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辟诸天》 第一章闽清白氏 第二章武力赫赫 白氏祠堂,北侧的一方大院落。 夏季炎炎,大日横空灼烧,烤的地面都有了些焦糊。 “喝……喝……” 一众少年,端着拳架子在炎炎烈日中,不时的大声呼喝着。 嘀嗒嘀嗒的混浊汗水,在剧烈的运动中,不断的排出体外,而后又在炎炎烈日下,很快的被烘干一新。 只是在汗水不断的累积下,依旧很快的就浸透了他们那一身有些清凉的衣衫,顺着后背就一直的蔓延开来。 不一会,就形成了大片大片将干未干的汗渍,甚至有的都结成了沙烁般大小的盐粒子,粘黏在衣袖上。 这方诺大的练武场,几乎占据了白氏祠堂五分之一的地方。足以容纳数千人,在场中演武炼拳。 而在场的一众少年,虽然人数不少,但也就五六百人。其中年长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年幼的也有七八岁大小。 个个挺胸拔背,拳架子摆的笔直,像是一根根桩子,一动不动。 一赤裸着上身,肌肉盘结凹凸,黑着脸的大汉,腰间横绑着一条灰白褡裢。站在这些少年子弟的对面,目光明亮,如同鹰隼一般,不时的呵斥着拳架不太规范的少年,声音洪亮,如同炸雷。 “武道…武道…没有个好的基础,好的身板,就全都成了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黑脸大汉筋肉喷张,一边做这演示,一边教训着一众白族子弟。 “什么是基础,什么是身板……”黑脸大汉大声道:“老子告诉你们,最规正的拳架子,就是你们日后的基础。” “冬日起严寒,夏日迫暑霜,就是你们要炼就的身板子。” 黑脸大汉大手紧紧一握,一股子阳刚气血沛然难当,在这诺大的演武场上浸染着灼灼气息。 气血本来就阳刚正大,但在这炎炎夏日中,也有着独特的存在感应。 黑脸大汉目光如鹰隼,目光一扫,就看到有几个有些不以为然的子弟。 练武之人,先天体魄虽然很是紧要。毕竟有人能力拔千钧,也有人连拉弓动弩都显得艰难,这其中的差距就很明显了。 他看到了那些体魄强壮的子弟一脸的不以为然,也不动怒,只是笑了一笑,说道:“怎么,还不相信?” “武,什么是武……它不就是以后天的手段,改易先天的体魄,而诞生的攻伐之术吗?” “你体魄再强,能与那些山海妖族相媲美?你能与北方的戎狄巨人掰手腕?” “有些体魄好的,也不过侥幸先行了一步半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要苦苦熬炼体魄,才能上斩群妖,下海俘蛟。” 黑脸大汉吧唧了一下嘴,说道:“远的不说,就说说近的吧,咱们老白族,不就有那么一位后天壮体的。” 一个半大小子起哄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大叔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没出生吧……” 一众少年也起哄的跟着笑着:“哈哈哈……” 黑脸汉子也不恼,任由少年们哄笑,等着这些少年的笑声渐渐停下后,才虎着脸道:“看来你们的精气神还是很足啊…来…来…来…继续给俺操练起来。” “啊……”在这些半大小子的哀嚎声中,黑脸汉子自得的翘起了嘴角。 这些小子,已经一刻不停的摆了两三个时辰的拳架子了,大多是到了极限。 因此,一听还要再摆上拳架子,立刻就小脸煞白,嘴上虽然哀嚎着,但身体依旧不得不摆上周正的拳架子。 “阿牛叔,我们错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是啊,阿牛叔……” 有些机灵的少年,就赶紧的求着黑脸汉子,一副艰难坚持的模样。 其实这些也不尽然都是装的,毕竟这里可是族学重地,也是祠堂祖灵先人们的居所。天地精气充沛浓郁,在这闽清小邑,也是最为难得、可观的。 因此他们这些白族子弟,在这里修行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不能打扰了先人们的英灵。故而,一般都要在卯时点名,酉时方退,其他时间是不被容许进入祠堂的。 故而,迟到或早退者,也有相应的惩处,几乎与不敬先人相若。只要一经发现,就必然要领那一百二十的黑龙鞭。 这黑龙鞭可是由一十八条蛟龙的生筋,揉炼而成,有些龙性蕴含。 一鞭下去,就是积年的煅骨武人,九牛不过的神力,也要皮开肉绽。 更何况,这要一百二十黑龙鞭的刑法下去,这些刚刚拉开筋骨,连皮肉也不曾煅炼的初学者,又会是怎么一个下场。 所以,迟到?早退?那都是不存在的。 这些半大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连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他们的黑脸教席白阿牛,他们也是不甚惧怕,有时候还敢打闹玩耍。但是,关乎与族规,那就谁的情面也不好讲了。 白族子弟,谁又不是这般过来的。 只是一天也不过十二个时辰,这些又是半大小子,最是贪玩的年纪,如此辛苦磨砺,也早就被磨的没了脾气。 因此一听到白阿牛要他们继续摆拳架子,明显要他们摆架子一直摆到酉时结束。 这中间可还有二三个时辰,将近一下午的时间,也不怪乎这些小子连忙拱手作揖的认错求饶了。 一阵嘻闹过后,白阿牛轻喝了一声:“好了,拳架子一天必然要做三个时辰,这是基础,也是根基,你们既然明白了它的重要性,那俺也就不多说了。” “日后,能有多大的成就,就全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白阿牛大手插着腰间的褡裢,目光如炬犹如实质一般。 “阿牛叔,人家都说你是咱们老白族的大高手,在咱们闽清小邑,也是武力赫赫的人物啊……” 看见这位武力煊赫的白族家学大执教,语气有了些软化,有着机灵点的子弟,连忙凑趣一般的在人群中说道:“要不,给俺们这些子弟,显露…显露…让俺们开开眼界呗。” 这个有些滑头的子弟,一句话间,就点在了白阿牛的心头。 第三章大力牛魔 “开开眼界吗?” 白阿牛虽然被这个小机灵鬼,给恭维的心情大畅,但依旧还有些迟疑。 毕竟高深武道,莫测之极,拳意精神不是这些初迈皮肉筋骨的子弟,能够完整承受的。 “是啊…是啊…” “大牛叔,让我们见识见识高妙武道呗。” “大牛叔…求求你了…” 看着这位黑脸大执教有了些意动,这些看热闹的白族子弟,一边摆着规整的拳架子,一边起哄着。 “好了…好了…”白阿牛无奈的摆了摆手,看见这些熊孩子还要闹腾,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他小肚沉运,胸中魄力滚滚,深深的吐出了纯白气息,如同匹炼:“…好…了…” 这一声,如同神牛沉‘哞’,音重如山,震的一众白氏子弟,耳背嗡鸣,有的更是筋骨酥软,连连退后了七八步。 白阿牛环顾周匝,颇有虎顾狼盼之姿:“既然,你们非要见识一些世面。” “那么,俺就满足一下你们,让你们见识一下高妙武道的无上魅力,也坚固一些你们的向武之心,省的还像以前那般的疲懒懈怠。” 白阿牛抱着筋肉粗壮的臂膀,闷声说道。 “你们要记住,当今之世,什么最重。” “不是什么道理,也不是什么出身,更不是什么血脉来头。” 白阿牛大手紧握成拳,傲然道:“最重的,就是拳头,就是武力。” “道理可以撕破,出身可以破败,血脉来头也会枯竭平凡。” “唯有这一对肉拳,就是你们日后建立功业的凭证。” 白阿牛说道:“俺们老白家先人,几十万年前也不过是一介的野人,凭什么能得到那七十二代虞皇的器重,封为方伯,划地封疆。” “俺就告诉你们,凭的…就是老先人无双无对的滔天武力。” “凭的,就是咱们老白族,横行玄黄的无上武学……大力牛魔图” 白阿牛嘿嘿笑道:“俺虽然资质愚钝,修不得大力牛魔图,但也参悟出了不少妙谛。” “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知道知道练拳的滋味妙处。” 白阿牛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向演武场的正中。 这些看热闹的白族子弟见状,连忙向着周匝四散开来。 这些白家子弟,常年练武打拳,气血强壮充沛,爆发力极强,一步之间往往就能往前窜出丈余。 就算这练武场能跑马圈地,大的不可思议,依旧在这些子弟的数十上百步的奔走间,跑到了院落四周的角落里。 白阿牛神态慵懒,站在广场中央,咧了咧嘴:“看好了……” “牛魔踏啼” 他右脚轻轻的点在地面砖石上,肺部不断喷张开拓。双手看似松散,实际宛如一对青铜大角。 “哞……” 神牛高昂跃然如形,白阿牛的右脚也在这一声似虚似幻的高昂牛哞声中,重重的落了下来。 当!!! 白阿牛右脚下踏,踩着金刚青铜铺就的地面,犹如金石悲鸣。 诺大的演武庭院,几乎就要地震了一般,似乎都要翻转过来,天地反复。 “牛魔顶角” 白阿牛闷声闷气,两只蒲扇大小的手掌,沉劲开声。 哞!!! 两双大手,恍若一对莽牛牛角一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劲力奔腾。 “牛魔运身” 白阿牛上一式‘牛魔顶角’,刚刚打出之后。 随即收拳并势,身躯横向翻滚,数度极快,只有一点点残影,仿佛一头老牛,在泥浆中滚动。老牛虽然笨拙,但这一滚一动之间,也充斥着以力压人,神力滔天的意味。 白阿牛这三式拳法打了出来,仿佛一头老牛一般,踏蹄,顶角,运身,似是活活的一头老牛成精了一般。 “老牛叔,你赖皮,赖皮……” “这哪里是什么高深武道,这明明就是大力牛魔拳吗?”有个白白净净的小童儿,嘴角还有着未褪去的胎毛,眼底有着一抹狡黠,大声的叫叫着。 大力牛魔拳,大力牛魔图,两者之间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有天壤之别。 大力牛魔图,是老白族的镇族武学,练到绝颠境地,就是拔山拓岳,也不过等闲事。 这门武道之上的宝典,在老白族可是如雷贯耳一般,便是老白族的邑民,也鲜有不知的。 在这乾州之地,三十七上邑,四百六十二小邑,也颇有些名声。 而大力牛魔拳,却是不尽然。只是一门筑基的拳法,那三式拳架子,有动功亦有静功,虽也颇为不凡,但也不过只是一点大力牛魔图的皮毛。 “嘿嘿嘿……”白阿牛铮亮的牙齿寒光烁烁,却也不恼,打趣道:“小蟾儿……你个崽子,也到了蒙学的时候了,像个男子汉了。” 一族之学,八岁蒙启,十二而终。属于说的好,三岁看大,八岁看老。说的是绝对了些,但也不无道理可讲。 故而,往往一些在这个年龄段,有些出彩的童儿,都被送往了这处家祠内,细心调教。 等到童儿到了十一二岁,初露狰狞的时候,就会另有他处,追寻更高的武途。 白小蟾被说的吐了吐舌头,朝着这位大执教,做了一个怪怪的鬼脸。 “大力牛魔…啊…”白阿牛似有低吟了一声,若有若无。 他虎着脸,说道:“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拳架子俺耍子完了。” “快…快…快…继续给俺摆上架子没有俺发话,都不许松了劲道。” “啊……” 在一阵哄闹声中,这群刚刚过了眼瘾的‘小猴子’们,一边哀嚎着,一边老老实实的摆着基础的拳架子。 就连一开始起哄的小崽子……白小蟾,也托着稚嫩的手脚,有些笨拙学着前面的几个大龄孩子,摆出了一个晃晃悠悠的拳架子。 只是,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白小蟾的脑海中,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道虚幻的身影,似是而非,竟然在白小蟾的心神中陡然出现,雾气茫茫看不真切,只是一板一眼的演练着,刚刚白阿牛运炼的那一套牛魔大力拳法。 第四章少小白蟾 “哦哦…回家喽…” “…哦哦…” “……” 一群孩子纷纷乱乱的从家祠的大门内跑了出来,脸上全然是欢喜。 少年不知愁滋味,此时的他们,脸上也不见了摆拳架子,炼拳势时的满面苦色,就是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也在下一刻重新跳脱了起来。 白小蟾看着身边宛如上一世中小学生放学后的怪诞,倒是有着一点点的怀念。 没错……白小蟾,他就是一个重生党,按着这方世界的说法,就是个天生有着宿慧的。 本来,白小蟾刚重生那会儿,也才不过才六岁,这里又叫做破胎中迷,也不是很少见。 只是由于当时家里生了大变故,就剩下他和寡母相依为命,所以他就刻意的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毕竟,任谁看到一个一跃数十丈,把一盏车轮大小的石磨盘,玩的飞起的存在,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也会对这方世界的可怕武力,感到一种沉甸甸的敬畏。这方世界的武力之强,着实令人可畏可惧,也更令他欣然向往。 白小蟾小大人似的,虽然他的心灵也有个二三十岁,但光看外表,也是个白白胖胖的稚童儿。浑身有些洗涤的浆白的对襟短衫,长度及臀,两侧底边开巧,对襟衫胸前系带。嗤笑着看着周匝,那些一蹦一跳的‘同龄人’们。 虽然这些‘同龄人’,一蹦三四尺,一跳二三丈,对与有着前世见识的白小蟾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过…… 白小蟾撇了撇嘴,不禁小腿微绷,也向前窜了一窜,二三丈的距离,在这双小短腿的爆发力下,也是一步即可至。 他,现在也是‘小怪物’中的一员了。 ……………… “娘…娘…俺回来了…俺回来了…” 白小蟾欢欢喜喜的跨过几乎与他一半还要高些的石头门槛,还没进门就大声的叫喊着。 白小蟾也不知是因为觉醒了胎中之谜,或是此身所处世界太过非凡。从而导致此身的先天精神,比之上一世经过了人心诡域伎俩洗礼的成人精神,还要强大数筹,甚至反而渲染覆盖了上一世的灵识。 所以有的时候,白小蟾也会表现的比较符合外表的心性。 “叫什么叫……你个小兔崽子……” 一声颇有泼辣意味女音,在狭小的院落里传来。 那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妇人,体态丰盈,面色红润,一身的厨娘打扮,相貌中等偏上,最惹人瞩目的,就是左眼眉毛尖上的一点红痔,更是添了几分姿态韵味。 “娘……” 白小蟾笑嘻嘻的喊着,蹦蹦跳跳的跑到院落里。 白小蟾的父亲白圭,自从在两年前的闽江之乱中不幸遇难之后。 期间,虽然有着同族人之间的互相帮衬,但也到底是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对于这一双失去了家中支柱的孤儿寡母,也正在快速的成熟着。 白小蟾,就是这一变化的有力参与者与见证者。 “嘻嘻嘻……”白小蟾像个傻子似的,不停的痴笑。 白方氏看着傻笑不停的白小蟾,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方氏玉手扶额,哀叹道:“你这个小泥猴子呀……” 白小蟾鬼头鬼脑的在一旁笑着,虽然他的心智极为的成熟,然而他不愿,也不想在这个可亲、可敬的母亲面前,永远摆着一副生冷面孔。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个本来温婉笨拙的小妇人。在这失去了家中支柱的短两年间,逼迫自己不断改变,直到变成了如今远近闻名的泼辣妇人。 这为的是什么,白小蟾的心中又何尝不清楚呢…… “娘,俺不是到了八岁,就可以领灵米了吗?俺还没吃过灵米是个什么味道呢!”白小蟾张牙舞爪,手舞足蹈的说着,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自古以来,都是穷文富武。武道之途,想要有所成就,必要的滋补珍品是必不可少的。 毕竟武道入门,筋骨皮膜的煅炼,是在气血精元不断的燃烧淬炼下,方才能够跨过的一重‘鬼门关’啊。 没有足够的大补精血元气的灵药,恐怕还没有拉开筋骨,揉炼皮膜。就会因为气血枯竭,而骨瘦如柴,生生把人熬炼至死。 白方氏玉指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儿,直接给了一个挂落。 “灵米啊……学祠的人已经来过了,喏……一斗二升。” 白方氏在身畔的一方石头磨盘上,拾起一个宽大的布袋子。 布袋色泽灰白,质地柔软细密,有些像是野兽的皮毛,又有些像是布革揉制。 “哇……灵米哎……”熊孩子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夸张的叫道。 练拳之人,动要大于静,每时每刻都要消耗大量的气血精元来煅炼肉身。 然而一些大药,虽然神异非常,甚至蕴含灵性道根。但既然是‘药’,那就脱不开抗药性,以及适应性。故而,并不具备普及应用的价值。 禾苗,却不相同。不只是能添食裹腹,而且内蕴的草木精华,更能将抗药性与适应性调至极高,几乎全民都可以食用。 在玄黄神话中,久远的群落氏族兴起早期,数百万年之前的古老时代,包牺氏以卓越的武功智慧,为玄黄人族开辟了一条自强不息的大路坦途,使人族摆脱了一直沦为先天百族血食的一个黑暗年代。因而被诸多的玄黄氏族奉为‘共主’,亦被尊称为‘帝’,共同开启了大氏族时代。 而氏族时代的开启,也使得人族天骄辈出,其中佼佼者不计可数,气运光辉普照玄黄十方。 等待到包牺氏御极人族八万八千载后,禅位于大庭氏,大庭氏禅位柏皇氏,合共七十二帝绵延数百万载,方才被初代虞皇结束了大氏族时代的辉煌。 而这传说中的灵米源头,就是出自大氏族时代第一十七帝烈山氏的身上。 在古老的传记之中,烈山氏牛头人身,肚若水晶,有不可思议的先天神通,曾经尝百草救民无数,因而声望隆重。 更曾得一株先天五色九穗禾,以神禾穗种,真正开启了人族兴旺的底蕴火种,是可以比肩初帝包牺氏的伟大存在。 第五章青玉灵禾 先天五色九禾穗,可以称得上是玄黄灵米木禾的源头。 白小蟾的脑海中,不时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这位古老的十七帝烈山氏,有着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有的时候,他看着那些古老到百万载以前的‘帝’氏的传说,总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模糊感。 白小蟾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看着在厨房灶台上麻利灵巧的方白氏,转着稚嫩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小小房间中。 白小蟾的家并不大,与众多小邑的族人一般,都是大大的石块垒成的房屋,中间再倒上一些品相不好的米浆。虽然不甚美观,却胜在坚固牢实。 虽然家中失去了擎天的支柱,家里的生计也日渐艰难吃力。但好在族里族外间,也没有什么鬼域纠葛,更没有什么‘狗血’剧情上演。 甚至有的时候,族里还会经常性的接济一下白小蟾和白方氏的家用方面。 毕竟,白氏一族绵延数十万载,也是一方贵脉大族。自有法度规矩,不是谁都敢窥伺触犯的。 族里没有压迫,族外就更没有人敢欺负老白族的人了。 在闽清小邑,还没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欺负白族人呢! 在闽清,白氏一族就是‘天’,掌握着生杀大权,是白氏最最基本的基本盘,自留地一般的存在,油泼不进,任谁也插不进去手。 白小蟾进了屋子,屋子极尽的简朴素质,就只有一堆碎石垒成的石炕,孤零零的靠着墙壁上,有些类似与前世东北的土炕,作用大致也有几分相似。 ‘这可真是家徒四壁了。’白小蟾百无聊赖的想着。 不过作为白氏子弟,也大都是不太看重这些奢侈享受的。 毕竟白氏一脉,繁衍了数十万载岁月,虽然没有嫡系旁脉的区别,但也还是有些特权阶层的。 反正作为纯血族人,现今存世的也不过二三万纯血,白小蟾是一点也不担心会饿死的。 愈发强大的生灵,生育情况也就愈发的困难。 一般人有个数十万年时间,早就创造出一个民族了。 但要放在老白族这种血脉神力强大的氏族身上,现今的二三万纯血,还是白氏几十万载不遗余力的结果呢! 白小蟾用左手,轻轻的捏按着眉心处。 一股股热流,在他的眉心处酝酿,随着他不轻不重的捏按,眉心更是要隐隐向外翻开,似是有一只眼睛将要睁开一般。 白小蟾静静的揉捏着眉心,一道道虚渺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千百道虚影,重重叠叠一般,做着同样的姿势。 白小蟾恍然失神,喃喃自语:“牛魔踏蹄” 哞!!! 一尊万丈白牛,由千百道身影汇聚,蹄如山峦,眼如日月,吐息似雷,身上的肌肤纹理更好似一道道沟壑山涧一般,一双白玉蹄足微微弯曲,似是要向上攀登。 咔嚓……画面影像陡然开始破裂。须臾间,这一丝丝裂缝就蔓延到了整幅观想之中,宛如玻璃一般支离玻碎。 “呼……呼呼……” 白小蟾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有些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汗珠颗粒,仿佛看到那一道画面,耗尽了他极大的精力。甚至就连他小小的身躯,也有点肌肉筋摩的现象。 “嗤……呼……” 白小蟾那因为精力耗竭,而有些扭曲的小脸庞,带着一抹难言的兴奋,以及光彩。 ……………… “小兔崽子,还不出来吃饭,青玉禾要是凉了,仔细你的皮…” 在白方氏有点坚锐的喊声中,白小蟾一步三顿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来了……来了……” 熊孩子完全没了刚刚的精神抖擞,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青玉禾,就是白氏成为贵脉的时候,虞皇亲自赐下的恩泽,也是白氏成为贵脉时的最大收获。 当然,这青木禾虽然位列天下灵禾之一,但也未必有多好就是了。 只是比上那些凡物,自然要好上不知多少。可也只能与凡物才能两相比较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 灶台间,烟火气息缭绕。 白方氏拿着一盏玉碗,放到院落正中的石头桌子上,色泽青绿透亮:“你这孩子,快趁热喝了!” 白小蟾瞅着卓上的青翠玉碗,笑嘻嘻的说道:“娘,喝个灵米,咱家咋还上换碗了?” 这玉碗中,只是一团粘稠的浆糊一般,质地有些像是黄油,只不过却与玉碗的颜色相差不多,都是翠绿翠绿的。 一说起这个,方白氏的柳眉就是一瞪,笑骂道:“还不是穷讲究,人家都说要饮下青玉浆,必须用上一盏青白玉碗,才能吸附药毒,不沾上大多的草木污垢。” “喏……这还是你那鬼老爹留下的物件,我可是翻箱倒柜的好长时间,才把这宝贝给你找着。”方白氏献宝似的说着。 白小蟾闻言,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嘟囔囔:“还死鬼的…也不知道谁当初寻死觅活的抱着一盏玉碗,死活不松手。” 他的心里也明白,这盏青白玉盏,可以说是在白氏一族中都极为稀罕的老物件了。效用还在其次,可这其中代表着的特殊意味,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且不说里面有什么特殊意味,单只是对于白方氏来说,这方青白玉盏,代表着对白小蟾老爹的那一缕难忘情思的寄托。 方白氏板着脸,柳眉一竖,哼声道:“说什么呢……大声点说出来。” 只不过,要是把脸上那一抹渐渐消逝神淡红抹去,就更加的不怎么令人信服了。 白小蟾汕汕的裂了咧嘴,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呀!看看,老娘又恼羞成怒了。 “嘻溜……嘻溜……” 一看老娘大有要动用家法的意思,熊孩子一直深信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也不管青白玉盏内的玉浆烫不烫嘴,或是什么口感美味。 一口就稀里糊涂的,将盏内的玉浆吞入了腹中。 “好了,好了,我吃完了。” 喝呲喝呲的大喘了几口气,一股温润如玉质般,滑入肚子里。 “我去炼拳了……” 也不待老娘发飙,熊孩子就两三步间窜出了灶房的屋门。 看着跳脱的熊孩子,白方氏有些欣慰的抚摸着桌上的青白玉盏,目光不禁有了些模糊不定。 第六章牛魔蹄踏 “呼……呼……” 熊孩子一路小跑的跑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后,就感到一股滚烫气流在小腹中,如同一团团滚珠一般,来回滚动。。 “呼……呼……” 白小蟾深深的呼吸着,一股股热气分流在体内横冲直撞。 青木灵禾,虽然在天下灵禾之中,排名并不甚高,但也是灵物之属,内中灵机蕴藏。 寻常人家,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一点点的汲取着青玉浆内的灵机,方才能收纳己用,哪像这个熊孩子一般杯盏‘豪饮’。 热…热…热… 灵机窜动,白小蟾的皮肤像是煮熟了的大虾一般,有了些韵红。像是洗了一次桑拿似的,浑身白气蒸腾。 白小蟾本来有些虚空乏力的身躯,在股股热流的攒动下,竟然缓缓恢复了过来。 而在今日有了些异动状态的眉心处,也缓缓的跳动了几下。 轰!!! 恍然间他似是看到了一尊万丈白牛,蜷缩与白云紫霄之间,先天紫气缠绕无尽,云海浩浩荡荡间,而那白牛却垂首弄尾。 白小蟾看得这番异象,不由的心神大震,日前那位大执教所施展的牛魔大力拳,一一在心神中晃过。 牛魔踏蹄,牛魔顶角,牛魔运身…… 这三式拳法,不知为何竟然与那尊在云海中嬉戏的白牛神态相合。 白小蟾陡然间睁开双眸,小小的房间里似乎也明亮了些许。 虚室生白…… 唯有先天精神达至一定的境地,方能接触到的异象。说不上稀有,但没个几十载的辛勤苦磨,也未必能触摸其间的门槛。 然而,白小蟾这初通拳法,连拳架子摆的也不甚精准的门外汉,竟然无意中达到了‘虚室生白’的境地。 哞!!! 牛哞深沉,白小蟾也不知何时,已然鼓动了周身的气血翻腾。 小小的人儿,右脚虚踩与空,单脚独立,小脸一片红润。 嘎吱……嘎吱…… 白小蟾身上的一根根大筋,如同长蛇一般,粹然而动,连带这周身的筋骨,也在不断的鸣响。 如果白阿牛看到此时熊孩子的诡异状态,定然会大吃一惊。 拳法之中,必然要有易筋锻骨,换血练髓的步骤。 求的就是一步步的淬炼后天肉身躯壳,开发诸多人身先天大藏,直达肉身成圣的玄妙之境。 而这熊孩子,也不过才接触基础的拳法架子一天,连正了八经的拳法也不会一招半式,只是见了白阿牛打了一套奠基的拳法,却能显漏出如此姿态。 ……………… 只是白小蟾已然混混渺渺,摆着‘牛魔踏蹄’的拳架子,也不通什么心意法门,只是不由得与恍惚间的万丈白牛气机混一,周身气血如同娟娟细流,流淌全身各处。 ……………… 白方氏看着桌上的青白玉盏,有了些睹物思人的感慨,也不知道咀嚼的是什么味道,只是心思已然飘忽不在了。 半响过后,白方氏用过了晚饭,将碗筷收拾干净,正要回房安歇。 正走着走着,白方氏总感到忘却了什么一般,直到看到身旁的侧门时,才感到一线惊雷,划过了脑海。 ‘咦?蟾儿呢?’白方氏心里念叨着。 往常的时日,白小蟾用过晚饭后,可从来消停不起来的。天天像只小蜜蜂一般,嗡嗡的让白方氏的耳根子一刻也不清净。 只是如今却没了熊孩子的喧嚣,初始时白方氏还有着心事,没有如何的察觉。如今一想,白方氏的心里,就感到了些许的不妥。 白方氏疾步而行,区区数十步一步而过。若是白小蟾看到一直以为普通人的老娘,有着这般的身法极速,可能都要三观尽毁了。 白方氏玉手轻轻推开白小蟾侧屋的木门,刚要进去。就看到自家的皮猴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石床上,睡的香甜。 白方氏轻舒了一口气,似是平缓了心神一般,看着熊孩子在石床上吧唧着嘴,一线晶莹在嘴角留下。 “累了,真是累了。” 白方氏哑然失笑,一时间本来中等偏上的姿容,竟也绽放了不一样的光彩。 她麻利的取出了棉被,轻轻的将白小蟾盖个严严实实,又拿出塞着米糠的绣枕,让白小蟾枕上。 白方氏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儿子香甜的睡着,嘴边默默的念叨着:“白圭……我真的是想你了,好想,好像你啊!” “你一走都两年了,儿子也已经八岁了,如今还入了家祠。你放心吧,俺们娘俩活的都很好,族里也不时的救济俺们娘俩。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咱们的儿子的。” 说着说着,这个有些泼辣的女人,眼中有些模糊的水光。在烛火的衬托下,显得那般的耀眼昏黄。 ……………… 次日,清晨鸡鸣。 白小蟾揉着眉心,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 他有些疑惑的抚拧着眉心处,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喝完了一盏青玉浆后,回到房间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是……白小蟾似乎感到了身躯里,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变化。他带着自己的疑惑,跑到了空旷的院落里。 “呼……” 清爽的空气,在炎炎夏日里,也最是难得了。 白小蟾贪婪的呼吸着晨间凉爽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摆出了昨天在学祠中,学到的基础拳架子。 当然,在有着前世记忆的熊孩子来说,还不如叫做马步呢。 白小蟾虽然对这种类似马步的基础拳架子,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但也仍旧老老实实的按着昨日听到的练法,练了起来。 双脚分开略宽于肩,采半蹲姿态,白小蟾一边慢慢的下蹲着,一边想着,可真是与前世的马步很是相似啊! 奇怪的是,白小蟾蹲下的时候,大腿根部竟有了些知觉,似是酥麻,也似是蚁噬。但却一点也没有任何酸痛的感觉,只是感知上的‘酥麻’,就好像是浸润在温泉中一样,还有些小小的舒爽。 白小蟾一时不察下,竟然浑然忘神,只是如同梦游般震动骨肉,一根根骨骼‘嘎吱嘎吱’的响动。 第七章莫名感觉 白氏学祠…… 夏日无风并且空气干燥,宛如火炉一般。 演武场上,一众半大少年,二三十人一排,间隔大约有丈余,如此十数排。做着同样的动作,都是分开双脚,距离略宽于肩部,采取半蹲的姿态。 大执教白阿牛穿着宽松的袍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一众白家子弟。 “他奶奶的…给我站好了,别偷偷摸摸的给我耍心眼子。” 他来回的在蹲着拳架的少年中度着步子,手中捏着一柄黝黑铮亮的木制方尺。 白阿牛呲牙笑着:“别给耍心眼……” 方尺一挥,‘啪’……径直的打在了一个不断颤抖着的少年身上:“干什么,抖什么抖?” “没吃饭呐!” 白阿牛的眼睛一瞪,炯炯神光,环视了一番场中的少年们。 “让你们给新来的做个榜样,你个奶奶的……就是这么给老子做的。” 越说越气,黑脸汉子手中的尺子一化为三,虚影重重,又打在了三个少年的小腿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又不伤及筋骨,又能让一众学祠子弟记忆深刻。 白小蟾一边默默的摆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拳架子,一边静静的看着学祠大执教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戒尺。 白族学祠,即是供奉先人祖灵的祠堂重地,又是白氏一族启蒙家学的要地。 只要白族纯血子弟,足满八岁之后,就会施行强制。 必须要去学祠内,完成奠基启蒙,打牢武学根基。 一直到十二周岁满时,才会点评这五年间的表现。或是前往祖乡神土,追寻更上一重的武学新天地;也或是不堪教用,留在闽清小邑,做一辈子的平庸者。 其间,在学时的一切练拳供养,都会由白氏全族支出。一如白小蟾昨日吞食的青玉禾一般,都是由白氏统一栽种,统一分配下去的。 “我现在,讲解一下牛魔大力拳的要旨经意,你们要牢牢的刻在心尖尖上。” 看着有几个汗如泉涌,抖若筛糠的少年。黑脸汉子也有些不耐烦了,又好气又好笑的喊了一声:“听到没有……” “听…到…了…” 在一些稀里哗啦的喊答声中,黑脸汉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摆开了架子,自顾自的说道:“俺知道,你们有的家学不错,学的功夫可能比牛魔大力拳要高明不少。所以你们就认为学祠教你们的这些无用,也就不用心练拳了。” 黑脸汉子叹息道:“心里都长草了!” 只是你们这些小孩子,又怎能明白族里的意思。 学祠之中只教两样,一是最最基础原始的拳架子,用意打牢根基;二就是一套练气力的牛魔大力拳了。 若是牛魔大力拳没有玄机,族内又何必大力的传播它,大有一种广撒渔网的架势。 毕竟牛魔大力拳,可是与镇族的武学牛魔大力图同名啊! 黑脸汉子想着心事,手中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 “牛魔踏蹄” 白阿牛身躯一侧,一脚踏出,如牛奔腾。 “牛魔顶角” 借着奔腾之势,他又双手交错间,推向空挡处,压的虚空一阵空鸣。 “牛魔运身” 他身躯一震,骨骼结节响脆,一股蛮荒气息,在这位昂盎汉子的身上闪过。双手怀抱空无,骨骼震动间‘噼里啪啦’,空气已然层层爆炸一般,发出剧烈的悲鸣。 只是这三招拳法,虽被白阿牛打的声势骇人。但这些熊孩子们的家里也不乏个中好手,声势大的拳法在父兄那里,恐怕早就看的厌倦了,因而大多依旧还是我行我素。 唯有……白小蟾的眸子,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辉。 白小蟾的父亲白圭虽然是早亡,但在拳法上的造诣,也是不可轻乎的。在白小蟾六岁之前的模糊记忆中,也不乏白圭逗弄白小蟾的时候,演练出的一套套气势汹涌的拳法武功。因而,白小蟾也不惊讶于,黑脸大执教的可怕声势。 只是……白小蟾感到,自己好像也可以打出一般声势的拳法。一股莫名的感觉,爬满了他的心头。 这是一种‘我也能行’的蜜汁自信,竟然就这样荒诞的,在白小蟾心中酝酿。 练武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的,临近下学回家的时间段。 几个熊孩子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起:“阿蟾…咱们今天一块去叉鱼吧…” 熊孩子们也有着自己的小团体,眼前这几个粉嫩嫩的稚童儿,就是同一小团体的成员。 “不去,不去,俺今天还有事,明天再去。”白小蟾伸了一个懒腰,慵懒的说道。 小孩子的玩意,不是爬树掏鸟蛋,就是下河叉水鱼,或者就是拿着父兄打造的小弓小箭捕猎嬉戏。 往常的时间,白小蟾还可能会与这几个熊孩子一块疯玩儿。 但今天不同,自从黑脸大执教在演武场上,又打了一套大力牛魔拳后。他的眉心处,就开始沸腾滚动,似是要炸裂了一般,但偏偏他又十分的清醒,仿佛有种无形的声音在白小蟾的耳边回唱。 这种诡异的现象,就连白小蟾这个自我感觉大心脏的家伙,也有些犯了嘀咕。还怎么可能还没心没肺的去和几个小伙伴河边叉鱼。 ……………… 在回家的一路上,白小蟾依旧对这种古怪的感觉,久久无法释怀。 这可是神话纵横的世界,在他‘苏醒’胎中密盘的两年间,也见过了不少高来高去的异人。 他没练过法术,也不知道世上有没有仙家存在,但这世间确实存在着不可思议的怪异。 当时那位学祠的大执教,还曾经亲口说过。当今之世,也不光是只有练拳这一条路子的。那古洞深山之外,还有着吞吐草木精气,炼化先天灵机的练气士的存在。只是乾州地小物贫,练气士稀少难寻。不似赤县神州一般,九十九州第一大洲,物华天宝,盛世灼灼,常有大能力的练气士逍遥于世间。 所以,虽然练气士各种意义上的‘高大上’,白小蟾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蹲在家里练着‘粗大笨’的拳法。 第八章千锤百炼 回到家里,一盏青玉浆下肚后。放下碗筷,说了句‘去炼拳去了’,就一溜烟的向着院落外跑去。 闽清小邑,濒临闽江河道,虽不占据要道,也是一条大河道。自然有着龙君坐镇,统御一方水族生灵。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更何况是不同的族裔之间。 一般来说,不是闽江水族入侵各方小邑,掠夺血食灵珍。就是各方小邑猎杀水族,剥离拆骨,以备各种用处。基本上所为的,都是对方的一身血肉皮囊。 这也是大多数灵兽肉食的由来,凡肉渣滓无垢太多,只是享受口腹之欲的话,就是得不偿失了。 玄黄人族数千万载史书,就是一部从‘血食’,一步步攀登,把先天百族贬嫡为‘血食’的征程。 太雍河,闽江分流之一,也是最为渺小的支脉之一,流入闽清小邑,是这方千里水土的水源发流。 白小蟾一路前行,足间迸发力道,一纵一跃间,就有丈二远距。 “呼……” 河水清澈,勃勃水气蒸腾成雾。白小蟾来到太渊河边的一处小树林间,深深的吐纳了一口河边缘处的清新气息。 他虽然总是感觉日前发生在身上的奇异,不似灾厄,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推动下,白小蟾也不敢擅自在家中演练武道。就怕突发变故,被几位族老发现。 他倒是不怕引起震荡灾祸,祸及他人。就凭他的这点武力,在那些老祖面前,连点浪花也翻不起来。 白小蟾冥冥中灵觉触动,只是感到被人发现他的异常后,必然有不可抗拒的祸端降临。 故而才不得不谨慎,不得不小心。 “吸……” 白小蟾吐故纳新,滚滚气息成圆一般。身躯微蹲,双掌前伸及臂,一股莫名威势在身上酝酿。 这是一尊万丈白牛,踏天跺地,蹄间入山岳厚重,踩踏之间,神力无穷浩荡,威慑诸天俯首。 莫名的,白小蟾又见到了那尊白牛万丈真身,似幻,似梦,真耶,假耶…… 哞!!! 白小蟾福灵心至,周身大筋拧动,宛如一张大弦,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偶尔的一丝微动,形成一道牛哞长吟。 哞!哞!哞! 三声牛哞,震动大筋扭动如绳。亦似神鞭,鞭打周身无漏。 “牛魔踏蹄” 白小蟾鬼使神差的,想起来在学祠看到的大力牛魔拳,三招三式即是攻伐打法,也是练身养命的手段。 心法,打法,练法,如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般,更似刻在了他的骨子深处一样,动静之间随心所欲。 第一式,牛魔踏蹄。 白小蟾心中默默转过,右脚踩踏,仿佛演练千万遍般,左胸震动前撞,脊骨敛具。 咔嚓…… 白小蟾左胸骨震荡玄音,错位移结。 白小蟾恍如失神,不紧不慢的左胸靠在一颗长青松柏木上,震动的玄音充沛之极,尽然宣泄在了苍木上。 “呼……” 白小蟾的目光涣散,但又有着说不出来的意味。身形变换间,一式‘牛魔踏蹄’,在他的手中翻来覆去的施展开来。 或为肩靠,或为腿功,或为疾走,或为躲闪…… 千变万化,这一式‘牛魔踏蹄’,几乎被他演绎到了极点。 ……………… 幽静的树林,古道深长,长青之木郁郁葱葱。就连夏日的炎热,也在这茵茵草木中,稀释了不少。 恍惚间,一道人影在林中一角穿梭,时而有衣角漱漱的响声。 轰!轰!轰! 这道人影身形矮小,然而动静之间,都是拳法武功,身影错过重重苍木。 一颗颗长青松柏,齐齐炸裂。树心处,飘扬些黄白色的木屑,如同细雨绵绵。 此时的白小蟾,浑身如蒸汽般冒着白色的烟雾,颇有些仙家的姿态。 “练武练拳之路,首重筋骨皮膜,进而换真汞血浆,亦练白玉骨髓。” 白小蟾失神的看着散溢着白色毫芒的手掌,又看向他一路练拳,而造成的一片狼藉,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 “这是我…造成的吗?” 白小蟾愣愣的看着一颗颗车轮圆柱一般的古木长松,树秧上坑坑洼洼的拳印跃然于上。 眉心间亦莫名的跳动,似有什么物什,要挤开眉心一般。 白小蟾目光停滞在了长松木上的道道拳印,以他本来的力量,筋骨也不曾拉开的初学者,竟也能造成如此的‘破坏’。 陡然间,有着一丝灵光,在脑海中飘忽。 那是千拳万拳凝积一点,这是他以百拳千拳的锤炼,而印下的最终烙印。 身体,意识,精神,似乎都完全的被这一式拳法塞满。使得白小蟾在片刻失神后,全然掌握了这一式拳法的一切,从发力技巧,再到运力出力。 白小蟾抚摸着眉心,似是有一个鼓包运动,外表好似无所异常,但其中的变化,却着实令人骇然。 千锤百炼,这一练拳习武之人,千万中无一可臻达的境地,竟然被白小蟾这一八岁的黄口孺子,轻而易举的涉足其间。 ……………… 闽江水域,万里碧波荡漾,有真龙出游。 水波开来,荡漾神光。一架金玉撵车,踏着水波而行,车后有二三十持弋武士渐行。偶而,清风拂过,吹开车撵上垂下的丝帘。 那是一尊中年模样的男子,目赤方圆,头戴冠冕琉璃,身披白色水龙服,面上龙鳞隐现,一手执着红玉笏板,一只手悠然的敲击着撵车的扶手。 撵车首端上,拴着一尊三头角龙,跨过碧海横波而过。 一队身着白磷甲胄,手执云纹战弋,踩着水波涌动,跟随着龙君车撵行进。 “报!!!” 一面目赤红,怪模怪样的水族架着水波,高声喊道。 锵! 两名持弋卫士,战弋交错,发出轻鸣之声,止住了那名水族的靠近。 持弋卫士怒目圆睁,威风凛凛:“休要惊扰了车架,尔是哪里来的水族,竟敢如此惊动上方?” “不知道闽江龙宫的规矩吗?” 龙宫的规矩极大极重,生杀掠夺尽凭龙君心意。若是惹恼了龙君,血漂千里也是常有。 这时,龙君似是假寐一般,语气舒缓:“谁啊!” 声音间不胜温和,似如这十万里闽江上飘荡的清凉微风。 只是这车撵外的一众卫士,却是心中一寒,骨子里的恐惧敬畏,止不住的在心头攀升。 第九章族老遴选 白族学祠,气血豪光涌涌,不乏精芒冲天,或如狼烟精气搅动。 一位位往日里难得一见的老祖,今日却难得的齐齐现身在了演武院。 而这些老祖宗,却又不约而同的站在两尊老者身后。 一尊清瘦,白须垂下;一尊微胖,童颜鹤发。清瘦老者看着眼前蓬勃英发的半大小子们,眸间带着一抹喜意。 清瘦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俺看今年的小子们,不错啊……这个精气神,可嘉……” 微胖老者摇了摇头,反驳道:“嘿嘿……是不是好苗子,不是你我看出来的,是要实打实的打出来的。” 微胖老者眼帘微垂,又道:“大牛啊,这一期的小兔崽子们,可有几个能入眼出彩的?” 一边的黑脸汉子,连忙恭声道:“鹤老,俺白族近年来愈发兴旺,才俊辈出。这一期的白族子弟中,更胜往年,有两位最为出彩超卓,力压一众,无所不服。或可有机缘,进一进那祖乡神土,进行更进一步的修行。” 然而微胖老者闻言,眉宇间却带着一抹疑问:“两位啊?” 须知道往年的时候,一般能有个一位天骄少年,就是缴天之大幸了。大多时候,甚至是一位也没有。 不行就是不行,根本不会降低达到门槛的标准。他们老白族可是把宁缺勿滥,发展到了近乎极致。 而神乡祖土,则是白氏一族中的大神通者,开辟而成的福地。虽不及洞天一般脱离玄黄而存,不沾因果罪孽。但也是极为难得,孕育先天灵机,无论练拳练气都是大有补益。 不要小看了每逢五年就一位能入驻其间,就感觉神土狭小。 这自神土开辟以来,每五载才有一位白氏天骄,入驻神土清修。 至此数十万载,从无间断。代代传承下,这方神土此时也至少有千余族人。 “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不妨让俺看看,俺们老白族的天娇们的成色。” 微胖老者咪咪着眼,仿佛老好人一样,一边笑着,一边拍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腩。 “是……” 白阿牛有些拘束的应诺道,似是在这位微胖老者面前,很是拘束一般。 大执教转身之后,神色顿时一肃,严声厉色喝道:“白玉羽……白玉棠……出列。” “在……” “在……” 两精壮少年同时大声应喝,在周围的同伴少年欣羡的目光中,大步来到大执教的面前。 白阿牛目光复杂的看了这两个英姿勃发的少年一眼,暗暗叹息。 本来这两个少年都为他看好,有资格一试祖乡的考核,入祖乡核心修行。 但是白氏祖乡,规矩永远是那么刻板。 只要最强……就是鹤老的态度。 鹤老慢面向数百祖祠子弟,悠悠说道:“知道……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那神土祖乡的名额,不是那么好得的。神土虽大,但无庸才立锥之地……白氏一贯的传统,就是要宁、缺、勿、滥。” 鹤老看似老好人一般,但言辞间自有威势。 “……” 这两位天资超卓的少年,静静的听着眼前老者的训斥。 鹤老眯了眯眼,胖嘟嘟的脸庞几乎把眼睛也给挤没了。 “咱们老白族啊,也不需要那些只会花拳绣腿,只会摆些拳架子的废物。俺们要的是能打,你能打……你就行……” 鹤老嗤笑道,眸间神光闪烁,将下方少年们的神情一扫而过。 “不要跟俺整那些虚的,没用……” 鹤老瞅了瞅在身旁,一脸陪着笑的白阿牛。 “看到他们了吗?只要能把他俩打倒,你们就能取而代之。” 白氏子弟闻言,纷纷变色,大多喜色外露。 这是要不论境界,不论资质,只求战力无双。 ………… 武力喧嚣,如何才能让人直观的明白看到。 唯有一个字……打。 不打,如何看的出强弱;不打,如何看的到功体的淬炼;不打,如何能证明自身的潜力。 演武场上…… 一众白家子弟围在两侧,几位族老在子弟们的簇拥下,看着武场中央的一方擂台。 擂台由青砖铺就,长设与武场中央,黝黑发亮的青铜砖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垒砌。 两道矫健身影,穿梭在擂台周边,不时有拳风撕扯空气的沉闷声。 “两个?”鹤老眯着小眼睛,笑了:“祖乡,只要最强者。” 哞!! 白玉棠一拳轰出,一尊莽牛真形,跃然而出,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毫不留情的将上擂挑战的白氏族人,一拳打下了擂台。那白氏族人落下擂台后,身躯还在不住的痉挛时。被在一旁整装以待的几个壮汉,把住手脚抬走救治去了。 “好……” 叫好声不绝,擂台下方的白氏族裔,在擂台四方围拢。 白小蟾瞪着一双呆萌的大眼睛,也跟着在人群中不停的鼓掌。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甚至通红了也毫无感觉。 白玉棠,不愧是能得到大执教认可的白氏骄子,一身武道根基扎实无比,武动起骨鸣。 至于被打下擂台的倒霉蛋的伤情,就被所有人忽视了。 鹤老似乎也很满意,笑着对着大执教道:“阿牛啊……你选的小子,身子骨还行,在武学上有点前途。” “不过,俺要的只是一个。既然这俩小子确实有资质,那就让俺看看这俩小子,谁更强。” 白阿牛目光闪烁,惋惜的看了一眼白玉羽。 “白玉羽……去,上擂台。” “是……” 白玉羽闻言一震,身如猿猴,嗖的一下,两三步踏上擂台。 轰!! 一上擂台,他两腿就似钢鞭一般,踢打出凌厉脚风,抢先下手,恶风席卷前方的白玉棠。 白玉棠面对这突兀的扑面恶风,不恼不惊。 轰!! 以脚对脚,以踢制踢。 这二者炼的都是大力牛魔拳法,势大力沉。 牛魔踏蹄……牛魔顶角……牛魔运身…… 嘭!! 这三式拳法,凡是白氏子弟都滥熟于心,一拳一脚都是白氏数十万载千锤百炼。 牛魔真形对牛魔真形…… “噗!” 两身交错,白玉棠一拳疾风交加,与白玉羽两拳相对。 白玉羽劲道用老,新力未生,在白玉棠角力中,劲道搅动脏腑,一口瘀血吐出。 第十章牛魔奠基 这一场擂台战,毫无疑问,白玉棠就是那个最大的赢家。 拳动如雷音,踢腿似龙吟,白玉棠一身武道,为他踏上了一条新的征程铺就了摊平了路径。 然而此时意气风发的他,却不不知道,擂台的角落旁,一个六岁幼童的目光,正似是发现了新的天地一般,目光炯炯,绽放着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才能拥有的光辉颜色。 白小蟾,不,或者说是白玉蟾。 小蟾,只是他的乳名。 玉蟾才是他的正名,有白玉真如,本性如蟾之意。 蟾蜍者,吞吐日精月华,寿可千载万岁的异兽。其中有蜕变者,九蜕玉衣,成就玉蟾蜍,不逊于天地玄黄神兽之选。 在见到白玉棠,这个比他也大不了几岁的少年,意气风发,拳动风雷起的气势时。 无不让白玉蟾,这个回忆起前生记忆的‘老成’幼童,有着一种近乎于前所未有的感动与震撼。 飞天遁地……这一在前生只能算是泡沫梦幻的臆想,似乎已然近在眼前。 更何况,这还远远不是尽头。 在古老的史书传说中,不乏有拔千山跃万海,寿数万载长青,霞举飞升的不朽神话。 这在他眼中已然是强横的武力,在这方至强并起的浩瀚世界,却只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天骄的一般水准。 谁,又能理解他的震撼,与动容。 他……也想要变强,一步步追赶,变的比任何人,任何天骄,都要来的……更强。 他要踏足,众人苦苦追寻的祖乡神土之路,一窥那不一样的风光景色。 ………… 白玉蟾家的院落里,几根枯藤蔓延房屋岩壁。 正室内,一张紫齐木的老桌上,摆放着几大碟子菜肴。荤素搭配,一大碗焖肉,尤为的显眼,油腥气实足。 白玉蟾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青木浆,香甜软糯的浆米,不觉令他食欲大增。 白方氏笑意吟吟的看着儿子,不时的夹着桌上熏烤均匀的肉糜,放置在白玉蟾手中的木碗中。 “慢点吃……细嚼慢咽,不要伤了肠胃!” 白方氏较好的玉容,目光带着深沉的母爱。 “好了……阿娘,我吃饱了……嗝!” 白玉蟾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摸着圆滚滚的小肚肚,一脸的满足说道。 食不厌精,烩不厌细。 自从白玉蟾上了祖祠以来,家里的生活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善。 顿顿灵肉,灵禾不断,让白玉蟾浑身精气冲盈,练拳事半功倍,近境极快。 孤儿寡母的,顿顿肉食不断,是断然消耗不起。 多亏了白氏祖祠规矩厚重,每月就学的童儿学子,都发放肉米灵禾供奉习武之学,各种资粮学用也是一样不缺,类似与前世的‘义务教育’。 这才能撑得起,白玉蟾练武的日常开销花费。 若非如此,白玉蟾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踏上,这煌煌高远的武学天地。 不要小看这些吃食,白玉蟾前世的时候,还知道穷文富武。 练武练拳,就是一个炼精化血的过程,强壮身躯四干。每日滚动血气强身,那消耗的全是本身蕴含的精气。 不这样大补大益,只是天天的青菜萝卜裹腹。也绝对造就不出超卓的武道强人,最多就是一个体质降到顶点的麻杆而已。 不被熬死练死,就是侥天之大幸了。 ………… 哞! 一连三月,白玉蟾都在习炼大力牛魔拳,这套白氏族裔必然要修学的奠基功夫。 一举一动间,筋肉松软如常,白玉蟾举拳摆架,精气神圆润,俨然已窥见门径。 若是被其他白氏子弟,看到白玉蟾不足三月,就将一门奠基拳法修炼到如此境地,绝对是惊的连下巴也要掉下来。 要知道这门大力牛魔拳,乃是一顶一的奠基培元的拳法。在整个大虞乃至玄黄人族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拳法武学。 这一门拳法,纯化气血,沉凝自身底蕴。 共有五重境地,一曰小成,炼筋膜,二曰大成,炼气血,三曰圆满,炼精魄。 这前三重境界,只要勤学苦练,还是有机会靠时间磨出来的。 但最为重要的,还是第四重境界,与第五重境界。那才是,区分人杰与凡俗之间的壁垒。 这两重,一曰超凡,一曰入圣。 凡是能踏入超凡之境的大力牛魔拳,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力牛魔,肉身无可匹敌,恍若神通天成。 若不是这门拳法易炼难精,重在筑基巩固的神妙。需要用时良久的苦苦熬炼,才可能有所成就。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否则就以白氏的方伯之位,也无法在众多氏族的窥视下,守住这门拳法传承。 大虞的八百方伯,三十三王族,也不尽然是慈心善目。彼此心中,谁没有点鬼蜮伎俩。 “呼!” 缓缓的吞吐,带动脏腑发力,眼睛似有晶莹,白玉蟾默默的收起拳架。 这一套大力牛魔拳,自从眉心祖窍处,传来异样感觉之后。 白玉蟾就仿佛开了心窍一般,一手的大力牛魔拳,运动之间,就能打出真形牛魔。 力贯周身,看向四周百丈,仿佛被一头犁地耕牛,给里里外外犁上一遍了的地面。 他眼中满是憧憬,怅然低语:“快了啊!” 这门大力牛魔拳,之所以能在玄黄世界占据一席之地,自然不同凡响。 起的是大道至简,一力伏十会的道理。 先简后难,只煅炼一身筋膜,不涉及骨骼的煅炼,打下一身纯正浑厚的根基,才是大力牛魔拳的要诣。 白玉蟾,能在六岁童稚之龄,一拳打出数十斤的力道。 靠的就是大力牛魔拳,醇厚根基的神妙,才使他宛如天生神力一般。 这还是他初窥门径,要是炼就小成之境,挥手间有百余斤力道,那才是真的恐怖。 正想着心事的白玉蟾,眉心祖窍,一缩一胀,似有若无。 “牛魔大力拳,不简单啊!” 白玉蟾越炼,越觉得这门拳法的可怕。 气力增长,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明明触摸到了这门拳法的一缕边角,却又稍纵即逝,无法捉摸把握。 练拳,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