怜,不消片刻,这叶萍身上也燃烧起来。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痛,又往更深的火海走去。一边走一边哭,样子很是凄楚。 猛然间,在大堂里又爬出来一个人,那人只伸出一只手,其余的地方都着了火,而且发出“啊啊”的痛苦的声音。 叶萍走进一看是“叶长老”,望着自己想要去救,但是又没有能力的那一刻,她的心好像是千万根针扎一样。 “白长老……” 不知道在哪里,白长老忽然出现了,他身上的伤势倒还算轻,而且烈火似乎并没有很眷顾他。 “白长老……你……” 叶萍有一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有是喜极而泣。毕竟在这么多人中,还有人幸免于难。 那白长老双腿跪下,致歉道:“帮主!帮主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拯救的了帮里的兄弟!属下该死!” 他一抱拳掩面而泣,叶萍赶忙扶他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却见白长老除了手腕有严重的烧伤以外,其余的地方倒还是正常。 “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叶萍断喝一声,纵身一跃,宛如一个轻盈的鸟儿,在层层烈火的追赶下,她拉紧白长老跳出火海,最后落在李诗远身边。 胆战心惊的李诗远方才舒了一口气,念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我刚刚还想跳进去找你去呢!” 叶萍泣道:“死了,都死了……” 她说着,就好像是一个没头的苍蝇,又好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人,面容冷峻,没精打采。 “嘭!” 她蹲在了地上,整个人满面泪水。李诗远第一次看到这女子哭,而且哭得和一个泪人一样。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李诗远的心被什么触碰了一下,居然想上前安慰,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就这样徘徊犹豫,手指头在嘴里都快咬破了。 白长老跪在地上,泣道:“帮主,你惩罚我吧!如今帮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没有跟着弟兄们一起去死,我不讲帮规,没有做到帮规里说的同年同月同日死,帮主我……” 叶萍忽然被什么一惊,整个人有了知觉。她慌忙扶起面前的这个老人,安慰道:“如今疯丐帮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不能死,我们等找到残害兄弟们的那个恶人以后,杀了他,到兄弟们坟前去死!不过,现在我们要保存实力,对要保存实力……” 她说着,眼角的泪花宛如是一颗颗珍珠,泪花斑斑零落着,在月光的映衬下,却多了几分深情。少顷,叶萍的眼睛转而往李诗远身上看去,只见此刻的李诗远面容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多时,李诗远猛然一怔,说道:“不好!我们快走,这里很快就会有一拨人追过来!” 叶萍忽然一愣神,眼睛打量了一下他,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要追过来?” 白长老忽然一惊,也转头看了一下他,但见此刻的李诗远蹙眉紧锁,俨然一副紧张的神容。忽地,自远方飞来一道红光,那道红光似乎是一阵阵火焰,正是这一阵阵的火焰,好像是一颗流星一样,划过星空,霎时间将这夜空照的铮亮。 叶萍也感觉到阵阵不对劲,遂忙道:“跟我来!” 白长老紧随着叶萍往外走去,沿着一个高大的城墙,三个人来到一座漆黑的房子里。这间房子似乎不大,而且四周长满了杂草,尽管外面有很多照明散弹,但是由于在杂草的庇佑下,却能挡住些许。 叶萍往后一瞧,只见身后方出现一群手里拿着火把的人冲了过来,他们四散而跑,正在努力搜查着。由于外面火势很旺,况且还有一枚枚照明弹在不断发射着。所以,三个人还是被暴露在明亮的光照下。 李诗远随着叶萍往房间走去,只见这间房门是一个木头的,上面分布满了灰尘。她猛地推开门,一道道灰尘好像是细雨一样散落下来。三人悄悄走了进去,李诗远轻轻关上门。 透过门缝,一道道光线射进来,倒将这里照的还算明朗。 “屋子里的人听着,识相的话就滚出来!否则,我们一样会把这里烧光,到时候你们就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尸体。不,是一团灰烬,是灰烬知道吗?哈哈” 外面传来一阵阴邪的笑容,听着声音却像是蒙着面的。叶萍至今为止都不知道疯丐为什么会遭到此等危机,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人。不过,这些人似乎是在找自己,似乎自己关系着他们一个重大的机密一般。 “凤叶萍!你假如识相,假如是一个帮主的样子,就乖乖出来,保不定主人会饶你一命。否则,哼,就下去陪你的手下吧!” 外面那人冷哼一声,他嘴里面的主人叶萍却不知道是何许人。但是在一年前,确实有一个神秘人来过疯丐帮,说了一席奇怪的话就莫名其妙的走了。而今看来,那些人十有八九是他们。 “白长老,看来我们要进‘神龙隧道’了!” 叶萍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白长老说道。那白长老蹙眉紧锁一会子,围着木桌子走了一圈,叹道:“帮主,这神龙隧道可是我们疯丐帮的禁地啊,当年我们疯丐帮帮主立下帮规,本帮弟子都不允许进入其内。即便是未来的帮主,也必须等到三十岁以后才可以进入。现在,我们进去……” 叶萍咬咬牙,说道:“帮规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如今外面围着这么多人,假如我们冲出去,必然是一死。倘若咱们就这么死掉了,兄弟们的仇就没有人报了。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啊,疯丐帮不能就这么被他们灭了……” “可是,帮主……” 白长老犹豫一会子,适才嗟叹道:“好吧,既然帮主心意已决,属下也不能说什么,就以帮主之见吧……” 叶萍点点头,走到一个炕上,却见这个炕上面有一个圆环。看样子是一个手镯,她咬咬嘴唇,将左手上带着的手镯摘下来。 仔细一瞧,却见这个镯子与炕上的那个镯子印记一般大,叶萍小心翼翼的将手镯子放到上面。居然十分契合,而且那个手镯子上隐隐约约闪耀着微微的绿光,一道道的绿光围着这个镯子转了一圈,那个炕就开始震动起来。 这个炕震动的相当厉害,而且炕上面还能看到一个裂缝。那个裂缝慢慢胀大,而且不断摇晃。不一会子,就出现一道强大的白光。这白光自那裂痕出发出来,分外耀眼。 叶萍看了一旁的二人,说道:“我先跳,李诗远你后跳,白长老你就跟在他的后面吧!” 那白长老做了一个揖,应道:“遵命!” 叶萍方才点点头,而后看了一下李诗远。只见此刻的李诗远似乎并没有先前的紧张,而是在看着自己,而且这一刻眼神中带着的是坚毅。 “这一跳不知是死是活,你愿意跳吗?” 叶萍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旁边还有外人。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永别,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就这样活下去。 眼前这一个人是否还能再看一眼,也许这一次见面,下一次就再也见不到了。 李诗远微微一笑,点点头笑道:“想什么呢?大不了就被摔死,不是还有你垫背吗?谁让你抢着在我前面跳的……” 叶萍突然笑了一声,嘴角挂着幸福的泪花。 “喂,你……李诗远……” 第二十六章 游龙神剑现世 叶萍想要抓住他,但此刻,李诗远已经跳了下去,整个身体不断往下坠落,远远地,叶萍看着他,居然感觉到生离死别的难受。 “我不会便宜你的,要拉垫背的也是我垫背……” 随着这一句话的说完,他整个人也就慢慢消失在一片白光里面,最后竟然看不到影踪了。想这神龙隧道是多么深邃,而李诗远却什么也不知道,他这一下去,别说不熟知路,单单是不懂功夫这一点,就足以置他于死地。 想到这里,叶萍不禁感觉到一阵难过,她眼中闪耀着斑斑泪光。外面开始着起火来,一股股浓烟开始漫卷过来。那烟气分外呛人,顺着门缝一股股往里直穿而过。 凤叶萍往外一瞧,四周的火势开始往屋子里蔓延开来,她心下一惊,对白长老道:“长老,咱们也跳吧!” 话音刚落,叶萍纵身一跃,往那白色的口子中跳进去,一道道白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仿佛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千万把细小的刀子在身上游离,本来碰到身子了,很快就又反弹走了。 下方她睁不开眼睛,也根本不了解到底出现了什么境况。但是隐隐约约间,叶萍感觉到一阵阵不测。因为越往下坠落,她就越是艰于呼吸,而且几乎喘不过气来。 忽地,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里面有很多长长的钟乳石,而且下方还有一弯弯水流,水流打着岩壁,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叶萍靠着墙壁上的反弹力道,往前一躬身子,整个人在天空旋转片刻,很快落在地上。她脚下踩着浅浅的水花,竟然溅到她一身。这座山洞很大,而且有一些墙壁光滑得很,而有一些墙壁上却坑坑洼洼的。 她等了白长老许久,愣是没有见他人落下来。在叶萍心里突然感觉到一些危机感。因为按理说她和白长老不相上下的跳下来,而如今,白长老许久都没有落下来。却当真是一个问题,那叶萍也只当是白长老遇到了险境,心里突然很难过,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疯丐帮就这样帮破人亡,而今,只剩下她这一个帮主了。 叶萍咬咬牙,心道:“我定要有朝一日出去,找到那个残害我帮派兄弟的人,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为众兄弟忌酒!” …… 往里走去,是一个圆形的石门,那石门似乎被人打开过,因为石门上还有手印。或许是日子久了,石门上布满了灰尘,所以有人推开石门的时候,那石门就出现了一个清楚的手印。 叶萍走上前一看,却见在手印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这血还是新鲜的。而刚刚是李诗远最先跳下来的,他竟然可以推开石门进去,说明他还没有死!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猛然间变得开朗不少。毕竟叶萍的功力却也是极好的,尽管在那神龙隧道里面跌落下来。但是她依仗着自己的内力,刚刚又缓和了一下,所以这会子就恢复过来了。 打开石门,但见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石像,石像的头很高,往上仰望,居然看不到头,只能看到一道道白光。在石像旁边躺着一个人,那人满面血色,而且艰于呼吸。再细看去,身上的衣服基本都破了,一道道划痕把他的衣服撕开,露出血淋淋的肉。 “李诗远,李诗远……” 凤叶萍走上前,一把将他拦在怀里,嘴里竭力呼喊着。她用手不断地扇动着李诗远的脸颊,却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能听到他轻微的喘息声。 过了好久,方才听到李诗远微微道:“我……我……做垫背……还像样吧……” 他由于没有了力气,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出这几个字。也不免微微一笑,血流自他的嘴角悄悄流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叶萍眼角微微一红,苦笑道:“你垫到谁了?我可没指望到你……” 顺着小溪的方向有一个干净的石壁,叶萍带着他走到那块干净的石壁上。四周也有不少的杂草,而且下方是一弯清泉。 她自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衣襟,将那衣襟放到小溪里面。小溪水渗到衣服里面,然后她再取出衣襟,拿到李诗远的面前。一滴滴清水顺着衣服慢慢流淌进李诗远的嘴角里面,他好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一样,嘴唇刚刚碰到水,就大口大口的饮了起来。 “你别急,还有很多……” 叶萍没有微蹙,看到他精神略微好些,她的心里也渐渐平复了。她又取来一块丝巾,沾了些水,擦拭着李诗远的脸颊。不消片刻,李诗远清俊的轮廓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样看着他,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美滋滋的。叶萍感觉,以往都是别人伺候自己,这次轮到自己去伺候别人,而且是心神往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觉,但是她却是愿意这般做。 “为什么我腰板直不起来了……” 李诗远小声说着,整个人感觉到钻心的痛。似乎有很多蝼蚁在他的身体内来回游离,而且不断咬着他的每一块骨头。他痛得说不出话,近乎昏厥过去。可是,每一次昏厥过去都能醒过来,然后再一次痛到窒息。 “你身上的肋骨断了七八处,血流拥堵,而且气流不畅,居然你还能说话,果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要是我也像你这般摔下来,保不定功力尽失,甚至还不如你……” 叶萍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满面茫然的李诗远。只见李诗远手抚摸着胸口,却想着要站起来,但是他身上的肋骨几乎都断掉了,哪里还能站起来?不禁叫苦不迭,哀嚎声声。 “你要去哪里?” 靠在石壁上的李诗远声音微弱的问道,叶萍笑着转过头,道:“去找点吃的,否则会被饿死的!” 言罢,但见她往石像面前走去,只见这个石像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按钮,靠近按钮的地方似乎像是一个门,不过门被封上了。 好奇的叶萍手碰到那个按钮上,但是脑袋却在不住的打转。她在犹豫,而且在不断设想。假如按下这个按钮,到底会出现什么后果。思考很久后,她还是按下了按钮,整个人身子往后一倾。 “嘭!” 石像晃动了一下子,却见正中央出现了一个石门,那石门慢慢打开,不消片刻,石门里面的面貌尽数出现在她的面前。那里面很黑,几乎看不到光芒,只有很小的光亮微微闪耀着,似乎是通过某一个孔道投射出来的。 叶萍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石门里面居然“嘭”的一声全部亮了起来,而且可以看到一根根燃烧着的蜡烛。 她顿了顿,往四周一瞧,原来这里面陈设还算齐全,而且很多东西都像是新的,也没有沾染灰尘。也许常年在这个石像里面,即便是蚊虫都不曾来,也侧面说明,这一个石像封闭完备。 往里走去是石桌石凳石头椅子,而且有一些墙壁上还有字画,另外一些墙壁上挂着各种兵刃。 叶萍比较好奇这个石像里面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不禁看了一下画像,却见是一个道士。这个道士也就只有四十岁的样子,面容和善,而且背后背着一把细剑。画中的那把细剑刚好是挂在墙壁正中央的那把剑,叶萍深深被剑上面的图案深深吸引住了,不禁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却发觉这剑上面的图案是一条游龙。 “噌!” 她把那把细剑拔了出来,细剑发出耀眼的金光,在影影绰绰的烛光照应下,细剑的光芒似乎更加刺眼。原来这一把剑是龙头龙身,头部还吐出龙舌。 “好剑,果真是好剑!” 叶萍喃喃自语一声,不禁走出石门,来到李诗远的身前。她将宝剑往他的身边一放,笑道:“看到了吗?这把剑还不错吧!” “游龙剑?你怎么会有这个?在哪发现的……” 李诗远神色似乎很紧张,他拿着那把剑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却见这把剑正是当年给大全国先祖算卦的那一位,也是梦游幽冥神界的那位道士。李诗远听皇上说过,找到道士,就找了“花海神明图”的讯息了,可如今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赶忙起身,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往石门里面走去,一边拿着宝剑,一边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 叶萍尾随其后,跟着李诗远慢慢走近山洞里面。此刻,只见黝黑的山洞里面再一次所有烛光都亮了,石像里面所到之处几乎都能看到。 但是…… “叶萍,你看没看到一个道士?” 李诗远问道,眼睛看了一下她。却见她不住的摇头,手指向墙壁上挂着的画。 第二十七章 藏在长卷高人 李诗远转过身,他的眼睛往上一瞄,只见面前这一位道士却真生的俊丽。尽管画上面写的是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看样子,却也只是十几岁的样子。 他咳嗽一声,不禁长长叹道:“我很早就听说这个道士了,只是至今都不知道这个道士叫什么名字?而今看到他的画像,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叫什么名字了,也许正如画像上所说的‘心存则万物存,心神往之’,我心里已经有了他的形象,名字不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 叶萍闲不住,往里走去,却说前方没有烛光照耀的地方无比漆黑,而且自那漆黑的地方还有一座石床。 “啊?鬼啊……” 叶萍大叫着,整个人不住往后退,最后退到了李诗远的身边,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只这样贴的紧紧地,身体不住的打颤。 李诗远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随后慢慢的往前走去,他越走越感觉到一股真气在逆流,当走到床沿的时候,他看到一具身着蓝褐色的道袍的老者安详的盘腿坐在石床上。这位老者的样子宛如没有去世一样,依旧仙风道骨,而且发丝尽在。 “他死了,你不用怕,道长不是鬼,只不过身体没有腐化罢了。” 李诗远慢慢推开她,整个人走上前,对着白发苍苍的老者叩了三个响头,说道:“我不知道前辈为什么隐居在这里,但是我能看得出前辈是一心想要正道人间。只不过,现如今妖魔横行,而且想要正道不在沧桑,却当真是难啊……” 他说着,却见尸体居然慢慢消退,最后整个人都消失殆尽了。忽地,自那一团气里面掉下来一本书,却见这本书不怎么厚,但是似乎挺重要的样子。 李诗远“咦”了一声,接过那本书。只见这是一本武功秘籍,名字叫做《鸳鸯双戏剑法》,因为是双戏,所以必须是一男一女修炼方才奏效。 然而现如今只有叶萍懂一些功夫,那李诗远只是有一些内功底子,但是却并不会什么功力。要修炼这鸳鸯双戏剑法,似乎是不大可能。 猛然间,那个石床上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光柱,那个光柱慢慢升起,而后拖出来一个木盒子。李诗远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这一个光柱,心下到有一些茫然失措。叶萍也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因为这个光柱是在这个道士身体下出现的,如今道士的尸体化作一束光,那个方形的光柱也便慢慢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叶萍惊愕的问道,眼睛望着这一个悬在半空的盒子一动不动。这个木盒子正在被光柱托着,猛然间,盒子打开,一道极强的光芒也随之而来。 “!” 听闻一声刺耳的响动,自那木盒子里面出现一个白色的长卷。长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从那木盒子里面慢慢飘出来,随后定格在半空中,长卷慢慢展开。 二人眼睛近乎睁不开,尤其看着这一幅长卷,自那长卷上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这光芒慢慢消退,不一会子,只见一副画着精美图案和写着几行字的长卷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李诗远打量着这一个长卷,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不禁笑道:“你道这是什么?” 那叶萍看也不看,嗔怪道:“我管它这是什么干嘛,我现在的想法是……没什么想法……” 听闻此言,李诗远心下一惊,笑问道:“哦?说来听听……” 叶萍“切”了一声,信步走上前,掐着腰解释道:“外面都是追杀我们的人,假如我们出去了,必然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感觉还是在这里呆着妙一些。至少不用担心被人追杀,过的倒也自由自在。” 此话一出,那叶萍也不忘眨巴眨巴眼,最后那游离的眼睛适才盯到李诗远的眼睛上。那李诗远就好像碰到了炸弹,真个人的脸庞瞬间变得绯红,期期艾艾道:“呐呐,你可别喜欢上我啊,喜欢上我的女孩子都没有好下场的!” 站在原地还意犹未尽的叶萍听到这里,突然转过身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骂道:“你这个呆子,谁会喜欢你啊?做梦!不过,本帮主就是不信邪,你说没好下场,我偏要试一试……” 李诗远被叶萍拍的生疼,他边跑叶萍边追,二人嬉笑一片,好不热闹。他们围着这一个长卷打转,转了大约三圈左右,突然自那画卷里面出现一道白光,顿时吓得二人瞠目结舌。 “鬼鬼……” 李诗远靠在叶萍的身体上,嘴角裂的大大的。而那叶萍胆子就更小了,原本还想着靠在李诗远的身体内的,你知道却被这小子占了便宜。 可是,那叶萍心下也很紧张,她紧闭双眼,双手狠狠地搂着李诗远,憋得李诗远居然喘不过气,不禁叫苦不迭。甚至他都有一些后悔,即便是没有被鬼吓死,也会被她勒死的。 “二位娃娃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道白光居然说话了,而且似乎是一位老者的声音。他们二人都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看,生怕看到惊悚的画面。 老者呵呵大笑,捋了捋胡须,笑道:“小娃娃,我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们不信,可以睁开眼睛看看……” 李诗远“哎呀”一声,期期艾艾道:“什么?假如我们看到你,是……是一个……没有头……鲜血横流的……糟老头……我们没有被你吃掉……也被你吓死了……” 老者嘴角微扬,往前挪了两步,笑道:“小兄弟,假如你们现在没有被吓死,那我现在生吃了你们,岂不是会痛死?你若不被我吓死的话,就要忍受着无与伦比的钻心的痛,你愿意?” 听老者这般说,李诗远也倒觉得靠谱,不禁自语道:“对哦,万一被这家伙生吃了,那痛苦还不增加好几倍。索性就这样被他吓死,也就没有知觉,死的也就不痛苦了……” 想罢,他挣脱来叶萍的手,慢慢往前靠近,只不过他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的,他似乎感觉,只要自己不睁开眼睛,就能活的寿命长一些。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笑道:“小娃娃,睁开眼睛吧,否则,我可要下口了……” “别别别……” 李诗远猛地张开眼睛,但见一位发着光芒的老头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一个老头并不可怕,却分外慈祥。李诗远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禁觉得他并不像是一个恶鬼,反而觉得他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 他转念一想,恶鬼也有可能变成别的样子来欺骗凡人,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为此,在李诗远的心里却还存在着一些犹豫。 老头看懂了他心里的想法,但是却不忙着给他解释,而是浅浅一笑,道:“小娃娃,我现在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时间和你们两个解释这么多,我就长话短说吧……” 李诗远惊愕的望着白发斑斑的老者,看这老头的样子却不像是在说谎,好像是真的一样。 “我就是你们刚刚将尸体弄得会灰飞魄散的那个老头,现在和你们对话的是我的神元,我当年在临死之前存了一口仙气,就化作这一个神元,藏在了这一幅长卷里面。贫道活了八十多岁,却不算是长的。个中原委,也不是一一能解答的。但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想交代给你们这两个娃娃……” 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其一,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一个剑谱,这一个剑谱是我和我最爱的一个女人一起钻研的。当初我周游四海,饱览天下武学,对于我的修仙之路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后我遇到了她,仿佛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对于修道之人,似乎不能涉及凡尘俗爱,但是那一次我却情不自禁的爱上了这一个女子。她浅浅笑靥让我窒息,每一行每一动让我留恋。后来我们因为一个剑谱而联系在一起,每日黄昏,我们都会到一个山丘上钻研。到了傍晚时分,她在下山,回到家里。 我似乎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喜欢上了与她在一起的岁月。 直到有一天,山丘上来了一个人,这人正是这个女子的父亲。他父亲知道我是玉林道长,知道我手中有花海神明图。于是便派人跟着她走上山丘,想要从我手中得到这一幅图。而且他不惜以自己女儿的性命来威胁我,威胁我交出那幅图……” 说到这里,玉林道长的泪花不禁落了下来。他的泪花是泛着晶莹光泽的,一滴滴宛如雨滴一样。 李诗远咬咬牙,怒嗔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父亲,当真是可气,这样的人就是该死!” 他说着,也不忘狠狠地攥了一下拳头。叶萍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心里面的恐惧之感逐渐消退,遂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一位老者并不骇人,而且可爱十足。 叶萍心里也放松了,跟在李诗远身后,目不转睛的望着老者发丝轻扬。 “后来,我将花海神明图交给了那人,衬着他看图的那一刻,我救出了她,这一位我爱着的女人墨兰。却不曾想,墨兰的父亲一掌排过来,我挡在了墨兰身前,身体被打出数十丈以外。那天我还记得墨兰哭红的眼睛,还有无比疼痛的内心。墨兰的父亲似乎并不甘心,他又是一掌,只这一掌,墨兰挡在了我的身前,她就这样轻飘飘的离开我的视线,慢慢划过,竟然往那悬崖下飞去。我没能抓住她,没能抓住她,就看着她这样掉下去……” 玉林道长哽咽一声,道,“我懊恼不已,怒火中烧,就用那一招‘鸳鸯浴火’,长剑穿过他的喉咙,将其杀害……” 李诗远眉头微蹙,不禁一阵唏嘘,长叹道:“那那那一副图呢?花海神明图哪里去了……” 玉林道长捋着胡须道:“这就是我要给你说的第二件事情,花海神明图受到了剑气,居然闪耀了一下光泽,随即往天空飞去,而后迂回到了一个山崖上,我穷追不舍,终于看到了它。这个山崖下方就是悬崖,而悬崖边上有一个高大的石壁,石壁上刻着几行字,我定睛一瞧,却是‘神龙隧道’四个字。花海神明图一眨眼就消失了,我猜是掉进了这个隧道里面。 于是,我花了很多年去寻找这一个隧道,终于在某一天,我找到了这个隧道。据说隧道的入口疯丐帮帮主知道,我于是前去打听。哪知疯丐帮帮主并不告诉我,反而极其排斥。” 第二十八章 石屏障护神果 叶萍憨憨一笑,冷冷道:“那是必然,这个神龙隧道,只有我们疯丐帮历代帮主知晓,而且不允许外人知道。你这样贸然前去询问,自然是无果而反。” 玉林道长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也是知道的,后来我便偶然跟着他们帮派的帮主到了那个神龙隧道前,衬着没有人注意,我便跳了下去,这一待就是好几十年!” 李诗远听到这里,不禁有一些疑惑道:“那你就没想着要出去这里吗?这好几十年你都在这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做什么?” “我想过出去,但是迟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所以也不免灰心丧气。况且那花海神明图就在这里,我答应师傅要好好保存的,所以就只能呆着这里寻找,这几十年里,我竟然没有找到,因此才会呆在这里这么久……” 玉林道长长吁一声,叹道:“这第一件事我希望你们二人合练这一套剑法,我不想我和墨兰创造的这一套剑法后继无人。第二件事就是请你们帮我找到那幅花海神明图,然后将其带到这里并摧毁掉。千万莫让坏人拿到这一幅图,否则,将会给三界带来不安……” 李诗远摸着后脑勺,心里颇为没有底细。因为他出皇宫就是要给皇上找到这一幅图,反正最后的目的都是摧毁掉这一幅图案,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是,他心下还有多少有犹豫,因为他自己还不清楚能否找到这一幅图案。 “道长,你这两件事我似乎都做不到,第一件事你让我练习这方面的剑法,可是我一点功夫都不会,修炼你们这等高深的剑法,不是撞到了南墙上了吗?还有,你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花海神明图,而偏偏让我们去寻找,恐怕希望也微乎其微吧……” 李诗远解释着,不禁也感觉到自己的未来很是渺茫,因为他似乎也有种要长居在这个石门里面的感触。他不禁往四周一瞧,只见四周越发黑暗,而且零零星星里面还有不少黝黑的隧道,却不知道这些隧道是通往哪里的。 忽地,只见一道白光明灭可见,这道白光正是从玉林道长的身上发出的,他的整个身子开始摇晃,而且站立不稳,似乎像是被一阵风吹拂了一下。 “吉人自有天相,你命数比常人好,贫道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你。剑法不必担心,自有这位姑娘教给你。我去也……” “!” 但闻一声响动,那道白光顷刻消失了,伴随着那柄长卷一起往漆黑的山洞里面飞去,很快就看不到了。 叶萍“哎呀”一声,去想要去追,竟被李诗远拦住,啐道:“你去那里干什么,你知道那山洞里面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叶萍摇摇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诗远呵呵一笑,端坐在石床上,拿起那一本《鸳鸯双戏剑法》观摩着,他一边看一边问道:“丫头,他说你能看懂里面的文字,而且会交给我。我当是不信,你真的能看懂吗?” 那叶萍听这李诗远在挖苦自己,心里的那一种急于表现自己的劲头很快就显现出来。她夺过那个本子,一边看,一边道:“不就是一个剑谱吗?有什么难的,我教你!” 这本剑谱却也并不是十分深奥,因为当初的墨兰和玉林道长创建的时候就要求以精妙和简单为基础,所以,不论是武学高深的高手,还是稍懂武学的新手,基本上都能学会上面的剑法。 所以,当叶萍看了上面的文字以后,她的心微微一放松,笑道:“这剑谱并不难,我看要修炼却也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不如我们现在就练吧……” 叶萍一边说一边看着剑谱,突然她的脸一红,竟然无地置容了。李诗远却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忙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脸红了呢?是不是发烧了?” 叶萍丢下那本书,啐道:“什么破剑法,这叫人家怎么修炼?” 李诗远不解,看了一下她的脸,还有愁眉紧锁的样子,他的心里更是疑惑重重。 李诗远拿起那一本剑谱放在手中,但见在书的开头写道:“修鸳鸯双戏剑法,必男女合修,阴阳相调。过阴则冷死,过阳则热死。修习者需赤身相见,相铺相成,方能修成正果!” 看到这里,那李诗远心里也一愣。他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叶萍,发觉正在一旁赌气的叶萍越发美丽,而且叶萍身材是极好的,修长的身旁垂着一缕发丝。深邃的眼眸里暗藏娇气,高挺的鼻梁上闪耀着微微光亮。在一片烛光的辉映下,他看到了那一双樱桃小嘴,不禁让李诗远的心一怔。 “这姑娘当真不错,我自皇宫出来,见过美女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叶萍的美丽在于清秀,在于清新,在于第一眼见到就被她超尘脱凡的气质所吸引到。” 他这般想着,嘴角微扬,眼神透着迷离。 那凤叶萍揪起李诗远的耳朵,啐骂道:“你别想啊,我是不会和你这样修炼的。再想我就把你耳朵拧下来,而后剁碎……” 李诗远“哎呀哎呀”的叫着,他求饶道:“姑奶奶你就松手吧,我不想就是了,但是有一点,假如咱们不修炼的话,就永远也别想出去了!” 叶萍微微一愣,手也稍微轻了一点,问道:“你这么说原因何在?” 李诗远挣脱开叶萍的手,躲得远远地,方答道:“呐,你看!现在我们肯定要闯进这好几个黑洞里面不是,当初这个玉林道长不敢闯,是因为他的功力还达不到。尽管我们单个人的功法没有他高深,但是假如我们二人合练这一种功法,那必然会发挥无穷的潜能,闯进这黑洞里面,岂不是小菜一碟,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去的路!” 听到这里,叶萍的心里也感觉到一阵清爽。毕竟长久住在这里也不是事情,只有出去,诸多事情才好办。但是,一想到修炼这种武功所要付出的代价,她的心里就莫名的不情愿。因为自小到大,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看过她的身体,而今就这样交个他,叶萍的心里多少还是很不服气的。 李诗远看透了她的心事,尴尬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可以避免这些,等我想到了办法在给你说行吗?” 叶萍点点头,而后眉头微蹙道:“你不能打我的主意,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李诗远耸了耸肩,笑道:“你放心,就是你真的脱光了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动心的,这样行了吧!” 二人玩笑几句后,就各自找了一个地方休息。由于李诗远身上的伤还有没有好,所以就找了一个石床上躺下。不觉间,他感觉到一股股冷气袭身,而且冰的他的后背很疼。 他毕竟不是修武之人,因此抵御不了这样的寒冷。一时间,他只感觉冷气像是很多小虫子一样在他的身体里面乱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自那石床上下来,打了好几个颤,方才感觉到舒适。 放眼一瞧,那叶萍正躺在一旁紧闭双目,似乎是睡着了。李诗远做了一个鬼脸,心道:“这丫头睡得倒是挺香,当真是害苦我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好端端的来到了这一个鬼地方,糊里糊涂做了一个什么太监。这也就罢了,还让我来这里受罪,尝尽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没想到还遇到了这一个疯丫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他一边抱怨一边往前走,反正自己也睡不着,索性四周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吃的。因为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没有吃到东西,所以肚子里难免会觉得有一些咕咕叫。 他顺着一个小道往里走,只见这是一块平整的墙壁,由于四周有烛光的辉映,所以他才能将这里看得清楚。行走不到一会子,只见前方出现一个石屏障,这块石屏障上有三个洞,上方是一个恍如人头一般大的洞口,而下方则是一个如手心一般大的洞。 李诗远突然眼前一亮,心道:“这东西果真是好,假如用这东西来修习功法,却不失一种绝妙的方式!而且又有石屏障挡着,互相之间又看不见,我想这会子那丫头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想罢,李诗远接着往前走,在行进不到几丈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株株草木,这些草木在顶端的光芒映衬下,却显得有一些熠熠发绿。看样子正是因为上端的光芒,所以致使这些草木生长的。 而且在一棵棵草木上还结了不少的果子,这些果子或则是红的,或则是黄的,却不知道能不能吃。 李诗远饿得难受,也顾不得什么,就摘下一枚放到嘴角。瞬间,他只感觉有一种甜爽的感觉钻进脑子里面,仿佛是整个人在天际遨游一番。顷刻间,只感觉有一种超尘脱俗的感触。 “原来这些果子还不错,口味至少挺不错的!我摘几个给那疯丫头送去,也算聊表心意了!” 想罢,他便摘下几枚果子,兜在衣服上,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等他来到叶萍身边的时候,那叶萍适才揉着稀松的眼睛起来,打了一个哈欠道:“干嘛去了?” 李诗远放下果子,笑道:“当然是找吃的去了,否者,哪来的这么多果子?” 言罢,他拿起一枚果子,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递到叶萍身边道:“给你,尝尝怎么样?” 叶萍看着他好一会,又看了一下果子,心神突然游离一会子,遂拿起那枚果子,放到嘴里面咬了一口,笑道:“嗯,好吃!” 这果子是生长在阴暗的地方,又能受到阳光的朗照。所以糖分积累的也是不少的,而且果子所用的水是极好的,都是这山洞里面流淌着的小溪水。这些溪水清澈甘甜,为这果子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李诗远看着叶萍吃果子的样子,心里不免一阵窃喜。想不到这山洞里面倒是不缺少吃的,难怪那个玉林道长能够在这山洞里面生活这么久。 现在似乎是傍晚时分,往上仰望,还能看到漫天的星耀。二人坐在石桌旁看着天际那一弯月牙,不免感觉到惬意十足。李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拉起叶萍的手,道:“跟我来!” “去哪啊?” 叶萍有一丝慌乱,但是心里却还是无比期待的。 二人走了一会子,方才来到一个石屏障前,这块石屏障就是今天早上李诗远寻找果子的时候发现的。通过这个石屏障,然后摘下不少草木花卉,然后绑在这个石屏障上,能够达到不错的保护作用。假如用这个东西来修炼“鸳鸯双戏剑法”,当真是无与伦比了。 叶萍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李诗远不说话,从旁边摘下来不少草木盖到这一个石屏障上。顷刻间,但见石屏障被一团团草木和花草团团围住了,倒有几分静谧。 第二十九章 叶萍死里逃生 不一会子的功夫,李诗远就已经将这个石屏障打扮的像模像样,而且四周还垂挂着不少的芳草也鲜嫩的花。这些花儿长得很奇特,不过散发出的香气也是越发迷人。 叶萍轻轻靠在那朵花儿上,用鼻子轻轻闻了一下,顿时感觉到一股香气贯穿整个身体,她仿佛是被带到了天空中,围着朵朵白云尽情遨游一样。 李诗远憨憨一笑,对着叶萍道:“怎么样?我们用这个修炼武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我感觉这里有不少花花草草,正巧可以作为遮挡的工具,你啊就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望着一根根草儿,还鲜嫩的很,而且还时不时闻到一股股清新的气息。那叶萍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就你鬼机灵啊!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商量好,李诗远又四下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而且正因为有了这么多东西遮挡,似乎倒也安全十足。而且能够看到对方的面部表情,这样的话,对方假如出现什么危机状况,都能随时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李诗远的心里也慢慢平复了。毕竟他自己一点也不懂得功夫,就这样贸然修炼,李诗远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但是,他却很清楚,如果不修炼的话,走出这一个地方,却是很困难的事情。 他还是咬咬牙齿,心下已经做了死亡的打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诗远在心里面播下了一颗种子,那就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即便是修炼功夫死掉了,也比困在山洞里面一辈子,什么都做不了好得多。 凤叶萍走到那一片草堆里面,手轻轻抚摸着一株株杂草,然后慢慢脱下身上的衣裳,那薄如蝉翼的衣衫一件件从她的身上脱下来,而后搭在了芳草堆上。不一会子的功夫,就已经脱下了两三件。只剩下一个红色的肚兜露在外面,而那一抹白皙的肌肤,宛如冬天里面的雪花一样斑白。 她的脸上绯红一片,好像是喝了高粱酒一样,美丽极了。纤纤玉手抚摸着胸口,原来她也将自己的肚兜脱了下来,而今只剩下一个雪白的身体露在外面。 “你怎么样了?” 叶萍问道,但见李诗远也羞赧的脱下衣服,光出一个膀子,下一刻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慢慢的,自那石屏障上出现了一个头颅,而后是一双手。那双纤纤玉手是李诗远见过的最美丽的,手上还带着环,似乎是银色的手环。透过烛光,李诗远看到了那张美丽的面容,清秀的脸颊上好像是施了粉,红艳亮丽。 他也将手伸过去,两双手就这样碰在一起。这是李诗远第一次碰到叶萍的手,也是第一次这么全面的碰到她的手。叶萍的手很暖,而且好像是一根电线,当他接触到的时候,整个身子打了一颤,不觉间好像是有很多电流袭来,让他不知所措了。 “你怎么了?” 叶萍问道,脸上挂着关切的面容。李诗远只是摇摇头,憨憨一笑道:“可能是你内力太大,把我电了一下!” “胡说!我还没有用内力呢?少贫嘴,开始修炼吧!” 言罢,叶萍紧紧闭上眼睛,双手开始施加内力,这一刻她要做的就是先将自己的内力灌输到李诗远的身体内,而后他们两个人身体内的内力相互平衡以后,适才可以一起修炼。 但是,当叶萍开始运功灌输的时候,突然发觉自那李诗远的身上串流出好多内息,这些内息远远比她身上的还要大,而且自己似乎抵御不了。 “啊!” 听闻叶萍惊叫一声,居然被震得远远地,躺在了草丛上,嘴角口吐一股血流。 李诗远听到她的叫声,慌忙拿起挂在树枝上的衣服,他紧闭双眼将衣服盖在叶萍的身上,遂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她。 那张宛如白玉的脸颊上点缀着几滴血痕,而且她的脸上异常虚弱,苍白的嘴角不在是先前那般红艳了。 “原来你会功夫?” 叶萍吐出一口鲜血,期期艾艾道,“那为什么你骗我说你不会功夫?” 李诗远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上一次在皇宫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自己身上的一股莫名的气流打败了一些人。而且,当他甩到了石廊上的茅草屋的时候,尽管很疼,但是他力气却没有削减。 当时他也是很纳罕,而今看到叶萍就这样被震到一旁,他的心里居然也疑惑起来。 “我不懂得功夫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当初我又一次和别人打架也是莫名其妙的就将很多人震翻在地,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李诗远蹙眉紧锁着,样子很是无辜。 忽地,他突然想起当初刚刚进入皇宫的时候,那段公公给自己吃了很多丹药。那些丹药是用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炼制而成的,听段公公说可以延年益寿,因此,贪心的李诗远就多吃了一些。紧接着在第二天晚上,他就感觉到了不舒适,整个身子开始发热,而且莫名其妙的打颤,脖颈时不时涌现出一股股鲜血。 为了不引起段公公的怀疑,李诗远有病乱投医,又在别的地方找来一些药丸,这些药丸是段公公平时自己吃,但是不让他吃的药丸。李诗远以为是可以治疗吐血的,于是就吃下两三枚,果真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副作用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自己吃的就是那些修炼功法的内丹,只不过当初他的身子差,又没有功夫底子,所以刚吃了延年益寿丹不适应。谁知,延年益寿丹和那举世无双内丹碰触以后,顿时将那内丹化解了,融入到他的身体里面,所以他很快就消除了不适应,而且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 李诗远尽管不了解这些,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种现象与他整日吃的那些丹药有着密切的关联。 叶萍气息奄奄,她尽管也是一名高手,但是刚刚自那李诗远的身体内流窜的气流实在太大了,她根本就招架不住,身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经损害大半了。 李诗远有一些害怕了,紧紧抱紧怀里的叶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叶萍欣慰一笑,道:“呆子,假如我走了,你也要出去知道吗?”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了,而且就好像是在交代自己的遗言。李诗远轻轻擦拭掉叶萍脸上的泪花,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要一起出去的,假如没有你,就我这样的大笨蛋,别说出去了,就是能活七天就不错了!你可别淘气,先一步走了,你走到哪我去哪找你,咱们先说好了!” 他眼角也泛着泪花,顷刻间莞尔一笑,深情地看着叶萍。这一刻的叶萍当真是老了很多,就连说话的力气都很虚弱了。 “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我却不知道怎么说!李诗远,我喜欢你……” 叶萍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她边说边哭,哽咽到再也没有力气。躺在李诗远的怀中死去,叶萍似乎感觉很幸福,并没有觉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不知为何,一滴泪花落下来,就这样打在了她的脸上,开始的时候还是温温的,后来就变得有一些凉了。 “叶萍,我也喜欢你,你别走……” 李诗远哭着,泪水就这样无止尽的流淌着,直到泪眼朦胧。叶萍缓缓抬起手臂,帮他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欣慰一笑,道:“不要哭,我就是先给你去探探路,以后你来了我也好去找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气流也越来越不平稳。猛然间,李诗远脑海突然浮现出当日他看《鸳鸯双戏剑法》的时候所看到的场景,在书上说,假如双方因为气流不畅,或则一方内力高,另一方内力少的话,倒是可以治疗。就是服用神果,这神果就具有疏通内息,调整气流窜动的作用。 只不过,神果在什么地方,书上并没有提示。但是,今早李诗远吃的那些果子里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些不寻常。因为自从他吃了那些果子,自己的身体瞬间饱满十足,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气神。况且,玉林道长在这里修行这么多年,将神果写在了书中,那这神果自然而然也可能是这里面。 想到这里,李诗远突然有了想法,他急忙在旁边的石壁上摘下数十枚神果,又去小溪旁洗了洗,放到叶萍干渴的嘴角,说道:“吃下它!吃下它就没事了!” 叶萍隐隐约约间感觉到了果子的香气,她轻轻一咬,鲜嫩的汁水很快渗进了她的嘴角里面。不一会的功夫,叶萍就吃下了两枚鲜嫩的果子。吃完的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人精神矍铄了不少,而且眼睛也在慢慢睁开,力气在逐渐恢复。 “诗远……” 她终于睁开眼睛,慢慢说道,而且叶萍想着要起身站立,张开手拼命地挣扎着。 李诗远会意,轻轻将她扶起来,叶萍一用力,躺在李诗远的胸前。她的发髻靠在李诗远的下巴上,整个人似乎舒服多了。 叶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当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过还好,我又回来了!” “是啊,假如你不回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说不定就跟着你下去了呢!” 李诗远打趣说道,不禁将鼻子放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叶萍感觉到一阵温暖,脸庞瞬间红了,露出欣慰的笑容。 二人调息了两天光景,平日里也不过是在山洞周围嬉戏,渴了就喝点附近小溪的溪水,饿了就吃山洞里面结着的果子。是非俗事似乎都抛之脑后,到落得个清爽自在。 第三十章 鸳鸯双戏剑法 这李诗远和凤叶萍二人在这山洞里面呆了数日,这里面的基本构造,二人几乎都烂熟于心。只不过,在有一些地方他们却也不敢进去,因为有很多地方处处布满了阴沉恐怖的气息。这山洞里面很多地方都有不少涡流,也就是俗称的黑洞。面临这些黑洞,处处弥漫着一股股的玄力,那玄力力道十足,只要靠近,就有可能会被吸引进去。 迫于小心,叶萍和李诗远二人却不敢靠近,他们只不过在附近的一些地方来回行走,就这样过了两三日。那叶萍身上的内伤也逐渐好了起来,而且行走间也比前几日更有精神了。 这日黄昏,李诗远和叶萍坐在石桌上休憩一会儿,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叶萍微微一笑,随即也端起一杯酒,陪笑道:“你说咱们还要在这个山洞里面呆多久,我现在感觉在这里生活也不错,远离了世俗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的生活。” 李诗远心里一怔,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隐隐约约间总是有一些不舍得,或许他心里还装着别的事情,也或许是一个人。 “叶萍!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里的,这里当真是不适合我们!” 李诗远蹙眉紧锁道,随即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还有,还有我还要回家……” “回家?你家在哪?难道你不想和我就这样在一起吗?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而放弃一切吗?牺牲一切去爱一个人,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凤叶萍嘴角微微扬起,眉梢往上一挑,深情地望着面前的李诗远。但见此刻的李诗远转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一样。 两个人这一宿无话,各自躺在石床上沉默不语。 第二日清晨,凤叶萍走到李诗远的身边,将一本书放到他的身边,微微一笑,道:“我想清楚了,我打算和你一起修炼‘鸳鸯双戏剑法’,咱们今晚就开始修炼!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她眼角挂着泪花,眼睛竟然不敢看他,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身准备离开。 他抱紧她,头轻轻靠在这名女子的头上,一边吻着她的额头,一边说道:“叶萍!我今生欠你一个承诺,假如出去了,我们还活着,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情意!” 那叶萍泪珠一滴滴零落下来,泪痕划过眼角,滴落在地面上。她小声泣道:“我不要你还,我给你的都是无条件的,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却还记得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只见叶萍转过身,往那个石屏障走去。李诗远顿了顿,也随着她走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叶萍已经在石屏障旁边放下不少果子,似乎是刚刚摘下来不久。 不多时,但见一件白纱轻飘飘零落而下,落在了布满青藤蔓的绿席子上。她小声道:“上次我们没有修炼成功是因为你自己的内力太高了,而我的想对你来说低了一些。这一次,我们掌心相对的时候,你就将你的内力灌输给我,然后等相平稳以后,我们另行修炼上面的功法。” 李诗远“嗯”了一声,随即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消片刻,二人近乎一丝不挂。叶萍透过那石屏障探出头来,对着李诗远笑道:“你准备好了吗?” 他点点头,伸出双手,缓缓依附在叶萍的手掌心中。二人掌心再一次发出一道光泽,李诗远更是聚精凝神,将自己的内息尽数往叶萍身上传去。 两个人只一会子就大汗淋漓,可能是李诗远的阳气太重,所以他们才会出这么多汗。猛然间,只见草丛中的叶子缓缓飞起,围着他们转了一个圈,而后又轻飘飘游荡在石屏障周围。不一会子,也引来那一朵朵花儿,那些芳香四溢的花儿打着旋,悉数落到了叶萍的身上,遮住了她的敏感部位。 “!” 但见一道青气乍起,往天际飞去。 “!” 又是一声,但见一道赤气飞起,伴随着那一道青气,直挺挺的冲向漆黑的天际。 叶萍闭目养神,呢喃道:“ 鸳鸯双御, 化功溶体。 阴阳调和, 遗世独立。 神游太虚, 魂断阎罗。 ……” 李诗远顺着她的念叨,自己也慢慢开始念叨起来。不觉间,只感觉身体忽然一轻松,整个人到了一个万花零落的境地,四周没有人也没有房屋,而且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近处这一朵朵花瓣相随,时不时还嗅到一股股香气。 忽地,整个世界忽然一亮,四周竟然成了一望无垠的大海。而他就是大海深处的那一根微不足道的针,就这样掉下去,溅不起多大的浪花。 又一瞬间,大海突然消失了,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一座冰山,他却光着膀子在那个冰山最顶端站立,冷的他直哆嗦,几乎要成了一个冰人。 再一个瞬间,冰山化作了火海,冰冷具无,取而代之的是燥热,几乎要将他的整个人烤成肉棒。李诗远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冰火两重天里面,整个人近乎崩溃。 恍惚间,但见天空徐徐而下一个女子,这女子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茜裙,她缓缓零落而下,最后伫立在半空中。 这人正是叶萍,此刻的叶萍似乎带着浅浅的笑靥,她甩了一下衣袂,笑道:“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顶,顶不了我们就一起跨,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话音刚落,那座火山突然崩裂,一块块山石四处飞溅,不消片刻,所有的山石都直冲天际而去。四周竟然出现了一块块芳草鲜美的地界,鸟语花香,小溪潺潺。 李诗远整个人身体在不住的摇晃,但闻“啊”的一声,他只感觉掉进了万丈深渊里。 待到他睁开眼睛,那叶萍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了。李诗远转过身,手摸着叶萍待过的那块石屏障,但见上面还有她的泪痕,还有一丝丝血液。 循着血液的方向,他看到一行字体。 “今生有缘难再续,十年之后重相逢。叶萍!” 原来叶萍早早的就准备离开了,李诗远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自己,不过看样子是她在修炼功法的时候走火入魔了,最后口吐鲜血而离开的。 疯狂的李诗远往四处寻找着,每一个角落他都寻找着,循着斑斑血迹,他看到血流消失在石像后方的那个黑洞里面。 李诗远整个人一蒙,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心道:“难道?难道她走进了这里面?难道她真的进去了……” 他脸上全是不相信,甚至还在怀疑,可是这血流分明是真的,分明是刚刚她身上流下来的。他来不及犹豫,纵身跳进这一个黑色的洞口里面。这间黑洞漆黑一片,四周也漫卷着一阵阵的飓风,时不时划过他的身体,好像是一把把刀子,在这样刮着他,似乎直到体无完肤才肯罢休。 猛然间,前方出现了一道光亮,那道光亮划破天际,隐隐约约间慢慢隐现。口子也越来越大,光亮也十足亮,他还没有看清楚近况,自己就这般掉了下来。 原来他是在那一个断崖上落下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坛,那圆坛四周站满了不少人。这些人各个手中拿着长刀,而且严阵以待,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李诗远没有注意,自己就这般糊里糊涂的往下坠落,不一会子,他就落在了圆坛中央。 “哎呀” 他大叫一声,只感觉身体生疼。毕竟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而且这下方还是如此坚硬的地板。不过,他是以一身内息护体,所以这样的一点撞击,根本对于他微不足道。 可是,四周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两派人都手中握着长剑,互相对立,每一个人都凶神恶煞的看着对方。 李诗远缓缓地站起来,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往四周望去,却见前方的人足足有一千之众,而后方不过是区区一百多人。 听闻身后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道:“怎么?你们这是要以多欺少吗?” 此话一出,身处前方的一名年轻男子哈哈大笑,他将长剑一指,对着白发老头道:“白蛟龙!跟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还讲什么公理?你们难道在杀害这些正道人士的时候,也想过什么公理吗?哼,你们只不过是心性使然,本来骨子里就坏,没办法的事情!” 那个叫白蛟龙的老头儿脸上忽然冒出冷汗,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内伤,而他却仍旧强忍着满面的怨气,斥道:“我们虽然被你们所谓的正道人士污秽成邪魔外道,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杀的该杀的人!这谭云峰上所有人,都没有沾染一滴不该沾染的鲜血。世道不公,官府无道,要他们何用?” 此话一出,前方一位黑胡子中年男子拿着大刀横行而来,断喝道:“废什么话,如今你们功亏一篑,俺们这些正道人士就要消灭你们!来吧!” 那个叫白蛟龙的老头一躬身起来,摆出一副迎战的神态。他咳嗽不止,似乎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老夫从来没有畏惧过什么人,来吧!” 白蛟龙依旧英气的说了一声,也不忘看了一下身后的那一群身负重伤的兄弟们。 那些人脸庞都残留着些许血迹,或则刀伤,或则剑伤。他们每一个人都面容冷峻,宛如是山间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 第三十一章 谭云峰大决战 李诗远望着这一群人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他心底微微一笑,随即站起来,张开双臂,对着前面那一群人笑道:“喂,你们这些人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还还正道人士?我看还不如邪魔外道呢!” 他一边笑着点点头,一般哆嗦着脚,眼神蔑视着这一群人。不多时,但见自前方飞来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这女子生的俏丽,面带着白纱好,俨然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李诗远一怔,心里开始莫名的打鼓,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冷峻的女孩子。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杀掉他的所有精气神。但细一瞧,只见这一名女子拿着一把细长的剑,那剑发着幽幽白光,恍如是与这女子相生相成。 女子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教训我们?” 李诗远笑嘻嘻的做了一个揖,对面前的这一个女孩子道:“教训不敢当,只不过有一些人喜欢打着高尚的旗号,去做一些低档的事情罢了!我看不惯,就说两句咯!” 女子瞥了他一眼,却不作声,只是将那细剑往前一指,对着李诗远耍了两下。 “怎么?你是想和我打?” 李诗远表现出一副怯怯地样子,不住的打着手势,似乎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再看那女子,只是冷冷一笑,长剑往前一挥,断喝道:“少废话,看剑!”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色剑气迎风而来,那道剑气四周包裹着一团团玄天真气。这一团真气包裹着一根根细小的密刀,好像是一粒粒雪花,在微风中围着她舞蹈。 一个青衣男子冷笑一声,小声道:“这陆雪瑶一出手,恐怕这小子就完蛋了!” 另一个青衣男子也微微一笑,应声道:“我看也是,陆姑娘的剑法精妙,世上能够抵挡得住的少之又少,当年天下第一剑圣玄剑与她交手的时候,也不过是不分伯仲而已。而这几年,陆姑娘更是江湖上少有名气的大人物,为我们正道人士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几个人小声呢喃着,顷刻间,一道雪花凌空而起,化作一条绝妙的丝带,那丝带围着陆雪瑶转了几圈,而后凶猛的往李诗远身上卷去! “少侠小心!” 白蛟龙扶着胸口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的神韵。而李诗远却一路后退,单脚着地,在地面上转了几个圈,最后化作一个圆形的气罩。 “!” 那条恍如雪花的丝带撞到了这个圆形的气罩上,迸发出刺眼的光华。而且丝带继续往前冲去,似乎很快就要刺进这个气罩里面。 李诗远会心一笑,双手自半空扭转几圈,几个掌印交相辉映,好像是一排排的山石,这些山石悉数堆积过来,将那雪花丝带拒之千里之外。 “嘭!” 山石被击碎了,凌乱的山石瞬间化作一柄粗大的剑,这柄剑打着旋,径直往陆雪瑶身前奔去。 陆雪瑶所发出的那一条白色的丝带缠住了这一病长剑,她想要用力挤碎,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啊!” 悬在半空中陆雪瑶被剑气冲到了,震得远远地,手中的长剑也缓缓地落了地。 “小心!” 李诗远眉头微蹙,整个人纵身一跃,往前飞去。他脚下生风,很快就将陆雪瑶拦在怀中,二人面容相对,眼睛相互看着彼此。陆雪瑶的眉毛很长,将她深邃的眼眸衬托的完美无瑕。 特别是她那双眼皮,散发出微微光泽,让人欲罢不能。 李诗远不觉间被威慑到了,脸上很快就泛出红光,竟然不敢看她。倒是陆雪瑶紧蹙着眉角,不断地挣扎着。随着两个人翩翩而落,在地面上稳住以后,李诗远适才放开手,笑道:“陆姑娘真是好剑法!小生佩服!” 陆雪瑶哼了一声,眼角发出愤怒的眼神,遂退回到人群中。几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围上来,一位身着绿衣的男子安慰道:“陆姑娘别生气,这小子肯定是有了什么妖术!” 另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笑道:“是啊是啊,这小子功法来历不明,肯定是在魔教学习的阴邪之术,陆姑娘不必戒心!” …… 只这一战,那些人都悉数前去安慰这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胚子,也只有谭云峰的那几个人赶紧围上去,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一个少年,却见这个少年筋骨奇特,而且生的秀丽。 “少侠武功超群,我等佩服之至!” 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迎上前,单膝下跪,做了一个揖。紧随其后,一百来人都单膝下跪,抱拳应声道:“多谢少侠相救!” 李诗远躬下身子,张开双手蹙眉道:“大家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见这么多人来欺辱你们,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那些人欣然一笑,纷纷起来。然而此刻大家都身受重伤,胸口、手臂或则头颅上都分布满了鲜血。 有很多人还受了内伤,不免无法行动。李诗远忽然想到自己怀里还摘下了不少的神果,这些果子具有调节内息的作用,服下后伤势很快都能得到痊愈。为此,他取下背在身上的一个小包袱,即可打开,但见一枚枚果子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那些果子散发着幽幽光华,似乎是有着刺眼的金光。 “大家把这些果子吃了吧!有助于调节内息!” 言罢,只见李诗远张开双手,四下张罗着。那些潭云教的教徒似乎并没有犹豫,他们每一个人拿下一枚果子,放到嘴角,而后端坐在一旁,打坐运气。 一位娇小的女孩子走上前,眼睛大大的,睫毛弯弯,笑起来很甜美。她看了一下李诗远,自怀里掏出一个小手绢,擦拭了一下李诗远额头的汗滴,笑道:“大哥哥,你不热吗?” 李诗远适才注意到面前这一个女孩子,大约有十六七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却显得无比娇小。尤其是她那一笑,宛如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朵,绽放在蓝天白云之下。 “我不热,你叫什么名字?” 李诗远低头看了一下她,莞尔一笑,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子额头上的发丝。 女孩子不觉间脸红通通的,羞赧道:“我叫夏媛溪!” 说完,不禁也捡起两枚果子,跑到一位中年男子身前,一枚递给他,一枚放到自己的嘴里面,还不忘冲着李诗远憨憨一笑。那李诗远只感觉心里被什么微微触动了一下,不禁感觉到暖暖的。 不消片刻,但见前方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此人邪气十足,身上零零乱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再看这人的长相,一瞥小胡子弯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小……子……你你……敢不敢跟我……比……” 这个中年男子结结巴巴的说着,手指往前一指,眼睛似乎早就看不到了,只剩下这一个眼角缝隙还可以看到。李诗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瞧了一下他身上的装束,不免笑道:“你你你……你有什么本事!” 中年男子拍了拍身上零零乱乱的东西,期期艾艾道:“这……这……这……就是……本事……” 话音刚落,只见一根根细密的暗器自他的袖子里喷射出来,那好像是一根根毒针,速度极快,而且那些毒针宛如是一枚枚带着阴气的细小气剑。 “少侠小心,这是器魂门的毒针,中毒立即而死!” 白蛟龙断喝一声,眉头紧蹙,似乎很担心李诗远的安慰。剩下的那一些潭云教的人也都绷紧了神经,眼睛呆呆的望着前方。 “哧!” 却见十几根细针飞了进去,穿进李诗远的身体内,却发出一团团青色的光泽。 “哈哈,你……你……小子知道……我……器盅的厉害……了吧……” 那个叫器盅的人得意的一笑,捋了捋胡须,不禁蔑视着看着面前的李诗远。 此刻的他却丝毫不动,只是伫立在原地停滞片刻,远远地,他看到远处的陆雪瑶紧蹙的眉角,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美丽动人。他笑了,浅浅一笑,而且不带一点痛苦! 器蛊大怒,怒视着面前的李诗远,道:“你……你……小子……笑什么?” 李诗远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那一位女子。她蒙着面纱,但是眼神中却放着关切的光芒。在李诗远的眼中,面前这一位女子与众不同,因为她冰冷,宛如是冰山一角。因为她洁白,就好像是她的功夫一样,胜似一团雪花,完美无瑕。 “哧!” 器盅又发出十几根毒针,这些毒针一根根刺进李诗远的身体内,使他狠狠地吐出一口鲜血,将地面染得很红。 他身体微微一颤,几乎站立不住了。不过,他还是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冲着远方的那一位白衣女子浅浅一笑。 “少侠!少侠!” 白蛟龙大声呼喊着,因为他此刻正在运气,所以不能动弹。倒是夏媛溪走上前,依旧拿起那一张手绢擦拭着李诗远嘴角的鲜血。 “大哥哥,你没事吧!” 夏媛溪泪花就这样落下来,她一面噙住泪花,一面关切道。 李诗远低头看了一下她,浅浅一笑道:“你躲开,躲到你父亲身边去,这里交给大哥哥!” 夏媛溪点点头,一便往前走,一边回过头,样子很是不舍得。 李诗远回头一瞧,见距离差不多,而且自己的对手表现的却是无比得意。他适才抬起头,运气提神,但见自那李诗远的身上浮现出一道道白光,那光刺眼的很,宛如是白天的太阳。 忽地,自他的身体内射出数十道光泽,毫无保留的往他的脑袋里面穿进去,速度极快。 “嘭!” 那些毒针反射出来,正对准站立原地的器蛊,自李诗远身上发出的毒针速度极快,打在器蛊身上以后,却将他震出数十丈之外,被后方的一大群人所接住。 第三十二章 隆登潭云教主 这一刻的,器蛊气喘吁吁,身上的血流恍如决堤的江河,染红了他的衣衫。众人扶起他,但见一位中年高个男子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那是一个青色的小瓶子,上面写着“金疮药”三个字。 却不曾想,这器蛊并不理会,反而从他的小口袋中拿出一小瓶药丸,放到嘴角。而后,他猛地推开众人往人群后方走去! 李诗远憨憨一笑,行了一个揖,笑道:“诸位英雄,假如咱们这样以车轮战打的话,在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我想,首先我并非这个门派的人,你们不能把我定为魔教之人。所以,假如你们所有人都想和我单挑的话,也就意味着是在以大欺小。传到江湖上,恐怕天下英雄不买账啊!诸位,请听在下一言!你们那方派出功夫最高强而且威望最高的人,我与那人对战。假如我输了,这里面的人你们随便带走,假如是你们输了,就必须下山,从此再不踏进谭云峰一步!” 此话一出,那些人纷纷面容相觑,唧唧歪歪的议论起来。不多时,却听闻有人说道:“你小子就是狡辩,既然你帮了邪教,你就是邪教里面的人,我们为什么因为你而放过邪教里的人?” 不消片刻,又听一人说道:“你这样做就是对江湖武林所有人进行挑战,对你没有好处的!” 李诗远并不介意,反而摸着后脑勺,微微一笑。眼睛往前方一瞥,只见她伫立在人群中,与李诗远对了一小下眼神,而后转过头,往四周随意观望着。 在前方的那一些正道人士,此刻都在议论纷纷,所有人似乎都有跃跃欲试的感触。少顷,只见在人海中走来一位身着月白袈裟的男子,这男子细看去,却是一位和尚。和尚四周围绕着阵阵佛光,只见他走上前,行了一个佛礼,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功法高超,不如就让老衲前去回他一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看了一下这位老僧,纷纷敬了一个佛礼,异口同声道:“既然不空方丈发话,再无异议!” 所有人都往后退却,每一个人眼神中都充满了敬意。只见众人让开一个道,那不空老僧往前挪了两步,“嗖”的一声纵身一跃,飞到半空中,而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众人眼睛都盯着站在圆坛中的两个人,一个是大约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另一个则是年迈的老者,四周围着阵阵金光。 李诗远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位老人不仅仅拥有极强的内息,而且面容也比其他人和善。从这一位大师的装扮以及众人对他膜拜看来,此人应该是大家竞相追捧的武林高人。所以,这一次交手,他多多少少有一些泄气。因为毕竟他没有学好功夫,也只不过是当初和叶萍修炼过一些心法。 此次和诸位高手较量,不知不觉间,他忽然发觉了各大门派招式的纰漏,而这些纰漏他都已经烂熟于心,不一会子的功夫,那些招式也都尽知。 不空老僧行了一个佛礼,说道:“小施主,贫僧接你几招。是输是败,皆看天地造化了!” 李诗远也随着行了一个礼,笑道:“方丈乃世外仙人,还望方丈您手下留心!” 不空长老微微一笑,手掌往前一撩,只见一只长手呼啸而至,这手法之快,竟然让众人看不清到底出没出手。 李诗远眼疾手快,他倒是看到了不空道长的手法,而且那一股风也很快吹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股极强的内息,他竟然无从抵挡,瞬间身体里面就被狠狠地撞击一下。 他的身体好像是一枚鸡蛋,极强的内息恍如是一根细针,细针往里扎去,但是却看不到针的模样。这是最可怕的,也是最难应对的。 “方丈好掌力!” 李诗远的刘海被不空震起,这一道内息,俨然应该是将他震得远远地,可是,他却丝毫不动。这不禁让不空老僧一阵惊呼,甚至,那不空老僧自己也被一股极强的气流所反射。不知道为何,当他手中打出去多大的力道,那李诗远的身体就弹出多大的力道。 不空大惊,他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不断转换着方向,仅仅眨眼的功夫,不空就已经打出去好几十拳。每一拳都几乎是千斤之石,打在李诗远的身上,好像是打中了一个柔软的皮球上。他的力气不管有多么大,都被李诗远的身体一一化解了,亦或者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空老僧纵身一跃,往后退却,不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功法卓越,老衲佩服!” 李诗远将功力一收,往前挪了一步,也双手合十道:“不空方丈过奖了,多谢方丈手下留情!” 两个人相视片刻,不空老僧退却到众人身边,道:“贫僧输给这一位小施主了!诸位就请撤出谭云峰吧!” 那些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因为他们似乎没有看到这两个人出手,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不空老方丈居然说是败北,这不得不让众人奇怪。也只有几位功力高强的人看得出来,此时的二人已经过了几十招了,因为这二人出手速度极快,不是一般人所能看出的。 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小厮,眼看不空方丈退却出来,却是往前一拥而上,纷纷掏出手里的长刀。而眼下李诗远身上的内力积聚的有一些膨胀,此刻恰好要尽数发出,否则会撑破他的五脏六腑!这一刻,几个小厮都聚拢过来,恰好将李诗远围成一个圆圈。 “嘭!” 只见一道气流横贯而过,这道气流从李诗远的身前射去,恍如是一道金光,登时让这几个小厮心下一惊。他们手中的长刀根本就来不及挥动,就感觉到那一股飓风吹来。 “啊!” 听闻一声惨叫,只见那几个人恍如被吹起来的气球,凌空就这样飞起来,大约有三丈之高,而后在半空就这样停顿着,居然没有掉下来。 李诗远看着这一群无可奈何地小厮,不禁笑道:“怎么样?你们是摔下来,还是平稳下来?” 那一群小厮害怕的要命,都在空中接连哀嚎,那一阵阵哀嚎声惊天动地,不免听他们哭道:“求少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几名小厮在那空中手舞足蹈,似乎很担心自己掉下来。 李诗远会心一笑,却见他双手化作一个圆球,恍惚间,猛地将那个圆球挣破,一股飓风就这样漫卷过来,将那几个人稳稳地送下来,他们不断摇晃着身子,稍许片刻后,方才站稳。 “多谢少侠饶命!” 诸位小厮接连拱手,应声道歉,最后都退到后方,再也不敢靠近。远远地,李诗远看到前方那一席白衣居然稍稍动了一下。他看到那弯弯的睫毛由紧蹙反而变成舒展开,似乎是微微一笑,只是她带着面纱,李诗远根本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表情。不过,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让李诗远自己兴奋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怦然心动,以往的时候,他只是心里有感觉,但却不是这般心动。而今,他却心跳不属于自己,仿佛一看到她就让窒息。 那些武林中人四下张望一番,居然都收起兵刃,转身退却。浩浩荡荡的队伍好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此刻夕阳西下,那些人也都慢慢循着夕阳的方向下了山去。 圆坛上端坐的那些潭云教的人此刻也已经自行调息好了,他们将李诗远团团围住,跟在四个人身后。这四个人一个是白蛟龙,另一个是一位美丽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柄长刀。靠近这一名女子身边的是一位高高的男子,这男子大约三十多岁光景,手中拿着是一个长戟。而另一位正是那夏媛溪的父亲。 这四个人接连跪下,紧随其后的是,所有人都一起跪下。 “潭云教白云堂堂主白蛟龙!” 那白蛟龙义正言辞说道。 “潭云教黑云堂堂主黑石!” 说这话的正是那一位拿着长戟的男子,他低着头,声音却很洪亮。 “黄云堂堂主黄艳霞!” 说这话的是那一位美丽的女子,手中拿着细剑,声音很尖。 “蓝云堂堂主夏凌峰!” 这人正是夏媛溪的父亲,他也单膝下跪,对着另外四人一起行了一个礼。 李诗远有一些不解,赶忙想要将这几个人扶起来。哪知他们都跪倒在地不起,听闻其中一人大声道:“请少侠做我们潭云教的教主!请少侠做我们潭云教的教主!” 一声声欢呼声不约而同香气,直冲的整间屋子声音沸沸扬扬。大家都齐声欢呼,声势浩大。 李诗远懵了,他实在不清楚这一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因为这么偌大的教派,按理说也应该有什么教主才对,可是为何他们要拜自己做教主?这实在让他想不明白! “假如少侠不接受,我们就长跪不起!” 那一些人等纷纷低下头,满面恭敬的样子。举目望去,只见这一间宽广的屋子里面挤满了人,大家都低着头,好像是做错事情一样。 那李诗远感觉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他现如今也需要一些人手,帮助他寻找东西,这一次接任这一个帮派倒也是有很多好处。 照这么多人手攻打谭云峰的架势来看,眼下的谭云峰似乎是一个人人斥骂的地方,保不定这里面的很多人做过让那些正道人士感觉到是邪魔外道的事情。 这一次他接手了这一个教派,恰好还可以整顿教派内务,却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李诗远突然顿了顿,蹙眉道:“好,那我就暂且接受这一个教主职务,他日你们遇到合适的教主,我会在主动让位的!” 众人纷纷露出笑意,抱拳道:“教主万寿无疆!” 第三十三章 穷逃命秋婉霜 听闻李诗远已经接收,众人心下也开心不少。那夏媛溪笑嘻嘻的走上前,手中拿着一个小毛巾,兴高采烈地抱紧李诗远的胳膊,笑道:“大哥哥,你热了吧?我给你擦擦!” 众人指着夏媛溪,笑呵呵的看着这两个人。不多时,但见夏媛溪的脸上泛着红光,手中的汗巾紧紧握着,嘴角撅起来,笑嗔道:“你们就会开人家的玩笑,不跟你们玩了……” 夏媛溪将手绢硬塞到李诗远的手里面,对着众人憨憨一笑,随即跑到外面去了。夏凌峰笑容嫣嫣的走上前,对李诗远道:“属下这个宝贝女儿就是淘气些,还望教主莫怪……” 望着远去的那一席蓝色衣服,不知怎的,他的嘴角居然微微一笑,手掌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女子倒也是十足有趣!” 傍晚时分,天空一抹云霞遍天,四周寂静得很,不过偶尔却能听到几声虫鸣声。在这谭云峰上有一些微冷,尤其是这样的房梁上,不知名的风往他的身体里乱钻,就好像是有很多细小的虫子在亲吻着他。到了这里已经几天了,也做了几天的教主了,在李诗远的心里似乎隐隐约约间总是有说不出的不畅,也不知为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他。 望着天际那一轮圆圆的明月,他似乎很有感触,发觉自己找到了心中那沉底的思念。皎洁的月光上好像刻画着一张脸,不,却是两张脸。一半是妖娆万分,一半是冷傲孤僻。这两个女子似乎已经扎根在他的心底了,每一次想念都仿佛被千万根刺,流下的是鲜血,交融的是思念。 忽地,前方横掠过一道黑影,只见那道黑影自空中如蜻蜓点水一样,随即冲到圆月上,却不见踪迹了。四周依旧寂寥的很,大家基本上都熟睡了,只有零零星星的烛光还明灭可见。 李诗远伫立在屋顶上往远方看去,不觉间感觉到一阵惊慌。 心道:“这黑影是?却为何出现在这漆黑的夜空?” 想罢,他不禁纵身一跃,跳下茅草屋顶,只见他好像是弹性十足的皮球,在高空中肆意蹦跳,时而飞掠过灌木丛,时而又直穿进树林里面。时而恍如蜻蜓一般在水面点一下,时而又似虎豹一样狂奔在青草丛上。他身边被带起一朵朵花瓣,那花瓣散发着阵阵花香。 不多时,他看见前方小溪旁有一棵柳树,那柳树辉映着月光,恍如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在抚摸着自己的秀发。恍惚间,李诗远似乎看到了一位身着粉红色茜裙的女子,那女子衣带旋转,发丝轻扬,仅仅是一个背影,却似乎有着无尽的魅力。他被深深吸引住了,竟然慢慢不知觉的靠近,甚至脚步轻轻,不敢惊扰这一位在柳树旁独自望小溪的女子。 靠她越近,心里就感觉到莫名的压抑,有恍如是心跳。可是这心跳比不得初见陆雪瑶时候的动心,却仿佛是一种疼怜的心跳。只要是看到她忧郁的背影,自己心里就会泛起莫名的怜惜。 “谁?” 那女子忽然断喝一声,随即一跃往柳树上飞去,整个人悬浮在柳枝上。借着一抹月光,李诗远看到了一位紧蹙眉角的女子,她的发丝倒垂,一股清风拂过,秀丽的秀发慢慢摇晃,与那青嫩的柳叶相得映彰。 可是,这女子却似乎很紧张,而且嘴角也带着一片雪白。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李诗远定睛一瞧,只见女子的左肩再不住的流血,一滴滴落在草地上。 “咳咳……” 女子咳嗽一声,明显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在打颤,而且似乎她娇弱的身体明显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再有一刻恐怕就这样掉下来了。李诗远眉头微蹙,刚想要上前看一下她的伤势,哪知这女子将一柄长剑往前一横,说道:“你感动,立马血溅当场!” 李诗远微微一怵,竟然定在原地,只这样看着这一位悬在柳树上的她。猛然间,她开始不自觉的晃动,突然自那柳树上跌落下来。女子力气渐渐削弱,而且就连站立起来的力道都不曾有了。 “喂,姑娘,你……” 李诗远小声问道,不禁想要去搀扶她,哪知道这位女子却拼尽最后一道力气,将长剑对准李诗远,有气无力道:“你敢过来,我立刻自杀!” 听闻此言,一向胆大妄为的李诗远却不敢走进了,他不禁摇摆着双手道:“姑娘,你千万别做啥事,我不靠近,我不靠近就是了……” 她身上的血迹不断流着,那件粉红的茜裙不觉间似乎更红了。而她似乎很痛苦,但是却也只是咬咬牙,镇定自若的盘腿打坐起来。 “嘭!” 自远处飞来一个火球,那火球大约有一个人的头颅那般大,而且闪耀着阵阵光亮,这让李诗远适才看清楚面前这一位女子的模样。她眉宇清秀,映着皎洁的月光,长长的睫毛就那样一眨一眨的。往下是高挺秀美的鼻梁,在鼻梁下方还闪耀着一点微微光亮。 再细看些,便是这女子下方的樱桃小嘴,性感可人,却又冰冷孤傲,非一般女子可以比的。 “秋婉霜!跟本寨主乖乖回去,做我的寨主夫人,荣华富贵你享用不尽!但是你若不识抬举,就休怪我杨不二不客气!” 远处走来一伙人,他们手中拿着火炬,看样子人数不少,而且个个都凶神恶煞,似乎并不惧怕这谭云峰上的潭云教! 李诗远有一些不解,不过他心下一想,却也不觉的奇怪。这个声称自己叫杨不二的土匪头子,敢这般闯入谭云峰原因有二。其一,各大门派都已经将谭云峰的高手打成重伤,尽管他们已经散去,可是潭云教的所有人都还是身负重伤,起不了多大作用。其二,这杨不二也是很有实力的一拨人,他肯定也是和潭云教抢过地盘,只不过当时自己实力太差,所以一直受潭云教欺压。而今潭云教受到重创,死伤无数,正是他一举灭掉这个教派的好机会。 李诗远想罢,不觉间微微一笑,却见他走上前,不屑道:“原来是叫不二啊!我说不二兄,你口口声声说要让这一个女孩子做你的压寨夫人,人家可是愿意的?” 那个叫杨不二的人冷哼一声,啐道:“你是哪里来的野杂种,管事居然管到老子的头顶上来了。她愿不愿意关你屁事啊,我现在就只想要她!” 那杨不二火气渐盛,他轻轻一挥手,只见身后五六个大汉紧随而来。他们对着杨不二行了一个礼,低着头静候他的吩咐。 少顷,但见杨不二断喝一声,说道:“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抬回去,不得伤了夫人,否则,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五六人抱拳说道:“属下遵命!” 随即转过身,大摇大摆的往秋婉霜身边靠去。但此刻的秋婉霜已经奄奄一息,就连拿起长剑的力道都没有了,不禁看着这几个大汉靠近自己。这一刻,她居然没有办法左右,就连死去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来都没有过的绝望,仿佛把她逼到了绝路上。 “慢着!” 李诗远挺身而出,挡在那五六个人身前,他浅浅一笑,道:“这姑娘被我预约了,要去我谭云峰做我的镇峰夫人,你等速速离开!” 那五六个人相互看了一下对方,随即哈哈大笑道:“你?你算老几?敢这样说话,再不让开爷爷们就把你碎尸两段!” 五六人异口同声道,声音气势恢宏,而且透着一股霸气。李诗远却不介意,反而低头莞尔一笑。却见他轻轻摸了一下鼻子,随即猛地抬起双手,一个圆形的光晕呼啸而过,恍如是摄人心魄的光盾,径直往那五六个人身前狂奔呼啸而去。 那五六人只是在嘲笑他,却不曾看到光晕,就已经被震翻在地,呜呼哀哉,疼痛难耐。 却说这一功夫一出,身后的那些人都惊呆了,不免腿脚战栗,恐惧万分…… 杨不二也不曾见过这等功夫,确切的说,这人并没有展露出什么招式,只不过是用了一下内力,将内息汇聚成光晕射出罢了。可是,就单单是这样强大的内息,江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你……你是……什么人?” 杨不二有一些恐惧的说道,不过可以看得出,他眼神中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因为他的眼睛一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一位女子,就莫名的力道十足,即便是拼了这一条命,也是心甘。 李诗远上前一拱手,稍微打量了一下这杨不二的手下。原来这些人个个都是有些许功夫的,那倒下的五六人似乎功力都不怎么高,而围在杨不二身边的那四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且不说他们远远地就已经震慑出一道道真气,单单是从他们的眼眸里,就看到真气外泄,好像有傲视天下的本领。 “在下是潭云教新任帮主李诗远!敢问阁下是哪个山头共事的?” 李诗远谦和的说道,然后看了一下杨不二。那杨不二眉头一蹙,似乎被惊到了,不免诧异一番。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以往趾高气扬的神韵,哼道:“你就是那个大败江湖各大高手,被谭云峰奉为神人的教主?看你这功夫也是有点水准的,你小子敢不敢和我的四员大将较量一番?倘若你胜了。秋婉霜就归你,我拍拍屁股走人!倘若是我们赢了,你就必须答应,将你们潭云教归于我们万恶山!我做寨主,你听我的!” 话音刚落,却听闻一声声刺耳的狂笑声,那声音震彻天宇,想来这一位山头霸王也是有备而来。即便是他今日夺了秋婉霜,明日保不准就要灭了他们潭云教。这一役,不仅仅是在救面前的这一位姑娘,仿佛是在化解延绵了数十载的江湖恩怨。 想到这里,李诗远的心里感觉到一阵压力。因为面前的这四个人内息高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况且他自己功夫并没有修炼到家,只不过是内力强盛些。至于门派套路,以及对敌之策,他却是一窍不通的。 “好!其答应你们!” 不知道为何,当他的眼睛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秋婉霜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说出这一句话。他莞尔一笑,冲着那个叫秋婉霜的女子,不觉间也似乎感觉到一股向上的冲力。 第三十四章 夏媛溪悲情亡 那四个人都是一些江湖武林赫赫有名的高手,杨不二当初是因为当初在他们落难的时候救过他们,所以这四个人一直都跟着杨不二征战疆场,这数十载,立下赫赫威名。为此,这万恶山也逐渐名声大噪,在江湖上留下一笔。 单说这四个人名字取得就分外响亮,叫“绝世狂风”。这四个人拥有极深的功力,因为年幼时在北疆修行,家住冰原山巅,处处忍受着饥寒交迫的煎熬。所以,才促使他们具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耐力。 今日这四个人汇聚在一起,远远看去,只觉得有一些毛骨悚然,看到他们的眼神更加感觉到一股威慑力,仿佛被人施加了什么魔法,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是,李诗远却是一个极其好强的人,在没有交手之前,他绝对不会服输的。况且,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便是打不过,抵挡一会儿却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噌!” 四个人好像是一道礼花划过天际,他们每一个人都闪耀着不一样的光泽,最后在天空汇聚成一处,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一个巨大的光球,将这漆黑的夜空照的铮亮。 李诗远往前一瞧,只见杨不二身后站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他们每一个人都信心满满,似乎感觉这一战胜券在握。 他莞尔一笑,身体往后一倾斜,竟然倒退而去。远远地,只看到他单脚划过平静的湖面,划出美丽的波纹。那个光球径直奔去,将这被皎皎月光朗照的湖面弄得顿时沸腾起来。众人皆骇,呆呆的望着前方,似乎他们感觉这小子很快就要死在这炙热的火球之下。 “嘭!” 湖面溅起了层层水花,那水花炙热无比,一滴水花落在秋婉霜的衣袂上,却被烫出一个大大的洞,这不禁让她满面惊恐。那一刹那,她仿佛在为面前的这一个男子担心,却不是在为自己。 李诗远双脚点了一下湖面,顿时感觉湖面滚烫无比,自己的脚尖仿佛被烤熟了一样。那个光球对他穷追不舍,而且将那湖面掀起一个锥形的波澜,那波澜汹涌澎湃,恍如是海面上的巨浪。 但细看去,那并非是湖面上的水花,却是用内息幻化而成的飓风,飓风卷起水花,所以才造就这惊世骇俗的场面。 李诗远大惊,双手化成一个圆,那个圆中发出刺耳的电击声,又或者是震耳发聩的雷电声。“噼里啪啦”的响声却是那夏夜中最响亮的声音,让四周的人群纷纷堵住双耳,那些功力不佳的人被这骇人的声音震翻在地,不禁呜呼哀哉,眼角、耳膜血流窜动。 “嘭!” 那个巨大的电球急速飞出,自那李诗远的双手间飞离出来,径直往那四人汇集的光球上飞奔而去。只见两个偌大的光球相互碰撞,一时间迸发出耀眼的光泽,而且由于撞击,导致四周光晕泛滥,恍如是一个偌大的光平面,慢慢蔓延开来。 两个光球就这样耗着,李诗远一个人要独自抵挡着四个人绝世的功力。他们四人的内力都是绝佳的,因为小时候修炼于冰原上,所以无论是耐力还是冲击力,都似乎让人招架不住。 他也不例外,只感觉身体不住往后倒退,似乎无法自己的内力完全招架不住。忽地,那光球突然分散开来,发出四道光泽,光泽直冲霄汉,而后猛地俯冲而下,正中李诗远的脑门! “公……子……” 远远地,李诗远似乎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一个女子发出的。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只见她爬到湖畔,眼神中带着怜惜,又似乎是一种关切。 不觉间,李诗远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力道袭击全身,他的脑门上开始闪耀出一道红光,那红光居然像是一朵美丽的花瓣,将这四道光想挡在外面。 这四个人纵然内息平稳,而且功力卓越,但是却无法刺破这粉红的花瓣,更加不能再一次近身他的身旁。 “吱!” 但闻一声刺耳的声响,一道红色光柱直插云霄,穿透片片云朵,往漆黑的夜空狂奔而去。 “啊?” 四个人被这道光束劈开,他们身上的光芒也忽然散掉了,只可以看到四个黑影跌落到湖面上,溅起层层水花。李诗远却是无任何异样,眼睛呆呆的看着落在湖面的这四个人,他们被这滚烫的热水熟煮着,并发出痛苦的煎熬声。 杨不二感觉到一阵不对劲,他四下张望一番后,钻到人群里面就要溜走。不曾想,前方赶来一干人,他们正是谭云峰四大堂主。这几个人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就带着人马匆匆赶来。尤其夏媛溪去了李诗远的房间,发觉他并不在屋子里,这谭云峰四大堂主便察觉到不对劲。果不其然,在距离李诗远不远的小溪畔,却听到一阵阵厮杀声。 举目四望,杨不二的人基本都被四大堂主擒住,每一个拿着火把的人都换成了潭云教的人。 李诗远欣慰一笑,自那半空中轻飘飘落下来,赶忙走到秋婉霜的身边。他轻轻扶起这一位美妙的女子,她修长的发丝落在李诗远的身上,似乎像是微风轻轻抚摸他的臂膀。 “秋婉霜!秋婉霜……” 李诗远呼唤着这个名字,可是,她却是紧闭着双目,嘴角流出淡淡血渍。他摸了一下秋婉霜的手腕,发觉还有脉搏。他不禁一笑,双手运气,往秋婉霜身上灌输着内息。在皎月的朗照下,他额角开始低落一滴滴汗渍,头顶慢慢被逼出一道道白烟。 四大堂主走上前,望着一闪一灭的光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并不发言。夏媛溪往前一瞧,却见是一位极美的女子,那女子的头发被李诗远的真气吹起,这不禁让夏媛溪看到了那张冷傲的脸颊。就是这冰冷无双的脸颊,好像是冬天的皑皑白雪,又或是那冰原上的雪山,久久难以融化。 “爹!这女孩是谁啊?” 夏媛溪走到夏凌峰身边,小声问道,眼睛也不忘往秋婉霜身上看去,胸口莫名的提起一股醋意。 寂静的天际闪耀着一颗颗星耀,众星拱月下是一群江湖侠客。他们将一男一女围了起来,默不作声,似乎在护法。 “不知道,可能是教主的朋友吧!” 夏凌峰摸着自己的胡须,蹙眉望着大汗淋漓的李诗远。夏媛溪“哦”了一声,嘟着嘴巴离开夏凌峰的身边。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手里面的香帕在手里面紧紧握着,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住了。 却见她狠狠地咬咬牙,走到李诗远的身边,手拿起香帕轻轻往他的额角擦去。这一擦拭不要紧,惊扰了他的心智。况且刚刚李诗远的内息正在做最后的灌输,这一刻竟然被夏媛溪的触碰打断了,不觉间他吐出一口血,眼神中忽然散发着一阵愤怒。 夏媛溪从来都没有看到这样愤怒的目光,尤其看到地面上的一滩血,她的心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一屁股蹲在地上。 “教主!教主……” 四大堂主面容紧张,他们赶忙走上前,正要搀扶他,却见李诗远轻轻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退下。草地上,夏媛溪眼睛瞪得大大的,泣道:“大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哥哥……” 她一面说一面看着面容憔悴的李诗远,此刻的李诗远似乎已经年老了一样,就连说话也没了力道。夏凌峰面带威色,猛地拉起倒在地上的夏媛溪,骂道:“你这个不孝女,当日教主拯救了我们谭云峰多少人的性命,你却来害他。赶快跪下和教主认错,根据潭云教的教规,冒犯教主者……” 说到这里,夏凌峰的眼睛里面突然流出一滴滴泪花,他从来都没有哭过,就是当日他夫人死的时候,也是不曾哭过。这一会子,他却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尤其看到她女儿那张稚嫩的脸颊的时候。恍惚间,他忽然想起来夏媛溪刚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他将这个小家伙抗在肩上,围着八仙桌来回转圈。 而年幼的夏媛溪干净的笑着,嘴里面还嚼着刚刚在集市上买来的糖葫芦。她出生的这二十年,夏凌峰好像感觉到自己有了活着的欲望,假如没有夏媛溪,他绝不可能活到现在,甚至会毫不犹豫的去下面陪着他的妻子。可现如今,他很挚爱的女儿,却因为宠爱过度,犯下弥天大罪。 夏凌峰想好了,杀了她以后,他自己也不会独活,他们一家三口也算是齐全了,自己的妻子在地底下更加不会觉得孤单。 “跪下!你这个不孝女!” 夏凌峰含泪哭道,他抬头看着远方那一轮圆月,竟然感觉到有着千万斤包裹难以释怀。再看这位刚刚满二十岁的女孩,他还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这个花季女孩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人世间的欢乐。 “嘭!” 夏媛溪跪倒在地,满面泪滴,她深情地望着李诗远的眼睛道:“大哥哥,是我害了你,我甘愿为你去死!即便是我没有这么做,倘若是你遇到了危险,我也会毫无怨言的为你去死!大哥哥,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身负重伤,而且手掌不能够离开秋婉霜的身体。还差一小会,秋婉霜就能够恢复过来。所以,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李诗远的双手万不可停止灌输真气。望着夏媛溪痛苦的模样,他多想说出一句没关系,可是嘴角已经塞满了鲜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大哥哥,让我再看看你,让我记住你的模样,下辈子我投胎的时候也就不会错投了地方。我会等着你,一起和你投胎转世,等着你,一直到……” 夏媛溪说着,突然自嘴角吐出一口闷血,血液和眼泪交织在一起,在这皎月朗照的夜空下,分外刺眼。李诗远只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感,他看着这位蓝衣飘飘的女孩,欣慰的冲着自己笑。忽然,他想起当日决战的时候,那一位给自己的擦汗的小女孩,却是昨日的事情一般,历历在目。而今,她就这样倒下来,似乎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第三十五章 龙泉寺遇梦妃 李诗远望着倒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个女孩子,自己却是无能为力,甚至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夏媛溪躺下的时候是笑着的,并没有带着一点痛苦,她的笑一如往常一般甜蜜,就连这样死去都是心甘情愿。 却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也开始流泪,和他的眼泪一样。一个人在心里流泪的痛,远远比几滴眼泪要痛的多。汇集在李诗远手掌的真气已经尽数传到秋婉霜身上,那秋婉霜咳嗽一声,吐出几口闷血,整个人逐渐恢复神智。 李诗远见秋婉霜伤势差不多了,慌忙起身,但是他已经消耗了自己太多的内息了,这一会子居然感觉恍如在天际飘荡,晃晃悠悠站立不稳。不过,他还是竭力站起来,咬紧牙关走到夏媛溪身边,一把将她拦在怀里,泣道:“你为什么这么傻?我根本就没有怪你?你给我擦汗最多也就是让我走火入魔。可是,你为何要为我去死呢?” 她的眼睛微微张开,透过微弱的光亮,她再一次看清楚那张英俊的面容,只不过这一次的他,眼角挂着泪滴,疾痛万分。 看到他为自己流眼泪了,他居然为自己哭了! 在夏媛溪心里,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袭上心头。她莞尔一笑,手轻轻抚摸着李诗远的脸颊,笑道:“大哥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这样给你擦汗吗?摸着你的脸颊,我的心就这么扑通扑通的跳,父亲告诉我说,假如有一天我能遇到一个让我心跳的男人,他就省心了。而今,我果然遇到了,我想父亲他也应该放心我这样安静的走了!大哥哥,也不知道我这一走需要多久才能再回来看你,不过我说过,我一定会等你,一定等到你……” 她还想说,但是却发觉自己脑袋懵了,身体没了知觉,而且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手脚都垂落地上,身体也变得冰冷了。 “小妹妹!小妹妹!……” 李诗远摇晃着她的身体,但是这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却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她就这样欣慰的闭着眼睛,好像是睡了一觉,可是这一睡就是永远…… 夏凌峰手里的长刀“哐当”一声落了地,他眼角是流着泪花的,可是他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这样看着面前这个蓝衣女孩。夏媛溪是咬断自己的舌根死掉的,当初她看到李诗远吐出一口鲜血的时候自己就吓傻了,当真以为自己害了他,便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自夏媛溪第一眼看到李诗远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属于她了,而是交付给了这一位翩翩少年。 而今,她似乎如释重负,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女儿,老爸对不住你了!” 夏凌峰泣道,双腿跪倒在地上,映着皎洁的月光,李诗远看到了这位父亲无尽的痛楚。满面泪滴,堂堂一位蓝云堂堂主,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会流泪。世人都道是英雄流血不流泪,而今情到深处,又岂是不会流泪的人呢! “啾!” 但闻一声呼啸,自远方射出一道红光,那红光正中前方的一棵树木,定睛一瞧,只见是一根细箭。李诗远大惊,眼睛往四下一看,却见一个黑影自树上跳跃两下,随即消失在黑夜中了。 一个小厮取下那一枚细箭,双手托着,那到李诗远的面前,道:“教主,就是这一枚细箭!” 四大堂主眉头紧蹙,但闻黄云堂堂主黄艳霞道:“教主,属下要不要去追查一下此人的来密?” 李诗远摆摆手,他的手托在下巴上,思忖一会子,方道:“不必了!这人想必只是一个送信的,假如是要对我们其中的人图谋不轨,也不会在这细箭上绑上字条。我们先看看这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然后再做打算……” 李诗远看了一下愁眉紧锁的众人,遂慌忙打开这一个字条,但见上面写着两行字,字迹清秀,似乎是一个女孩子写的。 “明日午时,龙泉寺见!” 这个字条上并没有标记上谁写的,大家也不清楚此人为谁。不过,看样子这人必是有事情相告,那李诗远的心里忽然也是一愣。他适才想到自己出宫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要寻找到那“花海神明图”。可是,到如今,他还没有任何下落,只是这样被卷进一个又一个的风波里面。不知道为何,隐隐约约间,他却感觉到在龙泉寺似乎暗藏着什么机密,而那个要见的人也好像与花海神明图有很大的关系。 李诗远回头看了一下夏凌峰,犹豫道:“夏伯伯,夏媛溪妹妹的后事就有劳你了,我会给你多派些人手。现如今,江湖不宁,我明日必须前去龙泉寺一探究竟……” 白云堂堂主白蛟龙抱拳道:“教主,此人来历不明,你万万不能去啊,说不定是那些所谓正道人士设置的陷阱,专门引你入瓮的!” 黑云堂堂主黑石也应声道:“是啊教主!您千万不能去,要去也是属下代您去!况且,现如今您的身体还有异样,需要好好休息……” 李诗远挥挥手,制止道:“你们不必说了!这一次我必须去!这不仅关系到咱们潭云教,更加关系到整个江湖武林,甚至是整个国家~~~~~” 那些人还要再说什么,但是看到李诗远这般坚决,大家都不再说什么。 次日天亮,天空漂浮着淡淡的云朵,阳光还没有完全折射出来,只能看到点点云雾。谭云峰静悄悄的,四周吹拂着轻柔的微风,但闻花香四溢,幽草清香。 他走在乱花丛中,抬头看了一下即将出头的朝阳,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又埋头往前走去。行了大约五六个时辰,方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寺庙。根据教里面的手下说,龙泉寺在龙泉山山顶之上,况且往上看去,却见佛光万丈,紫霞环绕,这定然是龙泉寺了。 李诗远微微一笑,轻轻甩了一下衣袂往前走去,行了没几步,却见在龙泉寺周围围着几个高手,尽管他们坐在一旁的茶馆饮茶,但是李诗远在一仗内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内息。他看了一下,却见在龙泉寺里面的扫地僧也功夫斐然,手中的笤帚似乎被灌输了极其的内息,每一次着地,都能将这个地面扫的微微颤动。 李诗远只当没有发生一样,脚步轻便的走去,不多时,只见前方出现一个薄薄的白纱,白纱里面似乎坐着一位女子。只见女子喝着小茶,却不说话,而是恍如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品着茶。 忽地,自那薄纱左右两边走来两位清秀的女子,她们手中拿着细剑,对准李诗远道:“哪里来的人?报上名来!” 李诗远抱拳微笑道:“我是潭云教教主,有人让我午时来此赴会!” 两个女子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笑道:“你这小子好没道理,哪有人让你前来的?你定是听信别人的言论了,来此看美女是真,别的借口是假!” 另外一个女子将长剑往前一指,喝道:“快说!你是不是贪图我们小姐美色,前来此地的!” 李诗远心下一惊,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更加没有见过她,又怎么会想要贪图她的美色呢?一想到这两个小女孩这般说,他就觉到莫名的好笑。 那两个女孩子对着对方使了使眼色,却见她们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道剑花,不觉间两道剑花相碰,径直往李诗远身前飞奔而去。李诗远还没有反应过来,两只剑花就这般呼啸而来,他来不及应敌,就腾空而起,飞到半空中,惊险道:“这两个女孩的剑法真是厉害!幸亏我逃得快!” 正待他想着,却见两只剑花又自下而上直冲而起,这两只剑花居然成了一个剑盾,剑盾急速旋转,假如李诗远不小心被这个剑盾碰到,必然会被削成肉泥! 惊慌未定的李诗远双脚相互碰了一下,有了一股向上的弹力,他顺势往右一转圈,腾空飞到那个长廊上。剑盾直奔而去,打着旋而且杀伤力十足的剑盾很快打在了走廊上,顿时飞瓦掀屋,那个薄薄的白纱顷刻间被吹散了。 忽地,自里面飘飘然飞出来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这女子衣带旋转,秀发轻扬,李诗远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当初的那一股发香,分外迷人,却又让人不舍的发香。 李诗远突然感觉到一阵心跳,不禁缓缓转过头,他的眼睛忽然一闭,近乎睁不开的样子,但是他还在努力睁开着。恍惚间,他看到了那个身影,依旧如初见般风华绝代,没有任何女子可以替代的风华绝代。 “是你?你怎么来了?” 李诗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顿了顿,望着面前这一位女子。但见她缓缓落地,发丝轻扬,依旧楚楚动人,而且妖娆中带着冷峻。 女子甩了甩衣袖,冷哼道:“为什么我不能来?难不成你不希望我来?” 李诗远喜极而泣,笑道:“不不不~~~~~不是,怎么会?这些日子我都在像你,都在独自忍受着没有你的岁月煎熬~~~~~” 他顿了顿,遂惊慌万恐的往四周望去,女孩子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不屑道:“不用看了,皇上他没有来!” 李诗远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又莫名的蹙眉问道:“皇上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宫的?梦妃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妃看了一下惊慌未定的李诗远,嘴角微微一笑,她自桌子上拿下两杯水酒,轻飘飘落在李诗远的身边,一杯递到他的手中,一杯自己一饮而尽,道:“自那日你离开以后,我就找皇上,我向他说,我要跟你走!” 说到这里,梦妃居然哽咽了,不禁叹道:“皇上他说,既然你心有牵挂,皇宫再也不是你的家了,你就随他去吧!不过你记得,在朕的这里,永远会给你留一个位置!李诗远,我那日也出来了,可是我迟迟没有找到你,你知道吗?我找的你有多么苦?我遇到多少事情?直到最近知道你做了潭云教教主,我才知道那是你……” 第三十六章 龙泉鉴藏机密 她说着,不免眼角流出泪花。这一别,也有三年光景,在这三年里,李诗远如同一个混小子,慢慢长大,而且逐渐率领群雄,成为江湖大派教主。这三年,梦妃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宫廷女子,渐渐熟知人事。正是这三年的磨练,让这一个较弱的女子吃尽了苦头,她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被人骗到窑子,做过歌妓,甚至也沦落到没有饭吃的地步。要不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青峰帮的帮主,她恐怕依旧还在江湖上流浪。 一年前,青峰帮帮主逝世,整个青峰帮现归梦妃掌管。为了掩人耳目,梦妃给自己取名“孟雨晴”,从此也渐渐在江湖上崛起。 自打孟雨晴做了这帮主以来,青峰帮被管理的井井有条,江湖上的威信也被竖立起来。不过,孟雨晴坐这帮主其实是为了找李诗远,因为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断然不可能找到他的,必然需要借助一个组织,而这组织正是青峰帮。 李诗远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手慢慢抚摸着她的秀发,问道:“这三年你瘦了!” 他说着,只感觉心间涌现出一道热流,热流袭上心头,又很快散去。 孟雨晴哽咽着,说道:“我很喜欢你的怀抱~~~~~” 她靠在李诗远的胸口上,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一阵阵的心跳声好像是慢慢抚摸她的脸颊,她是那样喜欢听他的心跳,那样喜欢靠在他的胸怀感受他的温度。 忽然,孟雨晴突然推开他,问道:“你知道吗?我最近在龙泉寺发现了一个地宫,地宫里面似乎有通往神域之门的路径!” 李诗远突然眼前一亮,他早年听说过这神域之门,却也只是听过,因为没有人见过神域之门在什么地方。书中写的神域之门是一个通往地狱的通道,却非一般人可以找得到的。而今,孟雨晴这般说,他突然一怔,问道:“难道世上真有这个门?雨晴,你确定?” “嗯!” 孟雨晴点点头,她看着李诗远的眼睛,接着道:“我那日原本是要进去看看的,可是我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光束弹射出来,震到墙壁上。等我醒过来,缺乏那是一个龙泉鉴!是那龙泉鉴上发出的强光将我震到墙壁上的!” “龙泉鉴?” 李诗远问道,随即低头思忖着。在他的脑海里,对于这个龙泉鉴到有一点记忆。当初在皇宫的时候,他曾经在段公公那里看到过这一个词,那时候他还不不知道龙泉鉴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它应该是一个圣物。而今,孟雨晴再一次提出这东西,他心里也是想要见一下这东西的。 “雨晴,你带我去看看……” 李诗远看着孟雨晴的眼睛浅浅一笑,那一刻,孟雨晴坚定的眼神中带着执着,似乎不论李诗远做什么,她都义无返顾的支持。跟着孟雨晴的脚步,李诗远走进一间简陋的房间里面,这间屋子陈设简单,而且屋子正中央还有一口井,那井被封上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孟雨晴看了一下李诗远,笑道:“就是这口枯井,我当日就是从这个井口进去的!” 她说着,慢慢掀开这一口枯井,瞬间,一道白光直射而出,李诗远只感觉一阵诧异,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孟雨晴毕竟来过这一个地方,对这里的机关暗道也算是了如指掌。遂抓紧李诗远的手,对着他笑道:“你做好准备了?我们这就跳下去了!” 身体掉进这一口闪耀着极强光束的井口里面,宛如被刺眼的阳光照射一样,眼睛当真睁不开。据孟雨晴说,这道光束正是那个龙泉鉴发出的,那个龙泉鉴是上古神器,也是人间通往神域的唯一入口。不过,他们却也只是到达了龙泉鉴旁边,却并没有到达神域。且说这龙泉鉴是一个方形的东西,当二人到达井底的时候,那龙泉鉴缓慢的闭上,自龙泉鉴射出的光束也慢慢消退。李诗远适才睁开眼睛,却发觉左右有两个路口,这两个路口都透着微微弱光。看样子不论从哪个入口走都能找到出去的路,所以他也就不再往左右环顾了。 定睛一瞧,只见这一个龙泉鉴上面写着一副对联,李诗远瞪大眼睛一看,却见上面写道:“无名神域不收四海游人,有权贪婪变为万载恶鬼!” 看到这里,李诗远的心里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嘴角幽幽道:“这对联果真骇人,可是这世上哪有不贪婪之人,按照他这般说,岂不是人人都要变作恶鬼了!” 孟雨晴莞尔一笑,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李诗远的肩膀。那李诗远刚刚想的过于出神,这一会子居然被惊扰到了,不免惊讶一声,道:“啊?什么事?” 孟雨晴憨憨一笑,手抚在嘴角,道:“看吓得你那样子,有这么害怕吗?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跟你去闯一下~~~~~” 李诗远知道她在讽笑自己,不禁尴尬一笑,道:“谁?谁害怕了?谁?” 听闻此言,站在李诗远身边的孟雨晴忽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指着面前的这一个庞然大物道:“我说的是它!是它了……” 尽管此刻的孟雨晴看着的是面前的龙泉鉴,但是她刚刚敲的却是李诗远的脑袋。但见李诗远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面前的这一个偌大的方形物体道:“是啊!这东西怎么用啊?” 说到这,就连对这个有些许研究的孟雨晴也没了辙,因为龙泉鉴并非一般人能够打开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凡人,可是,刚刚却是为何打开的?他们二人果真是不得其解,李诗远低头思忖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独特的地方。忽地,但见头顶上的那个圆形的井盖盖上了,而且光线照射不进来,只有左右两边的微弱光亮能够让这二人看清楚面前的东西。 李诗远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道:“难道这个龙泉鉴是要有阳光的照耀才可以打开吗?或者说,是屋子里的阳光照射进来,刚好开启了这一个龙泉鉴?” 他心下想着,不禁又看了一下悬挂在石壁上的龙泉鉴,遂咬咬牙,猛地往后一退。孟雨晴不解,刚想问道,但见李诗远已经运好功力,手中心汇聚成一个亮白的光球。 忽地,但见一阵风吹起,将他头发吹得凌乱无比,那光球在李诗远的手中似乎就要挣脱掉了。不多时,那光球呼啸而过,正中距离他们二人头顶越一丈高的井盖上。 “嘭!” 井盖零落而下,阳光透过屋子里的窗户打到屋子里面的铜镜上,屋子里的其余几面铜镜发生折射,最后正中井口,极强的光束竖直往井口射入,又被井口下方斜斜的铜镜引导,最终打在这一面龙泉鉴上。 猛然间,这个方形的东西突然大开,,而且也发出耀眼的光泽,这光泽要不阳光的亮度大几十倍,至少李诗远二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倏忽,只见那个龙泉鉴里面发出一束长光,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细长的光线吸引过去。他们二人浑浑噩噩的,只感觉脑袋里面似乎像是装了浆糊,只要一摇晃,就停不住。 少顷,李诗远运气稳住气息,随即将自己的内息也传给孟雨晴些许,他们二人靠着自身的气息适才缓过神。只见这里是一个水晶房子,四周都是透明的,但是却又看不到任何杂物。 孟雨晴四下张望着,又伸手摸了一下这通明的墙壁,不禁一阵唏嘘,叹道:“哎,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有门不说,而且还全是透明的墙壁,墙壁外面也是广阔无垠的,可是地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广阔的地方呢?我们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里面却是当真空旷无垠,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就连出去的路也看不出来。少顷,只见前方闪耀着光亮,好像是天际璀璨的星光。他慢慢走过去,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一些闪耀着光亮的星星在思忖着,却是看不出什么名堂。 孟雨晴倒是很惊讶,她似乎感觉自己就在万里多高的星空上,而那些星辰随手就可以触碰。恍惚间,只见孟雨晴的手放在了这闪耀的星光上,星星点点的光亮顷刻间汇聚在一起,慢慢流入进她的体内。 “李诗远,李诗远救我!” 雨晴大声呼喊着,她的身体被慢慢举起来,而后平躺在半空中。刹那间,只见这些光亮的透明墙壁上突然折射出好多光线,那些白色的光线弯曲前行,很快就将雨晴围住,将她缠成一个光柱。 惊恐万分的雨晴转眼看了一下李诗远,却发觉此刻的李诗远沉着的望着这些光线,突然灵机一动,笑道:“有了,光线逆转,神龙在天!“ 他念叨着,不禁将双手紧紧握住孟雨晴,他眼神充满坚定的望着她,嘴角却是挂着一抹笑意。 突然间,只见缠绕在孟雨晴身上的光线慢慢舒展开,一条条往李诗远的身上飞去,两个人手牵着手,将这些光线汇聚在一起。猛然间,这些光线越来越多,而且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啊!” 孟雨晴大叫一声,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内似乎是充满了电流,全身上下麻麻的,难受异常。李诗远也产生了这种怪异的感觉,不觉间有一些浑浑噩噩的。 忽地,光线即刻凝聚起来,汇成一条长龙,这长龙张牙舞爪的呼啸而去,围着这间屋子不住的打转。而缠绕在李诗远二人身上的光线明显已经消退了,而且身上那种奇怪的感觉也顷刻间消失了。 “你们到底叫出我来有什么事情?” 在天空呼啸的这一条长龙突然张开嘴巴说话,而且声音低沉却无比浑厚,似乎是几十个大汉一起发出的声音。李诗远对于这一条神龙的出现似乎见怪不怪,反而笑嘻嘻的走上前,拱手道:“神龙公公,不好意思打扰你出来,在下实在有事相求!” 第三十七章 神龙传授宝图 李诗远望着腾空在天际的飞龙,但见这一条飞龙却显得神气十足,而且两根龙须来回摇摆着,有着几分王者之相。从这一块块透明的水晶屋子里看去,却发觉这一条飞龙恍如庞然大物,它的身躯盘了足足有两圈,才勉强在这个屋子里面挥霍开。 孟雨晴有一些恐惧,她自小就害怕龙,况且如今在她面前的是一条真龙,当真让她身体内直冒冷汗,眼睛瞪得大大的,居然开口说不出话了。李诗远被她拽的紧紧地,手腕都被她使劲扭红了。 “神龙公公,我们请你出来,其实是想问你有关花海神明图的消息的,却不知神龙公公知不知道?” 李诗远说话很温婉,而且声音低沉,生怕惊扰了这一条偌大的神龙。却见神龙张大嘴巴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一些人类会问这个,你们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贪婪两个字!想这花海神明图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更加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得到它而费尽心机,残害武林同道。你与这些人有何种区别?” 神龙言语激烈,似乎颇有感触的样子。那李诗远见问,心下也莫名的涌上一股热流,他瞬间也感觉到一股责任涌上心头。如今,他只知道寻找这图,却是不知他的身后已经团团围住了多少觊觎这张宝图的人。假如他这一出去,那必定会引起江湖上血雨腥风的争斗,好多人为了得到这张宝图定然会滥杀无辜。 想到这里,李诗远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且听他道:“我……我得到图不是为了自己,我是想要销毁它!” 那神龙一愣,似乎一点也不理解他的想法,不过它倒是颇为感兴趣,对于面前这一个年轻人居然果真与众不同。想当年,好多人的想法都是想要得到此图,然后启动地狱军团,达到一统世界的目的。而面前的这一位少年,却说是要销毁它,当真有些奇特。 “你为何有此想法?” 神龙幽幽道,眼神疑惑的望着他。孟雨晴也是不解,定睛瞧着愣愣的李诗远。 “这花海神明图是世间祸害无穷的东西,至少它不会留给人间什么积极地东西,要留下也只有杀戮,只有血腥!为了得到这幅图,多少人为此送命,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倾家荡产。更有多少人变得蛮横,变得杀人如麻,变得野心勃勃!而且,很多人都想着妄图称霸整个天下,而我却发觉如今的天下是一个安稳的社会,皇帝亲民爱民,一片祥和。可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引起战乱,那将是千古罪人,死伤无数了!” 说到这里,李诗远不禁皱了皱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想这世间多少人能抵得过贪婪二字,大多数人都是贪婪边上更加贪婪,越是得不到,也是费尽心机的去得到它。 神龙似乎恍然大悟,它却是不言语,反而掉转过头,身体团成一个肉球,却见那个肉球光芒万丈,化作一副图案。那图案上画着花海和神明,而且青草悠悠晃动,倒不像是图画,反而像是电视里面的动态电影。 “这图居然是电影?” 李诗远自言自语着,身体慢慢靠近这一幅图,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图案,但见神龙的龙头自那图案里面探出来,说道:“我就是花海神明图,不过,这一幅图你却是不能毁掉的!你将这一幅图带给大全国的皇帝,他自然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神龙说完,不禁又将头缩回图画里面,猛然间只看到巨大的图案慢慢变小,最后居然和一个手掌这般大。花海神明图轻飘飘落入李诗远的掌心里面,他拿起这张图,发觉此图宛如是一块金牌,坚硬无比,但是却又并不沉重。 孟雨晴看了一下心神恍惚的李诗远,身体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我们做完这一件事就退隐江湖,也不去管那皇宫,图个逍遥自在可好?” 他转过身,仅仅将这个女子拦在怀里,长长吁了一口,叹道:“是啊,我也厌倦了这样漂泊的日子!你说我真是,什么都做了,还有我的职业这么丰盛的吗?太监、教主、平凡农家人…… 而今,我也是想着要远离这个纷扰的世界,找一个隐蔽的孤岛,自由自在的了此余生罢了……” 孟雨晴欣慰一笑,双手稍作用力,仅仅抱住他,生怕他跑掉似的。她最喜欢这样感受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了,一股暖流袭上心头,让她身心舒适无比。 忽地,这块透明的水晶屋突然开始晃动,四周透明的水晶石开始移位,只见一道道明晃晃的影子穿梭在整个水晶屋里面,更确切的说那并不是人的影子,好像是阳光打在建筑物上所引发的影子。二人突然感觉自己站不稳了,而且地面晃动的厉害,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支撑的地带。 猛然间,地面裂出一个大大的口子,那口子发着明亮的光泽,而且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有两三仗之宽,他们二人靠在这一个裂缝边上看着,透过光亮,他们确实看不到裂缝下方的边界,似乎那裂缝下方深不可测,恍如是无底洞。 房屋似乎不动了,那裂缝也不再张开了,一切似乎又恢复正常,只感觉在那个偌大的口子里面时不时卷来一阵阵的冷风,砭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孟雨晴往那个裂缝一瞧,只感觉自己好像是站在悬崖上一样,下方深不见底,恐怖万分。 “啊!” 她突然大叫一声,腿脚站不稳,晃晃悠悠的就要掉了下来。但见在孟雨晴脚下的石块零落往下去,一块块掉进了无底深渊里面。慢慢的,但见越来越多的石块开始往那缝隙里面掉去,而且正在逼近步步紧缩的二人。 “你放手啊,不然你会掉下去的!” 孟雨晴流泪看着使劲抓住她双手的那人,只见他蹙眉紧锁,面容坚定,似乎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不,是他一定也不会松手! 李诗远对着她莞尔一笑,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松手,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给不了你什么浪漫,但是我可以给你永远的坚贞!” 猛然间,孟雨晴似乎看到了什么,竟然不在恐惧,反而越发心神意坚。她望着李诗远的眼睛点点头,嘴角微微一笑。这一笑,恍如是历经沧桑后的执着,这一生也便这样交付给面前这一个男人。有些爱是用一生去守候的,而有些爱确是一刹那的拥有也是一生弥足珍贵的。 “嘭!” 孟雨晴脚下踏着的那块石头居然碎裂开了,她整个人没有了支撑,不禁往下坠落。幸好李诗远手抓的牢,适才将她稳定在悬崖绝壁上。 “不要怕,我会救你的!” 李诗远使劲拉着悬在半空中的孟雨晴,却见他咬牙切齿,样子难受之极。原来刚刚孟雨晴坠落的时候,他被一股极快的力道往下拽,由于没有什么准备,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上,却不曾想地面上的一块坚硬的石头刺在他的胸口处,鲜血恍如是决堤的江河流着,染红了他的衣袂。孟雨晴不知道这些,她只看到那一个蹙眉紧锁,拼尽全身力气住拯救自己的男子。 “轰隆!” 但闻一声巨响,承托着李诗远的那个巨型的台面也逐渐往下塌陷,不一会子的功夫,他整个身子都悬挂在外面,只有双脚牢牢缠住一块细长的水晶石块上。 “嘭!” 那块坚硬的水晶石块断了,二人恍如是悬崖上的断石,急速往下坠落,李诗远牢牢抓住孟雨晴的双手,二人就这样一起下坠,而却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身上好像是有千金石头压着,艰于呼吸。 他们只这样往下坠落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却见下方出现一个水潭,水面清澈,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块。 眼看快要坠落到水面上,李诗远猛地一拉孟雨晴的手,但见那孟雨晴向上一腾空。却闻“嘭”的一声,李诗远跌落在水潭上,溅起一层层水花。那孟雨晴刚好压在他的胸前,身体倒是没什么伤害。 “诗远,诗远……” 她大声呼喊着李诗远的名字,但见李诗远背后流出一道道血痕,血液渗透进水里面,顿时将清澈的水面染得血红。他紧紧闭上了双眼,整个人除了身体还是温的以外,却恍如死人一般,没有了呼吸。 孟雨晴不禁恐惧万分,以为他就这样死去了。但见她心神悄怆,眼睛没有一点精神,只这样将李诗远轻轻抬起来,将他放在附近的岩壁上。她轻轻解开李诗远的衣带,却没有看到他的身上有任何伤痕,这不禁让孟雨晴大吃一惊。 她走到水潭边,往下一瞧,但见水潭里面是鲜红的血迹,可是按理说也不像是李诗远身上流出的。她哪里知道,但凡有人落入这清澈的水潭里面,就会有血流自附近的岩石边流出来。因为人的身体上有温度,正是这稍作温暖的温度,适才让那岩壁上流出血迹。 刚刚坠落的时候,李诗远不小心喝了一点这水潭里面的水,整个人就这样昏厥过去。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一片花海里面,四周全是花瓣,芳香四溢,而且伴随着微风轻抚。 少顷,但见前方出现一个红色的光圈,光圈中有涡流,不断地吸引着四周的花瓣。李诗远很是好奇,不禁往前步步紧逼,不一会子的功夫,他便走到了这一个漩涡处。那漩涡是极其美妙的,而且正中央是一个黑色的远点,自那黑色的远点处发出一道道白色的光丝,正是这光丝缠绕住一瓣瓣花朵,不住往里面进入…… “啊!” 他断喝一声,整个身子被这莫名的涡流吸引进去,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只见前方出现一块透明的石壁,石壁上刻着一个方形的空缺。这空缺正是与那花海神明图十分相像,就连上面的纹路都与花海神明图惊人的相似! 第三十八章 闯地狱遇雪瑶 李诗远一阵迟疑,他往前一瞧,又自怀里掏出那一块花海神明图。他仔细看着,看了一下四周的纹路,又细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图案,居然与这石壁上的空缺出惊人的相似。 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这一个花海神明图应该是镶嵌在这个石壁上的,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花海神明图放在这个空缺里面才是它的归宿。他这样想着,心里多少有一些紧张,尤其是拿着这一块花海神明图的金块的时候。 越靠近这一块石壁,李诗远的身体就越感觉有一道极强的牵引力在拉着他,拉着他不住的往前去。猛然间,他忽然抓不住手中的那块金块了,但见一道光束袭来,将他手中的金块吸了过去。正巧正中石壁上的空缺,丝毫不差。 李诗远大惊,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却见在金块四周环绕着一团团烟气,正是这团烟气开始慢慢升起,化作一层层云雾。这些云雾缭绕,在空中浮动的很是缓慢。忽地,只见在云雾中突然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这老头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慢慢自云雾中浮现出来。 李诗远望着这个老头好一会,只觉得有一股煞气莫名袭来,让他有些胆怯,让他有些畏惧。老头悬浮在半空中,慢慢抬起头,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法杖,脸上带着面具,样子狰狞恐怖。 “你就是李诗远……” 那老头突然开口,声音满富磁性,而且又似乎带着一点低沉,就好像是在看港台的恐怖片。他不免咽了一口唾液,心跳声似乎都能听到了。李诗远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正是这样的不确定,才会越让人感觉到恐惧。 “我……是……” 他颤颤巍巍的说着,不禁不敢睁眼看面前的这一个老头。直到老头忽然从那云层上飞下来,一个猛然扑到他的面前,只见一个黑色的长袍赫然出现,老头的头颅却是没有的,是有两只闪耀的眼睛,发着黝黑又深绿的光晕。 李诗远害怕极了,竟然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叫一声,不断地摇头。靠在他胸前的孟雨晴突然被惊醒,她上下打量着李诗远,只见他满面汗液,惊慌未定。 再细看去,李诗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眉头紧紧蹙着,恐惧急了。 孟雨晴双手仅仅抱住他的脸,说道:“是我,诗远是我,我是雨晴!你看着我,看着我……” 渐渐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了顿,转过头看了一下此刻的她。但见这个女孩憔悴不少,头发凌乱不堪,眼角的泪花就这样流淌着,沁湿了她的脸颊。 李诗远的心绪逐渐稳住了,他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的那个花海神明图,不禁长长嘘了一口气。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头,长着长长的白白的胡须,样子很吓人~~~~~” 他说着不免拿出怀里面的那个花海神明图,放在孟雨晴的眼前,笑道:“我梦见前方有一个透明的石壁,拿着这个金块放到了透明的石壁上,结果那个老头就出现了……” 孟雨晴微微一笑,在李诗远的额角轻轻一吻,笑嗔道:“那只是梦,那只是梦……” 二人停顿一会,相互依靠着彼此的肩膀取暖,那份紧张的情绪也逐渐消退了。前方有一个洞口,洞口透着微光,仿佛前方是通往人界的地方。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这一条河流颜色逐渐恢复,不再是一片红艳,反而又一次变得澄清。 李诗远往左右一看,只见左边流淌着是清澈的小溪水,右边流淌着是红色的血迹。到现在,红色的血迹被左边吸引过去,右边的石壁口被封上了。所以,在看这个水潭,有的依旧是刚刚的清澈澄明。 李诗远慢慢推开孟雨晴的身体,他慢慢站起来,走到这一个水潭边上,自语道:“我猜不错的话,这条小溪就是通往地狱的无门之水了!” 孟雨晴不解,起身问道:“什么叫做无门之水?” 李诗远指着左右两个石壁上的出水口,笑道:“这无门之水就是地狱里面的人饮用的水,他们饮用的是红色的血水,都是死去的那些人身上流淌的。你看到的左边的这个出水口是世间最清澈澄明的泉水,你所看到的右边的那个出水口就是世间那些人身上流淌的鲜血,他们的鲜血渗进土壤以后,就要集聚到这里面,而后通过这个出水口吸进去。 我猜不错的话,在出水口的里面肯定有不少地狱之人在收集这些血水,然后引导进一个大缸里面……” “你别说了,怪恶心的!” 孟雨晴蹙眉啐道,不禁用手堵住他的嘴,眼睛盯着他,不让他发话。李诗远适才停住嘴巴,一把将她拦在怀里,笑嘻嘻的看着她的脸颊,而后轻轻在她的嘴角一吻。她的嘴角香香的,而且带着微甜,只这样轻轻一吻,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花海里面,嘴角咀嚼着花瓣。 她沉重的呼吸声就这样敲打着他的心扉,让他感觉心里砰砰直跳。李诗远颤动的身躯,就这样被她疯狂的肆虐侵占。每一次碰到她的嘴角,身体就仿佛被什么电击了一下,麻麻的而且又酥软无比。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孟雨晴销魂的双眸,但见她的睫毛宛如是一根根细小的草,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朦胧。 “你的吻带着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却……”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他的泪滴打落在孟雨晴的身上,是一种刺心的温暖。 两人走进那个山洞,只感觉一股山风自里面席卷过来,山风阵阵带着刺骨的微寒。二人迎着风力不住向前,越往前走风力越大,而且呼吸困难。不多时,但见一个石碑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这个石碑大约有五六米之高,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骷髅地狱” 往外看去是一个水帘,水花四溅,打在了岩洞口外的石阶上,不禁溅起一道道水花。 李诗远转过头,大声道:“雨晴,一会咱们从这个水帘里面出去,可能风浪会很大,你承受得住吗?” 孟雨晴看了一下他紧蹙的眉角,笑道:“有你在,我什么都能承受得住!” 李诗远点点头,使劲抱紧此刻的孟雨晴,然后迎着风纵身一跃,竟然跳出了这个巨大的山窟,他们二人顺着水花往下滑动,直到落在一个平静的水面上。 “我们没事了!” 李诗远将孟雨晴紧紧抱住,走出这个水潭,靠在一棵树木旁休憩。却见这里鸟语花香,而且树木丛生。再往上一瞧,却见一个高耸的山崖赫然而立,一道瀑布横贯而下,水流湍急,冲击着沿岸的山石。 原来这就是龙泉山的山下,芳草萋萋,树木丛生。偶尔却也能听到一阵阵鸟叫声,那鸟声恍如是世间最动人的音乐,声音萎靡,让人沉醉。 李诗远稳了稳神,又抬头往上一瞧只见红霞遍天,夕阳渐进落山,龙泉寺上的钟声还是响彻天际,恍如在警示人们已经天黑了。他们二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又点了一堆火,顿时不觉间天空闪耀起斑斑星光。 火堆上方有一根木架,上面烤着鲜嫩可口的嫩鱼。香气逐渐飘散在四周,引得那些虫子也发出饥饿的名叫声。 李诗远拿起一根绑着烤好的鱼的树藤,放到孟雨晴身前,笑道:“就将就着吃吧,我知道你在皇宫是吃不得这些东西,可是饿肚子可不好受……” 他还没有说完,孟雨晴就已经将那个烤鱼接过去,只见她轻轻拨开黝黑的鱼片,映着火光,鲜嫩的鱼肉顷刻间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用她的纤纤玉手揪起一小块肉,放到嘴边细细咀嚼着,不禁喃喃自语道:“想我在这皇宫里面吃过多少山参海味,喝过多少琼浆玉露,却都比不过你为我烤的这一只鲜鱼。有些东西是跟对了人,才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李诗远憨憨一笑,说道:“我想你也就这点品味,放着好好地奢靡生活不过,偏偏跑到这里来受苦!这是何必呢?” 孟雨晴忽然不说话了,她的手也停住了,嚼着鱼儿的嘴角突然也不动了。风吹过她的发梢,一种绝美的秀容霎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映着火光,还有远处月光朗照的水面,李诗远突然也一怔。 “我说过,跟对了人,什么都觉得是美的……” 言罢,但见孟雨晴又揪起一块鱼肉,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梢投射到寂静的树林里面,他们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不觉间已近天亮。四周堆放的是燃烧殆尽的火柴,不远处还可以看到被微风吹散的灰烬。两个人洗刷一番后,各自穿戴好,就往前方的一片竹林走去。这一片竹林郁郁葱葱,而且竹子足足有十几米高,直可参天。地面上都是凌乱的竹叶,四周还出来不知名的清风。 二人行了不一会子,但见前方有一位女子,那女子舞动着手里面的细剑,剑法精妙,而且速度极快。只见一根根竹子被她的细剑砍断,轻飘飘的落了地。有一些剑气横掠而过,砍断了一个个树枝,后又迂回,正中旁边的岩壁上。 李诗远一愣,心道:“这剑法好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想着,又看了一下身旁的孟雨晴。两个人互相点点头,慢慢走近这一位修炼功夫的女子身边。忽地,一道剑气袭来,剑气划过两个人之间的空隙,正中二人身后的竹子。却见那根柱子被突如其来的剑气劈成两半,发出撕裂的声音。 “谁?” 女子没有回头,却是手将长剑一收,冷冷道。 李诗远一拱手,笑道:“我乃潭云教教主李诗远!” “潭云教?李诗远?” 女子听闻此言,不禁低头思忖片刻。随即转过头,只见她带着面纱,眼角弯弯,似乎是在微笑。 第三十九章 黑刹门黑客栈 可是,当她的眼睛看到李诗远身边又多了一位女子,而且和他靠的很近的时候。这位蒙面的女子却突然转过身,冷哼道:“你来这做什么?” 李诗远一拱手,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敢问雪瑶姑娘确是为何在此舞剑?” 那陆雪瑶往前踱了两步,轻轻甩甩衣袖,道:“与你何干?” 几句话,着实噎住了此刻的李诗远他往后一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孟雨晴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一位女子,而且刚刚听这二人的对话,俨然他们是认识的,这不禁让她醋意大发。况且适才她听到李诗远叫她雪瑶,想必这人就是江湖上名气大振的陆雪瑶了。一想到这里,霸气十足的孟雨晴走上前,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没门没派的陆雪瑶姑娘!世人都道陆姑娘美如天仙,可是哪有几人见过?即便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遇到了你,你确实蒙着面,至于你长得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啊,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此话一出,拿着长剑的陆雪瑶突然将剑一指,转而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这一位红衣飘飘的女子。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女子,却见她眉宇清秀,唇红齿白,而且满面春光,一看便知是一位孤傲但是却又风骚的女子。不过,这女子的长相倒是不及陆雪瑶,她顶多也只有陆雪瑶的三分之一。 “住口!” 陆雪瑶长剑一出,剑尖直指孟雨晴的脖颈处,在距离她的脖颈适才只有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下了。再看此刻的陆雪瑶,蒙着斑白的面纱,却不说话,两眼透着怒气。 尽管这样,但是此刻的孟雨晴却是不畏惧,反而冷笑道:“陆姑娘果真是好剑法,你这一剑下去,我孟雨晴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只不过,这江湖上会传言,独行女侠陆雪瑶趁人之危,因为听不得青峰帮帮主孟雨晴的言论,怒气中发,一剑将其刺死!到时候,我怕是江湖武林会大造声势,说陆姑娘‘女中豪杰’啊……” “你!” 陆雪瑶不觉间一阵愤怒,将细剑往前一甩,但见一道白光呼啸而过,打在附近的岩壁上,不消片刻,那岩壁登时崩裂。李诗远看着面前这一位白纱女子,心里居然多了些怜悯,他仿佛想起当日在谭云峰一战时候的情形,想起了那时候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再给自己加油打气! 而今再看那双眼睛,冥冥中多的是一份怒气,还有对自己的憎恨。 “你们两个走……” 陆雪瑶断喝一声,长剑往前一指,示意他们二人离去。孟雨晴不禁微微一笑,拉住李诗远的手,故作羞赧道:“哎呦,相公,我们走吧,人家讨厌我们啦……” 他转过头,狠狠的瞪着孟雨晴的眼睛一下,而后走到陆雪瑶身边,小声道:“陆姑娘请不要生气,我们走就是了……” 说完,他缓缓转过头,却带着一丝不舍,似乎还有什么牵挂。恍惚间,他又转过去,却在不经意间看到那双冷酷的眼神,她的眼神中还有留恋,可是那绝妙的留恋只停留了一下会儿,就很快消失在她的面容。 他甩甩衣袂,往前扬长而去,两个人背对背,似乎这一次咫尺却成了天涯…… 孟雨晴和李诗远走了没几步,却见自树丛上飞来一群黑衣人,这群黑衣人一排排缠在高高的竹子上,顺着竹子那些人急速往下滑,他们手中拿着长刀,长刀锋利无比,而且还闪耀着阵阵青光。 李诗远大惊,将孟雨晴往上一甩,却见她腾空而起,躲过了那把刀气的袭击。忽地,又是一把长刀而落,在李诗远的头上横掠而过,机敏的他猛地一低头,进而快速转过身子,将双手化作一个圆圈,形成了一个气盾。这气盾刚好挡住了这扑面而来的刀气,并将拿刀的那人震得远远地。放眼看去,却见那人撞断了几根竹子,最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些黑衣人突然停住了,手里提着刀不禁颤颤的发抖。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李诗远问道,不禁蹙眉瞪着面前的这十几个黑衣人。却见这十几个黑衣人并不言语,反而又一次举起长刀狠狠的往李诗远的身前砍去。 十几柄长刀呼啸而过,一阵阵刀气细密如雨,有恍如是无形的细针。这刀气凶猛中带着霸气,凡是被刀气所触碰的,必然非死即伤。 孟雨晴纵身跃起,自怀里掏出那把细小的软剑。这柄软剑藏在她的衣带里面。没用的时候就缩在衣带里,作战的时候方才抽出来。 孟雨晴的细剑是天下闻名的,据传言,她的这柄细长的剑,却是可以抵挡住世间任何坚硬的兵刃的。这三年里,孟雨晴每一次和别人交手,都是用这柄细剑,而且可以横行江湖所向披靡。 忽地,但见五六个拿长刀的人呼啸而来,这几个黑衣人的长刀不知道为何,力道十足。只这一砍而下,登时出现一个偌大的刀坑。孟雨晴将软剑一横,一团剑气将她围住,适才抵挡住扑面而来的刀气。 “!” 四个黑衣人在地上打着旋,分别从四个方向扑面而来,位置正中孟雨晴的怀中。在往上看去,只见她的头顶上也俯冲而下一个拿着长刀的人,那人也是打着旋,刀和人旋转的速度极快。 这一刻,孟雨晴到有一些惊慌失措了。假如一对一对战,她可以一一放倒。但是面临这么多的高手,而且每一个人的内息都是极高的。不觉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抵挡了。即便是她将内息尽数化作气盾,也抵挡不住这四面八方而来的敌人。 “!” 但闻一声刺耳的响声,只见四道白光射出来,打中了在地面上打着旋的那四个拿着刀的黑衣人。这四个黑衣人被这白色的剑气所伤,身体很快就流出一道道血痕。 “啾!” 又是一剑,这一剑速度极快,而且几乎是一闪而过,打中了在孟雨晴额头上的那一个男子。这男子的刀距离孟雨晴的额头仅仅只有一寸的距离,只不过刚刚被这一道剑气所伤,这人适才打了个旋滚下来,死在地上。 这一会子的战斗,李诗远也已经将那几个黑衣人一一放倒,他赶忙走到孟雨晴的身边,细细打量了一下她,却发觉她并没有受伤,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在往前方一瞧,但见那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走过来,冷冷道:“黑刹门的人,怎么会跟你结仇?” 陆雪瑶蹙眉紧锁,似乎对于这一个黑刹门的人很感兴趣。那李诗远却是不知道这个黑刹门是何方神圣,不过他有预感,他感觉自己拥有花海神明图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孟雨晴低着头走到陆雪瑶的身边,小声道:“是……是你救得我?” 陆雪瑶见问,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请问黑刹门是什么门派?” 李诗远疑惑道,因为自打他闯入这江湖以来,几大门派倒是还清楚,单单这个黑刹门他却是不知道。 陆雪瑶看他满脸的疑惑,知道他也是不知道,方答道:“黑刹门,杀手组织,有人出钱,他们就卖命给那人!” 听闻此言,李诗远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停顿片刻。孟雨晴见陆雪瑶不理会自己,心里的那一口闷气又提了上来,嗔怪道:“什么嘛?孤傲怪癖的女人!” 陆雪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李诗远一拱手,道:“我一直在追杀这黑刹门的人,一路追踪到这里,却不曾想他们要对付的人竟然是你!你可是有什么秘密让他们觊觎的?” 李诗远尴尬一笑,摇摇头道:“这个……这个没有,可能他们是想杀了我,觉得为了武林除了一个败类罢了!” 陆雪瑶“哦”了一声,却不在说话,但见她将长剑往后一背,站在原地不动了。孟雨晴拉起李诗远的胳膊,笑道:“相公咱们该上路了!” 不觉间也已近午时,而且适才又打斗一番,李诗远的肚子也早早的饿了,再看孟雨晴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似乎也是饥饿难耐了。却见他一抱拳,笑道:“陆姑娘,下次有缘咱们再相见!保重!” 言罢,他和孟雨晴便转过身,往前方走去。放眼望去,一道道袅袅村烟生起,不远处似乎有一家酒店。他们二人走过一条颇为陡的山路,方才看到那一间袅袅村烟的客栈。只见这一间客栈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客栈最底层是一根根的竹杆子,只有上面开着门,远远地还能看到里面正在玩笑的人们。 李诗远看了一下孟雨晴,笑道:“咱们进去大吃一顿如何?” 孟雨晴点点头,兴高采烈的与李诗远往前走去。刚走进客栈门口,一位风骚万千的老板娘微微走来,只见她额角围着一块白纱锦,步调柔美,宛如是条水蛇。再细看去,这女子头上戴着金钗,耳畔挂着耳环,俨然一副小资本家族的样子。 “哎呦,小两口啊?这里有情侣客房,半价优惠,你们可算是找对地方了,快来快来……” 老板娘生拉硬扯的将他们二人拽进屋子里面,只见这一个屋子宽广大气,而且里面坐满了宾客。 跟随着老板娘的脚步,李诗远二人来到一个房间正中央的位置。这个位置似乎是特意给他们留下的。少顷,只见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还有一壶小酒,两个酒杯。 李诗远端坐在竹凳子上四下张望一番,却发觉这间屋子里的人有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当他的眼睛与这些人对视的那一刻,那些人适才转过头,又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孟雨晴早早就饿了,遂拿起筷子,想要架起一块肉吃,可是她还没有将肉放到嘴里面,那块肉就被李诗远打落在地。 “你干什么?我吃点饭你也不让?” 她说完,也不忘怒气冲冲的看着面前的李诗远。猛然间,透过李诗远的眼睛,她感觉到一阵阵不对劲,那双眼睛似乎透着一股威慑力,这股威慑力分明是一种警觉。 跟着李诗远这么长时间,况且她自己又行走江湖好些日子,孟雨晴多少还是有点眼色的。于是她掉转过头,随着李诗远的眼睛往四周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那些吃饭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他们二人。孟雨晴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靠近李诗远小声道:“喂,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 李诗远默不作声,他端起酒杯稳了稳,遂将酒杯泼在地上,只见地面上出现一股白沫,而且青色的竹子地板居然被这酒腐蚀的发黑。 孟雨晴不禁“啊”的一声,脸上惊恐万分。 第四十章 南疆风流少年 少顷,只见台下端坐着的十几个大汉纷纷眼睛瞪着这两个人,他们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手里面的酒杯紧紧的握着手中。孟雨晴眼睛扫视了在场的人好一会,心道:“这么多人,眼神又不对,看来这是一家黑店!不行,我非得要修理一下这些人不可!” 言罢,但见她自二楼的楼台上跳跃下去,自空中打了一个旋,而后稳稳地落了地。那些人眼睛互相对视一番后,冷哼道:“你莫非就是青峰帮帮主孟雨晴?” 听闻此言,她心下不禁浅浅一笑,不屑道:“没错,我就是你孟雨晴姑奶奶,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束手就擒!” 不知为何,地下的那几人似乎并不惧怕,反而相互对视一番,而且脸上挂着阴邪的笑容。这笑容恍如是早有预谋,而且每一个人都信心满满的样子。 李诗远往四周一瞧,不禁顿了顿,自己点头思忖着。但见孟雨晴已经跳下楼台,赤手空拳就这样打去。单说这孟雨晴一身胆量,加上她极高的功夫,所以这一招下去,俨然已经将四五个大汉打翻在地。信心满满的孟雨晴不禁摸了一下鼻子,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快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只见那几名大汉相互对视一番,脸上全无畏惧之色,反而是哈哈大笑,冲着她使了一个脸色。孟雨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猛然间倒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好像是有针在这样用力的扎自己的脑袋。 恍惚间,孟雨晴突然站不稳了,走路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样。她颤颤巍巍的信手指着其中一位男子,断喝道:“你们居然敢下毒?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这点毒你们以为就能难住我吗?” 她只是嘴上一说,中了这种致幻药的人,是很难自行解毒的,除非他有解药。而且功力越深的人,中这种毒的概率也就越大,而且但凡一运功,就会伤及五脏六腑,不治而亡。 他们这些人真是考虑到这李诗远二人功力高强,所以才会想以此客栈为名,争夺花海神明图。 “啊!” 李诗远大叫一声,只见他腿脚也不利索,在地面上颤颤巍巍一会子,遂蹲在竹椅上,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也中毒了?” 他一边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努力的摇着头,样子很是无辜。渐渐地,但听闻一阵舒缓的脚步声,慢慢的,只感觉有一个人走过来。她的发香先一步抢入李诗远的鼻腔里面,李诗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期期艾艾道:“是……是你……你下的毒?” 那女子猛地转过身,坐在李诗远的腿上,并将她的衣袖往前一挥舞,笑嗔道:“不错,就是我!你还喜欢老娘吗?” 她说着,不禁将手慢慢摸着李诗远的脸颊,而后轻轻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下,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么粉嫩的小男生!”她言语风骚,一看便知道是一位行走江湖多年的女子,再看她身上穿着的衣物,活脱脱有几分风尘女子的味道。 李诗远心里感觉到莫名的厌恶,而且是一种恶心,发自内心的恶心。不过,他还是勉强一笑,说道:“嘿嘿,既然姑娘喜欢我,何不把我放了?” 这女子突然间脸上变得有些许愁容,猛地自他的身上跳下来,一边甩着手绢一边说道:“老娘我要是放了你,你跑了怎么办?你身上的花海神明图被别人抢去怎么办?” 听闻此言,一向谨小慎微的李诗远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江湖各大门派所跟踪了。假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自打那日他闯入龙泉寺的时候,各大门派就已经跟踪他很久了。如今,他从那山洞里面出来了,定是夺去了花海神明图了。为此,江湖上也必然会出现一场夺宝大战,而他自己已经成为各大门派竞相争取的肥肉。 想到这里,他不免打了个寒颤,笑道:“老板娘,我看你抓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却是为了那个什么图是吧?看来我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那么重要是吧!”他说完,也不忘转过头装作赌气的样子,从嘴角迸出一句生气的“哼”字。 老板娘笑容嫣嫣的走过去,拿着手绢轻轻往李诗远的脸上一甩,笑道:“怎么会?老娘我也看上你了!可是,你与那图比起来,我还是更爱那图!” 往下方的门口看去,几名执刀的大汉慢慢将孟雨晴围了起来,他们不敢造次,尽管这些人已经知道孟雨晴中了致幻剂,但是隐隐约约间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威胁,那威胁正是从孟雨晴眼睛中散发的愤怒,足以让这些人接连退却的愤怒。 忽然,一个不要命的小喽喽往前一冲,手中拿着长剑信手一指,但见正中孟雨晴的手腕。再细看去,只见她的手腕在不住的流血,血液慢慢滴落在地面上,出现一片嫣红。 小喽喽不觉间哈哈大笑,道:“原来青峰帮帮主也不过如此,想不到我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排不上名号的人也可以信手伤你!哈哈~~~~~” 这人阴险毒辣,嘴角透着摄人心魄的阴毒!此人正是江湖上败毒教石毒上人的徒弟,名字叫做席恶!而这家店面的老板娘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位风尘女子,人称风尘四娘,此人为人阴柔并施,风骚中透着杀气,温柔乡里埋下重重杀机。这么些年,死在风尘四娘手中的人多之又多,他们都是因为贪恋四娘美色,而精尽人亡。 风尘四娘看到看到席恶第一人冲过去,而且还将孟雨晴刺伤了,不禁哈哈大笑道:“看来败毒教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做事做人都有着独一无二的范,四娘佩服!” 席恶见风尘四娘这般夸自己,不觉间心下升起一股热流,那股热流既然让他行为更加放荡,手中的长剑挥起,对着面前的孟雨晴的手臂就是一剑。 “雨晴!” 李诗远依靠在竹桌子旁,眼神中充满了怜惜。望着地面上的一滩滩鲜血,他的心好像被千万把刀子刺割一般,也慢慢流淌着一滴滴血迹。 忽地,紧紧关着的门被打开了,自门外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男子身后是一群头戴着蓑笠的冷酷大汉,这些人衣服奇特,而且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把有两个刀尖的长刀。 白衣男子风度翩翩的走上前,却见地面上流淌着一滴滴血迹,而且面前的这一名女子手臂就这般落在地上。她面容憔悴,嘴角苍白,却只能任由这些人蹂躏。 男子将手中的扇子一收,喝道:“敢问老板娘,你们这是要做人肉包子吗?” 风尘四娘一掐腰,手指着白衣男子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识相的就滚,否者连你也剁了!” 白衣男子呵呵大笑,将扇子慢慢打开,但见扇子上慢慢浮现出三个字“白岳峰”。在这三个字下方还写着一个对应的另一种文字,但是那些人却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文字。 白岳峰轻轻靠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侍从的耳朵边,小声道:“把这个女孩赶快救下来!” 那个侍从一抱拳做了一个揖,但见他将长刀往前一指。围着孟雨晴的那几个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一位装扮奇特的人,不觉间倒是不恐惧,反而心里轻蔑一笑。 这一位头戴蓑笠的男子也不说话,一柄长着两个刀尖的长刀宛如是一道强光横扫而去。这几个人还没有看到招式,竟然都被这一道强光刺到,纷纷跌落在地。 这名奇怪的男子冷哼一声,随即走到孟雨晴身边,给她点了一下止血的穴道。疼痛难耐的孟雨晴自在他的脸上轻轻扫了一下,就昏厥过去了。男子将孟雨晴扶到白岳峰面前,也不言语,只这样站着。 白岳峰看了一眼虚弱的孟雨晴,随即冷冷道:“你们这些人,就只会做这些卑鄙恶劣的事端,还自称是江湖武林的正道人士,我看全是假的!今日,本少爷倒也讨教一下你们所谓名门大派的招式,看看这功夫也是否是骗人的!” 言罢,只见白岳峰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但见地面裂出一个长长的划痕,这划痕步步紧逼,碰到一个竹桌子,竟然将桌子震得粉碎。风尘四娘两眼惊呆了,不觉间感觉到有些恐惧。 她莞尔一笑,扭着屁股晃悠悠的走上前,将手搭在白岳峰的肩上,笑嗔道:“哎呦喂,公子动气不好,伤身啊!让四娘看看~~~~~” 她说着,手开始在白岳峰身上轻轻划着,从他的腰间缓缓伸到他的后背。风尘四娘嘴角一笑,脸庞慢慢往白岳峰脸上靠去,眼睛眯的很小,嘴角将要靠在白岳峰的嘴唇上。 “滚!” 白岳峰转过身,伸手抓住风尘四娘的手,但见一根凤钗在她的手中紧紧握着。原来,她是想在衬着白岳峰不注意的情况下,就这样一钗刺下去,而且在她的凤钗上还涂了毒。 幸好白岳峰发现的早,否则他必然死于非命! “啊!” 白岳峰扭动风尘四娘的手腕,不巧刚好刺到了四娘的胸口,四娘大叫一声,竟然脸上瞬间变得黑绿色。她拼命挣扎,脸上不断变化着颜色,宛如是一个会变脸的人。 不多时,只见她重重倒下,口吐绿色泡沫,死的样子很吓人,看来她的毒药也是极其恶毒的。 那些人眼看四娘死了,他们心下也感觉到阵阵恐惧,纷纷放下兵刃仓皇而逃。白岳峰转过眼,将扇子一收。只见他身后的一名大汉冲着他点点头,随即将长刀往前一挥,一道白光横亘而去,那一排逃命的人竟然都被这极强的刀气所伤,靠近刀气近的身体四散五裂,靠的远的也被震得五脏六腑粉碎,鲜血横流,当场死亡。 “给这一位姑娘服下南疆的七魂夺魄散,我想还能保住性命!” 白岳峰对自己的手下说着,脚步慢慢往前挪去,靠近李诗远的地方他缓缓坐下,用扇子轻轻一点他的胸口,那李诗远只感觉胸口一股闷血吐出来,先前萎靡的精神顷刻消失了,精神又慢慢恢复过来。 第四十一章 秋婉霜白岳峰 白岳峰举起扇子一拱手,笑道:“这位兄台,为何这么多江湖人士追杀你呢?” 李诗远摇晃了一下肩膀,顿时感觉到筋骨酥软,而且似乎精气神也慢慢恢复了。他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一位男子,但见他剑眉星目,眉宇清秀,而且脸庞俊逸,眼睛黝黑深邃,禀性亦正亦邪。这位男子手中拿着的宝扇却不是中原人所用的材质,看样子却像是来自遥远的南方的。 尤其是面前这位男子的装束,打扮的也不像是中原人士。倒像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路过此间客栈的样子。 李诗远没有多想,他赶忙跑到孟雨晴身边,望着那一个血淋淋的断臂,心里隐隐约约产生一阵疼痛,恍如是针扎的疼痛。往昔这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女子,美丽到不容许添加一点污秽,美丽到看一眼都觉得让人窒息。要不是为了自己,她断然不会来到这样的一个地方,做什么帮主,更加不会遭逢如此不幸的劫难。而今,她的手臂没有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如同毁了容貌一样钻心的痛。 李诗远心里很明白,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如此刚强,而且处处女强人范的人,心里是不能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假如她醒过来了会怎么样?在李诗远的心里也没有谱,他只是觉得有些愧疚,有些遗憾。 面前的孟雨晴眼睛紧闭,似乎已经熟睡了。被李诗远慢慢扶着,两个人缓缓的往客栈的房间挪动。就在此刻,自客栈外走来另一位女子,那女子楚楚动人,而且孤傲冷峻。她一袭红衣,而且手中握着长剑。 女子停住了脚步,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李诗远。但见他怀里抱着的也是一位红衣女子,只不过女子左臂断了,鲜血染红了整个衣衫。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秋婉霜蹙眉问道,李诗远适才抬起头,只是扫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一位女子,仍旧慢慢扶着孟雨晴往屋子里面去。 “我来帮你!” 秋婉霜走上前,慢慢将手放在孟雨晴的身旁,想和李诗远一起扶着她往客栈的卧房去。哪知李诗远转过头冷冷道:“不用,你去打盆热水来!” 言罢,但见他蹒跚的挪近客栈的卧房,最后连走路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失落的秋婉霜木讷的站着想了一会子,遂转过身,但见面前矗立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这位少年手握白扇,而且温文尔雅,却像是一位读书人的模样。 白岳峰挥舞着扇子,笑道:“想必这位姑娘一定是刚刚那位公子的朋友,可巧我也是这位公子的朋友,可否与姑娘聊上两句?” 秋婉霜冷冷地扫视了一下白岳峰,却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往客房方向走去。白岳峰见她好不识趣,反而并不生气,而是嘴角轻声呢喃道:“好一个孤傲的女子,我喜欢!” 说完,遂将扇子一收,笑道:“姑娘,在下会在这间客栈等你,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 秋婉霜停了一下,蹙眉似乎在想了一下什么,随即转过身,自顾自的去热水房准备热水去了。 她是一位孤傲的女子,从小就有人端茶送水,过惯了人人伺候自己的日子。而今让她去烧一盆子水,宛如是让她去做选择死,困难重重。 不知道为何,这一位一向以孤傲自居的女子,居然也可以烧开一盆水,而且端着这盆水慢慢挪近李诗远二人的房间。推开门,但见屋子里烛光颤颤,烛影斑驳,蚊纱朦胧。那个男子端坐在床沿上,眼神忧伤,借着烛光似乎看到了他冰冷的泪花。 秋婉霜慢慢迎上去,小声道:“公子,你要的热水!” 李诗远默不作声,手依旧紧紧握着孟雨晴的右手。他轻轻将孟雨晴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脸庞,这样慢慢的划过,宛如是她在抚摸自己的脸颊。 秋婉霜见李诗远不理自己,遂又一次问道:“公子,热水好了!” “不要了,拿出去吧!” 李诗远冷冷道,也不转头看她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定在了躺在床上的这名女子身上。而今的他,好像是一个死人,没有任何的生命力,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这样默默地哀伤。 “什么?你知道我烧了多长时间的水吗?难道你一句不要了就把我打发了?李诗远,我不吃这一套!” 秋婉霜不知道为何,竟然将铁盆往地上重重一摔,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快要裂到后脑勺了。那滚烫的热水溅到了李诗远的脚上,伤心欲绝的李诗远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却只是站立起来,泪流满面的转过身,给了秋婉霜一记耳光。 “滚!” 李诗远断喝一声,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只是这一掌打下去,他在心底就后悔了。望着秋婉霜冷酷的眼神,还有那种带着憎恶的眼神,他的心里居然一下子软了不少。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的坐在孟雨晴身边,再一次抓去那双手,认真感受那股体温。 “好,我走!” 她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开,将门重重关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伤心欲绝的秋婉霜走到外面不出声地大哭,不断踢着桌子椅子,只见那些座椅四散而飞,凌乱无比。 “嘭!” 但见一个桌子腿飞过,刚好砸到了正在喝酒的白岳峰的身边,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稳稳地抓住桌子腿笑道:“有气别委屈自己啊,你这样踢东西,小心伤到脚!” 秋婉霜正好在气头上,见有人这样说自己,怒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禁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人?本小姐的事情也要你管?” 言罢,孤傲的秋婉霜挥去一掌,极强的掌风吹动起凌乱的座椅,既然都挪了位,整间客栈更加糟乱了。但此刻的白岳峰却是纹丝不动,呆呆的端坐在竹椅子上,突然他转过身,一把将秋婉霜拦在怀里,使她动弹不得。但听白岳峰笑道:“姑娘,何必动怒?事有因果,既然你生气,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妨给小生讲讲,保不定还能替你解决呢!” 秋婉霜在他的手中好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无论如何挣扎,始终逃脱不了他的身体。不过,一向刚烈的她倒是不屈服,反而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跟你说?” 白岳峰轻轻闻了一下秋婉霜额头上的发香,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在姑娘眼中不是东西,不过我在别人眼中却是比他们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姑娘你说,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闻此言,一向冷傲的秋婉霜突然冷冷一笑,啐道:“那自然不是东西了!本姑娘的事情你少管!滚开!” 白岳峰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依旧肆意地闻着秋婉霜头上的发香,他不管面前的这一名女子如何挣扎,就好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越发肆意妄为了。 “我知道你在犯愁什么?那个公子在为了屋子里的那位姑娘被砍了手臂而伤心,所以他不理你了!说不定那位公子还对你发货了,你心里不高兴,所以就出来了?” 白岳峰故作镇定的说着,也不忘深情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秋婉霜,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此刻的秋婉霜定住了,面前这个人说的很对,她居然没有一点可以反驳的理由。可是,被别人看穿自己的思想确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尤其在这般冷傲的她面前。 “是又怎么样?你少管!” 秋婉霜转过头,冷哼一声,却不在说话了。 那白岳峰憨憨一笑,随即松开抱紧她的手,转身往后退了一步,笑道:“假如说我能把屋子里的女孩的手接上,而且以你的名义接上,你说屋子里的那个男人会怎么看待你?他会对你动心吗?” 听闻此言,神经紧绷的秋婉霜突然一松,心道:“我定要让李诗远后悔,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他!别人可以为了他流血,我秋婉霜也可以做到!” 想罢,只见她转过身,冷冷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白岳峰默不作声,不断的在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白扇子。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却不回答秋婉霜的问题。 “不说就不说!” 秋婉霜转身准备离开,哪知白岳峰将扇子往前一挡,笑道:“姑娘慢走,假如我救好屋子里的那个女子,你须得跟我回南疆去!” “南疆?” 秋婉霜疑惑道,她从来不知道在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在她的印象里,只有中原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其余的地方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今,听到南疆二字,不知道为何,她内心居然翻滚一下,嘴角不自觉的答道:“好!我答应了!”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说出来,她甚至没有多加思考,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是这样,我行我素,孤僻冷傲! 甚至她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安排,自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而今,却为了心中小小的牵念,她居然答应了面前这一位刚刚认识的男子的要求,确实有违秋婉霜的做事风格,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白岳峰哈哈大笑,将扇子一收,道:“好!我南疆有一个妙方,可以以活人的手臂相互交换,现如今,我可以让我的手下砍下一个手臂然后安到刚刚那位姑娘的手臂上,还是可以做到的!” 秋婉霜突然顿了顿,她心下闪过一个念头,那念头很强烈,而且是非常残酷的想法。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的她居然丝毫不后悔,因为她要那一口气,还要那一份关心,以及那个人心里将自己摆放的位置。 猛然间,她抬起头,望着面前这一位俊朗的少年的脸颊,坚定不移的答道:“不!砍我的手!” 白岳峰顷刻间傻眼了,嘴角颤动,期期艾艾道:“为什么?……你不是特别憎恨那个女人吗?干嘛要牺牲自己去救她?……你是不是疯了?” 她是疯了,是爱的近乎疯狂了!在她的心里,只有留住一个男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要为这个男人做一次最惊心动魄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秋婉霜投情海 秋婉霜面目沉重,眼神中透着凄楚,她扫视了一下面前的这名男子,嘴角冷冷一笑,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假如你答应我,我便跟你去南疆!不答应我,我自然也可以找到治疗她的方法!” 不知为何,此刻的白岳峰心底却深深被面前这名女子吸引了,尤其看到她冷傲却又不失温雅的神韵,恍如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下凡。即便是秋婉霜瘫痪成植物人,在白岳峰心里却也愿意这样义无反顾的去爱这个女人。 在南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性格的女子,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而今的秋婉霜宛如是盛开着春天一朵娇艳的花朵,美到窒息,让这位从南疆来的男子无法自拔。 “好!我答应你!” 白岳峰长长叹了口气,那股思绪在脑海想了许久,他仿佛是在挣扎,他在想如何才能给秋婉霜在接上一个胳膊。后来,他还是摇摇头,因为他知道,根据秋婉霜的性格,是断然不允许别人帮她做这样的事情的。 “李诗远,你何德何能遇到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这样一位甘心为你付出,甚至连生命都可以不要的女子?我承认我败给你了……” 白岳峰在心底说了两句,遂摇摇头,转身走到房间里。冷冷地客栈只留下秋婉霜一个人在低头思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心底里憋屈的难受,好像顷刻间就爆发出来。可是,她却没有爆发的勇气,甚至觉得自己很微小,无人问津,孤苦伶仃。曾经有多少男人爱慕过她,送给她多少奇珍异宝。在秋婉霜的面前,那些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俗物,她有时候都不去看一眼。而今,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无奈,自己彷徨,尤其喜欢一个人不敢表露,又怕拒绝的难堪。 况且自己内心就是一个孤傲的人,别人都是向自己示爱,而自己从来都没有向一个男人表达过心声。别人都是缠在自己身边,死缠烂打都不走,而今,她却缠住一名男子不放手。不敢多说什么,还总是意犹未尽。这般纠结的心态,快把她逼疯了! 这日黄昏,秋婉霜独卧在茅草屋顶上,她掀开手腕,看了一下自己的臂膀,这一次或许是她最后一次看这个手臂了。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它就属于别人了,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猛然间,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际浩渺的天空,还有那斑白的云朵,不禁心下一笑,道:“也许我的这只手臂能让他记住一辈子,每一次他碰面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就会想到我!我想这也知足了!” 昨天晚上,白岳峰已经将孟雨晴手臂可以调换的想法和李诗远说了。在李诗远看来,这无疑是最开心的事情。这日,白岳峰、秋婉霜、李诗远三人站在孟雨晴的身边,唯独李诗远深情款款的看着面前这名女子。他嘴角难得浮现出一丝微笑,冲着昏迷不醒的孟雨晴笑道:“再过一会子,你就好了,你就有手臂了!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白岳峰听闻此言,眼睛扫视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的秋婉霜,但见她神色悄怆,蹙眉紧锁,但却是一言不发,闷闷不语。 少顷,但闻白岳峰道:“你快点出去!秋婉霜先做我的助手,我们两个给她做手术就可以了!” 可能是李诗远太关心躺在床上的孟雨晴的,神色恍惚的他只是感觉到高兴,居然忘记问用谁的手臂接到孟雨晴的身上了。而且当白岳峰和秋婉霜走进屋子的时候,他也没有注意这二人身上带没带有现成的手臂。这一刻的李诗远当真是忘记了,就好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一样。 李诗远曾经对梦妃说过,“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存在,你的消失便是我的消失……” 也许他一直在履行这一句话,竟然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流淌,仿佛是一滴滴血迹在李诗远的心底冲撞,憋得他喘不过气。 听闻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凄楚,好像是发自内心的痛苦。这一刻似乎刺痛的他的内心,让他突然警觉了,突然感觉到什么,眼睛猛然瞪得大大的,嘴角闭不上了,眼前似乎被一道血迹所蒙蔽。 “难道?难道是……” 他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那一名女子的身上发出的,他甚至不愿意去想。忽地,他猛地摇摇头,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在屋外停顿片刻后,径直往屋子里闯去。 那屋门被锁住了,无论李诗远如何大声疾呼,屋子里的人仍然不肯开门。 “婉霜,婉霜你开门……” 李诗远泣道,声音呜噎,泪眼斑斑,直到他再没有力气去敲那一扇门。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胳膊砍下来?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依着门慢慢蹲下,心如刀割,恍如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错事。那屋子里没了声响,好像是秋婉霜昏厥过去了。良久,但听闻自门缝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我,一辈子无法将我忘却,哪怕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刚砍下手臂的她被白岳峰用南疆的止血药止住了血迹,又给她加了一些麻醉药物,所以导致她昏昏沉沉,精神萎靡。说完这句话以后,气息奄奄的秋婉霜就被白岳峰带到一间雅间小屋子里,将她放在一块白玉床上,只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苏醒。 门打开了,竹桌子上放着一封信,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孟雨晴依旧昏迷着。她的手臂上包扎着白色的纱布,纱布里面慢慢渗出血迹。再看地面上,俨然出现了一道道血痕,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 他赶忙拿起桌子上的信笺,慌忙打开,但见上面写着几行字迹。 “勿牵勿挂,勿念勿想。卿本红尘,归于后土!” 他看完此信,不觉间感觉到阵阵不对劲,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卿本红尘,归于后土!”这一句话分明是在说她要选择死去,静悄悄的死去。 他放下信,追到门外,大声呼喊着“秋婉霜”的名字。可是外面除了高大的竹林,还有潺潺的小溪,似乎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她就这样消失,消失在远处的那片竹林里面。 原来,在麻醉药里,秋婉霜当晚衬着白岳峰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放了毒药。当她喝下去的那一刹那,嘴角却是微微扬起,仿佛是解脱了一样。 白岳峰以为自己可以守护这位女子一辈子,却不曾想她躺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这毒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因为秋婉霜服下的是这世间最毒的毒药。即便是南疆最好的神医,也是无可挽救了。 躺在白玉床上的秋婉霜很安详,但见她的嘴角微扬,眉头舒展着,似乎一点仇怨都没有。坐在马车里面的白岳峰这样抚摸着她的眉角额头。情不自禁的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吻,泣道:“为何世间竟然有你这样痴情的女子!为了心爱的人甘心付出一切,即便是死的这样不完整,也是无怨无悔!婉霜,我想告诉你,我也可以为你去死,我要为你死的完完整整。天底下有多少男子想要俘获你得芳心,却都是功亏一篑!而今,我要做那个俘获你芳心的男子,即便是你生前不肯接受我,死去后不论天堂地狱,我都要陪你去闯一闯!” 原来当白岳峰的嘴角靠在秋婉霜嘴角的时候,毒液已经流到了他的嘴里面。马儿依旧往前狂奔,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车子里面坐着的人已经死去。它无拘无束的奔腾着,穿过一个丛林又是一个丛林,在夕阳西下的远处,竟然看不到它了,只留下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茫茫天涯尽头…… 远处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慢慢走来,她抬头看了一下客栈的名字,只见那个匾额上写着“墨云客栈”四个字。而此刻的客栈空无一人,中央的一处地带流淌着鲜红的血迹,血迹还没有擦干。 蒙遮白纱的女子缓缓走上楼台,向四周望了望,却发觉这里有打斗的迹象。她以为是黑刹门的人,遂绷紧精神,往前慢慢挪近。 “吱……” 门开了,但见自门里面走来一位男子,男子一身月白大褂,盈盈公府步走来,低着头却不言语,似乎满怀惆怅的样子。陆雪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禁笑道:“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李诗远缓缓抬起头,但见一位蒙着白纱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名女子眼神依旧充满着凝重,而且带着一股难以释怀的留念。他莞尔一笑,走上前,笑道:“却是你!想不到竹林一别,竟然在这里见到你!” 陆雪瑶轻轻走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脸颊,笑道:“是啊,我一直在追杀黑刹门的人,一路到了这里,我想他们将会在这里出现!”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间,只见已近黄昏,屋子外暮霭沉沉,夕阳渐渐落到山的那边去了,徒留下远处一抹红霞,宛如是一个鱼肚。李诗远带着陆雪瑶走到孟雨晴的房间,叹道:“想不到我们两个还是遭到了那些正道人士的暗算,雨晴她的手被砍下来了。要不是,要不是秋姑娘,她也许已经是断臂的人了!哎,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陆雪瑶一声长叹,安慰道:“我想秋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吧,你放心好了!” “不!当初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一个纸条,说‘卿本红尘,归于后土!’这不是说明她死了吗?难不成她真的死了?” 说到这里李诗远的心猛然一怔,好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脑袋恍惚,精神不振。 忽地,但见窗外烛影摇晃,几个黑影在逐渐靠近,他们脚步轻便,而且速度极快。 第四十三章 陆雪瑶惊鸿战 李诗远感觉到一阵不对劲,他转过头往四周一瞧,顿时感觉到摄人心魄的煞气。看样子隐藏在外面的人功夫很高强,根据他自己的估测,这里面少说也有五六个人,每一个人身法都不一样,而且每一个人手中握着的兵刃也不雷同。 猛然间,这些身着黑衣的人没来动静,似乎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竟然没有了他们的任何行迹。他顿了顿,给一旁的陆雪瑶使了使眼色。但见陆雪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身体自那竹椅上跳将下来,靠在门口半蹲着,仔仔细细的洞悉着外面的情况。 少顷,但见在屋檐上藏匿着一个人,那人蒙着黑纱,身上一袭黑衣,宛如是一个蜘蛛般仅仅镶在屋檐上。 再往上瞧,但见在屋顶上站立着两三个人,这些人脚步轻便,轻功高强,在房顶上行走,竟然察觉不到。陆雪瑶迟疑片刻,心道:“这些人却也是黑刹门的人了,想不到来的这一批人功夫竟然如此高强!看来这黑刹门是有备而来!” 想罢,只见她猛地推开门,手中的细剑往上一刺,那个黑衣人还有来得及察觉,就已经一剑封喉,鲜血横流了。在皎皎月光的辉映下,脚步轻便的陆雪瑶轻轻跺了一下地面,宛如是一只轻飘飘的大雁,慢慢升起,落在屋顶上。那三个人愣愣的看着飘然落下的陆雪瑶,却是一惊。 他们几人相视片刻,纷纷拿着自己的兵刃呼啸而来,这些人的兵刃奇形怪状,而且所有人的力道十足,在这寂寥的夜空里面,被这一道道剑影刀光肆意划破。猛然间,陆雪瑶顶住了,只见她面容冷峻,赫然矗立在众人面前。 刹那间,她的英气早已威慑住了那几个人! 不过刀光剑影依旧隐约而至,他们的剑气和刀气紧随他们的兵刃上,吱吱的响声与兵刃相互碰撞着,迸发出一粒粒火光。 “嘭!” 但见剑气、刀气打在了陆雪瑶用细剑化作的剑盾上,这些人的剑气和刀气竟然刺不进去,却也只是停留在气盾墙四周,与气盾墙摩擦着,迸发出一道道光焰! 刹那间,但见在屋顶下又跳来两个人,这五个人团团将她围住,每一个人都凝注力道,使出全身内息。渐渐地,只见陆雪瑶的剑气墙慢慢缩小,她似乎隐隐约约间感觉到力不从心。 霎时间,一片片刀晕横劈而下,陆雪瑶只感觉那股强大的力道横亘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此刻,李诗远飞奔而至,双手化作蛇形掌风,游走好似蛟龙,行动恍如闪电。他自半空中直奔而下,身后影影绰绰出现影踪。 “哧!” 但见蛇形光晕疾奔而至,正中这五六个人的刀刃。只见蓝色的闪电在这些人刀刃上游走,他们竟然拿不住自己手中的兵刃,好像是有很强的力道。霎那间,兵刃脱离这些人的掌心,往天际飞去,不觉间凝聚成一个铁球。 那些人有一些恐惧,纷纷看了一眼对方,妄图逃跑。却见自那铁球上射出几道光线,光线细的宛如铁丝,一个个穿过这些黑衣人的身体,不觉间纷纷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 李诗远走上前,将陆雪瑶拦在怀中,眼睛望着她双深沉犹豫的眼神,随即转过身,尴尬道:“你没事就好,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功夫倒还是蛮厉害的!” 陆雪瑶轻轻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不屑道:“还能是什么人?自然是黑刹门的人了!我说过,我这次来就是要除掉这些江湖败类的!” 听闻此言,李诗远的心里微微一冷,他适才发觉现在已经将近深夜了。那些黑衣人伤势不轻,相互搀扶着,跳到下方屋檐下,消失不见了。 远处漂浮着淡淡的白云,在白云背后是那一朵大大的圆月,圆月悬浮在高高的天际,散发着冷冷地光泽,似乎在洞悉着人间的一切。不觉间,还能听到四周虫叫声,抬头往屋檐望去,只见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却不言语。风浮动女子的秀发,送来一阵阵发香,弥漫在四周。忽地,李诗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自那屋檐上跳将下来,他急促走进孟雨晴的房间里,只见此刻的孟雨晴还在熟睡。李诗远的心渐渐放下了,不觉间长长嘘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安全的!” “咳咳……” 躺在床上的孟雨晴突然咳嗽两声,她感觉嗓子里面似乎冲着血,刚咳嗽两声,就从嘴角喷出血来。李诗远赶忙走到她的身边,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水……水……” 孟雨晴小声说着,但见她嘴角干裂,一看便知道是因为饮水不足。李诗远赶忙取来桌子上的茶具,倒了些热茶,送到孟雨晴的嘴角。却不曾想,孟雨晴竟然一饮而尽,已然是饥渴难耐的样子了。 她擦拭了一下嘴角,却发觉自己的左臂又长出来了,不禁一阵惊叹,问道:“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蹙眉紧锁,诧异的看着这只手臂,孟雨晴能够感觉得到,这只手却不是自己的,定然是别的女子的。在看李诗远的脸上,挂着一丝忧愁,甚至可以远远的看到斑斑点点的泪花,在眼眶打着转。可是很快他就转悲为喜,面带笑意的坐在孟雨晴的床边,笑道:“你放心,这只手臂是干净的,等你伤势好了我在告诉你!” 孟雨晴点点头,深情的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李诗远,隐藏在他心底的那一块石头终于重重落了地。原来,孟雨晴打算衬着李诗远不在的时候偷偷离开,却不曾想自己的胳膊却是失而复得,她心底的那个打算也就这样消失了。李诗远轻轻给她盖好被子,小声道:“你先躺下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笑容嫣嫣的孟雨晴一直深情的望着他,李诗远在她的面前顿了顿,正准备离开。却见孟雨晴抓住他的手,道:“哎,千万不要离开我!” 那一刻,他似乎看了孟雨晴隐藏在心底的那一份期许,还有带着对自己的信任。不觉间,他感觉到心里一股热流窜动。但见他轻轻握住孟雨晴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走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言罢,他转过身,轻轻推开房门,而后又“吱”一声关上了。门外陆雪瑶缓缓走来,她冷冷道:“我们须得赶快走,因为我们的行踪被人暴露了,不日就会有黑刹门的人追杀过来!” 她说着,又抬起头往天际看了一下。少顷,但见陆雪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司南,她对着星空仔仔细细的看着,不消片刻,却见她停了下来,说道:“明天有东南风,我们乘船走!” 李诗远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四下打量了她手中的工具,方笑道:“你不是打算追杀黑刹门的人吗?为何又想着要和我们一块了?” 听闻此言,她不禁甩甩头发,冷冷道:“他们在追杀你!假如你们死了,我自然找不到人了!但是你们还在,必定能够找到黑刹门的人!” 她转过头自信满满的看着李诗远的眼睛,那一刻的陆雪瑶似乎感觉到有些肯定,而且仿佛察觉,只要跟着李诗远她就能做到她想做的事情。那李诗远也莞尔一笑,道:“陆姑娘果真聪明,却也是理,你我三人同行,一路上也有照顾!” 次日天亮,远方刚刚露出一片云朵,那云朵斑白,在海岸线深处出现一轮红日。此刻正近早上,朝晖初露,四周一片祥和。不觉间,却也能感觉到寒风凛冽,悄怆幽邃。 李诗远三人已经走到渡口,不远处渐渐出现一艘客船。单说这客船上有一个渔夫,大约五六十岁的光景。这老头划船的速度确实极快的,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客船就已经驶到了岸边。 陆雪瑶凌风而立,确有几分孤傲,加上现如今正值深秋,在如此早上,不免让人心神寒栗。渔夫靠在岸边,走下来,笑道:“三位可是要乘舟?不过我这舟可是不便宜的!诸位可是有准备?” 李诗远听闻此言,一阵纳罕,笑问道:“敢问老者,你这舟到底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可否给晚辈细细说一下?” “我这舟可以抵挡海怪,最近海上多有海怪,大多数渔船都不敢出行!唯独我这艘渔船可以横亘海域,逍遥其内!为此,我要的船费自然也是高的!” 老者冷冷一笑,手抚摸着胡须,信心满满的说着,而后看了一眼此刻的李诗远。只见李诗远蹙眉紧锁,似乎很纠结的样子。因为出来的匆忙,所以他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物品。 老者心情不悦,狠狠地甩了甩衣袖,骂道:“没有钱,哼,也来让我来载你们?做梦!” 言罢,但见老者往回走,头也不回,俨然一副生气的样子。 “拿去吧!” 陆雪瑶从自己头上摘下一个金簪,放到老者面前,冷冷道:“这金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据说是纯金打造,而且头部这一个翡翠石,也是世间罕见的稀罕物!你且拿去,姑且做你的船费,有朝一日我有了钱财,定是要以两倍的价钱赎回来的!” 老者拿起那个金簪看了看,又四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女孩,但见他顿了顿,道:“你们三个人,我也就信你一个!小姑娘,你们且上来吧!” 孟雨晴尽管内伤严重,但是却也是不服气,不禁咳嗽一声,骂道:“你这个糟老头,说什么呢你!” 老者并不搭理她,反而拿起船桨,嘴角唱着渔歌。但见客船慢慢前行,渐渐离开岸边。 望着一片红阳铺水面,水波肆意晃动,但是又趋于平稳。站在客船上,海风肆意吹来,不觉间,但见一只海鸥划过视野,消失在远处的海岸深处。 昨晚,李诗远已经选好路线,准备去彼岸的神龙岛。因为过了神龙岛,就是皇城了! 拿到花海神明图以后,李诗远日夜担忧神图的去向。而今,他只想将这神图交付皇上手中,然后隐居山野,图个逍遥自在。 陆雪瑶站在船头,默不作声,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走上前,扶着船头的栏杆,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水怪是什么?” 陆雪瑶淡淡一笑,却不回头,只是看着远处的海岸独自思忖。 第四十四章 深海水怪激战 行进大约一个时辰,这一路倒也是风平浪静,海风微吹,海鸥声划破长空,天际那般蔚蓝,而且白云悠悠。过了这些日子,孟雨晴的内息已经尽数恢复,现如今却也能走路运动,并无大碍。 海平面开始翻滚,中央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急速旋转,似乎要将客船吞进去。三人相互看了一下对方,每个人神经都是紧绷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海上见过此等场景,更加没有遇到过能够产生巨大吸引力的涡流。 李诗远大惊,走到渔夫身前,问道:“敢问前辈,这涡流是什么东西?” 那老者却是处变不惊,依旧划动着自己手中的船桨,淡淡道:“那是海怪在怒吼,这表明这只海怪已经饥饿难耐了!” 听闻此言,他不免大惊。海怪如若是要发怒,他们这些人定然是应对不了的。况且前方的涡流很大,旋转的速度也是极快,假如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对付涡流,他们的客船很可能被吸引进去! “前辈!我们不能在往前开了!再开的话,就要被涡流吸引进去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人船都没有了!” 他挡在老者面前,竭力劝阻老者停止划动船桨。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我说过,这里面有海怪,而且现如今只有我这一艘船可以抵挡海怪的进攻,这可是在乘船之前说好的!怎么?你们想反悔?” 老者突然转过头看了一下李诗远,这一刻,他才真正近距离接触这一位划船的渔夫。面前的此人面容谦和,但是眼睛却是很大,而且此刻正在瞪着紧张万分的李诗远。而且,老者很沉着,面对险境一点也不紧张,这分明就是曾经有过经历的一个人。 不知为何,紧张万分的李诗远居然真的相信了他,而且自己也拿起船桨,奋力的划起船桨。不觉间,但见这艘客船速度极快,而且在贴近漩涡的地方一直往前直冲。也许漩涡的吸引力太大了,所以当船贴近漩涡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被牵引的感觉,不知不觉就要被这漩涡卷进去了。 李诗远看了一眼老者,急问道:“前辈,你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划船老者顿了顿,轻轻扶了一下帽子,道:“不急,你我二人多用些力,克服这涡流强大的力道,驶向对面的神龙岛去!” 李诗远点点头,手中使劲握着那个船桨。却见他使劲用力往前划,客船也在逐步加速。不过幸好当船与涡流相交汇的那一刻速度划得快,才没被涡流吸引过去。而现在,涡流似乎速度更快了,四周的旋转涡流区也变得繁多起来。 少顷,但见那个停滞在深海处的涡流竟然开始晃动,而且涡流转换的方向也让人捉摸不定。况且好多涡流真齐刷刷的直奔客船,看样子敌人是有备而来。 李诗远手忙脚乱,额角的汗水恍如雨下。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也便是前方出现光亮的村落,他适才内息狂增,划船的速度也明显加快!就在这一刻,自那漩涡里面突然蹦出一个血盆大口的怪物,那怪物的嘴角足足有一个客船那般大,而且跳跃的高度大约五六丈,当掉下水面的时候,却带起好些水花。那水花落到客船上,淋得众人浑身湿漉漉的。 “前辈!前辈!” 李诗远回过头的那一刻,那一位划船的老者已经不见了。这一下他的心里更加害怕了,因为自己不懂水性,而且现如今海水泛滥,漩涡丛生。 孟雨晴狠狠地抓住船上的一根桅杆,她的脸上全是水滴,眼睛近乎睁不开了。陆雪瑶身上倒还干净,她通晓水性,而且以自己的内息抵挡住不少水花溅落,所以在她身上倒不怎么湿。 “将方向对准岸边码头,我发功加速!” 陆雪瑶断喝一声,随即运功,但见一汪海水自船底开始翻滚,好像是增加了巨大的推动力。那船速度也开始加快,比先前快了几倍多。海怪见情况不妙,遂一个迂回,潜伏到海水里面。四周海平面恢复了平静,只有余浪还在翻滚着。 李诗远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禁倚在桅杆上深深吐出一口气。那陆雪瑶却丝毫也没有松怠,宛若是箭在弦上的弓箭,绷得紧紧的。 此刻已经中午,阳光有些毒辣,三人都在这烈阳下晒着,妄图将身上的海水蒸发干。 忽地,那船身开始摇晃,船帆也没了方向,不禁慢慢脱落下来。三个人大惊,身体确实站立不住,只得依靠在船舱里面。渐渐的,客船摇晃的越来越厉害,而且客船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他们感觉好像是有一股力道吸引住了客船,致使船无法前行。 “嘭!” 那船不知道哪里出现了一个裂口,似乎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不消片刻,但闻一声声海水涌窜的声音。 “看来这个老怪物把我们的船体给毁掉了!我们必须赶快登岸,否者,必死无疑!” 陆雪瑶镇定自若的说着,也不忘看一眼此刻蹙眉的李诗远。却说他也在想着如何登岸的方法,但是却迟迟没有结果。 “嘭!” 又是一声巨响,大海怪的两个鱼鳍突然冒出来,鱼鳍的力道很大,打在穿上瞬间将传分格成两半。他们三人牢牢靠在船舱里面,而船头已经被分离开。一个海浪呼啸而来,打在船舱上,却将孟雨晴震出船舱。她拼命抓住断裂的船木,紧张万分的往四下看着。 “雨晴!” 李诗远一阵慌乱,不禁纵身一跃,跳到孟雨晴的身边,他使出全身力气,把孟雨晴拉到船舱里面。不料,海怪猛地尾随而来,大大的嘴巴狠狠地咬了一下船舱,李诗远被这老怪物吞进肚子里,陆雪瑶二人则退到船舱最后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这头犄角丛生,而且鳞片繁茂的怪物。 不知为何,当老怪物吞下李诗远以后,竟然一头闷在了海水里面,看样子似乎很难受。 “诗远!” 孟雨晴泣道,她甚至想立刻就冲过去,与李诗远一起被海怪吞下去。要不是有陆雪瑶拉着,她恐怕当真跳进海里面了。那陆雪瑶眼角也被挤出泪花,她却默不作声,只是闷着哭,甚至别人看不出她是在哭,冷冷地和平常仿佛。 单说这李诗远被海怪吞了进去,海怪的肚子黑乎乎的,而且还有不少黏黏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是顺着海怪的肚子往里滑动,渐渐地滑到一个底层,竟然不动了。 恍惚间,里面点燃一盏灯,循着灯光的方向,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这人却是一位女子,行动恍如翩跹起舞,游走神似仙女下凡。这女子正是凤叶萍,她微笑犹存,不觉间增加了几分甜蜜。 忽地,那一刻她愣住了,眼睛里面充满的全是惊愕。但见她嘴张的大大的,眉毛往上挑。 “你……李诗远……你怎么进来的?” 凤叶萍蒙住了,她以为再也看不到面前这一个男子,她以为自己要在这个可恶的海怪肚子里终其一生。她以为曾经许以自己海誓山盟的那个早早就弃自己而去。她甚至不愿意想,不愿意做,不愿意再去找他。 而今,这人就在自己面前,依旧如昨昔一般洒脱,依旧面容俊朗,风度翩翩。只不过这一刻的他面含泪滴,神情伤感!突然间他跑过来,一把将凤叶萍拦在怀中,泣道:“你这些时日都做什么了?我找了你许久,却是没你的消息!” 凤叶萍眯着眼睛,自她眼角的泪花打在了李诗远的肩膀上,恍如是滚烫的热水。她不住的点头,哽咽道:“我也一直在找你,我找了你许久,每日每夜都想见到你!我不曾想,不曾想会在这里看到你!” 原来,自那日凤叶萍二人被困在山洞以后,李诗远逃离出来,身负重伤的凤叶萍却躲在一个水潭边。她不想连累他,不想让他陪着自己等死,所以她才选择离开,本想着就这样一个人静悄悄的死去。 饿了就吃神果,渴了饮用溪水。不消半月,她的身体却逐渐恢复了,而且内息也趋于平稳。但此刻的李诗远已经离开山洞,孤寂的凤叶萍也找不到出路,于是就随便往一个黑洞里面走去!哪知这个黑洞通往的是深海海域,她进去以后,不禁气息不畅,浑浑噩噩。尤其是在海中,那一份孤独绝望被猛然间放大,她甚至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渐渐地,她昏睡过去,身体开始往上漂浮,正因为有很多神果的护体,所以才导致此刻的她能够在水底多待片刻。不料海怪自远处游过来,它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家伙,一张开嘴巴,且不说是凤叶萍,单单是那些与凤叶萍差不多大的海鱼,也都被它吃进肚子里。 气息不稳的凤叶萍就这样掉进了海怪的肚子里,她发觉自己在这海怪的肚子里竟然没有被消化掉,而且四周宽敞,宛如是一个小屋。于是乎,她便将这里打扫休整,终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神仙地府。毕竟出不去,而且这里是深海,即便是出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凤叶萍突然感觉到一阵失落,莫名的失落,她似乎察觉这就是命运,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的命运。 直到一年后的今天,她在一次看到面前这一位男子,这一位她朝思暮想,一位此生再也看不到的男子。这一刻,她的心都软下来了。 “叶萍!这一年你就没有打算出来?而是选择在这鱼肚子里终其一生?” 李诗远问道,不免有一些诧异。那凤叶萍轻轻将他推开,转过头往后挪了一步,道:“怎么没有想过?可是,我出去又能怎样?下方是深海,我又不懂的水性,出去又能怎样?在这里却也安静,无人打扰,我倒是习惯了!” 李诗远“哦”了一声,却见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现在咱们可以出去了,因为海怪已经上岸了!” “上岸?你怎么知道?” 凤叶萍一惊,惊愕的看着李诗远。但见他眉宇舒展,兴奋异常。那一刻,在她心中紧绷的那一根弦也稍微放下了。 李诗远默不作声,但见他靠在鱼肚子旁,将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少顷,却听见有女子的哭喊声,那声音分明是从孟雨晴口中发出的。他低头思忖片刻,心道:“这老怪物恐怕是要吃掉雪瑶她们二人的!看来我必须马上行动才行!” 想罢,只见李诗远给凤叶萍使了使眼色,道:“我想我们要从这老怪物的肚子里出去,一会,我积聚内息,你将内息也灌输到我的体内,咱们将内息打出去,我估计打破这老怪物的肚子也并非难事!” 他心下想这,遂端坐在地面上运作调息。凤叶萍一时间倒有些纠结,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厌倦了江湖上的纷纷扰扰。如今的世界,再没有让她留恋的了。要说有,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那人便是坐在自己面前的李诗远。 第四十五章 叶萍葬身鱼肚 在她心里,宁愿与李诗远一起住在这老怪物的肚子里面,也不愿出去继续在江湖上游荡了!望着嘴角微扬的他,不知为何,凤叶萍心里有恍如针扎的痛,她咬咬牙,问道:“咱们就在这鱼肚子里白头偕老可好?外面时间如此芜杂,我不想在搀和了!” 端坐在地面上的李诗远浅浅一笑,说道:“可是,我们还有没有完成的任务啊!如今世上的人都在找花海神明图,而我正是要带着此图献给皇上!我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 “那你就可以辜负我的心意吗?” 凤叶萍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道:“我等你、恋你、爱你、想你,你可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那种心里狠狠哭出血的苦楚,你有何尝知道?” 话到这里,她突然咽下去了,只见一滴滴泪花在眼角打转,恍如是一颗颗珍珠。她从来没有这般心痛过,即便是那时候离开他的时候,也不曾流过这么多泪。这一次,她的心却是默默地在淌血,在流泪。 猛然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禁哭笑道:“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说完,凤叶萍也端坐在李诗远身前,她运气调息,凝聚自己全身内息。只见一道道内息化作一个光球,那光球直奔进李诗远的身体内。不消片刻,李诗远只感觉身体内有好些内息串流,又好像是被灌输了不少东西,顷刻间就要迸发。 “嘭!” 但见一束白光纵贯进老怪的鱼肚上,这光柱无比炙热,而且大约有一个人般大小。白光打在鱼肚上,不免让这老怪开始颤动。这光柱的杀伤力很大,而且光柱打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光墙。 猛然间,但见老怪越过海面,飞到半空中。也许它太过于疼痛了,所以要跳的很高才可以减轻痛苦。李诗远一收力,望着洞口笑道:“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此刻的凤叶萍奄奄一息,因为她近乎用掉了自己的毕生内息。望着李诗远开心的笑容,她也莞尔一笑,嘴角微扬。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再没有力气,整个身体近乎崩溃。 “走吧!我们走吧!” 李诗远抓住她的手,此刻她那双手已经冰冷了。似乎没有了以往的温度,就连眼睛也开始紧闭,脸色变得斑白!他吓坏了,眉头紧蹙,四下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女子。 “你?叶萍,你……” 他期期艾艾道,尤其是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的时候。好像是触摸到了冰窟,十足阴冷,十足冰手。 原来,凤叶萍的内息已经不如以往高强了,况且在这老怪的肚子里待了这么多个时日,平时也不加以练习,只是一日挨过一日。到如今,她只有拼尽最后一道气力,适才可以打穿老怪的鱼肚。 望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她,李诗远的心里有的只是愧疚。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看到这一位孤傲的女子。也不禁想到两个人在山洞练习鸳鸯双戏剑的时候的样子,还有一起吃神果,一起饮溪水的日子。那些日子似乎已经远去了,就连那个时候她的模样,自己都近乎忘却了。而今躺在自己面前的她,已近苍老,面容斑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倘若自己不曾遇到她,或许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无可奈何。 “你……你赶快出去……不然……老怪潜入水中……你就……出不去了……” 凤叶萍期期艾艾道,她拼尽最后一口气,抬起手臂,轻轻在李诗远的脸上摸了一下。借着光墙上打出的光亮,李诗远看清楚了她眼角的泪花,他也许体会不到如今的凤叶萍心里有多么痛。也许他只是对凤叶萍的离开恋恋不舍,也许他感觉自己的愧疚让他无言面对如此的女子。 “嘭!” 只见凤叶萍将自己身躯上的所有能量化作一股气力,硬生生将李诗远弹了出去。远远地,他看见凤叶萍的身体在逐渐消失,从脚部慢慢蔓延到脸部,最后就连她的最后一面也不曾看到了。 “叶萍!” 自那老怪的肚子中弹出来的李诗远被震射到半空中,老怪却在此时急速跌落到海里面,溅起一股偌大的浪花。悬在半空中的李诗远望着老怪渐渐沉入海底,眼前瞬间浮现出那断开的客船。 陆雪瑶和孟雨晴还在船舱里,海水不少已经浸到里面,而且那船舱也在逐渐下沉,恐怕再不将船舱里面的海水抽出来,随时随地都会出现沉船事件。李诗远借助风力,又加以运用内息,将风力收集在一起,化作一股稍强的风力,将自己卷到船舱里。尽管老怪已经被制服,现如今也差不多沉入到海底了。但是四周的海面还是不怎么平静,海浪依旧在翻滚着。 孟雨晴眼角微红,泣不成声。这会子看到他已经完好无损的走下来,心里别提多么兴奋,不禁泪如雨下,一把将他拦在怀中,笑骂道:“讨厌!我以为你会扔下我不管了!讨厌,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李诗远,你这辈子休想甩掉我!休想!” 她抱得越来越紧,泪水也都一滴滴落在他的肩上,每一滴泪水都饱含了一份深沉的爱恋。李诗远抬起头,但见那双冷峻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依旧那般冰冷,依旧蒙着白纱。这一次他似乎看到了眼泪,看到了心痛。不过,那人还是强烈忍住,不发出声,有泪就这样咽下去。 忽地,船身开始摇曳,四周的海水开始蔓延进来,冲到船舱里面,到底残破的客船摇摇晃晃。李诗远猛然一惊,走到船舱头部,往四周一瞧,道:“距离海岸越来越近了,咱们赶快将这里面的水抽出来,然后借助船桨划过去,前面就是神龙岛了。” 陆雪瑶、孟雨晴二人点点头,遂找来船舱里一些盛水的工具,三个人卖命的往船舱外泼水,幸好海浪渐渐消退,忙活了三个时辰的三人适才将船舱里面的水尽数清理出去。如今的船舱好像是一艘小型的客船,又一次浮现在海面上。 李诗远找来一个船桨,奋力划动着,陆雪瑶和孟雨晴也在两端划船,三个人紧赶慢赶,又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到了神龙岛的码头。此刻已经黄昏,四周一片沉寂。渔船上的人似乎不多,也不知道此刻大家都去做什么了。当残缺的船划到码头的那一刹那,卖鱼的小商贩不觉一惊,纷纷往后退却。 他们三人走上岸,越走越发觉有人在躲着他们。那些人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却是不知道他们在畏惧什么。李诗远疑惑不解,不禁抓来一个小商贩,追问道:“你们为何看到我们就跑呢?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小商贩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诗远,又看了他的眼睛一下。适才稳了稳身子,叹道:“还不是那妖怪闹得?最近海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鱼妖,这鱼妖时不时来我们这里捣乱,而且我们出海的船只近乎都让它破坏掉了,有些人甚至被它吃掉了。所以我们这些人都不敢前去下海,只在前海出养一些海鲜供自己食用。至于深海出的东西,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而你们却是在深海处出来的人,你说我们能不害怕你们吗?” 李诗远听闻此言,感觉说的也是挺有道理,他不禁顿了顿神,接着道:“那敢问这位师傅,你怎么又是看得出我们不像是坏人的呢?” 小商贩憨憨一笑,说道:“这个容易!首先,假如是怪物的话,身体上肯定会有鳞片,而且脸上也不会这么白净,更加自己不会如此清醒。在我看来,你长得就很白净,而且说话谈吐很有逻辑,更重要的是,你与我说了这么多话,却不打算杀我,而且态度谦和,所以我相信你们!”李诗远浅浅一笑,但见他看了身后的陆雪瑶二人一眼,遂对那小商贩笑道:“敢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客栈,我们三人需要稍作休整,毕竟在海上出行了好久,身上全是海腥味!” 小商贩憨憨一笑,指着前方道:“你们顺着这条路走,不消片刻就能看到一家客栈!” 李诗远一声道谢,随即按照小商贩指引的地方走去。三人走进人群里面,渐渐与这里面的人融在一起,大家几乎分辨不出他们三个人是外面来的了。这里的街市分外热闹,四周不少卖海鲜的,也有不少卖生活用品的。在不远处的角落了,也不少卖胭脂粉黛的。那些美丽的女子都纷纷围在一起,依依呀呀说个不停。 三人大约又行走了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果见在路的西面出现了一个客栈,那客栈上写着是“聚福客栈”。往客栈前去的人络绎不绝,什么样的人几乎都有。客栈里面陈设华丽,而且不少地方还有雅座,专供那些有钱子弟玩赏。这样的一个小岛,由于物产丰富,自然而然引得不少名人商贾前来投资,也有不少富豪前来游玩。 李诗远找了一个宽敞的座位坐下,紧随其后的一个小伙计也跟了来,那伙计笑容嫣嫣走来,道:“客官您稍等,你们的饭菜已经被人付过帐了!” 小伙计还没等李诗远讯问就已经退下,三人一片茫然。这个小岛分明是他们第一次来,根本没有朋友,这一次竟然有人给自己结账,他们心下不禁一下纳罕。 在这其中,陆雪瑶的发簪也给了那个划船的渔夫,至今渔夫死去,她的发簪也不见踪迹,这不禁让她一阵悄怆。唯独孟雨晴倒还心情爽朗,尽管也曾面临断臂的风波,但是她心胸倒也开阔,诸多事情不畅只当是当时,过去了无法挽回,徒添伤悲也未有效果。 少顷,但见小二端着一盏茶前来,那茶水里面似乎放了红枣,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清香。陆雪瑶低下头一瞧,但见这个小伙计的腿脚处的衣服露出一片白布,而且裤子也似乎不是刚才那条。在往上打量这个伙计,却是低着头,脖颈处缠着一条黑丝! “客官,你们的红枣清肺茶!” 那小伙计低着头将茶水放在桌子上,正要转身离开。陆雪瑶适才说道:“转过身!” 小伙计听有人在呼喊自己,遂顿了顿,但是他仍然没有转过头。孟雨晴小声“切”了一声,正要端起茶具饮用,竟被陆雪瑶活生生打翻在地。 “你干什么?为何要打翻我的茶杯?” 孟雨晴呵斥道,但见她眼睛中充满了怒色。那李诗远瞬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禁端起茶杯往里一瞧,但见茶杯中的红枣里面似乎有东西。他将手狠狠地握紧茶具,一发功竟然发出一股热流,将那红枣震破。猛然间,只见红枣里面散布出一条条小虫子,小虫子在茶杯里面肆意窜动,样子恐怖极了。 孟雨晴下了一跳,赶忙放下手中的茶具,不禁“哎呀”一声,断断续续道:“这个~~~~~这……是什么东西?” 陆雪瑶也不回头,却将细剑架到小伙计的脖子上道:“是蛊虫!他们要给我们下蛊!” 第四十六章 深海老怪秘密 此话一出,孟雨晴和李诗远心里似乎被什么击打了一下,不禁感觉到一阵恐惧。这蛊物李诗远也曾经听说过,而且被人下蛊以后,就要听从那个给你下蛊的人的话,假如抗拒,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孟雨晴不觉间怒火中烧,信手掏出细剑就要往小伙计的身上刺去。李诗远俩指夹住细剑,适才稳住了细剑。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怒气冲冲的望着李诗远。却见李诗远只是莞尔一笑,对着陆雪瑶点点头。陆雪瑶将细剑在小伙计脖子上狠狠一拍,接着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她还没有问出,那个小伙计就倒在了地上。 少顷,却见五六个年轻男子走来,这五六个人都手中拿着长剑,而且装扮豪奢,似乎是一位有钱的保镖。当他看到那些人手中的腰牌的时候,李诗远不禁热流暗涌,可是他很快还是止住了泪花,整个人竭力保持平稳。 这五六个人中的一位男子走上前,做了一个揖道:“我家公子请你往楼上一坐!” 李诗远顿了顿,后又看了一下陆雪瑶二人,遂说道:“我且去一下,你们二人在此等我,千万小心!” 陆雪瑶点点头,孟雨晴也跟着点点头。他适才欣慰一笑,遂跟着这五六个人往楼上的客房扬长而去。 “喂!对不起啦!我向你道歉!” 孟雨晴嘟着嘴巴,奶声奶气的说着。她低着头,也不愿将自己的头抬得过高。陆雪瑶却是冷冷一笑,道:“你没有做错,为何要向我道歉?” “我不该做事这么鲁莽,还有,我生病那些天当真让你费心了!” 孟雨晴说着,不免流露出一股歉意。其实这么些日子,她心里还是挺嫉妒陆雪瑶的,尽管在李诗远心中有了自己。但是,隐隐约约间,她却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得面前这位女子。尤其是她冷冷地眼神,冷冷地笑靥,暗藏在白纱里面,却又是无比真实。 陆雪瑶将长剑放在桌子上,随即坐在凳子上,道:“你多虑了!” 孟雨晴从来都看不出面前这位女子在想些什么,尤其是看到她冷冷的眼神的时候,当真不知是喜还是忧。不过,在她看来,眼前这位女子倒是一位极好的人,为人大气,而且不拘小节。反而想到自己,她的心里居然一怔,不免觉得有一些小气。 “你可不可以摘下面纱?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孟雨晴突然嘴角微扬,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好奇的望着她。此刻,陆雪瑶只是羞赧的转过头,笑嗔道:“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我长得很丑,怕吓到你!” 听闻此言,孟雨晴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是长得太漂亮怕我自卑吧!” 那陆雪瑶却不说话了,只是端坐在木椅上独自思忖。往门外望去,四周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个个身份各异,将这间客栈簇拥的熙熙攘攘的。 且说李诗远走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这间客房是此客栈最豪奢的,而且身边的这六个人也都是功力卓越的高手。他们每一个人的功力都不在李诗远之下,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吱……” 门打开了,但见房间里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男子手中拿着酒杯,刚放到嘴角,就将酒杯扔过去。李诗远一转身,接过酒杯,笑道:“这么些日子不见,这扔酒杯的功夫竟然这般厉害了!” 那白衣男子呵呵一笑,但见他挥挥手,那六个侍卫接连退却,轻轻将门带上。男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立马将李诗远拦在怀里,笑道:“小子,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英俊了!” “多谢皇上赞赏,小的只不过是托皇上洪福,才能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是相比较皇上,我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李诗远憨憨一笑,随即抓着脑袋羞赧着。皇上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片刻,说道:“说,这么些年,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李诗远突然感觉到一阵酸楚。是啊,他离开皇宫已经有好几年光景了,这些年他都在外面流浪,在外面生活,当真是不知不觉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今日皇上这般说,李诗远心里还产生莫名的小激动。 “对了皇上,奴才找到花海神明图了!” 他说着,自怀里掏出那个金牌,交到皇上手中。那刻着花海神明图的金牌却也只有手掌那般大小,曾经让无数人为之倾倒,曾经引来整个江湖甚至是整个社稷动乱的魔图,却当真在他的面前。皇上顿了顿,将花海神明图放在手中细细品赏,方说道:“好啊,好啊,果真是那神图!小林子你说要什么赏赐,朕允了你!” 突然间李诗远愣住了,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赏赐,在他的心中,做这件事的初衷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像是糊里糊涂,没有人逼迫,也没有人怂恿。他没有想过名利,也没有想过一统天下。猛然间,李诗远仿佛想到了什么,遂跪倒在地,说道:“皇上!奴才有一件事隐瞒了你,奴才该死,请皇上赐罪!” 皇上哈哈一笑,轻轻拍了一下李诗远的下面,笑道:“你是说你不是太监这件事吧!朕知道!你在皇宫的时候朕就已经知道了!” 谈话间,皇上顿了顿,围着方桌转了一圈,方指着李诗远怒嗔道:“你拐了朕的妃子,还和朕的妃子上了床。公然在朕的面前秀暧昧,而且还大摇大摆的没有遮拦!小林子,这些事情,也只有你做的出来!倘若是别人在这皇宫里做此等事情,不知道掉了几个脑袋,即便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不够掉的!你小子,当真是触碰了朕的底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朕却是不舍得杀你!你说你区区一个小宦官,有什么吸引力,让朕对你百般容忍?” 皇上指着李诗远就是一阵毒骂,他的声音骂的越来越大,而且似乎感觉声音越大,就越痛快。可后来,他还是将声音放低,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皇上脸上的气渐渐消了,面容也变得和善了。不论他如何大骂小林子,在皇上的心里,这一个人似乎注定与自己无法分割。 末了,但闻皇上道:“小林子你过来,朕且问你,这四五年光景,你都做了什么?” 不觉间,李诗远那张紧绷的脸瞬间舒展开了,脸上也多了些许笑容。他走到方桌前,端起酒壶给皇上斟上,而后递到皇上手中,笑道:“不急,且听奴才慢慢讲来……” 这二人饮酒助兴,不觉间已经将近黄昏。外面残阳一缕,客栈的客人也逐渐减少了。四五年光景果真会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个国家。在这四五年里,大全国皇帝平定了大大小小的叛乱,国土面积也日益壮大。现如今国富民强,兴国安邦,一片祥和景象。 可叹李诗远只是厮混在江湖,对于国家之事也不甚了解。不过,据皇上说,最近南蛮海峡出现了一群人,他们以培养蛊毒为生意,旨在破坏大全国安危。 如今,国家四处出现中了蛊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而且每一名官员中的蛊也不近相同。假如所有的人都中了蛊,那么这个大全国将不战而败。 目前这也是皇上自己担心的,所以,这么些日子他一直在找寻治疗蛊物的方法。这一次微服私访,不仅仅是要了解国情的险峻,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因为他发现在皇宫里面有奸细,故此找了一个假的皇上替代自己,他便一个人出来寻找妙方。 不巧遇到了李诗远,却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诗远听闻皇上这般说,他心下也想到了事情,不禁叹道:“是啊,奴才在到神龙岛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大海怪,根据奴才猜想,这东西肯定是中了蛊的毒物,想不到那些鸟人居然侵犯到咱们大全国的海峡,真是无法无天了真是!不过皇上你放心,即便是粉身碎骨,小林子也会帮你揪出这些做坏事的人,让他们不得好死!” 李诗远依旧如往昔一样,轻轻圈了一下手,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啊!” 但闻楼下一阵尖叫,这声音似乎是从陆雪瑶的身上发出的。李诗远适才想起这件事,不禁对皇上一抱拳,说道:“回禀皇上,楼下还有两个人,想必出事了,奴才且去看看!” 言罢,但见李诗远冲出窗外,轻飘飘落在地上。此刻,只见那个帮他们划船的老汉突然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而且手中拿着一个偌大的砍斧。 李诗远一愣,断喝道:“怎么会是你?难不成那些蛊物是你下的?” 那老汉哈哈大笑,说道:“没错,我正是这蛊物最大的缔造者,我就是神蛊!怎么样?中蛊的滋味不好受吧,不单单是你中了蛊,就是在屋子里的皇上恐怕此刻也已经中蛊了!哈哈……” 他大笑一声,随即自怀中掏出一个玉箫,放在嘴角就是一阵狂吹! 少顷,只见刚刚还若无其事的李诗远突然感觉到肚子生疼,而且胃部好像被什么在撕咬,一点点在揪着他的胃。 “啊!” 他大叫着,发出惨烈的吼声。整个人摔倒在地,很快又跳跃起来,可站了还没有一小会,又跌落在地上。 “诗远?” 孟雨晴跑上前,抓住李诗远的胳膊,但见此刻的他身上开始慢慢长出鳞片,随之而来的是眼睛血红,黑眼珠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眼珠。他的嘴角裂的很大,远远就能看到那血盆大口。 陆雪瑶一惊,拿出长剑往前一指,哼道:“你是黑刹门的人?” 老者突然停住了箫声,信口道:“没错,老夫正是黑刹门的门主,想必陆姑娘已经追杀我黑刹门许久了吧?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黑刹门与这江湖上乃至整个天下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吧?陆姑娘,我且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强者,只有更强者!我们黑刹门的人是永远也诛杀不尽的!哈哈……” 老者话音刚落,脸色突然一变,竟然带着些怒色。他的衣服被一股极强的力道撑破,自他身外突然露出一幅幅画面。这些画面似乎是纹身上去的,每一个地方都做到了细致入微。 神蛊哼了一声,道:“我每灭了一个地方,就在我的肩上刻上那个地方的位置,时至今日,我已经将大半个大全国给灭了!你们这些人过不了多久,恐怕也会作为我的‘蛊家军’了!” 从蛊神的肩上看去,只见有一些地方标记了红点,而且红点的地方几乎将整个大全国团团围住,他的目的,似乎是要做一次围剿。 此刻的李诗远也中了蛊,只有在地面上打滚的份了,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更加没有神智与这些人斗了。孟雨晴围着他,泣不成声,似乎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却不管接下来的事情。 陆雪瑶冷冷一笑,啐道:“不,你想错了!” 她莞尔一笑,指着李诗远道:“你觉得他也中蛊了吗?” 第四十七章 荣登一代枭宠 神蛊望着李诗远在地上打滚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难不成你看不出来?要不要让他再给你表演一段?” 正说着,只见神蛊将玉箫放到嘴角,自顾自的吹了起来。此刻,那玉箫似乎具有引起蛊虫在人的身体内运动的作用,只这一吹,好些虫子都苏醒了,不禁一个个活动起来。躺在地上的李诗远却丝毫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眼睛也逐渐恢复正常,整个人一如往昔一样。满面泪痕的孟雨晴突然一怔,追问道:“你……你……” 李诗远却不说话,笑容嫣嫣的走到陆雪瑶身边,道:“不管如何,我都瞒不过你!” 那陆雪瑶对着他冷冷一笑,随即将长剑信手一指,说道:“这家伙正是黑刹门的人,想不到他们已经祸及苍生了!” “嘭!” 客栈的门被震开了,自门外追来好多人,那些人都带着黑色的面纱,手中拿着一把把大刀,有些人手中拿着的是一根根砍斧。不消片刻,整间客栈都被这些人给团团包围了。 三个人放眼望去,只感觉黑压压一片,挤满了整间客栈。且不说这些人个个都是功力高强的人,单单是一些功法不厉害的小喽喽,恐怕这一会子也很难将其消灭掉。 更加让人恐惧的是,这些人中,有不少是中了蛊的,那些中蛊的人力量巨大,而且无论如何与他们打斗,都无法将其打倒。 这一点是李诗远等人无比担心的,神蛊莞尔一笑,道:“李诗远,你是否还记得我?” 李诗远瞥了一眼他,不禁哼道:“你不就是那一个划船的渔夫吗?不,是这可恨的黑刹门的门主吗?形同丧家之犬,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 神蛊也不理睬他,遂哈哈大笑道:“你手中的花海神明图是谁帮你找到的?你看……” 他话音刚落,一身黑色的衣服瞬间变成一件青绿色的道袍,而且下巴长着白白的胡须!这人正是那日凤叶萍和他在洞中看到的那个人,而且让他将花海神明图带到那个洞中去的那个人!李诗远心里当真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帮助自己的人,居然是现如今自己要努力对付的人。后来李诗远转念一想,也见微知著不少。当初那人说找到花海神明图以后要给他带回洞中,这分明就是想要据为己用。由此可见,此人居心叵测。 李诗远顿了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当初你在那山洞设下陷阱,教给我们功夫,旨在引诱我们去找神图。你揣测我们会守诺言,所以会带着花海神明图前去找你!因此,你才这般放肆,其实你心里也想过,即便是我们不去找你,你也会找到我们拿到神图的!” 他说着,不免有些义愤填膺。神蛊却是阴邪一笑,对着李诗远赞道:“你确实绝顶聪明的,假如你跟了我,这荣华富贵,以及是整个天下你我二人一并分了!否则,你做了我的敌人,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你了!” 神蛊眼神中散放着阴邪,那一刹那,威慑了在场的所有人。皇上自楼上一跃而下,跳到李诗远的身边,笑道:“小林子,这人就是这件事的主谋吧!” 李诗远一拱手,答道:“回禀皇上,正是这人!” 皇上?陆雪瑶突然一怔,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人。但见此人玉树临风,一派英俊的模样。她适才想起手中的那个金簪,但只可惜金簪在神蛊的手中。拿着白扇的皇上转过头,发觉面前这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很像是当初的一个故人,他有一些傻眼,不禁走上前问道:“你是……陆彩英……” 他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尤其不敢相信这一个蒙着面的人就是他找了许久的那个人。当初皇上和陆彩英是在一次花灯会上认识的,当年陆彩英二十岁,皇上也不过十九岁。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想不到却还能见到这一位女子,就连气质和装扮都没有任何差别。 陆雪瑶却是一惊,这陆彩英分明是她母亲的名字,此刻竟然被这一个自称为是皇上的人喊着,难不成她找了十几年的父亲竟然是面前的这个人?陆雪瑶不确定,她只感觉一股热流在心底涌现。 “母亲?你认识我母亲?” 陆雪瑶冷冷道,不禁转过头盯着面前这一位男子。 皇上点点头,嘴角噙着泪花,道:“二十年了,你母亲去世了二十年了吧,这二十年里朕一直在找寻你得消息。朕以为你消失了,如同你母亲一样弃朕不顾了!却不曾想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雪瑶走上前,一把扑进皇上的怀中,泣道:“母亲留给我的金簪在这怪物手中,原本母亲是让我拿着金簪来找你的,想不到还是找到了……” 神蛊看了一下手中的金簪,冷哼道:“这金簪原本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却不想是一个镀金的假货,要它何用?” 言罢,但见他将金簪往空中一扔,李诗远蹬地而起,伸手将金簪拿过。他看了一下手中的金簪,顿时觉得金簪上的图案和花海神明图上的图案十足的相像。不过,他没有多加考虑,反而将金簪递到了陆雪瑶的手中。 雪瑶放在手中看了一下,随即交到皇上的手中。那皇上仔仔细细看了一下,不禁泣道:“是这东西!是这个金簪,这个是我当年交付你母亲的信物!” 陆雪瑶心里好像感觉一股热流窜动,那是一种感动。这么些岁月里,她找了已近十年,在江湖上也飘荡了十几年。如此多的岁月里,她只想找到自己的生父,她只想完成母亲死之前所说的话。 “母亲在死之前说,‘君若昨昔,卿不离弃!’,我当日却是不知这句话奥妙,不过今日我似乎明白了。” 陆雪瑶说道,不免泪眼潸潸,一滴滴泪花悄然流下。 神蛊咳嗽一声,断喝道:“既然你们的后事基本都已经交代完了,那就上路吧!” 话音刚落,但见神蛊举起大斧狠狠地往前一砍,一道斧印呼啸而至,将座椅劈得四散五裂。随即,只见残木打在墙壁上,发出散乱的声音。李诗远等人往后一退,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立住。神蛊见自己的大斧没有伤到他们,不禁感觉到一阵诧异。他举起大斧又是一砍,这一砍,当真是威力无穷,接连四五个座椅被砍得四散而飞。 李诗远腾空而起,将长剑化作星星点点的剑花,他的剑花光芒四射,而且每一道剑花都带着煞气,威慑着在场的那些黑刹门的人。 “嘭!” 客栈外的门被震开了,自门外面居然杀进来好多人,这些人居然是青峰帮、武林各大门派、还有潭云教的人。如此多的人浩浩荡荡的直逼进客栈,人数是这黑刹门的几倍之多。而且凡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和高人,也尽数都赶过来。 神蛊大吃一惊,随即挥了挥衣袖。只见他的那些手下纷纷亮起兵刃,呼啸而去。这些人有一部分被下了蛊,所以功力甚大,而且大多数人没有人性,只知道打打杀杀。 所以这里面的一个人,就要几名高手与之对战方能抗衡。为此,正道人士中的这些人大多数都去对付恍如丧尸的蛊物了。偌大的客栈被一黑一白的人团团围住,鲜血横流,喊杀声一片。 李诗远御动内息,聚集当日凤叶萍传给自己的那一股气力,化作一道火云。这火云闪耀着红色的光泽,打到那神蛊的身上。猛然间发现,这火云的威力碰到这神蛊老怪的身上竟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却如同打过去的一团灰尘。 神蛊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这些功夫也公然敢和我抗衡?做梦?我现在是拥有世界上最强大力量的神灵,阻挡我的脚步者死!不听我命令者死!黑刹门必然会统领世界,我就是神话!”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道黑烟一团团将这人围住,四周是被吸引而来的残木,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聚集在他的手中,猛然间幻化成一柄气剑。此气剑足足有五六米长,气剑却是有好多地面上的残渣组合在一起的,震慑力十足。 “哧!” 但见气剑呼啸而过,划过一排排的座椅,正对准李诗远的身体。 很快,气剑就打在李诗远面前,不过被李诗远身前的内息抵挡住了。气剑的剑尖刚好打在由李诗远身上的内息聚集而起的气盾上,迸发出淡蓝色的火焰。 “老夫敬佩你的才能和聪明!可是你却不识趣,看来我只能是灭了你了!” 话应刚落,只见气剑突然一收缩,化作一根细长的针,直挺进李诗远的身体内。 “嘭!” 只见一道血印而过,李诗远的身体竟然被穿透了,胸口出现了一个光空。 孟雨晴大惊,慌忙飞跃而去,一把将李诗远拦在怀中,二人翩翩落在地上。她抚摸着李诗远的鬓角,眼睛望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这一刻的李诗远似乎再没有了气力,只有汩汩血流在他的嘴角流出。 皇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拿起那个金簪,放到了花海神明图上。一刹那。只见光华四射,花海神明图骤然变大,变成了一个金色而偌大的图案。众人都惊呆了,不禁瞪着悬在半空中的神图暗自思忖着。不消片刻,但见在神图中飘飘然飞下来一条金龙,这条金龙的模样和当日的那条金龙十足的相像。它盘曲在半空中,眼睛怒视着地下的这么多人。 而那些无论正道还是邪魔的人,都齐刷刷的望着神龙的方向。他们手中的兵刃纷纷都落了地,心里的杀气也片刻间没有了。 “这就是神图?这就是隐藏在花海神明图里的神龙?这就是让无数人都瞠目的秘密?” 神蛊大叫着,只见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似乎睚眦崩裂。他等了很久,做梦都在想着这些事情。这一刻居然真的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这一条被无数人传的沸沸扬扬的神龙。 “是你打开的花海神明图,你说吧,可以提三个条件!” 神龙眼睛望着此刻的皇上,声音深沉,但是却又气力十足。 众人竞相膜拜,即便是那些中了蛊的黑衣人,此刻身上的蛊物也都没有了,他们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听使唤的跪倒在地。 皇上顿了顿,而又想了想,说道:“其一,驱除邪祟。其二,天下无伤。其三,救小林子。” 说到小林子,皇上突然稍作悲痛,他走到李诗远的身边,望着他那张蹙眉紧锁的脸颊,不免心生怜爱。倒在孟雨晴身边的李诗远纵有千般言万般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神龙呼啸一声,发出一阵阵龙吟,那声音近乎撼动整个客栈,震得客栈七零八落。 猛然间,但见那些黑衣人化作一道白光,顷刻间都消失了。而那神龙也化作万道佛光,刺眼的佛光普照,一直奔到更远的地方。 有一些佛光打在了李诗远的身上,只见他身上的光洞开始逐渐消退,慢慢的再一次恢复正常。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武林人士都竟然都站立起来,恍如没有发生过一样,身体上的伤痕都消失不见了。 皇上大喜,不禁笑道:“真乃大全国之幸,真乃大全国之幸!朕要建立一座寺庙,供奉花海神明神龙,祈祷大全国国丰民强,国泰民安!” 李诗远咳嗽一声,遂缓缓站起来,他往四周看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往地府走了一遭,还没有旅游完,就有一个小鬼叫我,说我阳寿未尽,让我再到人间待几年!” 孟雨晴扑到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道:“不,是我想你!我不想让你走,你就不能走!不能走!” 皇上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不觉间有一些尴尬,这一个人是自己的妃子,另一个是侍奉自己的太监。他当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有这么大的气魄可以容忍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过,他真心觉得面对小林子的时候,自己心里就莫名的兴奋,就感觉到高兴。 大全国三十年,此刻已近深秋,李诗远被皇上奉为“敬候王”,不过李诗远没有接受,他婉言谢绝,扬言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这日早上,朝晖初露,李诗远和孟雨晴二人骑马来到城外,不消片刻,但见皇上也骑马而来。他一如既往的霸气侧漏,等走到李诗远的身边的时候,皇上突然一怔,指着孟雨晴道:“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朕的梦妃!小林子你可不能亏待了朕的女人,否则,即便是你到了天涯海角,这也不容你!” 李诗远憨憨一笑,却不说话,他顿了好久,方道:“皇上,雪瑶她……” 听闻此言,皇上适才想到什么,不禁笑道:“哦,她说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办法来送你了,朕来送你你感觉没有面子是吗?” 说完,只见皇上哈哈大笑,轻轻拍着李诗远的肩膀不住笑。在皇上心里,却不知道这一笑是否是永久,也不知道是否有朝一日能再一次相聚。 不消片刻,几名小太监端来两只酒杯,一杯送到李诗远的手中,另一杯送到皇上手中。但见皇上走下马,揪起地面上的一层灰土放到酒中,说道:“你我兄弟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但愿你走了以后,还记得这里的土地的味道!” 李诗远眼含泪花,一饮而尽。 “吼~~~~~” 远处跑来一匹马,那马上坐着一位女子,这女子依旧一袭白衣。不过此刻的女子脸上的白纱已经没有了,只不过却是低着头,不肯抬起头。 皇上呵呵一笑,道:“雪瑶,你当真还是来了!” “嗯!” 陆雪瑶点点头,遂缓缓抬起头。李诗远心跳万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这一位女子。 猛然间,当他想要看清楚这一位女子长得什么样子的时候,突然醒了。他从梦中醒过来,适才发觉自己躺在办公桌上睡了好些日子了。 这两天日子,办公桌上居然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喊他,他就这样一直睡一直睡到现如今。 “雪瑶,雪瑶……”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呼喊着,不觉间站起来,但见所有的员工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王晓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着一沓文件走到他的身边,冷哼道:“你在办公桌睡了两天两夜,还真敬业啊!李诗远,我告诉你!你今晚交不出设计方案,你就甭想在公司干了!还有,这是公司的文件,你每一个打印五十份,赶快送到我的办公室里!不得有误!” 王晓梅的声音拉得很长,而且眼睛瞪得很大,这让李诗远不得不相信,此刻在自己面前站着的那个人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梦。 那陆雪瑶、孟雨晴、夏媛溪、秋婉霜、凤叶萍呢?难道只是一个梦?自己还没有看清楚陆雪瑶的面容,难不成就这样结束了?到底那一位被世人赞颂的陆雪瑶长得什么样子,李诗远竟然也不知道,他多想再睡一会,真想这样再睡一会,再看到她的样子。可是,那一席白衣却无论如何也不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