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阴寿》 第1章 女明星死后在灵堂坐尸吓坏众人 我叫王蝎子,黄庙村的村民。 名字有些怪倒不是因为我父亲没文化,相反,我父亲王富贵是我们黄庙乡唯一的教书先生。之所以起这样的名字,是因为家里一直养不活孩子。 在我出生之前,我妈还生过两个女儿。不过那两个孩子没过一岁都夭折了。 我母亲怀着我那年,我爷爷出了槐树林老宅,给我父母算了一卦,然后出了一个主意,说以后再生孩子,见到啥就叫啥名,这孩子就能活下去。主要宗旨就是,名字越贱越好养活。 我出生的时候,我舅得知了消息,杀了一只羊拎着羊蝎子来看望我的母亲。刚好那时候要给我起名字呢,我舅舅拎着羊蝎子就进了屋,大声说:“姐,我给你送羊蝎子来了。” 我父亲一听就知道,这就是我的名字。 他给我起名王蝎子,但是为了彰显自己是个文化人,给我起了个大名叫王吕。吕这个字,其实就是象形文字,是两节脊椎骨的样子。 我出生就被爷爷接走了,一直和爷爷住在槐树林中心那座师承而来的老宅里。 老宅大门朝东开,黑漆大门上挂着一块金字招牌——鬼算!门口两边有两根石柱子,上面刻着一副对子: 上联,岐黄传薪火; 下联,周鬼断阴阳。 鬼算门最兴盛的时候是大明朝,那时候内门和外门的弟子,在册的就有上千。来看病的、来算命的宾客络绎不绝,门口的停车场足足有七亩地,拴马石有二百八十九根,怕客人找不到自己的马车,拴马石都是带编号的。看着大门口那根被踏弯了的门槛石,可以想象得出当年那门庭若市的场景。 现在这偌大的宅子,却只剩下我爷孙二人,灯火阑珊,呜呼哀哉! 我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叫段风流,曾经是我爷爷的师弟。他是二十年前被逐出师门的风流胚子,从那时候开始爷爷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一直有书信往来。 段风流会在信里说很多外面的事情,包括皇上辞职是太后宣布的;清华学堂重新开业,改名叫清华学校;泰坦尼克号沉了,一下就死了一千五百个有钱人,他觉得这个是大生意,于是联系了英国大使馆想去做场法事捞点外快,被无情拒绝了。 爷爷看他的信总是能笑起来,说他这下真的要干外国六的,只不过没干成。 最后爷爷告诉我说:“千万别学段风流。” 就是这个段风流,突然在晚上敲响了我们的大门,他见到爷爷之后,顿时一副哭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说:“大师兄,出大事了,这次你可要救我呀。” 爷爷说:“你出事是迟早的事情,这没什么奇怪的。” 段风流皱着眉说:“我三年前给你写过一封信,提起了一个女歌星你还记得吧?她果然还是死了,本来以为最少能活三十年,但她只是多活了三年。” 爷爷说:“她早就应该死了,死了就埋了嘛,入土为安。” 段风流满头大汗,面红耳赤,他用袖子一擦汗,双手握在一起颤抖着说:“人是死了,但是尸体竟然不躺下一直保持坐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就坐在灵堂里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那眼睛里有光。” 爷爷一听站了起来,说:“坐着,坐着是啥意思?” 段风流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随手从桌子上拿了本子,撕了一张纸,然后把纸撕成了一个纸人,在中间一折,这纸人就这样九十度角的姿态坐在了桌子上。他指着说:“那场面真的太邪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邪的情况。” 我说:“谁的尸体?尸体怎么可能会坐起来呢?” 爷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说:“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名角易青蚨。是易县的,也算是个名人。” 我不怎么喜欢听歌曲,即便是听我也记不住歌手的名字,所以我对唱歌的女明星不是很熟悉。 爷爷转头看向了段风流。 “你到底是给她借了一个什么命?你必须和我说实话。”爷爷这时候对段风流埋怨道:“我告诉过你借阳寿的办法是行不通的,你为了几块银元什么事都敢干,你这是茅房里打手电——找死!” 段风流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我看得出来他对爷爷有所隐瞒。 段风流随后实在是无奈,故作矫情地一跺脚,大声说:“大师兄,最后一次帮我,这次你帮我的话,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会用下半辈子报答你的。” 他举起手来,大声说:“我发誓,只要我渡过此劫,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心甘情愿做蝎子的鬼影。” 我听了之后愣了下,我说:“爷爷,鬼影是啥?” 爷爷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着段风流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你都做了啥?” 看爷爷不为所动,这位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大声说:“大师兄,你得下山助我渡过此劫啊!我可是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大哥,您就忍心看着我死吗?” 段风流把头趴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像个乌龟一样。他到现在也不说自己到底做了啥,不过我这时候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爷爷恨铁不成钢地叹一口气,一副无奈地样子说:“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小师爷开了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上车之后,连夜兼程,压着满是杂草的古道钻出了这片槐树林,最后,他把我和爷爷带到了北郊燕山下的一栋大别墅内。 别墅的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爬山虎的叶子是绿色的,但是茎是红色的。 车到了门口的时候就开始响喇叭,大门被人打开。车开进去之后,大门关上。 我们刚下车,就过来了几个穿着洋装的人,直接就给段风流抓了起来。接着,一个短发,穿着白色短袖,身体强健的女子走了过来,站到了段风流面前说:“我是督办公署邀请的高级顾问,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顾问。” 段风流一脸无辜,大声喊道:“你们放开我,我去而复返就说明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我是良民啊!” 林顾问一把薅住了段风流的衣领说:“你跑什么?你恐怕是脱不了干系,我告诉你,你被捕了。” 段风流在一旁大喊说:“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啊,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再说了,我是去搬救兵的,我不是逃跑。” 过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巡捕,他用手里的橡胶棍捅了段风流两下,哼了一声说:“死了几个人,你说的倒是轻松听你的口气,难道这事还不大吗?” 我这才明白,段风流竟然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爷爷问:“到底死了多少人?” 段风流这时候叹口气,头一歪带着哭腔说:“大师兄,一共死了五个。” 爷爷顿时瞪圆了眼睛:“五个?” 我心说死了五个,这事儿可是真闹大了。他在老宅的时候可没说死了五个,只是说死了一个。 林顾问说:“五个?你逃走的这一夜又死了三个,已经八个了。先说说吧,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段风流说:“这是我大师兄王真人。江湖上人送外号活阎王,王老鬼。他就是来处理这里的事情的,快点带我大师兄去看看。他神通广大,没有我师兄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这时候看看周围,在偌大的院子里停满了汽车,都是漂亮国生产的轿车,来的全是有钱人。 在五十米外,围了足足有一百多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得都是丝滑的旗袍或者长裙,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们往屋子里走的时候,有人就跟了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趾高气昂地对巡捕说:“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地最大粮店的老板,我姓钱,我叫钱万德,你应该听说过我吧。请你们放我们走,我们都是守法公民,我们只是来参加葬礼的。” 有个漂亮女人,她和大多数穿着旗袍的太太不一样,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她说:“我还有一场演出,观众可都是机要大员,开不成演唱会,扫了这些大员的兴致,你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顾问说:“事情没有初步结果之前,这里的人谁都不许离开。我希望你们能互相监督,互相举报,提供线索给我们。” 漂亮女人说:“耽误了演出,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林顾问说:“我要对死者负责,请你配合一下。”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大量的警车停在了门外。接着,大门被打开,大量的巡捕涌入进来,各个出口都把守上了。 有两个法医进来,也是一男一女。一看便知,女的是师傅,年纪大一些。男的年轻一些,拎着箱子,是跟班。 女法医穿着白大褂,她一边戴口罩一边说:“尸体呢?” 林顾问用手一指。 在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建筑,以前是做什么的不清楚,现在是一座灵堂。她说:“我让人把所有尸体都放灵堂里了。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会大开眼界的。” 大家一起浩浩荡荡朝着灵堂走去,地面被踩出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第2章 人们一个个接连死去尸体都坐着 段风流被押到了右边的一栋房子里,应该是接受审问去了。 我和爷爷暂时就在院子里被询问,有两个巡捕围着我和爷爷一边问,一边做笔录。 爷爷负责回答,我在一旁看着灵堂的方向。 灵堂前面摆了大量的花圈,我扫了一眼,都是当地名流送的,有开绸缎庄的,有开药店的,有开钱庄的等等。 此时法医和林顾问到了灵堂门口,这门一拉开,几个人猛地后撤。这灵堂里竟然冒出了一股子寒气来。我离着很远都打了个冷战,这里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进了藏冰的地窖。 他们都走了进去,我和爷爷被拦在了外面。不过那位林顾问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去而复返,对爷爷说:“你也去看看吧。” 就这样,我和爷爷也被带了进去。 进来这偌大的房间我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一个佛堂,在这里供奉着一尊五米高的观音菩萨,在观音菩萨佛像两边,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罗汉和金刚。罗汉长眉,看起来很慈善;金刚怒目,看起来特别凶。 就在地上有一个搭建起来的高台,在高台上摆满了鲜花,在鲜花中间,直直地坐着一个长相绝美的女人,她此时穿着的是黑色的旗袍,身体玲珑有致,肩宽腰细,脸小颈长。她两条腿并拢,和身体形成九十度夹角,就这么坐在鲜花中间。 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我甚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很小的我。难道这就是段风流说的易青蚨吗? 先不说她人有多漂亮,这名字起得是真好。 青蚨,传说中的一种很吉祥的虫。传说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人用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涂母血的钱或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飞回,所以有“青蚨还钱”之说,“青蚨”也成了钱的代称。 此时的她肤色广润,体态优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具丑陋的尸体。我在心里有了疑问,她死了吗? 就在她的后面的佛像下面,有一排白布盖着的东西,虽然用白布盖着,但是也能看出里面是一个个的人形,本来我以为那些都是坐着的佛像,但是当巡捕上前,把白布扯下来之后才发现,那是直挺挺坐着的七具尸体,和易青蚨一样。 林顾问说:“这就是了,一共八具尸体。” 法医先是围着易青蚨走了一圈,然后伸手触摸易青蚨的脖子,把手伸进去摸易青蚨的胸口。拿出一根银针,刺破了易青蚨指尖的皮肤,竟然从指尖里滴出来了鲜血。 接着,女法医再次用手摸尸体的脖子,摸脉搏,摸胸口,最后,女法医注视着易青蚨的眼睛。她最后不可思议地说:“她没死,但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体温下降,但血液没有凝固。” 林顾问说:“那么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呢?” 女法医说:“死了,也活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是怎么才会保持这种接近于假死的状态的呢?” 爷爷这时候突然朝着那尸体走过去,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爷爷一只手里抓着一把铜钱,直接撒在了易青蚨的身上,接着,伸出右手的手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割破了自己的手掌,这是一只血手。他直接一掌按在了尸体的头顶上,说来也怪,这手掌按住之后,易青蚨竟然慢慢地躺了下去,平铺到了这停尸台上。 巡捕一拥而上,把爷爷给压在了地上。 他们把爷爷的胳膊背到了身后,戴上了手铐。 我也跟着倒了霉,也被拷上了。 此时,我看看平躺在停尸台上的尸体,我知道,爷爷放倒这尸体一定是有深意的。 但是尸体的眼睛还是睁开的,炯炯有神。 林顾问大声说:“真活见鬼了,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科学的解释。” 女法医大声说:“尸体失去了失去了心跳,失去了呼吸,但是她丝毫没有腐败迹象,要知道,现在可是初夏,气温最高的时候有三十来度呢。看她身体的各项特征,她是活的。我没有别的解释,这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爷爷这时候大声说:“这的确不是死了,这是索命鬼,必须尽快火化,要火化才行,再晚就来不及了,不能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正说着,窗帘突然亮了起来,林顾问走到窗户前面,一拉窗帘,顿时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天亮了,今天的阳光特别的好,直接照到了灵台上,照在了易青蚨的身上。 此时,她的身体竟然慢慢地坐了起来,又呈现出了九十度角的姿态,双腿并拢,我这时候看到她的脚上穿着一双非常鲜艳的红色的高跟鞋。 爷爷这时候无奈地叹口气,他大声说:“这就是命,该死的,该活的,都要在这里有个了结,谁也逃不掉。报应来了,诸位,报应来了啊!” 男巡捕这时候用胶皮棍子推了爷爷一把,然后对着爷爷举了起来,但没有打下去,他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妖言惑众。” 爷爷摇摇头,苦笑着说:“没救了,没救了。谁做过亏心事,今天在这里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林顾问站在了我的身边,和我一起仰着脖子看着上面的尸体说:“是不是很漂亮?她可是当红明星,她活着的时候可是我国所有男人心里的完美女人。尤其是她的歌,你听过那首叫《醉上海》的歌吗?” 我听过这首歌,但是我不知道是她唱的,林助理这么一说,那旋律一下就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 我说:“她没死,她绝对没死,你看她的眼睛,亮闪闪的。” 林顾问盯着易青蚨,似乎是不经意地问了句:“段风流在这易家做过什么?人是不是他杀的?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人不可能是段风流杀的,要是他干的,怎么可能去请爷爷出山救场呢? 一群人在围观,这些人除了易青蚨的亲戚就是她的同事或者朋友,里面有胆子大的,有胆子小的,大家都很烦躁。 其中有个男人突然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喊叫,很惊恐的样子。 他一边跑一边朝着身后看,惊恐地喊着:“我知道错了,别这样,别,……” 我们看向他身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又是那么惊恐。他看到什么了? 我大声喊:“别跑,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这人跑着跑着,身体猛地突然站住不动了,来了个急刹车,是那种违反物理惯性的急刹车。接着,他仰起了脖子,如释重负一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接着直挺挺地往后仰倒在地。他睁着眼,盯着青天白日,嘴巴微微张开,不动了。 女法医这时候慢慢靠近,当她蹲在尸体旁,试图去检查的时候,这男的慢慢地坐了起来,身体就这样坐直了。他双腿并拢,身体坐了起来成九十度夹角,目视前方,双眼炯炯有神。 这场面非常诡异,我看得目瞪口呆。 这场面吓得大家一阵惊慌,有很多女人都尖叫了起来。 又死一个! 我也见识到了死亡的过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什么东西在追他呢?难道真的有索命鬼吗? 有个女人尖锐地大喊:“有鬼,有鬼!” 林顾问伸手摘下来戴着的一顶呢帽,露出来了干练的短发,她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皮,骂了句:“混蛋!真见了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立即去和上级申请最权威的专家过来!” 此时有个男人站了出来,大声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们不想死在这里。我们一起走,看谁能拦住我们?” 他一呼百应,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他们不想在这里等死。于是一拥而上,朝着大门涌去。 巡捕手拉手组成了人墙,打算把人拦住。 但还没等巡捕出手呢,这些人走在最前面的一排人,刚触碰到大门突然就不动了,身体就像是一个个的麻袋一样仰翻在地,他们躺在了地上,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再也不会闹了。 其余的人吓得立即后退,一百多人就像是退潮一样撤了回来。 林顾问拉着我走到了大门口,她对我说:“这绝对是人为的,有人要把这里的人赶尽杀绝!不过这手法太匪夷所思,别说见过,我是闻所未闻,有点意思!” 这林顾问有点变态啊,死了这么多人,还有意思?不过她一直拉着我让我参与,她好像是对我有些许信任。或者是,她内心动摇了,她觉得这是个灵异事件,她是想利用我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才带着我参与进来的。 大厅那边传过来一片喧哗之声,从大厅里跑出来一个男人,他一边跑一边说:“我可以离开了,我赢了,我赢了。” 他跑得飞快,直奔大门而去,有巡捕想拦住他,但是都失败了。他一直跑到了大门口。 当大家都以为他要被大门拦住的时候,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门顺利地跑了出去。 巡捕看到这情况,试图去追。但是当他触碰到大门的一瞬间,人突然凝固了,然后慢直接躺在了地上,又慢慢坐起来,成了一具新的尸体。这别墅有了一层隐形的墙,这是红线,不可触碰。 而刚才那男的为什么能出去呢? 第3章 镜子照得是人心善恶 现在所有人都进了大厅里,我们进去的时候,一群人围在入户门旁边。就听到里面有个女人在喊:“石头剪刀布!” 巡捕把人分开,我跟着林顾问走了进去,到了人群内,看到刚才那个要给机要大员演出的女人正在对着镜子,她在和自己的影子石头剪刀布呢。 她一次次出拳,但是怎么可能赢得了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呢? 她出石头,镜子里也出石头,她出剪刀,镜子里也出剪刀。 就这样,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在这里不停地出手。 周围的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她,逐渐的,大家都失去耐心了,议论纷纷起来。 正当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有些荒唐的时候,这女的出了一个剪刀,但是镜子里的影子出了一个石头。这女的尖叫一声,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一样,人猛地就仰翻在地,躺下之后五秒钟,她慢慢地坐了起来,依旧是目光炯炯,但是又无声无息。她就这样死了。 这下大家都吓坏了,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闪。 偏偏走上来一个小女孩儿,她六七岁的样子,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连衣裙,一双糖果粉色的皮凉鞋。她到了镜子前面,伸出稚嫩的小手,开始出手。 她每一次都出石头,到了第三次的时候,镜子里的影子出了一个剪刀。小女孩儿赢了,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笑着往外跑。 巡捕要拦着,林顾问跟在后面奔跑着,喊着:“别拦,让孩子走。” 这小女孩儿笑着跑到了门前,拉开门跑了出去。 我转身进了大厅,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在那里战战兢兢,他站在镜子前不敢出手,他满头是汗。 旁边的人催促:“你倒是出啊!” 这男人举起手来,刚要出手,林顾问从外面回来,她横身拦在了镜子前面。她说:“谁也不许对着镜子石头剪刀布,这是命令。” 有个巡捕过来,用一块黑布把镜子盖上。 这是一面普通的穿衣镜,就摆在入户门旁边,人出去之前照一照,整理一下仪表。这镜子摆在这里还是很方便的。 那个跃跃欲试的男人站出来提出了抗议,他大声说:“我觉得这镜子就是一个照妖镜,心里有鬼的人才不敢出手。大家想想,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青蚨小姐的事情?反正我问心无愧,我要试试。” 这男人走到了镜子前面,说:“我需要一个机会,我不想被困在这里。我宁可死也要试试。” 林顾问说:“谁也不允许碰这面镜子,这是命令。” 他说:“你命令不了我,这是我的权利。我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我不想在这里给这些坏人陪葬。这镜子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给好人的一个出路。青蚨小姐在天有灵盯着呢,她知道谁对她是真心的,谁在背后捅刀子。” 林顾问看着这男人说:“你得想好了。” 男人说:“我想好了。” 林顾问慢慢地把镜子上的黑布拉下来,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男人站在镜子前面举起手,开始一次次出手,一次,两次,三次。他的喊声越来越大,但是镜子里每次都和他一样。 他头上全是汗,他很紧张,这就是赌命,他不可能淡定自如。就在他出了第九次的时候,他出了布,镜子里的影子出了剪刀。他顿时呆若木鸡,接着,人猛地就躺在了地上,像是一根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砰地一声。 一众胆小的女人失声尖叫。 五秒钟后,不出意外地,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林顾问已经麻木,他招招手,过来俩巡捕,把尸体抬进了佛堂。 这人应该是没有做过对不起青蚨的事情,但是看他面相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这人,眉毛粗浓不见底肤,这样的人血旺,贪婪,好淫。眼珠子又黑又大,而且光明,这人多才多艺,应该是个戏子。不过他眼光浮动外泄,眼神不强,缺少决断。这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这种人容易被人利用。他的鼻子准头下垂,这是泄气的征兆,这样的鼻子需要留胡子聚气,一年留一个月的胡子就行,不然就不会发达。他是个尖嘴,而且过于宽大,这种人喜欢偷吃,夸夸其谈,从中渔利。也就是说,综合来看,这人穷困的时候十有八九是个骗子,混子,人渣!富裕的时候,是个伪君子。 他也许没做过对易青蚨不好的事情,那只是没有机会罢了,给他机会,他会骗财骗色,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这时候还背着手戴着手铐呢。我背着手伸着脖子走到了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林顾问的影子说:“我也想试试。” 林顾问说:“你不怕死吗?” 我说:“我想研究一下这镜子,我能赢,你信吗?” 林顾问说:“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赢?” 我说:“如果我找到了规律,我能救很多人。” 林顾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我打开了手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慢慢地举起了拳头来,我不急不慢地喊了石头剪刀布。我出什么无所谓,其实这输赢和出什么无关。我出了布,镜子里的影子出的是石头。 我赢了,只用了一手,我就赢了。我试图找到其中的玄机,但是我失败了。这是幻觉吗? 周围的人一片惊呼。 我这时候看向了人群当中,我要选一个面相好的人,我一扫,我看到的人里面竟然没有一个能达到好人的标准。最后我看向了林顾问,我盯着她看了很久,她性格坚强,从面相看,人格上没有明显的缺陷。她应该能赢。 我说:“你能赢。” 我让开,林顾问走上前开始出手,只用了两手,他就用剪刀赢了镜子里的布。 这下,大家都见识到了我的本事,把我围了起来,乱哄哄的就像是一群围着一坨屎的苍蝇一样。把我脑袋都吵得晕乎乎的。 巡捕过来维持秩序,把大家都推开,把我挡在了中间。 离着很远,我看到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小伙子,他长脸,很黑,穿着邮差的衣服。他是来送报纸的,结果被困在了这里。 我大声说:“邮差小哥,你想出去的话,你可以来试试。” 小伙子从后面挤进来,到了我面前,他说:“我能出去吗?” 我说:“你没问题,你试试。” 小伙子站在了镜子前面,开始出手,出了三手之后,他赢了。 我笑着说:“快回家去吧。” 小伙子对我鞠躬,大声说:“小神仙,谢谢您指点迷津。” 他喜出望外,笑着往外跑,林顾问跟着跑出去,喊着:“别拦他,让他走。” 邮差小哥顺利出了院子。 林顾问这才意识到我存在的意义,她看着我伸出手说:“我叫林穗,督办公署的高级顾问,同时我也是个私家侦探。你知道福尔摩斯吗?” 我摇摇头。 她点点头。意思是不知道也无所谓,她笑笑。 我说:“我叫王吕,不过大家都叫我小名,叫我蝎子就行。” 林穗说:“你是道士?” 我说:“我是个郎中,懂一些相术,也不是很精。” 林穗问我:“你怎么知道谁能赢?” 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我也没说假话。我说:“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不是能说出来的,比如我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这是感觉。就像是喜欢谁,不喜欢谁,只是一种感觉。” 林穗说:“其他人呢?” 我说:“其他人看不出什么,不能确定。” 林穗这时候对身边的巡捕说:“去,把镜子罩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那面镜子!” 我说:“我爷爷也许有办法,能不能先把我爷爷放了?” 林穗说:“我想和你爷爷谈谈,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先在这里等我一段时间,等下我会安排你见一下易青蚨的父母。” 第4章 从镜子里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 他们把我安排在了这大厅的一把椅子里坐下,椅子旁边有一张桌子,给我准备了一些茶水和点心。那些试图要咨询我怎么出去的人,也都被巡捕给驱逐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巡捕陪着我,也可以说是在看着我,怕我跑了。 一小时后,林穗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我一眼便知,这是易青蚨的父母,他们和易青蚨有着相同的生活气息。 毕竟我是个不错的相师,这一家人的气息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三人到了我们面前之后,中年男人说:“我需要一个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女儿的葬礼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穗说:“你需要解释?好,我给你解释一下,通过对段风流和王老鬼的审问,我们初步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三年前,你的女儿易青蚨生了一场大病,你们为了给易青蚨治病,相信所谓的仙法,通过做法借了一条命给易青蚨。当时做法的人就是段风流,现在报应来了。这个结论你满意吗?” 男人一听哼了一声说:“无稽之谈,没有的事,哪里会有什么借命?谁的命肯借给别人?再说了,这种事你们督办公署也相信的吗?大清亡了,早就不时兴这一套了,这都是封建迷信。”. 林穗指着佛堂的方向说:“那那告诉我,那是什么?” 女人一拉男人,然后女人站出来说:“是啊林顾问,我还想问问你们呢,这到底是怎么回去?我们一年交的税金养着你们这些人是要你们做事的,不是要你们吃干饭的。你们破不了案就说什么借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说完,这女人哼了一声,她一拉男人,二人转身走掉了。 林穗说:“段风流还没交代到底是借了谁的命,具体是怎么借的。你知道借命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说:“这是妖法,借阳寿很复杂,这也是一套逆天而为的妖法,做这种事要遭到报应的。但是段风流这人一向不走寻常路,他对借阳寿有很深的研究。看来确实是报应来了,这里戾气很重,凶多吉少。你要是怕了,你可以走。” 林穗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走了就是临阵脱逃,倒是你,你想走的话,我放你离开。” 我说:“我爷爷不走,我肯定不会走。” 林穗摇摇头说:“你爷爷说他进来了就走不出去了。包括段风流,一副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的样子。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正说着,大量的人冲破了巡捕的防线从外面冲了进去,又把我围在了中间。纷纷请我给他们看看能不能赢了镜子里的影子。 我被巡捕组成的人墙护送着去了后院的一座小院子里,林穗关了门之后,她靠在门板上看看表说:“这群人肯定会来找你的,让你帮他们看看能不能出去。” 我说:“这些人里面,有一些能确定是必输无疑的。剩下的大部分都不能确定是输是赢。给我点时间,也许我能有更深的体会。还有,我得见见我爷爷。” 林穗说:“你爷爷很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去看看情况,如果问得差不多了,我就让你爷爷过来。这段风流一直不肯说是借了谁的命,你爷爷说,要是借了别人的命,可就和那人换命了,那人应该在三年前就死了。这死了的人是谁?必须查清楚。” 我说:“我爷爷问过段风流,他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 林穗说:“你多大了?” 我说:“十八。” 林穗拍拍我那单薄的肩膀,笑着说:“你是个好孩子!” 说完之后,她抿嘴一笑,朝着我点点头就出去了。这像是在哄我,给我的感觉是让我乖一些,听话! 我坐在屋子里的床上,心说,我是孩子吗?我不是孩子了吧,从三年前我不想起床的时候,爷爷就开始说我,你是个大人了。 中午有人送饭过来给我,吃完之后,我躺在床上午睡。我有午睡的习惯,中午不睡一觉,到了下午就没精神。我闭上眼之后,很快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有个女人推门进来,这人很明确就是易青蚨,她进来之后就站在了我的床尾,死死地盯着我看。我被看得发毛,想坐起来,却动不了。我用尽全力挣扎,这才坐了起来,瞪着眼看着床尾,哪里有什么易青蚨啊! 天这时候阴沉了下来,起了黑风,窗户开着,窗帘被刮得呼呼哒哒。 我去关了窗户,外面一下就黑了上来,和晚上一样。我开了灯,走出去,没有看到任何人。不知道人们都在哪里了。 这时候,院子里的灯都亮了,风在呼呼地吹着,很快就要下雨。 我顺着一条小路向前走,从后门进了前面的那栋两层高的大房子,我想穿过这大厅去前院看看。当我走到了大厅里的时候,大厅里亮着灯,却是一个人没有。 透过窗户往前院看,人们都聚在大厅门前,在看着院子里,似乎院子里发生着什么。 天上不停地打着闪电,每一次闪电都能照亮偌大的院子。闪电之后就是隆隆雷声。 闪电越来越亮,就在这漫天的黑风之内。 我一步步往前走,当我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刚要出去,就听到身边有人叫我:“蝎子,蝎子。”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看,没有看到人。这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晰。 我又要往前走,这声音又想起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蝎子。” 我这才把目光放在了那盖着的镜子上,我一步步到了镜子前面,慢慢地撤下来那块黑布。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穿着漂亮旗袍的女人,是易青蚨,但是镜子里的易青蚨穿着的衣服更典雅,更加丰满一些。她在镜子里微微笑着说:“我等你很久了,蝎子,你还记得我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是谁?” 她说:“是我啊,我是苏雅致,你忘了我吗?” 我慢慢地往前走,走到了镜子前面,她开始对我招手。 接着,她的手竟然慢慢地伸了出来,从镜子里伸了出来,手心朝着上面,对着我勾勾手指说:“蝎子,来,我们永远不再分开了。” 这只手很细,很嫩,很白,也很软。我慢慢地把手伸了出去,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滑,就像是抓住了猪油一般。 她开始慢慢地往后拉我,我一点点向前。这时候我被她给迷住了,我不能自拔。 “蝎子,你干嘛呢?”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我一扭头,看到林穗站在门口,她说:“你在和谁说话?” 我再看镜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穿着旗袍的美丽女人?镜子里是我的倒影,我的手这时候就在镜子上。 回过神来,我开始回忆。我听到了一个名字,苏雅致。我不能忘了这个名字,也许这个名字很关键。 我说:“苏雅致。” 林穗过来,看着镜子里说:“谁是苏雅致?” 我说:“记住这个名字,你去问问段风流,谁是苏雅致。” 林穗说:“你的意思是,段风流借来的那条命是苏雅致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确定,你别问我谁是苏雅致,你去问就是了。” 林穗说:“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我看着林穗,很认真的说:“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天机不可泄露,这是规矩。” 第5章 借来的不是阳寿而是阴寿 林穗去问段风流了,我又被带回了房间里。 不过我知道我这个小师爷,他可不是一个轻易能招供的人。据说当年师祖把他吊起来用蘸水的皮鞭抽,他都不赎嘴的。 但是师祖是有铁证的,师祖截获了那个女人给段风流的信件,里面表达的可都是思念之情。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谁,师祖的意思很简单,把事情说清楚,认错,悔过,这件事就算了。偏偏段风流就是不认错,不悔过,师祖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师门。 段风流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 林穗回来之后,气急败坏地说:“什么都不说,煮熟的鸭子,嘴硬的很啊!” 我说:“问问当地的老年人,这人要是活着,我想起码得有七十岁了,应该是前朝的人,说话带着京腔。她姿态很端庄,看面相多才多艺,十有八九是个唱戏的。你问问这里的老人,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林穗这时候斜着眼看着我说:“你从镜子里看到什么了?” 我说:“泄露天机,是要肠穿肚烂,不得好死的。” 林穗点点头,无奈地呼出一口长气,她说:“你不说,你们谁都不说。你们让我怎么办?” 我说:“我们就是在解决问题啊!你先找到这个苏雅致,也许就有解决的办法了。” 林穗用手指了指我,说:“行,我就再信你一次。对了,明天专家就来了,也许专家组来了能有些办法。” 我摇摇头说:“这是撞邪了。” 林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仰着脖子看看天花板,她又低下头来看着我说:“确实够邪的。” 她出去了,用了两个小时之后,在夜里十点的时候推门进来,我这时候正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一本《大中华》杂志。她进来之后拽着一把椅子坐在了床前,看着我说:“我问了在这里的所有的老年人,都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苏雅致,没有一个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这女人长什么样?” 我说:“长得和易青蚨一样,不过比她更有韵味,更迷人。” 林穗说:“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苏雅致的祖奶奶啊!你从镜子里看到的吗?” 这肯定不是易青蚨的祖奶奶,不可能这么像。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还有,我看到的和易青蚨一样,并不代表这个苏雅致就是这个样子,这只是我脑海里的一种抽象的概念。也许我感觉到的只是一个女人,我必须要知道这女人的样子,于是我主观地就把她看成了易青蚨的样子,因为我对这个样子印象比较深刻。 这就像是我只要一想到钱,就会想到铜元。但是不代表钱就一定是这样的,钱还有现大洋呢。 我说:“你去搜,搜遍这别墅,看看能不能搜到一些线索,比如旧旗袍,比如老照片,老画像,比如什么以前女人用过的胭脂盒,或者,或者是,……” 林穗说:“你倒是说呀,或者是什么呀?” 我说:“或者是棺材,骨灰盒,寿衣,总之,找到一切和那个年代相关的东西。” 林穗听了呵呵笑了,他说:“你当我是谁?搜查是需要搜查证的,你觉得搜查证那么容易就批吗?这是需要足够的理由才行的。” 我说:“死这么多人了?这理由还不够吗?而且,这些人陆陆续续还会死去,不尽早解决问题,这里的人恐怕都活不成。” “明天专家组的人到了再说吧。” “我爷爷呢?” 林穗说:“一切等明天专家组到了再说,对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乱跑。睡觉吧,明天我过来找你。” …… 第二天早上五点四十,天刚亮,林穗就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打开门,林穗对着我一摆头说:“跟我走。” 我说:“去哪里?” 林穗说:“专家组的人来了,我把他们拦在了外面。你帮我去看看,这些人进来还能出得去吗?” 我说:“我让你搜的那些东西,你搜到了吗?” 林穗说:“我和你说过的,要申请搜查令。没有搜查令,我怎么能搜呢?这易家要是把我们告到公署,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会连累很多人的政治前途。这易家可不是好惹的,这位易老爷家里可是挂着和大总统握手的照片呢,得罪不起的。” “这不是得罪人的问题,这是在救人。”我叹口气,无奈地说:“放着现成的解决问题的人你们不信,还真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林穗说:“别废话,我们出去。” 我跟着林穗出来,走进后院,然后进了前面大厅的后门,走进大厅,到了那面镜子前面的时候,我再次想起了苏雅致的样子,我知道,真相已经离着不远了。这易家一定有关于苏雅致的东西。 我停下了,看着被黑布蒙起来的大镜子发呆。 林穗一拉我说:“走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她进了前院,然后一起走到了大门口。 这时候我发现,那虚空的能出去的门关闭了。但是大门是打开的。有四个人站在外面,一个六十多岁的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头,两个小伙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我这一看这四个人,给我的感觉就不太好,他们的面相看起来都太复杂了,没有一个能给我那种纯粹的感觉。 我说:“这四个都别进来,进来就出不去了。” 林穗说:“你是故意的吧!我能信你吗?你该不会是怕别人影响你的权威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我说:“信不信由你,我解释再多也没意义。” 那老头这时候走过来,他看着我说:“小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们进去就出不来了,是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老头子,他眉毛开阔,眼睛很大,说明这人很宽容。他脸面也很宽阔,鼻子发黄,说明这个人喜欢施舍,我估计啊,他挣的钱不少,但是没攒下很多,大多都捐了出去。他的鼻子特别的直,形体端正严肃,面貌古朴,这是个刚强正直的人。这是个好人。 但是他神光部位晦暗,黑气如乌云聚拢,人中部位枯干,天庭发黑,山根发青。再看他的手,皮肤没有光泽,看起来就像是黄布一样干枯。指甲也不再红润,发灰色。 我说:“老先生,您要是听我的,我给您开个药方,您回去之后连续喝一个月,记住了,麻黄、独活各三两,川芎、附子、细辛、葛根、生姜、桂心、防风、当归、茯苓、甘草各一两。把这十二味药磨成粉末,用二十四斤水煮成八斤,分成十份,每天早晚各一次服完。” 老先生有隐疾,而且病的不清,随时可能倒下。 第6章 杨老病重被送去玛利亚国际医院 老先生这时候看着我呵呵一笑说:“小兄弟,你是个郎中吗?你们这些郎中最喜欢虚张声势,搬弄是非,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一摸脉,那就病的没法要了。你说我随时可能倒下,你开什么玩笑?我精神好着呢。” 我说:“没病就预防一下,吃五谷杂粮谁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病了。这药方记住了吗?” 老先生说:“你看我像是有病的吗?” 我说:“老先生,您消消气,以后脾气不能这么急了。我看您要是还这么大脾气,您随时可能会倒下。” “你这种郎中我见多了,别和我危言耸听吓唬我,我老杨不是吓大的。”老头看着林穗说:“林顾问,你把我们叫来,现在又不让我们进去,你什么意思?” 我这才知道这老先生姓杨,以后我都是称他为杨老。 林穗说:“这里面实在是太邪了,现在里面的人想出去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和一面镜子里的自己石头剪刀布,赢了才能出去。” 杨老说:“这只是出现了幻觉而已,包括那些所谓的尸体睁着眼坐着,那只是一种麻痹后的假死现象。让我们进去,我一定能给你一个科学的答案。” 我这时候看到,老先生那被袖子盖着一半的手开始抖了,我说:“大爷,您别动气,您气大伤身。还有,以后千万不要喝酒了,也别抽烟斗了,再喝酒抽烟的话,您可就活不到中秋节了呀。” 杨老听了之后大声说:“林队长,我们可是你请来的,我告诉你,这院子里一定被人动了手脚,这绝对是一个高技术含量的系列谋杀事件。让我们进去,都给我闪开。” 杨老要迈步,但就是此时,他的腿也抖了起来,接着,他脸色变得灰白,嘴歪眼斜,身体抽搐,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我说:“中风了。” 这杨老啊,太能喝酒,都是被酒害的。 那几个年轻的还在叫杨老呢,都喊着杨老师,杨教授。 我说:“快送去玛利亚医院,中风是叫不醒的,必须尽快手术。手术后醒过来记得按我的方子吃药,吃完了也就恢复个差不多了。” 众人立即把养老抬到了车上,车快速开走了。 林穗大喊一声:“关门。” 大门关上之后,林穗在我身边小声说:“你这乌鸦嘴挺灵啊,你说杨老要得病,这杨老当场就病倒了,你这是什么妖法吧。” 我说:“这不是妖法,这是相人之术。你还是赶紧把药方记下给杨老拿过去吧,这病且得养呢。” 林穗说:“你这药能管用?” 我说:“对症治疗最关键,这药治别的病肯定不行,但是治疗杨老的病,会有奇效!” 林穗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来,开始在上面记载我的药方,我说,她写。 药方记清楚了,我检查了一遍错别字,毕竟她不懂药材。都改好了之后,我看着她说:“我得见我爷爷,我爷爷肯定有办法的。” 林穗合上笔记本,把笔记本装进了包里,她摇摇头说:“我问过你爷爷了,他说没办法,只能任其自然。他说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他一直说这都是报应。” 我舔了舔嘴唇,然后我很坚定地说:“让我见见段风流,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他肯定知道内情。” 林穗又摇摇头说:“你谁都不许见,你有什么话对我说,我转达给他们。” 我呼出一口气,无奈地说:“你要是不支持我,不配合我,接下里在这院子里的人,也许会接连死去。” 我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巡捕突然拿出枪来,对着院子里虚无的一个角落里连续开枪。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巡捕子弹打光了之后,转身就跑,没跑出去几步,人就来了个急刹车不动了。然后仰翻在地,然后坐了起来。 林穗一跺脚,大骂一声:“混蛋,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你还是去一趟玛利亚医院吧,看看杨老的病怎么样了,把药方给医院,按照药方吃药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林穗对着我一摆头说:“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去。” 玛利亚医院是本地最大的医院,里面有很多洋人医生,我们到了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救护车呼叫着跑了出去。和我们的车交会而过。白色的救护车身上那个大大的十字特别醒目。 车挺稳之后,林穗健步如飞,一步三个台阶跑了上去,进了玛利亚医院的大门之后,我看到前台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林穗出示证件,问了一下杨老的情况。护士告诉我们,杨老在手术室抢救呢,据说要做开颅手术,杨老脑出血很严重,已经压迫了脑神经。 到了手术室外面的时候,看到杨老的几个学生和两个巡捕,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手术结果。 很快,院长带着一个医生过来。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人很瘦,不过眼神清澈,在她的眼角有一颗美人痣。这是一个面善的人。 林穗见到院长来了,她就站了起来,走过去直截了当地说:“杨老是我请来的,不能出事。” 看得出来,她和院长应该是认识的,说话直截了当,没有任何的铺垫。 院长瞪了林穗一眼说:“你真能给我找事。” 林穗这时候一把拉住了院长的手腕说:“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活杨老。” 院长说:“等等吧,不过要有心理准备,杨老病情很严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送来的还算及时。伊莲娜医生在全力抢救,你要知道,伊莲娜医生是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 林穗说:“杨老不能有事。” 院长说:“你真能给自己找麻烦,我怎么说你的?你就是一个特别麻烦的人。” 林穗说:“就当是帮我一次!”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院长说:“帮你一次?治病救人是我们医院的职责,我不是在帮你,你想多了。” 院长推开了林穗的手,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往里走。 她身边跟来的医生也是个女同志,她四十多岁,无奈地看着林穗摇摇头说:“要不是我知道你们是母女,我还以为你们是在吵架呢。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母女关系。” 我这时候才算是明白,这院长竟然是林穗的母亲。 医生随后也进了手术室,我们在这里焦急地等着,林穗显得坐立不安。 我说:“杨老不会有事的,他能醒过来。” 林穗说:“你又知道了。” 我从怀里摸出怀表看看,从杨老倒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我把啪嗒一声把怀表盖上,然后把怀表放进了里面的口袋里。我说:“现在是七点。” 林穗说:“七点怎么了?” 我说:“到了吃早餐的时间了。” 林穗歪着头看看我说:“这关键时候,你还吃得下饭?杨老危在旦夕。” 我说:“我们吃饭和杨老的病情无关,最关键的是,杨老不会有事的,八点钟我们吃早餐回来的时候,杨老也就度过危险期了,大概下午四点半,杨老就会醒来。” 林穗说:“我吃不下。” 我倒是想去吃,可惜的是,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我只能坐在这里饿着,饿得我肚子咕咕叫。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杨老被推了出来。院长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着林穗说:“手术很成功。” 我摸出怀表看看,差三分钟八点。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林穗伸着脖子看看我手里的表,然后呼出一口气说:“还好。” 第7章 众目睽睽之下尸体竟然不翼而飞 我这时候看看躺在那张带着轮子的床上的杨老,他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在额头上出现了微微红晕,我伸手抓了下杨老的手腕,他脉搏平稳,看他胸口起伏频率正常,呼吸强度适中,呼吸平顺,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院长说:“手术成功,但是人能不能醒过来可就不好说了,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也许明天就能醒过来。” 林穗大声说:“这手术能叫成功吗?” 负责手术的是一位来自欧洲金发碧眼的女医生,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医生伊莲娜,懂中文,而且说得很流利,她说:“手术成功不代表人就一定能醒过来,这是两回事。” 她摘了口罩,翻开杨老的眼皮观看杨老的眼睛。 我说:“也没那么悲观。” 我这时候又拿出了表来,我看着表计算着时间,我说:“乐观的话,杨老会在下午两点半到三点之间醒过来。” 伊莲娜看着我一笑说:“你这么肯定?你也是医生吗?” 我说:“我就是乱猜的。” 杨老这时候被推走了,人们都跟着带轮子的床而去。 林穗这时候看看我说:“两点半到三点之间真的能醒过来吗?” 我嗯了一声说:“差不离,醒过来就没事了。” 我又看看表,我说:“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林穗看着我说:“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吗?你脑子里就想着吃吗?” 她不吃,我也没办法吃,只能这么一直陪着她到了中午。到了中午,她还是不吃饭,把我都快饿晕了。我坐在椅子里开始后悔,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在我的炕头上还有两个煮鸡蛋呢,带来的话就好了。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下午两点四十的时候,杨老真的就醒了。 我把手里的怀表合上,闭上眼靠在椅子里,我饿得头昏眼花,我只要一动眼前就发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林穗为什么两顿不吃饭还这么精神,是啊!她是个健壮的女子,她有着结实的双腿和肩膀,她的腰比一般女子都要圆,都要粗壮一些,她是个看起来很有力量的人。 林穗从病房里出来,坐在了我的旁边说:“醒过来了,真的醒过来了。蝎子,你行啊,这都是你算出来的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吃的?我已经饿得动不了了,我头晕的很!” 林穗笑着让我等一下,回来的时候,拿来了一个铝饭盒,里面满满全是包子。我狼吞虎咽,一饭盒包子吃完了,这才觉得身体有了力气。我张着嘴看着天花板喘着气。 就是这时候,伊莲娜女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说:“看现在的情况,杨老想要下床走路,起码要十天时间。” 我说:“三天就行了,杨老气色很不错,三天左右应该能下床走路。” 大家一听我的话,都看向了我。 林穗说:“蝎子,你能不能别插嘴?我们大人在说正经事,你能不能懂点礼貌?” 她这么说,我也就只好闭嘴了。 就是此时,一个穿着巡捕制服的人噼里啪啦跑了过来,他见到林穗之后小声说:“林顾问,不好了,易青蚨的尸体不见了。” 林穗顿时瞪圆了眼睛说:“尸体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巡捕说:“就是不见了,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别的尸体都在,偏偏易青蚨的尸体不见了。” 林穗闭着眼呼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深呼吸一下说:“我们走。” 林穗快速往外奔跑,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她,她是从台阶上跳下去的,我紧随其后,上车之后,她开上车像是要起飞一样开了出去。 当我们把车开到了别墅院子里的时候,看到大量的人都围在高大的佛堂前面,我们就像是一把斧子一样劈开人群走了进去。到了佛堂里,灵台还在,鲜花还在,但是尸体就这么不见了。 林穗说:“尸体呢?” 巡捕队长过来,用手把大檐帽摘了下来,用手抓抓头皮说:“不知道,找遍了也没找到。” 林穗说:“给我找,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吗?一定就在这院子里了,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巡捕队长说:“可是我们没有搜查令!” 林穗说:“你先准备人手,我这就去申请搜查令。” 林穗快速到了前面的大厅里,就是那个摆着镜子的大厅里。在那里有一部电话,她抓起电话开始和督办公署申请搜查令。而我这时候走到了镜子前面,看着这面用黑布蒙起来的镜子发呆。 林穗语速很快,在和领导汇报这里的情况,而我则在想着这黑布下面的镜子里有个叫苏雅致的女人。这女人的出现一定是有深意的,这件事一定和这个叫苏雅致的女人有关。她是谁,她在哪儿? 我把手慢慢地伸出去,抓住了那块黑布想扯下来,这时候,有巡捕在旁边提醒说:“没有林顾问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松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过头看向了林穗。她这时候放下了电话,朝着我走了过来,她说:“尸体可能会消失吗?” 我摇摇头说:“不会,尸体肯定就在这别墅里。” 林穗说:“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在搞鬼呢?这就说明,凶手就在这别墅里了,对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林穗点点头说:“我现在几乎能肯定,这是一场阴谋,并且,阴谋还在继续。别和我说什么灵异事件,正如杨老说的,一切都是能用科学来解释的。那镜子里出现的情况,一定是幻觉。” 我说:“搜查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些旧时候的东西,比如寿衣,骨灰盒,胭脂盒,绣花鞋之类的。” 林穗手一摆说:“你少来这套,你在故弄玄虚,欲盖弥彰,我倒是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你爷爷,段风流和你搞出来的。你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不是我们,我和爷爷来之前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到了就被你给抓起来了,你误会我们了。” 林穗说:“别被我找到证据,现在你们是最大的嫌疑人。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林穗此时无奈地看着我说:“你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啊!” 我心说,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啊,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个孩子呢? 当易青蚨的父母得知巡捕要搜查他们的家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大厅里找到了林穗,易父大声说:“我反对,这是我的家,我不同意你们搜查我家。督办公署也不能搜查我的家,除非是总统府的命令。” 林穗说:“你女儿的尸体丢了,难道你们就不着急吗?” 易父说:“这是我们的家事,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们督办公署参与,我想自己解决。这是我们的权利。” 林穗说:“易先生,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事了,这关系到太多的人命,还请你配合一下。”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这易家人应该是知道内情的,起码知道部分内情,但是他们就是不肯说。但是随着搜查的深入,线索会一点点暴露出来,离着真相的脚步也就越来越近了。 第8章 复活的尸体在夜里游荡 易先生很强硬,他态度很坚决,并且给平津大帅府打了电话,我听得出来,易先生和大帅府的关系很不一般。 林穗说:“易先生,我们走的是正常程序,再说了,大帅府不管地方的事情。大帅府管不着我们督办公署的事情。” 易先生说:“管得着管不着,可不是你一个顾问说了算的。” 他哼了一声,把电话放下气哼哼地离开了大厅。 接着,林穗坐在大厅里,等着督办公署的电话,一直到了天黑,督办公署也没再打电话过来。更没人来送搜查令。林穗有些等不及了,他打电话到督办公署贾署长办公室,第一句话就说:“贾署长,搜查令还没有发下来呢,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过了有十几秒,她把电话放下了。然后落寞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里。 我看得出来,搜查令没戏了。我说:“没有搜查令,我们可以暗中调查嘛。” 林穗说:“怎么查?你说得倒是轻松,人家不给我们开门,我们难不成偷偷翻窗户进去吗?” 我说:“能让我见见段风流吗?” 林穗说:“你别忘了,你也是嫌疑犯。为了防止你们串供,不可能让你们见面。你有什么话要问他,我可以替你代劳。” 我说:“你问不出来的话,也许我能问出来。” 林穗一哼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说:“我开的方子,你交给杨老家属了吗?” 林穗说:“我把方子给了杨老的学生,对方也接了。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们有点不信你的方子。” 我说:“他们最好信我,这病就得这么治,这是最佳方案。” 林穗看着我哼了一声:“最佳?你人不大,牛吹的不小,那是玛利亚是国际医院,里面有很多来自西方的专家,你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吧。” 我说:“我家门前有两根柱子,柱子上有一副对子,上联是,岐黄传薪火,下联,周鬼断阴阳。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林穗说:“岐黄传薪火,我自然是懂,岐伯和黄帝都会治病,是中医始祖。周鬼断阴阳我不太明白。不过从字面来看,这周鬼是一个人吗?” 我说:“周指的是周公旦,鬼,指的是鬼谷子。我们是一个江湖门派,叫鬼算门,继承的就是岐黄之术和周鬼的推演之术。” 林穗呵呵一笑说:“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郎中,现在看来,你是个神棍啊!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们这一套骗一下普通人还可以,我可是上过洋学堂,去法兰西留过学的知识分子。你知道我学的是什么吗?心理学和侦查学。” 大厅的大门这时候被推开了,巡捕队长踩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从那边跑了过来,他本来胡子拉碴的,这次进来却刮了虎子,显得干净了很多。他说:“林顾问,玛利亚医院那边带来了消息,说杨老不行了。” 我这一听愣了下,我说:“不可能,杨老不会有事。” 林穗立即抓起电话,然后吱嘎吱嘎拨了医院的号码。她开始询问杨老的情况,问了几句之后,她把电话放下,看着我说:“杨老病情突然恶化,又晕过去了。现在生命体征很不稳定,杨老随时都可能没了。” 我说:“杨老在做梦,他一定是在做噩梦,他需要安魂针,稳住他的心神就没问题了。” 林穗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去看看杨老。” 林穗说:“反正我要去的,你跟我走吧。要不是看你还是个孩子,我早就把你给关起来了。” 我说:“我都十八了。” 林穗说:“到七月十三,你才满十八岁呢。所以你现在只是个少年嫌疑犯,我不能把你关起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你网开一面?” 我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林穗听了后,鄙视地看着我一乐说:“你这孩子,看起来挺老实,竟然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来,我看错你了。” 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 林穗皱皱眉,对着我一摆头说:“走吧!” 我见到杨老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看起来很安静,但是他的眼角在不停地抽动着。他的情况很不稳定,心率很快,血压也很高,眼看就不行了。 杨老无儿无女无妻子,他的学生在这里负责照顾他。医生们在不停地给杨老打针,想把杨老的血压和心率降下来。但是很明显,不起作用。 伊莲娜看着血压计说:“这样下去,患者随时可能死去,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杨老在做噩梦。” 伊莲娜说:“为什么不醒过来?” 我说:“他没有力气醒过来,他很虚弱。” 伊莲娜站直了身体,晃了下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她说:“你怎么知道杨老在做噩梦?” 我说:“能让我试试吗?我能让杨老的心率和血压降下来。” 伊莲娜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有我的方法。” 我从挎包里拿出来布袋子,我拿了一根三寸三的细针出来,我说:“让我试试!” 伊莲娜说:“针灸,你想靠着针灸降血压和心率?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科学的。” 我说:“死马当活马医不可以吗?万一好使呢?” 伊莲娜说:“这是我的病人,我必须对我的病人负责。” 林穗这时候看着院长说:“让他试试。” 院长说:“可是他只是个孩子啊!” 林穗说:“试试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出任何问题,我负责。” 院长说:“你付不了这个责任,杨老德高望重,要是被他这一下扎死了,我们谁都付不了这个责任。” 我说:“难道就这样看着杨老死,大家就都没责任了吗?” 我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沉默了。我这时候走上前去,没有人阻止我。我说:“有冰吗?我需要一个干净的冰块和一条热毛巾!” 伊莲娜说:“你要冰块做什么?” 我重复说:“麻烦你拿一个冰块过来,再准备一条热毛巾。” 院长吩咐护士去拿冰块了,而我开始用酒精给银针消毒。消毒之后用纱布把银针包裹了起来。冰块拿来之后,我把那根银针放在下面的碗里,冰块化了的水流到碗里,我需要的就是这个刚刚好的温度。 纱布被浸湿了,我把冰冷的纱布拿出来放到了杨老的额头上,然后把热毛巾铺在了杨老的颈下垫好,这样能让杨老舒服起来。头怕热,颈怕凉,头和颈虽然连着,但这是两个极端。 接着,我从头顶偏右的位置,用银针探查骨缝。轻轻地扎了三针之后,探到了骨缝,银针顺着骨缝慢慢撵进去,刺穿颅骨之后立即停手。几乎就在三秒之内,杨老稳定了下来,血压下降,心率在十几秒内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我说:“这叫安魂针!看看就好,千万不要模仿。”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过了一分钟左右,我把针拔了出来,收拾好了我的针包装起来之后,我说:“半个时辰之后,杨老就醒过来了,按照我的方子吃药,三天就能下床了。杨老要是饿了,可以喝点小米粥,放半勺红糖。” 就这一手把伊莲娜看呆了。她不停地给杨老测心率,量血压,最后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科学!” 我说:“这种医术的确不能普及,因为风险很大,不是谁都能掌握好的。岐黄之术,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同样的病不同的病人需要不同的治法,因人而异。” 院长呼出一口气,看着我说:“这太神奇了,没想到中医有这么神奇的疗法,让我大开眼界!” 我心说比这神奇的还有呢,你太大惊小怪了。我见过爷爷把死人治活了的,我这太小儿科了。 我看着林穗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睡觉。” 林穗说:“小孩儿就是觉多,走吧,我们先回去。” 伊莲娜医生跟着我们出来了,她递给我一张名片,然后对我说:“我想和你交往一下,我想找你,该去什么地方?” 林穗噗嗤一声笑了,说:“伊莲娜,蝎子还是个孩子呢。” 伊莲娜这时候用手一捂脑门子,往后一仰说:“我是不是又用错词了?那应该怎么说,交往,交往,交通,不不,应该是,是交流,对,是交流。” 我心说,我和你有什么交流的?你一个外国人怎么能懂得岐黄之术呢?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 我们回到了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院子里没有了人,我们绕过大厅往北走,刚走到了我住的地方的门口,就看到一个巡捕一步步朝着西边走去,很快就进了林子。m. 林穗和我一起进了院子之后,她突然停下来了,拉了拉我,若有所思地说:“刚才你看到那个巡捕了吗?” 我说:“看到了,怎么了?” 林穗说:“那是张小山,是巡捕房一组的组长。” 我说:“那怎么了?” 林穗说:“他死了啊。” 我这才回忆了起来,他就是那个朝着空气开枪然后死掉的那个巡捕,没错,就是他! 林穗转身就跑了出去,我一直在后面追着她。我俩喘着气站在佛堂里的时候,其它的尸体都坐在这里,排成了一排,我们从左走到右,掀开了所有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就是没有看到张小山的尸体。 第9章 针对张小山的失踪林顾问的推理 巡捕队长叫刘全胜,佛堂的钥匙一直都是他负责看管。 林穗看着那把打开的锁,此时还挂在门环上。她用手把锁拿下来之后,紧紧地抓在了手里。她说:“这刘全胜去哪里了呢?怎么没有人看管呢?” 我这时候有了不好的预感,我担心的是刘全胜已经凶多吉少。 我和林穗开始在周围寻找,都没有发现巡捕的人影,我们就像是走进了阴间一样安静冷清。 突然,我看到在院子的西北角的林子后面发现了灯光。我用手一指说:“那边亮着灯。” 于是,我和林穗朝着别墅的西北角走去,这边有一片林子,林子是连着山坡的,往林子里走有一条台阶路,越走地势越高。 台阶路是一条两米宽的小路,这条小路年代已久,肯定比别墅还要早得多,台阶已经被人猜得光滑无比,看得出来,以前经常有人走这条小路。 这条小路又是通向哪里的呢? 我说:“你们来过这里吗?” 林穗说:“这别墅太大了,我们没有搜查令,也不能随便走。” 林子里隐隐约约的灯光在吸引着我们往里走,我和林穗就这样沿着小路走了进去。 我说:“张小山走的就是这个方向。” 林穗说:“是的,也不知道这里通向哪里的。” 往里走了五十多米的时候,我们还没看清楚灯光是怎么回事,先听到了人们的喧哗声,就像是赶集一样。再往前走,总算是听清了他们在喊什么,是一群人在喝酒的声音,听得出来,这群人喝得很开心。 我俩总算是看清了前面有什么,这是一栋建在林子里的二层小木楼,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维护的很好。声音和灯光都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林穗走到门前,猛地推开门,我们直接迈进去的时候,看到一群巡捕正围着一个大桌子在开怀畅饮呢。在桌子上摆着很多下酒菜,看到的最多的是一桌子的花生壳。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些人都敞胸露怀,大多数都没戴着帽子,即便是有戴帽子的,帽子也歪了,还有的直接把帽遮转到了后面。见到林穗进来,这群警察开始整理仪容,把衣服都穿好,都站好,看来这些人还是挺怕林穗的。 刘全胜说:“林顾问,兄弟们都挺辛苦的,……” 林穗说:“哪里来的酒?” 刘全胜说:“张小山活着的时候,告诉我们这里有酒,这里有个地下室,地下室里全是好酒。” 林穗说:“你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来喝花酒的,你们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 刘全胜大声说:“是!” 刘全胜顿时带着弟兄们站好队伍,一个个的总算是有了一个人样。刘全胜说:“林顾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穗说:“佛堂钥匙呢?” 刘全胜开始摸自己的裤腰带,从上面摘下来一串钥匙,说:“在这里,我都是随身带着的,不敢懈怠。” 林穗说:“这钥匙除了你,别人有吗?” 刘全胜说:“要是都在我这里了,一共三把钥匙,我是一刻都不敢离身的。林顾问,出什么事了?” 林穗说:“这就奇怪了,这门到底是怎么打开的呢?” 刘全胜说:“你说门被打开了?这不可能!” 林穗直接把锁头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咣当的声音。刘全胜拿起锁头来,说:“尸体不会有人偷吧,林顾问,出什么事了吗?” 林穗说:“张小山不见了。” “不见了?被偷走了?” 林穗说:“自己走了,我亲眼所见。” 巡捕们这时候开始面面相觑,林穗带队回到了佛堂,到了这里的时候,大门敞开着,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都不见了。林穗说:“接下来必须二十四小时看守这佛堂,不许再丢一具尸体了。” 刘全胜立正敬礼,力量过大,导致动作变形,他把自己的帽子打飞了。随后又捡了回来,再次给林穗立正敬礼,才算是礼毕。 我很好奇,这些巡捕怎么那么怕林穗呢?林穗的母亲是玛利亚医院的院长,那么她父亲是谁呢?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林穗是个很有背景的女子,不然,不可能一群糙老爷们儿这么听她的话。 我被林穗带着回到了我的房间里,我坐在了床上,她抱着胳膊在我床前走来走去。说心里话,我想睡觉,她却一点都没有困的意思。她说:“蝎子,我们刚才看到的确定是张小山吗?” 我摇摇头说:“不确定,也许有人故弄玄虚。故意打扮成张小山的样子。” 林穗说:“没错,张小山的特征很明显,他头发很长,只要带个假发,戴上巡捕的帽子,我们从侧面看,就会认为是张小山。我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见鬼了,我觉得这别墅里有别有用心之人。” 我说:“这么说的话,段风流和我爷爷是不是可以洗脱嫌疑了?你把他们放了吧。” 林穗说:“你懂什么?现在段风流和你爷爷,包括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说:“你就是瞎怀疑,段风流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爷爷绝对和这件事无关。在这之前,我和爷爷已经连续在老宅住了半年多了。平时有去看病的,我们给人看病挣几个铜板。我们怎么会和这里的事情有关呢?” 林穗说:“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需要求证。” 我说:“你让我见见段风流,他有些话不会和你说,但是他会和我说。” 林穗这时候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拽了一把椅子坐下,往后一靠,闭上眼自言自语,若有所思地说:“他们偷尸体做什么呢?藏到哪里去了呢?” 我说:“只要你肯搜一定能搜到的,尸体不可能凭空消失。” 林穗说:“那人是故意让我们看到他的,然后让我们误以为是张小山复活了,自己走掉了。这就是扰乱视听的办法。” 我说:“你是不是在怀疑易先生一家?” 林穗说:“现在易家的人是最值得怀疑的,我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说会不会是易家的人和段风流联手,故意把这些人聚在自己的家里?” 我说:“目的呢?” 林穗说:“围杀,用江湖中的手段围杀。那些人是不是都得罪过易青蚨呢?这是不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呢?他们手上是不是有一个必杀名单?” 我其实也开始怀疑易家人了,这要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的话,段风流也不太可能把我和爷爷都拉来。很明显,我们和易青蚨没有仇怨,我们和段风流也没有什么仇怨。 我摇摇头说:“这件事一定和段风流无关,他连夜把我和爷爷找来平事,这要是他设计的陷阱,岂不是多此一举,节外生枝吗?” 林穗说:“谁能保证你和你爷爷没参与其中呢?” 我无奈地叹口气说:“又来这套,我都听腻了。你觉得我像是个杀人狂吗?” 林穗站了起来,她指着我说:“你也少来这套,我只相信我的推理,我从来不相信感觉。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乱逛,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要出去,必须和我打报告,明白吗?” 我点点头往下一趟,拽了被子盖上,一翻身,用后背对着她。 林穗走了,关上了我的房门。而我这时候又坐了起来,我在想,我从镜子里看到的苏雅致到底是谁呢?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第10章 鬼藏在人的心中 张小山和易青蚨的尸体到底去哪里了呢?我虽然是闭着眼的,但是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的倒不是这两具尸体去了哪里,而是这两具尸体是被谁弄走的。想来想去,易家的人嫌疑是最大的。 我到现在为止,易家的人我只见过易青蚨的父母,她家里应该还有一些人的吧。比如佣人是不会少的,这么大的院子,起码得有三个佣人,还要有一个园丁,一个厨子。这些人此时应该还在这里,他们都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的吧。 当然,这些不是我应该想的问题。林穗是督办公署的职业顾问,她对这种事了如指掌。她对整件事应该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只不过,她不和我说罢了。 其实整件事的突破口就在段风流那里,只要段风流肯开口,问题的根源就很容易找到。可是问题来了,为什么段风流不肯说呢?为什么易家的人对搜查令如此反感,而极力阻止呢? 最关键的是,还阻止成功了,看得出来,易家的根基很深,他们是有大人物罩着的。 我想,这也正是段风流敢于和督办公署的公差抵抗的原因,段风流什么都不说,一定是因为易家人让他守口如瓶。这是根本原因。 这样的话,即便是我去找段风流,他应该也不会告诉我什么的,他这个人,圆滑,但是也坚韧。他不想说的,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再换个思路想,那人偷走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做什么呢? 法医说过,这还不能算是尸体,这人死没死还没有定论,人要是死了和猪是不一样的,猪即便是死了,看起来还是那么可爱,你会觉得一头猪全身都是宝,尤其是猪头,摆在案子上越看越喜庆。但是人不同,人要是变成了尸体,不管你生前多么的光彩照人,多么的潇洒漂亮,成为尸体之后,都会变得丑陋无比。 很明显,这些人像是一尊尊佛像一样坐在佛堂里,不腐不烂,像是活人一般。他们不像是死亡,更像是一种坐着睡着了的状态。 我睡不着也躺不住了,而是坐了起来,穿上衣服下床出了门。 一出来,就看到在门口的椅子里坐着一个满脸油腻胡子拉碴的巡捕,他是负责看守我的,但是此时,他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睡得很香,亮晶晶的哈喇子已经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去敲林穗的房门,她也没睡着,但是换了睡衣。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样子,给我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白天她穿着西装,戴着遮阳帽,穿着小皮靴。给我的感觉特别的干练,坚强。 现在她穿着一身中式睡衣,洗去了脸上的胭脂花粉,擦去了嘴上的红彩,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闪一闪的。我竟然看呆了。 她说:“你找我有事吗?” 我说:“想和你聊聊。” 她拉开门出来看看,看到那个睡觉的巡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是什么都没说,让开身体说:“进来吧。” 进了她的房间,看得出来,这房间以前应该是给大户人家的小姐准备的。房间很大,床也很大,偏偏摆放的都是一些小物件。 我坐在了椅子里,林穗坐在了床上,她坐得很直,很端庄,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正直且友好的人。 林穗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说:“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件事很诡异,首先我们得搞明白,易青蚨是怎么死的,之后的人又是怎么死的?” 林穗说:“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应该是灵异事件吧。” 我说:“但是杨老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人为的事件。” 林穗说:“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说:“鬼藏在人的心里。” 林穗不屑地一笑说:“我们能不能用科学的语言来讨论下这个问题呢?你就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好了。” 林穗指着茶杯说:“比如这个茶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和我谈那些虚幻的东西,我要的是一个科学的答案。” 我说:“看得到的,摸得着的,有温度的,有气味的,有力量的,这都是有的。” 林穗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我说的意思就是,茶杯有没有,只是我们的感觉。和茶杯无关。我坐在这里,茶杯摆在这里,我闭上眼,就是没有,我伸手抓到它,就是有。比如空气,我不呼吸的时候,它就没有,我呼吸它,就是有。” 林穗看着我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的意思是,鬼在人心里啊!” 林穗说:“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那么你告诉我,易青蚨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我说:“是啊,还有就是,到底谁想让她死,目的何在?首先,易家的人不想让她死,她可是易家的摇钱树。段风流和易家是一伙的,三年前段风流为易青蚨借了阴寿,段风流说过,易青蚨能多活三十年,他为此赚了一大笔钱,还买了一辆漂亮国雪佛兰轿车。易家是段风流的金主,段风流自然不希望易青蚨死。但是易青蚨死了,首先要排除的就是易家的人和段风流,这没错吧!” 林穗说:“这么说,你也觉得这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是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滥杀无辜呢?那镜子又怎么解释呢?” 我说:“杨老说那是幻觉,其实幻觉也是感觉。就像是看电影,电影里的东西是虚幻的,但是我们真实感觉到了。” 林穗说:“电影和镜子不是一回事,那面镜子让一个人产生幻觉也许能理解,但是多人同时产生相同的幻觉,这就不好解释了。” 我看着林穗说:“很多事确实是用现在的思维解释不了的,就像是以前,大家都不能理解地球是圆的,而且是漂浮在空中的一样。那时候,谁又能理解地球真实形态这件事呢?我亲眼见到过黄大仙迷了村里的妇女,妇女和黄大仙的思想是相通的。这又怎么解释呢?” 林穗说:“你们村叫黄庙村,是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们村中心有一座黄大仙庙,里面供奉的是一座巨大的黄大仙的上了金身的泥像。传说村里住着一只一千年的黄大仙,在守护着我们黄庙村的幸福。” 林穗说:“那么你说,到底是谁想让易青蚨死呢?动机是什么呢?尸体为什么失踪了呢?”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让你搜查易家,一定能搜出什么来。” 林穗叹口气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因为这件事,我做了努力。根本做不到。” 我说:“易家的人什么态度呢?” 林穗说:“易家的人想尽快了解此事,他们不想惹任何麻烦。不过我感觉得到,易家的人很想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这说明,他们感觉到了易青蚨的死是人为的。而且这个人,应该还在易家。” 我说:“要是有凶手,这凶手就在这个院子里。而且他一直在杀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只要他的目的没有达到,那么他就会一直杀下去。” 林穗看着我乐了,说:“小破孩儿,你倒是有点做侦探的潜质。跟我走,我们去佛堂看看。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换衣服。” 我到了她门外,她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一开门出来,我俩一起出了小院儿,去了佛堂。 第11章 深夜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佛堂门口的两个巡捕在下象棋呢,见到我们来了,俩巡捕不下了,站起来打开门。 我和林穗进了佛堂,开了灯。佛堂里的尸体摆了一排,本来是张小山的位置空了出来。 在灵台上,鲜花已经枯萎,易青蚨的尸体不翼而飞,显得空空荡荡。 就是此时,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这一声尖叫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划破了寂静。林穗立即吹响了挂在脖子里的哨子,顿时院子里想起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女人的尖叫声来自后面西厢房,那是法医住的地方。 当我们一起跑进了西厢房的时候,看到法医直直地坐在床上,眼睛睁着,显得很惊恐。她死了,她死之前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刘全胜把帽子摘了下来,在自己的屁股上拍打了两下,一跺脚说:“妈的,又死一个。” 林穗这时候也坐到了床上,她把脸贴在了法医的脸上,顺着法医的目光看了过去。她看向了墙边的一个柜子。 这是一个大衣柜,她从床上下来,到了大衣柜前面,伸手拉开了柜门,里面挂着很多衣服,这些衣服都是法医带来的便服,她早有准备,知道来了就得住上一段时间。 刘全胜说:“林顾问,这衣柜有问题吗?” 林穗把头伸进衣柜,在里面抽动了几下鼻子,然后伸手在里面翻找了几下,之后把身体退出来,又把衣柜的门关上了。她什么都没说,而是摆摆手说:“把尸体抬到佛堂统一看管起来。再也不能丢尸体了,再丢的话,我保证你这顶帽子就保不住了。” 刘全胜站直了,敬礼说:“林顾问,这次就算是我丢了,也不会让尸体丢。” 大家七手八脚把尸体用床单子兜起来,四个人抓着四个角,把尸体抬走了。m. 尸体刚刚抬出去,易家的男主人就进来了。 易父大声说:“我女儿的尸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点事你们都做不到吗?” 林穗说:“你得让我们找才行,你拒绝让我们搜查,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易父说:“搜查其实也不用搜查令,你们只要问问我,我同意你们搜查不就行了吗?” 林穗听了之后有些意外,看着易父笑了,说:“易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易父说:“有些地方可以搜,有些地方就没必要搜。我觉得,我女儿的尸体一定藏在后面林子里或者山上了。你们大可以去山上搜一下。” 林穗却摇摇头说:“我倒是觉得,尸体最可能藏在这些建筑里,这建筑怕是有些暗格密室之类的地方吧。你让我们去山上搜,我们怎么可能搜得到。” 易父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听说丢了的不只是我女儿一个,还有你们那个张组长不是也丢了吗?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必须找到我女儿的尸体,不然我会向大帅府汇报,大帅要是生气了,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说下狠话之后,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林穗也是没办法,毕竟人家提出来了,她就得派人去搜,不然会给人留下把柄。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易家人说,我告诉他们去山上搜,他们不去啊! 这麻烦就大了去了。 正因如此,在第二天早上,林穗亲自带队,也带着我,在后面别墅内的山坡上搜了个遍,然后把整个别墅内的犄角旮旯全搜了,也没有找到张小山和易青蚨的尸体。 吃了晚饭之后,我和林穗在大厅里,掀开了那镜子,这时候我俩反复确认那面镜子,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同时,也不会再出现和影子石头剪刀布的时候不同步的情况了。 刘全胜急匆匆跑来,向林穗汇报了一个问题,他说从昨晚上就没看到女法医的那位男助理了。 林穗气得直接就站了起来,说:“你为什么刚汇报?” 刘全胜唯唯诺诺,他打了个立正,说:“报告,我们点名一直就没点过法医组的人,另外,宾客很多,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宾客身上了,忽略了法医二人。” 林穗说:“宾客有少的吗?” 刘全胜说:“刚才点名了,没有少人,也没有死人,看来是止住了。不过现在人心惶惶,很多人都精神高度紧张,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上面的意思是,如果看谁没有嫌疑,就放人离开吧。毕竟关了好几天了,大家都很忙,这里面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 林穗说:“你当我不想放他们走吗?关键是怕他们走不出去。那道门有一道生死线,一旦不该触碰的人触碰了,当场就得死。” 刘全胜脸色很不好,他说:“林顾问,你相信诅咒吗?这别墅被诅咒了,这里有鬼。” 林穗瞪圆了眼睛说:“你听谁说的?” 刘全胜结结巴巴起来:“大、大大、大家都,都这么说。” 林穗无奈地闭上眼睛,用手掐着太阳穴说:“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想想。” 刘全胜出去之后,林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她双双手撑着自己的头,用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她这时候小声问了句:“蝎子,你有办法让这些人离开这里吗?” 我说:“你得搜查,就算是找不到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先找到这个苏雅致的痕迹。一定和这个苏雅致有关,我不会无缘无故就看到一个叫苏雅致的影子的。” 林穗抬起头来,她看着我说:“好像有人一直在逼着我搜查这里。你一直在引导我搜查别墅,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先是从镜子里出来一个苏雅致,你说是易青蚨借了苏雅致的命。这是第一次你让我搜查别墅。接着,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丢了,你第二次要我搜查别墅。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逼着我搜查别墅?这别墅里到底有什么?” 我不得摊开双手双手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逼你,整件事情的关键就是要搜查线索,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电话响了,林穗去接电话,是玛利亚医院打来的,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杨老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很快就能痊愈。这电话是伊莲娜打来的,她还打听我了。说杨老想见见我。 第12章 杨老怀疑蝎子是凶手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林穗擦了雪花膏,有一股茉莉花的香气。她开车,我坐在她的身边,忍不住往我的肺里面用力吸气,我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我这时候想起来,她昨天晚上打开大衣柜的时候,先是抽动着鼻子闻了闻里面的气味。我说:“昨天大衣柜里是不是有什么气味?” 林穗说:“什么气味?有气味吗?” 我说:“我看你在那里闻了好几下。” 林穗看看我,她说:“按理说一个女法医应该是特别干净的,尤其对气味非常敏感。她不会把衣服放在一个满是恶心的烟味的大衣柜里的。打开那衣柜,有一股很浓烈的烟味,臭烘烘的,我差点吐了。” 我说:“里面曾经藏了一个人,这个人平时吸烟很多,是吗?” 林穗说:“我保证,他的肺都是黑的,呼出来的空气都是那种臭烘烘的烟草味。我对这种味道是极度敏感而且反感的,我能闻出来。” 我说:“这说明里面藏的人就是凶手,是吗?” 林穗点点头说:“是啊,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知道这人是谁,不过倒是基本能排除那些不吸烟的人了。” 我说:“也许是欲盖弥彰!” …… 我们见到杨老的时候,他戴着一副眼镜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见到我们来了,他把书放下了,坐直了身体。 伊莲娜医生和院长也都在,我俩进来之后,伊莲娜医生就把门关上了。 在床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几本书,有一些洋奶粉,还有一些水果,一碗药。我一闻就知道,这药是我开的那服药。 杨老说:“蝎子同志,我很好奇啊,你怎么能提前知道我要脑出血呢?不仅提前知道我要脑出血,而且还能在我生病之前就开出药方,在我昏迷的时候准确施针救我,用伊莲娜医生的话,你就像是在用魔法。一针下去,我全好了。而且,我吃了你开的药,那真的是睡一觉就觉得轻松了起来。你不是郎中,你是神仙啊!” 我一听这话音就不对,我说:“杨老,我可是好心救你,但你却在怀疑我害你?” 杨老说:“我不相信什么魔法,更不信有什么神医,我相信规律。你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客观规律,让我不得不怀疑你。” 我说:“你怀疑我什么?” 杨老说:“我怀疑你给我下毒,不然不可能提前知道我要病倒。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别墅坐尸案与你有关。” 我说:“杨老,你怀疑错人了。我要是想害你,又何必救你?” 杨老说:“那你怎么解释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呢?” 我说:“人在生病前都是有征兆的,体现在气色和精神上,我就是看您的面相和气色看出来的。” 杨老一听乐了,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气色会脑出血呢?而且在我病倒之前就能开出药方,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我说:“这得多方面考虑,也没有统一的标准。我只能大概和你说一下,你一来我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加上看你的眼睛,牙齿,皮肤,我断定你是个善饮之人,善饮之人都容易中风。加上气色,面相,手相,大量的信息告诉我,你要病倒了。” 杨老说:“你这套说辞很难说服我。” 伊莲娜说:“这不是医术,这是黑魔法。” 院长说:“是啊,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你的说法很难让大家采信。在一个人还没有病倒之前就开出药方,这怎么可能?对症下药也是中医的传统吧,症状还没出来,你就先把药方开了,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说:“我早就知道他要病倒了呀,急中风,综合杨老的年龄,体质,加上我的判断,我开出药方很奇怪吗?” 杨老说:“一派胡言,我从来没听说过先开药,后生病的例子。你要是拿不出合理的解释,那么凶手就是你。林顾问,我建议你立即把他控制起来,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屑地笑了一声说:“你倒是会破案,还没到现场,这案子就让你破了。” 林穗说:“杨老,从证据上来看,不太可能是蝎子干的。” 杨老说:“他们是三个人,据说来自同门。这鬼算门我也做了一些初步的调查,这是个江湖门派,出过几个不错的郎中,不过他们主要的营生是给人看相,算命。这就是一个江湖上的神棍组织。他们除了会医术和看相,传说还有一些邪术,其中就包括用奇奇怪怪的毒。” 林穗说:“最近几天我们把他们三人都监控了起来,但是别墅内还是陆陆续续有人死掉。证据表明,凶手应该是一个喜欢吸烟的人,但是他们三人都不吸烟。现场留下来那种常年吸烟的烂肺的臭味,这是做不了假的。” 伊莲娜说:“但是他怎么解释,人还没病倒就先开药方的事情?他是先知吗?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的。” 她这么一说,我开始打量了一番伊莲娜。她穿着白大褂,里面是一件中式的小褂。往下看,她穿着是一条西式长裙,我们当地没这个款式,这应该是从欧洲带过来的。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了,边都磨得出了毛。脚上一双小皮鞋,虽然很干净,但是也走了型。这鞋也是从欧洲带来的。 她手腕上有一块手表,瑞士产的红梅牌的,不过表蒙子碎了,已经发黄。但她还是戴着这块表,说明这块表对她意义非凡,并且,足以说明她很久没回去欧洲了。我相信,只要她回去一趟,什么都不做也会把这块表修好,在这里想修好,没有配件。 我再看她的面相,直接看向了她的双眉。双眉分日角和月角。日角代表父亲,月角代表母亲。这日角月角高耸圆润明亮干净,则父母长寿健康。日角月角低陷的人,自幼失去双亲。日角月角晦暗无光,代表父母有疾病。 而她的日角和月角发黑,并且低陷,加上她长期不回欧洲,足以证明她在欧洲没有任何的挂念。她应该是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那块表,十有八九是她母亲的,那是一块女士手表。不过,看她的气色很好,并没有什么遗传病,从她的身体判断,她父母的身体应该也不错,是什么造成她的父母一次性全去世了呢?大概率是火灾或者车祸。 从她是外科医生来判断,大概率她的父母是在一次车祸中丧生的。她是那次车祸中的幸存者。也是因为那次车祸,她才想成为一名外科医生,不然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拿起手术刀来割人的皮肉。这种职业,不太适合女性。 伊莲娜说:“你看什么呢?” 我说:“你是个孤儿,你父母在你小时候就去世了,大概是在你十岁左右的时候去世的。你父母应该是死于一场车祸,你经历了那场车祸,亲眼目睹了父母车祸后的惨状。于是你立志学医,最终成了一个不错的外科医生。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医生就行,不要试图成为一名侦探。”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这段话说完之后,大家纷纷看向了伊莲娜。 第13章 为伊莲娜看相占卜证明自己 伊莲娜一脸懵,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你调查过我?你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院长看着伊莲娜说:“我看你的材料里写的,你父母都是疾病去世的。” 伊莲娜说:“院长,我骗了你,对不起。其实我父母是车祸去世的,我只是不想提起那件事。我在所有的材料里写的都是父母得病去世的。”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院长搂了搂伊莲娜的肩膀,和蔼地说:“我能理解,你不用道歉。是我该向你道歉,我对你的关爱太少了。” 伊莲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我心说,我要是告诉你实情,我还怎么混啊!这就是相人之术啊! 我说:“你就当我是懵对了吧。” 杨老看着伊莲娜说:“伊莲娜医生,你确定不是在和他给我们演戏吗?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伊莲娜说:“杨老,我和他只是匆匆见过一面,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只是知道他叫蝎子,我怎么可能和他演戏给大家看呢?我也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底细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杨老看着伊莲娜说:“知道你是个孤儿,只要有心就不太难,你很久都没有回欧洲了,但凡你有父母在老家,你都要回去看看的,不是吗?你不想回去那个伤心地,但是能判断出你父母都是车祸去世,而且判断出是十岁左右,这就有点难了。” 其实,我只是认识那块表,这表我母亲也有一块,是我父亲去大上海的时候买回来的,钱不够,还和朋友借了五块银元。朋友后来找他还钱,他没有钱,这钱还是我爷爷还的。 因为这件事,爷爷痛骂了一顿我父亲,并且没收了那块手表。让我父亲有钱的时候来赎回去,但是从那以后我父亲再也没有来赎回那块表。那块表就落在了我的手里,不过这是一块女性手表,男人带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啊!所以,一直就放在家里,平时我会拿出来上发条,把玩一下。 我看破,但是我不能说出来,这是规矩。 我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杨老一边下床一边说:“我得去现场,我今天必须出院,我得去看看现场才行。” 林穗说:“杨老,您大病初愈,不适合做那么辛苦的工作,您先养病,过几天再过去也不迟。” 我说:“药吃完了才能出去活动,现在出去,搞不好什么时候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就再也起不来了。” 我这么一说,杨老真的就怕了。因为我说的实在是太准了。 伊莲娜看着我说:“你还知道我一些什么事情?我不相信你能知道我的一切。” 看伊莲娜,颧骨略高,虽然这样的颧骨让脸看起来更饱满,但是这种面相很不好,妨夫克子,性情急躁。看她的面庞清冷秀奇,印堂过于光亮,有细微的皱纹,眼睛大,眼内有冷光。再看她的乳相,臀相,结合其它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一个独守家门的寡妇。从她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家里人的气息,但是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有家里人的影子。 她之所以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只是想换个环境,她经历了极大的不幸。她是个不祥之人。 我说:“你是个寡妇,你丈夫和你的孩子,也都离开了你。” 伊莲娜当场呆住了,她目瞪口呆,眼泪哗哗地就淌了下来。 林穗看着伊莲娜说:“你别告诉我,蝎子都猜对了。” 伊莲娜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摇着头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院长说:“伊莲娜,你说你未婚。” 伊莲娜摇摇头说:“院长,我骗了你,我在欧洲结了婚,并且生了孩子。不幸的是,我的儿子掉进了化粪池,我丈夫情急之下跳进去救我的儿子,他们都没能上来。” 院长叹口气说:“那真的太不幸了。我们不该提这件事的,该抱歉的是我们。可是问题来了,蝎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院长话锋一转,看向了我。 伊莲娜看着我说:“你太可怕了,你能看穿人心,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是人,你是魔鬼,能读心的魔鬼。” 我很尴尬,看着这个激动的女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怔在当场。 院长看着我说:“这太神奇了,蝎子,你令我大开眼界啊!” 林穗抬起胳膊看看表说:“法医助理失踪了,我得立即回去处理这件事。” 杨老说:“必须把别墅封锁起来,任何人都不许离开。三天后我出院,到时候我要亲自去审问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知道吗?” 林穗说:“上面压力大,已经来了指示,没有嫌疑的人尽早放回去。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想离开这里,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开始的时候有人想闯出去的,结果都死在了大门口。” 杨老说:“不管多大压力,都不能把人放走。放走他们,是对死者的不敬,凶手就藏在这些人当中,我们必须仔细甄别。” 林穗说:“杨老,您先好好休息,我保证三天之内一个人都不放走,等您到场,然后等您给我一个最好的建议。” 我和林穗往外走,她在前,我在后面紧紧跟着。 刚上车,林穗看着我笑笑说:“你怎么看出来她是个寡妇的?” 我说:“生过孩子的女人和没生过的总是有区别的。尤其是臀部和胸部,是不一样的。比如你,……” 我用手指着她的胸,她低头看着我的手,然后又看着我的脸说:“转过头去,不该看的不要乱看。” 我尴尬地把头转过去,看向了窗外,却看到伊莲娜朝着我这边小跑了过来。 林穗说:“看吧,小寡妇来找你了,我估计从今以后,她成了你的信徒。我就纳闷儿了,你怎么看出来她守寡的呢?” 我说:“生过孩子,背井离乡,肯定守寡,这有啥好纳闷儿的?” 林穗点点头说:“也是啊!蝎子,我发现你这孩子有点意思。” 我推开车门下车,伊莲娜刚好到了我面前,她伸出手说:“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伊莲娜,你呢?” 我说:“蝎子。” 伊莲娜说:“你官名就叫蝎子吗?” 我说:“我叫王吕,不过没有人这么叫我。” 伊莲娜说:“我二十七岁,你呢?” 我说:“我十八。” 伊莲娜笑着说:“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你是怎么做到人还没病倒就先开药的?” 我说:“这很复杂,不同的季节,不同的人,不同的年纪,甚至是病人不同的习惯,针对用药都是不用的。比如一个经常跑步锻炼的人和一个经常坐在麻将馆打麻将的人,得了同样的病,用的药也是不同的。” 伊莲娜说:“经常锻炼的人和不锻炼的人得了一样的病,用的药为什么不同?这是很难理解的,你把我搞糊涂了。” 我笑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给你听,你要是想研究东方医学,得先从五行阴阳学起,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和你说清的。” 伊莲娜说:“那好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会经常拜访你,请教你的。” 林穗从车里探出头来说:“伊莲娜,以后我免不了也有事情向你请教,是关于尸体方面的事情。你是个好的外科医生,同时,你也是个很好的解剖专家,对吗?” 伊莲娜笑笑说:“只要你能让蝎子帮我搞懂他的医术,那我就可以无偿帮助你们。” 林穗说:“我们可不是一伙儿的,我是我,他是他。” 我上了车,林穗把车开了出去。我回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要她能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注意一下自己的穿搭,变一个发型,应该是个能幸福的女人。 她需要我的点化,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让她改变自己。毕竟对亲人的思念是刻骨铭心的,想要改变,谈何容易。最关键的是,我没有权利主动去帮一个人改变她的命运,那是要遭到天谴的。 回到别墅的时候,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法医助理找到了,不过也成了一具尸体。尸体是从林子里那二层小楼的地窖里找到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角落里,就像是一尊佛。 第14章 大厅里的镜子又出事了 吃过午饭之后,林穗和我坐在大厅里。在大厅里有一部电话,现在林穗和外面的一切联系都要依靠这部电话。 来吊唁的宾客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他们都是有主张有脾气的人,开始有人暴躁起来,把巡捕骂个狗血淋头。 一连几天都不放他们离开,此时,他们的家人都着急了,纷纷开车赶来,围在了大门口。甚至开始在大门口扎营,赶都赶不走。 自从吃过午饭,大厅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都是来询问情况的,全是当地或者金陵的大人物打来的电话。想不接都不行。 电话一直想到了下午的三点的时候,外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接着,大门被打开,一群穿着淡蓝色军装的人背着枪跑了进来。进来之后站成了两排,最后一辆黑色轿车从大门外开了进来。进来之后,一直开到了别墅的房门口。 易家的人在门口迎接,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军装的光头,这人很魁梧,有一米八五高,体重不下一百八。在他的胳膊里面,挽着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长着一双狐狸眼,是个小美人。 易先生伸着双手过去,说:“张大帅,您亲临寒舍,未能出门迎接,罪过罪过啊!” 我这一听才知道,这位竟然是本地的那位叱咤风云的张大帅。张大帅外号张老虎,做事有一股虎劲儿,不可一世。 他说:“妈了个巴子的,外面都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拦着我不让进。这群黑皮,老子今天心情不错,不然架上机关枪全突突喽!” 易先生说:“大帅息怒,那些都是督办公署的公差,都是为了小女的丧事来的。” 张大帅用手摸摸自己的头顶说:“我听说你这里出了怪事,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信邪,都说半夜出门总会遇上鬼,我找了半辈子鬼也没见到过,今天我倒是想看看鬼是什么样子的。走,带路,让我去看看鬼。” 林穗这时候走了上去,她到了张大帅面前说:“张大帅,我是督办公署的顾问,我叫林穗,这里的情况很复杂,我向您汇报一下。” 张大帅说:“着急汇报个屁啊!我得亲眼去看看这鬼到底是怎么闹的才行。对了,我还听说这里有一面镜子,能和人猜拳,这镜子里的人能喝酒吗?” 林穗说:“不是猜拳,是石头剪刀布,赢了的就能出去。” 张大帅说:“输了的呢?” 林穗说:“输了的出不去,会当场死掉。” 张大帅哼了一声说:“怪力乱神这一套,在我这里不好使,我老张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我从来不信这一套。我一身正气,魑魅魍魉见到我都要吓得瑟瑟发抖呢!” 张大帅臂弯里的小美人此时咯咯一笑说:“张大帅就是活神仙,那些妖精啊,鬼怪之类的,见到大帅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 林穗还要说话,但这时候上来一个英俊的年轻军官,他说:“让你带路你就带路,别废话。大帅的话就是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 林穗说:“请问你是谁?” 他说:“我叫陆英俊,大帅的安全我负责。” 林穗说:“我是怕大帅有危险。” 陆英俊说:“我说了,大帅的安全,我负责。” 易先生一伸手说:“大帅,跟我来,我带您过去看看。” 林穗知道阻拦不了,只能跟着前往佛堂。到了之后,打开门,张大帅带着小美人一起进去,众人跟在左右。 张大帅看到法医那坐在地上的尸体的时候,吧唧了几下嘴巴说:“这女人可惜了,这么死了岂不是又多了个光棍儿啊!” 接着,张大帅挨个儿看了一遍,说:“老易,你女儿呢?我没看到里面有你女儿啊!” 易先生叹口气说:“张大帅,实不相瞒啊,我女儿的尸体失踪了。” 张大帅说:“尸体失踪肯定是有贼啊,我看这里已经封锁了,难道贼还能扛着尸体逃出去吗?” 陆英俊这时候蹲在地上,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尸体说:“大帅,这不像是尸体,倒像是被点了穴的活人。当务之急,我倒是觉得应该搞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先搞清是怎么死的,这案子基本也就破了。” 张大帅看着林穗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办了这么久也没办明白?现在搞得本地人心惶惶,社会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非常大,大家现在都信鬼神不信我老张了。我看这样吧,让陆英俊帮你们一下,你给陆英俊当个副手吧。” 林穗说:“大帅,我是受督办公署的委派,督办公署是受命总统府的。” 张大帅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林穗还要说话,我从旁边拉了她一下,她这才没有继续说什么。你和一个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讲道理,你讲得出去吗? 听说张大帅来了,很多人宾客都追随了过来。 接着,大家一起跟着张大帅到了大厅里,林穗亲自掀开了那面镜子。 张大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就这?能划拳吗?” 林穗说:“大帅,不是划拳,是石头剪刀布。” 大帅站在镜子前面,对着镜子石头剪刀布,不管他怎么出手,这镜子里再也没有什么变化,总是和大帅的石头剪刀布同步。 很快,大帅哈哈笑了起来,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啊!那个谁,你!” 他指着林穗。 林穗走上前,张大帅指着镜子说:“你说这镜子里的影子会和我划拳,这分明就不会,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忽悠我老张啊!” 林穗说:“大帅,众目睽睽,这我可不敢乱说,您可以问问大家,这里一百多人都看到了。” 陆英俊看着大家说:“你们都看到了吗?” 大家纷纷响应,这张大帅才算是罢休了。不过他还对着镜子较劲,叫来了一个贴身士兵,对着镜子里不停地出着石头剪刀布。但是一直就没有再出现任何的异常情况。 最后张大帅失去了耐心,他说:“我看不是你们合伙骗我老张,而是有个聪明人骗了你们这群傻蛋。算了,无关人等都出去吧,我得听一下汇报了。” 大帅有命令,所有人都从大厅里出去了,这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了大帅、小美人、陆英俊、林穗、易先生和我。 林穗和易先生轮流汇报情况,把这里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这张大帅看起来是粗人,但是实际上不是,他是个胆大心细的枭雄。他靠在大沙发里,想了想说:“这丢了两具尸体,总不能蒸发了吧。犄角旮旯都搜一下,先把尸体找回来再说别的。” 林穗这时候看向了易先生。她说:“我也想,可是易先生不同意啊!” 易先生这时候显得很尴尬,他说:“大帅,我有点话想单独和你说。” 大帅想想后,点点头说:“那其他人先出去,我和老易单独谈谈。” 我们都出来在门外等着,不过小美人留下来了。过了足足半小时,小美人开了门说:“都进来吧。” 我们再进来的时候,大帅竟然不说搜查尸体的事情了,我知道,一定是易先生给了大帅足够的不搜查的理由。 大帅说:“我现在做个决定,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这里吧。一群人住在这里,乱哄哄的,还要管饭,这一天开销也不少,你们说是吧?”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林穗说:“也许凶手就藏在人群中,大帅,放他走,这案子也许就破不了了。” 大帅说:“我看呐,这宅子十有八九是撞邪了。陆英俊,你安排人,把不相干的人都送出去,一个都不要留。” 陆英俊点头,转身出去了。 而我这时候好奇,那些人现在出的去吗?会不会撞到红线当场毙命呢? 我们大家出了大厅,然后看着陆英俊安排这些人上车,但是这些人不敢走。陆英俊带头往外走,他顺利出了大门。这下,大家都有了胆量,一辆车接着一辆车开出了别墅。一百多人,在半小时内就这样给清空了。 易先生对着张大帅竖起大拇指说:“大帅做事雷厉风行,大帅的魄力一般人比不了啊!” 张大帅说:“尸体也别放在这里了,全抬行营去。” 林穗说:“张大帅,这真的不行。督办公署的案子,不能就这么转交给行营。” 张大帅说:“我给你们署长打电话,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说着张大帅去给署长打电话去了,电话接通了,不过署长不在公署,而是去了金陵开会。这下张大帅气得直摸头皮,他说:“妈了个巴子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我找他的时候他去金陵开会。干脆我就等他明天到了金陵我再找他。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易先生说:“我这就给您安排房间!” 众人就此散了。 吃过晚饭之后,我和林穗回了屋,林穗让我去她那里坐坐,但是我去了,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手里拿着一杯水,却不喝,只是在那里发呆。 林穗显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很沮丧。其实这案子只要易先生肯让搜,那么就会有巨大的突破,偏偏这易先生就是不同意搜。我和林穗都怀疑,张小山和易青蚨的尸体,是易先生自己偷走的。 我要安慰她的时候,刘全胜突然闯了进来,大声说:“林顾问,你快去看看,大厅里的镜子又出事了。” 第15章 那是森森鬼气 巡捕队的队长刘全胜进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头莽撞的猪,他是撞开门进来的。 惹得林穗很不开心,她说:“你怎么不敲门啊。” 刘全胜说:“林顾问,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张大帅身边的那位伍小姐被镜子给收了。” 我顿时抬高了音调问了句:“收了?” 林穗说:“你仔细说。” 刘全胜说:“就是刚才,我看到伍小姐从后门进了大厅,进来之后就朝着那镜子走去,到了镜子前面就对着镜子里嘿嘿笑,然后和镜子石头剪刀布。也就是两下,人就往后一躺,死了。” 林穗皱着眉说:“我没告诉你吗,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私自接近那镜子!” 刘全胜说:“我拦了呀,伍小姐只是跟我说了两个字,滚开!” 我说:“这下麻烦了,这下大帅还不得疯了啊!快去看看吧。” 我们噼里啪啦跑向了前面大厅,跑进去之后,看到的可不是那小美人的尸体,在地上坐着的是一个巡捕。 张大帅穿着睡衣,手里拎着一把手枪,他指着说:“人呢,我的宝儿去哪里了?宝儿,你在哪里了呀!” 林穗看着刘全胜说:“伍小姐呢?” 刘全胜说:“不知道啊,我派我堂弟刘波看着的。” 林穗说:“刘波呢?” 刘全胜指了指镜子前面的地上,刘波就是坐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尸体就这样被搞丢了。 此时,张大帅的护卫陆英俊穿戴整齐带着人进了大厅,他说:“大帅,伍小姐还没找到吗?有人明明看到她进了这大厅,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 张大帅看着林穗说:“我的宝儿进来就不见了,你们的人一直在里面的,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林穗说:“伍小姐的确进了这大厅,并且我们的人也进行了拦阻,只不过没有拦住伍小姐。然后伍小姐到了镜子前面,对着镜子嘿嘿笑,然后对着镜子石头剪刀布,我估计是输了,然后伍小姐就和佛堂里的尸体一样,坐在了地上。我们的刘队长让手下看守伍小姐,自己跑去向我汇报情况,结果回来的时候,伍小姐就不见了,刘波坐在了这里。” 张大帅用枪指着镜子说:“难不成在镜子里了吗?信不信我一枪打碎这镜子。” 陆英俊走到了大帅的身边,小声说:“大帅,别冲动,我试试这镜子再说。” 陆英俊走到了镜子前面,伸出手对着镜子石头剪刀布,但是这镜子就是一直没反应。他坚持了三分钟之后,放弃了。陆英俊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影子怎么可能会和本体不一样呢?” 张大帅气急败坏,直接开了一枪,把镜子打了个弹孔,从弹孔往外裂开了几道缝隙,但是镜子没有散掉,还镜片还挂在镜子上面。只不过,现在照镜子的话,人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 张大帅说:“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我的宝儿给我找回来。妈了个巴子的,这里难不成真的有鬼吗?” 我慢慢地走到了镜子前面,试图在镜子上发现些什么,但是我失败了,镜子上没有任何线索。我试着和镜子里的影子石头剪刀布,镜子里的影子和我始终是一样的。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以前可以不一样,现在都变得一样了呢? 我这时候看着大帅说:“大帅,你来试试这镜子。” 张大帅说:“这还用试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说:“你试试再说。” 张大帅走到了镜子前面,对着镜子出手。他只是出了一手,这手就停下了。他出的是石头,但镜子里的手出的是剪刀。张大帅竟然赢了。这一下,把张大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而我这时候,竟然从张大帅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异香,像是花香。 我之所以觉得大帅可以和镜子里的影子石头剪刀布,我只是基于一个判断,那就是伍小姐一直是和大帅在一起的。如果是有人用毒剂搞鬼,伍小姐可以,大帅应该就可以。 那破碎的镜片里明明看到的就是出的剪刀,大帅的手是石头。两只手离得很近,大帅现在一双眼睛通红,盯着镜子里的影子说:“我不管你是谁,马上把我的宝儿给我还回来,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你的命。” 大帅说话,镜子里的影子也在说话,大帅把手缩回去,镜子里的影子也缩回了手,就像是和大帅隔了一道门。 大帅这时候用手摸摸自己的头顶,他左右看看之后,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他现在很暴躁,他看向了林穗,挥舞着手里的枪说:“给我搜,立即搜,挖地三尺也要把我的宝儿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老子架上机关枪,把你们全突突喽!” 易先生迟迟赶来,他大声说:“大帅,大帅,不能搜啊!” 张大帅说:“老易,你女儿丢了你不着急,我的宝儿那可是我的心肝儿,今天就算是阎王爷把我的宝儿带走了,我也要把她找回来。必须搜!” 易先生大声说:“不能搜,没有总统府的命令,谁也不许搜。” 张大帅举起枪对准了易先生的脑袋,大声说:“你找死!” 易先生对着大帅喊道:“姓张的,你有本事就毙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张大帅的手用力抓着手枪,顶着易先生的脑门子。 还是陆英俊过来,抓住了大帅的手腕说:“大帅,冷静!你不能用枪这么指着易先生,你们是朋友。” 张大帅这才把枪放下,他冷静了下来,语调放缓,但是语气很重,他说:“老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人要是找不到,我不会善罢甘休。” 林穗走到了大帅的面前,说:“大帅,您也不能搜吗?现在您明白我为什么一直破不了案了吧,这里一直有人阻挠。” 张大帅指着易先生说:“老易,你不让我搜,但是我的宝儿你得负责。你女儿丢了我管不着,我的宝儿必须给我找回来,我要活的。” 陆英俊趴在大帅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大帅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大厅。 林穗看着易先生说:“易先生,这里到底隐藏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呢?苏雅致是谁呢?” 易先生说:“林顾问,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这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明天你们都离开吧,我家里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参与。” 易先生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偌大的大厅里,只留下了我和林穗、刘全胜,还有地上那巡捕的坐着的尸体。 刘全胜看着地上的尸体说:“我那弟妹带着俩孩子,今后可咋过啊!” 林穗说:“你俸禄不少吧,你多帮衬帮衬吧,毕竟孩子和你一个姓,是你们家人。” 刘全胜点点头。 林穗说:“让人把尸体抬佛堂去吧。” 我蹲在了尸体旁边,这个叫刘波的是个大烟鬼,闻不到什么气味,满身全是烟味。其实我是想闻到那股淡淡的香味,我觉得,这些人的死,很可能和那香气有关。 正如杨老说的,那可能是能产生幻觉的毒药。用我们的行话说,那是森森鬼气! 第16章 苏雅致是谁 我们跟着大家把刘波的尸体送到了佛堂里,我和林穗又检查了一遍尸体。这些尸体一直关在佛堂里,到现在也都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真的就像是被点了穴的活人。但是点穴这种事不太可信,这是假死。 他们的心脏在缓慢的小幅度跳动着,甚至让人感觉不到,血液在流动,能最小程度维持着生命,类似于青蛙或者熊冬眠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死,也许在什么时候,他们就活过来了。 我开始在这些尸体身上闻,女人都有喷香水的习惯,闻起来气味很复杂。男人不喷香水,但是男人抽烟喝酒,烟酒的气味很大。终于我见到了一个很干净的尸体,这是个中年男人,他身上没有烟酒的气味,我在他的身上,也闻到了那股子淡淡的香气。和大帅身上闻到的是一样的。 林穗说:“闻到了吗?” 我点点头说:“这是森森鬼气啊!” 林穗说:“我看是毒药吧。” 我说:“也许只是叫法不同吧。” 林穗说:“你说也怪了,这么多尸体,怎么会只丢了这三具呢?易青蚨,张小山和伍小姐。” 我说:“这易先生不简单啊,他似乎是在这里守护着什么秘密。大帅的小美人丢了,大帅那暴脾气,竟然也忍了下来。看来这易先生背后的人,权利要比大帅大得多,搞不好是金陵那边的人。” 林穗说:“我得给杨老打个电话,征求一下杨老的意见。” 我说:“时间不早了,合适吗?” 林穗说:“杨老不会怪罪的,杨老是个工作狂,他巴不得有工作咨询他!” 林穗和我回到了大厅里,她直接走到了桌子前面,抓起电话拨了出去。医院已经把电话接到了杨老的病房里,只响了三声,杨老就接了电话。 林穗说:“杨老,这边又出事了。” 杨老说:“又怎么了?” 林穗又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林穗说:“杨老,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杨老说:“你不要轻举妄动,明天我出院,我得亲自去看看才行了。对了,大厅里的一切都不要动了,明天早上我最先要看的,就是那面镜子。” 林穗看着我说:“你回去睡吧,今晚我亲自在这里值班。这里不能再出任何事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说:“那我陪你吧。” 我回去抱了被褥过来,把被褥铺在了桌子上,然后躺在了桌子上,到了夜里十点半我就困得受不了了,此时我迷迷糊糊看到,林穗搬着一把椅子就坐在了镜子前面,她一直在盯着镜子看着。 我说:“林顾问,你没事吧。” 林穗说:“我没事,我好着呢!” 我打着哈欠说:“我这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我真的不能陪你了。” 林穗说:“你睡你的吧,我还真的佩服你这种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你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我说:“不是我想睡,是不睡不行,我这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就这样,我就觉得眼前一黑,人直接就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的时候,杨老就带着两个学生来了。到了之后直接他就站在了那镜子前面。 我这边也睡醒了,开始收拾被褥,放到了一旁。然后我去厨房拎了一暖壶开水过来。 易先生知道杨老来了,专门过来问安,还带了上好的大红袍过来,亲自给杨老泡了茶。 看得出来,杨老德高望重,就连易先生这样的大佬都得沏茶倒水伺候着。要知道,张大帅也没这待遇。 张大帅随后就到了,到了就大大咧咧地说:“杨老,我的宝儿能不能找回来就指望你老了。” 杨老精神还行,但是脸色还是有些灰白,这都是正常现象。现在他带病上工是很危险的。 我不得不提醒道:“杨老,您该多休息。” 杨老说:“我一干活什么都好了,我知道我怎么回事,我没事。” 他随后步入正题,指着镜子说:“蝎子,你说这镜子会出现幻觉,是吗?你表演给我看。” 我说:“并不是随时都行。” 张大帅说:“杨老,这是真的,昨晚上我亲眼所见,这可是把我吓坏了。我出的石头,它出的剪刀,大家可是都看到了。” 杨老说:“口说无凭,我得亲眼看看。蝎子,你给我做个示范。” 我上去开始对着镜子出手,但是一直搞了两分钟,都没有再出现不同步的情况。 张大帅说:“是不是时间不对呀?晚上再试试。” 杨老说:“现在能肯定的是凶手还在这个院子里。我还担心你们把凶手给放走了呢,这些人走了,幻觉还存在,说明这凶手还在。只要凶手还在就好办,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他给找出来。现在我需要这里所有人的名单和背景调查。” 杨老看向了易先生说:“易先生,你得配合我一下,提供一下你家里人的名单。” 易先生说:“好的,我也想尽快找回小女,还请杨老多费心了啊!” 我和爷爷没来的时候,这里就死了人。所以,杨老把我和爷爷的嫌疑排除了。 按照一般逻辑,段风流的嫌疑也是可以排除的,不过也不能排除是段风流欲盖弥彰,在杨老看来,段风流嫌疑很大,只不过从证据看,倒没有指向他。不过他有作案的能力。 易家有一个管家和我同姓,叫王力。还有个园丁老孙;有个女佣人张妈;有个厨子李师傅。然后就是易家夫妻俩,没有老辈人了,这易青蚨是独生女。本来易青蚨的阿姨住在这里的,这里发生这种事,干脆就在易先生的建议下离开了。 按照常理来说,巡捕房的人也没有什么嫌疑,易青蚨死之后,巡捕房的人才到的这里,所以,易青蚨的死不太可能和巡捕房的人有关。当然,也不可能和大帅的人有关。最可疑的就是段风流,王力,老孙,张妈和李师傅。 但是看这几个人的背景,没有一个和易青蚨有仇的。也许以前这位大明星有些刁蛮,不过易青蚨自从三年前病了,被段风流救了过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待人和善,做事讲究,家人都觉得这位大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儿。都巴不得她长命百岁呢。 杨老研究了这些人之后,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对象。接着他换了个方向,他说:“我得和段风流谈谈,还有蝎子提过的那个苏雅致,和三年前的借阴寿是不是有关系呢?这件事必须搞清楚。” 易先生说:“杨老,我敢保证,这件事和段风流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什么苏雅致,一切都是这小伙子的幻觉罢了。” 我立即说:“易先生,我不这么认为。我想见见我的这位小师爷,也许他知道的事情比你要多。” 杨老说:“易先生,你给我安排个房间,我要和段风流谈谈。蝎子,林穗,你俩和我一起去见见这位段大师。” 我和林穗都点点头,然后跟着易先生往后面走。易先生给杨老安排了一间很大的客房。 我见到段风流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像个死人。他很瘦,死气环绕。见到我的时候,他看着我强颜欢笑说:“蝎子,小师爷恐怕在劫难逃了呀!” 杨老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手里。他还戴着手铐,接过去之后,喝了一口然后捧在了手里。 我开门见山说:“小师爷,苏雅致是谁?” 第17章 给段风流使了点手段 段风流把水杯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然后举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摸摸鼻子,他在思考怎么回答。我一看就基本能判定,有苏雅致这个人,而且这个人和段风流有绝对的关系。 我这个小师爷,在师门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医术和相术都不怎们精通。这也是师祖一直看他来气的根本原因。这可不是他笨,更不是他不努力,甚至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努力错了方向,他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歪门邪道上。比如借阳寿,借阴寿,驱邪,改命,画符,打鬼…… 老宅里是有一间藏经阁,里面分两个区域,其中一个区域全是历代师祖筛选出来的正道区。从正道区往里走还有个暗室,里面的书杂七杂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甚至还有把男人变成女人的操作流程,从用药,到切除器官,就这一门手艺就是一本厚厚的书。 段风流从来不在正道区学习,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泡在那暗室里,看这些乱七八道的妖道典籍。 所以,对于医术,相术,他远不如我。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暴漏了他的内心,正所谓是,相由心生。 我说:“小师爷,我问你话呢。” 段风流欲盖弥彰,说:“谁?” 我笑了,心说小师爷啊,你就别和我玩这一套了。 林穗说:“段风流,你不聋吧。” 段风流说:“我走神儿了,真的没听清。” 林穗说:“苏雅致。你知道苏雅致吗?” 段风流说:“我还真的没听过这个人,听起来像是个开雅舍的老板的名字。起这名字的应该是前朝的男人,现在年纪四十左右,这应该是大号,姓苏,号雅致。他叫什么名字呢?说说名字也许我能认识。我认识一个姓苏的朋友叫苏恒,在津城开茶馆的,那里的相声说得很不错。” 林穗说:“段风流,你最好老实点。” 段风流看着我说:“蝎子,现在你成了他们的人吗?你知道小师爷是冤枉的,你得替小师爷求求情。” 我说:“小师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死了很多人了,和苏雅致有关对吗?” 段风流说:“我真的不知道苏雅致是谁,蝎子,你不能和他们一起冤枉小师爷啊!” 我说:“你早就被逐出师门了,你不是我小师爷。我叫你一声小师爷,是抬举你。” 段风流点点头,很沮丧的说:“说的也对。从我被逐出师门那一刻起,就不敢说自己是鬼算门的门徒了。” 我说:“小师爷,易青蚨的尸体失踪了,还有张小山和伍小姐的尸体也失踪了。你知道去向吗?” 段风流说:“和我没有关系,我一直被关着,吃喝拉撒都离不开那间储藏室,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能肯定的是,尸体还在这别墅内。” 段风流听了之后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他在思考,他脑子里一定在想着一个地方。 我说:“你知道在什么地方,是吗?” 段风流抬起头来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说:“就在那一瞬,你想到了一个地方,你不妨告诉我你想到的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在地下,对吧?” 我用手往下指了指,我说:“苏雅致也在那里,你是不是觉得易青蚨是被苏雅致叫走了?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因苏雅致而起,我说的没错吧。” 段风流很心虚,他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他举起双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之后,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他说:“蝎子,我真的不知道谁是苏雅致。” 我说:“那么你觉得,易青蚨的尸体会在什么地方呢?” 我问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眼神变得空洞了起来,他又想那个位置了。我看在眼里,林穗和杨老也都看在眼里,很明显,段风流是知道那个地方的。 我又问:“你觉得是谁把易青蚨的尸体藏起来了?” 段风流一怔,看看我之后他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说。 我说:“是易先生吗?” 段风流听我这么问,又把眼睛睁开了,看着我,还是什么都不说。 林穗说:“段风流,你哑巴了吗?” 段风流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人不是我杀的,这里死多少人和我无关。” 杨老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易青蚨和张小山、伍小姐的尸体,因为他们并没有死,他们只是一种类似于冬眠的现象。他们大概率是能活过来的。” 段风流听了之后顿时坐直了身体,他说:“老头儿,你说什么?你说他们还能活过来?” 杨老说:“难道你觉得他们都死了吗?” 段风流随后呵呵一笑,往后一靠说:“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是鬼气藏尸,尸体没有腐烂是因为尸体内聚集了大量的阴气所致,对吗?这是一次典型的灵异事件。” 段风流说:“难道不是吗?” 我说:“也许是,但不仅仅是,也许这里面有一个复杂的人为的阴谋。小师爷,你想要得到我们的尊重和信任,你就得和我们说实话,也许能救活很多人,包括易青蚨。你救过易青蚨一次,是你让她多了三十年阳寿的,你也不想她现在就死吧。” 段风流摇摇头说:“救不活的,这种僵尸即便是活过来,也只是一个假死人罢了。” 林穗说:“你说的是植物人吗?” 段风流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植物人和我说的假死人是不是一类人。” 我说:“不管怎么说,易青蚨暂时不能入棺,一旦入棺就会真的死掉了。现在起码有救活的希望,入棺之后,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呀!” 段风流说:“易先生知道这个消息吗?” 我说:“不知道,难道尸体是易先生偷走的吗?应该不是他吧。” 段风流说:“自然不是他。” 从段风流的口气里我就知道,段风流也怀疑尸体是易先生给偷走了。 林穗说:“我已经从玛利亚国际医院申请了专家组,打算对这些尸体做全面的检查。段风流,你要是知道易青蚨的尸体在哪里,最好把她找出来,万一能救活呢?你说呢?” 杨老说:“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年纪大了容易累,我得休息了。” 林穗站了起来,说:“走吧,段风流,我把你送回去。” 林穗带着段风流走了,段风流走在前面,林穗走在段风流身后。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杨老关上门之后,看着我很肯定地说:“段风流一定知道易青蚨的尸体在什么地方了,他百分之百知道。今晚你和林穗盯住他。” 我笑着说:“杨老,你为何对我如此信任?” 杨老看着我呵呵一笑说:“我看人不会错,你是个好孩子。” 段风流被关在一个储物间里,储物间门外有两个巡捕负责看守。储物间后面有窗户,不过窗户上是有铁栅的,段风流想出来,从窗户和门是出不来的。他唯一能出来的地方就是屋顶。 储物间是没有保温层的,段风流可以顺着柱子爬上大梁,然后打开屋顶的木板,掀开瓦片,从屋顶钻出来。他要是在乎易青蚨的死活,一定会出来的,起码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易先生,让易先生不要把尸体装棺。 我和林穗很默契地给段风流下了一个套子,就看他钻不钻了。 天刚黑,我和林穗爬上了对面高高的屋顶,在上面注视着那间小小的储藏室。现在这里的人际关系是被隔绝的,任何人都不能随便交流。想把消息传递出去,段风流一定得逃出去才行。 陆英俊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和林穗刚爬上来五分钟,陆英俊也上来了,他蹲在我俩旁边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林穗说:“好像不用和你汇报吧。” 陆英俊说:“大帅很着急,你们要是有什么线索,要尽快汇报给大帅。不然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说:“如果顺利,今晚就会有结果了。线索就在前面那间小房子里。” 林穗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小屋顶。 陆英俊说:“我们已经把别墅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林穗说:“要是能搜早就搜出来了。陆营长,到底为什么不能搜呀?” 陆英俊扭头看看林穗,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得学会接受现实。不能搜,我们可以暗中侦查,不是吗?” 天这时候黑透了,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把周围的一切都照亮了。逐渐的,夜静了下来,偶尔从远处的村子里传来几声犬吠声。 第18章 段风流深夜潜入易先生家里后不见踪影 段风流绝对不是一个傻子,他甚至比一般人都要狡猾的多。他会上当吗? 正所谓是关心则乱,要是他在乎易青蚨的死活,那么他是一定会有行动的。他起码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易先生和易太太,让他们千万不要把尸体入棺。说白了,入棺之后可就闷死在里面了。 从古至今,有很多假死的人装棺之后又复活过来的,活过来的人在漆黑的棺材里大喊大叫,敲打棺木,但是他已经被深埋地下,再也不会有人听到了。他会被慢慢地闷死在里面。除非是迁坟,否则人们永远不会发现他是坐在棺材的角落里的。当亲人们发现他是这么死在里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和林穗知道在等什么,我们很有耐心。陆英俊不知道等什么,他也很有耐心。我能理解他的耐心,只要他找回那小美人,那就是大功一件。很明显,陆英俊找到了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跟着我们。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声狗叫,到了十点半的时候,狗都不叫了。 我们三个隐藏在屋顶上,轮流盯着下面的那小屋顶。 我们每个人盯半小时,就这样到了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刚好轮到我。我盯了五分钟的时候发现有了动静,一个人影慢慢地掀开了屋顶,从屋子里钻了出来。虽然看不到样子,但是这肯定就是段风流。 我小声说:“来了。” 陆英俊和林穗像是两个乌龟一样把头慢慢伸出来,我们三个排成一排,盯着段风流。 段风流顺着房檐下来之后,翻出了南墙到了大院子里,然后像是老鼠一样贴着墙根往东走,钻进了一个小胡同之后往北走。我们占据了制高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监视之内。 段风流一直到了易先生的房外,他没有敲门,而是跳墙进去的。 进去之后,那小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这狗一叫,灯就亮了。灯这么一亮,狗就不叫了。过了三分钟,灯又熄灭了。 陆英俊说:“他是谁?” 林穗说:“这是段风流,应该是去给易先生通风报信。我们必须盯住他才行。” 我们下来之后,林穗和陆英俊立即带人到了易先生房子的外围,把房子围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等段风流出来,但是怎么等这段风流也不出来,一直快等到了块天亮的时候,这段风流还是没有出来。 易先生住的是一套小院子,相当于是别墅中的宅子。门口有一对石狮子,石狮子后面是一个门楼,两扇黑木门。木门上贴着两位鲜艳的门神。门口还挂着两盏白灯笼。 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人还是没有出来,林穗和陆英俊不打算等了。二人上前去敲门,开门的是易先生,他只是把门开了一条缝。 见到林穗和陆英俊之后,他说:“有事吗?” 林穗说:“段风流逃跑了,有人说看到段风流跑这院子里了,如果段风流在的话,请易先生把他交出来。” 易先生说:“我没有见到段风流,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陆英俊说:“易先生,我亲眼见到他进来的,难道你觉得我能看错吗?” 易先生说:“要是在的话我肯定交给你们,但是他真的不在里面。” 陆英俊不再客气,直接就推开了房门,带着兵直接就闯了进去。他也不怕得罪这易先生了,只要把段风流找出来,看他姓易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易先生大喊一声:“无礼!你们是官兵还是土匪?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是要告你们的。” 当兵的都进去了,巡捕随后也噼里啪啦跑了进去,开始在这个院子里搜查了起来。从前到后搜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段风流。 最后只剩下易先生的卧室没有找了,大家进去的时候,易夫人正躺在被子里呢。 她说:“你们要干嘛?你们当我这里是窑子了吗?我要告你们!” 易先生站在了大家的面前说:“你们是不是太无礼了?这是我和夫人睡觉的地方,这也要搜吗?” 陆英俊说:“我亲眼见到段风流进了这院子,他肯定没出去。” 易先生点点头说:“行,那你搜,要是搜出来,我无话可说,要是搜不出来,我怕你没有办法交代。” 易先生挪了下脚步,让出了位置来。 陆英俊看看易先生,他走到了床前之后,慢慢地趴在了地上,看向了床下。床下没有,他站了起来。 易夫人说:“要不要掀开被子检查一下。”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被子下面只有易夫人一个人,这还是看得出来的。初夏,被子很薄,藏不下一个人。 陆英俊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衣柜。他走到衣柜前面,伸手拉开了衣柜,里面还是没有人。 接着,陆英俊抬起头来,看向了屋顶。这是住人的屋子,有梁,有椽子,椽子上面有芦苇席子,芦苇席子上面有房土,这是保温层。保温层上面才是瓦片。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段风流就在这个院子里消失了。 陆英俊说:“再搜一遍,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当兵的再次在院子里搜了一遍。 院子不大,正房三间,厢房三间,院子里有个小花园,花园旁边有一个压水井,压水井旁边有一棵葡萄树,葡萄树结了不少葡萄。 一条狗拴在棚子里,趴在矮墙上,对着外面嗷嗷叫个不停。 就这小院儿,彻彻底底又搜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段风流。 这段风流就这样消失了。 易先生从房子里走到院子里,他掐着腰大声说:“还搜吗?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要搜几遍?是不是你们把段风流给弄死了,然后栽赃给我,说我把他藏起来了?” 林穗小声说:“邪了,这人哪里去了呢?” 陆英俊说:“难不成他会隐身吗?我怎么就不信呢。” 陆英俊随后看着易先生笑了,说:“看来是我看花了眼,打扰易先生休息了。” 他带人出去了,但是到了外面之后,还是让人把这里看守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三个去了关押段风流的储藏室,进去之后一抬头,屋顶上的洞敞开着,能看到天上的月亮。从远一些的地方看,月光就像是一根棍子一样插了下来。 我说:“肯定有暗室!” 陆英俊说:“总不能挖地三尺吧!” 我说:“起码能证明一件事,段风流是真的知道尸体藏在哪里,这尸体很可能就是易先生藏起来的。” 林穗说:“想找到伍小姐,必须搜。你回去和大帅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来一次大搜查。挖地三尺那种的大搜查。” 陆英俊摇摇头说:“不能搜,除非有确切的证据指明某个地点。” 我小声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苏雅致的吗?这苏雅致到底是谁呀!” 林穗说:“段风流肯定知道,现在只要找到段风流,我就可以给他用刑。以前他是嫌疑人,他这么一跑可就给了我用刑的理由了。他现在是重大嫌疑人。” 我说:“拿一件段风流用过的东西,最好是他用过的筷子。让我爷爷算一下他在什么方位。” 林穗说:“这能算准吗?” 我说:“我爷爷曾经帮一个丢了弟弟的姐姐算过,就是按照我爷爷指的方位,找到了埋尸地点。被人谋财害命,把尸体埋在了一棵大柳树下。这死人能算到,活人应该也能算到。” 陆英俊看着林穗说:“那试试吧!” 第19章 万事通 我是真的太想知道爷爷的境况了,在我看来,我爷爷一定在遭罪,他一定和段风流一样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那间房子。 但是当我见到爷爷的时候发现并不是这样,他被软禁在一间不错的厢房里,里面竟然有抽水马桶。这是一间不错的客房。 爷爷见到我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爷,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该来看你吗?” 爷爷说:“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 我说:“人都走了,没事了。” 爷爷说:“不能走,事还没完呢。走了才是麻烦的开始。” 爷爷这时候坐在床上,双腿垂下来,他没有穿鞋,两只脚露在外面,脚上的青筋就像是蚯蚓一样。 陆英俊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爷爷面前,他离爷爷太近了,这样很没礼貌,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他说:“你什么意思?还会有什么麻烦?” 爷爷看看陆英俊,转身上了床,往后面一靠,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了陆英俊带给他的压迫感,他用这种办法摆脱这种境地。 我说:“爷,段风流逃了。” 爷爷说:“这件事不是段风流干的,所以也不存在逃不逃的问题。” 我说:“那他为什么要逃呢?我这里有段风流用过的筷子,爷,你帮忙算算,……” 爷爷大声呵斥,打断道:“住嘴!蝎子,你得学会顺应天命!天命难违啊!” 我说:“可是死了那么多人。” 爷爷说:“该死的人肯定得死,不该死的人自然不会死。生死有命,你还不懂吗?” 林穗盘着胳膊,她的一双胳膊把自己的胸脯抬得更高了,她在一旁看着爷爷说:“老爷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爷爷听了之后呵呵一笑说:“我自身难保,我谁也帮不了。” 我本来站在林穗的旁边,这时候我凑到了床前,我把双手扶在了床上,伸着脖子看着爷爷说:“爷,你知道苏雅致吗?” 爷爷听了之后看看我,随后他看着我笑了,说:“苏雅致,你怎么想到打听这个名字的?我自然是不知道。” 我说:“整件事应该和这个苏雅致是有关系的,我想知道苏雅致是谁。” 林穗说:“是啊老爷子,您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们指条路?我们现在有很多线索,但是却不知道从何下手。也许,这个苏雅致是问题的关键。”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爷爷这时候双手抱着头躺在了床上,他闭着眼说:“蝎子,你说说怎么回事。” 看爷爷肯帮忙,我一下变得开心起来。我把关于那面镜子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爷,这镜子里的苏雅致到底是谁呀?” 爷爷听了之后直接睁开眼,他坐了起来,看着我说:“蝎子,这是有人养黄仙,这你都没看出来吗?” 我说:“爷爷,你的意思是,这是人为的,这是有人养了黄大仙吗?” 爷爷用手指了指屋顶,然后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三个同时看向了屋顶,随后都明白了过来。爷爷的意思很明显,在大厅屋顶的房梁上,有问题。 我说:“爷爷,苏雅致到底是谁呀?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呢?” 爷爷说:“我肯定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推荐一个人,这个人在平京有个外号叫万事通,姓万,叫万老三。住在东城菜市口。” 林穗说:“老爷子,您帮我们找到段风流,这案子就能有很大突破。” 爷爷摇摇头说:“找段风流没有用,信我的,你们去找苏雅致才是问题的关键。段风流在这件事中,是局外人。” 陆英俊冷笑一声说:“他是局外人,他跑什么?” 爷爷说:“我是个局外人,但是你们抓我干什么?” 这句话把林穗和陆英俊问的哑口无言。 尴尬了几秒钟之后,林穗说:“老爷子,您再忍忍,等案子破了,我登门道歉。” 爷爷说:“冤有头,债有主,该死的还是会死。” 我看着林穗说:“能不能让我爷爷先回家,我留在这里做你们的人质?” 林穗说:“蝎子,这不是人质,只是协助调查。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你也看到了,老爷子没有受到什么虐待,相反,他在这里生活的很不错。” 爷爷说:“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都出去吧。” 爷爷说完,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我们。这是下了逐客令啊! 我们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大厅,进了这大厅之后,我们都抬起头来,大厅里有三横三纵九根大梁。 陆英俊身手不错,扔了绳子上去之后,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在上面,他竟然找到了大量的散落的大清银元。 陆英俊把这些大清银元哗啦啦推了下来,落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的声音。 陆英俊下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翡翠手镯,一个女人的发卡和一个胭脂盒。 我拿着这些东西看看,然后我抬头看着房梁,我说:“我几乎能肯定,这些东西是苏雅致的。确实是有黄大仙作祟,在我们都聚在这大厅下面对着镜子出手的时候,这黄大仙就在房梁上在看着我们,它在戏耍我们。” 陆英俊说:“我不信一个黄皮子能有这么大本事。” 我说:“普通的黄皮子肯定不行,但是有了道行可就不一样了。你在军队,阳气足,没见过黄大仙作妖,在民间,这种事数不胜数。” 林穗说:“真的有鬼吗?这苏雅致真的存在吗?” 我说:“我们去找万事通,也许他能告诉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我们三个开始收拾这大清银元,一边收拾,一边清点,竟然有三百多块。这可是一笔巨款,可以在城里买一套不错的宅子。这些银元放哪里我们三个有些发愁了,交到督办公署?还是交到大帅行营呢? 我说:“我有个提议,干脆这些银元我们先留下做我们的活动经费,这万事通一定不会白白给我们消息的,到时候这些银元就派上了用场。其实这银元十有八九是苏雅致的,虽然这个苏雅致已经不在人世了。” 林穗说:“你确定她死了吗?死了怎么会告诉你她是苏雅致的呢?” 陆英俊说:“蝎子,你别和我们故弄玄虚,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死了的人告诉你她的名字的。” 我没有办法和他们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去找万事通之前,林穗先在街道上做了一些功课。 万事通住在一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五十多岁,一个糟糠之妻,加上三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四个女人,却没有给他生下来一个儿女。他过继了自己的外甥女做女儿,以后全部的家业,都是要留给这个外甥女的。我们找到万事通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我见到万事通的时候就知道他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他的头又圆又大,四肢粗壮,腰腹圆肥,肩背丰厚,骨节突峻高耸,眼神清澈有神,怎么看都是一个富贵通达之人。 但是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事有蹊跷,他声音沙哑,并且嘴唇周围褶皱很多。这种面相很不好,即便是有儿子也会远走他乡,是孤单之相。说实在话,他这职业很不好,有伤天和。这也许就是他的报应。 第20章 钱老板之死 万事通坐在主人位,他的养女给我们倒了茶之后,站在了万事通的旁边。 万事通说:“诸位,开门见山,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陆英俊说:“此次前来,想打听一个人,这个人叫苏雅致,是个女人。” 万事通说:“多大年纪,哪里人,做什么的?” 陆英俊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我接过话来,想想之后,我说:“前朝人,大概是戏子,长得应该很漂亮,但是一副愁容,命很不好。” 万事通点点头,然后伸出来了三个手指头说:“给我三天时间。” 林穗顿时笑了,说:“那太好了。” 万事通手指翻转过去,还是比划了一个三,说:“三百银元,上打注!” 上打注的意思就是先交钱,后拿货。 林穗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你怎么不去抢,三百银元,就打听一个人吗?三百银元够买一栋宅子了。您这是不是也太黑了点,能不能少要点?” 万事通皱皱眉说:“我无儿无女都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你觉得三百银元太多,我还觉得太少。不过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另请高明。” 我站了起来,给万事通鞠了个躬说:“万先生,我们是熟人介绍过来的。您知道槐树林鬼算门的王老鬼吗?那是我爷爷。” 万事通一听乐了,说:“王老鬼啊,要是他介绍来的,那得加价,少五百银元,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我说:“为什么呀!” “你叫蝎子吧?”万事通看着我乐了:“十七年前,你出生后的第三天我就见到你了,你可是喝狐狸奶长大的。当年我找你爷爷给我看相,想知道我还能不能有后代,能不能破解。他可是一点不含糊,开口要了我五百银元,持续不断供奉了槐树林里的众多老鬼三年,养肥了槐树林里的老狐狸,这才保住了你的贱命。他倒是有了后人,我呢?我可是断子绝孙了,你说,我要你五百银元,多吗?” 我心说我的妈呀,这还不如不提了。原来不是朋友,是冤家。不过,我难道真的是被鬼守护大的吗?我真的是喝狐狸奶长大的吗?这事儿爷爷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说:“破解之法有了吗?” 万事通说:“有倒是有,他让我放弃这个职业,然后散尽家财,留三间茅草屋,三亩薄田,一头壮牛,一只老狗,五只鸡,不出三年,我就能生一个儿子。只不过这儿子命不会好,一辈子辛苦却赚不到什么钱。你爷爷太损了,要是这样活着,我还不如死了。” 陆英俊点点头说:“确实挺惨的。” 林穗支支吾吾说:“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万事通站了起来,一挥袖子说:“送客!” 万小姐一伸手说:“诸位,请。” 陆英俊站起来说:“这钱我出,万先生,我们先给您三百银元,三天后来的时候,再交剩下的二百。” 万小姐笑着说:“这就对了,来这里打听消息的,没有讲价的。” 我们先交了三百银元,出了万家大门之后,我回头看看这大门楼笑了,我说:“这就是命,不义之财,不得好去。” 陆英俊说:“只要能找到线索,钱不是问题。我最怕这万事通是个骗子,三天后我们再来。” 我们在外面的饭馆里吃了一顿牛肉馅饺子,吃完之后回到别墅的时候,在大厅里坐着五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我虽然不知道这五个人叫什么,但是我认得出来,这些都是被放走的给易青蚨吊唁的宾客。他们去而复返,并且一个个看起来心事重重。 林穗见到几位之后,她乐了,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怎么又回来了?” 一个白胖子站了起来,他先自我介绍,他叫常福宽,是做大同煤炭生意的。他说:“钱老板离开这里之后,当天夜里人就死了。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现在很焦虑,这案子你们到底能不能破?实在不行,我们出钱,请光源寺的和尚过来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亡魂,不管花多少钱,把事情赶紧了解了,大家也好过平安日子。” 说着,他用手一指,果然在旁边的地上,用白布盖着一个坐着的尸体。 林穗过去,掀开了白布,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人,他头发花白,两腮没肉,看起来五十多岁。 看来爷爷说对了,离开才是事情的开始。看来人一个个死去和这别墅没什么关系,离开这别墅,人该死还是得死。 陆英俊蹲下捏着下巴看着尸体,然后他站了起来,说:“你们发现没有,死的人里面,除了法医和那个助理,其他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年纪都相仿!” 林穗说:“我也发现了,都是中年人。除了易青蚨,没有太老的,也没有太年轻的,但是还没找到这里面的内在联系。” 我小声说:“我有一种感觉,苏雅致要是活着,应该也是这么大的年纪。” 林穗看着这些人大声说:“诸位,我打听一个人,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是认识苏雅致的吗?” 常福宽说:“我们从来没听过什么苏雅致,我也看出来了,你们督办公署的人就是一群废物,什么事也做不成。法师我们都联系好了,今晚就到,到了就开坛做法,这里不是有冤魂吗?我们把她超度了,不就没事了吗?” 林穗说:“你都不知道冤魂是谁,怎么超度呢?” 常福宽说:“你们不是说有个苏雅致吗?我们就超度苏雅致。” 其他人随声附和,有人说:“就是,我们请的是道行高深的法师,做场法事也就没事了。你们破你们的案,我们做我们的法事,两不耽误。” 易先生说:“我倒是觉得这办法可行,你们觉得呢?” 张大帅这时候在旁边大声说:“我看这样也没啥不可以的,你们觉得呢?做法事又不耽误破案,这里搞不好真的有鬼。做场法事超度一下,说不准就把我的宝儿给我送回来了。” 常福宽说:“大帅既然同意了,我想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吧。” 易先生说:“我不反对,就看督办公署那边了。” 林穗只能点点头说:“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公署这边也不好说什么了。做吧,希望能管用,别再死人了。” 尸体被巡捕抬走了,大家开始张罗做法事的事情。 而我这时候隐隐觉得,这些人似乎心里有鬼!他们怕死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总觉得这件事里有特殊的味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最大的问题在于,钱老板的死,让他们有了巨大的危机感。他们几个有着足够的默契和认识,他们一致认为,钱老板的死是和鬼有关。 第21章 一曲霸王别姬 也不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安排的,本来说好的做三天法事,结果和尚在这里只是做了一晚上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内情,据说是因为钱没谈妥。和尚以为做一场法事,就是这一晚上,但是去请的人说是三天。和尚的意思很简单,三天有三天的价格,加钱。这边的人觉得是狮子大开口,说啥也不出这个钱。和尚一生气,收拾东西就走了。 有人说和尚走了可以请道士,但是临时去哪里请道士啊。干脆,有人说请点名角唱堂会吧,据说唱堂会也能辟邪。 人多阳气足,唱堂会喜庆,还真的能辟邪。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戏子和艺人就陆陆续续到了。晚饭之后,戏台上面就唱了起来。 第三天的上午没有唱,这一上午把戏台重新装修了一下,这是要唱大戏。下午表演了一个杂耍,一个男人在台上不停地蹬一口大缸,后来这大缸拿下,换了一个女人,被这男人蹬得在空中翻飞。引得一声声叫好,台下的看客不是巡捕就是大兵,他们可是都饱了眼福,早就忘了还有死人这档子事儿了。 尤其是天黑之后京剧班子唱了一曲《铡美案》,把气氛烘托到了高潮。看得下面连连叫好。大家都恨死陈世美了,这么一个人渣,凭啥娶公主啊,我比他强多了,我凭啥就没那么好命呢。铡了这孙子就对了。 到了夜里十点半的时候,班子也就收拾东西休息了,这堂会也就算是唱完了。 我们都商量好,明天一早还是我们三个,带着钱去菜市口找万事通,到时候有苏雅致的消息最好,要是没消息,我们得把那三百银元要回来。陆英俊放了狠话,要是不把钱吐出来,就要他老小子的胰子使。 我躺在床上之后没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唱戏的声音。 我坐了起来,走到窗户前面,侧耳倾听,真的有人在唱戏。 我穿好衣服出了门的时候,刚好林穗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表说:“这大半夜的谁唱戏呢?” 我拿出怀表看看,现在是夜里零点十五分。 我俩出来,发现很多人都出来了,大家都听到了这女人唱戏的声音。离着很远就知道,这唱得是一曲《霸王别姬》。 大家纷纷聚到了戏台前面,就看到一个装扮的规规矩矩的虞姬站在台上,却不见项羽。 虞姬唱得太好了,我一个外行都听得入神。 当有项羽台词的时候,台下一个懂的,接上了台上虞姬的唱词,两个人对唱了起来。 虞姬唱: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项羽念白:哇呀呀!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 一直唱到最后,虞姬抽出宝剑自刎,倒在了台上。 这出戏就算是唱完了。 台下掌声雷动,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的戏。 但是不管台下怎么鼓掌,这台上的虞姬就是不起来,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家一看不对,都停了手,直着脖子看着台上。顿时场面安静得有些可怕。 张大帅打破了寂静,他扯开嗓子大声说:“这虞姬是不是真死了?” 陆英俊跳上了台,过去摸了摸虞姬的鼻息,然后把虞姬扶了起来,掐住了虞姬的人中。虞姬这才悠悠转醒,她醒了看向了台下,竟然喊了句:“大帅,你们在干嘛?” 这竟然是那小美人的声音。 大帅顿时愣住了,张开胳膊说:“我的宝儿,是你吗?” 小美人被陆英俊扶着站了起来说:“大帅,我怎么了?我怎么穿着戏服?” 我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周围观察,在圆圆的月亮下面,我看到不远处的屋顶上,蹲着一只黄皮子。这黄皮子在注视着台上,随后转过身,跑到了屋子后面不见了。 大帅上了台,搂着小美人说:“我的宝儿,你总算是回来了。老天有眼啊!” 陆英俊从台上下来,走到了林穗的身边。 林穗说:“这伍小姐会唱戏吗?” 陆英俊说:“她五音不全,别说唱戏,唱《两只老虎》都跑调儿。” 林穗说:“那刚才唱戏的不是她吗?” 我说:“是苏雅致,这虞姬是苏雅致唱的,不会错的。我现在几乎能肯定,这个苏雅致是存在的。爷爷说过,只要这个人存在,万事通就能打听清楚。明天就见分晓。” 林穗说:“这伍小姐又是怎么回来的,从哪里回来的?我想,她应该和易青蚨、张小山在一起吧。我们有必要去问候一下伍小姐。” 我们求见大帅,还好,大帅让我们进了卧室,此时,伍小姐躺在床上,床头摆着一盘子草莓。大帅亲手给她摘草莓上的绿托盘,然后把草莓放进她的嘴里。 林穗说:“伍小姐,你对失踪这些天的事情,记得还清楚吗?” 伍小姐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连梦都没做。不,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说:“刚才你唱的霸王别姬,唱得特别好。” 伍小姐说:“我唱了吗?大帅,我真的唱了吗?” 大帅说:“别想这么多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来唱堂会是真的管用了。”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就告辞了,到了门外拐个弯,陆英俊说:“伍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去镜子前面和镜子石头剪刀布的事情。” 林穗说:“那戏唱得是真不错,这可不是一般水准,这是名角才有的水平。” 我这时候几乎可以肯定,苏雅致是个戏子。 次日一早,天刚亮我们就出发了,到了菜市口的时候是上午八点。 万事通是个讲究人,早就等在了屋子里。我们刚进屋,他开门见山说:“消息我打听清楚了,银元准备好了吗?” 陆英俊把沉甸甸两百块银元放到了桌子上说:“点点数吧。” 万家小姐过来清点数目,一块不少,搬着就进了里屋。 万家小姐出来的时候对着万事通点点头,万事通也点点头。他随后看着陆英俊说:“现在什么都有假的,这前朝的银元假的更多,我必须当面看清楚,这要是假的,你们走了,我可没地方找你们去。找到也没用,你们不会承认。” 陆英俊说:“银元是真的,消息可不能有假。” 万事通一拍胸脯说:“你放心,我万事通这里放出去的消息,一旦有假,三倍赔偿。苏雅致我给你们找到了,琴岛人。” 我说:“琴岛人?不太像,我觉得应该离本地不远,方圆不超过一百里才对。” 万事通说:“你急什么呀,住在我们本地。是个名角,人长得漂亮,我十五岁的时候跟着我三叔看过她的戏,一出《霸王别姬》,唱绝了。说她本名没人知道,说她艺名没人不知道,叫玉萧萧。” 林穗顿时大声说:“玉萧萧,那个当年名满京城的小玉儿,是吗?” 万事通说:“没错,就是她。当年皇宫里的御用名角,不知道怎么的,十五年前,这玉萧萧从人间蒸发了,就这样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我也是找到了宫里的老太监才打听到了这个人,要不是我万事通,谁也不会知道玉萧萧就是苏雅致。你们花五百块钱,一点不冤。本来我不该多问,我很好奇,你们找玉萧萧做什么呢?” 我说:“这玉萧萧在哪里失踪的呢?” 万事通说:“当年玉萧萧深受皇帝喜爱,专门把北山行宫送给了玉萧萧做礼物。就是现在的北山锦华别墅,皇帝退位之后,这别墅就归了公,据说后来被一个姓易的商人买走了。” 这话一出来,我们都愣住了。我说:“小玉儿失踪是真,但她还在这别墅了。必须把她找出来才行。” 林穗喃喃道:“莫非真的有鬼吗?” 我指了指我的心说:“鬼在心里。” 第22章 这像是一座大墓 现在我总算是搞明白了,易青蚨是借了苏雅致的阴寿。至于是怎么操作的,找到段风流一问便知。 包括易先生,他现在还能抵赖吗?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开始商量,这件事首先向谁汇报。督办公署和大帅这边,到底谁会更支持我们呢? 陆英俊说:“林顾问,这件事你先别急着向督办公署汇报,我先和大帅汇报。看看大帅是什么反应。” 林穗说:“大帅也很可能忌惮易先生背后的势力,汇报了不一定有用。” 陆英俊说:“如果大帅不肯出手,那么我也就退出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那两百块银元当时我送你们的见面礼。” 林穗说:“我得先和杨老汇报,杨老在金陵那边还是很有威望的,他和很多机要大员都有关系。蝎子,这件事你先别和你爷爷说了,他知道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说:“要不是我爷爷,我们找不到万事通,找不到万事通,永远不可能找得到苏雅致。” 林穗说:“我知道,要是案子破了,你和老爷子功不可没。” 回到别墅之后,我们分头行动,陆英俊去和大帅汇报,我们和杨老汇报。 最后大帅把我们召集了过去,我们研究出来了一个统一的方案,那就是先逼一下易先生,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就这样,大帅让陆英俊把易先生叫了过来。 易先生进了屋子之后,大帅指着我们对面的一把椅子说:“坐吧!” 他自己坐在我们对面,就像是一个过堂的犯人。 大帅亲自出马,手里的手枪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说:“老易,你让我太失望了。我可是都搞清楚了,你知道苏雅致是谁吗?” 易先生说:“我不认识苏雅致。” 大帅说:“你不认识苏雅致,你对昨晚上那一出《霸王别姬》熟悉吗?那唱腔我可是终生难忘。” 易先生说:“《霸王别姬》我自然熟悉,大帅,你什么意思?你要明白,我老易可不是好欺负的。你那几杆枪吓不到我。” 大帅说:“玉萧萧你知道是谁吗?你和我同龄人,你应该听过小玉儿吧,当年可是给皇帝唱戏的名角。” 这话一出来,易先生的脸色顿时变得灰白,额头的汗直接就下来了。他的腿开始颤抖,他的手也不停地抖了起来。我知道,切中要害了,易先生要撂。 大帅又一拍桌子说:“老易,我问你话呢?你最好老老实实和我说清楚。这小玉儿在哪里失踪的你清楚吗?就是在你这别墅里,她失踪了三十多年了。” 张大帅这时候又是猛地一拍桌子,人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就抓住了枪,指着易先生说:“人呢?啊?妈个巴子的,是不是你害死的小玉儿?今天老子就毙了你!”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易先生这时候用双手挡着说:“张大帅,我没杀人,没杀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说:“易先生,段风流呢?” 易先生叹口气说:“有暗室,我把他藏起来了。” 张大帅对陆英俊说:“你和易先生去把这个段风流给我叫来,他娘的,这小子是个人才啊!我得好好审审这个段风流才行。” 只用了半个小时,段风流被陆英俊带了来,给上了手铐,两个大兵用枪顶着他来的。 段风流到了先跪下,接着,大帅赐座,他坐在了椅子里。不过这时候他也吓坏了,脸色很不好,坐在那里大腿也抖了起来。 我说:“小师爷,我们都搞清楚了,你也不要瞒着了。说说小玉儿的事情。” 段风流看着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小玉儿的?” 我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一直问你苏雅致是谁,怕是你都不知道苏雅致是谁吧?我现在告诉你,苏雅致就是玉萧萧,就是小玉儿。小师爷,易青蚨的三十年寿命,就是借的玉萧萧的吧!” 易先生这时候竟然哭了起来,他说:“我们也知道这是伤天害理,但是我不能看着我女儿死,我必须让他活下去。所有的罪责,我来承担。不要为难段风流,他也是奉命行事。” 张大帅一拍桌子说:“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这么多人,因为你们遭到了报应。所有人的命都得你们来偿!” 易先生吓得直接瘫在了椅子里,他说:“我罪孽深重,百死莫赎啊!” 林穗说:“你还是先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风流说:“还是我来说吧。” 易先生立即大声说:“不能说,你要是敢说,我就要你的命。这件事谁也不能说,你发过誓的。” 段风流说:“瞒不住了啊!” 易先生说:“要命我来偿,和你没关系。秘密一定要守住,知道吗?” 杨老这时候淡淡地说:“易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吗?” 易先生说:“我不能说,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杨老说:“那我们只能自己搜了,小玉儿的戏好听的很,人品一流,闹饥荒的时候,是她捐了全部的钱给老家,救了全乡的人。在小玉儿的老家,可是给他修了庙的。我们必须把她找到安葬,以慰她在天之灵。” 易先生说:“想搜,可以啊,拿总统府的命令,不然谁也别想动这里一下。” 杨老说:“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敢负隅顽抗,你就不怕被清算吗?小玉儿都显灵了,你还这么麻木吗?到底是什么信念在吃撑着你呀?” 易先生说:“我管不了那么多,守住这里的秘密是我的职责所在。” 杨老说:“你到底在守着什么?” 张大帅这时候骂骂咧咧地说:“妈了个巴子的,这老混蛋,太顽固了。就这还不老实,你还真的是不怕死啊!” 杨老这时候大声说:“必须搜,挖地三尺也要把小玉儿给我找出来。有什么责任,我老杨来承担。” 张大帅说:“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接到不让搜的命令,也没有接到让搜的命令。那么我们根据现在的情况,完全有理由做决定。杨老,不让你一个人担着,他娘的,敢搞我老张的宝儿,我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我看着段风流说:“小师爷,你还不说吗?你让大家太为难了。现在说是主动交代,要是被搜出来,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易先生此时突然站了起来,他突然变得坚强了起来,大声说:“我看谁敢搜!” 张大帅大声说:“陆英俊,立即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这里的秘密给老子挖出来。” 陆英俊领命而去,易先生只能坐在椅子里焦急地等待结果。他知道,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他的抵抗是无力的。现在我们都明白一个事实,只要搜,一定能搜出来的。 仅仅用了一个小时,陆英俊回来了,他说:“找到了一个通道,在主卧室的炕洞里发现了一个通向地下的暗道。” 易先生听了之后,哀叹一声,她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这个秘密我再也不要守着了,我解脱了。” 我们一群人到了正房屋子里,炕被掀开了,炕洞里果然有一条四十五度向下的通道,里面亮着白炽灯,这是一条向下的台阶。 杨老蹲在这通道口看着下面说:“这像是一座大墓!” 第23章 大墓里坐着的女尸和一个死太监 张大帅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他一伸手就把手枪拽了出来,拿在手里比划着,伸着脖子观察。他用手挠挠头皮说:“妈了个巴子的,这老易,竟然守着一座大墓。看这气势,这里面宝贝少不了。” 杨老说:“张大帅,您是大帅,您可不是盗墓贼。” 张大帅嘿嘿笑了起来,他说:“杨老,我老张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生孩子没屁眼儿的事情我老张从来不干。挖坟掘墓的事情,我这辈子干不出来,下辈子也干不出来。” 我说:“我几乎能判定,小玉儿一定被藏在这里面。” 张大帅说:“那还等什么呀!我们进去吧。” 张大帅派人把整个院子都看守了起来,任何人不许靠近。 陆英俊打头阵,接着是张大帅紧随其后,然后是林穗和我,最后才是杨老。我们五个人沿着台阶往下走,垂直高度下了十五米左右,台阶走到头,在我们面前是一条直道,水平向北而去。这应该是山体的腹地了。 到了这里,脚下是方形石板地面,两侧是开凿出来,并且打磨过。 在墙壁上雕刻有龙纹,龙纹和大清龙纹铜板上的龙纹类似,根据水波、龙身有云无云、龙爪须内须外、瘦面龙、驼背龙、单冠龙、双冠龙、过山龙等分为若干个版别。 这下把我们都搞蒙了,这龙代表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这难不成是皇帝的墓? 张大帅心直口快,他骂骂咧咧地说:“妈了个巴子的,我们是不是进了皇帝老子的墓了啊!这老易守着的是哪位皇帝老子的墓啊!” 杨老说:“看这龙纹就是当代的,不会超过五十年。你看这些龙纹不熟悉吗?” 张大帅说:“铜板上就是这种龙纹,但凡国民没有不熟悉的。这可是唯一被全体国民认可并喜欢的东西,为了这东西,干啥门道的都有。一个铜板就是一个人的命运。” 我说:“大帅,想不到您这么有学问。您的话里有很深的道理。” 张大帅呵呵笑着说:“我只上过三年私塾,我可没学问。” 我说:“念过书不一定有学问,有学问的也不一定念过书。” 张大帅哈哈笑着说:“小老弟,你这话我爱听。以后没事做可以去我那里当兵,我让陆英俊给你安排个排长当,管着三十几条枪,大小也是个军官。” 我说:“我先谢谢大帅了,一言为定。” 张大帅一拍胸脯说:“我老张说话算话,你小子话不多,但是有心眼儿,我看好你小子啊!” 我肯定是不会去当兵的,我家里还有一个门派需要我继承呢。再说了,我自己也不乐意去当兵,家里人更不可能同意。 这条直道的顶上都是挂着灯泡的,每隔三十米就有一盏灯,虽然不是很亮,但我们也能看清这通道的情况。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通道高四米,宽四米,上面有半圆的顶。在两边的墙壁上有龙纹,在顶部有壁画。画的内容包罗万象,江河湖海,猛禽野兽,花鸟鱼虫,六畜兴旺,人文建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无所不有。 通道一百多米长,我们走得不快,都被这通道的华丽所折服。 通道走到头就是两扇青铜大门,门上画着一个大圆,左门扇一半圆,右门扇一半圆。这圆居中。 圆内是五爪鎏金龙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铜板,在门上闪着金光。 张大帅一只手抓着手枪,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皮说:“妈了个巴子的,我老张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铜板。” 在铜门上有巨大的门把手,这是一个横压杆,在横压杆的旁边有一个钥匙孔。林穗走上前去,试着压那横压杆,根本压不动。 陆英俊试着去推那两扇铜门,纹丝不动。 杨老看着钥匙孔说:“这是八面牙的梅花锁,没有锁匠能打开这把锁。我们得去找易先生要钥匙才行。” 我说:“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大概率就藏在这里面了。” 张大帅说:“陆英俊,你去办这件事,不给钥匙就枪毙他老婆,他不怕死,我看他老婆怕不怕死。那老娘们儿,没什么胆量。” 陆英俊领命而去,我们舍不得离开,就在这里坐等。看看周围墙壁上的雕刻,简直是鬼斧神工,龙的胡须和鳞片就像是真的一样生动,似乎随时这些龙都要从墙壁上爬出来一般。 杨老说:“我看这易先生十有八九是守墓人啊!他守着的是主子的大墓。” 张大帅说:“杨老,你觉得是谁的墓啊?你说我们那位梳着油头、骑着自行车的同志还能葬在这样的大墓里吗?” 林穗说:“张大帅,你的意思这里面是空的,对吗?” 张大帅说:“我可不知道,我都是猜的。” 杨老说:“很可能是个空墓,不过这墓早就建好了,不过我想这大墓估计没机会用了吧。” 我知道他们在说谁,但是这些话只能隐晦地说,不能明说。我不参与这些讨论,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易青蚨和张小山是不是就在这道门后了。 半小时之后,易先生亲自拿着一个木盒子过来了,打开木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把金钥匙。这应该不是纯金,看起来颜色淡一些,质地更坚硬。 钥匙后面的握柄是梅花,前面圆柱形,八面牙。 他叹口气说:“诸位,非要进去吗?” 张大帅说:“老易,你就别废话了,打开吧。” 易先生点点头,叹口气,把钥匙插进去之后,顺时针咔嚓咔嚓转了十几圈,这大门里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门太大,锁太重,只能用减速齿轮达到省力的效果,这样才能打开这些机关。 钥匙拧到头之后,他用手一压握柄,咔嚓一声,这门就打开了。他用身体靠在门上,推开了右边的那扇门,先进去,在旁边有个电闸,他一推闸,里面顿时就亮了起来,金碧辉煌,这是个地下皇宫。 我们进去是一条十几米长的通道,走过通道,在我们面前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有一条巨大的金龙。金龙居中,东有青龙,西有白虎,前有朱雀,后有玄武。 金龙是镂空的,头朝南,在龙的嘴里衔着一口黑漆木棺,木棺上阳雕了鎏金龙纹,大气磅礴。 四方神兽是青铜材质,个头也比中间的金龙小了三分之二,比例很协调,有主有次。 易先生直接跪在了地上,举着双手大喊:“这是我天朝龙脉啊!都跪下,快都跪下!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这是大不敬之罪,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林穗看着周围,她说:“尸体呢?” 我此时看向了青龙后面,在那边有一间耳室,我快速朝着那边跑去。我发现这耳室是有栅栏门的,我朝着里面看进去,在这里面有一张华丽的床,在床上直挺挺坐着一个女人,她形如枯槁,但是眼神明亮。 在这女人旁边,站着一个老太监,他很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很明显,这老太监眼睛灰白,虽然没有腐烂,但是他绝对是一具尸体。他的脸色和黄表纸一样,从上到下都透着死人的气息。 我推开栅子门进去,到了床前,看着这个坐着的女人,她的姿态和那些死去的坐着的尸体都是一样的,但是,不一样的是,她骨瘦如柴,她绝对不是易青蚨。这是苏雅致,是那个京剧名角,小玉儿。 我看得出来,她还没死!她和那些坐尸是一样的假死状态,伍小姐能活过来,那么她也能活过来。 看她的衣服都很宽松,甚至是肥大,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协调,这说明一个问题,以前她的身体是饱满圆润的,是后来变成了这样。 我这时候想起来段风流给易青蚨借阳寿的事情,我一想就大概明白了,这阳寿就是从这里接走的,这身体的阳气,包括精血,油脂,都被段风流用什么办法给抽走了,这就是现在的结果。 小玉儿当年失踪了,她成了一个殉葬品。她被做成了一个活死人摆在了这里,还派了一个死太监站在这里伺候她。而易先生,是这里的守墓人。 林穗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喃喃道:“监守自盗,易先生偷了小玉儿的命给了易青蚨!” 我嗯了一声。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终究还是私欲占了上风,这易先生看到女儿病重,也就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了吧。” 杨老大声呵斥道:“易先生,你可知罪?” 易先生呵呵笑着说:“我何罪之有?一个活死人坐在这里有什么意义?我借她的命给我女儿,她还是坐在这里,我女儿却能多活三十年,这有何不可?” 林穗大声说:“易青蚨的尸体呢?你把你女儿的尸体藏哪里去了?” 易先生摇着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女儿的尸体在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都是报应,小玉儿显灵了,小玉儿真的显灵了。” 易先生说着就跪在了苏雅致的床前,开始咣咣磕头。 我说:“易先生啊,你这张嘴啊,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呢,这些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易先生叹口气,他瘫坐在地上说:“那时候我们还都年轻,常福宽,钱有成,朗奇瑞,杨琪,杨云和我。我们都特别仰慕小玉儿,她在我们心里就像是高不可攀的菩萨。那时候,我们几个都想娶她,想方设法接近她。我们都是年轻人,家境也都不错,小玉儿一个人在京城,和我们年纪相仿,她又很外向,大家很容易就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小玉儿。我们一起登门拜访,相谈甚欢。我们在小玉儿的家里载歌载舞,把酒言欢。……” 第24章 一条胳膊的杨胜达死在了茅厕 易先生就这样坐在小玉儿床前的地上,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浪漫又冗长的往事。 一群年轻人都喜欢小玉儿,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对小玉儿表达爱意,并且约定好了,不管是谁娶了小玉儿,剩下的人都不能记恨,都要从心里对成功娶到小玉儿的人表示祝贺。 追求小玉儿的人不只是他们几个,还有其它的年轻人,这里面还有杨胜达,李红发,孙有志和孙大奇一对堂兄弟。 小玉儿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有时候易先生他们几个去的时候,也会碰上杨胜达李红发等人,久而久之,两拨人互相看着不顺眼,后来发展到了约架玩命的地步。 就这样,闹出了人命来,朗奇瑞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家里有一把洋枪,朗奇瑞偷偷把枪给拿了出来,约架的时候打急眼了,掏出枪就给了对面杨胜达一枪,这一枪打中了杨胜达的胳膊,直接打了一个血洞。后来,杨胜达这条胳膊感染,锯掉了。朗奇瑞吃了官司,赔了杨家一大笔钱,才算是把朗奇瑞从大牢里捞了出来。 偏偏这小玉儿,这时候和一个京城的武官好上了,这个人官职是包衣副骁骑参领,叫张道阳。他是个三品武官。小玉儿这么一来,这边两拨年轻人可就都有点记恨这小玉儿了。两边人因为她差点出人命,一个残疾,一个进了大牢,要是她和这两边人任何一个好,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偏偏她谁也没看上,看上了这个三品武官。 这下,两拨年轻人可就都不干了,这里面有会使坏的人,就是一条胳膊的杨胜达,他假书香门第,是个文人,这文人有文人的办法,他接下来开始散播谣言,说这小玉儿是天煞孤星被贬下凡,她妨夫克子,命薄如纸。反正就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先搞臭她再说。 而且,这杨胜达的父亲和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关系不错,杨胜达管这个老太监叫干爹。这群年轻人凑了一大笔钱给这个干爹,让干爹在太后面前说坏话,正赶上小玉儿去宫里唱戏,唱完了戏之后被皇子带到了家里。这可是犯了大忌,皇后和太后大怒,皇子受到了严厉的处罚,这小玉儿也受到了牵连。 这群年轻人这时候才意识到出了大事,聚在一起想把小玉儿给捞出来。但是为时已晚,宫里已经决定要赐死小玉儿。一群年轻人开始想办法,但是搞破坏容易,搞建设难啊!想从宫里把人捞出来,谈何容易啊!你是给太后送礼还是给皇后送礼啊! 当初散布谣言,说她妨夫克子的是这群年轻人,难道再散布谣言说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吗? 还好,李红发的爷爷在钦天监,他和洋大人关系不错。李红发用自杀威胁爷爷,爷爷这才答应帮忙。经过一番运作,活人就没救出来,一顿忽悠之后,皇家允许她为太祖殉葬,封为太妃。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并且,赏赐了这座宅子,实际上就是先把小玉儿囚禁在了这座宅子里。 其实,这也的确是最好的结果了,看来这皇族的人怕老祖宗在阴间孤单,特意安排了一个美人过去。也算是用心了。 就这样,选了个黄道吉日,就把小玉儿给殉葬了,陪着她殉葬的还有一个老太监,就是这个老太监给皇子牵线搭桥,把小玉儿带去皇子家里的。 这宅子是皇帝的行宫,同时,这后面的山里面,是一座开发好的地宫。里面葬的是皇族太祖的真身,是从东北那边迁过来的。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国运耗尽,朝代更迭,大清还是亡了。 只是没搞懂给小玉儿吃了什么药,弄成了一个活死人,不腐不烂,就这样坐在这里三十年了。到最后落到了段风流手里,成了他为易青蚨借阳寿的目标。 易先生说:“我全家是随着太祖真身从关外搬来的,从祖上就给皇家太祖守墓,在前朝的时候,我们世代继承,官职叫奉命大将军,从二品官职。以前我们住在右边坡上的,后来兵荒马乱的,我们全家躲回了老家。局势稳定之后,我们又回来了,发现家被洗劫一空,一把火烧塌了。倒是这边保存了下来,大家都觉着这是一座普通的宅子,以前是皇上的行宫,实际上,这后面就是皇族龙脉,埋着的是皇家老祖的真身啊!我父亲斥巨资把这宅子买了下来,干脆就住在了这里面,继续守护皇族龙脉,继续我们的使命。” 我说:“易先生,你连皇太妃都敢下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易先生呵呵一笑说:“遭报应了,都遭报应了。死的人,不是当初我们这两拨人,就是和这两拨人有关系的人。不会有人有好结果的,小玉儿显灵了,要带我们所有人走,并且都和她是一个样子的死去。” 在床边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着一口大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银元。我伸手抓了一把,然后哗啦啦放下。这都是随葬品,这些东西在我看来是不吉利的,但是在摸金校尉看来,这些东西和外面的银元没什么两样。不过,他们忽略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他们动了别人的钱,迟早是要还的。有的时候用钱来还,有的时候用命。 张大帅骂骂咧咧地说:“妈了个巴子的,你说半天我也没搞懂,你家闺女儿的尸体哪里去了?” 易先生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报应,我也认命了。我现在就希望什么时候小玉儿把我也带走算了,我真的不想活了。这龙脉我也守到头了,这奉命大将军,我也不做了,没意思。守到最后,几百年的帝国没了,我也落得个断子绝孙,这就是我的命。” 张大帅说:“还有谁知道这个地方?” 易先生摇摇头说:“没人知道,知道这里的人仅限于我们这些人。包括我夫人都不知道这里是皇族龙脉,她没进来过。” 张大帅这时候说:“我觉得我们得商量一下,既然别人不知道这个地方,我觉得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我接管这里,我保证把这里保护好,我得把这里供奉起来。” 杨老说:“张大帅,这不合规矩吧。” 张大帅说:“这里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觉得金陵那边的人会放过这里吗?多少人都穷疯了,把东陵和西陵的墓恨不得都翻开,看看里面有几两银子,拿出来找娘们儿,换烟换酒,换枪换炮。这世道,多乱啊!” 杨老说:“你怎么就能保证守护住这龙脉呢?” 张大帅说:“我信佛,我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这挖坟盗墓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干。” 陆英俊说:“我能保证大帅的人品。只要大家能守口如瓶,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林穗说:“我没有办法和督办公署交代。” 张大帅说:“我来替你交代,这里大家就当没见到过,今后你们就是我老张的同志,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我们几个都不说话,张大帅这时候竟然大步走到了金龙前面,跪在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接着,他对天发誓,一定守护好这龙脉,不让任何人破坏它一分一毫,包括自己。做不到的话,肠穿肚烂,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杨老说:“这里不仅是一座地宫,这里还是一个巨大的博物馆啊,你们看这里的随葬品,琳琅满目,这都有巨大的文物价值。现在兵荒马乱的,要是有张大帅守护这里,也不是一件坏事。我对张大帅还是有了解的,我信他。” 林穗说:“既然您相信大帅,我听您的。蝎子,你表个态吧!” 我心说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小利巴一个,我有啥权利表态啊,我要是反对,张大帅一枪打死我,我冤不冤啊! 我说:“我听杨老的。” 我这是在给自己找靠山啊,我说听杨老的,会让大帅觉得我是杨老的人,免得以后杀我灭口。我奸着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去哪里了呢?为什么只有伍小姐的尸体复活了,并且回来了,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为什么没活过来并回来呢? 我们没有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先从这里撤了出来。刚出来,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一条胳膊的杨胜达死在了家里的茅厕里,死得无声无息,直直地坐在了茅坑上面,裤子都没有提起来。 第25章 肯定有一个喜欢吸烟的凶手 案件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很明显,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还是没找到,伍小姐却回来了。 现在,杨胜达又死在了自己的家里。当年他为了小玉儿,掉了一只胳膊,也是他亲手毁了小玉儿。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对于一个不抽烟的人,烟味是很敏感的。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案发现场,此时是晚上九点半了。但是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那股子烟味。杨胜达坐在地上,他仰着头,目光里满是惊恐。 我们也抬起头来,这茅厕的屋顶上有檩,有椽子,有芦苇席子,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有一盏灯从上面垂了下来,灯上面有一个伞一样的灯罩。 他在看什么呢? 我们从茅房出来之后,林穗对杨胜达的妻子进行了询问。 杨胜达的妻子杨柳氏,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知书达理。杨胜达其实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他之所以和杨柳氏成亲,一方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另一方面他是个残疾。 杨柳氏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父亲曾经是九门提督,她也算是名门之后。 进了屋子坐下,有丫鬟给上了茶。 林穗说:“杨夫人,杨先生抽烟吗?” 杨柳氏说:“他不抽烟,平时会喝点酒,但是从不贪杯。” 陆英俊说:“杨先生最近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杨柳氏说:“回来之后,他就请了一尊菩萨回来,每天都会拜上三拜。我问他是不是被别墅的案子吓坏了,他让我不要提这件事,小心恶鬼听到之后跟来。” 林穗点点头说:“杨夫人,节哀顺变啊!” 杨柳氏说:“难不成真的有恶鬼跟到了家里吗?” 正说着,外面乱哄哄吵了起来,接着,一大群人从外面涌了进来。是常福宽、朗奇瑞等人。这群人可都是心虚之人,进来之后就吵着问什么时候能破案。 这群人都很激动,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我脑袋嗡嗡的。 陆英俊大喊一声:“都闭嘴!”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陆英俊中气十足,这么一喊,这些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陆英俊说:“都喊什么呀!破案不需要时间吗?你们要是能提供什么线索,一并提供过来供我们参考,而不是一起在这里吵,这么吵有意义吗?” 就是此时,刘全胜从外面跑了回来,他分开人群到了林穗旁边,小声说:“林顾问,好消息,法医和她的助理都醒过来了。” 林穗一听就兴奋了,说:“那太好了,人呢?” 刘全胜说:“醒了之后我就把人送去玛利亚医院了,他们本来吵着要离开,这怎么行啊,但是我又没有权利阻止,我灵机一动,干脆先送去医院。我立即跑来和您汇报了。” 林穗立即一挥手说:“走,我们去玛利亚医院。” 我们立即离开了杨胜达的家,陆英俊开车带着我和林穗直奔玛利亚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我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没有往里走。 林穗回过头看着我说:“蝎子,走啊!” 我说:“我就不去了,我想和爷爷回家。” 林穗说:“我已经派人把你爷爷送回去了,你不用急着回去。杨老特意吩咐要你留下,他还要感谢你呢,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了,伊莲娜医生也一直问你,她还有很多事要请教你呢。” 我是真的不想参与这件事了,我想退出。 林穗笑着走了过来,一伸手就拉住了我的手腕说:“走,事情没结束呢,你可不能走。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找到小玉儿?如果找不到小玉儿,这案子永远都没有头绪,现在起码我们知道,对方是报复杀人。” 我说:“也许真的是恶鬼显灵。” 我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清楚,一定是人为的。恶鬼干不出这么复杂的事情,鬼藏在人心里。 陆英俊说:“一定有凶手,这个凶手和我们打了个时间差,我们离开了别墅去了杨胜达的家里,他却给无辜的法医用了解药,救活了法医。” 我说:“他有解药才是关键,这毒药哪里来的?这解药又是哪里来的呢?” 林穗拽了拽我的胳膊说:“走,见见法医再说。” 我只能被她这么拉着进了医院,到了病房的时候,看到法医坐在病床上,伊莲娜在为她量血压。 看到我们进来了,伊莲娜笑着说:“病人没什么大事,我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你们聊,我出去一下。” 林穗点点头说:“您先忙。” 伊莲娜往外走,到了我身边的时候小声说:“蝎子,出来一下。” 我跟着伊莲娜出来,她带着我去了她的办公室。 在她的办公室里有一台咖啡机,她拿出咖啡豆来,一边用手摇的小机器把咖啡豆磨碎,一边和我聊着。她说:“蝎子,我请你喝最醇正的咖啡,你喝了之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说:“我没喝过咖啡。” 咖啡机是用酒精炉加热的,煮咖啡的时候,满屋子都飘着香气。我喜欢喝甜的,她给我加了方糖和牛奶,递过来我喝了一口,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我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喝完了一杯咖啡。我笑着说:“真好喝,伊莲娜,你每天都要喝咖啡吗?” 伊莲娜说:“我早上和中午都会喝一杯,晚上我不喝。这东西喝完了容易失眠。” 我说:“我不会失眠,我要是困了,站着都能睡着。” 我拿出怀表看看,我说:“这都半夜了,你不下班吗?” 伊莲娜耸耸肩说:“我下班也是无聊,我连个家都没有,还不如在医院忙。” 我说:“有加班费吗?” 伊莲娜说:“有,而且加班费很高,我每天的加班费就有一块银元。” 我顿时惊呆了,大声说:“一块银元?加班就有一块银元吗?你这钱来的太快了吧。” 伊莲娜笑着说:“不会有人和医生讲价的。蝎子,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来我们医院上班,院长也有邀请你过来的意思。你的医术我和院长还是见识过的,确实了不起,令我们大开眼界啊。” 我说:“伊莲娜医生,这恐怕不行,我得回槐树林老宅,我不能离开老宅。最关键的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比如阑尾炎,你能手到病除,我就治不好这种病。” 伊莲娜说:“你太谦虚了,阑尾手术只是个小手术。” 我摇摇头说:“我真的不能来这里做医生。” 伊莲娜皱着眉说:“为什么?难道来我们医院不好吗?这里有很多病人给你看,你能赚很多钱。” 说心里话,我也心动,只不过爷爷说过,我得接管鬼算门,我必须住在槐树林的老宅里,那里是我的根基,是我的命。我的命是和槐树林连在一起的,不能分开。 第26章大帅要毙了段风流 伊莲娜看我不说话,她也就明白了我的态度,她叹口气说:“那太可惜了。” 我说:“伊莲娜医生,辜负了您和院长的美意,真不好意思。”wap. 伊莲娜说:“院长给我起了个你们这里的名字,伊娜,他说这样听起来更像是你们这里的人,她希望我尽快融入你们。” 我看着她说:“你把头发梳起来,露出脖子和耳朵,让脖颈和耳朵能晒到太阳。把眉毛修弯一些,可以涂一些腮红和口红,这样,你会更漂亮,运气也会好起来。” 她笑着说:“是吗?” 我说:“你可以试试。” 她当即拿了皮绳,把头发扎了起来,梳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 我说:“弄几个卡子,让头发没有一点散乱才好。” 她按照我说的,把散乱的头发都夹了起来。 她照着镜子说:“看起来有点怪。” 接着,她竟然让我给她修眉毛,就这样,我就在她的办公室里为她修了眉毛,然后,她在我的指挥下摸了腮红,抹了红嘴唇。最后她站在了我的面前说:“这样就好了吗?” 我说:“运势不会一天就来,你别急,这样保持下去,你会收获好运气的。” 伊娜看着我呵呵笑着说:“我不信,你在骗我。” 我摇摇头说:“我没骗你!这眉毛再弯一些才好,我再给你修修。” 就在我给她修眉毛的时候,陆英俊和林穗推门而入,看到我和伊娜面对面离得这么近,林穗显得很不高兴。她过来就把我拉了起来,看着伊娜说:“你在干什么?蝎子还不到这种时候呢!” 伊娜笑了,她说:“蝎子只是在帮我修眉毛,你这么敏感做什么?” 林穗哼了一声说:“都说你们西方女人大方,但是我想不到你大方到这种程度。” 伊娜说:“什么?林顾问,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其实是受到了院长的委托,想邀请蝎子到我们医院上班的。” 林穗说:“我们来的时候,你头发是散落的,现在你头发梳起来了,还打了腮红,口红,还修眉毛,这就是你说的工作吗?” 伊娜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和你吵,请你离开。” 林穗哼了一声说:“我警告你,以后离蝎子远点。” 我们出了医院,陆英俊拉着我上了车的后座,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呵呵地看着我,他不怀好意地戏谑地说:“蝎子,怎么就让你为她修眉毛了呢?” 我这时候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冤枉她了,她面相很不好,是我提议让她改变一下面相,这样运气也会好起来。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好吗?就像是一个邻居家的姐姐一样平易近人。然后是我主动帮她修眉毛的,她以这个样子见人,会有好运的。” 林穗坐在前面的驾驶位,她回过头说:“这么说是我冤枉她了。” 我点点头。 林穗瞪了我一眼说:“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你没给我机会说啊,你太冲动了!” 陆英俊指着林穗说:“你真的太冲动了,现在好了,你得罪了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什么时候你受伤了,千万别落到她手里。”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估计现在她还在气头上,什么时候我登门道歉吧。不过话说回来了,一个人的相貌真的和命运有关吗?” 我说:“你要是一副苦瓜脸,肯定没人喜欢你,人的相貌的确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的。最好的容貌不是最漂亮的,而是要平易近人,让人看了舒服,有沟通的欲望。” 陆英俊看看表说:“走吧,我们回去睡觉吧,好几天没睡好了。明天我们得把事情从前到后捋一下才行。我有种感觉,凶手离我们很近,他一直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林穗发动了汽车,把车开了出去,直奔北山别墅而去。 现在我们基本搞清了,死了的人,要么直接和小玉儿殉葬有关,要么是间接的帮凶。我们回去之后,要画一个结构图,深入分析,争取找到其中深层的联系。现在能知道的是,肯定不是恶鬼作案,因为恶鬼不会吸烟。恶鬼即便是吸烟,也不会从那烂肺里呼出那种难闻的臭气。 回到了北山别墅之后,我就回了我住过的房间。我困极了,倒头就睡。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林穗就来叫我去开会。 我是拒绝的,我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我爷已经回家了,我现在很想回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破案也好,不破案也好,都和我没关系了。我起来之后,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我没有去找林穗,而是偷偷去找易先生。 见到易先生之后,我请易先生派辆车把我送回黄庙村。易先生一副愁容,他说:“你去找林顾问吧,现在我是被监视居住的状态,我不能随便派车给你。” 我一听算了,我干脆走回去,这里离着黄庙村也就是一百里路,我抓紧走,十个小时就能回到家了。我只需要一双趁脚的好鞋。于是我对易先生说:“易先生,您能送我一双鞋吗?” 易先生说:“你穿多大号的?” 我说:“我穿四一的。” 易先生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易先生亲自去给我拿了一双新鞋,这是一双瑞福祥做的布鞋,轻,跟脚,结实,我穿上之后就不辞而别了。 我从大门口出去之后没有走大路,而是顺着小路往山下走,到了山下镇上,要了口水喝,然后顺着管道一路向东走。我知道,只要顺着这个方向走,离家就越近。走着走着,就会有人告诉我黄庙村在什么方位了。 想不到的是,当我走到前面一个大路口的时候,一辆轿车停在那里,林穗和陆英俊从车上下来了,我一看是他俩,转头就走。 俩人开上车跟着我一直走,陆英俊放下车窗,把头伸出来看着我笑。一直到我停下来,他俩才从车上下来。 林穗掐着腰看着我说:“想当逃兵啊!” 我说:“我只是个普通的村民,我不想卷入你们的事情。爷爷回家了,我得回去给爷爷做饭。” 林穗说:“你不想看到个结果吗?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说:“我不想知道,这和我无关。我不是个好奇的人。” 陆英俊说:“杨老和大帅都希望你回去,毕竟你是很多事的见证人。尤其杨老的病是你治好的,小玉儿也是你找出来的,这件事你功不可没。” 我说:“我不邀功,我只想回家。这里的事情再也和我无关了。还有,杨老必须尽快回去静养,他要是过度劳累,还会脑出血的。” 林穗说:“大帅要处死段风流,他把段风流关进了大牢,说段风流是个妖人。” 我说:“段风流在这件事上,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他只是三年前为易青蚨借了小玉儿的三十年阳寿。要不是这件事,小玉儿也不会重见天日,真相也不会大白。” 陆英俊说:“你要是想救人,你得回去亲自向大帅求情,去晚了,怕是人就要毙了。那毕竟是你的小师爷啊!” 林穗说:“凶手还没抓到,这个喜欢吸烟的烟鬼凶手到底在哪里?蝎子,你真的不想继续下去吗?” 我说:“喜欢抽烟的人太多了,差不多都是这个味儿,凭这个破案,不太可能。” 林穗说:“蝎子,跟我们回去吧,段风流需要你来救,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我坚持不回去,扭头就走,此时两个人追了上来,一人一条胳膊把我架了起来,就这样把我扔到了车的后座上。陆英俊坐在我身边,搂住了我的肩膀说:“蝎子,大帅请你回去,给大帅个面子,大家都好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这么一说,我才算是明白了,不是请我回去,是命令我回去。 我说:“你早这么说,就没必要说那么多废话了。” 林穗说:“大帅要毙了段风流也是真的。” 第27章 寻找三品武官张道阳 我不认为大帅要毙了段风流,我能感觉到大帅是怎么想的。大帅看起来粗鲁,实际上他粗中有细,他曾经说过段风流是个人才。他说毙了段风流,实际上是大帅要招安段风流。大帅也是人,是人就怕死,偏偏段风流有“妖术”,能给人借阳寿。要不是段风流,易青蚨三年前就应该死了,是段风流为她借了三十年阳寿。 大帅能不动心?大帅是个爱才之人啊! 我说:“吓唬吓唬段风流而已,大帅只是想让段风流……” 说到这里我没有说下去,爷爷说过,在外面不要自作聪明,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尤其是大帅的心思,更不能说破,我要是猜透了大帅的心思,大帅肯定不会开心的。而且以后他会防备我,搞不好就因为我一句话,我这小命就丢了。 林穗说:“想让段风流做什么” 我说:“就是吓吓段风流,让他知道什么是敬畏!借阳寿这种事,伤天害理,不能再干了。” 林穗说:“我觉得大帅也是这意思。不过也说不准就把他毙了,大帅的心思摸不透。” 我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可不能多嘴多舌什么都说了,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以前揣摩圣意那是死罪。 到了北山别墅的时候,我就听说把段风流给弄后山去了,说是已经绑在了树上,随时可能毙吃花生米。 我们三个一听就朝着后面奔跑,到了后面山坡上的时候,正看到段风流被绑在了树上,大帅亲自坐在亭子里,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瓜果和茶水。小美人靠在大帅的身上,在吃着瓜子。瓜子皮落了一地。 我得配合大帅把戏做足了啊! 段风流见到我就大喊:“蝎子,救救小师爷,小师爷的命留着还有用啊!” 我跑得呼哧带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大帅,求求您给段风流一条活路,他罪不至死啊!” 大帅说:“罪不至死?好好的一个小玉儿,被他折磨成皮包骨了,这还罪不至死?我看他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林穗大声说:“大帅,段风流是可恶,但这怎么也算不上是杀人罪啊!小玉儿是殉葬品,甚至不能算人。” 大帅哼了一声说:“这可不一定,我的宝儿可就活过来了,也许小玉儿也能活过来。” 林穗说:“大帅您好好想想,这里面有一个逻辑。小玉儿要是能救活,那么她才算是个人,活过来了的话,段风流怎么能算是杀了人呢?要是小玉儿活不过来,那么她只是个殉葬品。所以,不管怎么说,段风流都罪不至死!” 大帅哼了一声说:“少和老张我来这套,我杀他还需要一本罪名吗?这就是一个妖人,我毙了他是替天行道。” 陆英俊是了解大帅的,他说:“既然大家都替这个人求情,我看这样吧,大帅就姑且放他一马,不过不给他自由,我们要观察他一段时间,把他关在大帅府里劳动改造,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改造的好,再放他重回社会,改造不好,再毙了也不迟!这也算给了林顾问和蝎子一个面子。” 我心说,这戏让你们演的,要不是我有心理准备,还真的会觉得张大帅菩萨心肠呢。 小美人说:“是啊大帅,你得给人机会。再说了,林顾问和小蝎子都是你的同志,不是吗?” 大帅伸手捏了捏小美人的手说:“我的宝儿,你说的有些道理。那就这么办吧,看在林顾问和蝎子的面子上,姑且先饶了这妖人一条贱命,立即开始劳动改造。给他一身衣服,先给我当个护卫负责站岗吧。” 陆英俊说:“是。” 这剧本编排的不错,这是给我和林穗看,也是给段风流看啊!这么一折腾,段风流对大帅还不感恩戴德才怪,这是不杀之恩啊!我们也会觉得倍儿有面子。 段风流随即就上了工作岗位,成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半大老头子。 我们到了大厅门口的时候,段风流已经站在了这里。段风流看着我说:“蝎子,刚才多亏你帮我求情啊,要不你小师爷可就没了。” 我说:“小师爷,以后不能干这种事了,不然迟早还得出事。” 段风流左右看看,小声问我:“蝎子,你和小师爷说实话,真的是恶鬼杀人吗?” 我点点头。再看段风流,脸色立即就不好了,他眼神飘忽,看得出来,他吓坏了。 段风流对整件事是一无所知的,他知道的还不如那些巡捕多呢,遇上这事儿,谁不怕啊! 进了大厅之后,我先往左看,那面镜子还用黑布罩着。接着我往头顶上看,我想知道,那大梁上面会不会有一只黄大仙。不过当我看到大厅里卧着一条军犬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黄大仙能躲过狗的眼睛。 有了这条军犬,再也不可能有黄大仙来这里作祟了。 林穗弄了一块黑板进来,把所有死者都写在了黑板上,事情是从段风流借阳寿开始的,段风流之后就是易青蚨之死,尸体成了坐尸。接着就是来的宾客一个个以同样的方式惨死,这里面包括法医和法医助理,张小山和小美人伍小姐。 再后来,我从镜子里看到了苏雅致,这才牵出来了这个多年前的殉葬事件。于是带出来了这些人的死因。 这里死的人都不是无辜的,无辜的人又都活了过来,这里面活过来的就是伍小姐和法医、法医助理。 失踪的尸体还有两具,那就是易青蚨和张小山失踪了。wap. 林穗开始梳理人物关系,但是没有什么头绪。她说:“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两具尸体,不过,整个别墅搜遍了,还是没有搜到这两具尸体。我有一种感觉,这两具尸体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陆英俊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林穗说:“虽然办案讲证据,但是在大多数时候,我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张大帅这时候盯着黑板哼了一声说:“这些人里面就没有个交叉点吗?我倒是觉得你们忘了一个人,当年的三品武官张道阳。这个人呢?在什么地方?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有极大的作案嫌疑,他恨这群混蛋,一定恨得咬牙切齿啊!你们立即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林穗恍然大悟一般,她把张道阳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然后把他和所有死者都用线连了起来。 林穗说:“大帅,英明!” 张大帅说:“你还是太年轻,看来你这破案的手艺还差一些,还得练呐!” 陆英俊说:“杨老呢?” 林穗解释道:“杨老身体不适,回医院去休养了。” 我说:“杨老需要休养至少七天,不然很容易旧病复发。他不能再激动了,他血压很高。” 张大帅说:“不是有个万事通吗?你们去找他,问问这张道阳去了哪里?这人是个武官,我估计十有八九在军队里,至于在谁的军队里,那就说不好了。这人要是活着,也有五十了吧。” 陆英俊说:“那万事通的消息贵着呢,得五百银元。” 张大帅说:“给他嘛,无非就是先存他手里,什么时候他犯了事,一并拿回来。就是一个投机分子,想收拾他还不是手拿把掐啊!” 我呼出一口气,心说这个张大帅,说话也不知道避讳,这怎么听着像是土匪啊! 不过这张大帅做事还算是不出格,亦正亦邪,是个枭雄! 第28章 一善堂里有一位姓黎的老太医 我很难理解他们这些人做事为啥非要拉上我,到了车上的时候,我还试图说服他们让我回家。陆英俊的一句话打消了我所有的奢望,他说:“不是我不让你走,是大帅不让你走。” 我心说这个大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到了东城菜市口万事通家的大门口的时候,看到几个孩子在那里扇啪叽,啪叽这东西越厚越不容易扇翻,所以这些孩子都把啪叽叠得很厚,目测起码得有三层纸。所以,他们扇起来声音很大,发出砰砰的声音。 天上有鸽子在飞,鸽哨在呜呜响着。 接着,一个孩子推着铁环从他家门口跑了过去,跑了几步,鞋还掉了。 兵荒马乱了不少年,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大白天的想去谁家都得先敲门。我爷说以前不这样,都是这些年闹的,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 陆英俊敲响了大门,里面有一老管家喊着来了来了,到了之后并没有先开门,而是在里面喊了句:“谁呀?” 陆英俊说:“我叫陆英俊,刚来过不久。五百银元那单买卖就是我和万先生做的。” 老管家说:“有事吗?” 陆英俊说:“有事请教万先生。” 老管家这才把门打开,我们三个进去之后,这老管家立即就把门关上了。他说:“天下不太平,贼特别多,门户必须看紧了。几位还请海涵啊!” 林穗说:“这也是我们警署失职啊!” 老管家带路,我们进了大厅之后,老管家招待我们坐下,就去请万事通了。 万事通还是带着养女过来的,他坐着,养女给我们沏茶倒水。 礼节完毕之后,陆英俊开门见山道:“万先生,此次前来,还得请您帮忙找个人。这个人叫张道阳,三十年前在前朝做官,官职叫包衣副骁骑参领,是个三品武官。我们想找到这个人。” 万事通听了之后抬头看看我们,他说:“我知道这个人,并且我见过他。” 林穗说:“那太好了,他在什么地方?” 万事通说:“我和他没联系,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不过几乎能肯定,这个人应该还在本地,他不大可能离开这里,他的家就是这里的,他的根在这里。” 我说:“现在这个世道,背井离乡的人也不少,保不齐他就走了。” 万事通说:“我也只不过是认识他,我和他没有什么交情,更没有什么过往。我几十年没见过这个人了,我甚至忘了这个人的样子。这个人在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身份。你们找他做什么呢?” 陆英俊说:“万先生,您能帮我们找到这个人吗?” 万事通说:“只要这个人还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不过还是老规矩,上打注!” 说着,他伸出来一只手晃了起来,五根手指晃起来就像是中风了一样在空中颤抖着。 陆英俊说:“钱就在车上,不过这次不能先给钱了,我们得先得到消息。” 万事通说:“这不合规矩,这样,先给二百,事情办成了,再给剩下的三百。” 陆英俊很犹豫,我知道陆英俊是怎么想的,他想,既然这个人大概率还在城里,是不是可以自己派人去找,这样就能省下这三百银元了。 万事通说:“找人也不是我亲自去找,我下面有一个庞大的消息网,包含三教九流,无孔不入,这些钱也不是我自己拿的。我一个消息放下去,全城每个角落都会行动起来,这个人只要还在城内,三天内,一定能找到。你们自己找,想组建这个消息网没有两年你组建不起来的。” 我也听出来了,万事通想赚我们的钱,他对钱有着极度的贪婪。这样下去,他会倒大霉的。我也知道,这种人劝他也没用,我为他好劝他,他会当我在坑他害他。他的命随他去,别人帮不了他。 陆英俊说:“那就按照您说的,先交二百。不过有消息您立即通知我们,三天为最后期限。” 万事通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说:“成交!” 陆英俊和林穗和万事通握手,轮到我的时候,我没有伸出手,而是看看他的手之后,把我的手插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万事通看着我笑笑说:“蝎子,你这孩子有点意思。握手是礼节,你不懂吗?” 我说:“做生意又不是谈恋爱,条件都谈成了就行了。” 万事通说:“不亏是你爷爷的种,也这么不近人情。” 陆英俊出去搬了两百银元进来,交钱,打了收条之后,我们三个出来。 陆英俊负责驾驶,林穗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面。 车子启动之后,林穗回过头问我:“蝎子,你太没礼貌了。” 我说:“万事通最近要摊上官司,他眼白浑浊不清,黑眼珠发黄昏朦,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是个性格暴躁的人。从他的面相看,即使得到富贵,也会官司缠身,他为了钱不择手段,没有信仰,甚至坑蒙拐骗,赚了很多昧心钱。他会受到国法制裁!我不和他握手,是怕沾了他的霉运。”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蝎子,准吗?” 我说:“准不准你就等结果吧,相由心生,结合他的所作所为,应该不会差。” 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一群孩子在街上玩耍,他一边开一边按喇叭。那些孩子玩得入迷,根本就听不到喇叭声。他只好把头伸出去,对着这群孩子喊叫了起来。这群孩子开始闪开,但是啪叽还在地上。车是压着这些啪叽过去的。 过去之后,我回头看看这群孩子,又聚在了路中间玩耍了起来。 我很羡慕这样的童年,和他们比,我的童年要无聊的很多,我能见到的就是槐树林里无边的坟头。 出了街口,林穗说:“这些死去的人和小玉儿的特征一样,现在能肯定的是,用的药是和小玉儿殉葬的药物是一样的。这药以前是紫禁城内太医专门研制的吧。那么这药是谁研制的呢?如果找到药的源头,这案子也就有眉目了。” 陆英俊说:“这都三十年了,当年的太医院早就不存在了。不过这些老郎中应该还都在,找到也不是很难,去街上和老人一打听就应该有知道的。” 我说:“十有八九不是太医院的人研制的这种毒药,这东西十有八九是苗疆九黎的传人做的,他们擅长这些毒药。” 陆英俊说:“九黎传人?” 我说:“九黎部落蚩尤的后人,我给你一个范围,你想办法打听这几个姓,姓蚩,姓黎,姓邹,姓屠。苗疆九黎人对毒蛊之类的东西很擅长,试试从这方面入手。” 陆英俊说:“只有这四个姓吗?” 我说:“炎黄子孙有百家姓,蚩尤后人只有这四个姓。当年炎黄打败蚩尤,九黎人有一大部分被发配到了山东邹屠之地,以邹屠为姓。还有一部分就是现在的苗疆,以蚩和黎为姓。昔日的炎黄子孙和蚩尤后人,组成了现在的中华民族。所以,九黎只有四个姓,很好找。” 林穗说:“这范围可就小多了,还是大帅英明,留下你就对了。” 陆英俊说:“肯定是九黎的人做的这种毒药吗?” 我说:“不能说肯定,只能说是大概率是苗疆人干的,所以,你还可以排除邹屠二姓,从姓蚩的和姓黎的入手。” 陆英俊这时候一脚刹车,把车停下了,搞得林穗差点撞前面操作台上,我倒是结结实实撞倒了前面的靠背上。 林穗说:“你有病吧!” 陆英俊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一个姓黎的郎中,在西城开了一家医馆,叫一善堂。” 我说:“日行一善,胜似斗金。这郎中起这样的名字,人品应该不错。” 陆英俊说:“我听说过,这郎中以前是太医院的太医,叫黎源明,是给皇帝和嫔妃们看病的。” 我说:“我这一听就不太像是他,不过好歹是个线索,即便不是他,想必他也知道些情况。我们干脆先不回去,去西城拜访下这位黎先生。” 前面有个路口,我们本来是向北走的,到了路口,陆英俊一打方向盘,车往西开了出去。前面有个牲口贩子,拉着一串骆驼在街上走,我实在是搞不懂,骆驼拉到这里来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头驴好用呢。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骆驼,忍不住我回头多看了几眼,这骆驼的毛脱落成一个毯子,挂在骆驼的肚子上晃来晃去,有碍瞻观,要是我,早就帮它扯下来了。这骆驼的主人实在是太懒,这种人,没什么大出息。 第29章 昔日的太子太保今天的杨老师 一品堂开在一间巷子里,巷子不宽,刚好能并排过两辆手推车。一品堂在巷子的尽头,正对着巷子是大门。 往里走的时候,看到有人推着病人从里面出来,病人坐在车上,在吃煮鸡蛋。 巷子尽头的左边和右边各有一户,都被黎先生买了下来,并且拆了院墙往里面挪了十几米,这样,巷子到了这里猛地加宽,倒是成了一个小广场,用做给病人停车和等待的空间。 门不宽也不大,门口也没有大狮子。 简简单单两扇木门,青砖青瓦的门楼,门旁挂着一副对子: 上联,药物药材味分寒热辛甘苦; 下联,医生医德面向工农兵学商。 大门开着,排了很多人。从大门排到了大门外,看得出来,这黎先生医术和医德都不错。 门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学徒,负责维持秩序,我们到了门口,小学徒一伸手说:“诸位,请排队。” 陆英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檐帽,他说:“没看出来吗?不是来看病的,有公干。” 小学徒眼睛不大,但是炯炯有神。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陆英俊说:“要是来拜访的就更不行了,我家黎先生白天不接待客人。他忙得很,没看到有这么多病人吗?” 陆英俊说:“那你家黎先生什么时候能接待访客呢?” 小学徒说:“看到西边的墙了吗?站在大门口,什么时候看到太阳落下那道墙,就是黎先生下班的时候,到时候我再问问黎先生,要不要见你们。你先把拜帖给我,我到时候转交给黎先生。”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好大的谱儿!知道我是谁吗?” 小学徒也看着陆英俊哼了一声说:“别以为穿上一身蓝皮就了不起,别说是一个大头兵,就算是机要大员到了我们一善堂,也要客客气气的。我告诉你,到了一善堂,最重要的人就是病人。” 陆英俊看起来脾气不错,实际上他可不是一个善茬。 我一看陆英俊的脸就知道他是真生气了,立即走上前去拉住了这小学徒。我俩年纪相仿,他对我没有什么敌意。我把他拉到旁边之后,他甩开我说:“你拉我做什么?” 我说:“兄弟,你要是再不让进,这军官可就要动手了。你看到他腰里的枪了吗?掏出来给你一枪,你小命可就没了。” 他顿时把声音抬高了八度,他说:“这还有王法吗?我还就不信了,他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我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我说:“你喊什么呀!” 这小子偏偏是个犟种,他说:“规矩就是规矩,到了一善堂,就得遵守一善堂的规矩!” 我说:“不管什么地方,也不该有这种规矩。我们上门就是客,来了客人,你怎么也得让黎先生知道外面来客人了吧!” 这小子哼了一声说:“这就是我们的规矩,你要明白,这里是一善堂。” 这小子说话声音很大,他得意洋洋,忘乎所以,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实在是不明白黎先生怎么会惯出这么一个玩意。 这下好了,彻底把陆英俊激怒了,陆英俊此时站在门口,直接就把枪掏出来对着天空就放了一枪。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坏了,纷纷抱着头闪到了一旁,警惕地看着四周。就像是一群受到了惊吓的鸡。 陆英俊大声说:“诸位,最近盘尼西林的走私问题很严重,全城的医馆都得接受审查,从现在开始,一善堂关板儿歇业。什么时候开板儿,大家等通知!” 城里有枪响,当地分驻所的巡捕很快就跑了过来,一看是军队的人,顿时矮了三分,点头哈腰到了近前。 陆英俊拿了证件,一看是大帅府的人,就更不敢得罪了,开始帮忙维持秩序,把医馆里所有的人都清理了出来。 这时候,黎先生总算是出来了,这是个长脸的男人,六十多岁,身高一米八左右,一头花白短发,小眼睛,穿着长袍马褂,蹬着一双大皮鞋。他出来之后拱手说:“军爷,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英俊说:“见你一面真难啊,黎先生,这个家是你说了算还是这小子说了算?” 黎先生一听笑了,说:“这是我的徒弟,这规矩也是我定的,主要是怕耽误看病,大家都不容易,尤其是病人,哪怕是一点小病都能给人带来巨大的痛苦。能多看一个就多看一个,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军爷,罪过罪过。” 陆英俊说:“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我们有公干在身,拖不得,得罪了。” 黎先生一伸手说:“几位请进,我们进去聊。” 这本来是一间民房,前面本来是会客厅,改成了医馆。在医馆接待客人肯定是不合适的,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黎先生带着我们去了后院,进了东厢房。进去之后,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沏了一壶茶,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 这位是黎先生的妻子,看面相是个贤惠的女人,旺夫! 陆英俊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才不会在乎刚才那个没礼貌的小子呢。尤其是黎先生对病人的关爱,实在是能打动人心,陆英俊的心也是肉长的,还怎么好意思计较这些小事呢? 陆英俊说:“黎先生,既然是公干,我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黎先生说:“请讲。” 陆英俊看看林穗说:“林顾问,你说吧。” 林穗拿出一个本子来,她边记边问说:“黎先生,听说您以前是在太医院做太医的,是吗?” 黎先生说:“是,从光绪末年到宣统结束,一直在太医院做御医。” 林穗说:“您主要负责什么病呢?” 黎先生说:“全科,你也知道,后宫里女人多,妇科病居多,然后就是伤寒,胃病,失眠症之类的病,我都治。人吃五谷杂粮,得的病也是千奇百怪,遇上什么病就治什么病。” 林穗说:“您是哪里人?” 黎先生答:“雷山人?” 我插了一句:“是苗疆圣地的那个雷山吗?” 黎先生说:“我是苗人。” 我说:“传言苗人善于用毒。” 黎先生摆着手说:“不要听信谣言,这些谣言不切实际。” 我说:“空穴来风,必有出处。” 黎先生说:“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我说:“黎先生,你听说过一种毒药吗?这种毒药有轻微的香气,沁人心脾那种,人少量闻了之后会产生幻觉。要是量大的话,能让人陷入一种假死状态,睁着眼,坐着,一动不动,不腐不烂,不死不活,就像是一盆花在那里,虽然活着,但是你不会觉得它有生命。” 黎先生看着我说:“你何出此问?” 我说:“黎先生,您知道这种毒药吗?” 黎先生摇摇头说:“我闻所未闻。我想知道,你见过这种毒药吗?我有所耳闻,说北山别墅出了灵异事件,是不是和这毒药有关?” 林穗说:“既然先生问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们就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黎先生站了起来,伸手一挥说:“我这里全是救人的药,没有害人的药。不过这救人的药要是用量不对,也就成了害人的药,比如砒霜。用量适当,可以治疗哮喘和疟疾,化痰止咳也有奇效。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几位说的这种毒药。另外,我这一善堂也从来不研制这种害人的药,正所谓是,但愿世间人无恙,何愁架上药染尘。” 我说:“黎先生的胸襟晚辈很佩服。” 林穗说:“黎先生,那么您帮我们分析分析,谁有可能有这种药呢?” 黎先生说:“我从来没听过这种奇毒,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给诸位答案。” 我说:“黎先生,我要是告诉您这药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也许您就能有所感悟。” 黎先生说:“那就请阁下明示。” 我说:“康熙年间我国废除了殉葬制度,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用活人殉葬的事情了。但是制度是制度,私下还是有殉葬的事情发生。这种药,就是用在殉葬上的,让活人服用之后,变成一个活死人,随着墓主人常埋地宫,几十年不腐不烂。这种药,应该和您同一时期存在于宫廷,您想想,到底谁会有这种药呢?” 黎先生这时候突然怔住了,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过了十几秒,他说:“难道是他?”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陆英俊说:“黎先生,您想起谁了?您想起谁了尽管说,对不对,或者是不是他,不需要您担责任,我们自会求证。” 黎先生说:“我能到太医院完全是因为我的老师杨公麟,他和我是同乡,威望极高,当时也深受太后器重。本来我以为他在宫里主持太医院,但是我进了太医院之后就很少见到他,不过一直是他在主持国葬和祭礼。官拜一品,太子太保,负责东宫安全。” 我摇摇头说:“我们要找的人,不太可能姓杨。” 黎先生说:“苗姓为蚩,读音为羊,汉姓便为杨,但凡是苗人姓杨,均为蚩姓。” 陆英俊顿时站了起来,大声说:“此人现在何处?” 黎先生说:“东街眉毛胡同,三十六号乙。三年前我去看望过老师一次,最近这三年病人实在是太多,也就没顾上去。说到这里,我对老师心里还是有愧的。借此机会,我就带上薄礼随几位走一趟,问个清楚。”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林穗站了起来说:“事不宜迟,我们说走就走!” 第30章 杨大人家里住着一个堕落女人 眉毛胡同不是一条直胡同,而是像一条眉毛一样有一个弧度。之所以是这个形状,完全是因为胡同左边有一条弯曲的河,房子挨着河岸修建,于是,这条路也就有了和河一样的弧度。 黎先生带着我们到了杨公麟家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事情不太对了。院子很大,院墙很高,但是在院墙外面堆着大量的柴火,有破木棍子,有苞米秸子,柴火沫子飞的到处都是。 我说:“柴火靠着墙这么堆,里面不住黄大仙就得住耗子,这可不太吉利。” 林穗说:“你还懂风水呀?” 陆英俊一笑说:“我这个不懂风水的看了也不觉得好看啊,好好的大院墙,怎么就糟蹋这样了?” 再看大门口的青砖门楼上,有孩子用粉笔画了很多图画,还写了很多字。有骂谁是沙比的,还画了女孩儿的画像,写了一些女孩儿的名字。这大门口搞得不像样。 门扇上本来是贴了门神的,但是门神现在都烂了,也不知道换。还有用红纸贴的对子,早就破烂不堪,字都不全了。一看就不像是一个正常过日子的人家。 在门楼下面是青石板,青石板上有孩子们搓的泥丸,在这里阴干。这应该是玩弹弓的弹药,我小时候也这么玩,但是我绝对不会在大门楼下晾这玩意,槐树林老宅大门口天天扫,天天擦,一尘不染。wap. 大门虚掩着,黑漆大门已经发灰色,露出了木头的纹路。这大门也该上漆了。 黎先生看了这情况,脸色就不对了,他叹口气说:“恩师凶多吉少了啊!” 黎先生推开门的一瞬间,就有一条恶狗从里面扑了出来。这恶狗虽然用铁链拴着,但是在地上铺了一条很长的钢丝,这恶狗就拴在这钢丝上。它是可以顺着钢丝来回奔跑的,能跑整个前院。 这狗一过来,吓得黎先生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这恶狗到了门前就停住了,它只能到这里,刚好到不了大门楼下。 这主人也是计算好了,来人的话到此为止。 狗对着我们呲牙咧嘴地吼叫着,哈喇子流了一地。 我则看着院子里,搞得就不像是一个人家,荒草甸子一般。这院子可不小,可以种点菜,不种菜的话可以用青砖铺起来,弄几个花坛。这家可是好,住成了荒草甸子,在这荒草甸子里放着一架驴车。但是棚子里的驴却不见了。 女主人先是打开了窗户探出头来,这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微胖,看她的动作就像是一只警惕的狐狸。一边从窗户往外看我们,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看得出来,这还没睡醒呢。 不过很快她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褶皱的旗袍,一边走,一边系扣子。虽然是穿着旗袍,但是却踩着一双东瀛木屐,一边走,一边哒哒哒的响着。 出来之后,那条狗就跑到了她的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做不雅动作。气得这女人把木屐脱下来,拍打这条狗的头,打得很重,狗怕了,嗷的一嗓子钻进了狗窝里再也不敢出来了。在里面对着我们张望,嘴里叼着一根猪骨头。 这女人这才穿木屐,一脸谄媚地笑着朝着我们几个走了过来。她打量了一番我们,说:“请问你们找谁?” 黎先生说:“请问这是杨公麟杨老师的家吗?” 女人说:“请问你是哪位?” 黎先生说:“我是杨老师的学生,我姓黎。” 女人说:“三年前人就没了,人没了街道上的人才让我们来收尸的。” 黎先生说:“三年前人就没了吗?” 女人肯定地回答:“啊!三年前就没了呀!” 黎先生说:“请问您又是哪位呀?” 女人说:“我男人是他亲外甥,我婆婆是舅舅的亲姐姐。” 黎先生说:“杨老师身体一向不错,三年前的正月初五我还来看过老师的,那时候老师一点毛病没有,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女人说:“二月人就没了,我婆婆为了这事儿和我男人还吵了起来,就因为正月我男人理了发,二月舅舅就没了。我婆婆非说舅舅是我男人给妨死的。更气人的是,我婆婆竟然让我大姑姐的孩子每年正月理发,也想妨死我男人,但是她失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正月理发妨舅舅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我都差点听乐了,但是人家死了舅舅,在这里笑起来总是不礼貌的。 黎先生说:“怎么死的?什么病?” 女人说:“不知道什么病,我们来的时候,舅舅坐在炕上,就那么坐着死了。” 我和林穗同时大声问了句:“坐着?” 女人呆愣愣地回答了一句:“嗯!坐着啊!” 我知道,我们这是找对地方了,这毒药一定就出自这里,不过,他自作自受,这毒药终究是把自己也给害了。 林穗说:“能否请我们进去坐坐?” 女人再次打量了一番我们,当她看到陆英俊的时候,顿时露出了一脸的谄媚,她说:“还有位军爷啊!” 陆英俊说:“大嫂,带路吧。” 女人带着我们进了屋子的瞬间,我差点就吐了,这屋子里不是一般的臭。 这外屋的地上全是烂菜叶子,锅里放着碗筷也不刷,全是苍蝇围着嗡嗡嗡响着。就这眼前的女人出去也是花枝招展的,谁知道在家里这么埋汰啊!所以说啊,娶媳妇必须去她家看看才行,要是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还真的不敢娶回家。 进屋就更过分了,炕上堆满了脏衣服,炕沿下全是破鞋,饭桌上一层油腻,有个暖壶,盖子却是打开的。这是倒光了水之后,就懒得盖了,反正里面都没有水了,不盖也不影响啥。不盖的话,烧了开水往里灌的时候就不用揭开了。 被子也是这个逻辑,全铺在炕上,早上叠被子也毫无意义,反正到了晚上还要铺展开。 炕上有一个小炕桌,炕桌上摆着一张很大的草纸,在草纸里摆着一只切好了的烤鸭和一些葱丝、干豆腐、甜面酱等。烤鸭吃了一半,剩下的都摆在草纸里,上面全是苍蝇。在炕桌的边上,还有一个酒精灯,这个酒精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按理说照明的话应该是煤油灯,酒精灯虽然没有油烟,但是酒精可不便宜。 在这臭烘烘的家里,没看到男人的身影,甚至连男人的痕迹都很少,只是在炕沿下有几双男人的破鞋代表着这里是有男主人的。 我说:“你家大哥呢?” 她笑笑说:“我有俩月没见到人了,鬼混去了,十有八九在畅春楼搂着哪个窑姐儿呢。” 我抽动了几下鼻子,我说:“你抽烟吗?” 女人这时候一笑,她从褥子底下拿出来一个烟枪,她坐在了炕上,靠着山墙,拿了火柴点了酒精灯,然后烤软了烟膏子,塞到了烟枪里抽了起来。她已经完全不顾矜持,把腿翘得高高的,露出来白白的大腿里子。 第31章 三年前杨大人就坐着死了 我看向了屋子的四周,在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是一看就知道都是真迹。不管咋说,杨公麟也是前朝的一品大员,太子太保,家里有几幅字画都是正常的。 之所以还挂在这里,这说明这家里不缺钱。 在下面有个板柜,在柜子上面摆着一个青花净瓶,我走到近前,就闻到了香油的气味。虽然里面装的是香油,但是我知道,这净瓶不简单。拿起来一看底部,落款是大清乾隆年制,这是官窑的宝贝。 我说:“杨大人留下不少财产吧。” 女人靠在墙上,闭着眼说:“要不是留下这么多钱,日子也不会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看到了,男人不回家,我成了一个大烟鬼。现在想想,还不如以前的穷日子呢,不过,想回去以前的日子也不可能了。” 我说:“杨大人就是死在这炕上的吗?” 女人嗯了一声说:“特别吓人,我经常梦到舅舅,有时候迷迷糊糊,我觉得舅舅就在我身边看着我。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舅舅就不见了。” 我说:“杨大人死之前有什么朋友吗?” 我说这话之后看看黎先生,意思是不只是问这女人的,也是问黎先生的。 黎先生摇摇头说:“我对恩师的关照太少了,恩师身体一直不错,我一直觉得恩师能活一百岁的。” 女人这时候迷迷糊糊地说:“我倒是听街道上的干事说过,舅舅死之前那段时间,一直有个人来家里,每次来都带着礼物,和舅舅好像关系很好,街坊四邻有人见到过,问过舅舅那是谁,舅舅说那是他的儿子。实际上舅舅没有儿女,我们也好奇,舅舅哪里就多了个儿子出来呢。不过,你说他图财吧,舅舅的家财分文未动,瓷器,字画,甚至舅舅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一个翡翠扳指,他还图舅舅什么呢?” 林穗说:“你舅舅死了,就没报官吗?” 女人摇摇头说:“舅舅年纪大了,而且以前婆婆来看舅舅的时候,舅舅就说过,说自己死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坐着死的,到时候和活着的人一样,让婆婆不要害怕,不要觉得意外,到时候就让他这么坐着死去。墓穴他已经挖好了,到时候给他放到墓穴里就行。” 我说:“这么说的话,杨大人早有打算,能带我们去坟地看看吗?” 女人说:“你们出去等我一下,我稍事打扮一下。” 我们出来到了院子里,这口气总算是喘上来了。 林穗呼出一口气,小声说了句:“差点熏死我。” 陆英俊说:“这比茅坑还要臭啊!” 黎先生不屑地一笑说:“这世上的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此女已经无药可救了呀!” 我们在车上等了足足一个小时,这女人总算是出来了,经过了悉心打扮,她容光焕发,走路的时候婀娜多姿,身体摆动的就像是一条蛇! 上车之后,她坐在后座中间,我和黎先生在两边。陆英俊开车。就这样,女人指挥着车一直往北开,最后在一座小院前停下。这是一座建在山脚下的小院,左边有一条小河,右边有一条直道,前面是一个池塘,后面是一座小山。这是个风水极佳的地方。 进了小院儿看到了一个守墓的老头子,见到女人就迎了上来,说:“夫人,您可有日子没来过了,来给舅老爷烧点纸吗?我这就去准备。” 女人说:“带了几个朋友过来祭奠一下舅舅,你去准备一下吧。” 墓室就在院子的正中间,墓堆有三米高,半圆形,是用水泥堆起来的,这玩意堆起来特别结实,比石头都要硬。墓堆周围铺的是花岗岩地面,周围用汉白玉修了围栏。 墓门是两扇石门,两米高,两米宽。门往里开,门上有门环,里面有顶门石,这门关上,可就再也推不开了。 林穗说:“杨大人就在这里面,是吗?” 女人说:“是的,是我和我男人亲手安葬的。那时候还没发现舅舅给我们留的财产,手里没钱,也没风光大葬,我和我男人两个把舅舅绑在了两根竹竿上,一前一后抬了一天走到了这里。下葬之后,关上门,回去之后过了三天,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告诉我们,舅舅给我们留了一大笔钱,还把钱在什么地方告诉我们了。” 纸这时候准备好了,我们都动手,给杨大人烧了一些纸钱。 林穗一边烧纸一边说:“谢谢你能如实相告。那封信还在吗?”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女人说:“肯定没扔,只是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得好好翻一下。” 陆英俊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想打开墓穴,检验一下尸体。” 女人说:“我做不了主,这得问我男人,去畅春楼找他商量。” 林穗说:“先回去找到那封信,必须找到,那封信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情况变得越来越明朗了,这十有八九是有人拿走了毒药的配方,或者是直接拿走了杨大人的毒药,这才有了北山别墅案件。 易家管家王力,园丁老孙,女佣人张妈,厨子李师傅,这几个人的嫌疑很大,他们有机会给死去的那些人下毒,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吗? 我开始思考了起来,虽然脉络明晰了起来,但是具体到嫌疑人的认定上,还是一团迷雾。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我们找到的。他隐藏的很深。 我们再次回到那个肮脏的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过屋子里有电灯,灯很亮,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适应了好一阵子这眼睛才舒服了起来,接着,看着女主人开始在家里翻找了起来,几乎把家里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封信。后来我们几个帮着翻找,还是没有找到那封信。 女人最后说:“你们还是去畅春楼问问我男人吧,他也许知道那封信在什么地方了。到了就说找连春,没有不认识连大爷的。” 黎先生拿出怀表看看说:“那种地方我不方便去,几位,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林穗说:“我们送您回去。” 黎先生说:“你们忙你们的,我去街口坐黄包车回去就成。” 黎先生是个识大体的人,他走得很快,根本不给我们送他的机会。 我们上了车之后,陆英俊说:“我得去换便装,穿着这身军装去窑子,不太方便。” 我说:“我还小,更不能去那种地方,到时候你俩进去,我在外面等。” 林穗说:“我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更是不合适,陆英俊,还是你自己进去找人吧。” 陆英俊说:“要进去就一起进去,你是警署的人,你进去办案会更方便,进去直接找老鸨子,告诉他找连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为难。” 第32章 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晚饭我们都没有顾上吃就去了畅春楼。 陆英俊穿了一条西裤,一件白衬衣,一双铮亮的皮鞋,怎么看都不像个逛窑子的主儿。尤其是还带着一个姑娘和一个大小伙子,就更不像了。 我们三个刚进这窑子的门就上来一个短腿的胖子拦住了,这短腿的胖子,偏偏有一个大肚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癞蛤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们,说:“几位走错门了吧!” 林穗说:“没走错门,我们是来找连春的。” 癞蛤蟆说:“你们找连大爷去他家里找,怎么找到我们畅春楼来了?” 林穗这时候拿出证件来,举着说:“少废话,带我去找。” 癞蛤蟆盯着证件看了一阵子,说:“对不起,不认字。” 陆英俊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一把抓住了拉蛤蟆的头发,按着他的头说:“我教你认字,这俩字认识吗?这念警署。跟我念,警署!” 癞蛤蟆挣脱开陆英俊的手说:“警署我们熟着呢,你们署长和我们老板是好朋友。你少拿警署来吓唬我。没事的话,就请几位出去吧。我们这里不接待闲人。” 陆英俊说:“我们这是公干,我劝你老实点,不要妨碍公务。” 林穗说:“你要是做不了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癞蛤蟆大拇指往后一戳说:“你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梁五爷你们听过吗?黑白两道我们梁五爷通吃。” 陆英俊说:“梁五爷,是做木材生意的梁德军吗?” 癞蛤蟆说:“我们梁五爷的大号是你随便乱叫的吗?” 陆英俊说:“我当是谁呢,是这老混蛋,怪不得手下都这么豪横。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立即把连春给我叫出来,有事找他。” 癞蛤蟆说:“对不起了各位,我们这里可不是菜市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几位,请回吧。想来我们这里找人,得拿着搜查令才行。” 陆英俊实在是没耐心了,他抬手就抽了这癞蛤蟆一个大嘴巴。 癞蛤蟆也不是等闲之辈,一看动手了,大喊一声,顿时从后面跑出来五个壮汉。 五个壮汉手里都拎着棍子,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始打。 我哪里见过这场面啊,赶忙躲到了一旁。看着陆英俊和林穗的表演,陆英俊长得人高马大,肩宽腰细,战斗力惊人。想不到林穗打起架来也不含糊,她本来腿就比一般女孩子粗,腰也壮,这时候就显示出来了她的厉害之处。这些人根本近不了身,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再来一个大背跨,几乎是一瞬间,后来的五个加上癞蛤蟆都被二人给撂倒在了地上。 客人们也好,窑姐儿们也好,一看这情况都躲得远远的。都吓坏了。 这些人都被摔倒在地,后面直接涌出来十几个举着长枪的,出来之后把我们围了起来。 陆英俊和林穗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这些人在这里开枪杀人不太可能,尤其是对方知道我们是警署的人之后,更不可能胡乱开枪,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们罢了。他们无非就是为了个面子,杀鸡儆猴,让大家知道,这畅春楼有后台,厉害着呢,以后谁也别来这里找事。 偏偏今天遇上了硬茬子了,陆英俊可不吃这套。 就听后面有人大声说了句:“我倒是看看,是哪个兔崽子敢来我梁五爷的场子捣乱。” 接着,我看到一个穿着褂子,梳着小分头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从后面出来了。这人长得魁梧,但是脸面不大,这种人看面相可不像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他更不像是一个做木材生意的大老板,倒像是一个狗腿子。 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不是真正的老板,他只是为真正的老板跑腿的。 梁五爷一出来就看到了陆英俊,他顿时伸出双手说:“都放下,把枪放下。” 这货走上前,弯着腰,伸出双手说:“陆营长,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啊!” 陆英俊抬手就抽了这位梁五爷一个大嘴巴。这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梁五爷知道出大事了,站直了,自己连续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把自己的脸打肿了,他才说:“您要是不解气,我插自己一刀您看怎么样?” 说着就把刀拿出来了,举起来对着自己的腿就下去了。 陆英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说:“以后好好管管你的下属,别这么不开眼!” 梁五爷说:“陆营长,要是知道是您,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林穗说:“合着你们只拿大帅府当回事,我们督办公署,你们根本就给忽略了啊!这还是平京地盘吗?你们这里不归平京警署管了还是怎么的?” 癞蛤蟆此时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位是能要了他命的主儿,这是大帅府的人,大帅府是什么地方?那就是这里的天。 老鸨子此时过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人一米七五的个头,看起来也就有九十斤了。长期的酒色过度,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他油头粉面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嫌弃。 这货看到我们之后点头哈腰,说:“在下就是连春,几位找在下有什么事啊?” 陆英俊说:“多久没回家了?” 连春说:“小的在这里包了个房间,我也不记得多久没回去了。” 陆英俊说:“跟我们回家一趟。” 连春说:“是不是我老婆叫你们来找我的?我和她没什么感情,她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结婚多少年了,也没给我留个种。” 我打量了一番连春,他山根昏暗,准头和颧骨发青,耳朵脏污如同蒙尘,眼睛浑浊,边地部位灰暗如土,头发虽然抹了头油,但还是杂乱如草,这种人疾病缠身,一辈子不得安宁。倒是她老婆面相不错,要不是自己不争气抽了烟,不至于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说:“你们两口子没孩子可不怪你老婆,是你身体不行。” 连春说:“你这个小子就会胡说,我怎么不行?我行着呢。” 我说:“你和你老婆没孩子,你和别人有孩子吗?” 连春说:“小红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 我一听乐了,我说:“小红是谁?” 连春说:“畅春楼的头牌,和我过了一年多了。” 我说:“你这大胖儿子,不是你的种。不过只要你认可就好。我能肯定,你和你老婆没孩子,是因为你,你老婆没任何问题。”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连春听了之后歪着头看着我说:“你说这话有根据吗?” 我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连春这时候气呼呼转身而去,很快就从后院儿拽过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这女人走路摇头摆手,身子轻飘,脚步却很重,一看就是个下流之辈。她天庭低陷,地颏尖削,颧骨横阔,下贱的不值一提。就是这个一个不入眼的窑姐儿,把这位连大爷迷得神魂颠倒。 即便是她看起来有几分妩媚,但也尽是下流之色,有品位的人看得久了就会觉得腻烦了。她就是不上相啊! 我一看怀里这孩子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了,我说:“这孩子骨头大,孩子的亲生父亲应该是个壮汉。看看你,连春,你觉得这孩子是你的种吗?” 连春听了之后开始打量这孩子,之后看着窑姐儿小红说:“你和我说实话,这孩子是谁的?是不是马德海?这孩子是不是马德海的种?” 小红说:“你胡说什么啊!你怎么不信我呢?” 我说:“连春,难得糊涂,这就是你一辈子的儿子。” 小红这时候哼了一声说:“连春,我看你是和我过够了吧。我还不想和你过了呢,你带着你儿子给我滚,滚回你老婆身边去,我可不想一辈子跟着你无名无分的。” 连春眼睛瞪圆了,脑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陆英俊说:“孩子是你花钱养这么大的,抱走还得个孩子,要是不抱走,孩子都得不到。” 连春这才冷静了下来,他伸手接过来孩子,看着小红哼了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说了句:“婊咂!” 小红也哼了一声,啐了一口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个好男人在窑子里一住就是两年啊!” 连春还想说点什么,他是个头脑不清醒的人。 陆英俊大声呵斥说:“连春,走吧!” 我们开着车带着连春回到家,连春老婆竟然把屋子给收拾了,衣服全洗了,还点了熏香,屋子里的气味倒是没了。 连春老婆看到连春抱回来一个孩子,连春老婆倒是开心了,说:“连春,你这两年多出去也算是有点收获,弄回来一大白胖儿子。” 连春说:“可惜不是我的种!花了不少钱啊!” 连春老婆说:“我们养大就是我们的孩子,自己的种又能怎么样?你看这大小子多好,要是你的种,能这么胖吗?” 连春搂着他老婆突然哭了,抱着他老婆说:“老婆,我俩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我们有钱,什么都不愁,就安安静静过日子,再也不作了。” 连春老婆嗯了一声,然后两口子分开,看着炕上的孩子开心地笑了。把我们给忘在了一旁。 我说:“连春,我们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连春这才意识到怠慢我们了,他请我们坐下,连春老婆给倒了水。 他这才说:“几位找我到底什么事呀?” 我说:“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说,我们想打开舅老爷的坟,检查一下舅老爷的尸体。” 连春犹豫,支支吾吾说:“这,这,这不好吧!” 陆英俊说:“这是公事,连春,这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告诉你一声。希望你能配合。” 陆英俊的话说的很硬气。 连春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他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墓?” 陆英俊说:“明天一早,我们来家里接你们两口子,我们一起去北山开棺验尸。” 连春点头说:“那行,这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诸位了。诸位赶快回去休息吧,明早我在家里恭候各位!” 第33章 噶叭一声人急避,后边来了自行车 我看到连春家炕上多了几盒仙女牌香烟,那杆老烟枪不见了。我知道,连春媳妇预感到了连春要回家了,她做好了准备,要戒掉福寿膏了。但是我听人说过,这世上的人可以戒色,可以戒赌,最戒不了的就是吃饭,其次就是戒掉福寿膏。wap. 我是从心里希望连春媳妇能戒了这东西,不然他们的日子能过好才怪。 我实在是困,在车里躺下就睡着了。一直到了北山别墅的时候,陆英俊叫我起来,我和他说就在车里睡。陆英俊说了句:“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是陆英俊把我背进了屋子,放到了床上的。不是我不想起来,是我真的睁不开眼,我的大脑就像是麻痹了一样不听使唤。我知道陆英俊背我,我也知道自己到了床上,还知道有人帮我脱鞋,但我就是什么都不去想,翻个身就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我伸手摸到了灯绳,咔哒一声拉开灯,然后坐了起来,就听到门外有人轻轻叫我名字。 我穿上鞋打开门往外走,这声音又到了院子里。 我到了院子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大厅的后门。 我进了大厅,大厅里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巡捕,在旁边的地上也躺着一个,他在地上铺了一块海绵,就这样陷在里面睡得很香。 而此时,我再次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蝎子,你总算是来看我了。” 这声音明显就是从那镜子里发出来的,我一步步走向了那镜子,伸出手来,抓住了那块黑布慢慢地扯下来,里面再次出现了那个叫苏雅致的美丽女人。只不过,镜片碎了,她也像是被撕碎了一样。 她一只胳膊举着,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放在腮旁。另一只手拖着自己的胳膊肘,手里拿着一包香烟。她看着我笑了,然后吸了一口烟,全都吐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口烟吐在我脸上,令我眼前一阵模糊,我用手扇了扇之后,再看这镜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我这时候猛地清醒了过来,我第一时间就是抬头看房梁上,在上面,蹲着一只黄灿灿的黄大仙,它伸着头在看着我。它的脸很小,但是看起来很像一个小姑娘似的。这黄大仙是真的成精了。 我这时候开始寻找那条军犬,发现军犬并不在这大厅里。难怪,要是军犬还在,这黄大仙可就进不来这屋子了。 我再次抬头的时候,这黄大仙就不见了,我试图找到它的藏身地点,但是我失败了。这大厅实在是太大的,随便什么地方都足够藏得下它。 回过神来我开始思考,她不会无缘无故把我叫来这里,它叫我来做什么呢?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镜子里的女人,她在吸烟,姿势很优雅,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放在腮旁,另一只手拖着自己的胳膊肘,在另一只手里,还抓着一盒香烟。我努力回忆这盒香烟的图案,猛地让我想了起来,这是一盒老刀牌香烟。 我意识到,也许这盒香烟是她叫我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难道那凶手是抽老刀牌香烟的吗? 我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睡着的人,他身边就有一盒老刀牌香烟,在地上扔着三个烟头。 我把这盒烟拿了起来,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对于不抽烟的人,香烟的气味很难闻,甚至令人恶心。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气味,但我还是把这盒烟抓在了手里,然后走出了大厅。 次日天刚蒙蒙亮,鸡叫二遍的时候,刘全胜就咣咣敲林穗的房门,这时候我在林穗的屋子里,要和她汇报昨晚的事情。 刘全胜进来之后,立正敬礼,说:“林顾问,出大事了,昨晚上那面镜子上黑布被扯了下来,而且负责值守的人的半盒香烟不见了。新买的,刚抽了三支。” 我这才意识到,昨晚上我确实忘了把那黑布盖上了。 林穗说:“你还有脸和我说,我是让你们是值守的,不是让你们去睡觉的,一群废物。” 刘全胜说:“这些天兄弟们太累了,我是让他们轮流睡的,谁知道一起都睡着了。” 林穗说:“我知道了,等下我过去。” 刘全胜出去之后,我说:“这件事是我做的,那盒烟也在我这里。” 我把那盒老刀牌香烟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的茶杯旁边。 林穗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梳了几下头发后戴上了帽子。她说:“你拿他们香烟做什么?” 我说:“凶手应该就是抽这个牌子的香烟,按照那气味,他一天至少两包烟!” 林穗说:“你从气味上就能分辨出抽的什么烟吗?” 我说:“我又看到镜子里的苏雅致了,她在镜子里是这个姿势。” 我站了起来,拿出一支烟夹在了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之间,放在腮旁。左手拿着香烟盒,用手腕拖着自己右手的胳膊肘。香烟盒刚好露了出来,对面的人一眼就能看清这是一盒老刀牌香烟。 林穗看着我出神了,过了十几秒,她说:“蝎子,你和我说实话,你是真的从镜子里看到苏雅致在吸烟吗?还是你在故弄玄虚,是不是你找到什么线索,证明凶手一直吸老刀牌香烟呢?” 我是真的没办法和她解释,我说:“你怎么想都行,我就是想告诉你,凶手大概率吸老刀牌香烟,一天最少吸两盒。” 林穗说:“假如小玉儿在天有灵,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呢?” 我说:“也许她也不想看到死这么多人吧!” 林穗说:“一定有解药,不然伍小姐和法医组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呢?杨公麟的尸体上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陆英俊此时敲响了门,林穗喊了声请进。陆英俊推门而入,他今天穿了一身军装,显得威风凛凛,在腰里有一个枪套,在里面插着一把铮亮的手枪。他说:“准备好了吗?” 林穗说:“好了,我们走。” 到了车上的时候,陆英俊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大帅刚才可是说了,这个案子破了,我们三个都有奖励。蝎子,林穗,这说明什么你们知道吗?大帅已经把你俩当自己人了。” 林穗说:“我就想做个侦探,我对仕途没什么兴趣。” 林穗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不能,我知道,拒绝别人的好意是不礼貌的,尤其是张大帅这种大人物,他想赏赐,我要是拒绝,那就是不给大帅面子。 我立即说:“我要赏赐,最好是银元。奖状锦旗就免了,牌匾和名声我也不在乎,我喜欢实在的。”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你这孩子啥也不懂,大帅对你的赏识才是最值钱的宝贝。你想啊,大帅赏识你,今后你在华北这一代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多少钱挣不来呀?” 我懂,但是我也明白,这不仅会带来好处,同时,也会带来很大的负担。正所谓是伴君如伴虎,不仅要小心翼翼去琢磨大帅的心意,还要时刻提防小人的陷害。一个搞不好,脑袋就没了。我规规矩矩回到槐树林老宅,给人看相,看病,不好吗? 林穗回过头看着我说:“蝎子,江湖险恶,你还小,你还不懂,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在害你。” 我傻笑着说:“我就是想要点钱,我想买一辆自行车。” 陆英俊笑着说:“案子破了,让大帅送你一辆英格兰伯明翰生产的三枪自行车。” 我说:“前面带灯吗?” 陆英俊说:“自然是带灯的,晚上不用打手电。你知道一辆自行车多少钱吗?那得一百五十块银元啊!一辆自行车相当于城里一套房,蝎子,你胃口不小啊!” 我说:“你听过一首词吗?臀高肩耸目无斜,大似鞠躬敬有加。噶叭一声人急避,后边来了自行车。这要是骑在街上,铃铛一响,多威风啊!” 我们三个都哈哈笑了起来。 陆英俊说:“案子破了,我们三个每人一辆。” 我说:“那一言为定。” 林穗说:“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第34章 总算是有了凶手模模糊糊的样子 现在我们手里抓着两条线,一条就是杨公麟这条线,还有就是张道阳那条线。 两条线,必定有一条是真,或者,两条全是真线索。 我们到了的时候,连春两口子已经穿戴整齐,家里也不再是那破破烂烂的样子。连春说,回来就把院子和棚子收拾一下,买一头毛驴回来,赶着车先回一趟老家,给老母亲去报喜,告诉她得孙子了。 但是我对这两口子今后的日子不看好,连春戒嫖不难,难的是连春老婆,她能戒了福寿膏吗? 我们到了坟墓前面,连春和连春老婆磕头跪拜,我们鞠躬。礼毕之后,陆英俊从车里拿出来一个专用的开这种门的工具。这东西前面是一个很薄的钢板,有一米长,下面焊了一根细钢条,钢板和钢条直角成“t”字形。 他顺着门缝把钢板插进去之后,抓着握柄转了九十度,这钢板在门里面横了过来,他用力一推,直接把里面两块顶门石全推倒了。 这门一开,顿时一股寒气就涌了出来,初夏的早上已经很暖和了,但我还是打了个寒战。 墓室很简单,没有墓道,门开了就看到里面的全貌了。 这里面没有棺材,而是摆着一张双人床,这杨公麟老先生的遗体就坐在床上,在床前站着两个纸人,红男绿女。说心里话,这纸人糊得质量不咋样,看起来挺丑的。 除了这些,墓室里还有一个案子,在案子上摆了不少金元宝和银元宝,都是用纸做的。这里面,值钱的东西一样没有,就连杨公麟头上的帽子都是纸做的。 林穗说:“这帽子很不协调。” 连春说:“本来舅舅戴着一顶皮帽子,不过在抬的路上被我们弄丢了,再回去找就没找到,干脆就糊了个纸帽子,凑合着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墓穴里最值钱的也就是杨公麟身上那身寿衣了,质地不错,应该是江南质地一流的丝绸。 杨公麟身体不腐不烂,和易青蚨是一样的状态。但是我绝对不会认为他会一直保持下去这种状态,也许三十年,也许五十年,腐烂是迟早的事情,这是自然规律——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我们开始验尸,摸遍了杨公麟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同时,我闻了闻杨公麟先生的鼻子,然后看看他的口腔,他应该是吸烟的人。 我说:“连春,你舅舅活着的时候喜欢吸烟吗?” 连春说:“可是真能抽烟,一天得两三盒呢。他买烟都是成箱子的买,一箱子五百盒。” 我问:“他喜欢抽什么牌子的香烟呢?” 连春说:“他只抽老刀牌,以前叫海盗牌,后来叫老刀牌了。怎么了?” 我问:“杨先生都是去什么地方买香烟呢?” 连春说:“我舅舅活着的时候,我和舅舅没什么来往,也就是逢年过节我想起来的时候奉我妈的命令来看看舅舅。我舅舅这人很怪,他好像很不喜欢我,我来看他,饭都不管我,我都是饿着肚子回去。热水我都喝不上一口,都是喝水缸里的凉水。” 林穗说:“但是说到底,死了这家产都落你手里了。” 连春说:“我也没想到会落我手里,他虽然没儿没女,但是写个遗嘱,给谁不行啊!对了,他不是说自己有个儿子么!我还一直担心那儿子出来和我争家产了,不过这些年过去了,要来早来了。我甚至怀疑那封信就是舅舅那个儿子写给我的,不然他咋会知道家产藏什么地方了呢?你说这人咋想的?这实在是一个捉摸不透的高人啊!” 连春老婆抱着孩子站在外面,她说:“就算是有这么一个野生儿子,来了也没用。送终的时候他干啥去了?这时候来争家产,没门儿。” 说着,这连春老婆就哈欠连天,开始流鼻涕了。她烟瘾犯了。 林穗问:“谁和你舅舅关系好,比较熟悉他呢?” 连春说:“谁和他关系也不咋样,但是熟悉他的人有一个,那就是邻居李寡妇吧。李寡妇一直挺关心我舅舅的,她有和我舅舅搭伙过日子的意思,不过我舅舅根本看不上她。每次我来舅舅家,都能看到李寡妇过来串门儿。我舅舅就像是撵瘟神一样往外撵她,就是撵不走她。” 林穗说:“这么说,你舅舅的事情,李寡妇都知道。这李寡妇有大名吗?” 连春说:“叫胡李氏,丈夫姓胡,十年前腊月初五去赶集,为了省两步道不走桥,超近踩着冰面过河,结果掉冰窟里淹死了。一冬天没找到尸体,第二年开春儿尸体才找到的。这胡李氏就成了李寡妇,她没有大名,只有个小名叫招娣。” 陆英俊把尸体整理好之后,我们就都从里面出来了,然后关了墓门。 陆英俊说:“行了,尸体也检查完了,完事了。” 连春说:“完事了好,明天我们就回趟老家,估计得俩仨月的能回来。你们再有事找我们,就得俩三月以后了。” 林穗说:“老家有电话吗?” 连春说:“老家在村里,哪里有电话?不过可以给我写信。我给你们留个地址。” 陆英俊一摆手说:“走吧,我们先回去。” 到了连春家里之后,连春给我们留了地址,但是他不会写字,只会用嘴说。会说也就不错了,现在这社会,嘴皮子像连春这样利索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没念过几年书,会写字的人,那都是被人称作先生的。 这时候,我们打算去拜访一下李寡妇。 连春老婆说:“我和这李寡妇关系还行,一直有走动,我做个咸菜,她做个酱,都会互相送一下。我去叫李寡妇过来。” 连春老婆到了院子里就朝着隔壁喊:“李姐,在家吗?李姐!” 隔壁没有回应。 连春老婆说:“是不是出去了啊!” 我说:“她经常出去吗?” 连春老婆说:“兴许是去打酒了吧,李寡妇爱喝酒,总是去前面的杂货铺打酒。她也不多打,总是拎个瓶子,一次打一斤,一斤酒她最多喝两天。” 我们在屋子里等了半小时,连春老婆说:“应该回来了,我再去叫。” 连春老婆到了院子里又朝着隔壁喊了起来:“李姐,李招娣,李姐!” 还是没有人回应,连春老婆回来后喃喃道:“奇了怪了,去哪里了呢?” 我们几个出来到了街上,看到李寡妇家里的大门是锁着的。 连春老婆说:“看来是真出去了。” 刚好过来一位矮个男人,挑上担子就像是武大郎。他一边走一百年拆一盒烟。这人脸是歪的,脸上还有一颗黑痣,黑痣上有一撮毛。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我一看就觉得这人是个赌徒兼光棍儿,他身上有着赌徒和光棍儿全部的气息。 连春老婆说:“猴子,你见到李招娣了吗?” 猴子叼着一支烟说:“我没见到,我一辈子不看到她我也不想她。我只要见到她,我玩儿牌就没赢过。那就是个丧门星。她男人就是被她给妨死的。还有你舅舅,也是被她妨死的,你舅舅好好一个人,说死就死了,都是她整天往你舅舅家里跑导致的结果。” 连春老婆自言自语说:“这是去了哪里了呢?难道回娘家了?” 猴子说:“回个屁娘家,她娘家爹十年前就死了,娘家妈死了一年半了。她和她弟媳妇狠狠打了一架,非说自己那老娘是弟媳妇虐待死的。那家她再也回不去了。” 连春老婆说:“这就奇怪了,能去哪里呢?” 我这时候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说:“进去看看。”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陆英俊一听就翻身上墙,进去之后没多久,就从墙头又跳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晃着,哗啦啦的响着。他说:“李寡妇死了。” 猴子一听就愣住了,说:“死了,看来李寡妇和杨先生是有真感情的啊,杨先生走了,她紧跟着也走了。” 我们往里走,猴子也跟了进来,到了屋子里一看,李寡妇直挺挺坐在炕上。她的死法,和易青蚨是一样的。 猴子一看说:“连春,你舅舅当年就是这么死的,这李寡妇和你舅舅一个死法,你说是不是你舅舅在下面太孤独了,把李寡妇给叫走了呢?这活着的时候你舅舅看不上李寡妇,死了也许后悔了,特意和阎王爷请假上来把李寡妇给带走了。” 我知道,李寡妇这是被杀人灭口了。我们找到了连春这里的时候,凶手就意识到了,我们一定会找到李寡妇。于是,他对李寡妇下了手。 由此,基本可以判定,凶手就是杨公麟那个所谓的儿子,应该是干儿子! 但他是谁呢?我们问猴子,猴子只是知道杨公麟有这么个干儿子,但是没见过。又问了街坊四邻,街坊倒是有人在晚上恍惚见到过有人从杨家出来,但是大晚上的,只是能听到说话,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我们问遍了周围的街坊,人肯定是有这个人,但就是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样子。唯一知道样子的人,就是李寡妇。 有另外一个消息就是,这人能弄到特价香烟,杨公麟的烟都是这干儿子给弄来的。 有个好消息是,那封信找到了。那封信被连春塞到了椽子缝里。他总觉得这封信有用,现在还真的用上了,要不是当初他觉得这封信有用的话,估计现在还真的弄丢了。 这封信上的字写得还算工整,这人应该经常动笔写字。语句通顺流畅,事情叙述的也很准确。我们对内容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笔迹。这种信要么是自己写的,要么是找先生代写的。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找到写字的人,那么案子也就差不多破了。 因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信是杨公麟的干儿子发给连春的。杨公麟的干儿子不是为了钱,他和杨公麟父子相称的目的只是为了那毒药。 第35章 一箱被偷走的老刀牌香烟 我们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这位干儿子能弄到整箱的老刀牌香烟。一般街上挎着香烟匣子卖烟的小贩最多就是拿上一条,也就是十盒。包括路边小卖店里,最多两条烟。 但是这一箱烟就是五十条,五百盒,这得抽多久啊! 回到了连春家里之后,林穗现场做了封条,把李寡妇家的大门给封了起来。 猴子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他进屋之后眼神飘忽,东张西望。随后他坐在炕沿上叹口气说:“杨先生死了之后,我们就抽不到便宜烟了。以前我都是从杨先生手里买烟,外面店里的老刀牌香烟要三个铜板一盒,但是杨先生手里的香烟两个铜板一盒。杨先生活着的时候,很多人都抽杨先生的老刀烟。” 我说:“杨先生还倒卖香烟吗?那可是违法的呀!” 猴子说:“也算不上卖,就是能和杨先生说上话的,杨先生就会匀一些给大家,杨先生说这是他儿子直接从进口商的津门码头仓库弄出来的,要比市面上便宜的多。我估计啊,两个铜板一盒杨先生还有赚头呢,一盒的本钱也就是一个铜板。杨先生赚钱赚多了去了。” 陆英俊说:“是不是白给你就对了。让你抽便宜烟,你还觉得人家赚你钱,你觉得这么想合适吗?” 猴子说:“他不赚钱凭啥卖给我烟啊,肯定赚钱。” 我说:“杨先生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他有门路弄到便宜香烟,他是个有用的人。” 猴子说:“无利不起早,他杨先生这么好心,干脆就白送给我两条烟,我才会觉得他是真的好人。” 林穗说:“你们这种人就不能惯着。” 连春这时候气得火冒三丈,过去往外推猴子,一直把猴子推出了家的大门,然后关上了大门。回来之后嘟嘟囔囔地说:“什么人呐这是!得便宜卖乖,穷鬼一个,我呸!” 说完,他拿起一个罐子,捧着说:“我得去买羊奶了,你们先坐着,我买了羊奶就回来,也就半个钟头。” 我们坐在椅子里,孩子放在炕上自己玩。 连春老婆一直挠头皮,喊着痒,然后让林穗给她看看头上是不是有虱子。 林穗一看,说这头上都是虱子。连春老婆找了个篦子,开始一下一下梳头发。下面铺了一张白纸,虱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掉一个就用指甲挤死一个,刮到最后,挤得她满手是血。 刮一遍不一定能刮干净,林穗就帮她一直刮了三遍,还有零星的虱子掉下来。 林穗说:“你这屋得做一次大扫除,然后消个毒。” 连春老婆说:“空上几个月就什么都没有了,明天我们就回老家住些日子,如果住得舒服就不回来了,在老家起几间房,踏踏实实过日子。都说平京城好,我也没觉得哪里好。”wap. 林穗说:“这干儿子给杨先生一共弄了多少箱香烟你知道吗?从哪里弄来的,你知道吗?” 连春老婆摇摇头说:“我们来的时候舅舅已经死了,就坐在这炕上,倒是这炕桌上摆着一盒香烟,其它的没见到过了。” 林穗说:“是不是被人偷走了?家里不应该没有香烟的呀!” 连春老婆说:“有可能吧,毕竟人死了之后,到我们来这里善后,期间有挺长一段时间。” 林穗说:“杨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死的,你们知道吗?” 连春老婆摇摇头说:“没人知道,他身边没人。不过我知道他放烟的地方。” 连春老婆下炕穿鞋,走到了一个高柜子前面伸手拉开了柜门,在上面有一个空间,刚好能放下一箱香烟。连春老婆说:“我们到了的时候,柜子的每个地方都是满的,唯独这里是空的,当时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东西。现在想想,这里放的应该是香烟,只不过舅舅死后,家里来人了,一整箱香烟被人搬走了。” 林穗说:“谁会来呢?” 我这时候想了下,脑子里一下就有了猴子的样子。 正所谓是相由心生:贪心一动则生涎,淫心一动则生精,愧心一动则生汗,悲心一动则生泪,怯心一动则生尿。 每个人的表相都是和内心呼应的,官有官相,民有民相,匪有匪相,贼有贼相。 猴子就有一副贼相,而且他这个人不善赌,逢赌必输。 他指节外漏,就算是手指并拢中间也有很大的缝隙,眉毛短,颧骨高,说话声音嘶破,掌纹外溢,四渎孔窍外露。这都是逢赌必输的样子。 自从他进了屋子,眼睛就四处乱瞟,看向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他这是在踩点儿呢。 一个赌徒会衍生出很多罪孽,最直接的就是,男的输钱之后会去偷窃,女的输钱之后会卖身给赢家,换取赌资。所以,很多人都说什么小赌怡情,那都是扯淡,赌这种东西都是越玩越大,玩得越大,那种对未知的刺激感就越强烈。输赢那一瞬间的感觉,能令人心跳加速,头晕目眩,令人忘乎所以,让人痴狂。 一旦玩大了,再玩小的就没意思了,玩的就是赢钱输钱的那种刺激。 我说:“可以查查猴子,还有就是问问赌场的人,猴子在三年前是不是卖过老刀牌香烟。” 连春老婆说:“我早就怀疑是这小子的,不过没证据。要是能查出来是他,……” 连春老婆随后一笑说:“算了,猴子就是好赌,他倒不是什么坏人。” 林穗说:“这不是好人坏人的问题,这关乎到一场连环杀人案,你舅舅可能是被害死的。” 连春老婆突然瞪圆了眼睛说:“不会吧,舅舅早就说过,他要坐着死的。” 林穗说:“是啊,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我知道,不是我们想多了,而是基本能判定,杨先生就是被他干儿子给毒死的。这毒药,却是出自杨先生。 连春回来之后,我们又聊了有一个多小时,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告辞了。 在外面吃了一碗混沌,一个肉夹馍也就饱了。吃完之后我们去了赌场,赌场在一个小院里,大门紧闭,里面有人把守。我们敲门,门上有个小窗户打开了,一看是生人,问我们找谁。 林穗拿出证件,这小子顿时懵了,一脸无辜地说:“我们是合法经营。” 林穗说:“全国禁赌都好几年了,为了禁赌一个月连续发了五条法令。你跟我说你们合法经营,你觉得合适吗?开门,别废话。” 里面的人呵呵一笑说:“你们要管,先去魔都封了杜老板和黄老板的181号赌场和老西门赌场再说,我们这里都是小打小闹,我们这一天输赢也就十个八个铜板,一年都不够人家一把的输赢大呢。” 这人说的是真有道理,现在的社会,全国性的赌风炽烈,不论从城市到农村,大街到小巷,男女到老少皆是,这与动荡社会不无关系,再加上军阀不少也爱赌,开赌场赌坊收入丰厚,成为了军阀掌握的财政收入之一。 这人一笑说:“就连咱们张大帅在东城和西城还有两家赌场呢,一家叫大前门赌场,一家叫大富豪赌场。你们警署要查,可以先去查这两家。” 陆英豪从一旁走过来,说:“你胆子大了,要去查我们大帅的场子啊!别废话,开门,我们不是来抓赌的,再废话,信不信老子喊一车人过来,直接把你这里给端了!” 陆英俊拿出证件给这人一看,这人顿时怂了,立即开门。然后跑着进去叫人,出来一个颇有姿色的老板娘。老板娘眼睛大,眉毛弯,颧骨低,嘴唇薄,银盘大脸,一脸富贵相。 她笑着跑了出来,说:“军爷光临,有失远迎,前面乱哄哄,臭烘烘的,几位军爷,跟我去后面坐。我让人准备一些薄礼,走的时候军爷带上。” 陆英俊说:“礼不礼的先不说,有件事你帮我办一下。” “军爷有事要我办,那是我的荣幸啊!有事咱去屋里说,几位,请随我来。” 我一看就知道这女子不是普通人,她是个有学识有能力的女人,她背后应该有一个很有实力和眼光的老板。用时髦的话说,她是这里的经理人。 第36章 真的是猴子偷了杨大人的香烟 我们一进屋,刚坐下上了茶,立即有人端上了两百银元,银元用红纸包着,就像是擀面杖一样。 老板娘说:“这是一点心意,军爷不要嫌弃啊!” 陆英俊一笑说:“老板娘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钱我不能收。我们只是来这里打听一件事。”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老板娘说:“是什么事呢?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英俊说:“你知道眉毛胡同的杨公麟杨先生吗?” 老板娘说:“杨先生是附近的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前朝的太医,医术很好,尤其擅长妇科病。但是杨先生三年前就去世了呀。” 陆英俊说:“我们不是来找杨先生的,我们想问问,三年前在杨先生死后,有没有人在你的场子里卖廉价的老刀牌香烟。外面老刀牌香烟是三个铜板一盒,我估计要是卖的话,大概是五个铜板两盒的样子。” 老板娘说:“这事儿我不太清楚,前面场子里的事情我基本不管的,得找范三儿问问。前面的事情范三儿最清楚了。” 老板娘对身边的丫头说:“去把范三儿叫来。” 五分钟之后,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我一看这货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 他身短腰长,眼长,嘴大无收,眉毛稀疏,耳朵轮廓不明显,精神萎靡,目光如醉,面容不整,进来之后还伸懒腰呢。这种人拈轻怕重,意志力薄弱,什么事都做不成。迫于生计,只能干一些不出力,不费心的事情。 比如给人看堆儿。 这范三儿就是这路人。他在赌场里就是负责看堆儿的,给人端茶倒水儿,替人跑腿,盯着场子里别丢东西。这赌场里的事情,他最清楚了。 老板娘说:“范三儿,三年前杨先生死的事情你知道吧。” 范三儿说:“哪个杨先生?是眉毛胡同的杨大人吗?” 老板娘说:“没错,就是杨大人。” 范三儿说:“我知道,怎么了?杨大人可不赌钱,和咱们这里也没什么过往吧。” 老板娘说:“赌场里的香烟都是我们自营的,在杨大人去世的那段时间里,有人在赌场外面卖香烟吗?” 范三儿一听顿时就说:“还真有,有那么几天,不知道猴子从哪里弄来一批老刀牌香烟,我们卖三个铜板一盒,他卖五个铜板两盒。我们进货就这个价,所以那段时间,我们的香烟出的不多。因为这事儿,我还和猴子交涉过,让他把手里的烟一次性转给我们,我们还是按照五个铜板两盒给他钱。但是他不干,他非要和我们较劲。因为这事儿,我找人教训了一下猴子,猴子这才把烟转给我们了。” 范三儿看着我们说:“难道猴子把我们场子给告了?这可不怪我啊,是他不讲商业规则,他赔钱卖烟,这不合规矩。就算是到了法院,我也有理。” 林穗立即问:“这烟转给你了,烟的外箱一并给你了吗?老刀烟都是从英吉利海运过来的,这种烟都是有人订货才运输,货到了码头就会在外箱上打上编码,查编码就能查到这是谁家的货。我们想知道这批烟是谁家的货。” 范三儿说:“这小子机灵着呢,我们也想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烟,不过他没给我们外箱,而是用一个布口袋装来的。烟到了,钱就给了他。这小子立即就拿去赌了,也就是一天,就输了个精光。” 林穗站起来说:“谢谢你们配合,我们告辞了。” 我们事情了解清楚了,说了声告辞,起身就走,老板娘说:“军爷,礼物我让人给您送府上去,军爷家住哪里?” 陆英俊说:“多谢好意,心领了。” 我们往外走的时候,老板娘在我们身后大声说:“恭送军爷,以后常来啊!” 上了车之后,林穗突然笑着说:“陆英俊,那老板娘看上你了。” 陆英俊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穗笑着说:“真的,女人对这方面的直觉是不会错的。这老板娘绝对看上你了。” 陆英俊呵呵一笑说:“看上我的人多了去了,她算老几。” 我说:“其实这老板娘人不错,有学识,有胆识,而且人品不错,会是一个贤内助。而且她是个多子多福的人,她最少能生三个孩子。”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一个看赌场的娘们儿,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我说:“信不信由你。” 我们直奔眉毛胡同,重新到了连春家,连春带着我们去了猴子家里。进屋的时候,猴子光着膀子,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睡觉呢,在他身边摆着半盆甜瓜,他没吃饭,就吃点甜瓜就当午饭了。 连春直接在猴子脸上拍了一巴掌,打得猴子直接跳了起来。 他惊恐地看着我们说:“是你们?” 陆英俊指着旁边的衣服说:“先穿上衣服。” 猴子穿上衣服,然后下炕要给我们倒水喝。 林穗拎了一把椅子,哐当一声就放在了屋子的中间,林穗指着椅子说:“你坐下。” 猴子嬉皮笑脸说:“这是我家,该我请你们坐。” 林穗一瞪眼说:“让你坐你就坐,有点事问你。” 猴子这才老老实实坐下,此时,额头已经冒汗了。这就叫相由心生,他动了愧疚之心。 我说:“猴子,赌场里的人,三教九流,男盗女娼。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什么吧。” 猴子用袖子擦了把汗,说:“几位大人,我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林穗说:“我对你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杨先生的那一箱烟是你偷的吗?” 我说:“偷了烟后,卖给了赌场。我们已经拿到了赌场的口供,你要是说不是你干的,你得说明,你的烟从哪里来的?” 猴子已经吓尿了,他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说:“我交代,烟是我偷的杨大人的,不过那时候杨大人死了呀!人死了,可就不是财产的主人了。” 连春一听就急了,说:“我舅舅死了,东西那就是我的,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去拿吧。你这就是偷,一箱老刀牌香烟价值不菲,猴子,够你蹲几年监狱了。” 猴子说:“连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 连春说:“钱呢?” 猴子说:“钱都输了,钱到手之后,还了一部分赌债,剩下的都输了。不过我一定会还你的,什么时候我手气好,赢了钱第一时间就还你。” 连春开始算账,别看这小子不会写字,但是算账却是一流的,一盒烟三个铜板,一条就是三十个铜板,十条就是三百铜板,五十条是一千五铜板。要是给银元的话,就是十五块银元。他给了连春两条路,要么就是还十五块银元,要么就是一千五铜板。 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说:“我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啊!” 连春说:“没钱行,你这宅子抵押给我,就着官家的人都在,你把房契拿出来,咱们这就办抵押!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去坐牢好了,一千五铜板,够你坐三年牢了。” 猴子是真的吓坏了,真的就起来拿了房契,当着我们的面签了抵押协议,说明三年内还钱,还不上就变卖家产还债,利息按照年十个点计算。猴子不识字,连春也不识字,还是我替他们起草的协议文书。这也算是给了猴子一次机会,连春要是真的报官,这猴子坐几年大牢是跑不掉的。 就算是卖房子还债,也总比坐大牢强。最关键的是,坐大牢并不能免除还债,连春报官的后果是,猴子的房子还是会被卖掉还债,大牢还要坐。猴子不傻,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第37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猴子和连春的事情解决完了之后,林穗又让猴子坐下了。 林穗说:“猴子,你得感谢我们。不然你这牢房就坐定了,而且这房子你也保不住。卖掉之后,债还要还,剩下的钱你觉得还能到你手里吗?” 猴子说:“我明白,谢谢诸位大人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前都是小偷小摸的,就干了这一次大的,开始的时候胆战心惊,但是过了三年,我觉得不会犯事了。想不到还是被抓到了,这次我算是彻底栽了。” 林穗说:“好了,现在我有个最关键的问题要问你,这一箱香烟的箱子上,应该都是有编码的,或者有字,写上是谁家的货。” 猴子说:“确实有,可是我不认识字啊!” 林穗说:“文字你不认识,数字你总认识吧。你告诉我,上面的数字是多少。” 猴子说:“我就认识那几个数字,肆叁〇。”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林穗说:“你肯定吗?” 猴子说:“肯定啊,我这辈子一个文字不认识,但是数字我全认识,从零到九,还有十百千万我都熟悉着呢。所以,这个我绝对不会记错。” 我说:“肆叁〇能代表什么呢?” 林穗看着我说:“你也许不知道,每个烟草商都有自己的烟草专卖牌照,每个牌照都有自己的编码。这肆叁〇就是牌照的编码,现在只要我们去平京烟草公司一查,就能找到这个肆叁〇代表的烟草商。” 陆英俊呼出一口气,他说:“这太好了,我们这就走。” 我看看表说:“到了烟草公司人家会不会下班啊!” 陆英俊说:“就算是钻进被窝也得给我爬出来。” 平京烟草公司的总经理姓鲍,叫鲍望秋。这鲍经理是个圆脸的黑胖子,这人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对我们也是不卑不亢,很有条理。我们提出查肆叁〇烟草商的身份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说:“按理说这也不算什么机密,只不过我也要对我的商户负责。请问你们有公文吗?” 林穗说:“公文我可以补给你。事态紧急,来不及下公文,我们得到了线索之后立即就赶来了。” 陆英俊说:“鲍经理,做事得灵活一些,不能太死板。案情紧急,晚破案一天,也许就多死一个人。这人现在还在疯狂作案,保不齐今晚谁又死了。” 鲍经理叹口气说:“这有点为难啊!这权利是公权,看不到公文,我不好提供给各位呀!” 陆英俊说:“这编码对应的商号也不是什么机密吧,这应该都是公开信息,对吗?码头上的人一看平京肆叁〇,应该就知道这货是谁来提。码头上的人能知道,为何警署的人不能知道呢?鲍经理,你别为难我们,我们都是为公事而来的。” 林穗说:“是不是这肆叁〇的老板有点来头?你放心,不管是谁,这件事都怪不到您的头上。” 陆英俊说:“这件事是大帅府要查的,鲍经理,你明白了吗?” 说着,陆英俊把证件拿出来,打开,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鲍经理这才点点头,他说:“那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大帅府的命令。” 陆英俊说:“这本来就是大帅要查的案子,你想拦,得想想后果。” 鲍经理说:“这家商号叫金鑫公司,注册的老板叫于洪,但是实际的老板另有他人真正的老板有两位,二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平京警署的警长,大老板是督办公署的署长,在平京那都是手握实权的大人物。现在几位明白我为什么不敢妄言了吧。正所谓是祸从口出,还请诸位海涵啊!” 陆英俊说:“怪不得,这我就懂了。好了,我们告辞,不用送了。” 从平京烟草公司出来之后,我们上了车开始商量。 陆英俊说:“我们要不要和你们警长和署长打声招呼再过去?这么直接过去,怕是你不好交代啊!” 林穗说:“没必要,这金鑫公司的老板不是叫于洪吗?我们假装不知道这于洪背后的人,直接找于洪就好了。我们就问问,这烟是怎么就一整箱到了杨公麟的家里。我觉得,他们应该心里有数。” 陆英俊说:“那我们先去当地派出所,查查于洪的家住在哪里。我们不去公司,直接去于洪家里找他。” 我们在派出所很容易就查到了于洪的家,他住在城里一栋大宅子里,这里以前住着的是一个落魄王爷。落魄王爷变卖了家产,据说是移民去了东瀛。 车停到了大门口,林穗去按门铃。很快,这大门上的小窗户打开,有人从里面问了句:“找谁?” 林穗举着证件说:“警署的,来找于洪先生,有公事。” 里面是个半大老头子,把脖子伸出来,看看我和陆英俊,他说:“警署找我们老爷做什么?” 林穗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告诉你了是公事。难道我要把公事向你汇报吗?” 这人这才把头缩回去,说了句:“等一下。”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这人回来了,对我们说:“我家老爷说,有公事的话明天去公司谈,家里不谈公事。” 林穗说:“告诉你家老爷,警署的公事不是他能安排在哪里谈的,我不是来找他商量的,而是要求他。他要是不接待,我们就只能传唤他了。” 这半大老头子又回去了。 陆英俊说:“林顾问,你这警署的身份办点事是真难啊,对付一般黎民百姓还行,遇上这些有头有脸的人,还真的没人怕你。” 我说:“于洪背后是平京的警署和公署,自然不怕林顾问。他会觉得你一个小小的顾问算什么啊,我背后站着的是你的顶头上司。” 不出我所料,那人回来之后还是那句话,说:“我家老爷说,有公事明天去公司谈,家里不接待!” 说完,这小窗户就关上了。 林穗敲了两下门,里面再也没有人搭理她了。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不开门总不能跳进去吧,要不明天一早我们去金鑫公司。今天也不早了,我请你们去吃涮羊肉吧。” 陆英俊说:“这一肚子气哪里还吃得下涮羊肉啊!还有这案子不等人,今天不破案,也许今晚就还要死人。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什么时候杀人谁也说不好。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就不能配合一下呢?” 我说:“看来还得你出马才行,林顾问在这些人面前可就不好使了。” 陆英俊这时候呼出一口气来,掐着腰仰着脖子看看这豪华的大门,他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直接去行营,到了行营直接给他打电话,传唤他去行营接受询问。” 我笑着说:“这个办法好,我们走吧,先吃涮羊肉去吧,我都饿得不行了。” 陆英俊笑笑说:“我看你是馋了。” 林穗一甩头说:“走,去东安市场,东来顺羊肉馆!” 第38章 于洪有个女儿叫于小仙儿很不好惹 我长这么大没吃过涮羊肉,别说涮羊肉,连铜锅子都没见过。 夏天吃涮羊肉的人也不少,一群人围着锅子推杯换盏,大厅里乱哄哄的。 我们要了个单间,一看是穿着军装来的,伙计不敢含糊,点头哈腰领着我们上了二楼,找了一个最大的单间。 坐下之后我就盼着火锅赶紧上来,当铜锅子上来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开心,我站起来观察铜锅子的做工,我很想研究一下这东西的构造。研究明白了,回到村里也好和小伙伴儿们显摆一下。我在城里吃了锅子了,东来顺儿! 我们三个都不喝酒,要了三瓶山海关汽水,汽水里加上冰块,喝起来甭提多美了。不过这一瓶汽水就要三个铜板,也实在是太贵了,和一盒老刀烟一个价,有些不值。 一盒烟一般人能抽一天,这一瓶汽水我几口就喝没了,不够喝。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只能看着他俩慢慢喝。 林穗眼尖,看我喝没了打算再给我要一瓶,我嘴上说着不用了,但是心里实在是想。林穗又给我要了一瓶,这这才知道省着喝了。 林穗劝我:“慢点喝,你喝汽水喝饱了,吃不进肉了。来这里是吃涮羊肉的,不是来喝汽水的。” 我们吃饱喝足,到了车上之后我就不听打嗝儿,我从来没吃这么饱过,涮羊肉真的太好吃了。以前没吃过羊肉的时候,都说羊肉膻,吃过才知道,那都是瞎说。羊肉鲜嫩的很啊! 车一直开到了行营大门口,车停下,陆英俊把头伸出去,站岗的一看是他,问也不问,直接就把大门打开了。 陆英俊把头缩回来,开车到了大院儿里。 此时天色已晚,不过行营里的士兵还在练操呢。看得出来,这些兵纪律都不错,只不过有一个不会齐步走的,一直顺拐,气得教官直摇头,直跺脚。那也没办法,他学不会,你总不能枪毙他吧。 陆英俊带着我们进了一栋小楼,这里就是他住的房子。 房子在后面一片小树林里,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在他不远处还有一栋大房子,和他的小房子在一个小院儿里,那就是大帅住的地方。周围全是岗哨,有人想进来行刺大帅,除非会隐身。我们一路进来就过了三道岗。 我看得出来,大帅对陆英俊绝对信任,他带来的人,都不用检查的。我和林穗一路都没有受到一句盘问,就这样到了大帅阁楼的旁边。这也看得出来,陆英俊是信任我和林穗的。其实我俩也没啥不能信任的,我俩的身份要多清白有多清白。 陆英俊通过电话局查到了于洪家的电话号码,他直接打电话到了于洪家里。 接电话的是于洪的夫人,屋子很安静,我坐在一旁听得很清楚。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说了句:“喂!” 陆英俊说:“请问,是于洪于经理家吗?” 她说:“你是哪位?” 陆英俊说:“我是华北军大帅行营的营长陆英俊。” 那边立即谄媚地说:“陆老总,您有什么指示吗?” 陆英俊说:“立即让于经理来一趟行营,大帅府和警署有个联合的案子,有些事情要问一下于经理。刚才去您家里了,他没给我们面儿见,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传唤他。一个小时之后必须到,别迟到,就这样。” 陆英俊把电话放下了,之后他抬起手来看看表说:“迟到一分钟,我就打他一板子。敢不来,我就枪毙了这老小子,我看他还狂不狂!” 林穗说:“要是他早知道是大帅府的人要见他,他早屁颠屁颠带着女儿出来迎接你了。这群人的嘴脸,我见多了。” 陆英俊说:“于洪有女儿吗?” 林穗说:“金鑫公司掌柜的就是于洪的女儿,叫于小仙儿,二十四了,还没嫁人呢,你有没有兴趣?” 陆英俊说:“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林穗说:“前年我办过一个金鑫的案子,就是她接待我的,那年他们店里心脏病死了一个伙计。伙计的家属说是干活累死的,要店里赔三百银元。金鑫公司觉得是他本来就有心脏病,一个铜板都不想赔。这官司就到了督办公署,督办公署让警署侦察,到底这人是累死的,还是本来就有病呢?结果查出来了,有病是有病,但要不是一直加班,也不至于就死了。到最后我给的意见是,三百银元有点讹人。不过人家活生生一个人,加班累死了,这金鑫也要有同情心和怜悯心,你不能为富不仁啊!” 陆英俊说:“资本家都是冷血的,你和他们讲人情,讲不通,他们是生意人,做什么都讲究利益最大化。” 林穗说:“可不是么,不管我怎么说,于小仙儿就是不吐口,一直说一个铜板都不会给的。最后还是闹上了法院。结果是于小仙儿买通了法官,估计用了不少钱,法官最后判了,金鑫公司胜诉。” 陆英俊说:“依据何在呀?” 林穗说:“我作为证人出庭,我也听了全程。法官觉得,加班是一个公司正常的生产模式,连续加三天班不至于让一个人死掉,加班和死亡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也就是说,加班并不会直接导致死亡。他的死亡原因还是本身有心脏病,正常人能承受的劳累,因为他的身体不行导致了他的死亡,他自己负有主要责任。因为他没有提出过因为身体不适,而放弃加班,所以金鑫公司不承担责任,金鑫公司并不了解伙计的病情,伙计也没有向公司汇报过。加班是有加班费的,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想多挣点钱补贴家用。” 我说:“要说这判决有大问题吧,也没有。关键问题在于,加班是不是强制性的。” 林穗说:“他没提出不加班过,那么就没有办法证明是强迫性的。你也知道,老板安排加班,伙计哪里敢不从啊!这就是现实问题,要是敢提我不加班,估计这饭碗就保不住了。” 我说:“是啊,所以说,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一门手艺,手艺人永远不用受这个气。” 林穗这时候笑了,说:“本来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想不到的是,过了很久我遇上了死者家属,死者家属和我说,官司输了之后的第二天,于小仙儿就派人给他们送去了二百银元,说这是对死者的慰问金。”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高啊!这于小仙儿可以啊!这事儿被他办绝了。本来嘛,不差这俩钱,何必呢。这么一来,可是一举多得了啊!” 我说:“她这是告诉大家,别动不动就和我打官司,你们赢不了。还有,别以为老板是吸血鬼,老板是爱护伙计的。你别想讹我,该给你的自然会给你,不该给你的,一个铜板你也拿不走。之所以没给三百给了两百银元,倒不是心疼那一百银元,而是告诉大家,该多少给多少,不是你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陆英俊笑着说:“蝎子,你分析的不错啊,你是块好料。怎么样?跟我干吧,我带你。” 我说:“不行,我爷爷年纪大了,我得回家伺候爷爷。” 陆英俊点头说:“应该的,什么时候你想出来干点大事,就来找我,我带你。” 我笑着说:“成!” 于洪仅仅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他果然带来了女儿——于小仙儿。 于洪亲自搬着一个箱子进来,进来就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的时候,里面是散装的白花花的银元。他说:“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他累坏了,车没让他开进来,他是一路搬着箱子走进来的。 于小仙儿这姑娘个子有一米七左右,身体却很单薄,和林穗形成了鲜明的对面。m. 林穗也一米七左右,但是她体重得有一百三十斤,这于小仙儿最多八十斤,俩人站一起,林穗能把她套下。 于小仙儿杏核眼,瓜子脸,小鼻子,小嘴巴,有一对招风耳,体型长得很匀称,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姑娘。她瘦只是因为脾胃不好,我给她开上几服药,吃三个月,人肯定就能胖上来。 不过就这么瘦着也没啥问题,她气色不错,有旺夫相! 于洪给陆英俊鞠了个躬说:“刚才那老糊涂说是警署的人找我,我寻思没什么大事,就推辞了。我不知道是大帅府和警署联合办案,都怪我,我罪该万死,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于小仙儿一直不说话,但是她看着我笑。我心说你看着我笑什么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用手擦擦脸,擦擦嘴巴,看看手心,没啥啊!她还是看着我笑。 我心说这女的,还有一脸桃花呢,这女的,以后离她远点儿,这女的不好惹! 第39章 有话不说遮遮掩掩到底是为啥 陆英俊坐在椅子里,我和林穗站在旁边。这里他是主人,我们必须衬托他的威严。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陆英俊手里一杯茶,不停地用盖子刮茶水,也不知道他在刮啥,刷刷的响着,就是不说话,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 但是于小仙儿却看着我笑着问:“你多大了?”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她可爱地笑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她点点头说:“嗯。” 我说:“我快十八了,你多大了?” 于小仙儿说:“我比你大。” 我说:“你比我大多少呀?大一天也是大,大一百年也是大。” 于小仙儿说:“我不告诉你。” 其实我知道,于小仙儿对我多大是没什么兴趣的,她在转移话题。我自幼修行相术,我对人的面相有深入的研究,我对人的心理也是略知一二的。我愿意配合她,完全是因为我也不想拖时间了,赶紧完事,我得去睡觉。 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整人,而是要得到线索尽快破案。 陆英俊说:“于经理,见你一面实在是太难了,登门拜访愣是没进去大门。您这谱儿摆得也忒大了点儿吧!” 于洪说:“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陆英俊说:“好了,我们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 陆英俊看看林穗,林穗这时候拿出本子来,一边记录一边说:“于经理,有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答案,三年前,大概是春节前后,有你们的一整箱烟发出去,最后到了眉毛胡同一个前朝太医的手里,这个太医叫杨公麟。我想知道,你们的一箱烟是怎么到杨公麟手里的?” 于洪听了之后一脸迷茫,看向了于小仙儿。很明显,他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 小仙儿突然问了句:“是不是一箱老刀牌香烟?” 我这一听就知道有戏。 林穗抬头看看于小仙儿,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一箱老刀牌香烟。” 于小仙儿说:“我们公司绝对不会把一整箱的香烟发出去的,也没有什么店家有这个实力一下吃一箱香烟,我们进口的香烟都是一条两条的发到全市每个角落。” 林穗说:“那就奇怪了,这一箱老刀牌香烟是怎么到一个没有烟草牌照的私人手里的呢?” 于小仙儿说:“这一箱香烟是遗失的。我清楚记得这件事,那时候我还没做金鑫公司的大掌柜呢,那时候我是金鑫公司的会计。” 林穗说:“会不会是监守自盗呢?” 于小仙儿摇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那天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是我清点的货物。当年这批货到了津门港,警署的车去那边公干,刚好就把货捎回来了。回来之后卸车,我清点数目都对,清点完了之后,给每个帮忙拉货的警员送了一盒香烟。警员门都走了之后,我们开始入库。到了月底盘点的时候,就少了一箱香烟。到底是怎么少的,实在是说不清。” 林穗说:“会不会清点错了?” 于小仙儿摇摇头说:“我亲自清点的数目,不可能出错,倒是有可能出库的时候出多了。比如要出三箱,库管开了三箱的出库单,但是搬了四箱货出去。” 林穗说:“监守自盗吗?” 于小仙儿说:“失误是常有的事情,多出去一箱,负责送货的人要是不吱声,就会在黑市上把这一箱烟卖了。一箱烟价值不菲,足够一个人出卖自己的灵魂了。” 林穗问:“以前经常出现少库存的事情吗?” 于小仙儿说:“不是经常,但是也不稀罕了。这么大生意,难免出现错误,这都是可承受范围内的事情,丢了一箱,只能做库损抹平。我估计这一箱老刀牌香烟就是这么流失出去的,然后到了那位杨先生的家里。这绝对不是我们公司通过正规渠道卖出去的。怎么了?那一箱烟出问题了吗?” 林穗看着于小仙儿笑了,说:“我们也算是打过交道的老朋友了,于小姐,你得和我们说实话。这一箱香烟关乎到十几条人命。你要大胆猜测,我们小心求证,明白吗?” 于洪顿时接着话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不敢有半点谎言。” 但是我现在看于小仙儿,她明显有自己的判断,但是她在想说的时候被于洪打断了。 随后,于小仙儿说:“是的,我说的都是事实。” 林素说:“负责出货的人是谁?我想见见这个人。” 于小仙儿说:“负责出货的人叫王传奇,是个小伙子。你们可以明天早上去公司找他,他早上一定在装货,装完了货,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送完香烟就回家了,不需要来公司报道。” 于洪说:“这小伙子人很踏实,我不觉得小伙子能干出这种事。” 林穗说:“那这一箱烟到底是怎么从你家仓库到了杨公麟家里的呢?你们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陆英俊说:“于经理,于小姐,你们可不能遮遮掩掩啊,这件事关乎到十几条人命,这不是小事。明说了吧,嫌疑人就是拿走这一箱老刀牌香烟的人。” 于洪说:“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知道的,也不敢乱编故事啊!” 我说:“你可以提供一下合理的猜测,毕竟你们是当事人,最了解当时的情况了。于小姐,你说呢?” 于小仙儿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出库的时候多出了。” 我说:“但是你又说王传奇是个很可靠的小伙子。” 于洪抢着说:“任何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我年轻时候也会见钱眼开,我捡到过五两银子,我开心了很久。现在想想,丢银子的人会是什么心情呢?也许这是一家人全年的生活费啊,会不会是某人抓药的钱呢?现在想想,满心的悔意。谁没犯过错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一直就看着于小仙儿,她故作镇定,但是很明显,她是有心里话没说出来的。这个瘦瘦的女孩儿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她比一般男人还要坚定。她不想说,谁也别想撬开她的嘴,不过我觉得,她是想说的,但是很明显是父亲不让她说。 陆英俊和林穗互相看看,都点点头,也没什么好问的了,陆英俊这时候才站了起来,他说:“两位请回吧。” 于洪一抱拳说:“那卑职告退。” 陆英俊大声说:“等一下,让蝎子送送两位。” 陆英俊对我说:“蝎子,搬着银元,把两位送出去。” 我嗯了一声,搬着桌子上重重的银元,跟着两位到了外面。 把银元装车的时候,于洪还打开箱子,抓一把银元塞到了我的口袋里,我不要都不行,他就在大门口和我撕吧了起来。 于小仙儿过来,抓着我的肩膀说:“弟弟,谢谢你帮我们。” 我说:“我没帮你们什么。” 于小仙儿说:“你和我聊了几句,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你不知道,我们这次来,觉得自己脑袋要搬家了啊!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一下就觉得有救了。” 于洪说:“小兄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我就心安了。” 他俩上车走了,于小仙儿把头伸出来,对着我挥手告别。 我把手伸进口袋,摸出来所有的银元,数了一下,刚好是十块银元。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回去之后我把十块银元上交给了陆英俊,哗啦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他把十块银元摞在一起,用手指着说:“就当以后我们的伙食费吧,这也是应该的,总不能我们破案花自己的钱下馆子吧。” 今天我们就住在了大帅行营陆英俊的家里,早上吃的是行营的伙食。伙食不错,豆浆和包子,还有辣白菜。 吃完之后我们就去了金鑫公司,到了之后于小仙儿带我们去了仓库,找到了王传奇。 第40章 张道阳二十年前惨死街头 我一看这小伙子就不是一个藏奸耍滑的人,听到警署找他,有点吃惊,但是从表情就看得出来,他没干过亏心事,能坦然面对。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干的,林穗和陆英俊问话的时候,我去找于小仙儿了。 于小仙儿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西洋裙,头发烫成了波浪卷,看起来仙气飘飘。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里,桌子上全是文件,我进去的时候,她在批阅文件呢。 看到我进来,她笑着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然后亲自给我泡了一壶茶,给我倒了一杯之后,和我一起坐在了软绵绵的沙发里。 我坐下之后颤了颤自己的身体,然后用手摸了摸沙发的坐垫。 于小仙儿说:“软乎吧?” 我嗯了一声。 于小仙儿说:“到底什么案子呀!” 我没接着她的话题说,我说:“那一箱烟到底是谁偷走的呢?于小姐,你应该心里有数。” 于小仙儿说:“你们不是在查王传奇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他。” 于小仙儿抿着嘴,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随后她看着我咯咯笑着说:“我很好奇,你一个孩子,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呢?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上学的吗?” 我尴尬地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他们非要拉着我破案。我其实想回家。” 她说:“那你就是有过人之处,你不仅很聪明,而且城府很深,我竟然看不透你。” 我说:“你看得透他俩吗?” 于小仙儿一笑,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端起茶杯递给我说:“尝尝,这可是新茶,南方茶叶公司送来的样品。你帮我品品,看看品质行不行。” 我哪里会品茶啊,我喝了一口,我没说茶的事情,我说:“于小姐,你到底怀疑谁呀?你不能如实相告吗?或者你有难言之隐吗?” 于小仙儿摇摇头说:“我没有怀疑的人,丢烟这种事时有发生,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一定有怀疑的人,不过她不想说,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撬开她的嘴。 我只能说:“凶手抓不到,还会死人的。” 于小仙儿还是问我:“这茶叶怎么样?” 我没回答,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站了起来。 我从于小仙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林穗和陆英俊问完了话,王传奇开上货车又去送货了。而我们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万事通家里,张道阳的消息今天应该出来了。 我们拿着钱到了万事通家里的时候,万事通在和他的养女下围棋呢。这万事通还买了个电风扇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对着他俩吹着。我们进来俩人就站了起来,万小姐招待我们坐下,去给我们泡茶了。 陆英俊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说:“万先生,时间到了,张道阳的消息有了吗?” 万事通说:“自然是打听到了,钱带来了吗?” 我把搬着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之后往前推了推。 万家小姐过来清点了一遍,然后搬了下去。 万事通这才叹口气说:“消息是有了,不过可能让诸位失望了。张道阳在二十年前死在了保定。” 陆英俊说:“落实了吗?” 万事通说:“我这里的消息您放心,都是经过多方落实的,我还拍了张道阳的墓碑回来。不过另外还有个消息,就当是我赠送给你们的吧。这墓碑是五年前立的,没有署名,上面只有五个大字,张道阳之墓。连个立碑的日期都没有留。” 他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了桌子上,推了过来。 林穗拿起照片看看后说:“你怎么知道是五年前立的?” 万事通说:“我的人走访了周围的人,大家都能作证这是五年前立的。每年清明和过年都会去烧纸,突然这座秃坟有了墓碑,大家都能记住。” 林穗问:“张道阳是怎么死的?” 万事通叹口气说:“一代武将,冻死在街头。他二十八年前在京城受到迫害,无奈逃出京城投奔了姑家大表哥,大表哥开酒铺,他每天负责给各个酒馆儿送酒。久而久之,成了一个酒蒙子。二十年前出去送酒,驴车自己回来了,他没回来。大表哥表嫂出去找了一夜也没找到,第二天有人在马路沟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早就冻硬了。” 我问了句:“张道阳有后代吗?” 万事通说:“这个还真的不知道了,但是能肯定的是,他自己逃去的保定,没有带任何人。” 我说:“他有妻子吗?” 万事通说:“他有妻子,但是没和他一起逃,而是回了娘家,后来改嫁,嫁给了一个钟表匠,地址是西城盐市口大华钟表店。过着普通的生活,也算是衣食无忧。” 我问:“什么人迫害他呢?” 万事通这时候一笑说:“准确来说是一群人要弄死他,你们上次不是问过了苏雅致是谁了吗?红颜祸水啊!” 我说:“这一群人里包括谁呢?” 万事通这时候用手拿住了茶杯,但是没拿起来,他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五秒钟之后,他说:“在北山别墅易家发生了命案,死了不少人吧!那些死了的人当年都想张道阳死,这里面不仅包括死了的那些人,还包括一个还没死的,那就是北山别墅的主人,易先生。不过他女儿先死了,这算是报应吗?” 我说:“您也觉得这是报应吗?” 万事通反问道:“不是报应又是什么呢?这也怪张道阳祸从口出,小玉儿事件两年之后,他心中烦闷找好朋友喝酒,酒后失言,对着好朋友发毒誓,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要让这些害小玉儿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谁承想,这所谓的好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这人送走了张道阳之后就去了易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易忠河,易忠河联系了和小玉儿事件有关系的所有人,形成了攻守同盟,打算要围杀这张道阳。这所谓的朋友第一个就死了,叫赵德刚。” 我说“张道阳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呢?” “易忠河家里有一个小丫鬟叫秋月,这个秋月和张道阳家里的丫鬟是表姐妹。秋月无意间听到了他们商量怎么杀张道阳,立即把消息告诉了自己的表姐,消息到了张道阳耳朵里之后,张道阳连夜逃出了京城,去了保定。” 我说:“他为什么要逃?他可是一个堂堂的三品武官。” 万事通叹口气说:“那时候张道阳已经不是三品武官了,就因为小玉儿事件受到了牵连,那时候他只是一名管着五名库兵的库头儿。这些可都是后台很硬的少爷,想弄死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我叹口气说:“堂堂的一个三品武官,因为一个戏子,沦落到了这种境地,悲哀啊!” 万事通哼了一声说:“这就是色迷心窍的后果,那小玉儿门庭若市,勾三搭四,和这么多富家公子暧昧不清,这种女人,张道阳就该敬而远之,他偏要插一杠子,有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虽然他很冤枉,但是也很自然,不是吗?” 我们三个都点点头,互相看看之后,没说什么。 我说:“张道阳和他的夫人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吗?” 万事通摇摇头说:“没查到张道阳有孩子,我知道的消息就这么多。你们想知道张道阳有没有孩子,可以去西城盐市口大华钟表店去查一下,不难查清。” 第41章 最该死的人还没死 我们从万家出来之后直奔西城盐市口,很容易就到了大华钟表店。 钟表店里摆满了挂钟,座钟和各国的手表,进来的时候刚好是整十点,钟表店里的挂钟一起打点,好不热闹。 旁边有个柜台,柜台里坐着一位老先生,他六十多岁,一头白发,一只眼睛上戴着特殊的放大镜在修一块怀表。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在修,专心致志,头都不抬。进来了十几秒,他还是在修那块表。 我知道,这位是真正的手艺人。 很快,从里面出来一名妇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脸偏长,偏瘦,这样的人没什么福气。她应该就是张道阳的原配妻子,姓冯。 她说:“几位,是修钟表还是想买钟表?” 陆英俊说:“不修也不买,有些事想请教一下这里的老板娘,冯园园女士。您就是冯女士吧?” 她点点头说:“没错,是我。” 接着,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孩儿,长得很像冯园园,这应该是她的女儿,看起来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她拎着一包点心说:“妈妈,我去同学家,今晚不回来了。” 说着就笑着跑了出去,临出去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我们同龄,她看我一眼也许只是想看看我什么样子吧。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此时,那位一直在柜台内修表的老先生摘下来那个放大镜,他站起来说:“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刘大华,有什么事情问我。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做主的。” 老先生比妻子年纪要大很多,相差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看得出来,他很爱护自己的妻子。 林穗拿出来证件,他说:“我们想问的是关于张道阳的案子,这件事夫人比您更清楚。” 刘大华一听,立即出来,关了门,然后一伸手说:“几位,请里面走,我们去后面说话。” 到了后面,我们都坐在了椅子里,刘大华和夫人坐在我们的对面。倒了茶之后,对话就开始了。 夫人先开口的,她说:“张道阳是我的原配丈夫,二十八年前,他被迫出逃,为了不连累我,一封休书成全了我。他怎么了?” 刘大华说:“是啊,我们一直都挺惦记他的,你们也许不知道,我和张道阳是好朋友,也是他把夫人托付给我的。” 林穗说:“很遗憾,二十年前张道阳就死了。” 顿时夫人的眼泪就刷刷下来了,但是没哭出声音。她靠在了刘大华的肩头上。 刘大华问:“道阳是怎么死的?” 林穗说:“喝酒喝多了,倒在了马路沟里,冻死的。” 刘大华叹口气说:“他心里苦啊!他委屈,他冤枉,他一肚子的愤懑。几位是来带消息给夫人的吗?” 林穗说:“夫人,我想问您的是,您和张道阳有孩子吗?” 夫人摇摇头说:“没有,我和张道阳没有孩子。” 林穗问:“您现在呢?” 夫人说:“我有一儿一女,儿子去了法兰西留学,女儿留在我们身边。” 我开始扫视四周,果然在柜子上看到了这一家人的全家福。照片里四口人,那时候刘大华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两个孩子,男孩儿大概六七岁,女孩儿还抱在怀里。 林穗这时候问:“夫人,最近北山别墅的易家出了事情,你知道吗?” 夫人点点头说:“我听说了一些,说是死了不少人。” 林穗说:“最先死的是易忠河的女儿易青蚨,然后是前来吊唁的赵德刚,还有朗奇瑞,钱有成,杨云,杨琪,杨胜达等人,这些人,你不陌生吧?” 夫人没说话,眼睛通红,直勾勾地看着林穗。 林穗说:“有人说是闹鬼了,说是小玉儿来索命了,你觉得是这么回事吗?” 夫人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这些人都该死。要不是他们,张道阳不会是这个下场,他是个很有能力的男人。” 林穗说:“如果是人为的,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夫人说:“最想他们死的,就是张道阳本人。” 林穗说:“如果是张道阳还活着,现在没死的人里,他最想杀的人是谁呢?易忠河吗?” 夫人呼出一口气说:“张道阳最恨的人不是易忠河,也不是赵德刚,而是他的亲大哥张道成。张道阳出逃,拜托他大哥帮他变卖财产,所得钱财交于我。但是宅子卖了,一副马车卖了,包括宅子里的瓷器,字画等等所卖的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一个铜板都没有得到。田产也都被他大哥霸占了,你们知道张道成是谁吗?” 林穗摇摇头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夫人一笑说:“随着新国家的成立,他更名换姓,管他岳父叫了父亲,改成了他岳父的姓,继承了岳父的财产和高位。他现在姓陈,叫陈志成。” 林穗顿时瞪圆了眼睛,看向了陆英俊。 陆英俊说:“督办公署的署长也叫陈志成,你说的该不会是他吧。” 林穗呵呵一笑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姓陈,他夫人也姓陈。同姓不婚,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他们为什么就通婚了呢?实际上,他们不是同姓,而是张道成改成了陈志成了。明白了吧!” 林穗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他站了起来,说:“我们走。” 我们三个匆匆离开了大华钟表店。 到了车上之后,陆英俊说:“你想做什么?” 林穗说:“现在署长很危险,我们必须提醒他。” 陆英俊说:“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尤其是一个昧了兄弟家产的人坐上高位之后,这种事更是禁忌,他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起。” 林穗说:“可是他需要保护啊,他现在很危险。一个个可都死了,剩下的可没有几个了。” 我小声说了句:“易忠河为什么没有死呢?” 林穗说:“还没轮到他吧!他要是死了,就不会召集那么多人来家里了,也许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易忠河要留到最后。” 我说:“这陈署长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林顾问,我觉得你没必要去揭开这个伤疤。” 林穗说:“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不让我们搜易家,他怕把这件事捅出来,沉渣泛起,搅得半个平京城不得安宁啊!” 陆英俊摇摇头说:“我看这件事要是搅动起来,整个平京都安宁不了。平京,再也不会平安了。” 林穗喃喃道:“我得去问问易先生,他和陈志成之间,怕是有些联系的吧。我说要搜查的时候,他一直吵着要搜查令,他应该清楚,搜查令我是永远拿不到的。督办公署的署长到警署的署长,对我查案这件事,不积极,也不反对,他们都很矛盾。这里面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我的天,把我都搞糊涂了。” 我说:“你说错了,陈志成一定是非常支持你破案的,不然也不会派你来领导警署的人破案,他只是不想搞得满城风雨,更不想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想让你通过其它线索把凶手抓到,抓到之后立即枪毙,以前的这所有的事情,也就随着一颗子弹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了。” 陆英俊说:“但是查案可不会随着某人的主观意愿发展,只会是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但是这凶手到底是谁呢?难道张道阳真的没死吗?那只是诈死吗?” 林穗摇摇头说:“诈死的概率很小,不可能二十年前演这么一出戏,当时可是有很多人一起去找张道阳的,也是有人在马路沟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演戏的概率几乎为零。” 陆英俊说:“那就是另有其人,这人会不会是小玉儿的亲人呢?我们一直围绕着张道阳查,会不会误入歧途了呢?” 第42章 易先生家里的丫鬟秋月去了哪里呢 现在我们有了几个推测。 第一,张道阳没死,他是真正的凶手。 第二,小玉儿的亲人为小玉儿报仇。张道阳的亲哥哥张道成——也就是现在的陈志成还没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小玉儿的亲人和陈志成没有仇。 第三,有人在替张道阳报仇。(这个推断有些问题,要不是至亲,谁会为旁人做这种事呢?) 我看得出来,经过这么多天的调查,林穗和陆英俊还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小玉儿还有亲人在世,是她的兄弟吗?从作案的手段来看,女人作案的概率不大,我们都觉得,凶手一定是个男人,这是没有异议的。 其一,因为从基本逻辑判断,女人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更没有这么大的报复心。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证据,那就是杨公麟老大人的街坊的证词,给杨公麟老大人送烟的是干儿子,不是干女儿。 能判定,这干儿子就是凶手。 现在最困难的就是确定这人的身份,他就像是一个影子,让我们看得到,但是看不清。 我们回到了北山别墅,坐在了那大厅里,那面镜子还在盖着,它被大帅用手枪打了一个洞出来。我站在镜子前面,掀开那黑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在思考。 林穗和陆英俊坐在桌子旁商量,两个人都失去了方向,似乎有很多线索,但是到现在,似乎线索又全断了。 林穗说:“该死的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了易忠河和陈志成,下一个会是谁呢?” 我说:“一定不会是陈志成,会是易忠河。不过现在易忠河被全天候保护,他想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穗说:“为什么不会是陈志成呢?” 我说:“凶手是高智商犯罪,现在我们有两个假设,其一,是张道阳那边的凶手;其二,是小玉儿那边的凶手。那么逻辑就是这样的,如果是张道阳那边的,万万不会先对陈志成下手,一旦对他下手,岂不是自我暴露了吗?如果是小玉儿那边的,和陈志成没有什么仇,陈志成霸占了弟弟的财产,和小玉儿的死没有直接关系。所以,陈志成暂时不会有事。” 林穗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接下来不管凶手是谁,肯定会想办法对易忠河下手,对吗?” 我点点头说:“嗯,易忠河会是他下一个目标。” 陆英俊说:“既然是高智商犯罪,搞不好就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就先对陈志成下手了,让我们始料不及。” 我们正聊着,一群人从大门外面走来,离着很远,就听到了张大帅爽朗的笑声,他哈哈笑着推开门,顿时大门就亮了起来,有些刺眼。 张大帅和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小分头的男人走了进来,在旁边是穿着警服的一个方脸男人。 我一猜就猜个差不多,主角到场了,在这里能和张大帅并肩而行的人不多,这位应该就是督办公署的署长陈志成,旁边穿警服的是警署的署长,后面跟着很多背着长枪的警员和大帅的护卫。这三人进来,其他人就把周围警戒了起来。 我们三个立即站了起来,林穗说:“陈志成来了。” 林穗就是陈志成派来协同警署办案的,现在督办公署的署长和警署的署长都到了,足见对这个案子的重视。 张大帅先坐在了正位上,陈志成随后坐下,警署的那位署长站在旁边。 陈志成说:“林穗,你来了十天了吧,案子怎么样了?” 林穗说:“有一些进展。” 陈志成说:“嫌疑人确定了吗?” 林穗说:“嫌疑人是通过前朝太医杨公麟那里得到的毒药,然后在这里下毒,毒杀了大家。作案动机是……” 陈志成立即打断说:“作案动机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这个杀人狂!” 张大帅说:“没错,作案动机我们不想听,我们只想知道,你们三个什么时候能把人抓到?” 我心说,怎么成我们三个了?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陆英俊和林穗才是你们官方的人,我只是一个人民群众啊!但是此时,我又不能辩驳,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保持缄默。wap. 还有这俩家伙,都不想把整件事揭露出来,他们怎么想的很简单,陈志成不想揭伤疤,张大帅不想暴漏龙脉的事情。他俩算是达成了默契。 陆英俊说:“嫌疑人的身份始终确定不下来,不过这两天没死人,他好像停手了。” 陈志成说:“易青蚨和张小山的尸体找到了吗?这北山别墅就这么大,怎么就丢失了呢?” 林穗说:“属下无能,还没找到尸体。” 张大帅这时候突然说:“我听说民间有一种赶尸的技能,能像是赶羊一样,让尸体自己走掉。会不会是遇上赶尸匠了呀?” 陈志成立即随声附和说:“大帅说的极是,很可能这个凶手就是个赶尸匠啊!你们几个,往这方面查一下,知道了吗?” 正说着,行动队的队长刘全胜在外面大喊起来:“署长,易小姐和张小山都在佛堂里了,你们快去看看。” 我们一听,立即朝着佛堂快速跑去,到了的时候,看到易青蚨平躺在灵台之上,张小山则靠在墙上,他脸色很差,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易忠河这时候把易青蚨抱了下来,大声说:“快备车,去玛利亚医院。” 我大声说:“易先生,先把小姐放下,她大病初愈,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让我先给小姐看一下。” 我过去摸了摸易青蚨的鼻息,摸了摸易青蚨的颈动脉,然后摸了摸易青蚨的脉搏。她的活力已经恢复,不过她的脉象杂乱无章,虚弱急促,她在做噩梦,她现在惊恐无助。 我说:“易小姐被困在梦里了,找两个热水袋,装满六十度热水,快去。还有,我要一斤韭菜,越新鲜越好,用清水洗干净。” 林穗顿时大声喊:“快去找,易先生,你还等什么呢?” 段风流站在大帅身边,他大喊:“易先生,相信蝎子,他要是救不活小姐,玛利亚医院更不行。这不是一般的阑尾炎,这是癔症!” 易忠河被这么一喊,顿时点头说:“我这就去,这就去。” 段风流在我耳边小声说:“蝎子,看你的了。你可千万要救活易小姐啊!” 易忠河去而复返,他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他说:“小郎中,你可要救活我女儿啊!” 我一跺脚说:“快去找我要的东西,别磨蹭了。” 易忠河快速跑了出去,而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拿出针和一个捣药罐来,等着热水袋和酒菜。 十分钟之后,热水袋和酒菜都到了。我解开了易青蚨的寿衣,把热水袋夹在了易青蚨的腋下,然后把酒菜捣碎,取汁,灌入了易青蚨的鼻孔,然后拿出银针,刺易青蚨的间使穴,不停地刺,刺到了七十多下的时候,我停手了。 然后骑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嘴巴上垫了一块纱布避嫌,给她做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 大概做了三十秒后,我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我下来又等了十几秒,易青蚨猛地咳嗽了两声,绿色的酒菜汁从她的鼻孔里喷了出来。 我知道,这人算是救活了。 我看看张小山,他靠在墙上,虽然虚弱,但是没有性命之忧。我从灵台上下来,摆摆手说:“没事了,送玛利亚医院吧。” 众人七手八脚把二人抬到了车上,送走了。 陆英俊和林穗在我面前,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段风流满头都是虚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蝎子,多亏你了。” 林穗说:“凶手看来也不是见人就杀,他是有选择性的,开始对易青蚨下手,只是为了吸引这些人上钩,然后围杀。诱饵用完了,就还回来了。” 陆英俊说:“凶手就在这院子里,是一个能接触这些人的人。他就藏在宾客之间,无奈来的人太多,又太杂,我们一个个排查起来,难度很大。” 林穗说:“现在他达到目的了,就把易小姐给放回来了。这个人还是有良知的。他放回来的人都是无辜的人,包括法医和助手,伍小姐,易青蚨和张小山。要是能抓到他,其他人也许还能救活。” 陆英俊说:“等下我们去医院,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而我这时候站在佛堂的门口,正抬着头看着对面大厅的屋顶,在屋顶上有一只金黄色的黄皮子,蹲在上面看着我们。这黄皮子是知道一切的,它十有八九是凶手的同伙。但是要抓住它可不是那么容易,即便是抓住了,它也不可能带给我们任何线索。 易青蚨和张小山被分别安排在了相邻的两个病房,他们大病初愈,身体非常虚弱,容不得一点闪失。现在就算是感冒都会要了他俩的命。来这里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想从他俩这里得到一些线索,但是很明显,他俩什么都不知道,多是突然间就觉得头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直到醒来。 从医院回来之后,林穗拿出了当初登记的名单,反复推敲谁有可能是凶手。但是很明显,这条路走不通,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有稳定的职业和收入,都有一个不错的社会地位,说他们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太牵强了。 陆英俊说:“我有一种预感,事情很可能到此为止了。” 林穗说:“易忠河还没死。”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问了句:“秋月呢?易先生家里不是有个丫鬟叫秋月吗?” 林穗呆愣愣地说:“是啊,这个秋月在什么地方了?当年是她给张道阳报信的,这个秋月人在什么地方了呢?我们得问问易先生,这个秋月现在人在什么地方了。” 我想了想说:“不要问易先生,去问问易先生家里的那些佣人,他们应该是认识这个秋月的。” 我们必须大胆怀疑,偏偏所有人都死了,这个易先生还活着,难道他不值得我们怀疑吗? 第43章 秋月的事情和传言不太一样 易家的管家王力,园丁老孙,女佣人张妈,厨子李师傅。 我们把这四个人都叫到了后院我的房间里,让他们坐下。然后,林穗一个个的叫人,先从王力开始,接着是园丁老孙,女佣张妈,最后是厨子李师傅。主要就是想问清楚秋月的去向。 问完了之后,人就都走了。 我过去的时候,看到林穗和陆英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陆英俊说:“蝎子,我们得出发了,去通县。秋月是河北通县人,我们已经拿到了地址。” 我说:“做好保密工作了吗?” 林穗说:“我已经告诉了他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过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保密,易夫人一问,他们都得说实话。他们都很忠诚,跟了易家几十年了。” 我说:“不可能保密,因为我们找了他们四个,每个人都会觉得对方不会保密,自己保密就会被主子认为不忠诚。要是只找其中一个,那么他才有可能保密。要求几个人对一件事保密,这很不现实。” 林穗说:“所以我们得立即出发,避免节外生枝。” 我们三个午饭都没吃,一直向东去了通县,秋月的老家在师姑村,我们到了村子里很容易就打听到了秋月的家,秋月的哥哥在家,他告诉我们,秋月嫁到了南寺头,前两天还回来看望父母,刚回去两天。 就这样,秋月的哥哥——秋生立即带着我们去了南寺头,道路泥泞难行,车子误在了路上,林穗负责把方向盘,我们几个男的下来推车,好不容易推了出去,弄了我们一身泥。 到了秋月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我们一进屋,秋月一家三口在炕上吃饭呢。见到我们来了,秋月顿时放下了碗筷,一边穿鞋一边说:“哥,这么晚你干啥来了?” 秋生说:“这路也太难走了,乡里也不修修吗?” 秋月说:“谁修啊,这修路得不少钱呢,没人出这钱。这是哪里来的客人?” 林穗说:“我是平京督办公署的,这位是大帅府的陆英俊。我们这次来,有一些关于易家的事情想问问秋月。” 秋月说:“我离开易家二十多年了啊!是问那时候的事情吗?” 秋月的丈夫和儿子这时候都穿上了鞋,下了炕。 秋月丈夫说:“都没吃呢吧,我去弄点饭,你们先聊着。” 秋生说:“下挂面吧,我是真饿了,给我下半斤。你就按照一人半斤下就得了。” 秋月丈夫对儿子说:“虎子,去抱柴火。” 爷儿俩出去了,秋月招待我们坐下。我坐在了炕沿上,林穗和陆英俊坐在炕下面的椅子里,秋月给泡了茶。然后秋月坐在了炕沿上。 秋生识趣,说:“你们聊着,我去帮妹夫做饭。” 林穗这时候关了屋门,她说:“二十八年前,是你偷听到了他们在易家商量怎么杀害张道阳的事情,然后你偷偷把消息告诉了你的表姐,你的表姐是在张道阳家做丫鬟的,是吗?” 秋月点点头说:“是的,我记得这件事。” 林穗说:“说说细节,你是怎么偷听到的?” 一让她说细节,秋月有些蒙了,她眼神闪烁,显得很不安。她是个朴实的农村妇女,不像是于小仙儿那样处乱不惊。很明显,事实和传言是有出入的。 林穗说:“很难吗?在哪里偷听到的,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你难道忘了吗?” 秋月说:“我记不太清了。” 林穗把准备好的笔记本合了起来,她说:“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你有丈夫,有儿子,你可得想好了说。我没和你开玩笑,你也别和我闹着玩儿,秋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得和我说实话。” 陆英俊这时候一伸手,从腰里拿出来一副手铐扔在了桌子上,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吓唬吓唬秋月。 秋月一个农村妇女哪里见过这场面呀,顿时吓傻了,她从炕沿上滑下来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说:“我说实话,我其实没听到他们要害张大人,是易先生偷偷让我去送信的,我哪里听得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我都是听易先生的安排去做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穗也没让她起来,追问道:“易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易先生和张道阳是朋友吗?” 秋月摇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易先生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吧。” 林穗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秋月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送了那个消息之后,易先生给了我十两银子,就让我回家来了。那些银子都在呢,我都没花。要是有什么问题,这钱你们拿回去,我孩子大了,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林穗说:“银子是易先生给你的,我们不会要,你放心花就是了。你起来吧。” 秋月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却不敢坐下了。 陆英俊说:“这么说是易先生帮了张道阳一次,不然张道阳就会被害死在平京了是吗?” 秋月点点头说:“那是一定的,在易先生家里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权有势,那时候张大人只是一个管库的库兵,即便是死了,谁都不会在乎他。要不是易先生,张大人可就没命了。” 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都死了,只有易先生还活着。从这件事,也许可以从侧面证明,凶手是和张道阳有关系的人或者是他本人。 我们也确实都饿了,就在秋月家里吃了打卤面。吃完了之后,我们返回,先送回了秋生。m. 继续往回走的时候,我在后座上倒着要睡觉,我实在是太困了。 林穗和陆英俊在前面聊案情。 陆英俊一边开车一边说:“这么看来,凶手大概率是张道阳那边的人。” 林穗说:“也可能是张道阳本人。” 我说:“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易先生。” 林穗说:“易先生没有杀人的理由吧!” 我说:“为了女儿能活下去,他就有杀人动机了。别忘了,三年前易青蚨就得了怪病,是段风流借了大墓里的小玉儿三十年的命,这命是怎么借的?易先生又是怎么找上段风流的呢?” 陆英俊说:“那我们直接回行营,去问问段风流就都清楚了。” 林穗说:“蝎子,你的意思是,易先生和一个人有交易,用易青蚨三十年的性命换这些人的命!易先生是整件事的主使,是吗?” 我说:“不,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一听就算了。这不作数的。” 林穗这时候伸了个懒腰,转转脖子,她说:“总觉得这案子就要真相大白了,但好像又抓不住任何东西。” 我说:“不太可能是易先生杀人,那一箱老刀牌香烟不可能是他偷出来的。他也不可能是杨公麟老大人的干儿子啊!事情不对,事情肯定是哪里有纰漏,我实在是困了,我这脑袋都麻了明天再好好捋一下,我得睡了。” 我这脑袋开始麻木,闭上眼,在这晃晃悠悠的车上,几乎是秒睡着的。 第44章 段风流给我们带来了重要的线索 我们到了行营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我这人晚上睡着了就根本动不了,睁不开眼睛,脑袋都是麻木的,就像是一个半死的人。陆英俊和林穗也都习惯了,陆英俊把我背回屋子里的,把我放床上之后,把我鞋脱了,给我盖上了被单子,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想理,翻个身,继续睡。 就听林穗在一旁笑着说:“还真是个孩子。”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孩子都这样,叫不醒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然后我们三个一商量,由我去找段风流。 段风流现在是大帅身边的红人,大帅留着他不为别的,关键时候是想让段风流给他续命啊! 我不太清楚这妖术到底怎么操作,不过确实挺邪乎的! 段风流住在不远处的一排兵营里,在那里分给了他一套屋子。有两个房间,有厨房,有卫生间,还有餐厅客厅。段风流在潘家园儿那边有一套房子,不过既然跟了大帅,他就得搬来行营,随时听候差遣。 段风流肯定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他是个什么人我爷是最清楚的,他最喜欢无拘无束,过着浪荡潇洒的日子。这人风流的很,凡是有点姿色的窑姐儿他都睡过。奇怪的是,他就是不找老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没个儿女,谁给他养老啊! 我见到段风流的时候,他正在洗脸呢。往脸上擦了很多洋胰子,泡沫特别多,一边洗,嘴还一边秃噜秃噜响着。 我看他洗漱完毕之后,我才说:“小师爷,陆英俊请你过去一趟。” 段风流说:“啥事儿?我现在只听大帅差遣。” 我说:“有点事请教你。你要是不去,可就不当他是自己人了。” 段风流说:“案子的事情吗?” 我嗯了一声说:“林穗和陆英俊在等你呢,走吧。” 段风流说:“我要是不去呢?” 我说:“那就是你心里有鬼。” 段风流顿时一瞪眼说:“我有什么鬼,人又不是我杀的。” 我一摆手说:“那就走吧。” 段风流跟着我出来,和我并肩走到了陆英俊的家里,进了屋的之后,屋子里已经摆好了茶水。wap. 陆英俊笑着说:“老段啊,以后我们可就是同志了,我们可就是自己人了。” 段风流说:“是是,以后还要陆营长多提携啊!” 陆英俊笑着说:“老段,你现在可是大帅身前的红人,我还要请您为我多美言几句呢。” 段风流说:“陆营长,你可别这么说,你折煞我了!” 陆英俊一伸手说:“老段,请坐。” 大家都坐好,只有我站在一旁,靠着柜子站在那里。 林穗这时候把本子拿出来了,然后掏出来钢笔,把笔帽拔下来套在了钢笔的后面。她说:“段先生,有件事找你了解一下,易先生是怎么找到你给易青蚨借阳寿的呢?” 段风流说:“这活儿是街上黄大牙联系上我的,黄大牙就是在旧货市场路口算卦的那个黄半仙儿。说白了,那就是一骗子,他不会看相,和我们鬼算门比那就是一小利巴。他最多算是会察言观色,一点不系统不专业。不过这人交际能力强,至于易先生是怎么通过他联系上我的,我没问过。” 林穗说:“易先生找到你之后,你们是怎么谈的?” 段风流说:“谈价钱啊,最主要的是谈供体啊!我一开始不信有这种供体,但看他信誓旦旦,就谈价钱,价钱谈好了,他带我下去看了那小玉儿的尸体,刚看的时候把我吓坏了,坐在那里不死不活,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就因为这个,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还给我师兄写了一封信,我问过我师兄,这种人到底是什么命。我大师兄说这是植物人,脑子死了,但是心还在跳。我之后就没多想。” 林穗这时候看向了我。 我哦了一声说:“是这样的,三年前小师爷是给我爷写了一封信,说有个女歌星病入膏肓,需要借命。供体是个不死不活的状态,当时我爷爷没在意,回信的时候主要就是不让小师爷做这种事,这种事做了是会遭天谴,是会折寿的。然后也说了一下这种人是什么状态,这种人就是天魂已经飞升,命魂也入了地府,地魂本来该游离本体,七魄也就散了。这人也就彻底没了。偏偏这地魂有所牵绊,没有离开本体,所以七魄不散,表现的就是植物人,身体还活着,意识却没了。” 段风流说:“没错,大师兄说的就是这种人是三魂七魄丢了两魂,这地魂应该是徘徊在墓地周围的,偏偏这地魂没有离开本体,形成了这样一个不死不活的植物人。” 林穗说:“是易先生通过黄大牙找到的你,然后你们谈价钱,谈妥了价钱之后,你们就开始行动了。具体怎么实施的?” 段风流说:“这是秘术,不外传的。” 林穗说:“你什么意思?” 段风流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要不你去找大帅,大帅命令我说我就告诉你。” 陆英俊打圆场说:“林顾问,这不重要。” 陆英俊说:“段风流,你还能提供什么细节吗?” 段风流这时候舔了舔嘴唇,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然后低下头来了。 我说:“小师爷,你现在还有顾虑吗?我们都相信你没杀过人,但是死了这么多人,你身为大帅府的人,也有责任替大帅分忧,抓到凶手,还平京城一个安宁啊!案子破了,我也好回家啊小师爷。爷爷自己在家,我不放心啊!” 段风流这才说:“我到了易家的时候,那面穿衣镜是盖着的。而且在借阳寿之前,易家两口子在佛堂里连续对着一块玉牌位烧了三天的香。” 我这一听就知道,易先生隐瞒了太多事情。一面普通的穿衣镜,为什么要盖起来呢?那块玉牌位代表的是谁呢?玉牌位,那不就是小玉儿吗? 我喃喃道:“这易先生有问题,这不对啊!” 陆英俊一拍桌子说:“林顾问,我们有必要把易先生控制起来了,他一直就没对我们说实话啊!” 林穗看着段风流说:“你怎么不早说?” 段风流说:“我自身难保,我什么都不敢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没有了负担。以前我说了,要么是你们弄死我,要么是易先生弄死我。我敢说么我?易先生什么人啊,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你可着四九城打听打听易忠河,那是黑道上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动不动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敢揭他的底,我不要命了吗?” 陆英俊指着段风流说:“你呀,你还真的是个老狐狸。” 段风流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就像是水中飘着的落叶,说沉就沉了。您这可是航空母舰,您自然没有规律啊!” 陆英俊一笑说:“行,现在你也上船了,总该说实话了吧!你说说吧,你觉得谁最可能是凶手呢?” 段风流开玩笑说:“您这不是泰坦尼克号吧?” 陆英俊说:“有冰山的地方,咱这船不往那边开就是了。” 段风流一笑,说:“谁是凶手我不敢说,但我有把握的是,易先生没和你们说实话,他心里的事儿多着呢。你们好好问问他吧,实在不行就给他用点手段,谁是凶手,他心里应该有数。我觉得他和这凶手联系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 林穗一拍桌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段风流说:“段风流,你把我们当猴儿耍了这么久,我以后再找你算账。” 林穗一摆手说:“我们走,去玛利亚医院,先把这易先生弄警署去,在外面,他不会老老实实招供的。” 第45章 是冤魂索命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易先生对我们的到来是有心理准备的。 当我们三个出现在易青蚨病房前的时候,他坐在易青蚨的病床前面,在拉着女儿的手。他见到我们就站了起来,对易青蚨小声说:“爸爸有事出去一下,等下我让妈妈过来照顾你。” 易青蚨看看我们,然后对着易先生点点头。 易先生跟着我们出来,关上门的一瞬间,林穗就拿出手铐给他戴上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一点意外,他说:“能不能给我保留点颜面,好歹我在平京城也算是有一号,我不想让别人看着我被这么带走。” 刚好院长从转弯处过来,一看这情况,她也就懂了。去了病房拽了一个床单过来,盖在了易先生的手上。 在车上什么都没说,一直把他带到了警署的审讯室里。 他被关进了一个笼子里,坐在了一把铁椅子上。椅子上有手铐和脚镣,把他的手和脚都固定在了椅子上。这样能防止他逃跑的同时,也防止出现意外,比如他畏罪自杀。 林穗和陆英俊并排着坐在一起,我则站在旁边,盘着胳膊靠着墙听着他们的审问。 林穗说:“易先生,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说说吧。” 易先生这时候往后一靠,闭上眼呵呵笑了,说:“我死不足惜,没什么好说的。” 林穗说:“这么说,你承认人是你杀的,是吗?” 易先生却摇摇头说:“我没杀人。” 林穗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大声喊:“这么多人死在了你家,这就是你给我们的交代吗?我就问问你,那面镜子是怎么回事?那玉牌位又是怎么回事?” 易先生呵呵一笑:“段风流还是把我出卖了。” 林穗说:“这不是出卖,这是弃暗投明。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易先生这时候猛地睁开眼,他一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盯着林穗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冤枉的。” 林穗说:“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可以把你交给大帅府,看张大帅怎么处置你。你要是在这里配合我,咱们就依法办案,易先生,我给你选择权。” 我这时候接了一句:“易先生,你到了行营大牢,十死无生,那边可不会纵容你的嚣张,搞不好会给你来个抄没家产,诛灭九族的大罪。你得想清楚,想想后路,别被弄个满门抄斩啊!” 陆英俊说:“易先生,这里是警署,要不我带你去行营大牢,到了那里,也许你的态度会好一些。” 易先生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说。 林穗把本子一合说:“易先生,看来谁也帮不了你,我还懒得参与你这破事呢。告辞!” 林穗站起来要走,易先生还是闭着眼不说话。林穗摔门而出,离开了审讯室。 陆英俊说:“易先生,你想去行营大牢吗?你想好了吗?” 易先生这时候呵呵一笑说:“我没杀人,我是冤枉的。” 陆英俊说:“你要是这态度,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跟我走吧,干脆让大帅亲自审你。不过我警告你,大帅可没什么耐心听你说这车轱辘话。” 陆英俊出去,很快进来人打开了那个牢笼和易先生的手铐脚镣,又把他拷上带了出来。 陆英俊伸手抓着他的手铐往外走。 这时候,易先生不走了,他说:“我要见督办公署陈志成陈署长,有什么话我对他说。” 陆英俊说:“易先生,这时候不会有人见你了。你得明白什么是世态炎凉。” 易先生说:“我和他是多年的好朋友。” 我说:“易先生,我们找到秋月了,她告诉我们,当年是你主动让秋月去给张道阳送的消息。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你和陈志成是多年的好朋友的关系?而陈志成是张道阳的亲哥哥,对吗?” 易先生听了之后呼出一口气,他说:“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把林顾问叫回来吧。” 易先生还是怕了。他也应该害怕,他应该重新拾起敬畏之心。 林穗回来之后坐在了椅子里,把本子展开,把笔拿出来准备好。 易先生再次被锁到了那把椅子里,他这时候总算是认清了现实,他突然就崩溃了,老泪纵横。他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林穗说:“没办法就杀人吗?” 易先生说:“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人是被恶鬼索命带走的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听命行事。” 林穗说:“你听谁的命令?” 易先生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命令,她就要带走我的女儿啊!宁可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不能让我的女儿有任何闪失。” 林穗说:“我在问你,你听谁的命令?” 易先生说:“小玉儿。” 林穗把笔摔在了本子上,说:“易先生,你得端正态度,你再这么胡搅蛮缠,谁也救不了你。” 易先生很激动,他大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她要找我的时候就会在半夜喊我的名字,我会被她叫到镜子前,她给我下命令,我只能按照她说的做。” 我说:“你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呢?” 易先生说:“三年前,我女儿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就是那时候我彻夜失眠,我连续七天七夜睡不着觉。就是这时候她出现了,她说愿意把自己的三十年阳寿送给我女儿,但是我要帮她做一件大事。那就是报仇!” 我说:“你又是怎么找到段风流的呢?” 易先生说:“她让我去找潘家园儿的黄大牙,她说那里有我要找的能救我女儿的有缘人。” 这时候,我相信林穗和陆英俊应该都有了判断,这黄大牙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凶手的帮凶。我甚至觉得,那黄皮子就是黄大牙养的。 我说:“借阳寿是怎么回事?怎么借的,你参与全程了吗?” 易先生摇摇头说:“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事后我女儿一天天就好起来了。” 我说:“易小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易先生说:“肾病。” 林穗小声对陆英俊说:“国内没有肾移植手术的先例,这段风流能做吗?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小声在林穗耳边说:“古籍里早有换心的记载,这借阳寿到底是不是肾移植,这得问段风流。” 我抬起头来,看着易先生说:“易小姐好了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兑现承诺了?” 易先生摇摇头说:“我很犹豫,一直拖了三年,这三年她一直在镜子里折磨我,要我兑现承诺。但我下不了决心啊!最后,令我下决心这么做的,就是因为我女儿的暴毙,她告诉我,按照她说的做,我女儿就能活过来,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我女儿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说:“毒都是你下的,是吗?” 易先生点点头。 我说:“这毒又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呢?” 晚上的时候,这瓶毒药就放在大厅的桌子上。鬼魂的事情,我怎么说得清? 林穗说:“易先生,难道你不觉得有人在操控你吗?” 易先生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一个人他怎么操控我?这是冤魂索命,小玉儿的冤魂索命。我只能听命行事。” 我说:“把人遣散之后死在自己家里的钱有成和杨胜达,也是你干的吗?” 易先生说:“后来我一直被你们监视,我连家门都出不去,怎么可能是我?是冤魂索命,肯定是冤魂索命。” 陆英俊说:“易先生,我得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只是帮凶,主凶另有其人。接下来,你得好好想想这人会是谁,是谁一直在玩弄你于股掌之间。” 林穗说:“这次先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聊,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都想清楚了。” 我们三个一出来立即跑向了汽车,我们都知道,得去找黄大牙。 不过我心里有感觉,这人估计早就逃了,更名改姓,躲到了这广袤天下的某个角落。这人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黄大牙和凶手并不相识,凶手只是知道,黄大牙一定能介绍段风流给易先生,凶手明白黄大牙和段风流是合作关系。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第46章 去找黄大牙无功而返 黄大牙在潘家园儿旧货市场附近有一套宅子,门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周围有大集。wap. 这天刚好赶集,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充斥着买卖人的叫卖声。 但是黄大牙今天没有在路口出摊儿,我们和旁边卖驴打滚儿的打听了一下,上个集黄大牙还出摊儿了。 我们到了黄大牙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在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怕自行车被偷,还用链锁把自行车锁在了电线杆子上。这说明黄大牙家里有人啊! 大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一只狗从路边的狗窝里窜了出来,冲着我们嗷嗷叫着。 人在家。 人既然是在家,就意味着他不是帮凶,我们这一趟基本就算是白来了。我倒是希望他逃了,他要是逃了,好歹也算个线索,只要抓住他,那么也就等于抓到了凶手。 一个人的名字会起错,这外号是起不错的。黄大牙有着两颗大门牙,抽烟抽多了,黄的已经发黑了。 他听到狗叫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对着狗喊了一声,这狗很怕他,滋溜一下夹着尾巴就钻回了窝里。 他走上前来,躬身相迎,满身的酒气,看来是正在喝酒。 这老小子是算命的,会察言观色,一看林穗和陆英俊他应该就知道,这不是来找他算命的。 我们进了屋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段风流竟然坐在炕上,此时的炕上摆着小炕桌,段风流喝得满脸通红,见到我们的时候,说话舌头都大了。 段风流说:“你们怎么来了?” 林穗说:“我们来核实一些情况,段风流,外面的自行车是你的吗?” 段风流说:“大帅给我配的车子,不是新车。不够也有八成新。” 陆英俊说:“大帅是真器重你啊,你知道这自行车是谁的吗?这可是大帅三公子的宝贝,能送给你,看来是真的当你是自己人了。” 段风流说:“来都来了,一起喝两杯。” 陆英俊说:“我没空喝酒,这次来找黄大牙是来核实一些事情的。” 黄大牙说:“老总有话就问,我一定老实回答。” 陆英俊说:“北山别墅的易先生你认识吗?” 黄大牙说:“以前不认识,是他三年前主动来找我的,不是在外面,是直接带着一包茶叶和一个果匣子来家里找我的。除了这些,还给了我十块银元。让我帮他找一个懂借阳寿的法师。我和老段住得近,我们老哥儿俩经常一起喝酒,有这好买卖,我肯定介绍给老段。后来老段要了易先生三千银元,还分了我三百呢。就是这么回事。” 林穗说:“易先生怎么知道你有这门路呢?易先生和你以前不认识吧?” 黄大牙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因为我摆摊儿有点名气吧。我在外面号称半仙儿,在潘家园儿这片儿打听黄半仙儿,没有不知道的。当然了,论看相算命,我比不了正统的鬼算门,人家那是鬼谷子嫡系传人,我这都旁系都算不上了,算算命虽然没有王老鬼准,但是我办事儿一点不含糊。” 段风流一拍大腿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说:“走吧,回去吧。” 段风流说:“蝎子,回去干嘛,正好有事请教你一下呢。” 黄大牙说:“对对对,前两天我这里来了一个女客人,面相挺奇怪的,你帮我分析分析,这是个什么人啊!” 我说:“自己研究吧,我没那么闲。” 黄大牙说:“嘿,你这孩子,有点你爷王老鬼的傲气!” 陆英俊说:“老段,你们接着喝,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段风流说:“那我们就不送了,几位慢走。” 我们三个出了大门把大门带上,然后前后顺着街道走出去,到了外面上了车之后,林穗往后一靠,抱着头叹口气说:“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陆英俊说:“去医院,看看能不能从易青蚨和张小山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陆英俊说着就发动了汽车,把车开了出去。 我们到了医院的时候,发现张小山已经出院了。 原因也很简单,警署看张小山没什么大事,就让张小山回家去养病去了。毕竟在医院住一天起码要一个银元,到了医院,这钱串朝下,警署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就省。 易青蚨精神不错,我们到了病房里的时候,发现杨老也在。 杨老笑着说:“易小姐,你不是一直要见你的救命恩人吗?就是这位小郎中,他就是蝎子。” 易青蚨笑着坐了起来,伸出手来,她的手指很细,很软,对着我伸出来这是要和我握手。 我可不好意思,我没去握手,脸一红,往后退了一步。 杨老笑着说:“这孩子还挺腼腆的。” 易青蚨说:“弟弟,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个洋女人伊娜医生在旁边说:“蝎子,我听说你用按压胸部和嘴对嘴吹气的办法,帮助易小姐恢复了心跳和呼吸,这有作用吗?这是什么原理呢?” 我说:“两千年前的古法里就有,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叫心肺复苏术,相当于引导病人呼吸和心跳,让她先被动地呼吸和心跳一段时间,然后过度到主动呼吸和心跳。” 伊娜说:“这太神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救人的办法。我想学会这心肺复苏术,我想知道按压的频率和力道,还有嘴对嘴吹气的频率和吹气力道,气量是多大呢?” 易青蚨突然红着脸说:“还按压胸部,嘴对嘴呀!” 易青蚨的母亲这时候很不高兴地说:“就算是救人,也没必要嘴对嘴吧,这要是传出去,我女儿的清白可就毁了。” 我心说人都快不行了,你还在乎清白?人要是死了,留着清白还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不是垫了一块纱布的嘛! 院长在旁边说:“易夫人,人命关天,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啊!易小姐危在旦夕,人虽然活过来了,但是呼吸和心跳没有完全恢复,要是不抓紧恢复呼吸和心跳,就算是送到我们这里,我们也是无力回天啊!蝎子是易小姐的大救星啊!” 陆英俊说:“大家有事以后再说,我们这次来,有些事要和易小姐谈谈。这是公事,大家先回避一下吧。” 第47章 守株待兔 众人回避,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和易青蚨。 林穗拿出笔记本说:“易小姐,你出事之前,家里来过什么外人吗?” 易青蚨仰着头开始回忆,他摇摇头说:“没来过。” 林穗说:“那你是怎么失去意识的呢?” 易青蚨说:“我那天去金陵演出刚回来,坐了三天的火车,累都累死了。到家我就睡着了,睡着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到了医院。” 我说:“中间连梦都没做吗?” 易青蚨开始回忆,说:“好像是有些梦,但是记不起来了。不过我知道,那是很不好的梦。对了,路上我在火车上遇上了一个奇怪的人,我们那是包厢,他从外面偷偷溜了进来,是个老头,后来被乘警赶了出去。” 我说:“半路上的人不会有问题,关键就是你下火车之后,遇上的人有没有值得怀疑的?我的意思是,谁有机会给你下毒,你没有一点怀疑吗?” 易青蚨这时候突然瞪圆了眼睛说:“下毒?难道是中毒吗?我母亲说,我是中邪了呀!” 我说:“你好好想想。” 易青蚨这时候靠在了床上,她一边回忆一边说:“下火车之后,是管家王力来接我的,上车之后我就回家了呀!” 我说:“你去金陵这么远的地方,一定有人照顾你吧!” 易青蚨说:“我去演出一直都是张妈照顾我,张妈最熟悉我了,她最懂我。张妈绝对不会给我下毒的,我和张妈就像是母女一样。” 我问:“再也没接触任何人吗?” 易青蚨这时候想了一下,她说:“出站的时候,刚好遇上了督办公署的陈署长,他其实和我坐的是一辆车从金陵回来的,他是去开会的。只不过不是一个包厢,我们在车上也没遇到。但是一下车我就看到陈叔叔了。我的行李多,是来接陈叔叔的人帮我们拎的行李,一直送上了车,这有问题吗?” 我说:“来接陈署长的是什么人?” 易青蚨说:“是警署的人来接的,他们进站出站方便,都能走特殊通道。我就是从特殊通道出来的,不用检票。” 我说:“警署的什么人?认识吗?” 易青蚨说:“记不清了,但是见到人也许能认出来,还是有个大概印象的。” 我问:“有口音吗?” 易青蚨说:“河北的吧。” 我说:“津门口音?” 易青蚨摇摇头。 我说:“保定的?” 易青蚨还是摇摇头说:“不像!” 我说:“唐山的?” 易青蚨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平京周边的口音,她都听得出来。我这么一说,她点点头说:“应该是那边的口音。” 林穗说:“行动队长刘全胜是滦县的,去接的陈署长应该是他带的队。他们去了几个人接陈署长?” 易青蚨说:“两个人,还有一个。” “那个人还有印象吗?” 易青蚨摇摇头说:“没印象。” 我说:“把你送上车之后,坐车回了家,到家之后呢?” 易青蚨说:“特别困,坐了三天火车恨不得马上就躺床上,到家什么都不管,直接躺床上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说:“没有幻觉吗?比如看到什么东西。” 易青蚨这时候吃惊地看着我说:“我想起来了,有幻觉,我见到了我爷爷,就像是我爷爷贴在屋顶上在盯着我,我真的很怕。你不知道,我爷爷活着的时候特别凶,吃饭的时候,只要我走神儿他就会用筷子敲我的头,特别疼。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只要我说一句话,就会被掐脸,把脸都掐肿了。所以,我对爷爷一直有恐惧。” 我说:“这是中毒的表现,每一个中毒的人,都会看到很可怕的事情。你大概率就是在躺下之前这段时间中毒的,你真的没有一个值得怀疑的人吗?” 易青蚨还是摇摇头。 林穗合上了本子,她说:“易小姐,今天先到这里,你想起什么,就让外面守护你的警员找我。” 易青蚨点点头,她很有礼貌地说:“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 我心说,你爸爸就是凶手之一,你要是知道的话,你该怎么想呢? 我们往外走的时候,易青蚨喊了一声:“蝎子!” 我在门口停下,转过身看着她说:“嗯。” “谢谢你!” 我一笑说:“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治病救人是每个郎中的职责,病人永远都不用去感谢郎中,离开了病人,郎中还有什么价值?郎中的价值是需要病人去体现的,要说谢谢,郎中得感谢病人。但是很多郎中都不懂这个道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出来到了车上之后,林穗看看表说:“这都两点了,你们不饿吗?” 陆英俊说:“蝎子,想吃什么?我们有经费!” 我想了想说:“那就还吃涮羊肉吧,我主要是喜欢那里的汽水。” 陆英俊笑着说:“得,今天我们还去东来顺涮锅子。” 我们今天吃饭比较晚,倒是清静,大厅里只有一桌客人还在吃着。我们干脆也甭去单间了,坐在角落里,这里倒是敞亮。 在吃饭的时候,我说:“下毒的方法你们搞清楚了吗?” 林穗说:“易先生交代了,就像是女人喷香水一样,喷在皮肤上,这毒药气味芬芳,喷上之后要经过一段时间才会毒发。毒发的时间也因人而异,并不是都一样的,这和每个人的抵抗力有关系。” 我说:“那夏天作案最方便,这时候大家都多少露着皮肤。凶手选了一个最好的时机。不然想喷在皮肤上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觉得,这易小姐大概率是在火车站的站台上被人喷了毒雾的。” 陆英俊说:“是啊,刚下火车的时候人很多,擦肩而过喷一下,也不会在意。这凶手实在是狡猾,不过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来的,迟早能把他抓住。” 我说:“凶手要是张道阳的话,是一定要去杀陈志成的,越是亲哥哥,恨得越深。我要是张道阳,绝对不会放过陈志成。也许我们可以把手头的事情放一下,我们暗中侦察,争取在现场找出这个凶手。” 林穗说:“陆英俊,我觉得你应该和大帅汇报一下,以行营的名义,去主动保护陈署长。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埋伏在陈署长周围,只要凶手敢露面,我们应该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因为这个人的样子逐渐清晰了,在我脑海里,甚至有了一个具体的样子。” 我说:“这办法可行!这叫守株待兔。” 陆英俊嗯了一声说:“快吃,吃完我们先去一趟警署,我们去找刘全胜问一下那天他去接陈署长时候的细节。” 第48章 张小山的老家在很远很远的山沟里 到了警署的时候没有见到刘全胜,一直快下班的时候他才回来。这时候北山别墅那边已经撤了,刘全胜应该在警署待命的,他没去执行任务,应该是开车出去办私事了。 林穗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想去督办公署找陈署长的,结果到了院子里发现陈署长的车不在,他就回来了。 这么说话肯定有问题,大概率是撒谎了。指不定干什么去了。 林穗也没深究,我们大家都在刘全胜的办公室里坐下。 他办公室很小,我们坐下显得有些挤,于是我站了起来,站到了旁边。 林穗开门见山说:“易小姐出事那天,你是不是去接过陈署长,在车站遇上了易小姐,然后你帮易小姐拿了行李。” 刘全胜直目瞪眼地说:“嗯哪,我去见到易小姐了啊!” 林穗说:“是你帮易小姐拿的行李吗?” 刘全胜说:“我帮陈署长拿的行李,易小姐的行李是张小山拿的。” 林穗说:“张小山和你一起去的吗?” 刘全胜说:“没错,我要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碰上张小山,就带他一起去了。”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有一天晚上,我和林穗在北山别墅好像见到了张小山,那时候张小山已经死了。 我插了一句:“张小山是怎么进的警署?” 刘全胜说:“是从金陵转过来的。这人素质很高,勤快,踏实,话还不多,干活肯出力。我让他当了行动一组的组长。” 林穗说:“把他档案调出来看看。” 刘全胜说:“没问题,我这就去拿。”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很快张小山的资料就到手了,他竟然是中央警官学校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在金陵干了一年警员,深得赏识,要给他升职的时候,他主动要求调到平京工作。但是资料显示他是重庆人。 这就有点奇怪了,一个重庆人为什么非要到平京工作呢?在金陵不好吗?金陵可是首都,而且就要给他升职做行动队长了,为什么非要到平京来呢?在这边他无亲无故的,他图什么呢? 资料显示,他祖籍在忠县,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穗说:“张小山有四川口音吗?” 刘全胜说:“他遇上四川老乡的时候都是说四川话的。人家是中央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他平时说国语,入乡随俗,还学会了平京话。张小山业务能力特别强,不过他没什么后台,要是有后台,起码能做个分局的局长。你们怀疑张小山?这不可能的,张小山这个同志我太了解了。” 陆英俊说:“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小山从金陵到平京,他图什么呀!” 刘全胜笑着说:“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京官大三级啊,为啥从金陵来这平京呢?张小山说他喜欢雪,还有就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女朋友在平京,他是来投奔他女朋友的。” 林穗说:“他女朋友是谁?结婚了吗?” 刘全胜叹口气说:“女方家不同意,分手了。他没背景,没钱,女方家长没看上他。女孩儿听父母的,俩人就黄了。” 林穗问:“这个理由倒是充分,你知道女孩儿的身份吗?” 刘全胜说:“这种事不好问,不过要是公事,我倒是可以问问他。” 陆英俊说:“我们直接去张小山家,对了,张小山的身体怎么样了?” 刘全胜说:“没什么大事,我派人照顾他呢。” 林穗站起来说:“我们现在去张小山家。” 我们出去在水果摊儿买了一篮子草莓,红彤彤的特别好看,拎着就去了。 张小山住在警署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 我们来了,张小山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我们敬礼。 我们把草莓放在了桌子上,林穗拎了一把椅子坐下,她开门见山说:“张小山,这次我们主要还是找你了解点情况,你如实回答就好。你是重庆忠县人,对吗?” 刘全胜很有眼色,让那个照顾张小山的警员出去了,带上了门。 张小山说:“是的。” 林穗问:“老家话会说吗?” 张小山用老家的话说:“开玩笑!” 林穗问:“青蛙怎么说?” 张小山说:“缺管儿!” 林穗说:“蟑螂?” “偷油婆!” “蜻蜓?” “丁丁猫儿!” “在干啥?” “爪子!” 接着,林穗给张小山出了不少题,他很顺畅地作答。从口音上完全没有问题。 林穗点点头说:“听说你在平京有个女朋友。” “是前女友。” 林穗说:“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张小山皱皱眉说:“可以不说吗?” 林穗说:“这不是让你自我介绍,是在做案件调查。你觉得不说行吗?” 张小山说:“陈颖,督办公署陈署长的女儿,也是我的同学。现在是华北警总做机要秘书。” 刘全胜喃喃道:“我的乖乖,张小山,陈署长的女儿比你小不少吧。” 张小山说:“比我小五岁。我三十,她二十五。” 林穗无奈地撇撇嘴,然后看向了房间的四周,她说:“你有照片吗?” 张小山摇摇头说:“没有,档案里不是有吗?” 林穗说:“我给你拍一张照片,你别多想,就是备案用。” 张小山说:“那我得穿正式一点,我穿上警服。” 张小山下床打扮了一番,洗了把脸,然后穿得很正式。 林穗从包里拿出相机给张小山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了之后,张小山说:“洗的时候多洗一张,我想留一张。” 林穗笑笑说:“没问题。对了,听说你父母都去世了,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吗?” 张小山说:“没什么亲戚,我老家是湖南的,我父亲欠了很多债,是躲债逃到忠县的。到了那里就找个地方住了下来,所以当地也没什么亲戚。湖南老家有姑姑,还有两个大伯。不过我都没见过,不认识。” 林穗说:“湖南老家的地址记得吗?” 张小山点点头说:“知道,但是不具体,老家是龙山县城的。” 林穗问:“你爸爸是怎么欠的钱?” 张小山说:“不太清楚,没和我提过。” 林穗点点头说:“今天就这样,我们会去核实你身份的,最近你不要远行,你每天都要和刘队长报道一次,知道吗?” 张小山说:“你们该不会觉得我是凶手吧!” 林穗说:“是不是凶手得核实。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我会怀疑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林穗看着张小山一笑,然后看着陆英俊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英俊说:“我没什么要问的。” 出了张小山的家,我们开车去了照相馆,把胶卷给了老板,做了个加急,第二天照片就能出来。照片洗了五张,一张给张小山,一张邮寄到重庆去核实身份,一张备案,另外两张,我们带在身上,随时拿出来给人辨认。 陆英俊说:“实在不行照片出来之后,我们跑一趟重庆。邮寄照片,指不定多久才能到,山路难行,我估计得一个月才会有消息回来。” 林穗说:“我们去,一个月能回得来吗?这张小山的家也真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那地方车都进不去,只能翻山越岭爬进去。” 我说:“坐飞机过去会快很多。” 林穗说:“别做梦了,哪里有飞机给我们坐。我们去大帅行营,看看能不能让大帅下个命令,以保护陈署长的名义做一个外围的布控。” 我们一起拉开车门上车,陆英俊开车,直奔大帅行营。 这张小山似乎和我以前对他的认知完全不同,以前我觉得他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是今天我发现,他挺神秘的,完全想不到他如此不凡。 第49章 陈署长的安全问题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会是张小山吗?似乎有线索指向了张小山,但是我对张小山是有一个判断的,张小山的头发很长,像是个女人一样,虽然刘全胜说他做事勤快,但是他神不足。 现在看他,像是喝醉了酒的一双眼睛,没有精神。他很可能是因为失恋受到了刺激,打击到了他的内心和积极性。他为了一个女人从金陵到了平京,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说到底,他堕落了,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在他的潜意识里。 他觉得失去了那个叫陈颖的女孩儿,活着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张小山有一双燕目,燕目有信,目光深邃,黑白分明,目光清爽。他嘴巴小,口唇鲜红。虽然这种人做事左顾右盼,喜欢讲话,但是这种人不说谎,言而有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种人的命运很好。 只要他把头发剪短,最好是光头,然后打起精神来,会有一个不错的前程。. 陆英俊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张小山嫌疑很大呢,林顾问,你觉得他的身份会是假的吗?” 林穗说:“他有作案的条件,但是他没有作案动机呀!张小山假死之后,我和蝎子似乎是见到了他在院子里走动,但是我们跟过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只是发现一群警员在喝酒。很可能是看错了,这都不确定。” 陆英俊说:“那么说他还是很可疑,也许他是装死的,用这样的办法隐藏身份,然后在暗地里作案。” 林穗说:“都是猜测,总觉得我们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我说:“张小山要是能把头发剪短,打起精神,会过上好日子。很快就会有好运光顾他。” 林穗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一个人有没有福气,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只不过我看得更深一些。” 陆英俊说:“这张小山邋里邋遢的,你看他的警服,都穿得起亮光了也不知道洗一下。” 我说:“停车。” 陆英俊把车停下,看着我说:“你要干嘛?” 照相馆离着张小山的家只隔着一条街,我下了车,顺着巷子回去到了张小山的家里,刘全胜和另一位警员正准备吃的呢,看得出来,他们三个要在这里喝一壶,酒壶和酒杯都准备好了。 刘全胜看到我之后笑了,颇感意外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着张小山说:“张小山,把头发理一下,勤洗澡,衣服洗干净再穿。还有,把烟戒了吧。” 我看看桌子上,摆着一盒香烟,这是一盒老刀牌香烟。 再看桌子的另一边,摆着一盒哈德门香烟,这盒烟是刘全胜的,我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就看到这盒烟了。出来的时候,他把这盒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到了这里,又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张小山说:“抽烟有问题?” 我说:“抽烟的人气色都不太好,让自己好起来,也许你女朋友陈颖会回心转意。” 陈颖会不会回心转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只要张小山能振作起来,他会活得很好。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告诉他这些,我同情张小山,我觉得他就这么被陈颖抛弃,对他是不公平的。我想让他有一个好的结果,甚至想看到陈颖后悔。这种心理很奇妙,这就是共情。 此时我和张小山就像是融为一体的两个人,他能开心起来,我也会跟着开心。读小说经常会出现这种共情,现实生活中倒是很少见。 说完之后我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我看了三个人,他们都显得很错愕。 我重新走出了胡同上了车,坐下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很滑稽。 林穗问我:“你干嘛去了?” 我说:“没干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张小山,大病初愈,不能吸烟,不能饮酒,把头发剃了,衣服洗了,注意点个人卫生。”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你吃饱了撑得啊,人家用你管?” 林穗说:“没听过吗?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改变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潜移默化,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变一个人。” 我说:“张小山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林穗不屑地一笑说:“你还真是个孩子啊!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倒是洒脱。” “我以为你闹肚子找茅房去了呢。”陆英俊不屑地摇摇头呵呵笑了笑,把车开了出去。 到了大帅行营,我们直奔大帅住的那栋阁楼。 见到大帅的时候,他正在和几个姨太太打麻将呢。 我们进来之后,他起来让夫人帮他打,带着我们进了书房。 到了书房里面之后,我们坐下,大帅坐在大书桌后面的椅子里,往后一靠,双手扶着扶手说:“这案子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差不多就结了。” 林穗说:“真正的凶手还没找到,总不能让易先生一个人承担吧,这易先生可是您的好朋友。” 张大帅说:“他以前是我的朋友,但谈不上好朋友。他是黑道,我是大帅,我和他能成为好朋友吗?再说了,好朋友杀人也不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枪毙就枪毙,绝不姑息。我可是听陈署长说了,人都是他下毒害死的。这杀人的罪也救不了他!” 陆英俊说:“他只是受人威胁,受人指使,他不是主犯。” 张大帅说:“那主犯是谁?他受人指使,受谁的指使?” 陆英俊说:“这个人还藏在暗处,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一个月之内一定能查到真凶。” 林穗说:“当务之急是要保护一个人,陈署长现在很危险。大帅要是方便,最好以大帅府的身份下命令,派我们去保护陈志成。” 张大帅说:“我的安全是陆营长负责的,这督办公署的署长的安全,自然是地方警署负责。你可以要求警署派人保护陈志成,我派人不合规矩。” 林穗说:“现在凶手的身份没确定,我最担心的是凶手藏在警署里。” 张大帅说:“妈了个巴子的,这有点为难。我就算是想保护老陈,也得老陈自己愿意啊!这老陈身份特殊,我得征求下老陈的意见。我和老陈怎么说这件事?” 林穗说:“你告诉陈署长,凶手很可能是和张道阳有关系的人,甚至是张道阳本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是凶手最后一个目标。” 张大帅这时候点点头,抓起电话拨打了督办公署陈署长的专线,电话接通了,张大帅按照林穗说的和陈署长交涉,陈署长明确拒绝了。 张大帅挂断电话之后,指着电话说:“妈了个巴子的,直接给我拒绝了。你们也听到了吧,他说他的安全不用担心,他自有安排。” 林穗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乱安排。” 张大帅说:“丫头,别人的事情你就少操心,陈志成老奸巨猾,他不傻。他轮不到我们替他操心。你是他请的顾问吧,你应该最了解他吧。” 林穗说:“这个案子很特殊,我最担心的就是陈署长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照相馆,把照片取了回来。然后去了警署,以警署的名义给忠县警署打了个电话,请求他们能协助查一下张小山的身份。然后我们去了邮局,把照片邮寄去忠县警署。那边拿到照片,查到消息,就会打电话回来。 事情办完了也就中午了,我们出了邮局大门之后,林穗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那边会不会用心去查。把事情交给别人做,总是不放心。” 陆英俊说:“自己去一趟不现实,太远了,一去一回就要一个月。再说了,我也不觉得这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我昨晚上想了半晚上,总觉得张小山不像凶手。一个人的口音不是那么容易就学会的,他要是凶手,这四川口音怎么会说的那么地道呢?” 林穗说:“也许他善于伪装呢?很多人是有语言天赋的。也许张小山这个人确实是有,但不是他。张小山此时也许在某个地方只是个普通的跑堂的店小二,他只是借用了张小山的身份,考上了中央警校。” 陆英俊说:“那不太可能吧,政审很严格的。” 林穗不屑地一哼说:“严格吗?不见得吧。我得回督办公署一趟,我得亲自和陈署长说说事情的严重性,让他提高警惕。”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林顾问,陈署长一个月给你这个大顾问开多少钱啊?你对他还挺上心的。” 林穗调皮地一笑说:“你猜!” 就这样,我们上车去了督办公署。 陈署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上了楼梯就看到刘全胜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见到我们来了,刘全胜站了起来,用手摸摸帽子说:“林顾问,您来找陈署长吗?得先登记!从今天开始,陈署长的安全,归我负责。” 第50章 张小山是陈署长最信任的人 陈志成署长的办公室前面站着两个警员,一个大眼睛圆脸,这是一双熊眼。眼睛大又圆,和猪眼不同,猪眼有很大的双眼皮,熊眼的双眼皮很细,这种眼睛的人爱用武力,凶暴,蛮横。 另一个是长脸,长了一双狼眼。狼眼,眼珠发黄,看东西喜欢低视。这样的人贪婪,卑鄙,生活空虚,没有目标。有一部分狼眼的人会仓皇到精神错乱的地步,他们即便是富足,也没有好的结局。 林穗到了门口的时候,这俩人竟然要求搜身。 林穗指着自己说:“你不认识我吗?我是督办公署的林穗,陈署长亲自任命的。” 狼眼的人不说话,只是盯着陆英俊腰里的那把枪。 熊眼的这位说:“从现在开始,谁想进这办公室,都得搜身。枪是绝对不能带进去的。” 林穗说:“我没枪。” 熊眼的这位用手指了指陆英俊腰部的枪套。 陆英俊把枪拿出来,抓着枪管子递给了狼眼的那人。那人接过去之后,看着陆英俊说:“还有吗?” 陆英俊举起双臂,让这人摸了一遍。 接着,我也接受了检查,把我挎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了,挎包里主要就是我带的一些成品药,都是能应急用的药——碰上急病能救命的药。倒出来之后,他们没办法判断有没有毒药,干脆把东西都装上,暂时留在了外面。 林穗也很无奈,他看着这两个人说:“你们不是警署的人,你们是哪里来的?” 熊眼的这位说:“进去吧。” 他并没有回答林穗的问题。 我们进了办公室,在外面坐着的是个女秘书,我们一进来她让我们等一下,她到了里面去通报。 接着我们获准同意走到了里面,一进去我竟然看到了张小山在办公室里坐着,在张小山的旁边,坐着一位二十七八的女子。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陈署长的女儿,陈颖。看这陈颖,端庄大方。祖师鬼谷子有云:有威无媚精神正,行不动尘笑藏齿。 她有着妇人贵相的基本条件。 她眉高目清,额上天庭饱满,项长,此乃凤头,鼻如悬胆,唇红齿白,双耳朝海。 这是一个旺夫益子,以后有着美满姻缘,可享厚禄清福的人。从面相上看,她晚运亨通,夫妻能和谐终老。 我看陈署长,他气色现在很不好,尤其是那双眼睛,此时向外凸出,眼神昏沉,眼中有水光,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眼泪汪汪的。一旦眼睛变成这样,这人很可能有了重病,噩梦连连。 看他脸色晦暗,印堂发青,青色向上漂移,有黄气浮现在年上和寿上,这面相的人先有小顺,但随后有大祸,这都是因为形神猥琐。但猥琐之中又有些清高硬朗之气,所以才先有小顺,随后的灾祸必然是漫长而艰难的。 有这种相的人,骨架清高硬朗,年上和寿上、山根常常带有滞色,当滞色蔓延开的时候,证明灾祸就到了。 正所谓是相由心生,我能肯定,陈志成自己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陈志成说:“林穗是我的亲信,陆营长是张大帅的左膀右臂,都是自己人。小山,陈颖,这些都是能交心的人,你们认识一下吧。” 张小山说:“陈叔叔,我们早就认识了。尤其是那位小老弟,还是他点醒了我,我才振作起来鼓起勇气找您的。” 张小山站起来,对着我鞠躬说:“你叫蝎子是吧,我叫张小山。要不是你昨天点醒了我,我也没有勇气来这里找陈叔叔谈,我也不会知道,一切都是陈叔叔对我的考验。” 我用手擦了擦鼻孔,然后把手放下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志成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随便就相信一个男人会对她好,现在我放心了,小山,我把女儿交给你,今后就由你照顾她了。在场的都做个见证,小山,你也立个誓言吧。” 张小山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举着手说:“岳父大人,我张小山发誓,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做对不起陈颖的事情,我会对她呵护备至,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陈志成点点头说:“你是我的接班人,我看好你。小山,你得好好干,得做出成绩来,不然就算是我提拔你,你也没有办法服众。” 陈颖说:“父亲,现在你有危险,外面的俩人我可信不过,我看这样吧,让小山负责你的安全吧,小山的能力我是清楚的,在学校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我辈之楷模,小山要不是因为我来了平京,他要是留在金陵,最起码也当上一个分局的局长了。那边的老师都特别欣赏小山,也就您不觉得他是个人才。” 陈志成哼了一声说:“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张小山说:“岳父大人教训的极是,小山受益匪浅。” 陈志成看着我说:“蝎子,你是怎么点醒他的?要是他一直那么颓废下去,我一辈子都不会把女儿交给他。当他今天出现在我办公室的时候,我看他的眼神就明白,我到了把女儿交给他的时候了。” 陈颖说:“父亲,想不到您为我的事情这么费心,我以前误会您了,我深感惭愧。” 陈志成说:“没有一个父亲会怪罪自己的儿女的。行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和林顾问、陆营长有事情要谈。” 张小山和陈颖出去,带上了门。 林穗立即就坐在了陈志成的办工桌前面,她趴在桌子上伸着脖子说:“陈署长,你太不小心了,我们正在调查张小山。我们很怀疑他的身份,已经把他的资料邮寄去了他的老家辨认。你的安全不能交给张小山,我们怀疑凶手就在警署内部。” 陈志成说:“不会是他,我了解他,他的档案很清白,没有一点问题。” 林穗说:“身份要是伪造的呢?我们必须从他老家拿到第一手资料,才能完全信任他。我得为你的安全负责。” 陈志成说:“我很信任张小山,我认识他不是一年两年了,他要害我,不会等到今天。他有的是机会。” 林穗说:“我汇报的材料您看了吗?杨公麟有个干儿子,这个干儿子从金鑫拿到了一箱老刀烟,讨好杨公麟,从而拿到了杨公麟的毒药。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警署的人,因为香烟从码头运回来,就是用警署的车运的。保不齐就是卸车之后,又装上的。” 陈志成说:“怀疑谁都不要怀疑张小山,他在中央警校的表现我一清二楚,我早就关注这个人了。你们不要把精力放在他身上,你们要找的是和张道阳有关系的人。张道阳的发妻,现在是刘大华的妻子,你们要从她身上找线索。” 陆英俊说:“你说会不会是小玉儿的亲人干的呢?” 陈志成点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所以啊,你们要找线索,而不是盯着张小山,你们找错方向了。你们这是浪费精力和时间。” 林穗这时候很认真的说:“但是在张小山假死之后,我在院子里见过他,蝎子和我一起见到的。” 我立即说:“只是一个侧影,不一定是张小山,也许看错了。” 陈志成这时候靠在了椅子里,闭着眼说:“刘大华家的生意怎么样?” 林穗说:“还行吧,有个女儿十六七岁了,养得白胖白胖的。” 陈志成说:“据说还有个儿子,你们见到了吗?” 林穗说:“人家在法兰西留学了,不可能见到。” 陈志成说:“多大了?” 林穗说:“好像比他们女儿大不少,有一张全家福,男孩儿很高了,女孩儿还在襁褓里。” 陈志成点点头说:“她过得挺好,我也就能安心了,张道阳最惦记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第51章 张道阳到底长什么样啊 我很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昧下张道阳的家产,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家事。按照老规矩,女人是没有财产可分的,张道阳的财产就该哥哥继承,同时,哥哥也有照顾弟妹的责任。偏偏张道阳让哥哥帮忙变卖家产交给已经休了的妻子,把妻子托付给了朋友刘大华而不是自己的哥哥。这兄弟俩之间有什么隐情,我们都不方便过问。 这件事一定非常复杂,我有预感,这兄弟两个孰是孰非,很难判断。 林穗回头看看说:“外面那俩是什么人啊!” 陈署长说:“这两个人在替我做事,不是公职人员。为了方便,我给他俩弄了两套警服穿上了。不过穿上也不像,江湖气太重了。在这里影响很不好,我和刘队长商量了一下,下午就换张小山过来,另外由张小山再找一个信得过的警员。我的安全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问题。” 林穗说:“陈署长,张小山现在真的不能用,一切都等结果出来再说。您的安全,我和陆营长来保障。” 陈署长说:“你们保护我,谁去破案,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有破案,才能长治久安。你们总不能保护我一辈子吧,我也受不了身前身后总跟着人,一点自由都没有了,我又不是犯人。” 林穗说:“可是……” 陈署长说:“你相信我,我看人很准,不会是张小山,他的底细我清楚得很。” 陈志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林穗一看劝不动,也就只能接受现实了。 出了门之后,我们走到了楼梯口,刘全胜正坐在那边喝茶呢。林穗说:“老刘,下午那俩人就撤了,张小山会顶上来,另外由张小山挑选一个信得过的人,陈署长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三个了。有什么问题,你及时向我汇报。” 刘全胜放下茶杯,敬礼说:“您老就放心吧,这里有我盯着呢,不会有事。” 林穗说:“你在这里的任务是什么?” 刘全胜说:“我负责登记,然后监督外面那俩人别偷懒。我在这里坐着,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放心。” 林穗说:“下班之后呢?” 刘全胜说:“那我就管不着了,那得张小山负责了。陈署长自有安排,林顾问,您就别多费心了。我知道您是陈署长的亲信,但是亲信也不如自家姑爷子亲啊,人家是一家人,懂么?姑爷回家保护老丈人,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我说:“老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对张小山有怀疑,材料已经邮寄过去了,忠县那边核实需要一段时间。” 刘全胜这时候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看着林穗说:“不会吧!张小山这位同志很踏实,平时表现很好啊!他做事一直很靠谱儿。我知道您有权利怀疑任何人,但是怀疑张小山,您错了。陈署长那可是张小山的老丈人,姑爷怎么会害老丈人呢?” 林穗说:“行了行了,你就多费费心吧。我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三个上车之后,林穗往后一靠说:“我们去哪里?” 现在我们好像一下失去目标了,一下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而我这时候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陆英俊这才看看表说:“这都两点半了,我们还没吃午饭呢。蝎子,吃啥啊?咱们换个花样吧,别吃涮羊肉了,今天我们去吃烤鸭。” 林穗说:“我看成,我们就去吃烤鸭。” 我们去了前门全聚德,有陆英俊那身军装,很容易就得到了优待。伙计殷勤地带着我们坐到了二楼的单间里,要了一只烤鸭,还送了我们俩凉菜,一盘酱牛肉,一盘凉拌海蜇丝。这俩菜量特别大,说心里话,要不是送俩菜,一只鸭子不够我自己塞牙缝的,用火那么一烤一只鸭子也没多少肉。 吃了几口之后,陆英俊突然放下筷子说:“两位,我们好像下午没什么事了,我们喝点酒吧。” 林穗说:“我可以,但蝎子只是个孩子啊!” 陆英俊说:“快十八了,什么孩子啊,这要是放大清朝都当俩孩子的爹了。我去要一壶酒,我们少喝点嘛,别喝醉。” 陆英俊出去要了一壶酒回来,这一壶酒刚好就是一斤,进来之后,他给我倒了二两。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很好奇酒是什么味道,迫不及待喝了一小口,太辣太苦了,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了一块酱牛肉。 但是看林穗和陆英俊喝得津津有味,俩人有来有往,不亦乐乎。 我这杯酒喝完了,又倒了一杯,一杯酒大概就是一两,二两酒下肚之后,就觉得晕乎乎的,这感觉倒是不错。 陆英俊指着我说:“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要难受了。这脸都红透了。” 我觉得脸发烫,用手摸了摸。 这脸越来越烫,头也越来越晕,我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洗完了之后,清醒多了。我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觉得眼前模模糊糊,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我这时候对着镜子出了神,我在想关于北山别墅那面镜子里的事情,我看到的苏雅致肯定不是苏雅致的样貌,我之所以能看到她,完全是因为那黄大仙令我产生了幻觉。 这黄大仙十有八九是凶手养的,养这东西必须从小养起,它才能和人有足够的默契。看那黄皮子有十年了,这说明十年前它就跟着凶手了,它不知道苏雅致的样子,它一定知道凶手的样子啊!要是它能告诉我,凶手什么样就好了。 不过我知道这是奢望,它怎么会告诉我凶手的样子呢。 但是突然我有了一个想法,我快速回到了酒桌上,我说:“都别喝了,有正事。这张道阳长什么样啊!”wap. 我这么一问,陆英俊也蒙了,说:“对啊,张道阳长什么样啊?” 林穗也说:“是啊,张道阳什么样啊!” 我说:“虽然是三十年前,但一个三品武官,也算是大户人家,总有照片吧。要是有,这照片谁手里会有呢?两个人,张道阳的发妻冯氏,还有张道阳的父母,他父母应该在陈志成家里了吧。我们是不是拜访一下陈志成的父母呢?” 林穗说:“陈署长的父母不和陈署长住一起,陈署长和岳父岳母住一起,他是入赘的。另外,想拜访老爷子和老太太,这需要得到陈署长的同意,他不想这件事让家里老爷子老太太知道。拜访老爷子老太太恐怕不行。” 我说:“那我们先去刘大华家,去拜访一下冯园园,她应该有线索。” 陆英俊说:“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你找他照片有什么用?他是个死人了啊!” 我说:“你想过没有,凶手要么是他本人,要么是他至亲。至亲的话,容貌是相像的,这是很重要的线索。那么我们对凶手的身份识别就多了一种手段。” 陆英俊一拍脑门,随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我们走。” 第52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们到了大华钟表店的时候,刘大华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柜台里,冯氏在大厅里擦拭一台落地钟。 而他们的女儿在旁边画画呢。 刘大华一看我们来了,立即站了起来,让他们的女儿看店,他和冯氏带着我们去了后院。 我们坐到了客厅里,冯氏给我们倒茶。 林穗开门见山说:“我们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冯太太,您手里有张道阳的照片吗?画像也行,清朝画师的水平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洋画师的油画,画的和真人一样。” 冯氏放下茶壶,坐下后,用手端着茶杯说:“你们找这些做什么?”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她手里一定有。 林穗说:“我们需要做一份档案,需要一张张道阳的照片。” 我们当然不能告诉她,凶手很可能就是张道阳的至亲。 刘大华伸手拍了拍冯氏的肩膀说:“有就去拿,配合警署办案,是我们的义务。” 冯氏点点头,回了屋,很快拿出来一张两寸的黑白照片,但是这照片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特征,首先,照片太老了,相纸已经暗黄,那时候的拍照技术和洗印技术太落后,拍出来的和本人差距太大,我看这照片就像是一个纸人一样。 冯氏说:“张道阳本人看起来更胖一些。” 陆英俊拿着照片说:“这最多能看出来是个人。这照片太老旧了。” 这照片看不出任何的特征,我伸着脖子看看,就知道这照片没用。 林穗说:“就这一张吗?” 冯氏摇摇头说:“没有了。” 冯氏说的时候,和刘大华对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我就知道一定还有,他们不想拿出来。 陆英俊说:“刘先生,冯太太,要是有的话,一定交给我们。” 冯氏说:“真没了,只有这一张。” 刘大华此时小声说:“你再去找找,也许还有。” 冯氏说:“真没了,有没有我心里有数,真的就这一张。” 我此时问了句:“那么张道阳的哥哥和父母手里有他的照片和画像吗?” 冯氏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他们没联系。我和张道阳成亲的时候,他们全家都没来,参加婚礼的全是我家那边的亲戚和他的朋友。” 我再次看向了上次挂着照片的地方,那里有他们的全家福。照片还在,一家四口,小伙子站在父母身前,女婴在冯氏怀里抱着,刘大华搂着冯氏的肩膀。我问了句:“这照片哪年拍的?” 刘大华说:“宣统年间,哪年记不清了。” 我说:“你儿子那时候多大了?” 刘大华说:“十岁左右。” 我说:“是个很干净帅气的小伙子。” 刘大华呵呵笑着说:“随我,我年轻时候也很帅气。” 林穗拿着照片看着说:“总比没有强,冯太太,刘先生,这照片我们先拿走,一两天我就会送还回来,可以吗?” 刘先生说:“当然可以。” 我们三个起身告辞,到了车上的时候,陆英俊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能肯定冯氏和刘大华没说实话,他们手里还有照片。他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林穗说:“也许没有,你这是猜测。” 我没说话,但是这件事上我是同意陆英俊的观点,他们手里有,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想拿出来给我们。 陆英俊说:“这照片没什么用,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们去督办公署一趟,去找陈署长问问,看看他手里有没有。” 我们这次到了督办公署的时候,刘全胜还是坐在楼梯口,但是这次没用我们登记。他接到了命令,林穗和陆英俊来的时候不用登记,直接可以进去。 刘全胜说:“林顾问,陆营长,案子有进展了吗?” 陆英俊说:“有些进展,你不用管案子的事情,你负责保护好陈署长。” 刘全胜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老小子抽烟太多了,他迟早被烟害死。不过警署这些警员,基本都抽烟,外面的小商小贩只要有点事就得给他们塞烟,他们抽烟,一般都不花自己钱。 到了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张小山和另一个警员站在门口。 这警员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油条,长得油腻腻的,长了间断眉。这种人很难和兄弟相处,和亲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情分,还会互相伤害。钱财进出如流水,没有积蓄。不过这种眉毛的人,很好相处,他只是和自家亲兄弟堂兄弟表兄弟相处不来,和朋友却能相处的很好。 间断眉下面是一双猫目,他眼睛又圆又黄,面孔浑圆。这样的人平时温和单纯,不喜欢和人斤斤计较,不喜欢勾心斗角。他喜欢吃海鲜,吃鱼吃虾吃螃蟹,溜肥肠,猪肝这些也喜欢,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虽然长得油腻腻的,但是他的衣服却很干净。不得不说,这人交朋友或者作为同志还是不错,他永远都不会算计你。他最大的喜好就是吃海鲜,喝酒。 并且这种人有办事能力,经常能得到上级的赏识。 张小山说:“林顾问,陆营长,今后陈署长的安全归我负责。这是我的同事,重案三科的科长,汪斌。” 林穗说:“我和汪科长也是老相识了,不用介绍。对了,汪科长是你推荐来的吗?” 张小山说:“我和汪科长是好朋友,自从我到了平京,汪科长就很照顾我。我也绝对信任汪科长。” 林穗点点头,然后伸出了双臂说:“要搜身吗?” 陆英俊和我主动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准备放到走廊对面的桌子上。 张小山说:“不用了,署长说,你们来不用搜身,直接进去就行。” 我立即把挎包背在了身上,心说这太好了,这里面的东西就没有离开过我,冷不丁离开我一秒钟,我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进去的时候,女秘书站起来一伸手,示意我们可以直接进去。 我们到了里面,陈署长正在批公文。见到我们来了,他示意我们先坐下,等他一下。 等了两分钟,他公文批复完毕,把公文放到了桌角。他抬起头说:“有事吗?” 林穗拿着照片过去,摆在了桌子上,她说:“陈署长,这个人你认识吗?” 陈署长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摇摇头说:“不认识。” 林穗说:“这是我从冯氏手里拿来的张道阳的照片。” 陈署长再看,随后摇摇头说:“完全不像,看不出来。” 林穗说:“您手里有张道阳的照片或者画像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陈署长摇摇头说:“我没有。” 林穗说:“您家老爷子手里有吗?” 陈署长还是摇摇头说:“以前还真有,后来得到老二去世的消息,那些和老二有关的东西,我让人都给扔了。当年他要娶一个戏子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吧,全家都反对,他着了魔一样,宁可和我们断绝关系,也要和那个戏子过日子。我父亲一气之下,砍断了自己右手的小手指,宣告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从那时候开始,我父亲就再也没有提过老二,老二死的时候,我父亲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说:“事实证明你们是对的。” 陈署长听了之后脸色很不好,他摆着手说:“不提也罢,我说句难听的,这是他自己找死。多少人盯着那个戏子呢,谁和那个戏子成亲都不会有好结果。就连皇子带这戏子回家,也受到了牵连,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三品武官!色迷心窍谁也救不了他。他这就是害人害己!” 我说:“据说那个戏子很不检点,家里经常有一群男人吃吃喝喝。” 陈署长哼了一声说:“张道阳要不是为了她,不会是这个下场。” 我知道这件事无比复杂,说不好谁对谁错。我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张道阳家产的事情了。但是我很犹豫,我很怕问了这个问题,得罪了陈署长。 我正犹豫的时候,林穗突然问了句:“陈署长,有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当年张道阳的家产是不是交给你处理的?” 第53章 清者自清 陈署长听了之后点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把双手摊开放在了桌子上,他语气很平缓地说:“他让我把家产变卖后,把钱都给冯氏。我父亲不同意,因为张道阳的家产田产都是我父亲给他继承的,是给他经营的,他根本就没有变卖的权利。他凭什么把我父亲的家产送给一个女人呢?最主要的是,我父亲也不喜欢这个冯氏。他们成亲我们家都不知道的。最最关键的是,冯氏并没有给我们家留下一儿半女,我父亲是坚决不同意把家产送给冯氏的,这不合规矩。”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其实这件事仔细想想,陈志成说的有道理。产业既然都是老爷子置办的,这张道阳没有权利送给自己那已经休了的妻子冯氏。 但是我也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给事件定性,也许张道阳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只不过,现在张道阳应该死了,他再也没办法开口讲道理了。 我说:“那时候断绝父子关系了吗?” 陈署长说:“那时候小玉儿已经消失了,我父亲和张道阳的关系也缓和了一些。我父亲想让张道阳回家,我去找过张道阳几次,暗示他只要回家给父亲道歉,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是张道阳一直记恨我父亲,不肯带着冯氏回家看望我父亲。” 我问:“老爷子为什么不喜欢冯氏呢?” 陈署长说:“冯氏哪里都好,我也承认冯氏是个好女人。但是,我家老爷子和冯氏的父亲有旧恨。这两位都势如水火,老死不相往来。细节我不知道,但有传言他们是因为朝廷公事闹了别扭。我家老爷子和冯家老爷子以前都在朝廷做官,冯家老爷子做监察御史,我家老爷子是健锐营翼长。不知道因为什么,冯家老爷子盯上我家老爷子了,说我家老爷子贪污军饷。到最后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搞得俩人都很狼狈。我父亲甚至觉得,冯家这老爷子把女儿嫁给张道阳,就是故意在气他。” 陈署长这时候突然说了句:“我记得张道阳有一张画像,就挂在他书房里,我去他家的时候见到过,他还和我说过,那张画像是他用了十两银子请西洋人画的,离得近看着不咋样,一旦离得远一些,还真的特别像。这西洋人作画,讲究的是真实。张道阳逃了之后,这幅画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林穗说:“会不会在冯氏手里?” 陈署长点点头:“应该在他手里,要么就是遗失了。我能肯定不在我家老爷子手里,老爷子从来不去张道阳家里,所以他不可能拿到那副画。老爷子是个爱面子的人,不会主动服软的。” 我说:“您还记得张道阳的样子吗?” 陈署长往后一靠,闭上眼过了十几秒之后,他睁开眼摇摇头说:“记不清了,但是见到的话,还是能认出来。” 林穗这么问的意思我清楚,无非就是想通过陈署长的记忆请人画一张像。但是我知道,这不太现实,一个人是很难把一个具体的形象用语言表达给对方的。心里知道什么样,但是表达出来,对方再去揣摩,然后画出来,太难了。 就算是我这个专业看相的,看到两个人能分辨出这是父子。但是看到两张照片,还是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照片和本人都是有差别的,更别说是通过揣摩出来的画像和本人的差别了。 陈署长这时候看看表说:“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今天是陈颖生日,晚上在家里办一个生日宴会,你们几个都过去吧。” 我本来以为林穗会拒绝的,但想不到的是,林穗答应了。她说:“好,我们和您一起回去。” 陈署长住在老丈人家里,这是一栋在西城的大宅子。 我本以为会把陈颖的爷爷奶奶请过来的,但是我们到了陈志成家里的时候发现,我想错了。 来的人不多,有陈颖的阿姨和姨夫,还有陈颖的两个女朋友。 张小山和汪斌跟着回来是保护陈署长的,不过这时候也都穿上了便衣。只有陆英俊穿着军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陆英俊倒是不在乎,我俩坐在角落的凳子上闲聊。 我说:“我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 陆英俊说:“林穗担心张小山会下手害陈署长,她怀疑张小山,但是陈署长如此坚持,她毫无办法。” 我说:“这张小山的身份确实挺令人怀疑的,查他一个身份太难了,也许是巧合吧。人家就住在那么一个山沟沟里,这是天生的,改不了。你想查,只能翻山越岭进去查。” 陆英俊说:“是啊,只要照片一到忠县,那边立即就会拿上照片进山,到了他们村里一问就都清楚了。你说也奇怪了,总觉得案子要破了,关键时候,线索就断了。” 我说:“凶手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他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全身而退,他不会选择同归于尽。所以,只要同时有两个人在保护陈署长,我想陈署长就不会有危险。” 陆英俊说:“要是两个人一起作案呢?” 我摇摇头说:“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他是独行侠。” 陆英俊说:“你怎么知道他是独行侠?” 我说:“我猜的,应该不会错。” 陆英俊看着我呵呵笑了。随后他严肃了起来,说:“张小山要真的是凶手,他作案动机是什么呢?现在最难的就是作案动机。” 我说:“替张道阳报仇呀!你看张小山的年纪,刚好是张道阳儿子的年纪。保不齐张道阳在外面有私生子呢,要是有私生子,我们不可能查得到。一个三品武官,潇洒倜傥,搞不好就偷偷包了个窑姐儿,在外面生了个儿子。” 陆英俊说:“目前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我说:“我只是猜测一种可能性。张家老爷子门风很严,张道阳想娶个戏子老爷子就自断一指,他要是包个窑姐儿,肯定要藏的很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给他生个儿子,也不奇怪啊!” 陆英俊说:“他要是有儿子,家产怎么会嘱咐哥哥给冯氏呢?应该留给自己的儿子才对。” 我说:“也许他把现银都留给了儿子,把家产留给了冯氏。” 陆英俊点点头说:“倒是有这个可能性。要是这样,张小山和陈颖那就是堂兄妹,这可就不太合适了吧。不过也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接近陈颖,报复陈署长。” 我说:“都是猜测,不当真。” 陆英俊说:“破案嘛,只能从分析可能性开始。” 张小山和汪斌走了过来,张小山穿着西装革履,小分头梳理的光亮亮的。 汪斌穿得传统服装,宽松的褂子,宽松的裤子,一双布鞋,他是个潇洒不羁的人。 他俩坐下之后,我们一起看看在沙发里和陈颖挽着胳膊聊天的林穗。 看得出来,林穗和陈颖的关系很好,不是一般的好。俩人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张小山叹口气说:“林顾问好像在怀疑我,她可是问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他觉得我是凶手,在调查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说话。 陆英俊说:“林顾问见到谁都怀疑,他是个侦探嘛,难免敏感。正所谓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清者自清,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小山说:“陆营长,陈颖是个很敏感的人,林穗找她这么一问,陈颖竟然让我主动交代,人是不是我杀的。我是受害者啊,要不是凶手大度把我放回来,我也死了。我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我要是凶手,我把自己毒晕了,谁来救我呢?” 陆英俊看着我说:“蝎子,我觉得张小山说的有道理啊!他要是凶手,谁救他醒过来呢?” 第54章 陈署长在以命相搏 我看着张小山一笑说:“问题就在这里了,林穗觉得你是装死,用装死的办法摆脱嫌疑。而且最关键的是,在你假死之后,我和林穗恍惚在院子里看到里往北边走了。我们回过神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一群警员在后面小阁楼里喝酒呢。” 张小山叹口气说:“诈尸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是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不过据我分析啊,肯定是有人冒充我。”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也有可能,那时候你长头发,特征明显,戴上个假发,任凭谁从侧面看到这样的头发,都会想到是你。”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从他的反应来看,没有任何破绽。 汪斌这时候拍了拍张小山的肩膀说:“小山,你在乎这些干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迟早会真相大白的。” 张小山摇摇头说:“不一定,有些案子会一直破不了。我打个比方,假如凶手到此为止,远走高飞了,这案子还能破吗?也许这个嫌疑会一直缠绕着我。你手里不还压着好几个没破了的杀人案呢嘛!” 汪斌说:“兵荒马乱的,雇凶杀人的案子最难破了。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凶手是花钱雇的,杀完人就走了。和死者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案子根本就破不了。” 汪斌摆着手说:“神仙也破不了这样的案子。” 张小山和汪斌说的是事实,并不是每件事都有一个明确的结果的。破不了的案子多了去了,尤其是这个案子,现在的线索是不少,但是没有一条能明确指向一个嫌疑人。 我知道,凶手要是小玉儿那边的,案子也许就到此为止了。不过从线索来看,凶手大概率是张道阳这边的,正因为易先生当年让秋月给陈志成送了消息,易先生才免于一死。要是小玉儿这边的人,不可能放过易先生的,也许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我说:“千万不能让陌生人接近陈署长,这凶手杀人的手法很诡异,用一个香水瓶对着皮肤一喷,也许当时不觉得什么,过上一段时间,人就会坐尸。没有解药,就再也活不过来了。即便是有解药,也不一定就活的过来,你和易小姐能活过来,那都是运气。” 陆英俊说:“蝎子,你不是郎中么,你不能解毒吗?” 我摇摇头说:“我又不是神仙,我能治病,但是中毒可不是病,我对这个很不擅长。倒是玛利亚医院的西医也许有些办法,他们通过验血,也许能分析出毒素是什么成分。但是想解毒,也不是简简单单在实验室做几个实验就能解决的,这需要一个长期的经验积累才行。” 张小山一拍桌子说:“这混蛋,到底在哪里躲着呢?我迟早把他揪出来。” 汪斌说:“我要是他,我就不会再作案了,见好就收。再动手风险太大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其实我现在心里很明确,张道阳的画像也许是一分非常重要的证据。只不过,冯氏不拿出来,我们还真的不好办。难道去抢吗? 我们上次去找照片,已经打草惊蛇了,要是想给,上次就给了。再去要还有意义吗?我这时候倒是想起来冯氏的女儿来了,她年纪不大,城府不深,也许我问问她能问出点什么结果来。 转念一想,这又有点太卑鄙了,我这是在利用少女的纯洁,这对我的人格是一种侮辱。这念头随即就打消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这些客人一桌,主人家的亲戚们一桌,我们两桌挨着,吃得都挺开心。 但是我不习惯这样的场合,颇感无聊。吃完饭我就想快点离开了,于是我催促陆英俊。陆英俊去和林穗一商量,林穗说陈颖邀请她留下来,今天不走了。 于是,我和陆英俊出来,他开着车带着我到了街上之后,他又把车停下了。他问我:“去北山别墅还是去行营?” 我说:“北山别墅现在什么情况了?” 陆英俊说:“现在北山别墅的佣人们都被遣散了,易先生暂时被软禁在北山别墅。易青蚨还在医院,她的母亲在照顾她。现在北山别墅是军管区,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我说:“那就去北山别墅吧,我在那里住得还挺舒服的。” 其实我是想再次看到镜子里的苏雅致,也许她还会出现,能告诉我一些新的线索。 我到了的时候就知道不可能了,现在北山别墅的院墙上都扯上了带刺的铁丝网,探照灯不停地扫着墙头。我们的车在门口按喇叭,院子里至少有三条狗在叫着。 大门打开,陆英俊把车开进了北山别墅之后,我俩下车,最先进了大厅。我俩在镜子前面站着,里面照出来我俩的影子。 我说:“不太对,刘大华和冯氏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我们去找他们,开始的时候还算是淡定,当我们要照片的时候,他俩内心活动非常大。” 陆英俊说:“我也觉得他俩有问题,但是他们不拿出来,我们毫无办法。我甚至想过,张小山要是张道阳的儿子,一旦画像拿出来,和张小山一对比,岂不是一下就比对出来了吗?” 我没说话,很明显,陆英俊说的完全正确。 陆英俊说:“也许冯氏和刘大华都觉得这些人该死,凶手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他们必须要守住这个秘密。这画像,现在成了破案的关键。还有,只要张小山身份核实有问题,那么张小山就肯定是那个凶手。我们给他拍照片的时候,他应该就明白了,他也会估算身份核实需要的时间,在消息回来之前,他一定要有所行动,要么杀人,要么潜逃。我很纳闷儿,陈署长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呢?” 我说:“也许还是考验吧,自己要是被张小山杀了,倒是能拯救自己的女儿。我想,他对张小山是不是凶手并没有把握,但是他愿意用自己去验证。他不怕死,他最怕的是张小山是凶手,而陈颖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更怕张小山就是张道阳的亲儿子,那么张小山和陈颖成亲就是绝对的报复行为了。” 陆英俊说:“你的意思是,陈署长不是个怕死的人,他愿意用命去考验一个人,是吗?” 我说:“不然呢?这个局很玄妙,我甚至觉得,陈署长根本就不怕张小山杀自己,不管张小山是不是凶手,他都会欣然接受这个事实。” 陆英俊伸手摸了摸那面镜子,然后把手缩回来,看着镜子里的我说:“你的意思是,陈署长愿意用命去验证张小山,这都是为了女儿的幸福,是吗?其实他完全可以等我们的调查结果啊!只要我们把张小山的身份调查清楚,那么就能基本认定张小山是不是凶手了呀!” 我说:“我认为在很久之前,陈署长已经查过张小山的身份了。他是没查清楚啊!也许张小山的身份不是那么好查。等结果吧,看看忠县那边能查出什么再说。” 陆英俊嗯了一声说:“明天再去一趟大华钟表店,我们先确定有没有这张画像,也许他们突然想通了,就把画像给我们了呢。” 我一笑说:“也有这个可能!” 但我心里是不抱希望的,概率基本为零。 第55章 刘大华一家人离开了平京 关于张小山身份的核查,再着急也没用。俗话说的好,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一封信想从平京邮寄到四川,那得翻越万重大山。这要是一般的事情,发个电报就行了,但是照片这东西是电报解决不了的。 要是有门路,可以让军方的人坐着飞机从平京到四川,把照片捎过去。但是能坐飞机的人那可都是大人物,我们搭不上话。最主要是,大人物也不一定最近去四川啊! 所以这照片只能让邮局的同志一个站点一个站点按部就班的往那边传,倒是不用担心传丢了,邮寄虽然慢一些,但对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我有些困了,我说:“我得去睡觉了。” 陆英俊说:“晚上没吃好吧。” 我说:“我没怎么吃,也没个正经菜,也没主食。” 陆英俊说:“要不我俩再吃碗面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实在是困了,我说:“我得睡觉了,困得快抽了。” 我俩开始往回走,我回到屋躺下就睡着了,门都是陆英俊帮我带上的。 第二天一大早,陆英俊到了我屋,他告诉我,林穗不回来了。她要留在陈署长身边贴身保护陈署长,她直接和陈署长去公署。 我说:“要是这样保护,凶手还真的没机会下手。只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破案才是关键。” 陆英俊说:“蝎子,现在就看我俩的了。我们这就去刘大华家,碰碰运气。” 我说:“带着张小山的照片,随便查查也是好的,万一查到了呢?对了,别穿军装了,你得微服私访。” 我和陆英俊开上车出了北山别墅,直奔西城。刚好快到刘大华钟表店的时候,有一个早餐摊儿,我俩在早餐摊坐下来,吃豆腐脑油条。 街坊四邻上班的人早上都不做饭,起来走到这里坐下吃点,也就俩铜板就能吃饱。所以这里的生意不错,来这里吃早餐的人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 吃早餐的人多,所以就得拼桌吃。 在我们对面是一中年人,长脸,这眉毛里有颗黑痣,嘴挺大,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把碗里的豆腐脑喝到一个渣渣都不剩。这是个很认真的人,他记忆力应该不错。 陆英俊拿出来了张小山的照片,递过去说:“大哥,帮忙看一下,您认识这个人吗?” 这大哥拿起来看看后,摇摇头说:“从来没见过。” 陆英俊拿回来照片,点点头说:“好,麻烦您了。” 我们又问了几个人,还是没有人能认识张小山。 我们往大华钟表店方向走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刘大华的女儿背着书包出来,这是要去上学。她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下,我笑着说:“不认识了?我来过。” 她顿时笑了,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姐姐怎么没来?我爸我妈都在家了,你们过去就行。” 陆英俊说:“刘小姐,你帮我看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陆英俊拿起来照片给刘小姐看,刘小姐摇摇头说:“没见过。” 陆英俊哦了一声,把照片放回了口袋里。 刘小姐说:“我得去上学了。” 很快,街口过来一辆黄包车,应该是刘小姐的专车。她上了车之后对我们挥挥手,黄包车拉着她走了。 陆英俊说:“这么拿着照片乱问,不可能有结果啊!张小山是忠县的,离着这里几千公里呢。” 我说:“碰碰运气而已,反正又不损失啥。” 我们俩转过身朝着大华钟表店走去,进去的时候,刘大华在修一台座钟,冯氏在开窗户。我们一进来,俩人就都迎接了出来,然后又带着我们去了后院客厅坐下。 陆英俊说:“嫂夫人,这茶不用了,我俩刚在外面喝了一大碗豆腐脑,肚子怪撑的。” 冯氏说:“外面老孙的豆腐脑做得又滑又嫩,确实不错。” 刘大华说:“两位这次来,一定有公干吧。” 陆英俊点头说:“没错,我们还是因为张道阳的案子来的。经过走访,我们了解到一个情况,张道阳在出逃之前,家里有一副西洋人给画的画像,是一幅油画。当初据说是花了十两银子呢,这幅画之后就不见了,有人说应该在嫂夫人的手里。不知道这幅画在不在嫂夫人这里。” 刘大华和冯氏对望一眼,刘大华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这幅画以前确实是有的,后来我贤弟张道阳在二十年前去世,后来想了想,五年前这幅画我们就一起烧了。他很喜欢这幅画,我们把这幅画烧在了他的坟前。你们去过那座坟吧。” 我说:“那墓碑是你立的吧!” 刘大华说:“没错,是我立的墓碑。” 我说:“怎么没署名?” 刘大华说:“不知道怎么署名,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署名。想想还是算了,就那样吧。” 陆英俊这时候问了句:“是真烧了,还是不想给我们看?两位,作伪证是要坐牢的。” 刘大华说:“真烧了,就烧在了张道阳的坟前。” 陆英俊说:“有人证明你们真烧了吗?” 刘大华说:“就我俩去的,烧了就成了一把灰,这还真的证明不了。” 陆英俊嗯了一声,点点头说:“你们还要做生意,我们就不打扰了,以后有什么要了解的,少不了麻烦两位。” 刘大华说:“我送二位出去。” 我俩出来之后往外走,到了街口上了车。 陆英俊看着我说:“你说烧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烧,他们只是不想拿出来。不过我估计啊,刘大华现在一定会做决定,他俩现在可能会把画像找出来烧掉。” 陆英俊说:“我们得阻止啊!” 我说:“人家锁上门在屋子里烧,你怎么阻止?我们这次就不该来,打草惊蛇了,来的有点草率。冯氏肯定不愿意我们抓到凶手,不管凶手是谁,在她看来,那都是她的恩人,替她报了血海深仇的大恩人啊!现在冯氏心里肯定特别痛快,包括那个刘大华,也会觉得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 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一边走,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从车旁过去,他自行车后面和前面的大梁上都拖着帆布袋子,里面满满的全是信件。 我们去了玛利亚医院,现在所有的尸体都放到了玛利亚医院的太平间里。我和陆英俊在太平间里又看了一遍尸体,想从尸体上找点线索出来。之后我们又去看望了一下易青蚨,她身体基本恢复,能出院了。 杨老的身体也恢复个差不多,正在病房里吃片儿汤呢,这是厨房专门为他做的。杨老喜欢吃片汤,还要加一些虾皮和小葱花,见到我俩来了,邀请我俩一起吃片汤,就在吃的时候,外面有护士带着一个邮递员送来一封信。 护士说:“杨老,这是您的信吧。” 杨老接过来说:“这是给我的工资条和汇款单,再不发工钱,我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呀!”. 说着呵呵笑了,撕开信封一看,果然是汇款单和工资条。邮局的同志从外面进来,拿着回执单让杨老盖章。杨老拿出来戳儿盖了章,邮递员算是完成了任务。 杨老把汇款单递给陆英俊说:“麻烦你下午帮我去邮局一趟,把工钱帮我取了。” 陆英俊看了汇款单,一共是三块银元,他随即从包里拿了三块银元给了杨老,笑着说:“我取了就不送了,先给您就是了。” 杨老说:“那你得给我送印章啊!” 陆英俊说:“那就不着急了,我啥时候有空再来看您的时候给您。没有印章,您还可以按手印嘛!” 杨老说:“那也行吧,但是这印章跟了我可几十年了,千万别给我弄丢了。要是弄丢了,我饶不了你。” 陆英俊笑着说:“放心!” 在医院和杨老一起吃了片儿汤,下午我和陆英俊拿着杨老的戳儿去了邮局,把三块银元取了。出来之后到了车上,我们俩竟然不知道应该干嘛了。 陆英俊说:“蝎子,我们还能干点啥?” 我这时候看到一个邮递员骑着自行车出去了,他的车子骑得很快,到了门口一拐弯就不见了。 我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最了解刘大华和冯氏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陆英俊说:“肯定是刘小姐啊!” 我说:“刘小姐才十六七岁,之前的事情她是不了解的。但是我知道谁最了解他们了,那就是邮递员。” 陆英俊说:“你怀疑他们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冯氏和刘大华有事情瞒着我们。起码他们是最了解张道阳的人,你说,张道阳逃了之后,会不会和刘大华、冯氏联系呢?” 陆英俊说:“一定有联系,我知道了,书信联系。我们要他们提供他们和张道阳之间的书信,里面应该能找到线索。” 我一拍大腿说:“没错。” 我们再次启程去了西城盐市口,当我们两个走到了大华钟表店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竟然刚起了一场大火,大华钟表店被烧成了灰烬。 我们寻找刘大华一家人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踪影。我们去刘小姐的学校问了下,学校的人告诉我们,中午的时候,刘大华亲自来学校带走了刘小姐,刘小姐的母亲坐在门口的黄包车上等着,旁边还有一辆黄包车,上面装了好几个行李箱。 我和陆英俊立即去火车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刘大华的身影,他们一家人就这么走了。 第56章 陆英俊打算亲自跑一趟忠县 天黑的时候,我们的车还停在火车站外,陆英俊盯着进站口,我们还奢望能等到刘大华一家,但是很明显,他们走了,而且不一定是坐火车走的。很可能是通过别的途径离开了平京。 离开平京有太多的方向,有可能他们去了盛京,也可能去了济南府,还可能朝着保定那边去了。或者是去了金陵,杭州,魔都,甚至是去了羊城。中国这么大,去哪里找他们啊! 陆英俊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他双手用力搓脸,就这么干搓了很多下,把脸都搓红了,他扭头看着我说:“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跑啊!是不是畏罪潜逃啊!这凶手该不会是刘大华吧!” 我说:“也许只是简单的怕惹麻烦。” 陆英俊说:“那为什么要烧了自己的家啊!” 我说:“十有八九是在烧油画和信件,也许和张道阳有关的东西他们都想烧掉,却不小心着火了。或者是想尽快离开,怕完了就走不掉了,在临走之前把东西扔到了桶里点了,然后立即就出了家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却不逞想家里失火了,这都有可能。我看我们也别在这里等了,他们想逃,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我们等到,干脆回去钟表店看看,也许还有点什么线索留下。” 陆英俊立即发动了汽车,直奔西城盐市口。再看刘大华家,哪里还有什么线索啊,所有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陆英俊站在门口掐着腰看了一会儿,说:“没戏!” 我和陆英俊回到北山别墅的时候,都很疲惫。晚饭没吃,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颓废。我俩都意识到了,我们错过了最好的破案时机,刘大华一家一定掌握着凶手的线索,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敏感的逃亡。 到底是什么线索呢?是不是和信件和画像有关呀? 我俩这次坐在了大厅里,在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些葵花籽,是我们在车站蹲刘大华一家时候买的。 我俩坐在大厅里嗑瓜子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起来。 有人进来向陆英俊汇报,说是易小姐和她妈妈一起回来了。 陆英俊说:“你没告诉她们这里已经军管了吗?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士兵说:“说了,但是她们不听,说这是他们的私宅!易小姐还说要去金陵告我们呢,说我们霸占私宅。” 陆英俊说:“让她去告,不用搭理她们。对了,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了吗?” “安排了,在平安旅社准备了套房,她们不去,非要回家来住。”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什么牛的,不就是个戏子么!不去拉倒,就让她们闹好了,累了就走了。” 就是这时候,电话响了,陆英俊拿起来一接,是张大帅打来的。 电话声音很大,我在旁边听得很清楚。 张大帅说:“易小姐和夫人是不是在大门口呢?” 陆英俊说:“是,吵着要回家呢,给她们安排了平安旅社,她们不去住。还说我们这是霸占私产,强占民宅。” 张大帅说:“她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就让她们暂时住进来吧。” 陆英俊说:“那易先生呢?允许他们见面吗?” 张大帅说:“要见就见嘛,也没什么背人的。易忠河那边的调查不是已经基本结束了吗?该见就见,也好让易小姐知道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英俊说:“是,我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断,陆英俊对士兵说:“让她们进来吧。” 易青蚨和夫人很快就从外面气哼哼地走了进来,俩人都穿着靓丽的旗袍,走起路来风摆杨柳,甚是妖娆。 易青蚨到了陆英俊面前,大声说:“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强占私宅,这是我家,不是你们的兵营。我要是不给专员打电话,是不是我连家都回不来了?” 陆英俊说:“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你还不清楚,我看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了。首先,这里虽然是你家,但这里也是案发现场,我们有权利对案发现场进行封锁。” 易青蚨说:“你少来这套,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们这架势像是封锁现场吗?你们在墙角上修建了碉堡,完全就是在修建军事设施。” 陆英俊说:“你先坐下,听我慢慢和你说。我说完了,你再发脾气也不迟,夫人,您也坐下,我们慢慢谈。” 就这样,大家坐下,陆英俊用了两个多小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陆英俊说:“易小姐,现在你明白了吗?我和你说的一切都是高度机密,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一旦泄露,我保证你全家的命都保不住。这不是你们易家的私宅,这是大清的龙脉!” 我说:“易先生虽然是命案的直接实施人,但他不是主犯,他更不是真凶。他是受人蒙蔽,受人指使。易小姐,要是能抓到真凶,令尊便没有死罪。要是抓不到,恐怕这锅就得令尊易先生来背了。”. 陆英俊说:“所以,有什么线索,你必须提供给我们。” 易青蚨和夫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夫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陆营长,你得救救我家先生啊,他是无辜的啊!他只是一时糊涂,他是爱女心切被鬼迷心窍了呀!” 陆英俊立即把夫人扶了起来,然后扶着她坐在了椅子里,陆英俊说:“所以你们得配合我们,现在易先生在这里软禁,并没有下大牢,主要就是因为易先生并不是幕后真凶。另外,把易先生软禁在这里,也是方便我们办案。你们住进来,属实不是很方便。这样,我让你们一家见一面,你们好好聊聊,聊完了,你们母女还是去和平旅社住吧。” 夫人摇摇头说:“我们不去和平旅社,在东城我们还有一套宅子,我们搬回东城老宅去住好了,那边什么都有,我们明天一早就搬家。” 陆英俊说:“那你们就快点和易先生团聚吧,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再见面恐怕就不容易了。” 陆英俊告诉我,这天一晚上,一家人都在聊天,灯亮了一宿。 早上母女俩叫了三辆卡车,拉了满满三车东西,算是把家搬完了。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或者不好搬的。 下午,我和陆英俊去了公署。 到了二楼的时候,刘全胜坐在桌子后面,他手里拿着报纸在看呢。一看我俩来了,刘全胜站了起来,说:“陆营长,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陆英俊说:“别提了,刚有点线索,结果又断了。我也是真见了鬼了,不说了,我去找林顾问。” 我俩到了陈署长办公室,发现林穗坐在外面,在这里摆了一张桌子,林穗干脆就在这里办公了。本来她就是督办公署的人,她对这里很熟悉。 见我俩来了,她站起来说:“我等你们呢,走,去我办公室。” 原来她在这里有自己的办公室。 她带着我俩出来,在斜对面有一扇门,进去是两间屋子,里面是卧房,外面是书房兼办公室。办公室里摆着软软的沙发,有些陈旧,但是很干净。 林穗说:“我平时就在这里办公的,大多数时候我就住在这里了,倒是很少回家。” 陆英俊坐在软软的沙发里,他说:“昨天我干了一件蠢事,刘大华一家逃了。” 林穗说:“怎么回事?” 陆英俊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陆英俊说:“现在人找不到了,他们为什么逃我们也不知道。真的气死我了。” 林穗想了想之后,小声说:“张小山的嫌疑很大,他特别关心我们的进展,试探性地问了我好几次。” 陆英俊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监视张小山,并保护陈署长的吧!” 林穗说:“不然呢?陈署长是个好人,他不能死。这个时局混乱的时代里,当官的好人不多了。我也是急死了,这张小山的身份信息搞不清楚,我寝食难安。” 陆英俊说:“这样好了,我想想办法,我亲自跑一趟,别等忠县去查了,一个月是他,俩月还是他,即便是替我们去查了,用心了吗?” 林穗说:“自然是你亲自去一趟的好,但是天远地远的,你怎么去呀?” 陆英俊呼出一口气说:“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飞机。” 林穗说:“你要是真要去,我倒是有个路子提供你一下,去找于小仙儿,她经常从平京往蓉城运香烟,也许可以搭他们的货机过去。于小仙儿本名叫于晓娴,娴静,娴熟那个娴。你们称呼的时候注意下,别叫人外号。” 陆英俊说:“那得了,反正这边线索也都断了,我想办法尽快跑一趟。明天一早我就去金鑫公司,去求求这于小仙儿,看看她肯不肯帮忙吧。” 第57章 我只是个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陆英俊就把我叫了起来,让我快点洗漱,然后去找于小仙儿。 不过我昨晚上就想好了,我得借此机会要求回家。 我说:“陆营长,你去忠县,林穗保护陈署长,这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干脆我就先回家吧。” 陆英俊说:“你和我一起去四川,我自己去多没意思啊!” 我说:“我只是个孩子,你可以带别人啊,比如你们的同志,或者是警署的人,带谁都行,找个有能力的大人。” 陆英俊看着我呵呵笑了:“你都快十八了,你还是孩子啊,这要是在大清帝国的时候,你都是俩孩子的爹了。快收拾,我在车上等你。” 他说完就出去了,我在心里说,我去你大爷的,我困了睡觉你背着我的时候,你总说我是个孩子,这时候你又说不是了,我也看出来了,最不能信的,就是人的这张嘴。 我回家的愿望彻底破灭了。我不是个喜欢东奔西走的人,我喜欢安安静静的生活状态。破案这种事本来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被卷进来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我意识到,之所以我被卷进来,都是从救治杨老开始的,然后就是我提出了苏雅致的存在,再然后是老刀烟事件,最后是救治复苏的易青蚨,我在整件事里扮演了一个主要的角色。 但是杨老是个好人,我能不帮他一下吗?作人就是这么难,我认了。 看来,我以后得学会藏拙,我不能再这么显摆了,这次就是我自己把自己装进来的,这是教训。这次事件之后,我得和林穗、陆英俊绝交,他俩都是麻烦的代名词。 见到于小仙儿的时候,她还是坐在办公室里,不过来之前我们已经打电话约过了,她这次没有忙工作,而是给我们煮了咖啡。满屋子都是咖啡的香气,我喜欢喝甜的,陆英俊喜欢喝原味的。我加了不少糖。 于小仙儿说:“陆营长还是穿便装更平易近人,你穿着军装,我和你说话都觉得战战兢兢的。” 陆英俊笑着说:“那我以后见于小姐必须穿便装。” 于小仙儿说:“你们这次来,还是因为那案子的事情吧!” 陆英俊点点头说:“于小姐,你们那一箱烟到底是怎么丢失的,你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我说:“于小姐,我们倒是有个怀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警署的人把烟给装车上拉走了呢?” 我这么一说,于小仙儿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她一笑说:“有这个可能,那天警署的车卸车之后,烟就放在门前,警署的车停在烟的旁边。我清点数目之后,站在车旁交代库管员事情,这时候,有可能被人搬一箱放车里,车门一关,我不可能知道。” 我说:“入库的时候没有再清点吗?” 于小仙儿点点头说:“没有,清点完了直接就入库了。到盘库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件。这事情有进展了吗?” 陆英俊这时候从包里拿出来张小山的照片,举着说:“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给你送烟的?” 于小仙儿拿过来仔细辨认,她摇摇头说:“好几年了,我记不清了呀!我只是记得是警署的车,记不清是谁了。” 陆英俊说:“口音还记得吧?什么口音?” 于小仙儿开始回忆,她摇摇头说:“听不出有口音,也许是本地口音吧。这么久的事情,当时也没觉得多重要,没有关注。人家卸车之后开车就离开了。你也知道,我们这公司真正的老板是谁,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我也没必要关注他们。你们是不是怀疑照片上这个人呢?” 陆英俊说:“这个人叫张小山,老家是四川忠县的,我们现在苦于无法核实他的身份。” 我说:“于小姐,听说你们在蓉城也有买卖,你们进口到津门港的香烟,是怎么送到蓉城的呢?” 于小仙儿说:“先拉回到平京,然后想办法联系军方的运输机,让他们捎过去。当然,这运费还是要给的,军方的人也顺便捞点外快。哦!我明白了,你们想搭飞机吗?” 陆英俊笑着说:“于小姐冰雪聪明,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我可以出钱,要小黄鱼还是要银元,都没问题。” 于小仙儿呵呵笑了,她说:“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很凑巧,下午就有飞机去蓉城,下一趟得十天后了。” 陆英俊说:“事态紧急,那我下午就走。” 于小仙儿说:“你们两个去吗?” 陆英俊说:“对,两个人可以吗?” 于小仙儿说:“你先把身份信息给我,我去报备一下。只要空军那边同意就没问题,我想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合作这么多年了,那边也拿了我们不少好处。” 我和陆英俊把身份信息都写好,交给了于小仙儿。 于小仙儿办事很利索,立即打电话联系。陆英俊的身份很好核实,我的身份遇到点问题。我和陆英俊就在这里一直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才算是来了电话,我的身份核实清楚了,没问题。 我本来就没什么问题,我只是个黄庙村普通的孩子! 于小仙儿留我们吃饭,陆英俊拒绝了,他开车带着我出去吃的羊汤大饼。吃完之后我俩也来不及回去拿东西了,直接又去了金鑫公司。于小仙儿随后就带着我们直奔南苑机场。到了的机场的时候正装车呢,于小仙儿把我俩交给了飞行员,飞行员安排我俩坐在了飞机窗户旁边的椅子里。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说心里话,我挺激动的,我盼着飞机快点起飞。 于小仙儿笑着说:“蝎子,紧张吗?” 我摇摇头。 她看着我笑笑,然后伸手摸摸我的头顶,说:“你这孩子,一句废话都不说。” 她和陆英俊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她说:“快起飞了,我就不送两位了。祝你们一路平安,再见。” 我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和欢快的脚步,我知道,她是一个一生都活得洒脱的人,她是个难得的姑娘。我说:“陆营长,要是让你从林穗和于小仙儿之间选一个做你的太太,你选谁?” 陆英俊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你回答我嘛!” 陆英俊摇摇头说:“我谁都不选,林穗太好强,简直就是个女汉子。这于小仙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很有主见,这种女人做不成贤妻良母。我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类型的,比如陈署长的女儿陈颖那种,在机关做个文职工作,回家洗衣做饭教孩子。”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陈署长的女儿是张小山的,你没戏!” 陆英俊看着我呵呵笑着说:“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说:“要是张小山是凶手,你还有戏。” 陆英俊说:“你这孩子,立即给我打住这个话题。” 飞机起飞之后,我到了云层之上,看到了浩瀚的云海和一根根云柱。我这才意识到,我和以前不同了。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这趟飞机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们是晚上九点到的蓉城,下飞机之后我俩可就没人管了,出了机场眼前一片黑。 还好那飞行员开车出来,到了门口停下了,他放下车窗,对着我们一摆手说:“上车,我送你们去旅社!” 聊天之后我们才知道,蓉城到山城是没有火车的,我们想从这里到山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英俊说:“看地图不远了啊!” 飞行员说:“蜀道难啊!于小姐吩咐过,让我帮你们找商运的货车去山城,到了山城之后,那段路我可就帮不了你们了。” 陆英俊说:“到了山城之后,我们自己想办法。这已经是非常感谢您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想到忠县,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这段路必定是艰辛的。 第58章 一去一回二十天 我们在飞行员的安排下在机场附近的一个旅社住了一宿,天还没亮的时候,飞行员就敲响了我们的房门,他告诉我们,于小姐给我们找了一辆拉缝纫机的车,不过没有坐的地方。他给我们找了几捆稻草铺在了车厢里。 我和陆英俊只有不到三尺的空间,只能凑合着。 这一路风景秀丽,但哪里有心情看风景啊,这车把我俩的骨头架子都快晃散了。就这样走了足足两天,总算是晃到了山城。 到了这里再去忠县,我们坐的是一辆马车,马车拉的是猪崽子。晃晃悠悠一大早开始走,一直到了天黑才把我们带到了忠县。到了这里可就再也没有车可以坐了,我和陆英俊这一路下来,弄得像两个脏猴儿。 我俩先去置办了两身像样的衣服,就是当地裁缝铺的粗布褂子,买完了没换,找了个澡堂子,舒舒服服泡个澡之后,换上了新衣服。然后在东街的路口找到了一家叫三民的客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对着地图上的路线,我俩开始步行。朝着刘小山的老家而去,这是一个叫鸡爬坎子的地方。 虽然我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走可就是整整一天,总算是在天给之前到了这个叫鸡爬坎子的地方。 到了的时候,村口有几个孩子在玩耍,看到我俩之后,都呆住了。 我俩进村,这群孩子就在后面默默地跟着我们,还会在我们身后嬉笑。 陆英俊说:“带我们去村长家。” 这群孩子同时指向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也就是五岁左右,她说:“我老汉儿是村长。” 陆英俊见多识广,他告诉我,老汉儿就是爸爸的意思。 村长姓李,全村人除了张小山一家,其它都姓李。张小山的太姥爷是这里的土著,张小山的爸爸是投奔他岳父的爸爸的房产而来的,张小山的太姥爷在张小山的爸爸来之前就去世了。张小山的姥姥、姥爷年轻时候就离开了这里,没回来过。张小山这里的老房子,是他太姥爷留下来的。这是我们最新了解的情况。 陆英俊坐在一个小竹凳上,一边听着一边记录。说:“张小山是什么时候离开村子的?” 村长说:“那可就早喽,应该是十一二岁就出去读书喽,这娃子脑子好,是读书的料。” 陆英俊这时候拿出来照片,交到了村长手里,说:“看看这是谁!” 村长拿起来一看就笑着说:“这就是小山子嘛!” 我一听就知道,张小山没有问题。 村长笑着用国语对我们说:“你们这是在调查他什么?你们是不是在考察他,他是不是要当大官了呀?” 陆英俊点点头,一笑说:“没错,他要当大官了,要当平京的督办公署的大官。” 村长一听就拍着大腿说:“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啊!当年这孩子抱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这孩子灵气!” 陆英俊一听愣了下,说:“抱回来?” 村长这才一拍脑门说:“对对,我忘了说了,这小山子是从外面抱回来的,抱回来的时候已经三岁了呀!” 陆英俊伸着脖子说:“从哪里抱回来的?” 村长摇摇头说:“不晓得,是张小山他爸抱回来的,从哪里抱回来的他从来没说过。小山子妈妈身体不好,没办法生养,张小山的爸爸抱回来一个孩子,可是把两口子开心的不得了,当年还摆了宴席,全村人都去了,全送了礼。这事全村人都知道。” 我说:“张小山的父母怎么死的?” 村长说:“得了鼠疫病死的,张小山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埋了,还是我把这两口子埋了的。张小山在家里呆了三天就走了,那时候他在保定上学。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三块银元,说是他父母的安葬费。这孩子仁义,是个好孩子!” 陆英俊说:“张小山的亲生父母是哪里的,没有一点说法吗?” 村长说:“兵荒马乱的,孤儿太多了。这种事也不好问,张小山的父母都不说,人家就是不想别人知道。” 我说:“严格来说,张小山在这里还算是有亲戚。你们都是张小山的亲戚吧。” 村长皱皱眉说:“张小山的外公的父亲,和我的太祖爷爷是一个爷爷的孙子。这算亲戚吗?” 陆英俊不屑地嘿了一声,他说:“这还算啥啊,他到这里也就是个外乡人了啊!走,我们去看看张小山家的老宅。” 张小山的老宅是一栋木屋,已经破败,屋顶塌了一半,这房子已经摇摇欲坠。我看着说:“张小山怕是回来也住不了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村长说:“人家当了大官,再也不会回来喽。” 晚上我们在村长家吃的饭,村长杀了一只鸡,炖了两条鱼,我们在这里喝了村长半斤酒。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陆英俊给村长扔下了两个银元,算是我们的酒钱。没直接给村长,怕他磨不开面子要,而是直接给了村长老婆。并且嘱咐好了,我们走了再把银元的事情和村长说。 我们原路返回,到了山城的时候,我俩懵了,不知道怎么回平京了。这可怎么办啊,无奈之下,我们给于小仙儿发了一封电报求助,一角钱一个字。要知道,一角钱可以买十六斤大米啊!所以,电报发的很简短:被困山城天涯旅社,急回!陆。 七个字,七角钱就这么没了。那也比转电话方便多了,这转来转去,还不一定能接通。 晚上的时候还没收到回信,我和陆英俊商量,要不我们坐船去武汉,然后从那边坐火车回家。 陆英俊说:“这么整估计半月都到不了家,什么事都耽误了。” 我说:“这电报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送到,这于小仙儿啥时候能收到,收到之后啥时候能回信,回信之后什么时候能安排,这都不确定,但是我们坐船去武汉,然后转火车,是能肯定的。” 陆英俊说:“那也行吧,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还没有接到于小姐的消息,我们就坐船回去。顺流而下,顺便看看江景。” 我说:“查来查去,张小山的身份倒是查清了,但嫌疑还是没解除。谁也不能保证他不是张道阳的孩子。” 陆英俊说:“只要拿到张道阳的画像,我们这案子应该就结了。这画像特别重要,你是看相的,你应该能看出张小山是不是张道阳的儿子吧。” 我说:“谁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要逃,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回去之后找邮局的邮递员问问,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去了山城邮电局,没有收到于小仙儿的回电。陆英俊要打电话试试,但是电话一直转不过去,我们也就放弃了。立即去买了船票,当天下午三点上了船,顺流而下。 就这样一路辗转,我们从山城回到平京整整用了十二天,离我们从这里走,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天。 我们回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林穗还在保护陈署长。张小山和汪斌一如既往地在门口站岗,刘全胜负责楼梯口登记。 折腾了二十来天,我是累得快趴下了,在北山别墅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这才缓过神儿来。陆英俊也差不多,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59章 细节 回来之后的第三天早上,我们去了督办公署,和林穗详细说了一下情况。然后我们三个在林穗的办公室里分析了一遍,也没分析出啥来。到现在为止,我才意识到陈署长有多为难。 我说:“林顾问,你问问陈署长,这张小山和张道阳有几分相似,他应该是从张小山的身上看到了张道阳的影子。” 林穗说:“都是错觉,我也试着说过这个问题,陈署长直摇头。他现在也很焦虑,杯弓蛇影的。” 我说:“陈署长也怀疑是张道阳的后人干的吗?” 林穗说:“不然呢?没有别的解释了吧,谁会为张道阳去报仇呢?” 我突然说了句:“你说会不会是陈署长为弟弟报仇呢?” 林穗摆着手说:“你开什么玩笑,陈署长的为人我最清楚了。他是个善良,正义,正直的人。这种人绝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况且,陈署长生活幸福,对这个弟弟也没太多的感情。包括张家全家,都对张道阳没什么好感。” 陆英俊摇摇头说:“确实不太可能,陈署长在平京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家财万贯,有那么多的买卖,他去杀人,除非他是活够了。这种过着好日子的人,可能活够吗?” 我说:“但是他又毫无办法,他其实心里也在怀疑张小山有意接近陈颖,但是他又没有证据。怎么办?他又怕自己猜错了,又怕自己猜对了,他现在特别矛盾。干脆,就把张小山弄来身边,他在用命来验证张小山是人是鬼。不得不说,这是个伟大的父亲,这都是为了陈颖。” 林穗说:“但是陈署长一直都说绝对信任张小山。” 我说:“他只能这么说,不然他怎么说?”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那天晚上我俩的确看到张小山在院子里走了,但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他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我嗯了一声,但是我没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毕竟,晚上看到一个人的侧影,就这么认定那就是张小山,有点草率。 陆英俊说:“你说,这凶手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啊,我们在这里忙活,也许人家已经坐船到了外国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吗?” 林穗说:“是啊,要是人家已经远走高飞,我们就算是一直忙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凶手太狡猾了,我们现在很被动。搞得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接下来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我说:“虽然没有方向了,但还是有事可以做。刘大华一家为什么仓促出走呢?他们要么就是胆小怕事,要么就是心里有鬼。我们可以详细地查查刘大华一家。” 陆英俊说:“蝎子说,可以找邮递员问问他家的情况,看看都是谁在和刘大华一家来往。要是凶手和他们有来往,应该是用写信的方式联系的。” 林穗说:“也行,我们这就去查一下。我也看出来了,这凶手十有八九是收手了。我在这里这么呆下去,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陆英俊说:“就是啊,你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还是得抓紧破案,大帅催着我结案呢,大帅那边也着急了。” 我心说,我比谁都着急,但是我不说,我说也没用。 此时已经是盛夏,我们在街上每个人喝了一瓶冰汽水,透心凉。喝完了之后上了车,我们去了邮电局。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片的老邮递员,此时老邮递员已经退休,但还在邮电局做一些杂事。 他一边分拣信件一边和我们聊。老邮递员回忆,刘大华确实会收到一些信件,大多是从魔都那边发过来的。 应该都是生意往来的信件。因为张道阳一直在保定,要是他们有联系,应该是保定来的信才对。另外,他是做钟表生意的,这种生意的渠道大多在魔都,从那边来信,大概率是生意往来。 其它的地方来信不多,从沈阳来过两封信,是刘大华姑姑来的,是让刘大华带全家去玩的,好像是刘大华的姑姑在沈阳开米行,是个大户人家。这也没什么嫌疑。 我们三个知道没什么线索,也就要离开了。我刚走出门来,就觉得不太对了,我转过身说:“没有从法兰西来的信吗?”m. 邮递员摇摇头说:“没有,要是有,我肯定记得!法兰西那么远的地方,邮票都是外国的。” 我说:“刘大华的儿子在法兰西留学,一直不来信吗?” 老邮递员摇摇头说:“没有过,我也是听说刘大华的儿子在法兰西,是啊,怎么没有信呢?也没电报。是不是打电话啊!这电话和法兰西能通吗?” 陆英俊说:“通个屁啊,想接到山城都千难万难的。” 我说:“这不太对啊,这刘大华的儿子多大了?在哪里出生的呀?” 林穗瞪着眼看着我说:“大概率在玛利亚医院生的,我们去医院查档案。” 到了医院直奔档案室,进去之后,我说:“不用找别的,就找张道阳跑了之后那段时间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冯氏和刘大华的资料。” 我们在档案室开始翻找,一直找到了半夜的时候,林穗拿着一份档案说:“找到了,张道阳跑了之后的第七个月,冯氏在这里生了一个男婴。男婴登记的名字叫张琀。” 我拿过来资料看看,我说:“这名字谁起的?” 陆英俊说:“名字怎么了?” 我说:“凡是王旁的字全是美玉的意思,所有的王旁的字用在名字上都不错。只有这个琀不行,知道因为什么吗?这个字的意思是,尸体的嘴里含着的玉或者贝壳。正所谓是,殡琀之物,一皆绝之。” 林穗瞪着眼看着我说:“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名字呢?” 我说:“这名字是张道阳起的,这孩子也是张道阳的儿子。那么就肯定不是张小山,张琀另有其人。” 陆英俊看着林穗说:“我们拿着张小山的照片走访过四邻,没有人认识张小山。” 林穗突然瞪圆了眼睛说:“不好,你们还记得是谁去接的陈署长和易小姐吗?刘全胜和张小山一起去的呀!会不会是刘全胜?” 陆英俊说:“刘全胜油腻腻的,胡子拉碴的,年纪好像对不上吧。” 我开始回忆,刘全胜的一举一动开始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了出来,我怕足足想了有两分钟,林穗陆英俊也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两分钟。我们几乎是同时回过神的。 林穗大声说:“快,快回公署,几乎百分百就是他。” 我说:“样子是可以刻意为之的,那不能代表他的实际年龄。” 我们上了车,陆英俊疯了一样开车往公署赶。我们跑上了二楼,楼梯口没有人,刘全胜不在。 我们一看陈署长办公室门口也没有人,门竟然是锁着的。 林穗说:“不应该锁门,陈署长出去从来不带女秘书,现在还不是下班时间,陈署长也不会这时候就回家。即便是他先走了,女秘书绝对应该在这里。” 陆英俊去拿了消防斧,直接砸开了门锁。 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从里到外都没有找到人。 而我走向了旁边的柜子,我看到柜门的缝隙里夹着一片衣角。我走到柜子前面,拉开柜子,看到里面直挺挺坐着三具尸体,一具是张小山,一具是汪斌,还有一具就是女秘书。 在尸体旁边有一封信,有个小药瓶。 林穗把信拿起来,打开一看,说:“刘全胜留的信,他在嘲笑我们。” 看完了信之后,气得林穗直跺脚。她说:“混蛋,这个混蛋!我刚离开,他就动手了,他还真的会把握机会。” 我拿着小药瓶说:“这是解药吧!” 林穗说:“分三份,用热黄酒稀释,然后灌进去,一天之后人能恢复过来。” 陆英俊说:“陈署长呢?” 林穗说:“他说要和陈署长聊聊,并且警告我们不要逼他,否则他会撕票。我们必须立即封锁平京,不能让他出平京,立即,马上,也许还来得及。” 我喃喃道:“这还真的是灯下黑啊,怎么就没想到是他呢?出生时候登记的叫张琀,那时候,刘大华和冯氏还没成亲,我估计是张道阳死了之后,冯氏才和刘大华成亲的,所以他们的女儿要比儿子小那么多。我们早就应该发现的啊!细节,细节没把握住,这才是我们失败的关键。” 林穗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救回陈署长!” 林穗说着就跑了出去,我们紧跟着追了出去。车一直开到了警署,到了院子里,林穗下车就吹响了刺耳的哨子。 接着,她亲自带着警署的人出去布控,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陆英俊看着我说:“你觉得刘全胜会藏在哪里?” 我说:“我不知道他藏哪里,但是我知道他要去哪里。我们去张道阳的坟前等,他会带着陈署长出现的。” 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出了警署直奔行营。他说:“我去带人,多带几个人,守株待兔。” “他养了一只黄大仙,这黄大仙会替他侦察的。”我说:“人多他可就跑了,我们必须隐藏起来,静静地等。不能让他有一点不安,他很厉害,我们必须拿出足够的耐心才行。” 陆英俊这时候把车停下了,他说:“你的意思,我俩去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俩去,谁也不要带,他一定会去张道阳的坟前,给他一个交代的。就在这时候,我俩前后一堵,把他抓住。” 陆英俊点点头,他说:“虽然我动心眼儿不如他,一旦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想跑,不存在的。” 陆英俊方向盘一转,我们改变方向,直奔保定府! 我心里有数,我们到了之后,得躲起来,躲哪里呢?最好的地方就是躲到坟里,我们需要大量的食物,因为这一蹲,指不定蹲多久呢。 第60章 张琀总算是出现了 在张道阳五米之外就有一座荒坟,上面长满了杂草,这正是我们最好的藏身之地。 于是,我和张道阳先挖了一个洞出来。在里面用木板撑起来一个四平米的空间,然后把土全部覆盖到了外面,看起来这就像是一座上了土的坟。 我和张道阳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但是接下来,我俩有个问题发愁了,我俩要是进去,谁帮我们处理外面的痕迹呢?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设计了一个狗洞一样的小门儿。门的折页是在上面的,想打开不是平开,而是抬起来的。 我们先把门抬起来,然后在门上盖了大量的土,我俩钻进去之后,这门一放,土自己就滑落下来,盖住了我们的门。在外面几次试验都成功了,我俩都很满意。 陆英俊说:“你觉得张琀多久会来这里。” 我说:“不会很快,他现在被困在平京,他得等机会。” 陆英俊说:“那他为什么要绑走陈署长,而不是当场杀了呢?” 我说:“这正是我们来这里等他的原因啊!他也许要在父亲坟前动手,给父亲一个交代,给这件事一个圆满的结局。他不来这里一趟对父亲有个交代,心里是不会安宁的。” 陆英俊说:“那我们得在这里等多久呢?” 我说:“说不好,反正只要肯等,一定能等到他。” 陆英俊说:“也许没等到林穗就把他给抓到了。陈署长很可能被撕票,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林穗抓不到他,你看不出来吗?林穗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同志,但是她缺少男同志该有的隐忍和耐心。我爷说过,想做成大事,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才行。现在我们在做的就是大事。”我说:“我们先准备一个月的食物,我们可以夜伏昼出。我觉得张琀大概率会晚上来,白天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在来之前,一定会让他养的黄大仙侦察很久,这黄大仙也不是白天活动的动物,它也只会是晚上来这里侦察。所以,我们白天出去放风,都不会有问题。”. 陆英俊说:“别说她一个女同志,要我在这里蹲一个月,我也耐不住性子啊!” 我说:“眼看案子就结了,抓住张琀,就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到时候别忘了我的自行车。” 陆英俊说:“行,为了你的自行车,我拼了。我们去准备食物和水,还得多准备点换洗的衣服。对了,我们几天出来一次!” 我说:“两天一次,准备一个全封闭的马桶,我可不想在里面被臭死。” 就这样,我俩准备了大量的物资,就在这天晚上,我俩就钻了进去。 我们有一个通气孔,在白天的时候,这个通气孔还会有光照进来,在我俩中间形成一个光圈。到了晚上,我们俩可就一点光都看不到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这绝对的黑暗里小声聊天。 不过我俩必须轮流睡觉,这样一来,聊天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孤独地在黑暗中思考。 过了两天之后,连思考都懒得思考了,脑袋都麻木了。 我告诉陆英俊说:“你得当这是一种修行,这段时间你熬过去,以后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成的呢?” 陆英俊小声说:“蝎子,你倒是会劝人,仅仅两天,我都快崩溃了。” 我说:“十八年了,我都是在槐树林里长大的,我见到过的人没有狐狸多,还不是一样吗?” 陆英俊说:“我可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你习惯了清静,我受不了了呀!” 我说:“这才两天就受不了了?再忍忍,天亮之后,我们出去放风。” 中午的时候,我和陆英俊从里面钻了出来,到了外面,陆英俊靠着坟头,看着蓝天说:“蝎子,我们要不要把我们的行踪告诉林穗一下?” 我说:“没必要,她忙她的,我们忙我们的,她挥她的青龙偃月刀,我们耍我们的杀猪刀。抓不到人,我们哪里都不去。我几乎能肯定,张琀一定会带着陈署长来这里的,他得对自己的父亲有个交代。别忘了,张琀的名字是张道阳起的呀!” 陆英俊说:“蝎子,你要是张琀,你会报仇吗?其实严格来说,张道阳并不是这些人害死的。” 我说:“确实不是他们直接害死的,但张道阳是他们逼死的。张道阳只是想和一个戏子成亲过日子而已,就这么简单。” 陆英俊说:“你要是张琀,你会怎么做?” 我说:“不知道。” 陆英俊说:“你也会报仇的,对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 陆英俊说:“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抓张琀呢?给他一条出路不行吗?” 我摇摇头说:“这对死者不公平,张琀是杀人犯,毁了十几个家庭,必须接受惩罚。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只是个小郎中,小相师,这事儿和我没啥关系啊!你们为啥非要揪着我不放呢?我这时候应该在家里给爷爷烙葱花饼呢。” 我拿出怀表看看,我说:“说起葱花饼我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吧。” 我和陆英俊以两天出来一次的频率,在这里一直蹲守。陆英俊从开始的烦躁,慢慢地也习惯了下来。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我俩蹲了一个月,也没有等到我们要等的人。 林穗在第三十六天的时候,带人来了张道阳的坟前,侦察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之后连续几天的晚上都有人在这里布控,这些警员在外面喝酒聊天,我和陆英俊听得清清楚楚,张琀怎么可能会来啊! 只能说,这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素质太低。 十天之后,警署的人撤了,不再蹲守。 陆英俊再次变得烦躁了起来,他开始怀疑张琀会不会来这里。他甚至觉得林穗已经抓到了张琀,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得到消息。我们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里,这一个多月里,倒是等到了两拨人,都是死了人来这里埋从这里经过的。 晚上的时候,坟地里静的可怕,有时候会有狼群经过,狼群吼叫,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的食物和水用完了,我们去城里补给的时候,在保定城里看到了通缉令。 我和陆英俊并肩站着,我盘着胳膊看着通缉令说:“看到了吧,还没抓到呢。” 陆英俊也盘着胳膊看着通缉令说:“你说这小子藏哪里了呢?” 我说:“肯定还在平京,张琀智商很高,他藏的地方一般人是想不到的。我甚至怀疑他藏在北山别墅的密室里,北山别墅也许是有暗道通向外面的,都有可能。我们什么都不要想,就在这里等他出现,他能为父报仇,一定会给自己父亲一个交代的。” 就这样,我和陆英俊以一个月为频率,隔一个月出来一次,每次都能看到通缉张琀的通缉令贴在布告栏里。一转眼就到了深秋,张琀还是没有出现。 陆英俊有点扛不住了,他说:“蝎子,三个多月了,他不能来了吧。” 我说:“你再等等,也许每天晚上张琀都在侦察,他做事很谨慎,我们必须更有耐心才能获胜。要知道,张道阳的坟是搬不走的,他是一个孝子,他一定会来。” 就这样,陆英俊在我的坚持下,和我又在这里一直蹲守。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过了那一段崩溃期之后,也就接受了现实。用陆英俊的话说,就当是坐牢了。 陆英俊最担心的就是张琀不来,直接杀了人远走高飞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要是想杀人,当场就杀了,何必要把人绑走呢? 既然绑走,就一定是有所企图,有可能是想让自己的亲大伯在自己父亲的坟前谢罪,然后在父亲的墓碑前面,手刃了自己的大伯父。 初冬的时候,来了冷空气,下了一场雪。这场雪下来之后,我闭着眼靠在我们的小黑屋里,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说:“快来了,张琀在等这场雪。” 陆英俊说:“为什么等雪?” 我说:“有了这场雪,就再也藏不住人了。任何人来这里都会留下脚印,张琀一定会在这时候过来的,他有十足的把握了,他要出现了。” 陆英俊嘿嘿笑着说:“他想不到的是,我们在这里蹲了半年,我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我等他等得花都快疯了。” 眼看就过阳历年了,在下雪后的第三天的夜里,有一辆汽车停在了坟场外面。我依靠在小黑屋里的墙上,闭着眼说:“来了!他总算是来了。” 我非常激动,我的心怦怦地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陆英俊直接就把枪拔了出来,我听到了他拔枪的声音。陆英俊咬着牙小声说:“抓不到活的,老子就打死他。” 我说:“跑不了,地上有雪,他跑到哪里都会留下足迹。必须抓活的,我得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从前到后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人,他太会伪装自己了,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平凡,平淡,普通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他说话略带口音,一说一笑,脸上全是真诚的信号。这混蛋,把我骗惨了。” 陆英俊说:“谁说不是啊,这么久,他一直就在身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他。我知道是为什么了,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张小山身上。他太了解张小山了,也太了解我们了,他了解所有人。”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嘎吱嘎吱踩雪的脚步声,两个人,走得不急不慢,到了张道阳的坟前,停下了。 第61章 自行车前一朵鲜艳的大红花 我和陆英俊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冲出去将张琀绳之以法。 当我们蓄势待发的时候,外面开始说话了。 先开口的是陈署长。 他说:“你为什么非要先来这里呢?来这里风险很大。” 接着,出现了另外的声音。这说话的感觉和当初那个在林穗面前唯唯诺诺的刘全胜完全不同,变得深沉,自信,也没有了口音。但还是听得出来,就是他。 张琀说:“这是我的心魔,这么多年了,我得对父亲有个交代,对自己有个交代。” 陈署长说:“还有什么交代的?仇已经报了,该死的都死了。拿着我给你的证件,立即去金陵,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你的母亲、继父和妹妹,都在那边等你团聚呢。你得忘了发生的一切,从头开始。” 我和陆英俊一听都懵了,我这脑瓜子嗡嗡的,我这才意识到,这么久的侦察完全搞错了方向,这不是一个人在作案,这是两个人。而主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林穗口中正义的,正直的好官——陈署长——陈志成。 张琀说:“事情必须有始有终,现在就是终结的时候。” 陈署长说:“行了,走吧,看看就行了。你在这里出现风险很大,这种仪式感会害了你。” 张琀说:“你放心,我早就侦察过了,这里没人来。这场雪下来之后,隐藏不了任何的痕迹,有人的话不可能飞进来吧。” 陈署长说:“你不要太自信。” 张琀哼了一声说:“就凭林穗和陆英俊这俩蠢货,想抓住我,还得再修炼修炼。” 陆英俊听了就往外挪,我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拽到了身边,小声说:“别轻举妄动,搞不好命就没了。这陈署长可不是一般人,这是个心狠手辣的高人。” 陈署长说:“本以为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想不到摸到你家去了,失算啊!我就知道,摸到你家之后不久,你的身份就再也藏不住了。我必须当机立断送你全家离开平京,再晚哪怕一个时辰,恐怕就走不了了。就凭你母亲和刘大华那心理素质,坚持不了三天就全招了。” 张琀说:“我想不到他们竟然能这么快查到我家。” 陈署长说:“那个会治病的蝎子,那小伙子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他出的主意总是能切中要害。包括那一箱老刀烟,杨公麟,金鑫公司,到你去接的易青蚨,都是这个蝎子挖出来的。” 张琀说:“当初他怎么掺和进来的呢?这个人坏我大事,不然我全家不用离开平京。” 陈署长说:“张大帅亲自留的人,谁也没办法让他走。我开始的时候也没在意,但是随着一天天过去,林穗给我汇报的情况让我吃惊地发现,这样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你。” 张琀说:“多亏了有个张小山替我顶了一段时间,让我从容地干掉了最后那俩混蛋。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易先生?” 陈署长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估计张大帅会把他关押到死,他想活着出来是不可能的。张大帅一心想霸占龙脉,我们就给他霸占好了。为了龙脉,张大帅也不可能让易忠河活着出来的,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张琀说:“我走了,这案子会悬起来吗?” 陈署长说:“会结案的,张大帅不会给自己留任何麻烦。他是个老狐狸了,他什么秉性我清楚的很。” 张琀说:“大伯,要不是你精心策划,我大仇将永不得报。为了报仇,我们全家隐忍了这么多年,制造了太多的假象,以至于到现在这么多人都死了,没有人怀疑到你头上。这都是你苦心经营的结果,我佩服您的耐心和毅力,要是我,肯定做不到。” 陈署长说:“记住,做大事的人,必须要藏住自己的本心。当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酒后失言,轻信于人。要报仇,怎么能告诉别人我要报仇呢?他就是个蠢货。” 张琀说:“我父亲思念恋人,心中烦闷,只不过是找朋友发发牢骚,说说大话。我觉得他不一定从心里要为小玉儿报仇。” 陈署长说:“你父亲是三品武官,这样一个人说报仇,谁不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他就是个蠢货,色迷心窍,难成大事。” 张琀说:“大伯,我走了你不会有麻烦吧?” 陈署长说:“苦肉计还是要做足的,你走之前给我下药,我被找到的时候会变成坐尸。但是警署是有解药的,我会被救回来的。你放心吧,我这里不会有任何问题,倒是你,以后就不要联系我了。你们一家已经不存在了,以后你们用新的身份生活。我们今生今世,不再联系。” 张琀说:“可是大伯,……” 陈署长说:“我改名换姓,就是不想让人记得我是张道阳的亲哥哥,我要是还叫张道成,你觉得我可能坐上这个位子吗?很多人都会算计我,恐怕我会比你父亲死得还惨。做人必须要懂得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必须要学会规避风险。一个名字改了就改了,有什么关系?我心里明白我姓张,我是张道阳的亲哥哥,他惨死街头,我岂能坐视不管?我能这么忍了吗?我要让这些人给我兄弟陪葬,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陈署长缓了一口气之后,应该是对着墓碑在说:“张道阳,你听到了吗?你的仇已经报了,害你的人一个都没剩下,你可以安息了。你那么喜欢小玉儿,就在阴间和小玉儿做一对儿恩爱夫妻吧。” 张琀这时候应该是跪在了雪地里,我闭着眼能感觉到外面的情景。 张琀说:“父亲,我走了,从今以后没有张琀,我们的父子情只能来世再续。今后我不会来给你扫墓,也不会来给你烧纸,这些就都交给大伯代劳了。您别怪我,我想活着就只能隐姓埋名。” 陈署长说:“差不多行了,走吧,我开车送你去车站,这是大伯最后一次见你,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张琀说:“我烧一刀纸,再等我一下。” 陈署长说:“我去车上等你,这里太冷了。” 接着,外面响起来一个人的脚步声。 然后没有了声音,应该是张琀在烧纸。 又过了十几分钟,纸应该是烧完了。远处响了几声汽车的喇叭声,应该是在催促。 张琀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嘎吱,嘎吱,越来越远,脚步声消失之后,汽车声也越来越远,消失在了这黑夜里。 我和陆英俊从坟里钻出来,然后并排着站在了张道阳的坟前,这里还有没有完全焚烧的纸钱,我俩蹲在这里烤火,什么都不说。 烤了一阵子之后,我俩都站了起来,他打开手电筒照着周围,在周围的雪地里有很多爪子的印记,这是黄皮子跑出来的。正如张琀说的,他侦察了很久,那黄皮子在这里跑了不知道多少圈,这黄皮子真的得了道,比狗还精。 外面特别冷,我和陆英俊都没想到,蹲守了半年会是这个结果。 我俩一边走一边被冻得思思哈哈,鼻子都冻疼了。 陆英俊说:“蝎子,怎么办啊!你说我把这件事汇报给张大帅,张大帅会抓了陈署长吗?陈署长和张大帅关系可不一般,那是八拜之交啊!” 我说:“张大帅一定不希望听到这个消息,他要是办陈署长,那么陈署长一定不会保守龙脉的消息,张大帅不仅失去了盟友,还失去了财富。我最担心的就是,张大帅不仅不会办陈署长,会把你给办了。” 陆英俊说:“那我们要不要把实情告诉林顾问?” 我说:“没必要,告诉她,她难道会去质问自己的主子吗?陈署长是他的顶头上司,只会徒增烦恼。” 我俩都抄着手,嘎吱嘎吱踩着雪,朝着最近的镇子走去。到了镇上,就会有一家旅店,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躺在床上睡一觉,我已经半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 三天之后,有人提供线索给林穗,在平京郊区的一个破仓库里找到了陈署长的尸体。找到之后,林穗用药救活了陈署长,立了大功。 她成了陈署长的救命恩人。 张大帅和陈署长以行营和督办公署的名义,买了三辆自行车,在自行车上挂上了大红花,公开表彰了林穗、陆英俊和我,我们一下成了功臣,每人奖励一辆自行车。 一直到最后,林穗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在说要亲手抓住刘全胜那个混蛋。 她说:“刘全胜本名叫刘涛,公开身份是刘大华的长子。实际上他叫张琀,他的真实身份是张道阳的儿子。他确实去过法兰西留学,他大概率逃法兰西去了。包括刘大华一家逃走,就是为了掩盖真相。这张琀,长得和张道阳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说:“你找到画像了吗?” 林穗说:“那画像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张家老爷子手里有那张画像的照片,不过这都是张琀绑架了陈署长之后我才查出来的。早知道去找老爷子问一下就好了。老爷子还是很支持我的工作的。” 我心说你别做梦了,那时候能给你才怪。还不是因为案子真相大白了才拿出来给你看的嘛!即便是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好,知道的话,小命估计就保不住了。 阳历年,也就是一月一号这天,天气晴朗,白云纵横,我骑着奖励给我的那辆三枪牌自行车往家走,在自行车的前面,挂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 第62章 全身腐烂的秦大少奄奄一息 距离上次别墅坐尸事件,转眼过了三年,我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身体强壮,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年的雨水特别多。 据说在二月二那天,有人于青龙河的入海口看到了龙从云彩里钻出来,在空中盘旋了三圈之后,一头扎进了大海里,激起了几丈高的巨浪。 爷爷一点不信,就算是村里人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不信。他总是摆着手说:“别听村里那些人胡说八道,他们又没亲眼看到。” 我说:“村里王麻子的小姨子在市妇幼保健院上班,他刚才来给他女人拿治疗神经衰弱的药,很神秘地对我说,昨天晚上有个姓柳的女人顺产了一条蛇出来,这条蛇却有个人头。” 爷爷呵呵笑着说:“要下雨了,去抱点柴火放厨房。这场雨不会小啊!” 说着,他低头捏着自己的指节算了起来。 到了傍晚的时候,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老鼠都被大雨给灌了出来,在院子里像是一条鱼一样游来游去。 我坐在门槛子上,无聊地在蚊子包上掐了个十字花。 我仰着脖子看着黑压压的乌云说:“怕是真有龙啊!” 本来以为不会有人来了,我穿上雨衣刚要去关大门,我师父爷爷在我身后的桌子旁坐着,他告诉我说:“等一下秦总会来,先别关门。” 说着,他不紧不慢抬起左手看看手腕上那块上海牌手表。 我说:“这么大雨,不会来了吧!” 我刚说完,就听到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我知道,人来了。 来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举着黑色的伞。这些人就像是一群乌鸦一样闯进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令我记忆深刻。他们还用担架抬来了一个肥胖的年轻人,这个人用一块花布盖着,只漏出来一条胳膊,胳膊上长满了湿疹,散发着腥臭的类似烂鱼臭虾的气味。 一个光头中年人走到了爷爷面前,他说:“人治好了,我给你五千块。” 这时候人还抬着没有放下,黑色的伞也没有折起来,而是圆滚滚放了一片在屋子里。 爷爷到了担架前面,掀开花布看看上身,这上身长满了湿疹。再看看双腿,一样长满了湿疹。全身除了手心和脚心,全都烂了。 爷爷没有急着看病,而是问了句:“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光头说:“我问过,没得罪过什么人。” 爷爷说:“吃过什么野味儿吗?” 光头说:“他们年轻人经常一起聚会,也会吃野味儿吧。” 爷爷问:“吃了什么野味儿?” 光头说:“大概是兔子吧。” 爷爷伸手拍了拍担架上这人的肩膀,这人悠悠醒来,睁开眼,这双眼是血红的。这双眼睛把我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人的眼睛啊,这分明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秦大少,还记得在哪里吃的野味儿吗?” 这位秦大少喃喃:“在南山会所,吃的野兔子,喝了不少酒。” 光头说:“王真人,难道有人下毒?我大医院小医院专科医院可是看了个遍,没有中毒迹象啊!” 爷爷说:“把他生辰八字给我。” 光头说:“这我得问问我老婆才行。” 爷爷说:“你这爸爸怎么当的?” 光头拿出大哥大打了个电话,然后要了纸和笔,把这位秦大少的生辰八字记了下来。而爷爷那边开始端详这秦大少的面相和手相,最后看了生辰八字之后,他脑袋上就出汗了。爷爷这表情我能看懂,从爷爷的眼神里我就看得出来,这小子,没救了。 而且这小子也不是中毒,他应该是招了什么不该招的东西,那双血红的眼睛足以说明一切。 不过接下来爷爷的话让我有些意外,他说:“把人交给我,三天后你们来接。” 光头说:“有救吗?” 爷爷说:“有救,你们把人放下就回去吧,三天后来接人。” 光头半信半疑,说:“真的能救吗?” 爷爷说:“真的能救,三天后的这时候,你们来接人。” 光头哈哈笑着一拍爷爷的肩膀,他说:“我老婆介绍我来这里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个骗子呢,只要人救活了,五千块钱立马给你放下。三天后,我带着五千块来接人。” 爷爷说:“三天后,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秦大少。” 光头带着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我穿着雨衣啪叽啪叽踩着水关上了大门之后,又踩着水跑了回来。我尽量用力踩下去,快速抬起脚,这样水就不会淹没我的脚面。 爷爷这时候在撕一张黄纸,他用手把黄纸撕成了一个小人的形状,然后用自己的血写上了秦大少的生辰八字。然后拿了一张黄符,用狼毫笔沾了朱砂,画了一道续命符贴在了小人上。 这小人竟然一下跳了起来,接着,爷爷一伸手,把一个巴掌大的乌龟壳抓了过来,直接就把这小人给扣住了。他说:“去把我的铜钱串子拿来。” 我跑进了爷爷的书房,在他的书架上有一串铜钱,我抓着铜钱跑出来递过去。 他把钱串子压在了龟壳上,说:“玄武镇魂!学会了吗?” 我说:“大概懂了,龟壳和钱串子刚好组成玄武之势。下面的壳子是代表龟,上面的钱串子代表蛇。” 爷爷说:“你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要学的还多着呢。知道我为啥这么做吗?” 我说:“续命啊!争取时间。” 爷爷说:“你跟我来。” 我跟着爷爷从大殿侧门出来,然后进了旁边的炼药房。在这里,他拿出来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来粘稠的粉红色液体,他说:“加一碗水,熬半小时,然后给秦大少灌下去。” 我说:“爷爷,你这药是不是驱邪还魂汤?这药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你用这药给他续命,值得吗?” 爷爷说:“你还是不懂,你按我说的做,三天后你就懂了。” 我问:“爷爷,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和我说清楚吗?” 爷爷叹口气说:“你听过一句话吗?叫治病治不命啊!” 说完,他微微摇头,又是一场长叹。 他说话经常这样云里雾里的,我早就习惯了。 我按照爷爷说的,熬了药,然后端到了大厅里给秦大少灌了下去。这药一灌下去,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这秦大少竟然苏醒了过来,他坐了起来。他胳膊上的湿疹颜色变黑,湿漉漉的地方也结了痂。 爷爷说:“好些了吧!” 秦大少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腿,最后站了起来,光不出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这一身肥肉颤颤悠悠,就像是随时要从身上掉下来一般。他嬉笑着说:“好了,一点不痒了。王真人,你神了啊!你放心,大后天我爸肯定带着五千块过来,他有的是钱。不会差你钱的。” “你这烧也退了,应该想吃点东西了吧。”爷爷摸摸他的额头说:“饭菜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在这里吃,千万不要离开这间大殿。这里有祖师爷周公保佑你,你吃饱之后,就在这里多拜拜祖师爷的画像,对你的病有好处。” 这小子突然咳嗽起来,说话声音变得沙哑,他弯着腰举着一只手说:“王真人,您去忙,我这里没事了。” 我和爷爷出来,我说:“爷爷,我看那光头不一定会给你钱。” 爷爷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那人耳朵薄可透光,虽然说话声音很大,但是底气不足,精神不振,气色浑浊,额头过高。肚子像是老鼠肚子,尖嘴像是在吹火。这种相貌的男人品质较差,见利忘义,不讲信用。”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爷爷呵呵一笑说:“连你都看出来了,我能看不出来吗?不过这人心思歹毒,我们要是治不好这秦少爷的病,他怕是要去告我们非法行医,我们要吃官司的。” 我说:“于是你就把神药给这小子了吗?” 爷爷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问我:“短命之相,你知道多少?” 第63章 秦怀仁之死 这不是爷爷第一次考我了,我每次都能对答如流。 我说:“短命人的形相,山根部位有青气,叫做离魂;年纪轻而肥胖,气息短促,气色浮露而局促;眼神散乱无光,肌肉松垮如泥;走路像蛇,腰弯,青筋暴露痉挛;鼻孔外露,眉毛挂垂着,一副苦相;中正部位生毫毛,眉形如八字;耳朵薄没有耳根,还过于低矮,人中部位平坦,嘴唇瘪缩;没有志向,精神涣散,走没走相,坐没坐相;眼睛突出,脖子弯曲像要折断;耳朵和鼻子都过于柔软,声音嘶哑;肩膀高耸,脖子低陷,背部深陷成坑,腰部过薄;边地部位过小,驿马部位瘦薄;毫无精神,跟喝多似的;鼻毛长出鼻孔的,鬓边毛发下垂的;眉头相交把印堂锁住的人,这种人会被妻子妨克;气色清冷,形容憔悴。这些都是短命之相!” 爷爷说:“你说说,这秦大少占了几条?” 我闭上眼这么一想,我说:“他,他占了个七七八八。眉头相交把印堂锁住,这一条他也占了,难道他妻子克他吗?” 爷爷说:“他眉头相交,简直就是一把夺命剪刀。我在这剪刀里看到了桃花煞,这分明就是秦大少的发妻请了高手在害他,这秦大少本该现在就死了,但是我不能让他死在咱们这里,我为他续命三天。把他送走,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就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说:“他老婆为啥要害他呢?” 爷爷说:“这人好色又阴狠,他妻子应该经常被他打骂,于是心生怨恨,但是又不敢提出离婚,只能把他咒死。他吃的可不是兔子,他吃的是黄大仙。他也不是中毒,而是中了邪!我要救不活他,让他死在我们这里,我们祖孙俩将有牢狱之灾,你明白了吗?” 我呼出一口气,但我还是半信半疑,爷爷对事情的预判真的会这么准吗? 我说:“看来是有人下毒害他呀!” 三天后的傍晚,天气晴朗,白云纵横。在太阳周围的地方,还有一片火烧云。刚下了一场雨,雨后刮着微风,清爽舒适。 光头带着人来了,这时候我已经知道,这位就是现在平京黑暗势力的代表人物,秦怀仁。 易先生被抓起来,他接替了易先生的位子,成了圣了。 他来的时候,秦大少已经基本恢复,只是身上还有一些黑色的印记。但是很明显,他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秦怀仁对爷爷百般感激,万分感谢。让人先带着秦大少离开了,自己留下。 有两个中年人抬进来一口大箱子,很重,放在了大厅的中央。他指着说:“这是五千块,一块不少。” 看箱子的重量是对的,看箱子的个头也是对的。 爷爷笑着点点头,说:“秦老板,外面都等您呢,您快回吧。” 秦怀仁呵呵笑着说:“王真人,我们后会有期。” 他转身笑着离开了,出了门之后,上了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离开之前还放下车窗,对着我们挥挥手。 我说:“看来我们多疑了,钱还是给我们了。看那一箱子足足有五千块呢。爷爷,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爷爷说:“眼见为实,拿到手才算。” 我回到了大殿里就迫不及待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的钱都用红纸包裹了起来。我拿起来掰开一看,哪里有什么银元啊,这里包的全是铜板:“还真的是五千,不过不是大洋,是铜板!” 爷爷脸色铁青,他走到了桌子旁边,一伸手把钱串子拿在了左手里,右手掀开了乌龟壳。这贴着符的小人稳当当地躺在那里,但是随后,爷爷用右手的骨节敲敲桌子,这小人直接就飘了起来。刚飘起来,爷爷用拿着钱串子的左手一推这小人,小人就噗地一声烧成了灰。 爷爷说:“这秦大少此刻应该已经没了。” 我说:“没了?” 爷爷点点头说:“这不是我要灭他,这是老天要收他啊!” 我直接就跑出了大门,我顺着小路往林子外跑。小路是直线,跑出去还是很快的,当我到了一个叫野狐岭的地方的时候,看到一辆轿车停在路边,车撞上了路边的一块前年老墓碑。而那位秦大少这时候趴在那座老坟上。 轿车的前风挡玻璃碎了,应该是轿车失控撞在了石头上,发动机舱都撞没了。 当时这位秦大少应该坐在车里副驾驶的位置,这一撞,秦大少直接就飞了出去。刚好前面有一棵枯树,树枝折断,出现了一个劈开的树枝像是一把剑一样对着墓碑。这秦大少直接用胸口撞在了断枝上。树枝直接穿透了这秦大少的身体,秦大少挂在了上面,鲜血在滴滴答答往下流着。 我*靠近一些,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偷听,那司机跪在地上对秦怀仁哭诉:“老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看到一只带着血的大手凭空出现,就在车头上拍了一巴掌,车就失控了。我真不是瞎说八道,我要是瞎说,天打雷劈啊!” 秦怀仁气得猛跺脚,他指着上面说:“把人给我弄下来,快他妈去!也许还有救!……” 我估计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人早没气了,还救个屁啊! 不过我觉得那跪在地上的司机是有问题的,他说凭空出现一只带着血的大手,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十有八九,他是少奶奶的人,他和那位少奶奶关系可不一般啊! …… 秦大少死后的第二天,晴间多云,微风。一群喜鹊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上喳喳叫了一早上。 爷爷一夜之间从花白头变得满头白,他一下好像老了二十岁。实际上,他这年也才六十二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险些认不出他来。 他突然说要去云游四海,再也不回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这老宅就交给我了,以后我就是神算门的门主。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爷爷临走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长大了,也该独当一面了啊!” 他给我留了三十块大洋,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他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晃着我说:“我这衣钵可就算是真正传给你了,以后,你就是鬼谷门的门主。记住爷爷的话,治病莫治命,算人莫算己。” 他力气大,把我的身体晃的快散架,把我的头晃得前后摆动。他说:“你记住了吗?” 我说:“爷爷,你真走啊!” 爷爷说:“爷爷和你的缘分到头了,还有,遇到难处找段风流,记住,他欠你一条命,他得还。” 爷爷叹口气,他把乌龟壳和钱串子交到了我的手里,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背着包袱转过身,一抬腿骑上了一头小毛驴,回头看看我,然后转过头一拍小毛驴的屁股,小毛驴嘎达嘎达越走越远。 我盯着远去的小毛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我竟然忍不住掉了眼泪。 我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然后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我小声喃喃:“治病莫治命,算人莫算己。这下我是真的长大了。” 就在爷爷走了的半月之后,一群乌鸦再次落到了屋顶上呱呱叫个不停,我站在院子里,背着手看着屋顶上的乌鸦喃喃,野鸟进宅,无事不来啊! 当天夜里,有人敲响了大门。我打开门一看,熟人,陆英俊和林穗竟然一起来了。 我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秦怀仁死了,而且死得很蹊跷,死在了一辆被烧焦的公共汽车里。细节他俩没和我说。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秦家少奶奶有很大的嫌疑! 我第一句话就问:“秦家少奶奶是谁呀?你们查过了吗?” 陆英俊说:“蝎子,看来你是闻到气味了。就是这位少奶奶告诉我们,你爷爷有很大的嫌疑。因为秦怀仁摆了你们一道,答应给你们五千银元,结果给了你们五千铜板。他说是你爷爷做法收了秦怀仁,所以才会死得那么诡异。” “诡异,怎么个诡异法?” 林穗没有接着我的话说,而是换了个话题:“这女人姓连,连怀玉!你爷爷在家吗?” 我说:“我爷爷不在家,出门儿了。我爷爷不可能杀人,还有做法收人这种事,你们也信吗?要是你们信这个,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林穗问:“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那可说不好。” “去哪里了?”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林穗撇撇嘴说:“既然这样,你就和我们走一趟吧!” 我无奈呼出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说:“又来!我是真服了。你们真觉得我爷爷会为了钱杀人吗?” 林穗狡黠地一笑,一摆头说:“别废话,走吧!” 第64章 大剧院屋顶的公共汽车 陆英俊开着一辆黑色轿车把我带出了槐树林,还没出林子,这天空开始下起了雨。雨刮器在车前晃啊晃,就像是一双胳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但是没有挡住我们的行程,陆英俊一直开着车往前走。 陆英俊说:“蝎子,大帅问过我你在做什么,我听得出来,大帅这是爱才啊!他想让你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做一番大事业。” 我说:“我就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 林穗说:“要是想进城的话,要么去玛利亚医院,要么就跟我干。我开了一家侦探所。千万别去当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前线了,能不能回来可就不好说了。” 我说:“你不在督办公署了吗?” 林穗说:“不在了,不过还有业务往来。对了,你知道现在谁是警署的署长了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直接说:“张小山。” 林穗说:“你怎么知道的?你去过平京了吗?” 我说:“我猜的。” 陆英俊呵呵一笑说:“再过两年,张小山成了市政局的局长都不奇怪。毕竟有陈署长帮他运作。” 林穗说:“你还不知道吧,张小山和陈颖成亲了,儿子都两岁了。” 我说:“意料之中的事情。” 林穗叹口气说:“可惜的是,张琀还是没抓到,一点线索都没有。” 陆英俊回头和我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一笑了之。 林穗大声说:“看路!” 陆英俊猛地一打方向盘,躲过去一块石头,吓了我一跳。 我说:“秦怀仁到底是怎么死的呀?” 林穗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说:“有线索吗?” 林穗说:“就是因为有线索,才来找你的呀。连怀玉指名道姓说是你爷爷干的,偏偏你爷爷畏罪潜逃了,这下你麻烦大了。” 我不屑地切了一声说:“你开什么玩笑,我爷爷不会害人。我们是正当门派。你见到我们门口的那副对子了吗?岐黄传薪火,鬼谷断阴阳。我们的医术师承岐伯和黄帝,我们的推演之术师承鬼谷子,我们怎么可能去害人呢?” 林穗说:“你说这些没用,你证明给我看啊!” 我说:“我怎么证明?” 林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帮我们抓到凶手啊!” 陆英俊在前面开着车呵呵笑了起来,他随声附和道:“诶,没错。” 我在心里怒骂道:我去你大爷的。 我说:“这不是讹人吗?和我有啥关系?” 林穗说:“张小山和大帅可都许诺了,这案子破了,奖励我们三个一辆雪佛兰轿车。” 我说:“新的吗?新的可要一万多块。” 林穗说:“二手的,七成新,那也不错了。” 陆英俊说:“现在林穗开了一家侦探所,急需一辆车,这是牌面啊!” 我说:“和我有啥关系吗?你们生拉硬拽把我弄来,到底怎么回事?” 陆英俊这才严肃了起来,说:“比三年前的案子还诡异,到了你就明白了。” 他一直开着车把我拉到了一栋很高大的建筑面前,此时雨下得小了一些。林穗递给我一把伞,我拿着伞下来,仰着脖子一看,挂着霓虹灯,霓虹灯内有五个大字:平京大剧院。 在平京大剧院门前的停车场上停着大量的汽车,这里在开演唱会。巨大的海报就贴在大剧院门前,唱歌的人是易青蚨。门票很贵,看一场表演就得两块银元,这赶上抢钱了,但还是这么多人来看,这群人怕是钱多烧得吧。一个月工资也就两块银元,就听她唱几首歌,有意思吗? 我们往里走的时候被拦住了,陆英俊出示证件,这还不想放我们进去,看门的是个老大爷,他怀疑我们逃票。 但是陆英俊穿着军装,又不敢不放我们进去。我们进去之后,这大爷还在我们身后嘟囔呢。 “没钱看什么戏啊!” 我们进来之后前面就是大厅,我们在观众后面看着舞台之上,一群姑娘穿着暴漏的西洋服装在跳舞,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中间就是易青蚨,此时他风风光光,妩媚婀娜,在唱着流行歌曲。这流行歌曲听起来确实比听戏顺耳,但是太闹腾。 另外我也不觉得女人穿的少就好看,我倒是觉得林穗这样穿得严肃一些更吸引人,更能体现女人的魅力。 林穗一拉我袖子说:“别看了,走吧。” 我跟着林穗和陆英俊往后走,到了后台就看到了有警员在这里站岗,林穗带着我到了楼梯间里。 大剧院一共两层,中间是挑空的表演区,一层到顶。后面是两层到顶,楼梯间在后面的这片区域中间,演员化妆和办公室等等各职能单位都在这后面了。 林穗带着我沿着楼梯往上走,到了二层没有停下,直接还往上,她带着我上了屋顶。 这屋顶有一扇不大的铁门,是关着的,打开之后出来,我发现这屋顶是平的。有几个探照灯在照着屋顶的中间的位子,在这里孤零零有一辆公共汽车停在这里。 我举着伞愣住了,我伸着脖子往前看着,脑袋里在想,这车怎么开才能开到这大剧院的屋顶上呢? 林穗继续往前走,陆英俊推了我一把,我们开始接近这辆在屋顶的公共汽车。走到了车门前面,林穗拉开车门的瞬间,我就闻到了尸体腐烂的臭味。 林穗拿出口罩递给我,我戴上口罩,也只是心理作用,这口罩挡不住气味,还是那么臭。但是多了一层口罩,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林穗先上去,站在了前面方向盘旁边。 陆英俊推了推我,我也上来了,到了这上面之后,林穗和陆英俊拿出手电筒来,对着车座上照了过去,车座上有四个人,全身都是蛆虫,都快被吃空了。 四具尸体里面,有一具尸体相对好一些,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在最前面的这个就是秦怀仁。曾经在槐树林老宅耀武扬威,叱咤风云的黑暗势力的代表人物,此时被一堆蛆给吃了,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只能说,世事无常啊! 我从车上下来,摘了口罩,然后围着大剧院的屋顶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哪里能把车开到这上面来。 我说:“这不可能是飞上来的吧。” 陆英俊说:“来,我带你看一个更好玩的。” 我跟着陆英俊走到了公车后面,在车后面竟然有两道很长的刹车痕迹。这刹车痕迹就像是突然出现的,有十几米的样子。看车头的方向和车行进的方向,是从北往南开,要是不刹车一直往前开,这车会从大剧院的大门口上方开下去,摔落在大剧院门口的台阶上。 我说:“这车谁开的?既然是公车,应该有司机吧!” 我仰着脖子看着车上面的车号,这是四号线公车,我说:“找到司机不难吧!司机是不是也死了?” 林穗说:“诡异就诡异在这里了,司机还活着,在玛利亚医院呢,不过得给他换个地方了,这人好像神经有点问题。” 我说:“他的口供呢?” 林穗说:“司机叫张卫民,按照他的口供来看,他有很大的嫌疑,不过,他没作案动机。” 我说:“找不到作案动机就不用怀疑他。” 陆英俊说:“买凶作案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说:“那他多大年纪,平时表现怎么样?” 林穗说:“三十六岁,人挺老实的,也挺热心的,在单位和同事的关系都不错。没有人相信他会杀人。” 我说:“家庭呢?” 林穗说:“一儿一女,他太太在水务局上班。” 我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这公车到了这里的呢?” 林穗说:“就是张卫民三天前报的案。” 我摆摆手说:“不太可能是司机杀人,他是怎么说的呀?” 林穗说:“这辆公车失踪了可不是三天了,已经失踪了十三天,就是秦怀仁从你们槐树林老宅回来的第三天,他儿子刚下葬,他就坐着这辆公车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三个人,就是这车上的四位。都四十多岁,一个女珠宝商叫荣碧珠荣老板,一个叫黄长发,他是开车行的,还有一个叫黄东方,是个大会计师。全是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第65章 一道光 林穗拿出笔记本来,对着笔记本给我念了一遍人物关系。 我说:“两个姓黄的,他们平时有来往吗?” 林穗摇摇头说:“谁都不认识谁,只是都姓黄。” 我说:“那这辆车失踪了十三天了,去哪里了呢?张卫民没说吗?” 林穗说:“张卫民说,那天晚上末班车,在下雨,他开得挺慢的,在中华银行门口上来一个女的,就是这荣碧珠荣老板,过了两站路到了四国饭店,黄老板醉醺醺地出来,上了车。黄东方是从证券交易所上的车。秦怀仁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是从萃华楼出来的,应该是去喝花酒的。车上就这么四个人。” 我说:“下着雨,是吗?” 林穗说:“下着雨,他开着车,突然就觉得眼前特别亮,亮的刺眼。接着,头就特别的晕,但是亮光一闪而过,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行驶在了一个非常黑的地方,他立即踩住了刹车。车停下之后,他回头一看,车上坐着的四个人都已经死了,他吓坏了,连滚带爬跑出来,围着大剧院的屋顶跑了很久,才算是找到了楼梯口。下去之后,立即报警,我们赶来的时候,就是这幅场景。” 我说:“这时间不对啊,一道光之后,报警,那不应该是十三天前吗?” 林穗说:“就是那一闪,就闪过了十天,我们是三天前接到报警的。但张卫民坚持说没有这十天,就是那道光一闪,车就到了屋顶上,还在往前走,速度很快,他一脚刹车停下,然后立即报警。没有那十天。” 陆英俊说:“要是按照张卫民说的,这就是一次灵异事件啊!” 我说:“他看到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林穗说:“就是尸体该有的样子,很惨,就是这样坐着的,当时已经腐烂的很严重了。法医也看过,符合死了十天的样子。” 陆英俊说:“一道光一闪,十天就过去了,现在老百姓可是都在传,说这车去了阴间走了一遭,说这是一辆鬼车。我和林穗都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张小山那边也是焦头烂额,大帅那边催得急,限期破案。蝎子,这方面你内行,你帮我们分析分析,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穗说:“连怀玉那边可是一口咬定就是你爷爷干的,说你爷爷神通广大,可以用符咒害人。他还说秦大少就是你爷爷下咒害死的。” 我说:“我得先去看看张卫民。” 我们从大剧院屋顶下来,连夜去了玛利亚国际医院。 伊娜接待的我们,她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气色比以前好太多了。我长得比以前壮实了,以前的衣服都穿着瘦了,我成了一个大人。 伊娜看到我的时候笑着伸出手,她说:“蝎子,好久不见。” 我说:“你的汉语说的更地道了。” “是吗?” 我没有拉她的手,而是红着脸看着她。说心里话,那只手很白,很软,我看着就觉得心跳加速,我可不敢随便拉女人的手。我爷说过,色是刮骨钢刀,不要乱碰女人的身体,那是没出息的表现。 我爷还说过,男人越是在这方面拿捏得住,越能得到女人的认可。 看我不伸手,伊娜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说:“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张卫民晚上没睡觉,而是在拿着一本聊斋志异在看。 我们来了之后,张卫民很激动,他放下书说:“林侦探,陆老总,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你们要是也不信我,我就真的说不清了。警署的人说要抓走我严刑拷打,但是我真的没说谎啊!” 我说:“张大哥,你别紧张,你把当时的情况再和我说一遍。” 张卫民个子也就是一米六五,他眼睛很小,鼻子和嘴巴很大,牙齿很白,脖子很短,人黑黝黝的,一说话就像是在笑。这种憨厚老实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张卫民说:“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开末班车,要是不下雨人会多一些,那天下雨,人不多,我记得很清楚。这种天气出来的都是有事,这四位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陈到了中华银行门口的时候,上来一个女的,手里拎着一个小皮包,穿着旗袍,一看就是有钱人。上来之后她坐在了我身后第三排靠窗户的位置;过了两站路到了四国饭店,黄老板醉醺醺地出来,上了车,坐在最后面了。我认识黄老板,开车行的,平京的黄包车都是他在经营,听说最近买了十辆赞新的福特轿车,要开一家出租车公司,都是用船从美利坚拉过来的。一万两千大洋一辆,这可就是十二万大洋。我还打算去黄老板车行上班呢,倒不是为了钱,我想开一下一万两千大洋的福特轿子。我是个司机,我想开一下高级轿车,我有这个心瘾。黄东方是从证券交易所上的车,坐在右边第四排靠着窗户的位置了。我不认识他,是以后警署的人说的。秦怀仁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坐在我身后第三排了,坐在那女的身边了。他是从萃华楼出来的,应该是去喝花酒的,一身酒气,醉醺醺的。秦怀仁秦老板谁都知道,这人平时霸道的很,坐车都是不给钱的,这次一样没给钱。” 我点点头说:“车是开到什么地方见到那一道光的呢?” 张卫民说:“光明后街,那边有一片林子,林子后面是一片坟地,以前我走那里就觉得瘆得慌,尤其是去年的七月十五,我在那里拉过一个女的,走着走着这女的就没了,也不知道啥时候下去的。我就觉得是闹鬼了,从那以后,每次到光明后街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说:“突然就从前面就一片光吗?” 张卫民说:“突然的,特别的亮!我一只手就这么一挡眼睛,这光晃得我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睛一闭,头晕目眩,再睁开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车灯还亮着,我就觉得不对,一脚刹车踩住。再看那四位,全死了。尸体都有味儿了。” 我说:“张大哥,你这车是怎么到屋顶的呢?” 张卫民呼出一口气,哼了一声说:“这肯定是见鬼了啊!有人说我去了阴曹地府呆了十天,结果是勾魂的鬼差看错了生死簿,该死的是那四位,我就被送回来了。我记不住在阴间的事情,是因为阴间的鬼差对我施了法术。” 我说:“你相信有鬼吗?” 张卫民说:“以前半信半疑,现在我不怀疑了,肯定是有鬼啊,我肯定是被鬼差抓走了,一看抓错了又把我给送回来了。不然的话,这车上应该是五具尸体,我能活着,因为我行善积德啊,我没干过任何坏事。” 陆英俊说:“张卫民,你杀了人,嫁祸给鬼,你倒是敢编。你的故事很好,但是你觉得谁会信你?我劝你,编故事得靠谱,不能云山雾罩的乱编。” 林穗说:“合着你的意思是,这十天你在阴间和阎王爷喝茶来着,是吗?” 张卫民说:“我不知道,你们就算是枪毙我,我也是这套说辞,这都是实话,我没编故事。” 我拿出怀表看看,这都后半夜三点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说:“先去睡觉,困得不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林穗说:“去我那里吧,我那刚好还有个屋可以住人,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床垫子还是很软的。” 第66章 这车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陆英俊把我送到了英雄街上的一栋二层小楼内,林穗的侦探社就在二层,这地方是她租来的。 房东是个寡妇,以前给一个司令当姨太太,后来这司令被人从背后打碎了脑袋,她被太太和司令的子女赶了出来。不过还好她有一些积蓄,就买了这栋房子出租,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这房子临街,还有个能停车的院子。房东太太把院墙拆了,这二层小楼就像是门市房了,这样更容易租出去,也能租个好价钱。 一楼她租给了一家茶叶店,卖茶叶的是个南方的女人,四十来岁,据说也是个寡妇,姓柳,都管她叫柳小姐。她和房东太太关系密切,无话不谈。 茶叶店旁边是一个外置的楼梯,顺着楼梯走上去就是侦探社。房东太太也住在二楼,侦探社在楼梯间的右边,房东太太住在左边。 到了晚上,房东太太都会把楼梯间的门锁起来,不过林穗有钥匙,打开门带着我往上走。 还没走到二楼,二楼的灯就亮了。 房东太太披着衣服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我的时候笑着说:“林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呀!小伙子长得挺不错的,人看着也老实。” 林穗笑着说:“房东太太,您还没睡啊!” 房东太太一笑说:“我睡得早,已经睡醒了。” 这时候,陆英俊开着车顺着将军路开了出去,房东太太伸着脖子看着汽车的尾灯说:“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那军爷呢,我就说嘛,找男人不能找当兵的,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现在我四十多岁,人老珠黄,当了寡妇没人要了啦。” 房东太太突然看向了我,笑着打量我说:“这位先生是做什么的?” 林穗说:“他是个医生。” 房东太太顿时眼睛明亮了起来,说:“医生好啊,医生永远不会失业。不管谁的天下,都得巴结医生。林小姐,你很有眼光啊。” 林穗笑着说:“房东太太,你是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搭档。他还是个孩子呢。” 房东太太笑了,打量着我说:“一米八的孩子啊,林小姐,你就别骗我了,我是过来人。” 林穗也不解释了,而是介绍了起来,说:“蝎子,这是房东太太,人特别好,尤其是会包饺子。” 我给房东太太鞠躬,这大晚上的,我声音压得很低,我说:“房东太太,以后您多关照。我姓王,叫王吕。我有个小名叫蝎子,大家都叫我蝎子。” 房东太太看着我呵呵一笑,开玩笑说:“蝎子,够毒的嘞!行了,你们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门锁好了吗?” 林穗说:“您放心,锁好了。” 林穗已经把那个小房间收拾好了,收拾的一尘不染。 一张单人床铺得特别悬乎,林穗知道我喜欢睡软床,越软越好,所以铺得很厚,加了海绵垫子。旁边有一个双开门的衣柜,还有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木地板虽然有些老旧,但是一尘不染。这里住着还是很舒服的。wap. 虽然一直在老家睡炕,但是我一直觉得睡床比睡炕舒服,炕这东西很难把握好温度,烧多了热,烧少了冷,一直就在冷热之间转换,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温度。 上午八点钟陆英俊就开着车来了,他在下面先和柳小姐打招呼,然后和房东太太打招呼,声音很大,我在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 我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陆英俊已经把早餐摆在了饭桌了。 我梳洗完毕之后,我们三个一起吃早餐。 陆英俊说:“蝎子,今天我们去哪里?” 我说:“很多事要做,先去大剧院看看现场,然后去光明后街看看电车消失的地方。下午我们去拜访一下秦家,对了,秦夫人是怎么说的?” 陆英俊说:“秦夫人病了,先死了儿子,又死了丈夫,秦家夫人已经崩溃了。秦家少奶奶倒是支棱着呢,一直都是少奶奶连怀玉负责接洽一切事情,她一口咬定人就是你爷爷杀死的。” 我说:“我爷爷就知道要出事儿,早早就骑着毛驴走了。” 陆英俊说:“这么说你爷爷嫌疑真的不小啊,他是怎么知道要出事的呢?说不准就是你爷爷干的。” 我说:“你再这么说我俩可就不是朋友加同志了,我和你势不两立。” 林穗噗嗤就笑出了声,说:“急什么啊,陆英俊在和你开玩笑呢。” 我拿着包子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说:“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林穗说:“我打算让法医把人带回去解剖,这次一定得看清了。总在那里放着也不合适,现在满车全是蛆,我得去弄点石灰粉硫磺粉杀虫。” 我听了颇感意外,我说:“为啥不去弄几只鸡呢?石灰粉硫磺粉污染很大,对人危害也很大。” 陆英俊说:“是啊,弄几只鸡多好啊!鸡吃完了之后,我们把鸡送给房东太太,肯定给我们加餐。” 林穗掰着手指分析道:“蛆吃了人,鸡吃了蛆,我们吃了鸡。” 我和陆英俊想了想之后,一致认为,这鸡确实不能吃。 今天的天气不错,天空湛蓝,白云朵朵。 我们再次来到了大剧院屋顶上,那辆车静静地停在这偌大的屋顶中间。 车上四具尸体已经不成人形,短短十几天,活蹦乱跳的人就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尸液流得满处都是,臭得脑瓜仁儿都疼。其实这四具尸体已经什么好看的了,时间太久了,那蛆一窝一窝的,不计其数。 法医组还是那位大姐和那助理,看着这四具尸体也是束手无策。 女法医说:“这没法弄啊,这简直就是无处下手。” 林穗说:“蝎子,你看怎么弄?” 我说:“这还能查出真正死因吗?” 女法医说:“说不好,我总不能带着这么多蛆回去吧。” 我说:“放鸡,先把蛆都给清了再弄。” 有人把鸡笼抬了过来,几只鸡直接就放进了车厢里。鸡进去就开始刨,把尸体刨得不像样子。 快中午的时候,蛆虫吃干净了,不过苍蝇嗡嗡地围着车转个不停。好歹是把尸体都装进了袋子给抬走了。剩下这辆车再风干个一两天,这苍蝇估计也就散了。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张小山也来了,到了我们近前之后,他捏着鼻子说:“这车得好好洗洗,这太臭了。” 我说:“不用洗,就在这里晾着也臭不了几天。把窗户门都打开,迟早这臭味得散了。你要是一洗,搞不好就把什么线索都给洗没了。” 张小山说:“到饭点儿了,我请客。” 林穗看看张小山说:“算了,这一上午弄那尸体,都快恶心死了。一点胃口没有。” 陆英俊说:“我差点吐了,你小子倒是会躲清静。” 张小山说:“开了半天的会,实在是抽不开身。这会刚散我就急忙过来了,馆子都订好了,今天我给蝎子接风。” 我哪里有胃口啊,我说:“还是改天吧,今天实在是吃不下。要不你请我喝瓶冰镇汽水吧。” 张小山说:“门口就有,下去就喝。” 我这时候捂着鼻子围着车转了一圈,然后顺着刹车印往北走,一直走到了了头。这辆车还真的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不过这车不是出现在刹车的位置,而是出现在了大剧院屋顶的北端,离着后面的房檐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在这里看到了车轮子压过的痕迹。 车是从这里开出去,一直往前冲,然后刹车,停在了屋顶的正中央。 这代表什么我不明白,我只是知道,车是从这里出现的。 我强忍着臭气重新上了车,林穗和陆英俊也跟了上来。我们都捂着鼻子。张小山也想上来,但是脑袋刚钻进来,就又缩了回去。 林穗说:“你是乌龟啊,伸了伸脑袋怎么又缩回去了?” 张小山说:“太臭了,你们不知道,我这人有洁癖!” 陆英俊说:“你有个屁洁癖,我看你是当了官之后开始脱离人民了。” 我说:“这车还能发动吗?” 陆英俊上去,打开钥匙,然后一按启动按钮,这车嘎吱嘎吱还真的就启动了起来。 我从车上下来,再次围着车走了一圈,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车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抬头看着天空,心说,这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如果是人为的把车弄上来的,有几种方式呢?一个是整车弄上来,这需要大型机械才能做到,在后面搭建一个平台,把车开上去,用铰链把车抬升上来。这好像不太现实,在这里搞这么大工程,一定有人发现的呀! 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把车拆开,化整为零从楼梯间抬上来,到了上面之后再组装上,这就需要一个高级的技工才能操作,不然拆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道从哪里拆起。 我说:“发动机在什么地方了?” 陆英俊说:“应该在后面吧。” 林穗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辆车的发动机是放在后尾箱里的,掀开后面的车厢门,看到发动机在里面转动着。我想看看有没有拆卸的痕迹,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辆车很老了,肯定经常修,即便是拆过,也证明不了什么。 接着我去看车轮子,也看不出有拆卸的痕迹。 我说:“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找个修车的老师傅请教请教。” 陆英俊说:“你觉得这车是拆散了抬上来的,是吗?” 我说:“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辆车上来这屋顶,一道光就把一辆车弄到屋顶,这太玄幻了,我不认可。” 第67章 秦家的司机失踪了 在平京想找一个会修车的人可不容易,更别说精通修车的高级技工了。 最后通过张大帅在美利坚大使馆的关系,找到了一个从纽约来的小伙子,他年纪不大,但是对车非常熟悉,在纽约就是一个高级的修车工,现在专门从美利坚往我大中华倒腾汽车零件,赚取中间的差价。 小伙子叫杰瑞,是犹太人,这是个很热情和勤奋的小伙子,个子高高的,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见面就先给我们每人一个拥抱。 我们带着他登上了大剧院的屋顶,并且给了他一个口罩,这车实在是太臭了。 他戴上口罩之后,围着车走了一圈。然后拿出工具,拆掉了座位和几块板子。 我在旁边一直看着,我说:“这车近期拆过吗?” 杰瑞停手,他直起腰来,摇摇头说:“不,绝对没拆过,这车还是原装的。不过发动机是动过的,应该是抬下去修理过。这车太臭了,拉过什么东西呀?怎么会弄到这里来?” 我点点头说:“行了,就这样吧。” 杰瑞说:“你们找我来就是问我这车拆过没拆过吗?” 我说:“我们想知道,这车是怎么弄上来的。” 杰瑞笑着说:“肯定是搭架子用铰链拉上来的,难不成还能抬上来啊!”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 送走了杰瑞之后,我们三个坐在了大剧院前面的台阶上。 陆英俊捏着自己满是胡茬子的下巴说:“邪了门儿了,难不成真的是见鬼了吗?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有人见到啊!一辆车从下面拉到屋顶,这是个大工程。” 林穗说:“你说邪性不邪性!” 陆英俊说:“蝎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摇摇头说:“想不通,不过凶手有十天时间把车弄到屋顶上来,也许是某个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把车给抬了上来。” 陆英俊说:“后面可住着不少人家呢,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注意到。我和林穗调查过,那些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工程。” 我说:“拆也没拆过,又不是搭上架子用铰链拉上来的,难道是真的灵异事件?等下我们去秦家看看,听听受害者家属怎么说。” 林穗说:“今天晚上有活动,陈颖家儿子过生日,办完事去买生日礼物。蝎子,陆英俊,你俩一起过去吧。” 陆英俊说:“人家又没邀请我,我就不去了。” 我说:“我和张小山不熟,陈颖我更是不认识,我也不去。” 林穗说:“那就算了,我自己骑车过去。” 秦家住在城北的别墅区,离着易先生家的北山别墅不远。路过的时候,我发现这北山别墅已经用很高的墙围了起来,大门也换成了厚厚的铁门,看起来不像是别墅,更像是监狱了。 林穗说:“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说:“易先生家。” 林穗说:“面目全非了,不过易先生倒是还被关在这里。” 我说:“易太太和易小姐呢?” 陆英俊说:“住城里老宅去了,这里已经完全军管,对外这里是军委会总部,彻底归军方所有了。我倒是能进出自由,不过也得登记。” 秦家的别墅要比易先生家小很多,但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还是太大太奢侈了。在院子里停着两辆汽车,房门口站着两个壮汉,这应该是秦家的家丁。 我们三个往里走的时候,这两位家丁就给我们打开了门,看得出来,他们认识林穗和陆英俊。 并且喊了句:“少奶奶,林小姐和陆营长来了。” 进去之后,林穗小声说:“可能有人会认识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说:“我不用准备什么,问心无愧。” 进了大厅之后,从里面出来一个头上戴着白花,胳膊上扎着黑袖箍的妇女,三十来岁,瓜子脸,桃花眼,长得挺俏皮的。这是个孤傲又不近情理的女人,她嫌贫爱富,她水性杨花,她见人三分笑,目光妩媚,眼睛湿润,仿佛泪光点点。这种人喜欢斜着眼看人,甚爱寻欢作乐。 再看她生了一张羊嘴。. 她的嘴很长,而且棱角分明,双唇很薄。长这种嘴巴的人喜欢说三道四,令人讨厌。嘴巴尖,吃相如狗,喜欢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不知羞耻,不雅;性格贪婪,下贱,常遇到灾祸。 再看她,生有一双驴耳,这种耳朵没有福气。耳朵虽然有轮有廓,丰满厚实,但是过于柔软,耳垂生有垂珠。有这种耳朵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很难。 这位少奶奶的样子,我实在是看着别扭,但是这种样貌有一个特点,正直的人看起来她就是一副尖酸刻薄样,但是那种内心龌龊的色男看她们这种样貌,就有美若天仙的感觉。 正所谓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 连怀玉出来第一句话就说:“抓到人了吗?” 林穗说:“这就是你说的王老鬼的孙子,他叫蝎子,我把他带来了。” 连怀玉看看我说:“不是他,是他爷爷干的,一定是他爷爷干的。他没那么大本事。” 我说:“少奶奶,我爷也没那么大本事,他只是一个小老头,怎么能把一辆车给弄到大剧院的屋顶上呢?你想想,我爷要是有这本事,多可怕啊!你就不怕?” 连怀玉哼了一声说:“这是妖法,绝对是妖法。” 我说:“我们无冤无仇。” 连怀玉说:“我家欠你们钱,我丈夫去槐树林鬼算门治病,我公爹答应你们治好给五千块,但是治好之后,给了你们五千块铜板。你爷爷怀恨在心,用妖法害了我丈夫和我公爹。” 我说:“那么荣碧珠荣老板,开车行的黄老板,还有黄会计,是谁害的呢?” 连怀玉说:“跟着我家公爹吃瓜落儿了呗!” 我说:“我爷那么大本事,完全可以把你公爹择出来给灭了,何必要加害无辜?杀人那是要遭天谴的,你觉得呢?” 连怀玉说:“这,这也许是你爷爷没那么大本事。” 我说:“得,这时候我爷又没本事了。少奶奶,我实话告诉你,这不是灵异事件,更不是我爷用的什么妖法,这是谋杀!你还是想想,你们家有什么仇家吧。对了,从槐树林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你们调查过那司机吗?大少爷死了,开车的司机安然无恙,怕是早有准备啊!” 连怀玉这时候看着林穗说:“林侦探,这就是你找来的凶手吗?我可是花了钱请你办案的。” 我这一听才明白,合着林穗收了秦家的钱啊! 我瞪圆了眼睛问:“你花了多少钱?” 连怀玉指着林穗说:“我可是出了三千银元请你替我抓凶手的,你抓来的就是他吗?我要的是王老鬼,王老鬼。” 林穗说:“少奶奶,你请我是调查真凶,但是我和陆营长都不觉得王家老爷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 连怀玉一听呵呵笑了,说:“另有其人?谁还和我家有仇?先害我丈夫,再害我公爹,这是要灭我秦家满门啊!” 我说:“是啊,你得好好想想啊,谁和你们有仇?对了,那司机呢?” 连怀玉说:“我丈夫死了的当天就不见了,工钱都没要就跑了,应该是吓坏了吧,怕老爷弄死他。他跑了就对了,要是不跑,老爷一气之下搞不好就让他给我丈夫陪葬。” 我说:“他是哪里人你知道吗?你们招他,总得知道他底细吧。” 林穗说:“少奶奶,您先调查一下这人在你们家登记的身份和地址,明天我们再来的时候,你要查清楚。” 连怀玉说:“查不到真凶,这钱得给我退回来。” 林穗说:“少奶奶放心,我绝对能找到害你家秦老板的真凶。” 第68章 凶手到底要杀谁 从秦家出来到了车上之后,我气呼呼地说:“合着你们把我骗来,是帮你们赚钱的啊!你们这是在赚双工资,公署那边一份顾问费,秦家这边还有委托费,你们这有点不道德啊!” 林穗说:“秦家的钱可都是这几年欺行霸市得来的,开赌场,收保护费,开窑子,开大烟馆,这钱我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反正我是要查这件事的,这也叫一石二鸟。” 陆英俊说:“蝎子,案子破了,一人一千。” 我白了林穗一眼说:“这还差不多。” 以前我看林穗又高又壮,这三年我长得壮实了起来之后,看她倒是纤细了许多,我现在的体魄装下她不成问题,她看起来也就不像以前,没那么强的压迫感了。 林穗回过头看着我笑笑,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我的蝎子同志,少不了你的。” 陆英俊开车去了杂货铺,林穗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泥老虎出来,这泥老虎做工不错,中间用牛皮纸相连,一拉一拽,会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买两个一样的啊?” 林穗说:“陈颖生了一对双胞胎,自然要买两个喽!” 我说:“俩儿子,倒是省事了不少。长得一样吗?” 陆英俊说:“双胞胎不是都一样吗?” 我说:“有不一样的,龙凤胎一定不一样,同性别的也有不一样的,更甚者,还有不是一个父亲的呢。” 林穗说:“对了,张小山说过啥时候让你给俩孩子看个相。” 我摆着手说:“看不出来,相由心生,模样是随着心性改变的。孩子都很单纯,什么都看不出来,起码得十五岁才有点人相。我给你打个比方,穷困的人必定消瘦,富贵的人必定圆润。这就是最简单的看相,明白了吗?” 林穗说:“行,反正张小山问起来我就直接说你没空就是了。” 我说:“我无所谓。” 陆英俊开车把我和林穗送回了侦探所之后,他就开车离开了,约好了明天一早来接我们。 房东太太看我们回来了,叫我们一起过去她那里吃饺子。林穗说今晚去参加生日宴会,她风风火火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于是,我成了房东太太的座上宾,和下面开茶叶店的柳小姐一起坐在了房东太太的餐厅里,吃了一顿猪肉白菜的大蒸饺。 不得不说,房东太太包饺子的手艺一流,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赶上我一个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年纪,我一个人吃的量,顶柳小姐五个还多。房东太太看我吃得香,一直往我碗里夹,最后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我红着脸说:“主要是房东太太的手艺太好了,其次是我饭量实在是大。” 柳小姐带着南方口音说:“蝎子,你这年纪正是吃饭的年纪,到了我和房东太太这样的年纪,想吃也吃不进去了,吃多了肚子胀,觉都睡不着了啦!” 房东太太说:“你吃的越多我越高兴,我最怕做完了没人吃。这个林小姐太没口福了,参加什么生日宴会,那生日宴会能吃到什么呀,哪里有我包的饺子好吃。” 吃完饺子我抢着帮房东太太收拾碗筷,都洗好了我才离开。房东太太面容慈祥,柳小姐说话不紧不慢,也是个有条理的人,林穗和她们能住到一起,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充分体现。 吃完以后我在屋子里躺着,眼睛盯着窗户外面,但是心里想的全是那辆在屋顶的公共汽车。这车是怎么到上面的呢?我在脑袋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都被我否决了,难不成真的是灵异事件? 龙卷风?不可能,这么大的风,估计大剧场都被刮走了。 林穗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我一开门,她直接就扑到了我的怀里,满口酒气。我抓着她的两个腋窝,提着她说:“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林穗大舌头啷叽地说:“你是没去,你去也得喝!陈署长亲自敬酒,张小山亲自敬酒,我能不喝吗?张大帅也去了,他也敬我酒,我不喝能行吗?” 我说:“那有什么不行的?不喝就不喝,他们还能枪毙你啊!我都服了,你是怎么骑回来的呀!” 林穗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小屁孩儿。” 我说:“我是小屁孩儿,你叫我来干啥?我明天就回去。” 林穗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后脖颈子,接着,她一双手拉着我的后脖颈子把自己的身体吊了起来,看着我呵呵笑着说:“你敢,你要是回去,我就再把你抓起来,然后用手铐把你铐起来,我命令你不许走,知道吗?” 我心说你这个疯婆子,喝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这叫得意忘形知道吗?女人耍酒疯倒是无所谓,男人要是你这样,还成什么大事了?这酒真的是穿肠毒药,喝多了就不是你了啊! 她这时候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吊在了我的身上,我一伸手搂住了她结实的腰,就这样把她给弄进了她的卧室里,脱了她的鞋,给她弄到床上,盖上了个单子后我就出来了。 到了九点半的时候我就困得睁不开眼,闭上眼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穗就敲我房门,我一开门,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仰着头看着我的脸说:“昨晚上是不是你把我弄屋里去的?” 我说:“是啊,怎么了?” 她说:“然后呢?” 我说:“把你鞋脱了,给你盖上个花被单子,我就回来睡觉了。” 她说:“洗脚水呢?谁打的?我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我这才看到她竟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小碎花的睡衣。 林穗红着脸瞪着我说:“有个人给我洗脚,然后脱了我的衣服,你敢说不是你?” 刚好这时候房东太太过来了,她一过来就说:“林小姐,你昨晚喝了多少酒啊,脚也不洗,衣服也不换就上床了,半夜起来吐了一地,我过来给你收拾的地板,给你洗了脚,换了衣服,这才睡得舒服。” 林穗这才明白过来,她看着我切了一声说:“算你老实。” 我切了一声,懒得搭理她。 陆英俊带着早餐从下面噔噔噔跑了上来,他说:“吃饭吧。” 我们都坐下之后,陆英俊说:“今天去哪里?” 我说:“再去找张卫民,找他了解一下细节。然后去秦家,找到那个司机的下落。下午我们找另外随便谁家的家属聊聊。这几个人都死在了一辆车里,要么是凶手想把他们一锅端,要么就是想杀死其中某一个,其它三个都是跟着吃瓜落儿了。” 第69章 警署抓了张卫民要严刑逼问 我们再次去了玛利亚医院,车停好之后我们三个一起下车,并排着跑上了玛利亚医院门口的台阶,一起进了马里亚医院的大门。 刚进来就看到医院有不少的警员,没走几步,就见到张小山在旁边坐着呢。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上去一问才知道,他们是来押解张小山的。他们怀疑张小山是这场杀人案的嫌疑人,把他想象成了一个残暴的杀人狂魔。所以,警署的人如临大敌,带人之前先来个戒严,这是怕在押解的过程里出什么意外。 陆英俊说:“出什么意外?这小题大做了吧。” 刚好旁边有看热闹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伊娜。伊娜对着我挥挥手,我以微笑回应。 张小山指着伊娜说:“看到那个洋妞儿了吗?要是张卫民挟持了那个洋妞儿,一个不小心出点意外,我可吃不了兜着走。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陆英俊歪着头看着张小山说:“你也是中央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你真觉得张卫民会杀那四个人吗?他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杀他们。” 张小山说:“这正是我抓他的理由啊,我得审问之后才知道。十有八九就是他杀的,一道光就过了十天,车就到屋顶上了,怎么可能?” 我说:“张署长,你想过没有,人要是他杀的,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把车弄到大剧院的屋顶上?为什么不是偷偷地把车藏起来,毁尸灭迹呢?这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张小山说:“有一种人就是变态,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欲望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说:“那又是怎么做到的呢?你想过没有?张卫民就这么一个矮个子的公车司机,怎么把一辆几千斤的公车弄到屋顶的呢?” 张小山说:“这正是我要问的呀!” 我说:“这不是你要问的,而是你要调查的。” 张小山说:“上面逼得紧,压力大,我必须尽快破案。张卫民嫌疑最大,我得先从他查起。这没什么问题吧?” 这时候,张卫民带着手铐脚镣被带了出来,一直带出了医院,押上了警车。 医院这才取消了戒严,警车响着警笛开走了。 我们三个看着远去的警车都很无奈,林穗呼出一口气说:“也难怪张小山怀疑他,这个张卫民的口供确实疑点太多。一道光过后,公车从光明后街直接就到了大剧院的屋顶上,时间过去了十天。去阴间了十天,这明显就是撒谎了呀!” 陆英俊摇摇头说:“我可不认为他在撒谎,这里面另有隐情。” 张小山在一旁和院长交涉呢,他和院长握手之后和院长道别,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张小山站在我们三个面前说:“也许破案没那么麻烦,我基本能肯定就是张卫民干的,撬开他的嘴也不是那么难。” 我说:“张卫民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你起码得先查到作案动机再抓人吧,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张小山说:“社会很复杂,你不懂。行了,我得回去亲自审这个张卫民,有消息的话我最先通知你们。” 张小山穿着大皮靴,迈着自信的步伐,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我说:“这不是捣乱么!这张卫民有苦头吃了。” 林穗说:“也许就是张卫民干的,到了警署,也许就招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要是张卫民干的,除非他故意找死,不然肯定会编一个更好的理由,而不是一道光,不是丢失的十天。他完全可以说在什么地方醒来,醒来的十天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他也没必要自己跑去报警,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他要是个高智商的杀人犯,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他打算用这种方法混淆视听?不存在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他高估警署那群人了,要是没人救他,他很可能会被警署的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到最后不得不屈打成招。 张卫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到了警署,吃些苦头,也就招了。我倒是想知道,他怎么解释公车上了屋顶,一道光过了十天的事情。这个招供的笔录,一定有意思啊! 陆英俊说:“我们是去警署还是去秦家?” 我说:“去秦家,看看那个司机去哪里了,也许这是个突破口。” 林穗说:“你觉得秦大少的案子和秦怀仁的案子有关联吗?” 陆英俊说:“是啊,这秦大少是车祸死的,这没什么疑问吧。” 我说:“秦大少的车祸挺诡异的,车撞了,司机一点事没有,秦大少直接飞出去了。而且这司机说有一只带血的大手从天而降,直接拍在了车头上,这是眼花了还是在撒谎?” 林穗说:“连怀玉一口咬定是你爷爷施了妖法。” 我说:“秦大少到了我们那里的时候奄奄一息,他中了毒。是谁给他下的毒呢?我们把他治好了之后,他立即就出了车祸,难道真的是生死有命吗?” 陆英俊听了后笑了,说:“蝎子,你不信命吗?你们鬼算门不就是算命的吗?” 我说:“我是看相,不是算命!你别拿那些街边上测字算命的神棍和我比,没可比性知道吗?” 陆英俊说:“得得得,你是正统鬼谷子传人,那些都是江湖骗子。” 我说:“你知道就好。” 林穗说:“走吧,去秦家。” 我们出了玛利亚医院上了车,陆英俊开着车一直往北走。快出城的时候,林穗突然把头转过来,看着我说:“陈颖想让他的儿子认我做干妈,蝎子,这行吗?” 我说:“什么行不行?” 林穗说:“我是说有没有什么禁忌,命理方面的,你擅长的那方面。” 我说:“我不擅长这些,我是看相和治病,算命这些我不行,你要是问这些,你去问问段风流,他喜欢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林穗说:“你说我一个黄花大姑娘,我还没结婚呢,一下多了俩干儿子,这合适吗?” 陆英俊说:“我劝你还是算了,你还指望你干儿子给你养老送终啊!这不现实。人家是觉得儿子有个干妈好养活,偏偏你这个干妈还有点用,起码你母亲是玛利亚医院的院长,认了干亲以后家里人看病方便很多。” 我说:“我同意陆英俊的建议,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同志关系不好吗?再说了,你要俩干儿子有什么用?过年还要给压岁钱,少了拿不出手,一拿就是两份儿。” 林穗说:“平时陈署长挺照顾我的。” 我说:“你想错了,不是他照顾你,是你照顾他。你也看到警署那群废物了,要不是你,警署那群人能破几个案子?还不是你这个顾问撑着,才不至于显得警署的人是吃干饭的。”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我觉得蝎子说的有道理。” 本来我们打算十一点左右到秦家的,现在张卫民被带走了,我们倒是节省了不少时间,九点半就到了秦家。 连怀玉还是在大厅里接待的我们,她拿出一个准备好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她说:“这就是当初登记的地址,他家在河北宛平县,卢沟桥旁边宛平城向阳路。” 我说:“他以前经常回去吗?” 连怀玉说:“我不清楚这些,下人的事情都是管家在管。” 我说:“管家呢?” 连怀玉说:“昨天管家走了,回了老家。” 我说:“他走什么?” 连怀玉皱皱眉说:“管家是我家公爹的心腹,跟着公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在平京扎下根儿来实属不易,也结了不少仇家。他看到我家老爷少爷一起丧命,吓破了胆,昨天派人送来一封信,一家人连夜离开了平京,回了山东老家避难去了。这案子你们要是破不了,我们也得走,现在我和我婆婆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昨晚上一只野猫吓得我和婆婆一宿没睡。” 我说:“你们不是有家丁吗?” 连怀玉这时候把脖子伸了出来,小声说:“怕的就是家丁!要不是家里的产业没处理完,我和婆婆也走了,关键是赌场,烟馆这些,不是说卖就能卖掉的,我现在七折出兑都没人接手,诸位要是有认识的人想接手,价钱可以商量。” 也是啊,俩寡妇守着大量的财富,不被盯上才怪呢!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人主持,败掉是迟早的事情,还不如抓紧都卖了,拿着现银远走高飞,这是明智的选择。 林穗说:“行,我帮您踅摸着。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就抓紧去一趟宛平城找您家这司机了解下情况。” 我说:“少奶奶,大少爷去我们那里的时候起了湿疹,特严重,您知道是怎么起的吗?” 连怀玉摇摇头说:“我不清楚啊,据说是去了一趟南山会所,回来第二天就这样了。应该是吃错了东西。” 我想看看连怀玉的反应,按照爷爷说的,这秦家大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最盼着他死的就是这位少奶奶。但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还真的不知情。 第70章 教书先生的愤怒 秦家的司机叫宋桂,我们到了宛平城打听向阳路,到了向阳路再打听宋桂,很快就找到了宋桂的家。 宋桂家住在一个小胡同里,青砖门楼,上面长了草,一看这家人就不怎么讲究,这门楼上长草可不怎么好看。 这时候大门紧闭,上了锁,一看就是家里没人。 带我们来的人是宋桂的叔伯兄弟,他也挺好奇的,嘟囔说这一家子干啥去了,咋都不在家呀?我这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 陆英俊拿出了开锁的工具开始捅锁眼儿。 宋桂的叔伯兄弟一看就不干了,说:“你们这是干啥呀?” 林穗拿出证件来给这人看了,这人才算是不吱哇乱叫了。 陆英俊很快就打开了锁,我们进了屋子一看,屋子里的一些摆件和生活用品都在,被褥也都在,但是衣服和一些值钱的细软都没了。这家里翻腾的有些乱像是招贼了一般。不过这明显不是招贼了,这是走得太匆忙。 躲谁呢?就是在躲我们呢呀! 宋桂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找他的呢?那肯定是有人告密,告密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连怀玉。 说白了,秦大少的死,这连怀玉脱不了干系。 我说:“宋桂这是跑了啊!” 宋桂的叔伯兄弟说:“宋桂干啥坏事了?宋桂不是个坏人啊!” 陆英俊说:“他事情大了去了,你要是见到他回来,立即通知警署。抓到宋桂,赏你十块大洋。” 宋桂的叔伯兄弟连连称是,把我们送了出来,然后锁上了院门。 我们就在宛平城找了个馆子,吃了一碗刀削面,还别说,这面做的是真不错。一大碗面吃得我心满意足,比吃席都要舒服。 回来之后我们去了荣宝楼,这是荣碧珠开的珠宝店,也是平京最大最豪华的珠宝店。店装修的富丽堂皇,店里的珠宝款式好,做工好,店里的服务员长得也好看。反正来这里,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我们三个一进来,店里的服务员就看出来我们不是来买珠宝的。 上来一个小伙子,一米九的身高,长了一张驴脸。说心里话,这种长相没什么福气,眼睛里面没有神采,表示他没什么智慧。嘴唇也太薄了,这人也没什么德行! 不过这人很会哄人开心,天生就是个做男伶的材料。 他看起来很有礼貌,给我们鞠躬,但是鞠躬的时候头抬着,用眼睛瞟我们。这就太敷衍我们了。 他说:“三位请进,请问你们是来看看玉石还是金银首饰?我们新到了一批非洲钻石,几位要不要看看?” 林穗说:“我们不是来看珠宝的,请问邹先生在吗?” “请问你们找邹先生有事吗?约好了吗?” 林穗说:“我是督办公署来例行公事,我姓林,我是为了你们荣老板的事情来的。” 这小子这才明白过来,立即说:“三位请稍等,我上去先打声招呼。” 陆英俊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肩膀,说:“带我们上去,我们时间很宝贵,也没什么耐心。” 这小子总算是明白过来,立即大声喊了一句:“小刚,快去叫邹老板,就说公署的人来了。” 有人噔噔噔上楼,也就是十几秒,上面噔噔噔下来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他看起来斯斯文文,上唇留有胡须,下巴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他下来之后到了我们面前,说:“在下邹光晨,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进!” 邹光晨是荣碧珠的丈夫,看得出来,这人没什么脾气。 荣老板是个女强人,林穗告诉我说,有传言,荣碧珠在外面养着小白脸呢,荣宝楼的账其实都是那小白脸儿在管着,甚至荣碧珠和那小白脸儿偷偷生了个儿子。 不过这只是个传言,是不是真的,不一定。 邹光晨以前是个教书先生,看这外在形象,符合教书先生的气质。 他带着我们进了屋子,有个女孩儿在屋子里已经泡好了茶,我们一进来,她开始给我们倒茶。 邹先生说:“这是小女,邹明明,在国际女子学校读书,十六岁了。” 邹明明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后,站到了邹光晨的身边。 林穗说:“我们有些事找邹先生聊聊,是关于荣老板的事情。” 邹先生说:“碧珠生意忙,没时间照顾明明,所以明明一直都是跟我一起生活。我们住在老宅里,碧珠出事了,我们才搬过来收拾收拾这边。生意的事情我也不懂,我正焦头烂额呢。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女儿长大了,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她还是很精明的,能帮我拿拿主意。” 林穗点点头,然后看看我和陆英俊。 我和陆英俊也都点点头。 我说:“既然邹先生不介意,你就直接问吧。” 林穗拿出本子来,她说:“我叫林穗,是督办公署的顾问,专门为了荣老板的案子来的。这位叫陆英俊,是大帅行营的军官,他是督办这件案子的特派员。这位叫王吕,是这件案子的调查员,我们三个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了解一些基本事实,请你们如实回答。” 邹先生说:“一定一定,没什么可背人的。” 林穗说:“荣老板生意做的多大?这样的店在平京有几家?” 邹先生说:“就这一家,平京、津门、保定、唐山这一代的太太小姐,还是很认可我家这块牌子的,生意很不错,但没有分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林穗说:“收入不错吧?” 邹先生说:“我正为了这件事发愁呢,我和女儿找遍了办公室和我太太的卧房,也没有发现账本,我们只找到了一份上个月的报表。按照报表来看,店里应该有三万块银元,还有一千三百两银子,黄金八千二百克。但是库里面可没有这么多,账本又找不到。店里没人知道东西在哪里,账在谁手里也没人清楚。人走得急,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搞得我毫无头绪。” 林穗说:“我听说荣老板在外面有个情人,荣老板和这个情人还生了个儿子,你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吗?” 邹先生叹口气说:“我还真的听到过,但是我没怎么信。” 邹明明此时却开口说:“我听到有同学议论过,不过都是捕风捉影,没有什么实际价值。” 我说:“一个女人生孩子要十月怀胎,这种事她瞒不住家人的吧。” 邹明明说:“我母亲一直住在店里,平时不怎么回家,我和父亲也不来店里,她做什么我们都不清楚。” 邹先生叹口气说:“不怕你们笑话,我和碧珠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我们之间唯一的感情就是我们还有个共同的女儿,要是没有明明,我和碧珠早就散了。说心里话,我不喜欢我太太,她太强势。我在她面前做什么都不对,我就算是放屁都不行,……” 邹先生有些激动,声音高了起来。 邹明明说:“爸爸,说这些做什么?她已经死了,没意义了。” 第71章 神秘的小白脸 从邹明明的语气中我听得出来,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甚至很讨厌。她和邹先生的感情很深。荣碧珠死了,这父女俩没有一点悲伤,甚至我觉得她俩都有些窃喜。看来这荣碧珠在外面养小白脸的事情大概率是真的,不然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这么恨她。. 我说:“如果荣老板在外面有情人,你们觉得谁应该知道?” 邹先生想想后说:“这种事她应该很谨慎的吧,谁会知道呢?我也说不好。碧珠没什么朋友的,她有个司机老孙,不知道这老孙知道不知道这件事。这种事我也不好问,你们要是问出来通知我一下,要是有这么一个情人和野种,十有八九账本和现金都在这小白脸手里了。” 邹明明说:“我们必须追回来,不能便宜了那个野种。” 我说:“老孙在吗?在的话我们当场问问,你也就清除了。” 邹先生说:“在楼下呢。” 我说:“把他叫上来。” 邹明明应了一声,下去叫人了。 我这时候问了句:“邹先生,你觉得要是有人想害荣老板,会是什么动机呢?” 邹先生想了想说:“大概率是图财,她一个半老徐娘也没什么好图的,这年纪的人了,难不成还能情杀吗?再说了,我们做生意很本分,也没什么仇家。毕竟那么一大笔钱不见了,要说谁最希望她死,那就是那个小白脸了。她死了,小白脸可就自由了,拿着那么多钱,想做什么都可以。” 陆英俊嗯了一声说:“邹先生,你说的有道理。但前提是有这个小白脸,也许没有呢?” 邹先生摇摇头说:“不可能没有,要是没有,账本呢?现金呢?” 邹先生其实早就怀疑这个小白脸了,刚才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小白脸,是在故作矜持,做做样子给我们看。他也顾忌自己的脸面,话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可矜持的了,毕竟那是真金白银。 陆英俊说:“也是啊!” 老孙这时候跟了上来,这是个壮壮的汉子,四十多岁,方脸,大嘴,牙很整齐,小眼睛,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站好了鞠躬说:“老总,小姐,我是老孙。” 林穗笑着说:“老孙,别紧张。我问几个问题,你如实作答。” 他咽了口唾沫,点头说:“我一定如实作答。” 林穗说:“荣老板在外面有情人吗?” 老孙这时候犹豫了,他很为难。 邹先生说:“人都没了,你还顾虑什么呀!老孙,你在老总面前还不说实话吗?” 老孙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穗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老孙说:“那我就妄言一回,我觉得荣老板有情人。” 林穗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陆英俊指着椅子说:“老孙,你坐下说。” 邹先生拽了椅子给老孙。 老孙坐下,然后呼出一口气,他说:“开始那几年,荣老板一直是住在荣宝楼的,就是住在这里,你们也看出来了,这房间布置的很讲究。这荣老板也是个讲究人。但是三年前,关店之后,荣老板经常出去,都是叫我开车把她送到锣鼓巷口,然后就让我开车回来,她总是自己走进锣鼓巷。早上六点钟我再去锣鼓巷口把她接回来。” 林穗说:“经常吗?” 老孙说:“开始的时候是经常,后来几乎天天去锣鼓巷。” 林穗说:“有传言说,荣老板有个情人,然后还和情人生了个儿子。有这事儿吗?” 老孙说:“确实有一段时间荣老板不在店里,说是去意大利考察去了。店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陈立业管,大概有半年时间荣老板没露面。所以说这个传言也算是空穴来风,必有出处。” 邹先生这时候很激动地说:“这基本就能肯定了,这得查,必须得查到这个小白脸是谁,让他把我家的钱财都给我吐出来。房产可以不要,但是这些现金我必须拿回来。” 老孙说:“邹先生,最怕的就是人找到了,人家说没有这些钱,我们没证据啊!” 邹先生说:“我这里可是有报表的,他不承认就行吗?再说了,这么多钱他能藏哪里?一搜就搜出来了嘛,当务之急就是要快点找到他,晚了的话,他可就带着钱跑了。” 我说:“老孙,你说荣老板的死,会不会有人图财害命呢?” 老孙点点头说:“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我倒是觉得,要是有这么一个小白脸,这小白脸嫌疑很大。邹先生的话我认同,店里这笔钱很可能在这个小白脸手里。” 邹先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我们去锣鼓巷找啊,一家一家敲门,一定能找到这个人。” 林穗说:“邹先生,毕竟只是传言,有没有这个小白脸还不一定呢。” 邹先生说:“这样好了,我自己去调查,我查到这个人就带他去公署,到时候林小姐,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林穗说:“行,只要您找到这个人,我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邹明明说:“想找到这个人也不难,一个三十岁以内的男人,带着个孩子,长相应该出众,到锣鼓巷里一打听,基本都能知道吧。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家门吧!” 我说:“还真有这种人,他就喜欢在家里呆着,就是一辈子不出家门。” 邹明明说:“他总要吃喝吧,难道菜也不买?豆腐也不买吗?人活着就得有社交,有社交就有认识他的人。” 我说:“应该是有个老妈子,这些事都是老妈子在做。找到这个老妈子,也就找到了这个男人了。” 邹先生说:“对对对,我这就去找,我亲自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个人。” 邹先生说着就往外走,走到了门口突然意识到我们还没离开呢,他转过身来一抱拳说:“几位,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奉陪了。” 陆英俊站起来说:“我们也就不打扰了,您去忙您的,找到这个人可以打电话。” 林穗拿出一张名片出来,递给了邹先生,她说:“晚上一直都是我接听,白天是房东太太接听,我要是没接到,你可以留言给我。” 邹先生把名片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系好了扣子之后,整理一番衣服,精神抖擞地说:“我先送三位离开。”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陆英俊开着车说:“这位邹先生急于追回那笔钱,那可是一笔巨款,是荣老板这么多年的积蓄。林穗,我有个问题问你啊,要是真有这个小白脸,也真有这笔钱,小白脸要是不交出来怎么办?” 林穗说:“必须交出来,这是遗产,不过得有那私生子一份。就那孩子分走的那一份,也足够这父子俩这辈子生活。只要不吃喝嫖赌,过普通日子肯定够用。这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我们要查的是这小白脸有没有作案动机,很明显他是有嫌疑的。” 我说:“不仅有嫌疑,而且嫌疑很大。首先得找到这个人才行。” 第72章 凶手为什么把车弄到屋顶上呢 有动力才有效率,我们三个都觉得,邹先生去找这个小白脸是最有效率的,他动力十足。 最关键的是他有财力,有人力,有精力,我们只要等他消息就好了,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我们三个商量晚饭在哪里吃,陆英俊和林穗都说下馆子吃腻了,想回家自己弄点吃。我心说你俩肚子里油水足,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吃腻啊!但是我又没办法说,虽然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个不停,我也只能忍着了。 按理说陆英俊和林穗都是大个子,他俩怎么就这么不能吃呢?我自己能有他俩的饭量。 回到英雄街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车停在了楼下,我们下车的时候看到茶叶店的灯还亮着,里面坐着一位穿着得体的男士在和柳小姐聊天,看得出来,这位先生大概是中意柳小姐了。 我们回来打破了他们的氛围,林穗也许是怕柳小姐遇上无赖,在门口打了声招呼,说:“柳小姐,还没关板儿啊!” 柳小姐说:“还有客人,这就关了。” 我们开始上楼,到了楼上的时候,柳小姐的客人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房东太太凑过来,小声说:“这人在柳小姐店里坐了半天了。这么一个大男人,没有正经事做吗?我最看不起这种男人了,女人可不是用来软磨硬泡的,女人是用来征服的。” 林穗搂着房东太太肩膀说:“您说的都对,对了,我得借您厨房用一下,煮点挂面吃。” 房东太太说:“忙一天饭都没吃啊!” 林穗说:“可不是么!” 房东太太说:“你们去歇着,我给你们煮面。” 我说:“房东太太,我饭量大,饿得慌。” 房东太太看着我笑着说:“我知道,你得吃双份。” 房东太太煮了四碗面,四个荷包蛋,我独占两份。还别说,在家里吃饭是比在外面吃着舒服的多。 第二天一大早,林穗就接到了电话,张卫民招供了。虽然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这也不意外,这只能证明警署的人有多狠,张卫民这时候一定被折磨得惨不忍睹。 陆英俊七点钟准时带着早餐上楼,吃完饭我们三个立即去了警署。 进了张小山房间的时候,张小山正在看公文。见到我们来了,他笑着放下公文说:“案子破了,都是张卫民干的。” 说着就拿资料给我们看。 我说:“先去看看张卫民吧。” 张小山说:“这是重刑犯,不允许探望。” 林穗说:“我们想看看也不行吗?” 张小山说:“这是规矩,大家还是遵守规矩吧。” 林穗说:“行吧,我先看看供词吧。毕竟还要向陈署长汇报,陆营长也得像大帅汇报,希望你这供词没什么毛病。” 供词我很快就看完了,一点不复杂。供词交代,张卫民赌钱输了,欠了高利贷被追债,于是他见财起意,用毒药毒死了四个人,劫持了他们的钱财,连现金和首饰加一起价值三百银元。他这才还了高利贷。还有法医的验尸报告,也证明了张卫民的供词的真实性,四个人确实是中毒身亡。 张小山说:“这就都对上了,这案子破了。” 我拿着材料看完了之后,把材料放在了桌子上,我说:“张卫民欠了谁的高利贷?” 张小山说:“这都不重要。” 我说:“这怎么能不重要?他被追债,谁追他的债?欠了多少?什么时候还的债?这都没落实吗?” 张小山歪着头看着我说:“这很重要吗?他承认杀人了,难道你觉得我会冤枉他吗?你看仔细了,白纸黑字红手印,这可做不了假。他要是没杀人,会承认吗?” 我说:“这供词里没提是怎么把车弄到大剧院屋顶上的,张卫民是怎么说的?” 张小山说:“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不记得了,他只是知道自己杀了人之后,拿了钱,把车扔到了郊外的杨树林里。至于怎么到了屋顶,他怀疑是四个人的冤魂把车给变到了屋顶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这辆车,为四个冤魂伸冤。这证词后面都写着呢,你没仔细看吗?” 我说:“这解释我不认同。要是冤魂把车弄到了屋顶上,张卫民为什么要去报案呢?” 张小山说:“他觉得主动去报案我们就不会怀疑到他了。他就是在利用你这样的想法,这叫贼喊捉贼,这种把戏我见多了,不足为奇。” 我说:“这太草率了,这供词有问题。首先,张卫民说赌钱输了很多,我们得核实他在哪里赌的钱,和谁赌的,然后借了谁的钱,借了多少钱,被谁追的债。他毒杀四个人,用的什么毒,毒从哪里来,毒是液体还是粉末,用的什么手法毒杀的,是下在水里还是饭里,是喷雾还是涂抹?图财害命,财物都是些什么,到手之后是怎么处理的,还了债还剩多少,剩下的在哪里?最重要的,车是怎么到屋顶的?” 张小山看着我说:“你说这么多有意思吗?他自己都招了,我们还去调查这些细节做什么?” 我说:“你也是上过中央警校的高材生,难道你不知道调查细节的意义所在吗?” 张小山说:“蝎子,虽然我们相识多年,但是我警告你,这里是警署,我是警署的署长,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办案。” 林穗说:“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口供到了首席检察官那里,还是会给你发回来让你补充侦查。”. 陆英俊说:“张署长,蝎子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样的口供可算不上什么证据,只能证明他说过这些话,还真的没办法证明他确实杀人了。我代表大帅这边表态,希望警署这边认真对待,毕竟人命关天。” 张小山点点头,他无奈地说:“既然这样,我就让人补充一下材料。” 他随后看着我一笑说:“蝎子,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也是浪费资源,尽快结案也是大帅和上面的要求,我有我的难处。”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我就不说话了。你有难处,就可以草菅人命吗?这墙上挂着的晴天白日旗是挂着玩的吗? 从警署出来,到了车上我再也憋不住气了,林穗和陆英俊也明白,上车就把车窗关上了,这样我发牢骚就没人听得到了。 我在车里大声说:“这就是在草菅人命,张卫民一定是冤枉的。” 林穗说:“蝎子,你还没长大吗?” 陆英俊说:“要不是我们监督,张卫民估计一个月内就得开庭审判,结果不出意外就是立即枪决。我得和大帅汇报一下情况,看看大帅什么态度。” 林穗摆摆手说:“没必要,大帅其实不怎么关心张卫民是死是活,他让你监督警署,只是需要你监督警署的动向,包括督办公署的思想倾向,你汇报犯人是不是被冤枉的,他才不爱听。” 陆英俊说:“口供里说,张卫民怀疑他杀死的四个人的冤魂把车给抬到了大剧院的屋顶上。这种口供能用来定罪吗?我虽然没有学过法律,但是我也觉得这无比荒唐。” 林穗说:“这就是一个荒唐的时代。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凶手,不然张卫民十有八九就得被枪毙,不明不白,背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我说:“张小山变了。” 林穗说:“是人都会变,你这不是也变了吗?你比以前胆子大了,敢当面顶撞张小山,你就不怕他记仇吗?” 我说:“我没想那么多。” 林穗说:“以后聪明点,难道你觉得你说的那些张小山不懂吗?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比你我都明白口供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们去长发车行,了解下黄老板的情况。下午我们去一下黄东方的家里,听听这位大会计师的家属怎么看这件事。” 而我这时候脑袋里还在想,这车到底是怎么到的大剧院屋顶的呢?只要解开这个谜,这案子基本就能破了。我知道,这是问题的关键,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凶手要把车弄到屋顶上呢?把车弄到屋顶上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他把车弄到屋顶上,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第73章 黄老板的三位太太 黄长发有三位太太,大太太五十来岁,面相看起来挺凶的,女生男相,没什么福气,是个大骨架的女人。 二太太和三太太年轻貌美,二太太三十来岁,这三太太也就是二十左右。这两位太太看起来面相不错,都是寿命长的人。 大太太一儿一女,二太太有个儿子,这三太太看来是刚过门不久,还没来得及怀孕这黄老板人就没了。 三位太太坐在沙发里,大太太坐在中间,二太太和三太太坐在两边。 这大太太非常镇定,二太太和三太太虽然都哭咧咧的,看得出来,也只是做做样子。她们一边哭一边看大太太的脸色,看得出来,这是奉命而哭。 我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一家人住在一起,都得听大太太的。 说话之前,二太太和三太太哭咧咧,但是林穗一开口,她俩也就不哭了。 林穗说:“三位太太想想,在黄老板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说过什么反常的话没有?” 这二太太看看大太太,三太太也看看大太太。 大太太说:“你俩看我做什么?有什么话就和林小姐说,不用藏着掖着。” 三太太说:“二姐,你先说。” 二太太说:“确实挺反常的,老爷在出事之前那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在出事之前四天,他从账上拿走了三千大洋,我问他做什么,他让我不要管男人的事。” 林穗说:“三千大洋可是一笔大钱。” 二太太说:“是啊,我问了好几次拿钱干啥,他就是不说。” 大太太说:“林小姐,二太太是我们车行的会计,家里的钱都是她在管。所以她比较熟悉钱的事情。” 林穗点点头说:“三千大洋也挺重的,将近一百六十斤呢,他是怎么带走的?” 二太太说:“我叫了伙计帮他抬车上去的,他临走的时候我还问他这钱到底做什么,我得做账啊!他说借给朋友的,让我不要管了。我都有账本的,我没办法,按照老爷分红做的账,我可以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林穗说:“不用看,我们相信您的话。” 二太太说:“我提供的线索有用吗?” 林穗立即说:“有用,而且非常有用,也许就因为这条线索就能查到真凶。” 大太太说:“警署早上就给我们打了电话,说真凶抓到了啊!是图财害命,是公车的司机把我家老爷给毒死了。” 我说:“黄老板平时出去,有坐公车的习惯吗?” 三位太太互相看看,然后一起摇头。 大太太说:“老黄平时出去,要么是司机送他,要么就自己开车,他从来不坐公车。” 我说:“这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坐那四路公车呢?” 我突然意识到,死的这四位,其实没有人有坐公车的习惯,他们都很有钱,最差的也是那位黄会计。就算是他,也买得起自行车,最不济花俩铜板坐黄包车也比坐公车方便。这四位,为什么要去坐公车呢? 大太太说:“我也好奇,他坐公车去干嘛啊!公车哪里有家里的小轿车舒服?吃饱撑的,要是不坐那公车也不会死,这就是命。” 三太太说:“出事前大概有半个月,大半夜的来电话了,是个女的,老爷接电话的时候很生气,穿上衣服出去了。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个老朋友。我问他老朋友到底是谁呀,大半夜的,是不是找你借钱啊!他让我不要多问,他说,你睡你的,别管我的事。” 林穗说:“女的,多大年纪?” 三太太说:“电话里听不出来年纪,我也没听清。” 林穗说:“说什么你听清了吗?” 三太太摇摇头说:“没听清,不过老爷接电话喊了一句,‘他是不是有病啊!我这就过去’。就这样,老爷穿衣服就出去了,自己开车走的,司机也没带。” 我问:“黄老板经常一个人出去吗?” 三太太说:“基本都是带司机的,有时候还会带保镖。” 我说:“大半夜的黄老板自己出去,肯定是有急事,而且是不想让很多人知道的事情。甚至不想让三太太知道,我这么理解没问题吧?” 三太太说:“我当时就在想,谁把老爷气这样啊,我也挺纳闷儿的。不过我这人听话,老爷不说的事情我绝对不问。” 林穗说:“他是不是有病啊,我这就过去。黄老板说的这个他,是男是女呀?” 三太太说:“不知道啊,中国话不分男女,他就是他,不像是英语,是分男女的。要是老爷说英语的话就好了,我一直想教老爷说英语,但他就是不学,一点都不和国际接轨。他和美利坚人的谈生意,都是我做翻译的。” 我说:“三太太,您会说英语吗?” 三太太说:“我可是留学美利坚的高材生,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我父亲和老爷是朋友。当初我父亲是不同意的,不过看老爷对我是真心的,父亲也就勉强同意了。其实我不是为了老爷的家产来的,我就是喜欢老爷这个人,豪气,有担当。” 大太太说:“没错,三太太家世清白,也算是名门望族的大小姐,能嫁到我家,也算是下嫁了。二太太以前是我家的会计,家里的买卖都是二太太经营,家里能过现在这样,有一半二太太的功劳。” 听这三位太太这么说,给人的感觉,这黄老板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选太太也很有眼光,家庭更是一派祥和。但是我怎么都不觉得是这么回事,我从这三位太太脸上看不到一点悲伤。 我说:“黄老板脾气怎么样?” 大太太说:“有事业的男人都有点脾气。平时发火,我们都不敢说话的。在家里也很有威严,孩子们都怕他爸爸。” 我说:“吵架的时候,黄老板打过你们吗?” 大太太一听就不乐意了,歪着头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们害了我家老黄?” 我立即解释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想多了解黄老爷这个人的性格,这对破案有帮助。” 大太太说:“他喜欢动手,我这辈子没少挨他揍。他这人容易失控,尤其是喝酒之后,动手没轻没重的。” 我说:“二太太和三太太挨过黄老爷打吗?”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点头。 我说:“这么说的话,二太太和三太太嫁给黄老板,也不是自愿的吧。” 二太太和三太太却都摇摇头。 三太太说:“他这人很会哄人,没到手的时候,能哄得人成仙了一般。我是自愿的,嫁过来之后,也没觉得多后悔。但是被他打的时候,死的心都有。” 林穗问:“那三位太太,你们恨他吗?” 三个太太一起摇头。 大太太说:“谈不上,我们衣食无忧,坐享荣华富贵,我们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得多,我们没有理由恨老黄。” 林穗说:“肯定也爱不起来吧?” 大太太皱着眉说:“和案子有关吗?你觉得我们会害我家老黄吗?我告诉你,别乱怀疑,你怀疑错人了,我用命担保,我两个妹妹不可能害老黄,她们也没那本事。” 林穗点点头说:“还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吗?今天你们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大太太说:“不是说凶手已经招供了吗?” 林穗说:“还有些疑点需要核实清楚,只有核实清楚才能给凶手定罪。毕竟法院还没宣判,也只能说是那司机有嫌疑。” 大太太说:“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老黄的事情我基本不管。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提供的了。”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摇摇头。 林穗合上本子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要是想起什么事情来,给我打电话。” 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大太太,大太太交给了二太太,然后三位太太送我们离开了他们的家。 还有一些时间,我们去车行走访了一下车行的伙计们,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二太太说的三千大洋和三太太说的半夜接到电话出去的事情,很有价值。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们在饭馆里吃的牛肉水饺,吃完之后在车里眯了一会儿,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我们决定去黄东方黄会计师家里走访一下。听听黄会计的家人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74章 又是三千块 黄东方是一名出色的会计师,我们先走访了一下街坊邻里,了解到黄东方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和一个懂事的女儿,女儿嫁给了金城银行平京分行的赵襄理,生活富足美满,生了一个女儿,她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回来陪母亲,下午回去亲自给赵襄理准备晚餐。 出事之后,黄小姐就一直住在娘家,照顾和陪护伤心欲绝的母亲。 黄东方身为一个出色的会计师,代理了平京几家大生意的账目,他不请人代劳,所有的账目都是他亲自去做,他的妻子也是一个出名的会计,是他的贤内助。 这样一个家庭,很难想象会得罪什么人。我听了之后很难相信这是仇杀。 而且,大家对黄会计的评价很高,酒色财气都和他没有关系,这是一个很平和淡定的人。 当我提出,黄东方和黄长发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大家都摇头,有的直接说没有关系,有的说不清楚。 黄会计家住在临街的一栋二层小楼里,这房子是新盖的,不是平京的风格,倒像是津门租界里的小洋楼。 小洋楼前面有个小院子,一个不大的院门儿,进去院门儿有五步台阶,台阶中间是一个平坡,应该是推自行车的。回家的时候人在左边走,自行车会从中间这个缓坡推上去。出去的时候,人就到了另一边,自行车还是在中间。这台阶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自行车,这是一个时髦的设计。 我们走上台阶,林穗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这应该就是黄家小姐。她说:“几位找谁?” 林穗说:“我们是为了黄先生遇害的事情来的,我叫林穗,是公署委派的顾问,这位是陆英俊,他是大帅府派来的督察,这位叫王吕,是这案件的调查员。” 黄小姐皱着眉说:“不是说案子已经查清了吗?我们已经接到警署电话通知了。” 林穗说:“还有一些情况需要了解一下,这是办案流程。” 黄小姐这才让开说:“请进吧。” 我们三个进了大厅,看到一位面容憔悴的中老年妇女坐在沙发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这位就是黄东方的遗孀黄太太。 在黄太太身边还坐着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他应该就是赵襄理。他穿着西装,戴着近视镜,小分头,四方大脸的,不过这人的头比一般人要大一些,看起来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wap. 我们进来,黄太太和赵襄理都站了起来。 黄小姐开始介绍,大家认识之后都坐下。 没等林穗开口,我先说:“黄太太,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您必须如实回答。这次受害人里除了黄会计,还有三位,分别是秦怀仁秦老板,荣碧珠荣老板,还有就是黄长发黄老板。可以说,包括您家先生,这四位都是平京的大人物。我想问的问题很简单,黄会计和黄长发黄老板之间,是亲戚关系吗?” 黄太太摇摇头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只是巧合吧。” 我点点头说:“黄太太,黄先生籍贯是哪里的?” 黄太太说:“我家先生的籍贯是栾榆区昌黎县,但他是在平京出生的,几乎没回过老家。” 我说:“黄长发籍贯是哪里的呢?” 黄太太说:“这我怎么能知道?你们得去问黄长发的太太,她应该知道。” 所有遇害者的资料都在警署,张小山并没有提供给我们,所以一切都得我们自己搜集。我对黄长发和黄东方之间是不是有关系,其实没有报什么期望,同姓之人太多了。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一句。 林穗说:“黄太太,你对黄先生的遇难有什么看法?直白点说,你觉得他在出事之前,有什么反常的言行吗?” 黄太太想了想之后,他说:“他从家里拿了一笔钱出去。” 林穗说:“多少?” 黄太太说:“三千。” 林穗说:“是现大洋吗?” 黄太太说“是小黄鱼。我一直怀疑,我家先生就是因为这价值三千的小黄鱼被害的,但是警署的人却说没有见到小黄鱼。他们既然找到凶手了,这价值三千的小黄鱼总得有个说法吧!” 林穗说:“黄先生说没说拿这么多钱做什么?是什么时候拿的呢?” 黄太太说:“出事前三四天吧,我记不太清了。他没说做什么,只是说这件事不要我过问。为了这件事我挺担心的,不过转念一想,钱能解决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穗说:“这么多钱拿出去,您应该过问。” 黄太太说:“家里的大事都是他说了算,我不好过问的。” 黄小姐说:“我和赵襄理都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我父亲,长发车行的黄老板,荣宝楼的荣老板,还有秦怀仁秦老板,他们四个为什么会同时上一辆公车呢?除了我父亲,那三位都是大老板,那都是有小轿车的。我父亲也没有坐公车的习惯,他一直都是骑自行车的。我们不觉得事情这么简单,公车司机图财害命的结论好像过于简单了,整个过程就像是我父亲他们四个不相识的人一起商量好去送死一样。” 我说:“他们四个之间互相都不相识吗?” 赵襄理说:“不瞒您说,这件事出了之后,我也请了个私家侦探调查这件事,我觉得包括我岳父在内死的四个人一定有联系。但是调查下来发现,四个人之间没有一点联系。四个没有联系的人,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起商量好一样坐上一辆公共汽车,我觉得,他们四个人身后,一定还有一个原因吧。难道只是巧合?” 赵襄理说的没错,这不可能是巧合。最关键的是,在出事之前,黄长发也从家里拿了三千现大洋出去,而黄东方拿了价值三千块的金条出去。这可能是巧合吗?都是三千块。要是按照这样想的话,荣碧珠是不是也拿了三千块出去呢?秦怀仁拿了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和陆英俊、林穗都明白,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我们必须尽快返回去。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之后,林穗站了起来,说:“今天我们就先谈这么多,改天我还会再来。” 赵襄理站了起来说:“为什么这么急?这茶还没泡好呢。” 林穗说:“事态紧急,我们发现了重要的线索,需要去落实一下。” 我们三个匆匆离开黄会计的家,这里离着荣宝楼比较近,我们直奔荣宝楼。 张卫民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才能救他一命。 第75章 现大洋永远是现大洋 我们到了荣宝楼的时候,刚好荣宝楼在关板儿。 看到我们来了,那驴脸小子立即迎了上来,我们没搭理他,而是直接上楼。刚上楼,就看到邹明明风尘仆仆从卧房出来,一出来看到我们显得有些兴奋,她说:“我父亲正在房间里想给你们打电话呢。” 林穗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们。” 进屋的时候,看到邹先生抓着电话拨号呢。老孙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捧着一杯茶。 见到我们来了,他放下电话说:“真巧,我正要找林小姐呢,你们刚好就过来了,这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看他那开心的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是没有白忙,这次出去找人一定是有了结果。 林穗说:“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线索,黄长发和黄东方在出事之前三四天,都拿了三千块钱出去,而且那都是拿的现银。我想知道,荣老板出事之前,有没有拿钱出去呢?” 邹先生和邹明明互相看看,邹先生说:“三千块钱是一笔大钱啊,老孙,你知道这件事吗?” 老孙说:“我不知道,三千块钱很大一笔钱,要是往外拿的话,起码要两个壮汉才能拿得动。我能知道的是,肯定没从店里往外拿这么多钱。” 我说:“你们找到锣鼓巷的小白脸了吗?” 邹先生叹口气说:“去晚了,昨天上午小白脸辞了老妈子,开着车就走了。不过我们找到了小白脸住的宅子,我们去房产登记处一打听才知道,这宅子还真的就是我家老荣买的,不动产登记在了老荣的名下。宅子里的家具,摆设,都在,细软都带走了。” 我说:“小白脸跑了,是吗?” 邹先生说:“也许是知道我太太去世了,他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知道我肯定要去找他,他知趣地离开了。应该把钱都带走了。” 我说:“那他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邹先生说:“老妈子说他姓马,一直都叫他马先生,孩子的名字叫马思远,乳名叫甜甜。和传言是个儿子不同,那是个女孩儿。” 我说:“马先生搬去哪里了那老妈子知道吗?” 邹先生说:“老妈子肯定不知道啊。” 我说:“那马先生是哪里口音呢?” 邹先生说:“像是南方口音,具体哪里的说不好,你也知道,京津唐往西北和东北这一代,口音接近,大概是互通的,到了沧州保定再往南这口音变化就太大了,听着就有点像是天书了。到了河南又好一些,再往南又听得让人头大。所以,老妈子说南方口音,这只能证明不是东北人到京津和西北一代的人。” 我说:“一辆车一天能走几百里,我们恐怕没处找马先生了。对了,账本找到了吗?” 邹先生摇摇头说:“翻遍了宅子,也没能找到账本。能找回这么一座宅子我也就知足了。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好歹那也是老荣的孩子,是我家明明的妹妹,就让这马先生带着那笔钱去生活吧。” 陆英俊此时突然问了句:“对了邹先生,据你所知,这荣老板和黄老板、黄会计、秦老板之间有什么交往吗?” 邹先生摇摇头说:“没听说过他们之间有什么交往。” 陆英俊点点头说:“哦,这多少有点奇怪,按理说平京城就这么大,这样的四个人,怎么都应该有交集的,偏偏四个人就谁都不认识谁。” 邹先生说:“平京这么多人,互相不认识很正常吧。比如之前,我和你们三位可就不认识。” 陆英俊嗯了一声:“您说的也有道理。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就告辞了。” 邹先生说:“天色已晚,几位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吧。我让对门十里香酒楼炒几个拿手菜,很快就送过来,耽误不了诸位的时间。” 陆英俊说:“改日,今天实在是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我们三个出了荣宝楼,快速上车,直奔秦家。 陆英俊把车开得很快,于是车就非常颠簸。我在车里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把头磕在了车窗上。 林穗说:“你说这四个人谁都不认识谁,却到了一辆公车上,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我说:“按理说这四位大概率应该互相认识,起码不会全部都不相识。当地公署商会平时开会,都会请他们吧,尤其是经商的人,都喜欢广交朋友,怎么这么四个人就都不认识呢?” 陆英俊说:“蝎子,你觉得他们互相应该认识吗?” 我说:“都是一个圈子混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陆英俊说:“偏偏所有人都说他们四个互不相识,这不是能掩盖的。今天我和你认识,明天我对人说不认识你,这肯定瞒不住,因为凡是认识你我的人,都知道我认识你王蝎子。” 我说:“是啊,我要是和别人说我不认识你,那分分钟就会露馅儿。所以说这件事很奇怪。” 正说着,天阴了上来,接着很快就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陆英俊打开了雨刮器,车开得也慢了下来。 我说:“今年雨水是真多,这雨又小不了。” 刚说完,这大雨就哗哗地下了起来,路都看不清了,陆英俊只能把车开的更慢。 陆英俊说:“荣老板要是也从家里拿了三千块钱出去,基本就能判定,他们这四个人应该是合伙去做了同一件事。现在问题是,没有办法确定荣老板是不是往外拿钱了。” 我说:“到秦家一问便知,这秦老板没有三位夫人,也没有情人,他家的账目应该是清楚的。” 林穗说:“如果秦老板也拿了三千块出去,那基本就能判定,他们四个合伙在做同一件事情。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了,这就有意思了。” 我们到了秦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值得庆幸的是雨小了一些,要是还下那么大,我们按门铃估计都听不到了吧。 这秦家已经关了大门,我们按门铃带敲门很久,才算是亮了灯。 大概三分钟之后,就听到连怀玉在门内问了句:“这么晚了,谁呀?” 林穗说:“是我,林穗。” 大门上的小窗户打开,连怀玉往外看了看之后,快速开了门。 林穗看看表说:“怎么会这么谨慎?现在还不算很晚。” 连怀玉说:“林小姐,不得不防,我和婆婆现在觉得谁都靠不住,好像所有人都想害我们。” 我说:“是不是家里有很多钱?” 连怀玉点点头说:“家里是有一些积蓄,我们怕被贼人盯上,杀人越货。现在这世道,太乱了。我和婆婆一商量,把家里所有人都辞了,有他们在身边,那就是定时炸弹。” 我说:“你做得对啊少奶奶,不过家里要是有钱财的话,尽早存银行为妙。” 连怀玉不屑地一笑,摇摇头说:“不能存,老爷活着时候说过,有多少钱都不能存银行。现在的银行和过去的钱庄不同了,存进去是现金现银,拿出来的很可能变成纸。” 我说:“这从何说起啊!” 连怀玉说:“进屋说吧,我婆婆还在屋子里担惊受怕呢,知道是你们来了,她看到你们也好安心。” 我们进了客厅,连怀玉把秦夫人请了出来,秦夫人看到是我们,这才松了口气。她说:“几位,我们在这里实在是住不下去了,我们得尽快搬家。” 我说:“你们搬去哪里呢?” 秦夫人说:“现在先不说,我们到地方了会联系林小姐的,到时候再把地址告诉林小姐。”. 我说:“刚才少奶奶说家里有现金现银,还说不能存银行,这是怎么回事呀?” 秦夫人这时候叹口气说:“世道不好,存钱不保险。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吧,现在国家推行纸币,存进去是现金现银,你再去取可就变成纸币呢,叫法币,你们没听说吗?” 林穗说:“秦夫人,多虑了吧,法币是国家的法定货币,是可以替代现银的,一块钱法币等于一块银元。” 秦夫人说:“我家老爷说,那就是纸。我们家的小生意可以收法币,也支付法币,但是做大生意,必须现金现银。老爷说了,法币今天是法币,一旦发生战乱,那东西擦屁股都不好使。到什么时候,金子都是金子,现大洋都是现大洋,再过一百年,一千年还是钱。” 第76章 一切都从秦大少的死开始 其实我对法币也不看好,这兵荒马乱的,皇帝在关外重新登基,在日本人的撺掇下成立了一个满洲国。这法币到了满洲国都不好使,真金白银才是真正的财富。 我点点头说:“秦老板说的也有道理,那还是尽快搬家吧,搬到一个都不认识你们的地方。或者是亲戚多的地方,搬去少奶奶或者您的娘家会好一些。” 连怀玉说:“我们接到警署的电话了,说是凶手抓到了,就是公车的司机,他贼喊捉贼,就是他杀了包括我家老爷的四个人。抓到了就行了,我们也就不参与这件事了,该枪毙就枪毙,枪毙之后给我们打个电话就好。” 陆英俊说:“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落实。就是在秦老板出事之前,他有没有从家里拿一笔钱出去呢?大概三千块左右。” 连怀玉和秦夫人互相看看,秦夫人说:“没有啊!倒是拿了五千铜板出去,对了,这五千铜板是支付给王真人的医疗费。确实是少了点,这件事老爷做得确实有问题,答应了五千块钱,结果给了五千铜板。” 我说:“其实五千铜板也不少了,我们不是来这里算账的。” 连怀玉说:“我们婆媳现在生活的很惶恐,我们也知道这件事挺对不起王真人的。要不这样,我们愿意再支付五千块,这件事就不追究了,到此为止。那五千铜板就当是我们表达的歉意,不讨回了。” 秦夫人说:“是啊,我和媳妇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五千块给王家,毕竟这是应该给的。” 我立即摆着手说:“不不,我不是来讨债的,那件事不值一提,我们不提了。” 连怀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五千块你都不要啊,这可是现大洋啊!要装满汽车尾箱的现大洋。” 我说:“除了给我们家的那五千铜板,没有拿过大钱出去吗?” 连怀玉说:“我们家都有账的,家里的每一笔支出都是我公爹亲自记账,一点都不会错的。别看我公爹在外面大手大脚的花钱,其实他花每一角钱都心里有数。” 我说:“账本可以给我看看吗?” 连怀玉说:“可以,我这就去拿。” 连怀玉进了里屋,大概五分钟之后,她拿着厚厚的账本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开始翻看,就看出事前的三四天。倒是真的没有支出,但是很意外地发现秦老板这里收入了一大笔钱,一共是五千现大洋和三百两现银加上四根小黄鱼。 顿时我们都是一愣。 我指着说:“这收入是怎么回事?” 连怀玉说:“车行的收入,我们家经常有进项,不过这次确实挺大的,我和婆婆看这笔账也很意外。就是这笔钱在家里放着,搞得我和婆婆寝食难安啊!这钱多了它也咬手啊!” 我现在基本就能判定,这笔钱是黄长发、黄东方和荣碧珠给秦老板的。这笔钱减去黄长发和黄东方的,剩下的就是荣碧珠给的。他们之间在做什么生意吗? 我说:“车行和荣老板、黄老板、黄会计之间有什么生意往来吗?” 连怀玉摇摇头说:“没什么生意,这笔钱有问题吗?” 陆英俊自言自语说:“三千块钱,买车的话也不够啊,这到底是什么钱啊!” 秦夫人说:“这笔钱是别人要买车的钱吗?我们是不是要给人一辆车?最好把事情都处理完,我不想留下任何麻烦。” 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事情都集中到了秦家,我想起了秦大少的死。 “不不不,这不是买车的钱。”我说:“秦大少在南山会所和谁喝的酒?” 连怀玉不屑地嗨了一声,她叹口气说:“南山会所那就是个窑子,能和谁喝酒?和一群打着艺人头衔的婊子呗。知道头牌是谁呢?就是三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北山别墅案子的主角,那个死过一次的戏子,易青蚨!人家在那里唱一天,就能收入五百大洋,加上那群老爷打赏的,小一千呢。”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事情的起因也许就是因为这位秦大少,秦大少死得很蹊跷,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果。 我说:“我们在宛平城没有找到宋桂,少奶奶,这宋桂消失了,你觉得是谁给他报信的?他为什么要带着全家躲了?” 连怀玉说:“你该不会是怀疑我给宋桂报信儿吧?我没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说:“那你觉得宋桂为什么会躲出去呢?” 连怀玉惊讶地看着我说:“难道你觉得宋桂和我家秦大少的死有关吗?是他故意撞死我家秦大少的吗?” 秦夫人在一旁瞪圆了眼睛说:“难道是有人指使吗?这宋桂说有一只血手从天而降,拍在了车头上。我们一直都觉得是因为少给了王真人钱,遭到了王真人的报复。” 林穗说:“秦夫人,这怎么可能啊!青天白日的,一只巨大的血手从天而降,你想想,有这么大神通的一个人,会在乎你家那五千银元吗?人家早就飞升当神仙去了,何必呢!” 秦夫人这才回过味道来,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宋桂,害了我儿子,找到这个人,我要扒了他的皮!” 我说:“您好好想想,这个宋桂会逃去哪里呢?我觉得他手里肯定会有一笔钱,这笔钱应该不少,这是他杀了秦大少的佣金。他有了钱之后,会逃去哪里呢?” 连怀玉这时候想了又想,说:“我听他说过啊,他老婆家里是盘山的小地主,家里有三十多垧优质的水田,种的都是水稻。有一年他老丈人赶着马车来看女儿和外孙儿,还拉了半车大米过来,都是当年的新米,还送了我们一百斤,挺好吃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的大米了。几次我都让我家秦大少找宋桂买几袋大米,秦大少不去买,说这跌份,明显要占别人便宜。他说吃啥大米都差不多,能吃饱就行。” 秦夫人点头说:“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儿。我估摸着这宋桂十有八九去盘山了。那边是满洲的地盘,日本人说了算,他要是真的杀了我儿子,十有八九躲盘山去了。这出了山海关可就不归你们管了,还抓的回来吗?” 陆英俊呼出一口气说:“这还真的有点难办了呀!”m. 我这时候咬着牙说:“难办也得办,这该死的宋桂明显是在诬陷我们鬼算门,他就算是逃到天边,也得受到惩罚。如果秦大少是他故意害死的,那么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过他。秦夫人,少奶奶,你们放心,这宋桂我一定把他抓回来。” 少奶奶咬着牙说:“我不想见到他,要是可以的话,就地正法是最好了。” 林穗先站了起来,说:“秦夫人,少夫人,你们尽快搬家,搬完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们保持联系。” 秦夫人和连怀玉都站了起来,纷纷点头。 我们出来上了车之后,我说:“先去一趟南山会所,我有一种感觉,所有事,都是从南山会所而起的。我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陆英俊呼出一口气说:“南山会所不比一般的窑子,去那里的人中,有军方的诸侯,有政界的大员,还有黑白两道的枭雄,还有心狠手辣的刽子手。总之,那里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我说:“那我们就更要去了,明天早上我们就过去。” 陆英俊说:“那地方下午营业,凌晨关板儿,你早上去人都看不到。要去的话现在就去,不过你这到晚上就睡觉的习惯,你能行吗?我最怕你在车上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我还得背你。” 我说:“我是大人了!” 第77章 龙蛇混杂的南山会所 南山会所并不在山里,这只不过是一家很大的娱乐场所。我们都没去过,但是陆英俊知道一个人肯定去过,那就是段风流。 我们先去了行营,到了的时候,段风流正在屋子里搂着一个小姑娘喝酒呢。段风流五十来岁的人了,看这小姑娘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不过俩人互相依靠着,喝得面红耳赤,你侬我侬。 这段风流虽然不是我们鬼算门的人了,但我还是替他丢人。 进屋我说了句:“小师爷,这是你女儿吗?我是不是得叫姑姑啊!” 我知道他无儿无女,我就是想臊他。 这姑娘白了我一眼说:“老段,这是谁呀?怎么这么说话啊!” 段风流说:“你少管,这是我的家事。”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银元拍在了姑娘的手里,说:“你先回去,改天我找你。” 姑娘说:“这里叫不到黄包车,我怎么回去呀!你派个车送我回去吧。” 段风流说:“行行行,我这就派辆车送你。” 段风流看着陆英俊说:“陆营长,我去司机班一下,你们稍等。” 陆英俊说:“以后别带女人回行营,你不是有家吗?去你家啊!你不知道行营不许带女人回来吗?” 段风流一笑说:“我也想,但是大帅让我时刻在行营待命,我也没办法。” 陆英俊说:“你离了女人就活不了吗?军事重地,岂能儿戏?” 段风流带着那姑娘出去了,回来之后笑着说:“姑娘年纪小,得哄着点,动不动就不开心。” 我说:“小师爷,你这辈子不打算成亲了吗?” 段风流说:“我就是这个命,天煞孤星。不说这个了,你们找我有事?” 陆英俊抬起手看看手表,他说:“这都快半夜了,也确实打扰到你了。要不这时候你都快躺下快活了吧。” 段风流说:“正事要紧,陆营长,有事儿您就吩咐。” 陆英俊说:“带我们去南山会所一趟。” 段风流说:“那得是会员才行,知道会员费多少吗?五千现大洋啊!有这钱在外面还不玩半辈子啊!那里的女人是好,但也忒贵了。” 陆英俊瞪了段风流一眼说:“你想什么呢?我们去查案!” 林穗盘着胳膊看着段风流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 段风流一拍脑门子,嘿嘿自嘲地笑了起来。说:“那行,什么时候去?” 陆英俊说:“时间不等人,立即,马上。” 段风流说:“我换身衣服,去那地方都得西装革履戴领带,不然不让进。” 陆英俊说:“我们去查案,不是去逛窑子,穿什么西装,带什么领带?” 段风流这时候小声说:“陆营长,这您就不懂了。您知道这南山会所是谁开的吗?市政厅的大佬和咱么大帅都是大股东,包括陈署长也有股份。到了那里,就得守那里的规矩。” 林穗这时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说:“段风流,你脑子清醒点行吗?我们是去查案,不是去逛窑子,你就穿平时的便装就行,大夏天的,什么西装革履的,你不嫌热啊!” 段风流这才不情愿地说:“那那那,那行吧,进不去大门的话,可不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段风流这才换上了小褂,长裤,布鞋,一身轻松地跟着我们上了车。 南山会所在城南一片林子里,离着南苑机场不远,交通便利又隐蔽。大门是敞开的,里面有停车场,此时停满了轿车和自行车,还有少量的摩托车。 我们下了车之后朝着建筑走去。 这是一栋高大的建筑,看起来像是用旧工厂改的,这么一挂上霓虹灯,装饰一番,一下就有了那种纸醉金迷的味道了。 到了门口,有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站在两边,他们一伸手拦住了我们。 其中一个说:“请出示会员证。” 林穗很不耐烦地拿出证件,说:“我是公署的林穗,来这里公干。” 这货一笑说:“谁也不行,来这里的人必须有会员证。” 段风流说:“我说过吧,进不去的,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陆英俊拿出军官证说:“我是大帅府保卫营的陆英俊,我们是公干,调查一起谋杀案,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一下,别让我们为难。” 这人摇摇头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我们南山会所有南山会所的规矩。” 陆英俊不是个脾气好的人,眼看就要发火了。 我立即走上前去,我说:“兄弟,别惹事,你就是个看大门的,何必和陆营长较劲呢。你进去通报一下,免得惹麻烦。” 这话说的实在,这人一看陆英俊这气势,也明白自己可能惹不起这位老总,对另一个说:“进去问一声。” 另外一个点点头进去了。 偏偏这时候,一辆车从旁边开上来,停到了门口,接着从里面出来一群保镖站成了两排,把不相干的人都隔离到了外面。我心说这是谁啊这么大排面。 接着,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条大白腿。有人立即上去,用手挡着车框,把大白腿给迎接了出来。大白腿的主人不是别人,是老熟人易青蚨。我对她太熟悉了,她还是我救回来的。 易青蚨下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身边跟着一个老妈子,扶着易青蚨往里走。 她往里走的时候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径直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她进去之后,这群人跟着进去了里面。接着我就听到,里面一阵欢呼。 林穗说:“至于么?这是见到嫦娥了还是怎么的?” 段风流说:“林小姐,您可能不知道,易青蚨现在可是名角儿,没有男人不想和她有点关系。” 我说:“小师爷,你也想?” 段风流说:“你胡说什么呢,我和易先生那是朋友,易青蚨喊我段叔叔。” 林穗说:“看都没看你一眼,还叔叔呢。” 段风流说:“她是没看到,没看么,两排人把她夹在中间挡住了视线,她看到我还能不打招呼?” 陆英俊说:“我看未必,你别把自己想的过于重要。人家易小姐认识的可都是金陵平京的大员,你段风流算哪根儿葱啊!” 段风流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反驳!没意义。” 我说:“易青蚨上蹿下跳这么忙,应该是想把易先生捞出来吧。这杀人犯也能捞出来吗?” 陆英俊说:“只要大帅说放人,市政厅和督办公署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说:“大帅不可能放人的。” 我没有说原因,大家也没接着往下说,其实大家都懂,易先生不只是犯人那么简单,他最重要的角色,其实是人质。易先生被软禁,易青蚨和易夫人就不会在外面乱说龙脉的事情。 等了两分钟之后,里面人出来了,说:“老板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陆英俊说:“这窑子的大门不至于这么难进吧,你这窑子的规矩难道比公署的规矩还大吗?老子现在非要进,我看谁敢拦我。” 那人说:“陆营长,别让我们为难。您也知道,这买卖大帅也有份儿,咱都是一家人。” 陆营长说:“大帅也不会这么纵容你们的,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给老子闪开。” 陆英俊一推这人,把他推到一旁,这人要上前,陆英俊指着他的鼻子说:“我给你脸了是吧!” 这小子这才怂了,不得不说,陆英俊的气势就是足。 陆英俊带着我们直接进去,推开大门的瞬间,看到了人山人海,大量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我第一个动作就是捂住了鼻子,这里抽烟的实在是太多了,左右墙上各有一排风扇,转得飞快,烟雾实在太多根本排不出去,还是呛得我直流眼泪。 进来是进来了,但是找谁查呢?这里的人形形色*色,在大厅里的应该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大厅的正中央有很宽的楼梯,在台阶两边站着四个壮汉,大人物来了应该都上楼了。 陆英俊带着我们朝着楼梯走去,到了楼梯口又被拦住了。 陆英俊出示证件说:“公干!” 说完就要往上走,这四个壮汉过来堵住了楼梯口,接着,身后又过来十几个人,挡在了我们身后。 陆英俊说:“你们这是要造反呐!” 这时候从上面下来一个矮胖子,也就一米六五的身高,小眼睛,大鼻子,薄嘴唇,脑门子上一道疤,应该是菜刀砍的,他右边的耳朵还少了一半。 段风流小声对我说:“这人叫铁强,外号半拉耳朵,平京出了名的狠角色,小心点。” 半拉耳朵穿着一身白色的便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他哼了一声说:“我看造反的是你啊,你知道这上面玩儿的人都是谁吗?” 陆英俊说:“是谁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是来打仗的。我也不管你是谁,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别和我磨叽,再磨叽一句,封了你这窑子你信么?” 我听了有些吃惊,心说这陆营长什么背景啊,他明明知道这窑子有大帅的股份,他还敢这么说,看来他虽然对大帅敬重有加,但也不是绝对盲从。 看来他背景很深啊,听他的口气一点不怵这里所谓的大股东,包括大帅,包括市政厅,包括督办公署! 这个陆英俊,有点儿意思! 第78章 诺诺小姐 半拉耳朵上来就抓住了陆英俊的衣领,这货还真的不怂。 不过紧接着,陆英俊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直接顶在了半拉耳朵脑门子上。陆英俊声音不高,但是说的话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他说:“跪下!”wap. 半拉耳朵仰着脖子,看着高大的陆英俊,他还是不怂,梗着脖子说:“有种你就打死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陆英俊说:“你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就是这时候,就听上面有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喊了句:“住手!这是干嘛呀,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呀!” 这声音好熟悉,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嘛,竟然是于小仙儿。她怎么在这里了? 于小仙儿噔噔噔跑了下来,一下来就笑着说:“陆营长,不认识了吗?” 陆英俊说:“于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于小仙儿咯咯笑着说:“我现在是这里的掌柜的,诸位股东信任我,一致推举我做了这里的总经理。陆营长您放下枪吧,还举着什么呀,都是自己人。” 陆英俊这时候盯着半拉耳朵说:“半拉耳朵,给我跪下。” 半拉耳朵竟然朝着陆英俊的脸吐了一口,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算什么东西!我这辈子就没跟人服过软,你还不如让我死了。” 陆英俊眼睛都没眨巴,直接就开枪了,但是没打半拉耳朵脑袋,而是贴着他的左耳朵打过去的,直接把这小子的右耳朵连头皮一起给掀了下去。 整个大厅的音乐顿时就停止了,所有人都站直了,呆愣愣地看着这边。 半拉耳朵疼得嗷嗷叫。 陆英俊拿出手铐就把他给拷上了,他用手抓着半拉耳朵的头发,按着他说:“半拉耳朵,我要是制不服你,我就跟你姓。” 现在这半拉耳朵满脸都是血,一枪就在脑袋边上响的,估计震得脑袋嗡嗡的,他站都站不稳,就这么被陆英俊按着。他想直起身直不起来,想蹲下又蹲不下,挺难受的。 “这是谁呀!”楼上有人喊了句。 我看到张大帅把头从栏杆上探了出来,喊了句:“陆营长,谁开的枪?” 陆英俊抬头一看是张大帅,立即立正敬礼,他大声说:“我开的,遇到一个不听命令的无赖,竟然和我叫板,让我打死他。我得教训教训他,这种人不修理老实了,迟早是个祸害!” 张大帅点点头说:“让人先扔行营大牢去吧。你上这干啥来了?” 陆英俊说:“来这里查案子,无意之中打扰了大帅雅兴,还请大帅见谅。” 张大帅摆着手说:“正事要紧,你忙吧,我那边还有个应酬。” 张大帅把头缩回去了。 陆英俊这时候看着半拉耳朵说:“小子,想死没问题,我成全你。不过不是在这里,到行营大牢你要是还想死,我给你个痛快。希望你到了行营大牢不要服软,我敬你是条汉子。” 从上面下来穿着便装的俩人,见到陆英俊敬礼,应该是守卫营的,直接就把半拉耳朵拽走了。 陆英俊看着于小仙儿说:“你这南山会所有南山会所的规矩,我们行营有行营的规矩。不过以后,尽量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明白吗?” 我这才意识到,陆英俊搞这么一出,可不是不给大帅面子,而是在给大帅赚面子啊!张大帅这下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在这里,是我张大帅说了算,一切所谓的势力在我张大帅这里,都是渣渣! 于小仙儿也总算是认清了现实,她说:“陆营长,您消消气,跟我去楼上喝杯茶,去我办公室慢慢谈。” 陆英俊说:“你得好好管管手下的人,官方办案都敢不配合,这不就是要造反吗?谁给他们的胆子?” 偏偏此时,陈署长从上面露头了,他悠悠地说了句:“林顾问,以后遇上这样无赖,可以当场击毙。这就是在阻碍官方办案,以造反罪论处。” 我明白,这位陈署长也开始耍威风了。他也是在告诉大家,我陈志成也不是吃素的,以后别不拿我督办公署当回事就对了。 我心说这就是半拉耳朵太膨胀了,你一个流氓头子,你凭什么和官方的人叫板啊!你手里有几条枪啊!还有这个于小仙儿,你就算是认识太多太多的大人物,到了这时候,有几个人肯为你站出来说半句话呢? 于小仙儿看着我笑着说:“蝎子,三年不见,你长这么高了呀!” 我心说,这女人情商真高,她倒是会转移话题,拉近关系。 我说:“于小姐,您还是那么干净。” 于小仙儿说:“干净,这词用的好,我喜欢。走吧,我们上楼吧。” 我这时候开始找段风流,却找不到他了。他应该是自己溜达去了,这个人啊,真不着调! 找不到他就算了,不耽误我们办事。 我们三个跟着于小仙儿上了楼,于小仙儿带着我们往里走,在最里面是于小仙儿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里面有软软的大沙发,我们三个坐下之后,有人送了果盘和汽水。 我拿出怀表看看,已经半夜了。我打着哈欠说:“这里的人都是夜猫子吗?大晚上不睡觉,一个比一个精神。” 于小仙儿说:“全是平京有钱的大爷,来这里寻个开心。你们也看到了,这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得谨慎一些。半拉耳朵是我雇来看场子的,他有眼无珠,得罪了诸位。我在这里替他给三位赔礼道歉了。” 说着就站在我们面前,给我们鞠了一个躬,弯着腰没起来。她不起来,陆英俊也不说免礼,陆英俊看来对她很不满意。 我说:“我无所谓,主要是陆营长脾气大,他没受过这个委屈。” 林穗说:“陆英俊,人是不是能放了?给于小姐个面子行吗?” 陆英俊说:“再说吧,我回去看看这小子什么态度,要是这小子还和我耍横,我就直接毙了这小子,一了百了。” 于小仙儿直起腰说:“不能,他挺识趣的。对了,你们来这里查什么案子?” 我说:“秦大少你知道吧,秦怀仁家的大少爷,前些天这爷儿俩先后死了,我们想了解一下秦大少在这里都是和谁交往,有相好的吗?” 于小仙儿说:“我对这些平京的少爷们实在是不熟悉,这样,我把这里的华姐叫来,会所的事情她都门儿清。” 说完她走到了一旁拨了电话,很利索地说了句:“让华姐上来一下。” 也就是五分钟,从外面进来了一个穿着华丽旗袍的美艳女子,看起来三十来岁,瓜子脸,大眼睛,牙齿整洁,是个有福相的女人。她进来后一脸笑容,说:“老板,叫我来有什么事?” 于小仙儿说:“华姐,官方的人找你。” 林穗说:“你先坐下,我们和你了解点情况。” 华姐坐在了我们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她把一双腿并在一起,斜着靠在了沙发里。她说:“诸位要了解什么情况?” 林穗拿出来笔记本,打开后拿着笔,低着头说:“关于秦怀仁家的大少爷的事情,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玩儿?” 华姐说:“我知道这位大少爷,确实经常过来。” 林穗说:“谁对他比较了解?” 华姐说:“秦大少在这里还真的有个固定的相好的,叫诺诺。不过诺诺有阵子没来上班了,好像是被有钱人给包了去做了姨太太了。” 林穗说:“被谁包了。” 华姐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的。” 我说:“多少天没来了?” 华姐想了想说:“有半个多月了吧,有日子没见她了。干我们这行的你也知道,工钱都是日*结,来不来的都挺自由的。” 我一算日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日子和秦怀仁他们四个死的时候吻合,这诺诺该不会死了吧。 我说:“诺诺住哪里你知道吗?” 华姐说:“我不知道,不过秦大少肯定知道,秦大少经常跟诺诺回家的。” 我说:“还有谁知道?” 华姐想了想说:“凤凰知道。凤凰和诺诺关系好,她俩是老乡,凤凰刚从陕西过来的时候没地方住,就是住在诺诺家里,找到房子之后才搬出来的。凤凰来这里,也是诺诺写信叫她来赚钱的。” 陆英俊说:“把凤凰叫来!” 第79章 表舅 凤凰和诺诺都是长安五陵原人,诺诺先来的平京,本来是投奔表舅的,结果到了之后,表舅妈明确告诉她家里没地方给她住,说白了,就是这表舅妈不喜欢诺诺,把她给赶出来的。 凤凰说:“好像诺诺的表舅挺有钱的,在平京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说:“诺诺的表舅是谁呀?” 凤凰摇摇头说:“那我就不清楚了,诺诺没说过。” 诺诺表舅特怕这表舅妈,她被赶出来后,她表舅偷偷带着她下了一顿馆子,然后给了她十五块钱,这都是背着表舅妈的。诺诺有了这十五块钱,租到了房子,也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后来诺诺来了南山会所,还别说,打扮打扮还挺耐看的,在这里也结识了几个少爷,每天和人喝酒聊天,每天得的赏钱就有十块八块的。 要是和少爷们过夜,得的钱更多。尤其是秦大少知道她身世之后,挺同情她,对她不错,俩人很快就以夫妻相称了。 凤凰说:“姐妹们都和秦大少叫姐夫的。” 我说:“立即带我们去诺诺家。” 凤凰说:“她不在家,我去过几次,一直锁着门呢。好像是她被一个当大官的给接走去了金陵,做姨太太去了。” 我说:“别废话,立即带我们去。” 我们立即下楼,林穗拉着凤凰走得很快,这凤凰穿着一双高跟鞋,一边走,一边要跌到一样。后来干脆她把鞋脱了,拎着鞋跟着我们小跑往外走。 我们上车的时候,段风流奇迹般地就出现在了车门旁,拉开门说:“往里挪挪。” 我往里挪挪,坐在后座的中间。 段风流上来之后,我说:“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段风流说:“四处走走,这里可真大啊!” 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顺着一条小河开进了一个村子里,最后车子停在了河边。下车之后顺着胡同往里走,走到了诺诺家的门前。门上挂着锁,家里没人。 凤凰说:“看吧,我就说没人。” 陆英俊把手电筒交给我,他拿出工具开锁。把锁打开之后我们一起进了院子,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还晾着衣服呢。我一看这衣服就知道这诺诺怕是凶多吉少了。 屋门也是锁着的,陆英俊打开之后,我们进屋。我用手电筒照着屋子里的座钟,这钟早就停了。这钟看起来很新,这要是搬家,这钟得带走吧。我一看到这钟就明白,这人不是去当姨太太了,这人基本就是没了。 陆英俊找到了灯绳,他一拉,灯就亮了。屋子里一切都很整洁,物品摆放的井井有条。 段风流说:“这可不像是去当姨太太了,我估计这诺诺啊,怕是出事了。” 陆英俊走到了柜子旁边,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挂着一排旗袍,都是瑞福祥的高级货,不管是多有钱的大官把她接走了,瑞福祥做的旗袍总得带走的吧。 不仅是旗袍,陆英俊还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个小木盒子,木盒子里有几十块银元,还有一沓子法币。 接下来我们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是基本能判定,诺诺遇难了。 我看着凤凰说:“诺诺的表舅姓什么你知道吧?” 凤凰说:“我真不知道,诺诺不会出事了吧。她要是被大官带走做姨太太了,她不会不带衣服和钱的呀!她到底怎么了?” 林穗说:“回去之后,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对了,谁告诉你诺诺去做了大官的姨太太了?” 凤凰说:“秦大少不是死了嘛,然后秦大少的司机宋桂来拿秦大少在诺诺这里的东西,有一次我来找诺诺,碰上了宋桂,他说的,诺诺被一个金陵的大官接走了。他拿了东西锁上门就离开了。” 我这一听基本就能判定,诺诺被宋桂给杀了,尸体应该被拉走了,具体埋哪里了,那可就难说了。 也许凤凰来的时候,就是宋桂杀诺诺的时候,当时诺诺的尸体也许就在宋桂车的后尾箱里。 看来,必须去盘山,我们得找到宋桂。这个人是案子里的关键人物。 我说:“凤凰,你是回家还是去会所?” 凤凰打着哈欠说:“我回家算了,要不麻烦你们送我一下。我家离这里不远。” 我们先把凤凰送回家,然后陆英俊开车把我和林穗送回侦探社,我们到了侦探社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最后,陆英俊和段风流一起回了行营。 我和林穗开门进屋之后,林穗并没有急着去睡觉,而是煮了一壶咖啡,她递给我一杯说:“喝杯咖啡提提神!能治疗头疼。”. 我困得确实头疼,喝了一杯之后,很快就缓解了。我说:“我也不睡了,现在睡也睡不好,干脆中午补觉吧。” 林穗说:“蝎子,你觉得秦大少的死和大剧院汽车案有绝对联系吗?” 我说:“秦大少死了之后,秦怀仁才死的,诺诺的死亡时间和秦怀仁差不多是一起的。诺诺和秦大少关系密切,所以说,这是一个案子。他们之间是有绝对联系的。” 林穗呼出一口气,她坐在椅子里,把一双腿放在了桌子上,她抱着自己的头靠在椅背上说:“宋桂杀人的嫌疑非常大,如果在盘山,我们可不好抓他。那边可是日本人说了算。得找当地的警署交涉,但是希望渺茫。” 我说:“不一定非要抓回来,他不是元凶,宋桂充其量就是个刽子手。抓不回来不要紧,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想办法拿到他的口供。” 林穗说:“诺诺的表舅是谁呢?我们要不要先去五陵原查一下。去长安比去重庆要方便得多,也要快得多。” 我说:“我们先在城里发寻人启事,寻找诺诺的表舅。我想诺诺表舅要是知道诺诺失踪了,一定会出现的。同时,我们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去找宋桂,这个人一定有问题的。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不在盘山,我们好不容易到了盘山,扑了个空。” 林穗说:“但是不去的话,永远都不知道他在不在盘山。还好盘山不算远,有个十天半月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如果诺诺表舅还没出现,我们再去五陵原。”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说:“饿了吧,我们弄点东西吃。” 我说:“没睡好,吃啥都不香。随便煮碗面条吧。” 房东太太刚好这时候敲敲门,随后就推门就进来了,她慈祥地笑着说:“你们也太辛苦了吧,忙了一晚上吗?” 林穗这时候站了起来,伸着胳膊过去抱住了房东太太,撒娇道:“房东太太,我都快饿死了。您煮的面太好吃了,麻烦您了。” 房东太太笑着说:“好,你俩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煮面。” 第80章 黄老板和黄会计之间大概率是有关系的 诺诺的本名叫陈桂霞,这天下午我骑着自行车驮着林穗去了报社发了寻人启事,同时,还请印刷厂印制了一批告示送到了报社,报社在派发报纸的时候,就把这些告示派发到报童手里,然后由这些报童去告示栏里张贴。 这样的话,那位表舅迟早是能看到这条消息的。 诺诺和秦大少前后被杀,之后就是那四位一起被毒杀抛尸到了大剧院的屋顶上,这些看起来不相干的人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 现在能联系在一起的人有三个,那就是诺诺,秦大少和秦怀仁。起码他们的死因应该只有一个,那么会是因为什么呢? 那一定和钱财有关,现在基本能判定,黄长发和黄东方从家里拿出来的钱都给了秦怀仁,同时,荣碧珠也可能拿了一笔钱给秦怀仁,他们为什么要给秦怀仁钱呢?买车吗? 要是买车的话,黄长发和黄东方也不至于不告诉家里人,从他们的举止来看,这是一场秘密的交易。 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几个联系起来,只要把关系都联系起来,那么这个案子基本就明晰了。 我现在最理解不了的就是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到屋顶的呢?凶手是用什么办法把车弄到屋顶上的呢? 我和林穗一直忙到天黑回到侦探社,陆英俊此时正坐在沙发里,在嗑着一包葵花籽。见到我们回来了,他说:“行营有点事脱不开身,下午我就没过来。” 林穗说:“指望你什么都干不成,我和蝎子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陆英俊说:“辛苦辛苦,晚饭我请了。” 我说:“就在家里吃点吧,我挺累的,想早点睡。”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你以前就觉多,现在还这么能睡。” 晚饭我们就在侦探社煮了点面条,在吃面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我说:“黄东方是昌黎人,这黄长发也姓黄,他会不会和黄东方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等下去一趟黄长发家里,问一下黄长发的籍贯是哪里。” 陆英俊说:“去警署调一下资料就好了,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我说:“警署的资料不一定准确,我还是相信我们自己的调查。警署那群人办事不太严谨,对细节的把控不足,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记。” 林穗说:“天下姓黄的人很多很多,也许只是巧合。” 我说:“没错,也许只是巧合,但还是去问一下。一点点落实,把线索做扎实了,也好心中有数。” 林穗说:“蝎子,我发现你是做侦探的料。” 我说:“相术和医术讲的就是严谨,从细节观察做出准确的判断。比如你,……” 林穗立即打断我说:“打住打住,你别给我看相,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以后什么样。” 其实我想说的是,林穗是个善良又乐观的女子,她身体素质非常好,而且精力充沛,所以,她注定是个勤快的人,勤快的人做起事情来效率很高,所以她不会贫穷。她身体好,性格好,同时又有智慧,她注定这辈子能快乐的生活。 陆英俊笑着说:“蝎子,我挺有兴趣的,你还是说说我们的林侦探,她以后会怎么样?” 我说:“她命好,一生富足。” 陆英俊说:“我感兴趣的是林侦探的婚姻问题,她这体格,以后找个什么样的男人能降服她呢?” 林穗的体格确实好,但是也过分的好了,她肩宽,腰圆而结实,胯也宽,臀肥,腿长而壮,那小腿肚子结实的就像是两块石头。她好像比三年前更壮实了,脸也更大更圆了一些。她一米七的身高,不过体重大概还是和三年前一样还是一百三十斤左右。这几年伙食应该不错,锻炼的也挺好。 林穗瞪了我一眼说:“你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我吞了口唾沫,把头低下不看了。我心说,是啊,这女子体格太好,不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类型。不过我看倒是挺顺眼,这女人实在是旺夫相,谁娶家里想不发财都难啊! 想到这里,脸微微发烫,又吞了口唾沫。 陆英俊笑着说:“林侦探,蝎子这三年变化不小,那时候又干又瘦,你看现在,高大健壮,我看倒是和你挺般配的。” 林穗顺着就抓起来一个奖杯,举着说:“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蝎子只是个孩子。” 陆英俊说:“孩子?蝎子二十一了,早已经不是孩子了。” 林穗说:“我可不想找个比自己小的男人,我还得哄着他,我没那闲心。” 陆英俊说:“蝎子不用你哄着,你看他,坐在那里稳如一条老狗。” 这叫什么比喻! 我大声说:“陆英俊,你别说了,我看你是成心涮我俩,我俩可不是羊肉。”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脸都红了,蝎子,你是不是真喜欢林穗?你和我说实话,不用磨不开,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你要是对林穗有意思,我给你俩撮合撮合。” 我说:“咱能不能说正事,儿女情长这些事我没兴趣。” 林穗说:“陆英俊,你以后不要再拿我和蝎子开玩笑,一点不好笑知道吗?走吧,我们再去一下黄老板家里,落实一下他的籍贯问题。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黄老板的原配夫人肯定知道,一问就清楚了。” 陆英俊说:“早知道上次就问清楚了,这一趟就不用去了。” 林穗说:“破案就是这样,发现线索求证线索,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把资料搜集齐了。有时候一个案子,要跑受害人家里几十次。” 总算是不说那无聊的男女之事了,不过这时候我的心还在狂跳,我偷偷看了林穗一眼,心说这样的女子,还真的符合我的审美。 正所谓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样健康壮实的女人,难道不比于小仙儿那种弱不禁风的要好很多吗? 不过我明白,陆英俊喜欢于小仙儿那类型的,他保护欲很强,他就喜欢那种柔弱的,水一样的女人。 我们下楼的时候,房东太太问候了我们一句,我们三个纷纷和房东太太挥手告别。我们再次去了黄长发的家里。 三位夫人一起接待的我们。 林穗说:“我们这次来只有一件事要问,黄老板的籍贯是哪里呢?” 二夫人和三夫人一起看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说:“籍贯是昌黎,怎么了?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这话一出来,我顿时脑袋就是一激灵。 我说:“昌黎什么地方?” 大夫人说:“我和我家老爷回去过一次,那次还给祖宗上了坟。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村子叫黄双坨,全村都姓黄,全是老爷的亲戚。旁边还有个村子叫耗子水,我记得特别清楚,心里还在琢磨,怎么会有这种村名呢?” 我说:“行,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林穗和陆英俊站了起来,我们三个使了眼色,匆匆离开。出了门立即上车,直奔黄会计家里。 但是当我们到了黄会计家门前开始敲门,按门铃,但就是没有人应答。 我们敲得很大声,没有敲开黄会计的家门,倒是把黄会计家隔壁的人敲开了。 出来一个老娘子,她打开窗户伸着脖子喊:“别敲了,黄太太搬走了。” 林穗说:“搬走了?” 她说:“就是今天下午搬走的。” 林穗说:“搬哪里去了?为什么搬走?” 她说:“我关心了一下,黄太太说案子已经破了,她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再也不回来了。” 我看着林穗说:“我们去赵襄理家。” 陆英俊此时已经把车发动了起来,他从车窗探出头,一摆手说:“上车。” 我坐在后座上,我伸着脖子对前面的两位说:“黄会计和黄老板大概率是同村人,他俩是有关系的。我们反正是要去盘山,要路过昌黎,我们先去黄双坨查一下,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查清。” 林穗说:“先去赵襄理家,也许黄夫人此时在赵襄理家。” 第81章 逆子陈少卿 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赵襄理的家,但是到了赵襄理家里的时候发现,只有赵襄理一个人在家,黄小姐和黄太太包括他和黄小姐的孩子,都不在。 赵襄理穿着睡衣坐在沙发里,他翘着二郎腿说:“下午的时候,我把他们送去了火车站。” 我说:“去哪里了?” 赵襄理说:“案子破了,我岳母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岳父在盛京有一套宅子,早年置办的,一直空着。我岳母决定搬去盛京,我太太不放心,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了。我对这件事还是很支持的,毕竟这是我岳母的伤心地。” 我说:“在盛京什么地方?” 赵襄理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没去过。” 我说:“虽然那里现在听起来像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但实际上管事的可不是咱们的人。” 赵襄理说:“我们只是老百姓,至于谁做大,我们不太关心。” 陆英俊说:“请问您太太什么时候回来?” 赵襄理说:“那就说不好了,也许一两个月吧,起码得等我岳母那边稳定了,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她才能回来。” 我说:“上次我们去黄先生家里拜访,听说黄先生是昌黎人,您知道黄先生是昌黎哪里人吗?” 赵襄理说:“那我不知道,我岳父是在平京出生的,我还真的没仔细问过。不过我太太应该知道,她应该了解。” 我们一听就知道没戏,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只要我们到黄双坨一打听,应该就能打听到这两位的底细了。到底俩人是不是同乡,一问便知。 我们回到侦探社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困得我睁不开眼。进屋之后我就去睡了,陆英俊和林穗在外面聊到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不过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陆英俊睡在外面的桌子上。 我出来,他也就醒了。 陆英俊坐起来伸着懒腰说:“桌子上睡觉是真不舒服,太硬了。” 我说:“你没回去啊!” 陆英俊说:“回去太耽误时间,想着我们早点走的,结果这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时候挂钟开始打点,一看挂钟,已经八点了。 陆英俊从桌子上跳下来,拉开了窗帘,顿时阳光就照了进来。 林穗从屋子里出来,伸着懒腰说:“这一觉睡透了,舒服啊!” 陆英俊说:“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我们三个开始快速洗漱,洗完之后跑下楼,急匆匆就出发了。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 我们三个出去在路边买了几屉包子就上了车,一边走一边吃。林穗坐在前面喂陆英俊,陆英俊一口一个,一边吃一边开车。我们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火车都要开了。我们干脆先进站上车,到了车上后补的票。 上车也就是一分多钟,这车就开了。 我们三个都觉得很庆幸,我说:“多耽误一会儿,这车可就开走了,我们就得晚一天。” 这辆车是平京到盛京的,我们想去昌黎黄双坨要从九龙山站下车,然后这车到到关口还会接受当地驻扎的人的检查,出了关口下一站就是盘山,然后是锦州,过了锦州也就到了盛京了。 我们这次要在昌黎驻足,顺利的话耽误一天,不顺利的话要耽误两天。不过这都值得,要是能找到黄长发和黄东方之间的联系,那就证明死去的人是有交叉点的。 现在死了的和失踪的人分成了四拨: 1、 秦怀仁和秦大少、诺诺是一拨; 2、 荣碧珠是第二拨; 3、 黄长发是第三拨; 4、 黄东方是第四拨。 如果能把黄长发和黄东方联系起来,那么四拨人就成了三拨。 1、 秦怀仁和秦大少、诺诺; 2、 荣碧珠; 3、黄长发和黄东方。 随着调查的深入,如果能把这三拨人变成两拨或者一拨,那么这个案子的脉络也就基本摸清,凶手害他们的动机,也就基本能清楚了。 火车用了六个多小时到了九龙山站,我们下车之后,在火车站外遇上了一个赶着骡子车的瘸子,骡子车上有一车酒。他姓陈,这陈老汉是来这里取货的,刚好他家离着黄双坨不远,他的村子叫西刁,他愿意拉我们到西刁,然后我们再步行大概三里地,也就到了黄双坨了。 我们上这骡子车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这车到了西刁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我知道,一天肯定是不行了,起码明天还要在这里呆上一天。 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干脆就跟着陈老汉回了他的家。陈老汉是个瘸子,太太是当地大地主家的小姐,因为一脸麻子嫁不出去,下嫁给了陈老汉,为陈老汉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腿脚没毛病,脸上也没麻子,倒是光溜的很。 不过这陈老汉的儿子好像不太喜欢自己的太太,原因是他的太太是陈老汉在大雪天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要饭的丫头,一分钱没花就白捡了个儿媳妇。不过这捡回来的丫头一个字不识,唯一的优点就是善良,老实。 我们到了陈老汉家里的时候,陈老汉的儿子带回来一个女人,他和自己的父亲险些动手打起来,吵着要纳妾。 带回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是陈老汉妻子的一个出了五服的堂妹,也就是陈老汉的小姨子,按照备份是陈老汉儿子的小姨。 这就有点乱了。 陈老汉带着我们回到家碰上这事儿,面子上过不去,直接就炸了,要不是我们在,估计当场就得打死他儿子。 最后还是我们拉开,这架才没打起来。 陈家太太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家里有客人,把事情先压下来,开始准备饭菜。 陈家少爷的太太和带回来的女人帮忙,总算是把饭菜弄好了。 吃饭的时候按照老规矩,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陈家少爷这才和我们说了自己的事情,他说和妻子结婚的时候自己才十五岁,不懂事,都是陈老汉安排的,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他喜欢唱戏,乡里成立了评剧班子,他和那位暧昧对象都是班子里的骨干,经常出去一起演出,一来二去俩人就有了感情。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陈家少夫人一直在旁边听着,不说话。 到最后,陈家少夫人对陈老汉说:“爹,你就答应少卿吧,你不让人过门儿,我这日子也过不好。多个人,热闹!” 陈老汉瞪了儿媳妇一眼说:“你懂个屁!男人好色,没有能过好日子的。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今天喜欢一个戏子,明天还会看上一个妖精,咱家日子迟早得过散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陈少卿,他是个有反骨的人,叛逆,血性,这事儿要是不依着他,按照他的面相,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陈老爷,贵公子不是池中之物,你不要压着了,再压下去,怕是要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我说的很清楚,你再压着,你这儿子估计会带着这女人私奔。 陈老汉哼了一声说:“我儿媳妇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我找人算过,肚子里是个小子。他要是非要娶小的,那我就和他没话说。一句话,这家里容不下这个戏子!反正陈家有后了,我还真的不在乎他这个逆子。” 陈少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看着陈老汉说:“爹,我也表个态,你要是容不下美琳,那我和你这父子情也就到头了,我离开这个家,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我伸着胳膊往下压着,我大声说:“两位,都冷静一下,不至于。父子情怎么说断就断呢!” 陈老汉指着外面说:“有本事你这就给我滚,从今以后,再也不许进这个家门。” 陈少卿一伸手就把那位暧昧对象拽了起来,俩人站在一起,给陈老汉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我起来就追了出去,到了外面在大门楼子里,我拦在了二人身前说:“你们有地方去吗?” 陈少卿说:“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安身。我身上还有些钱,我俩在外面过半年不成问题。” 我想帮帮陈少卿。有两个原因: 1、 我看陈少卿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同时也是个性情中人,挺仁义的一个年轻人; 2、 陈老汉带我们回来,我们是打算出车费的,他说啥都不收钱。就算是我们来他家吃饭住宿,他也提前就说了,不收我们一个铜板,要是给钱,就是看不起他陈瘸子。 这家人可都是好人啊,不该搞得鸡飞狗跳的。 我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去平京大帅行营找一个叫段风流的人,你拿着我这块牌子找他,让他给你安排个营生。” 我把鬼算门掌门人的令牌从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他伸手去接,我又缩回来了,我说:“可拿好了,千万别丢了。我回去之后还要找你索要的。” 那个叫美琳的戏子立即给我行礼说:“诶呦,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呐,本来我们要去盛京碰碰运气的,在那边我有个表叔在皮鞋厂,我们打算进厂做皮鞋的。” 我说:“那里驻扎了多少队伍,咱们这种奔命的人怎么会有出头之日啊。我可是听说在那边老百姓连大米白面都吃不上。低人一等的日子,过起来能舒服吗?你们去平京大帅行营,找段风流,记住了吗?” 陈少卿说:“王先生,我谢谢您了。” 我说:“去吧,你家老爷子这里我会安抚好的。好好干,干出一番事业来,衣锦还乡,到时候生米已成熟饭,又给你家老爷子争光露了脸,你家老爷子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美琳看着陈少卿说:“不管咋说也是咱亲爹,王先生给我们生路,也是沾了咱爹的光啊!” 陈少卿叹口气说:“是啊。现在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出去闯一下了。我们这就去车站,明天就去平京。” 我和陈少卿和美琳告辞,俩人转身摸黑上路,步行去了九龙山车站。估计他们走到车站的时候,也得快半夜了吧。 第82章 阴灵喊冤不得不管 我回到屋的时候,看到陈太太在一旁啜泣着,倒是那没心没肺的儿媳妇不当回事,她抱怨道:“现在好了,少卿走了,我以后可就守活寡吧。” 陈老汉说呵斥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玩意,我真拿你没办法。” 我叹口气坐下,我说:“行了,陈大少这次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介绍他去了平京,让他去找一个叫段风流的人,那人会安排他们落脚的。” 陆英俊说:“陈老爷,您也别生气了,你儿子永远是你儿子,变不了的。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免得在一起互相看着不顺眼。陈少爷去了平京,以后我们会照顾他,您就放心吧。” 陈老汉这时候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举着酒杯说:“那我在这里谢谢诸位了,以后我家那犊子,就拜托三位了。” 他直接一口酒就灌了进去,他和儿子话说得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我们把陈老汉扶了起来,这才重新落座。 陈夫人听说儿子有了去处,也就安心了下来,不哭了。陈家这少夫人没心没肺,她反正吃饱了就行。她甚至怪罪自己的公爹,她不觉得家里多个女人对她意味着什么。不过这样女人有个好处,睡觉香。这不么,吃饱了就挺着大肚子去睡觉了。 陈老汉这时候叹口气,笑笑说:“我这傻儿媳妇,没心没肺的。不过人善良,听话,有她在,我和夫人老了不会遭罪。我们都是当女儿看待的。我捡回她来的时候才十二岁,瘦得和小鸡子似的,要不是我,她早就冻死在柴火垛里了。” 陆英俊说:“您儿子上过学吧?” 陈老汉说:“就是学上的太多了才这么不听话。他国中毕业呢。” 林穗说:“陈老爷,陈少爷有文化,有自己的思想,您压不住的,随他去吧。另外我也看出来了,您这儿媳妇和您家少爷确实不般配。陈少爷高大英俊,您这儿媳妇个子不高,模样不好,而且还没文化。这没办法凑合一辈子啊!” 陈老汉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们说:“三位是来公干的吧,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尤其是黄双坨,别看离着我们西刁坨只有三里,我们这里是黄土地,再往前走那就是黄沙地。一刮风屋子里全是沙子,那地方根本就是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我这一听陈老汉言谈就知道这陈老汉见多识广,在当地也是个风流人物,虽然他腿瘸,但是他应该是个很有声望的大人物。看家里的摆设就知道,这是个富足的人家。 我说:“我们这次是为了查一个案子来的,平京死了两个人,一个叫黄长发,一个叫黄东方,籍贯都是昌黎人。有一个叫黄长发的我们搞清楚了,他籍贯是黄双坨的,那个叫黄东方的我们还没查清,就是想查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黄双坨的。” 陈老汉一听乐了,说:“我一听这名字基本就差不多是那一股子的,黄双坨有黄东林,黄东成,黄东升,黄东明,黄东宇,他们这一辈都泛东字。你们要是着急,我这就带你去找这黄家的老爷子,翻翻他家族谱,一下就明白了。” 林穗说:“这么晚了,合适吗?” 陈老汉说:“办事就要抓紧,我们说走就走,办正事要紧。” 就这样,陈老汉拿了一个手电筒,又去村长家里借了一个手电筒,带着我们步行往南走。刚开始走的时候脚下还是硬邦邦的土地,出了村一直往南走了也就是一百米,脚下可就是软绵绵的沙地了。 陈老汉说这里的沙地是因为明朝时候一个太监叫刘瑾,他犯了事被凌迟处死之后,尸体打算扔到大海里喂王八,路过村南的时候,突然就起了大风,大风刮来了一片黄沙,装着刘瑾的棺材直接被掀翻在地,棺盖被吹开,刘瑾的尸体被抛了出来,最后大风裹着他埋在了村南的黄沙岗子下面了。 但是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看着这一片黄沙,我说:“这里以前应该是海边,海水退了,露出来这一大片沙滩。” 三里路说远不远,但觉得走了挺远。我觉得是因为路生才觉得远,没在意。 走着走着,陈老汉停下了,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面前的道路,再回头看看身后,再看看身前,他说:“不太对啊,按理说应该看到村子了,今儿个怎么就觉得这条路这么远呢?” 我这才注意看四方,在月光下,一片茫茫沙滩,看不到一棵树,看不到村落,除了这沙滩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正是夏季,按理说周围应该是有庄稼的,但是在这沙滩上,能看到的只有一些杂草。我蹲下从路边薅了一把草,我说:“这种地里都不种庄稼的吗?今年雨水多,种点庄稼会有不错的收成。” 陈老汉说:“村南种的全是花生,我们这是迷路了吧,走哪里了呢?” 他打开了手电筒照着周围,除了沙滩还是沙滩。 我说:“怕是鬼遮眼了。” 我这时候憋住嗓子,开始学狗叫。叫了几声之后,我对陆英俊说:“你会学鸡叫吗?” 陆英俊随后就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wap. 我说:“你下蛋了吗?为啥不学公鸡叫?” 陆英俊反问我说:“你又没说什么鸡。” 林穗这时候学着公鸡叫了起来,我这边学狗叫,鸡鸣狗吠这么叫起来,顿时远处村子里也传来了狗叫的声音。 顿时,我们周围就像是演电影换了镜头一样,出现了一片高耸的坟头,我们在坟圈子里。 再看脚下的坟头,已经都被我们快踩平了。我们原来一直围着一座坟在转,这座坟是一座新坟。 陈老汉说:“我的天,这是我们村一个老姑娘的坟,上吊死的,怎么就把我们给迷住了呢。这不应该啊!” 我这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我说:“上吊死的?为什么上吊?” 陈老汉说:“这姑娘没出阁就怀孕了,家人把她捆起来打了一顿,要她交代是谁的种。她没说,到了第二天晚上她逃了出来,早上村里出来放牛的赶生发现她吊死在了村南的大梨树上。这刚下葬三天,想不到把我们给叫来了这里,真晦气!搞不好得大病一场啊,回去先喝一碗红糖姜水,去去邪气!” 我说:“这姑娘死得冤,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害死的。” 陈老汉打着手电筒照着这座坟说:“不会吧!谁会害她呢?” 林穗说:“以我这么多年办案的经验和嗅觉,这姑娘十有八九是被人害死的。害她的人,十有八九是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陆英俊说:“姑娘有灵,把我们叫来这里,就是让我们为她伸冤的。蝎子,以前我不信这些,现在我还真相信这世上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了。这事儿被我们遇到了,我们就得管。不过得开棺验尸,找谁呢?” 我说:“玛利亚医院的伊娜,就怕她不肯来帮忙。” 林穗看着我一笑说:“要是你叫她,她肯定会来,你别忘了,她一直想和你学中医呢。” 我说:“我教不了她。” 陆英俊说:“我们得在这里耽误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案子不难破,我想三天之内一定能破掉。既然姑娘找上我们了,我们就没有推辞的理由。蝎子,你说呢?” 我说:“阴灵喊冤,不得不管。林顾问,你说呢?” 林穗说:“既然找上我们了,就是信任我们,我们就有责任查清这件事,还姑娘一个公道。” 陈老汉用手指着前面月光中朦朦胧胧村子的轮廓说:“那就是黄双坨。” 第83章 黄老板和黄会计是同族兄弟 俗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这种被鬼迷住的事情虽然早有耳闻,但是没亲自经历过总有怀疑,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了。这次事件对林穗和陆英俊的触动应该也是很大的吧。 我们往前走过去十几米之后,我回过头来,用手电筒再次照向了那个坟头。 这时候,我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定睛一看,那是一只狸花猫。 这只猫蹲在坟头上,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我打量她那张小脸,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姑娘。 陈老汉大声说:“这,这不是三丫头养的那只狸花猫吗?看来它是想三丫头了,来这里看三丫头了啊!” 我说:“姑娘叫三丫头吗?” 陈老汉说:“叫陈秀梅,是家里老三,大家都叫她三丫头。” 这时候,这只猫喵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和我们打招呼。在这坟地里,显得很是诡异。 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怕,包括林穗和陆英俊也很淡定。 陈老汉没有做过亏心事,自然也能坦然面对,他说:“三丫头,知道你是冤枉的,一定会替你伸冤的。” 这猫又叫了一声,然后转过身,走下了坟头,消失在了坟的后面。 陈老汉叹口气,用手一指说:“走吧。” 黄双坨的村长也是黄家的族长,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日晒较多,造成了他的脸是褐色的,像是核桃一样满是褶皱。 见到陈老汉的时候,他双手握住了陈老汉的手说:“俊儒兄,您可是稀客啊,您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我心说这黄老汉还挺有文化的,看得出来,陈老汉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凡响。 陈老汉说:“汉林,我们虽然离得近,但是也有三年多没见过了吧。” “可不是么,快进来。” 进了屋的时候,屋子里的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梳理头发。 我们坐下的时候,女人已经梳理好了头发,抱柴火烧水去了。 陈老汉说:“大晚上来打扰你,实在是抱歉。” 黄老汉说:“肯定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俊儒兄,你什么人我还知道吗?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陈老汉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平京来的客人,这位是平京大帅府的陆营长,这位是督办公署的林顾问,这位是调查员王干事。他们来这里,是想查两个人,都是你们黄双坨的人。” 我接着话茬说:“最近平京出了一件大案子,有五位受害者,还有一人失踪。受害者里有两个黄姓之人,其中一个叫黄长发,已经确定是你们黄双坨人,另一个叫黄东方,大概率是你们黄双坨人。这次来,就是落实两人身份的。” 黄老汉说:“在平京确实有这么两股人,是我祖爷爷当族长的时候,他们分出去的。因为啥出去呢?这两家人合伙偷了族里的花生种子卖了,被调查出来之后,按照规矩把他们给流放了。后来这两家人去了平京,混得都不错,到了我爷爷那一辈儿,他们回来了,捐了不少银子,翻修了祠堂,理所当然给他们续上了家谱。如果有这俩人一定在家谱上。你们等一下。” 黄老汉办事利索,而且能抓住重点。 黄老汉去拿家谱的时候,陈老汉说:“我和汉林那是老朋友了,不过都忙,虽然只隔着三里地,也有几年没见过面了。” 我们都点点头。 我开始仰着脖子看屋子里的摆设,对着炕是一副大板柜,板柜上摆着两个大胆瓶,胆瓶里插着鸡毛掸子。 在东侧挨着山墙有一个梳妆台,古色古香,一看就是老物件,擦得铮亮。墙上挂着挂钟,吧嗒吧嗒的走着。挂钟下面还有两把椅子,椅子中间是高几。 这时候黄夫人泡好了茶端了上来,客气地说:“诸位久等了。” 陆英俊和林穗坐在椅子里,茶水放到了他们面前。 我和陈老汉坐在炕沿上,茶水递到了我们的手里。 我拖着茶盘,掀开茶杯盖子,顿时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茶香。这是好茶。 在屋子的中央摆着圆形的餐桌,黄老汉回来的时候,把厚厚的家谱摆在了餐桌上。 家谱用黄布包裹着,打开之后,里面是厚厚的宣纸装订的家谱。他慢慢掀开,按照我们提供的线索,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两个人。按照备份,黄长发和黄东方是兄弟关系,不过出了五福了。黄长发的祖爷爷和黄东方的祖爷爷是亲叔伯兄弟。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相识呢? 黄老汉这时候叹口气说:“这俩人怎么就被害了呢?是不是结了仇?” 我想了想,我说:“大概率是仇杀。” 黄老汉又叹了口气,他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这两个贼人后代,这是把事做绝了啊!这俩人一死,平京这两股怕是要断了啊!” 林穗说:“黄族长,您节哀啊!” 黄老汉说:“我跟他们不熟,死了不死我都不在乎,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陈老汉这时候把手里的茶杯往饭桌上一放,一抱拳说:“汉林,事情办完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黄老汉说:“三更半夜的我也不留诸位了,我送几位出村。” 黄老汉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村外。 我们走上那条黄沙路的时候,陈老汉说:“出来的太急,应该给汉林带十斤好酒的。” 我说:“是啊,空手来的,有些失礼。” 回到家的时候,西屋已经铺好了被褥,陈家夫人本来是这么安排的,让林穗和陈家少夫人睡一屋,我和陆英俊睡一屋。 我们一商量就别麻烦了,干脆林穗和我俩睡一铺炕就行了,反正眯一会儿天也就亮了,我们在一起还能商量下事情。 我们不忌讳男女同铺,陈老汉也没啥好说的,我们三个进屋之后就上了炕。我是躺下就睡着了,他俩啥时候睡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睡之前,他俩还在分析三丫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其实我也怀疑是奸夫所为,他是有作案动机的。不过三丫头怀孕了,正所谓是虎毒不食子,这奸夫通常又软弱多情,我看来,这也不能太武断下结论,一切要看证据。 第二天一大早,陈老汉赶着骡子车带着我们进了县城,到了邮电局之后,接通了平京玛利亚医院的电话,很顺利就找到了伊娜。 林穗和陆英俊非要我去和伊娜沟通,其实这件事林穗以官方的名义沟通最好不过了,我给人打电话,那就是私事了。 但是我拗不过这两位,他俩一直认为,我开口伊娜不会拒绝。 果然,我这么一说,伊娜就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很痛快,不过要等明天下午才能到了,今天的火车已经开出来了。 我们在县城吃的当地的赵家馆饺子,老板叫赵福元,饺子做得确实不错。老陈自带的好酒,我们吃吃喝喝就到了下午三点,坐上骡子车之后,我躺车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到家的时候我才睡醒,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去县城,单程三十五里,一去一回路上就得四个多小时,去邮电局打电话,再去下馆子,这一天还挺忙活的。 我睡了一路,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我们坐在炕上开始分析大剧院屋顶汽车案。 林穗说:“现在大概率是黄老板,黄会计和荣老板给了秦怀仁一笔钱,但问题是,怎么就一起都死了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有什么共同的仇人呢?” 陆英俊说:“肯定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都联系起来,你们想想,同族兄弟,为啥互不相认呢?这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俩是兄弟关系,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呢?” 林穗猛地坐了起来,说:“应该是合伙干过什么坏事吧,他们祖上一起偷过族里的花生种。你说他俩会不会也一起偷过什么东西呢?做贼这种事情也是会遗传的啊,我说的是价值观的传承。你们明白吧?像这种祖上做过贼的,政审都是过不去的。”wap. 我嗯了一声说:“倒是真有这个可能,但不限于偷东西,比如一起强暴过妇女,或者一起杀过人。这都有可能的。” 在窗台上摆着一盒象棋,陆英俊拿过来象棋,看着我说:“会下棋吗?” 我说:“会一点。” 陆英俊说:“来,我教你几盘。” 我在槐树林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下棋,我从三岁就开始下棋,一直和爷爷下了这么多年,平时没事我就研究棋理,说心里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我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水平。 但是和陆英俊这么一下,我算是明白了,我是个高手。陆英俊自吹自擂,说自己拿过平京象棋比赛的亚军,但是和我下了三盘,总是输得很彻底,他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总是在局势上被我控制。 我戏谑地说:“不下了,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 陆英俊看着我说:“蝎子,你应该去参加比赛啊,你这棋力太强了,柔中带刚,防不胜防啊!” 我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我还差得远呢。你能拿亚军,十之八九是因为你腰里那杆枪。” 这时候再看林穗,她靠在被摞上竟然睡着了。她太累了。 第84章 一个赌徒 第二天我们下午三点半我们去接的伊娜,一个外国人到了这小地方,直接引起了围观,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伊娜营救出来,上了骡子车之后,陈老汉逃一样赶着骡子车狂奔。 就算是这样,还有人追着骡子车奔跑,就是为了看看这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在这些人看来,这洋人长得太奇怪了,就像是一个白皮猴子。 人始终是跑不过骡子的,把人都甩掉之后,车速放慢,但是把我们颠簸的骨头都散了。 伊娜却笑着说:“太刺激了!” 回来之后就去找了村长,告诉村长我们要开棺验尸。本来三丫头的父母不同意,但是一听说我们是平京来的,顿时就顺从了。村长吓唬他们,说不听我们的话,要抓起来。 天快黑的时候,棺材被抬了出来。 装三丫头的棺材其实是一副板柜,一个大姑娘就这么耻辱地死了,不配有棺材,能有个板柜装它就不错了。大家把装三丫头的板柜抬到了村里的仓库里。 开棺的时候,三丫头的父母嫌丢人,没来。 这棺材一打开,我们都吃了一惊,这三丫头的身体上竟然长了一层白毛,白毛密密麻麻,有半尺长,在空气中飘飘荡荡。 伊娜带着口罩,她回过头说:“这是菌丝,都戴上口罩,不要被感染了。” 尸体没有腐烂,一点尸臭的气味都没有。 我们都带好口罩,过去把尸体抬出来,放在了已经准备好的案板上。 伊娜说:“不怕恶心的就留下,怕恶心的出去吧。” 我和陆英俊先出来的,林穗过了二十分钟才出来的,一出来就吐了。她吐完了之后靠在了墙上,她说:“造孽啊,怀的是双胞胎!一尸三命!” 就这样又过了半小时之后,伊娜从仓库里出来,她摘了口罩,呼出一口气说:“我不说过程,我把结论告诉你们。三丫头是被掐死的,而且她死前被侮辱过。” 我说:“是她自己还是别人……?” 伊娜说:“强迫的,身上有擦伤,有血瘀,这不是上吊该有的伤。她指甲里有大量的皮肉组织,这足以证明她是不情愿的的。凶手的身上应该有大量的抓伤。” 我说:“这么说应该不是奸夫所为,三丫头是被另外的人害死的。她是半夜逃出来的,肯定是要去找奸夫的,地点在村南,她应该是要出村往南走,结果碰上了歹徒。也有可能是歹徒一路跟踪她到了村南,在梨树林里下的手。” 林穗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畜生,孕妇都不放过。” 伊娜说:“是一对双胞胎女儿,看起来有五个来月了。” 陆英俊说:“农村人员构成比较简单,大半夜的不会有村外的人来这里,大概率就是村里人作案。要是临时起意,谁会那么晚出来呢?恰巧又遇上了三丫头。” 我说:“这种时候出没在村里游荡的人,不是酒徒就是输钱的。钱在半夜花光了,或者酒局散了,只能离开场子回家,结果在路上遇到了三丫头,他临时起意,跟踪三丫头出了村到了梨树林,干了这令人发指的勾当。” 林穗对着一旁的陈老汉和村长招招手,两个人都小跑着过来。 陈老汉说:“有结果吗?” 我说:“是被人掐死的,同时还侮辱了死者。我分析这人不是奸夫所为,而是歹徒路遇死者,临时起意。我分析这个人大概率是个酒混子,正常人是不会半夜出来在街上溜达的,也就不具备碰上三丫头的条件。陈老爷,你觉得这人是谁?” 陆英俊对村长说:“村长,你们村有酒场或者大笔花钱的地儿吗?” 村长这时候摇摇头,但是随后用手一指说:“东刁有,我们村有喜欢去的人,陈家成去年输了房子输了地,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成天不在家,据说前阵子去铁路上偷了不少铁发了一笔小财。十天前回到家之后,赎回了房子,天天去东刁坨。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干的啊!” 林穗说:“村长,这人平时表现怎么样?” 陈老汉说:“别提了,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我见一次骂他一次,这就不是个东西。” 陆英俊说:“哪里能找到他?” 陈老汉说:“一定在那儿呢。” 林穗说:“这样的人一旦堕落,就再也没法从酒场出来了,他们因为酒色财气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要给他们,他们能忘乎所以,忘掉一切。我们晚点过去,一定能在那儿抓到他。” 夜里十点半的时候,我们在村长和陈老汉的带领下到了酒场,一进去就看到一群人围着桌子在喝酒耍牌呢。 村长一眼就看到了陈家成,他大声说:“陈家成,你干的好事!” 陆英俊二话没说,过去伸手先抓住了这小子头发,伸手就扯下来了他身上的衣服。在他身体的两侧和后背上,果然有大量的抓痕。 我说:“就是他!” 村长是带着绳子和乡勇来的,直接就把他给捆上了。 陈来成大喊大叫说:“你们这是干啥?我啥也没干!” 陆英俊说:“带走。” 我们直接就把这小子带回了仓库,把他吊在了给驴马修蹄子的架子上。 伊娜从他的指尖采了血,当场做血型比对。 先没着急审问,而是先点了一盆炭火,在里面烧了一个烙铁。烙铁烧红了之后,陆英俊把烙铁拿在了手里,举着说:“先说说吧,身上的抓伤是怎么来的?” 这抓伤已经是很明显的证据,他根本就没办法抵赖! 陈家成这小子长得四方大脸的,离远了看是个富贵之人,但是近看,他有一双蛇眼。眼睛发红,好像蒙了一层红纱,眼睛圆而外鼓。生有蛇眼的人心狠似毒蛇,奸诈阴险,凶恶似虎狼,甚至他会打骂父母,欺凌爷奶。 正所谓是相由心生,他的内心能决定他的样貌。我基本能肯定,就是这货干的坏事。 陈来成大声说:“我自己抓的,得了皮炎痒得很。” 陆英俊说:“我解开你的手,你自己要是能抓到,我就放了你。” 林穗过去解开他一只手,他伸手抓自己的后背,根本就抓不到。 陆英俊冷冷地说:“少受点苦,也少点麻烦,别耽误大家时间。” 陈家成呵呵笑了,说:“你弄死我得了,我什么都没干,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我招什么。” 这是个狠人,狡猾又无赖!不击溃他的内心防线,他是不会招的。 第85章 麻烦来了 我和林穗过去重新把他的胳膊吊了起来,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说:“我提醒你一下,三丫头怎么死的,你应该没忘吧。” 陈家成呵呵笑着说:“她自杀的啊,吊死在村南的梨树林里了。知道他的奸夫是谁吗?我告诉你们,是黄双坨的黄小四,这小子可是乡里的税务员,家里有老婆有孩子,又勾搭上了三丫头。我估计是这黄小四杀了三丫头,怕东窗事发,影响自己的前途。黄小四才是罪魁祸首,你们要找的人是黄小四,找我做什么?” 陆英俊直接上去就用烙铁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顿时滋啦响了起来。 这小子顿时嗷嗷叫了一阵子。不过随后她呵呵笑了,呸了一口说:“有本事你弄死我,我告诉你,老子什么都没做。” 偏偏这时候,一只狸花猫从窗户跳了进来,进来之后一步步走到了停放三丫头的那个案板上。 此时的三丫头已经入了棺,这猫蹲在案板上之后,就像是人一样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陈家成。随后,这猫对着陈家成嗷嗷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哀嚎一般。 陈家成这才怕了,脸色如土。他不敢看这只猫,把头扭了过去。 伊娜的血型比对出来了,三丫头指甲缝里的血型和陈家成的完全一样,都是o型阳性血。 我说:“陈家成,证据确凿,没必要再拖着了,早死早托生,熬下去没有意义。你不承认,只会让你受更多的苦。结果是一样的。” 我话题一转说:“我很想知道,你杀了人之后怎么不逃呢?” 陈家成这时候看看我,他呵呵一笑说:“逃什么逃,埋都埋了,为啥还要挖出来?你们到底是谁呀?” 这话一出来,我就知道,他不想坚持了,他的心理防线就这么容易就突破了。 和那只猫有关,我说:“你干的事,那只猫都看到了,对吗?” 陈家成看着对面那只猫,说:“有鬼,有鬼!三丫头的魂附在这只猫身上了。” 林穗咬牙切齿地说:“畜生!” 陈家成这时候就像是疯了,他哈哈笑着说:“毙了我吧,什么都别问了,现在说啥都是多余的。这辈子我活得也不冤了,该干的都干了,该玩的都玩了,我觉得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爹妈。” 我说:“你对得起你的妻儿吗?” 陈家成恶狠狠地朝着我大声说:“是他们对不起我,是他们不要我的!” 和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谈的,他既然认了,我们也就没必要继续和他废话了。至于奸夫是黄小四或者不是黄小四,我们都不在乎。人都没了,再找黄小四也没什么意义。 我看看表,打了个哈欠说:“我回去睡觉了,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人说,黄双坨的黄小四疯了,昨天晚上挑了一晚上的水,一直在浇自己家的菜地。到了上午的时候,还在不停地从辘轳井里挑水,一担水八十斤,他健步如飞,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他不吃不喝,一直到了中午他才停下,坐在了自己的家里的炕头上,他看着一个角落里说:“你看这大姑娘多好看,这大辫子多粗,长得多俊,快上炕,快上来啊!” 他的举动把他老婆吓得不敢在家里呆着了,带着孩子躲到了公公婆婆那里。天黑的时候,有人请来了萨满神婆,跳了一场大神,这黄小四才算是安稳了下来。不过高烧不退。 我给他开了一副药,吃了之后烧是退了,但整个人憔悴的就像是一个死人。 他阳气耗尽,精神萎靡,这人算是彻底废了。想恢复过来是不可能了。 这种人今后容易失眠多梦,精神会越来越差,他活不到六十岁,这人完了。. 我们买了第二天的车票,明天我们启程去盘山,伊娜要回平京。这里的事情,到此为止。 其实整件事里,最冤枉的是那两个没出世的孩子,一对双胞胎的姑娘,可惜了。 第二天陈老汉送我们上了火车,我们走的时候,伊娜的车还没到呢。陈老汉说过,等伊娜小姐上了车他才回去。有陈老汉在这里,我还是放心的。 上车之后,陆英俊说:“要是案子都这么好办,那就好了。” 我说:“陈家成只是个赌徒,临时起意,留下了大量的线索给我们。大剧院屋顶的汽车案不一样,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高智商犯罪。” 陆英俊说:“我就纳闷儿了,你说这车到底是怎么到屋顶的呢?就算是有十天时间给他准备,一辆车要弄到那屋顶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有,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我说:“他想让大家都相信这是灵异事件。如果是灵异事件,他就能逃脱罪责,不会再有人怀疑他了。” 林穗说:“这么说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当地的一个有些知名度的人,而且是一个很容易被怀疑到的人,对吗?” 我说:“大概率是这样,现在我们只要能抓到宋桂,起码能知道宋桂为什么要害死秦大少和诺诺。这背后的人也就要浮出水面了。” 陆英俊说:“还不能肯定是宋桂干的。” 我说:“我觉得就是他,应该是受人指使。” 林穗说:“也不知道这个混蛋在不在盘山。” 火车到了山海关就停下了,不久之后我们这车厢上来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警员,这些都是满洲警署的人。 陆英俊小声说:“好像是特务科的人。” 这群人上来之后站好了位置,并没有急着查票和询问。过了两分钟,进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这女人很是俊俏,清秀眉,时光眼,时光眼从不斜眼睨视,眼睛含笑,和气,秀美。有此眼睛的人性格温和,胸怀宽大,有气量,一升富贵傲人。 他仰着脖子扫视了一眼车厢,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我们的身上。 她走到了我们身边,低着头说:“你们四个是一起的吗?” 和我们一起坐着的还有一个中年人,他立即站了起来,说:“我不是,我是个买卖人。” 她一摆头说:“你去一边呆着去。” 这男的立即离开了座位,这女的坐下了。 她把帽子摘了,放在了桌板上,她说:“三位,说说吧,哪里来的?去哪里?做什么去?” 陆英俊说:“我们从平京来,去盘山。” 这女的说:“去做什么?” 陆英俊说:“去找一个朋友,他欠我钱,这人消失了,据说他岳父家在盘山,我去盘山碰碰运气。” “欠你多少钱?” 陆英俊说:“二百现大洋。” 这女的看着我和林穗说:“这两位呢?和你什么关系?” 陆英俊说:“朋友。” 这女的一伸手就抓住了陆英俊的手,举起来说:“你是玩枪的,你没说实话,只能把委屈你们一下了。走吧!” 这女的站了起来,顿时有四杆枪指向了我们的脑袋。我们也只能站起来,跟着他们下了车,然后被锁进了一辆警车的后车厢里。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什么都不说,我知道,麻烦来了。 第86章 我们错过的真相 车停下的时候,林穗说了句:“实话实说吧,我们没有必要隐瞒,那女的挺精的,说假话过不了这一关。” 陆英俊说:“但是我身份特殊,怕是……” 我说:“这时候千万不要耍小聪明,我们有一说一,问心无愧。” 车门这时候打开了,一个干瘦的男人举着枪朝着我们喊道:“下车下车。” 我们三个跳下来,就像是羊一样被赶进了一个拘留室内。 拘留室的门是铁栅栏,窗户也是铁栅栏,连个玻璃都没有,更别说是纱窗了。在这里呆一晚,估计得被蚊子给吃了。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我也盼着尽快离开这里,从小到大没遭过什么罪。毕竟我是鬼谷门的人,我懂得规避风险。 我怎么也没想到,刚出关就遇上这么一个女的,她眼睛是真毒啊! 我们一直被关押到了下午两点也没人来审问我们,我饿得头晕眼花冒虚汗,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我大声说:“有人吗?这关到啥时候呀?能不能给点吃的啊!” 过了五分钟,那女的穿着警服走到了门前,她看着我一笑说:“你喊什么呀?” 我说:“我们不是坏人,别这么对我们。” 这女的说:“这就是撒谎的代价。你们只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们要珍惜机会,别让我失望。” 我说:“长官,我们是来办案的。我叫王吕,这位小姐叫林穗,那是陆英俊。” 她点点头说:“办什么案子?详细说说。” 我说:“林穗是平京督办公署的顾问,陆英俊是平京大帅府派来督办的督察,我是他俩找来帮忙的,我是个郎中。” 她说:“法医吗?” 我摇摇头说:“不不不,我只是个郎中,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她说:“我有的是耐心。” 于是,我就详细地把整个案子说了一遍,她听得很认真,很仔细,一边听还会一边提问题。 我一直说完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之后,她托着自己的胳膊肘,捏着自己的下巴在屋子前走了几个来回,他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对这个案子的判断,荣碧珠和黄长发、黄东方必定是老相识了,秦大少和秦怀仁倒是不一定认识他们三个。前面说的三位都是社会名流,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开珠宝行,开车行的和一个大会计师。秦怀仁是开赌场,开烟馆,收保护费的。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是正常的,也是应该这样的,有联系才不正常。那么,我们怎么把秦怀仁、秦大少和那三位联系在一起呢?这需要一个媒介。” 她顿了一下说:“媒介就是诺诺。诺诺在南山会所做女招待,荣碧珠是不会去南山会所的,黄东方家庭和睦,好像也没有这个爱好。黄长发家里有三位太太,我也没听你们说他会去那南山会所,对吧?” 我点点头说:“确实没听说他去过那里,这个人好像更喜欢娶姨太太。” 她说:“那么这两拨人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呢?那就是诺诺的身份了,诺诺有个表舅,她舅妈不喜欢她,把她赶了出来。这个表舅是谁呢?表舅妈是谁呢?” 我说:“我们发了寻人启事,在找。” 她说:“可以大胆猜一下,这个表舅是黄东方,赶她出来的表舅妈就是那位黄太太。为什么要赶她出来,大概率是黄太太发现诺诺这个女孩儿不检点,甚至和表舅有不清楚的关系。不然一个富足人家,不至于把一个乖巧的女孩儿赶出来,让她流落街头。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两拨人就联系起来了。” 我说:“也许表舅叫这个外甥女过来只是想让她在自己家里照顾家庭的,结果她和表舅有了不该有的关系。” 林穗走到了门前,抓着栏杆说:“但只是猜测,现在诺诺失踪,黄太太去了盛京,只有赵襄理在平京。” 她说:“要是诺诺的表舅是黄东方,那么赵襄理一定知道这回事。你们可以挂个长途电话回去问问,一问便知。我要是猜对了,你们答应我一件事,这件案子查清了给我写封信,我很好奇这凶手是怎么把车弄到大剧院屋顶上的。” 我说:“好,你把地址和姓名留给我。” 她说:“我叫花泽良菜。”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黄花凉菜?” 她说:“花泽良菜,不是黄花菜,更不是凉菜。王吕,我可没记错你的名字。” 林穗对我说:“花泽小姐是日本人。” 她说:“信邮寄到奉天警察总署,记得写清楚,亲启!” 我说:“没问题。现在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之后,带着我们去了她的办公室里,就在这里,我们得到了几个馒头和一碗开水。 我在吃东西的时候,林穗打了长途电话。电话一层层接通到了金城银行平京分行,找到了赵襄理。 电话是林穗打的,她说:“赵襄理,我是林穗。” “林顾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们都屏住呼吸,聆听着。 林穗说:“我们想知道你岳父是不是有个外甥女叫陈桂霞,是从长安五陵原来的。” 赵襄理说:“怎么了?陈桂霞怎么了?” 我一听就知道找对人了。 林穗说:“是不是有这个人呢?” 赵襄理说:“这事我不想谈。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谈这件事,你们要是想问这件事,找我太太问吧。” 赵襄理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花泽良菜此时一笑,耸耸肩说:“我猜对了。接下来的线索就明朗了,宋桂为什么要杀秦大少和诺诺呢?他是秦大少的司机,秦大少和诺诺夫妻相称,按理说诺诺是宋桂的女主子。结果他不仅杀了秦大少,还杀了诺诺。只有一种可能,他被人收买了,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无法拒绝的一大笔财富。为什么要杀秦大少和诺诺呢?想过吗?” 我说:“诺诺要是和黄东方有那种关系,很可能知道黄东方的一些秘密,于是,黄东方买凶杀人。但是怎么扯上黄长发和荣碧珠了呢?” 花泽良菜说:“这个秘密里面,裹挟了这两个人。具体的案情猜不出来,所以,我等你们的信。你们可以走了,我们有辆车去锦州,路过盘山,你们可以跟车走。” 她把我们安排上了一辆警车,车上拉的是一个政治犯。天黑了的时候,我们从盘山下了车。下来之后住进了旅社。 吃饭的时候陆英俊说:“花泽小姐是个了不起的侦探。” 林穗说:“是啊,她仅仅凭借我们的叙述就找到了问题的重点。不过这里面也有矛盾,如果是黄东方雇凶杀人,那么自己怎么又死了呢?这案子太诡异了,仅仅是一辆车怎么到的屋地上就把我难住了。我想过无数种办法,都做不到。还有那个张卫民说的,一道光之后,过了十天,这是中了什么迷魂散了吗?但是醒来的时候,车在屋顶行走,是他一脚刹车踩住的。这怎么解释?” 我说:“很像是一次灵异事件!” 陆英俊说:“踩住之后,再看车上的四位,都已经死了,并且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在他醒来之后,谁在开车呢?” 我没说话,我低着头在想这些问题。是啊,这张卫民的话可信吗?他有可能是凶手吗? 第87章 放长线钓大鱼 躺在床上之后,我睁着眼看着屋顶开始出神。 不管我怎么去分析张卫民,他都不可能是凶手。这不仅仅是从面相上来分析,而是根据他所处的环境和他的历史过往判定。 张卫民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城府极深的杀手,他没有成为杀手的条件。那么一定有人在那十天里控制了他,那十天里,他失去了意识。这需要一个非常专业的人才能做到,这个人会是个麻醉师或者是个医生,起码他有这方面的经验才行。 现在很多事都想不通,想了一阵子我就不想了,我倒是想起了花泽小姐来。 她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有着很强的专业能力,她在奉天警察总署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她并没有为难我们,反而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从心里对她有了足够的好感。于是,我坐了起来,拿出笔和纸,记下来她的名字和地址。虽然我的记忆力很好,但我还是怕忘了,记清楚了也就能睡个踏实觉了。 根据宋桂妻子的资料,我们第二天很快就打听到了宋桂岳父的家。 这是一个大户人家,他家住在村子的中央位置,他家周围堆满了金黄色的稻草,这些稻草都是牲口的草料。 我们到了的时候,长工们在铡草,一边铡草一边在闲聊着。 我们走上前和长工们打招呼。 长工们放下手里的活儿,直着腰看着我们。 我走上前说:“我们来打听一下,这里是杨胜利杨老爷家吗?” 一个瘦高个儿操着浓重的当地口音说:“嗯呢,你们找谁呀?” 我说:“我们是平京来的,找你家姑爷。有急事!” “姑爷子不在啊!” 盘山口音很有力量,音调很高,听得很明确,东北口音和平京口音虽然差异很大,但是说到底根儿是相通的。交流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 我说:“不是说来了盘山了吗?怎么会不在呢?” “昨天就走了,老爷在盛京有个绸缎庄,姑爷子去绸缎庄当掌柜的去了。” 另一个说:“你们来晚咧,早来一天就赶上了。” 另一个说:“找姑爷子啥事儿啊?” 我说:“十万火急的大事,姑爷子家的房子着火了。” “咋着的火啊?” 我说:“隔壁着了,把他家给烧了。这得叫人回去处理这事儿啊!是赔钱还是给翻盖,得房主回去才行啊!” “这事儿可是真不小,火上房的事儿啊!” “别磨叽了,快带着去见老爷吧!让老爷给姑爷子挂个电话,管他咋处理,先得通知他才行啊!” 一个大高个子带着我们往里面走,穿过了三道门,总算是到了正房屋,见到了正在吃西瓜的杨老爷。 这位杨老爷穿着丝绸的小褂,一条大裤衩子,旁边还有个丫鬟在给扇着风,别提多享受了。 看样子年纪五十多岁,养得白胖白胖的,见到我们之后非常热情地起来了,说:“哪里来的且(客人)啊!” 长工说:“平京来的啊,来找姑爷子的。” 杨老爷说:“平京来的?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啊,快坐啊!” 长工说:“我还铡草呢,有啥事儿你们就和我家老爷说吧。” 长工说完就走了。 丫鬟给搬了几个小板凳出来,大家都坐好之后,杨老爷让丫鬟给我们切西瓜,不得不说,盘山人实在,吃西瓜比喝茶舒服。 杨老爷拿着个蒲扇,一边扇一边说:“出啥事儿了?这么远来了,肯定有事儿啊!” 我说:“可不是么,着火了,他家隔壁点上蜡之后出去了,这一出去忘了蜡这事儿了,结果房子着了,把宋桂家给烧了。” “烧啥样了?” 我说:“烧趴架了,这咋处理呀?” 杨老爷说:“你们是干啥的呀?啥部门的呀还专门跑一趟送送信儿!” 我说:“我们是公署的干事,这事儿得解决啊。现在责任很明确,是隔壁姓王的那家全责,看看是让他重新盖房子还是直接赔钱,这得宋桂拿个主意啊!” 杨老爷啪的一声一拍大腿说:“这事儿闹得,家里要是离开人准出事儿,我就说他,你要搬过来也行,你得先把房子卖了啊!拿着现大洋过来就省心了,现在倒是好,前脚刚离开,后脚这房子就烧了。你这叫啥事儿?”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说:“我们反正把消息送到了,让宋桂尽早回去处理这件事。这种事处理的越快越好,拖久了就不好处理了。” 说着我们三个都站了起来。 杨老爷说:“这来都来了,吃点饭再走呗。” 林穗笑着说:“饭就不吃了,杨老爷,您尽快联系宋桂,让他抓紧回去把事情处理了也就省心了。实在不行,直接让老王家出钱买了那宅子,按照市价也就是一百大洋,宋桂要是同意,让他回去交一下房契,去登记处登记一下就完事了。” 杨老爷说:“我也觉得这么办最好了,烧了就卖给他,两清了。老王家把两家变成一家,翻盖一下,还阔气了呢。这不就互相成全了吗?” 我说:“得,就这么说定了。您抓紧联系下您姑爷,商量一下咋办。我们回去给您挂电话,我们再联系。” 我们离开了这杨家,开始往村外走,到了村外的时候,陆英俊说:“这宋桂会回去吗?我觉得他不一定敢回去。” 我说:“那也说不定,他肯定想方设法打听这案子的事情,外面的消息都是这案子结了。张卫民已经伏法认罪,他也许就觉得这件事了了。要是有一百大洋等着他拿,他也许就会抱着侥幸心理回去。” 林穗说:“宋桂有这么傻吗?” 我说:“他不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你听过一句话吗?利令智昏。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得让人把他房子点了,他和人打听的话,就不会露馅儿。” 陆英俊说:“去邮电局,我立即安排。” 我们立即去了盘山邮电局打了电话,那边立即就安排点房子了,就安排在今晚。 陆英俊和林穗担心宋桂最近打听房子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他不会现在打听,现在正是他害怕东窗事发的时候,他现在巴不得听不到任何关于平京的消息。他能躲就躲,能藏就藏,有多远就会跑多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他就会放松警惕。 这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效果。 吃了晚饭之后,我们坐在旅社的床上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是去盛京还是回平京呢? 陆英俊说:“我们可以去找一下这个宋桂,探探他的口风。” 我摇摇头说:“再去就打草惊蛇了,没有借口了呀!这盛京不比盘山,在这里也许我们还能用点手段,到了盛京,那可是所谓的天子脚下,我们要是乱来,分分钟就得进日本人的局子。再进去可就不一定能出来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黄花菜那么好说话。” 林穗说:“人家叫花泽良菜!” 陆英俊说:“那就不去了?宋桂可是很关键的一个嫌疑人,他承上启下,是中间环节。到底是谁雇佣的他杀了秦大少?诺诺是不是死了?如果活着人在哪里?如果死了,尸体在哪里?宋桂应该一清二楚。” 我说:“你觉得我们去找他,他会告诉我们吗?我现在倒是觉得,张小山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案子结了,凶手是张小山。于是就给了我们机会。这宋桂也许就会为了一百现大洋回去一趟,只要他露面,我们立即就把他抓捕。只要他到了平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陆英俊说:“就怕他不回去。” 我说:“他不回去,我们还真的是毫无办法。这里是满洲,我们没有能力把他给带回去。” 林穗说:“你说,我们能不能请花泽小姐帮忙?” 陆英俊摇摇头说:“别想多了,那是个女特务,我们和她接触多了,搞不好会受到牵连。” 林穗说:“也是,不得不防!这要是被小人陷害,给我们按一个罪名还真的受不了!” 我说:“不能打草惊蛇,外松内紧才是关键。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案子完结了,这样凶手才会麻痹大意而露出破绽。我们回去之后,给杨老爷打电话,保持联系,然后催促宋桂回去办手续,做交接。一百现大洋等着他去拿,我不信他不动心。” 林穗点点头说:“我同意蝎子的方案。” 陆英俊说:“那我们去买明早的车票,回平京。” 第88章 张小山坚持认定张卫民是凶手 回到平京,下火车踩到平京土地的那一刻起,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我这才意识到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的关键作用,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永远成不了满洲人或者日本人,我永远都是中国人。 下火车的那一刻,我觉得呼吸都顺畅了,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在这里,我不用担心被人关在笼子里,我可以畅所欲言,我可以做想做的事情。 这些在关外是做不到的,到了那边,必须压制所有的情感,做一个顺从的人。 这次我们遇上了花泽小姐,我们运气不错。下次可就不一定遇上什么人了。 我不得不说:“以后尽量少去关外,那边不太平。” 陆英俊说:“我们被花泽小姐抓走的时候,我是真的捏了把汗啊!我甚至觉得我们完了。” 林穗怒着嘴点点头,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她说:“怕是要下雨了。” 陆英俊的汽车就放在车站的停车场,我们刚上车,这雨又下了起来。 今天是七月十号,今天的雨下得特别的大,我们开车回到侦探社的时候,门前的将军路就像是一条河,很多家都进了水,还好房东太太的这栋二层小楼地基高,柳小姐的茶铺才能安然无恙,她才能安枕无忧。. 房东太太给我们接风,包的牛肉芹菜馅的大蒸饺,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们,其实最好吃的饺子是猪肉白菜的,只不过需要冬天才有大白菜。白菜叶子用来炖冻豆腐,白菜帮子用来包饺子,别提多香了。 本来气氛很好,房东太太突然问了句:“蝎子,你有对象了吗?” 我听了一愣,我说:“没有,房东太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房东太太说:“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接着,房东太太看向了林穗,说:“还有你,你这年纪的女人,应该已经生两个孩子了,也该想想婚姻问题了。” 陆英俊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房东太太瞪了陆英俊一眼说:“你也一样!” 陆英俊摆着手说:“别说我,房东太太,您还是省点心吧,我和林侦探不合适。” 林穗说:“没错,房东太太,您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咱们安安静静吃饭。我都不知道自己中意什么样的男人。” 柳小姐突然说了句:“林小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柳小姐说着还夹了一个饺子放到了我的碗里,这所指就太明显了。 我红着脸看看林穗。 林穗也看看我,随后翻了个白眼儿,低下头开始吃饺子。 陆英俊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去了宋桂的家里,果然已经被一把火烧趴架了。不过和我们告诉杨老爷的情况有个时间差,但是宋桂远在盛京,他想打听清楚这边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看他上不上当了。 回来之后我们给盘山杨老爷打了个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杨老爷告诉我们,说宋桂最近没时间,想请人代办这件事。 林穗明确告诉杨老爷,房产转让的事情不能代办,这需要很多手续的,代办肯定不行。他要是实在没时间,就往后拖一拖再办,反正答应卖给老王家了,价钱是一百现大洋,定准了就行。 放下电话之后,林穗说:“看来是真的对这一百现大洋动心了。” 我说:“肯定动心,一百现大洋,普通人家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些积蓄。这宋桂给秦老板开车挣不了几个钱,一个月也就两块现大洋。一百现大洋,他不动心才怪。” 陆英俊说:“人要是他杀的,他肯定得到了一大笔钱。他还会在乎这一百现大洋吗?” 我说:“你嫌钱多吗?” 林穗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去见见张卫民?” 陆英俊说:“张小山不让见,我们没办法见到他。” 林穗说:“我们去找张小山谈谈,我们把我们掌握的资料和他说一下,说不定能说服他。” 我说:“我们掌握的所有资料都证明不了张卫民是无辜的。尤其是他的证词问题很大,一道光,十天就过去了,车从光明后街直接就到了大剧院的屋顶上,他一脚刹车踩住,回头再看,四个乘客都死了。这证词几乎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散布迷雾,说的越是离奇荒诞,让我们越觉得他不可能撒谎,误导我们的侦破方向。” 陆英俊说:“是啊,看似老实巴交,也许他的城府比大海还要深呢。” 林穗说:“我们先去警署一趟,探探张小山的口风。然后去公交公司一趟,了解下张卫民平时的生活情况,对张卫民做个基本判断。反正我觉得,张卫民大概率不会是杀人凶手,他要是杀了这么多人,何必报警呢?直接消失就好了,像是宋桂一样拿着钱逃去关外,再也不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我觉得,真凶既然能做出这么周密的谋杀案,肯定想好了退路,人应该早就离开了平京,不可能留在这里等我们去抓他。这里没有任何的理由让他留下,不是吗?要是我,杀了人我直接就逃了,难道我还会留下来等你们抓我吗?这不是普通的情杀,仇杀,或者是杀人越货,这是精心策划的大*阴谋。他把案子伪装成灵异事件是不想大家注意到他罢了,我基本能断定,即便是我们查清了凶手的身份,这个人我们已经抓不到了。” 陆英俊说:“但是能救张卫民。” 林穗说:“真相最重要。” 她看看表说:“我们走吧,先去警署找张小山。” 我们走进张小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陈颖和一个小保姆带着两个孩子也在。 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甚是可爱。看到我们来了,陈颖说:“我就不打扰你们说正事了,你们聊吧。” 陈颖和保姆带着孩子往外走,她临走的时候看着林穗说:“有时间去找我,我很久没和你聊天了。” 林穗说:“行,忙完这阵儿我去找你。” 俩人做了简短的交流之后,陈颖呆着孩子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林穗坐在了张小山的对面,她严肃地说:“张署长,我把最近调查的线索和您汇报一下。” 张小山说:“你们还在查吗?这案子已经结了。” 林穗说:“有些疑点,我必须和你说一下。” 张小山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往后一靠,点点头说:“行,你说吧。” 林穗拿出笔记本,把我们这些天调查的线索捡着重要的说了一遍。 林穗说:“现在基本能确定,秦大少和秦怀仁的死是有关联的,关于秦大少的死,宋桂有很大嫌疑。诺诺和秦大少关系密切,诺诺是黄东方黄会计的表外甥女,同时,二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还有,黄东方和车行的黄长发黄老板是同族兄弟。现在看来,荣碧珠大概率和黄氏兄弟是有联系的,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查证这件事。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宋桂骗回来,只要抓到宋桂,案子就能有重大突破。我认为张卫民不太可能是凶手,这是我对张卫民的判断。” 张小山说:“简单的案子让你们搞这么复杂,你们说的这些我只当没听到。你们愿意查就继续查,不过我告诉你们,张卫民杀人案很快就要提交到法院,他供认不讳,结果一定是枪决,立即执行。我不希望这个案子再节外生枝了。另外张卫民是杀人凶手的事情毋庸置疑,你们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林穗说:“但是……” 张小山打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草菅人命?我告诉你们,我是中央警校毕业的高材生,我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张卫民就算不是主谋,也绝对是行凶的人,他是凶手是定论,明白了吗?” 林穗说:“我们要是找到证据,证明张卫民不是凶手呢?” 张小山说:“好啊,只要你能证明张卫民不是凶手,立马放人。” 林穗站了起来,她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我们三个往外走的时候,张小山在我们身后说:“林小姐,我不是昏官,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我觉得你应该对我有基本的信任。” 林穗头也没回,哼了一声。 到了外面上了车之后,林穗说:“我们去一趟公交公司,了解下张卫民的为人。也许是我们想错了,对张卫民的结论下的有些草率,这张卫民有可能真的是凶手。” 我嗯了一声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陆英俊却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张小山就是在找替死鬼,他只是单纯的想尽快结案。这张卫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第89章 荣碧珠的往事 张卫民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儿一女,儿子九岁,女儿七岁。妻子在水务局上班,个子不高,长得也很普通。张卫民抓起来之后,她就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庭责任。照顾儿女的同时,还要安慰公婆。 不得不说,这个小个子的女人很坚强。 对于她来说,整件事就是飞来横祸,当林穗问她,张卫民可不可能杀人的时候,张太太哼了一声说:“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杀了人我也不信,他绝对不会杀人的。” 通过和张太太的谈话我基本就能认定,张卫民不是凶手。一点可能都没有。 但是张小山为什么那么肯定地认定张卫民就是凶手呢?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从张卫民家出来之后,我们去了荣宝楼,邹先生现在已经正式接管了荣宝楼。 此时的他,坐在会客厅的大沙发里,显得得意洋洋。看得出来,荣碧珠的死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他不仅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还翻身成了这里的主人。并且我发现,他找了一个妩媚的女秘书,二十五六岁,虽然样子很普通,但是她腿长,腰细。 这种腿又细又长、腰又扁又细的女人从命数上来说不好,尤其是这个女人,肩膀窄,胯也窄,额头小,后脑勺扁平,脑袋尖,她不是个好命的女人,这是妨人败家之相。 那么什么样的体相好看呢?这没有统一的标准,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顺眼,有些人乍一看挺好,越看越别扭。比如这位女秘书,我反正越看越觉得别扭。 我们坐好,邹先生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点上了一根雪茄,吧嗒吧嗒抽着说:“林小姐,陆先生,凶手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林穗说:“这次来主要想调查一下荣老板的履历,做档案用。你们结婚多久了?” 邹先生往后一靠说:“这可有年头了,得有二十来年了吧。那时候我还年轻,荣碧珠年纪也不大,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迷住了。那时候她在金城银行工作,是金城银行的普通职员。我在荣亲王家里教两位格格和一位贝勒爷读书,一个月有五块银元的俸禄。每个月的月初我都会去银行存钱,一来二去我俩就熟了。后来我家里去提亲,她家没什么意见。我俩就这样到了一起了。” 我说:“那时候的金城银行和现在的金城银行是一回事吗?” 邹先生说:“是一回事。” 我说:“有个死者叫黄东方,他家的姑爷姓赵,现在是金城银行的襄理。这赵襄理和你家荣老板会不会认识?” 邹先生说:“不可能,我们结婚之后有了我女儿,我女儿四五岁的时候,荣碧珠就辞职了,开始经营这荣宝楼。这赵襄理既然是黄会计的姑爷,年纪应该不大,他们不是一代人。” 林穗说:“想不到荣老板以前是银行的职员,怪不得这么懂经营。” 邹先生说:“她在银行工作的时候,我们夫妻感情还是很好的。那是恩恩爱爱,情深义重。自从她开始经营荣宝楼之后,赚钱越来越多,对家的感情越来越少,要是让我选择,我宁愿她干一辈子银行小职员。要是那样,起码我们一家到现在还平平安安的。” 女秘书拉住了邹先生的手安慰道:“邹老板,您要节哀啊!” 邹先生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女秘书的大腿。 说心里话,看了是真的尴尬啊!这邹先生太稳不住了,你心里即便是再迫不及待要另结新欢,装也得装一下啊,家里的太太刚死,这就猴急猴急等不了了,不得不说,这邹先生是个没有城府的人。这种人做不成什么大事。 我说:“荣宝楼的生意怎么样?” 邹先生说:“入不敷出啊!我就纳闷儿了,同样的生意,还是那些人,怎么我做起来就天天赔钱呢?一天挣的钱都不够给这些伙计开工钱的。我也看出来了,这买卖离开荣碧珠做不成。我在往外出兑呢,有人给个合适的价钱就兑出去算了。要是没有人兑,过几天我就遣散了大家,直接关板儿。这么赔下去,多大家业都得赔光。” 我说:“要是赔钱的话,就得当机立断,早一天止损早一天轻松。” 邹先生说:“说得对,我一天天操着心,赔着钱,我图啥呀?干脆门一关,板儿一上,金银入库,玉石甩卖,落个逍遥快活。我太太给我留下的这些财产,我这辈子都花不完,我啥也不干了,我就过个清净日子不好吗?” 说着搂住了女秘书的肩膀,女秘书靠在了她的身上,笑着说:“就是,费这心呢,操心不禁老。” 俩人说着还就抱在了一起,女秘书坐在了邹先生的腿上,邹先生竟然在女秘书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邹先生是个没有自制力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这种人我见多了。这种人要是想哭,那就得哭,要是突然想笑,憋都憋不住。 这女秘书也不害臊,竟然就这样贴在了邹先生的身上。邹先生一只手摸着女秘书的大腿,一脸的痴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来说:“邹先生,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林穗和陆英俊也都站了起来,我们三个一起往外走。 还没出门呢,这邹先生就迫不及待把手伸进去女秘书的旗袍下面。 我回头看看,心说这种人,荣碧珠早就受够了吧。能和她以夫妻名义二十年,也是真的不容易啊!就这还当教书先生呢?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到了外面车上,林穗红着脸说:“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我说:“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是个没有自控能力的人。第一次来我就发现邹先生不太对了,说话太着急,没有分寸,他多多少少神经有问题。” 陆英俊发动了汽车,他说:“是神经病吗?” 我说:“接近,但不能算神经病,他是个半疯。” 林穗说:“去一趟金城银行,我怎么就觉得有点凑巧呢?荣碧珠以前是金城银行的职员,现在这赵襄理是金城银行的襄理。这俩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陆英俊说:“时间对不上,这不可能。” 我说:“去一趟也行,了解一下诺诺的情况。赵襄理应该对诺诺有些了解的,黄小姐作为他的太太,应该会把诺诺和黄先生的事情和他说,让他拿主意的。” 陆英俊说:“那行吧,我们是去银行找赵襄理,还是去赵襄理的家里等他。” 林穗说:“去银行,我们以公干的名义去找他,他一定会接见我们。要是去家里找他,他不一定开门。” 就这样,我们直接去了金城银行。 到了之后,有职员带着我们直接到了赵襄理的办公室外,她进去说了一声之后,就带我们进去了。 赵襄理戴着近视镜正在签署材料,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刚好放下了钢笔。 接着他走了出来,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说:“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的,那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又扯到那个女人身上了?” 我说:“我们想了解一下陈桂霞的事情,她失踪了。” 赵襄理说:“从我岳父家出去之后,我们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失踪不失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回老家了吧!” 我说:“我怀疑她被害了。” “被害了?”赵襄理显得很吃惊。 我说:“陈桂霞离开黄先生家里之后,在南苑那边村子里租了一间房子,然后在南山会所做了女招待,赵襄理,你知道南山会所吗?” 第90章 金库里的席梦思 赵襄理思考了几秒钟,随后一笑。 赵襄理把水都倒好之后,他坐下说:“我自然是知道,那是个大染缸,那里面什么人都有。陈桂霞颇有姿色,在那里应该混得不错吧?” 我说:“没错,陈桂霞起了个艺名叫诺诺,傍上了秦怀仁家的少爷,成了秦大少的情人。秦大少死后她就失踪了。秦大少死的事情,你知道吗?” 赵襄理说:“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车祸死的。” 我说:“秦大少死后,秦怀仁就和你岳父一起失踪了,十天之后,尸体出现在了大剧院的屋顶上。之后,陈桂霞也失踪了。” 赵襄理慢慢地坐在了沙发里,他说:“这么说,你们怀疑我岳父的死,和陈桂霞有关系,对吗?” 我说:“这也太巧了吧,所以,我们得找到陈桂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襄理叹口气说:“这个陈桂霞,是我岳父的远房表姐的女儿,家是五陵原的,在家里就不守妇道,和一个倒腾牲口的人不清不楚的,我岳父的表姐就写信给我岳父,让我岳父给陈桂霞在这边找个婆家嫁了。” 林穗说:“是不是在老家名声不好了?” 赵襄理说:“名声臭了,她做姑娘怀了孕,堕了胎。” 我说:“不知羞耻,不知悔改。” 赵襄理说:“没错,本来我岳父岳母一片好心,同意她过来,打算先让她在家里帮帮忙,刚好家里也缺个女佣,然后再慢慢踅摸有没有合适的人家。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偷偷和我岳父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岳母只能把她赶走,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说:“她走后和黄先生还有联系吗?” 赵襄理说:“我估计俩人应该还有联系吧。不过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我岳母手里抓着,我岳父想搞事情也搞不出来什么。我想,俩人也不会有什么密切的联系吧。” 我说:“荣碧珠在十几二十年前是你们金城银行的职员,你知道这件事吗?” 赵襄理说:“我十几年前还是个学生呢,我肯定不知道啊!怎么?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我只是觉得这太巧了,后来她从银行辞职,去经营荣宝楼。结果前阵子就和你岳父一起被害了,你觉得荣老板和你岳父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赵襄理笑着说:“不能吧,我岳父从来没说过他和荣老板有什么关系。我岳母的首饰一般都是从荣宝楼买的,这算联系吗?” 我说:“还能查到十几年前的档案吗?我们想看看荣老板十几年前的档案。” 林穗说:“应该还有吧。” 赵襄理说:“肯定还在,你们要是想看档案,我这就带你们去档案室。银行对职员的档案保存的很完整,毕竟涉及到大量的财务往来,十几年前的贷款现在还有没还的呢,具体是谁贷出去的,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们跟着赵襄理去了档案室,我们在外面等,档案管理员很快就找到了荣碧珠的档案。这些档案都是按照姓氏比划排列的,姓荣的本来就少,一下就找到了。 我们从前到后看了一遍,和邹先生说的差不多。荣碧珠结婚前在银行做了两年,结婚后做了五年,一共做了七年时间。 我们把材料还给了赵襄理,赵襄理送回了档案室内。 赵襄理看看表说:“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我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调查了很久,都没有能把荣碧珠和大家联系起来,会不会是职业关系呢? 黄东方是个会计师,大多数的会计师都是从银行出来的,这黄会计会不会也在银行做过呢? 我说:“能不能再找一下黄姓的档案里,有没有黄先生的记录。” 赵襄理说:“我岳父从来没提过,你觉得他在金城银行工作过吗?” 我说:“随便查查,赵襄理,麻烦你了。” 赵襄理对着档案室里的女孩子说:“小孙,查查黄姓的档案里有没有叫黄东方的。” 小孙说:“好的,我这就去找,你们稍等一下。” 里面的档案管理员是个瘦小的姑娘,她手脚很麻利,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说:“赵襄理,有一个叫黄东方的人的资料,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找的。” 档案一出来,我们立即打开看,一看正是黄会计的资料。他入职时间比荣碧珠还要早三年,他是在荣碧珠辞职之后的第二年辞职的。 赵襄理吃惊地说:“我岳父竟然在这里做过襄理,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林穗说:“黄先生是荣碧珠的领导,他们不可能不认识。” 我说:“再找找,看看有没有黄长发和秦怀仁的资料。” 赵襄理对里面说:“再找找黄长发和秦怀仁,一定找仔细了,小孙,拜托你了。” 里面的姑娘说:“赵襄理,要是有我一定能找到。” 很快,他拿着一个档案袋出来了,他把档案袋递了出来,她说:“有黄长发的,没有秦怀仁的。您看看对不对。” 黄长发入职时间在荣碧珠入职之后一年,辞职是在荣碧珠之前一年辞职的。 他们三个互相肯定熟的不能再熟了。当时,黄东方是金城银行的襄理,荣碧珠是职员,黄长发是运金车的司机。这样的三个人,怎么会不认识呢? 林穗说:“行了,我们知道了。赵襄理,麻烦您了,谢谢您的配合。” 赵襄理说:“四位死者,三位曾经是同事,这太巧了吧。” 林穗说:“您别多想,这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我们就告辞了!” 我们三个快速出来。 坐上车之后,林穗看着陆英俊说:“你怎么想的?” 陆英俊回过头看着我说:“蝎子,你说说。” 我说:“去报社,看看他们辞职之前金城银行出过什么大事没有。” 我这时候基本能断定,但是猜出来的总是做不了数,必须要拿到证据才行。要是一个银行出过什么大事,在当年的报纸上,一定有所体现。 我们去了最有代表性的《京报》编辑社,在这里很容易就能找到十几年前的报纸。我们三个按照时间,开始一张张寻找。 一直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陆英俊突然大声喊了句:“你们来看!” 我们过去,在一份十六年前《京报》的开篇有一篇醒目的标题:金城银行发生灵异事件,金库内三千两黄金不翼而飞。 我把整篇文章看了一遍之后,发现了一个和现在的案件很类似的现象。 金库内三千两黄金消失,早上去查库的时候,管理员发现在金库内有一张豪华的席梦思床,在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是银行的行长郭世明,女的是当地的名妓黎圆。 俩人醒来之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一口咬定,是在城内黎圆的家里过夜的,至于怎么到了这里,他俩一概不知。 这床到底是怎么进到金库里面的呢?谁也说不清。办理案子的是北洋政府警厅的人,我们现在最想找到的就是当时警厅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员 林穗说:“这下好了,我们有事干了。一张席梦思床是怎么到金库里的,那么那辆车就是怎么到大剧院屋顶的。不是吗?” 我说:“我们去警署问问,年纪大些的应该知道当时是谁在北洋政府的警署当差,找到办这个案子的人,应该不难。” 现在我基本能判定,这三千两金子,大概率就是黄东方、黄长发和荣碧珠合伙弄走的。当时这个案子不好破,但是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个案子的真相,就这么自己浮出水面了。 正所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十年过去了,这案子的真相竟然就这么直白地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第91章 诈 平京警署里的警员有一大部分都是源自北洋政府时候的老人,我们到了警署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传达室的金老头。 金老头六十来岁,已经没有精力跑前跑后,所有给他安排了一个传达室的活儿。平时收发信件报纸,有什么访客在他这里登记一下,处理一些琐事。 我们开着车进了院子的时候,天色已晚,大家都在往外走,刚好是下班的时间。 金老头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个蒲扇,和大家打着招呼。 我们三个下车之后,开始往警署办公楼里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林穗停下了,回头看着大门口的金老头,他说:“老金干了一辈子巡捕,从清朝一直干到现在,他肯定知道金城银行那个案子。” 于是我们返回到了大门口的传达室里,传达室桌子上摆着一个话匣子,老金坐在门口,正在听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广播声。 陆英俊说:“老金,这玩意可是稀罕物,不少钱吧!” 老金嘿嘿笑着说:“张署长抬爱,亲自从办公室搬来的,暂时借给我听一段时间,指不定啥时候就收回去了。陆营长,你是为了公车案子来的吧,那可是个大案子,得好好查查。” 陆英俊说:“张署长说已经结案了。” 老金哼了一声说:“结什么案,张卫民那怂货不可能杀人,我认识那小子,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他爹妈都是老实人,本本分分一个孩子,说他杀人,我不信。我们进屋谈。” 老金起来,带着我们进了传达室。 我说:“您和张卫民熟悉吗?” 老金说:“熟悉,我和老张家是邻居,老张一家子都是好人。抓错人了。” 林穗说:“你没和张署长反应吗?” 老金说:“张署长让我不要参与这件事,他说自有安排。你说这张署长挺精明一个人,怎么就把张卫民抓起来了呢?” 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了,我小声说:“是不是在引蛇出洞啊!” 林穗和陆英俊互相看看,俩人又一起看向了我。 老金说:“你还别说,还真的有可能。这张署长可不是糊涂人,张卫民是不是凶手,他能不清楚?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草率呢?这案子要是真的就这么判了,他是要负历史责任的。还真的有可能是欲擒故纵,引蛇出洞。这是一盘大棋啊!” 林穗坐在了老金的单人床上,这单人床上铺着一个厚厚的草垫子,她说:“老金,我问你个事儿啊!” 老金说:“问吧,这警署的事儿没有我不知道的。” 林穗说:“二十年前,金城银行是不是丢了三千两黄金?” 老金直接点头说:“有这事儿,我还参与办这个案子了,不过最后没查出什么线索来,不了了之了。不过现在这案子的档案不好找了,那是北洋政府时候的事情。要说这案子也真邪了嘿,金库里的金子不翼而飞,行长和姘头醒来睡在金库里,席梦思床也在。这床在一夜之间从那女的家里带着两个大人就到了金库里,当时我们也做了很多实验,根本没办法做到。” 林穗说:“是啊,倒是和现在这个案子很像。一辆车开得好好的,然后直接就到了大剧院的屋顶上。怎么到的呢?这个搞不清,永远都没有办法结案。老金,你还记得当时走访了银行多少人吗?” 老金说:“都走访了,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大家都一脸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警署的人在银行查了三个月,最后没有什么结论就把这案子放下了。行长引咎辞职,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林穗叹口气说:“要是有当年的档案就好了。” 老金说:“肯定没了,当时的警署不在这里,在西街那边了,现在那警署大院儿成了长发车行的总部了。就那死了的黄长发,你说也奇了怪了,难道真闹鬼了?我反正干了一辈子巡捕,我还没见过鬼呢。就说三年前北山别墅的案子,多邪乎啊,还不是人搞出来的事情么?我咋那么不信有鬼呢?” 我说:“老金,那你觉得这车是怎么到屋顶的呢?” 老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也听说了一点消息,张卫民说是有一道光,然后人就迷糊了,再清醒的时候车就到了屋顶上,他一脚刹车停下。张卫民去报警,再看时间,过去了十天。他肯定是被毒药给迷了十天啊!人家计算好了,让他啥时候醒来,这十天里,多少事都做了。” 张小山这时候开车从院子里出来了,一直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从车窗看看我们。 老金看看表说:“我得去食堂了,去晚了可就吃不上热乎饭了。” 林穗说:“老金,秦怀仁二十年前是做什么的?” 老金说:“秦怀仁那时候不做什么,就是个混子,整天在街上瞎逛。偷摸渗漏的,不干好事。后来成了易忠河的手下,他打架不要命,手黑,成了易先生的鹰犬,易先生挺信任他的。易先生出事之后,他就冒头儿了,接手了易先生不少生意。” 老金说完急匆匆就往外走,他说:“以后再聊,我得去食堂了。” 老金急匆匆走了,我们三个从传达室出来,并排着走向了汽车。上车之后,陆英俊发动了汽车,摸着方向盘说:“我门去吃点啥?” 林穗说:“不对啊,谁会杀他们四个啊!秦怀仁和另外三个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一起死在一辆车上呢?难道是秦怀仁吃瓜落儿了吗?假如是诺诺从黄东方那里得知了二十年前的银行盗窃案,是黄东方和黄长发、荣碧珠合伙做的。后来,诺诺被赶了出来,她把秘密告诉了秦大少,然后秦大少告诉了秦怀仁,秦怀仁敲诈黄东方、黄长发和荣碧珠,所以,三个人拿钱给秦怀仁。秦怀仁家里才有那么一大笔入账。之后,黄东方等人买凶杀人,杀了秦大少,杀了诺诺。但是他们三个为什么会和秦怀仁一起死在公车里呢?” 陆英俊开着车往外走,在路边有个羊汤馆儿,他把车停下,路边坐着一个叫花子,仰着脖子看着陆英俊。 陆英俊从口袋里摸了一个铜板出来,扔到了他的碗里。 叫花子不停地说:“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个都不说话,林穗一边吃东西一边发呆。 几乎是同时,我和林穗猛地都站了起来。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你想到什么了?” 我说:“你想到什么了?” 陆英俊说:“你俩到底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还吃不吃饭了?” 说着,陆英俊端起羊汤来,喝了一大口。 林穗此时看着我说:“把你想到的写在手心里,我把我想到的也写在手心里,看看我俩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我拿出笔来,在手心里写了一个诈字。然后攥紧了拳头。 林穗这时候也写完了,我俩同时把手伸出来,慢慢展开。 林穗写的是:诈死! 陆英俊看了我俩手心里的字后,他后知后觉,他大声说:“荣碧珠和黄长发、黄东方没死。他们三个跑了,一定在盛京。包括荣碧珠那小白脸,还有黄东方的太太也去了盛京,包括宋桂也去了盛京,黄长发无情无义之人,根本就不在乎家里三个太太,这三个太太根本就不知道黄长发还活着。但黄东方不一样,他肯定偷偷地把太太接走了。这就真相大白了啊!如果他们没死,那三具尸体是哪里来的呢?” 我这时候从窗户看向了路边的叫花子,这年头,找几个替死鬼,太容易了。要是这些叫花子失踪了,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去报案。他们虽然是客观存在的,但也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对象,就像是空气一样。 林穗说:“别吃了,去找张小山,我们得进行第二轮验尸,确定死者身份。” 林穗看着我一笑说:“蝎子,恐怕又要麻烦你了,还得找伊娜帮忙,她的专业能力比警署的法医要高太多了,她进行尸检我才放心。” 我说:“张小山会同意吗?” 林穗说:“这次他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陆英俊说:“证据面前,由不得他。我们先去医院接伊娜,然后直接去找张小山,带着张小山一起到警署验尸。” 第92章 医院 我们到了玛利亚医院的时候,伊娜正在做手术,在抢救一个中枪的女红党。外面有很多力行社特务处的人在守着,这里面的女红党就是他们抓到的。 陆英俊和这些人好像互相都看着不顺眼,但是又都认识。 陆英俊说:“这不是刘站长吗?你们这是有什么任务吗?” 刘站长是个高高的瘦子,他小平头,尖下巴,大眼睛双眼皮,鼻子不小,嘴唇很薄,抽烟太多,导致牙齿很黄。 他说:“陆营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英俊说:“这里允许你们特务处的人来,不许我们军方的来,是吗?” 刘站长呵呵一笑说:“哪里哪里,小弟我在执行任务。” 陆英俊说:“这里面谁呀?” 其实我们早就听院长说了,伊娜在做一台手术,一个女红党被特务打了一枪。特务下了死命令,必须救活这个女人。所以,陆英俊这是明知故问。 刘站长说:“一个汉奸,专门卖情报给日本人的一个婊子。陆营长,你怎么来这里了?难道这女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英俊呵呵一笑说:“我们是来找伊娜医生的,我受大帅指派,监督一个杀人案,我这次来这里是来请伊娜小姐帮我们去验尸的。” 刘站长说:“什么案子需要大帅亲自过问?” 陆英俊说:“你们力行社特务处的人消息那么灵通,该不会不知道大剧院屋顶的腐尸案吧?” 刘站长说:“那个案子啊!我听说了,不是说破案了吗?怎么还验尸呀?” 陆英俊说:“案子是破了,但是细节还得查啊。怎么?刘站长有兴趣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我好好和你说说这个案子。” 刘站长摆着手说:“不了不了,我力行社的人不管地方的案件。不过这种事也不归你们军方管吧,这是当地市政厅和警署的事情吧?” 陆英俊说:“保一方平安也是军方的责任,我们当兵的不比你们特务,什么事我们都得操心。” 刘站长呵呵笑着说:“陆营长实在是辛苦了,改天去小弟那里做客,小弟做东。” 陆英俊说:“你那地方我可不去,去你那里的人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我可不敢去。” 刘站长说:“陆营长,你这玩笑开大了,我那里有那么可怕吗?” 陆英俊伸着脖子看着里面说:“从哪里抓到的女红党?” 刘站长歪着脖子咦了一声说:“我说过是女红党吗?我说的是女汉奸吧。” 陆英俊不屑地一笑说:“我刚才已经打听明白了,院长告诉我,伊娜小姐在给女红党做手术。刘站长,这就是你不老实了。” 刘站长哈哈大笑着说:“见谅见谅,不是小弟我有意撒谎,实在是有保密条例。陆营长,不该问的,不要问。这是规矩。” 陆英俊说:“得,爱谁谁,不过你我都在等人。手术完了,病人归你,医生归我带走。这没问题吧?” 刘站长说:“没问题。” 俩人都伸出手来,皮笑肉不笑地握在了一起。 刘站长这时候看向了我,他说:“这位小兄弟面生啊!” 林穗说:“刘站长,你该不会觉得他是红党吧?我看你是得了职业病了,看谁都像红党。” 刘站长说:“林小姐,瞧您说的,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林小姐身边的人啊!” 我说:“我叫王吕,……” 林穗抢着说:“这是我搭档,是我聘请的侦探社调查员。家住黄庙乡黄庙村,父亲是当地的教书先生,他本身职业是个游方郎中。您还要想知道些什么?我一并向您汇报。” 刘站长呵呵笑着说:“林小姐,我可没问什么,都是您自己说的。” 林穗说:“这不是你心里想问的吗?” 刘站长呵呵笑着说:“林小姐,没必要这么针对我吧,我对您可是一直倾慕有加,我没得罪过您吧。” 林穗说:“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以后见面当不认识就好了,还有,不要乱怀疑人,尤其是我身边的人。” 刘站长点头说:“得,听您的。” 就是这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伊娜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摘手套,然后摘了帽子和口罩。 刘站长凑上去说:“人怎么样?” 伊娜说:“人暂时抢救过来了。” 刘站长说:“什么叫暂时?” 伊娜说:“人很虚弱,随时有生命危险。” 刘站长说:“我就问她几个问题,……” 伊娜说:“她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想问问题,起码等她醒过来才行。” “多久能醒过来?” 伊娜说:“也许一两天,也许三五天,也许十天八天,这谁也不能保证。” 刘站长说:“我等不了那么久。” 伊娜说:“那把她弄到你们力行社去好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院长此时从后面走了出来,大声说:“刘站长,在医院就得听医生的,你得有点耐心。” 刘站长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对手下两个人说:“你俩在这里守着,任何人不许接近她的病房一步。” 病人这时候被推了出来,力行社的特务们都跟着病人走了。我看了一眼病人,脸色苍白,但是两腮隐隐泛起了红晕,我知道,这女红党死不了。但是这也未必是好事,她接下来可能会生不如死。 现在天长,已经是六点半了天还没黑,一群麻雀在外面的墙头上叽叽喳喳叫着。 伊娜看着我说:“蝎子,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本来是想请你帮忙的,但是看你可能太累了,要不明天吧。” 伊娜笑着说:“有话就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我说:“想请你去验尸。想必你也听说过大剧院屋顶的汽车腐尸案了吧。想请你帮忙去确定下死者身份。” 伊娜说:“什么时候?” 林穗说:“越快越好!” 伊娜呼出一口气,她转转脖子,然后看看表说:“那你们得请我吃一顿好的,我午饭还没吃呢。” 陆英俊说:“那赶紧去吃饭,全聚德,我请。” 刚才没吃好,干脆我们四个在前门全聚德搓了一顿,吃完之后我们四个出来上车,在去张小山家的路上,伊娜竟然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我尽量让她舒服一些,我扶着她慢慢地趴在了我的腿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到了张小山家的时候,我没叫醒她,我也不敢动,干脆让林穗和陆英俊进去找张小山交涉去了。 他们足足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是陈颖送出来的。 张小山出来的时候还抱着自己的一个孩子,临走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了保姆。 张小山上了我们的车,坐进来之后,张小山看着伊娜说:“睡得真香!” 陆英俊说:“我们走吧。” 张小山这时候看着我说:“蝎子,你们说那四具尸体里,只有秦怀仁的是真的,其它的都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说:“都是推理,现在就是在找证据。我们三个一致认为,秦大少和秦怀仁之死,都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银行失窃案。” 张小山说:“看来张卫民真的不是凶手。” 我说:“你早就知道他不是凶手,对吗?” 张小山看看我笑了,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我说:“你是不是早就怀疑这几家人有问题了?所以你以警署的名义通知他们,说案子破了,实际上你想麻痹他们,让他们露出破绽,对吗?” 张小山说:“你说对就对,不过现在看来,张卫民的确不是凶手。但是还不能放,他还得配合我们一段时间才行。要是能找到诺诺就好了,也不知道这个诺诺是死是活。” 林穗说:“我们在骗宋桂,他要是能回来,也就能搞清到底是谁雇的他杀人。” 张小山说:“他不一定知道是谁雇得他,这是高智商犯罪,雇主不会亲自拿着钱去找宋桂的。另外,诺诺凶多吉少,只不过这尸体藏在哪里了还真的不好找。” 我喃喃道:“也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林穗说:“你是说,那个荣碧珠的尸体,其实是诺诺,是吗?” 我说:“街上的叫花子几乎全是男的,他们想找一个女性的尸体也不容易。不过诺诺可就是现成的,他们能不用吗?十几天过去,尸体早就不成人形没有了样子,我们判定谁是谁,只能通过穿戴和头发长短和样式来判断。你觉得他们会放着诺诺的尸体不用,再找一个吗?诺诺很年轻,荣碧珠年纪可不小了,通过牙齿就能判断出来大概年纪。年纪要是对不上,也就基本能认定了。” 张小山说:“你们是怎么请到伊娜小姐的?我以前请过她几次,她可是一点面子不给我啊。林小姐,你面子不小啊!” 林穗说:“可不是我面子大,我请也请不来,这是蝎子的功劳。”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张署长,你可能不知道吧?伊娜对蝎子那是动了真心的。” 我说:“你这叫什么话?” 伊娜这时候竟然醒了过来,她坐直了之后,用手背擦了嘴角的哈喇子。她说:“到了吗?” 我说:“快了。” 第93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陆英俊先是回头看看我们,我一看这小子就没憋什么好屁。 不幸,被我猜中了。 陆英俊开着车呵呵笑了几声,他说:“伊娜小姐,你对蝎子是动了真心的,没错吧!” 伊娜竟然笑了,大方地说:“没错,我很喜欢蝎子,要是蝎子愿意,我今天就可以嫁给他,跟他回家过日子。” 我心说这外国女人怎么就不知道羞耻呢?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她没心没肺地看着我笑,把我弄得满脸通红。 我尴尬地说:“找外国人,我家不能同意。” 伊娜说:“我又不和你家人生活,结婚是我俩的事情。你担心什么?” 张小山说:“人家伊娜小姐可是最著名的外科医生,这可不是你这个小郎中能比的。蝎子,人家嫁给你那是下嫁。” 伊娜这时候呵呵笑了起来,她白了我一眼说:“我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你就算是追求我,我还看不上你呢,想娶我,你还不够资格。” 车这时候一拐弯,进了警署的院子里。老金在门口对着我们的车敬礼,他看到张小山在里面坐着了。 下车之后,林穗走在我身边小声说:“伊娜愿意嫁给你,你就娶了呗。伊娜医生还是很好的,善良,热情,漂亮,大方,有学识,你就知足吧你。” 我咬着牙说:“有完没完?正经事都干不过来呢,能不能别扯淡?你没听伊娜说吗?她在开玩笑呢。” 林穗小声说:“真亦假时假亦真啊!” 尸检的过程我没有参与,林穗和陆英俊也没什么兴趣,说心里话,这几具尸体,太臭了。 这次尸检足足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到了天亮的时候,伊娜拿出来了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 首先,女人的年龄就不对,鉴别方法是西方法医学的方法,主要就是从骨头和牙齿上判断,尸体的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岁左右。这应该就是诺诺的尸体。 秦怀仁的尸体是没问题的,尸体特征和秦怀仁的信息完全吻合。 另外两具尸体的年龄虽然能对上,但是这俩尸体活着的时候都不抽烟,肺部都是干净的。黄东方和黄长发都抽烟,肺部应该是熏得黑乎乎的才对。单单从肺部就能判断出来,这俩人绝对不是黄长发和黄东方。 我问伊娜:“有没有搞错的可能?” 伊娜说:“尸体是不会撒谎的。另外他们骨头也不对,骨质疏松,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还有就是他们胃里残留的食物也不对,全是谷类食物,没有蔬菜和肉类。这明显就不该是黄长发和黄东方身份该吃的食物,难道他俩只吃高粱米,不吃鱼肉和蔬菜吗?” 陆英俊在旁边小声说:“可惜人都跑了。张署长,你看可不可以去找一下力行社的人,让他们想想办法把人从盛京弄回来。” 张小山摇摇头说:“这很危险,尤其是这三位,智商可不一般,一定有万全的对策。搞不好会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陆英俊说:“可以请他们先把宋桂弄回来,我基本能确定,这个宋桂是杀害秦大少和诺诺的真凶。先把他绳之以法,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m. 林穗说:“没错,力行社抓一个宋桂应该没问题,他们就是做这个的。” 张小山说:“但这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汉奸归他们抓,这杀人犯,人家可以抓也可以不抓。那群人可不好说话,找他们办事,得拿银子才行。” 陆英俊说:“出点钱吧,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小山一听呵呵笑了,说:“出钱?谁出这个钱?让我出吗?一百两百的力行社的人看不上,要是想让他们出手,至少得一千现大洋。” 陆英俊说:“把宋桂抓回来,我出三根大黄鱼。” 林穗说:“你疯了吧,你哪里来大黄鱼?” 陆英俊说:“找秦家出这个钱,秦家敲诈了那么多黑钱,就用那个钱做活动经费就好了呀!再说了,抓宋桂是给秦大少报仇啊!我想秦家两位夫人应该不会不出这个钱。” 我点点头说:“还别说,这真的是个办法。就怕秦太太和连怀玉舍不得。” 陆英俊说:“这由不得他们啊,那笔钱是赃款!她们必须拿出来。” 林穗这时候看着张小山说:“和力行社的人交涉是你的事,搞钱是我们的事。怎么样?” 陆英俊说:“那行,三条大黄鱼,把宋桂给我们抓回来。我想力行社的刘站长应该愿意做这买卖。我这就去力行社平京站,人弄回来,钱你们出。到时候要是拿不出钱来,你们麻烦可就大了。” 林穗说:“放心,到时候拿不出钱来,我把嫁妆卖了也凑齐这三根大黄鱼。” 陆英俊看着林穗笑着说:“没错,反正嫁不出去,这辈子也用不上了。” 林穗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怎么就嫁不出去?难道我很差劲吗?” 陆英俊的话我不爱听,林穗这样的女人最容易嫁出去了,就看她想嫁不想嫁。要是她愿意嫁给我,我还是愿意考虑的,我就喜欢这种银盘大脸的大骨架女人,就像是买牲口一样,骨架越大越值钱。于小仙儿那样的,我还真看不上呢。易青蚨就更别说了,那个戏子,早就没有真感情了,脑子里全是生意。 伊娜这时候坐在张小山的沙发里,靠着沙发睡着了。 我过去把她放平,张小山找了个毯子把她盖上。 张小山说:“谁要是娶了伊娜小姐,那可是真有福了。蝎子,既然伊娜小姐这么喜欢你,你可以考虑考虑啊!” 我一瞪眼说:“怎么又扯这个了?咱能不能说正事。” 张小山看看表说:“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吃完东西我去找刘站长,你们就回家休息吧。伊娜小姐就在这里睡吧,睡醒了我请她吃午饭。你们就不用管了。” 林穗打着哈欠说:“我是真困了,我想回家。” 我说:“那就买几个包子在车上吃吧。” 就这样,陆英俊我们三个在大门口买了几个包子,在车上就吃了。我和林穗到家就睡,一觉睡到了下午才醒过来。 刚好这时候我们接到了连怀玉的电话,就听林穗拿着电话大声喊了句:“你们怎么去盘山了?” 我一听愣住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接着林穗在那边哦哦哦了几句,她拿了纸笔记下了一个地址。 挂断电话后看着我说:“吓我一跳,我以为去关外盘山了呢,原来在津门盘山。” 我说:“关外的叫盘山县,津门蓟县的是真正的盘山,也叫田盘山。他们搬山里去了吗?” 林穗点点头说:“他们搬家搬完了,在那边买了一套宅子住下了,那边有亲戚罩着,总算是能踏实过日子了。这边的生意干脆就分给了秦怀仁的那些手下,免费赠送的。” 我说:“这是明智的选择。看来我们需要去一趟田盘山,这钱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力行社的人把人抓回来了,钱不到位,他们搞不好就会把人直接就处置了。力行社的人,应该不会赊账吧。” 林穗说:“是啊,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有三根大黄鱼,他们办事利索着呢。”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楼下柳小姐和陆英俊打招呼的声音传了上来。 林穗推开窗户,往下一看,大声说:“别上来了,我俩下去。” 接着,我就听到陆英俊和柳小姐在下面嘻嘻哈哈聊了起来。 我在窗户那里往下瞅了瞅,陆英俊进了柳小姐的茶叶店。 房东太太此时趴在了门口,说:“又要出去呀,晚上几点回来?” 林穗说:“估计得贪黑,房东太太,别准备我们的饭了,估计又得在外面对付一口,回来直接就睡了。” “要出远门呀?” 林穗说:“去蓟县田盘山。” 房东太太说:“那确实挺远的,开车小心点,最近下雨挺多的,这路可不好走。” 我背上了挎包之后,和林穗一起噔噔噔踩着楼梯下楼,到了下面对着茶叶铺子喊了一句,陆英俊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今天打扮的挺精神的,西裤,皮鞋,白衬衣,戴着前进帽。一个进步青年的打扮。 林穗说:“你这是去相亲啊!” 陆英俊说:“别废话,说吧,去哪里?” 林穗说:“秦家两位太太搬蓟县田盘山去了,我们去田盘山。” 第94章 村子里在唱堂会 陆英俊告诉我们,此去盘山大概有二百里,路好走的话也要四个小时,这刚下完雨,路不好走的情况下,大概就要八个小时左右。 我看看表,这时候是下午两点了,这样的话到了盘山,那就得是夜里十点左右。 现在是七月,天气炎热,到了还能遇到人。要是赶上冬天,即便是到了,也找不到秦家两位太太的住处了。 我说:“那我们得抓紧点了。” 林穗说:“油够吗?” 陆英俊说:“去盘山这车肯定不行,得去行营换一辆吉普车。这车出了市区还不如牛车呢,上次去通县找秋月就误住了,得吸取教训。” 我们先去了行营,陆英俊换了一辆吉普车,我们一直往东,过通县到了三河的时候,天就黑了。三河有个耳朵山,到了耳朵山的时候,陆英俊拿着地图指着北边说:“我们得往北走了。” 这条路不宽,但是按照地图来看,就是这条路去盘山。 这是个丁字路口,我们把车停在丁字路口上,见不到人,也不敢拐过去,就怕走错了。这要是走错了再返回来,那就太耽误时间了。 于是我们打算在这里等到个人问问路,不过天色已晚,哪里还有行人啊! 等了有二十分钟之后,陆英俊说:“应该错不了,走吧,啥时候有人家再问问就知道了。” 就这样,我们往北走,一直走了十几里之后,总算是看到了一个镇子,镇里有个大车店,我们把车停在大车店院子里,下车后进了大车店,老板娘站在柜台后面在拨弄算盘。 见到我们进门,立即笑着迎了出来。 她说:“三位住店啊,还没吃东西吧,吃点什么?” 陆英俊说:“我们问路,请问往前走是哪里呀?” 老板娘一听问路,立即就不开心了,看看我们三个之后说:“你们去哪里呀?” 陆英俊说:“我们去盘山,请问老板娘是这条路吗?” 老板娘皱皱眉说:“没听过这个地方,你们问问别人吧。” 他这么一说,陆英俊开始四处打量。 老板娘说:“不住店的话,几位就请离开吧,我这里要关板儿了。” 陆英俊把手伸进了背包里,从里面摸出来两块银元,放在了柜台上,用一根手指按着说:“老板娘,指一条明路,行个方便。”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老板娘看到银元,顿时眼睛里冒了光,伸手就要拿。 陆英俊用手指按着不放,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去盘山的路?” 老板娘把手缩回去,说:“记性不好,也许见到钱就想起来了。” 陆英俊把手指拿开,老板娘抓起银元,捏在指甲上吹了一口气,银元顿时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她把另一块也检查了一遍之后,开心地把银元放进了抽屉里,然后锁上了抽屉,用手往北一指说:“一直走,还有三十里就到了。” 陆英俊这时候用手敲敲桌子说:“拿出来吧。” 老板娘一听愣了下,歪着脖子看着陆英俊说:“你什么意思?” 陆英俊说:“我的现大洋,你想抢吗?” 老板娘说:“那是你的问路费。” 陆英俊说:“天下有指路还收费的道理吗?” 老板娘盘着胳膊看着陆英俊说:“你这是想找茬儿是吧?我告诉你,你去问问这片儿谁不知道我杨巧儿。” 这个杨巧儿不是三个字的读音,是儿化音。听起来就像是养鸟一样。我一听乐了,心说你养鸟管我们屁事啊! 杨巧儿这时候一拍桌子,后面直接就出来一个拎着菜刀的大汉。 陆英俊也不想和她磨叽,一伸手把枪从包里拽出来了,直接就指着这大汉的脑袋。 这大汉顿时怂了,转身一掀门帘就退回去了。 杨巧儿也是个识时务的,知道遇上茬子了,她动作麻利地把两块银元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陆英俊收了银元,带着我们就离开了。 到了车上我笑着说:“陆英俊,你这有点耍流氓了啊!” 陆英俊说:“对付这种流氓,就得比他们更流氓。我可不是正人君子,跟我玩邪的,老子比她还邪。两块现大洋那可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工钱,我不可能惯着这种开黑店的。” 山里的路倒是比外面好走的多,地面是硬实的,车走在上面不会打滑。 我们比预想的提前一小时到了盘山,车子一直开到了村中。在村中央有个高戏台,上面在唱堂会,应该是谁家老爷祝寿。 男男女女坐在台下,摇着蒲扇看着台上的评剧《秦香莲》。 台上唱得用心,台下观众上心,一个个恨陈世美恨得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孩子们看不懂,也听不懂,在台下跑了跑去,就像是一个个桌球一样。有的孩子不长眼,跑到了老爷前面,还会被大老爷一脚踹一边去。 我们三个下车之后站在一旁,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看戏,一直等到这出戏唱完了之后,林穗才和一位大婶搭腔说:“大婶儿,我们想打听一个人啊!咱们这里有没有从平京新搬来的一对婆媳呀?” 大婶儿一听就说:“你说翠翠吗?” 林穗说:“她夫家姓秦。” 大婶儿说:“那就对了,你说的就是翠翠。你们是她啥人呀?” 林穗笑着说:“我们不是她什么人,我是公署派来的,太远了,中午出的平京,现在刚到。这是我的证件。” 林穗把证件拿出来递给了大婶儿。 大婶儿接过去呵呵笑着说:“我不认识字,不过我们这里的大老爷认识。” 说着她喊了起来:“大老爷,大老爷,平京那边来人找翠翠的。” 这时候,一个穿着小褂,拄着个拐杖的花白头发的老者从前面站了起来,他不胖不瘦,身体结实,面相不错,看来是经常干体力活。这位老爷是个勤快人,他虽然拄着拐杖,但健步如飞,到了我们面前之后上下打量我们三个一番。 然后拿过去证件看看后,双手奉还。 林穗接过来,说:“这位老爷,我们找秦家夫人,麻烦您派个人带路。” 这位老爷说:“翠翠是我侄女,从平京回来就是不想惹麻烦,要是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这两个可怜的寡妇了。” 林穗说:“这是公事,这位大老爷,还请带路吧。” 这位老爷对着旁边喊了句:“六子,带路吧。” 小伙子带路的同时,一大群村里的壮汉在我们身后跟着,就像是押送一般把我们带到了一座大院子里。 一直到了屋门前,我们没吓坏,倒是把秦家这婆媳俩吓坏了。 秦夫人和连怀玉从屋子里出来,一看一院子人,秦夫人说:“大叔,这是咋了?” 林穗说:“秦夫人,是我。” 秦夫人这才看清,说:“林小姐,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林穗说:“中午出发的,实在是太远了,路又不好走。刚到村里就看到唱堂会呢,乡亲们就带我们过来了。” 大老爷大声说:“翠翠,没事吧!” 秦夫人说:“大叔,没事儿,这是公署的林顾问。都是老相识了。” 第95章 提钱伤感情 村里人开始散去,我们三个才算是被秦夫人带进了堂屋。 秦夫人第一句话就是问:“还没吃饭吧?” 陆英俊说:“还真没吃,一直在赶路。要是有挂面,给我们下上二斤挂面,实在是太饿了。” 连怀玉这时候喊了几句:“春桃,春桃,起来了!” 前面屋子里顿时回应了:“少夫人,怎么了?” “来客人了,起来准备饭。” 很快就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姑娘,十七八岁,长得挺瘦的,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太好,这头发都是焦黄焦黄的,又干又细。 春桃说:“少夫人,做啥饭呀?” 陆英俊说:“过水面吧,这个最快最省事,有芝麻酱吗?切点黄瓜丝,弄几瓣蒜就行了。” 连怀玉说:“去吧。” 春桃鞠躬就下去了。 林穗这时候呼出一口气,她说:“咱们说正事吧,还是案子的事儿,案子有了一些新进展。我们找到了充足的证据,你们家秦大少是被宋桂害死的。” 连怀玉咬牙切齿地说:“这该死的宋桂,他为什么要害死我丈夫呢?” 林穗说:“这个不是关键,现在关键是宋桂逃到了盛京,你们也知道,盛京那是满洲,是日本人的地盘儿。我们没有办法把他给带回来,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请力行社的人帮我们把人给劫回来。” 连怀玉看看秦夫人,她说:“力行社是做什么的?” 陆英俊说:“这么说吧,力行社里的人专门抓汉奸和间谍、叛党的,他们本事很大。但是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们,开的条件是三条大黄鱼。” 连怀玉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三条大黄鱼,这也太离谱了。” 陆英俊说:“这钱我们都出不起,这次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这钱是不是先从你们这里出。” 连怀玉说:“要是三条小黄鱼,我毫不犹豫就出了,三条大黄鱼,那就是三十两金子啊!” 秦夫人说:“太多了!” 陆英俊说:“两位太太,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是来敲诈的?” 秦夫人说:“实在是太多了,在满洲请人干掉宋桂也不过一百现大洋就够了,三条大黄鱼,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知道这么说肯定不行,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估计秦夫人和连怀玉肯定觉得我们三个是来敲诈的。现在我们说啥她们都不会信我们了。一旦缺少信任,说什么都没用。 但是又不能和这两个女人和盘托出,我得想个主意把这三条大黄鱼拿到手才行。不然即便是力行社的人把宋桂弄回来了,见不到钱,这人估计也不会交给我们。这会惹大麻烦,力行社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估计这账迟早得算。 连怀玉说:“林小姐,陆老总,你们请回吧。这钱我们不出,我们也出不起,家里没那么多钱。这宋桂抓到也好,抓不到也好,那都是警署的事情,我们不管,也管不着。求求你们,以后不要打扰我们就好。我们两个寡妇不容易,就别惦记我们婆媳这点养老的钱了。” 可那是赃款啊,那笔钱你们迟早要拿出来的呀!说白了,那是金城银行丢失的三千两黄金里的一部分。这案子结了,这三家抄没的钱有一大部分是要还给金城银行的。即便是不给金城银行,也是要充公的啊! 陆英俊这时候呼出一口气,他说:“秦夫人,你难道不想看到宋桂接受审判吗?” 秦夫人摇摇头,站起来说:“这钱我肯定不出,三位吃完面请回吧。” 说完,她转身走掉了。 连怀玉看着我们叹口气,没有说别的。 我们三个顿时都尴尬了,这面还咋吃啊!干脆都起来一起往外走,丫鬟追了出来,大声说:“这都熟了,还吃不吃了?” 我们没回答,一直出了院子之后,上了大街,然后上了车。 陆英俊开着车到了村外把车停下,他熄了火,用手拍打了一下方向盘说:“还真的是越有钱的人越抠,三条大黄鱼抓到杀她儿子的凶手,怎么就不行呢?” 林穗说:“这婆媳俩觉得我们在骗她们。我们也是太诚实了,觉得自己说的话别人都会相信。实际上这世上的骗子太多,秦夫人防备我们也没什么错。回去吧,我有套宅子一直没住,把这套宅子卖了吧。” 陆英俊说:“这怎么能行呢?” 林穗说:“不行你在这里呆着就能拿到大黄鱼吗?你看不出来吗?现在秦夫人和连怀玉对我们都非常反感。别说是大黄鱼了,面条都不给我们吃,我估计那面得喂猪了吧。” 我说:“太可惜了。” 陆英俊说:“蝎子,你平时办法挺多的,你想想办法啊!” 我说:“先睡觉吧,你不困吗?这大晚上的就别走了,不安全。” 陆英俊说:“就在车上吗?好歹找个大车店啊!” 我说:“这村子里哪里有大车店?就在车里凑合一宿算了。” 陆英俊说:“开窗户有蚊子,不开窗户闷死,这车上要是能住人,谁还买宅子干啥?要不我们走三十里,住那杨巧儿的大车店吧。” 我说:“你把人得罪了,能让你住吗?” 陆英俊说:“姥姥!不让我住,一把火点了它。” 就这样,我们原路返回,到了大车店门口一脚刹车停下,这时候我看看表,刚好是半夜十二点。 陆英俊上去敲门,开门的是那壮汉,拎着个马灯一照是我们,吓一跳。 陆英俊说:“不认识了吗?” 陆英俊拿出证件来说:“行营公干,开门,给我们找个睡觉的地方。” 这人这才明白过来,看看我们,又看看后面的那辆军车,他说:“老总请进,我这就去收拾。” 我们一边往里走,陆英俊说:“先弄点吃的,有现成的吗?越快越好,一天没吃饭了。” 说完又把那两块银元拿出来了,直接扔在了桌子上,说:“这是饭钱和住店的钱。” 这男的想拿,但是手又缩回去了,他嬉皮笑脸地说:“怎么敢拿老总的钱啊!” 陆英俊大声说:“让你拿就拿着,你真当我是土匪了啊!” 这男的这才战战兢兢把钱抓了起来。 杨巧儿此时从后面出来,她说:“老总,海涵啊!” 陆英俊说:“别给我们下毒就成。” 杨巧儿说:“瞧您说的,我这又不是黑店。” 老板给我们煮的面,上了一盘拆骨肉,一盘花生米。这一天也挺憋气的,我们三个喝了一斤酒,喝完了迷迷糊糊的挺舒服的。 吃完后,杨巧儿带着我们进了屋,这是一个木板铺,我躺上去很快就睡着了。 我第二天醒的早,起来我就到了外面在汽车上坐着,我在想,怎么才能让秦夫人拿出这三条大黄鱼呢?这的确不是小钱,但是这钱,也确实应该她出。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更别说这三条大黄鱼了。这钱到底该怎么办啊,难倒真的要林穗去卖宅子吗? 还真的应了那句话,人和人交往,提钱伤感情。 这次来的太草率了! 第96章 雨夜惊魂 我们要是坏人,这三条大黄鱼很容易就能弄到手,让这两个寡妇拿出来的办法有很多很多,威逼诱骗,随便用一招都行,偏偏我们都不是流氓,干不出流氓的事情来。我们只能实实在在去和这两个寡妇商量,偏偏真心换来的是误解。 陆英俊和林穗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很高了。 陆英俊上了车说:“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我说:“别想了,没意义。卖宅子吧。”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大不了不管这案子了,破不破这个案子和我们有狗屁关系啊!” 林穗说:“案子要破,这不仅关乎到公平正义,也关乎到我的职业信仰。这钱我出。” 陆英俊说:“真他妈的窝囊!其实我们可以先拿着公文查抄了秦家的非法所得,秦怀仁拿回来的钱全是赃款。我们的经费可以从赃款里出。” 林穗说:“案子没完结就急着查抄赃款,观感非常不好。等案子真相大白了,不用查抄,让这秦家两位太太自己交上来。” 我说:“回去吧,就不该来。” 陆英俊叹口气说:“我们还是太年轻啊!” 林穗说:“犯了以己度人的毛病,要是我等,这三条大黄鱼一定会拿出来的。这是人之常情嘛!” 我说:“秦家这两位太太谁都不信,就信钱。谁要是敢和他们提钱,那就是他们需要防备的对象。走吧走吧,白来一趟。” 我们是下午一点回到的平京,到了平京直接就去见了张小山。 张小山告诉我们,已经和力行社的人商量好了,三条大黄鱼的价格,换一个活蹦乱跳的宋桂。 接下来就要准备钱了,我们回了侦探社,开始商量是卖宅子还是怎么办。 陆英俊说:“还是别卖了,一套宅子是你安身立命之本。” 林穗说:“反正我也不住。” 陆英俊说:“干脆去银行抵押,等这案子破了,你的三条大黄鱼和利息都从赃款里扣除,剩下的该入库就入库,该还给金城银行的就还给银行。你拿着房契,我们去找赵襄理办个抵押手续,从银行借三条大黄鱼出来。” 林穗说:“利息也是一笔不少的钱。” 陆英俊说:“利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我出利息就是了。我还有些积蓄。” 我说:“这样也行,你要是把宅子卖了,想买回来可就难了。抵押给银行支付利息,宅子还是你的。我觉得这案子拖不了多久,只要到了能公布的时候,就到了追赃款的时候。这是可预见的,不必担心。” 林穗点点头,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把房契拿了出来,她看看房契后说:“这是我父亲的祖宅。” 我从来没听她说过父亲,这是我第一次听她提起父亲。但是她没继续说下去。 我这人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我明白一个道理,她想说,我不问她也会和我分享,她不想说的话,我何必问呢? 林穗把房契拿好,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笑说:“走吧,去金城银行。” 我们在办公室里见到了赵襄理,林穗用宅子抵押,陆英俊和林穗一起用信誉担保,赵襄理批准,很顺利就拿到了三条大黄鱼。房契就直接押在了银行,事情办得相当顺利。 接下来就是等力行社的消息了。 陆英俊把我们送回侦探社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林穗邀请陆英俊留下来一起吃饭,陆英俊摆着手说:“你们知道陈少卿吧,段风流把他安排在了自己身边,成了他的跟班。这怎么能行呢?我得回去,让陈少卿进我的护卫营,他有文化,有血性,我训练训练他,让他当个连长绰绰有余。我看好这小子。段风流想收他当徒弟,这不是毁了陈少卿吗?” 我说:“段风流心术不正,投机取巧,不适合收徒。” 陆英俊点点头说:“没错,当初你师祖把他逐出师门就对了,这就是个祸害。真不知道大帅看上他哪一点了,竟然让他留在身边。” 林穗呵呵笑着说:“没看出来吗?大帅这是在为自己准备后路呢,他想在关键时候续命。我是真纳闷儿了,这段风流到底用的什么手段啊!” 我说:“这是秘术,也是邪术。” 陆英俊站起来开始整理衣服,他的衬衣从裤子里出来了,他一边往里塞一边说:“得了,我就先回去了,接下来这几天我就不来了,我得培训一下陈少卿那小子。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没接到,就和秘书留言。”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我和林穗一直在侦探社没出去,有生意上门,是富家太太花钱请我们去侦察先生外宅位置的,我们都拒绝了。倒不是和钱过不去,主要是没心情。 这力行社一直没消息,张小山那边催过,刘站长说要死的肯定简单,要活的得好好谋划。不过好消息是,人已经找到了,现在主要是在观察他的行动轨迹和作息规律,选一个好的时机,把他直接装车给弄回来。 我说:“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三条大黄鱼,是个良心价!” 林穗说:“这种事必须专业人士才干得了,我们去干,肯定会演砸了。” 又过了两天,张小山打来了电话,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在盛京发现了荣碧珠的踪迹。她更名换姓,现在叫蓝凤,在盛京开了一家宝凤楼,还是干的老本行。她是老板,经理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小白脸。 我说:“由此可以判断,我们的分析没错,黄长发和黄东方一定也在盛京,现在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 林穗说:“案子的脉络算是清楚了,只要抓到人,那么二十年前的金库席梦思案和现在的大剧院屋顶汽车案,就都能搞清楚。我现在最想知道的,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有一种感觉,只要我们当时能知道这汽车是怎么弄到屋顶上的,那么这案子就会立即真相大白。我们能很快锁定目标。” 这天傍晚,天阴了上来,又下起了大雨。今年雨水太多了,我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说:“这雨又小不了。”m. 林穗站在我身边,双手扶着窗台说:“是啊,要是年年这样,我估计大家不买车,改买船了。” 我是那种在雨天睡觉特别香的人,所以我睡着之后有什么动静我基本都听不到。 但是今天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有一群人在楼下砸楼梯间的门,啪啦啪啦响个不停,我坐了起来,看看表,凌晨一点半。 此时外面还下着雨,我就听到下面有人喊:“开门,快开门。” 我出了屋到了接待室的时候,林穗也出来了。 房东太太推开门说:“下面来了三个人,开车来的,都穿着黑雨衣,凶得很!” 林穗从抽屉里把枪拿出来,自己就往外走。我在后面跟着,到了下面,开了灯,一看这栅栏门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力行社的刘站长。 林穗说:“刘站长,你这是做什么?” 刘站长说:“开门。” 林穗拿出钥匙开了门,刘站长二话没说,带人就上楼,在楼上搜了一遍,连房东太太的屋子都搜了。搜完了没有找到什么,三个人什么都不说就要走。 林穗拦住了,说:“我猜猜,是不是女红党被你弄丢了?你们把女红党给弄丢了,是吗?” 林穗看着刘站长呵呵笑了,她说:“你觉得是我在这个大雨夜里,偷走了女红党吗?刘站长,你怀疑我吗?” 刘站长说:“我谁都怀疑,这是我的权利。你让开,别耽误我的时间。人刚劫走,还跑不出平京城,就算是把平京翻个底儿朝天,我也得把她给抓回来。” 林穗说:“大雨天,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去哪里抓?我帮你分析分析吧,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张小山家里找找了?毕竟是张小山请你去抓宋桂的,调开了你大量的人力,造成人力不足,给了女红党同伙机会。你不会也怀疑张小山是红党分子吧?你得谨慎点,他可是陈署长的姑爷,他还是中央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人家在金陵有很深的关系。” 刘站长哼了一声,说:“让开!” 林穗这才让路,刘站长带着俩手下快速离去。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就像是三个幽灵一般。 林穗看着我说:“走,我们去玛利亚医院看看热闹。” 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闲事能活得久一些,现在凑上去,给自己找嫌疑。” 林穗眼珠子用力转了几下,她说:“陆英俊提议张小山请力行社的人帮忙抓宋桂,紧接着,陆英俊就消失了,他多少天没露面了?然后就在今晚,女红党被同伙救走了,你不觉得这很巧吗?以后说话千万小心点,尤其是力行社的人问陆英俊的事情,我们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 我说:“你觉得陆英俊是红党分子吗?这不太可能吧,他可是大帅身边的心腹啊!” 林穗小声说:“我不管他是什么党,我知道的是,陆英俊这人不错,我们不参与这些事,好吗?你就是个郎中,我是个侦探,他陆英俊是啥党啥派和我们没关系。” 我说:“走,我们去医院。我们可以装糊涂,但是我们不能真糊涂。” 第97章 力行社不负众望抓回了宋桂 力行社的人已经在病房的楼梯口戒严了,我们到了楼梯口就被拦了下来。 院长和伊娜在旁边叫我和林穗,把我们带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里。 院长让我们坐下,他亲自给我和林穗倒了水,然后坐在了我们身边说:“你俩干什么来了?这里多乱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林穗说:“我们就是来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伊娜说:“力行社的两个人都被打死了,那女红党被一群穿着黑雨衣,蒙着面的人装上车就拉走了。” 我说:“你看到了?” 伊娜说:“全医院的人都看到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院长把一杯水放到了我的面前说:“不关你们的事,就不要凑这个热闹。离力行社的人远一些有益身心健康。” 林穗点点头说:“没错,确实有益身心健康。” 伊娜在一旁皱皱眉,看着我一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她的眼睛。接下来,我们开始在院长办公室里闲聊,院长和伊娜都邀请我来玛利亚医院开设一个中医科,我拒绝了。倒不是有什么忌讳,主要的问题是,我来了,鬼算门可就没门主了,这叫啥事儿啊! 我即便是在外面瞎混,那也证明鬼算门还在江湖上混。这鬼算门的门主到了医院当坐班郎中,这外人一说,可就是鬼算门被医院收编了。 天亮之后,力行社的人抬出来两具尸体,装上车拉走了。这里的戒严也就解除了。 不过整个白天,宪兵队在全城内搜捕,他们挨家挨户看了一遍,包括我们的侦探社又搜了一遍,还做了调查登记。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没出门,大街上的军车来来往往,搞得人心惶惶,柳小姐的茶叶铺在这三天根本就没开张,急得她烧香拜佛,盼着这紧张的气氛赶快过去,过上正常的生活。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陆英俊开车来了,他上楼坐在了沙发里,咕咚咚灌了一杯水,一擦嘴说:“这几天可是把我给忙坏了,你们知道吗?那天那个女红党被她同伙给救走了。你说也邪门儿了,这力行社那都是什么人啊,愣是没看住一个女人。” 林穗说:“是啊!不过这女红党跑了,你忙活啥了?” 陆英俊说:“你当我就不被怀疑吗?宪兵队在行营里调查了好几天,然后去了城外兵营又查了几天,连大帅都接受了询问。” 我说:“宪兵队有这么大权利吗?” 陆英俊说:“宪兵队就是管军队的军队。你说也邪了,这女红党能藏什么地方呢?宪兵队把全城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我估计,肯定连夜出城了,要是在城里肯定就翻出来了。” 我说:“一个人跑了,搞得全城不得安宁。跑了就跑了呗,有啥大不了的。搞得柳小姐烧香拜佛的,三天没开张了。” 陆英俊说:“等下我买两包茶叶送人,八月十五行营的月饼我干脆也从柳小姐这里定了,一个寡妇也真是不容易。你说这世道,怎么就这么多寡妇呢?” 林穗说:“是啊,最近接触的都是寡妇。” 林穗说着看看我,我明白她看我的意思,不怀好意,暗指伊娜。 我说:“你看我干嘛?寡妇多又不是我造成的。” 电话突然就响了,林穗过去接了之后,表情严肃地说:“我这就过去,我知道,带着大黄鱼。” 我和陆英俊一听就明白,宋桂弄回来了。我俩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那边电话一放就去开保险柜拿大黄鱼了。我们啥也没说,一起出门噔噔噔下楼,上车直奔力行社平京站。 到了门口的时候,看到张小山站在门口的车旁,在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囚车。 我们到了张小山身前。 张小山问我们:“大黄鱼带来了吗?” 说着就伸手。 林穗从包里把沉甸甸的大黄鱼一条条拿出来,交到了张小山手里。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张小山塞进了包里说:“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带人。” 他拎着包进去,也就是十几分钟,一个用黑口袋套着脑袋的人被带了出来。 刘站长跟着一起出来的,到了大门口,他把就拿黑口袋拽开说:“是他吗?” 张小山看看后点点头。 刘站长把人一推说:“交给你们了。” 过来俩警员,押着宋桂上了警车,车开了出去。我们的车在后面一直跟着到了警署。 人被卸下来之后,直接关到了后面的地下室里,我们是看着把他锁起来的。 宋桂的头套此时已经被摘了下来,他跑到了门后,此时门上的小窗户开着,他看着外面大声说:“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 林穗说:“自己好好想想。” 我说:“我提醒你一下,秦大少是怎么死的?诺诺是怎么死的?还用我多说吗?” 宋桂说:“秦大少是车祸死的,我都和老爷解释清楚了。诺诺死了吗?诺诺去金陵了,她死在金陵了吗?” 林穗说:“我没心情和你在这里磨嘴皮子,我们把你从盛京弄回来,那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不是主犯,你只是刽子手。你要是好好配合,我保证给你的家人一条活路。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老婆孩子想想吧。” 宋桂哼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林穗说:“为了把你弄回来,我们可费了老劲了。我想知道一件事啊,要是我们不去抓你,你自己会回来吗?” 宋桂说:“我为什么要回来?” 林穗说:“你房子被烧了,你不回来吗?” “房子值几个钱,不够路费的。” 宋桂一哼,转过身到了墙角上的那张单人床上,躺在上面,面朝里,把后背露给了我们。 我能感觉到,他心虚了,他抗不了多久。 这时候两个警员过来,打开了牢房,把宋桂的衣服全扒了,换上了一身醒目的囚服,白色的裤子,蓝色的小褂儿。这样他就跑不掉了,即便是从这里跑出去,一眼也就能认出来。 衣服刚换好,有人端着俩碗过来,一个碗里有俩窝头,另一个碗里是一碗凉水。这小子也是饿坏了,抓起来狼吞虎咽就吞了起来。噎得直伸脖子,然后用凉水顺了下去。 老金这时候走了过来,他拎了一个马桶过来,递给警员说:“这个得住几天啊?” 警员说:“不知道几天,这倒马桶的事情还得麻烦你老金啊!” 老金说:“小事一桩,交给我吧。” 我们从地下室出来之后,去了张小山办公室。 张小山正在看资料呢,他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提审宋桂?” 林穗说:“今晚吧,估计这几天他也折腾够戗,让他先休息一下,我们也回去睡一觉,晚上我们过来。” 张小山说:“晚上我就不来了,最近孩子们在发高烧,陈颖一直说我这个当爹的不负责。到了晚上孩子们不睡觉,一哭就是一晚上,一个哭,另一个也跟着哭。” 林穗说:“晚上我们来了找谁?” 张小山说:“今晚汪斌值班,我会和汪斌交代清楚的,你们一起审这个宋桂。这个人抗不过一晚上的,明天我上班一定能听到好消息。” 林穗点点头说:“放心,今晚看我们的。” 第98章 秦大少中的是什么毒 力行社能把宋桂抓回来让我们信心倍增,我们甚至觉得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把黄氏兄弟和荣碧珠也弄回来,大不了多用几条大黄鱼呗。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绝对不会让林穗出这个钱的。 我们离开警局在路边进了一家包子铺,要了一盆鸡蛋汤和三斤包子吃了。吃完之后回了侦探社,我和林穗各自回屋补觉,陆英俊想在沙发上凑合一下,但是这沙发太短,他伸不开腿,干脆下楼去了柳小姐的茶叶铺里,去借柳小姐的床睡觉去了。 实际上这多少有点不合适,毕竟柳小姐是个寡妇,搞不好就整出流言蜚语来。 一觉睡到了傍晚,我们三个都梳洗干净,精心打扮。 房东太太烙了葱花饼,炖了豆腐,我们三个加上柳小姐、房东太太,我们五个人在饭厅围着桌子有说有笑的吃完饭的时候,天就擦黑了。 林穗看看表说:“我们得出发了。” 房东太太说:“晚上还出去呀?” 林穗说:“嗯,可能要晚点回来。” 柳小姐南方口音很重,她慢声细语地说:“要小心些,最近宪兵经常巡夜,见到人就抓起来,说话结巴一下就会被带走了啦!” 陆英俊说:“没事,我们又不是红党,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 柳小姐用南方的口音说:“到了他们手里,你有嘴都说不清的。” 林穗笑着说:“没那么邪乎,宪兵也得讲道理吧。” 我们开车出发,就在中央大街路口遇到了检查站,我们的车被拦了下来。 有宪兵,也有力行社的人。 车停下之后,我们都下来,宪兵把车搜查了一遍,竟然从车上翻出来一部电台。 顿时力行社的人就围了过来,用枪指着我们,让我们举起手来。 林穗歪着脖子看着陆英俊说:“你车上怎么有电台呀?” 陆英俊说:“这不废话吗?这电台本来在兵营的,行营这边需要加一台电台,我就把电台装车上了,一下忙忘了。” 陆英俊把证件掏了出来,他说:“我是大帅行营的,这是我们的电台。” 刘站长从后面走了出来,他嘬了下牙花子,然后看着陆英俊说:“你们的电台,也不能拉着满世界跑啊!”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陆英俊说:“忙忘了,这电台是从兵营拉出来的,想拉去行营。结果忙案子的事情,忙忘了。你也知道,宋桂被抓回来了,我们今晚提审他。” 刘站长说:“最近这附近有红党的电台信号,我现在怀疑就是从这电台发出去的。陆营长,你说我怀疑的有道理吗?” 陆英俊说:“你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是红党分子?” 刘站长说:“你得和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才行。” 林穗说:“刘站长,这可不行,我们有重要的案子,宋桂的案子不能拖,这案子可是大帅督办的。” 刘站长说:“别拿大帅压我,大帅管不着我们力行社。把他们三个都带回去。” 林穗这时候大声说:“刘站长,你这要耽误我们大事。眼看就要破案了,你把我们带走,这案子怎么办?” 陆英俊说:“刘站长,大帅管不着力行社,戴老板能管得着你吗?” 刘站长一听乐了,说:“行啊,你要是有这本事,让戴老板给我打个电话,我立即放了你们。” 陆英俊说:“这是何必呢,我不想事情弄到这一步,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是从兵营拉了一部电台,忘了卸车。就这点事说清就行了吧,你把我们给弄去力行社,小题大做了吧?” 林穗说:“这就是诚心找茬,刘站长,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你砸别人的锅,别人就要点你家房子了,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做的好。为了这个案子,我把宅子都抵押给银行了,今天晚上提审宋桂,你在这里把我们拦下,不合适。” 林穗盘着胳膊看着刘站长说:“你要是成心找别扭,可以,我们走着瞧,金陵方面我和几个军政的大员还是说得上话的。大帅管不着你,总有人能管得着你吧。” 刘站长说:“林小姐,我可是公事公办!” 林穗说:“你少来这套,三条大黄鱼也是公事公办?这钱你们兄弟多多少少都分到了吧。那钱可是我卖宅子的钱,前脚刚把钱孝敬给诸位,后脚你们就翻脸,这合适吗?” 这话一出来,刘站长犹豫了,旁边有个贼眉鼠眼的特务在刘站长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刘站长点点头,对着林穗说:“电台我们必须扣下,你们可以先去办你们的案子。” 林穗说:“这多好,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伤了和气。” 陆英俊说:“电台先放你们那里,改天我去拿。” 我们三个立即上车,直奔警署。 我坐在后面,看着陆英俊的后脑勺在想,这陆英俊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这车上怎么会拉一部电台呢? 这时候林穗回过头看看我,露出了一个很微妙的眼神。她怕我问陆英俊什么,她的意思很明显,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陆英俊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爱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陆英俊这时候叹口气说:“他妈个巴子的,忙忘了!一个破电台给我们添这么大麻烦。” 林穗说:“以后做事还是小心点,这年头,就怕被别人抓住把柄,力行社的特务可不好对付。” 我们总算是到了警署,汪斌等在警署门口,他见到我们就说:“你们怎么才来啊!” 陆英俊说:“别提了,在街口被力行社的人拦住了,查车呢。我车上偏偏拉了电台,这电台是从兵营拉回来的,和他们有嘴说不清,非说我那电台是红党分子联络站的。解释半天,最后把我们电台给没收了。” 汪斌说:“肯定用你们的电台邀功去了,他们汇报给金陵肯定说那是他们缴获的红党的电台。” 陆英俊说:“这群特务,一个比一个烦。走吧,别耽误了,立即提审宋桂。” 我们去了审讯室里,一共三把椅子,汪斌、林穗和陆英俊一人一把,我站在一旁靠着墙。 宋桂被带来之后,锁在了我们对面那把铁椅子里。 汪斌把手里的夹子往桌子上一摔,啪的一声。他说:“宋桂,想清楚了吗?” 宋桂这时候脑袋上已经开始冒汗,他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林穗把笔记本掀开,然后拿起钢笔,用嘴把笔帽咬下来,直接吐在了桌子上。笔帽吧嗒一声落下,林穗拿着钢笔问了句:“你叫宋桂是吗?” 宋桂说:“是。” 林穗说:“先说说,秦大少是怎么中毒的吧。” 宋桂说:“中毒?” 我说:“别装糊涂,秦大少去我们槐树林治病,你跟着去的,他不是得了湿疹,而是中毒了。” 宋桂额头开始出汗珠子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我一看就知道,毒就是这货下的。 我追问:“是什么毒?” 只要他开口说,那么心理防线就彻底垮塌了。先易后难,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比较好。这也是林穗为什么开始要先问他是不是宋桂,他回答了是,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第99章 天打雷劈 宋桂这时候浑身颤抖了起来,他虚脱了,他瘫软在了椅子里。 陆英俊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宋桂,你死不足惜,你得想想你的太太和孩子吧?你要是这态度,我们一定会追回你全部财产的,并且要追罚。你要是配合我们,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念在他们孤儿寡母上,我们会网开一面。” 汪斌说:“你没多少机会,宋桂,你觉得进来这里还有出去的机会吗?你还能回到盛京吗?你死定了知道吗?” 宋桂这时候突然闭上眼,把头往下一低说:“我说,我都说。” 他身体开始瘫软,满头虚汗。 做贼心虚,我早就知道,他抵抗不了多久的,宋桂不是一个不知悔改,穷凶极恶的人。 他的心里住着一个魔鬼,这个魔鬼令他敏感又脆弱,他只要开始说,那就不会再有什么隐瞒了。 就是这时候,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一道闪电凭空出现,打在了宋桂的后背上。 宋桂惊呼,惨叫起来。 随后,宋桂的后背瞬间起火,喷出一道火舌。 同时,他肩膀上也闪起了闪电。从他肩膀上窜起来一团火。 汪斌手疾眼快,旁边拎起一桶水来,这桶水本来是打算上刑的时候用的,这时候用来灭火再好不过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这一桶水浇在了宋桂身上之后,宋桂的身体猛地放出了大量的电光,一道道闪电凭空出现,击打着宋桂的身体,同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炸雷声。 宋桂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火球,我们几个快速往后撤,开门逃出去的瞬间。就听到屋子里爆炸了,火光冲天。 爆炸之后,屋子里还在不停地打着闪电,响着炸雷声。过了大概一分钟才算是停下。 此时的屋子里全是烧焦的味道,再看椅子里的宋桂,已经炸得不成人形,浑身都成了焦炭。 汪斌打开了排风扇,大量的烟雾被抽了出去。在灯光下本来就阴森森的审讯室,此时像是地狱。 汪斌说:“天打雷劈,是老天爷把他给收了吗?” 林穗呼出一口气,他捂着鼻子,这时候还有些呛。她仰着头看着审讯室的房间,再看审讯室的周围,她说:“怎么会有闪电的?为什么?” 陆英俊说:“是啊,这到底怎么了?要说是老天有眼,起码等我们问清了你再动手啊,现在倒是好了,三条大黄鱼,就这么没了。” 汪斌拉了拉我的胳膊说:“蝎子,听说你会算卦,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说:“我不会算卦,我会看相。头疼脑热的找我看看也行,我包治包好。但是在屋子里天打雷劈的事情,我没遇到过。是不是哪里漏电了呀?” 汪斌说:“这灯还亮着呢,怎么可能漏电?难道这屋子有问题?机缘巧合之下,储存了大量的电能,瞬间就释放了吗?” 这审讯室在地下,顺着墙角确实有一根电缆,地下室阴暗潮湿,难道是漏电了吗?但是汪斌说的有道理,要是漏电,这灯泡怎么还亮着呢?这明显不是电缆漏电的事情。 再说了,要是漏这么大的电,为啥只电死了宋桂,我们几个没事呢? 林穗说:“先把门锁上,封锁现场。” 汪斌点点头,我们退出去,把门锁上。汪斌不放心,又加了一把锁。 他说:“两把锁的钥匙我都锁在保险柜里,没有署长的同意,谁也不许打开。” 林穗说:“没错,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陆英俊说:“眼看案子就结了,偏偏这时候宋桂被天打雷劈了,哪怕再晚个十分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用力跺了一下脚,捂着自己的脑门子把身体转了过去。 林穗说:“我们先回去,我好好想想。” 我们从警署出来上车,到了门口发现老金还没睡,他拿着一个蒲扇从屋子里出来,给我们打开了大门。 往外走的时候,老金对着窗户喊了句:“还回来吗?” 陆英俊大喊:“不一定!” 老金说:“得,今晚又睡不成了。” 我们开车出来,右转直奔将军路。到了的时候,柳小姐正在关板儿呢。 她抱着门板看着我们说:“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林穗说:“嗯,柳小姐,您关板儿有点晚了。” 柳小姐说:“刚才有个客人,买了二斤茶叶,麻烦的嘞!刚送走。” 林穗说:“你忙,我们先上去了。” 房东太太已经把楼梯间的门锁上了,林穗开了门之后,我们三个进去。林穗把门又锁上了。 到楼梯口的时候,房东太太把头伸了出来,她在洗头呢,头上全是泡沫。她说:“饿不饿?” 林穗说:“不饿,房东太太,我帮你倒水。” 林穗去帮房东太太洗头去了。 我和陆英俊回屋之后,陆英俊气呼呼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里,他骂骂咧咧地说:“妈了个巴子的,这就是天意吗?眼瞅着就天打雷劈,这宋桂就在我们面前糊了。” 陆英俊看着我说:“蝎子,你说这宋桂不会被人移花接木了吧!” 我说:“除非有神仙,眼瞅着他着火了,烧成了一个火团,然后就炸了。宋桂肯定是死了,要是人为的,那就是杀人灭口。” 陆英俊说:“早知道不关警署了,关行营的话绝对不会出这种事,关北山别墅也行啊!” 我说:“关键是谁也料想不到会出这种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掩盖真相杀人灭口呀?” 陆英俊说:“没有别人啊,就我们几个,难道你怀疑汪斌?汪斌可是张小山最信任的同志,我不觉得是汪斌干的。” 我说:“要是人为的,那就是警署有内鬼。要是有内鬼,我们必须尽快向张小山汇报,他一直对外宣称案子已经破了,也许也是因为怀疑警署内部有内鬼。他想让这个内鬼产生错觉。” 陆英俊说:“要是内鬼杀人,在警署下手已经是不得意的办法了。要是他早就觉得宋桂是个问题,估计宋桂在盛京就杀人灭口了。宋桂倒是成了他最大的破绽,对吗?” 林穗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了,她伸手拽了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说:“我们必须立即向张小山汇报。” 我说:“汪斌一定打过电话了。” 林穗说:“那我还是要打一个才行。” 她到了办公桌前面,很麻利地一跳就坐在了办工桌上,抓起电话拨通了张小山的电话。 张小山几乎是秒接的,林穗说:“张署长,这个案子有蹊跷,我怀疑警署有内鬼。” 张小山说话声音不大,我听不到。接着是林穗连着说了几声“是”之后,她放下电话说:“我们马上去清华学校接一个化学老师,然后带她去现场。这老师姓安,叫安然。” 陆英俊说:“男的女的?” 林穗说:“我没问,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吗?要是女的你打算送人家点礼物吗?” 陆英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张署长怀疑有人用特殊的炸药吗?” 林穗说:“不然没有别的解释了。走吧。” 第100章 老狐狸总算是露出了尾巴 安然是男的,三十多岁,文质彬彬,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五左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梳着小分头。见到他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方形的大箱子。他站在学校大门口,我们的车刚停下,他就走了上来。 我们下车,他把箱子放下,看着我们说:“我叫安然!” 陆英俊说:“我叫陆英俊,这是林穗、蝎子。” 安然说:“张哥把情况和我说了,带我去现场吧。” 我把箱子装到车的尾箱里,然后我们一起上车。 安然和我坐在后面,陆英俊开车,林穗坐在前面。 车刚走动起来,林穗转过身说:“安教授,有什么东西能凭空出闪电暴雷吗?” 安然说:“任何炸药差不多都是这个效果,只不过爆炸的条件不一样。张哥给我打电话说,开始只是有闪电,有火苗,后来泼了水就爆炸了,这应该是金属钠遇到水的反应。他的衣服上应该有大量的金属钠。”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说:“开始的时候没事,我们审问他,他就冒汗了。你这么一说倒像是真的有问题,确实是出汗之后才着火的。着火之后,汪斌开始泼水,这一泼水就更不得了了。直接就电闪雷鸣,这人就炸了。” 安然看着我一笑说:“一试便知!” 陆英俊一只手摸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说:“安教授,您太厉害了。这水不是用来灭火的吗?怎么就越泼水越炸了呢?” 安然一笑说:“术业有专攻嘛!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我随时欢迎你来听我的课。” 陆英俊说:“您要是想杀人,那绝对能杀人于无形啊!” 安然笑着说:“氰化物杀人最好用了,凶手既然有机会往死者身上弄大量的金属钠,为什么不用氰化物呢?” 林穗说:“这说起来就太复杂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肯定这个凶手和二十年前偷金城银行的案犯是一个,包括前阵子的大剧院屋顶汽车案,也是他做的。他就是喜欢这么做,他想把一切都归于鬼神,于是他就不会被怀疑了。” 安然说:“这是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事情,我虽然不太懂,但是我也明白你说的意思,给人下毒那是刑事案件,天打雷劈那就是灵异事件。林小姐,您有名片吗?” 林穗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了安然,安然和林穗交换了名片。 进大门的时候,看到老金在传达室门口擦一辆自行车,这自行车擦得很亮,在灯光下发着光。 到了审讯室的时候,张小山和汪斌已经在门口站着了。没有旁人。 我们到了,汪斌立即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到了里面,安然打开他带来的箱子,从里面拿出来很多的玻璃器皿,有很多种液体,倒进了一个个的试管和玻璃杯里。我们在旁边一直看着他忙碌,他从宋桂遗骸上取了样本开始化验。 大概用了半小时,他说:“不出所料,在他残留的衣服上,提取到了大量的过氧化钠。他的死,是金属钠遇到水的结果。你们看到的闪电,火团,听到的雷声,都是金属钠和水的化学反应。这一点都不灵异,也不玄妙,只能说明这个凶手懂化学。” 我这时候脑子转得飞快,我在想,这宋桂从带回来到审问,都有谁接触过他呢?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一个人,老金。宋桂那身囚服就是老金送来的。 我小声说:“老金。” 林穗说:“谁?” 我说:“老金,二十年前的案子是老金参与调查的,不了了之。今天宋桂的囚服是老金送来的,宋桂穿上囚服之后一出汗就炸了,……” 张小山这时候大声说:“快去抓老金,快!” 汪斌拽出枪就往外跑,我们都跟着跑了出去,到了传达室的时候,老金的话匣子还在响着,但是老金人不见了。 我们从传达室出来的时候,我想起来了老金的自行车。我说:“老金是骑着自行车走的。” 张小山大声说:“汪斌,组织警力,封锁全城,一定要抓到老金。我就知道这案子不简单,所有的案子都是老金干的,绝对不会冤枉他。老金才是主谋,包括二十年前金城银行失窃案,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抓到他,我们可就立了大功,汪斌,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抓到他,这个署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我会去华北中央警厅做副厅长。胜败在此一举。” 张小山看着我们说:“你们三个听好了,抓到老金,奖励你们一台汽车,我那台汽车就归你们了。这也是我和大帅早就说好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陆英俊说:“张署长,你放心,这人肯定给你抓到。我这就去行营调人,全城搜捕。” 陆英俊开上车就走了,张小山和汪斌也忙着去部署抓人的事情,大量的警员陆陆续续到来,接着,整个警署都乱了,不停地打电话,接电话。警车一辆辆往外开,这个晚上,平京城注定不会太平了。 我和林穗从警署出来的时候,有警员开车去送安然。本来我和林穗打算一路走回侦探社的,倒是送安然的车把我们捎上,一直送我们回了家。 一直到我们上楼之后,安然还在对楼上窗户里的林穗挥手呢。我看得出来,这小子看上林穗了。 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 我倒是一点不困,我坐在沙发里说:“安然对你有意思。” 林穗在那边煮咖啡呢,她说:“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瞎子都看得出来。” 林穗说:“安然可是清华学校的教授,年轻有为,倒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说:“你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你愿意,他巴不得明天就把你娶进门。” 林穗说:“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呀!有学问,有修养,清华学校的教授,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过得很差。你看人家,我们一头雾水的案子,人家几个玻璃瓶就解决了,甚至还没去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林穗说:“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要是能嫁给安先生,成为安太太,好像挺有面子的。” 我说:“可不是嘛!我去睡觉了,困了。” “睡什么觉啊,喝咖啡,和我一起等消息啊!抓到老金,可就要结案了,最后关头,你不能放弃啊!” 我大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被你绑架来的好不好!” 我进了屋子之后,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呢!但是我还真的挑不出安先生有什么毛病来,林穗要是能跟安先生结婚,那也是林穗的荣幸。 我闭上眼,心里全是这事儿,根本睡不着。 偏偏林穗推开了门,端着咖啡进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他把咖啡递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也就是几秒钟,就觉得神清气爽。 她说:“这老金也是个神人,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把床弄进金库的?是怎么把汽车弄到大剧院屋顶的呢?” 我说:“抓到他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林穗喃喃道:“我有预感,这人不好抓!他太冷静了,太会隐藏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二十年他一直盯着警署的动向,他在享受自己的成果。这次要不是张小山棋高一招,老金还是不会暴漏的。估计早就在外面把宋桂给干掉了,正是张署长的妙计,这老金才露出了狐狸尾巴。他知道,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这宋桂知道的比我们想的要多。” 我嗯了一声说:“安教授和你挺合适的。” 林穗一愣说:“你说什么呢?” 我这才回过神,我说:“没什么,老金确实不好抓,是个老狐狸。” 第101章 窑子里的女人生孩子 林穗突然看着我呵呵笑了,她说:“蝎子,你好像不喜欢安教授,是吗?” 我一听就坐直了身体,我摆着手说:“没有啊,他,他挺好的啊!” 林穗说:“那你就是不希望我找男朋友,对吗?” 我晃着头说:“没有,你老大不小了,你到年纪了。” 林穗煞有深意地斜着头看着我,她说:“蝎子,那你是怎么回事?感觉你怪怪的,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我被她这么一问,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火烧火燎的热。我吞了口唾沫,我说:“没有啊,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我说:“好色之徒啊!我不是那种人。” 林穗哦了一声,点点头说:“这么说,你没看上我,是我没吸引力,还是单纯的没吸引到你呢?” 这下把我整懵了,瞪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林穗突然看着我哈哈笑了起来,她指着我说:“你太有意思了,蝎子,你放心吧,我就没打算嫁人。我早就想好了,就自已一个人过。” 我说:“一个人过,等你老了没有人照顾你。就算是去养老院,没有孩子的都会被欺负。” 林穗说:“我三十岁的时候可以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女儿,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孤儿院孩子有的是,随便挑,随便选,我喜欢哪个就带哪个走。我为什么非要自己生?那不是的多此一举吗?” 我点点头说:“行倒是行,只是不太明白你为啥不想嫁人。” 林穗突然就换了话题,她很严肃地看着我说:“蝎子,你觉得老金是一系列案子的主凶,还是合伙作案?” 我说:“大概率是主凶,以老金为主,黄家兄弟和荣碧珠是从犯。二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这四个人,老金是老大,他们都听老金指挥。这次宋桂是个意外,老金犯了妇人之仁、低估对手两个错误。他要是提前把宋桂给杀了,他根本就不会暴漏。” 林穗说:“说到底老金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恻隐之心,就会有各种感情影响他的判断,就会出错。不过这张小山确实是心机太深了,以他的专业能力,我觉得他早就把这屋顶汽车案和金城案联系起来了。其实这两个案子有极大的相似度,席梦思床到金库里的手法,和汽车到屋顶的手法是一致的。汪斌的业务能力很强,汪斌肯定知道二十年前的这个案子,两个案子合并起来一看,就分明就是一个人做的。” 我说:“偏偏这个张小山装傻充愣,满世界散播假消息,说张卫民是凶手。” 林穗咬牙切齿地说:“我也是服气了,怎么就不能事先和我们通个气呢?” 我说:“你觉得张小山城府深,我倒是觉得还有个人城府比海还要深。”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林穗呼出一口气,没说话。她起身出去关了外面的房门,回来后拉上了窗帘,她又坐在了我床前的椅子里,她看着我小声说:“你说的是陆英俊吧!” 我嗯了一声说:“我有强烈的感觉,那个女红党就是他弄走的,那电台也许名义上是从兵营拉回来的,实际上,那电台是红党联络站的。你说大帅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把他给毙了?” 林穗小声说:“大帅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一部电台从兵营拉到行营,结果一忙,忘了卸车了,谁信啊!力行社的人不傻,大帅也不傻。我估计这陆英俊肯定要被力行社的人盯上,大帅对他也会有戒备之心。只不过没证据之前,不会动他。他要是聪明的话,今后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别被人抓住狐狸尾巴,不然就会万劫不复。” 我说:“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红党分子。” 林穗说:“蝎子,别对这种事好奇。这案子破了,我们得到一辆雪佛兰轿车才是重要的,这不仅是财富,也是荣誉。蝎子,今后咱俩一起干吧,挣的钱除去花销,我们平均分配。” 我说:“说到钱了,你那三条大黄鱼怎么弄?趁早把钱弄回来,落袋为安啊!就怕夜长梦多,秦家俩寡妇带着钱跑了,也跑去盛京,这钱恐怕就不太容易弄回来了。” 林穗说:“我估计很快就要查封荣宝楼和黄氏车行了,这俩地方一查封,那就不是三条大黄鱼的事情了,我那点钱,迟早能弄回来的。张小山也知道这钱是我垫上的,他不能不给我。” 我说:“就怕是夜长梦多,盯着这些钱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明白,现在平京乱着呢,有宪兵队,有力行社,有大帅行营,有市政厅执法队,还有华北警总,有督办公署下的警署。你说说,钱谁不喜欢?这钱进了谁的腰包之后还能吐出来呢?既然案子明晰了,查抄的事情就宜早不宜迟,天亮之后,赶紧行动,晚了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林穗仰着脖子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得抓点紧了。我看这样吧,让陆英俊带人去查抄,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吧,但就是抄了,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他手里有枪,谁都不怕。张小山要是问起来,就让他去找陈署长,让陈署长和张大帅去交涉。” 我点点头说:“陈署长和张大帅是好朋友,好兄弟,他们之间应该会达成一致意见的,说白了,二一添作五嘛!毕竟这个案子一直也都是陆英俊督办的,有油水,两家分。这要是被宪兵队和力行社抢先了,毛都不剩一根。” 林穗说:“按理说他们不会去做,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案情。” “此言差矣,保不齐这力行社和宪兵队在警署和督办公署里设有眼线,这世道,乱着呢。” 林穗突然眼睛一亮,她看着我说:“陆英俊急匆匆就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去抄家了?黄氏车行,加上荣宝楼,还有盘山的秦家两位夫人,兵分三路,天亮的时候,可就满载而归了。至于是不是抓到老金,对于张大帅来说,还真的是无所谓啊!” 我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陆英俊只要和张大帅一汇报,张大帅立即就会下令查封这三家的财产。至于抓老金的事情,他才不在乎呢。张小山最在乎的是抓到老金,只要抓到老金,那他可就直接到华北警总当他的次长去了。他不在乎钱,他想升官。” 林穗说:“没错,这才叫分头行动呢。至于破案与否,现在看来倒是无关紧要了,成了附属品。” 我说:“窑子里的女人生孩子,捎带手的事儿!” 林穗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说:“粗俗!无趣!” 我看着林穗呵呵笑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陆英俊总算是出现了。 第102章 两个寡妇分道扬镳 陆英俊进屋的时候满头大汗,身上的衬衣都湿透了。他一进来就灌了一杯水,然后打开了桌子上的电风扇,拽着衣服对着电风扇吹。他说:“今天太热了,我忙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林穗说:“是不是去了盘山?收获怎么样?” 陆英俊乐了,说:“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盘山?” 林穗伸手说:“我的大黄鱼给我吧。” 陆英俊呵呵笑了,他把身上的挎包摘下来,从里面摸出来三十条小黄鱼,他一根根放到桌子上说:“只有小黄鱼,三十条,你数一下。” 林穗说:“还数什么呀,你先装起来,等下去银行直接还钱。” 陆英俊一股脑又把小黄鱼都装进了挎包里。 我说:“秦家有多少财产?” 陆英俊说:“给秦家俩寡妇留了一百大洋,剩下的全抄没了。至于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是做了登记的,名单交到大帅手里了。” 我说:“荣宝楼和黄氏车行呢?” 陆英俊说:“那是大帅亲自抄的,汽车就抄了十几辆,全是从美利坚进口的新轿子,这次真的发了。大帅说了,这次你们功劳最大,这些车你们随便挑。” 林穗说:“张小山也说把他的车给我们,到底我们该要谁的?” 陆英俊说:“那就都要嘛,张小山那辆车也不错,即便是二手也能卖一万块,你和蝎子留下就好了呀!然后再去车行选一辆,我给你挂个军牌,以后在华北一代能畅通无阻。” 林穗笑着说:“我怎么有种分赃的感觉呢?” 陆英俊说:“你要不要,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 林穗说:“我干嘛不要?我要啊,我不要白不要。” 我们正聊着呢,秦家两位寡妇竟然到了楼下,这两位风尘仆仆,每个人都拎了一个小包,到了楼下给黄包车师父支付铜板,黄包车师傅说着太太慢走。 我从窗户往下看着说:“秦家那俩寡妇找上门了。” 秦家两位寡妇走上楼,直接就进了侦探社的门,进来之后,这两位太太气势如虹,直接坐进了沙发里。 老寡妇哼了一声说:“林小姐,不就是三条大黄鱼没给你吗?你至于这么对付我们吗?这好像不太合江湖规矩吧。” 林穗盘着胳膊笑着说:“秦太太,您是误会了,我这里不讲什么江湖规矩,我这里是讲国法的。这次查抄和我没有一角钱关系,我只是个侦探,不过我倒是可以把案子说过你听听,现在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全查清了。” 连怀玉说:“林小姐,你们不能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林穗说:“连怀玉,你也别跟我耍流氓,我不吃你这套。我给你说说案子,你想听就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不想听,立即就给我下去。” 连怀玉气势上始终差一截子,林穗是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器宇轩昂,心底无私。 林穗说:“这件事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了。” 接着,林穗把案子从二十年前金城银行失窃案开始说,一直说到了诺诺是怎么从黄先生口中得知的消息,又怎么被赶出黄家的,然后和秦大少以夫妻名义相称,秦大少得到消息之后,把消息传递给了秦怀仁,然后开始敲诈黄先生等人。 最后又捋了一遍秦大少是怎么被宋桂下毒的,被我爷治好之后,他只能开车撞死秦大少。 林穗说:“我找你拿三条大黄鱼,就是为了抓宋桂回来,为你儿子申冤报仇。你们知道吗?我是用我的宅子抵押给了银行,才凑齐了三条大黄鱼,这才把宋桂抓回来的。不过宋桂现在被杀人灭口了。杀宋桂的人就是幕后真凶,就是警署的老巡捕,老金。现在我们在想办法抓老金,他应该就躲在平京城的某个角落里了。” 我补充说:“同时,黄东方,黄长发和荣碧珠都逃去了盛京,在那边,他们还过着有钱人的上流生活。要是有机会,也是要把他们全抓回来绳之以法的,只有把这四个人都抓住,才算是为秦老爷和秦大少报仇了。” 陆英俊说:“我带人去抄没的都是秦老爷敲诈来的赃款。” 两个寡妇听完了之后,互相看看。 连怀玉说:“我公爹敲诈来的你们抄没就行了,平时我们烟馆和赌场挣的钱要还给我们啊!” 陆英俊说:“那不是给你们留了一百大洋吗?这是大帅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大帅说,开烟馆,开赌场,开窑子,那都是违法所得,一并罚没。可怜你们两个寡妇,留一百银元,让你们生活。以后的路,你们要自己想办法走了。” 连怀玉这时候一闭眼,眼泪刷刷就下来了,她哭哭啼啼说:“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说我们开窑子,他张大帅还不是一样开窑子吗?那南山会所不是窑子吗?” 陆英俊说:“那可不是窑子,那是会所。” 连怀玉哼了一声说:“换个名罢了。你们把我的钱都抄没了,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她又哭哭啼啼抽泣了起来。 陆英俊说:“实在不行,找个人家嫁了吧。” 连怀玉擦干了眼泪,站起来看着那秦夫人说:“婆婆,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回娘家。那一百大洋我不要了。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今后再不联系,见面也是路人。” 连怀玉起身对着秦夫人鞠了个躬,走了。 秦夫人呵呵苦笑着说:“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一辈子到现在,落了个一无所有。” 两个寡妇一前一后,分道扬镳。 我从窗户看着这两个寡妇的身影,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陆英俊说:“不值得可怜!三条大黄鱼不舍得出,必须让她们尝到苦果,我估计这辈子她们都会活在悔恨当中。” 我说:“要是她们出了这三条大黄鱼,会是什么结果?” 陆英俊看着桌子上的挎包说:“那么这里的三十条小黄鱼,就会还给她们。将会是她们今后安身立命之本。走吧,我们去银行,先把林穗的宅子赎回来。” 林穗说:“宅子赎回来也就省心了。” 我们三个上了车,陆英俊开着车。 林穗说:“席梦思床能放到银行的金库里,那是因为有内鬼。你们说汽车到大剧院的屋顶上,是不是也有内鬼呢?你们说查一查大剧院的人,会不会查到些线索?” 我说:“也许会有收获,现在最理解不了的就是汽车是怎么到屋顶的,只要我们能推演出方法,这案子基本也就全清楚了。到时候我给黄花菜写封信,告诉她案子的详情,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林穗说:“是啊,我们对花泽小姐是有承诺的。” 陆英俊说:“不写也没关系,我估计呀,这辈子我们也见不到花泽小姐了吧。” 我说:“守信是一个人应该有的道德基础。” 到了银行,我们把三十条小黄鱼交给了赵襄理,陆英俊支付利息,赵襄理给我们办了手续,林穗的贷款还清,抵押的房契赎回。 出来之后,陆英俊突然说:“林穗,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我想知道,什么宅子价值三条大黄鱼啊!这得是一套豪宅吧!” 林穗看看我说:“蝎子,想去看看吗?” 我说:“去吧,还没去过你家呢,我也想知道你家啥样。” 林穗一摆手说:“上车,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我的豪宅!” 第103章 老金为什么要偷银行呢 我们被林穗带着到了一座很高的砖墙下面,青砖都和城墙上的砖那么大。 我们下车之后,都仰着脖子看着这一道墙。 再仔细看,这可不是墙,这是高台的围挡,这围挡足足有一丈高,上面承载的是一座高大的建筑。 陆英俊说:“合着你说的是这里啊!我知道这里,这以前是一座庙!” 林穗说:“最开始这里是多尔衮的王府,后来多尔衮死了,这里就变成喇嘛庙了,后来又该成了普度寺,前阵子兵荒马乱的,和尚都跑了,就改成了粮库和小学校。后来很多人都说这里闹鬼,加上年久失修,屋顶漏雨,市政厅在城外盖了新粮库,又把一个教堂改成了小学校,这里就空了下来。我爸爸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里,花了一百小黄鱼买下来这宅子,然后修缮又花了不少钱。这宅子就后来写在了我的名下。走,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她带着我们到了大门口,这大门口才叫气派,两个大石狮子一左一右,红色的大门配上琉璃瓦,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厚重感。 我们仰着脖子看着这大门,叹为观止! 陆英俊说:“怪不得银行愿意抵押啊,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这宅子。” 林穗打开大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排九间开面儿的大殿,林穗没带着我们进大殿,而是绕到了后面。 在后面是个四合院儿,院子里有很多的梧桐树和臭椿树,周围全是高大的房间。 林穗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周围说:“这里太大了,什么都大。住在这里就觉得自己特别渺小,简直就像是蝼蚁一般。” 我说:“是啊,人气不够还真压不住这里的霸气。”. 林穗说:“倒是不担心有人来家里捣乱,传说这里面闹鬼,就没招过贼!” 我说:“最主要的是进来也没啥好偷的,房子值钱搬不走,家具值钱,不好搬。贼人毫无敬畏之心,别说是闹鬼了,就算是鬼有钱,他们也敢偷。” 陆英俊说:“你父亲为什么不住在这里呢?” 林穗呵呵一笑说:“他在国外,和一个外国女人一起生活。玛利亚医院其实就是我爸爸和那个外国女人一起出资修建的,也是他们两个和我妈妈一起经营的。那个女人和我妈妈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父母的同学。不过她最后把我爸爸从我妈妈身边抢走了。倒是大方,把整个医院都送给了我妈妈,包括这宅子,送给了我。” 陆英俊说:“你母亲肯定很伤心。” 林穗摇着头说:“恰恰相反,我母亲一点不生气,她倒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她现在很满足,医院就是她的一切。” “会不会把悲伤隐藏了起来?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好朋友抢走,这很难接受。” 林穗摇着头说:“不不不,她是从心里高兴,她不是一个喜欢婚姻的人。她从来不会给我父亲做饭洗衣服,她一直都是自己睡一个房间,我小时候都是和我父亲一起睡,我是我父亲带大的。我母亲从来不喂奶,也不会给我换尿布。她不喜欢家庭生活,她嫌麻烦。我小时候经常被她打骂,她不喜欢和孩子打交道。” 陆英俊点点头说:“那我倒是有点明白了,你像你母亲,你也嫌麻烦。” 林穗点点头说:“确实麻烦,一个人的生活很自由,不是吗?我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旦有了家庭,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好了,我的宅子你们也看到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陆英俊说:“蝎子,要不要去大剧院走访一下,也许就能有什么线索。” 我说:“不去了,你们送我回家吧,这么多天没回去了。这老宅不住人,就会住野鸟了。有了野鸟,蛇和老鼠也就进来了,有了蛇,有了老鼠,猫又要来了,我家估计快成动物园了吧。” 陆英俊这时候笑着说:“干脆我们今晚去蝎子那里喝点酒吧!那可是个喝酒的好地方,清静的很啊。” 林穗点点头说:“我同意,这么久没有放肆一下了。这案子也就告一段落了,这老金抓到抓不到,我还真的没兴趣。我最喜欢的是找到真相。不过现在我一直还是不明白,这车到底是怎么到屋顶的呢?不过只要抓到老金就都清楚了。想抓到老金不容易,这老金想逃,也难!” 我说:“那走吧,我知道镇上有一家熟食做得不错。” 进了槐树林也就算是进了坟场了,全是坟。一条被野草淹没的小路弯弯折折在槐树林里若隐若现,没点胆子的还真的不敢来。 尤其是今年雨水多,路上的草长得茂盛,几乎把路给淹没了。 不过也有个好处,地面有了草变得结实了许多,车不至于误住。 我们到了槐树林老宅门口,陆英俊停下车,我们三个拎着吃的喝的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红狐狸蹲在大门口在看着我。 这是一只附近的老狐狸,个头和狗差不多,村里有人说过,我是喝狐狸的奶长大的。我怀疑就是这只狐狸喂养的我,我从小就认识这只狐狸,它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 我从包里拿出一块猪头肉来,打开纸包递给了这只红狐狸,它闻了闻之后,叼起来跑开了。 陆英俊看着这狐狸说:“这狐狸给我的感觉像个人。” 我说:“老狐狸成精了,看起来都像人。她在等我回来,看到我回来,她就走了。” 林穗说:“好奇怪,就像是通了人性一样。她在等你给她带吃的吗?” 我说:“一方面是带吃的,还有就是替我看家,有她在,家里就不会进老鼠和野猫。还有,她看到我安全回家,她就放心了。” 林穗说:“比狗都要聪明。我一直以为狐狸是野兽,养不熟呢。” 这只红狐狸这时候跑进了坟地,淹没在了野草中不见了。 陆英俊挠挠头皮,看着周围的坟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害怕吗?” 我说:“从小就住在这里,只有在这里住着,我才是最踏实的。走吧,进屋。” 我进了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门窗通风。整个夏天三天两头下雨,这屋子里都发霉了。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前后窗户打开这么一通风,屋子里很快就能吹干。 说是来痛快喝酒,但是喝酒的时候说什么呢?说的还都是关于案子的事情。 我说:“这老金肯定有后手儿,他藏起来了。他大概率是有暗室的,准备好吃的喝的,藏上俩月,风声不这么紧了,他再出城。出去之后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必须尽快找到他,要是找不到,这辈子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陆英俊说:“狡兔三窟,想找到他可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一个老狐狸,他的秘密基地不可能让别人知道。” 我说:“倒是我们可以猜一下。” 林穗说:“这怎么猜?” 我说:“老金是一个不喜欢张扬的人,他有钱,但是他不会拿出来显摆,所以他藏身的地方应该不会很显眼。另外他有自行车,他肯定不是躲在离着自己家很近的地方,骑着自行车大概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的地方。从老金家往城外走,骑着自行车走半小时,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区域。” 陆英俊说:“那会是个私宅吗?” 我说:“老金有家人吗?” 林穗说:“老金没有家人,连个相好的都没有。这个人平时很自律的,真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说:“是啊,他为啥要偷银行的钱呢?他是不是和那个行长有仇啊!还有那个行长叫黎圆的姘头。这黎圆和这个郭世明行长现在什么情况?” 陆英俊拿着酒杯,他用力嘬了一口,然后咧着嘴晃着头,吃了一口猪头肉。他说:“蝎子,你的意思,老金偷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复郭行长,是吗?” 我说:“有可能,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呀?老金这种人,不贪财,不好色,又是个老巡捕,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有一种直觉,这件事大概率和那个黎圆有关。” 林穗把捏着酒杯,她说:“要是真的是因为黎圆,保不齐在老金走之前,会去见见这个黎圆。我们得查查这个黎圆现在什么地方,郭行长现在什么地方。要是真的因为黎圆,有大概率能蹲到老金。我们现在就回城里调查一下。” 陆英俊说:“这天都黑了,路都找不到。你急什么呀,明天一早我们出发也不迟。” 我说:“林子里不好走,尤其是走夜路,很容易就会迷路,碰上鬼打墙鬼遮眼那是常态,碰不上才奇怪呢。” 陆英俊举着酒杯说:“喝吧,事情不是一天做的,不差这一晚上。” 第104章 起风了 我们三个都是年轻人,这一放松下来之后,就产生了放肆的念头,我们三个都喝了不少酒。 林穗最先喝醉了,我和陆英俊把她扶到了炕上,她就先去睡了。 之后我和陆英俊坐在桌子旁边接着喝,这时候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很想问问陆英俊到底是不是红党分子,但是几次想开口都憋了回去。林穗说的没错,别好奇,他要是想说,我不问他也会说的。 他要是不想说,我要是问了,搞不好就被他一枪打死杀人灭口了。想活得长,就得该精明的时候精明,该糊涂的时候糊涂。 我虽然不问他的身份问题,但是我可以和他讨论一下红党的问题。 我说:“你还记得从玛利亚医院被救走的那个女红党吗?” 陆英俊说:“记得啊,怎么了?” 我说:“我可是听说红党都是公产共妻的。” 陆英俊点点头说:“听说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没什么,就是好奇。” 陆英俊说:“不过十有八九不是真的,你是知道的,现在党国对红党那是恨之入骨,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连根拔除。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多了解了解,然后告诉我那边怎么回事。” 我说:“你还不清楚那边的事情吗?按理说你的消息应该很灵通,你们没接触过红党吗?” 陆英俊说:“我又不是力行社,我们是军队,不接触这些事情。” 我点头说:“哦哦!我其实不太懂你们的分工。” 陆英俊这时候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着说:“蝎子,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林小姐?” 我听了之后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急着回答,我抓起了酒瓶,给陆英俊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说:“我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喝黄酒呢?偏偏那些有钱的老爷太太们就喜欢喝黄酒,觉得我们这些穷苦人才会喝高度数的高粱酒,烧刀子。但我还是觉得高粱酒好喝。”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所以你就是个穷苦命啊!” 陆英俊一口就喝了这一盅高粱酒,他摇着头伸着舌头说:“这劲儿太冲了,得有六十五度吧!这高粱酒倒是像极了林小姐,看来是对你口味了。” 我叹口气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种事不能强求啊!” 陆英俊看着我呵呵笑了,他说:“看看你,怎么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啊!年轻人嘛,有喜欢的女人就得去追求啊,林小姐外面开起来冰冷,实际上内心里有火种的,就看你能不能把她捂热了。她受家庭影响,对婚姻没什么信心罢了。” 我说:“陆英俊,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陆英俊说:“我希望你俩能到一起啊,你俩挺不错的。虽然你年纪比林小姐小几岁,但是你心智成熟。虽然林小姐看起来更成熟,实际上她更容易冲动,你俩结婚,再合适不过了。”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我笑着说:“别总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你怎么不找个姑娘成亲呢?” “我一个当兵的,我急什么啊!” 我说:“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心仪的?”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我喜欢于小仙儿那样的,够辣,带劲,想想心里就小鹿乱撞了。” 他说着往后一靠,闭上眼用手摸着心脏陶醉了起来。 我这时候有点看不清他了,他说的不像是真话,但是又不像是假话。这个人,鬼的很啊! 我说:“那柳小姐呢?我看你最近老往柳小姐那里跑,还睡在人家的床上。” 陆英俊看着我呵呵笑了,说:“柳小姐是个寡妇。” “你知道是寡妇还睡人的床,这就说明问题了。” 陆英俊呵呵笑了起来,小声说:“你看出来了啊,其实我挺喜欢柳小姐的,可惜她是个寡妇。都说寡妇命不好。” 我摆着手说:“不不不,寡妇的男人才是命不好。那么好的女人,没命享受。” 陆英俊点头说:“也是。” 我说:“对了,有个问题想知道,力行社的刘站长似乎很给林小姐面子啊!包括陈署长,对林小姐的态度也很奇怪,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陆英俊说:“你看出来了啊,我也是最近才听大帅说起的,这林小姐的舅舅在金陵可是个大官,具体是个什么职务大帅没说,不过我能感觉出来,起码是能和总统一起开会的大人物。不然凭什么他们家能在平京开玛莉亚国际医院?” 我点点头说:“哦,这我就明白了,怪不得。” 陆英俊把头伸过来,小声说:“大帅为什么让我一直跟着林小姐?一方面是督察大案要案,另一方面,也是在为以后做铺垫。”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太复杂了,比这个案子都要复杂。” 陆英俊小声说:“大帅可是一直惦记你呢,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大帅说了,你要是愿意参军,给你一个督察长的职位。这可是军中御史啊,所有的军官都归你监督调查。权利大得很啊!” 我说:“不是有宪兵队吗?怎么还有督察长呢?” 陆英俊说:“宪兵队管不到大帅这边,说白了,大帅名义上是归金陵国防管,但实际上还是在自治。宪兵队管不着我们华北军。再说了,我们能给自己找个爹吗?自己的问题自己管,就不麻烦他们了。怎么样?要不要来加入我们华北军?” 我摆摆手说:“还是算了,我就是个小郎中,我的本分就是给人看病。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天下要乱啊!” 陆英俊点点头说:“是啊,就拿平京来说,得有多少股势力?首先,我们行营是最大的一股势力,然后就是宪兵队,力行社,红党,还有日本人,黑暗势力等等等等,小股势力数都数不过来。这要是不出事才怪了。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势力能力压群雄,必定就会群魔乱舞。到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老百姓。蝎子,你有能力,跟我们干吧。” 我说:“我不行,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案子搞清楚,然后给黄花菜写封信,我也就完成任务了。偏偏这案子就是结不了,这老金就是抓不到。” 陆英俊说:“现在所有势力都在找老金,倒不是冲着案子去的,而是冲着老金手里那点钱去的。我保守估计,老金手里起码有一千小黄鱼。谁先找到,这笔钱就归谁。” 我说:“别人怎么知道老金手里有钱的?” 陆英俊嘿嘿笑着,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告诉他们的。” 我笑着说:“你这叫借刀杀人啊!” 陆英俊举着酒杯说:“喝酒喝酒!”. 我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钟了。两瓶高粱酒也喝得快见底了,熟食还有不少,但是肚子已经吃圆了。 陆英俊这时候脱了衬衣,光着膀子举着酒杯。我也敞开了衣服,拿着蒲扇扇着我的肚子。我把怀表放到了桌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一杯酒倒进去,和肉一起在嘴里咀嚼着。 陆英俊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他说:“蝎子,你想在这里躲清静是不可能的,知道一句话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说:“我就是个郎中,在这里给人看相,治病,不图大富大贵,就图个平平安安。” 陆英俊说:“谈何容易啊!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时候,一阵凉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冷战。 陆英俊起来到了窗户前,他一边关窗户,一边说: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拿着酒杯接道: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陆英俊关完了窗户,回来坐在了椅子里,外面又下起了雨。 第105章 失之交臂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了槐树林,去金城银行的路上路过大剧院,我们把车停在了大剧院后街。这后街有一堵高墙,高墙上有一道后门。这后门紧锁着,我们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应答。我们从前面绕进去,找到了值班员。 值班的还是那个怕我们逃票的老头子,他每天见到的人太多,早就把我们忘了。 我们来了,他直接说了句:“晚上七点半才有演出,现在里面没人。” 林穗说:“我是公署来调查案子的。” 他这时候才算是想起我们来了,说:“我想起来了,是你们啊!你们来了几次了,瞧我这记性。我以前记性好着呢,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记不住事情。”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神空洞,呆滞,很明显,他这是失魂症,他会越来越记不住东西,甚至会记不住亲人的样子。也就是五年左右,他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他会觉得自己儿子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他会忘了自己儿子已经成了一个大人。 我说:“您下棋吗?” 他摇摇头说:“我不下棋。” 我说:“您喜欢看报纸吗?” 他摇摇头说:“我不看报纸。” 我说:“那您平时下班都做点什么呢?” 他说:“喝点酒,找老伙计说说话。” 我说:“您从现在开始,找人下下棋,平时看看报纸杂志,对记忆有点好处。” 他说:“我不会下棋,我也不认识字啊!” 我知道,这种病很难治,让他知道也没用,只会增加他的烦恼。干脆,就这样吧。 我随口问了句:“您认识警署的老金吗?” 他说:“老金是我的老伙计了,几十年的朋友。老金怎么了?” 我这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我说:“您在这里干多久了?” 他说:“自从盖上这大剧院我就来这里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伙子。以前这里是皇家大剧院,你们知道小玉儿吗?以前小玉儿在这里唱戏,来这里看戏的,那都是皇上的亲戚和红顶大员的家属。你知道铁帽子王吗?……” 我打断道:“老金经常来这里看戏吗?” 他说:“经常来,我在这里检票,他来了就直接进去看戏,戏演完了,我俩就在值班室喝上几杯。喝多了他就直接睡在这里,反正他也没家人,在哪里睡都一样。睡醒了直接就去警署上班了。老金那人不错,和朋友从来不计较得失。” 林穗说:“就在案发前那段时间,他来过吗?” 他说:“来过啊,不仅那段时间,他经常来啊,我俩几十年的交情了,我和他不分你我。” 林穗问:“经常来,经常住在这里是吗?” 他说:“是啊!” 林穗说:“带我去你的值班室看看。” 他说:“行啊,那我们走吧。” 他带着我们往后面走,一直走到了最北边,有一间屋子,在屋子里有两张单人床。两张单人床中间是一个写字台,写字台对着窗户,窗户后面就是那一扇锁着的后门。 老头指着床说:“老金一直睡这里,我俩经常坐在床上喝酒,他坐这里,我坐这里,有时候我俩能坐在这里喝上一天。老金怎么了?出事了吗?” 林穗这时候打开了窗户,她从窗户跳出去,回头看着大剧院的屋顶,然后低着头看着那一扇小铁门。 我们都从窗户跳了出去,林穗回过头对老头说:“打开门,我看看外面。” 老头这时候打开了门,门外是一条街,在街对面有一座老教堂,新翻修过。这条街大概两丈宽,老教堂临街有一座钟楼,钟楼的高度要比大剧院的屋顶高很多。这钟楼看起来也是修缮不久。 林穗指着说:“这宅子是谁的?” 老头摇摇头说:“不知道。” 林穗说:“在出事那些天,这里是不是在搞修缮?” 老头摇摇头说:“没有,出事的时候早就修完了,大概是出事之前一个来月吧,这里一直在干活。当时有不少工人,白天叮叮当当的,搞得我根本没办法午休。” 林穗说:“他们修缮这钟楼,用升降机了吗?” 老头说:“有啊,那家伙真有力气,灰土装上,一按电钮,直接就抬起来送到了上面,你看上面那些砖石,都是那玩意举上去的。” 林穗这时候可就过去敲门了,怎么敲都没有回应。于是,林穗对陆英俊一摆头说:“开门。” 陆英俊从挎包里拿出来一串开锁的工具,几下就把门锁捅开了,我们三个进去直奔钟楼。 钟楼有一扇铁门锁着,陆英俊还是几下就捅开了,我们三个进去之后,顺着楼梯一直走到了顶上,这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机械钟,不过这时候已经不运行了。 这东西是发条的,虽然发条很大,但是隔几天还是要上发条才行。 我们站到了窗户前面,一看过去,对面就是大剧院的屋顶。而那辆汽车,此时还放在屋顶上。 陆英俊说:“难道是从这里送过去的?” 林穗说:“把汽车从这里抬升上来,铺上两根钢锁,然后在钢锁上铺上木板,车就能开过去。” 陆英俊说:“钢锁拉在什么地方呢?” 林穗说:“过去一看便知!” 陆英俊说:“不对啊,那些天根本就没有搞建筑啊,周围的居民一致都这么说的。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林穗说:“先过去看看再说。” 我们从钟楼上下来之后,又回到了大剧院。老头这时候有些懵了,他说:“你们难道怀疑是老金干的?我告诉你,不可能,老金是个老实人。” 我们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顺着楼梯上了屋顶,我们在屋顶寻找痕迹,最后在那辆车的刹车印上,找到了钢锁摩擦的痕迹,和车子的刹车痕迹是重叠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然后我们顺着痕迹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大剧院的前面,在屋檐上又看到了两条钢锁留下来的痕迹。再往下就是大剧院门前的两根柱子。 这时候我们才算是恍然大悟,这钢锁是钩在这两根柱子上的。 我们从屋顶下来,到了大剧院的门口,围着柱子观察,果然在柱子的最上端发现了钢锁留下来的痕迹。这时候,总算是找到了车子上屋顶的办法了。 这时候我脑子里一闪,我意识到,老金很可能就躲在那个教堂里。 我说:“老金可能躲在教堂里面。” 我们这时候快速往后跑去,陆英俊再次开了教堂的大门,我们冲进去教堂内部,开始在教堂里搜寻,很快就在教堂的神像下面发现了一个暗道,当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暗室,暗室里有一张小床,有一个收音机,收音机连着一个外接的天线。还有两坛黄酒,一袋五香花生,水桶,脸盆,……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在我们跑来这后街的时候,我恍惚看到街口有个人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现在一想才恍然大悟,我说:“老金跑了,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刚到街口。” 我们三个风一样跑出去,上了车开始在周围快速追踪,这里有大量的小胡同,老金的自行车可以随意穿梭,我们的车做不到。我们在周围搜寻了有四十分钟之后,我们放弃了。 林穗气得一跺脚说:“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当时一直想着汽车怎么到屋顶的事情了,怎么就忘了老金会躲在这里呢?” 陆英俊说:“要不是蝎子反应快,我还想不起老金来。” 林穗被自己气得眼泪汪汪,她欲哭无泪,不停地喘气。她最后抓狂地用双手挠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这才冷静了下来。她说:“先去警署,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小山,老金一定还在城里!” 第106章 失魂落魄的赵襄理 张小山连续作战,一直就没离开警署。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他必须在这里指挥作战。 我们到了的时候,他坐在办公桌后面,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甚至看起来斗志昂扬。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张小山更希望抓到老金了,只要抓到老金那就是大功一件,他就能凭借这个功劳晋升到华北警总做副厅长。 汪斌也最想抓到老金,张小山晋升之后,他就是下任署长。现在汪斌一定满城在搜查呢,只不过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怎么会搜得到呢?说句实在话,老金往哪个犄角旮旯一蹲不动,你找一年都别想找到。老金那可是老巡捕了,有这方面专业的知识。 警署那些人怎么想的,老金比谁都清楚。 我们到了警署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这时候我们都没吃饭呢,和张小山说了一下大剧院后街教堂的事情之后,张小山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说:“我日他仙人,妈卖批,谁能想到他就躲在大剧院旁边啊!这才叫灯下黑!走,立即去现场。” 林穗说:“张署长,我们刚从那里回来,午饭还没吃呢。” 张小山说:“那你们先吃,我带人先去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小山说完就出了办公室,带上人就出发了。 我们三个也懒得出去下馆子了,直接去了食堂。食堂现在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粮,随时去随时有肉包子和鸡蛋汤。我们三个吃完之后出来上车,陆英俊发动了引擎之后,扭头看看林穗说:“还去那教堂吗?” 我在后面接话说:“不用去,那里能有什么线索?我们还是去调查一下郭行长和黎圆的去向。” 林穗说:“去金城银行找赵襄理,他要是不知道赵行长的下落,银行里的其他人应该有知道的。” 我们到了金城银行去找赵襄理的时候才知道,赵襄理被警署的人带走了,而且办公室被查封了起来。 林穗给警署打电话找张小山没找到,看来张小山还没回去。找洪斌也没找到,找张小山的秘书找到了,一问她才知道,赵襄理确实是警署的人带走的,但他身份特殊,没关押在警署,而是关押在了北山别墅。 我们立即开车去了北山别墅,这里现在是军管,陆英俊出示证件,大门打开。我们开车进去,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官。 他见到陆英俊就笑着说:“陆营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陆英俊说:“李团长,你被调这里来了啊!这里怎么样?” 这位李团长四方大脸,眼睛大,嘴巴也大,下巴也大,一看就是个豪爽的人。他哈哈笑着说:“咱就是大帅的枪,大帅指哪里,我就打哪里。你来这里估计是和那个赵襄理有关吧。这人现在虽然关在我这里,但是想见他,必须有张小山的同意才行。你们和张小山关系不错吧,和他打声招呼就行。” 林穗说:“没必要,我是督办公署委派的人,张小山管不着我。” 李团长说:“张小山是陈署长的姑爷,人家可是一家人。林小姐,还是打声招呼,别让我为难。” 这时候,我看到易先生坐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的一把藤椅里,在旁边摆着一个话匣子,他在听新闻播报呢。 我说:“易先生现在活得倒是挺滋润的。” 李团长小声说:“别提了,这易先生的女儿易青蚨你们知道吧?认识的全是上层的大人物,金陵那边经常传话过来,让照顾一下易先生。要不是有易青蚨,我估计这易先生早就毙了。这样下去,过个几年估计就要放出去了。” 我说:“杀人犯也能出去吗?” 李团长呵呵笑着,伸出拇指和食指搓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有易青蚨一直在运作。小兄弟,你信我的,这易先生不出三年,肯定就弄出去了。到时候弄个替身,套上头套毙了,一枪打碎脑袋,这就算是一了百了。” 陆英俊这时候和林穗商量事情,他说:“张小山现在不在警署,打电话怕是找不到他。” 林穗对李团长说:“我给陈署长打个电话,要是陈署长同意我见一见赵襄理,是不是也可以?” 李团长说:“没问题,陈署长是张小山的老丈人,又是直接领导,顶头上司。他说话也好使。” 就这样,李团长带着我们进了大厅,此时在大厅里摆着一张办公桌,在桌子上摆着电话,林穗过去给陈署长打电话。她说要见赵襄理,但是没说是问关于郭行长的事情,而是说关于自己贷款的私事。陈署长也就同意了。 赵襄理被关在一间很宽敞的客房里,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这地方的管理是外紧内松,客房的窗户和门都是打开的,你跑得出房间,你也跑不出这座院子。 赵襄理见到我们的时候非常激动,他大声说:“林小姐,陆营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给抓起来了?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还是我不经意间得罪人了呀!” 林穗说:“赵襄理,你别激动,只要你没做亏心事,就不会有事。这件事调查清楚也就把你放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赵襄理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问了很多人为什么抓我,都说不知道。我没犯罪啊,为什么要抓我呀!” 陆英俊说:“赵襄理,你稍安勿躁,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事,那就是吃了瓜落了。” 林穗说:“赵襄理,我给你答案,咱们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我们大家这才围着桌子坐好,李团长让人给准备了茶水,我们边喝边谈。 林穗说:“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赵襄理,你应该还记得二十年钱的金城银行金库失窃案吧,当时的行长叫郭世明,他和一个叫黎圆的名妓,连同一张席梦思床一起出现在了金库里。” 赵襄理说:“我知道这件事,怎么了?和我没关系啊!” 林穗说:“说到底,找你来这里和二十年前的这个案子是有关系的。你别急,我们就从头说起吧。” 就这样,林穗很有耐心地用了半个小时把案子的脉络从前到后说了一遍。 林穗最后总结说:“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岳父黄东方并没有死,而是逃去了盛京,隐姓埋名。你岳母和你妻子带着孩子去了盛京,是和你岳父团聚去了。” 赵襄理惊讶地说:“不可能,怎么可能?” 林穗说:“力行社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要是你愿意,可以去问问力行社的刘站长,他会告诉你黄东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不过我觉得这都不重要了。” 赵襄理说:“你的意思是,我妻子抛弃了我,是吗?” 林穗点点头说:“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你以后得为自己做打算了。” 赵襄理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瞪圆了眼睛说:“坏了,我不知道我家保险柜密码,钥匙和密码都是我太太在管理。” 我立即说:“要是你家的钱财还在保险柜里,就说明你妻子有可能还会回来。要是不在了,就一定不会回来了。” 赵襄理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我得回家,我得回家!” 陆英俊说:“家你怕是暂时回不去了,不过你的保险柜我倒是可以帮你弄来,我们打开看一下,就都清楚了。” 赵襄理这时候起来,把自己的包从旁边的衣架上摘了下来,拿出了家门钥匙递给了陆英俊,他说:“陆营长,拜托您了。” 陆英俊拿着钥匙一笑说:“你相信我就行。” 赵襄理给陆英俊鞠躬说:“我完全相信陆营长的为人,保险柜在我的卧室里,打开衣柜就能看到。” 林穗说:“你快去快回。” 陆英俊转身出去了,我也要跟他去,他把我留下了,陆英俊看着屋子里说:“你留下,我带俩人过去就行了。赵襄理很激动,别处什么意外。” 我留下来,进屋后关上门,回来之后坐在了椅子里喝茶。赵襄理坐不住了,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林穗说:“赵襄理,我还有点事情问你,你知道郭行长现在做什么呢吗?” 赵襄理现在已经失魂落魄了,他根本就没听到林穗在说什么。 我小声说:“先别问了,等陆英俊回来再说吧。” 第107章 稍安勿躁 陆英俊在两个小时后回来了,保险柜是被一辆黄包车拉回来的,陆英俊带了两个人,加上黄包车夫,他们一共四个人一起抬着保险柜进了屋,这保险柜一米五高,重量有五百多斤,他们四个人都累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最令我吃惊的是,黄包车夫想要五个铜板,赵襄理竟然只支付了两个铜板,为了省下这几个铜板竟然和车夫吵了起来,他很强硬地把车夫赶了出去。 车夫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敢造次,也只能被士兵带着送出了这北山别墅的大门。m. 赵襄理哼了一声说:“这么点距离就要五个铜板,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说心里话,我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 这些车夫的车全是从车行租来的,一天份子钱就得二十个铜板,他拉一个人也就一个铜板,白拉二十趟才能凑足份子钱,剩下的才是他赚的。一个车夫一天要拉十多个小时才能养家糊口。 拉这么大一个保险柜,好几百斤,从城里拉到这北山要五个铜板真不多。尤其是赵襄理,一个月工钱起码十块大洋,十块大洋那就是一千铜板,他竟然为了几个铜板和车夫计较起来。 还真的是越有钱的人越抠啊! 黄长发的长发车行干的就是这个买卖,他买很多黄包车,然后租给这些车夫,收租子。这买卖让黄长发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开始从美利坚进口小轿车搞出租了,另外,他们车行也卖车。 可以说,黄长发的买卖越干越大,要不是出事,他成为平京首富都有可能。 车夫之所以去租车,而不是自己去买,因为买一辆新的黄包车就得一百大洋,车夫可没有这么多钱,只能去长发车行租车,一天跑下来,除去份子钱能剩下十几个铜板,买了米面,再给孩子做两件衣服,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十块大洋,这要是让他们攒钱买车,估计这辈子都买不上。 黄长发的启动资金,就是金城银行失窃的那批小黄鱼。 我想到这里开始惦记我的自行车,自行车现在还放在槐树林老宅,我一直不在家,要是有人跳进去,把我的自行车偷走卖掉怎么办?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我说:“我得回去一趟,我那自行车可别被人偷走。” 我这话说完,林穗愣住了,说:“蝎子,你怎么突然想起自己的自行车了?我们在办案啊!拜托,你能不能专注一些!” 我说:“我得回去一趟,我把自行车骑过来才行。” 陆英俊说:“不会丢吧,你那地方没人敢乱闯,就像是鬼宅一样,到门口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说:“你懂什么!今晚必须回去,我得把自行车骑过来才行,不然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赵襄理这时候围着保险柜转了一圈,他摸着保险柜说:“怎么打开呀?” 陆英俊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暴力破拆。工具我都准备好了,在车上,我去拿。” 很快陆英俊就拿回来了两根撬杠,他和我一起把保险柜放平,把撬杠插进了保险柜门的缝隙里,就用蛮力往外撬。 我也上去,两根撬杠这么一插进去,我俩往下一压,这保险柜翘了起来。根本使不上力。 陆英俊说:“蝎子,你站对面。” 我和陆英俊相对站着,然后同时用力,这保险柜被我俩这么一撬,直接就变形了。 我俩可都是正当年的小伙子,加上撬杠的作用,力量惊人。 再一用力嘣的一声,这锁就绷断了,门直接就弹开了。 赵襄理就像是一个猴儿急的嫖客扑了上来,他用手在保险柜里乱抓,最后从里面抓出来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卷大洋,一卷是十块,整整一百块大洋。 另外还有一封信,赵襄理打开信一边看,身体一边抖。最后他把信撕个粉碎,咬牙切齿地痛骂道:“这个婊子!” 林穗说:“你太太对你不错,给你留了一百块大洋呢。” 赵襄理脑袋上的青筋都暴起,他说:“他带走了五条大黄鱼,五条啊!那可是我家全部的积蓄,全部啊!” 我说:“赵襄理,你还是要看开一些,你得这么想,这样的女人离开你是你的幸运,正所谓是否极泰来。” 赵襄理点点头说:“我心疼的不是女人,是我的钱啊!我的大黄鱼就这么没了,我太信任她了呀!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呢?” 林穗说:“你是金城银行的襄理,前途无量,何必在意那几条大黄鱼呢?” 陆英俊说:“我觉得蝎子说的没错,也许这是你好运的开始。” 赵襄理抱着那装着一百大洋的木盒子挪到了椅子旁边,一屁股坐在里面,他出了一身的虚汗,他瘫软在了椅子里。他是被气急了。 他说:“我那么信任她,她怎么能背叛我呢?” 我说:“在她看来,父母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这也无可厚非。她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和父母一起离开,要么留下受到他们的牵连。赵襄理,你现在就受到了牵连,她要是留下,会比你更惨。” 赵襄理苦笑一声说:“你们也别劝我了,让我静静吧。” 他这时候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穗说:“赵襄理,你冷静一下,我们这次来找你,有点事想问你。” 赵襄理擦了两把眼泪,说:“林小姐,我实在是没控制住,我太脆弱了。” 林穗说:“我想问的是,你知道二十年前的郭行长和黎圆的情况吗?” 赵襄理说:“你们要找他们吗?” 林穗说:“你要是知道,告诉我们一下。” 赵襄理这时候抱着那一百大洋,抱得很紧。他就像是在摸一个孩子一样不停地抚摸那个盒子,他的心理我很清楚,他怕这一百大洋不翼而飞。 赵襄理说:“我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了,你们帮帮我,让他们把我放了吧,我带你们去找郭行长,我知道他现在住哪里。那个黎圆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许找到郭行长就知道黎圆的下落了吧。” 林穗说:“你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和张署长说清楚的,只不过现在张署长很忙,我找不到他。你给我点时间。” 赵襄理说:“放我出去,我就带你们去找郭行长。” 林穗说:“你在和我谈条件吗?赵襄理,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只要你没事,放你是迟早的事情。我和你说了,我现在找不到张署长,他很忙很忙。” 赵襄理摇着头说:“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我们就谈交易,你帮我出去,我带你们去找郭行长。” 林穗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他点点头说:“行,我这就想办法,你准备准备,我肯定带你离开。” 赵襄理说:“这就对了,我要是不这样,你不会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我是无辜的呀!” 我们三个出来之后又去了大厅里,林穗又开始打电话找张小山,还是没找到。林穗现在很无奈,她和张小山的秘书说,只要张署长回来,让他立即往北山别墅打个电话,我等他电话。 接下来就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还好,到了傍晚的时候,李团长让人摆了一桌子酒席,他哈哈笑着说:“陆营长,我们兄弟很久没一起喝酒了,这么干等着也是等着,我们干脆喝上几杯,打发时间嘛!” 陆英俊坐下,打开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这个赵襄理,小心眼儿的很啊!” 林穗说:“不行,我再往警署打个电话问问。” 我说:“别打了,张小山现在忙得很。既然你和秘书说了,她一定会转告的。这个女秘书办事还是很稳的。” 李团长说:“林小姐,稍安勿躁,我们喝酒。小酒儿入口,烦恼全走!” 林穗气得直跺脚,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能看着她说:“稍安勿躁,做事就是这样,不可能都按照我们的心思来,要学会容忍和豁达。” 林穗这才看着我点点头说:“好吧,听你的。” 她这才坐下了,但是没喝酒。我们三个男人推杯换盏起来,很快就扫去了所有的不快,喝得倒是尽兴。 第108章 几个铜板引发的血案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电话总算是响了。此时我们三个男人还在喝着,林穗静静地坐在电话旁,就等着电话响呢。电话刚刚响她就把电话抓了起来,正是张小山打来的。 林穗把这边的情况和张小山一说,张小山也就同意放人了。要不是我们,估计赵襄理还得关一阵子呢,张小山现在忙得很,顾不上调查他。现在把他关起来,就是以防万一,怕他和黄东方是一伙的,跑了就麻烦了。 我们带着赵襄理去办手续的时候,易先生从一旁凑了过来,他抱着一只狸花猫,悠哉悠哉。 他看到我的时候笑着说:“蝎子,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这都成了大人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说:“易先生,这几年过得可好?” 易先生笑笑说:“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你看我,都胖了。” 我笑笑说:“那就好。” 易先生说:“对了,有张琀的消息吗?抓到他,我是不是就能减刑了?” 我说:“还没消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穗在旁边说:“易先生,您就踏踏实实在这里呆着吧,您犯的是杀人罪,判的是无期徒刑。有吃有喝,没事听听匣子,一般人想如您这么活着还没这机会呢。” 易先生说:“他们不让我出去啊!整天在这院子里转悠,院子里的耗子有几只我都一清二楚了,实在是无聊。要是能出去就好了,哪怕是出去拉黄包车,也比在这里闲着强。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啊!” 这边手续办好了,赵襄理对着易先生一抱拳说:“易先生,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来这里看望您!” 易先生说:“算了吧,这地方能不来还是不要来。” 陆英俊看着易先生笑着一抱拳,没说什么。易先生一抱拳,我们也就告辞了。 我们开车刚进城,陆英俊就问他:“赵襄理,郭行长住哪里呀?您得给我们指路啊!” 赵襄理说:“先把我送回家吧,我家里有郭行长的名片。他在潘家园儿那边开了一家古董店,具体是哪家我还真的记不清了。” 陆英俊说:“得嘞,直接去您家拿名片。” 到了赵襄理家的时候是夜里十点四十,赵襄理拿出来一个名片夹子,很快就找出来了郭行长的名片。但他没有交给我们,而是让我们记录下来上面的信息之后,他又把名片收回了。他说:“这都是人脉资源,指不定就能用上谁。要不是郭行长的这张名片,我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其实严格来说,赵襄理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是他逼我们,起码今天是出不来的,最早也得明天中午能出来。不过他这做法很伤人心,搞得我们从心里就不待见他。 这大半夜的,我们也没去急着找郭行长,现在去敲门,怪吓人的。同时,我们也不觉得有多着急,现在全城大搜捕,老金不可能露面。起码等风声不那么紧了他才敢出来。干脆,我让陆英俊开车回了槐树林,我得去取自行车。这辆自行车成了我的心病。 回到槐树林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我们三个进屋之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们就出发了。 林穗坐陆英俊的车先走,我骑着自行车随后就到。他们在潘家园儿等我。我特喜欢骑车的感觉,我把衣服解开,让衣服在我身后飘荡,路边的人从我身边向后滑去,都在我后面议论纷纷,谈论着我这辆车有多好,多漂亮,得多少钱。 我骑车到了潘家园儿,很快就找到了聚贤庄,这是一套四合院儿,当年的郭行长现在成了这里的郭老板。他还带了一个徒弟叫李闯,郭老板图省事,直接喊他“闯”。 我到了的时候,闯在前面铺子里站柜台呢,见到我就认出我来了,说:“您是蝎子吧,林小姐和陆先生说您到了直接带您去后面,都等着您呢。” 我扭头说:“车子在门口了。” 闯说:“您就过去吧,车子交给我,我给您推院子里去。” 铺子有后门,出了后门就是后院儿了,在我面前是个青砖影壁,中间是团福图案,四周是蝙蝠壁画。这影壁做得特别大气。 闯推着自行车从前面进来把我的自行车停在了旁边的树下,他拍了拍鞍座说:“这车子得一百大洋吧,这可是宝贝,别晒着。” 他已经垂涎欲滴,不停地用手摸车座和车把。 我走到了树下,摸着车子说:“这是我得的奖,上次破了个案子,大帅奖励了我一辆自行车。” 闯个子不高,但是很壮,人也激灵,他一听说这是我得的奖,眼睛直接就冒光了,说:“大帅是真有钱啊!不过这也是你有本事,我做前面掌柜的行,你让我破案,我也破不了啊!对了,您听说了吗?昨晚上又出大案子了,金城银行的赵襄理,被人杀了。” 我一听愣住了,说:“你说啥?” “你还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传开了,赵襄理昨晚上被杀了,太惨了,身首异处不说,还把那话给割了。这得多大仇啊!” 我立即说:“消息属实吗?” 闯点点头说:“千真万确,错不了。” 林穗这时候从正房屋出来,对着我招手说:“蝎子,快来,有事和你商量。” 我和闯告辞,我往屋子里走,闯就往前面铺子走了。 进屋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先生坐在椅子里,看起来是个很温和儒雅的人,我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这人就是郭老板。 陆英俊和他坐在一起,俩人在喝茶呢。我一进来就说:“刚才掌柜的和我说,赵襄理昨晚被杀了是吗?” 郭老板说:“那是我的徒弟,叫李闯,你叫他闯就行。他说的都是实情。” 我说:“怎么发现的呢?” “司机来接他上班,怎么敲门都不开,司机担心赵襄理生病就跳了进去,一看不要紧,人死在了床上,头和下面都被割下去了。”林穗说,“我打电话问过了,那一百块现大洋不见了。” 我说:“这肯定不是图财害命,这是仇杀,然后来个顺手牵羊。” 陆英俊说:“你觉得凶手是谁?” 我一下就想到了那个车夫,我说:“那车夫有很大嫌疑,本来应该是五块铜板的车费,赵襄理只给了两块铜板。当时车夫气得眼珠子通红。那是个老实人,倔脾气,一口气没出来,一气之下很可能就做出这等大错事。杀人是为了出气,人都杀了,钱财自然也得拿走,他很穷。” 林穗看着陆英俊笑着说:“我就说吧,蝎子肯定一下就能猜到是谁。” 陆英俊说:“我是真的服了,蝎子,你是真准啊!这案子已经破了,车夫已经抓到了。这车夫也是稳不住,有了这一百大洋之后,立即就去车行买车去了。警署早就和车行有合作,谁要是买车,那都是要备案的。车夫前脚刚走,车行就给警署打了电话汇报,直接去抓人,一抓一个准儿。” 我说:“赵襄理死得冤枉,就因为几个铜板就丢了命,大好前程就这么戛然而止,呜呼哀哉!” 郭老板说:“做人要待人以诚,这就是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啊!赵襄理要是不欺负车夫,给车夫五个铜板,车夫开开心心离开,怎么会想着杀他呢?几个铜板,要了自己的命,确实冤枉。” 我说:“郭行长,当年的案子你也是冤枉的,基本已经破案了,现在主要就是没抓到嫌疑人呢。这嫌疑人就是当年负责您案子的巡捕老金。” 郭老板叹口气说:“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那天喝了酒,和我的老相好黎圆早早就睡了。结果一醒来就看到一群巡捕,我竟然到了金库里,还有那张席梦思床也一起到了金库里,当然,也包括黎圆。那天真的太丢人了,我这张脸都丢尽了。” 我说:“黎圆和老金有什么关系吗?” 第109章 一边治病一边等老金 我一直怀疑黎圆和老金之间是有关系的,因为老金看起来和其它的人不一样,他不是个贪财的人。果然,从郭老板的话里,我找到了老金的作案动机,找到了最终的答案。 郭老板说:“有,黎圆和老金是街坊,青梅竹马,老金对黎圆一直就有意思。不过老金家里穷,几次提亲,黎圆父母都没同意。黎圆的父母当黎圆是摇钱树,我和黎圆认识,也是黎圆的妈妈介绍的。除了黎圆,黎圆的家里当时还买了三个姑娘。靠着这几个姑娘,黎家过得还不错。后来我不想让黎圆干这个了,干脆就买了一套宅子,把黎圆养了起来。” 林穗说:“这么说的话,老金作案可能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报复,他心里有一口气。” 郭老板嗯了一声说:“是啊,我倒是不恨老金,起码老金没杀我。我得感谢他不杀之恩啊!” 林穗这时候对我说:“已经查清楚那教堂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老金把教堂给买下来的,不过他是用化名做的登记。买这教堂,加上后来修缮,花了不少钱。这老金当年还真的不是为了钱,他的邻居都知道,老金这辈子没过什么好日子,除了爱喝几口酒,没什么别的爱好。这个人,不贪财,不好色,不抽,不赌。对他的评价可是都不错。曾经有女人喜欢过他,倒贴他,他拒绝了,他说这辈子不找女人了,大家都说他那方面有隐疾。” 我说:“都是张小山和你说的吗?” 林穗说:“刚才我打电话问赵襄理的案子,张小山告诉我的。现在线索又断了,张小山问我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说:“你怎么说的?” 林穗说:“我什么都没说。” 我看着郭老板说:“您知道黎圆现在什么地方吗?” 郭老板点点头,叹口气说:“当年我俩出了事之后,我就被金城银行辞退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工作,也就没有了收入。黎圆和我也就散了,不过那宅子我是送给黎圆了。我家太太当时吵着要讨回来,被我压下了。我对我家太太说,你要是敢做这种事,我就休了你。你要是依了我,今后我就当你是老佛爷供着,我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夫人依了我,从那以后,我就踏踏实实做我的事业,撑起了这家聚贤庄。我这买卖开起来之后,黎圆来找过我几次,要嫁给我做姨太太,我答应过我太太,所以拒绝了。后来黎圆日子不好过,我还叫闯给她送过几次米。这黎圆现在病了,我送给她的宅子卖了,她拿了钱治病,挺苦的。她爹妈根本就不管她,那两口子,简直就没人性。” 我说:“现在这黎圆住哪里呢?” 郭老板用手一指说:“离这里不远,就前面大柳树胡同,基本不出门儿,都是我让闯给她送点吃的喝的用的,一个月给她送几块钱花。病的很重,已经脱相了,眼看就不行了。” 我说:“什么病这么严重?” 郭老板说:“肺痨,已经咳血了,没多少日子了。” 林穗这时候看向了我,她说:“蝎子?” 她叫我名字,我就能肯定知道她想问啥,我发现,此时我和林穗有了足够的默契。她在问我能不能治肺痨。我得看看病人才知道,现在还不好说。 我说:“这得看底子怎么样,要是底子好,肺痨有治愈的机会。即便是不能彻底治好,只要对症下药,维持生命也是没问题的。” 陆英俊对郭老板说:“蝎子是很有水准的郎中,玛利亚医院可是邀请蝎子好几次了。您要是信得过,让蝎子去给黎圆看看。” 郭老板说:“要是能治好,必有重谢啊!” 我说:“重谢就免了,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既然是个郎中,凡是请我看病,我就没推辞的道理。” 郭老板说:“我带她去过玛利亚医院了,给她看病的是个欧洲医生,叫马布林。他说这病没有特效药,打了几瓶盘尼西林,效果不好。后来再打盘尼西林就没用了。在医院差点就过去,黎圆后来说啥也不住院了,说就是白搭钱,越住院越严重。吵着闹着回来了。” 我说:“据我所知,西医治肺痨确实效果很不好,没有治好的。倒是中医有治好的记录,要是能细心照料,还是有机会能维持住的。” 郭老板站起来,一伸手说:“那就有劳先生了,请!” 我见到黎圆的时候很吃惊,本以为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想不到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娘子,她戴着口罩,脸色蜡黄,眼睛昏暗,头发全白,形如枯槁,说一句话,得喘上半天。她把胳膊伸出来让我摸脉搏,这还用摸啥啊,一看这样子就知道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没有摸她的脉搏,而是摸她的手心,很凉。大夏天的,她穿着长袖长裤,这是风邪虚冷的表现。 我说:“睡得怎么样?” 她说:“睡不着,一天最多睡一个时辰。” 我说:“胸口是什么感觉?” “满,涨,吃饭就吐。” 我说:“最近咳血了吗?” 她说:“在医院咳血很厉害,回来就不咳血了。” 这时候,郭老板的太太进来了,一看姿态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她进来后站在了郭老板身边,小声说:“小郎中,我这妹子还有救吗?” 我松开黎圆的手,站起来对郭老板说:“我先开一副药,吃着看。如果好转就是有救,如果不好转,我们再换方子。” 我从挎包里拿出纸笔来,一边说一边写:“甘草、厚朴各二两,人参、橘皮、麦门冬各三两、半夏一升,生姜一斤,桂心四两。将这八味药磨成粉,加水一斗煎取汤药四升,分成四次饮用。每天上午十点钟加热服用。如果觉得胃口不错,饿了,多吃一些肉蛋奶,补充一下体力。” 郭老板说:“吃多了肉蛋奶能消化吗?是不是应该熬点粥比较好?” 我说:“不要喝粥,多吃肉蛋奶,如果能买到海蜇,还可以吃点黄瓜丝拌海蜇头,那个脆脆的,加点老醋更开胃。主要是海蜇营养很好,对黎小姐的病情有好处。至于粥,就不要喝了,这不是胃病,不需要养胃。” 郭老板说:“那好,我这就去叫人买海蜇头,我在菜市场见过,我买它二十斤回来。” 我说:“还有,从今天开始,我就打算住在这里了,煎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郭老板说:“这是什么意思?” 林穗说:“郭老板,蝎子是想时刻观察黎小姐的病情,也好对症下药。” 郭老板说:“我这怎么担当得起啊!” 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郭老板,我不是白开方子的,病治好了,我可是要收钱的,我的出诊费可不低啊!” 郭太太说:“先生,您出诊费是什么数?只要我们担得起,这钱我们就出。” 我说:“病治好了我收钱,治不好不收钱。这样,黎小姐的病要是好了,三十块现大洋!” 郭老板顿时大声说:“没问题,只要能把黎圆的病治好了,我愿意出五十块。” 我笑着说:“郭老板大方,好,那就一言为定。去抓药吧,明天上午服药。” 林穗对陆英俊说:“你回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和蝎子。我们有自行车,出去也方便。” 陆英俊点点头说:“那好,我就先回去了。行营那边还真的有很多事没处理呢,这些天我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就过来。” 第110章 凑合一宿 陆英俊走后,林穗去和郭老板交代,主要就是为了保密问题,我们藏在黎圆家里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蹲到老金这样狡猾的老狐狸,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老金要逃是一定的,逃走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觉得他逃走之前一定会给黎圆一个交代,也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在他看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黎圆。只有让黎圆知道这一切,他做的这些才会有意义。 以前他不来见黎圆,是怕受到怀疑。现在反正都这样了,他应该会来的,甚至会带来一些钱给黎圆。让黎圆明白,只有自己才是最爱她的那个男人。 我说:“按照老金那执拗的性格,应该会来见黎圆最后一面的。” 林穗说:“可惜了老金,黎圆早就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俩在院子里坐着,在院子里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晾着一些衣物,这是刚才郭太太亲自为黎圆洗的。我和林穗就坐在这些衣服旁边。 我看得出来,郭太太为人不错,郭老板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和赵襄理完全是两种人,所以,两个人的命运也完全不同。一个人的命运是和性格有直接关系的。 黎圆其实是个性格软弱的女人,她以前听父母的话,是父母的摇钱树。后来被家庭抛弃之后,就依靠郭老板生活。通过我对黎圆的观察,她习惯性地认命,她也怪自己的父母无情无义,但是她没有一点恨意,这不是豁达,这是懦弱。不说别的,这事儿要是放在林穗身上,我觉得林穗会让自己的父母掉层皮。 话说回来,要是黎圆有林穗的性格,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黎圆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她是妹妹也是姐姐,这黎家现在过得丰衣足食,偏偏容不下一个得了肺痨的女人、妹妹和姐姐,这家人就该天打雷劈。最关键的是,黎圆为黎家可是赚了不少银元,这没有换来一点情分。说白了,黎家当你是工具,就没当你是个人。 郭老板把药抓回来的时候,我和林穗还在院子里坐着呢。他回来就到了亭子里,拎着药说:“王先生,药抓回来了。药铺的伙计问我是谁开的方子,我说是从关外求回来的偏方。” 我说:“就这么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家里有外人。必须严格保密,走漏一点风声可就功亏一篑了。这老金谨小慎微,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 郭老板小声说:“你说老金会来看黎圆吗?二十年了,俩人一直就没联系啊!黎圆甚至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了。” 我说:“老金可是一辈子没找女人,他心里忘不了黎圆。他会来的。” 郭老板说:“他知道黎圆住在这里吗?” 我说:“他是老巡捕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一定会知道的。再说了,黎圆被你养在这里,不是什么秘密。” 林穗小声说:“郭老板,你千万要做到守口如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俩住在这里。” “我明白,放心,我嘴严着呢。”郭老板把药递给我说:“王先生,您看看这几味药对不对。” 我打开了纸包,看了一下药材,我说:“这药质量不错,以后还去这家。” “白草堂最好的药材,倒是不贵。”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海蜇头买到了吗?” 郭老板说:“等下闯就会送过来。闯跟我十来年了,这孩子做事稳妥,不该说的,他绝对不会乱说,你们放心。” 我把药重新包起来,拎着说:“那我去熬药了。” 林穗说:“我帮你。” 很快闯就把一箱海蜇头送来了,还拎了一篮子菜过来。尤其是有新鲜的大蒜,这是我着重要求的。大蒜也是一味不错的药,用来克制邪毒有奇效。 天黑之后,郭太太拎了饭菜过来,黎圆自己在炕上吃,她说自己肚子涨得难受,吃两口就不吃了。 我和林穗在下面的桌子上吃。吃完之后,碗筷立即就洗了。黎圆的碗筷是专用的,洗完了就放到了一旁。 肺痨是会传染的,所以我们不能跟黎圆睡在一铺炕上,我和林穗住在西屋。这西屋有一张大床,这张床看起来有年头了,用料和做工都很讲究。郭先生偷偷告诉我说,这床是从皇宫里流出来的,以前是给嫔妃用的。 不管是不是给嫔妃用的,最关键的是,我和林穗就这一张床,怎么睡呢? 到了睡觉的时候,我说:“你在床上,我打地铺。” 林穗铺好了褥子说:“地下太潮,凑合一宿吧,明天让闯送一张单人床过来。” 说着她往里面挪了挪,躺在了床上拍拍说:“我都不怕,你有啥担心的?难道还怕我玷污了你的清白?” 我说:“我是怕影响你,我有啥好怕的。” 林穗说:“这郭老板也是奇怪,怎么就没给我们加张床呢?” 我说:“应该是疏忽了吧。” 我上了床,靠在了床头上。 林穗这时候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说:“你说这老金也是个狠人,他竟然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让我们觉得是鬼神作案,他到底图什么啊!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人杀了,毁尸灭迹,搞这么多事情出来,画蛇添足。” 我说:“他很偏执,他觉得这是艺术,很好玩。他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喜欢把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二十年前他成功了,他有了成功的经验之后,变得非常自信。在他看来,大剧院屋顶汽车案,不会有人弄清楚的。” 林穗说:“事实上,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楚,这汽车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呢?还有那张床,是怎么进的金库呢?” 我说:“大剧院屋顶的汽车一定是从对面钟楼运送过去的。但是这么大的动静,老金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呢?主要就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那可是大剧院,人来人往,那么多眼睛盯着呢。这老金,还真的是一个怪才。还有张卫民说的那一脚刹车,真的是刹车了吗?” 林穗说:“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没有刹车,那一声,大概率是人为做出来的刹车声音,张卫民刚清醒过来,误以为是自己踩了刹车。刹车痕迹其实早就做好了,就等张卫民醒来呢。” 林穗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 偏偏这时候黎圆推门进来了,她一进来看到我俩都在床上,愣了下,随后说:“你们这是休息了啊!” 我说:“您别误会,我和林小姐不是……” 黎圆笑着说:“我懂我懂,你们休息吧。” 说完她后退出去了,带上了门。 我大声喊:“黎小姐,你误会我们了。” 林穗呵呵笑着说:“别解释了,黎小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说:“这案子还有我们没有想到的地方,汽车上屋顶,也许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这关键因素我们还是没有想明白。” 林穗嗯了一声,她说:“抓到老金,一切都清楚了。” 我说:“是啊,案子破了之后,我还要给黄花菜写封信,所以必须搞得清清楚楚才行。不然这信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写。” 林穗突然转过头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她说:“你是不是喜欢花泽小姐了?” 我也看向了她,我说:“你胡说什么呢?我是答应过她写信,没有别的意思。” 林穗笑着说:“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呀?你喜欢她也不是不行,可惜人家不一定能看上你。喜欢谁是你的权利,你没必要放弃自己和的权利。” 我说:“你再这么说话,咱俩就此绝交。” 林穗咂了几下嘴:“啧啧啧啧啧,还生气了,你这就是做贼心虚了啊!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看上花泽小姐了?花泽小姐,冷艳,孤傲,是个男人见到这样女人都有征服欲吧?” 我说:“我和你没话说,我困了,我得睡觉了。” 我往下一缩,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林穗,闭上眼让自己安静下来。我就是有这个本事,我要是困了,闭上眼就能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穗已经在镜子前面梳头了。我洗脸的时候,闯已经把早餐送来了。 黎圆吃了点油条喝了半碗豆浆,吃完就吐了。 第111章 惜君小姐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我把药热好了,看着黎圆喝了下去。到了中午的时候,黎圆吃饭就好些了,我亲自给她拌得黄瓜丝海蜇头,炖了一碗鸡蛋糕,她吃完之后,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林穗拉着我去了客房,我俩坐在椅子里,林穗问我:“能治好吗?” 我说:“我不知道,吃完这些药才知道。”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肺痨治好的几乎没有,马里亚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你确定有希望吗?” 我说:“这种病主要还是要调理才行,把她体力提升上来,就能压制住这邪毒了。” 林穗说:“那叫细菌,什么邪毒?” 我说:“换个说法,西方叫细菌,我们叫邪毒,这有什么问题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林穗说:“我生病都是让我喝点鸡汤鱼汤什么的,真的不用吗?” 我说:“千万别喝那玩意,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吃鸡肉鱼肉才对,今后你生病了我给你治。” 林穗说:“行啊,不过我这身体好着呢,我都七八年没感冒过了。别说都说我不感冒是不感冒,要是感冒就是重的。” 我们正聊着,郭老板和郭太太一起来了,进屋先去看看黎圆,看她在睡觉,就来到了我们的房间。 老两口坐下之后,郭老板说:“睡着了,看来这药管用。” 我说:“吃了点东西,吃饱了心里就踏实了,自然就能睡着。和药倒是没什么关系。” 郭老板说:“没见过你这样实在的郎中,我认可你,你却否定我对你的认可。” 我呵呵一笑说:“我得说实话!他睡不着,是因为身体太虚弱,同时营养不足,魂魄自然不得安宁。” 郭太太说:“只是让两位住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 我说:“不委屈,要是能再给我们加张床就更好了。” 郭老板说:“瞧瞧我,我这就让闯送过来。” 这老两口随后起来就告辞了,不过一直到了天黑,这床也没送过来。 吃了晚饭之后,我和林穗在院子里等床,一直等到了夜里九点钟,这床也没来。我拿着蒲扇一般扇风一边说:“是不是又忘了?” 林穗说:“这不是忘了啊,这是故意的啊!这些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觉得我俩在搞对象吗?我看起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再说了,他们怎么就觉得我俩般配的呢?你配得上我吗?” 我只能呵呵一笑,看着她翻了个白眼。 ……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黎圆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这病有救。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起来,脸上隐隐约约有了一层光晕,这是要走运的样子。她自己也说精神好了很多,人也有了笑容。 我说:“照这样下去,只需要半年,你就能彻底恢复,以后注意饮食,这病就不会复发。你起码能活到七十岁,如果心情好,活到八十也不是不可能。” 黎圆用梳子一边梳头一边说:“我能活六十就知足,活那么大做啥?无儿无女的,活太久谁管我啊!老郭要是比我先死,我死在这炕上都不会有人知道。我这辈子净给老郭添麻烦了。” 我看着黎圆梳头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来她年轻时的靓丽身影,她当初定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大美人啊,惹得老金对她魂牵梦绕,郭老板也为了他买了外宅供养她,当初得多美一个女人啊。 也不知道老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失望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下去,四天之后,那副药喝完了,效果明显,现在黎圆起码能吃进饭,脸色也好了很多。我让郭老板弄来一个大磅秤,从现在开始,我得观察黎圆的体重。 黎圆上去称了一下,现在她只有六十九斤,不过看精神状态比四天前好了很多。接下来这段时间体重只要增加一斤,那就是绝对的好转。可以说,体重是一个很直观的指标。 我又开了一副药,厚朴、黄芩、麻黄、桂心、石膏、橘皮、大戟各二两,枳实、秦艽、甘草、茯苓、杏仁各三两,细辛一两,生姜十两,大枣十五枚,半夏一升。磨成粉,加水一斗三升煎成四升,分五次服用。 我把药方给了郭先生之后,我说:“多准备一些虾仁儿,鸡蛋,弄点五花肉包点饺子。最好找个厨子过来,弄点随口的饭菜。黎小姐实在是太瘦了,得给她补充营养。要是条件允许,每天能有一升酸奶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林穗说:“平京饭店每天早上有酸奶供应,您去那边试试运气。” 郭老板说:“我这就亲自过去,只要那边有,我一定弄回来。只要人治好了,钱不是问题。王先生,这酸奶真的能治肺痨吗?” 我说:“肺痨这种病专挑体质差的人,想要治好黎小姐的病,一方面压制邪毒,另一方面最重要的就是增强体力。” 郭太太说:“让你去弄你就去弄,哪里这么多废话?对了,每天多弄一升回来,我这身体也得补补才行。” 郭老板这才一抱拳离去了。 郭太太不好意思地说:“王先生,林小姐。你们二位别见怪,我们也是被骗怕了,来过多少个郎中了,都说能治,但是不保证能治好,带了很多药,我们花了不少钱,没什么效果。” 黎圆说:“大姐,是我拖累你们了。” “别这么说了,你和老郭也是共过患难的人,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死呢?钱这东西花了还能赚。” 郭太太看向了我,她说:“不过我知道,您肯定不是骗子,别的郎中带着药来,您是只开方子,不卖药。而且是病治好了收钱,您骗我们什么呢?难道就为了骗口饭吃吗?一看你们二位就都是富态人,不至于骗我们一顿饭钱。” 我说:“自古医药都是分开的,我最烦弃那些带着药的郎中,你给人看病怎么能卖药呢?记住一点,郎中卖药,十有八九都是骗子。好郎中都是不卖药的,卖的是手艺。” 郭太太笑着说:“一看您就是个好郎中,我们算是遇上贵人了。” 黎圆说:“我这病真的能治好吗?” 我说:“好好吃,好好睡,过两天有精神了,出去走走,透透风。会好起来的。” 黎圆说:“我真的能好起来吗?” 我点头笑着说:“会好起来,好日子还等着你呢。” 郭太太说:“我去找厨子,是让厨子来这里做,还是在我那边做然后送过来?” 我说:“送过来吧,告诉厨子,少放盐,适当加点糖。” 郭太太往外走的时候,林穗又跟了出去,她去嘱咐郭太太保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我和林穗住在这里。 这天晚上陆英俊来了,他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他把自行车停在了院子里,然后进了屋。 我立即出去把自行车停到了厢房里面锁了起来,这要是老金什么时候来了,看到院子里有一辆自行车,估计扭头就得走。这陆英俊太不小心了。 陆英俊进屋就要水喝,他一边喝水一边说:“这几天把我累坏了,总算是忙完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用回去了,都交给了陈少卿,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是块材料。” 随后他看着我们的床说:“你们怎么睡的呀?怎么就一张床?” 我一听直接脸就红了。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就这么凑合睡的呗。还能怎么睡?” 陆英俊嘿嘿笑着说:“你俩该不会……” 林穗上去就给了陆英俊一拳,说:“你想什么呢?我和蝎子是最纯洁的同志,再说了,我不能骗小孩儿啊!”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说:“我哪里小?我不是三年前了,我是大人了好吧!” 陆英俊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说:“早知道我就晚来几天,耽误你俩好事了。” 林穗说:“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正经的,我估摸着老金也快来了,你来的正是时候,你要是不来,我和蝎子还真的不一定有把握活捉这老金呢。” 陆英俊说:“现在外面风声不那么紧了,凭老金的本事,逃出平京不成问题。希望蝎子猜的没错,老金走之前会来看看黎圆,不然这案子虽然查清了,但又和三年前张琀案一样没有个结果。对了,黎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我说:“有所好转,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见分晓了。” 这时候,我们细听,黎圆竟然在那屋打起了呼噜。 陆英俊又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 到了早上的时候,黎圆就说自己好多了,想出去走走。她竟然戴着口罩出去走了一早上,回来的时候有些疲惫,但是很开心。她说在胡同口和邻居隔着碾盘聊了一早上。邻居都在鼓励她,说她能出去走了,应该就快好了。 …… 五天之后,我给黎圆称了一下体重,竟然奇迹般地涨到了七十五斤,而且她的食量越来越大,气色也越来越好,我知道,黎圆的病没什么问题了。我又根据她眼下的情况,重新开了一个药方。 郭先生和郭太太都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郭先生去抓药走后,郭太太问我:“王先生,请问您成亲了吗?林小姐和您是什么关系?” 林穗说:“郭太太,您别误会,我们是同志关系。我是受雇于督办公署的顾问,蝎子是我找来帮忙的,我和她可不是您想的那样。” 郭太太说:“既然这样我有个想法,王先生,我高攀您一下,想给您提个亲。我有个女儿名叫惜君,年方二十,在清华学校读书,人长得还算俊秀,您要是不嫌弃,我叫小女回来,你们见上一见,如何?” 黎圆立即说:“这可是好姻缘啊,王先生,惜君可是平京出了名的才女,相貌出众,来提亲的少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偏偏小姐谁都看不上。也许这就是缘分,惜君就是在等一个人呢。” 第112章 老金来了 虽然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是我还真的不敢高攀这郭家的小姐。再说了,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我这要啥没啥的一个小郎中,凭啥就和大家小姐相亲啊!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攀高枝的事情,那就是自找苦吃。 我说:“那我就更不行了,我只是个小郎中,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母亲是个裁缝。黄庙村的人我都认不全,没见过什么世面。小姐可是大学生,我配不上,能配得上小姐的那都是人中龙凤。” 林穗说:“配得上配不上又不是你说了算,得小姐说了算。小姐要是看上你,才不在乎你是谁呢。” 我说:“我连私塾都没读过,我实实在在是配不上小姐。” 郭太太说:“王先生您太谦虚了,您开的药方,写的那字,可不是一般人写得出来的。我家郭老板对您的字可是赞赏有加啊!” 陆英俊大声说:“既然这样,我就替我这老弟做主了,让小姐回来相看相看,说不准就成了呢。” 我说:“不妥不妥,别这样,我真的配不上惜君小姐。” 陆英俊笑着说:“郭太太,我这老弟脸皮薄,您就把小姐叫回来,互相看看,能看中自然好,看不中还能做朋友嘛!” 郭太太笑着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要是王先生和我家惜君互相看中了,那就是一家人了。我连诊费都省了,不是吗?” 所有人都因为郭太太的幽默笑了起来。 只有我觉得很尴尬,我红着脸说:“郭太太您说笑了。” 郭太太开开心心走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惜君小姐当天下午就回来了。 她进门的时候手里拎着水果和鸡蛋,见到我的时候倒是落落大方,对我一笑。 她没有先和我说话,而是先和坐在旁边的黎圆说:“老姨,您这病好些了吗?” 黎圆说:“好多了,多亏了王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王先生。” 惜君小姐站好,对我鞠了一躬说:“多亏王先生了。” 我这时候脸都红了,没相过亲,我低着头也不敢看她,说了句:“我是郎中,这是我的本分,不足挂齿。” 郭老板和郭太太站在旁边,这时候郭老板说:“王先生,你倒是抬起头来啊!你低着头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我抬起头来,但是我没敢看惜君小姐,恍惚我只是知道,这惜君小姐个子很高,很挺拔,再也没敢看。 惜君小姐说:“爸爸,你说王先生能治好老姨的病,我想知道是怎么治的。肺痨又叫肺结核,根据我的了解,这种病是绝症,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我最怕的是给老姨用了什么兴奋药剂,如同回光返照,倒是害了老姨。” 郭老板说:“你胡说什么呢?王先生只开方子,不卖药。” 惜君说:“我想看看方子。” 我低着头说:“惜君小姐懂医术吗?” 惜君说:“我不懂医术,但是我略懂药理,现在江湖骗子太多,我不得不防。” 陆英俊顿时就不乐意说,说:“惜君小姐,你这就太过分了。我兄弟可不是你说的江湖骗子,他是正经的郎中。” 惜君对过郭老板一伸手说:“给我药方我看看。” 郭老板似乎挺怕这个女儿的,把药方拿出来递了过去。 惜君看了之后说:“药是谁熬的?” 我这时候抬起头来,说:“我。” 我这才看清了这位惜君小姐。 她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连衣裙,中长发梳在脑袋后面,垂下来一个马尾辫。大眼睛像是弯月,高鼻梁,嘴唇比普通人略厚。这惜君小姐,那真的是骨肉相称,气血调和,头骨丰满隆起,额头宽阔向前隆出,相貌端正,神情安静,气色平和,面色白如凝脂,配上凤眼、龙唇、一字眉,一个向上直达天庭,山根挺直的伏犀鼻。这鼻子肉不多,但不露骨,显得她神采清扬。 她看看我,一笑,张开嘴看着药方读了起来。她牙齿洁白,眼睛又黑又亮,声音清脆悦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面相,也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女子。 从面相上看,这惜君小姐不该是人间所有,这应该是九天下凡的仙女啊! 就这样一个女子摆在面前,我看得都心慌慌的,偏偏陆英俊不为所动,他甚至摆出了一副要战斗的神情。 三张药方看完了之后,她说:“我不觉得这些药能治好肺痨,不过也无所谓,不就是五十块银元吗?我们出得起。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打着神医的名号招摇撞骗了,你年纪还小,干点正经事。” 林穗说:“嘿,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难道你看不出来黎小姐病情好转了吗?” 我也看出来了,郭老板和郭太太并没有告诉这位惜君小姐,她就不知道是来相亲的。郭老板应该是和她说,黎圆病情好转,让她回来慰问一下。结果这位惜君小姐一问,便开始怀疑我是个骗子了。 这时候也没必要和她解释那么多,我说那么多她也未必听得懂。既然她不是来相亲的,我也就没必要害羞了。我这些躁动的心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我说:“惜君小姐说的是,不过我是有言在先的,病治不好,我不收钱的。你说我是骗子,那你告诉我,我想骗点什么呢?” 惜君说:“现在不收钱,不代表明天不收钱,你要是有本事,从现在开始到最后,一块钱不收。” 我说:“好,那我就一块钱不收,我免费为黎圆小姐诊治。如果治好了,你有何话说?”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惜君说:“肺结核无药可治,我认识很多玛利亚国际医院的名医,都告诉我说,谁要是说能治好肺结核,那肯定就是骗子。” 我说:“要是治好了,你怎么说?” 惜君说:“怎么都行?” 黎圆这时候笑着说:“要是治好了,就证明王先生是神医,惜君,我看这样来了,要是王先生把我的病治好了,你就嫁给王先生吧。” 惜君听了之后乐了,她看向了郭老板和郭太太,说:“哦,我才反应过来,合着你们叫我回来是来相亲的啊!我说过我不嫁人的,我还是个学生,我怎么可能嫁人?” 郭老板说:“你老姨的话你没听到吗?你就说行不行吧?” 惜君仰着脖子,用下巴指着我,看着我说:“我不信他能治好肺结核,这要是真的治好了,我嫁给他。” 郭太太说:“那就一言为定。” 惜君说:“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要是老姨的病没好,再也别让我相亲了。好吗?” 郭太太说:“一言为定。” 郭老板说:“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你老姨身体逐渐好转,体重也增加了。” 惜君这时候看着我说:“咱说好了,一块钱不要收。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表演到什么时候。” 我点点头说:“好,就依小姐说的,我只治病,不收钱。” 惜君看着我笑笑,然后指着外面说:“我还有课,老姨,过些天我再来看你,你安心治病,争取早日康复。”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郭老板和郭太太都红着脸,不说话。 林穗说:“两位,合着你没告诉小姐是来相亲的啊!” 我说:“多亏没告诉,不然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这都当我是骗子了,这钱我说什么都不能收了呀。” 陆英俊这时候突然来了句:“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啊?” 林穗也看着我说:“是啊,我也问了玛利亚医院的医生,确实都说想治好肺结核,不太现实。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这时候也是无奈了,我说:“诸位,我反正不收钱,让我试试总行吧。我就是试试,可以吗?” 大家这才都点点头。 合着这些人到现在心里都有疑惑啊!人心啊,就是这样,人和人交往太难了。 这相亲算是彻底失败了。不过这位惜君小姐,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很自信,很高傲,也很漂亮。当然林穗也很漂亮,他们不是一个类型的。我不会用惜君和林穗比较,酱油和醋是两种口味,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我们三个藏在屋子里不出去,周围没有人知道这小院子里还住着我们三个。加上黎圆得的这个病,大家都怕传染也不敢来。所以,我们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就这样一直在这里又住了一星期。 这时候,对老金的追捕以失败结束,警署的判断是,老金已经逃出了平京。警署发了协查通告,把老金的照片发到了全国各地,请各地警署帮助协查。不过指望外地警署抓到老金不太现实。外地的警署本来就不对这件事上心,老金只要随便改变下妆容,外地警署的人就认不出来了。 黎圆的身体越来越好,咳嗽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体重增加的很快,她现在已经有八十斤了,并且,两腮的肉长了出来,而且长出来了黑色的头发根儿。这说明营养补充上来了,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就能痊愈。他这病多半是生自忧虑和营养不良,找到病根儿,对症治疗,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我有种感觉,老金快来了。 八月三号这天,下起了雨。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一直从下午到了晚上。 郭老板早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一张单人床,林穗自己睡单人床,我和陆英俊睡双人床。 我们三个关了灯在客房里打算睡觉了,这时候突然就听到院子里咚的一声。我直接就坐起来了。 陆英俊小声说:“来了!” 我们不敢开灯,摸黑穿鞋,下了床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拨弄门闩。 虽然有可能是贼,但是更大的可能就是老金。按照时间来说,老金早就该来了,现在来,他太耐得住性子了。 门闩被捅开了,这时候,黎圆那边的灯已经开了,就听黎圆说了句:“谁呀!” “我!” 就这一个字,我就听出来,这就是老金的声音。他总算是来了。 第113章 猖狂的老金 客房出来就是堂屋,黎圆住在堂屋的另一边。我们从门缝往堂屋看,对面的卧房亮了灯,看得很清楚。 老金一掀门帘就进了黎圆的房间。 这时候就没必要想太多了,先抓到再说。 我们三个直接就开门冲了过去,一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老金已经跳到了炕上,手里一把刀子,直接架在了黎圆的脖子上。他躲在黎圆的身后,看着我们冷笑了一声。 黎圆已经吓坏了,说:“你到底是谁呀?我除了一身病啥也没有,我有肺痨,你快放开我,我会传染给你的。” 老金直勾勾地看着林穗说:“我真的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等我。” 林穗说:“那是因为你太自信了。黎小姐没骗你,她有肺痨,她会传染给你的。” 老金呵呵笑着说:“我反正是死定了,干脆我带上她一起。” 我说:“老金,你这是何必呢,黎小姐早就不记得你了。” 老金说:“黎圆,你记不记得我没关系,我可是没忘了你啊!” 黎圆说:“你谁呀?我真的记不清了,我们认识吗?” 老金这时候哼了一声说:“还真的是婊子无情啊!我这二十年可是一天都没忘记你。我就问你,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送你皮手套的小金吗?” “皮手套?什么皮手套?”黎圆说。 老金说:“那你还记得街口铁匠铺吗?” 黎圆这时候才算是回过神来,大声说:“你是金双喜,你是双喜。” 老金这时候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总算是想起来还有个双喜,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不跟我走,而是去给那个姓郭的当姘头。难道就是因为他有钱吗?” “双喜,我有难处。” 老金大声说:“你嫌贫爱富,你就是喜欢钱。” 老金这时候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布包,往桌子上一扔说:“你打开看看,这里面都有啥。” 黎圆战战兢兢打开,里面包着十根小黄鱼。 我这才意识到,老金是想在走之前,给黎圆留下点钱,他想让黎圆一直记着自己,这对老金很有意义。这是他心里的夙愿。老金是个单纯的人,是个纯粹的人。 他说:“看到了吗?我有钱了,我现在有的是钱。” 黎圆叹口气说:“双喜,我们都老了,你这是做什么呀!” 老金说:“为了你,我这辈子都毁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有多好,我让你后悔这辈子没跟我。” 黎圆说:“双喜,你要是觉得是我耽误的你,你就杀了我吧。我这条贱命就送给你了,当做赎罪了。” 陆英俊这时候拿出来黄灿灿的铜手铐,他说:“老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得认命。” 老金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我很好奇,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林穗和陆英俊一起用手指着我。 我说:“老金,你太偏执了。你非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什么?你完全可以杀了人毁尸灭迹,也许那样的话,永远都不会查到你身上。” 老金说:“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义吗?” 我说:“是你自卑,你没存在感,你想肯定自己的能力而已。是不是黎小姐不跟你,却跟了姓郭的,你到了很大的刺激?其实大可不必,你听过一句话吗?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老金说:“我承认我自卑,那又怎么样?都是我做的,二十年前的金城银行失窃案是我做的,现在的大剧院屋顶汽车案也是我亲自做的。我就问你,服不服?” 我哼了一声说:“还有宋桂的死,也是你做的。” 老金说:“没错,也是我做的。我后悔没早杀了他,宋桂才是最大的败笔,要是我尽早除掉宋桂,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破案。这都怪我妇人之仁,我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只要他逃去了关东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想不到的是,你们还是把他给抓了回来。” 我说:“你不可能直接面对宋桂,宋桂也不可能知道你是幕后指使。直接面对宋桂的多半是黄长发吧,我们即便是抓到宋桂,你也没必要这么急着除掉宋桂吧。” 老金说:“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已经掌握到了黄长发、黄东方和荣碧珠没有死。以前我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必须杀死宋桂。因为他不死,就会说出黄长发他们还活着的事实,你们只要想办法就能抓到黄长发等人,到时候我就彻底暴漏了。” 我说:“但是你出手的话,立即就暴漏了。” 老金说:“杀他之前,我觉得自己做的很隐秘,和二十年前一样不会有人发现。但是做完了之后才感觉到了气氛不一样,我就躲在一旁暗中观察,果然你们出来直奔传达室来抓我,我知道自己暴漏了,这才离开了。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我说:“那席梦思是怎么到金库的?那汽车你到底是怎么运送到屋顶的?” 老金这时候呵呵笑了,他说:“汽车是从对面钟楼送过去的呀,你不是上去看过了吗?” 我说:“我要的是细节,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老金这时候呵呵笑了,他放开了黎圆,把刀子扔在了桌子上,把双手伸了出来,说:“你猜,猜中了我告诉你。” 陆英俊上去就把老金给拷了起来。 老金一点不在乎,他得意洋洋看着我说:“你不是聪明吗?我得活着,我就是喜欢看到你猜不出来干着急的样子。我还有一百条小黄鱼藏着呢,你们舍不得杀我。” 我说:“我一定能解开这个谜题。” 老金说:“好啊,我们打个赌,你解开谜题,我就告诉你小黄鱼藏在哪里了。你要是解不开谜题,这笔钱你永远都拿不到,就让它长埋地下,等待有缘人把他挖出来吧。” 老金这时候哈哈笑了起来。 林穗说:“老金,你想用这笔钱威胁我们吗?我告诉你,找不到这笔钱,照样枪毙你。” 老金说:“枪毙我吧,我早就活够了。今天,我彻底放松下来了,我觉得自己像个人了。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谢谢你们。” 陆英俊一把抓住了老金的胳膊,抓着他的胳膊说:“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老金说:“不用抓着我,我不会跑。” 陆英俊把老金铐在了自行车的后拖货架上,让老金骑在上面,手铐穿过拖货架,他的双手抓住拖货架,我又把他的脚绑在了自行车上。就这样,陆英俊驮着老金,我带着林穗,我们骑着两辆自行车出了城往北走,直接去了北山别墅。 到了北山别墅的时候,天蒙蒙亮,老金直接就关到了密室里。陆英俊交代,给他点热水喝。 抓到老金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大帅和陈署长、张小山都来了。跟大帅过来的还有段风流和陈少卿,看得出来,现在段风流和陈少卿成了大帅的左膀右臂了。 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把老金带到了审讯室。大家要一起审问老金。 老金被锁在了一把铁椅子里,在老金前面摆了一排桌子,不过没有我的位置,上面坐着的有大帅,陈署长,张小山,陆英俊,林穗。我和陈少卿、段风流在一旁站着。 汪斌也来了,负责给大家准备茶水点心这些。看得出来,这是要打持久战啊! 大帅开门见山,一拍桌子说:“金双喜,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开门见山。金子你藏哪里了?” 老金说:“这得问你们自己,你们要是能解开谜题,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们金子藏在哪里了。” 大帅看着陆英俊说:“啥谜题?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让我破谜儿咋的!” 陆英俊说:“二十年前的席梦思是怎么弄到金库的,还有汽车是怎么到屋顶的。老金说,我们只要想明白了,他就把金子给我们。” 张小山说:“不是弄清了吗?不是从对面钟楼弄过去的吗?” 老金看着张小山说:“怎么弄的?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辆车弄到屋顶的呢?一个看到的人都没有吗?我是怎么把席梦思弄到金库里的呢?那么多人,都看不到吗?你们呐,始终是太蠢。看来这金子,你们是得不到了。” 张大帅说:“妈了个巴子的,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啊!” 老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长得这么丑,我越看你越不顺眼,你当我稀罕你啊!” 张大帅用手摸摸光头顶,说:“妈个巴子的,上刑具,我他妈让你嘴硬,老子把你的肉一片片刮下来。还嫌弃老子丑,老子让你比猪都丑。” 陈署长在旁边哼了一声说:“金双喜,你太狂了吧,你怎么就这么招人烦弃呢?” 刑具有人从外面开始往里抬,刀子、钩子、竹签子、火盆子,烙铁,……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种场面太血腥,我转身就出去了,林穗随后也跟了出来。很快,这密室里传出来了老金的惨叫声,惨叫声里还夹杂着他猖狂的笑声。这笑声不仅猖狂,还透着得意。 第114章 一封长信 他们轮番上阵,严刑拷打,老金的手指头都被扎烂了,但他就是不说金子藏在哪里了,也不说具体是怎么把席梦思弄到金库里的,也不说汽车是怎么上的屋顶。 就这样一直不间断地折磨了老金七天,老金坚持不住了,彻底晕死过去,怎么都叫不醒了。同时,张大帅他们也坚持不住了,大家就像是作鸟兽散一般全撤了。 张大帅最后留下一句话:“这人是条汉子,给他个全尸。” 最后,还是我给老金开了两副药,保住了老金的命。要不是我及时救治,老金的命可就没了。 仅仅是三天之后,警署就宣布结案。同时,林穗和陆英俊两个开开心心从行营领回来一辆赞新的雪佛兰轿车,这车真的太漂亮了,油漆铮亮,能照进人去。 林穗在接下来几天,一直开着车在周围游荡,汽油都是从公署加,反正公家的油,烧起来也不心疼。. 而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席梦思和汽车的事情,我怎么都想不通,这老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到了八月八号这天,侦探社来了一个男人,他妻子和人跑了,他带着年幼的两个儿子来到了这里,这是一对双胞胎,但是长得不相同。这种双胞胎是两个种子结出来的两个果,有可能是龙凤胎,也有可能是同性别的。但是长得一样的,就一定是同性别的,因为那是一个种子结出来的两个果。 男人想请林穗帮忙找一下他的妻子。他是个开饭馆的老板,他不善于交集,是厨子,他的妻子善于交际是掌柜的。 由于妻子经常抛头露面,和一个经常来吃饭的税务官勾搭上了。 就在三天前,他的妻子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带走了自己的衣物。同时,那个税务官也失踪了,税务局那边也报了警,据说是丢了三百块现大洋,那都是收上来的税金。 看起来这是个很明显的案子,税务官偷了钱带着这位不安分的太太逃了。 林穗问:“太太带走了家里的财物吗?” 这位先生摇摇头说:“只是带走了衣物,家里的钱一角都没动。” 林穗说:“没带财物出去,生命就不会有危险,大概率就是和税务官私奔了。这种事我建议你不要找了,这时候找到她也不会回来。你在家等吧,等她在外面受了苦,才会想起来家的好。” 先生低头看看两个用绳子拴在一起的孩子,叹口气说:“孩子还小,时时刻刻都在找妈妈。拜托了!” 说着,这位先生从口袋里摸出来五块大洋,放在了桌子上。 林穗说:“有照片吗?” 先生拿出来照片,双手递给了林穗。然后带着孩子一起给林穗鞠躬说:“拜托您了,一定要把我妻子找回来。孩子们不能离开妈妈。” 林穗看看这父子三个,然后点点头,伸手拿了一块现大洋,她说:“这点小事,一块现大洋就够了。您带孩子先回去,等我消息。” 林穗把其它的大洋都塞给了这位先生。 从这位先生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他家里不富裕。这些钱对他来说很重要,对于林穗来说,这点钱无足轻重。 父子俩走了之后,林穗就开车出去了,他先去了税务局,要找到这俩人,还是得从那税务官下手。这私奔的妇人一定是跟着税务官跑了,而不是税务官跟着她跑了。 林穗走了之后,我给林穗留了一封信,骑着自行车先去了黎圆小姐家里,她精神很好,体重长到了九十八斤,人也有了精气神儿,自己已经可以洗衣做饭了。白头发越来越少,黑头发越来越多。我知道,黎圆的命保住了,只要她能规律生活,性命无忧。我给他开了一个慢性病的方子,让她常吃,然后嘱咐她如何食补,多吃什么,少吃什么,不吃什么,都写在了本子上。 黎圆不识字,但是郭先生郭太太都认识字,会说给她听的。 之后我就从黎圆家里骑着自行车出了城,回了黄庙村的槐树林老宅。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况且,我这可不是狗窝,我这是一座偌大的豪宅,这座宅子就像是一座城。只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一群狐狸了。 当天晚上我打算给花泽小姐写信,我开始纠结是用钢笔还是用毛笔,最后我决定用毛笔写信给她。我的毛笔字要比钢笔字更漂亮,这也是对花泽小姐的尊重。毕竟她帮过我们。 这封信写得很长,我把这个案子的侦破过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到最后,我还是没搞清楚那席梦思是怎么到金库里的,也没搞清楚汽车是怎么到屋顶上的。 但是案子确实是破了,是老金干的不会错。同时,我也说了在逃的那三个嫌疑人的去处。本来想请花泽小姐帮忙抓这三个人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花泽小姐不应该趟这浑水。 我把信送去了乡公所,亲手塞进了邮箱里。 办完事路过米店,我买了一百斤大米,驮着回了一趟我父母家里。进家门的时候,我父亲正在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看书呢,我母亲在屋子里缝制衣物,说是给地主老爷家的三太太做的旗袍。 这面料是真不错,估计这面料就得几块大洋。我母亲做一件衣服也就十个铜板,这年头,手艺不值钱! 我把大米放在了外屋,进屋看我妈做衣服,我说:“前些阵子我进了一趟城,人家瑞福祥做一套旗袍手工就三块大洋,我看您这手艺不比瑞福祥的老师傅差多少。您要是进城,一套衣服不挣三块,一块总能挣来。” 我妈抬头看看我说:“你是不是想进城?” 我说:“我进城离你们可就远了,以后谁给你们买米买面?” 我爸在外面大声说:“我还没你想的那么老呢。” 我对着外面喊:“你是个教书先生,你手是拿笔的,你扛不动一百斤大米。” 我爸大声说:“那我就扛五十斤。你想去城里就去,别惦记我和你妈,我俩能照顾好自己。” 我妈抬起头看着我笑笑说:“城里有落脚的地方吗?” 我说:“我交了几个朋友,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我妈说:“你到城里怎么谋生?” 我说:“我开个医馆,给人看病开方子。我有手艺怕什么?还有一件事我和你们说一下,玛利亚医院邀请我去坐堂,我没答应。” 我爸在外面大声嗯了一声说:“你爷把衣钵传给你了,你得传承下去。去医院坐堂也是做,还不如自己开医馆。” 我说:“医院挣钱多,有钱人都去医院看病,那里看病拿药贵着呢。自己开医馆,怕是来的都是穷人,一天挣不了几个大钱儿!” 我爸说:“开医馆就别指望挣钱,你想挣钱,你开烟馆啊!开医馆的要是都想着挣钱,这老百姓可就没活路喽!” 我这一想也是,要是想挣钱,我何必开医馆呢,我开烟馆算了。反正我认识陆英俊,在平京不会有人找我麻烦。我能干那事儿吗?我活着可不是为了挣钱,我觉得总有比挣钱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去做的吧。 我从口袋里摸出来十块大洋,哗啦啦放到了桌子上。 我妈抬头看看我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说:“朋友找我帮忙,事情办完了,给了我十块工钱。我手里还有点钱,这些就都放你这里吧。有什么急用,你们用起来不憋手。” 我妈说:“你去城里开医馆也得不少钱啊!” 我说:“我又不卖药,我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行了,我开医馆不用钱。” 我妈说:“你总要租房的吧。” 我说:“我有办法。” 第115章 这就是真相 我爸在外面给我摘葡萄呢,他摘了五斤葡萄装进了一个小笼子里,拎着说:“天不早了,你趁着天亮快回去吧。只要太阳一落山,这槐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得遇上鬼打墙。” 我出来,接过来葡萄说:“对了,我给朋友写信留了地址是这里的,有回信的话你们先帮我收着。什么时候我过来就拿走。” 我爸说:“知道了。” 就这样,我一直等花泽小姐的回信。一直等到了八月十五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城里,买了二斤月饼回来。我去送月饼的时候,我爸告诉我有我一封信,是从奉天邮寄来的。 信很薄,我拿在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我能收到她的回信非常开心。心跳的砰砰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这封信,也许,我很在乎花泽小姐这个人。 我爸说:“奉天给你的信,你小心点儿,别摊上什么事儿。” 我说:“能有啥事儿,你放心吧。” 我没有在这里看这封信,而是骑上自行车回了槐树林。到家之后我点上了油灯,坐在桌子前面打开信仔细看了起来。 花泽小姐的信是钢笔写的,字迹很工整,用词很讲究。 没有废话,是这么写的: 王吕君,你的信我收到了,看完之后立即给你回信,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收到。我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二十号了,按照你写信给我的时间,你收到信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九月中旬,那时候应该是中秋节。 你的信,我前后仔细看了三遍,对这个案子有了全面的了解,这都是得益于您清晰的逻辑和表达能力。从你接到案子到最后,老天给了你几次提示,但是你都忽略了。 首先,你信里开头就说,陈署长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林小姐要去给这两个孩子庆祝生日。这是第一次天神对你的提示,你忽略了。 接着,在西刁坨村你们破了一个杀人强奸案,受害者肚子里还是双胞胎,这又没有引起你足够的重视,你错过了最好的一次机会。 最后,你从关东的盘山去了津门盘山,这两个盘山的出现,还是没有点醒你,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至于这个案子的真相,你要是还没有推理出来,那你就尽早开个医馆给人看病吧,说明你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侦探。 此致,敬礼!花泽良菜。 就是这短短的一封信,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wap. 我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心说,不是三次,而是四次啊。还有那个开饭馆的先生,带着两个儿子来找林穗帮忙。那才是最后一次老天爷对我的提示。 我躺在床上思索再三,我等不及天亮了,我开始穿衣服,拿着手电筒就出来,骑上自行车顺着槐树林那条阴暗的路就往外走。 走了一里地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锁门了,我又回来锁了门,然后接着往外走。我骑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到了将军路。我用力敲楼梯间那扇铁门。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林小姐,林小姐,快开门。” 林穗没起来,先把柳小姐敲起来了,她出来说:“蝎子,大清早的,你从哪里来呀!” 他看着我的自行车说:“你该不会骑了一宿吧,这大晚上的,瞧瞧你,摔了跤吧。这衣服都摔破了。” 这时候林穗从上面把头伸了出来,说:“你干嘛来了?不辞而别,你还敢回来。” 说着林穗就从上面跑了下来,开了门之后,给了我一拳,看着我笑着说:“你还敢回来。” 我说:“我知道老金是怎么把席梦思弄到金库的了,我也知道老金是怎么把汽车弄到屋顶的了。” 林穗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花泽小姐告诉我的。” 林穗说:“她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给她写了信,把我们破案的经过很详细的写给了她,她给我回了信。” 我把信从挎包里拿出来,举着说:“花泽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仅仅凭我给她写的信,就判断出来了老金是怎么做到的。不用老金告诉我们,凭着这个推理,我就能找到金条。” 林穗一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说:“进屋说。” 她拉着我噔噔噔上楼,我跟着她进了屋。到了屋子里,我摘了前进帽,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喘着气,我实在是太热了。 林穗给我倒了水,我在喝水的时候,林穗把花泽小姐的信看了一遍。 看完了之后,她一拍桌子说:“我怎么没想到啊!是啊,老天爷一直在提醒我们,一而再,再而三,我们竟然辜负了老天爷。没错啊,双胞胎啊!这不是一辆车,也不是一张床。肯定还有同样的床和车,藏在什么地方了呀!” 我说:“是啊,车是提前弄到屋顶上的,床也是提前弄进金库的。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天爷三次提醒我们,我们竟然都错过了。不,不是三次,而是四次,还有那个要找自己太太的厨子先生,那一次也是老天爷派来提醒我们的,但是我们都错过了。要是第一次就想到,这个案子早就破了。这么大一辆车,要么沉了河,要么就藏在山里了呀!按照老金的性格,肯定是和小黄鱼藏在一起了,不可能沉河。这是他的战利品,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林穗捂着自己的头说:“我真的太蠢了,太蠢了,花泽小姐才是侦探的天花板,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要是日本人都这么聪明,我们怎么办?平京还保得住吗?凤台关东驻屯军对平京虎视眈眈,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我点点头说:“料想日本人不可能都这么厉害吧,花泽小姐不是坏人。” 林穗这时候抓起了电话来,她说:“把陆英俊叫来,我们三个一起去找真相!” 我说:“不通知督办公署和警署了吗?” 林穗想想后说:“没必要,先找到那辆车和那张床再说。” 我说:“还有那一百两金子,找到之后怎么处理?” 林穗想了想,他看着我说:“让陆英俊去处理,我们不操这个心。” 我说:“那就是都到大帅手里了呀!” 林穗这时候小声说:“也不一定,你说呢?” 我这时候想起了陆英俊来,这个人还真的是奇怪。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于小仙儿那样的女人,但是他从来没追求过于小仙儿,或者追求过任何一个姑娘。上次他看到惜君小姐的时候,那么完美的一个仙女,也没让他的内心起一点涟漪。倒是经常往楼下柳小姐屋子里钻,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都说红党一个个的不怕死,有信仰,难道他真的是红党分子吗? 他要是红党分子,楼下的柳小姐呢? 我和林穗都不是傻子,我们能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来,但是这种事,又不能去查,也不能去问,甚至谈都不能去谈,只能是心照不宣了。 林穗抓起来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林穗说:“陆英俊,蝎子来了,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案子彻底破了。我们已经搞清楚老金是怎么把席梦思弄到金库的了,也弄清了老金是怎么把汽车弄到屋顶的了。你过来吧,过来我们详谈。” 第116章 耍威风的乔泽被陆英俊给收拾了 陆英俊来的很快,他到了的时候是早上七点,他给我们带了早餐,我要的双份。 当他听到老金作案的方法的时候,和我想的一样,他惊呆了。他瞠目结舌地说:“这老金,他到底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呀!要不是花泽小姐,是不是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想得出来了?” 林穗说:“快吃,吃完我们去见见老金。” 我和林穗按照商量的,没把这件事告诉大帅和陈署长、张小山。在来的路上,我和林穗故意在车里商量给张小山听。 林穗说:“蝎子,你说这事儿要不要先和陈署长汇报一下?” 我说:“不急,毕竟只是猜测,等我们找到金子再汇报也不迟。” 林穗说:“那我们还去见老金吗?要是见了老金,我们追问他金子的事,消息很可能会传到陈署长和大帅的耳朵里,到时候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要私吞这一百条小黄鱼呢?” 我说:“我们先探探底,我们不提金子的事情,先提一下作案手法,看看老金什么反应。” 陆英俊说:“你们不想把金子上交吗?一百条小黄鱼,你们吃得下吗?这挺危险的,这可不是一百块现大洋。” 林穗说:“其实只要老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说:“问题就是老金这里,他万一说出去呢?这确实风险挺大的。陆英俊,你敢干吗?” 陆英俊一边开车一边说:“就怕老金把我们暴露了,我觉得想要那一百条小黄鱼,就别去见老金。我们可以暗中调查,找到就是我们的,找不到就算了。” 林穗说:“找老金主要就是核实作案手法,如果我们想错了,那方向就错了,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金子了。谁也不保证我们的推理就一定正确。” 我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乎那一百条小黄鱼,我更在乎的是真相。所以我必须去找老金核实真相。” 陆英俊说:“我觉得花泽小姐的推理十有八九是正确的。只要我们找到那辆车和那张床,这金子也就找到了。那辆车和那张床都是大物件,不难找。” 我说:“还是得先落实一下,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我和林穗之所以这么说,是在试探陆英俊,看看他什么反应。我俩都在怀疑陆英俊是红党分子,但是这事儿又不能直接问,只能这么一点点试探。红党缺钱,要是有机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搞到这笔钱的。 从陆英俊和我们的谈话来看,他确实动心了。 老金现在还关押在北山别墅,我们三个到了北山别墅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来之前和李团长打过电话,也没说别的,就说想见见老金。 现在案子结了,见老金也没什么禁忌,想见就能见。 李团长已经等在门口,亲自接我们进去。 进了院子,我看到一辆赞新的高级轿车,比我们领回来的那辆不知道要高级多少倍,这辆车的轮眉和轮毂都是电镀的,比镜子还亮。 陆英俊围着车走了一圈说:“这是谁的车呀?” 李团长呵呵笑着说:“自然是大人物,易小姐的未婚夫,来这里见老丈人的。易先生现在是囚犯,必须接受监视,所以人都在大厅里了。你们就别过去了,我们直接去后面。” 我们三个点点头,李团长带着我们往后面走的时候,大厅里出来军官,小跑着过来说:“李团长,易小姐的未婚夫非要带易先生出去一趟。说要去平京饭店吃顿饭,会亲家!” 李团长说:“绝对不行,他会亲家就来这里会,他在坐牢,不是在疗养。” 军官说:“他说我们不给他面子,还说他父亲特意从金陵来这里,可不是来探监的。” 李团长说:“让他找大帅,我们做不了主。只要大帅下命令,我们执行就行了。一个杀人犯还想去平京饭店会亲家,这还有王法吗?” 陆英俊说:“这到底谁呀?” 李团长小声说:“这位来头可不小,复兴社特务处副处长,复兴社华北区的副区长,兼民族运动委员会委员和忠义救国会委员。姓乔,乔一山,乔老板。里面就是这乔老板家的大少爷,乔泽。二十七岁,任职军委会陆军部参谋。” 陆英俊小声说:“和我们华北军没有一毛钱关系吧!” 李团长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头上毕竟是这面旗啊!” 我们这时候都抬起头来,看看在空中飘扬的晴天白日满地红军旗。大家纷纷点头。 正说着,易先生和易青蚨竟然从大厅里出来了,身边跟着一个穿便装的男人,白白净净小分头,西装革履的,不过这小子眼眶过深,眼神不灵动,瓜子脸,脖子长。虽然看起来挺好看的,但怎么都觉得这小子没什么真本事,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他就是乔泽。 李团长说:“诸位等一下,我去处理一下。” 李团长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要上车了,李团长过去把车门推上,他说:“易先生,没有大帅的命令,你不能离开。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让大家难堪!” 乔泽说:“什么大帅,老张是华北军总司令,以后别动不动就大帅大帅的,叫法正规一些。” 李团长说:“没有司令的命令,易先生不能离开这院子。” 乔泽说:“我和你们司令说,我父亲在平京饭店等着呢,他很忙。给个面子,吃完饭我们就把易先生带回来,有我保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团长说:“还是让我们司令打个电话吧,我真做不了主。” 我们三个在这边看着,很明显,这乔大少有点不耐烦了。 他说:“李团长,我父亲来一趟平京不容易,现在就在平京饭店等着呢,难道你真的一点面子不给吗?” 李团长说:“乔参谋,我要是放人,按照军法我就得吃枪子了。你是大人物,你就别为难我们下面的人了,我们也不容易。” 乔泽这时候呵呵一笑,他说:“我要是非带人走呢?我看谁敢拦我!”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说着,他直接就把枪拔出来了,对准了李团长的脑袋。 周围的士兵纷纷把长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乔泽的脑袋。 李团长伸出双手,说:“都把枪放下。” 他看着乔泽说:“你这是要劫狱吗?你想过后果吗?乔参谋,你要想清楚。” 乔泽说:“该想清楚的是你,李团长,这个面子你给还是不给?” 我心说,这乔大少也真的是蠢,你为了在女人面前装大个儿,拿枪劫狱,你犯得上吗?这是遇上脾气好的了,遇上脾气不好的,乱枪把你打死,你冤不冤? 易青蚨和易先生根本不在乎,俩人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也就纳闷儿了,这乔大少到底喜欢易青蚨哪里了呢?就喜欢她唱歌好听吗?这还真的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啊!易青蚨这种女人没有什么真感情的,今天跟你,明天跟他,她能和你从一而终白头到老吗?她就是想把易先生救出去,这次只是一个开始没事一次试探。只是把你当成一个试探的工具罢了。 这乔大少只是她的一个工具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乔大少也没指望天长地久,也就是玩个新鲜吧。得不到的时候抓心挠肝,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陆英俊一伸手就把枪拔了出来,对着天上就开了一枪。他指着乔泽的脑袋一步步过去,把枪顶在了乔泽的太阳穴上说:“乔参谋,我不和你废话,我数三声算是三次警告,你要是还不放下枪,我会把你就地正法。” “我看谁敢,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陆英俊不和他废话,开始数了:“一,二,……” 没等数到三,易青蚨大声说:“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不见就不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乔参谋,你快把枪放下,别伤了和气。” 乔泽找到了台阶,放下枪,把枪插进了怀里。 陆英俊把枪放下,说:“劫狱可是大罪,乔参谋,以后别这么冲动。” 乔泽看着陆英俊呵呵笑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陆英俊说:“陆英俊,东北军护卫营的营长。” 乔泽说:“护卫营,有这个编制吗?” 陆英俊说:“内部编制,对外是侦察营营长,陆英俊。” 乔泽说:“行,我记住你了,敢用枪顶着我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陆英俊说:“你得记清了,吸取教训。毕竟你只有一个脑袋,不禁打!” 乔泽说:“走着瞧吧,小伙子,我记住你了。” 乔泽拉开车门上了车,易青蚨也上了车,车直接就开了出去。 易先生说:“陆营长,你可是得罪人喽!” 陆英俊一哼说:“我惯他毛病!” 李团长也哼了一声说:“这种货色也就窝里横,有本事到战场上使啊,到了战场上估计直接就尿裤子了吧。干啥啥不行,玩女人第一名,我呸!” 陆英俊看着李团长说:“老李,走吧!正事要紧。” 易先生叹口气,仰着脖子看着天空说:“看来我这辈子是出不去喽!” 第117章 老金的秘密基地 老金平时被关在地下的密室里,他是重犯,看管的非常严格,在密室里都是戴着脚镣的。有人探望的时候他才会被带出来。 不过一直就没有人探望他,所以老金一直就没有出来过那间密室。 我们是第一批来探望他的人,要不是有事,我们也不会来看他。这个人迟早是要枪毙的,穷凶极恶,探望他有什么用? 案子破了,按理说最高兴的应该是秦家那俩寡妇。不过现在那俩寡妇联系都联系不上了,更别说参加审判。 我们是在审讯室见的老金,我们坐下没多久,老金就被带了进来。进来的时候带着手铐脚镣,往前一走哗啦啦响个不停。 老金瘦了不少,头发都白了。但是他精神还不错,见到我们的时候笑笑,然后坐在了凳子里。 他说:“你们来做什么?” 林穗说:“老金,我们知道你是怎么把席梦思弄到金库的了。” 老金说:“是吗?说说看。” 林穗说:“金库里的床和郭行长家里的床,不是一张床。那是两张一样的床,我说的没错吧?大剧院的汽车也是一个道理,那屋顶的汽车是提前弄上去的。那辆真的4路公车,不在屋顶。” 林穗说完,老金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他额头的汗一下就下来了。他浑身开始颤抖,呼吸紊乱,脸色苍白。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行为已经代表了一切。 我说:“汽车和床藏在什么地方了?” 老金说:“我凭什么告诉你们?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你们自己去找吧!” 陆英俊说:“难道非要逼着我对你用刑吗?” 老金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他眼珠子通红地看着我们,一转身就对着墙冲了过去。他力气很大,速度很快,一头就撞在了墙上,人当时就不行了,直接瘫软在了墙下。 我们过去的时候还有呼吸,当李团长的人进来的时候,老金已经连呼吸都没有了。 李团长一哼说:“畏罪自杀,倒是省事了。不然还要审判,还要执行的。这货连个家人都没有,挖个坑埋了,一了百了。” 陆英俊说:“可是他最后还是没说小黄鱼藏在哪里了。” 李团长说:“要我,我也不说,凭什么呀!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得了老陆,你们忙你们的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们往外走的时候,李团长大声说:“老陆,今天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团长说的是乔泽乔大少的事情,陆英俊只是一笑,从肩膀上举起手挥了挥,头都没回。 我们三个出来之后便去了公车公司,这才了解到,他们进口的这些公车,也都是从长发买回来的。当时一次采购了四辆,一辆是两万现大洋。 我们又去了长发车行,这一查账本就查出来了,这车不仅卖到了平京,还卖到了津门。当时一共买来了十三辆,平京要了四辆,津门要了七辆。还有两辆没卖出去,在库里应该有两辆车才对。当打开仓库的时候,里面就只有一辆了。少了一辆。 这就很明显了,少的那一辆,被老金给开走弄到了屋顶上。 那么真正的那辆4号公车藏在什么地方了呢? 经过我们十几天的走访,最后在昌平山里的一个破仓库里找到了这辆车和那张席梦思床。 这个破仓库是清朝时候修皇陵留下来的,后来荒废了,听说这里经常闹鬼,白天都没人敢来。车和床都找到了,金子却一直找不到。我们在这里搜了三天,什么都没有搜到。 就在我们放弃要走的时候,我和陆英俊去外面小树林里方便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反常的情况。 这是一片杨树林,这时候已经到了深秋,树叶都黄了。这些树一排排一行行,非常整齐,偏偏有那么一棵树,长得比周围的都要粗壮。而且粗壮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些树大概都有二十年的树龄,别的树有一尺多粗,而这棵树直径将近一米,树皮都是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我提上裤子,看着这棵树说:“老陆,你看那棵树。” 陆英俊伸着脖子看着前面说:“怎么了?” 我说:“那棵树。” 陆英俊说:“树怎么了?” 我说:“你仔细看。” 陆英俊伸着脖子看着前面的树林,他说:“到底怎么了?” 我说:“你没发现不同吗?” 陆英俊这时候盯着那棵大树,他说:“你是说那棵树过于茂盛,品种关系吧!” 我看看树叶,这棵树的树叶都要比旁边的落得晚一些,树叶有巴掌那么大。这棵树茂盛的有些过分,要说今年雨水多,但也不是只有这一棵树享受到了过多的雨水呀! 我说:“这树下埋着东西。” 陆英俊看看我,点点头说:“应该是。” 我和陆英俊回去找了工具过来开挖,在树旁只是挖了一米多深,就挖出来了一具女尸,这女尸还没有彻底腐烂。 接着,我们从树的周围陆陆续续挖出来了大量的女尸,其它的都已经成了枯骨。这些女尸都没有衣服,挖完了之后,数了数,足足有二十具女尸。 这些女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体内都有五根小黄鱼。小黄鱼都在腐烂的女尸盆骨之内。很明显,这些小黄鱼都是从女人下体塞进去的。 这些女人死之前,都被老金折磨过。 林穗说:“这些女人都是丢了的窑姐儿。这些年陆陆续续确实有窑姐儿报案,说姐妹失踪了。警署随便查了查,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现在倒是破了案,这些窑姐儿应该都是被老金带来这里杀了。” 陆英俊看着尸体说:“老金是这么想的,你们不是喜欢钱吗?我给你们钱。所以,把小黄鱼都塞到了他们的下体里,老金是个大变态。” 我喃喃道:“我倒是能理解老金为什么自杀了,他不敢面对这些死去的女人。” 林穗看着陆英俊说:“这小黄鱼你要是有用,你就拿走。我们三个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我说:“是啊老陆,我和林小姐要钱没什么用。你有这些钱上下打点,说不准还能升官呢。” 陆英俊看看我,又看看林穗,他说:“谢谢!我最近手头紧,还真的需要钱。” 我说:“别愣着了,收拾收拾,我们把小黄鱼拿走,然后就可以去警署报案了。” 林穗这时候呵呵笑着说:“这个案子算是彻底完结了,这些女人能重见天日,对她们的家人也算是有个交代。” 我们三个把小黄鱼全收了,然后把尸体都摆好,最后对着尸体三鞠躬,然后离开。 回去之后立即去了警署,和张小山做了汇报。张小山喜出望外,他直接抓着林穗的肩膀说:“太好了,这案子总算是彻底搞清了。我这就亲自带人去收拾残局,剩下的事情你们就甭管了,都交给我。还有,大帅那边,……” 陆英俊立即说:“我去汇报!” 张小山和陆英俊握手之后,立即冲出办公室,大声说:“紧急集合!” 我们三个开车出了警署,张小山带人往北走,我们往南走。 我和林穗互相看看,然后笑了。 第118章 死了个日本人 陆英俊要了我们给他的钱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按照我和林穗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一个贪财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独吞这笔钱呢? 他对自己的背叛源于信仰,也可以说,他的信仰压过了他的矜持。 说真的,他对那一百条小黄鱼的吃相,有些难看。 但是我和林穗都不在乎这些,我俩通过这次测试,基本能肯定他就是个红党分子。不过这不影响我们对他的态度,我们假装不知道,即便是有一天他出事了,我们就假装大吃一惊,然后喊道:“他是个红党?!不可能!” 谁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但是问了就不一样了,如果问了,他承认了,那我和林穗可就是同案犯了。 不该问的,一个字都不能问。 我们三个挑了一个晚上庆祝了一番,自始至终都没提那一百条小黄鱼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骑着自行车去了黎圆的家里,我去看看她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到了的时候,黎圆坐在门口的梧桐树下,她靠着梧桐树晒暖呢。看到我来了,她笑着就站了起来,拎着小马扎说:“王先生,我的救命恩人,我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我说:“最近事情多,您这身体怎么样了?” 黎圆说:“你看我现在,吃得好,睡得香,我已经半个多月没咳嗽了,体重也过了百。你说我这是不是痊愈了?” 我说:“还是不能大意,您得坚持服药,反正那药也没几个钱。药是一方面,吃的不能差了,还是那句话,肉蛋奶不能少了。” 我这时候没下车,而是卡在大梁上,一直腿撑着地和他聊。 黎圆说:“王先生,您倒是下车啊,我还有事和您说呢。” 我说:“看您没事就行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儿要忙,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了。” 黎圆说:“不行不行,您必须下车,郭先生和郭太太交代过,您来了得留下您。诊费还没出呢。” 我说:“不必了,当初说好了,不要诊费。” 黎圆说:“您听我的,耽误一下,不然我没办法和老郭交代。” 她把小马扎放下说:“得,您就在这里等吧,我这就去叫老郭去。” 黎圆去叫郭先生和郭太太了,我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干脆我就下了自行车,然后坐在梧桐树下等着。 也就是半小时,郭先生和郭太太就都到了。两位到了之后,就拉着我进了屋。 到了屋子里,我们都坐好,黎圆给我们上了茶。 郭先生竖起大拇指说:“王先生,您是神医啊!当初说好了,五十块现大洋,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说:“真不用,这五十块钱您留着给黎小姐补充营养吧。黎小姐这病得吃好的,肉蛋奶不能断,这是馋病。” 郭太太说:“我看这五十块钱真的不用给,老郭,你记忆力怎么这么差啊,当初王先生和惜君是打了赌的,说黎圆要是好了,那惜君就嫁给王先生。现在黎圆可是痊愈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兑现赌约了呀!” 黎圆笑着说:“王先生,你还不拜见岳父岳母,等什么呢?” 我顿时摆着手说:“那是开玩笑的,不作数的。郭先生,惜君小姐有大才,我配不上惜君小姐。那真的只是开玩笑,不作数的。千万别耽误了惜君小姐的前途,我不配!” 郭先生说:“王先生,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家惜君?” 我一拱手,深深一躬说:“郭老板,郭太太,谢谢二位对我的抬爱,我就是个小郎中,惜君小姐可是大学生,是要干大事的。” 郭先生说:“还有什么事比治病救人更大吗?王先生,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郭太太说:“王先生,您就别推辞了。我们可就等着您来家里下聘礼了。” 我说:“郭先生,郭太太,你们得和惜君小姐商量好了。不然这件事一定会一地鸡毛,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郭先生一梗脖子说:“和她商量个屁,她懂什么!婚姻大事,就得父母做主。” 黎圆说:“没错,惜君就算是大学生,她也只是个孩子,她根本就不懂男人。婚姻大事,必须父母做主。” 我是这么想的,只要惜君小姐不同意,他们根本就做不了主。同时,我也不觉得惜君小姐会同意这件事,我说:“这样,你们先和惜君小姐商量好了,以后我们再说这件事。从我心里来说,我不看好这婚姻,我只是个小郎中,惜君小姐是大学生,我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郭先生说:“王先生您过谦了,成大事和学历没什么关系,和学问有关系。您是有学问的人,不说别的,您那一手字,一般人写不出来。” 我说:“您也别夸我了,我得走了。记住,黎小姐得吃好的,肉蛋奶不能断。” 说完我就急着离开了这里,骑上自行车回了将军路。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穗一直和我争论一件事。房东太太的一楼还有一间房,柳小姐在西边,中间是楼梯间,这间房在东边,也就是房东太太的屋子下面那一间。 我打算把这间房租下来开医馆。 林穗坚决反对,她邀请我一起经营侦探社。说心里话,我对她干的事确实有兴趣,但是我同时又不是一个喜欢东奔西跑的人。 我开诊所能安安稳稳过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坐在那里每天治病救人,很有意义的同时,我一个月也能有是十块八块的收入。再说了,我和她一起合伙干侦探,这也不是我的本业啊! 最后林穗妥协了,我可以开医馆,但是她有需要,我必须帮忙才行。不然她不帮我弄到执照,我这医馆根本就开不成。 这也是我们最后双方妥协的结果。 我的医馆在十月七号这天开张的,我开张简单,把屋子打扫干净,再挂一块匾就齐活了。不过医馆刚开张没什么生意,我闲来无事坐在医馆里看书,悠闲自在。 正坐着呢,一只胳膊就从桌子对面伸了过来,我一抬头,是伊娜。 她开玩笑说:“给我看看吧,我最近茶不思饭不想,晚上睡不着,怕是得了相思病。” 我笑着说:“您可没病,这气色好着呢。” 伊娜说:“你这开业大吉,怎么不通知一下大家呢?” 我说:“我不通知,你这不是也来了吗?” 伊娜站了起来,看着我这间房说:“你这也太简陋了吧,就这么一个书柜,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我笑着说:“看病还用什么?我不卖药。” 伊娜说:“我听林穗说你诊费就要三个铜板,真的不行。你这诊费可不能太低了,要是太低,有病没病都找你来看,那样的话,真正有病的可就排不上号了。” 我这时候把书一放说:“你说的对啊,我一直想着穷人没钱不敢进这屋来看病,但,我要是只收三个铜板,那穷人可就更看不上病了。” 伊娜说:“你听我的,诊费一块现大洋,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你的作用。不然你这医馆,开不下去。”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还真的有些道理,不过一块现大洋,有点忒高了。” 我俩正聊着,一辆汽车停在了外面,接着,我看到张小山大步走了进来,他这时候已经是华北警总的副总长了,气度非凡。 他一进来,我赶忙站了起来,拱手道:“总长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啊!赎罪赎罪!” 张小山帽子一摘,往我的桌子上一扔,坐下把胳膊伸出来说:“你少来这套,给我看看病,你看我得了什么病。” 我笑着说:“张总长,你得的是心病,说吧。” 张小山叹口气说:“我这当了华北警总的副总长,事情一下也多了起来,最近一个案子真的太棘手了,令我焦头烂额。凤台那边出了个大案子,现在压我头上了,上面给的压力大,限期破案。” 我说:“什么案子能压到您这么大官身上?” 张小山说:“一个日本人死死在了宛平,这案子我查了半个月了,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次我可是来求援的。” 我说:“日本人的事,交给日本人处理,你管这些干嘛?” 张小山说:“关键是死在宛平的一个破仓库里了,嫌疑人是两名中国人,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这案子太玄了,实在是把我搞得晕头转向,没有一点思路。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搞不好就会出大事。蝎子,这次你们要是帮我处理了,必有重谢。”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我就是个开医馆的,张总长,我对破案没什么兴趣。您以后有病找我,破案这种事,我不行,您去找上面那位。” 张小山这时候抬头看看上面,他说:“成,我去找林小姐。让林小姐和你商量。” 张小山说完就噔噔噔上了楼,他和林穗一直谈了有一个小时才走的。 伊娜在我这里坐了半小时就离开了,她医院还有一台手术要做。 我一直坐在医馆里看书,一直到张小山走了之后,我才出来上了楼。 我这医馆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离开都不用锁门的。我进侦探社的时候,林穗正在看资料呢,她说:“你来的正好,这案子有点意思。” 我说:“日本人的案子你也敢接?” 林穗说:“他是哪里人和我没关系,我只在乎真相。你来看看,这个案子你肯定有兴趣。” 我摆着手说:“我没兴趣,日本人的案子和我没关系,你愿意接,你就自己去。” 林穗说:“你还扭起来了是吧,别以为离开你我就办不了案,这次我就独立办个大案给你看看。” 正说着,下面又来了一辆汽车,车停在了我的医馆前面。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她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一个转儿,露着长长的脖子,显得很精神。她在抬头看我的招牌! 我的医馆叫华夏医馆,名字起得不小,不过这门脸太小了,有些对不起这个名字。 我在窗户前面伸着脖子看着下面说:“医馆来人了。” 林穗趴在窗户上说:“这人可不是来看病的。” 这人抬起头来,我和林穗这下看清了。来的人竟然是花泽良菜。 她不是在关东吗?她怎么会来这里呢?我这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死了个日本人的事情,这花泽小姐不会是日本人派过来监督办案的吧! 第119章 死者是花泽小姐的父亲 我和林穗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花泽小姐站在我的医馆内,在看着墙上挂着的我写的一副苏东坡的《卜算子》词牌。 我挺喜欢这首词的,医馆显得过于单调,我就写了下来挂在了墙上。 这首词的内容是这样的: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我和林穗进了门,我对着花泽小姐的后背说:“看得懂古诗词吗?” 花泽小姐没回头,而是仰着头看着说:“我自然能看得懂。” 随后她才侧身,看着旁边写在一张纸上的对子说: “岐黄传薪火,周鬼断阴阳。前半句我还是懂的,后半句我就不太懂了。这个周鬼是怎么解释的?你们中国人和我们叫小鬼子,是这个鬼吗?” 我说:“非也非也,此鬼非彼鬼。岐黄指的是岐伯和黄帝,周鬼也是指的两个人,周公旦和鬼谷子。” 花泽小姐这才看向了我们,她一笑说;“那我就懂了。” 林穗说:“花泽小姐对我们的文化很有研究。” 花泽小姐说:“谈不上研究,只是略知一二。” 林穗说:“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上楼去我那里坐坐吧。” 花泽小姐跟着我们出来要上楼,从外面的车里下来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要跟上去,花泽小姐回过头说:“你俩在车里等我。” 这俩人立正,点头,转身回到了车上。很明显,这是两个军人。 我们上了楼进了侦探社,花泽小姐站在墙边,看着警署和公署给我们颁发的锦旗,她说:“你们获得了很多荣誉。” 我说:“上次的案子要不是您指点,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就破获了。我一直想着见到您的时候,当面表示感谢呢。” 花泽小姐看着我一笑说:“现在见到我了,你怎么感谢我呢?” 我说:“那我给您鞠个躬吧!” 花泽小姐看着我咯咯一笑:“不必,这次我有事找你们帮忙。” 我说:“是因为宛平杀人案吧!” 花泽小姐说:“看来王吕君听说了。” 我说:“我也是刚听说。还有,您叫我蝎子就行,不比尊称。” 花泽小姐说:“那你也别您您的了,叫我花泽或者凉菜,甚至叫我黄花菜也行。” 我们都呵呵笑了,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 林穗说:“就在你来之前,华北警总的人来过了,说了这个案子。” 花泽小姐说:“这么说,你们清楚这个案子了是吗?” 我说:“我还不清楚,是林小姐接待的警总的人。” 花泽小姐此时突然朝着我一鞠躬说:“蝎子,这次拜托你了。被杀的人是我的父亲,花泽志雄。他是个瓷器商人,不知道什么人会这么残忍对一个商人下手,他没有任何政治倾向的,他只想赚钱。” 我和林穗顿时互相看了一眼,我说:“这太不幸了。” 花泽小姐点点头,她说:“请帮我找到凶手,我现在脑子里乱乱的,没有一点头绪。” 林穗说:“既然这样,我们就研究一下案情吧。” 花泽小姐这时候摘掉了手套,她看着我说:“王吕君,我给你说一下案情,拜托你帮我分析一下。” 她走到了黑板前面,拿起了粉笔,开始画图。她很快地花了一个建筑的结构图,有楼梯,有通道,有格子间。 她最后画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她指着说:“我父亲是在这个暗室里被杀的。” 花泽小姐把粉笔放下,拿起来桌子上的教鞭,她一只手抓着握柄,另一只手抓着鞭稍,然后扶着桌子,接着说: “我父亲叫花泽志雄,做的是瓷器生意,从唐山订制瓷器通过津门港运送回平安京赚取差价,他一直游走于唐山,平京和津门之间,在这里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出事那天是十一月十三号,也就是十七天前的中午,他回到住处看到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说有个地方有一批不错的古代瓷器,让他过去看看。我父亲对瓷器颇有研究,于是和他的伴侣交代了一声便兴冲冲赴约,结果一晚上没有回来。” 我打断道:“花泽先生的伴侣是哪里人?” 花泽小姐说:“是当地人,嫁给了我父亲,本姓温,叫温超超。嫁给我父亲之后,改名叫花泽超超。” 我说:“从名字看来,是书香门第。” 花泽小姐说:“曾经也是一位郡主,她的父亲是曾经的文状元。” 我说:“怪不得会起这个名字。看来这位状元郎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遇到一个苏东坡先生那样的丈夫!他一定是非常喜欢苏东坡先生的诗词。” 林穗这时候打断我们说:“温超超这个名字很特殊吗?” 花泽小姐回归正题,她说:“这不是重点。我接着说案情。” 花泽小姐说:“第二天,温超超就去找了保长,保长带上人,按照那封信上的地址去寻找我父亲,发现那里是一个破庙,在破庙里并没有找到我的父亲。于是保长带人扩大了搜索范围,在这个破庙不远处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地上和地下两层仓库。这里是大清时候八旗军营放军粮物资的,大清亡了,加上这里交通不便,已经不适应现在的作战模式,也就作废了。” 她缓了口气,眼睛开始红了。她声音变得哽咽。 林穗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接过去之后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深呼吸几口之后,她接着说: “保长带着人开始喊我父亲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带人搜寻。就这样一间间的搜寻,一直喊着志雄君,志雄君。就是这么喊着喊着也就搜到了地下那层,突然前面有人回应了,大声喊救命。保长带着人跑过去,发现了一扇厚重的木门,门上用铁丝缠了很多圈。铁丝很硬,保长又没带钳子,这门又特别厚重结实,怎么都弄不开。这里面的人着急出来,一直喊救命。外面的人进不去,仓库又没有窗户,保长只能一直安慰里面的人。保长急得直跺脚,立即叫人回去拿工具。这工具拿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这才打开了这扇门,把里面的人救了出来。” 她咽了口唾沫,稳定了一下情绪,她接着说:“里面有三个人,两个人活着,一个人死了。死了的,就是我的父亲,花泽志雄。活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当地的农民叫田春平,另一个是宛平城里的屠夫,叫来顺。” 我说:“花泽先生是怎么死的?” 花泽小姐说:“是被一根铁条敲死的,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铁条就在这暗室里,在尸体旁边。保长一看死了人,立即派人去报警,警署的人很快就到了现场,展开了调查。田春平交代,他到这里来,是因为家里出现的一个纸条,说这里有人抓到了一头野猪,在卖便宜的野猪肉,卖野猪肉的是个村民不懂行情,十个铜板一斤肉。他拿了铜板是来买野猪肉的,结果进了破庙之后,突然就觉得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接着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通过交流,他得知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屠夫来顺,另一个就是我的父亲。三个人互相不认识,也都没得罪过什么人,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被人关在这里。” 我说:“当时他们一定聊了很多。” 第120章 都说对方是凶手 花泽小姐这时候在桌子后面走来走去。 花泽小姐说:“我父亲对田春平和来顺说了为什么来这里,他告诉他们是来看瓷器的。来顺也说是有人给他留了纸条,说有人打了一头野猪,他是来收猪的。纸条都找到了,字迹是刻意写的,没有办法做鉴定。三个人先后到了破庙里,都是闻到了特殊的气味,然后昏迷了过去。经过后来分析,我断定这难闻的气味出自氯仿。这是一种麻醉剂。” 林穗问:“然后呢?” 花泽小姐说:“之后三个人开始在黑暗中摸索,他们先摸到了一个货架,然后摸到了一扇门,这门很结实,怎么都打不开。他们又怕外面的人进来伤害他们,于是他们三个一商量把门闩给插上了。接着他们开始在暗室里苦苦地等待,试图寻找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人又饿又怕,很快就都没了体力,加上体内有迷药残留,一个个又都昏迷了过去。田春平再次醒来之后,就听到保长在外面大喊我父亲的名字。于是他摸到了门前,拉开了门闩,开始呼救。接着,来顺也过来呼救。一直到保长打开门,他们才算是出来。” 我说:“这暗室没有别的出口吗?” 花泽小姐点点头说:“只有这一个出口。” 我说:“来顺又是怎么说?” 花泽小姐说:“来顺说的基本一样。后来,来顺和田春平开始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都觉得是对方杀了人。警署的人根本分不清是谁杀了我父亲。” 林穗说:“会不会是两个人合伙杀人,然后故意指责对方,让案子陷入僵局呢?”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一个农民,一个屠夫,一个瓷器商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互不相识,没有作案动机。” 林穗说:“可能是买凶杀人!” 花泽小姐说:“那么是谁用铁丝把门从外面缠上了呢?一定是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凶手。这门特别结实,我去看过现场了,门从里面插上的情况下,人是无论如何无法从外面进去的。还有关键的一点,要是里面的两个人合伙作案,为什么把自己也牵连在内呢?为何不杀了我父亲之后,毁尸灭迹,然后离去呢?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尸体,也不会怀疑到他俩的呀!如果找不到凶手,他俩很有可能背锅,被枪毙都是可能的。” 我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密室杀人。如果外面的人进不来,那么华花泽先生一定是被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杀死的。现在难就难在,没有办法判定是一人作案,还是合伙作案。”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一定还有别的解释。我见过田春平和来顺,凭我的直觉,他们都不是凶手。他们互相指认,是毫无意义的。” 我说:“既然外面的人进不去,又怎么可能杀死花泽先生呢?” 林穗说:“蝎子,会不会是外面的人用什么办法控制了里面的人杀了花泽先生呢?” 我说:“怎么控制?” 林穗说:“我可是听说湘西有一种控制尸体的法术。”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这时候学着我爷爷的口吻说:“没亲眼见到,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不要信。即便是亲眼见到也不要信,都是戏法而已。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能控制另一个人。黄鼠狼倒是有这种能力,但也只限于控制身体羸弱的妇女,表现无非是胡言乱语。想控制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去杀人,做不到,最多就是出现幻觉,鬼打墙之类的。” 我走到了黑板前面,看着花泽小姐画的图。门对着西边,出了门是一个地下走廊,走廊的尽头是楼梯,从楼梯上来就到了地上。暗室门朝西,东边是一堵墙,贴着墙是一个货架。我说:“墙后面是什么?” 花泽小姐说:“墙后面什么都没有,墙后面就是土地。这暗室只有四面墙,一扇门,一个货架,一根铁棍,三个人。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墙是什么材料的?” 花泽小姐说:“很结实的墙砖,我都检查过,墙没有被抠开的痕迹,不会有人穿墙而入。” 林穗说:“会不会凶手一直躲在里面呢?救人的时候很慌乱,没有发现凶手,让凶手溜出去了。比如穿着一身黑衣躲在这货架上。” 我和花泽小姐都没说话,这种概率也不是没有,不过也只是概率而已。如果这里躲着一个人,那么就是五个人了,因为还要有一个人在外面把门用铁丝给缠上。这不符合作案逻辑,杀一个人,搞这么多事情,图什么呀! 花泽小姐说:“来顺和田春平的供词里还有一个细节,他们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父亲显得很害怕,一直说有人要杀他。田春平和来顺问他谁要杀他,他说了一个名字。说要杀他的人外号叫大眼儿,真实姓名不清楚。” 我说:“找到大眼儿了吗?”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没有找到,警署的人开始从我父亲身边的人调查,有没有一个外号儿叫大眼儿的人,凡是眼睛大的人,也都查了一遍,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我说:“他们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聊了这么多吗?” 花泽小姐点点头说:“田春平和来顺都说,我父亲说话很少,他非常恐惧,他一直在旁边哭泣。一边哭一边说大眼儿要杀他,这次死定了。” 我说:“花泽小姐,花泽先生只是做瓷器生意吗?他会不会做一些古董生意?” 其实当她一说有一批瓷器的时候,我就怀疑花泽先生走私古董了。 花泽小姐这时候点点头说:“据我所知,他在做古董生意。现在我也不必隐瞒你们了,我父亲其实主要就是做古董生意。他把古董和瓷器混在一起装船,运送到平安京。这生意他做了几十年了,我父亲虽然是日本人,但他从小就生活在平京,他对这里非常熟悉,我的汉语就是父亲教的。” 我嗯了一声,我说:“这么说来,花泽先生的死,很可能和他的生意有关。” 花泽小姐也点点头,她说:“应该是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 我这时候想起一个人来了,那就是潘家园的郭老板,我说:“既然我们对作案的手法搞不清楚,那么我们就先从花泽先生的人际关系查起,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大眼儿来。花泽小姐,我们去拜访一个人,也许他能给我们一些线索。然后我们再去一次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漏掉的细节。” 花泽小姐要说话。 我打断道:“但是,不要带着你的两个随从了,那太吓人了。” 花泽小姐点点头说:“那好,到了这里,我听你的。” 林穗这时候看着黑板上画的暗室结构图,她说:“这暗室里就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了吗?这也藏不住人啊,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密室呢?地板都检查了吗?” 我说:“我们还是行动吧。” 林穗说:“嘿!我说蝎子,同样一个案子,我请你帮我查,你推三阻四的,花泽小姐一来,你倒是主动起来了。你什么意思呀你!” 我和花泽小姐已经往外走了,林穗在后面不动。我转身说:“你去不去?” 林穗说:“等我一下,我带点钱啊,出去不得吃饭啊!” 第121章 冤家路窄 我这医馆开的也算是不容易,一个病人没看呢,先关门了。 走之前我和柳小姐说了一声,如果陆英俊来了,让他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我们天黑回来。 这次去找郭老板也算是有事相求,所以在去的路上买了两包槽子糕,两瓶橘子汁,两瓶罐头。上门求教,不能失了礼节。 到了郭家的时候,发现郭家门口停着一辆汽车,这车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辆车实在是太亮眼了,这不就是上次在北山别墅看到的那辆车吗? 林穗说:“蝎子,这车看起来眼熟啊,那陆军参谋叫什么来着?” 我说:“乔参谋,叫乔泽。应该是来买古董的吧。” 我们没在意,路过这辆车朝着大门走去。 我们从大门进了院子,到了院子里的时候,看到黎圆抄着手靠在影壁上,一脸苦相。不过一见到我来了,黎圆精神一振说:“王先生,你总算是来了,郭先生等你来提亲一直等不到,都快急死了。你再不来,可就要出人命了呀!” 我说:“怎么就出人命了?” 黎圆拉着我的袖子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郭先生,你家姑爷来提亲了,快出来迎接啊!” 她这一嗓子喊完了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绕过了影壁到了院子里,就看前面正房的门帘掀开,郭老板和郭太太一起出来。 郭太太接过我手里的网兜,她说:“王先生,你总算是在关键时候来了,你再不来,可就要出大事了。” 我说:“郭太太,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惜君小姐病了?” 郭先生说:“病了,病的不清,已经病入膏肓。” 林穗说:“惜君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去医院了吗?” 郭先生咬牙切齿地说:“王先生要是还不来提亲,我就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她得了精神病。” 此时,门帘掀开,我看到惜君小姐先出来,接着,又从屋子里出来一位穿着军大衣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乔参谋。 郭先生大声说:“乔参谋,我和你说过多次了,我家惜君已经定了亲,这就是我家姑爷,王先生。” 惜君说:“父亲,你不要逼我了,我是不会嫁给这个土郎中的。” 惜君小姐此时看向了我,她说:“收回你的那些东西,我们全家都不喜欢吃罐头,不喜欢喝橘子汁,更不喜欢吃槽子糕。我也不接受你的提亲。” 郭先生大声呵斥道:“荒唐!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轮不到你在这里叽叽喳喳提反对意见。我就喜欢吃罐头,我也喜欢喝橘子汁,我每天都要吃槽子糕。这礼我非收不可!你反对无效!” 偏偏这时候乔参谋一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他单腿跪地,仰着脖子说:“惜君,嫁给我吧,我带你去金陵,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林穗这时候哼了一声说:“乔参谋,没有你这样的,你让人家女儿和父亲对着干,这是陷惜君小姐于不孝啊!” 惜君哼了一声,戒指没接,而是朝着我走了过来,她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说:“王先生,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我是永远都不会嫁给你的,你不要自讨没趣。” 我嗯了一声说:“没问题,就依着惜君小姐,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心里话,我也不怎么喜欢她,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主要是盛情难却。要是她不反对,也许我也就默认了这婚事,惜君小姐家庭不错,长相出众,还是高材生,她要不嫌弃我,我也没必要矫情。 我看向了郭先生和郭太太,我说:“郭先生,郭太太,我只能辜负你们的好意了。惜君小姐既然有了心仪的对象,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弄得你们家庭不和,我也过意不去。即便是惜君小姐勉强答应,我们的生活也不会幸福的。” 林穗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倒是大方,我就没听说过媳妇也能让的。” 我心说你懂个屁啊,我本来就没当回事。我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没继续说。 乔泽这时候走了过来,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算你识相,上次北山别墅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我不想得罪这个人,毕竟我只是个一介草民,人家可是大军官,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虽然我看这个人不顺眼,但是也没必要穿着新鞋踩狗*屎,能躲着走,就躲一下,迈过去,绕过去,怎么都行。 我不追究,但是林穗可受不了这个气。 她说:“乔参谋,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退婚可不是因为给你面子。我们这次来其实就是想退婚的,蝎子根本就没看上惜君小姐。这不是么,带了礼物,就是专门来赔罪的。还有你,以后别人五人六的装大尾巴狼,没人拿你当盘菜。” 乔泽歪着头看着林穗说:“你什么意思?” 林穗说:“我的意思你听不出来吗?蝎子不要的女人,你捡到了,明白了吗?” 乔泽看着林穗说:“别以为你有个舅舅在总统身边我就得让着你。” 林穗说:“你调查过我啊!我也告诉你,别以为你爸爸是个老特务,我就怕你了。在我面前,别装!你那几斤几两,真的不够看的。” 我无奈地看看花泽小姐,然后我走到了她身边,小声说:“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想不到的是,花泽小姐竟然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她大声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惜君小姐既然有了心仪对象,我们也就没必要有负罪感了。现在也算是皆大欢喜。” 花泽小姐看着郭先生和郭太太说:“先生,太太,我是王先生的未婚妻,我姓黄,我叫黄良菜!” 花泽小姐这一出把我直接整蒙了,但是花泽小姐随后掐了我一把,我才算是明白了,她这都是为了我的面子。 花泽小姐长相出众,样貌冷峻,站在这里虽然不如惜君靓丽,但是气质绝对碾压惜君小姐。有她做我的未婚妻,倒是不会丢了我的面子。顿时我就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腰都挺直了。 现在我从心里感激花泽小姐,她维护住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这时候,惜君竟然看着我笑了,说:“王先生,你行啊!合着你这次来是来羞辱我的,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和你结婚,怎么都行。” 乔泽这看着我说:“王先生,你羞辱我的未婚妻,这账我们得好好算算。就在今天,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 郭先生在一旁哀叹一声,一跺脚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说:“怎么算?” 乔泽抬手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这小子出手挺快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啪的一声!打得我脑袋嗡嗡的。我这才意识到,一切的道理都抓在拳头里面。这乔泽,上次和陆英俊可不敢动手,陆英俊可是侦察营的营长,身手不凡,打他这样的能打五个。 而我只是个小郎中,我会给人相面,会治病,虽然有一把子力气,但是打架这种事,我还真的不在行。 我直接被他这一下打醒了,我意识到,在这个混乱的社会中,想有立足之地,只有手艺还不行,必须还要有出众的武力。拳头抓住的道理才是道理,口中的道理,轻贱如尘。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林穗此时就要伸手,花泽小姐却拦住了林穗,她站到了我的身边,说:“林小姐,王先生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 第122章 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我 乔泽看着我呵呵一笑说:“王先生,我打你是为你好,以后你得学会审时度势,不要自取其辱。你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用手摸摸脸,我说:“乔参谋,您的一巴掌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我谢谢您,希望你和惜君小姐相处的幸福快乐。我找郭先生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我往里面走,乔泽竟然一伸胳膊拦住了我,他说:“王先生,你是个男人吗?难道你不想抽我一巴掌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来,抽我一巴掌,你肯定很想,对吗?” 我转过身来。 他看着我,把脸伸过来说:“来啊,抽回去,你要是个男人就抽回去。” 我一笑说:“我不敢,我只是个土郎中,您是大军官。您抽我是看得起我,是真心为我好。我抽您嘴巴,那就是以下犯上,是找死!乔参谋,实在是对不起,要是早知道惜君和您在处对象,我根本就不会参与进来。是我冒犯了您,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说着,我深深一躬。 乔泽哈哈笑着,得意洋洋迈着四方步一步步离开了。 郭先生在一旁欲哭无泪,他一跺脚说:“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林穗在一旁气得都要跳起来了,她说:“气死我了,蝎子,你怎么就这么怂?你是男人吗?” 我回头看着林穗说:“我打不过他。” 林穗说:“你打不过,我替你打啊。” 花泽小姐说:“林小姐,那只会令王先生更加丢人,一个男人需要女人保护,他的脸可就丢尽了。要是打那个草包,我只需要一秒钟,但是这不能解决问题。” 我说:“气是惹祸秧苗,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气。办正事要紧。” 林穗不停地深呼吸,她说:“我都快炸了,蝎子,你还算个男人吗?别说是乔参谋和惜君小姐了,我都有点看不起你了。” 花泽小姐看着林穗一笑说:“王先生令我刮目相看,成大事者,必须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郭先生在旁边抱拳说:“王先生胸怀宽广,佩服!请进,我们进屋聊。” 我深呼吸一口,也就把乔泽的事情放下了。跟这种人计较什么?不过从这时候我做了个决定,我得习武才行,我不能再做一个文绉绉的书生了,也不能再做一个只能忍耐的郎中,我得像陆英俊那样有强大的武力,我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 我有强健的身体,我觉得,陆英俊能做成的事情,我也能。 进了屋子,黎圆给我们上了茶,然后大家都坐好。 我说:“郭先生,我们这次来有事请教。” 郭先生说:“王先生,有话直说。” 我说:“您在这里经营了十几年了,国内国外的古董贩子您认识几个?” 郭先生说:“不瞒您说,在京津周围混的古董贩子,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没有我不认识的,基本都打过交道。” 我说:“那您认识花泽志雄先生吗?” 郭先生说:“我自然认识,他有个中国名字叫华志雄,知道他是日本人的人不多,都以为他是本地人。但是我和华志雄交情不错,一起做过几次生意,都赚钱了。” 我说:“您知道他住哪里吗?” 郭先生摇摇头说:“这倒是不知道,总是他来我这里找我。我有些好东西,也会拿出来给他看。他要是看上了,会出个不错的价格。华志雄这人挺豪爽的,朋友也多。” 我说:“华泽先生死了,您知道吗?” 郭先生一听吓得直接往下一出溜,还好用手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他大喊一声:“什么?死了?” 花泽小姐站了起来,对着郭先生鞠躬说:“伯父,我叫花泽良菜,是花泽志雄的女儿,我这次来,就是来处理家父后事的。” 郭先生说:“怎么死的?” 我说:“被人谋杀的,但是凶手还没有找到。现在我们怀疑你们古董圈里有个叫大眼儿的人,大概率是这个人害了华泽先生。您这圈儿里有叫大眼儿的人吗?” 郭先生摇摇头说:“没有。” 我说:“肯定没有吗?” 郭先生摇摇头说:“肯定没有。” 郭太太说:“你再好好想想。”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郭先生还是摇摇头说:“肯定没有,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是银行家,我记忆力好得很。我说没有就肯定没有。你们也不用去问别人,肯定就没这个人。” 我和花泽小姐互相看看,然后又看看林穗。 我说:“看来不是这个圈子的。郭先生,我们还有事,告辞了。” 林穗这时候站了起来,她说:“郭先生,这乔参谋可不是什么好人,您千万别让小姐跟他走。” 惜君小姐这时候从里屋出来,她说:“父亲,母亲,我想好了,我要参加蓝衣社,乔参谋已经把我的资料递交上去了,很快程序就能走完。” 郭先生说:“你不好好上学,你参加什么蓝衣社?” 惜君说:“国家动荡,风雨飘摇,上学不能救国。我要参军,现在只有参军才能更好更直接的报销国家。” 郭先生大声说:“我看你是疯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郭太太说:“惜君,你得听你父亲的话,我们可就你一个女儿啊!” 惜君说:“我的决定谁也拦不住,你们不用劝我。要是你们不让我去,那我就死了算了。” 说完转身又进了屋。 我们一看这情况,干脆就出来了,郭先生追了出来,我赶紧拦着说:“郭先生,不用送,请回吧。” 到了外面,上了车,花泽小姐说:“这惜君小姐,好好培养一下,还真的是做特务的料。你还别说,我还是挺欣赏她的,她有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林穗说:“一个清华学校的女学生,非要去做特务,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我说:“你没听她说吗?她要去报销国家,惜君小姐做的可是大事。” 花泽小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回过头看着我一笑说:“蝎子,你以后要做什么?” 我说:“开医馆啊,我没什么大志向,治病救人对我来说就是最有意义的事情。不过,我得好好学学搏斗了,我得有些武力才行,我不能一辈子指望别人保护我。” 花泽小姐说:“好啊,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算是我对你的报答,不过你得一直帮我找到真凶,为我父亲报仇。” 我说:“一言为定。” 林穗发动了汽车,把车开了出去。她说:“从这里到现场起码得两个多小时,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中午饭怎么安排?” 我说:“买几个包子带上,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林穗这时候哼了一声说:“我一想起来乔泽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生气,我恨不得抽烂他的脸。” 我这时候摸摸我的脸,我的脸被乔泽一巴掌扇肿了,同时,乔泽这一巴掌也把我给打醒了。 第123章 一个货架一扇门一根铁门闩 我的脸火辣辣的疼,我吃包子的时候觉得脸硬邦邦的。 到了案发现场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我看到的是一座很大的院子,院墙全是用山上的石头堆砌起来的,大门已经破败不堪,倾斜着敞开,路上铺了山皮土。今年雨水多,贫瘠的山皮土上长了稀稀零零的杂草。 我回头看看,破庙就在前面的半山腰,离着这里有二百多米的距离。当时这三位都是到了那破庙里,一个个被迷倒,然后全都运送到了这边废弃的地下仓库中。他是怎么把人运送过来的呢? 我说:“先去破庙看看。” 破庙里供奉着三具泥像,也看不出是谁,房子快塌了,这泥像也快塌了。 破庙就这一间,前面有门有窗户,没有侧门和后门。门板没了,窗扇也没了,只剩下了门框和窗框,这刮风下雨的往里潲雨,弄得这里面湿漉漉的。墙上有根柱脚已经腐烂,这破庙怕是挺不住两年了。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出来之后看向了下面的废弃仓库,我说:“如果凶手是一个人,想把三个大男人背过去也不容易,得有交通工具才行。山路崎岖,一般的交通工具还真的不行。” 林穗说:“独轮车。”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肯定是用独轮车把人一个个推过去的。我们走,去仓库看看。” 我们三个从山坡上下来,又到了那个废弃的仓库。 进了院子满是杂草,只有中间一条小路通向前面的建筑。 仓库面朝南,地面以上全是有门有窗的房间,应该是以前给仓库守军准备的寝室。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沿着走廊朝着楼梯间走去。 顺着台阶往下走,到了下面看到的是一条漆黑的通道。林穗和花泽小姐都打开了手电筒,而我手里拎着一个马灯。 我们一直往前走,走过了五十米左右,我们停在了尽头的一扇门前。这扇门贴了封条,还上了锁。 林穗把封条撕了,然后拿出来开锁工具,把锁捅开。 这是一扇厚重的木门,推开之后,在我们对面就是靠在墙壁上的一个货架。 这暗室面宽四米左右,深六米左右,门在面宽的中间位置。我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关了门,转身我看这门的门闩。 门是朝里开的,门闩有大腿那么粗,插在门框上之后,严丝合缝。门和门框是有咬口的,这要是关上,从外面用刀子或者锯片什么东西拨开门是不可能的。根本就插不进来。 林穗说:“你说一个仓库,里面弄门闩做什么?” 花泽小姐说:“我还真的看过了,其它的暗室也是这种门,但是没有门闩,只有这道门是有门闩的。这门闩也不是现装的,而是原装的。我分析,这间暗室很特殊,这里面以前大概率不是装粮食的,而是银库。” 我嗯了一声说:“也有可能是放军事地图的,总之,这里面的东西很珍贵就对了。你看那货架,大概率就是放地图的地方。” 我们三个这时候都看向了那个货架。 接着,林穗用手电筒照着地面,在地面上有用粉笔勾勒出来了华泽先生的轮廓。华泽先生死在了中间位置,一根铁棒扔在地上,在地上还有花泽先生的鲜血和脑浆。 林穗和花泽小姐开始检查地面,她们蹲在地上一点点敲,一点点摸索,试图找到地下的密室。 林穗说:“这里面要是关上门,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进得来。那门真的太结实了,从里面一插上,几个壮汉也别想撞开。花泽小姐,你肯定那田春平和来顺不是合伙作案吗?” 花泽小姐说:“我不能肯定,但是我的感觉通常不会错,他俩都不太可能杀我父亲。” 我这时候顺着墙往前走,这墙全是用青砖和白灰垒起来的,无比的结实。我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一点破绽。 最后我到了对面那个货架前,货架有两米五高,木结构,包了铜角,在连接处都加了铜连接件,我晃了晃,一点都不动。 我说:“这货架怎么不能动呢?” 花泽小姐说:“用钢钉打在墙上的,很结实。” 我蹲下试着水平方向一点点往外拽,这货架一点点被我拽了出来,我把马灯挂上,这才发现,果然有钢钉把货架打在了墙上。这应该是竟然有人上来找东西,怕货架又太高,怕货架倾覆。 我检查了一遍货架后面的墙壁,没有任何问题。除了有钉子眼儿什么都没有。 花泽小姐说:“我检查过了,这屋子没有任何暗室。” 我又把货架推回去,钉子重新插进了墙上的钉子眼儿里,再晃这货架,又是纹丝不动了。想把货架拔出来,必须水平方向一点点挪,所以,除非人故意把货架掀翻,不然是绝对不会倒下来的。 我说:“我们三个演示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漏洞。” 我们三个都点点头。 我说:“我是花泽先生,林穗,你是田春平,花泽小姐,你是来顺。我们模仿第一次醒来。” 就这样,我们开始演示起来,醒来之后,我们互相介绍自己,然后开始在黑暗中摸索,我们三个摸到了门,怎么也拽不开这扇门。 我说:“凶手就在外面,他随时会进来害我们,我们把门插上,这样凶手就进不来了,我们失踪了,家人会通过字条找到这里,肯定会和保长带人来,我们等待救援,等保长带人来了我们就得救了。” 于是,我们把门闩插上了。 接着我们开始聊天,我说:“我知道谁要杀我,一定是他。” 林穗问我:“花泽先生,你知道谁要杀你?” 我说:“是大眼儿,大眼儿要杀我,他不会放过我的,肯定是他。” 接着,我缩到了墙角呜呜哭了起来。 我们的情景再现到此为止。 我站起来说:“接下来,三个人开始在黑暗中等待救援,等待的过程中,麻醉药残留让三个人再次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花泽先生已经死了。对了,他们第一次醒来没发现这根铁棍吗?这根铁棍是哪里来的?” 林穗这时候过去把铁棍捡了起来,走到了门前,在门闩上面还有一个插槽,铁棍刚好穿了进去,一直插到了门框里。这铁棍是门的另一根门闩。 林穗说:“有两根门闩,田春平和来顺都没提这根门闩。花泽先生睡着的时候,有个人拿了门闩,杀了花泽先生,然后把这根铁门闩扔在了地上。不然没有别的解释,他们既然插上了门闩,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我刚才检查过了,这屋子里没有密室。” 我说:“难就难在这里了,现在来顺说人肯定是田春平杀的,田春平说人肯定是来顺杀的。警署根本没有办法判定花泽先生到底是被谁杀的。”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他们没有作案动机,他们又不是疯子,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呢?很明显,这件事还有第四人的,找不到从外面把门用铁丝盘死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有答案。我是这么想的,即便是我父亲是他俩其中一个杀死,或者是俩人一起杀了我父亲,也不能不去找第四人,因为那个人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说:“是啊,三个人都在里面,一定还有一个人在外面把门给绑死了。这个人才是关键。” 花泽小姐说:“我也不认为我父亲是被田春平或者来顺杀死的,这两个人你们见到之后就明白了,他俩不具备一个凶手的气质。” 我打开了门闩,拉开了门。出去之后,我回头再次看了一遍这个暗室。. 暗室无比简单,就是一个货架,一根铁门闩,一扇门。再无其他。三个人在里面,死了一个,理所当然就会觉得是另外两个人干的,但是花泽小姐又那么肯定地认为不会是那两个人干的。 我说:“我们去华北警总,见见田春平和来顺。”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蝎子,这次拜托你了。” 我点点头,说:“花泽小姐,今天多亏你我才守住了颜面。” 林穗切了一声,不屑地说:“你快算了吧,被人打了都不敢还手,你还有什么颜面。” 我说:“我打不过他,动手就是自取其辱。难道被人打得跪地求饶就光荣了吗?” 林穗说:“大丈夫宁死不屈!宁可战死,也不能被吓死吧!” 花泽小姐说:“林小姐,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就得认怂,知耻才能后勇!” 我说:“我都忘了那件事了,林小姐,你也忘了吧。咱们办正事要紧!走,我们去华北警总。” 第124章 张小山了解到的情况 到了华北警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不过张小山还没走,我们到了门口的时候进不去,门岗往里面打了电话之后,出来一个高挑的女秘书把我们带了进去。 陈颖以前就是在这里上班的,自从陈颖结婚生子之后,就暂时停职回家带孩子了,现在张小山到了这里做了副总长,陈颖就不能来这里了。同时,陈署长在督办公署上班,她也不能去督办公署,免得别人议论成了夫妻公司或者父女联合企业。 我们等人来接我们进去的时候,林穗说陈颖打算去市政厅上班,工作已经落实了,到市政厅主管财政。这可是个手握大权的美差。 我们三个进了张小山办公室的时候,张小山已经泡好了茶。 张小山看到我们的时候愣了下,他说:“花泽小姐,你们怎么在一起?我还以为是陆英俊他们三个呢。” 花泽小姐说:“张总长,不瞒您说,我们是老相识了。” 我说:“花泽小姐的话一点不错,张总长,上次那个汽车案,还是花泽小姐的一封信点醒了我,我这才想通了那个案子。最终找到了老金的老巢,和那二十具女尸。” 张小山伸着手说:“快请坐,你们能来就太好了。我这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个案子可真的是愁死我了。我从警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案子。就说是上次的汽车案吧,好歹有迹可循。这次这个,简直就像是神仙做的案一样。” 林穗说:“有什么好愁的,实在不行就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把两个一起全毙了就行了。” 张小山说:“林小姐,你这叫什么话?我是那么昏庸无道的人吗?我办案的原则是疑罪从无。要是找不到新的证据,我宁可把两个都放了。怎么样?你们对这个案子有兴趣吗?只要这个案子帮我破了,我出五百块钱。要现大洋还是要小黄鱼,你们自己选。” 林穗说:“小黄鱼可不好花,我们要现大洋。” 张小山一拍大腿说:“那太好了,我们一言为定。” 张小山看着我说:“蝎子,这次可就看你的了。这个案子破了,你就是我的贵人。” 我说:“笔录里有个叫大眼儿的人,张总长,你们查过这个人吗?” 张小山说:“查了,但是查不到。为了这事我还去找了万事通,花了我一百大洋,万事通给我的答案很简单,查无此人。” 我说:“这就奇怪了,还有万事通查不到的人吗?” 林穗说:“这万事通连警总的钱也敢收吗?” 张小山说:“人家是做买卖的,凭啥不收我们的钱?不过这老小子也真不是东西,一点不开面儿啊!要我一百块钱,还说是半价。合着是给足了我面子了呗!” 林穗说:“陆英俊一直就看这老小子不顺眼,想收拾收拾这老小子,没找到机会。” 张小山说:“想收拾他太容易了,找税务官去查一下他的税,能罚他一个倾家荡产。我只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罢了,跌份。” 张小山话题一转说:“咱们先不说他了,说正事吧。你们要不要去看看现场?” 我说:“我们刚从现场回来,我一开始还觉得这暗室有什么机关,这么一看才明白你为啥这么发愁了。这暗室太简单了,简单到只有三样东西,还要算上那扇门。” 张小山站了起来,走到了黑板前面,在黑板上画着示意图。他指着说:“没错啊,只有一扇门,一根铁棍,一个货架。门对着货架,铁棍在中间,我也查看清楚了,铁棍其实是另一根门闩。华泽先生就倒在门和货架之间了。保长姓那,这那保长带着人到了的时候,铁丝缠得很结实,保长叫人去拿了钳子,再回来的时候才拧开了铁丝,里面的田春平和来顺拽开门出来。保长用火柴一照,这才照到了花泽先生的尸体。” 我说:“然后呢,保长带人离开了吗?” 张小山说:“自然没有,保长也是学过安保守则的,他让人去报警,自己带人守在门口一直就没走,直到宛平警署的人到了,那保长这才离开。” 我说:“这么说的话,凶手不可能藏在暗室里。” 张小山说:“按理说不太可能,屋子里没有能藏身的位置,他总不能像是壁虎一样贴在屋顶上吧。再说了,宛平警署的人到了之后,立即勘察现场,点了不少的灯,把这暗室照得雪亮。他藏也藏不住的呀!” 林穗说:“最怕的就是打开门之后,保长一群人离开了这暗室,凶手趁机而出。” 张小山摇摇头说:“不可能,那保长去找花泽先生带了四个小伙子,都是安保队的队员,我问过几个小伙子,那保长说的都是实话,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间暗室。一直守在暗室门外,直到宛平警署的人到场,他才带人撤了。”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这就太奇怪了,花泽先生到底是被谁杀死的呢?大眼儿又是谁呢?会不会是大燕儿呢?” 张小山说:“也是有可能的,人在恐惧的时候,说话声音就会变化,田春平和来顺说过,花泽先生吓坏了,说话声音颤抖的厉害。也许就不是大眼儿,而是大燕儿。” 我说:“郭先生和花泽先生是好朋友,另外,郭先生认识人多,看来我们还得去问问郭先生,有没有一个叫大燕儿的人,或者是叫燕儿的女人。” 张小山说:“也许是鸿雁的大雁,是男的也说不定。问问郭先生,圈子里有没有名字里带燕的人,尤其是和花泽先生有交往的人。”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说:“我们想见见田春平和来顺。”. 张小山说:“我带你们去。这俩人我关在禁闭室里了,有吃有喝的没受什么委屈,我不觉得这俩人是凶手,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其它证据。这么关下去,也不知道关到什么时候。” 一直没说话的花泽小姐说:“张总长,我建议把这俩人放回家吧,他们不是凶手。没有证据就这样一直关着,对他们不公平。” 张小山连连点头说:“花泽小姐宅心仁厚,张某佩服啊!花泽小姐的汉语说的太好了,您是从哪里学的汉语?” 花泽小姐说:“我是和父亲学的汉语,十六岁之后,我一直在奉天读书,所以我也算是半个中国人。” 张小山呵呵笑着说:“您可不是半个中国人,要是不知道您身份的话,谁也不会觉得您是个日本人,一定觉得您就是地道的我们平京的大妞儿呢。” 花泽小姐说:“我有个中国名字,叫黄良菜!” 张小山说:“恕我直言,这名字听起来不顺口。” 花泽小姐说:“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蝎子给我取的顺口一些,叫黄花菜!” 张小山说:“那还是叫黄良菜吧,总比黄花菜强。” 花泽小姐说:“我还是叫黄花菜吧,起码不拗口。” 我们一边往外走,张小山一边责备我说:“人家让你起名字是看得起你,你得上点心啊,你怎么能给花泽小姐起这么一个名字呢?花泽良菜就好听,这是复姓。姓黄,叫黄良菜,黄花菜都不好听,还不如叫黄莺莺好听呢。趁早改了,不然显得你没文化似的,起的这叫啥破名?” 我说:“这不是我起的,这都是误会。算了,名字就是个代号,无所谓了。我们还是说正经事吧。” 张小山说:“你见到人就知道了,反正我觉得这俩人不可能是凶手。” 我们先见到了田春平,这是个朴实的农民,有着魁梧的身材,他有些冷,坐在椅子里的时候一直抄着手。 他说:“老总,我真的没杀人,来顺是杀猪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胆子大,人就是他杀的。” 我说:“你怎么那么肯定是他杀的?” 田春平把手拿了出来,他的手非常粗壮,手指头就和小棒槌一样。他伸着手说:“我这手是拿锄头的,他的手可是拿刀子的。门一直关着,我们想出也出不去,外面的人想进也进不来。人不是我杀的,那肯定就是他杀的呀!” 我说:“来顺他说是你杀的。” 田春平说:“我连鸡都没杀过,让我杀人,诸位老总,我真不敢呀。” 我说:“你把当时的情况再和我们说一遍吧。” 第125章 老田和来顺的叙述 田春平这时候开始回忆,他说:“那天后晌,我下地回来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纸条,纸条压在水杯下面了。我一看,上面写着城北关帝庙里有人在卖野猪肉,十个铜板一斤肉,要的话抓紧去,去晚了就没了。集市上肥猪肉还得二十铜板一斤呢,这十个铜板一斤野猪肉怎么可能啊!我当时就觉得肯定是偷猪贼在销赃。我拿了家里的两块银元就出去了,我就打算多买一些回来,然后在村里分销,赚一笔。结果我刚进破庙就觉得天旋地转的,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那黑屋子里。我醒来的时候,花泽先生和来顺都醒了,俩人在说话呢。我很害怕,我说,这是啥地方?你们谁呀?来顺说,你谁呀?我说,我老田啊,你谁呀?他说,我是城里东街卖肉的来顺。花泽先生说,我是花泽志雄,我是日本人,我做瓷器生意,你是做什么的?我说,我是庄稼人。我们就这么一聊,互相都了解了对方的身份。接着,我们开始摸索,摸到了房门,我们怎么也拽不开,这门应该是从外面给封死了。接着,花泽先生提议把门从里面插上,这样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这样我们就安全了。我俩都同意,然后我们三个就把门插上了,互相都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开始等。等等的我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在喊花泽先生的名字,我快速到了门前,拉开了门闩,一边敲门一边大喊救命。来顺也过来跟着喊救命,很快那保长就到了门前,问我们花泽先生在不在里面,我和来顺都说在呢,不过好像是晕过去了。那保长让我们别着急,他去找钳子。我和来顺一直就在门后面等着,一直到门开了,我们才发现花泽先生死了。” 田春平此时激动地说:“你们说,不是来顺杀的,还能是谁?你们对他严刑拷打,他肯定就招了。” 田春平说的跟笔录基本一样,只不过笔录上没有说纸条是压在茶杯下面的,不过这都正常,要是一直一样才不正常呢。 田春平说着说着哭起来了,他说:“我求求你们了,放我回去吧,家里老婆孩子肯定都快急死了。都没什么文化,也没经过什么事情,这一关都十多天了,我在这里倒是吃得饱,睡得暖,老婆孩子在家不好过啊!” 我说:“老田,你别哭了,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先让你回去。不过你不能出远门儿,随时找你随时能找到才行。” 田春平顿时就跪在了地上,说:“谢谢,谢谢,我遇上青天大老爷了呀!” 说着就要磕头,张小山一把就把他拉了起来,说:“你这是做啥子,得了,我让人带你去办个手续,你这就回家去吧。” 田春平跟着我们一起出来,张小山让一个警员带着他去办手续去了。 他离开的时候,来顺在窗户里抓着铁栅栏看着外面,看到田春平离开了,他在屋子里大喊:“你们怎么放他走了,人肯定是他杀的呀!” 打开这间禁闭室的门,我们一起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来顺长得又白又胖,浑身都是肉。他本来是个光头,胖得头上的肉都打了褶,十几天没刮头发,头发长出来了不少。 我们刚坐下,来顺就指着外面说:“老田绝对是凶手,你们怎么把他放了?” 我说:“老田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倒是你,每天拿着刀杀猪,你杀个人也不在话下吧。” 来顺听了顿时就瞪圆了眼睛说:“杀猪和杀人能一样吗?你们可别开玩笑,我可是好人,我连缺斤短两的事情都没干过。我从祖上八代就杀猪,口碑攒了八代到了我这里,你可以去宛平东街打听打听,我来顺啥人品。” 我说:“放老田回去,我们肯定有我们的原因。” 来顺说:“你们放错人了,花泽先生要不是老田杀的,那就怪了!屋子里就三个人,花泽先生被人打死了,不是我干的,那一定就是老田。” 我说:“你这一身力气可不小,我倒是觉得你杀花泽先生的概率更大一些。” 来顺说:“我力气是不小,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那天是去收猪的,卖完肉刚回到家,我老婆就告诉我有人往门缝塞了一个纸条。她不认识字,也不知道写的啥。我一看,纸条上写的有人打猎打到了一头四百多斤的野猪,在城北关帝庙了,让我过去给收了。有买卖上门,我肯定得做啊。打的野猪肯定就是死猪,收死猪价钱可比活猪低的多。你们应该明白,这死猪不能放,一放就臭了。活猪不一样,活猪你给它吃点猪食,它还长肉呢。而且这野猪肉特别的香,能卖上价,我能不着急吗?衣服都没换我就来了,结果一进那破庙,脑袋可就懵了,眼睛也花了,腿也软了,直接就往地上一坐,啥也不知道了。” 我说:“你是啥时候到的破庙?” 来顺说:“后晌,傍黑了吧。我肉都卖完了,时候不早了。” 我说:“然后呢?” 来顺说:“我醒了的时候啥也看不到了啊,我寻思适应一会儿就能看到了,但就是看不到。不过我听到有人喘气,我就说了句,谁呀?这时候花泽先生就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来顺啊,你谁呀?我俩这么一唠,才知道对方是谁。然后我俩就开始摸索,一下就摸到了田春平,把我俩都吓一跳,还以为他是死的呢,摸摸鼻息还有气,过了一会儿田春平醒了,我们三个开始在里面摸,我摸到了货架,花泽先生摸到了门。我们三个过去一起用力拽门,这门是真结实,怎么也拽不开。花泽先生说外面的人会对我们不利,我们三个一商量,干脆把门插上。等我们的人来找的时候,我们再打开。插上之后,花泽先生吓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是大眼儿想要他的命。”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打断道:“你听清了吗?是大眼儿,还是大燕儿?或者是什么别的?” 来顺说:“你这么一问,我还真吃不准了,他哭哭啼啼的,不敢保证。反正我觉得是大眼儿!” 林穗说:“后来呢?” 来顺说:“我们就靠着墙坐着等着,坐累了,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有股子气味,很快就又睡着了。” 我说:“有气味,是吗?” 来顺说:“嗯,有气味。” 张小山说:“但是你上次口供没说有气味啊!” 来顺说:“我没说吗?忘了说吧。挺紧张的,也许就忘了有气味了。” 我说:“来顺,你接着说,想清楚,一点细节都别放过。” 来顺说:“没啥细节了,我这次再醒了是被外面的人叫醒的,那保长带人来了,在外面喊花泽先生,我和老田在里面喊救命,那保长告诉我们外面铁丝绑的特别紧,得去拿钳子。我们在里面等着,后来门打开,我和老田出来,再看花泽先生,脑袋都被敲碎了。我当时就吓得尿裤子了,回家一宿没睡觉,当时我就肯定了,人是老田杀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抓到平京来了。” 张小山说:“第二次晕倒之前,又闻到气味了,这是第二次中迷药啊!这迷药哪里来的呢?” 来顺说:“还用说吗?老田干的啊!百分之百他就是凶手。你们想,这门我们是从里面插着的,另外,外面用铁丝绑着,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出不去,只能是老田杀的花泽先生。” 我说:“来顺,你想过没有,是谁把门用铁丝绑上的呢?” 来顺说:“那就是老田有同伙。” 我知道和他说那么多没用,他只是个杀猪的,他对人性的研究不足,他更没有系统的逻辑能力。 这次我们得到了一个新的线索,那就是第二次睡着之前,又闻到了特殊的气味。不过,这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从门缝吹进来的。也就是说,他们第二次晕倒,是人为的,不是自然而然。 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门是从里面插着的,即便是从门缝把毒雾吹进来,外面的人又怎么进来杀死花泽先生的呢? 再次把他们迷晕又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我说:“来顺,你先回家,到家之后继续杀你的猪,做你的生意。最近别出远门儿,我随时找你,你都要在家,知道吗?” 来顺说:“我能回去了吗?” 张小山说:“回去吧,随叫随到,知道吗?不能离开宛平城。” 来顺说:“我就是个杀猪的,我离不开宛平城,不过平时后晌可能会下乡收猪,要是找不到我,就在家等我,天黑前一定会回来。” 张小山打开门,外面进来一个警员,带着来顺走了。 来顺到了门口,给我们鞠躬,然后大声喊着:“总算可以回家啦!”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你觉得呢?” 我说:“和你一样,他俩都不可能是凶手。” 张小山说:“那么花泽先生会不会是自杀呢?一个人会不会用铁棍把自己脑袋敲碎呢?” 我说:“他为什么自杀还要搞得这么麻烦呢?再说了,我从来没听过有人能用铁棍把自己脑袋敲碎的,自杀不会有人用这种方法,而且即便是想用这种方法,也不容易做到。”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是自杀,我父亲是个乐观积极的人,他的伴侣年轻漂亮,他无忧无虑,他甚至在我们平安京老家在盖一套中式江南风格的园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 林穗说:“张总长,我们去看看尸体。” 第126章 会不会是二人作案 停尸间在警总大院儿的最北侧,有一个后大门可供运尸车进来。 我们从前面走过去着实有些远,走了有十分钟才看到一栋二层小楼,二楼是法医的实验室,一楼是停尸间和验尸房。 法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四方脸,小眼睛,牙齿很整齐,话不多,行动起来不紧不慢,很有条理。 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少,但是表达的言简意赅。见到他的时候我闻到了酒气,这法医是个喜欢喝两口的家伙。 他有一个女助手,二十四五岁,个子一米五,很清瘦的一个姑娘。她肩膀很窄,胯部也很窄,胸脯扁平,臀部也扁平,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她倒是比较爱说话,见到我们进来,她对着张小山敬礼说:“长官!您大驾光临,有何指示?” 张小山说:“我们来看看花泽先生的尸体。” 法医在一旁坐着,手里拿着一些资料在看。他说:“我的结论不会错的,这是他杀!氯仿导致昏迷,然后被人打碎了脑袋。” 张小山说:“没人怀疑你的结论,走吧,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助手说:“长官,有什么线索了吗?” 张小山说:“这不是你该问的,带路吧。” 法医站了起来说:“美灵,带路。” 这个叫美灵的助手说:“我去拿钥匙。” 他们的钥匙竟然都锁在保险柜里,保险柜的钥匙挂在美灵的腰上,这美灵一走路,腰里的钥匙哗啦啦响个不停。她到了保险柜前面,用身体挡着保险柜转动密码盘,一拧钥匙,打开了保险柜的门,从里面拿出来一串钥匙,随后关了保险柜。 她这才带着我们出了这值班室往里面走去,停尸间在走廊的尽头,打开停尸间的门之后,我先看到的是一个验尸间,验尸间里有两个验尸台,这里收拾的和一尘不染,有消毒水的气味。 验尸间旁边就是停尸间,进去之后,看到的是一个很大的铁皮柜子。 张小山指着说:“这是什么知道吗?” 花泽小姐说:“这是从德国进口的西门子冰柜,这是斥巨资定做的产品。” 张小山说:“花泽小姐有见识,这藏尸柜整整十万现大洋。你说这德国人是真厉害,竟然弄出来这么一个宝贝。” 张小山看着法医说:“马法医,打开吧。” 藏尸柜有一个很大的拉手,拉手上有机关,这边一拉,咔哒一声机关打开,然后一个大抽屉就被他拉了出来。一股寒气顿时涌了出来,起了一团白雾。 尸体是装在一个裹尸袋里,这样尸体不会流失水分。我过去看的时候,在尸体旁边还放着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我看着说:“这是什么?是防腐剂吗?” 马法医说:“不是,这是我和美灵的食物。” 张小山说:“食物?什么食物?打开我看看。” 张小山很严厉,他说:“马来群,你搞什么鬼?有把食物和尸体放一起的吗?” 马来群不以为然,他说:“食物也是尸体,有区别吗?” 美灵把那个油纸包拿了出来,摆在了停尸台上,打开之后,我们围上去,这里面有一条大鲤鱼,四条鲫鱼,还有两个猪耳朵,一个猪鼻子,一个猪蹄子。 张小山指着马法医说:“马来群,你可真行。” 马法医说:“这叫合理利用。美灵以前一天要出去买几次菜,你也知道,我一顿不吃肉都活不下去。后来我们想了这个办法,把食物冻起来,想吃的时候蒸一下。现在好了,美灵三天五天出去买一次菜就可以了,一次买很多回来,都储藏在冰柜里。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 张小山看着美灵说:“这主意是你想的吗?” 美灵说:“是啊长官,我是不是很聪明?” 张小山无奈地点点头说:“随便你们,你们能吃得下就好,我无所谓。把尸体抬出来吧。”m. 我们过去帮忙,把花泽先生的尸体抬了出来。 打开裹尸袋,此时看到花泽先生的胸口上有横竖两道口子,不过此时已经缝合上了。 花泽小姐这时候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和鼻子,这才没哭出声来,但是眼泪已经哗哗地掉落下来。 马来群对我说:“来帮下忙。” 我过去,帮马来群给尸体翻身,但是这手刚碰上尸体的肩膀,就被沾在了上面。 马来群用清水冲开了我的手,他递给我一双手套,戴上之后,我俩才成功把尸体翻了过去。 我说:“这冰柜太神奇,竟然能在里面制造出来这么低的温度。” 马来群说:“这叫科学。” 我这才仔细观察花泽先生头上的伤口,这是被钝器击打而成的,看起来和现场的铁棍一致。 马来群指着说:“这就是致命伤,这击打方向是从这边往这边,力道很大,直接击碎了头骨,一共打了三下,目的很明确,必须要他命。打死之后,身上的财物没有动。” 我说:“不是冲着钱去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要杀死花泽先生。” 按照马来群说的,击打方向很奇怪,如果击打的时候,花泽先生是站着的,那么就是从身体后方斜着向上朝着脑袋打过去的。要是趁人不备杀人的话,这么打是不可能的,总不能半蹲着抡起棍子打别人脑袋啊。 我现在脑海里有一幅画面,击打花泽先生的时候,花泽先生是跪在地上的,并且花泽先生的头是垂下的,也就是说,花泽先生属于半昏迷状态的情况下跪在地上,垂着头。凶手举起铁棍站在侧方,一棍子打下来。 林穗看着说:“不可能是自杀,自己没有办法打碎自己的脑袋三次,一次就死了。” 马来群说:“所以啊,绝对是他杀!张总长反复问我会不会自杀,这绝对不可能。” 我说:“每一次击打都很致命,对吗?” 马来群说:“其实第一下就已经要了他的命,后面的两次补刀都是多余的。一个死人,不会再打自己两次,而且自杀也不可能打自己的后脑,一定是双手握着棍子,打自己的额头。另外,我见过的自杀方式中,有上吊自杀的,也见过跳楼的,也见过切腹的,见到服毒的,也有割腕的,撞墙的,卧轨的,总之,怎么自杀的都有,但我听都没听过自杀用棍子打自己脑袋的。这不科学。” 张小山说:“你一天把科学挂嘴上,那你告诉我,一个暗室里三个人,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死了一个,凶手是谁呢?” 马来群说:“那不是我的事情,凶手是谁,那是你的事情啊!” 张小山说:“老田和来顺你也见过了,你说他俩不可能是凶手。” 马来群说:“他俩的确不可能是凶手,因为他俩身上没有任何死者的血迹,打这三下,起码身上得喷上一些血迹和脑浆吧,我查过他俩穿过的衣物,都没有。还有,当时怎么就让他俩先回家了呢?” 张小山说:“宛平警署的署长是个草包,我已经把他给撤职了。那草包是花了五千现大洋买的官,一天警校都没上过,他爸爸是个开酒厂的,就想家里有人当官,就四处行贿,买了这么一个威风凛凛的宛平警署署长当。不过还好,老田和来顺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洗,还是被我们找回来了。那保长和保安队的队员加上宛平警署的警员都证实了,他们当时穿着的就是找回来的衣服。” 马来群这时候走到了旁边,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把两件衣服拿出来,摊平了摆在了另外一个验尸台上,他说:“你们看,这两件衣服,老田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这来顺的衣服上倒全是斑点,血污碎肉都有,但是我化验过了,这全是猪血和猪油。这不是人的血和脑浆。这说明什么?这俩人根本就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张小山说:“那这人在哪里了呢?” 马来群说:“第一现场肯定就是在那暗室里,现场有喷溅血迹,有后来的溢出血迹,有脑浆喷出,痕迹都符合第一现场的特征。” 我说:“这么说,凶手当时就藏在暗室里,对吗?” 马来群说:“我不知道,我只说我知道的事情。” 我说:“这就奇了怪了,这门是从里面插上的啊,另外,外面也是用铁丝绑起来的。凶手难道是两个人吗?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的,凶手先是藏在暗室里,杀了花泽先生之后,外面的人打开门,把里面的人接了出去。又把门给绑上了?” 林穗说:“但里面的门是插着的啊,那保长来救人的时候,老田拔出了门闩打开了门。要是凶手先藏在暗室里,然后被接了出去,门闩应该是打开的。” 我说:“那不一定,也许当时门闩没插上,老田慌乱之中一拔门闩,门闩也动了,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判断门闩是不是插紧了。只是因为动了,就以为是插紧了的,被他拔开了。” 林穗说:“这么说是二人作案,但是这人藏在哪里了呀?那屋子你也看了,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啊!” 张小山说:“他们看不到啊,随便蹲在什么地方,也许就能躲过他们三个的摸索。里应外合,杀了人,外面的人打开门,把他接出去,然后再把门绑上,嫁祸给里面的俩人,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我看这案子就是这么做的,这么说的话,这案子这就要破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二人作案呢,蝎子,我就知道你行。” 张小山看向了花泽小姐,他说:“花泽小姐,你认为呢?” 花泽小姐这时候摇摇头说:“要是多人合伙作案,单纯就是为了杀我父亲,那么不需要这么麻烦,干脆把我父亲骗来破庙里,直接杀了就好了。又为什么骗来老田和来顺呢?” 张小山说:“自然是为了嫁祸于人啊!让老田和来顺互相指责,扰乱我们的视线。” 我说:“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去找老田和来顺一趟,再深究一下暗室里的细节。看看他们能提供给我们什么信息再做推断。” 虽然二人作案的逻辑上是通的,但总觉得这逻辑里面有什么缺陷,这结论太过生硬、太牵强了。 第127章 再去现场 我们回到将军路的时候,陆英俊果然在等我们。他坐在柳小姐的茶叶店里,和柳小姐在闲聊着。见到我们的车回来了,他先看看表,然后站了起来,从铺子里大步走了出来,到了门口停下了,靠着门框说:“这都几点了?” 我下车就笑着说:“你快看看谁来了。”wap. 花泽小姐从车里下来,笑着说:“好久不见,陆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陆英俊伸出手来,指着花泽小姐说:“花泽小姐,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公干还是私事?” 说着就走了下来,到了花泽小姐面前,和花泽小姐握了手。 我说:“上楼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上楼的时候,房东太太在楼道口说:“今晚我们吃饺子,给远来的漂亮小姐接风。” 我说:“房东太太,麻烦您了。” 房东太太说:“哪里话,我就喜欢热闹,尤其是喜欢和你们年轻人一起吃饭。要是没你们啊,我一个人闷都闷死了。” 我们进了屋,关了门,林穗煮咖啡去了。她也不怕睡不着觉,反正只要回来必须煮一杯咖啡喝。 陆英俊又问:“花泽小姐,你来平京是公干吗?” 花泽小姐说:“私事。” 我说:“老陆,你听说宛平出了一件命案吗?死者是一个日本人。” 陆英俊说:“我听说了啊,大帅也关注这件事了,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大帅给了警总一些压力,督促他们限期破案。你也知道警署那些人,那都是吃饭不干活的主儿,指望他们破案,搞不好就随便找个替死鬼就毙了。我必须要把这个案子监督到底,不能出一点差错。” 我说:“死的人叫花泽志雄,花泽先生是花泽小姐的父亲。” 陆英俊听了之后颇感意外,他看着花泽小姐叹口气说:“那太不幸了。花泽小姐是亲自来督办此案的吗?”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我是私事。我是以个人名义请蝎子和林小姐帮忙,帮我查清谁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陆英俊说:“有什么进展吗?” 我这时候走到了黑板前面,我指着黑板说:“老陆,你对案子有了解吗?” 陆英俊也走了过来,他指着黑板上的结构图说:“我从张小山那里多少了解到了一些,这是个密室杀人案。” 我说:“我详细和你说一下。” 陆英俊退回去,我拿起来教鞭,指着黑板又把案情分析了一遍。我把教鞭放下的时候,林穗把咖啡煮好了,用一个茶盘端了出来,她说:“先喝咖啡,提提神。喝完了我们一起分析。” 我们四个每人拿了一杯咖啡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她又把咖啡杯端走,放到了茶水台上走了回来。 我拿起教鞭指着黑板说:“老陆,现在我们有个推断,那就是这暗室里藏了一个凶手,外面还有一个凶手。因为里面黑暗无光,所以里面的三个人并没有发现凶手的存在,当第二次被迷晕之后,凶手杀了花泽先生,外面的人打开门,把他接应了出去。这门闩也并没有插进门框,那保长带人来的时候,老田到了门口,拔了一下门框,一边拽门一边呼救。实际上,这门闩根本就没插上。” 陆英俊说:“那保长你们见过了吗?” 我说:“还没来得及,我们明天可以去宛平城见见那保长和花泽太太。” 林穗盘着胳膊看着黑板说:“陆英俊,你怎么看?” 陆英俊说:“就这么大一个空间,屋子里只有一个货架,对了,这货架多高啊?” 我说:“货架基本就到顶了,怎么了?” 陆英俊说:“货架上能藏人吗?” 我说:“好像是不能。” 陆英俊说:“我觉得屋子里藏杀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三个人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互相介绍。介绍之后一定会在屋子里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么一间屋子,想藏一个人不太可能吧。明天我们再去现场看看,有没有藏人的可能。” 花泽小姐说:“我认同陆先生的说法,我父亲是个非常谨慎的人,第一次醒来之后,他们一定在屋子里做了搜查,确定只有三个人之后,才会罢休。” 我说:“但是口供里没有说。” 花泽小姐说:“但是老田和来顺都很肯定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人提出可能还有别人的存在。在潜意识里,他俩都觉得不用说,越是不说,越代表不太可能藏人。” 我点点头。比较认可花泽小姐的说法。我说:“今天一天也都累坏了,我们到此为止。明天一早,我们再去一次现场,然后走访一下老田和来顺,也了解一下他们的家庭情况和大家对他们的口碑怎么样。然后去拜访一下那保长和花泽太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忽略的线索。” 房东太太在外面敲响了门,大声说:“我们准备吃饭。” 林穗过去开了门,搂着房东太太说:“走,我去摆碗筷,我们吃饭。” 吃完的时候,我们研究花泽小姐的住处。研究来研究去,干脆让我和陆英俊去行营住,让花泽小姐住我的房间。我不想去,我觉得我在医馆的桌子上睡就行了,但是这样的话,花泽小姐又过意不去,她就打算去住宾馆了。但是住宾馆来来回*回确实不方便,干脆我就答应了和陆英俊去行营住。 陆英俊那里还是很宽敞的,只不过行营是军事重地,一般人是不许往里带的。 吃完之后我就和陆英俊走了,陆英俊把车开得很快,到了行营大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陈少卿在执勤。 我把车窗放下来,陈少卿伸着脖子往里看看,笑着说:“王兄,好久不见了。” 我说:“少卿兄,在这里还好吧?” 陈少卿说:“多亏了王兄的引荐,大恩大德兄弟没齿难忘。以后有什么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您一句话。” 陆英俊说:“不早了,不是唠家常的时候,我们进去了。” 陈少卿敬礼,前面放行,陆英俊把车开了进去。 我说:“你回来也要检查吗?” 陆英俊说:“主要就是怕有人挟持我,然后混进来刺杀大帅。现在局势这么乱,必须严加防范,做到万无一失。” 下车的时候,我听到大帅住的阁楼里有人在拉二胡,有人在唱戏呢。 陆英俊说:“大帅在拉二胡,伍小姐在唱戏。还别说,这俩人还挺般配的。” 我说:“经过这几年的一些事情,我发现张大帅挺仗义的,而且做事有魄力,有手段。就说一直让你督察警署办案这件事,就显出了他的睿智。偏偏别人都觉得大帅这人大大咧咧的,其实他这是大智若愚啊!” 陆英俊说:“大帅仗义。走吧,还是不要擅自议论大帅了,小心隔墙有耳。” 我们进了屋的时候,我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我打着哈欠说:“我得睡觉了,困抽了。” 陆英俊说:“我去打开水,咱俩都泡泡脚,泡完了睡觉舒服。” 他打了一桶开水回来,我俩对坐着就把脚泡了。泡完了脚上床,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陆英俊开车直奔将军路,到了茶叶店门口,陆英俊把车停下不停地按喇叭。 林穗从窗户探出半个身体,就像是水浒传里的潘金莲一样,她朝着下面喊:“别按了,上来呀!” 陆英俊下了车,朝着上面喊:“下来吧,我们在路边吃点早餐,吃完就走。” 林穗大声说:“那行吧,等我们一下。” 陆英俊我俩站在车旁等着,柳小姐穿着精致的旗袍从茶叶店里走了出来。还别说,这成熟女人有的韵味还真的不是林穗和花泽小姐有的。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感。 我说:“柳小姐,最近生意怎么样?” 柳小姐说:“还行,多亏了大家照应。” 我说:“柳小姐还年轻,其实没必要这么辛劳,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做太太,免得抛头露面的,您这样一直单身容易让很多坏男人惦记。” 柳小姐叹口气,说:“我一个寡妇,高不成低不就的,哪里那么容易就遇上合适的!” 我看看陆英俊,陆英俊不搭话,而是朝着楼上喊了句:“快点啊!赶紧走。” 林穗在上面喊:“来了来了。” 林穗和花泽小姐下楼的脚步声已经响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楼梯间走了出来,林穗坐在了前面,我和花泽小姐一起坐在了后面。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柳小姐在车后目送我们离开。 林穗快人快语,他说:“陆英俊,你和柳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呀?” 陆英俊说:“我和柳小姐就是好朋友啊、,我们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别想多了,当务之急是案子,懂么?” 林穗不屑地呵了一声说:“假正经!” 陆英俊说:“你坐前面是指路的,不是来这里闲聊的,说,往哪边走。” 林穗说:“宛平方向呗,还能往哪里走?!” 第128章 这是个悖论 我们四人走近那间暗室之后,我把马灯高高拎起,然后转动身体,围着这房间转了一圈。 他们三个每人手里都有一个手电筒,在墙壁上一寸寸照过去,试图找到一些什么痕迹,我们足足在暗室里找了一个来小时,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痕迹。在墙壁和屋顶上,没有一点新留下来的痕迹。 这个货架上更不可能藏人,货架顶部距离棚顶只有十几公分宽,天下就没有这么瘦的人。货架是用木头打造的,像是书柜一样有很多的格子,每个格子高矮不同,但是宽窄都一样,我用手一採一採量了一下,一共三採,一採大概是二十公分,只有六十公分宽。 这个宽度藏人是不可能的,藏猫还行。 陆英俊说:“这屋子还真的是简单,就这一个货架吗?” 花泽小姐说:“根本就没有藏人的条件,要是有人,除非贴在屋顶。” 我仰着头看着屋顶说:“这不现实。” 林穗说:“要是没有第五个人,我们又排除了老田和来顺杀人的可能,排除了自杀的可能,那就只能是门外的第四人干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呢?难道这门有问题吗?” 陆英俊对我说:“蝎子,我俩出去,让她俩在里面把门插上,我俩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打开这门。” 我点点头,林穗和花泽小姐也都点头。 我和陆英俊出来之后,她俩在里面把门插上。我俩先是推了推,纹丝不动,这门非常厚重,做工精良,严丝合缝。门的连接处都打了铜件儿,四角都有角件儿,这门要是不用工具,凭人力完全没有打开的可能。 门框上有咬口,门关上之后,从外面一点缝隙都看不到。 门框很宽厚,镶嵌在了墙体里。想把门框弄出来,除非拆墙。 陆英俊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根钢丝,想从门缝塞进去,根本就做不到。他弄了也就是五秒钟就放弃了,他大声说:“开门开门。” 门打开,林穗和花泽小姐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英俊说:“这门根本就没办法从外面打开。只要里面插上,外面的人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你们说,会不会有人会一种气功,隔着门扇把门闩给打开呢?” 我说:“隔山打牛吗?老陆,你想什么呢?” 陆英俊说:“磁铁就可以隔着门扇拉动铁门闩。” 我说:“但这门闩是两根,其中一根是木头的,他们插上的门闩就是那根木门闩。那根铁门闩被拔了下去,成了杀害花泽先生的凶器。” 陆英俊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老田和来顺之中有一个凶手,或者两个人都是凶手。” 林穗说:“按照常理来说就是这样的,但是你不能忽略掉重点,是谁把门给绑起来的呢?其实问题的所有症结就是第四人。不管老田和来顺是不是凶手,这第四人绝对是凶手。” 陆英俊说:“大眼儿吗?” 花泽小姐说:“不管外面的人是不是大眼儿,或者是大雁儿,都不影响第四人是凶手的事实。老田和来顺如果全是凶手,那么他们一定是第四人的帮凶。所以,找到第四人是关键,只要找到这第四人,案子也就真相大白了。” 陆英俊说:“走吧,这里黑咕隆咚的,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们四个顺着通道往外走,楼梯间的光就像是演电影一样照了下来。我们顺着台阶一步步到了上面,见到了光,吹到了风,看到了蓝天白云和金黄的树叶,顿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我们四个在这仓库的走廊里,陆英俊坐在走廊的围挡上,我*靠着柱子,林穗和花泽小姐都靠着墙。我们四个围成了一圈。 花泽小姐这时候摇摇头说:“我还是不认为老田和来顺是凶手,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对。我见过很多杀人犯,他们的眼睛里都是有凶光的。但是老田和来顺,没有给我那种感觉。” 我说:“做贼心虚,这老田和来顺的内心虽然恐慌,但是他们并不虚。” 陆英俊说:“有很多人都会伪装的,也许他们是很好的演员也说不定。” 我说:“没有谁会比他们的四邻更了解他们,我们还是别乱想了。先去老田家里看看。” 我们四个走出院子上车,按照地址去了老田的家里。 到了老田家里的时候,他在挖菜窖,院子里的大白菜和萝卜长势很好,绿油油一片。上冻的时候就要锄菜了,白菜萝卜和土豆都是过冬的菜,放在菜窖里能吃一冬天。 老田见到我们来了,就从下面爬了上来,他说:“几位老总,快进屋。” 我们到了屋子里,看到了老田的妻子和他的三个孩子。大的孩子十二三,小的六七岁。在炕上玩纸牌游戏呢。纸牌是自己画的,一象,二狮,三虎,四豹,五狼,六狗,七猫,八鼠。 纸牌分两种颜色,红和蓝。 画上格子,开始走纸牌,象最大,但是最小的鼠能杀死象,逻辑是鼠钻进象鼻子把象憋死。所以,每一个狮子后面,必须跟着一个老鼠保护狮子。 也不知道是谁研究的这种纸牌棋,孩子们在炕上玩得不亦乐乎。 老田的妻子在一旁做棉鞋,眼看天就冷了,不能让孩子们冻脚。 见到来人了,老田的妻子立即下炕找茶叶。普通农户不可能有什么好茶叶,泡好了茶倒出来,茶水是褐色的,喝一口苦的很。 就这样一个家庭,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可能成为杀人凶手呢? 坐好之后,我问:“老田,你好好想想,你们第一次醒来之后,屋子里可不可能还藏着一个人?” 老田说:“不能,醒了之后,我们三个也想过这个问题,花泽先生带着我们把屋子都摸了一遍,不可能还有人。再说了,屋子里特别安静,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藏人,除非他不呼吸。” 花泽小姐说:“老田说的有道理,在绝对安静的地方,呼吸的声音其实是很大的声音。” 陆英俊说:“这么说那屋子里就你们三个,你们把门闩插上了。花泽先生死了,这么说的话,凶手一定就在你和来顺之间。” 老田说:“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一定是来顺杀了花泽先生呀!你们应该相信我,我老田这辈子没撒过谎。” 陆英俊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老田说:“不是我就是他呀!” 我在心里说,是啊,对于老田来说,这个逻辑还真的一点问题没有。 我说:“那根铁棒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田说:“我一直就没发现有那铁棒,我也是最后发现花泽先生死了之后,才知道那铁棒的。那铁棒应该一直在门上插着的。等我们都睡着了之后,来顺把铁棒拔下来,打死了花泽先生。绝对是这样的。” “你们摸到那门的时候,没有摸到这铁棒吗?它是第二根门闩。” 老田说:“那么黑,啥都看不到,只是摸到了木门闩。” 林穗问:“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你们三个对屋子里的搜索,能确定没有第四人吗?” 老田说:“不可能还有人,那屋子里特别安静,肚子咕噜噜叫,就像是有一只猫在打呼噜,特别响。要是还有个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不喘气吗?他不放屁吗?他一动不动吗?那种静是我从来没感受过的。” 没错,老田说的有道理,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藏个人,可不是简单的看不到就藏住了。他得呼吸,他得放屁,他肚子也会咕咕叫,甚至打喷嚏,抓痒痒,任何一点声音都会暴漏。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站了起来。我们都觉得应该走了。 我说:“好了老田,我们就不耽误你了,你继续干活吧。” 老田两口子把我们送了出来,我们去了村保长家里。和村保长一聊,保长拍着胸脯保证,老田不可能杀人。 我们从保长家出来,上了车开始出村。. 我说:“老陆,你觉得老田会杀人吗?” 陆英俊一边开车一边说:“不是老田,老田这种安分守己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呢?一点符合杀人凶手的特征都没有,不赌,不嫖,不偷,不懒。这种人怎么会杀人?我倒是觉得来顺嫌疑非常大。” 我说:“就因为他是屠夫吗?” 陆英俊说:“走,去宛平城来顺家里,我得了解下这个来顺,我觉得他的嫌疑非常大。” 我觉得来顺也不太可能是凶手,杀猪和杀人不是一回事。屠夫和医生一样,只是一种职业,要是说屠夫更善于杀人的话,其实外科医生比屠夫更懂杀人,能说伊娜更容易成为杀人凶手吗?明显这是个悖论! 第129章 走访 到了宛平城的时候刚好晌午,我们走进了一家包子铺,吃饱了之后才去了东街,一路打听,到了来顺家里。 到了的时候,来顺正在套车呢,见到我们来了,他把车套给卸了,把马又拴回了马棚里。 说:“你们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出去收猪了。” 来顺有一儿一女,家里伙食不错,长得都挺结实的。 进了屋,陆英俊说:“这孩子养得可以,不过得少吃点了,太胖了也不好。” 来顺说:“都太能吃,我总是让他们少吃点肉,多吃点饭,但是管不住,太能吃肉了,能不胖吗?” 我这一看,这一家子都是一个体型的,来顺的妻子和父母全是胖子。 林穗说:“这是天生的,这种富态人,喝凉水都长肉。” 来顺的父亲是个圆滚滚的老爷子,也是个光头,胖得头上全是褶子。 大家都坐好,老爷子作为东家坐在主位上,老娘子去泡茶了。来顺的妻子给我们端来了花生和瓜子,摆好之后。老爷子摆摆手说:“女人带着孩子们都出去吧,我们要谈正事。” 老娘子和来顺妻子带着孩子去了外面,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不少。 我说:“长得太肥胖影响寿命,还是少吃一些比较好。” 老爷子说:“就是太能吃,不吃睡不着觉啊!” 我说:“平时少吃米面,你家肉多,可以多吃瘦肉,鸡蛋,蔬菜。不要吃水果,吃水果也很容易长胖。倒是多吃瘦肉不会长胖,你们可以按照我说的试试,体重会很快下来。” 老爷子说:“很多人都告诉我们,吃肉会长肉,难道不是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吃肉不长肉,吃水果和粮食才会长肉,尤其是糖,那真的是一两糖,半斤肉啊!” 老爷子一抱拳说:“受教了。” 林穗说:“行了,我们说正事。这次来还是为了案子。来顺,我有话问你。” 来顺站了起来,说:“在呢。” 林穗说:“坐下就行,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来顺坐下,说:“您问。” 林穗说:“你们第一次醒来之后,你们三个互相沟通。你觉得,有可能屋子里还藏着一个人吗?” 来顺顿时摇着头说:“不可能,那屋子就那么大,屋子里又那么空,不可能藏人。再说了,我们三个聊完了之后,在屋子里摸了个遍,要是有人,早就摸到了。花泽先生肯定是老田杀的,这老田太会演戏了,一定是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杀了花泽先生,然后嫁祸给我。起码让你们没有办法判断是谁杀的,他可就逍遥法外了。我回来之后就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呢?就是为了让你们没办法认定我和老田谁是凶手,我要是也死了,那么就肯定是老田了啊!” 他这个逻辑是错的,要是把他也杀了,老田打开门走掉就是了。谁也不会知道曾经这里还有老田这么一个人。 我说:“你去破庙是赶车去的吗?” 来顺点头说:“是的,我去收猪,肯定赶车去。你们也看到了,我车上有个笼子,把猪过秤之后赶进笼子里,然后拉回来,在家里杀。我这院子里就是我的屠宰场,我爹给我打下手。” 我说:“我在口供里没有看到有人提这辆车。” 来顺说:“车拴在林子里。我被救出来之后,我赶车回来的。对了,老田是坐着我的车回来的,我把他送到家门口了。” 陆英俊说:“来顺,你好好想想,那黑屋子里确定没有人了吗?” 来顺说:“那么小个地方,要是有人肯定能知道。别看里面黑,要是再有个人也藏不住,我们在屋子里摸遍了,就摸到了一个货架和一扇门。别的啥也没有。” 我说:“那个铁门闩你们没摸到吗?” 来顺说:“没注意,还真的没摸到,那门是我插上的,我就摸到了木门闩,插上门之后我们就在里面等人来救我们。” 我说:“你们怎么肯定会有人来救你们呢?你们难道知道自己被关在这破仓库里吗?” 来顺说:“不知道啊,花泽先生告诉我们的,说肯定有人要来救我们,让我们不要着急。花泽先生让我插上门的,他告诉我们外面有人要害我们,插上门起码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就安全了。” 陆英俊说:“你们插上门之后,在等救援的过程里,没再说别的吗?” 来顺说:“很快又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那保长就来救我们了呀!” 我说:“你和那保长认识吗?” 来顺说:“不是很熟,他是西街的保长,不过我知道这个人,大名我不清楚,大家都管他叫那耗子。” 老爷子说:“那耗子大名叫那浩,是旗人。以前家里是做官的,大清亡了之后,家也就败了。原来不姓那,是姓那拉的。老家住在叶赫河,所以也叫叶赫那拉。大清亡了之后,就改了汉姓,姓那了。”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我说:“我们去那保长家走走。” 老爷子站起来说:“来顺,你带路。” 我说:“不用,我们随便走走,顺便看看这宛平城的风土人情。” 老爷子说:“那我送送诸位。” 老爷子和来顺把我们送出了家门,目送我们离开。 我们则是去了东街保长家里,打听了一下来顺家的情况。东街保长是个长满了白胡子的老爷子,他反应,来顺家世代杀猪,虽然家里血腥气大了些,但是一家人都挺仁义的,赚了钱经常买些米给贫困人家送去。保长说来顺家信佛,家里有个佛堂,一直有香火供奉着。这一家子和街坊们处的都挺好的,说来顺杀人,不可能。 白胡子保长摇着头,摸着胡子大声说:“你问问东街的父老乡亲,谁没吃过来顺送的猪血!” 我们沿着街走访了几户人家和一些做买卖的店家,普遍说法差不多,一致认为来顺不可能干杀人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来顺家不比老田家,老田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来顺家日子过得宽裕,他不会被收买杀人,他没有任何动机去杀花泽先生。 我们也不打算开车了,干脆一路往西走,一直走到了西街,打听到了那保长家。 我们刚进院子,那保长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鞋都穿反了,见到我们之后一边鞠躬一边说:“诸位长官,一路辛苦,快请进。” 我一掀门帘就闻到了臭烘烘的味道,就像是进了大烟馆。 但我们还是忍着进了屋。 林穗进屋没干别的,直接打开了窗户,然后他站在窗户前,转过身说:“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那保长说:“没出息,就好这一口。几位请坐,我叫人给几位泡茶。” 那保长急匆匆出去,很快从外面回来俩女人,一大一小,大的是那保长的妻子,小的是那保长的女儿,大概十七八岁。 这俩女人一回来就忙了起来,开始为我们准备晚饭。 我们纷纷说不在他家吃,还有急事要办。 那保长无比热情,说:“几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保长,几位是长官,长官来视察工作,吃顿饭不算什么。” 陆英俊说:“我们就几句话,说完就走。饭就不吃了,还要去花泽先生家里看看呢。” 那保长说:“这到了饭点儿了,吃完再过去也不迟。这样好了,我去把花泽太太请过来,大家都在我这里吃。” 我说:“那保长,您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真的不吃。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请你再说一下那天的情况。” 第130章 那保长 那保长本来是站着的,我这么一问,他拽了椅子坐下了,他说:“那天大清早的,我刚起来不久,正洗脸呢,花泽太太就敲我家的大门,我去开门的时候,花泽太太已经急坏了,说花泽先生一晚上没回来。还带来了一封信给我看,我一看是做买卖出去了,也就没在意,也许在外面买卖谈成了,喝了点酒,睡在什么地方了。我安慰花泽太太,说花泽先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也许出去喝多了,睡醒了就回来了。结果到了晌午,人还是没回来。这下我觉得可能出事了,我叫上了我的队员按照地址去找,找到了那破庙里没发现什么,一转身就看到山下那破仓库。我们去了仓库,从上面找到了下面,一边找一边喊花泽先生的名字,这么一喊,就听到有人喊救命。我们顺着声音到了那扇门前面,这么一问,花泽先生还真的在里面。不过那门外面用铁丝绑的特别结实,手里又没工具,我就让人回来找钳子,那地方人迹罕至的,一去一回耽误不少时间,拿回钳子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说:“这时候花泽先生可就失踪了一天一夜了。” 那保长说:“是啊,结果门打开了,却发现花泽先生死了。老田和来顺安然无恙,当时我就没反应过来,把老田和来顺放走了。报了警。后来才明白过来,这屋子里就关着他们三个,花泽先生死了,肯定就是那俩人把他害死的啊!” 我说:“你能肯定里面没有第四个人吗?” 那保长说:“不可能,警署的人到之前,我一步都没离开。尿都是在门口尿的。” 我说:“那你觉得老田和来顺谁知凶手呢?” 那保长摇摇头说:“我说不好。” 我说:“这俩人你都认识吗?” 那保长说:“认识是认识,但是不熟。” 林穗说:“你怎么认识老田的?” 那保长说:“去年我买过老田家的白菜,老田不给送,我们几家雇车去他家里拉回来的。不就是图省几角钱嘛,日子都过得不容易。” 我这时候打量了一下那保长家里,这家里可不像是过得不容易的家,就这套家具也值个一二百块现大洋。看来,还真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叶赫那拉家族曾经也是显赫一时,随便留下点宝贝,那就能让这一家子吃穿不愁了。看来,这那保长家里有存货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这那保长会不会和花泽先生有什么生意往来呢?我问了句:“您和花泽先生熟悉吗?我的意思是,你们有生意来往吗?”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那保长说:“我是保长,他是这里的居民,就是这样的关系。我和花泽先生没做过什么生意。” 我点点头说:“行了,先问这么多,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站了起来,其他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那保长拦着我们说:“这饭都快熟了。” 我说:“改日,今天真不行,还有任务呢。”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出来,顺着西街往前走,走了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到了花泽先生的家门口。大门紧闭,花泽小姐上去敲门,门打开,我看到一个优雅的太太出现在门内。 她说:“请问你们是谁?” 花泽小姐先鞠躬,然后轻声说:“我叫花泽良菜,是花泽志雄的女儿。” 太太眼睛一红,一伸手就抓住了花泽小姐的手说:“花泽小姐,……” 话没说出来,先哭了起来。我一看就知道,这位花泽太太对花泽先生的爱是很深的,装是装不出来的。 她擦了几下眼泪,说:“快请进。” 我们进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大量的盆栽,旁边挨着墙还有个小型的鱼池,里面养了锦鲤。 进了屋子是一个中式的客厅,但是摆了西方的大沙发和茶几,我其实挺喜欢坐沙发的,宽敞又软乎。 坐下之后,花泽太太说:“你们喝茶还是喝咖啡。” 林穗说:“我喝咖啡。” 我说:“那就都喝咖啡吧。” 花泽太太去煮咖啡,我们坐在沙发里,打量这个雅致的房间。 我这时候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花泽太太有个手摇的研磨机,他在研磨咖啡豆,研磨好了开始煮,顿时咖啡的香气就散发到了整个屋子。煮好了之后用滤纸过滤到了咖啡壶里,然后端过来,每人一杯。十几分钟就这么过去了。 一杯咖啡喝完了之后,花泽太太说:“花泽小姐,你是专门来处理你父亲事情的吗?” 花泽良菜点点头说:“是的,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们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下我父亲出事前后,家里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花泽太太摇摇头说:“没有反常的事情,一切都是从那封信开始的。他那天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问我哪里来的信,我说不知道哪里来的信,怕是刚才家里来人了,我刚才睡着了。” 我说:“家里的门一直是开着的吗?” 花泽太太说:“白天不关大门,花泽先生朋友多,生意也忙,家里一直不断人。关上门的话,一天开门都开不过来。每次家里来人,都是我负责招待,花泽先生和你们一样,坐在沙发里和朋友们聊天,谈生意。所以,桌子上有一封信,并不奇怪。” 我点点头说:“门庭若市,人来人往,做生意的确实不能关门闭户。” 花泽太太看向了一旁的书架说:“花泽先生看了信之后就把信放在了那边的书架上,说出去一趟,晚些回来。结果一出去,一晚上就没回来。我很着急,就打开了那封信,上面写着城北关帝庙有一批瓷器,让他去看看货。内容大概就是这样的,现在那封信在警署。” 我说:“带钱了吗?” 花泽太太摇摇头说:“花泽先生出门从来不带钱,算账都是在家里算,账算清了,去银行兑现。身上和家里都是不放钱的,他说这样比较安全。” 我说:“这不是谋财害命。” 花泽太太说:“一定不是,肯定是遇上了仇家。” 华泽小姐说:“然后你拿着信去找了那保长,他怎么说的?” 花泽太太说:“那保长说花泽先生这是出去谈生意了,生意谈成了肯定要留下喝酒,喝完了酒也许就太晚了,找了个旅店住下了。等酒醒了人就回来了,让我别着急。” 花泽小姐说:“我父亲有夜不归宿的习惯吗?” 花泽太太摇头说:“从来没有过,他是个很恋家的男人。所以我很着急,但是我一个女人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过了晌午我又去找那保长,他这才叫了人去找,天黑之后给我带来了消息,说花泽先生被害了。” 说到这里,花泽太太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哭得可怜,林穗也跟着掉眼泪,倒是花泽小姐,看起来很冷静。 花泽小姐问了句:“那保长和我父亲关系怎么样?” 花泽太太说:“还可以吧,虽然平时没什么交往,但是见面都挺客气的。” 花泽小姐说:“有生意往来吗?” 花泽太太摇摇头说:“没有。” 花泽小姐左右看看说:“家里有电话吗?” 花泽太太说:“有电话。” 花泽小姐记下了电话号,然后留了林穗的电话号给花泽太太。她说:“想起什么来,或者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找我。花泽太太,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花泽太太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着我们鞠躬说:“拜托大家,一定要抓到凶手,为花泽先生报仇。” 我出来的时候心情很沉重,我什么都不想说。上车之后,大家都不说话,一直开着车往回走,到了将军路之后,林穗和花泽小姐下车。我和陆英俊继续走,回了行营。 第131章 关系图 次日清晨,天刚亮我就听到外面的士兵在集合。我起来站在窗户前面看看,来了一批新兵,这些新兵一个个生龙活虎,全是从军队里挑选来的精英。他们站在一起喊着口号。 当我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接受陆英俊的训话。 陆英俊振臂高呼:“吾辈自强!护我河山!保家卫国!振兴中华!” 士兵们都举起胳膊跟着陆英俊激情澎湃地喊着。 我受到了感染,也站到了士兵的队伍后面,举着胳膊跟着喊了起来。 长官训话之后,陈少卿带着大家做体能训练,这第一课就是跑步。我跟着跑了两千米之后,累得就有些喘不上气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糠心萝卜,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身强体壮,看来是我对自己误判了。多亏了那天我没自我膨胀和乔参谋动手,这要是打起来,我肯定打不过他。 陈少卿从后面追了上来,笑着说:“王兄,加油啊!” 我嗯了一声,但腿还是迈不开了,只能到了路边靠着大树坐在了地上。 陈少卿笑着说:“我刚来的时候也不行,坚持了半个月,也就坚持下来了。” 陈少卿蹲在了我身边,他说:“你是郎中,又是侦探,你是靠着脑子吃饭的,其实没必要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一起训练。” 我说:“生逢乱世,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陈少卿呵呵笑着说:“那倒是,人家不和你讲理,你要是非要去讲道理,人家可就要赏你大嘴巴了。日本人在宛平城可不老实,这不是最近死了个日本人吗?这凤台的日本兵竟然叫嚣着要亲自到宛平城里抓人。” 我说:“有他们什么事?” 陈少卿说:“这就是不讲道理啊!我看呐,大帅迟早得和日本人有一战。这日本人一直派人接触大帅,大帅没给他们面子。” 我说:“怪不得大帅追这案子追得这么急,原来背后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日本人的意思是,我们要是没有能力找到凶手,是不是他们就要亲自跨过陆沟桥进宛平城抓凶手了?这不是明摆着耍无赖吗?” 陈少卿无奈地一笑,小声说:“从关东一直到平京,驻满了日本兵,这叫什么世道!” 陆英俊跑了过来,在我面前原地踏步地小跑着说:“蝎子,怎么不跑了?” 我摆着手说:“跑不动了,今天就这样,明天继续。” 陈少卿笑着站了起来,和陆英俊一起跑了出去。 我和陆英俊在行营吃的早餐,吃完之后,就看到士兵们在训练场在翻越,攀爬,格斗,射击。早上是体能训练,现在是技能训练。我其实很想和他们一起训练的,但是很明显,我和陆英俊又得出发了。 到了将军路的时候是上午九点,今天有些晚了,到了的时候,林穗和花泽小姐坐在屋子里喝咖啡。 我和陆英俊上去之后,林穗给我俩都倒了咖啡。 她端着咖啡站在黑板前面,在黑板上做了人物关系图,她把事件里所有的人名都写在了黑板上。花泽志雄、田春平、来顺、花泽太太、那保长、安保队员1、2、3、4、还有一个没有证实的大眼儿。 林穗说:“你们看看还有谁?” 我说:“今天早上我和陈少卿闲聊,他告诉我一个消息。说凤台那边的日本兵扬言,要是不能尽快破案,他们就要过陆沟桥去宛平城亲自调查。所以,还要加这一方势力。”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虽然军方关注这件事,但军方不会是始作俑者,凤台军方只是用我父亲这件事找了一个借口。” 陆英俊说:“要是日军方为了找到借口而设计的一次杀人事件,那就太可怕了。” 林穗摇摇头说:“不要搞阴谋论,这件事没那么玄乎。凤台要是想找借口有的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借口杀害自己的国民。” 林穗看向了黑板,然后用粉笔连线,她说:“在这件事里,几乎所有人都没什么联系,这里面有联系的就是花泽太太和花泽先生,那保长和花泽先生,那保长和花泽太太,那保长和四个队员,那保长和田春平。他说过,他从老田家里买过白菜。这那保长和来顺是不是认识呢?” 我说:“你怀疑那保长吗?” 花泽小姐走到了黑板前面,林穗回来坐下。 花泽小姐说:“我父亲收到了一封信,接着是来顺收到了纸条,最后是老田也收到了纸条。给我父亲的信里,是让我父亲去看一批瓷器,给来顺的纸条里,是让来顺去收一头野猪,给老田的纸条,是告诉老田,城北关帝庙里有便宜野猪肉。你们发现没有,这个人对三个人都很熟悉。你们想想,要是留下信,让我父亲去买便宜的野猪肉,我父亲是不会去的。告诉老田山里有瓷器,老田也不会去的。告诉来顺山里有便宜的猪肉,来顺更不会去。所以,这个人对三个人都很熟悉,知道我父亲是做古董生意的,尤其对瓷器感兴趣。知道来顺是杀猪的,每天为了收猪四处奔波。也知道老田家生活拮据,家里一年吃不上两顿肉,告诉他山里有便宜的猪肉,他一定会去。到底是什么人能对这样三个不相干的人都熟悉呢?”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那保长,他对花泽先生是熟悉的,同时,他去过老田家里买过白菜,明白老田家里有三个需要补充营养的孩子。来顺在宛平城杀猪,那保长大概率是熟悉来顺的。来顺对那保长不熟悉,但是老爷子可是对那保长熟悉的很啊,他知道那保长家是叶赫那拉氏。来顺家世代屠夫,同住宛平城,一个东街,一个西街,这那保长要说不知道来顺的底细,那才奇怪了。” 花泽小姐用粉笔把那保长和所有人都联系了起来,就剩下最后一个大眼儿。 花泽小姐说:“整件事就这么几个人,唯一能和所有人都联系起来的,就是这个那保长。这是巧合吗?要说他熟悉来顺、熟悉我父亲都是理所当然的,偏偏他还熟悉老田。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一个是城里的保长,一个是山里的菜农,这俩人偏偏就是相识的。” 我说:“老田并没有认出来那保长,那保长自己说的去过老田家。” 花泽小姐说:“我们假设,如果那保长是凶手的话,我们问他认识不认识老田,他肯定觉得我们在调查他。他不敢说假话,因为他怕老田还记得他并把他去买过白菜的事情告诉我们。他要是说不认识老田,那他可就是撒谎了。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撒谎,我们一定会把他列为第一嫌疑人。所以,他这时候必须说实话。” 我说:“但是老田并没有认出他,要是他说不认识老田,那么就毫无破绽。” 陆英俊说:“他不敢冒险,如果我是凶手,同时我又是那保长,我也不会在这时候撒谎。这很不明智。” 我说:“说到底,做贼心虚。但是仅凭这关系图,我们也没有办法认定那保长就是嫌疑人。” 林穗说:“但是我们给了我们怀疑他的理由。” 我点点头说:“今天我们先去郭先生家里,问一下大眼儿的事情。同时,也可以从郭先生口中了解一下花泽先生的往事。郭先生和花泽先生是好朋友,也许郭先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从郭先生家里出来之后,再去一趟来顺家里,了解下他家和那保长相知到什么程度。如果有必要,我们再去一趟那保长家里,调查一下案发期间他的行动轨迹,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再去找四个安保队员问问当天的营救细节。” 花泽小姐说:“我同意。” 林穗和陆英俊纷纷点头。 我们四个站了起来,下楼,上车,出发。 第132章 三年前的一笔生意 我们到了郭先生铺子里的时候,郭先生正在铺子里接待西洋客人,一男一女,个子都挺高的,头发金黄,他们在欣赏一个瓷瓶。 瓷瓶不大,青绿色的,没有什么花纹。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瓶子,这瓶子可以装酱油,也可以装醋,还可以装水插花。口太小,腌咸蛋是肯定不行的。 我们在后面客厅里等,郭太太在为我们泡了茶。其实多好的茶我都喝不出来,反正解渴就行。另外,我也不认为喝茶能治病防病,茶喝多了对肠胃不好。我倒是觉得喝咖啡不错,起码能缓解焦虑的情绪。 等有空的时候,我得把这个发现写在师承下来的医术里,这也算是我对鬼道门的贡献。 卖茶的商人自然会说茶叶的诸多好处,但是作为一个郎中来说,从来都不会把茶入药。现在我倒是愿意把咖啡入药,咖啡能止疼,尤其是对魂伤引起的头疼是有效的,比如没睡好引起的头痛。用伊娜的说法,就是神经性头痛。 黎圆现在身体基本康复,她此时也在郭先生这里帮忙,也算是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郭先生对黎圆有情,黎圆对郭先生敬重有加。郭太太贤惠大度,容得下黎圆,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果。. 黎圆一掀门帘从外面进来,她说:“王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站起来笑着说:“黎小姐,我找郭先生有事。您这是去干嘛了?” 黎圆说:“我去买菜刚回来,大白菜还没上市,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菜市场也没什么菜,净是土豆萝卜大葱了。” 本来聊得好好的,林穗冷不丁来了句:“惜君小姐呢?去上学了吗?” 我心说你提她干啥?不尴尬吗? 郭太太叹口气说:“一大早乔参谋就开车把惜君接走了,说是去报道。我和老郭都不同意她参军的,尤其是去蓝衣社当特务,这哪是女孩子该干的事情嘛!学都不上了,我看她是魔怔了。” 我说:“参军报国也没什么不对,惜君小姐不是孩子了,得尊重她的选择。” 郭太太说:“力行社的特务我见过的,在平京大街上举着枪抓红党,那不是女孩子该干的,女孩子就该勤俭持家,相夫教子。” 我说:“力行社也分内勤外勤,我想惜君小姐到了力行社也只会是干干内勤工作。比如做机要秘书之类的,她才思敏捷,还是很合适的。”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着门帘掀开,我最先看到的就是惜君。 她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说:“你怎么又来了?” 郭太太说:“惜君,你太放肆了。王先生是来找你父亲谈正事的,你父亲在前面招待客人,你该替你父亲接待一下王先生。你别忘了,王先生是你阿姨的救命恩人,要不是王先生,现在你就看不到你阿姨了。” 惜君这时候已经走进来,紧接着乔参谋也跟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格子西装,小马甲,大皮鞋,小分头一条缝,梳理的非常整齐。 他看到我的时候笑笑说:“王先生,别来无恙?” 我说:“托您的福,还好。” 郭太太大声说:“惜君,还不问候一下王先生等什么呢?你是大家闺秀,不是外面的野丫头,你得懂规矩。” 惜君看着我说:“我问过很多医生,都不觉得是你治好了阿姨的肺痨。你的方子我都研究过,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药对肺痨是有效的。同样的方子,给另一个肺痨患者,毫无效果。” 我说:“你做过实验了吗?” 惜君说:“现在得肺痨的病人有很多,我出钱抓药做的实验。你的方子要是能治好肺痨,你将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医生,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我说:“一人一方,一时一方,我的方子不能治百病,也不能治百人,只能治一人一病。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能治好所有人,黎圆小姐能好起来,和她本身的抵抗力有关。” 惜君呵呵一笑说:“科学是严谨的,可不是你这样的神棍瞎忽悠就行的。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出来骗人,把人治死了,可是要摊上官司的。” 黎圆说:“惜君,事实胜于雄辩,我是真的好了呀!” 惜君说:“只能说这是个奇迹,阿姨,你不能太迷信这个走方郎中,他无非就是碰巧了,运气好,说白了,您的病,也许不治也能好起来。治好您了是我们知道的,治死了多少还不一定呢。” 郭太太大声说:“惜君,你太放肆了。你父亲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教训你的。” 惜君说:“你们也不用教训我了,我是来拿东西的,从今天开始我搬出去住,单位给我分了宿舍,比家里还宽敞,上下两层呢。” 说完她朝着里面屋子走去,乔参谋出去到了院子里等着。 一直到惜君拉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俩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就这么离开了。 这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和乔参谋、惜君小姐还会相遇的,只不过这种感觉没有什么根据。我也想不出我和他们还会有什么交集。我只是个郎中,惜君是力行社的女特务,乔参谋是陆军部的高级军官。 不过随后我意识到这种感觉出自何处了,我看向了陆英俊。没错,如果陆英俊是红党分子,他迟早是要面对力行社的,我和他是朋友,到时候我势必要做出抉择。 郭先生总算是忙完了生意,进来之后拱手道:“诸位,久等了,前面实在是离不开。” 林穗说:“刚才那个瓶子卖了吗?” 郭先生笑着说:“出手了,东西是好东西,对方也看上了,主要就是在谈价钱。要是花泽先生还在的话,这瓶子肯定要给花泽先生的。我和花泽先生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俩做生意从来不用讲价,我多少让点利,他也是个识货的人,我一开价,他就能知道我的诚意。” 郭先生说着坐下,黎圆端来了一杯茶,递给了郭先生。 黎圆说:“惜君走了,他被蓝衣社录取了,成了力行社的特务。从今天开始搬出去住了。” 郭先生说:“就当没这个女儿,这就是一个不孝的东西。” 我说:“郭先生,我们这次来有些问题想请教。在你们这个圈子里,有没有一个叫什么燕的人呢?男人或者女人,凡是有这个音的,都行。” 郭先生翻着眼皮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叫什么燕的人。” 我说:“有姓燕的吗?” 郭先生一听顿时一拍大腿说:“还真有一位,叫燕子安,这小子三十多岁,我从他手里收过一件铜尊。他自称是燕国后裔,家是唐山那边,他们村叫燕念坨,离着山海关不远。听他说的身世还是很可信的,他们全村应该都是燕国贵族后裔。” 我说:“这个人和花泽先生认识吗?” 郭先生摇着头说:“不可能认识,这小子弄的都是青铜器,花泽先生不碰这东西,花泽先生只玩瓷器。瓷器方面,他是行家。”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会是他,离得太远,而且没有生意往来,互不相识。” 郭先生说:“那就没别人了。” 花泽小姐问:“郭先生,您认识宛平的那保长吗?他叫那浩。” 郭先生说:“他也是这圈子的吗?要是这圈子的我肯定认识。不过这个名字我很生疏,凡是京圈姓那的,多半都是旗人。” 我说:“他外号叫耗子!” 郭先生一听愣了下,说:“等等,叫耗子是吗?” 我说:“您听过这个人吗?” 郭先生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一伸手比划着说:“这么高,长得挺黑的,小平头,小眼睛,高颧骨,牙都是黄的,一身烟油子味道。” 花泽小姐顿时站了起来,说:“您认识他吗?” 郭先生说:“他来过我这里,和花泽先生一起来的。两个人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件官窑的青花五彩蒜头尊。那可是好东西。这东西是耗子的,想卖给花泽先生,花泽先生让我给掌掌眼。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买卖当时就成了。花泽先生出一千五现大洋,第二天去银行转的账,交易完了之后,花泽先生亲自过来,给我放了十块钱的鉴定费。” 花泽小姐听了之后看向了我,她说:“蝎子,你觉得呢?” 我说:“虽然那保长和花泽先生有生意往来,但是也不能说明什么。除非这件瓷器又回到了那保长手里,那才算是他谋财害命。” 我看向了郭先生,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郭先生说:“这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说:“这个蒜头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值钱呢?” 郭先生说:“你们等着,我这里有仿品,我拿来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第133章 交叉点 郭先生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上面有青花,有粉花,还有绿花,褐花,黄花。还带着俩耳朵。说白了,就是个带耳朵的花里胡哨的瓶子。 我拿起来看看后,我说:“就这,一千五百现大洋?” 陆英俊说:“你小心点别摔了,这要是摔碎了,你们就得卖汽车还债了。” 郭先生笑着说:“这是仿品肯定不值一千五,但那件是真品,一千五都是捡漏了呀!” 花泽小姐说:“这件东西我见过,在平安京我的老家了。” 林穗说:“这么说的话,那次交易之后就没什么关系了啊。这花泽先生的钱都存在银行,东西都运回了平安京,家里也就是留个过日子的钱,肯定不是谋财害命。难道是因为那次交易做下了仇吗?郭先生,这那保长人品怎么样?” 郭先生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不是圈里人,我只见过他那一次。要不是王先生说他叫耗子,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你们说的那保长。我甚至不知道他姓那。” 我站了起来,说:“郭先生,谢谢您提供的线索。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郭先生一抱拳说:“王先生,惜君的事情,我真的是抱歉啊!” 我一笑说:“郭先生,您想我叫您岳父,我还不愿意呢。我们做朋友不是也挺好的嘛!” 郭先生一听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往外走,郭先生把我们送上了车,目送我们离开。 陆英俊一边开车一边说:“郭先生人不错,怎么就生了那么一个女儿呢?” 花泽小姐说:“惜君小姐读了一些书,接触到了一些主义和精神,心高气傲是难免的。” 我说:“你以前也这样吗?”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环境不同,我五岁开始就接受训练,我从十岁就离开家到了军队。我没有童年,没有少年,没有青年。我就像是这辆汽车,加油,定时保养,就会一直跑下去。” 林穗这时候转过头来,她说:“花泽小姐,有句话我知道不该问,但是和案情有关,我又不得不问。” 花泽小姐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父亲是不是一个间谍。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商人。” 林穗说:“也许他是间谍,你不知道。”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他要是间谍就不会娶温超超为妻。温超超是个知识女性,感情细腻,有思想,有见识,我父亲是间谍的话不会在身边留这样一个女人。” 林穗转过头去,和陆英俊对看了一眼。我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和陆英俊很久了。 我说:“花泽先生要是间谍的话,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凶杀案了,有可能是力行社的人做的,也可能是红党做的。” 花泽小姐点点头,她说:“一定不是,我父亲赚了很多钱,都送回了老家,他打算赚够了钱带着温超超回家养老的,他给我写的信里总是提这件事,也是让我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继母。” 我说:“这么说的话,花泽先生不是间谍,那就不存在被秘密处决的事情。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 陆英俊这时候回头看看我说:“蝎子,我发现你挺怂的,你是不是挺怕乔参谋的?我告诉你,不用怕他,这种人你越怕他,他越得意,越过分。你必须拿出气势来。” 我笑着说:“我就是个小郎中,我拿什么气势。再说了,我们正事一大堆,何必惹麻烦?办正事要紧。” 陆英俊说:“你就是怂了,蝎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要宁死不屈。别怂,和他干,我给你撑着你怕啥?” 林穗说:“蝎子,你别怕,出事了我给你兜着。和他打,他不敢拿枪打你,他要是敢动枪,我和陆英俊直接就把他抓了关起来。你要是死了,我保证给你报仇。”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死都死了,你还在乎别人给你报仇不报仇吗?蝎子,还是不要意气用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中国有句话,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做事不能凭运气,要凭实力。” 陆英俊回头看看我和花泽小姐说:“你俩倒是性情相投。我是个急性子,今天的仇今天就得报了,不然睡不着觉。” 林穗大声说:“拐了拐了,再不拐去昌平了。” 陆英俊猛打方向盘,拐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我们这次来得早一些,到了来顺家的时候,正赶上他家在吃饭。我们一来,把他们的饭给耽误了。事态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家都坐在了堂屋里,我开门见山说:“老爷子,来顺,那保长和你们家熟悉吗?” 来顺说:“我和那保长不熟,仅限于认识这个人。” 我说:“老爷子,您呢?” 老爷子呵呵一笑说:“你们要是不问,我还真的不想说。实不相瞒,我十三四岁的时候,经常和我爷爷去给奉国将军府上送肉。那保长的祖上就是当时的奉国大将军,人家那保长也算是名门之后。他为何要改姓啊?就是不想再提祖上这些事了。毕竟以前旗人杀了不少汉人,保不齐就和谁有仇。现在旗人落魄了,要是有仇人知道他是叶赫那拉后代,搞不好就会拍他闷棍。那保长这官都是他花了五十块现大洋买来的,他为啥买这么个芝麻官当啊?就是因为他心虚啊!有个十八品的芝麻官,也算是有了一丝底气。那耗子这人,说心里话,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他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我说:“这么说,那保长对你们家的情况也熟悉。” 老爷子说:“也谈不上熟悉,他知道我家是杀猪的。” 我说:“来顺,那保长最近买过你家的肉吗?” 来顺说:“买过一回,挺长时候了。那次他从对面窑子里出来,刚好路过我的肉铺,割了二斤五花肉。” 我说:“你不是不认识他的吗?” 来顺说:“我是不认识他,不过他少给我钱了。一斤肉二角五分,二斤肉一共五角钱。他就给了我四角钱就走了,让我记账。我当时很忙,还有别的客人,也没办法去追他。旁边的张大婶儿告诉我这是那耗子,这一角钱要不回来了。不过这次要不是他,我还真的不知道啥时候能被救出来,这也算是破财免灾了吧。” 我说:“你没和我们说过,你是认识那保长的。” 来顺说:“那保长救了我,我也不好意思说那保长的坏话。你们问了我就说,你们不问,我也不打算主动说,我觉得主动说那保长的坏话,很不仗义。” 林穗说:“来顺,这不是仗义不仗义的事情,死人了知道吗?” 来顺一脸认真的说:“肯定是老田干的啊!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我想过很多次了,不可能再有别人。还有一种可能,我和花泽先生都昏迷之后,老田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外面进来人把花泽先生杀死,然后出去,老田插上门。外面的人用铁丝绑上门,这样的话,老田就是帮凶。反正他脱不了干系。要是老田不是凶手,这凶手怎么进来的呢?总不能是花泽先生自己打开门,让人进来把自己杀了吧。再说了,我们都晕过去了,花泽先生想开门也打不开啊!” 我站了起来说:“来顺,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行了,今天先到这里,改天有事我们再找你。” 来顺说:“你们得重视我的话,不管怎么想,老田都脱不了干系的。我没干,那一定就是老田干的,那个屋子里没有别人了呀!还有外面那个人,应该外号叫大眼儿,应该是个眼睛很大的人。” 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抱拳告辞。 我们出来之后,先坐在车里缓了缓,想了想,越想这个那保长越不对。我说:“等下见到那耗子,大家注意观察他。” 这个人很可疑,所有的线都交叉在他身上了。 第134章 那保长的行动轨迹 此时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们进了那保长家的时候,这那保长穿着棉坎肩坐在院子的藤椅里,他抄着手,在藤椅里晃来晃去。 我们一进院子,他就像是屁股上有了弹簧,直接就从藤椅里弹了出来。他小跑着到了我们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几位老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 他小跑着到了堂屋前,掀着棉门帘。我们进了堂屋,坐下之后,那保长对着他老婆和女儿使了个眼色说:“上茶!” 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进了里屋,出来的时候,那保长的太太端出来了茶水,那保长的女儿端出来了一盘子卷好的现大洋,一卷十块,应该是一百块钱。 陆英俊说:“上面可是有命令,这现大洋不能流通了,得去银行换法币。” 那保长说:“这不是用来流通的,现在谁花钱还用现大洋啊,这是礼品,是孝敬几位老总的茶钱。” 陆英俊说:“那保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们什么人了?” 那保长一脸谄媚地说:“能认识几位也是我的荣幸,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林穗点点头,伸手摸摸盘子里的现大洋,然后笑着说:“那保长出手大方,前途无量啊!” 那保长说:“以后还请几位老总多多照应,我就是个小保长,没有大家照应,我屁都不是。” 我说:“那保长,我可是听说你这个保长是你花钱买来的官!花了五十块现大洋。” 那保长摇着头说:“不可能,我这保长可是乡里委任的,我是有委任状的。” 我说:“别人说,你就是买的委任状。有这事吗?” 那保长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说:“老总,你听谁说的?” 我说:“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保长,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那保长叹口气说:“这保长谁当不是当啊,我当这个保长还是尽职尽责的。” 我说:“有件事我问一下,那保长,你得谨慎回答。” 那保长说:“老总,您有话就问,我肯定如实回答。” 我说:“你好好想想,你和花泽先生有过什么交往吗?比如生意上的往来,有过吗?” 那保长摇着头说:“没有,绝对没有。” 林穗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说:“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那保长这时候看看林穗,又看看我,再看看陆英俊和花泽小姐,他眼神飘忽,心神慌乱。他随后一拍大腿说:“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呀!我和花泽先生有什么生意往来吗?还请几位给个提示。” 我说:“那我提示你一下,三年前。” 那保长仰着脖子看着屋顶说:“三年前?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说:“还想让我说多清楚?潘家园你去过吗?” 那保长这时候叹口气,他说:“我就知道你们说的是这件事。” 林穗说:“你承认了吗?” 那保长说:“我和花泽先生去过潘家园儿,我也卖给了花泽先生一样东西,是一个青花五彩蒜头尊,那可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我是从我爸爸手里偷出来的,卖给了花泽先生。一直到现在,我爸爸都不知道是我偷出去卖掉了。当时卖了一千五现大洋,我和花泽先生说好的,这件事对谁都不说,就当是没发生过。毕竟偷自己爸爸的东西也不光彩,也是贼。” 林穗说:“你还偷过谁的东西?” 那保长一边摆手一边摇头说:“我可是这西街的保长,我可没偷过谁的东西,几位老总,你们明察啊!” 我说:“你以前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 那保长说;“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这和案情有关吗?” 我说:“有没有关系我们来判断,你得说实话。你对我们有所隐瞒,我们就会对你有所怀疑。那保长,花泽先生不会真的是你杀的吧?” 那保长一听直接就站了起来,说:“几位老总,可不能这么开玩笑。我大小也是个保长,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和花泽先生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他呀?几位老总可要明察啊!” 我说:“你认识来顺吗?” 那保长摇着头说:“我不认识。” 我说:“案发前,你去过东街逛过窑子吧。来顺的肉铺就在窑子斜对面。” 那保长这时候一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我从来顺肉铺买过肉。” 我说:“买了二斤五花肉,两角五分一斤,你给了四角钱,少给了一角钱。” 那保长说:“老总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我说:“那保长,你这记性实在是太差了,你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最好都想起来。你主动说是一回事,我们查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保长说:“诶呦,我这记性确实不太好。” 我说:“还记得案发当天的事情吗?那一天一夜你在做什么?花泽先生失踪的那天和晚上,你在哪里?” 那保长说:“我得想想。” 林穗说:“第二天早上,花泽太太就来找你了,就那天的前一天和夜里,你在什么地方,这还用想吗?” 那保长说:“几位,该不会是怀疑我吧?你们觉得人是我杀的吗?” 林穗一拍桌子说:“别废话,回答问题。” 那保长说:“那天晚上我在家睡觉啊!我还能做什么?” 林穗说:“前一天的白天,一整天你在哪里了?从早上起炕一直到睡觉前,把你的活动轨迹详细地说清楚。” 那保长说:“那天我去平京了,我去买烟土去了。早上骑着自行车出去的,晚上回来的。” 林穗说:“去哪里买的烟土?” 那保长说:“振民烟馆,买了一斤上等滇土,花了二十二块钱。这可是平京最好的货,我也是听西街卖炒货的孙老板告诉我的,这是新到的优等品,我要是不着急去,可就只能抽十块钱一斤的川土。川土虽然便宜,但是不够劲儿,感觉可就差远了。” 林穗说:“这一路上碰上谁了吗?” 那保长说:“碰上的人多了去了,都是生人。对了,我在平京喜来福吃了一顿火锅,喝了半斤黄酒,然后又去振业浴池洗了个单间儿,干干净净回来的。振民烟馆,喜来福和振业浴池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说:“那保长,你有照片吗?” 那保长说:“没有,我不上相,不喜欢拍照片。” 林穗从包里把相机拿了出来,他说:“站好了,我给你拍张照片。” 那保长指着卧室说:“我去换身衣服,打扮打扮。” 林穗说:“站好了,打扮什么呀!你以为是相亲吗?别动。” 接着,林穗啪嚓一下给他拍了一张照片,随后把相机放进了挎包里。她说:“那保长,最近你就别出远门儿了,我们随时可能找你。” 那保长点头哈腰地说:“是,遵命。几位老总,你们不能怀疑我啊,我是保长,我怎么可能杀花泽先生呢?” 我们四个都起来,开始往外走,那保长端着一盘子现大洋追了出来,我一开车门,他就把一盘子现大洋塞进了车的后座上。 他伸着脖子像个乌龟,谄媚地笑着说:“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我拿起来那盘子,递给了那保长说:“拿着,你要是心里没鬼,何必低三下四送礼呢?你要是这样,我们可就不得不怀疑是你杀的花泽先生。” 那保长尴尬地接过去,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最后上的车,坐好之后,陆英俊开车出去。 我说:“回平京,先去洗照片,然后拿着照片去核实一下那保长的行动轨迹。这洗照片得多长时间?” 林穗说:“去照相馆,立等可取。” 陆英俊说:“这么快吗?为什么以前我去洗照片,要让我等七天呢?既然一会儿就洗出来,为啥那些人不快点给大家洗出来呢?” 林穗说:“商人就是这样,七天一个价,三天一个价,立等可取又是一个价。实际上,洗照片很简单的,照相馆故意拖延,这是赚取最大利润的一种肮脏手段。” 我一听乐了,我说:“还可以这样玩儿啊!我开眼界了。” 花泽小姐说:“有的时候也是和胶卷有关,毕竟胶卷得用完了才能去洗。” 林穗说:“我可以负责的说,大多数时候不是,自己的胶卷送过去,也是让等七天。你要是着急,就加五角钱,给你缩短到三天,你要是想现在要,那就加一块钱,立等可取。” 我听了之后呵呵笑了起来,我说:“开医馆这么干肯定不行,我不能让病人先回家,七天后再来啊!病来如山倒,来了就得治,预约制对于开医馆的郎中,好像不适用。所以,我觉得我赚不到什么大钱。” 陆英俊开玩笑说:“也不是不行,七天后来看,诊费五毛,三天后来看,一块钱,现在看,三块钱。其实了说,啥时候看不是看啊,无非就是为了多赚几块钱。” 我们都在车里呵呵笑了起来。 就连花泽小姐都难得地看着我笑了。 第135章 虚伪 我们对照相馆的坑钱手段是有预判的,但是我们又毫无办法,毕竟这是交易。 照相馆的老板表现的平易近人,彬彬有礼,每一句话都带着敬语,他还会点头哈腰。他把照片拿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收钱的时候表现的诚惶诚恐。这些都代表了文明,也是人和野兽的根本区别。 说到底,文明的本质是虚伪。 其实这件事的本貌要是用形象的画面表现出来是这样的: 老板掐着腰仰着头,对着我们大声喊叫,给我一块钱,我马上就给你洗出来,要是不出这一块钱也可以,你们慢慢等着吧,我有时间也不给你们洗,你们又能怎么样呢?我这是手艺,有本事你自己洗啊! 偏偏是文明,把这么蛮横无礼的一件事表现得那么委婉,给人的感觉,这个老板是个谦谦君子。其实,他就是个骗子罢了。他用文明把自己伪装出来一个好人的样子而已。 试问,要是我开医馆遇上一个病人,我告诉他需要先预约,等七天后再来,他会是什么反应呢?我觉得会有人把我的医馆砸了,我在想,要是我想这么干,用什么方法能行呢? 还真的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代理人卖号,比如陆英俊,就能胜任这个工作!我这里假装遵守规则,有号我就给看,没有号我就不给看。表面上来看,我给谁看病不给谁看病并不是我能操控的,而是那个卖号的人操控的。这是规矩,我必须遵守。所以,患者有气,也怪不到我的头上了。要怪就去怪那个卖号的人。 不过人家陆英俊手里有号,你和他吵,他号都不卖给你。你想看病只能给他溜须拍马,或者是贿赂他,花高价得到你想要的号。 这样做的话,我就规避了所有的麻烦,而且能赚更多的钱。但是我不会这么做,要是把郎中这个职业当成一种生意做,这老百姓还怎么活啊! 我们洗了五张照片,我们每个人拿一张,剩下一张做留存。午饭都没有吃,就拿着照片去了大烟馆,到了那里拿着照片一问掌柜的,这掌柜的不慌不忙,拿出来了一个账本。 这账本上还真的记着有这么一笔账。他说:“我们这里都是记账的,而且是会员制。那浩那天确实买了一斤上等的滇土,这里记得清清楚楚。” 我拿着照片说:“是他吗?” 掌柜的一招手喊了句:“大春儿,你过来。” 过来一个戴着瓜皮帽的伙计,他到了之后嘿嘿笑着给我们鞠躬。 我举着照片说:“看看这个人,能认出来吗?” 叫大春儿的伙计盯着照片看很久,他说:“我是真记不清,一天来那么多客人,我真的记不住。恍惚是有这么个人吧。” 我把照片放下,拿着账本看着说:“你们会员制,有没有会员的花名册?” 掌柜的说:“有,但是这真不能拿出来展示,你们也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效劳,然后口述给几位听。” 陆英俊一拍桌子说:“大胆,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掌柜的这时候叹了口气,对着陆英俊一抱拳说:“陆营长,我有句话对你讲,你听了之后要是还想看这个花名册,我就给您看。” 陆英俊和掌柜的走到了一旁,掌柜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之后,陆英俊明显态度就变了。 他恍然大悟一般点头说:“这样啊!” 二人回来,陆英俊说:“这样吧,蝎子,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掌柜的。” 我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但是我一猜就基本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振民烟馆十有八九是大帅开的,一般人也弄不到滇土啊!从云南到平京,隔着万水千山,没有飞机都别想把滇土运过来。谁能弄到飞机呢?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平京谁都知道,大帅手里有两杆枪,一杆用来杀人的火枪,一杆是用来赚钱的烟枪。 我说:“登记会员有什么好处?” 掌柜的说:“在我们这里登记会员之后,再来我们这里购买烟土,打九折!入会费只需要一块钱。” 我说:“这么说,那浩一定是先入会,再买烟土,是吗?” 掌柜的说:“那肯定的呀!我们的伙计会先介绍的,他买一斤烟土二十二块钱,先花一块钱办会员,我们给他发一个会员证。他凭着会员证就可以打九折。就是说,在柜台这里先交二十二块钱,我们给他开个条子,他拿着条子去后面的振民会所就能返回两元两角钱。虽然开始花了一元钱的会费,但算下来他还是省了一元两角钱,他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我想看看你们的会员证!” 掌柜的点点头,看了大春儿一眼。 大春儿转身出去,应该是去了后面的会所。十分钟后,他拿了一个空白的会员证过来,这会员证制作精良,和陆英俊的军官证一样大。上面不仅有掌柜的私人印章,还有振民烟馆的钢印。这东西想造假还真不容易。 上面几个信息,姓名,性别,职业,家庭住址。 这个是空白的,只要填上这些信息,在花名册上做个登记,那么就算是入了振民烟馆的会了。 我说:“先查一下看看,那浩是不是入了会员。” 大春儿说:“不用查,来这里买一斤烟土的,没有不入会的。明摆着占便宜的事儿,怎么会不占呢。那些拿着分角的钱来买烟土的,我根本也不会推荐这会员给他,免得他们觉得比会员贵,心里不平衡。” 陆英俊说:“你哪里这么多废话?让你查就去查。” 掌柜的瞪着眼说:“大春儿,少说话,多办事,知道吗?” 大春儿这才屁颠儿屁颠儿朝着外面走去,会所就在门市后面,不用说我都知道会所是干嘛的地方,不就是窑子嘛!在后面一边抽大烟,一边喝花酒,睡窑姐儿,那就是个安乐窝,逍遥窟。 他回来之后说:“那浩入了会了,当天也领走了那两元两角钱。” 花泽小姐这时候站了起来,她说:“我们走。” 我们四个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那耗子手里有这个会员证,那就证明他确实来过。要是他手里没有这个会员证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上了车之后,花泽小姐看着我说:“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当天确实有个人骑着自行车来这里买了烟土,然后去喜来福吃了火锅喝了黄酒,最后去了振业浴池洗了个澡,而且这个人可能和他很像,但还真的不是他。他有没有兄弟?” 我说:“还真不知道。” 花泽小姐说:“首先,我们详细了解下那耗子的家庭情况,他说过偷了他爸爸的瓷器,但是我们在他家并没有看到他爸爸,我觉得他爸爸大概率和他的兄弟生活。还有,如果他是凶手,想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据,一定会找人替他来这一趟,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和他长得有些相似的兄弟,或者是一个和他长得相似的其他人。这个人甚至和整件事毫无关系,只是那耗子花钱随便找的一个人。” 我说:“这很简单,找个人替他跑腿,告诉这个人这一天去做什么,别人问起,就说自己叫那浩。去买烟土,然后去吃火锅,去洗个热水澡。回来后把烟土交给他,他给这个人跑腿费,然后这个人就可以消失了。” 花泽小姐说:“没错,鉴于这是高智商犯罪,凶手要是找人替自己这一趟,应该是蝎子分析的,他找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甚至有可能这个人不是附近的人。但是,是人就贪财,这人拿了钱去买烟土,办了会员证之后,省下的这一元两角钱会不会贪污下呢?要是贪污了这一元两角钱,那么这会员证他就不可能交给那耗子。所以,我们回去要问问那耗子,知不知道会员这回事。他要是答不上来,那他就是没去。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他杀了我父亲。”wap. 林穗说:“要是他真去了呢?那天你父亲接到了一封信,老孙和老田都接到了纸条,然后凶手用氯仿迷晕这三个人,然后把三个人都运送到密室里。这一整天他都很忙,只要那耗子拿出自己在平京的证据来,那么就一定不是他。” 陆英俊说:“但是我怎么都觉得那耗子可疑,只有他,对这三个不相干的人都熟悉,想找到另外一个熟悉这三个人的人,很难。” 第136章 杨府 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既然有了线索,我们就去仔细查。谎言永远都有漏洞,一个谎言出来,就需要十个谎言去圆谎,谎言就像是破了洞的袜子,补上这里那里又露了,越补洞越多。” 花泽小姐说:“中国的俚语总是这么生动,谎言真的就像是破袜子,是补不上的。” 我们还没出平京的时候天就黑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中午饭还没吃呢。 我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同时,我的额头开始冒虚汗,我觉得头晕眼花,身体没有了力气。我说:“不行了,我们得去吃东西。我体内的饿死鬼开始抗议,头晕眼花的。” 花泽小姐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块水果糖,她递给我说:“你这是低血糖,并不是饿死鬼。吃块糖就好了。” 林穗说:“还有吗?给我一块!饭就先不要吃了,办正事要紧。” 我们每个人吃了一块糖。 这糖吃进去也就是两分钟,我就觉得又有了力气。 就这样,午饭晚饭我们都没吃,直奔宛平城。 我们没有直接去那保长家里,而是先去了西街警务公所,陆英俊出示证件,值班的人顿时就把我们请进了招待室里,给我们准备了茶水和点心。然后跑着出去找所长去了。 所长下班回了家,但是这西街就这么大,他家离这里超不过一里地。也就是十几分钟,所长就到了。 所长是个小胡子,圆眼镜,嘴巴尖尖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很圆滑的家伙,他进来先看桌子上。 我们四个也是饿极了,把所有的点心都吃了,茶水也喝光了。 他说:“几位长官这是没吃晚饭啊,我做东,咱们去吃锅子去。” 我说:“正事要紧,有些事找你了解一下,是关于那保长那浩的。” 所长笑着坐下说:“那耗子啊,西街没人不知道他,这是个名人。” 我说:“他家庭情况怎么样?” 所长说:“他有个爸爸,还有一个姐姐。他爸爸和他姐姐一起过日子,吃他姐姐,住他姐姐家。” 我说:“把自己爸爸弄姐姐家,这姐夫能乐意吗?” 所长说:“他姐姐是个寡妇,带着个儿子一起过,他儿子在清华学校读书,很出息。很少在家。他姐姐还有个小叔子,这小叔子和他姐姐不清不楚的,反正就是一家子,就那么过呗。” 林穗说:“一个寡妇,带着个老爷子,靠什么生活?” 所长说:“家底子厚,放印子一年都有不少收入呢。”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放印子钱,得有收回来的本事。” 所长说:“他那小叔子厉害,我们这里的一霸,打架不要命,据说在关外用刀子杀过人。宛平没有人不知道杨二郎。” 我说:“这杨二郎没结婚吗?” 所长呵呵笑了,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没结婚!但是也不耽误睡大嫂啊!别看那耗子长得磕碜,但是那耗子的姐姐那英子长得才叫……。” 说到这里,他吸溜了一下哈喇子,然后看看林穗和花泽小姐,他接着说:“当然,比不了两位女长官,但是那英子在我们宛平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老娘们儿!最关键的是会伺候人,杨大郎活着的时候就被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杨大郎一死,这杨二郎可就不进自家屋门了,整天和大嫂睡。活儿好,大家都懂的。” 陆英俊一拍桌子说:“胡说什么呢,我们不懂。” 所长坐在一旁呵呵笑,不吱声了。 我说:“这杨二郎还有什么亲戚吗?他一个人收账吗?” 所长说:“这杨二郎有个大舅子,吃喝嫖赌抽的,整天跟着杨二郎混日子,这小子没什么本事,但是听话,杨二郎赏他一口饭吃。他就住在杨家的厢房里,自家的房子早就被他给败光了。这杨家是杨二郎和那英子说了算。杨二郎的太太啥也不管,她只要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管着自家哥哥一碗饭,她也就知足了。” 林穗说:“这那英子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所长摇摇头说:“没了,那耗子就这点亲戚。” 花泽小姐站起来说:“带我们去那英子家。” 所长说:“现在吗?” 花泽小姐说:“事不宜迟,就现在。” 所长说:“那行,我们走。” 所长亲自带着我们出了公所,然后左转,沿着大街走了二百多米右转,进入了一条宽阔的胡同,这那英子就的大门口就朝着这胡同开。这大门口修得气派,就像是清朝王爷家一样。上面写着金灿灿的两个大字:杨府! 我说:“亲王贝子才能建府,这杨家竟然敢自称府,这天下还真的没王法了。” 所长说:“大清早亡了,谁还在乎这个啊,它有钱愿意叫紫禁城也没人在乎。” 所长去敲门,很快里面有了应答,是个老爷子的声音:“谁呀!” 所长说:“我呀,毛三儿。” 门随即打开,一个白头发梳着鞭子、穿着长袍的老爷子出现在了大门里,他一拱手说:“毛所长,这大晚上的,有事吗?” 所长说:“英子在家吗?” “找英子有事吗?” 所长一闪身说:“这些都是从平京来的长官,找英子有点事。” “平京来的,找英子有什么事?” 陆英俊拿出证件,举着说:“我是大帅行营的督察官,能让我们进去说话吗?” 他一拱手,往旁边一退,然后一伸手说:“请进!” 我们往里一走,他转身就关了门,然后快速走到了我们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喊:“英子,来客人了!” 这一喊,正房屋的门帘就掀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她还真的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啊!这老娘们儿个子高,得有一米七五左右,骨头细,前凸后翘胯骨不小。不过她肩膀不宽,下面大上面小,不协调。 那老爷子说:“平京大帅府来的官爷,好好招待。” 那英子把门帘掀开,面带谄媚的笑容说:“快请进,你们是来找二郎的吧。” 我们没有搭理她,而是都走进了堂屋。 这屋子里有一排大沙发,一个大茶几。周围全是豪华的中式家具。不得不说,这那英子可是比那耗子懂生活,会生活。 那英子给我们泡茶,泡好了茶之后,她说:“你们是来找二郎的吧,我这就去叫二郎过来。” 我说:“那家大姐,不仅把杨二郎叫来,还有杨家太太和你们杨家的大舅哥,一起都叫过来。” 那英子说:“出什么事了吗?” 我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提问。我吩咐什么,你做什么,不要迟疑。” 那老爷子在旁边一抱拳说:“我去叫人,诸位稍等!” 第137章 夜审那英子一家 本来以为杨二郎是个一脸凶相的家伙,但是这杨二郎进了屋的时候我发现想错了,这杨二郎看起来文质彬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收债的人。 杨太太长得胖乎乎的,小圆脸儿,杏核眼,也挺耐看的。就是这大舅哥长得实在是磕碜,两腮无肉,面色如蜡,头发枯黄,一脸的疲态,一身的倦意。 杨二郎穿着一身传统的长袍,他进屋之后很有礼貌地给我们鞠躬,说:“几位老总光临寒舍,有公干吧。” 我说:“你这可不是寒舍,你这是府邸啊!什么人才能住在府里呢?那得是亲王贝子才行吧。” 那老爷子立即抱拳说:“这都是我的主意,明天我就把那牌子摘了。” 那英子说:“是啊,我就说这么不行,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那英子看向了我,笑着说:“我爸爸只是用这种方式过过瘾,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家在清朝的时候也是显赫氏族,以前是住在将军府的。” 我说:“我听说你家靠着放印子收利息过日子。” 那英子说:“勉强度日,收的利息都是合理的。这不犯法吧?” 林穗说:“利息是怎么算的?” 那英子说:“我们一视同仁,童叟无欺。一个月两分利。” 杨二郎说:“要账难,有时候难免会用一些手段。这借钱的时候他们是孙子,要钱的时候我就成了孙子了,你们说这叫什么道理呀!” 毛所长这时候插了一句:“确实要账难,你去要账,要是和言细语的,不可能要的回来。有些过激的言语和一些手段,也是能理解的。” 我说:“杨二郎,有人说你在关东杀过人。” 杨二郎一瞪眼说:“胡说,我是去过关东,但我可不是去杀人的,我是去皮鞋厂学做皮鞋的。我打算回来开皮鞋店的。” 我说:“手艺学成了吗?” 杨二郎说:“拜师花了三块大洋,然后就一直打杂儿。冬天给人点炉子烧炕,温被子,倒尿罐儿,装车卸车,一分钱工钱都不给,还要睡褥子都没有的凉炕。我拜师学艺,你起码让我跟着做皮鞋啊,老板看都不让我看,说让我先给他打三年杂儿,才能上案子学做鞋。我就不干了,把三块大洋要了回来,回了平京。” 我说:“三块大洋要回来了?这么好要回来吗?” 杨二郎说:“这关东的事儿,咱平京也管吗?我承认,我下手狠了点儿,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一家子多坏,根本就是一窝畜生。不把我们学徒当人看,冻得我一宿一宿睡不着,吃饭也吃不饱,活一点不能少干。病了发烧也不给请郎中,我一个朋友就病死在我们住的冷炕上了。” 我说:“所以你把他给杀了,是吗?” 杨二郎这时候脑袋上冒汗了,紧接着咕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说:“几位老总,我没想杀人啊,我脑袋一热失去了理智。你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打我们的,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想杀了他。” 我说:“你干不下去可以走,不至于杀人啊!” 杨二郎说:“走了,那三块大洋拜师费就白花了,所有人都想着熬过三年就可以学到手艺了。后来才知道,所有人都熬不过三年,他就没想过让我们学手艺。我们还不如牲口棚里的牲口呢,他就是想折磨我们,就是想逼我们走。”m. 杨太太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她说:“几位老总,二郎即便是杀人也是无心的,他只是想要回那三块大洋。偏偏那人蛮横无理,二郎是一怒之下做了错事。” 我这时候看向了旁边的那英子,我说:“以后放印子良心点,少收点利息,也好替你家二郎积德赎罪。” 那英子一听顿时就跪在了杨二郎身边,她说:“谢谢老总给我们一条活路,就按照老总说的,我们赎罪,从今以后,我们放印子只收一分利。” 我说:“放印子得有原则,不能谁都放,比如那些抽大烟的,那些赌钱的,你都不能放给他们。这种钱放出去就很难收回来。你放给那些买房置地的,放给做买卖用房产抵押的,这样的账都不会黄。” 那英子说:“老总说的是,谨记在心。” 那老爷子一抱拳说:“多谢几位老总给我们家二郎机会,几位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我看向了大舅哥,我说:“大舅哥,怎么称呼?” 他一听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嘿嘿笑着说:“我姓牛,叫牛一群。” 我点点头说:“名字不错,多大了?” 牛一群说:“四十七了。” 我说:“有家室吗?” 牛一群一听,竟然泪眼婆娑起来,他叹口气说:“惭愧啊!要不是我妹妹妹夫,估计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我对地上跪着的三位说:“大家都起来,坐下聊。” 毛所长伸着双手摆着说;“快起来吧,都跪着像什么样子啊,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时兴跪了。现在我们讲的是三民主义。” 地上的三位起来,然后落座。这牛一群也要坐,杨太太白了他一眼说:“哥,老总问你话呢,你站着回答就好。” 牛一群这才又站好了。 我相信,到现在这一家人也没搞明白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他们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我估计啊,他们会想着是不是得给我们送点礼呢。 我看着牛一群说:“前阵子有人看到你去了平京,干什么去了?” 牛一群一听,顿时眼珠子就不稳了,开始低着头咽唾沫。 杨太太说:“哥,你去平京干啥了?啥时候的事儿啊?” 我说:“用我提醒你吗?有半个多月了,骑着自行车去的。” 杨太太看着牛一群说:“哥,你哪里来的自行车?一辆自行车要一百块,谁会借自行车给你?” 牛一群这时候低着头,手开始在腿上蹭,看来是手心冒汗了。 林穗这时候用指节敲敲茶几说:“牛一群,问你话呢。到底干什么去了?” 陆英俊说:“很难说吗?你要是在这里不想说,干脆和我们走一趟,警署的审讯室,行营的监狱,或者是力行社的地下室,随便你选。” 所长此时插了句:“老牛,到了平京可就都晚了啊,到了那边不死也要扒层皮!既然来找你,你肯定就有事,拖是拖不过去的。” 我说:“牛一群,这很难回答吗?非要我提醒你一下吗?我要是提醒了,那可就不是你主动交代了。” 杨太太气急败坏,她站了起来,直接抽了牛一群一个大嘴巴,她说:“哥,你到底做啥了?我说过别给我惹事,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第138章 抓捕那耗子 牛一群捂着自己的脸,随后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句话没说。 杨二郎说:“大舅哥,老总问你话呢,你到底做啥事了?你去平京偷了钱了吗?还是抢了谁家太太的首饰?几位老总既然找到家里来了,一定就都查清了。你不说话,难道这件事就过得去吗?” 那老爷子说:“牛一群,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你到底干啥去了呀!你在平京到底干了啥坏事呀?” 牛一群说:“我啥也没干,我真的啥也没干。” 我说:“去过振民烟馆吗?去过喜来福吗?振业浴池去过吧。” 牛一群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你们都查清了呀!” 我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这牛一群吓得一哆嗦。 杨二郎起来,直接就把他踹翻在地。杨二郎对着我们拱手,一躬到底说:“老总,是我没管好我这不争气的大舅哥,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呀!” 我说:“牛一群,还不想说吗?” 牛一群这时候呼出一口气,舔了舔嘴唇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梗着脖子说:“我没干坏事啊,我就是去买了一斤烟土,然后去喜来福吃了一顿涮羊肉,喝了点黄酒,去澡堂子泡了个热水澡,睡了一觉,天黑才回的家。” 我说:“谁给你的钱?你哪里来的钱买烟土,吃涮羊肉,泡澡堂子?” 牛一群叽叽歪歪地说:“反正不是偷的。” 杨二郎一把抓住了牛一群的衣领,他说:“大舅哥,谁会给你钱?不是偷的,难不成是从菜园子里长出来的?” 那老爷子这时候一抱拳说:“几位老总,这混蛋偷了别人多少钱?我们愿意三倍奉还,希望对方不要再追究,谅解他这一次。” 我看看牛一群说:“那得看他的态度。” 那老爷子盯着牛一群说:“你还不说吗?你难道真的想去坐牢吗?” 牛一群这时候哼了一声说:“不是偷的,你让我说,那我可就说了,到时候你别抱怨我。” 陆英俊说:“牛一群,你还不说吗?” 牛一群说:“这钱不是我偷的,是,是那耗子给我的。” 那老爷子顿时愣住了,说:“啥?我儿子给你钱?他疯了吗?” 牛一群说:“他让我帮他去平京跑腿儿,他让我帮他去买烟土,好处是买完烟土允许我去喜来福吃涮羊肉,去振业浴池洗澡,还说让我晚上再回来。他嘱咐我,不让我和别人说。我都是按照他说的去办的,回来的时候,他在城门口等着我呢,我把车子给了他,他骑着回了家,我走回来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那老爷子说:“这是唱得哪一出儿啊!” 牛一群说:“我怎么知道?肯定是你儿子瞒着他老婆找小九鬼混去了呗,你问你儿子啊!” 我伸着手说:“会员证在你手里吧!” 牛一群这时候恍然大悟一般,他说:“哦,我知道了,合着是那耗子把我给告了,我就是坑了他一元两角钱,他至于吗?行,我把钱还给他就是了,会员证我也还给他。我拿去!” 牛一群转身出去了, 那英子看着我们说:“合着是我弟弟把牛一群给告了?就因为一元两角钱?” 我说:“可不是么,牛一群去给你弟弟买烟土,办了个会员证,省了一元两角钱,但是他把钱给贪污了。那保长就对我们举报了这件事,这事儿发生在平京,我们必须得管啊!” 杨二郎松了口气说:“就这点事儿啊,瞧瞧把我吓得,我还以为关东来人抓我了呢。” 那英子也松了口气,说:“把我吓得,现在这心还突突呢。” 杨太太也说:“是啊嫂子,我这心都快飞出来了。合着就因为一元两角钱啊!我还当多大事儿呢。” 牛一群从外面回来,拿了三张纸币放在了茶几上,还有一个振民会所的会员证,一并放到了茶几上。他说:“你们见到那耗子告诉他,我和他从今往后,河水不犯井水,至于么?就因为一元两角钱就把我给告到平京了?我替他跑腿儿难道不应该给我点跑腿儿费吗?” 我说:“喜来福的涮羊肉,泡热水澡,这就是你的跑腿费。你再贪污那保长的钱,就是你的不对了。” 牛一群说:“我不对,我给他道歉,行了吧。要是没别的事,我告辞了。” 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出去了。 杨太太说:“我这大哥,太不懂事,几位老总海涵啊!” 我把会员证拿了起来,打开看看之后,我站了起来,我说:“事情搞清楚就行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其实那保长也不是为了这一元两角钱,他只是为了一个说法。这钱就不拿了,这会员证我拿走。” 我们四个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走。 我在心里说,这个案子看来是破了,这花泽先生就是那耗子杀的。 我们往外走的时候,这一家子把我们送出了大门,我们顺着胡同往外走的时候,就听到杨二郎在骂杨太太。 毛所在在大门口和那老爷子寒暄了几句之后,然后就是那老爷子关门的声音。 毛所长从后面追了上来,说:“这到底唱哪出儿啊!” 我说:“毛所长,宛平最近出了个大案子知道吧?花泽先生被人杀了。现在我告诉你,嫌疑人就是那耗子,你立即去叫人,把那耗子家围了。” 陆英俊说:“快去,人要是跑了,唯你是问。” 毛所长还是很激灵的,他说:“我的天,这出大事了。我这就去叫人,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们出了胡同立即回公所,进了公所大门之后我们上了车,陆英俊开车出来,直奔那耗子家。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毛所长已经等在这里了,他说:“再等一下,人很快就到了。” 也就是十来分钟,人陆陆续续就都来了,一共来了五个警员。 毛所长站在车外,小声说:“人都到齐了,我就这么几个人。不过这那耗子没啥战斗力,抓他足够了。” 我说:“把前门后门都守好了,小心他狗急跳墙。” 毛所长打了立正,然后敬礼。转身去布置任务去了。 五个警员分散开,毛所长跟着跑了出去,五分钟之后,毛所长喘着气回来,在车窗外说:“都布置好了,那耗子插翅难飞。” 我们四个立即下车,陆英俊翻*墙而入,然后打开了大门,我们五个一起进了院子,直奔正房。 陆英俊捅开了门闩,我们一拥而入,进了屋子一开灯,这那耗子已经打开了窗户要往外跳。 毛所长上去就把他给拽了下来。 那耗子回头一看是毛所长,说:“毛所长,你这是干什么呀?” 毛所长说:“那耗子,你装什么装,你做过啥事不知道吗?” 陆英俊过去给他戴上了手铐,抓着那耗子的头发说:“那耗子,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那耗子说:“不知道啊,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那耗子的老婆已经吓坏了,在床上瑟瑟发抖,那耗子的女儿从外面打开门,她撒泼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林穗说:“随你去哪里告,这是你的权利。” 陆英俊二话没说,押着那耗子往外走,一直把他塞进了车里,我坐在那耗子左边,花泽小姐坐在右边。所长在车窗外和我们挥手。陆英俊放下车窗,对毛所长说:“人我们带走了,公文会补发到警署。” 毛所长在外面给我们敬礼,他大声说:“几位长官,一路顺风。” 陆英俊关上车窗,然后把车开了出去。 我看着那耗子说:“那耗子,既然抓你就是有足够的证据,现在想说点什么吗?” 那耗子说:“一定是误会,你们抓错人了。花泽先生真不是我杀的,这都是误会。” 我说:“我们可没说抓你是因为花泽先生的事情。” 林穗说:“那耗子,你觉得我们会随便抓人吗?你要是不想在车上说也行,到了平京,会让你说的。” 第139章 夜审那耗子 花泽小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甚至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还真沉得住气啊! 我们把那耗子直接带回了警总拘押室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人先关了起来,警总的人都上班之后,开始补手续。 首先就是关押的手续,然后还要给宛平出一个手续,证明那耗子被华北警总拘押了,这样,宛平警署也就能给那家一个交代。不然那家找警署要人,警署说不出个下落来也是不行的。 整个一上午都在弄这些手续的事情,都是林穗和陆英俊在弄。 我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半才醒过来的,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花泽小姐坐在窗户边上在喝茶。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坐起来说:“你啥时候醒的?” 花泽小姐说:“我没睡,我在想,那耗子会怎么抵赖。他应该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我们周旋。” 我说:“他是凶手,不会有错。” 花泽小姐说:“知道他是凶手只是第一步,我们还要证明他是凶手才行。” 我说:“做贼心虚,我们持续施压,他就会扛不住的。”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一定,我们到现在也没搞懂我父亲到底是怎么被杀死的。他是用什么办法杀死我父亲的呢?他的作案动机呢?” 正聊着,林穗从外面推门而入,她进来就坐在了床上,伸了个懒腰说:“陆英俊去宛平城送材料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审问那耗子。” 接着,她往后一躺,闭着眼说:“我先歇一会儿,这几天可是把我累坏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前面,看着外面。外面是警总的大院儿,有几个年轻人在大院儿的篮球场里打球。 花泽小姐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坐下端起水杯,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本子,在本子上画着暗室的结构图。我盯着结构图说:“是啊,这那耗子是怎么进去杀死花泽先生的呢?” 花泽小姐一只手肘拄着桌子,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手心里,她闭着眼,摇摇头说:“我有些累了。” 我说:“你去睡一会儿吧。” 她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我立即扶住了她,她直接就靠在了我的怀里。这是坐久了,猛地一起来的反应,我有时候蹲着烧火一起来,眼前也是一黑。我扶着她到了床前。 这里是警总的宿舍,一间屋子里有两张单人床,说是单人床,但是这床有一米三宽,着实不小,床垫也很软,睡在上面还是很舒服的。 我扶着她过去,她躺在床上之后,我替她盖上了被子。 她躺下去,闭着眼说了句:“谢谢!” 我嗯了一声,坐在了窗户前面的椅子里,一边喝水一边想暗室的事情。 一直到陆英俊回来,这俩人还没睡醒呢。我和陆英俊去食堂吃了饭之后,陆英俊眼皮也就抬不起来了,他找了个宿舍去睡觉了。 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林穗和花泽小姐才算是睡醒了,不过陆英俊还在睡。 这几天我们实在是太累了。 张小山在下班前来了,到了屋子里开门见山说:“怎么还不审啊?赶紧审结,赶紧交差,上面催得急,这一耽误又是一天,我这一天天的,电话都快被打爆炸了。” 我说:“人虽然是抓到了,也认定了他就是凶手,但是证据不扎实。” 张小山说:“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把这些天调查的情况和张小山汇报了一遍,最后林穗又补充了一下,张小山也算是听懂了。 他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要是证据不扎实,我们就把那耗子送去凤台,交给日本宪兵队处理。反正我们把凶手找到了,至于他们怎么办,那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说:“这多少有点损。” 张小山说:“你这叫什么话?那耗子百分百就是凶手。” 花泽小姐这时候摇摇头说:“不要这么做,到了日本宪兵队,很容易屈打成招。而且会给你们惹来很多想不到的麻烦。那耗子很可能会成为政治的工具。” 张小山说:“既然花泽小姐这么说,这样吧,今晚我们连夜审问,一定要审出一个结果。” 我说:“等等老陆,老陆睡醒了我们一起审他。老陆是大帅派来的督察官,没有老陆在场,不合适。” 张小山点头说:“对对对,等等他。我让食堂准备一桌子像样的饭菜,我们吃饱喝足再去审那耗子,大家也好有力气。” 陆英俊在六点钟的时候醒了,他醒了我们立即去吃饭。我们只用了半小时就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晚宴。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审讯室里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最多坐三个人,林穗,陆英俊和张小山坐在桌子后面。我和花泽小姐在后面靠着墙站着。 那耗子被带进来的时候,戴着手铐脚镣,进来之后给他先解开,然后又把他锁在了一把固定在地上的铁椅子里。 那耗子嬉皮笑脸地说:“老总,你们肯定是误会了,花泽先生不是我杀的。” 林穗说:“为什么撒谎?” 那耗子说:“您是指什么?我这人从小到大太能撒谎了,我是一步一个谎,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陆英俊一拍桌子说:“那耗子,你最好老实点!” 那耗子说:“我很老实啊,到了这里我不敢不老实。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林穗说:“好,那我就提醒一下你。花泽先生被杀的前一天,你在什么地方?” 那耗子说:“我进了平京城,先去振民烟馆买了一斤上好的滇土,然后去了喜来福吃了一顿锅子,最后去振业浴池,泡了个热水澡。吃锅子的时候喝了点黄酒,在浴池泡舒服了,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天都黑了,我就骑着车回家了。” 林穗说:“买烟土花了多少钱?” 那耗子说:“二十二块钱,最好的烟土。” 林穗这时候把那个会员证举了起来,说:“认识吗?” 那耗子伸着脖子看看,说:“没见过,不认识!” 林穗站起来走了过去,把这会员证打开铺在了他的面前,说:“看清楚了,再说认识不认识。” 那耗子看完了之后呵呵笑了,说:“这是什么东西啊,我真不知道。” 林穗说:“这是振民烟馆的会员证,有了这个会员证,在振民烟馆和振民会所消费的话,能打九折。你去买烟土也好,去后面找窑姐儿吃花酒也好,都能打折。振民烟馆的掌柜的告诉我们的,你买烟土办了这么一个证,你告诉我不认识。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耗子这时候叹口气,呵呵笑了,说:“看来瞒不住了,我就说实话吧,那天我没去平京,我是让牛一群替我去的。” 张小山哼了一声说:“你总算是招了啊!” 那耗子说:“但这和花泽先生被害的事情无关,我那天没去平京,而是去见了我的老相好儿了,我偷偷地去了小九家里,给她挖了一天的菜窖。我主要是怕我太太知道了找小九麻烦,所以我就撒了个谎,这也是善意的谎言。” 林穗说:“小九是谁?” 那耗子说:“一个小寡妇,跟我好几年了。她能给我作证,你们把小九找来就都清楚了。” 林穗说:“小九叫什么?哪里人?” 那耗子说:“小九夫家姓常,娘家姓王,她本名叫王长久,小名小久,本来是长久的久,但是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二三四五的那个九。他丈夫在山场开石头,是个石匠,被山上的滚下来的石头压死了。小九有个八岁的闺女,母女俩挺可怜的,我经常去照顾一下她,一来二去,我俩就好上了。” 林穗说:“你俩勾搭几年了?” 那耗子说:“有五六年了吧,那时候孩子还小呢。我还给那孩子换过褯子呢。” 林穗说:“地址告诉我。” 那耗子说:“西街三元胡同七号院。” 张小山对陆英俊说:“你和蝎子跑一趟,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陆英俊点点头,站起来看着我说:“走吧。” 花泽小姐说:“我也去。” 第140章 漏洞百出的口供 我们三个连夜离开平京,到了宛平的时候是夜里九点半,我们很顺利就找到了小九的家,但是锁头看门。我们敲响了隔壁的院门,隔壁出来一位老娘子,她披着个棉袄开了门,伸着脖子说:“你们找谁呀?” 陆英俊说:“我们是警总派来的,找小九。这小九大晚上的没在家,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老娘子说:“小九搬走小半个月了!我问她搬哪里去,她说去金陵投亲,有个大表姐嫁到了金陵做了官太太。她投奔大表姐去了。” 我说:“什么亲戚上的大表姐?姑家的,姨家的,还是舅家的?” 老娘子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找小九有事吗?” 花泽小姐问:“小九和那保长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老娘子讳莫如深地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过这一笑就代表一切了。 这时候,老爷子在屋子里喊了起来:“谁呀?” 老娘子回头喊:“找小九的。” 老爷子在后面喊:“小九早就搬走了,找小九得去金陵城。” 花泽小姐看着老娘子说:“大婶儿,我没事了。” 我说:“老娘子,您关门休息吧。” 老娘子点点头关了门。 陆英俊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那耗子,太狡猾了。回去之后,他肯定问我们找到人没有,其实,小九一定是他送走了,肯定不在金陵,去哪里可就难说了。” 我说:“只要找到小九,这案子可就破了。” 花泽小姐说:“我们得拿到小九的照片。” 陆英俊抬头看看小九家的房门,他拿出了开锁的工具,捅开了门锁。 我们在小九的房间里开始寻找线索,屋子里连个纸片都没找到,更别说找到照片了。小九走的时候很从容,收拾的也很干净,我们在屋子里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wap. 不出所料,我们回到了警总的时候,刚走进审讯室里,那耗子就伸着脖子问我们:“小九咋说的?” 我说:“小九说那天没见到你。” 陆英俊坐下,一拍桌子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耗子摇着头说:“不可能,我要和她当面对质,她在冤枉我,我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我给她挖了一天的菜窖啊!她不能害我啊,我要和她当面对质。” 张小山说:“人呢?带回来了吗?” 陆英俊小声说:“人早就走了,案发后就离开了,据说是去了金陵投奔表姐了。” 张小山看着那耗子笑了,说:“那耗子,你和我玩这套,你不当我是个人啊!你是不是觉得这审讯室太舒服了?行,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我们还有个地方,是专门用来招呼红党分子的,破例一次,让你也进去享受享受高级待遇。” 张小山大喊一声:“来人!” 外面进来两个警员,进来之后先敬礼。 张小山说:“把那耗子带地下室去,告诉马连奎,好好招待他。别弄死他就行。” 俩警员把那耗子给带走了,那耗子临走的时候还在大声求饶,喊着自己是冤枉的。 张小山说:“这也没什么好审的了,给他用点手段,我就不信他不招!”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但我心里一直有隐忧,证据不扎实,到现在还不知道那耗子作案的手段,就这么用刑得到的口供,能行吗? 张小山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不用我们管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件事肯定是那耗子干的,但是我们又都不知道,这那耗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用什么手段杀害的花泽先生。 接下来的两天,我每天都在跟着行营的士兵们训练。陆英俊还带着我去城外兵营去了一趟,我们去兵营拉了一个铁炉子往回走。 天快冷了,陆英俊家里的炉子太小了,拉个大炉子回来。行营买了山一样的一堆大同煤,随便烧。 不过这一趟兵营之行,令我挺失望的,我发现我们的士兵一个个萎靡不振,和行营的那些生龙活虎的侦察兵完全是两个极端。这些士兵肩上背着长枪,腰里还都别着一杆烟枪。大帅一个月给他们发三块银元,估计得有两块都买烟抽了。 这样的兵,能打仗吗? 在回来的时候,我说:“老陆,你说红党分子抽烟吗?” 陆英俊说:“不知道,据说他们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们都有信仰,他们可以为了信仰去死。” 我说:“什么信仰?” 陆英俊没说话,继续开车。他不说,我也没有问。 我们刚回到行营就接到了林穗打来的电话,叫我们去侦探社一趟。 我和陆英俊把炉子放好,洗了手,洗了脸就去了侦探社。 下车之后小跑着上楼,把楼梯踩得当当响。进了屋,林穗就笑着说:“张小山那边来消息了,那耗子招了。” 我说:“那耗子怎么说的?” 林穗说:“那耗子说,他看上花泽太太了,想着弄死花泽先生之后,花泽太太迟早会是他的,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这就是作案动机。” 我说:“怎么做的案呢?” 林穗说:“他说自己做了一个开门的工具,就像是锯片一样薄,从门缝塞进去,拨开了门。他这么做就是想嫁祸给里面的两个人,然后让两个人互相怀疑,他就能脱身了。” 我说:“工具呢?” 林穗说:“那耗子说站在陆沟桥上扔进了永定河里了,那东西很小,也很轻,估计不好找了。” 我摇摇头说:“这不对啊,那门都是还有咬口的,即便是有这么一种东西能塞进去,但是拨不动门闩啊!这是被打惨了,开始胡说八道了啊!或者是,那耗子根本就没招供,是审讯的人自己写的口供,让那耗子按的手印!” 林穗说:“你的意思是,他会在法院翻案吗?” 我嗯了一声说:“这口供不行,证据不完整,除非能捞上来那开门的工具。这工具是怎么来的啊?” 林穗说:“那耗子说是从一个西北的土夫子手里买回来的。” 花泽小姐说:“土夫子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我说:“说好听的是摸金校尉,说不好听的,是盗墓贼。” 花泽小姐说:“也许盗墓贼真的会有办法打开那扇门。” 我说:“是啊,我们得找个盗墓贼咨询咨询,这郭先生十有八九是认识盗墓贼的,我得去一趟潘家园儿,请郭先生为我引荐一位摸金校尉。这种事你们就别跟着了,我自己去就成,人去多了,郭先生有顾虑。” 我下楼之后,打开了医馆的门,我把自行车推了出来,刚骑上,花泽小姐追了上来,跳到了车子后座上,她一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说:“我和你去。” 我嗯了一声,用力蹬了起来,自行车威风凛凛地就像是箭一样窜了出去,到了路口,我按响了骄傲的车铃。 第141章 摸金校尉陈老板要去看看那扇门 我把车骑得风驰电掣一般,到了郭先生家的古董店前稳稳地把车停住,但是花泽小姐不下车。我用脚踩着台阶说:“下去啊!” 花泽小姐说:“急什么,我再坐一会儿,没坐够呢。” 我说:“到了。” 花泽小姐说:“到了再坐一会儿不行啊!” 我说:“那你坐着吧,我下去。” 我要从前面下,她却紧紧地抱着我的后腰,趴在了我的后背上说:“蝎子,谢谢你,能找出那耗子全靠你了。” 我说:“林穗和陆英俊也做了很多事,要不是有他俩,我什么都做不成。” 她这才下了车。 我下了车之后,把车子推到了旁边,用手一拎车驮货架打上了车梯子。 我和花泽进了前面的铺子,闯正坐着一个土坯炉子旁边,用火钩子在翻动炉盖上的一块红薯。 现在已入深秋,天气冷了,天也短了。这才五点多钟,太阳就落了西山。 这铺子里没有客人,冷冷清清的。 我和花泽小姐一进来,闯立即就站了起来,大声说:“王先生,您来找黎小姐还是我师父?” 我说:“我找郭先生。” 闯说:“那您直接去后边吧,我师父在后边呢。” 我小声说:“你家小姐在家吗?” 闯说:“后晌回来的,吃完饭还要走。估计快吃饭了。” 我说:“那我不去后面了,免得误会。麻烦你去叫一下郭先生。” 闯嘿嘿笑着说:“得嘞,我这就过去。” 他从后门出去,很快郭先生就和闯一起过来了。郭先生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先是呵呵笑着一抱拳。 他俩过来的时候,花泽小姐在铺子里对着一幅字画在观摩,我对那些玩意没啥兴趣,不当吃,不当穿的,说白了,那些玩意的价值都是一群有险恶用心的人吹捧起来的,实际上,一文不值。 我说那些人险恶用心一点不过分,一种东西的价值取决于它的实用价值。有人说物以稀为贵,存量和需求的关系才是决定价值的关键。这么说是不准确的,物以稀为贵的前提是实用价值。如果这东西不实用,即便是存量再少,也是一文不值的用文明包装起来的骗人道具。 文明的本质是虚伪,在古董界这里是最好的体现。比如墙上的字画,架子上所谓的官窑瓷器,这东西的价值何在呢?这字画真的赏心悦目吗?纸上画出来的一盆君子兰,会比窗台上摆着的君子兰更好看吗?这官窑的瓷器装水会变甜吗? 但是一些有险恶用心的人,把这些东西套上了文明的外壳,这些东西就成了骗子的道具。比如钻石,比如翡翠,都只是骗子用来敛财的工具罢了。. 一辆自行车一百块钱,自行车的实用性是显而易见的,我骑着自行车带着花泽小姐在街上风驰电掣,快速地从将军路到了潘家园儿,节省了宝贵的时间,时间是生命最直观的体现。节省时间就是变相延长了生命。这是有真实价值的物品,再加上这东西稀少,需要从外国进口,所以它价值一百块钱。 我真心希望所有人都能看透价值的本质,那样就不会再有欺骗。其实衡量一件物品的真实价值也很简单,你就问问他多少钱回收就行了,卖的时候,他会说钻石翡翠是稀世珍宝,值得你永久收藏,一旦你问他回收价,他就会立马换一副嘴脸。真相是,即便是他低价回收也只是因为他预见到会有傻子接盘罢了。毕竟敛财也是需要道具的,他低价回收个道具也只是为了骗钱而已。 郭先生进来就笑着说:“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我站了起来,笑着说:“是啊郭先生,我有要事要请教。找个说话的地方。” 郭先生一伸手说:“走,去会客厅,我这里刚弄来二斤大红袍,您尝尝这茶怎么样?” 我们到了里面坐下,郭先生亲自给我俩泡茶。我喝茶没什么要求,解渴就行,甚至苦一些也没问题。他给我喝大红袍大绿袍的,那就是浪费。 但是我还必须违心地说茶好喝,这显得我很文明,但是我知道,我很虚伪。 放下茶杯之后,我说:“郭先生,我这次不是公事,我是以私人的身份来请教问题的。” 郭先生说:“什么事?” 我直截了当地说:“您认识摸金校尉吗?” 郭先生听了后迟疑了一下,他这一迟疑我就知道,他还真认识。 我立即说:“是这样,花泽先生的案子您是知道的。嫌疑人也抓到了,但是他的口供有些问题,那门是从里面插上的,他交代有个摸金校尉给了他一个工具,从外面打开了门。我想求证一下这件事。您放心,这是以私人名义求教,不牵涉其它任何事情。” 郭先生显得很为难,他说:“王先生,我很为难啊!” 花泽小姐这时候站了起来,给郭先生鞠躬说:“郭先生,拜托您了。这真的很重要。” 我也站了起来,对着郭先生鞠躬。 郭先生站了起来,一跺脚说:“嗨,那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我还真的认识一个土夫子,人住在不远。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绝交嘛!” 郭先生指着外面说:“我们走。” 我们出来之后,郭先生带着我们钻进了小胡同,一直往里走,这是一个死胡同,胡同走到尽头,正对着一户人家的门。郭先生指着说:“就是这里,主人姓陈。” 他上去敲门,很快就听到里面有人喊了句:“谁呀?” 郭先生说:“是我,老郭。” “老郭,你这是掐着饭点儿来的啊!” 门打开,一看我和花泽小姐,这人愣了下,随后立即关门。老郭一伸手推住了门说:“你这是做什么?” 陈老板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岁,但是看得出来,他城府很深,眼睛里全是灵光。他说:“老郭,我跟你说过,我这里不接待生人。” 我一伸手推住了门,我说:“陈老板,你不要怪罪郭先生,是我逼着郭先生来的。” 陈老板再次看看我,又看看花泽小姐,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又看看胡同里,他一摆头说:“进来说话。” 他一直带着我们进了屋,屋子很大,装饰的也很豪华。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 我们进屋之前先脱了鞋,这才踩着软绵绵的毛毯进去,坐在了巨大的沙发里。这大沙发,甭提多舒服了。不得不说,这摸金校尉是真有钱,真会享受。不过,这屋子里没有女人,跟他住在一起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老头子是他的随从,家里来人了,对我们也是毕恭毕敬,开始准备茶水。 老头子说:“来者是客,少爷,老爷可比你仁义多了。” 陈老板个子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长脸,大眼睛,牙齿洁白,身体健壮。他运动量很大,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好。这是个很睿智的人,是个很可怕的家伙。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他的手一直插在沙发缝隙里,我觉得,他在那里面藏了一把枪。 陈老板说:“老郭,我们有言在先的,我这人不交朋友的,而且我这里不接待生人。” 郭先生说:“陈老板,王先生对我来说恩重如山,他求我,我没办法推辞。” 我说:“陈老板,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您的。我知道犯了您的忌讳,我先给您赔罪了。” 我想起来,陈老板一伸手拦住了我。 陈老板说:“我帮不了你。” 花泽小姐说:“陈老板,你帮得了我们。就看你想不想帮。” 我说:“这关乎到一条人命,还请陈老板帮我们这个忙。这样,我先说一下事情的经过,您听了之后再决定帮不帮。” 老头子端着茶水过来,一边倒茶一边说:“少爷,你得让客人把话说完。” 求人帮忙就得真诚,我把案子的经过说了一遍,我说:“这门,到底能不能从外面打开呢?” 陈老板听了之后低着头不说话。 郭先生说:“陈老板,你倒是说句话呀?” 花泽小姐站了起来,鞠躬说:“陈老板,拜托您了,这对我非常重要。” 陈老板这时候把手从沙发坐殿缝隙里拿了出来,他双手抱着后脑勺往后一靠说:“我得看看那扇门才知道,我打不开的门,别人谁也别想打开。你还别说,我对这扇门还有点兴趣了。这样吧,明天一早你们过来,带我去看看那扇门。是在宛平城吗?” 我说:“是在宛平城。” 陈老板说:“这样,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在宛平城鼓楼下面碰面。准时一点,别让我等你们。” 我和花泽小姐互相看看,我俩都笑了。 第142章 事情麻烦了 我们是这么安排的,明天早上,花泽小姐开着林穗的汽车到行营接上我去宛平城。想早上七点前到宛平城鼓楼下面,我们必须五点半之前从行营出发才行。那么花泽小姐四点半就得起床,如果想更从容一些,那就四点钟起床。 所以我们晚上吃了饭之后,立即就散了,我和陆英俊回了行营,进屋坐了一会儿,泡了脚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四点半就起来了,坐在屋子里吃了两块红薯,就当是吃了早饭。洗漱完了之后我看看,也才五点钟。 我背上挎包出去,走到了行营门口的时候是五点十五分,我看看表,然后仰起头来。这时候车就到了,我一拉车门就上了车,坐在了花泽小姐身边的副驾驶位置。 花泽小姐把车开了出去,她说:“你会开车吗?” 我说:“不会,没机会学。” 花泽小姐说:“忙完这几天,我教你开车。” 我说:“你还答应教我格斗呢。” 花泽小姐说:“好,只要你肯学,不怕挨揍。” 我说:“花泽小姐,你是不是特别厉害?你是个武林高手吗?” 花泽小姐呵呵笑着说:“差不多吧,不过我还是比不过林穗。她是力量型的,我是技巧型的。正所谓是一力降十会,我和林穗对战,会输得很惨。” 我说:“不比古代,现在都用枪了。” 花泽小姐一笑说:“也不全是。战场上用枪,平时用枪的机会不多。比如那个乔参谋,他打你一巴掌,我能拿出枪打死他吗?这种事只能以牙还牙,他打你一巴掌,你要是有本事,就可以立即还手,打得他满地找牙,打得他跪地求饶。一旦动了枪,那就失去正义性了。” 我说:“我根本不在乎。”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你的忍让不会换来对方的谅解和同情,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讲得是丛林法则,你想生存,就必须有足够的能力。” 车一直向西开,进了宛平城的时候天就大亮了。 离着很远就看到陈老板穿着一件呢子大衣,戴着一顶礼帽,抄着手站在鼓楼下面呢。 车一停下,他拉开车门上了车,随后他伸出胳膊看看表说:“还算准时。” 我看看表说:“这还没七点呢,您怎么来这么早?” 陈老板说:“睡到半夜醒了,起床就过来了。” 我说:“您的车呢?” 陈老板说:“我走过来的。” 我低头看看陈老板的裤子和鞋,可不是么,全是土。这是走了半宿啊!我心说这还真的是个怪人,这大半夜的,是怎么进的宛平城啊! 出了宛平城就往西走,过了陆沟桥再往西北方向,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山下那仓库大门外。我们三个下车,花泽小姐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就这样一直走到了那扇门前面。 陈老板见到这扇门之后,他用手电筒照着上下左右看了一遍。 他说:“没有人比我更懂门了,不过这门能不能打开,还得试试才行。” 他先把门打开,然后拿了一根很细的钢丝,从门轴那边的门缝穿进来,他在门闩上钉了一根小钉子,把钢丝挂在了小钉子上。这时候我就懂了。他想看看,关上门之后这样能不能把门拉开。 陈老板说:“花泽小姐,你进去把门插上,我和王先生在外面拉。” 花泽小姐进去,把门关上,插好。 钢丝的前端绑着一个木柄,陈老板先是自己拉。此时一关门,门把钢丝挤住了。钢丝在门缝里拐了几道直角弯,想拉动不是那么容易。 于是我也上手了,我俩用力拉,拉不动,用脚踹着墙用力一拉,这钢丝还真的拉动了,里面的门闩吧嗒一声就开了。 我们把门推开,撤了钢丝,再看门缝的位置,钢丝把门扇和门框切割出来了深深的痕迹。 花泽小姐说:“拉是拉开了,但是破坏性很大。肯定不是这样打开的。” 陈老板嗯了一声,之后他趴在地上看着门扇下面。这下面是一根石头门槛子,这门槛子带咬口,门一关,严丝合缝。. 他用手电筒照着门框,然后用手晃动门框,门框纹丝不动,他说:“这门只能用刚才的办法打开,先下钢丝,然后可以用胶水粘住门闩,用力拉开。这样开门一定会破坏门扇和门框,你们也看到了。我刚才检查过,门扇和门框完好无损,所以,这门肯定不是从外面打开的,一定是从里面打开的。” 我说:“就没有可能是从外面打开的吗?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陈老板嗯了一声说:“一点可能都没有,这门肯定不是从外面打开的。” 此时,那根铁棒还放在暗室的中央,这屋子里除了那根铁棒就是那个货架。我拎着马灯照着暗室里,又在暗室里走了一圈。 陈老板说:“会不会有暗门?这货架后面你们都检查过了吗?” 我说:“摸了一遍,没有摸到暗门。” 陈老板说:“那可不一定,这货架下面有没有暗道呢?”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愣了下,是啊,这货架下面我还真的没检查。于是我们三个把货架给拽了出来。 货架上有长钉子,钉子打在砖墙里面,很结实,我们一点点拽出来之后,把货架挪到了旁边,开始检查这面墙,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暗道。 陈老板舔了舔嘴唇,双手掐着腰说:“这可奇怪了,没有暗道,这凶手到底怎么进来的呢?这可邪了嘿!” 我说:“那耗子说有种工具,能从外面打开门,他从陆沟桥上扔永定河里去了。可信吗?” 陈老板指着那道门说:“这种门,没有任何工具能在不破坏门的情况下从外面打开,打开必定留下痕迹。” 他到了门前,关上门,把门闩一插,然后指着这扇门说:“你们看门口,除了我们刚才留下来的勒痕,没有任何的痕迹。这门只能是从里面打开的。就这么一插,就算是神仙来了,外面人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 我用手摸摸门闩,我说:“这门闩里面会不会有磁铁啊!” 陈老板直接把门闩拽了下来,举着说:“这就是普通的木门闩,你想多了。我就把话放这里,这门只能是从里面打开的。” 我看着花泽小姐说:“这麻烦大了,一旦张小山把那耗子弄去法院,到法庭上,那耗子翻供的话,警署必输无疑。那耗子肯定说是屈打成招,他会反问张小山,你说我杀的人,我是怎么进来的那道门呢?” 花泽小姐盯着门说:“是啊,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和陈老板转过身看着这暗室,里面真的太简单了。我说:“陈老板,凶手有可能藏在这里面吗?” 陈老板摇摇头说:“虽然这里很暗,但是藏人不太可能。你看这墙上,没有下脚的地方。要是提前准备一个吊篮在上面,上面的这檩上得有痕迹啊,你看看这上面,一点痕迹没有。再说了,这里面多安静啊,藏人藏不住,除非会龟息大法。” 我说:“什么叫龟息大法?” 陈老板呵呵一笑说:“传说中的法术,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你们也不用找别人了,就信我的吧,这门只要插上,不可能有人能从外面打开。” 第143章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老板又走到了门前,把门闩插上之后,用手拉了拉门,说:“这门还真结实。要是现在有人从外面给绑上,我们三个想出去可不容易。” 陈老板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怕了,我说:“快打开吧,别真的被人给从面给锁了。” 陈老板呵呵一笑说:“怕什么,我这有斧子!别忘了我是干啥的。”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挎着的那个袋子。 是啊,这样的一间暗室想难住这位摸金校尉,怎么可能? 我低头看看,他身上挎着一个工具袋,这袋子很重,应该全是他平时盗墓用的工具。 货架被我们搬到了一旁,花泽小姐这时候围着货架走了一圈,她摸着货架后面的钉子说:“蝎子,陈老板,你们来看看。” 我们过去,花泽小姐用手电筒照着钉子尖说:“这钉子尖好像不太对。” 这钉子的尖部确实都有些钝了,有一个平面。我说:“往墙里面钉的时候,钝了吧。” 陈老板说:“这种青砖墙不会让钉子钝了尖,这不是新钉子。” 我说:“怎么说?” 陈老板说:“这是用过的旧钉子。只有旧钉子尖部才会这样,知道怎么造成的吗?以前这钉子钉在别处,想取出来怎么办?” 他一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小锤子,对着钉子尖往后敲了几下,就把钉子敲了出来。尖部钝了,就是这么敲的。 陈老板说:“知道了吧!” 我和花泽小姐纷纷点头。 我说:“把这货架放回原位吧。” 我们三个又把货架放回原位,其它的钉子全部都塞进了墙上的孔里,就剩下那一枚钉子没弄进去。我们手里没有锤子,陈老板没想弄,干脆就这样了。钉进去也毫无意义,这里已经废弃了。 就这样,我们从地下室出来,上了车坐了十分钟,我们研究了一下其它的可能性。陈老板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这门从外面打不开。 我说:“我还是开眼界了,陈老板,我从来没想过能用钢丝拉开这道门。” 陈老板说:“想打开这道门很简单,直接用斧子劈开就行了。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这门完好无损。想在不破坏门结构的同时,从外面打开这扇门,不可能。” 花泽小姐说:“我们回去吧,看来事情麻烦了。那耗子不会就这么认罪的。” 我说:“那耗子是个非常狡猾的混蛋,他把每一步都算好了。” 陈老板说:“你们会不会冤枉那耗子了?” 我和花泽小姐同时大声说:“不可能!” 我们先把陈老板送回家,然后我们回了将军路,刚好赶上吃午饭。我们又是在房东太太那里吃的饺子,吃完了之后,我们四个坐在二楼侦探社里,一边喝水一边开会。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陆英俊说:“也许你们多虑了,也许那耗子说的是事实啊!” 我说:“千万别有侥幸心理,那耗子心机很深,他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另外他的作案动机也有问题,一个整天逛窑子的人,一个有老相好的人,会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去杀了女人的丈夫吗?你们不觉得这很荒唐吗?说白了,就算是温超超成了寡妇,她能看上那耗子吗?温超超是大家闺秀,那耗子是个流氓混混,怎么可能!那耗子那个保长都是花了五十块现大洋买来的。” 花泽小姐说:“这作案动机确实有问题,人证没有,物证没有,只有口供,这案子说翻就翻。但是我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对这件事没有操控权。” 连穗说:“最可怕的是,一旦翻案,很可能就会限期补充侦查,一旦还找不到新线索,就要无罪释放了呀!” 陆英俊说:“但是可以监视居住,不许他出城是能做到的。他跑不了。” 我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那耗子到底是怎么进去杀人的。难不成来顺和老田其中有一个同谋?或者,这俩人都是他同谋?”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要是为了抢女人而杀人,为什么需要同谋呢?完全可以把我父亲骗到破庙,然后直接毒晕杀死。合伙杀人这种事不像是打麻将,一商量就坐到一桌开始打。三个人商量杀人,不太可能。搞不好就会互相不信任,产生猜疑。合伙做好事的情况比比皆是,合伙杀人,几乎没有。我可以举个例子,蝎子有个仇人,他找老陆商量,让老陆帮他去杀人。老陆,你会帮蝎子去杀人吗?” 陆英俊说:“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怎么可能呢?我只会劝他别这么极端。” 花泽小姐说:“来顺一个安分守己的屠夫,老田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怎么可能会帮那耗子杀人呢?” 林穗往沙发里一靠,说:“不过我坚信,那耗子绝对就是凶手。” 我说:“上面催得急,估计一星期之内,张小山就会申请开庭。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办法,等吧。对了,我得开门营业了。” 陆英俊说:“你急什么呀!你干脆先别开业了,跟我回行营训练去吧。” 我说:“花泽小姐要教我,只不过我没找到好场地呢。” 花泽小姐说:“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场地,我父亲遇害的那个破仓库就不错。这个案子不完结,我不离开那破仓库。蝎子,你想让我教你,随时去那里找我。” 说着她站了起来,给我们鞠躬说:“这些天感谢大家的帮助,谢谢了!事情告一段落,我也该告辞了。” 说完,外面有汽车开了过来,我到了窗户往外一看,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西装的日本人,正抬着头看着上面。 花泽小姐进了屋子,拎了箱子出来,又给我们每个人鞠躬之后,拎着箱子下楼了。 我们三个把她送了出去,她上车之后,我说:“开庭那天我会去旁听。” 她朝着我挥挥手说:“随时去仓库找我,我会在那仓库住下。继续寻找结果。也许我父亲会托梦给我,告诉我他是怎么被杀的。”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关了车窗,车开了出去,我一直看着她出了路口,一拐弯看不见了。 陆英俊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说:“没影了,别看了。” 林穗看着我哼了一声说:“魂儿都丢了吧!你干脆跟着花泽小姐一起去仓库好了,我这里还宽敞了呢。” 陆英俊和林穗一起上楼了,我则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医馆的门。刚坐下,柳小姐进来了,她小声说:“蝎子,妇科病能看吗?” 我说:“能啊,你一个寡妇怎么会得妇科病呢?” 柳小姐红着脸说:“例假来了就不走,一个月至少带二十五天,我太苦恼了啦。不是你想的那种坏病。” 我嗯了一声,指着凳子说:“这病好治,最多七天就能治好。” …… 第144章 保险柜里的尸体 我没听伊娜的,伊娜说诊费要收一块钱,这简直就是抢钱。但是我也没收开始设想的三个铜板。 我给柳小姐开了方子,收了她五角钱。五角钱是二斤肉钱,我觉得这个价还是很合适的,我现在想好了,不管以后是铜板也好,法币也好,我的诊费就收二斤肉钱就好了。 这已经不少了。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正所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和林穗搭档办案赚的钱已经足够我生活,而且能生活的很好。 我把毛笔放下,拿着这五角钱,这是两张两角五分的纸币,我越看这玩意越不靠谱,还是铜板现大洋实在啊。不过也没办法,现在国家不让用铜板了,也不让用银元。就连警署给我们发的顾问费都是法币了,一元钱等于以前的一块现大洋。说心里话,我不喜欢这种纸币,我还是更喜欢铜板。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这东西也能买来肉。 柳小姐没有自己去抓药,而是去了楼上。很快陆英俊下来了,他拿着方子到了我屋子里,说:“柳小姐病了吗?他让我帮她去抓药,还不说得了什么病。” 我说:“女人的病。” 陆英俊说:“到底什么病啊?” 我说:“月假紊乱,七天之内就能好。” 陆英俊哦了一声,说:“怎么得的?” 我说:“失眠,焦虑,劳累,着凉,营养均衡,总之,多方面引起的。也可能是孤单,寂寞,冷!” 我说完不怀好意地看着陆英俊嘿嘿笑了起来。 陆英俊没反应过来,他很着急,他竟然很认真的点点头,又说:“用注意点什么吗?” 我说:“多喝热水。” 陆英俊说:“还有别的吗?” 我说:“别喝凉水。” 陆英俊这时候回过味来,他看着我笑了,指着我说:“蝎子,你小子学坏了。” 我也呵呵笑着说:“行了你,快去抓药吧。回来我教你怎么熬药。” 我看得出来,陆英俊喜欢柳小姐。这柳小姐多半也是红党。即便俩人不是情侣关系,这也是同志关系,同志之间互相关心是正常的事情。比如我和林穗,也是同志关系。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重感冒的患者,这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儿,她高烧很严重,一直咳嗽。我一摸额头烫手,听她咳嗽的声音,急火已经入了肺部。 带孩子来的两口子自我介绍,他们是前面街口开裁缝铺的,孩子已经发烧七天了,在济世堂开了方子,吃了三天了,好像没管用。 我说:“我也不给你开方子了,这病得用盘尼西林,这种药一般人也搞不到。西医治疗这种病最拿手,你们去玛利亚国际医院。” 男主人叹口气说:“去玛利亚国际医院治病太贵了,挂号费就要一块钱,只有达官贵人才去得起。而且盘尼西林这种药比金子都要贵,济世堂的大夫告诉我说,一盒药需要几百块钱。我们只是小本生意,我们去哪里找几百块钱呀。” 女主人这时候哭哭啼啼起来,看着我说:“先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咳嗽就治不好了吗?” 我说:“孩子得了肺病,盘尼西林是特效药。我治慢性病见长,治疗这种急性急病,还是要去马里亚医院才行。” 我低头看着这个女孩儿,大眼睛,瓜子脸,长得特别可爱。她已经烧迷糊了,躺在女主人的怀里,在说着胡话。 她说:“别动我的药,你看,药洒了一地。” 我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我大声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听到了我说话,睁眼看看我,但是没有回答我,她又把眼睛闭上了。她精神很差,她现在很危险,随时有可能死掉。 我知道不能等下去了,我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出来上了楼,林穗正和房东太太择菜呢,我*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说:“医馆来了个小女孩儿,病得很严重,要是没有盘尼西林随时可能会死。但是盘尼西林特别贵,要治好孩子,起码得一百块钱。” 房东太太听了之后愣住了,说:“一百块钱,这药比金子还要贵呀!这怎么治得起啊!” 林穗说:“一百块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黑市上,一盒盘尼西林能炒到五百块。就算是五百块,也是一药难求。” 我说:“孩子才六岁,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 林穗说:“苦命人很多,你能帮多少?” 我说:“能帮一个是一个,钱这东西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要不先借给这一家人一百块钱,他有了钱再还呗。” 林穗说:“反正钱是你的,我只是替你保管,你愿意借就借,不过我警告你,借出去就别指望别人还。指望还,就不要借出去。” 我说:“去拿钱吧,救人要紧。钱没了还能赚,人没了就真没了。” 林穗起身出来,我跟着她回了侦探社,打开了保险柜。我们收的都是现大洋,一百块钱拿出来之后我用双手掐着往外走,到了楼下进了医馆的时候,却看到一家三口不见了。 我出了医馆锁了门,刚要走,林穗也下来了,问我:“人呢?” 我说:“走了,我得去找他们,孩子不能耽误了。” 林穗说:“开车吧,直接带孩子去医院。” 林穗开上车,我们去了裁缝铺,到了的时候,这两口子正围着孩子哭呢,一边哭一边商量给孩子办后事。 我过去就把孩子抱了起来,我说:“去医院,孩子必须救活,这钱我替你们出。” 上了车之后,林穗快速地开着车到了医院,直接就去了病房。医院的人都认识我和林穗,见到是我们带来的孩子,还以为是我俩的亲戚呢,立即就开始诊治了。 伊娜进了病房,说:“怎么回事?” 我说:“感冒引起的肺火,需要盘尼西林。” 伊娜说:“别检查了,立即做皮试。” 二十分钟之后,就给孩子打上了吊瓶。我知道,孩子的命保住了。 我从病房出来到了院子里,林穗她盘着胳膊靠着车门等在汽车旁。 “钱花出去心里就舒服了吧!”她看到我之后笑了,说:“你这不是开医馆,你这是开救济站啊!我俩那点钱,很快就要被你赔光了。不过也好,以后你得多赚钱才行,不然扛不住你赔呀!” 我说:“这钱我自己出。” 林穗说:“钱是我俩赚回来的,这钱也得我俩一起花。走吧,回去吃饭。房东太太估计要等着急了。” …… 第二天一大早,汪斌开着车来了,我和林穗站在窗户前,看着急匆匆的汪斌闯进了楼梯间,接着噔噔噔上了楼。他这一来,我们就知道来生意了。他进了屋之后,先摘了帽子往茶几上一摔,挠着头皮说:“我真是日了鬼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案子。” 林穗笑着说:“看来我们又有买卖了,说说吧。” 汪斌说:“平京国税管理局出了个蹊跷的案子,就在昨天一大早,会计科的屠科长从津门回来,打算处理一些报销单,结果打开保险柜的时候,里面竟然蜷缩着一具尸体。这人刚死不久,应该是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你说这人是怎么死在里面的呢?” 我说:“丢钱了吗?” 汪斌说:“一分钱都没有丢,这才是我理解不了的。你说要是谋杀吧,打闷棍,沉河,下毒,直接勒死,怎么不行啊?为啥要把人塞进税局的保险柜里呢?再说了,这保险柜没被撬开,这人是怎么进去的呢?” 我说:“这保险柜平时装多少钱?” 汪斌说:“这不是金库,平时收上来的大笔税金都放金库,这个保险柜就是日常开销用的一些钱,但是里面也有不少,大概得有三万块钱法币。” 林穗说:“保险柜是什么锁?” 汪斌说:“进口的保险柜,不过不是带密码的,而是钥匙直接就打开的,不过锁芯特别好,我检查了,没有撬锁的痕迹。” 我说:“这确实有点奇怪。” 汪斌说:“有兴趣吗?一起去看看。” 我站了起来,就要跟着汪斌往外走。 林穗却在一旁说了句:“先谈谈价吧,我们这是侦探社,两张嘴要吃饭,也和你们警署一样需要钱过日子。” 汪斌点点头,他说:“警署资金也紧张,这样行不行,案子破了,一百块,案子破不了,五十块。” 林穗说:“翻倍就去,不然免谈。” 汪斌一咬牙,一跺脚说:“行,按您说的,案子破了两百块,破不了一百块。” 我心说,这林穗是真黑啊!但是不黑又有啥办法呢,我俩也得过日子啊。没钱的日子不好过,想吃肉都舍不得。我很馋,不吃肉可不行,我现在一顿不吃肉都活不下去。没有肉的饭菜就觉得没滋没味的,心里空落落,郁郁寡欢。 第145章 活活被闷死在保险柜里 我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还有没有救。 尸体蜷缩在保险柜下面那一格里。保险柜有两米高,分上下三格,上面的那一格最小,中间次之,下面的那一格最大。里面也没多少东西。中间那一格里放着几沓子法币,什么面额都有,上面那一格放的都是票据。就是这下面,因为放下面放东西需要蹲下,所以干脆什么都没放。这些钱基本都是税局的零花钱,办公经费之类的钱都从这里出。 尸体侧着坐在保险柜最下面这一格里,他是活活被闷死在里面的,头皮和脸、脖子都被自己抓烂了,看着像个血葫芦。 汪斌蹲在我旁边说:“法医看过了,符合窒息的特征,具体是不是窒息而死,需要解剖!” 林穗站在一旁,扶着打开的保险柜的门。这门很厚,锁芯确实很复杂,没有撬动的痕迹。钥匙在上面插着,钥匙在钥匙链上,钥匙链上还有很多钥匙,我数了下,有十多把。 这种锁用钥匙打开之后,钥匙就拔不下来。锁门的时候也必须用钥匙才能锁上,锁上之后,钥匙才能拔下来。 这人死在里面,只有一种可能,他进去,外面还有一个人锁了保险柜的门。最关键是,这里面的小伙子看着挺健壮的,别人让他进去,他就老老实实进吗?起码得搏斗一阵子吧。 林穗说:“身份查清了吗?” 汪斌说:“死者叫吕兴,祖籍山西的,对外自称是吕洞宾的后代。曾经入室偷过振民烟馆的烟土,被当场抓住,判了两年。去年放出来的。” 我说:“这么说是来偷钱的呀!这门是怎么打开的?” 汪斌说:“没有撬动的痕迹!” 我说:“那就是有钥匙。这门钥匙和保险柜钥匙都在谁手里了?” 汪斌说:“门钥匙刘玉梅会计有,财务科的屠科长有一把。不过屠科长前天在津门开会,只有刘会计在。刘会计下班之后就锁了门走了,昨天早上来了之后先打扫卫生,然后屠科长来了,打开保险柜的时候,看到了这尸体。保险柜的钥匙只有屠科长才有。” 我说:“门没撬开,保险柜没撬开,人死在了里面。你说是同伙作案吧,同伙为啥把他锁里面呢?拿了钱就走俩人一分不好吗?” 林穗说:“会不会是有内鬼?虽然屠科长不在,但是不能排除屠科长不是内鬼,也许屠科长和刘会计都是内鬼,里应外合。” 汪斌说:“里应外合也得有目的啊,难道里应外合就是为了把吕兴关在保险柜里闷死吗?这吕兴要家产没家产,甚至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弄死他干嘛?” 林穗说:“立即调查一下吕兴和屠科长及其家属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还有吕兴和刘玉梅刘会计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汪斌说:“成,我去调查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要不要见见屠科长?” 我说:“屠科长和刘玉梅一起见见吧,去会客厅。” 我和林穗在会客厅见到了屠科长和刘玉梅。 屠科长是个矮胖子,腰和水缸那么粗,脑袋又大又圆,脖子短,坐在椅子里,就像是一个球。 刘玉梅长得不好看,但是挺干净的。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胳膊细,腿也细,大脚板儿,手就像是鸡爪子那么干。这样的女人没福气。 我和林穗来的时候,俩人已经在会客厅等我俩了。他俩给我们鞠躬,然后我们一起落座。 林穗说:“蝎子,你问吧。” 我说:“咱就开门见山,屠科长,你这门钥匙和保险柜的钥匙一直都在身上吗?” 他说:“一直在我身上,根本就没离开过身。钥匙不可能丢。再说了,我前天在津门开会,晚上住在津门,一大早才赶回来的。就算是钥匙丢了,津门的人捡到钥匙也不可能知道是开这保险柜的呀!” 林穗说:“就这一把钥匙吗?” 屠科长说:“那肯定不是,一共三把钥匙,另外两把钥匙都锁在金库里了。那都是备用钥匙。我们已经自查过了,金库里的钥匙还在呢。” 我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的钥匙被人配过了。” 屠科长立即摆着手说:“钥匙一直在我身上,不可能被人配过。再说了,这钥匙多复杂啊,一般人没有这种钥匙坯子,配不出来。” 我这时候看向了刘玉梅,我说:“刘会计,你前天几点下班走的?” 刘玉梅说:“我下午四点半离开的单位,然后去接孩子放学。一直都是这样。” 我说:“你确定锁门了吗?” 刘玉梅说:“我记得很清楚,我百分之百锁门了。这种锁,要是不锁上,这钥匙就拔不下来的。我们这财务室里就怕犯低级错误,选的都是这种进口的锁。” 我说:“你会不会忘记锁了呢?” 刘玉梅说:“不可能,我做事很认真的。” 林穗插了一句:“前天一天,你自己在这里,对吗?” 刘玉梅说:“财务室就我和屠科长,我做账,屠科长管钱和审批,我俩都是有分工的。屠科长出差,前天只有我一个人。” 林穗说:“你离开过吗?” 刘玉梅说:“没离开过。” 林穗说:“确定没离开过吗?你一个人,比如去厕所的时候。” 刘玉梅说:“那肯定去过厕所,不过出门右转走到头就是厕所,那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 林穗说:“你去厕所没锁门,对吗?” 刘玉梅说:“办公室里抽屉都是锁着的,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保险柜也是锁着的,我去厕所都不锁门。我回来的很快,用不了多一会儿。最关键的是,即便是我去厕所这功夫进来贼了,他为啥钻进保险柜呀?” 屠科长说:“是啊,钱没丢,贼进去了,然后另一个人把他锁里面,转身走了。这俩贼是来玩的吗?” 我说:“你为啥觉得是俩贼呢?” 屠科长说:“要是一个贼,进去之后拉上保险柜的门,锁不上啊!” 我说:“这么说你也觉得贼是有钥匙的,对吗?” 屠科长摇着头说:“不不,我不这么觉得,我这钥匙一刻都不离身的。不可能被人偷走配钥匙。” 我说:“一旦证实你的钥匙被人配了,你这科长可就当不成了,搞不好你得去大门口传达室混日子了。你很怕是自己的过失造成了钥匙被人偷配,对吗?” 屠科长说:“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说实话是吗?” 我说:“屠科长,你得说实话,不然以后要是真的查出来,对你很不利。你这是在替罪犯打掩护。” 屠科长哼了一声说:“你这小同志,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我这钥匙从来就没离开过我的身体。我对天发誓。” 刘玉梅说:“我也发誓,我这门钥匙也没丢过,我每天生活很规律的,下班接孩子回家,做饭,吃饭,睡觉。早上来上班,中午就在单位吃。礼拜六我上半天班,下午在家带孩子,礼拜天我不上班,也是在家带孩子,我就没离开过家,钥匙一直都在我的身上挂着。” 说着,她也把钥匙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她的钥匙很简单,一共两把,一把办公室的,一把家里的。 我站了起来,我说:“行,今天到此为止吧。以后有需要我再找你们。” 我们相互握手之后,我和林穗转身离开。 到了税局的院子里,我们围着院墙走了一圈,走到后面的时候,看到院子外面有一棵大柳树,一根树杈从院墙外面伸了过来。我和林穗停下,看着这大柳树下面的地上有两个很深的脚印。 我俩都蹲下看着这两个脚印,然后抬头看着上面的树杈。 林穗说:“吕兴应该是从这里进来的。” 我说:“我去叫人过来采样,然后和吕兴的鞋比对一下。” 到了中午的时候尸体就拉走了,我们也就离开了税局。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汪斌来电话了,告诉我们鞋印对上了,那就是吕兴的鞋印。另外,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吕兴就是活活被闷死在保险柜里的。 第146章 妇女之友 我和林穗在黑板上画图的时候,陆英俊开车到了楼下。他和柳小姐聊了两句之后就上了楼,进了屋就说:“又出命案了,这才消停几天啊,还真的是多事之秋。” 我说:“你也接到通知了吗?” 陆英俊说:“我刚从警署回来,我从汪斌那里大概了解了案情。你说这小偷也真奇了怪了,怎么就进了保险柜呢。这案子倒是和花泽先生的案子有点像,都是暗室杀人。” 我摇着头说:“不一样,这个一定是有钥匙的,而且我几乎能肯定,钥匙是从屠科长手里流出去的。他怕承担责任,他不说实话。” 林穗把图画好了之后,看着黑板上的图说:“我也觉得这屠科长有些问题。但我搞不懂的是,就算是合伙作案,为啥要把吕兴关在里面闷死呢?拿了那几万块钱去逍遥快活不好吗?这分明就是仇杀啊!” 陆英俊说:“肯定不是自杀,要是自杀,他没办法从里面把保险柜锁上。” 我说:“从动机入手,先查查吕兴是不是和屠科长有仇。我觉得那刘玉梅没啥问题。” 林穗说:“汪斌去查吕兴的社会关系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论。” 我盯着黑板说:“早上刘玉梅到了就拖了地,要是这地不拖的话,起码能找到脚印。现在倒是好,最重要的线索被拖把带走了。” 陆英俊说:“你说会不会是故意拖的地?” 我说:“早上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我开医馆也是一样,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要是这卫生没打扫就好了。” 陆英俊是穿着军装来的,他摘了军帽扔在了桌子上,挠着头皮说:“这拐子的屁股——邪了门儿!你说这小毛贼干啥钻保险柜里去啊!” 我说:“是啊,老陆,你怎么想的?” 陆英俊说:“我想不通,我觉得这个案子比花泽先生被害案都诡异。” 我说:“想不通就先不想了,我得去坐诊了。” 陆英俊说:“你开了几张方子了?” 我说:“一张,就接了柳小姐一个病人。” 我下去打开医馆的门和窗板,坐在了医馆里。 林穗和陆英俊很快也下来了,还端下来一壶咖啡。我们三个就坐在医馆里闲聊。现在想案子也是多余的,这个案子得从作案动机入手,一旦查实了这吕兴和屠科长有仇,那么大概率这屠科长就脱不了干系。 这屠科长不说实话,我们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什么来。这钥匙就他手里一把,不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才怪。 就在我们坐着闲聊的时候,裁缝铺老板进来就给我跪下了。 林穗大声说:“吴师傅,这不年不节的,您这是干嘛呀?” 裁缝铺这吴师傅开始磕头说:“多谢王先生,多谢林小姐,我家佩佩已经好多了,烧已经彻底退了,医生说再有两天就能出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我也没有那么多钱还债,王先生,你要是不嫌弃,我把佩佩送给你当小丫鬟吧。你这里正好缺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佩佩很机灵,很乖巧。” 我说:“我没用你还债。” 吴师傅说:“可是王先生,我怎么能花你五百块钱呢,我真的还不起。” 我说:“不是五百块钱,是一百块钱。正规渠道的药没那么贵,医院不是黑市。” 吴师傅说:“一百块钱我也还不起啊!” 陆英俊说:“吴师傅,您先起来吧。我给您出个主意,您写个欠条,您以后按月还债就好了。一个月还个两块钱,一年就是二十四块钱,这么算的话,五年连本带利就还清了。” 我说:“这办法好啊!” 柳小姐从外面迈了进来,她说:“但是这里面有个需要强调的问题,我看到王先生拿出去的是现大洋,所以吴师傅,您还债也要还现大洋。谁也保不齐明天这一块钱法币还是不是一块现大洋了。我可是听说了,有些地方,一元五角法币才能换一块现大洋了。” 吴师傅说:“那是一定的,王先生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柳小姐把吴师傅扶了起来说:“行了吴师傅,走吧,去我那里选一包好的菊花茶,您这几天上火了吧,喝点菊花茶祛祛火也是不错的啦!” 吴师傅就这样被柳小姐带走了,我们三个都会心地一笑。我知道,指望吴师傅还我一百块现大洋,有点难。现在这世道,想弄到现大洋可不容易。在平京,现大洋最多的地方就是大帅的金库,其次就是各银行的金库。整个平京乃至华北,都改用法币了。 天快黑的时候,医馆里一下来了三个窑姐儿,穿得都花枝招展,走路风摆杨柳,其中一个坐在我对面,另外两个站在两边。 她脸特别白,头发特别黑,烫了大*波浪,看起来挺妖艳的,实际上就是庸脂俗粉。 她伸出手来说:“我要看病。” 她往这里一坐我就闻到了那股子难闻的妇科的臭味,我从来没给女人看过这种病,但是这些病在鬼道医书里是有详细记载的。这种病最好是仔细的视觉检查,也可以不检查。不检查的话就是通过问来了解病情,但是这就很不准了。望闻问切,首先就是要看,然后是听声音、闻气味,接着是问病情,最后才是切脉。 但我还是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我说:“妇科病?” 窑姐儿说:“你怎么知道?” 我心说,离着很远我都闻到了,还我怎么知道。 我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得检查一下。” 她说:“怎么检查?” 我说:“用眼睛看患病的地方。” 这窑姐儿听了之后笑了,说:“你想占我便宜?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我是郎中,我不是吃花酒的嫖客。你要是这么想,我还不爱看了呢。” 窑姐儿想了想,另外两个窑姐儿劝她。她这才说:“看就看,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站了起来,在我身后有一张床,床前面是一个帘子,我带着她进去拉上了帘子。她躺在床上,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我给她检查的时候一点没觉得尴尬,女人的隐私部位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在医书上看过图。除了图,我还看过动物。 爷爷教我医术,其实更多的就是用猪来教我的,他会把整头猪放进一口大锅里猪熟,然后捞出来切开,让我看清楚猪身体的每一处构造。用他的话说,其实猪和人差不多,人有的零件猪都有。 虽然我学的是中医,但是我对体内的各个器官了如指掌。 看完了之后,我先出来,窑姐儿后出来。她又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也不用多问了,看得清清楚楚。 我说:“我给你开两副药,一副是用来清洗的,另一副药内服,大概三天能痊愈。期间不能同房,半天换一次贴身内裤。” 我把方子开了给她,她拿过去看看说:“我能信你吗?” 我伸出手说:“五角钱,我值当骗你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喜欢看你吗?” 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五角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起来转身,摆着身体走了出去。 我把五角钱收起来,说:“开张喽!” 林穗撇着嘴说:“恶心不恶心啊,离着这么远我都闻到那味儿了。” 我抱着后脑勺靠在椅子里,看着这三个窑姐儿的背影说:“做郎中的,心就得干净。心里埋汰的人做不了郎中,有时候病人的屎尿都是要摸一摸,闻一闻的。” 林穗说:“你怎么不尝尝啊!” 林穗说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陆英俊用下巴指了指林穗说:“吃醋了。” 我说:“吃什么醋?” “吃窑姐儿的醋呗。” 我疑惑地看着天花板,听着林穗上楼的脚步声。我小声说:“不能吧!” 陆英俊说:“蝎子,我有预感,你将来会成为平京城里的妇女之友啊!” 第147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次日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就着西风下起了小雨。天一下就冷了下来,我们把屋子里的炉火烧得很旺,围着炉子烤火的时候,电话响了。 林穗去接了电话,是汪斌打来的。他说本来想亲自来一趟,结果下了雨,干脆就在电话里说吧。他告诉我们,经过查证,吕兴和屠科长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吕兴和刘玉梅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林穗向我转达了汪斌的话,我俩都沉思了起来。 陆英俊就是这时候来的,他没有穿军装,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他进了屋子就摘了礼貌,脱了大衣,拎着凳子坐到了炉子旁边,一边烤手一边说:“是不是要上冻了啊!外面风可硬,北风吹到脸上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林穗说:“西风凉,北风才硬。现在是深秋,还没到冬天呢。” 陆英俊说:“刮什么风和秋天冬天有啥关系?外面就是刮的北风,别提多冷了。” 林穗站了起来,到了窗户前看看外面,回来后问陆英俊:“你读过书吗?” 陆英俊说:“你这不废话吗?” 林穗说:“圣贤书里绝对不会告诉你秋天刮北风。刮什么风是有规矩的,但凡刮东风,那一定是春天。刮南风,一定是夏天。刮西风,一定是秋天。冬天才能刮北风。” 我笑着说:“开尽梅花柳渐青,东风又满会稽城。” 林穗说:“夏早日初长,南风草木香。” 我又说:“西风酒旗市,细雨菊花天。” 林穗说:“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 陆英俊不屑地说:“你俩倒是默契,怎么不结婚呢?我没心情和你们研究东南西北风,我是来问案子的,保险柜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林穗说:“陆英俊我警告你,别没事乱点鸳鸯谱。” 我言归正传说:“汪斌派人调查了死者吕兴和屠科长、刘玉梅刘会计的关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陆英俊说:“那这案子可就没什么头绪了,你说不是仇杀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案子我想了半宿。” 林穗说:“想出点什么了吗?” 陆英俊摇摇头说:“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都想不通。” 我说:“虽然这案子很诡异,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我们得从屠科长开始着手。金库里的钥匙不可能流出,那么能流出的钥匙只有屠科长腰里那一把。屠科长心里一定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离开过钥匙,只不过,他不肯说罢了。” 林穗说:“他要是实话实说,那就是严重的失职。这才是我们调查的难点所在。他不说我们又不能严刑拷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陆英俊说:“得想办法让他开口才行。” 我摇摇头说:“他不可能主动开口,这要是说了,这科长肯定就干不成了。不说的话,这就是个悬案,又没有造成损失,他这科长还能继续干下去。这屠胖子,肯定有故事。” 林穗看着我乐了,说:“蝎子,你话里有话。你是不是怀疑这屠胖子有什么相好的啊!” 陆英俊说:“对啊,这钥匙什么时候能离身呢,那就是睡觉的时候啊!” 我说:“这屠胖子的面相,是个好色之徒。” 陆英俊说:“准吗?” 我说:“相由心生,十有八九。” 陆英俊说:“那就查查他相好的是谁。” 林穗说:“查到也没用,没凭没证的,……” 林穗这时候突然停下了,她站在窗户前面,一只手拖着自己的胳膊肘,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过了好一阵子,她说:“去年警署抓到了一个小毛贼,也是拿着配好的钥匙潜入了酒铺,拎着水桶灌了三十斤高粱大曲。你们知道吗?现在黑市上有三种硬通货,盘尼西林,白酒和烟土。这三种东西都是可以代替货币用的。三十斤高粱大曲偷出来,到了黑市就能换钱。这小子也是在黑市抓到的。” 我说:“那个案子和这个有共同点吗?” 林穗说:“我记得那个贼的钥匙是从振民会所买来的,至于是谁卖的,他交代不清。只是说一个秃头卖给他的,但是警署当时找这个秃头没找到。警署也就没追究钥匙是怎么来的,直接判了这小子监禁三个月。” 我说:“你怀疑振民会所里有人偷客人的钥匙出来配,然后卖钥匙是吗?” 林穗说:“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调查一下,这屠科长是不是振民会所的会员,也许事情就清楚了。如果是,他就会去振民会所吃花酒,必定有个相好的。那么他这相好的,大概率就是那个偷钥匙的人。你们觉得呢?” 陆英俊说:“你这一说,还真的有可能。蝎子,你说呢?” 我嗯了一声说:“不是有可能,而是有很大的可能。那个秃头多半就是配钥匙的,他并不是振民会所的人。这配钥匙的,多半和振民会所的窑姐儿有来往,专门对有钱有势的人身上的钥匙下手。” 林穗说:“走,去振民烟馆!” 我们三个立即下楼,坐上陆英俊的车去了振民烟馆。 烟馆的大春儿一下就认出了我们,见到我们来了,立即就带着我们去了会客室。掌柜的随后就到了,他一拱手说:“陆营长,林小姐,王老弟,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纷纷还礼,然后一起落座。 掌柜的说:“还是为了花泽先生那案子吗?” 林穗说:“这次不是,税局出了人命案,我们这次是来请您帮我查一个人。” 掌柜的说:“都是自己人,义不容辞。” 陆英俊说:“税局财务科的屠科长,麻烦掌柜的帮我们看一下花名册,他是不是贵所的会员。” 掌柜的一听就呵呵笑了,他说:“不用看花名册,这屠科长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不仅是会员,还是高级会员。” 我说:“他在这里有相好的吗?” 掌柜的说:“那得问大春儿,我把大春儿叫来,详情你们问大春儿。” 掌柜的出去,把大春儿叫了进来。 大春儿告诉我们,屠科长在后面有个相好的叫凤霞,不过这屠科长损得很,他不在这里抽烟喝花酒,白天凤霞来这里上班,到了晚上,屠科长会去凤霞的家里。这样就省了包间费和酒菜钱,打赏凤霞的钱,凤霞也不用和会所分红。 我说:“很多人都这么干吗?” 大春儿撇撇嘴,摇摇头说:“屠科长这样不守规矩的人不多。” 我说:“把凤霞叫来。” 大春儿说:“我这就去叫,诸位在这里等一下。” 这凤霞到了,我吃了一惊。这凤霞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在我医馆看妇科病的窑姐儿。 凤霞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了下,笑着说:“王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了?” 我笑着说:“凤霞是你呀!” 林穗说:“还真的是无巧不成书,既然都认识也就好说了。这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凤霞,带我们去你家里,我们有事找你。” 凤霞有些紧张,说:“去我家做什么?” 大春儿说:“凤霞,林小姐是公署的顾问,陆营长是大帅行营外派到警署的督察,这是公干。” 凤霞这才明白,她说:“那我们走吧。” 我们带着凤霞上车,凤霞带着我们到了她住的胡同里。 凤霞住在胡同里的一座小院子里,房子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到了家,凤霞先把炉子捅开,她把水壶坐在了炉子上之后,看着我说:“很快水就烧开了,王先生,你们找我有事吗?” 我站在旁边,看着凤霞忙活说:“确实有事,想和你了解一下税局的屠科长。” 凤霞一听笑了,说:“他呀,就是个财迷,他是经常来我这里,但是我不喜欢这个人。他这人脏得很,我这病就是他传给我的。” 正说着,外面有了脚步声,就听有人在院子里喊了句:“凤霞,你今个儿咋回来这么早呀?” 接着,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光头小伙子,他手里拎着一个纸包。他看到我之后愣了下,说:“带客人回来了呀!” 凤霞嗯了一声说:“你怎么没出摊儿?” “下雨,街上没人。我给你买了一斤猪头肉,你和客人一起吃吧。”m. 说完,这光头小伙子把猪头肉放在了菜板上。 他看看我之后,一抱拳,转身要走。 我问了句:“兄弟,你是凤霞什么人?” 他说:“我是邻居,我和凤霞都是孤儿,我们就是互相照应,您别误会。我俩什么事都没有。”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我叫小五。” 我说:“你是做什么的?” 凤霞说:“他在街口支了个铺子,给人修鞋配钥匙。” 林穗和陆英俊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陆英俊说:“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五,看来我们得聊聊了。” 林穗过去抓住了小五的胳膊,一拉说:“进屋吧。” 第148章 一场关于钥匙的交易 我们押着小五进了里屋第一件事就是关了屋门,门闩插上之后,小五才算是彻底慌了。 陆英俊拽了一把凳子放在炕下面,让小五坐在了上面。 陆英俊就坐在他的身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说:“别动,有些事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知道吗?” 林穗和我站在他的身前,这样我们三个就把他包围了。 凤霞这时候小声问了句:“出什么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林穗说:“你,站小五身边去。” 凤霞战战兢兢站到了小五的身边。 林穗清了清嗓子,盘着胳膊说:“你们做过什么心里应该有数吧。” 小五说:“什么呀?到底怎么了?我和凤霞都是孤儿,我俩就是互相照应,没干过什么坏事。” 林穗说:“那我说件事吧,去年八月份,杏花酒铺进了贼,拎着一个水桶偷了三十斤高粱酒。这个贼被抓之后交代,这杏花酒铺的钥匙是从一个秃子手里买的。我想知道,这个秃子是谁?这秃子为啥有杏花酒铺的钥匙呢?” 小五一听就慌了,转头看向了凤霞。 陆英俊直接打了小五一脑瓜子,说:“嘿,看什么呢?回答问题。” 小五不敢看我们,而是低着头不说话。 凤霞一双手垂在小腹前面,搓个不停。 我一看就知道有戏。为了彰显威严,我也把胳膊盘了起来。 陆英俊啪的一声打了小五一个耳巴拐,打得小五差点栽倒。 陆英俊说:“往前看。” 小五就是不抬头。 陆英俊抓着他的脑袋,把他脑袋抬了起来,他说了一首童谣:“倍儿亮倍儿亮往前看,前面有个电影院,电影演得真叫好,就是不让倍儿亮看。” 说完,又啪的一声朝着小五的头顶打了一巴掌。直接把他头皮都打红了。 林穗看着小五哼了一声说:“你是想在这里说,还是想回警署说?在这里说算是主动交代,到了警署,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五又要看凤霞,但是头刚要歪过去,就被陆英俊给制止了。 陆英俊说:“别动。” 我看着凤霞说:“凤霞,到了警署可就没这么好待遇了。你得把握机会。” 凤霞这时候吓得腿开始哆嗦,她看着我说:“王大夫,我知道错了。酒铺张老板的钥匙是我偷的,张老板是我的熟客,我趁着张老板睡熟就偷了钥匙交给小五,小五配了钥匙之后,把钥匙再送回来。本来打算自己去拿一些酒换点零花钱,但是小五不是做贼的料,就放弃了。” 小五说:“后来我就把这钥匙给卖了,卖了三块钱。” 林穗说:“卖给谁了?” 小五说:“就卖给胡同里的齐小兵了,后来齐小兵没抓了,我心惊胆战了很久,一直到齐小兵放出来之后,他找到我,告诉我没把我招出去。我把那三块钱又还给齐小兵了,我俩也就算是两清了。” 林穗说:“凤霞,你一共配了几把钥匙?” 凤霞说:“就这一把!” 林穗大声说:“几把?” 凤霞这时候咽了口唾沫,她说:“两把,还有一把是税局屠科长的保险柜钥匙。” 小五说:“那钥匙很难配,不过越是难配的钥匙我越有兴趣,那钥匙我足足配了三天。” 我说:“这钥匙呢?” 小五说:“后来又卖给小兵了。这是税局保险柜钥匙,我们开价一百块钱,小兵没这么多钱,让我给他点时间,一个月之后,才把钱凑足了。” 我说:“具体是什么时候买走的这把钥匙?” 小五说:“有一个星期了吧。” 我说:“带我去找齐小兵。” 凤霞用手一指说:“隔两家就是齐小兵家,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了吧。” 林穗说:“走,你去敲门。” 我们五个人一起出来,凤霞去敲门。齐小兵开门的时候看到我们一行人怔了下,转身就要跑,陆英俊上去就把他撂倒在地,拎起来拽着就进了屋。wap. 齐小兵是一个光棍儿,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家虽然破了点,不过这老娘子收拾的挺干净的。我们进屋的时候,这老娘子已经钻进暖和的被窝了。我们一进屋把这老娘子吓一跳。 老娘子坐起来,裹着被子说:“小兵,这到底怎么回事呀?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我说:“老娘子不用怕,没什么大事。” 林穗说:“齐小兵,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齐小兵说:“是不是吕大仙出事了?” 林穗说:“你说的吕大仙是吕兴吗?” 齐小兵叹口气,他把手伸向了褥子下面,从里面掏出来一沓子钱,他说:“钱都在这了。” 齐小兵倒是招得痛快,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他知道小五手里有那把税局保险柜的钥匙之后,就惦记上了,但是小五开价一百块,他手里没有这么多钱。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刚好听说吕兴刚干了一票大的,手里有几百块钱。于是他以转让的名义,以两百块钱的价格把钥匙转卖给了吕兴。 就这样,齐小兵来了个买空卖空,从中赚了一百块钱。 齐小兵说:“我就是做买卖,我没偷东西,其实我转卖的也不是钥匙,而是信息。这做买卖不犯法吧!” 林穗说:“只有保险柜钥匙,门钥匙呢?” 凤霞说:“只有保险柜钥匙,没有门钥匙。” 我问:“为什么不配一把门钥匙呢?” 凤霞说:“屠胖子那一串钥匙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个是门钥匙。但是我能认出保险柜钥匙,保险柜钥匙和门钥匙不一样,一眼就能认出来。” 凤霞说的是符合逻辑的。 老娘子在被窝里直接哭了起来,拍着炕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个一个东西。” 我问:“吕兴有同伙吗?” 齐小兵摇摇头说:“没有,他是独行侠。” 陆英俊说:“什么独行侠?他就是个小毛贼。” 齐小兵说:“吕仙人出事了吗?他可是一直跟我吹他会奇门遁甲,他说自己是吕洞宾的后代,能穿墙入室,让我等他好消息呢。” 我说:“他死了。” 齐小兵顿时瞪圆了眼睛说:“死,死了?怎么死的?” 林穗哼了一声说:“齐小兵,看在你老母亲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我希望你以后安分守己,别再干这种违法的勾当了。” 这齐小兵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双手举着那一百块钱说:“我上交,这都是不义之财,我上交。” 林穗说:“好好孝敬你妈,让你妈省点心。” 陆英俊说:“不带回去审一下吗?搞不好他和吕兴的死有直接关系。” 林穗看看我说:“蝎子,你觉得呢?” 我摇摇头说:“我不觉得这件事和齐小兵有关。” 陆英俊看着地上的齐小兵说:“齐小兵,好自为之。” 从齐小兵家里出来之后,我们三个都笑了。看起来很难的一个案子,就这样破了一半了。这吕兴手里的钥匙是哪里来的算是清楚了,剩下的就得好好推理一下,这吕兴到底是怎么进那保险柜里面的呢。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我说:“吕兴只有保险柜的钥匙,没有门钥匙。所以吕兴必须要在刘玉梅下班锁门之前把钱偷出来。所以,大概率就是刘玉梅上厕所的时候,他溜进去的。” 林穗说:“拿了钱就走,多好啊,为啥要钻保险柜里面去呢?” 陆英俊说:“明天我们去一趟税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林穗说:“现在就去,还等什么明天啊!” 第149章 一面旗 雨还在下着,车里阴冷阴冷的,我裹了两下身上的棉大氅,靠着车门蜷缩在了后座里。 到了税局我们直奔会计室,屠科长和刘玉梅都在,办公室已经解封了,那保险柜此时被抬走了,换了一个新的保险柜。 陆英俊说:“保险柜呢?” 屠科长说:“那保险柜不敢用了啊,总觉得里面藏着一个鬼。新买了一个,带密码锁的,这下只有钥匙打不开,还需要密码才行。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下万无一失。” 林穗看看表说:“我们有点事情要和你了解下,我们快点说,说完去吃饭,这都到饭点儿了。” 屠科长指着外面说:“我去全聚德定一桌,我请客!” 林穗摆着手说:“屠科长,不是这意思,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咱们开诚布公,把话说透了。屠科长,你认识凤霞吗?” 屠科长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说;“林小姐,陆营长,有些事在这里说不太合适,咱们还是去外面说。” 林穗摇着头说:“不不,我们公事公办,屠科长,咱就在办公室说。” 屠科长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看着刘玉梅说:“刘会计,你先出去一下。” 刘玉梅出去,带上了门,我随后跟了出去。这屋子里谈什么我猜都猜得出来,还不如找刘玉梅问问那天的情况。 刘玉梅往厕所那边走,我就在后面跟着。 刘玉梅进厕所之后,我在外面等着她的时候掐着时间,她足足在里面呆了十三分钟才出来的。一出来看到我愣了下,说:“你干嘛?” 我说:“刘会计,从你进去到出来,足足用了十几分钟,你在里面干嘛了?” 刘玉梅说:“这问题好尴尬呀!” 我说:“你必须回答。” 刘玉梅说:“我最近总觉得拉不干净,蹲在那里还拉不出来,就多蹲了一会儿。” 我说:“案发前一天,你是不是也是一样。” 刘玉梅这才皱着眉说:“确实是时间久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就进来人钻进保险柜啊!那天可没这么久,那天我蹲了也就是十来分钟吧。” 我说:“没锁门是吗?” 刘玉梅说:“平时出来没有锁门的习惯,毕竟那里面一直是我和屠科长俩人,我俩不太可能一起上厕所。所以忽略了。这事儿其实是偶然事件,屠科长的钥匙要是不丢,不会出这事儿。” 我说:“你怎么知道是屠科长的钥匙丢了?” 刘玉梅挤眉弄眼小声说:“那还用说吗?大家都心里明镜的,就他手里有钥匙,不是他弄丢的,还能有谁?”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对了,那天还有别人来过你办公室吗?” 刘玉梅说:“有啊,业务科的李春雷来过,他找我报销,我打不开保险柜,没给他报,他挺不高兴的,骂骂咧咧走了。这小子就和吃枪药了似的,说话可难听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上次你咋没说呢?” 刘玉梅说:“这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李春雷走了之后,你干嘛了?” 刘玉梅说:“他在这里和我吵了半个小时,弄得我心情很不好,憋了一泡尿,他走了之后我就去厕所了。” 我说:“他出去之后,你又去厕所了,屋子就空了,是吗?” 刘玉梅强调道:“就十来分钟,我回来之后就下班了,我锁上门就走了呀!这么会儿,那贼就进保险柜了?” 我说:“陆营长和林小姐在和屠科长谈话,你也回不去,干脆,你带我去业务科找一下李春雷。” 刘玉梅点点头说:“行,您的意思是,这李春雷有嫌疑,是李春雷把贼塞进保险柜的,是吗?我告诉你,李春雷不可能,李春雷是个暴脾气不假,他外号叫李大炮,但是他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正直,仗义,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干不出来。有一次他在院子里捡了三十块钱,主动上交给了屠科长。还是屠科长找到了失主归还了这三十块钱呢。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贼呢。” 我说:“走吧,我去会会这李大炮。” 我见到李大炮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和人打哈哈呢。 见到我和刘玉梅来了,他就站了起来,说:“能报销了吗?” 刘玉梅说:“快了,这不是出了人命么,王先生是调查员,过来找你了解点情况。” 李大炮说:“找我了解情况,可以啊,把我的党旗钱先给我报了。” 刘玉梅关上门,我们都坐好,李大炮给我们倒了水。他说:“我听说那边出人命了,据说那小子是惯犯,吕洞宾的后代,会奇门遁甲。这肯定是法术失灵了,钻进去之后,出不来了。你说这法术在外面失灵还没啥,钻进去再失灵,这可就惨了。” 今天外面下雨,他们都没出去收税,全在屋子里下棋打哈哈呢。李大炮这么一说,全屋子的人都乐了。 李大炮说完自己也哈哈笑了起来。 我说:“刘会计说那天你去报销了,是吗?” 李大炮说:“这不是要党庆了么!科长让我去取定做好的党旗,让我先把钱垫上。要是钱少无所谓,这钱可不少啊,你知道那一面党旗多少钱吗?两块钱啊!” 我说:“为啥这么贵?” 李大炮说:“我怎么知道?反正科长让我去拿,我就花了两块钱拿回来了。拿回来我就去找刘会计报销去了,这两块钱可是我买米的钱,你猜怎么的?刘会计说钱都在保险柜里,没办法给我报,要等明天屠科长回来才行。” 刘玉梅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没钥匙,我能撬开保险柜给你报销吗?” 李大炮说:“那是我买米的钱,你说明天,那我们当晚就得挨饿。这肚子的事情能等吗?” 刘玉梅说:“你们挨饿了吗?” 李大炮说:“我找米店老板赊的米,多丢人啊!我以后还咋去收税呀?” 刘玉梅说:“这有啥关系?明天给你报了就是了。” 李大炮说:“我就想问问你,要是局长去找你报销,或者是我们科长找你报销,你也让人等吗?你早就打开抽屉给报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抽屉里都有几个灵活资金。” 刘玉梅说:“屠科长就给我留了二十块钱,钱给了你,万一领导找我来报销或者有点急事用钱,我一分钱没有能行吗?” 李大炮说:“就是科长让我去拿的旗,我是奉旨办事知道吗?” 我打断道:“两位,当时你俩就这样吵了半小时,是吗?” 李大炮指着说:“死活不给报销,把我给气得啊!后来我也懒得和她吵了,转身就走了。结果我一出门刚拐弯,心说点根烟消消气,结果刘会计摔门而出,直接骂了我一句,傻哔!” 我说:“然后呢?” 李大炮说:“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想气越大。你说她一个女流之辈,我能打她一顿吗?主要是动了手,搞不好就得扣奖金,被处分。我劝自己,先抽烟,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一根烟抽完之后,气还是没消,我就回去了,打开门就把旗扔到了地上,心说你爱报不报,反正我把旗拿回来了,看着办。我就回了我们科室。” 刘玉梅说:“我可没见到有旗,你把旗弄丢了别找我。两块钱你自己赔!” 第150章 戏剧收场 他们科室的人纷纷被李大炮作证。看得出来,李大炮人缘儿不错。 李大炮说:“你看看,这责任让你推的一干二净。你放心,我不找你,这旗后来我自己拿回来了。你说你没看到,我可是看到你往上踩了一脚。” 刘玉梅说:“你别胡说八道,我啥时候看到旗了?我啥时候踩党旗了?你这大帽子给我扣上,我可受不了。” 我说:“老李,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大炮说:“我回到这里之后,冷静下来我就想,我把旗扔她屋地上多不好啊,显得我多小气,大家都劝我。我就后悔了,我又回去打开门去捡那旗,结果打开门一看,旗还在地上呢,被人踩了一脚。你说这娘们儿多坏,这好歹是党旗啊,你踩她干嘛啊!我捡起来抖搂抖搂,叠上揣兜里就回来了。” 刘玉梅说:“你要不捡回来,我就直接扔垃圾桶里,反正跟我没关系,是你扔地上的。” 李大炮指着刘玉梅,看着我说:“看到了吧,就这样歹毒的老娘们儿,这能过好日子吗?她家先生指不定一天多痛苦呢。” 我说:“老李,党旗呢?” 李大炮说:“抽屉里了啊!怎么了?”. 我说:“拿出来我看看。” 李大炮把党旗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我慢慢地展开,隐隐约约看到上面有个男人的脚印。我对刘玉梅说:“刘会计,吵架吵够了的话,去把林小姐和陆营长都叫过来,有重要的发现。” 很快,林穗和陆英俊都过来了,屠科长也跟了过来。我们几个都围着旗子上这个隐隐约约的脚印。 林穗说:“屠科长,把你们局长请过来。” 局长五分钟之后到了,林穗让局长下命令,局里所有人都在礼堂集合,然后一个个的在另一面旗子上踩脚印。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这个脚印的主人,是食堂大师傅李继春。 李继春和李大炮还有点亲戚关系,李大炮和李继春叫大哥。 这李继春被我们留下直接就招了,原来那天李继春也是去报销的,不过去的时候看到门开着,他进去就看到保险柜是掩着的,钥匙在上面插着呢。 李继春说:“当时我到了保险柜前,伸手摸着钥匙想打开保险柜,拉了一下没拉开,这时候有点怕,心想这偷保险柜抓住的话还不得枪毙啊。我越想越怕,一回头,我看到地上有一面旗,心说这是不是出事了啊,当时心可慌了。我松开手要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又一想,我摸过这钥匙,这钥匙上留下我的指纹了。我干脆把钥匙偷走吧。我把顺手把保险柜一锁,拿着钥匙就出来了。” 我说:“钥匙呢?” 李继春说:“出来之后我就到了街口大柳树下面,那里有一眼辘轳井,我把钥匙扔井里了。第二天我就听说出事了,我这几天一直担惊受怕,又不敢问出了啥事。” 李继春说到这里,我们三个都呵呵笑了。 陆英俊说:“这叫啥事儿?” 事情很清楚了,吕兴是趁着刘玉梅上厕所的时候溜进去的,因为他必须这时候进去,一旦刘玉梅下班就会锁门,他可就进不去了。他不像是自己吹的那样会奇门遁甲,他没有门钥匙。 他进去之后,李大炮怒气冲冲而来,他听到声音想找地方躲,但是这会计室里还真的没有好地方能让他躲起来,他情急之下躲进了保险柜。李大炮粗心,扔了党旗之后愤怒离去,吕兴躲过一劫。吕兴心中窃喜,刚出来要拿钱走人,结果李继春又来了,他故技重施,又躲进了保险柜里,拉上了保险柜的门。李继春进来之后拧钥匙,拉门,他没开过保险柜,不知道这保险柜怎么才算是打开,但是这么一拉没拉动,因为吕兴在里面拽着呢。李继春心慌了,要逃,但是又怕留在钥匙上的指纹暴漏,于是他锁上了保险柜,离开了。 李继春刚离开不一会儿,李大炮回来又把旗捡走了,不过这旗上可就留下了李继春的脚印。 李大炮捡了党旗走了之后,刘玉梅才从厕所回来,看看表到了下班点,锁上门走了。留下了保险柜里的吕兴,无助地闷死在了里面。 就是这个脚印,让整件事真相大白。多少有些戏剧性,现实总是比戏剧更精彩。 这么精彩的故事,编是编不出来的。 我们不负责处理,回到了侦探社之后,林穗写了一个详细的调查报告,把案情的始末都写清楚,以书面的形式送去了汪斌的办公室。 汪斌看完了调查报告之后也乐了,说:“就这?两百块就没了?” 林穗说:“你想耍赖?” 汪斌说:“怎么处理啊?” 林穗说:“这能怎么处理?批评教育呗,没有凶手,甚至误杀和过失杀人都算不上。不过我觉得屠科长和刘会计是不合格的,但这是税局的事情,和你们警署没什么关系吧。倒是那凤霞、小五和齐小兵,该怎么顶罪你得好好想想。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齐小兵家有老母亲,能不抓就不抓吧,看你今后表现。” 汪斌说:“想不到你还有菩萨心肠!行了,后面的事情你们就别操心了。” 陆英俊说:“我也就回去交差了,我也要写个报告给大帅,大帅看了后肯定会大骂一声,妈了个巴子的!” 我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汪斌从抽屉里拿了一沓子钱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林穗说:“我要现大洋。” 汪斌说:“哪里去给你找现大洋?” 林穗说:“以前张小山当这个署长的时候,一直都是现大洋,怎么到了你这里改规矩了,你早说是法币,我还不接这活儿呢。你看着办吧!” 汪斌把法币拿回去放进了抽屉,笑着说:“行行行,给你现大洋行了吧!” 他从抽屉里一根根拿出来四条小黄鱼,摆在了桌子上说:“现在一根小黄鱼大概五十现大洋,四根小黄鱼,两百块。” 林穗抓起来放进了包里,笑着说:“这就对了,以后还得合作呢。”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说:“汪署长,合作愉快。” 汪斌笑笑说:“合作愉快,不过我这心在滴血啊,您这刀太快了。我立即叫人去打捞钥匙,就不送你们了,请便!” 我们三个出来上了车之后,我在后面笑着说:“这钱也忒好挣了吧,四条小黄鱼到手了吗?我怎么觉得像是做梦啊!” 陆英俊也笑着说:“是啊,花泽先生这案子要是这么好破就好了,后天开庭,这结果难料啊!” 本来挺开心的,陆英俊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是啊,花泽先生这案子,我有预感,会出大事。 第151章 不出所料 回到将军路之后,我坐在医馆里,只要闲下来就在思考花泽先生被杀一案,我在想这个保险柜的案子和花泽先生的案子有没有什么相同之处。 花泽先生的死有可能是个误会吗?那铁棒会在货架上放着,然后掉下来打碎花泽先生的头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两个案子完全不是一回事,看来,是我想多了。 保险柜藏尸案的破获多少有一些运气成分,要不是李大炮的那面旗子,我们很难想到李继春会把一个贼关进保险柜里。要是我们不找到他,指望他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不可能的。他不说,那么这个案子就会成为悬案。到底这吕兴是怎么死的,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估计会有人说吕兴是吕洞宾的后代,真的会奇门遁甲。 案子不完结,我们也没有办法把案情信息传达给大家,那么屠科长的失职问题就会一直隐藏下去。包括刘玉梅刘会计,其实也有失职的行为,只不过她的过错很轻微。 税局怎么处理这两个人,那就是税局内部的事情了。我们没必要操*他们的心。 花泽先生的案子决定在上午九点开庭审理,要是顺利的话,这案子一天就能审理完。只要那耗子当庭认罪,估计半天就能判了。但是我真的不觉得会这么顺利,我甚至觉得,这是那耗子的阴谋。 这天早上我到了法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来旁听的人里,有一大部分是国外的记者。 我们一下车就看到张小山从一旁走了过来,他到了我们面前,小声说:“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是你们通知的吗?” 这时候一辆车从旁边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三个人,那家老爷子,那英子和杨二郎。 我说:“不是我们,我估计是他们找来的记者。张总长,你要是有办法阻止开庭,还是别开庭了,我们证据不足。” 张小山说:“你当法院是我家开的啊!” 我说:“你们都归党中央领导吧,怎么就不能协调一下?” 张小山说:“党内竞争很残酷的,你不懂。总之,想取消不可能的,人已经交到了法警手里,想要回来得走程序。百分百这程序是走不通的。” 这时候,又有一辆车停在了法院门口,花泽小姐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呢大衣,头发高高盘起,看起来挺利索的。下车之后,她对身后的两个随从小声说了两句,然后优雅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她见到我之后一笑,然后对着林穗、陆英俊和张小山鞠躬。大家都以礼相待,互相问候。 我开门见山说:“花泽小姐,事情好像不太对,你看这么多记者,不是你安排的吧!” 花泽小姐说:“不是我,看来事有蹊跷。” 我看看表说:“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得进了。走吧。” 进去之后,警方作为原告坐在了左边,那耗子作为嫌疑人正对着法官坐在中间。辩护人应该是在右边的,不过辩护人位置空空如也。 也就是说,那耗子没有申请辩护人。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前面有一位主审法官,一位书记员,还有一位陪审法官。这位陪审法官起着监督检查的作用。 到了九点钟的时候,准时开庭。法官让警方先陈述事实。 张小山亲自上阵,他先是把证词都递交到了法官手里,也给了那耗子一份。那耗子坐在嫌疑人的位子上翻看着。 张小山开始读张小山的认罪证词,内容是一问一答,其实挺简单的。过程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无须赘述。 读完了之后,法官问:“嫌疑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耗子这时候把手里的证据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他说:“我是冤枉的,我是屈打成招。我有证据,我身上全是伤,我要求出示证据。” 法官说:“嫌疑人,你打算以什么方式出示证据?” 那耗子说:“我前胸后背,伤痕累累,这就是我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法官示意法警过去,把那耗子的手铐打开,让他站了起来,解开了他的衣服,这前胸后背上,有烙铁伤,有鞭伤。最后,他举起手来,手指头都变形了。 出示完了证据之后,他又坐下了。 我心说这个张小山,太心急了。把人打这样,即便是拿到了口供也是无效的啊! 记者们拍了不知道多少照片,闪光灯啪啪地就没停过。 那耗子坐下说:“书面证词也有问题,说我杀了花泽先生,但我怎么可能进得去那间屋子?说是我用工具打开了那道门,哪里会有这种工具?说我把工具扔到了河里,为什么不去打捞?这都是他们让我这么说的,我根本就没有做的事情,让我编出来一套看似严谨的供词。我是冤枉的。” 我心说,早就知道会这样。这张小山,太低估这个那耗子了。 那耗子说:“我不说别的,那道门我也见过,我也不需要警方找到所谓的工具,只要从里面插上门,警方的人能从外面打开,我就认罪。那门可是大清朝时候修建的金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打开呢?除非你把它砸烂了。” 法官说:“诉方,你们打捞过工具吗?” 张小山说:“打捞过,但是没有捞到。” 法官说:“你们做了复制品吗?” 张小山说:“没有。” 法官什么都没说,和身边的陪审法官小声交流了一下。 我小声对林穗说:“张小山要是觉得那耗子的证词是可信的,起码得通过张小山的描述做一个复制品,然后试着用复制品去开门。这个环节都没做,那就是张小山不严谨了。” 林穗小声说:“张小山低估了那耗子,同时,张小山做了警总之后,做人有点膨胀。再加上那耗子会演戏,把他给忽悠懵了。” 法官这时候再次提问:“诉方,你们认定那浩杀人的事实,直接证据就是那浩叫牛一群顶替自己去平京买了烟土,去吃了喜来福的涮羊肉,然后去泡了个澡。这些都是落实的证据,有证人,证词,对吗?” 张小山说:“证人已经到场,牛一群就在外面等着呢。” 法官看向了那耗子说:“嫌疑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耗子说:“不用牛一群来作证,我承认这件事是真的,但是我让牛一群帮我去平京跑一趟,我不是去杀人了,我主要是怕我太太知道我跑去找我的老相好去了。我的老相好叫小九,我那天一直在帮她挖菜窖。” 法官说:“诉方,证词里没看到有关于小九的说法。” 张小山说:“小九已经离开了平京,据小九的邻居说,小九搬去了金陵投奔表姐了。” 法官说:“找到小九了吗?” 张小山说:“暂时还没找到,正在找。根据现在的证据,已经能认定那浩在撒谎,这完全都是他安排的,小九不可能在金陵城,想找到小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庭审到了这里,我知道基本也就要结束了。法官估计也很无奈,这没办法判定那耗子杀人啊!甚至一点证据都没有,仅凭着严刑拷打的口供就给那耗子定罪,我觉得都有点过分。 法官说:“诉方,还有别的证据吗?” 张小山说:“就这么多。” 法官看看表,我也看看表,这时候才十点半。法官说:“一小时后宣判,休庭。” 第152章 旧仓库变成了驻屯军的军火库 大家呼啦啦都站了起来,我们都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之后,花泽小姐直接上车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我感觉得到她对警方的失望。这简直就像是过家家一样,那耗子到底是怎么把警方骗的,我无从知晓,但是我能深刻的感觉到警方的傲慢和膨胀。 傲慢和膨胀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穗看看我说:“走吧,在这里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张小山这时候带着一个女助理过来了,张小山脸都气白了,他说:“这个那耗子,就算是今天不判他,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陆英俊说:“张总长,你们办案太草率了吧。嫌疑人说啥你们就信啥,证据呢?合着所有的证据就是那耗子的口供,这口供说翻就翻了,这太儿戏了吧。” 张小山说:“这小子翻脸太快了,他只要认了,也就判了啊!没料到他会叫来这么多记者,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陆英俊说:“有事说事,你扯什么背后高人干啥?有没有高人指点,和这件事有关系吗?我不陪你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们谁爱留下就留下吧。” 陆英俊气呼呼朝着汽车走去。 林穗说:“张小山,你自己玩吧,我们撤了。” 林穗走了出去,但是我没急着走,在张小山旁边站着。林穗走了几步回过头喊我:“蝎子,走啊!” 张小山摆摆手说:“王老弟,你回去吧,你留下也没什么用。老哥我谢谢你了。” 我点点头,一抱拳后离开了。我晚走这几秒钟就是为了给张小山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叫雪中送炭。林穗可以不给张小山面子,陆英俊也可以甩脸子,但是我不行。我知道自己有多微不足道,我必须为自己留足后路才行。 张小山是个挺豪气的人,他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对象。 不出所料,快中午的时候,我们就接到了花泽小姐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们,那耗子被当庭释放了。不过法院也给警方留了面子,给那耗子下了禁足令,不许离开宛平城,由警方负责监管。 林穗放下电话之后把法院的判决告诉了我和陆英俊。 我说:“关键问题还是那道门,到底这门是怎么进去的呢?要是说人本来就藏在里面,是用什么方法藏起来的不被发现的呢?只有搞清楚这个问题,才能最终给那耗子定罪。” 林穗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到小九。” 陆英俊说:“我估计啊,张小山肯定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和关系在找小九了,他对这那耗子一定恨之入骨了吧。这那耗子也是太狡猾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知道陆英俊开始怀疑我们的结论了,我不得不提醒他说:“老陆,你得相信我们,那耗子绝对是凶手。” 整个一天我都心神不宁,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医馆实在是坐不住了,于是我骑上了自行车,我打算再去花泽先生被害的现场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顺便看看花泽小姐在那里生活的怎么样。 我穿过宛平城上了陆沟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出门的时候带了包子,就停在陆沟桥上吃了包子。看着陆沟桥下的河水发呆了好一阵子,心里想着那耗子的话,他把工具从这里扔下去的。要是这东西是存在的,诚心用磁铁捞,一定能捞出来,这张小山肯定捞都没有捞。一旦仔细打捞没捞出来,就证明那耗子在耍心机啊! 张小山这中央警校到底怎么上的啊!中央警校就是这么教他断案的吗? 我在这里站到了十二点半,这才骑上骑行车过了河,然后往北走,当我到了破仓库大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竟然新修了一座岗亭,在岗亭外面站着两个日本兵。 我下了车子,推着自行车过去,日本人把我拦住了。 其中一个说了句日本话,我也听不懂啊,我自说自话道:“我找花泽小姐!” 日本兵也听不懂,我们都挺尴尬的。不过很快,日本兵失去了耐心,把枪从后背摘了下来,用枪指着我。我这时候搞懂了,这是要赶我走。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日本人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是日本人的名字都是用汉文写的。我从包里拿出来本子和笔,写上了“花泽良菜”四个字。 我给日本人一看,顿时俩人就笑了,其中一个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指着地面让我等。他去岗亭里打了个电话,出来的时候,站在我面前傻笑了起来。 很快,我就看到花泽小姐穿着军装从里面出来了,两个日本兵对她敬礼。她嗯了一声,和日本兵说了几句日语之后,带着我进去了。 一边走一边说:“这里被驻屯军征用成了军火库,因为这个案子,我也和上级申请从关外调到了平京。上级把我安排在了宪兵队,负责这军火库的安保工作。” 我说:“今后这地方不能随便来了吧。” 花泽小姐说:“是啊,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以后你找我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约地方见面。我还答应做你老师呢,看来是不行了。毕竟现在我是日本驻屯军的军人,我得遵守军规。” 我说:“我主要是担心你在这里不安全,还有吃的用的,是不是都有,缺点什么。现在我倒是放心了。” 我随后叹口气说:“花泽先生的案子非常抱歉。”wap. 花泽小姐说:“和你没关系,这个案子我请教了国内的很多刑侦高手,都没有能破解开这个谜题。有人说是先藏在屋子里的,有人说是合谋,也有人怀疑有开门的高手。其实我就知道他们不可能给我一个答案的,我解不开的谜题,他们也不可能解开。”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好消息是那耗子还在宛平,张小山把他看得死死的。我相信,这个谜题迟早会解开的。” 花泽小姐没有带我去她的办公室,而是带我去了她的宿舍。他把三间宿舍打通了,成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套间。她知道我喜欢喝咖啡,亲手为我煮了咖啡。整个下午,我都在和花泽小姐闲聊,说说案情,说说过往。 花泽小姐说:“我听说你医馆最近生意还行,只不过看病的大多都是女性。” 我说:“确实女同志偏多,我治好了一个窑姐儿的妇科病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就把我传成了一个治妇科病很厉害的郎中了。其实,我治疗皮肤病等疑难杂症都在行,一些慢性病包括头疼啊,无力啊,胃病之类的,我都能治。还有一般的脱臼,骨折,我都能治好。” 花泽小姐说:“枪伤呢?” 我摇摇头说:“我没解剖过人体,我没办法给人做手术。” 花泽小姐说:“你要是想学,我可以介绍一个老师给你。我相信,他会很愿意收你这个学生的,你有成为一个好医生的潜质。他叫山口高树,是日本最好的军医和法医,人就在平京,由他牵头在成立一家中日友好医院。你要是有兴趣,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我说:“玛利亚国际医院的伊娜医生,据说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花泽小姐说:“不不不,你相信我,伊娜和山口老师比,那就是萤火虫比太阳。” 我笑着说:“意思我懂,但是你得这么说——谅腐草之荧光,怎及天心之皓月!这话出自《三国》,是王朗对劝降诸葛亮时候说得一句话。” 花泽小姐点点头一笑,她说:“我这就写推荐信,你什么时候方便可以直接去找山口老师,他不会拒绝你的。” 花泽小姐拿了钢笔写了一封信,装进了信封里,折好之后递给我说:“不要看,直接交给山口先生就好。” 我点点头说:“花泽小姐,谢谢!” 花泽小姐看着我笑了,看看表说:“天色不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我看看表,可不是么,已经下午四点钟了,我说:“不用不用,我骑车回去就好。聊得忘了时间,看来我要贪黑了。” 第153章 山口到访 本来是想去案发现场再看看的,结果现在这里已经成了禁区。不过看不看都无所谓了,那屋子里就那三样东西,一扇门,一根铁棒,一个货架,再无其它。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能浮现出来暗室的样子了。 我一边骑车往回走就在想,那仓库怎么说被日本人占了就占了呀?这日本人不是在凤台吗?怎么到了宛平城外了呢? 我到了陆沟桥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设了卡子,我来的时候还没有的。 到了这里我就被拦住了,有几个士兵在这里点了一堆火,都在围着火堆嘻嘻哈哈取暖。 有个士兵朝着我喊了句:“干嘛的呀!” 我说:“我是郎中,出城给人看病的。” 士兵说:“哪里的郎中?” 我说:“平京将军路上华夏医馆的郎中,我姓王。”wap. 士兵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褶子,很瘦,不过这人不错,他说:“快点走吧,争取天黑前进城。” 我说:“贪黑是肯定的了。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设卡了呀?我来时候还没有呢。” 士兵叹口气说:“长官让在这里设卡,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你一个郎中问这么多干嘛?” 我点点头,骑上车过了陆沟桥朝着宛平城方向而去。 我没有回将军路,而是去了行营。进了平京的时候天就黑透了。 日本人的军火库我进不去,这大帅行营我还是进得去的。到了大帅行营门口,我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见到陆英俊的时候,他和陈少卿喝酒呢。见到我来了,陈少卿顿时就站了起来,说:“王先生,您这是从哪里来呀?” 我开玩笑说:“我从东土大唐而来。” 我也是饿坏了,坐下之后拿起陈少卿的碗筷吃了起来。我说:“饿死我了,今天一大早我去了趟宛平城,到现在就吃了俩包子。我本来想去花泽先生遇难的现场去看看,顺便问候一下花泽小姐。结果你猜怎么的?那破仓库竟然成了日本人的军火库了。这日本人占了破仓库,你们军方知道这事儿吗?” 陆英俊说:“日本人先斩后奏,大帅已经和日本人翻脸了。这不是么,已经让部队往宛平城赶了,部队都驻扎在了永定河以东,和日本人迟早要有一战。” 陈少卿说:“这日本人也实在是过分,我已经要求调去兵营了。九十六团三营的营长得疟疾死了,我想顶上去。他妈的,小鬼子要是还敢往前一步,我就弄死他们。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有天理吗?这东北让他们给占了,开始想着华北了。华北要是再让给他们,接下来就是华东华南了吧。” 陆英俊说:“你激动什么呀!去拿副碗筷。” 陈少卿出去,我低着头就顾着吃,我实在是饿坏了。这肚子打住底之后,我端起来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顿时就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 我这才脱了外面的棉大氅,重新坐在了凳子里。陈少卿此时也就回来了,他坐在我的旁边,给我倒了一杯酒,说:“饭都没管吗?” 我说:“那是日本人的地盘,而且是军火库,能让我进去就不错了。” 陈少卿看着陆英俊说:“老陆,你对那里不是挺熟悉的吗?想办法把它给炸了。” 陆英俊说:“谈何容易?现在想过河都要经过日本人的同意才行,别想多了,一切听大帅的指令行事。不要自作主张知道吗?” 我这时候想起来给林穗打电话,我说:“我去打个电话,告诉林小姐一声,我不回去了。” 陈少卿不怀好意地笑着说:“王先生,您和林小姐朝夕相处的,就没点什么故事?” 我说:“你还真别多想,我和林小姐是同志关系。” 我打通了电话,告诉了林穗今晚我不回去了。放下电话回来接着喝酒,一直就这么闲聊,喝到了半夜才上楼泡了脚,躺在了床上。 但是这一躺下我又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关于花泽先生遇害的那间暗室,我翻来覆去想这暗室,但就是想不通。我开始一次次假设,但是每一次设想都被自己推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是知道三点多我还没睡呢,那时候我看了一下表。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被叫醒了,跟着外面的士兵出早操。上午的时候,跟着训练了一上午,吃了午饭我才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将军路。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我每天傍晚都会到行营,第二天下午回去坐堂看病。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了下去。 过年的时候我从平京买了些吃的喝的,给我妈买了不少布料回了黄庙村。到家的第一件事,我就是问我爸有没有我爷的消息,我爸说不用担心我爷,他说我爷不是凡人,他做什么我们不要操心。 我心说不是凡人难道是神仙?他这个当儿子的倒是省心。 我给家里留了五十块大洋,在家呆了几天也没啥意思,过了初五我就骑着自行车回了平京城。 过了年一天比一天暖和,出了正月十五之后,墙根儿的菜就长了出来。一直到这时候,我也没去找中日友好医院的山口先生。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妥,我不想和日本人有什么牵连,搞不好以后会给自己惹下麻烦。 正月十六这天下午,一辆汽车停在了医馆门口,花泽小姐从车上走了下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很清瘦,头发花白,但是气质不错。他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和花泽小姐一起走进了医馆。 我自然是起身相迎,我说:“花泽小姐,您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串门儿了?” 花泽小姐说:“这是我的一个叔叔,最近精神压力大了些,睡不好觉,吃西药容易引起一些并发症,头晕,身体摇摆,第二天睡醒了还迷迷糊糊的,耽误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我说:“是不是太劳累了?” 这位先生点点头说:“确实有些劳累,拜托王先生了。” 我坐在了椅子里,这位先生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先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些干涩,脸色很不好。 我说:“多久了?” 他说:“有半个月了,有段时间特别累,闭上眼就做梦,醒了跟没睡差不多。” 我说:“有梦魇吗?” 他点点头说:“有,有时候就觉得有人围着床走动,然后盯着我。我怎么都睁不开眼,醒不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出一身虚汗,心跳得很厉害。” 我说:“醒过来的时候,呼吸怎么样?” 他说:“气短,胸闷。” 我这才摸了摸他的脉搏,很明显就是气滞血瘀,手太阴和手太阳双虚的脉象,这是心脏和小肠都出问题了。这不是失眠症,这是心脏和肠胃的病,肠胃不好引发的营养不良,营养不良引发的气血不足。 手太阴和太阳俱虚,指的是左手寸口,人迎以前部位脉象阴阳俱虚。 我说:“是不是经常闹肚子?吃什么就拉什么?尤其是不能喝茶,吃辣椒,对吗?” 他听了之后看着我说:“王先生,花泽是不是和你提起过?” 我说:“现在天气冷,你躺下之后,是不是觉得四肢发凉,很久都缓不过来?” 他看看花泽小姐说:“这也是你告诉他的吗?” 花泽小姐说:“我也是上午才知道您的病情的,之后我可没离开过您的视线。再说了,我可不知道您四肢冰凉,您也没和我说过闹肚子啊?您只是说失眠。” 我说:“虽然看起来像是失眠症,但是病根不在脑袋里,吃西药效果也不会很好。我给您开一副大补心烫,大概三天能让您痊愈。您这病啊,源自小肠,连累了心脉,导致了失眠。所以,补心润肠才是关键。” 我开了方子:甘草、阿胶、麦门冬、茯苓、桂心、干地黄各三两,黄芩和附子各一两,半夏、石膏各四两,大枣二十枚,饴糖一斤,生姜六两。 我把方子递给了花泽小姐,我说:“磨成粉,加水一斗五升熬成五升,分成四份,加饴糖,每天晚上饭前服用。饮食方面少吃油腻,多吃点鸡蛋和鱼虾、瘦肉,补充气血。多餐少食,吃五分饱就好。四天之后,你们再来。” 花泽小姐说:“诊费多少?” 我笑着说:“花泽小姐带来的人,自然是免费。” 这位先生站起来说:“还是按规矩来。” 我点点头说:“五角钱。” 这位先生愣了下,说:“我没听错吧,五角钱?这也太少了吧。” 我说:“能买两斤肉,够一家子吃了,不少了。” 他嗯了一声,拿出五角钱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和花泽小姐离去了。 他们刚走,陆英俊就从外面进来了,他应该是早来了,一直在柳小姐茶叶店里坐着的。他进来对我说:“你知道那男人是谁吗?” 我说:“花泽小姐带来的,不会是普通人,多半是军人吧。” 陆英俊说:“你这次猜错了,他不是军人,他是中日友好医院的院长,山口高树。你说,要是一个医院的院长还要去外面看病,对医院的名声是不是很不好。” 我说:“那得给人保密才行。” 正说着,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一女二男。三个人进来了医馆我才认出了来人是谁,带头的竟然是惜君小姐。 第154章 这是一场交易 陆英俊和我并排站着,一直等到这三个人来了,我们两个也没动,更没友好的问候。 陆英俊阴阳怪气地说:“稀客啊,听说惜君小姐现在是力行社行动科的科长,郭科长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呀?是不是谁病了?王先生现在可是全平京的妇女之友,您要是有妇科病,找王先生看就对了。” 我心说这陆英俊真能扯犊子,一个黄花大姑娘,能得什么妇科病啊! 郭惜君这时候从口袋里拿出证件,她出示了证件之后,看着我说:“王先生,刚才是谁来看病了?” 我这才意识到,她是来调查我和日本人关系的。 我说:“我不管谁来看病,到了我这里,我就必须给人看。这是规矩。” 郭惜君说:“王先生,刚才来的人知道是谁吗?日本宪兵队特务课的课长花泽良菜和中日友好医院的院长山口高树。你和他们接触最好注意点,别当了汉奸自己还不知道呢。” 我说:“您放心,我王蝎子这辈子当不了汉奸,下辈子也不会当汉奸。” 郭惜君点点头说:“那就好,我就不打扰了,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毕竟你是我父亲的朋友。我这可是为你好!” 说完,她后退两步,然后一转身出去了。三个人上车,扬长而去。 陆英俊说:“现在局势紧张,这力行社的人把日本人盯得死死的,倒是尽职尽责,这郭科长还真的不简单。” 我说:“但是也不能不让我看病吧,这叫什么世道!” 侦探社现在也没什么案子,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来了个穿旗袍的胖太太让林穗找她的哈巴狗,愿意出五十块现大洋,这可是个高价。我觉得这狗十有八九是被谁给吃了,胖太太说了,找到尸骨也算。扬言找到这个偷狗贼要扒了他的皮。 我觉得这买卖不错,只要用点心,很快就能找到这条狗。狗的活动范围没多大,只要在胖太太家周围走访一下,基本就能锁定那个偷鸡摸狗的人。这五十块钱就像是白给的钱一样。 但是林穗拒绝了,气得胖太太出了门还在骂林穗是个有钱不赚的二百五。 我把医馆里的炉子烧得很旺,铁炉子都烧红了。我在炉子周围摆了四把凳子,主要就是怕有人不小心坐在炉子上。 坏事就是这样,只要你担心这件事会发生,那么时间久了就一定会发生。所以必须做好防范措施。 陆英俊背对着炉子坐着,无聊地摆弄着火钩子。他说:“蝎子,你怎么不进点药啊!” 我摆着手说:“太麻烦,另外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开药房,再说了,多操心啊,有这精力我还不如去找一条狗。” 陆英俊嗯了一声说:“也是,开药房无非就是为了赚钱,何必呢。” 林穗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就气呼呼地说:“你们听到了吧,刚才那胖太太非要我去找狗,我把她赶走了。什么东西,当我是什么了,不可一世的样子真令我恶心,真觉得有钱就了不起了吗?” 陆英俊说:“不得不说,有钱就是了不起。现在可不讲血统,不讲出身了。有钱就是大爷,没钱的就是孙子。” 林穗说:“和你们没话说,我去找柳小姐聊聊。” 我其实很清楚林穗找柳小姐聊什么去了,她明着是问柳小姐和陆英俊有没有那层意思,实际上,她想知道柳小姐是不是红党。 林穗出去之后,陆英俊站了起来,坐到了我的桌子前面。他突然小声说了句:“蝎子,你能不能想办法弄点盘尼西林?” 我一听愣了下,随后我说:“谁生病了吗?” 陆英俊点点头说:“我一个亲戚,得了肺炎,你能帮我弄两盒盘尼西林吗?” 我说:“部队没有盘尼西林吗?” 陆英俊说:“有是有,但是从部队往外拿药手续太麻烦,这得大帅亲自批条子才行。” 我说:“让林小姐帮你弄啊,玛利亚医院都是她家的。” 陆英俊摇摇头说:“我其实也想过,但是让她往外弄盘尼西林,肯定一下就被力行社的人盯上了,现在盘尼西林可是战略物资,每一支都需要登记用到什么地方了。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通过伊娜,直接从外国人的商船上弄两盒下来。力行社管得再多,也管不到外国人的商船上。据我所知,伊娜和外国的商人都有联系。” 我点点头说:“我明天去找伊娜问问,得看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帮忙,毕竟这东西太敏感,太珍贵,一盒盘尼西林,能换来一条命啊!” 陆英俊说:“急用,最好快点。” 我看看表说:“不早了,关板儿吧。” 我没去找伊娜弄盘尼西林,我其实心里明白,陆英俊找我弄盘尼西林大概率不是什么亲戚病了,我生气的是,他不和我说实话。你不说实话,我也就没必要帮你忙。 你说亲戚病了,你起码告诉我是什么亲戚,男的女的,在哪里住,你什么都不说,含含糊糊就想我帮你办事,你做梦呢吧! 我和陆英俊一起把门板和窗板全关上之后,我就坐上陆英俊的车回了行营。 现在每天晚上,我和陆英俊、陈少卿都会喝上几杯,他俩都是军官,军饷还是不少,我每天也有一些收入,每天吃上二斤肉,喝上两壶酒不成问题。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平淡又充实。到了第四天的下午,花泽小姐又带着那位山口先生来了,这次来,他精神饱满,眼睛里泛着神光。我一看就知道,这人好了。 我又给他开了两副药,这两副药吃半月,也就能痊愈了。 临走的时候,山口先生本来到了门口之后又回来了,他看着我说:“王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山口高树,是中日友好医院的院长。我现在进行一个课题,需要一位像您这样精通中医的搭档,您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进行这个课题。” 我说:“什么课题?是用来救人的吗?” 山口先生说:“您要是有兴趣,明天上午我们在医院详谈。” 说完之后,他看着我一笑,转身走了。 他们刚走陆英俊就进来了,他进来之后关了门,对我说:“这日本人在搞什么鬼?叫你去合作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陆英俊说:“你打算去吗?” 我说:“我倒是挺好奇的。” 陆英俊说:“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 我说:“那今晚我就不去行营了,明早我从这边骑洋车子过去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我骑着自行车去了中日友好医院,这医院里没什么病人,我一进去就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她到了我面前之后先鞠躬,然后很客气地说:“请问您是王吕先生吗?” 我说:“是。我和山口先生约好了。” 她说:“山口先生让我在这里等王先生,请跟我来,我带您去见山口先生。” 她一直带着我穿过了医院的门诊楼。 门诊楼后面是住院部,进了住院部,沿着楼梯往下走,这里有一间很大的的地下实验室。 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山口先生站在一个手术台前面,在手术台上躺着一具裸着的女性尸体。 他说:“王先生,你总算是来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带我来的女医生出去,关上了门。 山口先生说:“王先生,你怕尸体吗?” 我看着这具尸体,这是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的尸体,她腹部隆起,一看就知道这是难产死的,一尸两命。 怕倒是不怕,只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山口先生说:“现在你们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大概就是三十六七岁,就像是眼前这具尸体,他是难产死的。我的课题就是研究中国人都是怎么死的,怎么才能让中国人活得更久一些。其实她要是来医院完全可以活下来,可惜她选择了在家分娩,失去了剖宫产的机会。” 我说:“这是一个大课题。” 山口先生说:“我们一起研究怎么样?我们可以互相学习,我教你西医,你教我中医,我们互补,互相成全对方。” 我说:“然后呢?” 山口先生说:“这样我们可以帮助更多的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当时给她接生的医生会西医,就能在她的家里为她做剖宫产手术。我是医生,自然是想医治更多的病人,我对医学的追求永无止境。平均寿命三十多岁是不正常的,你能想象吗?如果我们不做这个课题,再有十几年,你就要死了。如果中医和西医能结合起来,我相信人的寿命会大大提升。我很佩服王先生的医术,你让我大开眼界。” 山口先生拿起来手术刀,说:“我们先看看他为什么难产,是怎么死的吧。”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说完,他手里的手术刀切开了尸体的肚皮。 山口先生说:“看好了,剖宫产手术就是这么做。” …… 我知道他找我来是什么意思,这是一场交易,用他的西医知识换我的中医知识。看着手术台上这个可怜的女人,当山口先生把她肚子里的死婴拿出来的瞬间,我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意识到,我应该做这个交易。 第155章 陆英俊伤势凶险危在旦夕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和尸体打交道。 山口先生是一个高明的外科医生,他对法医专业也有所研究。身为一个医学博士,他告诉我,法医学是必修课。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教导是不遗余力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上心,难道只是为了交易吗?要是我藏着私心不把看家本领传授给他,他岂不是吃亏了吗? 我几次想问,但是我都没有问出口。后来有一次,花泽小姐来这里看病的时候,顺便来探望我。她告诉我,山口先生曾经有个品学兼优儿子,要是活着的话年纪和我相仿,不幸的是得了白血病去世了。儿子去世之后,他的妻子也离开了他,从那以后,山口先生就再也没有结婚,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医学事业上。 花泽小姐说:“这一身本事总要传承下去,他需要一个接班人。”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多么的狭隘。 从这天开始,我对山口先生不仅尊重,而且敬畏。我学习的更加刻苦,每一次解剖,山口先生都能准确指出我的问题,就这样,我在一次次实际操作中得到了进步。 我问过山口先生,哪里找来这么多的尸体,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 山口先生告诉我,在这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尸体。只要有钱,没有弄不到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很多都是从东北运送过来的,那边天气比平京冷得多,有很多流浪者都冻死在了街头没人收尸。当地的警察会把尸体直接扔到松花江的冰面上,等到穿暖花开的时候,尸体自己就能沉到江水里。想要尸体,可以去松花江上捡,然后一路运送过来就好了。需要的只是花一些运费。 这刚好就给我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标本。 随着入夏,尸体就不那么好找了。天气转暖之后,心脑血管疾病也都普遍好转,尸源减少很多。以前我一天能解剖三具尸体,现在三天也没有一具。不过,这时候山口先生开始带着我做一些小手术,难度不高的手术也开始让我上手。 我这华夏医馆已经很久都没开门了,逐渐大家都知道,只有晚上才能找到我。我也会在晚上给大家看病,所以这段时间弄得我有些疲惫,总觉得觉不够睡。 这么一忙起来,倒是把花泽先生的案子忘记了。一直到了七月份我又见到了花泽小姐的时候,我才又想起花泽先生的事情来。 花泽小姐是晚上来找我的,这天特别的闷热,我买了一个电风扇放在了医馆里,不停地对着我吹着。 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半了,刚送走了一个病人,正打算关板儿的时候,花泽小姐来了。 她进来之后关上了门,我坐着没动,从她关门的动作我就知道,她很着急,有事和我说。 花泽小姐坐在了我的对面,但是她说话的时候,又显得有些轻松和随意。她说:“蝎子,这几天我们要举行一场军事演习,明天开始,你就别去医院了。那边会很乱。” 我说:“要演几天?” 花泽小姐说:“这可说不好,这些天你注意点,一旦演习开始就别开门了,锁上门在二楼躲着,我估计这演习很快就能结束。反正什么时候结束,你什么时候再开业就是了。” 我说:“我和山口先生都计划好了,明天要为一个患者做截肢手术。” 花泽小姐说:“你不去,这手术也耽误不了。明天开始,医院就变成军管了,你去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我这才明白花泽小姐的意思,我说:“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就在家里呆着好了。我这几个月一直缺觉,我总算是可以补几天觉了。” 花泽小姐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转过身看看我说:“这几天别乱跑。” 我嗯了一声,说:“好的,花泽小姐,谢谢。” 她一笑,转身出去走了。 第二天我中午才起床的,起来洗漱之后就吃了午饭。 整个下午我都在医馆接诊,足足忙了一下午。刚吃过晚饭,就听到城西南的方向响起了枪炮声。 枪声非常密集,炮声隆隆,要不是花泽小姐提醒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穗说:“这是怎么了?” 我说:“军事演习,很快就结束了。” 林穗站在窗户前,听着外面的枪炮声说:“不太对啊,演习这么大阵仗吗?” 我说:“据说是实弹演习!我去把柳小姐也叫上来,她一个人估计挺害怕的。” 正说着,柳小姐就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就说:“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打仗了呀!” 我说:“花泽小姐昨天告诉我今天有演习,什么时候结束不一定,要我们大家都注意一些,不要乱跑。” 林穗说:“蝎子,快去锁门,谁也别出去。这不是演习,这好像是打起来了。” 我想了想,说:“给陆英俊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情况。” 我下去锁门,林穗开始往行营打电话。我回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打完了。 我说:“怎么回事?” 林穗说:“打起来了,陆英俊上战场了。” 我这时候看看柳小姐,她静静地坐在椅子里,闭着眼,什么表情都没有。我这才明白,昨天花泽小姐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房东太太也过来了,她显得很慌张,她说:“这是不是打仗了呀,谁和谁打起来了?” 我说:“日本人和大帅的部队打起来了,我得去宛平看看。” 林穗大声说:“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这里呆着。你懂打仗吗?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你不是军人,你是郎中,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说:“但是陆英俊去了呀!” 柳小姐这时候悠悠地说了句:“他是军人,他自然要去。我们就不要去添乱了,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房东太太说:“柳小姐说的对,蝎子,你别乱跑,不要给陆营长添乱。” 接下来的几天,蓝衣社的人在北平城内乱窜,抓了大量的日本人。就在我们楼下,我亲眼看到郭惜君带人打死了一个男人,这个男的应该是日本的特务。 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一号的时候,平京城内涌入了大量的难民,还有很多受了枪伤。 十二号早上我醒来,看到我们楼下聚集了十几个难民,他们都蹲在我们的屋檐下,如惊弓之鸟。警署的人不停地在街上巡逻,把大量的难民都集中到了难民营。起码在那边还能有口饭吃。 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有心无力,我也只能给一些受伤的人做一些简单的包扎和缝合。 很快,日本人的飞机就飞到了平京城的上空,开始对城内的军事目标轰炸,大帅行营和北山别墅是首选目标,包括华北警总大院儿,包括仓库,工厂,发电厂,在三天之内完全被摧毁。 这时候人人自危,市面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粮食。我们现在有现大洋和小黄鱼还好,那些拿着法币的,一粒粮食都别想买来,饥荒很快就蔓延了开来。街上的贼和强盗多了起来,警署的人却都看不到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月底的时候,街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还有零零星星的枪响。半夜的时候,我看到大量的日本兵从将军路跑了过去。我知道,平京变天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日本人对平京虎视眈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山海关到平京都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 我关上窗户,躺在了床上不久,就听到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蝎子,蝎子!” 我直接坐了起来,声音太熟悉了,是陆英俊。 自从开始打仗,到现在我都没有陆英俊的消息。他突然出现,令我欣喜若狂。 我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林穗也出来了,我俩不敢点灯,这时候电力已经遭到了破坏,我们已经点半个月马灯了。 我和林穗一起下楼,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左右看看,没有人。林穗开了门,我俩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陆英俊。 我说:“老陆,老陆。” 在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陆英俊的声音:“蝎子,我在这。” 我寻着声过去,看到陆英俊蜷缩在这黑暗的角落里,他一双手掐着腿,我用手一摸,腿上全是血。我说:“中弹了?” 陆英俊看着我说:“救救我,我很难受。” 我和林穗立即把他扶到了楼上,进屋之后,我又下来关门。 柳小姐一直和房东太太住,听到声音,她俩都过来了。 房东太太一看陆英俊那鲜血淋漓的腿,直接吓得就瘫坐在地,尿了裤子。 我对柳小姐说:“扶着房东太太回屋。” 柳小姐看着我说:“蝎子,救救老陆。” 我点点头说:“放心,有我呢。” 我这时候意识到,我和山口先生学医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当我把陆英俊放平在了沙发上,剪开他的裤子,解开了腿上的绷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说:“老陆,你这腿不是今天伤的。你这都感染了呀!需要清创和消炎。” 陆英俊这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摸摸他的额头,他发着高烧。 林穗把林小姐和房东太太的马灯都拎了过来,她点亮了三盏马灯,然后快速地在屋顶上拴了绳子,把马灯一个个挂在了绳子上。 我说:“快送去玛利亚医院。” 林穗说:“不行,医院肯定被日本人占了,陆英俊的身份,到医院就是送死。” 我说:“我需要盘尼西林和手术设备。” 林穗说:“我们去医院弄。” 我说:“街上都是日本人。” 林穗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拖下去陆英俊就死了。” 第156章 拐杖带来的启示 我俩也豁出去了,下楼之后,我骑着自行车带着林穗直奔玛利亚医院,一路都是走的小胡同,很顺利就到了医院。不出所料,医院大门已经被日本人看守了起来,我和林穗从后面大墙跳了进去。 一直摸进了门诊大楼,进去之后,我俩先进了一间办公室,找了两个白大褂和口罩戴上。此时,这里有大量的枪伤病人,全是日本人。 我和林穗故作镇定,一直走进了伊娜的诊室里。一进来的时候,伊娜坐在椅子里,在桌子前面,有两个日本军官,好像是在谈论手术的事情。伊娜看到我和林穗愣了下,随后她很自然地说了句:“你们等我一下。” 两个日本军官看看我们,然后给我们和伊娜鞠躬,很有礼貌地说了句:“拜托了!” 我心说,文明的本质就是虚伪,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了。日本人要是这么有礼貌,怎么会跑我们平京来撒野啊! 两个日本军官出去,伊娜关上门,小声说:“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呀?现在这里就是龙潭虎穴,多危险啊!” 我说:“没时间和你解释,给我一套手术刀,缝合线,两盒盘尼西林。凡是手术的装备,我都要。” 伊娜小声说:“别的好说,盘尼西林,这日本人看得紧,怕是不好弄!” 我说:“没有盘尼西林,老陆抗不过去。” 伊娜用手捂着脑门子,仰着脖子说:“我的上帝,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想办法。” 伊娜出去,我和林穗在这里等的时候,一个日本军官带着另一个军官进来,他的肩膀有子弹的擦伤,流了不少血。进来之后,用蹩脚的中文看着我说:“拜托了,请为冈田大佐治疗一下伤口。” 我看到,就在伊娜的桌子上有消毒液,有缝合线和针,有纱布。这些简单的处理伤口的东西都在。 我坐下,就这样在这里为这位大佐缝合了伤口,然后用纱布包裹上了。这两位军官站了起来,对着我鞠躬。那个大佐对着我说了句日本话,也不知道说的是啥,不过猜得出来,应该是表示感谢的话。 他俩随后就出去了,我呼出一口气,紧张地我差点吐了。胃很不舒服。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伊娜才算是回来了。他拿回来一个医药箱,她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外面差得很严,千万别被抓住,会被枪毙的知道吗?” 我拎了药箱就往外走,出了门诊楼就是后院儿。 我们出了后门沿着一条小路往后走,后面有一道高墙,只要翻过那高墙就是我们的自行车。自行车停在一棵大柳树下面,黑乎乎的不可能有人看得到。但是刚出后门不久,就被两个日本兵给叫住了。这是两个暗哨,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有。 两个日本兵用枪指着我们,应该是在问我们在做什么。我这时候已经脱了白大褂,这白大褂在夜里太显眼。 这时候我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穿着啊,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和林穗是医生,也许就不会问我们了。 我和林穗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旁边出来一队日本兵,后面跟着一个军官。这军官一扭头看到我和林穗,他停下了。这正是刚才让我处理伤口的那位冈田大佐。 他对那两个日本兵说了几句,这两个日本兵收了枪,对着我们鞠躬,我和林穗这才脱身。 我俩有惊无险地从医院后面大墙跳出来,骑上自行车快速往回赶。一路小胡同到了将军路,到了路口的时候,一辆军车从前面迎面开了过来,我们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骑,刚好到了我家楼下的时候,和军车相遇,军车停下,从车上跳下来十几个日本兵,举着枪把我和林穗围在了中间。 我和林穗都懵了,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危机。我这才意识到国家和民族的重要性,这平京要还是中国人说了算,至于被人用枪指着吗? 药箱就在我身上背着,特别显眼,日本人不瞎,肯定看得见。 一个日本军官从后面走上来,唰地一声就把军刀抽了出来,先是指着我的胸口,随后指着药箱,在药箱上磕了两下。说:“你是医生?” 我点点头,指了指身后的医馆。我说:“这是我的医馆,刚出诊回来。” 军官抬头看看医馆,然后用手电筒照了照牌匾。他汉语很好,也认识汉字,这应该是个知识分子。他说:“华夏医馆,很好!我很尊重医生。” 我说:“谢谢,刚才有个孕妇难产,你看我这手上,全是血。” 这些血其实是从那个冈田大佐身上蹭来的。 军官用军刀指了指药箱说:“打开,检查一下。” 我慢慢地把药箱放在了地上,心说完犊子了,这军官一定是认识盘尼西林的,他连汉字都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盘尼西林呢?但是不打开又不行,我要是迟疑,估计他们会直接把我和林穗当敌人打死。 我的手按下了那个按扣,卡的一声,药箱打开。 就是此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日本兵身后,这群日本兵同时回头,我仰起头一看,花泽小姐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下车之后,和日本军官交流了几句,这群人纷纷敬礼,上车走了。 花泽小姐穿着军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低头看看药箱,又抬头看看楼上亮着灯的屋子。她说:“世道乱,别乱跑。” 说完,上车走了。 我和林穗也顾不上感谢她了,立即开门跑上了二楼。 进屋立即开始手术,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值得庆幸的是,陆英俊的命保住了,但是因为感染,大量的肌肉组织坏死,他的腿不可能痊愈了。 我包扎好了之后,呼出一口气说:“老陆这腿怕是够戗能完全恢复喽!” 林穗说;“能活着就好啊!” …… 一个月后,陆英俊下了床,他走路一瘸一拐,手里多了一根拐杖。他从这天开始,有了一个外号,叫陆瘸子。 陆英俊拄着拐杖嘎达嘎达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蝎子,这地不平啊!” 我说:“这拐杖可是房东太太的藏品,房东太太说这是他爸爸曾经用过的,你没看么,包浆多好!” 陆英俊嘎达嘎达走到了我的身前说:“这辈子都离不开这拐杖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你来的太晚了,受伤之后你干嘛了?” 陆英俊说:“战斗太激烈,打完阵地战又打巷战,我没意识到会这么严重。” 我说:“以后少露面,有很多汉奸都认识你,搞不好就把你给卖了。” 陆英俊说:“花泽小姐认识我,她要是想抓我,分分钟就把我抓了。” 陆英俊拄着拐杖朝着沙发走去,他坐在了沙发里,把拐杖放到了腿旁。 他这一说花泽小姐,我一下又想起来花泽先生的案子来。 我看着陆英俊的那根拐杖,又看着陆英俊的腿,一根拐杖和一条腿并排着摆在一起,我本来微笑的面容逐渐严肃了起来。 我脑海里一下浮现出来那暗室,然后我又想起来那根被敲过尖的钉子。最后我看向了陆英俊的腿和拐杖。 我本来是坐在桌子上的,我这时候一拍桌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我说:“我知道了。” 陆英俊说:“你知道什么了?” 我说:“我都明白了。” 林穗说:“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呀?” 我说:“我知道花泽先生是怎么被害的了,我知道那耗子是怎么进的那道门了。我都清楚了,我这就给花泽小姐打电话。”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大声说:“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那耗子,是个人才,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穗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陆英俊说:“是啊,你快说啊!” 我神秘一笑说:“我们得先做个实验,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才行。” 我抓起来电话,拨了花泽小姐的电话。 第157章 犯罪艺术大师 花泽小姐接到了我的电话之后,很快就开车到了楼下。她离着我们并不远,以前的大帅行营现在成了宪兵队的驻地。她开车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 她甚至没顾得上换上便装,穿着军装就来了。 不过她的到来,吓坏了柳小姐和房东太太。日本人用飞机轰炸平京城的画面历历在目,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很难忘记。现在大家看到穿着日本军服的人就心跳加速,汗毛倒竖。 花泽小姐到了楼上进了屋的时候,陆英俊拄着拐杖站在屋子里。 陆英俊朝着花泽小姐走了几步过去,伸出手说:“花泽小姐。” 花泽小姐和陆英俊握手,她说:“陆先生,你的腿怎么弄的?” 陆英俊说:“不小心撞断了。” 花泽小姐叹口气说:“既然腿都这样了,以后还是小心些,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我一边往身上背包一边说:“花泽小姐,我需要的暗室你找到了吗?” 花泽小姐说:“南苑那边有很多贸易仓库,现在都空了。” 我说:“都别愣着了,走吧。” 陆英俊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既然想到了就说出来,你要急死我啊!” 我说:“我得先求证一下。我们四个人刚好能扮演四个角色,快走,我都等不及要验证我的想法了呀!” 此时我无比兴奋,我甚至忘了平京沦陷的事情。就在昨晚我还在床上想着一首诗: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而我现在又何尝不是呢?我已经沉浸在了自己即将解开谜团的喜悦中。 我和林穗坐在了汽车的后座上,陆英俊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花泽小姐开着车朝着南苑机场方向而去,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仓库,曾经是商品的集散地,不过现在已经搬空了,这里也被日本人看守了起来。 花泽小姐一直开着车带着我们到了一座大仓库外面,我们下车之后,一起朝着仓库走去。 打开大门,里面还有很多小的库房,这些小库房,相当于一个个的暗室。 花泽小姐带着我们走到了最后一间,我发现,这暗室的大小,这门,这货架,还有那根铁棒,都在这里得到了还原。 花泽小姐说:“我把案发现场的东西都保留了下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我说:“花泽小姐,这真的太好了。现在,我们就开始演绎我的推理。我就是那耗子,老陆,你腿脚不好,你是花泽先生。林穗,你是老田。花泽小姐,你是来顺。”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陆英俊说:“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我说:“从我开始,你们先看着我的表演。” 我走进了这间暗室。 我刚进去,花泽小姐就把里面的灯打开了,他们要看清我在做什么。 我到了对面的货架处,把货架先拽了出来,然后从包里拿出斧子,把一根根的钉子从货架后面砸了出来。之后我把货架放到了一旁,从包里拿出粉笔来,在墙上画了一道门。 陆英俊说:“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茅山道士吗?你觉得这样就出的去吗?” 我回头看着他笑笑,我说:“老陆,好戏开始了。现在我们出去,我要按照顺序毒晕你们。先是古董商花泽先生,然后是杀猪的来顺,最后是庄稼汉老田。这件事是在外面做的,我们现在出去。” 三个人互相看看,然后都迷惑地看着我。 老陆看着我说:“一支粉笔就能杀人吗?你画一道门做什么?” 我说:“老陆,别这么多问题,你看我的表演就是了。” 陆英俊一瘸一拐走到了外面,他说:“蝎子,你这样很不好,你简直不把我当人看啊!” 我们都到了外面之后,我让大家排队站好,我拿出喷雾瓶朝着陆英俊的脸喷了一下,陆英俊就倒在了地上。我拽着陆英俊,但是我并没有把他拽进暗室,而是拽进了旁边的仓库里。 陆英俊说:“你在搞什么鬼?” 我说:“别说话,你现在晕倒了。” 我出来看着花泽小姐说:“该你了。” 花泽小姐倒在了地上,我弯腰把她拽进了暗室里。最后是林穗,也倒在了地上,我又把她拽进了暗室里。 最后我走进了暗室,把门关上,然后把货架拽过来,挡在了门上。 都准备好之后,我说:“好了,现在可以醒来了。” 林穗说:“不对啊,花泽先生还在隔壁了呀!” 我说:“是啊,花泽先生此时就在隔壁,而在这里面的,是我,那耗子!” 花泽小姐这时候呼出一口气,她说:“我好像懂了,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三个人里并没有我父亲,而是那耗子假装出来的我父亲。这屋子里是没有灯的,在屋子里熟悉我父亲的人只有那耗子,随便他怎么说话都不会被怀疑是假的我父亲。” 我说:“没错,接下来我们开始自我介绍,我开始战战兢兢,我说,是大眼儿要杀我。” 花泽小姐说:“没有大眼儿这个人,那耗子想混淆视听,制造一个凶手出来。” 林穗看着画出来的那扇门,她顺着墙开始摸,先是摸到了货架,而我这时候朝着那扇我画出来的门过去,我大声说:“门在这里。” 花泽小姐随后过去,摸着墙上画出来的门说:“这里有道门。” 最后林穗也过来了,我们三个开始拽这道画出来的门。没有拽开。 我说:“凶手肯定在外面,我们从里面把门插上,等待救援。” 我一伸手把门插上,然后我从包里拿出喷雾瓶,朝着花泽小姐和林穗各喷一下,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我擦去了墙上的门,把货架挪了回来,又把钉子钉进了墙里面。接着我打开真正的门出去,把陆英俊拽了进来。拿起铁棒,朝着陆英俊脑袋后面就抡了下去。 最后,我把真正门的门闩插到了门框边缘,我出去,从外面用铁丝绑住这道门。接着,我在外面大喊:“花泽先生,花泽先生,我是那耗子,我来救你了。” 里面的林穗和花泽小姐到了门前,我听到了他们拔门闩的声音。其实这门闩根本就没有插进门框,不过这里面是绝对的黑暗,他们慌乱之中哪里分得清啊,同时听到有人来了,欣喜若狂,紧着就拽开了门闩,开始摇晃这扇门。 就听花泽小姐大声喊:“救命。” 林穗大喊:“我们在这里,快救我们出去。” 我用钳子打开铁丝,林穗和花泽小姐拽开门。我用手电筒照向了暗室里,看到了陆英俊代表的花泽先生倒在地上。 接着,我和林穗、花泽小姐一起看向了对面的货架。 我说:“那扇门是关键,我们只要找到那扇木门,案子就破了。必定还有一扇和这扇门一样大小的假门。这假门是用来钉在墙上的。” 陆英俊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一瘸一拐走到了我们的身边,他盯着我们对面的货架说:“我明白了,蝎子,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我说:“你的拐杖和你的腿给了我灵感,这完全就是一个以假乱真的障眼法。里面的货架最关键,就是这个货架挡住了真的门,那耗子用一扇假门骗了老田和来顺一次,自己伪装成花泽先生骗了老田和来顺一次。这是两次欺骗。” 陆英俊说:“那耗子一定找木匠做过这样的一扇门,在宛平城找到这个木匠不难。” 我说:“这门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在那破庙里做的,毕竟把一扇门从宛平城运送到那个破仓库实太扎眼。如果在破庙里做好,用小车推过去就不会有任何人看到。杀了花泽先生之后,这门拆下来,大概率还在那旧仓库内的某处。” 花泽小姐这时候闭上眼,她随后突然睁开眼,看着我说:“我住的宿舍门和这道门是一样的。所有宿舍的门都不见了,只有这间屋还有门,我刚开始住在那间屋就是因为这间屋是有门的呀!我太大意了,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说:“那耗子把门拆下来之后,直接就搬出来,钉在了某一间屋子上。花泽小姐,你宿舍的那扇门就是杀害你父亲花泽先生的道具。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扇门开始的。” 陆英俊说:“先打一扇门,然后钉在墙上。用货架挡住真正的门,自己冒充花泽先生,老田和来顺根本就不认识花泽先生,自然不会被拆穿。编造一个凶手出来,这个编造的凶手叫大眼儿,通过老田和来顺的嘴传递给警署这个信息,他是想让警署去查这个大眼儿,于是自己就能脱身了。再次毒晕老田和来顺,他把墙上的假门拆下来,把货架搬回去,重新把货架钉在墙上。然后打开真门出去,把假门从真门搬到外面,再把花泽先生拽进来,用铁门闩打死。然后离开现场,从外面用铁丝把门绑结实。再把假门搬到上面,钉在了花泽小姐后来住的宿舍的门口里。这样,也就不用麻烦销毁那道假门了。” 我说:“销毁那假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烧毁的话,会有火光。劈碎会有大量的木屑。只要让我们注意到那假门的存在,那么我们就很容易推演出来作案过程。藏一扇门最好的方法就是藏在门口里。另外他时间有限,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去处理那扇假门了。” 陆英俊说:“作案之后,他回了家。第二天带人来救花泽先生,打开门之后,看到花泽先生死了,然后报案。这简直太完美了,这那耗子简直是个犯罪艺术大师啊!” 我说:“不过还是有破绽,破绽就是货架上的钉子尖,全都钝了。这是因为他想把货架贴墙放完美挡住真的门,就必须把货架上的钉子全敲回来。钉子尖就会变钝。” 陆英俊说:“我们走,这就把他抓了送法院。” 我说:“陆瘸子,现在不是我们的天下了,你也没有权利把人抓了送法院。你不是陆督察了,你只是陆瘸子。”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这件事交给我吧,我邀请你们参与审判。如果几位不介意,现在就跟我去宛平城,我想几位一定很想看看那耗子被拆穿时候的样子吧。” 我们三个点点头,然后我们一起朝着汽车走去。陆英俊虽然瘸了,但是在拐杖的帮助下,走得一点都不慢,只是他的身体会上下起伏,就像是一个滚动的鸭蛋。 第158章 一副棺材让那耗子认罪 当天下午三点我们到了宛平城,一打听才知道,现在的那耗子成了皇军手下的大红人。 他上下打点,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宛平县一区警署的署长,宛平城一半的治安归他负责。他还举报了潜伏在宛平城内的蓝衣社成员,因为他的举报,日本宪兵队抓走了三个力行社的特务。此时就关在宪兵队的地下室里。 那耗子现在也算是威风凛凛,虽然不能做到一呼百应,当手底下加起来也有四五十号人了。 花泽小姐只身一人就把那耗子从警署里给拽了出来,直接塞进了车里。 警署的那些警员都看懵了,但是他们看到穿着日本军装的人骨头都是酥的,只能立正敬礼,屁都不敢放一个带响的。 花泽小姐直接把那耗子带回了平京大帅行营,也就是现在的宪兵队。到了宪兵队门口之后,她把车停下了,说:“我们去保安局。” 以前张小山呆的地方叫华北警总,现在日本人在那里成立了保安局。保安局干的是针对间谍的活儿。这间谍就多了去了,有苏联的,有欧洲的,有美利坚的,有蓝衣社的,还有红党。 宪兵队是军队的属性,保安局是政治部门的单位。审理这种谋杀案,还是在保安局合适一些。 花泽小姐带着我们进了保安局大院儿,我和林穗一左一右,押着那耗子跟着花泽小姐进了地下室。 根本就没正正经经的审讯,花泽小姐直接就把那耗子给绑在了十字架上。 接着,她把烙铁塞进了火盆里,还没开始审问,先给那耗子来了一个下马威,在他的肩膀上烙了一下。我直接就闻到了烤肉皮的气味。 那耗子惨叫的声音很大,估计能传出去很远。 烙完了之后,花泽小姐又把烙铁插进了火盆里。 那耗子大声喊:“我现在可是皇军麾下的警署署长,我是立过功的功臣。” 花泽小姐说:“你杀我父亲的时候,就注定了你的结果。” 那耗子说:“我没杀花泽先生,法院不是已经判过了吗?我无罪释放了,我是个良民。” 我说:“那耗子,我这就说说你是怎么杀死花泽先生的。” 接着,我把过程详细说了一遍,我一直就看着那耗子的表情,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表演的不错,但用力过猛了,他要是被冤枉的,一定不会这么淡定的。 那耗子说:“王先生,你想象力不错,你应该去当编剧,而不是当侦探。” 我说:“你还不认罪吗?” 那耗子说:“说到底,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就算是有人用这种办法杀了花泽先生,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做的!比如张三,李四,都可能是凶手,为什么觉得是我那浩呢?我和你们说过了,那天我一直在小九家里挖菜窖。不信你们把小九找回来,小九能给我作证。” 林穗看着那耗子呵呵笑着说:“还嘴硬?” 那耗子这时候看着陆英俊大声说:“我举报,这个人曾经是国民军的营长,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 陆英俊说:“那耗子,你倒是会倒打一耙了啊,我现在只是个瘸子。” 此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位警官,他穿着黑色的警服,长得又黑又胖。这人身高有一米八,体重有一百六十斤左右,很魁梧。看年纪有四十多岁,面相好似老虎,是个很有威仪的人。 他见到花泽小姐先敬礼,说:“花泽小姐,你怎么把人带到我们保安局了?” 花泽小姐说:“小犬君,这个人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同时又是新任命的宛平警署的署长,所以,带到警署审问不合适,带到宪兵队也不合适,只能带到您这里来。” 那耗子大声说:“长官,我要举报,那个人是皇军的敌人,是国民军的营长。他的腿就是和皇军打仗的时候被打瘸的。” 花泽小姐看着小犬说:“小犬君,……” 小犬这时候一伸手阻止了花泽小姐解释,他说:“那是国战,在战场上厮杀的敌人也是值得尊重的。现在他是个残疾人,已经没有了作战能力,他只是个普通人。战场上的勇士都是值得尊重的。” 花泽小姐继续解释道:“陆先生以前的工作,其实是军方派到驻地的警务督察,是督促警方办案的官员。小犬君,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屋顶汽车案吧。就是陆先生督办的案子。而这位林穗小姐和王先生,就是我说过的两位侦探。” 小犬看着陆英俊,随后很认真地低头致意。他抬起头说:“几位都是难得的人才,我很钦佩。” 花泽小姐说:“我父亲的案子,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证据,这个案子我是征求过您的意见的。现在我们有了新的进展,请允许我亲自向您汇报一下。” 接着,花泽小姐又把我们的推论说了一遍。 小犬听了之后,看着那耗子说:“那先生,要是这件事是您做的,我钦佩您的智慧。这是一个完美的谋杀案,我想知道,您是怎么谋划出来的?是有什么契机给了你灵感吗?你是单纯想杀个人来满足您的欲望,还是和花泽先生有仇呢?或者是杀了花泽先生对您有什么好处?或者是杀了花泽先生能让你去除心病?” 那耗子呵呵一笑说:“皇军也不能随便冤枉人,我可是皇军委任的宛平县一区警署的署长。” 小犬说:“没关系,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们可以找给你。我很快就会亲自把小九找到,带到你的面前。” 我听这小犬这么一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日本人怕是要对金陵下手了呀!平京被他们攻破了,接下来怕是要从大上海一直往金陵进攻了吧。这群畜生,我要是孙悟空的话就好了,我就拿出大闹天宫的劲儿,把这群家伙打得落花流水,把你们打进大海,让他们游回去,让你们长长记性。 花泽小姐说:“很快我就能找到证据,小犬君,借给我几个人,我得去搜一下那耗子的家里。” 我说:“主要就是要注意一下木工的工具,还有他家也许会有剩余的木材。只要他家里的木材和那扇门出自一块木料,那证据就落实了。” 我看向了那耗子,我说:“那耗子,你现在还不交代吗?非要等到最后无法挽回再交代吗?” 那耗子说:“你们别吓唬我,我告诉你们,我也不是吃素的。宛平驻屯军的山本大佐是我朋友,我要见山本大佐。”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你们现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找证据。” 我这时候闭上眼开始想花泽小姐宿舍的那扇门,我睁开眼说:“那木料是干木料,他家一定还有存货。在中国的富裕人家,一般都会在家里准备好一块不错的木料,是用来打棺材的。那门可能是棺材板做的,你着重注意一下,那耗子家里会不会有一副棺材板。按理说这那家老爷子岁数不小了,应该是给自己准备了棺材的。” 花泽小姐点头说:“我懂了。” 小犬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里,我们坐在这里等着。到了五点半的时候,宛平城那边来人,把花泽小姐宿舍的那扇门用军车送了过来。到了晚上六点钟的时候,花泽小姐回来了。她拉回来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这口棺材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卸下来一看就明白了,这棺材没有底。 这门摆在旁边,看尺寸和木料,就是这棺材底改出来的。 而且,除了这口棺材,还从那耗子家里翻出来一套木工的工具,这套工具一件件摆在了院子里。 那耗子被带出来,他戴着手铐脚镣,站在这口棺材前面的时候呵呵笑了。他摇着头说:“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我做的天衣无缝,我实在是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你们能告诉我,到底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说:“那耗子,你听过一句话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耗子呸了一口说:“去你*娘的!少来这套。我认了,人就是我杀的,你们要是有本事一枪毙了我,给我个痛快。” 我说:“你为什么要杀死花泽先生?” 那耗子说:“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猜啊!你不是那么厉害吗?你倒是猜猜看啊!” 花泽小姐走到了那耗子面前,她说:“那耗子,你要是不说,我就一刀一刀割死你。在你们中国专门有个词,这叫什么?” 我说:“凌迟处死!那耗子,你要是说了,给你个痛快。” 那耗子呵呵笑着说:“小日本,小娘们儿,小鬼子。随便你怎么对我都行,我不说是我最后的尊严。你们越是对我狠毒,我越兴奋,来啊!来啊!割我的肉,放我的血啊!” 小犬一挥手,保安局的警员把他给带了回去。 小犬指着脑袋说:“这人好像有问题,对付这样的人,不能用一般的办法。交给我吧,我想办法把他的作案动机问出来,给死去的花泽先生和花泽小姐一个交代。” 花泽小姐对着小犬一鞠躬说:“那就拜托小犬君了。” 第159章 雪中来客 那耗子一直到死都没有说为什么要杀死花泽先生。他是一个极端的人,他不说也许是想保护什么人吧,他也许是有同伙的。 那耗子是被折磨死的,从他被抓到死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想而知这一个月里,他遭受了多少酷刑。说心里话,我还是很佩服他的,这么能熬。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我能熬多久呢? 那耗子死后没多久,花泽小姐就离开了平京回了奉天。她临走的时候专程来和我告别,还送了我一双皮手套当做离别的礼物。我问她为什么不留在平京,她说这是她的伤心地,她想家了。 同时,她的继母温超超和她一起回了奉天,平京现在对于温超超来说很不安全,她嫁给了日本人,现在日本和中国在打一场国战。理所当然大家都觉得温超超成了卖身求荣的汉奸。她要是继续在平京待下去,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耗子死了,这那家并没有因为那耗子受到牵连,相反,杨二郎被委以重任,此时竟然成了宛平城警察总署的署长,整个宛平县的治安都是杨二郎说了算。那家老爷子成了宛平商会的会长,一时风光无限。同时,也成了爱国者口中的老汉奸。 整个十月份,平京都不太平,保安局和宪兵队几乎天天出来抓人。郭先生一家都被保安局的人抓走了,原因很简单,就因为郭惜君是力行社的特务。也不知道是谁泄密的,我第一时间就怀疑是花泽小姐把郭惜君的身份捅出去的。 我因为这件事专门打电话询问了花泽小姐,她在电话里明确告诉我,这件事与她无关。 知道郭惜君是力行社特务的人很多,比如她的左邻右舍,都知道郭惜君参军的事情。尤其是当初那个乔泽乔参谋,整天穿着军装出入郭家,别人想不知道都难。你当特务就当吧,你还非要搞得那么张扬。现在好了,惹了大麻烦。 我是认识保安局小犬局长的,但也只是认识而已,我总不能就因为认识,就过去替郭先生一家求情吧。 我通过山口高树之口打听了一下郭先生的情况,保安局把他抓了,也不是想逼他交出女儿,只是想让他出任平京商会的会长,让他为皇军效力。很明显,就是想让他当汉奸。偏偏这郭先生宁死不屈,一直以自己无德无能为理由,就不答应这件事。于是,保安局就以他破坏东亚共荣为理由,把他给关了起来,抄了家。郭太太和黎圆被放了出来,有人说看到这两个女人夹着包出了城,坐上了一辆驴车朝着保定方向走了。 我一直在想办法,想把郭先生给捞出来。这郭先生的女儿是特务,这郭先生可不是特务。家产也抄没了,保安局留着郭先生又有什么用呢?我请山口先生帮忙运作,还别说,这事儿还真办成了。我用了两百块现大洋,在十二月十三号这天,总算是把郭先生给保了出来。 郭先生是被人从保安局的后门带出来的,他出来的时候,眼镜片都是碎掉的。他看到我的时候就哭了,摘了眼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王先生,这日本鬼子不是东西啊!太坏了,奇耻大辱啊!” 我搂住了郭先生,我说:“郭先生,你受苦了啊!” 他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又把眼镜戴上了。 陆英俊在车上一摆手说:“走吧,保安团要是反悔了就麻烦了。” 我把郭先生先带回了将军路,在这里吃了一顿饱饭之后,郭先生起身之后笑着说:“我吃饱了,王先生,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我说:“郭先生,你想去哪里?” 郭先生说:“我得离开这里,这里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要去金陵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惜君和我的两位太太。” 我小声说:“郭先生,金陵你就别去了。金陵和平京一样,已经丢了。” 郭先生颇感意外,他说:“金陵也丢了呀!” 我说:“你去山城,如果我猜的不错,惜君小姐和您的两位太太,此时应该在山城。” 郭先生一抱拳要走,我一伸手拉住了郭先生,从口袋里摸出来十块大洋,塞进了郭先生的口袋里。郭先生百般推脱,我执意赠予。 我说:“这一路很远,穷家富路,没有钱你吃什么呀!郭先生,你先拿着,以后您发达了,再加倍还我。” 郭先生叹口气,他对着我鞠了一躬之后,转身沿着将军路走了出去。 我知道,想再次见到郭先生就难了,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有钱的,有权的,有势力的人都跑了。张小山,陈署长,汪斌,凡是这些头头脑脑没有一个留在平京的。留下来的都是没处跑的人。那些以前的警员,现在还是平京的警员,只不过换了一茬当官的。 事态逐渐平稳了下来,大家又过上了普通的生活,到了三八年一月一号这天,柳小姐的茶叶店重新开业。我的医馆也开门营业。 此时的玛利亚国际医院已经改名为中日友好第二医院,虽然林穗的母亲还是院长,但是我知道,她也只是日本人的傀儡罢了。 平京表面上没有多大变化,实际上一切都变了。 这时候我已经不再和山口先生那里学习西医,而是回到了将军路开我的医馆。此时的我尽量和日本人保持距离,我怕别人给我也扣上汉奸的帽子。 通过山口先生的帮助,我每个月有两盒平价盘尼西林的指标。不过我必须接受保安局的调查,每一支药都要有详细的记录,什么时候用的,用在了谁的身上,不能有一点含糊。 到了腊月初八这天,下着小雪,天擦黑的时候,我和陆英俊在屋子里一边烤火一边闲聊,就要关板儿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汽车。从车上下来一老一少两人。男的四十多岁,女的二十出头,急匆匆就进了医馆。 男的在门口一抱拳说:“王先生,我是山口先生推荐过来的。” 我说:“外面多冷啊,快请进。” 这一男一女进来,我打量了一下这二位,他们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可不像是病人。 我说:“是你们二位看病吗?” 女的急匆匆说:“王先生,是家父病了。您能出诊吗?” 我说:“病得已经起不了床了吗?那最好去医院,我不太擅长治疗急性病。” 女的说:“大医院都看遍了,所有的名医都看过了,就连大上海的医生都请了过来,还是查不出来是什么病,是山口先生介绍我们来这里的。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拜托了!” 说着,这女的给我鞠了个躬,从她鞠躬我就看得出来,这女孩儿是个日本人。但是听她说话的口音,又像是南方人。 我说:“到底是什么病?能和我先说一下吗?” 女的说:“说起来很麻烦,请您跟我们回去亲自为家父诊治,拜托了。” 男的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我家老爷治好,赏千金。” 女的再次鞠躬,并且不起来了,身体就这样弯成了九十度,她低着头说:“拜托了!” 我是个郎中,有人找我治病,没有拒绝的理由。我不管他是哪里人,我知道他是病人。我说:“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第160章 一口纸棺材 本以为来的女子是日本人,在车上互相介绍之后才了解,她并不是纯正的日本人。她的父亲周益民是地地道道的平京人,是东亚机械厂的大股东。 她的母亲有日本血统,她外公是日本人,外婆是哈尔滨人。 严格来说,她应该是一个中国人。不过她自小在日本长大,会说日语和流利的汉语。这次从日本来平京,主要就是因为她的父亲病倒了,她是来看望父亲并照顾父亲的。 她的日本名字随外公姓,叫田中佳代。她还有个中国名,叫周凤来。 当然不能直呼女孩子的名讳,我们称之为周小姐。 既然这周小姐一直在日本生活,接受的是日本文化,对大和族有着民族认同,那自然就是日本国籍,她其实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现在的平京,凡是日本人就高人一等,日本人在平京做什么事情都必须优先。看病也不例外。 我和陆英俊一直被车带到了南门外一座大宅子前,下车之后,那男的一直带着我们穿过了三道门,最后带着我们进了正房。 走入卧房,在里面的床上看到了脸色蜡黄的周益民。 在床前趴着一条德国狼狗,这大狼狗蹲在床前守护着主人。 周益民是个大骨架的男人,不过此时,已经是形如枯槁,身体散发着尸体的气味。我一看就知道,这人离着死不远了。 周益民不停地用手摸那条大狼狗的头,那大狼狗嗯嗯地哼着,时不时伸出舌头去舔一下主人的脸。 周益民抬起头看看我,他摇着头说:“不治了,这都是命。你们走吧。” 我看看周小姐。 周小姐说:“爸爸,你难道真的相信命运吗?” 周益民说:“我梦到你爷爷了,他说让我在这个家里呆七天,七天后就带我走。” 周小姐说:“那都是迷信。你不要被歹人的把戏给骗了,那是心理战术而已。” 周益民说:“你爷爷说我本来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他想尽办法,给陆判送了三百根小黄鱼,才算是买通了陆判。陆判说了,我下去之后可以和你爷爷回家。你知道你爷爷在下面是做什么的吗?你爷爷在下面开了一家铁匠铺,专门给勾魂小鬼打造拘魂索。” 我盯着周益民的眼睛看看,他双眼无神,灰蒙蒙的。 我说:“周先生,您这眼睛怎么了?” 他说:“看不清了,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他一伸手,把头上戴着的一个瓜皮帽摘了,这一摘下来,从头上掉下来很多的头发。 他说:“看到了吧,这叫鬼剃头。这头发掉光了,我这命也就没了。” 他头上斑秃的厉害,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了。 周小姐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床前,我坐在椅子里,看着周益民说:“周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益民说:“有三个月了,一切都是从那天晚上飞来的那口棺材开始的。”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棺材?” 旁边站着的男人叹口气说:“不瞒王先生,三个月前,家里出了一件怪事。那天晚上是十五,月亮特别圆。我家老爷那天也是颇有兴致,邀请了平京名角在院子里唱堂会,同时也请了一些日本朋友过来。就在大家看戏的时候,就从天上飘下来一口纸棺材,慢慢地落在了院子中间。这棺材上写着我家老爷的名字,然后写着老爷的祭日。” 我说:“祭日是哪天?” 周小姐说:“七天之后,一月八日。” 我看看周益民,随后我伸出手去抓了一把他肩头落下来的头发。我把头发捏在手里,心说,按照周先生这情况,能不能坚持七天还真的不一定呢。 我说:“纸棺材落下来之后呢?” 周小姐看着那男人说:“刘管家,你说吧。” 刘管家说:“棺材落下来之后,堂会自然就不唱了。大家直接就散了。那纸棺材我本打算要烧掉的,但是老爷不让烧,他说这是证据,得保存起来。我就叫人把棺材抬进了厢房里。第二天保安局的人来了,调查了一番,保安局的人觉得这是恶作剧,没有调查下去的必要。” 我说:“周先生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有症状的?” 周先生说:“三天后,我就觉得肚子疼,开始腹泻。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去看病,先是西医,后中医。腹泻的毛病没看好,还多了病症,吃什么东西都像是在吃铁锈,口臭特别厉害,浑身无力,大腿麻木。头皮发痒发热,我只能不停地抓,不痒不热了,就开始掉头发。现在视力又不行了。王先生,我这是被小鬼缠上了啊!你帮不了我,我需要一个会驱鬼的法师。” 刘管家说:“老爷,那些都是骗子。王先生是中日友好医院的山口院长推荐来的,别看王先生年轻,他可是平京最好的郎中。” 我站起来说:“我想看看那口纸棺材。” 刘管家说:“王先生,我们请您是来给老爷看病的,您看那棺材做什么?” 我说:“信得过我,这病我就看,信不过,我就告辞了。” 周小姐说:“王先生,请随我来。” 我把药箱放在了卧室里,跟着周小姐出了正房,然后顺着回廊走到了厢房门口。周小姐用钥匙打开门,她一伸手说:“王先生,请。” 陆英俊拄着拐杖先进去,我紧随其后。 我俩面前摆着一口巨大的纸棺材,这棺材是用白纸糊起来的,做工还不错。在棺材头部竖着有三排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第一排字小一些:汉奸头子。 第二排字很大:周益民。 第三排字更大:公元一九三八年一月八日死! 尤其是最后的那个死字,是用红墨水写的。 陆英俊用拐杖指着说:“这是谋杀啊!既然是谋杀,大概率就是中毒,医院没查出来是中了什么毒吗?” 我回过头说:“是啊,我看周先生第一眼就觉得是中毒,你们没有朝着中毒这方面查吗?” 周小姐说:“怪就怪在这里,要是砒霜中毒,或者是汞中毒都不至于一直不缓解。我咨询过很多专家,我父亲的症状像是慢性中毒,但是我们按照砒霜中毒或者汞中毒来治疗,效果并不好。” 我说:“这种慢性中毒,即便是不用药,只要不再持续摄入毒素,也会好转的。周先生却是越来越严重,好像是在持续摄入毒素。” 周小姐说:“我父亲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家门。难道你觉得是我家里有内鬼吗?” 我说:“周先生的病症像是老鼠药中毒。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中毒,我先给周先生开一些解百毒的方子,但最主要的还是不能让周先生持续摄入毒素,这才是关键。” 周小姐深呼吸一口,转过身关上门。她这才小声说:“实不相瞒,我其实也怀疑家里有内鬼,但我就是找不到证据。我父亲吃的饭菜,喝的水,穿的衣服,一切一切我都暗地里做过化验,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父亲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61章 那个在别墅里杀人的张琀露面了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我在脑海里在想着给这位周先生开什么方子。 我说:“中西医结合,我先开三味药给周先生,那就是甘草,蜂蜜和粟米粉。甘草用水煮,取汁,然后加入粟米粉,最后加蜂蜜。具体怎么操作,我等下详细写在方子上。最主要的还是要查清这老鼠药是怎么到周先生体内的。” 周小姐说:“您确定是老鼠药吗?” 我说:“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我不知道怎么医治老鼠药中毒,我不善于老鼠药中毒的治疗,毕竟没有人会得这种病,这是有人要杀害周先生。不过你可以请教一下制作老鼠药的作坊,问问老鼠药是什么成分。拿到成分之后,再去找了解这种成分的专家咨询治疗方案。周先生已经病入膏肓,要是没有特效药,周先生活不过七天。” 我们三个回到了正房,进屋之后,我拿出纸笔开方子。之后把方子交给了周小姐之后就告辞了。我连诊费都没要,周小姐也忘了给。不过周小姐亲自开车把我送回了医馆。 我和陆英俊进屋开了灯,此时天都黑透了。 林穗从楼上噔噔噔跑了下来,她在屋外对着我俩一招手说:“你俩去我屋一趟,我有要紧事和你俩说。” 我和陆英俊上楼到了侦探社,林穗在泡咖啡。她说:“关上门。” 陆英俊转身关门,他说:“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林穗说:“刚才我骑着洋车子去了东城。” 陆英俊说:“这大晚上的你去东城干嘛去了。” 林穗说:“这不重要。” 陆英俊说:“你为什么不开车?” 林穗说:“我没汽油了呀,这也不重要好吗?关键不是我去干嘛了,你能不能听我把重点告诉你?” 陆英俊说:“这很重要啊,你为啥要去东城呢?” 林穗说:“好吧,我告诉你,东城瑞福祥开业了,我想做一件棉衣,可以吗?眼看要冷了,我不想穿呢子大衣过冬了,我想做一件厚厚的棉衣。就这么简单,好吗?” 陆英俊说:“我和蝎子也要做一件,你怎么没叫上我俩一起呢?”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能不能让我说重点?” 陆英俊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林穗说:“我今天傍黑的时候闲来无事,刚好听柳小姐说瑞福祥开业了,我骑上洋车子就过去了。打算先去认认路,看看在哪里,明天我们再一起去做棉衣,可以吗?” 陆英俊说:“那你说重点吧。” 林穗这才呼出一口气,她说:“重点来了,你猜我看到谁了?那边新开了一家药店,叫紫气东来。” 陆英俊说:“这名字够大气的。” 林穗说:“我骑着车子从那里一过,刚好看到一个人在门灯下和人寒暄,我就那么一扫,恍惚看到一个熟人,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陆英俊说:“平京城熟人不多了,我还真猜不出来还有谁和我们是熟人。” 林穗很严肃地加重了语气,他一字一句说:“张、琀!” 我和陆英俊同时喊了句:“张琀!” 林穗说:“我对他太熟悉了,他虽然这几年变化不小,人也胖了,脸也圆了,头型也变了,一副富商的打扮。但是,我对他真的太熟悉了,我只要一眼就看出来是他。” 我说:“然后呢?” “我骑过去了,当我刹车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药店。我进了药店,伙计问我要方子,我说没有方子,我就买点老鼠药就回来了。”林穗小声说,“你说我们要不要抓住他呢?” 陆英俊呵呵一笑说:“抓什么抓,你知道易先生吧?我昨天碰上易先生了,易先生被放出来了。现在易先生重整旗鼓,很多以前的手下又都在他周围聚集了起来。易青蚨你们知道吧,她现在可是皇军的红人儿,你还抓张琀干嘛啊!”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林穗说:“他杀了那么多人,就这样白杀了?” 陆英俊说:“你觉得他凭啥这时候出来?还不是觉得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了吗?他现在肯定不叫张琀了,他有了新的身份。”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 我说:“倒是可以去会会他,他开药店的,应该有些门路。要是能给我弄几盒盘尼西林,还是不错的。” 陆英俊说:“没错,我们得去讹这小子一笔,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穗看着我和陆英俊说:“我发现你俩怎么变得这么龌龊了呢?你俩还能有点原则吗?” 我说:“什么世道啊,哪里还有原则可讲!对了,这老鼠药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林穗说:“砒霜啊,怎么了?” 我说:“老鼠药只能用砒霜做吗?” 林穗说:“你是郎中,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我说:“我是郎中,但是我不经营老鼠药啊。既然这张琀开了药店,我们倒是可以去问问他,他应该门儿清。” 陆英俊小声说:“你说也真的是奇怪了,这张琀怎么就这时候回来了呢?” 我说:“明天我们去会会他,这小子欠我们几条命没还,这次不能轻易饶了这小子。” 陆英俊一拍大腿说:“没错,就这么干,敲这小子一笔。” 林穗歪着头看着我说:“蝎子,陆瘸子,你俩在一起这么久,这也叫臭味相投吧?你们怎么就变得这样了呢?” 陆英俊说:“这叫顺势而为。” 我在旁边嘿嘿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骑着自行车带着陆英俊出了将军路。林穗和我并肩骑行,一边骑,她的头发就飘到了身后,特别漂亮。我一边骑车一边看着她。 林穗身体强壮,竟然提出和我比试。我带着陆英俊肯定比不过她,很快就被她拉开了距离。 就在一拐弯的时候,我撞倒了一个人。这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太太,有着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我把她撞倒在地,我和陆英俊也都摔在了地上。 我知道闯祸了,急忙爬起来把这位太太扶了起来,她一转头说:“骑这么快,你这是急着去见阎王吗?” 我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下,我说:“怎么是你?” 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郭惜君。 第162章 不是他们干的 郭惜君一看是我,小声说:“喊什么喊!你要是中国人,就当没见过我。你要是小鬼子,随便你喊。” 我说:“我不是那意思。” 她起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快速走了。 陆英俊一身土,拄着拐杖到了我身边,我俩一起看着郭惜君的背影,都愣住了。过了十几秒,林穗骑着车子回来找我们了,她一条腿卡在大梁上,一直脚撑着地,她说:“摔了?” 我嗯了一声。我和陆英俊这才互相拍打身上的土,然后我先跨在车子上,让陆英俊先骑上来,我才一蹬把车子骑了出去。 林穗在前面带路,陆英俊在我身后抓着我的腰,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郭惜君回来做什么。郭惜君十有八九是来潜伏的,她是力行社的特务,他要在这里做特务该做的事情。 我突然意识到,周益民的毒,有可能是力行社的人干的,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能力。他们这是在杀一儆百。 到了紫气东来大药房门口,我们下车。林穗比我们快,已经进了药店,她对我们一招手,我和陆英俊一起进了药店的门。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进了药店是两间,进来就是大堂,大堂左边有一间诊室,里面有一个白胡子老医生在坐诊。右边就是柜台,里面到屋顶的药柜就有五排,这里应有尽有。 我们三个一进来,柜台里掌柜的伸着手说:“几位,给我方子。” 我说:“没方子。” 掌柜的说:“对面有郎中,可以先看病,再凭方子抓药。” 林穗大声说:“我们不是来抓药的,找你们老板,把张琀叫出来吧。” 掌柜的一听愣了下,说:“我们掌柜的姓刘,叫刘琀。几位怕是搞错了吧。” 林穗说:“你别废话,让他给我出来就是了。” 刚好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位太太,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刚才撞了的郭惜君。 掌柜的说:“太太回来了。这几个人说要找张琀,我告诉他们老板姓刘。” 郭惜君看看我们,对掌柜的说:“这几位是我朋友,你别管了。” 郭惜君看着我们说:“跟我来吧,我们去后面说。” 林穗小声问我:“怎么是她?我好像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我心说你刚知道啊,看来这张琀到了金陵之后,也入了力行社啊,他这次和郭惜君回来,是来执行任务的呀! 我们跟着郭惜君穿过了大堂进了后院儿,她一直带着我们往后走,进了正房屋,一进屋就关了门。 张琀接着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把手枪,看着我们三个说:“我这刚回来,你们就像是苍蝇一样追来了。合适吗?” 我说:“你是屎,隔着半座城我们就闻到你的味儿了。别怪我们,都怪你太臭。” 郭惜君说:“王先生,林小姐,我和张琀都是力行社特务处的特务,我们这次回来是执行潜伏任务的。” 我说:“你们特务处就你俩吗?你俩回来多危险啊!平京认识你们的人可不少。” 张琀说:“我俩是本地口音,外地人来这里潜伏,不出三天就会被带走盘问。你觉得我乐意回来吗?我更愿意在大上海,我在那边比在这里的条件强一百倍。” 郭惜君看着陆英俊说:“陆营长,你要是有血性的男人,你就应该加入我们。” 陆英俊说:“少来,我对你们力行社没兴趣。我这次来就一个目的,给我们弄点盘尼西林。” 郭惜君说:“你疯了吧,我去哪里给你弄盘尼西林?” 陆英俊说:“你们力行社办法那么多,弄个一两百盒盘尼西林没问题吧,放心,我给钱。” 张琀说:“你别做梦了,我开药店不假,我也确实能从外国人的船上弄一些,但是你一张口就几百盒,你当我是制药厂吗?” 陆英俊说:“张琀,你是杀人犯,你杀了多少人知道吗?” 张琀说:“我不杀他们,现在他们就是汉奸,你信么?那几位没一个好人。你看易忠河,一出来就成了大汉奸狗腿子,我迟早得弄死他。” 陆英俊点点头叹口气说:“你说的还有点道理。” 我说:“平京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是你们干的吗?” 张琀说:“你说的是那个给日本人修汽车、修坦克、修飞机的周益民吧?” 我说:“就是他,看来真的是你们干的。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干的?” 张琀摇摇头说:“还真的不是我们干的,看来这平京还有高人啊!我可是听说,周家在十五的晚上,从月亮里落下来一口纸棺材,是真的吗?” 我说:“我见到那棺材了,那棺材是个死亡通知。这周益民也确实快死了,慢性中毒。我实在是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毒。我觉得像是老鼠药,这老鼠药都都是用砒霜做的吗?” 张琀摆着手说:“还有一种老鼠药,不是用砒霜做的,而是用铊。你们知道铊吗?” 陆英俊说:“谁呀?” 我问:“他是谁?” 郭惜君呼出一口气来,她白了我们一眼说:“不读书真可怕,铊,一种金属元素。制作老鼠药的叫铊盐,无色无味,剧毒。铊中毒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掉头发和瞎眼睛。” 我恍然大悟,我说:“那就不会错了。看来多读书还是有好处,我要是读过清华学校,估计我早就知道是铊中毒了。” 林穗看着张琀说:“你把枪收起来吧,你还想打死我们三个怎么的?我们和你有仇吗?” 张琀这才收了枪,他说:“仇倒是谈不上,我只是不喜欢蝎子这小子。这小子太精明了,还会算卦,我真服了他了。当年要不是这小子,我也不至于背井离乡。”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你得感谢我们放你走,大雪后,你爹坟前,你和他说的话,要我重复一遍给你听吗?” 我打断道:“老陆,当年的事情就别提了。” 我心说,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这事儿林穗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林穗这时候直接给了我一拳说:“蝎子,你搞什么鬼?你竟然有事瞒着我!你当我是什么了?合着你俩还有秘密是吧?” 陆英俊和我都吓坏了,看着林穗不敢说话。只能不停地咽唾沫。 林穗又给了陆英俊一拳,说:“姓陆的,我当你是同志,你当我是傻子,是吗?” 郭惜君这时候也愣住了,说:“几位,到底什么情况啊!咱能不能都冷静点,小心把保安局的人招来,咱有话好好说,成吗?你这同志同志的,这明摆着就是告诉别人我们不是力行社的就是红党地下党。你们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咱们都冷静点,有话慢慢说。” 林穗直接坐在了沙发里,说:“有咖啡吗?” 第163章 想救大汉奸周益民得先破案 接下来,我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穗听了之后气得咬牙切齿,她开始不停地抱怨我俩玩忽职守,指责我俩违反原则,放走一个杀人魔鬼。 张琀这时候小声说:“林小姐,大敌当前,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要一致对外啊!” 林穗哼了一声说:“我只是个侦探,我不是政客,更不是军人。我能做的就是不当汉奸,我绝对不和你们扯在一起。” 郭惜君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林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鬼子大举侵略,一旦亡国,你我都将成为二等国民。在关东,是不允许中国人吃大米白面的,只有日本人才可以吃细粮。你还愿意当亡国奴吗?” 林穗说:“你别偷换概念,你们杀汉奸我是赞同的,但是张琀杀那么多国人,你觉得他要是逍遥法外公平吗?当地警署治不了他,我可以投诉到山城蓝衣社总部。我想蓝衣社也不会允许内部有个杀人魔吧。” 郭惜君说:“要以大局为重,就连易忠河都被放出来了,你难道还对现在的时局抱有幻想吗?我们还是要一致对外才行。” 我和陆英俊都不说话,其实我和陆英俊对张琀没什么恨,也没什么爱。从我私人的角度出发,张琀为父报仇,也没什么错。不杀了他们,难道任由他们吃香喝辣,任由他们逍遥快活吗? 我觉得陆英俊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张琀在一旁一直也不说话,郭惜君和林穗一直在小声争论,但是根本就争论不到一个点上,一个说的是公平正义,另一个说的是民族大义。争论来争论去,没有一个结果。 终于,两个人都懒得争论了,大家都静了下来。 我必须换个话题,我说:“你们说也奇了怪了,纸棺材的事情不是你们干的,那又是谁干的呢?” 郭惜君说:“我好奇的是,这周益民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这可不是急性中毒的表现,这是一点点下毒累积的结果。干这活的是高手啊!我们得查查这是谁干的,是谁这么会折磨人。” 我说:“查不查的倒是无所谓,我这次来就是想从你们这里匀个几百盒盘尼西林。” 张琀皱着眉,歪着脖子看着我说:“蝎子,你口气太大了,什么就几百盒?我一个月也拿不到十盒。盘尼西林比黄金都要贵,你知道吗?一盒盘尼西林那就是一条命。几百盒,你还真敢想啊,美利坚一个月也造不出几百盒来。我一个月最多给你五盒。” 我说:“五盒肯定不行,我那里用量挺大的。” 张琀说:“现在全天下都需要盘尼西林,你那里用量大,我这里用量就小吗?实在没地方用,我去黑市上一盒五百块现大洋,供不应求。我凭啥都给你拿去呀?五盒不能再多了,五盒就是两千五现大洋,你们还不知足吗?” 我说:“我可以给钱啊,按照你给医院的批发价。” 张琀说:“免了,我不要你钱,你白送你五盒,你还不知足吗?” 我说:“这样,你送我五盒,我再买五盒。你给我凑十盒。” 张琀说:“你别得寸进尺,五盒就五盒,一支都不会多给你。这五盒还是看在你当年放我一马的恩情上,不然这五盒都没有。” 陆英俊在一旁小声说:“五盒太少了,十盒刚好够用。” 林穗说:“不给十盒,我就去蓝衣社举报你是杀人犯。你别忘了,你身上背着那么多人命呢。” 张琀说:“你威胁我,你在威胁一个为国为民的战士,你是不是疯了?” 林穗说:“你是杀人犯,你这辈子都是杀人犯。不过你要是给我们十盒盘尼西林,我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郭惜君说:“十盒真不行,这样吧,七盒。就算是七盒,我们都可能保证不了。” 林穗说:“八盒,别再讲价了,再讲价我就还要十盒。张琀,你别忘了自己有短处被别人抓着呢,你别这么狂妄,你得知道感恩,你得有敬畏之心。” 张琀咬牙切齿地说:“我遇到你们三个倒了血霉了。八盒就八盒,这可是四千现大洋啊!你们知道四千现大洋能干多少事吗?你们知道我是多么难才得到的定量指标吗?现在美利坚一个月总产量才五百盒,还在实验生产阶段,产量很不稳定。也就是说,全世界现在一个月只有五百盒的产量,你们明白这里面的概念吗?”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这药这么难生产吗?” 张琀说:“不然呢?这是神药,别说是五百现大洋一盒,要是等着救命,五千现大洋也得买。” 我说:“那得了,我先替我的患者谢谢您了。这八盒我先拿走吧,下个月我再来拿。” 张琀看了一眼郭惜君,无奈地叹口气。 郭惜君起来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布口袋,打开布口袋,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八盒盘尼西林。 我伸手去拿,她一把按住了药,盯着我说:“这盘尼西林你们拿了,以后要是我们有用到你们的地方,你们可不能含糊。” 林穗一把就把布口袋抢了过来,说:“以后的事情再说。咱们做事一码是一码,得守规矩。” 我站了起来,一抱拳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陆英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往外走,他说:“我这腿脚不方便,笨鸟先飞,我去外面等你们。” 张琀和郭惜君也只能礼节性地和我们抱拳,然后把我们送了出来。到了门口,还要假惺惺地说几句客套话。也不知道是给掌柜的听的还是给坐诊的老郎中听的。 这次我们也算是满载而归,八盒盘尼西林,我的天,这是发了大财啊!这要是去黑市上还钱,每个月固定收入就有四千现大洋。不过现在日本人不让现大洋流通,他们印了不少金圆券。有法币的前车之鉴,我们可不信这东西,我们更愿意收铜板和现大洋,金圆券也好,法币也好,还是算了吧。 诊费我还是收法币的,老百姓现在手里没多少铜板了,不收法币的话,老百姓病都看不成了。最关键的是,这种小额交易真的无所谓,我又不指望这个发财呢。 回到家之后,我们三个都快乐疯了。这可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发财门路。 林穗笑着说:“我要是不和你俩发火,你觉得张琀那小子会妥协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说:“你那大义凛然的样子都是在演戏吗?” 陆英俊说:“林小姐,你太会演了吧。” 林穗说:“我要是不演,张琀那小子能给我们两盒就不错了。我得让他先内疚,恐惧,他怂了才会更大限度的妥协。” 我和陆英俊一起竖起了大拇指。 林穗笑着说:“我去煮咖啡,中午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我说:“下午去一趟周家,告诉他们一声,周先生大概率是铊中毒。至于怎么医治,这恐怕得找日本科学家才行了。这周益民啊,即便是救活了,也只是苟延残喘,我倒是希望这家伙活着,活着才能遭罪啊,他要是死了,他就解脱了!” 陆英俊说:“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想想办法把他救活,他活着对大家都有好处。首先,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其次,他活着也只是个废人了,身体彻底不行了,眼睛还朦朦胧胧的,但是他始终是周家的家主。这对周家不是好事,对我们却是大好事啊!” 林穗在那边说:“你说的没错,他要是死了,其实对周家没什么影响,他活着倒是一个不错的累赘。不仅是累赘,他虽然是一个废物,但他绝对不想放权,周家搞不好就会乱套,那就有好戏看了。” 我说:“这就像是一个家庭,家长得了中风死了的,家里办一场丧事,换个家长就又开始按部就班生活了,要是得了中风半身不遂了,对这个家庭才是最沉重的打击。” 陆英俊说:“蝎子,你得救活他啊!” 我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得救活这周先生,一个病秧子的周益民,比一个死了的周益民对大家更有益处。但就怕很多人都想不明白,我要是救活了周益民,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救活了大汉奸来教训我呢?” 陆英俊摆着手说:“不能,你是个郎中,治病救人是你的本职工作。我想不会有人盯上你的。” 我站了起来,我说:“我要是想救活他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周益民在持续摄入毒素,他家里肯定有内鬼。想救他,得先破案才行啊!” 陆英俊站了起来说:“那走吧!” 林穗在那边大声说:“急什么啊,喝完咖啡再走也不迟,我这都快煮好了。” 第164章 展开调查 为了能救活周益民这个大汉奸,我们三个也是下了血本了,现在汽油多难搞啊,我们还是开着汽车去的。 我们进了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有木匠在打棺材,周小姐在旁边监工。 除了周小姐,还有三个中年人都在对着棺材指指点点。 周小姐看到我的时候就迎了上来,她说:“王先生,您是来取出诊费的吧?上次我都忙忘了,回来之后才想起来的。琢磨着什么时候过去,给您捎过去呢。” 我说:“周先生这是过世了吗?” 周小姐说:“得先做好准备,家里人都觉得我爸爸过不去这一劫了。” 我说:“未必,我总算是搞清楚了,周先生是铊中毒。周小姐,你知道铊吗?一种有毒的物质。” 周小姐说:“铊,一般人搞不到这种东西啊!我只在元素周期表里见过。” 我说:“现在做老鼠药用两种毒素,一种就是砒霜,另一种就是铊。” 林穗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隔离毒源,然后找到解毒的法子。做棺材急什么呀?这人还没死呢,是谁这么盼着周先生死啊。” 我看着在棺材旁边指挥的三个人说:“这三位都是谁呀?” 周凤来说:“这是我的两个叔叔和一个堂叔。都是来看望我爸爸的。” 我说:“周小姐,棺材先别做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救活令尊吧。周先生遇到我,想死都难。我先给他扎上定魂针,先稳住他的心神。” 周小姐疑惑地看着我说:“真的能救活吗?” 我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也有个六七分。” 周小姐说:“昨天你开了三味药,难道不是应付一下的吗?只有三味药,太敷衍了吧!” 我说:“合着你没去抓药啊!” 周小姐说:“我,我以为你只是在敷衍我,我没当回事!” 我说:“立即吩咐人去抓药,周小姐,你带我们去周先生屋,不要让别人跟进来。” 她点点头,吩咐管家去抓药,然后带着我们一直往后走。 我看到周先生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陪着他的只有那条大狼狗。这条狗蹲在床前,把头放在周先生的旁边,不停地用头拱周先生的脸,用舌头舔周先生的下巴。 看得出来,周先生和这条狗的感情非常好。 陆英俊关了门之后,就站在了门前。他说:“没人跟来。” 我这时候拿出来针包,一边给周先生针灸,一边说:“要是能尽快找到毒源,周先生一定能救回来。现在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毒到底在什么地方了。周小姐,你得好好想一下,这些日子有谁能接触到周先生呢?” 周小姐说:“直接的就是管家和老妈子。间接的就多了,比如厨房的老穆,司机老马,还有我那两个叔叔和一个堂叔。” 我说:“你父亲和你叔叔关系怎么样?” 周小姐说:“厂子是家族企业,他们四兄弟都有股份。关系还可以吧,我不太清楚他们老一辈人之间的事情,我一直在日本,刚回来不久。” 我说:“把你妈妈叫过来,我们想和你妈妈了解点情况。” 周小姐说:“我妈妈信佛,我爸爸病了之后,我妈妈就进了佛堂,她发誓,我爸爸病情不好,她就不出来。她一直在里面为我爸爸祈祷。” 林穗说:“你母亲对他们兄弟的事情熟悉吗?” 周小姐摇摇头说:“据我所知,我母亲不参与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母亲最大的爱好是看看书,打打牌,逛逛街。她与世无争,也不爱问那些生意上的事。我爸爸也不和她提厂子里的事情。” 我说:“他们的股份是怎么分配的呢?” 周小姐说:“我父亲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我二叔和三叔一样,都是百分之二十五,我堂叔是百分之十五。” 周先生这时候悠悠转醒,他睁开眼说:“不可能是我的兄弟害我,厂子效益不错,我们兄弟之间平时虽然也会闹一些不痛快,但还不至于对我下手。王先生,你应该知道长发车行吧,以前是黄长发黄老板的公司,我们最近刚刚吞并了长发车行。这买卖可是蒸蒸日上,他们不可能害我的。” 林穗说:“不会是夺权吗?” 周先生摇摇头说:“不可能,离开我,他们兄弟三个谁都撑不起来这个厂子。现在半个中国都是皇军的天下,厂子全靠我的关系才能发展这么顺。我要是死了,皇军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三个。他们巴不得我长命百岁呢。” 我说:“周先生,趁着你还清醒,你得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想杀你呀?” 周先生呼出一口气来,用手摸着狗的脑袋,这狗乖乖地趴在床前。他说:“还能有谁,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谁。肯定是蓝衣社的特务要杀我。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过皇军,就拿我们这群老百姓出气。我有什么错啊!这江山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说我是汉奸,那是在掩盖他们的无能。” 林穗说:“周先生,您说的有道理!您可是皇军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您帮老丈人家做事一点错没有。再说了,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当政都无所谓,我们就是要过个平安日子。” 陆英俊说:“没错,就说我吧,以前我在张大帅行营当营长,打仗我也是出过力的。结果呢?我现在成了个瘸子,连个问候我的人都他娘的没有,更别说抚恤金了。我去他姥姥的吧,我算是想通了。你说就我这样的,这不是废了吗?我估计这辈子娶媳妇儿都娶不上了,我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儿的准备。” 我说:“别跑题,我们说正事。周先生,你这可不像是急性中毒,我的意思是,你这毒是一点点中的。也就是说,今天一点,明天一点,就这么一点点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你得好好想想,这些天你频繁接触过谁,谁最有可能给你下毒。比如你的下人,你的同事,有没有可能是蓝衣社的特务呢?” 周先生这时候闭上了眼睛,他很虚弱,他闭着眼喘着气,手搭在床沿上。那条狗把下巴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林穗说:“周先生,你听我们说话呢吗?” 周先生这时候缓缓地点头,他没说话。他应该是在想到底谁会害他,他不说话是在保存体力。他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呀! 周小姐说:“爸爸,你好好想一想,谁最有可能对你下毒。” 林穗说:“不太可能是饭菜下毒,因为全家人都吃一锅饭,要是中毒,就是一家全中毒,不可能只毒周先生一个。还有喝水的水杯,擦脸的毛巾,等等这些,都查过吗?” 周小姐说:“我回来之后,这些都是我亲自管理的。还有,开始的时候我是寸步不离我父亲的,对外只是说我父亲得了传染病,所以都是谢绝探望。我回来的时候也怀疑有人下毒,所以我特意把我父亲做了隔离,但我父亲还是没有好起来。” 我说;“一直到现在吗?”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周小姐说:“不,最近一个月,我一直忙着给我父亲寻医问药,松懈了。最近我觉得应该不是持续中毒,也许这种毒就是这么厉害,一次中毒,症状会一直持续很久。” 我说:“如果没有仇人,那只能怀疑是蓝衣社干的。不过这手法实在是太高明了,要是急性毒药,一下就死了呀!偏偏就这么一点点折磨人,据我分析,这就是持续中毒的表现。这样做有个好处,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要是一下就毒死周先生,这毒源可就好找了。他们这是在故意隐藏线索。” 陆英俊说:“他们一定想让大家都觉得这是报应,是因果循环。最好到周先生死都查不出来是怎么下的毒。接下来他们就会如法炮制,一次次用相同的方法暗杀。搞得人心惶惶,搞得大家对皇军失去信心。” 林穗点头说:“没错,这才是蓝衣社的目的,其实想杀周先生对于蓝衣社来说太简单了。但是直接毒死周先生,好像效果又不太好。” 我把周先生体内的银针都拔了出来,一根根放回了包里。这时候,外面已经把药抓回来了。 我在这里亲自熬药,等药熬好了,我亲自喂周先生把药喝了之后,我说:“老陆,林小姐,你俩在这里守着周先生,任何人不许靠近,现在只要能隔离毒素,周先生还能一点点缓过来。其实周先生身体素质不错的。” 周先生听了之后,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说:“我,我要不,要不我换个房间吧。” 我说:“换个房间也是可以的,万一是这屋子有问题呢?这样,我们先去收拾一间房出来,然后我背您过去。” 周小姐说:“不用收拾,直接去我屋吧。” 我过去背着周先生出了正房屋,沿着回廊往东走,穿过一个月亮门儿,看到了一个别致的小院子。周小姐掀着门帘子,我背着周先生进去。这里面都是木地板,全是日式的装修。这里也不是床,而是榻榻米。在榻榻米上有一个很大的床垫子,我把周先生放好,然后盖好,这时候再看周先生,最后一缕头发也掉了下来。 这周先生也是奇怪,拿着自己的头发看看,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贴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第165章 有人要杀我偏要救 我们刚进来,那条大狼狗也跟了进来。然后依偎在周先生身边,忠诚地陪着周先生。 周先生摸着这条狗的头说:“它知道我要死了,有一个算一个,只有它最心疼我,只有它最不愿意我死去。我要是死了,它肯定会伤心很久很久的。” 我说:“是啊,狗都特别忠诚。” 我这时候看向了这条狗,周先生的手一直在摸这大狼狗的头顶。这狗也一直依偎在周先生身边。我走到了榻榻米前,蹲下,用手抓住了狗的腹部,一伸手就抓下来一把狗毛。 陆英俊说:“不对啊,狗没到脱毛的时候啊,这刚入冬,正是长毛的时候。” 林穗说:“这狗怕是也中毒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这狗可不是中毒那么简单,这狗就是毒。是狗把铊盐带进来的。” 我死死地抱住了这狗的头,回头对林穗说:“头顶,拔头顶的毛去化验,我几乎能肯定这狗的头顶就是下毒的区域。” 陆英俊说:“凶手知道周先生最喜欢这条狗,所以在狗的头顶上投毒。这心机也太深了吧!” 林穗过来从狗的头顶拔了两把毛发,用纸袋装了起来,放进了挎包里。 我对周小姐说:“去拿狗链子,把狗锁起来。” 周小姐这才回过神来,跑着出去,带来了狗链子,把狗拴了起来,拉了出去。 周先生这时候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心说:“这,这怎么想得到啊!王先生,我要是能熬过去,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我说:“先给我们弄点汽油吧,我们那汽车有日子没开了。这是当务之急。” 周先生说:“这好办,别人搞不到汽油,在我这里,汽油管够用。” 周小姐从外面回来,她进屋就说:“王先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说:“去清华学院化验这里面是不是含铊,然后请教一下怎么解毒。我想,周先生能挺过去的。” 后面进来了一个老妈子,端着一盆水。她说:“我给老爷洗洗,诸位先出去吧。” 我们出来的时候,周家那三位叔叔都站在门口,周小姐说:“二叔,三叔,老叔,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任何人,任何外面的东西都不许带进这屋子。我爸爸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守得住守不住了。” 三个叔叔都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这时候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清华学堂的安然,安教授。上次屋顶汽车案,就是他帮我们检测出来的金属钠。这安教授似乎对柳小姐挺有兴趣的。也不知道这安教授还在不在这里教书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管他在不在,没有安教授,还有其它的什么教授。 既然找到毒源的,林穗和陆英俊也就不必在屋子里守着了。我们三个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这世道这么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一位,把我当汉奸给毙了。 我们一起直奔清华学堂,到了的时候很容易就找到了安教授,我们一说,他还就痛快答应了。清华学堂什么仪器都有,什么药水都有,只用了半小时结果就出来了,这些狗毛上确实有浓度很高的铊。 周小姐拿到结果之后,看着我说:“足足两个月了,所有有名的中医西医都请了,我还报了警,警署查了两个多月,保安局也介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王先生,林小姐,陆先生,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们是侦探,我想不到的是,你们办事这么有效率。最关键的是我并没有请你们帮我侦察,我是不是太无礼了?” 我说:“也不是我们有效率,只是这件事显而易见。我是个郎中,我能判断出周先生是慢性中毒,加上你的描述,我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这条狗的。除了这条狗,也没有什么能经常接触到周先生了呀!没想到被我懵对了。” 周小姐说:“王先生,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这时候我必须对您说实话,我不想瞒着您了。其实推荐您来的人不是山口先生,而是花泽小姐。” 她给我鞠躬说:“王先生,对不起,我骗了您!” 我说:“花泽小姐是我的朋友,为什么她要瞒着我呢?” 周小姐说:“花泽小姐之所以离开这里,就是不想和你们有过多的牵扯。她是个军人,你应该能体谅她的难处吧。” 我这时候看看陆英俊,倒是有些想通了。 陆英俊说:“我以前是国民军的军官,花泽小姐在这里是宪兵队的科长。她不抓我就是失职,她抓我的话,违背她的内心。所以她离开了平京回了奉天。花泽小姐是有心之人。” 林穗说:“花泽小姐仁义啊!要是别人可不管你,直接就把你抓了去邀功。” 我这时候看向了安教授,我说:“安教授,有什么特效药治疗铊中毒吗?” 安教授摇摇头说:“没有特效药,倒是中医可以用阴阳辩证的方法治疗,效果比任何西医都要好。” 我点点头,对周小姐说:“那就交给我了,周先生死不了。一个月,我能保证周先生生活自理。” 周小姐立即鞠躬说:“有劳王先生了。” 接着,她又给安教授鞠躬说:“安教授,谢谢您。” 安教授遗憾了口唾沫,他先是低下头,欲言又止。随后就他猛地抬起头说:“几位要是方便,能不能给我一些经济上的帮助?我一家五口人,老父老母,还有两个弟弟,就我一个人挣钱。家里眼看就断粮了。” 周小姐立即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捆金圆券,她双手递给了安教授。 安教授红着脸接过去,给我们鞠躬说:“惭愧啊,惭愧!我一个大学教授,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哪里还有脸了呀!” 我过去拍拍安教授的肩膀说:“安教授,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教授看着手里的金圆券,竟然热泪盈眶,眼看就要失态的时候,他转身出去了。 我们离开清华学堂直接回了周家。我这才详细地给周先生检查了一遍。包括瞳孔,舌苔,脉象,心肺…… 现在治疗的原则主要就是四点:强心,护肝,理气,排毒。 周先生已经奄奄一息,用药必须谨慎再谨慎。 定心汤,千里流水汤,麻黄引气汤,以上三副药都是保命的。最后一副药我就用了最简单最直接的,还是那三味药用来排毒,另外我加了咖啡利尿。 方子开好了,递给了周小姐,她看了看说:“怎么还有咖啡啊!这需要现磨的咖啡吗?咖啡也能治病吗?” 我说:“咖啡很温和,很适合现在的周先生。用咖啡主要有三个目的,主要是利尿,其次止疼,最后一点是提神醒脑。你放心,我没写错。” 周小姐说:“我以为是吗啡,先生笔误写成了咖啡。” 我说:“这种错误我是不会犯的,立即去抓药,越快越好。” 周小姐出去了,林穗也跟了出去。她和周小姐一起去抓药了。 陆英俊对我说:“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房东太太,最近几天我们都不回去了。” 我说:“小心点儿,要杀周先生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人要杀周益民这个大汉奸,我偏要救!杀一个人很简单,要是能利用他的话,难道不比杀他更好吗? 第166章 第二口纸棺材 周家的人给那条狗洗了个澡,再次被带进来的时候,这狗被冻得瑟瑟发抖。进屋之后,拼命地抖动身上的毛,抖出来一个雾团。 周小姐回来的时候这狗已经洗完了澡,她大声说:“谁让给这狗洗澡的?” 二叔说:“不是说有毒吗?” 周小姐说:“我们可以用这条狗当诱饵,抓住下毒的人!你这么一洗,就是在给凶手报信我们知道是狗带的毒了。” 我说:“这狗一定认识下毒的人,不然也不可能随便就把毒下在狗身上。只要找到这个人,这狗肯定能认出来。” 林穗说:“恐怕这人不会露面了。” 周先生在床上躺着说:“别找了,蓝衣社的人是抓不完的。即便是抓到凶手也只会给我们增加仇恨,我们抓到一个特务,会引来十个特务。我们做生意的要识时务,不要太较真儿。” 陆英俊说:“周先生说的有道理,抓到这个人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到此为止。” 周小姐叹口气说:“就怕我们有心到此为止,对方纠缠不休啊!” …… 一星期后,周先生病情稳定,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我知道,周先生铁定死不了了。我们三个离开了周家,带回来了五根小黄鱼。回到家林穗就把小黄鱼锁进了保险柜里,她站起来笑着说:“这次我们收获颇丰,即便是三年不开张,我们也不会饿肚子了。” 陆英俊说:“是啊,周家是真有钱啊!最大的好处还是周先生给我们的油票,有了油票就可以去油站买汽油了啊!” 我说:“我最担心的是,别人会不会当我们是汉奸啊!你看,对方想杀周益民这个大汉奸,我们把他给救了,对方会不会觉得我们是汉奸的同伙呀!” 陆英俊说:“放心吧,你是郎中,周益民是病人,郎中给病人治病天经地义,怎么会觉得你是汉奸呢?” 林穗说:“蝎子,你说的怪吓人的,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啊!说我们是汉奸,这有点不讲理吧。” 我说:“反正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陆英俊说:“听我的,把心放肚子里,不会有事的。” 陆英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往外走,他也没说干啥去。我和林穗站在窗户前面往下看,陆英俊下了楼之后就进了柳小姐的茶叶店。 林穗小声说:“蝎子,你说陆英俊是红党吗?” 我说:“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差不了。这柳小姐十有八九和他是一伙的。我们装糊涂就是了,千万别试探他,也别逼他现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挺好的。” 林穗小声说:“这周益民给日本人修坦克,修飞机,修汽车,妥妥的就是一个大汉奸。另外他老婆是日本人,他从心里就和日本人是一家人。周凤来又是日本国民,很明显周益民心向小鬼子的大汉奸!所以,不论是从哪方面看,这周益民都该死。那么想杀他的人都是谁呢?蓝衣社肯定想要他的命,还有就是红党的地下党,也有杀他的理由。如果不是蓝衣社干的,那肯定就是红党干的啊!” 我说:“你分析的没错。” 林穗说:“要是陆英俊是红党,他会不会和他们的组织汇报一下,让他们的暗杀小组别对我们下手呢?” 我小声说:“我怀疑柳小姐屋子里有一部电台,我见到过陆英俊的车里装着电台,我那时候就怀疑那电台是给柳小姐的。这时候我倒是希望陆英俊是个地下党。” 林穗看着我一笑说:“让他们争去吧,我们就干我们该干的事情就好了。我们要置身事外,左右逢源,这是关键。不能让蓝衣社恨我们,也不能让地下党恨我们,我们要活下去。” 我也看着林穗笑了,我们四目相对,我竟然看着她出神了。 林穗脸一红说:“我去煮咖啡。” 她一边煮咖啡一边说:“国难当头,步步凶险,蝎子,好好活着,别想没用的。”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现在能活着都是一种奢望了。” 我知道林穗在提醒我,她不想和我有什么工作之外的事情。 陆英俊走了上来,他进了屋子之后站在了我俩面前,他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尴尬。我和林穗都端着咖啡看着他,我俩也有点懵。 我说:“老陆,你有话就说吧。” 陆英俊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柳小姐的妈妈得了肺炎,挺严重的。” 我说:“那就赶快过来啊,我给她治。” 陆英俊小声说:“来不了,柳小姐的意思是,能不能卖给她两盒盘尼西林。这钱从我工钱里扣,行吗?” 我和林穗互相看看,我说:“行是行,不过这盘尼西林怎么才能运送到南方呢?这一路凶险,谁把药送过去呢。” 陆英俊说:“柳小姐的舅舅就在平京,如果行的话很快就过来,让舅舅专门跑一趟,把药带回去。” 林穗说:“那让舅舅来拿吧。” 陆英俊点点头说:“哎,我这就给舅舅打个电话。” 陆英俊一瘸一拐到了办公桌前,伸手抓起电话拨了出去。接通之后,陆英俊说:“舅舅,你过来拿药吧,我这边都商量好了。” 林穗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来了两盒药递给了陆英俊。陆英俊塞到了口袋里,然后一瘸一拐下去了。我和林穗从窗户朝着下面看着。 陆英俊走进了柳小姐的茶叶店之后,也就是半个多小时,来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穿着呢子大衣,戴着礼帽,我们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 他进了茶叶店,出来的时候拎着一包茶叶。我估计啊,这药应该已经在他的口袋里了。他骑上自行车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骑着自行车走向了将军路的另外一端。 林穗一拉窗帘说:“这陆英俊和柳小姐肯定有问题。” 我说:“陆英俊知道我们早就怀疑他了,他知道我们知道,但是他假装不知道我们知道。这很微妙。” 林穗说:“你都把我绕晕了,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就是这时候,外面有汽车的引擎声。我们从门帘的缝隙往外看着。 一辆汽车从将军路拐了下来,停在了我的医馆前。接着,周小姐从车里走了出来,一出来先看看医馆,然后抬头看向了我们侦探社的窗户。 林穗说:“她怎么来了?难道是周益民有问题了?” 我说:“你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肯定不是周先生有问题了。她大概是来登门道谢的吧。” 林穗说:“不对,她没拿礼物。” 接着,车里又下来一个人,这人我们认识,竟然是保安局的小犬局长。小犬局长没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汉服,看得出来,这两位是想隐藏身份。 林穗说:“看来是有事相求,我们又可以敲竹杠了。” 这二人随后就进了楼梯间,踩着木楼梯噔噔噔走了上来。我们两个这时候都坐好,就等着敲门。 也就是十几秒之后,周小姐在外面敲门说:“林小姐,王先生。” 我过去开了门,很惊讶地样子说:“周小姐,是不是周先生的病情……” 周小姐立即说:“王先生不要着急,不是我找你,是小犬先生找你。” 小犬从一旁走了出来,他用汉人的礼节一拱手说:“王先生,还记得我吗?” 我一副惊讶的表情说:“您是小犬君,我当然记得。大驾光临,快请进。” 二人进来,林穗在一旁说:“两位是喝茶还是咖啡?” 小犬说:“林小姐不用麻烦,给我一杯热水就可以。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我请两位坐下,然后开始交谈。 我说:“小犬君,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您有话就直说,是不是谁病了?” 林穗端了两杯水过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小犬皱皱眉,他摇摇头说:“不是谁病了,是出现了第二口纸棺材。这口棺材出现在了北山别墅内,也就是易忠河易先生家里。易先生是皇军的朋友,我们不想易先生有任何不测,保护好易先生是一件很艰难的政治任务。王先生和易先生也是老朋友了,我想请王先生和林小姐参加我们的保护行动。” 第167章 暗潮汹涌 我倒是能明白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在乎这次事件,易忠河要是死了,丢的是日本人的脸,有损日本人的权威。 我说:“这杀手是不是太猖狂了!小犬君,这是不是心理战术啊!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来个调虎离山。是不是蓝衣社想在别处下手呢!” 小犬说:“这是在下战书,这是一次严酷的挑战。这次保护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是失败的话,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请王先生和林小姐出手相助,我感激不尽。” 我说:“北山别墅不仅有暗室,还有暗道。” 小犬说:“暗道全部都封死了,现在北山别墅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如果王先生和林小姐能加入,将会万无一失。皇军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王先生,林小姐,你们和花泽小姐是朋友,又帮助了周益民先生,那就是我们自己人。皇军是完全信赖王先生和林小姐的。” 我说:“事关重大,让我们考虑考虑。” 周小姐说:“小犬君,还是不要强求。王先生和林小姐有他们的难处,还请你多理解。” 小犬点点头,他站起来一抱拳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王先生了。” 我也站了起来,一抱拳说:“还请小犬君理解。我就是个郎中,我只想本本分分给人看病,我不想参与到政治事件当中。” 我送走了这两位,目送他们的汽车上了将军路。 陆英俊从柳小姐屋子里出来,跟着我们上了楼。 进屋之后,我插上门对陆英俊说:“老陆,你还知道北山别墅吧,那别墅又到了易忠河的手里了。” 陆英俊说:“这混蛋,怎么还不死呢。还真的是祸害遗千年,当年就该一枪毙了他。” 我说:“不过他要倒霉了,有人给他送了一口纸棺材!保安局的人要我们参与保护易忠河,我没答应。” 林穗说:“这绝对不能答应,这要是去了,那就真的成了汉奸啦!” 陆英俊说:“这么明目张胆的送棺材,指名道姓要谁的命,这是在挑衅啊!你说他们能用什么方法杀死易忠河呢?你们不好奇吗?” 我摇摇头说:“鬼子请我们去保护易忠河,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鬼子好像是开始怀疑我们了,鬼子可能怀疑是我们给周益民下的毒,又是我们救活了周益民。鬼子觉得我们在自导自演,用这种办法来获得信任。” 林穗说:“看来鬼子想的挺多的,但是他们真的想错了。是真的有人想要周益民的命啊!” 陆英俊说:“那么这次是谁想要易忠河的命呢?” 易忠河这个人不能用好坏来衡量,他对于我个人来说没有什么危害。甚至对林穗和陆英俊来说也是一样,他和我们三个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但是这个人对于整个社会,对于民族来说,绝对是个祸害。 在日本人的庇护之下,公然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开始干起了黑帮的勾当。他要是死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当然,这不是日本人喜欢的结果,易忠河现在是日本人的鹰犬,日本人不好下手的事情,让他出手最合适不过了。比如某个人不听话,让易忠河出手教训一下,不至于脏了自己的手。 我吃晚饭的时候就觉得心神不宁的,我总觉得要出事。这天早早的我就把医馆关了,锁了楼梯的门上了楼。 陆英俊在医馆里放了一张床,他住在医馆里。他说自己腿脚不方便,我喜欢上楼。其实我知道,他住在下面确实挺好的,不仅不用上楼,还能照顾一下柳小姐。 这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和林穗一起走着,然后我就找不到林穗了,我急着回家又找不到家了。我看到了一个电话亭,我想往家里打电话,但是我没有办法拨对号码,这些号码是乱的。我手刚伸出去,转盘上的号码自己就动了起来,我怎么都看不准号码。好不容易看准了,一伸手,号码又变了。 我一着急就醒了,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我坐起来深呼吸两口,下了床,穿上鞋,打算出来喝口水,然后去个厕所。结果出来一开灯吓我一跳。我看到林穗坐在沙发里,在林穗身后站着三个男人。在林穗两侧坐着两个人,这俩人我都认识,一个是乔泽乔参谋,另一个竟然是易青蚨。 我也是奇了怪了,这俩人是怎么混到一起的呢? 在后面的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枪上有消音器,在对着我的胸口。 我说:“乔参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乔参谋了吗?” 乔泽一笑说:“你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周兴民是我们要除掉的汉奸,你却把他给救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乔参谋,我是郎中,他是病人,我给病人治病有错吗?况且人家给了不匪的报酬,五条小黄鱼。” 乔泽说:“在狗身上下毒的事情,是你给捅破的吧。日本人可是足足查了俩多月没结果,你去了两趟就把事情给整的明明白白。我就不明白了,你有这本事,为啥非要替日本人卖命呢?” 我说:“乔参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杀周益民呢?” 乔泽说:“大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这还需要解释吗?” 我说:“易先生呢?你为什么要杀易先生呢?” 易青蚨这时候看着我一笑说:“我现在正式通知诸位,我的真正身份是中央调查统计局的特情人员,乔泽现在是中统平京站的站长,是我的直接上司。我们的任务就是搜集情报,刺杀日寇和汉奸。”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中央调查统计局,我没听过这个部门。” 易青蚨说:“中统是党内的调查局,以前的蓝衣社和特工总处合并成了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我和乔泽是中统特情人员,而张琀和郭惜君则是军统的特工。虽然我们所属不同,但是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来这里的。我们就是要刺杀日寇和汉奸,不能让他们活得那么舒服。” 我说:“你们刺杀日寇汉奸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你们找我和林小姐就是说这个的吗?我们没意见啊!” 林穗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给易先生送棺材呢?今天保安局的小犬可是亲自来了我们这里,请我们去保护易先生安全。我们谢绝了。” 易青蚨说:“我加入了中统我父亲是不知情的,他没有政治立场,我不希望他卷入这个漩涡。我好不容易把他捞出来的,我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我说:“我知道了,你们给易先生送纸棺材,是变相的在表达易先生对皇军的忠诚。是吗?” 第168章 易青蚨危在旦夕 易青蚨摇摇头说:“纸棺材不是我们送的,难道你觉得日本人傻吗?我们这么做的话,不仅帮不了我父亲,只会给他惹上更大的麻烦。日本人会怀疑我父亲在用这样的办法欲盖弥彰,他们名义上是在保护我父亲,实际上也在查我父亲的底细和我的底细。我现在很危险你们知道吗?” 我说:“那是谁干的?” 易青蚨往后一靠,看着我说:“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和易先生无冤无仇!” 易青蚨说:“你和我父亲无冤无仇,但是有人想要他的命。你敢说没和张琀接头吗?你是不是拿了他的盘尼西林?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今天不说清楚,你俩谁也别想活。” 我说:“易小姐,你能做中统特情人员,我很钦佩。同时我也很钦佩张琀和郭惜君。我不会偏向任何人,我更不会搅进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是个普通的郎中,林小姐是个侦探,我俩就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我确实拿了张琀的盘尼西林,但是这里面没有交易。张琀给我药,是因为当年我和老陆放了他一马,他也只是因为报恩。” 易青蚨说:“那我家里的纸棺材是谁送的?” 林穗说:“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局外人,乔站长,易小姐,我和蝎子不想惹麻烦,你们也没理由要杀我们。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乔泽回头看了那三位一眼,那三位总算是把枪放下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乔泽看着易青蚨说:“看来不是他们干的,我觉得他们也干不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怀疑是地下党干的,这地下党在模仿我们搞刺杀。这也算是祸水东引的好计策啊!” 易青蚨说:“现在我父亲很危险,我母亲已经快神经了,整天在那个佛堂里念经。我家里住满了日本人,我很不自在,我甚至觉得日本人随时会把我带走给毙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结束这场闹剧,现在不是一致对外了吗?想办法联系地下党,让他们放我父亲一马,告诉他们,这是在破坏红蓝团结。” 乔泽说:“能找到他们的话也就好谈了,关键是找不到啊!红党分子精明得很,他们是不会露面的。别说是红党分子,现在军统在平京有多少人我们根本不知道,要不是你我认识张琀和郭惜君,你会觉得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商,演得多好啊,和两口子一样。” 易青蚨这时候红着眼,委屈地说:“我牺牲了色相,游走在日寇之间,我为党国尽职尽忠,我得到什么了?” 这时候,就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陆英俊上来了。 他到了门前敲门,乔泽一摆头,身后俩人过去开门,门一开,就把陆英俊给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陆英俊一瘸一拐走到了我身边,他敞开了大衣,我看到他腰里缠了一圈的手榴弹。陆英俊左手抓着一把拉环,看着乔泽说:“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乔泽说:“陆英俊,你是不是疯了?我现在是中统特情,你这是要背叛党国吗?” 陆英俊说:“立即给我滚,我看见你就恶心。以后别再来我们这里,这次是警告,下次老子就带你一起去喝孟婆汤!” 乔泽站了起来,伸着手说:“老陆,别冲动。你是战斗英雄,我回到山城会亲自替你请功的,你会得到长官的重任,你前途一片光明,别想不开。” 陆英俊说:“我是个废人了,我走路都走不利索,你说谁会重用我?少废话,我不吃你这套。滚蛋!” 乔泽切了一声说:“别冲动,我们走就是了,本来我们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来问问情况的。” 他一挥手,这五个人急匆匆出去。 我从窗户看着他们,这五个人下楼后穿过将军路,进了小胡同。 陆英俊解开了身上的手榴弹,他把手榴弹往茶几上一扔说:“这混蛋,有机会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竟然跑我们这里撒野来了。” 我说:“老陆,你哪里来的手榴弹啊!” 陆英俊说:“这些手榴弹是我那次断腿带回来的,我想好了,要是被俘虏的话,我就直接炸了自己,顺便带走几个鬼子也就值了。想不到我命好,仗着熟悉地形跑了回来。我就把这些手榴弹塞柴火垛里了。后来我拿出来,藏后院柴房里了,我就知道早晚有用。” 我说:“我倒是奇怪了,周益民家的纸棺材是乔泽他们送的,这易忠河家的棺材会是谁送的呢?” 陆英俊说:“八成是张琀他们送的,现在知道张琀杀过人的不多了,眼看这张琀就要洗白了啊,对于张琀来说易忠河始终是一个隐患。张琀主要是怕易忠河杀他,这俩人互不信任。” 林穗说:“张琀倒是有杀易忠河的理由,尤其是现在易忠河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汉奸啊!” 我说:“易青蚨加入了中统,她又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易忠河,她又想保护易忠河。这易忠河偏偏向保安局求助了,现在保安局的人入住了北山别墅,这下麻烦大了,这保安局可不仅仅是去保护易忠河的,保安局好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开始调查起了易忠河,迟早是要注意到易青蚨的。现在易青蚨很危险,一旦被查出点什么,性命难保!” 林穗说:“我几乎能肯定,保安局让我们参与保护易忠河,实际上就是想调查我们。这保安局太阴险了,我们还真的要多个心眼儿才行。对了,你们说周小姐能看透这一层吗?或者说周小姐是不是参与其中了呢?” 我摇摇头说:“周小姐看不透这些的,她一直觉得是我们救了她的父亲。实际上也是这么回事。” 陆英俊说:“我可是听说,名义上还是周益民当家,但是实际的掌控人已经是周小姐了。” 我说:“周小姐只是执行,这周家当家人还是周益民。” 林穗说:“蝎子,我觉得周益民肯定也对我们有所怀疑,只不过他不说而已。我们破案太快了,难免不被怀疑啊!” 我说:“无所谓,怀疑是他的权利。我们也没指望他能感恩戴德,只要让他明白,我们有用就行了。” 林穗说:“没错,我们是有用的人。因为有用,所以安全。”. 我说:“明天我们先给张琀打电话,然后约个地方去找张琀和郭惜君聊聊,问清楚易忠河家的纸棺材是不是他们送的。” 陆英俊说:“十有八九是他们送的,不然还能是谁呢?” 林穗说:“不是地下党的锄奸队吗?” 陆英俊点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平京现在是真的太乱了。” 第169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一大早我就给张琀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是郭惜君接的,一听是我,她反应倒是快,说:“王先生,你要的药材我们这里暂时还没有。” 我一听这不对啊,这是有人窃听还是怎么的?或者说,现在有人在旁边不方便讲话? 我说:“什么时候能有?” “这可说不好,兵荒马乱的,交通不便,什么时候有了,我给您打电话。” 我说:“好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等她电话。 我把电话放下了。这时候我看看表,这才早上七点钟,这一大早的,难道有人在她家里?或者是家里被人装了窃听器? 不过从郭惜君的专业表现来看,她可比易青蚨高了不是一个档次。不过易青蚨也有她的优点,那就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豁得出去,肯牺牲色相拿到想要的情报。这一点郭惜君肯定是做不到的。 林穗说:“你说也奇怪了,这郭惜君和乔泽不是情侣关系吗?现在怎么分开了呢?” 我说:“乔泽是个好色之徒,肯定是太猴儿急了吧。” 陆英俊说:“也不只是因为这个,还有就是乔泽他爸爸投靠了中系,张琀和郭惜君他们听戴老板的。阵营不同,自然不能再交往下去了。” 我说:“这中统和军统难道不是兄弟单位吗?我怎么觉得一个是负责中央党政安全的部门,一个是负责军方安全的部门呢?” 陆英俊说:“内部争斗很复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大家都搁置了内部矛盾。红党的军队改编成了国民军第八路军和国民军新四路军。连红蓝都是一家了,这中统军统自然也得先把内部的事情放一放,一起抗日才是正事。” 林穗呵呵一笑说;“这鬼子一来,倒是让大家团结起来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我一接,是郭惜君打来的,她说:“王先生,我是紫气东来大药房。” 我说:“我的药有了吗?” 她说:“还差两味药没到货,你要是着急,可以先把其它的拿走。” 我说:“那我过去拿。” 她说:“好的,我先把药材准备好。你们把车从后门开进来,方便装车。” 我们三个下楼,陆英俊负责开车,林穗坐在他旁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后面。 我们直接进了后巷,把车直接开进了大药房的后院儿,刚停车,就看到郭碧君在厢房门口站着,我们过去,郭碧君带着我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几把凳子,一张桌子,后面全是摞起来的麻袋,满屋子都是药材的气味。我们四个坐在桌子的四边上,抓紧时间,立即说正事。 郭惜君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总联系我们,会被怀疑的。” 我说:“我是郎中,你是开药店的,有啥好怀疑的?” 郭惜君小声说:“不要小看日本保安局,那里面全是老油条。” 陆英俊说:“过于谨慎也会被怀疑的,自然一些就好。” 林穗说:“我们有正事找你们,要是不想见面,以后在电话里聊也行。” 郭惜君说:“记住,永远不要在电话里聊正事。” 林穗说:“那还是得见面啊,总不能有事不说吧。” 郭惜君显得很不耐烦,她说:“行了行了,你们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林穗说:“你们知道中统平京站的站长是谁吗?” 郭惜君小声说:“我自然是知道的啊!不过我知道的不多,我只是知道乔泽是站长,而易青蚨加入了中统,成了中统的特情,她负责接近日本的军官和一些政界官员、各个层面的大汉奸。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问题就在这里了,易青蚨的父亲叫易忠河,住在北山别墅。他四年前因为杀人被判终身监禁,日本人一来就把他给放了,还返还了他的家产。” 林穗说:“三个月前有人给周益民送了一口纸棺材,你们应该知道这事儿吧。” 郭惜君说:“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 我说:“现在清楚了,是中统的人干的。但奇怪的是,就在两天前,有人又给易忠河家里送了一口纸棺材。于是,就在昨晚,乔泽和易青蚨带着三个特情把我们堵在了家里,他们怀疑是我们和你们合伙干的,要除掉易忠河。” 郭惜君说:“这是无稽之谈啊!虽然这易忠河是个大汉奸不假,但是我们还不至于对他下手。好歹还是要给乔泽一点面子的。他们为什么要怀疑我们联手呢?” 我说:“他们竟然知道我拿了你们的盘尼西林,于是,他们觉得是张琀用盘尼西林为报酬,雇佣我们干的这件事。理由是张琀和易忠河有私仇。” 郭惜君说:“他们怎么知道你们从我们这里拿了盘尼西林的呢?” 我说:“所以啊,你的药店里大概率有内鬼,十有八九有人出卖情报。” 陆英俊说:“最关键的是,这纸棺材到底是谁送给易忠河的呢?” 郭惜君说:“不是我们,也不是中统,那大概率就是地下党干的。这地下党要干嘛呀?” 我说:“乔泽要联系地下党,让地下党停手。因为现在保安局的人入驻了北山别墅,这样下去易青蚨很危险。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把她给查到了。” 郭惜君说:“幼稚,她越怕查就越是心里有鬼,保安局要是怀疑上了她,她躲是躲不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这件事要是急着结束,保安局会更怀疑她。她现在应该做的是,招待好保安局的人,然后表现出对皇军的感恩和忠诚。” 我左右看看说:“张琀干嘛去了?” 郭惜君看了我一眼,呵笑了一声说:“是不是要向你汇报啊?” 我说:“那倒不用,这只是顺口问问。对了,你们能联系上地下党吗?” 郭惜君说:“怎么可能?他们对我们严加防备,那群人神秘的很,他们都是单线联系,一对一,自己人都不认识自己人,更别说我们了。” 我说:“易青蚨真的很危险,我有预感,保安局的人怀疑易青蚨了。这小犬局长鼻子灵着呢,肯定是闻到了什么气味,这才下了套子,要套住这易青蚨。” 郭惜君说:“那个戏子要是被抓了,我们都得玩儿完,我就纳闷儿了,这中统是不是脑袋抽了?怎么什么人都用啊。你说她要是暴漏了,被保安局的人抓走严刑拷打,威逼利诱,能坚持十分钟吗?” 我说:“我估计中统的人,应该在想对策了。” 郭惜君说:“这个小犬是个侦破高手,他要是盯上谁,十有八九是跑不掉的。得尽快除掉这个小犬才行。这不是为了易青蚨,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林穗立即摆着手说:“我们当没听见,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这次来可不是和你商量除掉谁的。我就纳闷儿了,我就是一个侦探,我干嘛和你们扯这些破事啊!” 林穗对我说:“蝎子,我们得撤了,以后除了拿药,这地方还是少来吧。” 郭惜君一伸手拎过来几包药,递过来说:“别空手回去,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药,甘草,陈皮,白芷,山楂。” 我说:“都是不值钱的,你好歹给弄几根人参啊,我回去炖小鸡吃。” 郭惜君说:“你怎么就那么美呢?” 我过去把药拎了起来,出来之后装上了车。上车之后,陆英俊开上车就出了后门,到了街上之后,陆英俊说:“有人给易忠河送棺材,接着小犬就进驻了北山别墅,把易家给保护了起来。然后邀请我们一起参与,我们拒绝。这中统来兴师问罪,怀疑是张琀和我们合伙要除掉易忠河。张琀怕易青蚨暴漏,又要除掉小犬。到最后,这棺材到底是谁送的呢?” 林穗说:“地下党呗,就这么一口纸棺材,把所有人都玩得团团转,地下党倒是一下把所有人都调动出来了。” 我说:“是啊,也许杀易忠河就是个噱头,地下党就是想让这些人都到台上来,他也就能看得清楚谁是谁了。” 第170章 行刑公告 一下午我都在医馆坐堂,也不知道外面怎么传我的医术的,来我这里看病的妇女居多,看妇科病的最多。说心里话,我都看腻歪了。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要亲眼看到,有的凭借描述就能准确的判断,但还是有一些必须用眼睛看才能准确了解病情。 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原则,能不用眼看的就不看,免得惹麻烦。 天黑的时候,我和陆英俊就关板儿了。正打算上楼,易青蚨和乔泽又来了,俩人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到了之后就往屋里闯。 我一伸手说:“两位,我们关板儿了。” 乔泽说:“看病,你们郎中给人看病还有时间吗?”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啥好说的,就放这俩人进了屋。陆英俊随手就关了门。 进来之后,乔泽坐在了凳子上,把手伸出来。 我坐在他对面,盘着胳膊看着他说:“乔站长,你整天往我这里溜达,不合适吧!别把我惹急了,小心我举报你。我可是认识小犬局长的。” 乔泽说:“谅你也不敢,我知道你家是哪里的。你要是出卖我,我杀你全家。” 我说:“甭废话,说吧,干嘛来了?” 易青蚨说:“蝎子,还是我爸的事情。那棺材上写得很清楚,一月三十号是我爸的死期。” 我说:“有保安局的人保护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保安局的人不是吃素的。” 易青蚨说:“周益民差点就死了,是你一眼看破救了周益民。蝎子,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一听乐了,我说:“你爸不是没事吗?这还没被杀死,会不会被吓死啊!不至于的吧。” 易青蚨这时候竟然哭哭啼啼起来,她双手扶着桌子说:“就当是我求你了,欠你一个人情。你住在我家协助保安局一下,就当是帮一下我还不行吗?”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小犬太君叫我,我不去,你叫我,我去了。我这不是找死吗?” 乔泽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们中统的手段。姓王的,我们这次来不是来求你的,是命令你。” 我看着他呵了一声说:“乔站长,去不了。您另请高明。” 陆英俊说:“姓乔的,识趣点,别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乔泽抬手指着我说:“姓王的,我灭你分分钟的事情,你最好想清楚。” 我说:“乔站长,你要是这么说,我更去不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是敢乱来,我保证你不得好死。” 乔泽说:“你威胁我吗?” 我说:“是你在威胁我。” 乔泽把手放下,回头再看陆英俊。 陆英俊手里握着一个手榴弹。很明显,这小子敢乱来,随时炸死他。 老陆是个狠角色,而且话不多,只需要一个动作,大家就都明白了。 陆英俊说:“姓乔的,你太过分了知道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拿起笔来,写了一个润肺止咳的方子,递给他说:“拿着方子,请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算我求求你们。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来我这里看病的。” 乔泽哼了一声,拿起方子看看后,他对易青蚨说:“我们走。” 俩人一起出去,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陆英俊从里面关上门,一瘸一拐回来,坐在我对面,一拍桌子说:“这混蛋,怎么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他们一次教训才行。” 我往后一靠,抱着头说:“得过且过吧,大家都不容易。” 陆英俊说:“他们这么搞,迟早把我们拉下水。” 我说:“我们不参与他们的事情,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陆英俊身体往前一探,小声说:“蝎子,你说北山别墅的龙脉,日本人知道吗?” 我说:“我觉得不知道,大帅临走的时候一定把通道给封死了。易青蚨是汉奸不假,但是他也不至于把龙脉给日本人。他不傻,他把龙脉据为己有难道不好吗?你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陆英俊小声说:“这保安局是不是保护易先生是假,想找龙脉是真啊。你说是不是日本人知道了龙脉的消息呢?” 我说:“知道龙脉的人不多,日本人不大可能知道吧。谁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日本人呢?” 陆英俊点点头说:“是啊,知道龙脉秘密的人就这么几个,按理说日本人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易忠河是绝对不会把龙脉交给日本人的。易太太信佛,这易忠河信因果,他还是有点底线的。” 我说:“这么说的话,这易忠河也不算是真的大汉奸,他好像也没帮着日本人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说这地下党也是,非要杀他干什么呀!杀他对大局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想办法杀了小犬呢。” 陆英俊小声说:“蝎子,也许你还真的说到点儿上了,也许就是想把小犬引出来。你知道什么叫围点打援吗?借着杀易忠河的名义,把来援助的人打掉,这才是目的。” 我恍然大悟,我说:“你还别说,这办法还真不错啊!” 陆英俊说:“我这都是猜的,你别当真啊!” 陆英俊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我站起来说:“上楼吃饭,房东太太包的白菜猪肉的大蒸饺,晚上咱兄弟俩喝点呗。” 我俩出去上了门板,又帮着柳小姐关了板儿,然后一起上楼。我们围成一桌,喝了一斤高粱酒。这小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房东太太深有感触地说:“你说这日子难过吧,也没觉得多难过。你说这日子好过吧,总觉得很憋屈。也不知道国民军啥时候能打回来,以前日子就算是再不好,咱们见到警员和大兵也不至于害怕,今儿个我出去买菜见到了日本兵排着队巡逻,吓得我浑身直哆嗦。”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太太,没必要。你就是买个菜,他日本兵还能毙了你啊!” 房东太太小声说:“你们没听说吗?鬼子在金陵城杀了很多人,屠城了啊!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见人就杀。” 柳小姐说:“房东太太,我们还是别议论这些了吧。要是被人听到传出去,是要倒霉的。现在不比以前,日本人容不得我们说他们坏话。” 我们正说着,就听到外面门板啪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足以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走到了楼梯间,这里有门灯的拉绳,我拉开了门灯,看到了两个黑影顺着将军路跑了出去。我伸着脖子往下面看看,下面没有人。 我和陆英俊下了楼,看到我医馆的门板上贴着一张告示,在柳小姐茶叶店的门板上也贴着一张告示。 凑近了一看这是一个审判书。 写的也不复杂:判处大汉奸易忠河死刑,于一月三十号中午行刑,特此公告,以儆效尤! 浆糊还没干,很容易就揭了下来,我拿着上了楼。 到了餐厅我把这告示给林穗和柳小姐看,两个人看了之后,都没说什么。 我说:“太奇怪了,这是想让全平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啊!这是真的要杀一儆百啊!” 陆英俊说:“这日本人算是被架在了火上烤啊,就看这皇军有没有本事保护住易忠河了。易忠河要是死了,对皇军的权威是一次巨大的打击。那些汉奸估计都得瑟瑟发抖了呀!” 我竖起大拇指说:“还别说,这人干得是真好!” 林穗歪着脖子看着我说:“他杀得了易忠河吗?现在保安局和宪兵队估计把北山别墅围成了铁桶,这易忠河被严密保护了起来。杀手怎么下手呢?” 房东太太说:“告示都发了,肯定有办法吧。没把握的话,也不可能发告示!”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柳小姐说:“最近肯定不平静,大家都小心些,别卷进这个漩涡。” 我们纷纷点头,我端起碗来,夹了一个饺子。林穗扔给我一瓣蒜,我拿起来咬了一口。 房东太太这时候看看我,又看看林穗,说:“林小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林穗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找男人,我自己过得挺好的。找男人多麻烦呀,还得给他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洗尿布,我受不了这些。我自己过得多自在,我不想过家庭生活。” 说心里话,我听了心里挺失望的,我喜欢林穗是发自内心的。这种事又不能勉强,我只能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直吃饺子。 房东太太给我夹了一个饺子,在我耳边小声说:“傻小子,你得主动点儿。” 我心说房东太太啊,这就不是主动的事儿啊!林穗难道不知道我对她有意思吗?她要是愿意,也不至于等今天了,这事儿啊,还得慢慢磨,水到渠成才行。 第171章 一次考验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街上就传遍了告示的事情,但可不是只有这一张告示而已。除了对易青蚨的宣判,还有一张是关于平京市长的宣判。 平京市长叫江淮中,这家伙自打日本人攻破了平京城就带着一群人宣誓效忠皇军,当上了维持会的会长,此时又当了平京城市长,不得不说,这货是个十足的汉奸败类。 又有一口纸棺材送到了江淮中的家里,这口纸棺材送到江淮中家里我们并不意外,意外的是,给江淮中的判决书里,处决的时间和易忠河是一天,也是一月三十号执行。 我和陆英俊、林穗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 陆英俊说:“这下有意思了,这皇军到底是优先保护江淮中还是易青蚨呢?”. 林穗说:“保安局和宪兵队估计得发愁了吧,是集中保护其中一个,还是分散兵力保护两个呢?” 我说:“搞不好得把两个人聚集到一起保护起来。” 陆英俊说:“这倒是有点为难了,是等三十号一起保护,还是从现在就开始保护呢?要是等三十号一起保护,要是杀手现在就动手了怎么办?” 林穗说:“不能吧,既然发了公告,就不太可能提前,不然这公告还有啥意义?” 陆英俊说:“兵不厌诈,也许这就是用来麻痹对手的一种手段呢。” 林穗说:“这就是让保安局为难的一种办法。这保安局算是遇到了对手了,我估计啊,这保安局不敢大意,这要是出了差错,谁还敢替日本人做事!” 给我带来这消息的是一个窑子里的姑娘,我现在突然发现,这些姑娘成了我最好的眼线,我不方便打听的事情,她们都知道。而且她们都挺仗义的,知道一些什么事情,都愿意和我说。我对她们来说好像有足够的信任感。难道只是因为我能看好她们的病吗? 医馆开了一天,我忙了整整一天。我负责开方子,陆英俊负责听方子写方子,不得不说,陆英俊绝对是个人才,我念出来的方子,他从来都不会抄错。这年头,找个会写字的人已经不容易了,陆英俊即会写字又不会写错,这就太难得了。不得不说,能做营长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差。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想到,周小姐又来了,她进来的时候我刚好要关板儿呢。 她进来之后显得很有礼貌,到了桌子前面,先给我鞠躬,然后她坐在了凳子里。 陆英俊在后面关了门,然后站在门旁。陆英俊知道,这周小姐是来找我的,他很识趣地在那边候着就行了。 我说:“周小姐,您有事吗?” 周小姐说:“我父亲身体日渐好转,他想见见您,想当面对您表示感谢。” 我摆着手说:“真的不用,我是郎中,他是病人,我治好他是应该的。你也知道,我们有一辆车,最近汽油不好买,只要以后周先生能帮我们搞到汽油,就算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周小姐说:“我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说让我必须把王先生请过去,他要当面感谢。还请王先生明天能过去一趟。” 我说:“真的没必要,我这里每天有很多病人,我真的离不开。” 周小姐说:“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带我父亲登门拜访好了。” 陆英俊此时在门旁说了句:“既然周先生请你过去,你就过去一趟。周先生大病初愈,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别让周先生奔波了吧。” 我知道,周益民来我这里确实不太好,他要是登门拜访,一旦传出去,我岂不是成了大汉奸的朋友了吗?还不如我过去一趟。 我说:“既然这样,明天我登门拜访。” 周小姐笑着说:“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就回去了。” 这件事我没多想,到了第二天,我们三个开车,一大早就去了周家。 刚进周家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群拿着相机的记者。 这群记者开始给我们拍照片,小犬局长也在现场,他过来和我们握手,合影。说心里话,从我一进门看到这群记者我就知道,被坑了。 我们被记者拍了大量的照片,合了太多的影,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这时候拒绝,那就是不给皇军面子,在平京,不给皇军面子那就是找死。我们三个一直陪着笑脸儿,就这样进行到了最后。最后总算是进了周家的客厅里。 周益民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里,小犬局长坐在一旁。 很明显,这都是小犬这个混蛋安排的,他这是在逼我们站队。上次我们不答应去保护易青蚨,这是他的后手。他并没有放过我们。 小犬说:“王先生,皇军对王先生非常欣赏和重视,我们希望王先生成为我们的朋友。” 我说:“我也为能成为皇军的朋友而高兴。” 陆英俊说:“是啊,我们能得到皇军的信赖,都特别荣幸。” 林穗却说:“只不过,搞这么大有点不好吧,事先应该先通知我们一下,现在搞得太突然了。” 我说:“林小姐,小犬君想给我们一个惊喜,难道你不觉得得到皇军的赏识,很荣幸吗?” 林穗立即说:“能得到皇军的赏识,自然是荣幸万分。” 周益民这时候有气无力地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王先生,我冒昧问一句,您有婚约了吗?” 没等我回答,陆英俊抢着说:“周先生,王先生尚未有婚约,周先生所问何意?” 周益民此时倒是没说话,小犬这时候说了句:“王先生,我倒是愿意为王先生做媒。周小姐才貌双全,和王先生也算是门当户对,王先生,我亲自为你做媒,你可不能驳了我的面子啊!” 我一听这可有点麻烦了,我心有所属,就算是周小姐冰雪聪明,才貌出众,但我还真的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时候,林穗说:“这太好了,这可是好事一桩啊!” 我看看林穗,她这时候看向了我,眼睛里清澈的就像是一池清泉。 其实我也知道,我要是拒绝了,小犬一定会对我不利,这也是考验我的一种方式。我要是心向皇军,就不会拒绝娶一个日本妻子。我要是拒绝,这小犬也许会动杀心。 这关乎到我的性命,儿戏不得。 难道他把我当商鞅了吗?不用我就得杀我吗? 陆英俊说:“这的确是一件大好事啊,周小姐嫁给蝎子,那是下嫁啊!蝎子这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呀!” 小犬说:“王先生,你觉得呢?” 第172章 被抄了后路 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似乎一下子就把我拽到了漩涡的中央,把我头都转晕了。我现在骑虎难下,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我怎么能认贼作父呢?这周益民可是个十足的大汉奸,我把他治好了,可不是为了让他当我岳父的。 我这时候看向了周小姐,她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我本来还指望她能出来说句话的,但是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没戏。 我迟迟不说话,小犬笑了,他说:“难道王先生觉得周小姐配不上你吗?你是对周小姐有意见,还是对我们大日本皇军有意见呢?” 这群人这是想陷我于不义啊! 我此时彻底明白了周益民和小犬是怎么想的,他俩一定觉得就是我给周益民下的毒,然后我自导自演又来救他。 他们怀疑我,但是又没有证据,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试探一下我,我要是不答应的话,就足以证明我对他们的抵触。我要是答应了,也不代表我对他们的忠诚,起码我能逃过一劫。 周益民说:“王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无以为报,我把小女许配给王先生,也会成为一段佳话。” 但是随后我又一想,这事儿不对啊!我要是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岂不是更证明我心怀不轨了吗? 也许,只有我拒绝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要是真的答应了,才会落入他们的圈套。这时候,我必须硬起来才行,我越是拒绝,他们就会越觉得我不是那个下毒的人。m. 小犬说:“王先生,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这么不说话,我们很难了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抬起头说:“恐怕要让小犬君失望了,我拒绝这门荒唐的婚事。” 周益民说:“是小女配不上你,还是你觉得日本女人配不上你呢?王先生,你竟然敢拒绝小犬君和我的好意,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说:“这太荒唐了,周先生,小犬君,我家里还有事,告辞!” 我起身拱手,转身就往外走。 林穗和陆英俊随后就跟了出来。我走得很快,陆英俊靠着拐杖的帮助勉强跟着,我们就这样快速出了周家,一直到开车出了街口,我才呼出一口气来。 陆英俊一边开车一边说:“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我说:“全是试探。这次要是答应,那就进了圈套了。” 林穗说:“这群老家伙太多疑了,他们在怀疑我们。他们觉得是我们给周益民下的毒,我们在自导自演这一出戏。” 我说:“怀疑我们才正常,不怀疑就不正常了。” 陆英俊说:“希望乔泽他们能察觉到风声,这个时候,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我们刚到家,看到有五辆轿车停在我们的小楼下面,我们把车停好下车,顿时过来了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 其中一个说:“有人在楼上等诸位。” 林穗说:“谁呀?” “少废话,上去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我们上楼,发现门已经被打开。 我们进屋之后,发现屋子里有十几个人,坐在沙发里的是一个穿着呢子大衣,戴着墨镜的男人,他有五十来岁,脸长得挺大的,坐在那里稳如泰山。 我们的侦探社已经被彻底搜查了一遍,包括保险柜都被打开了,保险柜里的财物全部都摆在了茶几上。 除了现大洋和小黄鱼,茶几上还摆着一捆手榴弹,一把手枪,一盒子弹。唯独不见了那几盒盘尼西林。 房东太太和柳小姐战战兢兢站在一旁。 林穗说:“请问你们是谁?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投诉你们。” 坐在沙发里的那个男人把墨镜摘了,放在了茶几上,他说:“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江淮中,是本市的市长。这次搜查行动手续齐全,并不违反任何的法律法规。最关键的是,我们搜到了这些东西。”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榴弹和手枪。 陆英俊说:“这都是我的东西,和其他人无关。” 江淮中说:“陆营长我还是认识的,以前在平京也是威风八面的大人物。我很纳闷儿,张大帅跑了怎么就没带上你呢?” 陆英俊说:“我一直在前线作战,负责掩护后方撤退。他们撤了,我没撤出去。” 江淮中说:“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请陆营长跟我回去一趟,接受调查。” 林穗说:“江市长,你何必为难一个残疾人呢?陆英俊已经不是军人了,他只是个陆瘸子,你给他一条活路不好吗?” 江淮中大声说:“我愿意给任何人活路,但是现在有人不给我活路,要在一月三十号那天杀了我。现在我在这里搜到了手榴弹,搜到了枪,我难道不该把他带回去调查一下吗?” 我说:“江市长,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我们不是凶手。” 江淮中指着茶几说:“普通老百姓要手榴弹做什么?普通老百姓要枪做什么?陆营长,我现在怀疑你和一系列的暗杀事件有关。” 从一旁过来两个人,给陆英俊戴上了手铐。 江淮中挥挥手,这些人噼里啪啦把茶几上的手榴弹和枪全装了起来,最后把我们的现大洋和小黄鱼也都装了起来,不过还算是正规,给我们出示了一张物品扣押清单。 陆英俊就这样被他们带走了,就像是塞一条狗一样塞到了车里,拉走了。 林穗盘着胳膊站在窗户前面,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有预谋的呀。柳小姐,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柳小姐说:“你们刚走他们就来了,到了之后二话不说,从前到后搜了一遍。” 林穗安慰了一下房东太太和柳小姐,然后把她们送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这才说:“盘尼西林呢?” 林穗说:“我始终觉得放在保险柜里也不保险,尤其是昨天周小姐来请我们去他家,我晚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我一大早起来就把盘尼西林拿出来换了个地方。” 我说:“你放什么地方了?” 林穗说:“我看哪里都觉得不保险,最后我顺手塞到后院儿的碾盘下面了,还好他们没翻出来,这要是被翻出来,岂不是死定了?” 我和林穗立即出去,在这后院儿有一棵大槐树,这大槐树下就是碾盘。碾盘下面有三个石辊子支撑着碾盘,林穗趴在地上,一伸胳膊就从里面拽出来一个布包,这里面正是我们从张琀那里弄回来的盘尼西林。 林穗说:“这要是被他们搜到的话,我们该怎么交代啊!怕是怎么都交代不过去了吧!”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要不是林穗够敏感,我们可就万劫不复了呀!不过接下来,怎么把陆英俊捞出来呢? 我倒是觉得,此时的陆英俊成了他们绑架的人质。估计接下来,就会有人来和我们谈条件了吧。 第173章 又见黄大仙 我和林穗接下来开始打电话想办法营救陆英俊,但是抓起电话之后,又不知道打给谁。 谁能救得了陆英俊呢?平日里觉得朋友很多,事到临头,突然觉得这些所谓的朋友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林穗只能把电话放下,她和我并排坐在沙发里,无助地就这么坐着。 我说:“现在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动作,我们表现的越怂对陆英俊越有利。他只是个瘸子,他以前是营长这件事也是公开的,对保安局来说,他没什么秘密可言。最多就是问问他张大帅的事情,问问他张大帅有多少兵马而已。陆英俊心里没什么大秘密。” 林穗说:“按理说不至于要他的命,最多就是扣他几天应该就放了吧。蝎子,要是陆英俊被杀了怎么办?” 我扭头看看林穗说:“老陆要是死了,我就加入张琀他们,和小鬼子死磕到底。” 林穗嗯了一声说:“陆英俊是我们的同志。” 我点点头。 同志,多么神圣的一个称呼啊!我们必须维护好这个称呼。 我和林穗知道,陆英俊被抓走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坐堂开诊,一直坐在侦探社里等着事情的进展。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半夜的时候,外面来了三辆车,呼啦啦下来十几个人,到了楼梯口开始敲楼梯间的栅栏。不停地喊着:“开门开门,……。” 我打开窗户往外探着半个身体喊了句:“别敲了,谁呀?” 我这一喊,小犬竟然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伸手摘下来帽子,仰着头说:“王先生,是我。” 我说:“小犬君,您大驾光临,我这就去开门。” 我小跑着到了楼下,打开门。小犬让其他人在下面等,他带着一个人上了楼。 进屋之后,他坐在了沙发里,那人站在旁边。林穗给小犬倒了一杯热水。 小犬捧着热水,一边喝一边说:“我也是刚听说江淮中带着警署的人过来把陆瘸子给抓走了,你说这个江淮中,抓陆瘸子做什么呀?” 我说:“也不只是抓走了老陆,还带走了我们几百块现大洋,十几条小黄鱼,法币和金圆券若干。” 小犬说:“你们放心,钱财我一定帮你们要回来,不过我也听说了,从你们这里搜走了不少武器。这些武器都是陆瘸子私藏的,这是犯了大忌的呀!你也知道,最近平京不太平,私藏武器可是要坐大牢的。” 我叹口气说:“您也知道,老陆曾经是个军人,那些都是他的藏品,当古董了。其实他几次都想上交的,只不过实在是舍不得。” 小犬说:“早交出去不就没事了么!现在被江淮中抓住了把柄。这样吧,这段时间过去,先让事情沉淀沉淀,我一定把陆瘸子弄出来。” 我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对着小犬鞠躬说:“那我先谢谢小犬君了,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啊!您不知道,老陆以前虽然是军人,但是他一直负责平京大案要案的督察工作,我和林小姐是警署的顾问,我们一直合作的非常好。” 其实我心里明白,小犬想把老陆弄出来,一句话的事情。他江淮中敢放个屁吗? 小犬点点头说:“我其实对陆瘸子做了深入的调查,我调查的结果和王先生说的大概一致。这陆瘸子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督察,这几年平京的大案要案有一多半都是林小姐和王先生破的。” 我摇摇头说:“惭愧惭愧!不值一提。” 我们正聊着,外面嘎吱一声停了一辆汽车,接着从下面噔噔噔跑上来一个人,进屋之后,在小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日语。我和林穗自然是听不懂,小犬听了之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立即往外走。 但是走到了门口,小犬转过身看着我说:“王先生,林小姐,请跟我来。” 我和林穗不明所以,但小犬要我们跟着,我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跟着他出去,上了他的汽车。 小犬的汽车带着我们一直到了一栋很大的宅子外面,这宅子以前大概率是给某个王爷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京官的。 我说:“这是什么地方?” 小犬说:“江淮中的家。” 所有人一起下车,江淮中家的大门随即打开,我们一直往里走,绕过了影壁之后,又过了一道门就进了后院儿。 院儿里围在一起站着一群人。我们到了之后,江淮中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到了小犬面前鞠躬说:“小犬君,这么晚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小犬说:“客套话就免了。” 江淮中一伸手,顿时人群分作两边,我看到正房门口一左一右摆着两个纸人,这是一对红男绿女。男左女右,直直地站在门口。m. 红男身上写着七个字:江淮中甘为鹰犬; 绿女身上写着七个字:月圆夜取你狗命。 我算算日子,我说:“明天晚上就是阴历十五了呀!不是说好的月底和易忠河一起吗?” 小犬没说话,走上前去,伸手要摸这纸人。 江淮中说;“小犬君,小心有毒!” 小犬并没有担心有毒,而是伸手摸了摸纸人的肩膀,他说:“这纸人是怎么送进来的?警署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警署总长从一旁过来,他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十足的一个奴才样。他说:“太君,不是我们无能,是刺客太狡猾啊!他们先打死我们两个警员,然后假装逃走,我们出去追,回来的时候这俩纸人就放这里了。” 小犬说:“蠢货,这是调虎离山。你的任务是保护好江市长,不是抓凶手。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你们能抓住凶手,你们只要保护好江市长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懂吗?” “卑职遵命,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小犬说:“从现在开始,保安局负责后院的安防,你们警署的人负责外围。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来。” 而我这时候一抬头,看到墙头上蹲着一只黄皮子。我一看到这黄皮子,立即就想起来了一个人,那就是张琀。这个张琀是会养黄大仙的,他有这秘术。那棺材是不是他放的我不敢说,但是这俩纸人,多半是张琀干的。 我一走神,再看那黄皮子,已经不见了。 小犬说:“江市长,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要去,就躲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我倒是想知道,这刺客月圆之夜怎么要你的命。” 江淮中说:“我在郊区有一套老宅,没有人知道那里。我是不是先去老宅躲一下?” 小犬说:“也许刺客就是想骗你出去,在你所谓的没有人知道的老宅杀你。” 江淮中看着我说:“王先生,林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小犬说:“我是请他们来协助我保护你的,江市长,王先生和林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们就坐在你家的客厅里,我们三个在这里保护你,我倒是看看刺客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你的命。” 我们一起进了屋,进屋之后坐在松软的大沙发里,江淮中的太太亲自为我们泡茶。 保安局的人分布在了房前屋后,警署的人更是把整座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犬说:“王先生,林小姐,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二位来这里吗?” 我其实心里明镜一样,但是我必须假装不知道。我要是表现的太聪明,可就没有小犬表演的机会了,我得让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他才会有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啊! 我摇摇头说:“小犬君,我们在这里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这是刺杀,是两个阵营你死我活的斗争。” 小犬说:“是啊,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但这也是证明你不是凶手的好机会啊!不瞒你说,现在很多人都怀疑周益民家的纸棺材是你们送去的,周益民的毒是你下的,因为你破案太快了。保安局的人两个月没破的案子,你两天就破了,并且很顺利地救活了周益民,我们不得不怀疑你啊!” 林穗说:“小犬君,我们是侦探,破案我们是专业的啊!两天破一个案子,对我们来说是常态。当然,我们也有破不了的案子,但是你不能因为我们破案神速就怀疑我们吧。” 我呼出一口气说:“清者自清,林小姐,不用解释,没用的。” 实际上把我们放在他身边盯着,也是最好的监督我们的手段。一旦把我们这么盯住,外面立即风平浪静了,这就说明他们的怀疑是正确的。我现在倒是希望张琀和乔泽他们能把动静弄大点,这要是他们偃旗息鼓了,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第174章 漫漫长夜 天快亮的时候,林穗先睡着了。 这屋子里烧了暖气,今天我穿了一件传统的棉袄,在屋子里坐着很热,我把扣子都解开了,敞开露出来里面的棉布小褂儿。在沙发里靠着靠着,我就也睡着了。 我和林穗现在最好就是能吃就吃,能睡就睡。我们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保护自己。 我醒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江淮中准备了一桌子席,我们在这里吃了一顿席。吃完之后我去了趟厕所,都是有人跟着我去的。小犬交代的明确,不许我离开他们的视线。 其实这屋子里有西式的马桶,但是这江太太有洁癖,不给我用,我就只好去了房子后面给下人用的茅房里。在里面蹲着的时候,保安局的警员一直在旁边看着,说心里话,挺尴尬的。 奇怪的是,林穗可以用江太太的西式马桶,这江太太也是绝了,嫌男人埋汰,不嫌弃女人。这是看林穗长得好看有优待吗? 席准备的很好,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我和林穗反正是吃饱了,这江淮中和江太太陪着小犬勉强吃了几口。 小犬倒是吃了一碗饭,这一大桌子菜也就是吃了五分之一都不到,就都撤下去了。 江太太变得越来越烦躁,她整个下午都坐在客厅里瑟瑟发抖。外面的狗叫一声,能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 江淮中看起来倒是有点处乱不惊的意思。 我和林穗坐在沙发里,他坐在窗户旁边的桌子前,但是他不敢挨着窗户,而是靠着墙躲在窗户和门之间的墙垛子后面。他这是怕有狙击手。 我站起来往外看,这一眼看出去,也就是几公里外有个水塔,我说:“江市长,不会有狙击手,你看这连个制高点都没有。” 小犬说:“不能大意,眼看天就黑了,保不齐哪里就伸出来一杆枪,我们在屋子里是明处,他们在黑暗中,看我们真真白白的。这要是站在窗户前,一打一个准儿。” 我说:“里三层外三层,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除非有暗道,不然万无一失。” 林穗说:“江太太,你不用那么怕,这么多人保护江市长,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小犬说:“既然人家下了战书,那就是有点自信。不过我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怎么才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呢?我倒是想开开眼界。” 一直到现在,那两个纸人还在门口摆着呢。小犬的说法是,这是他们的战书,同时也是我们的应战书。这要是拿了,倒是显得我们怕了似的。 江市长一直坐在那里,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屋子里,只有我和林穗、小犬、江淮中和江太太五个人。 我们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坐到了夜里九点钟,在桌子上摆着的座钟当当当猛地一敲点,吓得江太太又是一哆嗦。她说:“以前没觉得这钟声有什么,现在怎么突然觉得这么吓人呢?” 我说:“小犬君,屋子里都检查清楚了吗?别有定时炸弹啊!” 小犬说:“放心,检查的清清楚楚。不会让你做冤死鬼的。” 其实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晚上要出事的话,大概率从这个女人身上出事。这江太太胆小如鼠,看脸色灰白,明显是脏气不足之相。另外,我看她头上一茬接着一茬出虚汗,这是受到惊吓所致。看她双腿无力,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堆烂泥,这并不像单纯的吓的。 我说:“江太太,您是不是不舒服?” 江淮中说:“王先生,早就听说您医术通神,你看看我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就这样,疑神疑鬼,战战兢兢的。” 江太太却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我知道我有什么毛病,我就是受到了惊吓所致。” 我说:“江太太,我还是给您把把脉吧,看您气色很不好,这身体不大对啊!” 小犬说:“江太太,王先生的医术高明,尤其是对妇科病见长,您让她给你瞧瞧没什么不好的。” 江太太这时候很不情愿地点点头,但还是同意了。 我坐到了江太太的对面,她把胳膊伸出来,我伸手一摸她的脉,发现她的脉象非常虚弱,明显这是大病一场之后的征兆。我看她的脸色,手心,指甲,看她的眼睛,还有听她的气息,她传递给我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我,她贫血很严重。她应该就在不久前有大量的失血,不过这病只要大补上几天也就好了。 偏偏这些天这江家事情多,先是纸棺材,后是纸人,被惊吓得不轻,导致没有及时恢复。这才是她一直出虚汗的关键所在。 我松开手,看着江太太没说话。 江市长说:“王先生,我太太怎么了?这几天一直就不舒服。” 我说:“江太太,最近受过外伤吗?” 江淮中说:“她能受什么伤,她根本就不出这个院子。” 江太太看着我小声说:“王先生,我应该是这几天吓得,一直睡不好。” 我这时候问了句:“最近的月事来得准吗?” 江太太看看江淮中,又看看小犬,没说话。 江淮中说:“你就别讳疾忌医了,这里除了林小姐都是过来人,你还有啥磨不开的?” 江太太低着头,但是翻着眼皮盯着我说:“王先生,最近确实有些不正常,量挺大的。” 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想传递什么消息给我。这是让我口下留情吗? 我一听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这江太太可不是量大就会变成这样,我怀疑她最近小产过。但是很明显,她小产并不想让江淮中知道,她怀的这孩子,十有八九不是江淮中的。 看着江太太三十五六岁,长得妩媚妖娆,可是比江淮中小不少。这江淮中年纪大了,再加上从政做了日本人的鹰犬,忙的不可开交,自然就冷落了这位年轻的太太。保不齐这江太太就红杏出墙,干出了荒唐事。但是又不能让江淮中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堕胎,应该是在堕胎的过程里,出血过多,她只能强挺着回家来养病。偏偏又赶上这棺材的事情,紧接着又是纸人的事情,她这病没见好,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另外,她时刻担心这件事暴漏,要是被江淮中知道她养了小白脸,江淮中不毙了她才怪。 江淮中说:“我太太身体怎么了?王先生,没得什么病吧?月事量大就能这样吗?” 我说:“主要还是受到了惊吓,江太太胆子小,被吓坏了!这纸棺材又纸人的,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啊!” 江淮中呵呵一笑说:“怕什么,这么多人保护我们,谁还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江太太这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说:“是啊,是我多虑了。” 接下来,这江太太倒是显得不那么怕了,他看着我说:“王先生,林小姐,你们喝咖啡吗?我去煮咖啡,你们稍等。” 我点点头。 江太太去煮咖啡了,出来的时候,端着一个茶盘,里面有一壶咖啡,有一碗儿糖,她说:“王先生,您是喝甜的还是喜欢喝苦的?” 我说:“我喝甜的,我这人不怕辣,我最怕苦。” 江太太笑着坐到了我的旁边,亲自为我冲了一杯甜咖啡。 此时的小犬背着手站在窗户前面往外看着,而江淮中还是坐在那墙垛子后面。 江太太把咖啡递给我,小声说:“王先生,我这病好治吗?” 我说:“主要还是心病,有些事确实挺可怕的。江太太,您得保重啊!” 我这话说得可是够明白了,江太太也听得明白。她说:“王先生,谢谢您!等下您给我开副药,明天我让人出去抓了吃。” 我说:“这样,要是我们都能活到明天,我就开个方子给您,要是今晚我们过不去了,这方子也就没必要开了。” 正说着,有人从前面小步跑了过来,来的是保安局的警员,是个中国人。他到了门口大声说:“局长,外面来了个郎中,姓赵,叫赵方印。是来给江太太送药的,药我带回来了,您看要不要送进去?”m. 小犬打开门,一伸手把药接了进来,然后又关上了门。 他把药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之后闻了闻,说:“王先生,你过来看看这些药有没有问题。” 我看看后说:“这就是普通的补药,药是没问题。黄芪,大枣,茯苓,甘草,当归,桂心,芍药,麦门冬,干地黄。这药用的都对,不过缺主料,那就是再加上羊腿一根,炖上一锅羊肉汤,对江太太的病大有益处。这赵方印赵郎中用药还是欠点火候,明天一早我开个方子,按照我的方子吃药,七天之内,保证江太太气色红润,恢复如初。” 江淮中说:“王先生,你要是真有本事治好我太太的病,陆瘸子的事情就算了。人和钱,我一并奉还。” 林穗说:“那咱们一言为定。” 我说:“我们得能活到明天才行啊!也不知道那杀手半夜来不来,怎么来,来了用什么手段呢?要是人家在远处架上一门大炮,直接把我们一窝端了,那我们可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小犬说:“平京城是皇军的天下,不会有大炮的。王先生,你多虑了。” 我看向了江太太,我说:“江太太,这赵郎中在哪里开医馆?” 江太太看看我,她说:“出了大门往右走,顺着老城墙走到头,见到一个巷子,进去之后就能看到一个院子,医馆的名字叫济世堂。” 我哦了一声,我说:“他这方子开的还行,倒是也能治病,算不得庸医。” 江太太这时候长出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屋躺着去了。突然困得厉害,我必须先去睡一会儿。” 临走的时候,他过去给江淮中倒了一杯水说:“你要是实在困了,就回屋躺一会儿,有小犬君和王先生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江淮中说:“我躺不下睡不着啊,你身体不好,你先去睡吧。我要是困了,我知道进屋。” 第175章 防不胜防 江太太回屋去了,江淮中站了起来,一听说这药不太行,他直接就包了起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步越来越快,很明显,他越来越慌了。 小犬说:“江市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走了?要不你坐下,我们下盘棋吧。” 江淮中说:“也好,我们下盘棋。” 他到了一旁的书架上,拿下来了一盒象棋摆上。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对弈了起来。 这江市长一边下棋一边喝水,棋局激烈,他过于专注,干脆就嘴对嘴的喝壶里的水,倒都懒得倒了。 下了一盘是小犬赢了,又摆上下第二盘的时候,也就是十点钟左右,这江淮中竟然开始打哈欠了,他说:“我实在是扛不住了,我好几天没合眼,我得去睡一会儿。” 小犬说:“江市长,你安心睡你的觉,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有我在这里保护,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江淮中这时候看看我和林穗。他在担心我俩会杀他。 小犬说:“王先生和林小姐不会害你的,他们没有武器,难道在我面前进去掐死你吗?你不要关门,有什么时候随时叫我。外面都是我们的人,绝对可靠。我可以保证,对你的保护,万无一失。” 江淮中打着哈欠说:“那我就放心了,困死了,小犬君,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江市长,你放心。这屋子周围全是我们的人,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江淮中一掀门帘进了里屋,也就是三十秒,里面就鼾声如雷了。 小犬说:“王先生,我们下两盘。” 我说:“好,我就和小犬君学学下棋。” 其实我下棋可比他强太多了,槐树林老宅有大量的棋谱,我能倒背如流。和他下棋简直就是欺负小孩子一般,但是我赢了他,他可能高兴吗?我必须要输给他,而且要输得很真实,我要让他赢,又不能让他赢得很轻松。 我故意卖破绽给他,都是一些个不易察觉的破绽,只要他抓住一次,就能让他有柳暗花明的感觉,给他的感觉那是一种天外飞仙、惊天妙手的奇招。 我就这样,连续让小犬赢了我两盘,每一次我都表现的懊恼又后悔,连连拍大腿。我甚至还要悔棋,但是林穗在旁边说:“不能悔棋啊,下棋怎么能悔棋呢?落棋不悔你没听过吗?” 我指着棋盘说:“但是这输得太可惜了呀!” 我和小犬就这样一盘接着一盘的下棋,林穗一直就坐在旁边给我支招,每次我都会输给小犬,他赢得不容易,但是每次都赢得特别痛快。我知道,他喜欢上了和我下棋的感觉。 就这样,我们一直下棋到了天亮,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一壶咖啡让我们三个喝光了,但还是有点扛不住了,眼皮直往一起打架。我这时候打着哈欠说:“不行了,我下到明年输到明年,这要是来钱的,我估计把家都输光了吧。” 林穗笑着说:“你根本不是小犬君的对手。臭棋篓子。” 我说:“我在老家的时候挺厉害的。” 林穗笑着说:“你在老家和那些庄稼汉下棋,自然是你厉害。小犬君可不是一般人,我看小犬君的棋艺,就算是放在全国,那都能排前十。大东亚共荣之后,一定要举办一场象棋世界比赛,到时候小犬君一定要夺冠啊!” 小犬哈哈笑着说:“林小姐,接您吉言。” 我站了起来,一边晃脖子一边扭屁股,我说:“憋着尿呢,我得出去一趟。” 我打开门的时候,东边的阳光刚好照到了院子里。外面的人陪着我去了茅房。 当我回来的时候,林穗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小犬君在往盒子里装棋子。就是这时候,就听到里屋传出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小犬一听就站了起来,直接就跑去了里屋,拿着枪掀开门帘就钻了进去。我和林穗随后也跟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江淮中直直地躺在床上,在他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没拔出来,所以没有血流出来,这血都憋在体内了。 小犬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窗户,有一扇窗户是虚掩着的。他回头看看我,然后又看看林穗,最后看看江太太。他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动,不要破坏现场。” 我说:“明显就是有人偷偷跳进来杀了熟睡中的江市长,有内鬼啊小犬君,你必须立即点名才行!” 小犬这时候跑出去集合队伍去了。江太太快速穿上衣服走到了客厅里。我和林穗跟着到了客厅。 江太太一伸手就拎起了桌子上的水壶,然后一拿水杯说:“我去倒点热水。” 林穗说:“不要动,小犬君不让动。” 江太太说:“总要喝水的吧。” 她拎着水杯进了后面屋子,也就是三十秒就出来了,又把那个水壶和水杯放下了。她说:“不让动就算了,我直接用暖水瓶给你们倒水吧。” 我说:“江太太,不用了。你放心,我和林小姐都不是喜欢多嘴的人。” 多明显啊,那水壶里有迷药啊,她这是洗干净了又拿回来了啊!这一壶水一直都是江市长在喝,那好像是他的专用水壶,他经常嘴对嘴的喝壶里的水。 这江市长,是被这枕边人杀死的。哪里有什么内鬼啊,这江太太就是那个内鬼。 打开的窗户只是障眼法罢了。 我看看林穗,林穗也看看我。此时,刚好小犬进来了,他说:“所有人出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 我们三个从里面出来之后,江太太哭哭啼啼跟着我们往外走,一直把我们送出了家门。 我说:“江太太,等下您不忙了,让下人去我那里拿药方,您这心病好了,身体恢复起来会很快。吃了我的药,七天痊愈。” 江太太说:“麻烦王先生和林小姐了,我听说江市长抓了你们的搭档陆瘸子,这就是江市长的不对了。你们放心,我会求求小犬君,尽快放陆瘸子回去。” 我一抱拳说:“多谢江太太。” 我和林穗走到街口,坐上了一辆黄包车。车子跑起来之后,林穗趴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江太太心理素质太好了。” 我小声说:“她这才算是解脱了,有人因为这件事在威胁她。那个赵方印肯定是张琀的人,是张琀在逼她。给她送药其实就是暗号,告诉她得动手了。不是江淮中死,就是她江太太死,她必须做出选择。” 林穗小声说:“这个张琀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176章 致命的破绽 张琀的阴狠我们早就领教过的,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的事实我们早就知晓。 即便是我们这么了解他,但我和林穗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我俩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利用江淮中的娇妻去刺杀江淮中这个大汉奸。 多亏张琀入了正途,他要是当了汉奸,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中,控制江太太的人一定是赵方印。江太太是不可能直接接触到张琀和郭惜君这种层级的特务头子的。赵方印具体是个什么等级呢?我猜他应该是最低等的特务,他做事的手法过于简单,你大晚上的去送药,合适吗?即便是送药,你应该下午去送啊! 我估计这赵方印肯定是不放心,怕这江太太狠不下心,送药无非就是提醒一下江太太,你该动手了。 但是这江太太的匕首是哪里来的呢?小犬一定让人把屋子搜查了一遍啊,难道漏掉了什么地方吗?保安局里的警员都是精英,他们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想,如果想让整个计划万无一失,这匕首还真的需要有人给她送才行。而窗户就是最好的递刀子的地方。 保安局里难道真有军统的卧底吗?看来这小犬有的忙了。 到家之后,我和林穗立即上了楼,到了楼上进了屋,房东太太和柳小姐随即就跟了进来,我们互相问候了一下之后,她们两个人也就识趣地离开了。我和林穗关了门坐在沙发里,互相看着带有侥幸心理地笑了。我们知道,我俩算是度过了这一劫,小犬对我们的怀疑,已经彻底打消了。 林穗小声说:“蝎子,你说这江太太为什么要杀死江淮中那个大汉奸呢?难道她本身就是军统特务吗?” 我说:“江太太怀孕了,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江淮中的。她刚堕过胎,身体才会那么虚弱。同时她又不敢让江淮中知道这事,你想想为什么会这样呢?” 林穗说:“是啊,为什么呀?” 我说:“江淮中肯定很久都没和江太太行人伦之乐了呀!江太太没有办法把怀孕的事情赖在江淮中的头上,这件事要是让江淮中知道了,江淮中会杀了她。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林穗惊讶地说:“你的意思是江太太养了小白脸。” 我点点头说:“并且,她被张琀彻底控制住了,她成了张琀的傀儡。张琀让她杀谁,她就必须杀谁。不然死的就是她。” 林穗这时候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她说:“江太太年轻漂亮,那可是人间尤物,这江淮中为什么几个月不碰她呢?难道是玩儿腻了吗?” 我呼出一口气,扭头看看林穗,跟她很严肃地解释:“江淮中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他是个中年人,他有很多正经事要做。人过了四十,但凡是有正经事的男人,就不会像是年轻人一样贪恋女色,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事业和家庭上。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呢?” “几个月都不碰女人的吗?” 我说:“是,不碰不等于不爱。江淮中是很喜欢江太太的,我能看得出来。” 林穗看着我呵呵笑了,说:“你好像很懂男女之事啊!” 我看着林穗很认真的说:“我是个郎中,同时我也是出色的相师。我当然懂各式各样的人都是什么性格,这很难理解吗?” 林穗也很认真的看着我,她点点头说:“蝎子同志,那么你觉得陆英俊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我说:“小犬对我的印象不错,我陪他下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虽然这点好印象不足以让小犬放了老陆,但是也足以给他一个放老陆的理由。别急,再等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老陆就能回来了。” 林穗说:“江太太不会被查出来吧,她能瞒过小犬吗?这小犬的鼻子灵着呢。” 我说:“你很担心江太太吗?” 林穗摇摇头说:“这倒没有。” 我说:“这就得看她的戏演得怎么样了,最主要的就是到底有没有人给她递刀子。那种情况下,外面的人想翻身进窗户肯定会被发现,但是把刀子递进去还是很容易的。如果存在这个人的话,这个递刀子的人只要逃走,那么江太太就洗白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逃走的那位跳进窗户杀了江淮中。” 林穗说:“众目睽睽,怎么跳得进来?” 我说:“在外面站岗的肯定说自己眼皮都没眨一下,但是小犬一直在屋子里和我下棋,他可没有亲自监督外面站岗的那些保安局的警员。他是个多疑的人,他不会完全相信那些人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有人偷懒或者是打盹儿了。只不过,谁也承担不起失职的责任,不敢承认罢了。而且,我觉得他自己也不敢承认,现在压力最大的人,就是小犬。这次事件对皇军的权威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得不说,张琀这次干得超级漂亮。” 林穗说:“你很少夸人。” 我说:“我们应该给张琀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现在做的事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们应该支持他。倒是乔泽和易青蚨,这俩混蛋做事毫无底线,他俩做事的初衷可不是为了党国和人民,尤其是易青蚨,完全就是为了在夹缝里捞好处。她想左右逢源,为自己和家族谋利益。” 林穗嗯了一声说:“包括乔泽,也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抗日战士,他要是被捕了,用不了半天就得叛变。我们必须要小心对待乔泽和易青蚨,不要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我说:“现在风声紧,我想那俩混蛋也不敢轻举妄动。对了,这易青蚨住在自己家里,乔泽的落脚点在什么地方呢?他的公开身份是什么呢?” 林穗说;“要不我去调查一下。” 我摆着手说:“没必要,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千万不要表现出一点兴趣。我们和他们不要有任何往来才好。” 林穗却说:“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眼看也就到了月底,这易忠河的死期也不远了。这易青蚨肯定会疯了一样寻找地下党,言多必失,行多必过。希望她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摇摇头说:“我们也不要小看乔泽和易青蚨,他俩其实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单纯。他俩的智商也许不如我们,但是情商,我们两个和他们比,差得远哦!” 林穗不屑地一笑说:“在这个乱世之中,希望他们别小聪明耍过头。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所谓的情商一文不值,智商才是获胜的关键。就拿这次江淮中之死来说,整件事都在张琀的掌握之中,除了那个赵方印露出的些许破绽。” 我说:“赵方印这一个破绽,也许就会要了他和江太太的命。看着吧,嗅觉灵敏的小犬回过神来必定会抓他。他要是跑了,说明心里有鬼,那么江太太可就危险了。他要是不跑,能扛得住酷刑吗?这个赵方印,你大晚上的送什么药啊。” 林穗摇摇头说:“赵方印不跑,也不一定能怀疑到江太太身上,他来送药,也可以理解为和军统在保安局的内鬼沟通的方式。” 我摇摇头说:“不不不,和赵方印一直接触的是江太太。小犬最怀疑的一定会是江太太。你说张琀会怎么安排赵方印接下来的行动呢?让他直接逃了把江太太卖了,还是让他等着被抓呢?” 林穗说:“赵方印大概率已经逃了,张琀是不会冒这个险的。江太太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闭上眼往后一靠,我说:“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置身事外,静观其变,这才是明智之举。任何的动作都会成为遭到猜忌的理由,我们从现在开始,闭门不出就对了。” 林穗说:“你不去医馆坐堂了吗?” 我说:“不坐堂,不会客,从现在开始,除了吃就是睡。我困了,我得去睡一觉了。” 我站了起来回到了屋子里,倒下就睡着了。 第177章 去见易忠河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醒过来我下床踩着鞋到了会客厅,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半个屋子。 林穗这时候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wap. 我说:“你看什么呢?” 林穗说:“那辆车停在胡同里半天了,我觉得那是保安局的人。” 我先过去看看,然后去了一下厕所,出来之后,我站到了林穗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辆轿车停在我们斜对面杂货铺旁边的胡同里。 正说着,就看到车里亮了一下,有人在点烟。 我说:“多久了?” 林穗说:“从十点半就来了,一直到现在没离开。” 我说:“你就在这里一直盯到了现在吗?” 林穗打着哈欠说:“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只不过离着这么远,什么都看不清。” 我说:“你去睡吧,我盯着。” 林穗又打了个哈欠,她靠在了墙上,看着我笑了,她说:“蝎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家里不催你找对象吗?你爸爸肯定着急抱孙子啊!” 我说:“你呢?你为什么一直不找对象呢?我以前总以为你和陆英俊会在一起。” 林穗叹口气说:“我这辈子就一个人了,我不想找了。” 我说:“你现在这么想,等以后你再大些了,也许就不这么想了。人是会变的。” 林穗看着我呵呵笑着说:“要不你等等我,要是我啥时候想嫁人了,我嫁给你。” 我说:“好啊,我等你。” 林穗转身往屋子里走去,她很疲惫的样子。 我对她身后说了句:“死等你。” 林穗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说:“多久都等吗?”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我说话算话,你了解我。” 林穗说:“好,那我们说定了,等日本人被赶走了,我们就结婚。” 我说:“行,反正你说了算。” 林穗转过身去,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门,关上了门。 而我这时候兴奋地一跺脚,然后抿着嘴靠着墙笑了起来。我想不到我俩的终身就这么定下了。林穗不是一个随便承诺的人,我更不是,我俩都是说了就算的人。我信任她,她也信任我。 接下来我就站在窗户旁边,盯着那辆车,天刚亮的时候,这辆车总算是开走了。街上逐渐热闹了起来,村里的人都挑着菜来了,在路边摆起了摊儿。 卖豆腐的拉着板儿车停在了小楼前面的路边,他在这里连续卖了有十几天豆腐了。在卖豆腐的旁边,还有个卖香油的,他有个木头梆子,隔一会儿就会敲几下,证明他在这里。 今天街上多了个卖瓜子的,卖瓜子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长得黑不溜秋的,跟非洲人似的。她嘴唇裂开了口子,很疼,她在嘴唇上沾了草纸。我去买瓜子的时候,她伸出手来给我称,她的手也都裂了。 但是我对她还是有所怀疑,她来的时机太巧了。 我一边吃瓜子一边说:“大姐,哪里人啊?” 她说:“我关外过来的,做点小买卖。老弟,你哪里人?” 我说:“我本地人,在这里开医馆。以后你有点什么不舒服的,我给你看。” 她笑笑说:“我看不起,我没钱。有病我都是挺着,一挺就过去了。” 我说:“我给你免诊费。” 她说:“白看咋的?” 我说:“说白看,就白看。” 她看着我笑着说:“那你给我看看,我这嘴唇怎么全烂了呢。” 我说:“这病不用吃药,您这是营养不良!看到没,回去的时候买上几颗白菜,一块豆腐,再弄上半斤肉,到家多放点猪油,炖上一锅。连续吃上一星期,您这嘴唇肯定就好了。不仅嘴唇好了,您这气色也能好起来。” 她笑着摆着手说:“那我还是忍着点吧,我可吃不起。” 她把我要的瓜子包好了递给我,我付钱之后,拿着瓜子回来上了楼。 进屋之后,我把瓜子扔到了茶几上,林穗看着窗外说:“这人对吗?” 我摇摇头说:“不对,这大姐身强体壮,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一般可长不到她这么壮,你看她的骨量和身高,和你差不多。” 林穗说:“奇怪吗?” 我说:“关外这些年日子不怎么好过,一个普通人想长这么壮,有点难度。” 林穗说:“不过看她的气色很像是一个做小买卖的普通妇女。” 我说:“但是牙齿很白,她虽然手脸和脖子都不怎么干净,但是牙齿出奇的白。这么一个脖子都懒得洗的女人,会这么仔细的刷牙吗?看她年纪也有四十五六了,她牙齿很整齐,按理说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人,这个年纪了,牙齿起码要有缺失或者松动了。从牙齿来看,她不仅不是个长期营养不良的人,正好相反,她营养好得很。” 林穗说:“你怀疑她是什么人?” 我说:“十有八九是保安局的特工,她说是从关外来的,这倒是不会错。她大概率是半岛人,从朝鲜半岛上过来的。” 林穗说:“这是来监视我们了啊。” 我说:“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监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随便打电话,不能随便接待任何人,我们就做个缩头乌龟好了。十有八九,把我们当红党分子了呀!” 林穗说:“希望易青蚨和乔泽能闻到不寻常的气味,千万别来找我们。他们要是来了,我们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正说着,一辆汽车就开了过来,正停在了我的医馆前面。我一看这车就吓得心里一哆嗦,这正是易青蚨的车。接着,易青蚨从上面下来,下来之后看看医馆没开门,她就朝着柳小姐的茶叶店去了。 我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林穗说:“乔泽没来,还好。毕竟易小姐和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她来找我们看病也好,看相也好,或者是请我们保护易忠河也好,都说得过去。” 我说:“理论上是这样,但她的到来只会增加保安局的怀疑。” 很快,易青蚨从茶叶店出来了,她拎着一包茶叶上了车走了。 我早就告诉过柳小姐,谁要是问我,就让她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坐堂,不待客。易青蚨不是傻子,柳小姐只要告诉她,她应该就能明白怎么回事。 易青蚨走了之后,柳小姐从下面上来,进屋说:“易小姐让我带话过来,她请你们帮忙,请你过去北山别墅一趟,易先生有事相求。” 林穗说:“有什么事?” 柳小姐说:“她没说。”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之后,我说:“我知道了,柳小姐,麻烦你了。千万要保密,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还有,以后再有人要你捎话,你就拒绝。我要是想见的人,我就会下去了。你别卷进来。” 柳小姐点点头说:“陆英俊什么时候回来有消息吗?” 我叹口气说:“现在还不行,再过两天吧,还不放回来的话,我就去一趟保安局找一下小犬局长。” 柳小姐又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林穗关上门,她回来后站在我的身边。我看着窗户外面,她靠着墙挨着我站着。她说:“看来易青蚨知道江淮中是张琀他们干的了。他觉得自己父亲家的棺材也是张琀送的。我估计易忠河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和张琀接触一下,替他求情。” 我说:“没错,不过张琀矢口否认,这易忠河家的棺材,不是他送的。” 林穗说:“易青蚨认定就是张琀送的,看来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易青蚨会想方设法联系张琀的。” 我说:“虽然张琀和郭惜君改变了形象,但是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保不齐就被谁认出来。认识张琀和郭惜君的人可不少。所以,一旦易青蚨和张琀见面,被日本人注意到,那张琀和郭惜君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林穗说:“所以易青蚨让我们传话,而不是她亲自去找张琀。她不知道的是,我们也被监视了啊,我们这时候去见张琀,那就是在害他。” 我说:“要是不去办了这件事,易青蚨一定还会来找我们的。这女人为了她爸爸,可以牺牲一切。” 林穗说:“我们见见易先生吧,看看易先生怎么说。” 我这时候突然看向了林穗,我说:“这易先生是个狠人,我还真不觉得他是个大汉奸。倒不如让易先生和张琀面对面谈谈,都谈开就不会有误会了。” 林穗说:“他俩见面能行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说:“所以我们得见见易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以大局为重啊!你真觉得易忠河会是大汉奸吗?他要是大汉奸,他怎么不把龙脉献出去呢?” 林穗说:“你打算怎么见易忠河呢?直接去找他吗?” 我说:“没错,我们大大方方直接去找易忠河,去北山别墅。” 第178章 清帮北霸天 我和林穗说走就走,我背上我的挎包,她也背上了包,我俩就这样像是两个学生一样背着包下楼。 她开车,我坐在她的旁边,就这样离开了将军路,一直往北到了北山别墅外。 这外面有两个保安局的人在站岗,我们说明来意之后,其中一个敲敲门,从门上打开了一个小窗户,里面的人传出话来,车停到一旁,让我们走进去。 我们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院子里有几十个宪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这里弄成了铁板一块。m. 在我看来,只要没有内鬼,谁也别想进来杀了易忠河。 我们被带着进了大厅,刚进大厅,我就看到易太太在和几个穿着旗袍的太太打麻将。进屋之后,就听易太太爽朗地说:“王先生,林小姐,你们稍等一下。我这里忙着,就没办法招待你们二位了,青蚨去换衣服了,马上就出来。” 易青蚨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暗绿色的旗袍,旗袍上有精美的刺绣,这是一簇鲜艳的牡丹。 她说:“刚才我去找你,你邻居卖茶叶的柳小姐告诉我你身体不舒服,不坐堂,不待客。怎么了?身体好了呀!” 我说:“确实好些了,听说易小姐找我有事,我立即就过来了。” 易青蚨说:“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我爸爸找你。王先生,林小姐,请随我来。” 我快速随着她往后面走,一路带着我就进了后院儿。易青蚨走得很快,她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快走,小犬随后就到,我爸爸有几句话和你说,说完就完事了。” 我随着易青蚨快速进了厢房屋,这里有一铺炕,进来的时候,易忠河坐在炕沿上。 我一进来,易青蚨立即关了房门。 易忠河一拱手说:“王先生,林小姐,救我啊!” 易青蚨说:“放心,没有这里没有监听。” 我说:“张琀矢口否认,不是他送的纸棺材。” 易青蚨说:“爸爸,既然不是张琀送的,会不会是红党送的?” 易忠河摇摇头说:“但是红党做事不会这么高调啊,这不是红党的风格。红党是实用主义,他们要是想杀我,就会偷偷摸摸让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怎么会给我送纸棺材呢?” 易青蚨说:“那还会是谁呢?” 易忠河这时候看着我说:“王先生,你说会不会是日本人给我送的啊!” 我说:“外面人都说你是大汉奸啊!你既然是大汉奸,日本人怎么会送棺材给你呢?” 易忠河一咬牙说:“一言难尽啊!我想活下去,就得表现出来那股子效忠皇军的姿态。但是我做事可是有原则的。不瞒你说,我手底下有人手上沾了日本人的血,这日本人追查到了我这里,线索就被我掐断了,他们可能开始怀疑我不忠了。他们给我送一口棺材,实际上是想控制住我,然后找人接替我的位子,一旦查出我手下人就是杀了日本人的凶手,那我可就活不成了。” 我说:“日本人想查,也不好查吧!” 易忠河小声说:“关键就是把我关起来那个接替我的人是谁。他们在找这么一个人,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周益民的弟弟,周益臣。这个人可是十足的汉奸,他在道上也算是有一号,并且,这次我被送了纸棺材失去了自由,接手我位子的最佳人选,就是他。” 我说:“你的意思是,日本人要控制你,让周益臣接你的位子。之后从内部查清是谁杀了日本人,然后治你的罪,杀你。” 前面的狗叫了起来,易忠河说:“我们去院子里。” 我们快速出来,易忠河站在正房前面,对着我抱拳哈哈笑着说:“王先生,大驾光临,快请进!” 我也得把戏做足了啊,我说:“我们是老相识了,易先生,不用这么客气。” 易忠河一伸手说:“外面冷,快请进。” 我和林穗随着易忠河和易青蚨进了正房屋子,坐下之后,有下人上了茶。也就是十几秒,小犬穿着警服就进来了,一进来就摘了帽子,说:“王先生,林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林穗说:“小犬君,我们和易先生也是老朋友了。” 小犬说:“来了多久了?” 林穗说:“在外面聊了几句,刚进屋您就来了。” 小犬笑着说:“我是来和易先生交代一件事的,你们也知道江市长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市长就被杀了,这是我一生的耻辱。不过,我知道嫌疑人是谁了,嫌疑人叫王鹏,都叫他大鹏,他是从关东警署特务处调过来的,在奉天的时候表现一直挺好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内鬼。” 我说:“人抓到了吗?” 小犬说:“当天就是他在窗户外面站岗的,我集合的时候人就失踪了。警署的人说,大鹏是夜里一点半离开的,从大门走的,警署的人也不敢拦,看着他上了一辆车往东走了。” 我说:“在外面站岗的又不是他一个人,他怎么能翻窗进屋杀人呢?会不会有同伙啊!” 小犬说;“奇怪就在这里了,要是有同伙,那肯定和他一起跑了啊!我估计啊,就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他钻进去的,杀了江市长之后,又偷偷出来了。” 我说:“江太太也很奇怪,他睡得那么死吗?” 小犬说:“肯定是用了迷药,从窗户先放迷烟进去,等他们睡熟了再动手。” 林穗说:“我始终觉得这大鹏得有个同伙。您想啊,外面站着四个人呢,他往里钻,其它三个人能看不到吗?只能是有两个人去茅房,另一个和他是同伙,他才有机会吧。毕竟还有六只眼睛盯着他呢。” 我说:“没错,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我们可是就在外面,愣是一点动静没听到。对了,唯一的动静就是,开始的时候江市长是打呼噜的,后来不打呼噜了。现在想想,江市长不打呼噜了,那就是被杀了。” 林穗说:“当时要是进去看一眼就好了。” 我一笑说:“人家两口子睡觉,那咋看啊!” 小犬说:“不管咋说,这嫌疑人知道是谁了,的确有内鬼。我也吸取教训了,我这次用宪兵队的人,这宪兵队里都是日本人和南韩人,他们不可能背叛皇军的。” 我说:“南韩人也不一定靠得住吧!” 小犬说:“不不,南韩人是靠得住的。相信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错了。所以,易先生的安全问题,我还是能保证的。” 下人这时候端上来了一盆点心,还有一盘瓜子和糖摆在了茶几上。我抓了一把瓜子,吃了起来。 易忠河说:“王先生,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他一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牌,上面雕刻的是北玄武,也就是一鬼一蛇。他说:“你知道清帮吗?这天下有三大帮会,清帮,洪门和哥老会。这清帮分为四霸天,而我手里拿着的就是北霸天的信物。华北一代的清帮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他们都尊我一声老大。” 我说:“早知道易先生义薄云天,还真的不知道您是清帮北霸天。” 易忠河说:“现在整个的清帮都接受了皇军的招安,帮主下了死命令,我们对皇军要惟命是从。我们现在拿皇军的俸禄,自然要为皇军办事。不过我一直被困在这里,这清帮上下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管。我想请王先生替我管理一段时间,拜托了。” 易忠河说着就把那块玉牌放在了茶几上。 我这时候看看小犬说:“小犬君,这不好吧。我何德何能,这担子实在是太重了。倒不如小犬君推荐一位,比如周益民周老板德高望重,他就挺合适的。” 易忠河说:“周益民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他现在那身体能行吗?他家的买卖都是他女儿在管,他基本不露面了啊!这清帮不比工厂,清帮必须一个有体力有血性的人才管得了。王先生,你年轻力壮,而且懂得相人之术,清帮里的人都知道王先生大名,没有人不服王先生。王先生,你就别推辞了。” 我说:“合着易先生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啊,这事我还真的不能答应你。主要是我不想参与这种事,我只是个郎中,给人看病一天赚个十块八块的,我就知足。我何必卷入帮会呢,不行不行,我得告辞了。” 易忠河这时候突然站起来起来,单腿跪地,双手举着那玉牌说:“王先生,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拜托了。” 说着,单腿跪地变成双腿跪地。 我心说,这戏演得也太真了吧。我上前扶起他说:“易先生,我何德何能,你这是何苦呢。” 易忠河说:“王先生大才,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这才叹口气说:“既然易先生信得过,我就代管几天,不过只要易先生重获自由,这信物我立即交还。我只是个小郎中,我没什么大志气,我就想过个安稳日子。” 林穗在一旁叹口气说:“蝎子,你就答应了吧,别让易先生为难了。也难得易先生这么信任你。” 我点点头,扶着易先生起来,接过来玉牌,塞到了我的大棉袄里面的口袋里。 我再看小犬,他脸色很不好,看来是被气坏了。但随后他还是笑着说:“王先生能代管这北部清帮,确实也能让皇军放心。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让谁接替这个位子合适呢。” 我心说一群老狐狸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第179章 易忠河的干女儿 我到现在也无法确定那纸棺材到底是谁送的,易忠河怀疑是日寇送的,这叫将计就计。 到底是不是将计就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日寇要害易忠河是毋庸置疑的了。刚才我看小犬的脸色就明白,易忠河猜对了。 其实日寇也不是针对他易忠河,日寇只是想查出真相。在易忠河的角度来看,这就是日本人要弄死他。查出真相,就意味着结束他易忠河的生命。 所以,易忠河要自救,他想到了我。 我帮他一定是有风险的,但是我也明白,现在救易忠河是民族大义,不得不做。正所谓是,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做。最关键是怎么做才能规避风险,才能把事情做得毫无痕迹,做得漂亮。 孔子说过这么一句话: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意思就是,我找不到一个奉行中庸之道的人交往,又不能谁也不搭理,只能和这些狂狷之徒交往了。狂人做事雷厉风行,敢作敢当,不计后果;狷人做事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独善其身。狂人过了头,狷人又不及。 我不狂不捐,我走在中间承前启后,必须要拿出点智慧来才行了。 我看看表说:“这到饭点儿了,这地方不能管饭啊!我得回去了。” 易忠河立即站了起来,一抱拳说:“王先生,我送你。” 我站起来给小犬鞠躬说:“小犬君,我就告辞了。” 小犬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我和他握手的时候,他看着我说:“不要辜负皇军对你的信任。” 我说:“谢谢小犬君的栽培,我一定不会让小犬君失望的。” 虽然他是以皇军的口吻和我说话,但是我必须要把话引到他个人上。我要让小犬觉得,他能代表皇军,我对他忠诚就是对皇军忠诚。这么说话,他心里肯定会很舒服,很温暖。只要得到他的好感,就会影响他对我的判断,他会尽量把我往好的那一处想。这对我非常重要。 出来上车之后,林穗要说话,我示意她保持安静。 她把车开到山下,这时候我说:“现在就算是有监听也听不到了。” 林穗说:“以前只是知道这易忠河是黑帮老大,还真的不清楚什么清帮,这清帮是做什么的呀?” 我说:“我对清帮没有了解,陆英俊应该清楚。” 林穗说:“我觉得你应该和小犬要人了。” 我摇摇头说:“还不是时候,总觉得还差点火候。” 林穗说:“我能感觉出来,小犬对你有好感。而且这种好感很奇怪,似乎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祥。” 我说:“长辈的慈祥?我怎么没感觉出来?我爸对我可不怎么慈祥,他挺严厉的。” 林穗说:“我们得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小犬。” 我说:“没错,当务之急就是得知道小犬喜欢什么,我们要投其所好。回去之后给花泽小姐打个电话,和她聊的时候,主要就是说老陆的事情,看她愿不愿意帮我们一下,顺便问问小犬的情况。” 林穗说:“就怕有人监听。” 我说:“有监听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只是给朋友打个电话,而这个好朋友是他们日本人。请花泽小姐帮忙捞人,也不算过分。现在很流行走后门儿。” 林穗说:“你给她打吧,我和她也不怎么熟。” 我扭头看看开着车的她,说:“我和她也没什么,你打,我只是想避嫌。” 林穗看着我呵呵笑了,说:“有什么好避嫌的,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我说:“这你就耍赖了,你可是说过,日寇走了你就嫁给我。这都是说好的。” 林穗说:“有录音吗?这是要讲证据的。” 我说:“反正我当真了。” 林穗看着我又是一笑,她得意洋洋。 回到家我就把电话打到了奉天,通过邮电局转到了花泽小姐办公室。电话很快就通了。 我说:“花泽小姐,是我,蝎子。” 花泽小姐说:“蝎子,你没事不给我打电话,直接说事。” 我没有迟疑,我早就想好怎么说了。我说:“老陆被抓走了,现在关在平京警总。” 花泽小姐说:“他犯了什么事?陆英俊的事情我其实和很多人都谈过,他只要不犯事,就不会被抓。” 我这才明白陆英俊为什么能到现在还安然无恙,敢情都是花泽小姐的功劳。 我说:“最近平京有点乱,我跟你言简意赅的说一下。” 我用了三分钟把事情说了一遍。我说:“是江淮中带人抓的老陆,抓的时候应该是怀疑我们是刺客。现在江淮中死了,这刺客也没抓到。但是能肯定的是,老陆不是刺客。他只是私藏了枪支弹药。” 花泽小姐说:“私藏枪支弹药这种罪,可大可小。要是就这点事,我可以找小犬君聊聊。” 我说:“那太好了。小犬君对我们也很照顾,我想送小犬君礼物,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花泽小姐说:“小犬君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他最喜欢的是才华。你什么都不要送,你要是给他送礼,他会收下,但你在他心里也就变成了一个俗人了。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君子之交’吗?” 我说:“小犬君还真的是个君子,现在这世道,君子不多了。” 花泽小姐说:“小犬君和我家是世交,他和我父亲是最好的朋友。以前小犬君也是一个开朗乐观的人,现在变得有些忧郁,彷徨,都是因为一次事故中,失去了最爱的妻子和儿子。” 我说:“怎么会这样?” 花泽小姐说:“我不想提这件事,就让这件事消失吧。小犬君喜欢下棋,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多找小犬君下棋,多陪陪他,他是个很孤独的人。” 我说:“谨记于心。那么老陆的事情,就拜托花泽小姐了。” 花泽小姐把电话挂断了。 就在天快黑的时候,花泽小姐打来了电话。是林穗接的,林穗接了之后直接就喊我。这时候我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呢。我起来走了过去,接过来电话,林穗却把脸贴了过来一起听。 我说:“花泽小姐,是不是老陆的事情?” 花泽小姐说:“今晚九点,从侧门进去,到二楼找杨科长办手续接人。到了不用多说别的,就说是小犬君让你们来带陆英俊的就行了,其它的什么都不要说。” 我说:“今晚九点,警总侧门进去,上二楼找杨科长办手续,说小犬君让我们来带人。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花泽小姐嗯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林穗说:“没提钱的事情吗?我们那些被抄走的钱呢?” 我说:“没说钱。钱就算了吧,人能回来就不错了。” 林穗说:“没钱怎么过日子?好几百现大洋,几十条小黄鱼啊!你再打个电话,问问钱的事情啊!” 我说:“先把人弄回来再说吧,钱以后再说还不行吗?我们还能赚钱,又不是赚不来了。我坐堂养你也养得起,一天也能赚个十块八块的。实在不行,把汽车卖了不也是一笔钱吗?” 林穗说:“那是我们好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怎么能算了呢?” 我说:“先把人接回来再说别的,钱我指定要回来,好吗?” 林穗指着我说:“这可是你说的,你现在可是清帮老大,你说话得算话。” 我说:“我说话算话,钱我肯定要回来。” 我在心里说,女人就是女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钱呢。只要人安然无恙,钱那还不简单啊!说心里话,但凡哪个有钱人久病不愈,找我给治病,价钱还不是随便我开啊!操心钱那都是多余的。 手艺人从来不会在乎钱。 就是此时,就听到楼下有人敲铁栅栏。我把头从窗户伸出去往下一看,是个穿着呢子大衣带着棉帽子的女同志。我说:“找谁?” 她抬起头来看看我说:“我干爹让我来找王先生。” 我说:“哪个王先生?” “他外号叫蝎子。” 我说:“不是外号,而是大号蝎子。我就是你要找的蝎子,请问你干爹是哪位?” 她说:“易忠河,北山别墅的易先生。我干爹让我来找你谈谈清帮的事情。” 第180章 开香堂 林穗在我身边一笑说:“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怎么也得明天才到呢。别瘆着了,把人带上来吧。” 我对着下面喊了句:“稍等。” 我拿了钥匙下去,隔着铁栅栏门,我看到的是一个很标致的女孩儿。她有着一张类似狐狸的脸,有着一双狐狸眼,小鼻子,小嘴,还有一双尖尖的耳朵。怎么看都是一个狐狸精转世。 她隔着铁栅栏对我微微一笑说:“你好,我姓狄,我叫狄素素。是干爹让我来找你的。” 我点点头说:“哦!” 狄素素说:“可以让我进去吗?” 我这才回过神,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锁,我拉开门说:“请进。” 她进来之后,我又把门锁上。走在前面带着她上楼。 进了屋子的时候,林穗已经在煮咖啡了,浓郁的咖啡香气充斥了整个房间。 狄素素进屋就笑着说:“外面好冷啊。” 林穗说:“咖啡马上就好,你们先聊。” 狄素素坐在了沙发里,她摘了手套放在了茶几上。 我则坐在了旁边那把单人沙发里。 林穗就端着咖啡过来,她递给狄素素一杯咖啡,给我一杯,最后是自己的一杯。她坐在了狄素素的身边。和狄素素隔了一个身位。 她俩握手,自我介绍。 狄素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着说:“林小姐煮咖啡的手艺真不错,我很久没喝过这么地道的咖啡了。” 林穗笑着说:“清帮的人都像狄小姐这么典雅吗?” 狄素素笑而不语,一口接着一口喝咖啡,一直到把咖啡喝完。 她阴阳怪气地说:“今天我接到了干爹的电话,他说把玉玄武交给了王先生,让我以后全力辅佐王先生。王先生,我很好奇,干爹怎么就让你做了他的接班人呢?” 我一听她说话的口气,这娘们儿好像来者不善啊! 我一伸手就把那玉牌拿了出来,轻轻放在了茶几上,我说:“狄小姐,你要是喜欢可以给你。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林穗说:“看来狄小姐有意接管这华北清帮,做这个北霸天。你早说啊,蝎子正发愁呢,我们真的对这清帮老大的位子没什么兴趣。” 狄素素皱皱眉头,说:“王先生,林小姐,你们误会了。我可不是来这里争权夺势的,我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王先生,干爹被保护在北山别墅,清帮群龙无首,内部争斗激烈,突然空降一个北霸天,难免有人不服,对王先生做出不利的事情。” 我一听乐了,我说:“你一个姑娘,怎么保护我?” 我打量了一下狄素素,她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一百一左右。她要是说上台唱戏,那是一个好身段儿,要说当保镖,那真的差得远。要说当保镖,还是林穗这样的身材合适。 狄素素说:“看不起我?” 我说:“绵羊怎么也变不成老虎,狄小姐,你这身段儿恐怕没办法保护我。咱还是算了吧。” 狄素素说:“职责所在,王先生,您还是将就一下吧。从现在开始,我二十四小时对您贴身保护。还有,你接任北霸天的事情已经传达了下去,明天上午十点,在南苑仓库开香堂,举行宣誓大会。” 我说:“宣誓?” 狄素素接下来给我详细说了一下清帮的传承,和明天要做的一些事情。 清帮是以师徒传承为主的纵向式的家族组织,师父为上一辈,徒弟为下一辈,师徒如父子,同师如弟兄。体现这两层关系的就是清帮的字辈,每一个清帮成员都占有帮中拟定的字辈中的一个“字”。 清帮创立后,陆逵以祖传二十四字的字派相授,作为传统的帮内“家谱”。这二十四字依次是:清净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来自性,圆明行理,大通无学)。 现在清帮内以“大通无学”四字辈居多,而以大字辈为最高。易忠河是通字辈。 狄素素说:“你是干爹的徒弟,所以你是无字辈。我也是无字辈。” 清帮有“开香堂”的仪式。明天上午是一个传统的大香堂仪式,在香堂大殿正中长桌上供奉翁、钱、潘三堂祖爷神位,悬挂罗祖的画像。而明天担任香主的,将会是副堂主周益臣。 按照清的香堂规范,一律脱去背心、马褂,除去帽子、眼镜,洗面漱口,肃立两旁。传道师点燃香烛,朗诵《请祖词》: 双膝跪尘埃,焚香朝五台,弟子请祖爷临坛把道开。 我问:“这个祖师指的是谁?” 狄素素说:“罗祖,乃罗教创始人罗清,法号悟空。他将自己悟道所得,写成五部真经自立教门,被信徒尊为罗祖。明万历四十六年罗教被朝廷查禁。罗清转由大运河南下,在浙江一代广收门徒,后被青帮所接受,罗教沿河所建庵堂成为青帮成员宿歇地和老而无依者的归宿地。” 狄素素说:“加入青帮要在佛堂上香行礼,面向如来佛三跪九叩首。除了收徒时所开喜事香堂外,还有评事香堂、刑事香堂。” 我说:“这么说,清帮是个宗教组织,信佛,对吗?” 狄素素说:“你自己体会,总之,我说的这些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明天开喜事香堂,但是你应该知道,明天对于大家来说,你的到来可不是一场喜事。记住,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希望你当这个北霸天。” 我说:“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接这个活儿了。” 狄素素说:“多少人想当都当不上,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我说:“你想当这个北霸天吗?我可以让给你啊!” 狄素素说:“平京有北霸天,申城有东霸天,羊城有南霸天,蓉城有西霸天。这东南西北四堂主没有一个是女人,清帮也不会接受一个女人做堂主的。我想也没用,我还没活够呢。” 天逐渐黑了下来,我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 房东太太这时候在门外喊了句:“蝎子,林小姐,吃饭了。” 林穗说:“房东太太,加一副碗筷,来客人了。” 房东太太说:“有什么事吃完再聊,冬天饭菜不等人,一会儿就凉。” 我站起来说:“天下之事,吃饭为先。狄小姐,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谈。” 吃完饭之后,我和林穗负责刷碗。房东太太碰凉水手疼,柳小姐碰了凉水肚子疼,干脆我和林穗就把刷碗的事情接了过来。收拾完也就七点钟了,我们必须出发去接陆英俊了。 狄素素跟着我们上了车,她说:“这是要去干嘛呀?” 我说:“去接一个人。明天的事情,回来再谈。” 第181章 起风了 车停在警总侧门,我们三个一起下车。侧门此时关着,我上去敲门。 敲了三声,里面有人喊了句:“来了!” 小门打开,从门缝里伸出来一个头,他用手摸摸帽子,看着我们三个说:“不是说来两个人吗?” 我这才明白,林穗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林穗以为只有我和林穗来接人,她就这么和人交代的。 我说:“我是蝎子,这是林小姐,这是狄小姐,我的朋友。” 他这才哦了一声,把门拉开说:“进来吧。” 我们三个进了院子,这门又关上了。带我们进来的用手一指说:“上去吧,杨科长等你们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是办公楼的侧门。我说:“兄弟,谢谢啊!” 他一笑说:“不用谢,我这也是职责所在。”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来三块现大洋,一拉这兄弟胳膊,就把这三块现大洋拍他手里了。我说:“小意思。” 他把手伸开看看后,小声说:“王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啊!” 我说:“拿着吧,大家都不容易。” 我之所以贿赂他,因为我明白,别看这小子不起眼,他在这警察总署里肯定是个重要的人物。这件事是这么个逻辑,花泽小姐找小犬,小犬肯定找警总的总长,总长安排杨科长办这事儿,杨科长一定吩咐一个信得过的兄弟。在这警总里,这小子就是杨科长最信得过的兄弟,而杨科长肯定是总长最信得过的人。 这小子把三块现大洋抓在手里,一抱拳说:“兄弟我姓房,王先生,以后有事就找我小房子。” 我说:“房兄,以后少麻烦不了您。” 我们三个这才朝着那办公楼走去,进去之后上了二楼。 一拐弯看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开着,灯光从里面照了出来。 到了门口,林穗先进去打招呼说:“我们找杨科长。” “请进,我就是。” 我们三个一起进去,我看到杨科长坐在一个简陋的办工桌后面。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在看报纸。 我们进来之后,他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来几页纸。 他让我们坐下,把这几页纸放在了茶几上。接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拔下来钢笔放在了纸上。然后拿了一盒红印泥,他说:“王先生,把字签了,我就可以去带人了。” 我看看他,四十五岁左右,小眼睛,两腮无肉,嘴唇很薄,嘴却很大,脸色暗黄,牙齿松动,这人喜好烟酒,身体被烟酒严重侵蚀。这人活不过六十。 我粗略看了一下这几页纸。 一份担保书,保证陆英俊今后不干破坏东亚共荣的事情,我是担保人。 还有就是情况证明书,上面写着陆英俊是哪里人,多大年纪,以前做什么,现在做什么,我是证明人。 还有一份就是扣押财务领取凭证,上面写了扣押了我们什么东西,我领走了什么东西。现大洋,小黄鱼,法币和金圆券,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些是我能领走的。枪支弹药就一并没收了。 还有一份是处罚决定,陆英俊犯了私藏违禁品之罪,做拘押七天处罚,并罚银元一百。 我一边签,杨科长一边解释。他说:“签了吧,私藏枪支换成了私藏违禁品,这罪就轻多了。拘押七天,你把领人的日期往后挪个五天就行了。五天后我把材料上交,这事儿就算是了了。罚款的银元一百,交给我就行了,五天后我上交到财政,你们就不用来了。我会让人把财政开的收据给你们送过去。” 我签完了之后递给了杨科长,我说:“那就麻烦杨科长了。” 杨科长看了一遍说:“可以了,按手印。” 他把这几份材料放在了茶几上,指挥着我按手印。全按完了之后,他把材料全锁在了抽屉里,拿了一串钥匙拎着就出去了。也就是二十分钟,陆英俊被他带了过来。 陆英俊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看到我们之后,他却笑了。 杨科长自己搬着一个箱子进来,打开之后,里面是我们的财产。 他一样样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说:“你们清点一下,给我留一百现大洋。” 林穗过去清点了一遍,开心地说:“没错。” 我过去数了两百现大洋留下,我说:“杨科长,这次太感谢你了。一百块是罚款,另外的一百块,是给您的感谢费。” 杨科长说:“这怎么行,这太不好意思了。” 我说:“杨科长,要不是您帮忙,老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您还是收下吧,这是小意思。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免不了就得请杨科长帮忙。” 杨科长顿时笑了,说:“王老弟,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真收下了,以后有事您说话。” 我说:“大家都是兄弟,不客气。” 我们就这样顺顺利利带着陆英俊出了警总,到了侧门的时候,小房子已经等在了那里,笑着把我们送了出来。我们走的时候,还对着我们的汽车挥手告别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就是现大洋的威力。 林穗说:“你倒是不心疼,一百现大洋就这么送人了。” 我说:“钱算什么呀!” 林穗说:“你送金圆券啊,日本人不是说金圆券能代替现大洋吗?” 我说:“送礼就得送最好的,你送金圆券,人家收了,心里却在骂你,有意义吗?” 陆英俊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里说:“我没想到这么快能出来,蝎子,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 我说:“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回去我们慢慢细说。” 陆英俊回头看看,他说:“这位小姐是谁呀?” 我说:“说起来有点复杂,我们回去再说。” 到家之后,房东太太和柳小姐全都过来了,柳小姐亲自给陆英俊煮了一碗挂面,卧了三个荷包蛋。吃完之后,房东太太和柳小姐就都出去了,我们这才打开了话匣子,把陆英俊不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陆英俊听了之后,说:“这么说,北山别墅的棺材是日本人送的?” 我说:“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现在平京乱成一锅粥了。” 陆英俊说:“还真够乱的。这么说的话,你明天就得接任这清帮堂主的位子,必须掌握住清帮的大权才行。要是让周益臣掌控了清帮,易忠河想维护的人就维护不住了,是吗?话说回来,到底谁杀了日本人啊!” 狄素素这时候突然接了句:“我杀了日本人。” 陆英俊打量了一番狄素素,说:“就你?你杀了几个日本人?” 狄素素说:“两个。” 陆英俊说:“那还真的不容易。” 我说:“狄小姐,你要是不想说也行,我可以去问问小犬,他会和我说实话的。” 狄素素这时候犹豫了,她用舌头捅自己的腮帮子,把自己的脸捅得动来动去。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能说实话吗?” 狄素素说:“杀了日本人的不是我,而是大小姐和乔泽,杀的是两个日本军官,只不过事情没办利索,被跟上了。情急之下他们逃到了南苑仓库,南苑仓库是清帮在华北的香堂所在。所以,日本人才怀疑上了我干爹。” 我说:“日本人没进去查吗?” 狄素素说:“乔泽现在的身份是清帮弟子,是我干爹的徒弟。他在南苑仓库再正常不过了。大小姐出现在南苑仓库也不意外,干爹在那边本来就有一套宅子,大小姐经常住在那边。毕竟那边离着南山会所很近,大小姐演出之后,就会回到那里住。所以,日本人进去搜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说:“乔泽的身份很特殊,一旦被人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狄素素说:“放心,没有人知道乔泽的真实身份,他以前一直在金陵,最近才来的平京。” 我说:“他来过平京。” 狄素素说:“他露面很少,不会有人认识他的。这点你放心。” 陆英俊说:“清帮倒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狄素素说:“明天开香堂,一定会遇到一些麻烦。不过你放心,我和乔泽会帮你的。” 陆英俊说:“乔泽?他不捣乱就不错了。” 狄素素说:“不会吧,不管怎么说,名义上他也算是干爹的徒弟。他是自己人啊!” 林穗说:“狄小姐,你恐怕看错了人。这乔泽可不是自己人,我们也不会觉得他是我们的自己人。这人,心术不正。” 狄素素显得有些尴尬,她说:“这人还行吧,平时挺有礼貌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说:“咱们还是对事不对人嘛,不要先入为主,不能认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好人也会干坏事,坏人也会干好事,我们就事论事。” 陆英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嘎噔嘎噔走进了卫生间,很快就传来了哗啦啦冲马桶的声音。 林穗说:“怎么睡?这全天候保护,是不是得在一个床上睡呀?” 狄素素红着脸说:“我睡沙发。” 陆英俊从卫生间出来,拄着拐杖一边走一边说:“我得下去点炉子了,外面起风了,这是不是要下雪啊。这年前年后是真冷啊!” 第182章 妖精洞 易忠河之所以找个人来保护我,完全是不了解我。 在他看来,我和几年前一样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易青蚨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乔泽曾经欺负过我,我连个屁都不敢放。按照乔泽的性格,怎么会不对易青蚨提起这件令他威风八面的事情呢?在他看来,这是值得炫耀一辈子的事情。 但是今非昔比,我曾经在行营里跟着那些士兵严酷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基础的力量、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一些最基本的格斗,擒拿,我都学的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兵王,但对付一般的流氓还是绰绰有余。 只不过,我不是个喜欢打打杀杀的性格,我喜欢摆事实讲道理,喜欢以德服人。 我跟着陆英俊下去,帮他点了炉子,屋子里烧暖和了我才上来的。 这狄素素还真的就一直跟着我,这么说吧,除了上厕所,其他时候她都是形影不离。其实真的没必要,不过她觉得很必要,她怕清帮有人趁着我没正式上位,把我给弄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不过当我从卧室出来到了客厅的时候,狄素素已经洗漱完毕。 说实在话,我对这个狄素素没什么好感,但是也谈不上讨厌她。 这个女人面相很不好,她不是个忠诚的人,她很容易变节。怎么说呢,就算是她爸爸被人杀了,把她抓去当小妾,只要给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用不上三个月,她就会忘了报仇。 但林穗不会,林穗是个坚贞不屈的性格,谁要是敢把她爸爸杀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有机会一定会报仇雪恨。我更喜欢恩怨分明的人,因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心里踏实。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就开车出发了,街两边的商贩都忙忙碌碌,而我一直在关注那个卖瓜子的大姐,我不能理解的是,她怎么就能长这么壮呢,这不像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姑娘能长出来的大个儿。 我虽然对她有所怀疑,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其实就算她是日寇间谍,我也没有必要拆穿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挺好。 南苑大仓库是整个平京物流的集散地,外地来的货,本地发出去的货,都得经过这里。这么重要的地方,完全被清帮掌控着。 所以,日寇必须要完全控制清帮,才算是掌控了平京。 我坐着车进了这南苑仓库的大门才明白,日寇为啥一定要拿掉易忠河换上周益臣。在他们看来,周益臣才是自己人,易忠河,面和心不和,总是不贴心。 说白了,这件事其实和抓杀害日本军官的凶手无关,只是单纯的想换掉易忠河罢了。 我想通了之后,突然觉得紧张了起来,易忠河一下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把这个位子交给我,绝对不是为了我好,而是找了个顶雷的啊!这位子要是一个美差,我想轮不到我,应该是乔泽接任才对。毕竟,乔泽现在和易青蚨不清不楚的,这乔泽可是易忠河的姑爷啊! 如果这么想的话,我救易忠河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他死也好,活也好,我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就好了。 穿过前面忙忙碌碌的工作区之后,有一道大铁门。我们的车到了门前,狄素素把头从车窗伸出去,她喊了句:“开门。” 顿时有俩人把大门推开,我们的车直接开进去。 在这大门后面先是一片杨树林,杨树林中间有一脸快阔的石板路,汽车就在石板上缓缓前行。石板不是那么平整,这汽车在上面行驶起来颠簸不停。 穿过这片树林是两道高墙夹出来的道路,还是石板路。在高墙上,每隔十米就会有一个站岗的哨兵。哨兵背着长枪,在墙上来回走动。看的出来,这不是一般的墙,这是有宽度的城墙。 再往前走了一百多米,看到了一道城门。我们的车到了门前,狄素素还是把头伸出去,这次没用喊,门就打开了。看来这里守门的人对她无比熟悉。 车开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子里。 下车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座高大的佛堂,在佛堂前面摆着一尊巨大的铸铁香炉,里面点着密密麻麻的香火。 我下车之后,狄素素先带着我点了三炷香插在了这香炉里。然后才往前走。 就在我们往前走的时候,我看到了熟人。乔泽西装革履地从佛堂里出来,看到狄素素之后一笑说:“素素,人带来了?” 狄素素说:“带来了,大家都到了吗?” 乔泽说:“都到齐了,在后面等着呢。” 狄素素看看我说:“先拜一下如来,然后去后面香堂。” 我其实不信佛的,但是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入乡随俗。我们鬼道信奉的是鬼谷子传承的纵横道家,但是这纵横一家也没有规定传承了纵横就不能跪拜佛爷了。 进去三拜九叩之后,起身,狄素素带着我出来的时候,乔泽已经走了。我们下了台阶往东走,穿过了侧门之后是个一直往北的大胡同,顺着大胡同往北走了五十米左右,在西墙上有一个朝着东边开的月亮门。进了月亮门是一个池塘,池塘后面有亭台楼阁,这是一个非常气派的江南样式的大院子。 狄素素在五米外带着我们一起进了走廊,此时在走廊里有二人抱着冲锋枪站岗。 陆英俊虽然拄着拐杖,但是他走得不慢,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他小声说:“这地方不错啊,这清帮挺有钱啊!” 林穗说:“经营几百年了,肯定有点家底。” 陆英俊说:“知道清帮有钱,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我算是明白易忠河怎么就这么有钱了,合着他身后有这么大一股势力支撑着他!怪不得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没枪毙,就这势力,大帅也得有所顾虑呀!” 林穗说:“现在日本人想控制这清帮。” 我小声说:“有我在,日寇别想得逞。我们将计就计,浑水摸鱼。” 林穗小声嘀咕:“多弄点钱才是关键。” 陆英俊说:“你就知道钱。” 林穗小声说:“没钱能行吗?就算是搞革命也得需要钱,我告诉你陆英俊,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钱,不接受反驳。” 我说:“回家再讨论钱的事情,别在这里谈论了。” 就这样顺着这个走廊,我们一直往前走,最后过了门房,进了一座院子里。这院子不大不小,四周全是房子,在我们头顶出现了一个天井。 院子里密密麻麻站了几十个拿着冲锋枪的黑衣人,这些人清一色传统服装,鞋是千层底的棉鞋,裤子是外穿的棉布大棉裤,上衣也是外穿的大棉袄,头上戴着大耳朵棉帽子。一看就知道,这是统一定做的衣服。这种衣服穿起来省事,大棉裤,大棉袄,直接挨着肉穿,一穿就穿一年,开春脱了之后拆洗一下,来年接着穿。 这种衣服的好处就是方便,脱也快,穿也快。比里三层外三层的西洋装不知道方便多少倍。 乔泽此时出现在了正对着我们的门口,离着很远我就闻到了烟味。这门口不停地往外冒着烟,这里面得有多少烟鬼啊!m.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看里面烟雾缭绕的,就像是妖精洞。在这屋子里,坐着两排人,大多数都是半大老头子,几乎都在抽烟,有的抽雪茄,有的在抽烟袋锅子,有的在抽烟卷儿,还有的在抽福寿膏。一共二十来个人,有多一半是光头,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油亮油亮的小分头。 我心说,这地方应该就是这风格吧!我深呼吸一口,直接迈了进去。进去之后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才看到正对着我挂着一副画像,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罗祖。 自此,我才算是到了香堂,我知道,对我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183章 自我介绍 在这位罗祖画像下面,供奉着翁、钱、潘三堂祖爷神位。周益臣这时候就站在神位前面,他背着手看着我说:“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我说:“令兄周益民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周益臣一抱拳说:“托您的福,身体在逐渐恢复。不过想恢复到没中毒之前不太可能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有些损伤是不可逆的。” 我这时候看着罗祖画像说:“我们开始吧,是不是得先沐浴更衣,焚香祷告?” 乔泽此时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他说:“王先生,今天开香堂是为了你接任一事,今天开的是评事香堂,我们得先评论一下关于你接任一事才行。大家对你都不熟悉,你想当这个玄武堂的堂主,起码得让大家都服你吧。不然你当上也没什么意思。” 狄素素说:“乔泽,这可是干爹的意思。玄武令牌已经正式传给了王先生,难道你想违背干爹的意思吗?” 乔泽说:“素素,话不能这么说。要是王先生不能让大家信服,他坐上这个位子不能号令群雄,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这都是为了清帮好,也是为了王先生好,我没有私心。” 周益臣说:“是啊,这堂主虽然可以传承,但是也要经过评事香堂大家一致认可才行,清帮是个正规的帮会,不是乌合之众的土匪。” 我看着乔泽说:“乔老板,你要是想当这个堂主,只要大家同意,我让给你啊!” 乔泽听了之后呵呵笑着说:“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接这个位子?你在吓我?” 周益臣哼了一声,严厉地说:“简直儿戏,堂主位子也是可以随便相让的吗?”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本来以为到这里就是走个形式,想不到这么麻烦。我这腿脚不方便,能给我找个椅子坐吗?” 周益臣大声说:“给陆先生搬一把椅子。” 有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摆在了旁边。陆英俊一瘸一拐走过去,坐在了椅子里之后,他咳嗽了几声。是被这屋子里的烟呛的。 林穗说:“既然今天是评事香堂,那就让我们坐下,咱们慢慢评吧。” 乔泽说:“林小姐和陆先生不是我们清帮的人,你们愿意听的话,就坐在一旁听着,不愿意听可以出去。你们最好都不要说话,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周益臣大声说:“给林小姐搬一把椅子。” 又有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摆在了陆英俊的旁边,林穗过去坐下。她的位子靠近门一些,倒是不那么呛。但她还是用手不停地扇着空气。说心里话,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要不是有必须做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来。 周益臣坐到了乔泽的对面,他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说:“好了,今天我主持评事。王先生,既然易堂主打算让你接替他的位子,你必有过人之处。那么就请王先生说说,你打算怎么领导我们清帮玄武堂的弟兄们呢?” 我说:“我对清帮还不了解,这是我第一次来,你问我想怎么领导清帮玄武堂的弟兄们,合适吗?我甚至都不了解在座的诸位,这样吧,就从你开始,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已经摆出了一副堂主的姿态,我看着周益臣说:“周先生,你出来先说说吧。”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周益臣呵呵一笑:“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自我介绍,也得从你开始吧。” 我说:“周先生,您的意思是,谁的辈分低,谁先自我介绍,是吗?” 周益臣说:“难道不应该吗?” 狄素素说:“说好今天开喜事香堂,怎么就变成评事香堂了呢?周副堂主,这是你安排的吗?” 周益臣说:“这是乔泽提议,我们大家商量的结果。” 狄素素站在我身边,她大声说:“怎么没人和我商量呢?” 周益臣说:“我们还是先让王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吧,不要转移话题。” 我说:“帮规里面有规定,自我介绍要从年纪小的开始吗?” 周益臣说:“这是人之常情,公序良俗。” 我说:“如果人之常情和公序良俗管用,还要帮规和国法干什么?既然帮规没有这种规定,就得从你开始。” 周益臣说:“凭什么?” 我说:“就凭我是堂主的继任者,你不是。你主持这评事香堂,理应从你开始。” 周益臣看着我呵呵笑了,说:“王先生,你要是这个态度,咱这评事香堂可开不下去了。” 我说:“不开的话,那我就回去了。我忙得很,没空在这里和你耗着,什么时候你觉得能开的下去,再去请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心说,不开就不开,我还真的不在乎开不开的。再说了,我还真的不信这清帮玄武堂是你周益臣说了算,易忠河在这里难道没有一个铁杆兄弟吗? 我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叫我了。他大声说:“王先生,请留步!” 我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长脸桃花眼的男人,他五十多岁,穿着长袍马褂,戴着瓜皮帽,这人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不过这人给人的感觉很有智慧,他的眼睛很亮,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潭清泉。 他站起来一拱手说:“在下霍金东,玄武堂有八大香主,我是其中之一。我主要负责华北一代的盐铁生意。” 我一抱拳,点点头。 霍金东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坐下了。 接着,又站起来一位,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年纪四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七。他有一张大圆脸,看起来像是陕西那一代人的脸型。他一抱拳说:“在下秦九章,八大香主之一。华北一代的煤炭和洋油的生意都是我在做。” 我说:“秦先生祖籍应该是咸阳或者长安。” 秦九章说:“没错,在下祖籍咸阳,王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看面相就看出来了,我会相面。秦先生祖上应该是嬴氏宗亲,秦国灭亡之后,为了纪念大秦,所以姓了秦。你家要是有族谱,翻到最前面绝对是嬴氏。” 秦九章一抱拳说:“看来我回去得找一下族谱看看了,您要是不说,我还真的不太清楚我是从何而来。” 此时站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少妇,她瓜子脸,杏核眼,头发高高盘起,露着一双招风耳。 她一抱拳说:“我叫屠娇,在家排行老三,都叫我屠三姐。” 旁边有人哈哈笑着说:“华北一代的风月行业,都是屠三姐的!王先生,你要是想找乐子,找屠三姐就没错了。屠三姐要是看上你了,亲自伺候你,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屠三姐一听就从腰里拔出来一把刀子,直接架在了身边那人的脖子上说:“肥猪刘,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这叫肥猪刘的家伙呵呵笑着说:“屠三姐,开个玩笑嘛,你这是干啥?” 屠三姐一推肥猪刘,把刀子插进了腰里。 我说:“屠三姐老家是山东邹城一带。” 屠三姐看着我说:“这也是看面相看出来的吗?” 我说:“这不是看面相,而是姓屠的都是从山东邹屠之地出来的。蚩尤被炎黄二帝打败之后,就把九黎部落的一部分人发配到了邹屠之地,住在邹城的就姓了邹,住在屠地的就姓了屠。邹姓屠姓是一家。你们本是黎民,不在百姓之列。你们也不是炎黄子孙,你们是蚩尤之后。” 屠三姐一抱拳说:“多谢王先生指点,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出自哪里。” 肥猪刘起来抱拳说:“在下刘骥,不是高祖刘季,是千里马那个骥。猪牛羊的生意都是我在做,以后想吃宁夏滩羊就找我,保真。” 我一抱拳,点点头。 肥猪刘说:“我这出身,王先生还没点评呢。” 我笑着说:“刘姓过于复杂,无法点评。” 肥猪刘呵呵一笑说:“那算了,我也不在乎从哪里来的,我就在乎今天中午吃啥。” 我这时候看向了剩下的几位,这几位都没有介绍,但也纷纷抱拳示意。我这也就明白一些事情了,这前面自我介绍的霍金东,秦九章,屠三姐,肥猪刘,这全是易忠河的铁杆儿兄弟。剩下的,可就难说了。 我看向了周益臣说:“周先生,你家做什么买卖我还是清楚的,你们是搞机械的是吧?买卖汽车,修汽车,甚至修坦克,修飞机,你们都在行!” 周益臣说:“王先生,你是不是也自我介绍一下?” 第184章 爱谁谁一起上吧 我看着周益臣突然呵呵笑了。我对身边的狄素素小声说;“你先去一旁坐着。” 狄素素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走到了一旁,坐在了屠三姐身边。 这时候我不能怂,我要是怂了,还怎么继任这个堂主的位子呢? 我说:“周益臣,你算什么东西。” 我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也许我给大家的感觉只是个温文尔雅的郎中,我突然用流氓的方式和他们打交道,他们一下就觉得不适应了。这分明是他们更熟悉更习惯的方式啊! 周益臣回过神看着我说:“姓王的,你能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 我说:“你算什么东西!” 周益臣指着地面说:“这里是玄武堂的香堂,今天开的是评事香堂,姓王的,你现在不是在侮辱我,你侮辱的是清帮你知道吗?” 我说:“你还别给我扣帽子,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在侮辱你,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我一伸手把那玉牌从怀里抓了出来,举在手里说:“我来这里可不是受气的。周益臣,评事香堂评事,也不能你们都坐着我站着吧。我自打来这里,你小子就对我很不礼貌。我即便现在不是堂主,起码还是个人啊,你对一个人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我一步步走向了周益臣,他坐着,我站在了他的面前。 周益臣仰着脖子看着我笑了,说:“这里的座位也不是随便是谁就能坐的。想坐,可以啊,那得让兄弟们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说:“本事?你有什么本事?我看这里最没本事的就是你了,你起来,让我坐一会儿。” 周益臣大声呵斥道:“无礼,无知,我是玄武堂的副堂主,我是今天香会的主持,……”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头发,直接就把他薅了起来,一下就扔到了香堂中央。而我一转身就坐在了那个位子里。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很愕然,大家都伸着脖子看着场内的周益臣。 这周益臣也是有几个拥护者的,回过神之后,一下就站起来了三个,一老二少三个男人。那老的六十多岁,精瘦精瘦的一个人,这人应该胃口很不好,这把年纪了,家里又不缺钱,怎么就这么瘦呢? 他戴着一副圆形镜片的老花镜,手里一根文明杖,他用这文明杖指着我说:“小子,你太过分了。” 我说:“老东西,刚才我在那里站着的时候,你瞎了吗?你现在开口,没有正义性,是有道德缺陷的。” 这老东西大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我管你是谁?在这里还有比堂主更大的吗?我是堂主,你这么和我说话就是为老不尊。” 老东西说:“你还不是堂主呢,别以为你有了一块玉牌就可以和我耍威风,我告诉你,你想成为堂主,还要兄弟们认可才行。” 旁边两个小王*八蛋开始帮腔。 第一个说:“没错,你想成为堂主,得看兄弟们同意不同意。” 另一个说:“姓王的,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告诉你,没有兄弟们捧你,你啥也不是。” 我说:“你说气不气,偏偏我是玄武堂的堂主,你俩不是,你俩身后那老东西也不是。” 周益臣指着我说:“你别得意太早,你还不是堂主呢。” 我说:“是不是堂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今天我主持这个香会,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正式接任玄武堂,周益臣,你有意见也没用,我名正言顺。” 周益臣看着我呵呵笑了:“你凭什么!” 我说:“你凭什么否定我?” 周益臣说:“你有什么本事?你不就是个郎中吗?” 我说:“你看不起郎中?我可不仅是个郎中,我还是个出色的侦探,你应该听说过我破的几个案子吧。周益臣,你又有什么本事呢?” 周益臣说:“我兄弟多,我够义气!” 我说:“兄弟多,够义气,算本事吗?” 一直没说话的乔泽开口了,他就坐在我的对面,他和我说话倒是方便。他说:“王先生,给人看病确实算本事,当侦探也算本事。但是混清帮,这些本事还真的不够用。想让兄弟们服你,你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来才行。” 陆英俊在后面突然说了句:“乔泽,你是不是皮痒了?你要什么真本事?我陪你玩儿玩儿!” 乔泽说:“这里是清帮在开香堂,陆英俊,你好像不是清帮的弟兄吧。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权利。” 陆英俊说:“你要是皮痒了,我啥时候给你松松。” 乔泽说:“陆英俊,你要是还想在这里坐坐就闭嘴,不然我有足够的理由把你赶出去。” 陆英俊说:“行,我闭嘴,我倒是看看你们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周益臣指着我说:“姓王的,你欺人太甚。我是玄武堂的副堂主,别说你没当上这个堂主呢,你即便是当上了,你就能薅着我的头发把我从椅子里拉出来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你不忍又能怎么样?你打我啊!” 说心里话,耍流氓谁还不会啊!我也看出来了,和周益臣这样的人,你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连个椅子都不给我的人,我和他讲道理那就是自找没趣。这种人从来不相信道理,他只相信实力。 周益臣这时候看着我乐了,说:“姓王的,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为什么我站着就没问题,你站着就不行呢?你比我高贵吗?” 周益臣说:“你说呢?我就是比你高贵,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玄武玉牌在你手里,我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我说:“偏偏就这么气人,玉牌就在我手里,易先生就把位子传给我了。现在我是易先生的亲传弟子,我郑重警告你,玄武堂,我说了算。” 周益臣说:“谁说了算可不是看一块玉牌的,得看有没有这个实力。” 我说:“你有什么实力?来,表演一个,给本堂主看看。” 周益臣这时候把外面的棉大氅脱了,往旁边一扔,那老东西就给他接住了。 那老东西说:“周堂主,收拾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还不需要你动手。你身份何等尊贵!你和他动手辱没了你的身份,就让老朽的两个犬子代劳。” 那俩小王*八蛋这时候笑呵呵走了过来,站在了周益臣的身边。其中一个指着我说:“姓王的,你太过分了。你想坐在堂主的位子上,得先问问我们兄弟同意不同意。” 我很配合地笑呵呵问道:“那你俩同意不同意呢?” 第一个说:“你当这个堂主,我大龙第一个不同意。” 另一个一拍胸脯说:“你想做堂主,先过我二龙这一关。” 那老东西看着我哈哈笑着说:“姓王的小子,你知道老朽是谁吗?你听过过江龙吗?老朽年轻时候……” 我打断说:“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对你没兴趣,对你年轻时候的事情更没兴趣。请你闭嘴。” 老东西大声说:“无礼,老朽乃过江龙……” 我说:“别吵吵了,我懒得知道你是谁。你是谁和我有一角钱关系吗?” 大龙说:“我爸爸是威震华北,大名鼎鼎的过江龙……” 我大声说:“能别吹了吗?我对你爸爸没兴趣,他爱谁谁!” 二龙说:“听说过威龙武馆吗?” 我打断道:“我真的没兴趣,咱能别聊这些了吗?” 老东西大声说:“老朽就是过江龙,龙四海!” 我说:“你爱谁谁,你算老几啊!你龙四海龙八海和我有什么关系?别在这里和我吹了好吗?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等我做了堂主,第一个就开除你,你跟一坨屎一样,真恶心!” 林穗这时候突然呵呵笑了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林穗这时候举着双手,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继续吹,就当我不存在。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忍住!”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大龙这时候气得脸都快炸了,他指着我说:“姓王的,你有种的话跟我出来,我和你单挑。” 我站了起来说:“你们爷儿仨一起上,免得耽误时间!” 我这话一出,一片哗然。不过我心里有数,我在大帅行营那段时间可没白练,我练的可不是战场上的杀招,这和武馆那些花架子不一样。 狄素素在一旁说:“王先生,大龙和二龙是清帮最强的勇士,上次在武汉清帮大比武,大龙和二龙可是拿到了第三名和第六名的好成绩。” 我听了之后没说话,我心里有数。 我知道,今天不打倒几个,不会有人服我的,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第185章 生财之道 大龙二龙已经走了出去,过江龙指着我哈哈笑着说:“小丑,蠢货!你难道真的以为这玄武堂是谁都能接的吗?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要是你不识时务,可就别怪我过江龙不客气了。” 我看着他笑笑,没搭理他。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勇。 周益臣这时候看着我,一股子等着看笑话的样子,他笑着说:“王先生,走吧。” 乔泽此时也站了起来,看着我说:“王先生,清帮和你的医馆不一样。我劝你啊,还是算了,老老实实回去给那些窑姐儿看妇科病去吧。” 他这么一说,一群人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有人竟然大声问我:“王先生,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吧,这各式各样的女人裤当你都看过了吧。什么时候方便和大家说说,这女人下面分几种啊!” 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阵大笑,这些人啊,太无礼了。在侮辱我的同时,也在侮辱全体女性。 他们呼啦啦都站了起来往外走。 狄素素则走了过来,她在我身边说:“别和他们打,龙家兄弟太能打了。我没想到今天会变成这样。” 我没回应狄素素,她只是从易忠河那里了解到的我,她对我的了解很肤浅,她不懂我。 大家都站了起来,我这才看到后面墙边有个炉子,这炉子是用土坯垒起来的,上面是一副铸铁的炉盖。在炉子边上坐着一个老爷子,他手里拿着炉钩子,此时炉钩子已经烧红,他在用炉钩子点自己嘴里叼着的烟卷儿呢。 我说:“素素,这老头是谁?” 狄素素摇摇头说:“我没见过他。” 老头这时候已经点上了烟,他扭头看看我,这老头方脸,小眼睛,大鼻子,大嘴,褐色的脸,一脸褶子。 我看看他,对着他一抱拳。他又把头扭过去了,用炉钩子掀开了炉盖,顿时火光就照亮了他的脸。 陆英俊拄着拐杖过来了,他说:“蝎子,算了,什么狗屁堂主,我们不干了,回去开医馆不好吗?”. 林穗也说:“本来以为是帮易先生一个忙,想不到这玄武堂的人不仅不感激,好像我们是来夺权的一样。什么清帮红帮的,我们不稀罕,回家。” 我说:“即便是回家,也不能这么灰溜溜回去,我们得让这些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不然以后还不得被他们欺负死啊!” 林穗看着我乐了,说:“蝎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性格,现在怎么了?” 我说:“现在不一样了。” 陆英俊笑着说:“没错,在大帅行营的时候,我们的教官叫武定国,他可是一直夸蝎子是个好苗子,武定国有意收蝎子做入门弟子的,只不过蝎子不想当兵罢了。” 林穗小声说:“你打得过那爷儿仨吗?实在不行,我帮你。” 我小声说:“不用,你就瞧好儿吧!” 狄素素说:“别小看龙家这父子,威龙武馆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陆英俊不屑地一笑说:“武馆那都是花架子,去天桥儿打把势卖艺还行,到了战场上拼刺刀,一个回合都别想。蝎子可是一直跟着侦察营在训练,武定国和我说过,蝎子要是愿意当兵,那绝对是个最优秀的侦察兵。” 林穗歪着头看看我,小声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狄素素说:“双拳难敌四手,即便是要打,也不能一对三!” 大龙此时去而复返,掐着腰站在香堂外面,指着我说:“姓王的,怎么还不出来,我可在外面等你呢。” 我小声问:“老陆,你知道大帅行营的朱二嘎吗?” 陆英俊说:“朱二嘎那绝对是部队里的兵王,怎么了?” 我说:“我打不过他。我想知道,这龙家父子三个加一起和朱二嘎比,哪个厉害?” 陆英俊小声说:“你太高看这龙家了,我要是腿没瘸,我一个打他们三个,不出两分钟全撂倒。现在不行了,我最多能打两个。” 陆英俊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说:“朱二嘎说过,我的实力勉强能打赢你。” 陆英俊说:“开什么玩笑,你说的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我说:“自然是以前的你,他说你力量虽然比我大,但是你综合实力不如我。” 陆英俊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这朱二嘎是瞎了眼吧,我要是腿不瘸,我一个打你三个不在话下。现在不行了,这条腿彻底使不上力,我最多也就是对付三五个小混混。” 大龙在外面喊:“还不出来等啥啊,要是不敢打,跪下给你大龙爷爷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了。” 二龙也过来了,大声说:“怕了吗?刚才不是诈唬的挺猛的吗?” 我深呼吸一口,朝着外面喊:“来了来了,真没见过你们一家子这样的,找打还这么积极。” 二龙说:“耍嘴皮子第一名可没什么用,等下你二爷我就打得你跪地求饶,掰断你的门牙!” 我看着陆英俊一笑,小声说:“老陆,你瞧好儿吧。” 我往外走,陆英俊拄着拐杖跟着我。 狄素素跟在我另外一侧,她说:“王先生,这要是打输了,你这堂主可就当不成了,就连这玉牌都得交出去。其实你可以不打的。” 林穗说:“蝎子,我支持你,打输了大不了回去开你的医馆,坐堂开诊,做你的郎中。一个大男人,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我心说你快拉倒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和你不一样,我得干有把握的事情,有些时候可以输,但是这种事绝对不能输。 我们四个人出了屋子,我回头看看,那老头子还坐在炉子边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烟呢。我总觉得这老头子不简单,但是他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平凡。 我说:“素素,这老爷子是谁呀?” 狄素素说:“我去问问三姐,我真没见过。” 我说:“问清楚了。” 狄素素点点头,然后朝着不远处的屠三姐走了过去。 大家在院子里围了一个圈,这时候大龙已经脱了外面的大氅,里面穿着一件薄棉袄。他抱着膀子看着我说:“姓王的,我赢了,玉牌归我,你赢了,玉牌归你。别耍赖。” 我说:“这玉牌本来就是我的,你当我不会算账吗?大龙,不带这么玩儿的。” 我倒是能理解大龙的说法,他想得到这玉牌,这玉牌代表的是名正言顺。不然即便是他们捧着周益臣坐上了堂主的位子,但没有这玉牌,也很难服众。要是用这种方法从我手里拿到这玉牌,那就能名正言顺了呀! 话说回来了,我要是打输了,确实留着这玉牌没什么用。这又不是金子,不值钱。玉这东西就在珠宝楼里值钱,出来就贬值十分之九。你买个翡翠手镯三百块,你再卖给珠宝楼,最多给你三十块。在我看来,玉这东西还不如玻璃呢,玻璃晶莹剔透,玉达不到那种透光率。 但是,他们也不能拿我当傻子,本来就是我的玉牌,他们非要先没收,然后当赌注,谁赢了是谁的,这就有点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说:“你们这是在欺负二傻子啊!大龙,你们想要这玉牌可以啊,拿出等价的东西来和我赌,不然即便是我输了,这玉牌也不可能给你。” 林穗在一旁说:“看来这威龙武馆赌不起啊!这玄武玉牌,可是玄武堂的信物,不付出点代价就想夺走,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 大龙说:“王先生,你可别不识好歹。你要是打输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呢,你觉得那令牌有可能还是你的吗?” 我说:“你打死我抢走可以,那是你的本事。你既然想体面的赢走,那就必须有相应的赌注。这是两回事。” 我心里明白,他们不会硬抢的,因为硬抢去了的话,这玄武玉牌也就失去了本身的价值,也就当不了信物,代表不了权威了。他们必须体面的赢去才行。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生财之道啊! 林穗对钱最敏锐,她肯定也发现了这个门道。 林穗说:“要赌玉牌,那得押这里相应的价值。也不知道这玉牌能值多少钱。我看这样吧,谁要是赌这玉牌,押这里三百条小黄鱼。谁赢了,小黄鱼和玉牌都是他的。” 没等大龙说话,周益臣在一旁大声说道:“好,我们就赌三百条小黄鱼,这小黄鱼我出。” 我说:“谁的钱都是钱,不过我要现金,别给我金圆券。周益臣,周先生,您这小黄鱼,什么时候到位呀?” 周益臣看着我一笑说:“稍等,不超过一小时小黄鱼就能到位。我这就去打个电话让人送过来。” 林穗这时候小声在我耳边说:“能不能发财就看你的了,即便是能赢,也得多打几场,一场三百条小黄鱼,你要是打上几场,我们可就发大财了。” 陆英俊在我耳边小声说:“蝎子,不要赢得太轻松,把握好分寸,要给对方错觉,让他们觉得差一点就赢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嗯了一声说:“我明白,周益臣为了这玉牌,怕是要倾家荡产了呀!” 我在心里嘿嘿笑了起来,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这就叫机会无处不在,福祸相依啊! 第186章 眼中钉 有人把屋子里的椅子都搬了出来,令我欣慰的是,这次我有了椅子。 做人就是这样,该争的时候就是要争一下,你要是不争,别人不会觉得你是个豁达的君子,只会觉得你是个窝囊废。 与世无争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和人打交道,找个地方去隐居。 我们大家都坐在了椅子里,围成了一圈,开始等人来送小黄鱼。 只用了半个小时,周家就来人了。竟然是周小姐亲自带人而来,送来了一箱小黄鱼。 也不用打开箱子数,数小黄鱼其实也挺不准的,谁也不能保证这小黄鱼是不是够分量。我们直接过秤。 一根小黄鱼是一两,一斤是十六两,所以这一根小黄鱼是三十一点二五克,十六条小黄鱼是一斤,也就是五百克。 三百条小黄鱼是9375克,将近十九斤的样子。这么一上称,连皮二十五斤,这木箱子包了铜角铜边,大概也就是五斤多。这么一过秤就知道,三百条小黄鱼差不了大概。 一箱子小黄鱼验明正身之后,我手里的玄武玉牌也拿了出来,和小黄鱼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周小姐走到了我身边,小声说:“王先生,要不我们不要赌了,这赌博谁输谁赢都会伤了和气。我看干脆这样,一箱子小黄鱼归您,玄武玉牌归我。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说:“周小姐,我谢谢您的好意了,这还真的不行。这玄武玉牌是易先生交给我的,是让我来接任玄武堂堂主位子的,你说我要是卖了,我还是人吗?” 周小姐说:“可是您要是输了,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三百条小黄鱼是一大笔财富,什么都不做也够您以后生活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我要是残疾人还真的会心动,担我是个郎中,我永远不会为了生活发愁。” 周小姐说:“王先生,其实这也是小犬君的意思,他希望你退出这次堂主之争。小犬君说,只要你退出,大日本皇军不会亏待你的。这是小犬君的原话。” 我心说,这日本娘们儿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其实她和花泽小姐可不是一类人。花泽小姐心里有正义,做事有分寸。人家虽然是纯正的日本血统,但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好朋友。 这周小姐是个中日串串,表现的虽然比花泽小姐更有礼貌,但是从她办事来看,这周小姐就是一个黑心的畜生。她根本就没当我是个人,她一点都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也许在她看来,中国人就不能算人,不值得尊重。 我说:“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是我不给小犬君面子,而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怎么办?我也要脸面啊!” 周小姐说:“王先生,你想要什么脸面,你和我说。” 我说:“刚才我受了不少屈辱,你二叔对我可没有你这么礼貌。这样吧,你劝劝你二叔,让他给我磕头认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玉牌的事情,我们再商量。” 我这么说可就把事情由公事转变成了私仇了。 我把这件事化公为私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搅混水。我想让人觉得我对这个堂主的位子不感兴趣,我只是在用这件事泄私愤。这样对我更有好处,我的转圜余地更大。 周小姐小声说:“王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我摇摇头说:“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你二叔是怎么对付我的,你要是想办好这件事,得劝劝你二叔。你不要一直在我这里劝我让步,你二叔要面子,我也要。” 周小姐呵呵一笑说:“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先生,你多保重吧。” 我说:“多谢周小姐关心,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大龙站了起来,把身上的棉大氅往后一扔就扔到了椅子的靠背上,很潇洒,很威风。 我站了起来,把帽子摘了,把脖子上的围脖也摘了。我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宽松的传统老棉袄和一条肥哒哒的棉裤,不过我穿了一双大皮鞋。这大皮鞋结实,好用力。 棉袄棉裤都是新棉花的,又轻又暖和,瑞福祥的手艺,这棉袄棉裤看起来普通,但做工好,穿着舒服,足足花了我五块现大洋的巨款置办的过年的新衣服。今天办事,提前穿上了。 我抄着手走到了场内,大龙走到了我的对面。 他看着我一笑说:“姓王的,你这皮鞋不错啊!这是日本军靴吧,你要是输了,这靴子就归我了。” 我说:“你能赢我,把我扒光了都没问题。看见我这身棉衣棉裤了吗?好布料,好棉花,你要是赢了,都归你。” 大龙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慢慢弯下腰,看着我说:“姓王的,开始吧!” 我说:“要不你们爷儿仨一起上,我就一勺烩了,免得麻烦。” 大龙说:“对付你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姓王的,你出手吧。” 我盯着他说:“好,那我可出手了。” 我把抄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然后把身体前倾,一步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到了他近前,我一挑头说:“你先出手。” 大龙盯着我说:“我先出手算欺负你,你先。” 我点点头说:“那行,我可要出手了。” 我一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他也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打算好了,我要尽快打败大龙,但是又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侥幸取胜,那就得偷袭了。必须做到出其不意,一击取胜。 我右手抓住了他的左胳膊,他的左手同时也抓住了我的右胳膊。我不是左撇子,大龙也不是,他的左胳膊自然没有我的右手有力量,抓住之后,我可就用了全力往后一拉,身体下沉。 同时用了一个巧劲儿,往旁边一撇他,同时用尽全力的一个绊子,直接就把大龙的身体给放倒了。我左手直接抓住了大龙的裤当,用力往上提,他的身体在空中就横了过来。 人只要悬空,可就一点力量也用不出来了。 我身体上挺,直接用膝盖顶在了他的后腰上,他的身体横着就摔了出去,我顶这一下,起码把他骨头给顶裂了。 这大龙就在这一瞬间就被我放倒了,他摔在地上之后想爬起来,但腰使不上力气。扭过腰的人都知道,这腰要是受伤了,别说是站起来,想翻身都难。 就这一下,大龙就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他强挺着还是站了起来,不过站是站起来了,想动一下都动不了。大龙出了一身的汗,汗珠子顺着脸往下流。 我伸着脖子看着他,我很想知道他会怎么骂我。 大龙大喊一声:“你竟敢偷袭我!” 我大声说:“此话怎讲?我和你面对面比试,怎么能叫偷袭呢?” 大龙喊道:“我要弄死你!” 说着想往前走,结果这腰不给力,人直接惨叫一声,大龙扶着腰倒在了地上。 二龙立即冲了上来,扶着大龙说:“哥,哥,别乱动,你这是伤了腰。这小子手黑啊,偷袭你。” 很快就有人抬着担架过来,把大龙抬了下去。 第187章 小犬的安排 林穗到了我身边笑着说:“蝎子,你这是赢了啊!这一箱小黄鱼是我们的了。” 说着,林穗就朝着摆着小黄鱼和玉牌的桌子就过去了,到了之后,一伸手去抱那箱子,结果被二龙直接按住了。 他看着林穗说:“还没比完呢,你太着急了吧。” 林穗说:“还想比啊,再拿三百条小黄鱼过来。” 林穗可不是好惹的,那大腿又长又结实,那浑圆的腰部力量大着呢,他三拳两脚就把二龙逼退,一伸手就把装着小黄鱼的箱子抱了起来。二龙还要上,林穗连环几脚又把他逼退了。 林穗大喊:“这是要抢劫吗?这清帮还有规矩吗?” 秦九章这时候在一旁大声说:“过江龙,愿赌服输,大家可都看着呢。” 过江龙这才喊了句:“二龙,别丢人现眼,让他们拿走。” 我呵呵笑着说:“输也是输的周家的,你不用心疼,又不是你龙家出的钱。” 二龙大声说:“姓王的,你要是有种,和我再比一场。靠着偷袭赢了擂台,不算英雄,你就是个狗熊。” 我说:“你想比也不是不行,你得准备金子啊!” 二龙看向了过江龙。 过江龙说:“我可以给你立字据,三百条小黄鱼不是小数目,我得准备准备。” 我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只收现金,不收字据。既然这样,这玉牌就先放这里,我们就先回去了。什么时候金子准备齐了,打电话叫我,我随时恭候。我也真的想不明白了,一块玉牌,比金子还值钱吗?真不知道你们为啥这么在乎这块牌子。” 陆英俊说:“在这放着也行,拿在手里还怪沉的。” 我对着林穗和陆英俊说:“我们走。” 我们三个往回走,狄素素追了上来,她说:“玉牌怎么能放在这里呢?你不怕被人偷走吗?” 我心说他们偷走玉牌有个屁用啊,那东西又不值钱。那东西的价值在于传承,只是个信物而已。谁都知道玉牌易忠河传给我了,他们偷去只能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证明他是贼。谁偷这玩意干啥啊!这东西放我手里才是麻烦,这要是被人偷走了,那就是我的责任。放在这里要是被偷了,那就是玄武堂的责任了。 要上车的时候,我看着狄素素说:“素素,你不用跟着我了。” 狄素素说:“我得保护你啊!我干爹吩咐我必须形影不离。” 我说:“保护是假,监视我是真吧。” 我上车之后关了车门,陆英俊直接就把车开了出去。 出了南苑仓库之后,我狠狠地说:“这易忠河是要害我,他可没安什么好心。” 林穗说:“难道你还想给易忠河当上门女婿吗?他没安什么好心,我们也不是傻子,就看谁会玩儿了。起码我们现在弄了三百条小黄鱼回来,我们发财了啊!到家我们就把钱分了,陆英俊,分你一百五,照顾照顾你这个残疾人。” 我知道,林穗之所以要多分给陆英俊钱,是因为她觉得陆英俊需要钱。她一直怀疑陆英俊是红党。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看着吧,这事儿还没完。那玉牌摆在这玄武堂的香堂门口,就像是眼中钉肉中刺,所有人都想拔掉它。这下可是有好戏看喽!” 林穗说:“你们说,我们能用这玉牌挣多少钱回来。” 陆英俊说:“那得看蝎子有多大本事了。” 我说:“那得看这清帮能忍受我多久了,清帮迟早会有高手出面拿走那玉牌的。清帮的帮主也不可能让我一直这么胡来。对了,这帮主叫什么呀?” 陆英俊说:“还真的不知道这帮主的底细,只是知道姓沈,都叫他沈爷!” 我们三个在饭馆吃了混沌之后才回去的,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我的医馆前面停着一辆轿车。我们的车停在了旁边,我刚下车,那辆车里的人也下来了。竟然是小犬来了。 他看到我之后一笑,说:“王先生。” 我笑着说:“小犬君,等多久了?还没吃饭吧!” 小犬说:“吃过了,就在对面吃的面。” 我弯着腰一伸手说:“请上楼去喝杯咖啡。” 我们上楼,进屋之后落座,林穗去煮咖啡。 我则把装着小黄鱼的箱子打开了,我指着说:“小犬君,想必你也听说了。这周益臣欺人太甚,我今天赢了他三百条小黄鱼,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小犬君说:“我听说了,他们确实有些过分。不过王先生,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说:“我把玉牌放玄武堂的香堂外面了,周益民想要,自己去拿好了。” 小犬摇摇头说:“根本就不是一块玉牌的事情,要是周益臣这样拿了玉牌接任玄武堂,不仅玄武堂的人不服,在整个清帮,周益臣都成了笑话。他还怎么管理这玄武堂啊!” 我说:“小犬君你就直说要我怎么做吧。这三百条小黄鱼还给他也没问题,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权,我就是受不了那个气。” 小犬笑呵呵地带的点点头,他说:“中国有句俚语,叫不蒸馒头争口气。我能明白王先生的想法。我听说,你刚才只用一招就把大龙给制服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听就笑了,我说:“他托大,我用尽全力,一下就得手了。” 小犬点点头一笑说:“他太轻敌了,也许是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郎中,而不知道你是个出色的武士。” 小犬在试探我。 我呵呵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武士,我就是和老陆学了几招。老陆以前可是张大帅的贴身护卫,身手了得。” 陆英俊叹口气说:“在陆沟桥战役上中了皇军一枪,直接就把我打废了。现在我这条腿根本就吃不上力,小孩子都能把我推倒。不过我不恨皇军,那是国战,不存在私人恩怨。” 小犬点点头说:“陆先生能看透,我很欣慰。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花泽小姐和我也都觉得,不应该追究陆先生以前的事情。军人,就是要为了国家,为了荣誉而战。现在陆先生已经不是军人,一切都过去了。” 陆英俊站了起来,对着小犬鞠躬说:“谢谢小犬君和花泽小姐对我的理解。” 林穗煮好了咖啡端了过来。 小犬喝了一口,笑着点点头说:“咖啡不错。” 林穗说:“小犬君要是喜欢,随时过来喝。” 小犬放下咖啡杯,他拿出手帕擦擦嘴后,看着我说:“明天一早你接受挑战,再去南苑仓库玄武堂比武,明天你输给二龙,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放心,我会让周益臣给你面子的。我让他当众给你赔礼道歉。” 我说:“行,我听小犬君的安排。不过我有个要求,得先道歉,再比武。这周益臣做人不讲究,我怕他得到玉牌之后,不给我道歉,那我就太没面子了。” 小犬笑着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王先生,我们是朋友。明天办完事你去保安局找我,我们下两盘棋,然后一起吃晚饭。” 我点点头说:“好!荣幸之至。” 小犬走了,我们送他到楼下,一直看着他的车开上了将军路我们才回来。 进了屋之后,我说:“没办法了,看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林穗叹口气说:“我们的财路这么快就断了,太可惜了。” 第188章 窑姐儿范小姐带来的消息 回来之后,我们就把钱分了。按照路上说的,给了陆英俊一百五十条小黄鱼。 陆英俊拿到之后,就把小黄鱼送去了柳小姐那里,他说让柳小姐帮他收着。其实我和林穗心里都清楚,这柳小姐拿到钱之后,八成就把钱送到他们的组织手里去了。他们的人都是很有信仰的,在他们看来,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对红党有了足够的兴趣,这是一群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坚定的信仰呢? 晚上关了门之后,我和林穗坐在沙发里嗑瓜子。 我说:“这老陆到底是不是红党呢?” 林穗说:“我看不仅老陆是红党,柳小姐也是。你没发现吗?陆英俊这人特别贪财,但是我没见到他乱花过一角钱。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都把钱上交了。” 我说:“那他图啥啊?” 林穗小声说:“信仰。怎么了?你对红党感兴趣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只是好奇。算了,不想这些了,不管老陆是红党还是黑党,我只是知道他是我的好兄弟。” 林穗小声说:“这就对了,你管他是谁呢,他就是我们的好朋友陆瘸子。” 此时我往后一靠,双手抱着后脑勺看着天花板说:“你觉得易忠河家里的棺材是日本人送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件事这么怪啊!要说是日本人送的,小犬为啥要调集重兵去守护易忠河呢?连宪兵队都去了,这么兴师动众,只是为了一场戏吗?” 林穗说:“我也一直疑惑,要说是日寇设计的一场大戏,这未免成本太大了。想控制易忠河那还不简单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直接抓了就行了,没必要演这出戏。我觉得这日寇对一个汉奸走狗没有这么多的耐心,怀疑他易忠河直接就把他给抓了不可以吗?日本人想查清帮玄武堂,直接查就好了,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图什么呢?” 我说:“易忠河怀疑是日本人给他设的局,但是我突然觉得日本人没必要给他设局。就说咱俩打比方,一天晚上我俩出门,突然被街上一只野狗咬了,虽然没看清是哪条狗,但我们恍惚觉得是经常见到的大黑狗咬的。我俩还有必要去详细调查到底是不是这条大黑狗咬的吗?” 林穗说:“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在合适的时候,直接杀了这条咬人的狗。调查一条狗那是在耽误时间,我们有很多正经事要做呢。狗是没有人权的,只要有六分把握就可以杀。” 我点点头说:“对于小犬来说,易忠河就是一条狗。一旦他怀疑易忠河咬了人,没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试探他,调查他。直接抓了严刑拷打就是了,只要觉得是他,别的就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易忠河只是一条狗。” 林穗转过身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棺材不是日本人送的,那是谁送的呢?” 我小声说:“你说会不会是易忠河自导自演呢?自导自演,也就能让日本人觉得他是绝对忠诚的。” 林穗说:“那为什么要拉我们下水呢?易忠河为什么把玉牌交给你呢?还派了个干女儿来监视你,这是为什么呢?” 我喃喃道:“是啊,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这易忠河就是个老狐狸,对付他,需要一个更狡猾的猎手。我倒是觉得,张琀收拾他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张琀最能揣摩人的内心了。” 林穗说:“要不联系一下张琀,让他帮你分析分析局势。” 我摆着手说:“算了吧,现在我们谁都不要联系,也许房子周围全是监视我们的人。” 我这时候把手从后脑勺上放下,坐直了身体,我说:“我可能有点明白了,易忠河把我们拉下水,也许是一招祸水东引。他把自己藏了起来,把我推到前台,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让我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可就能藏起来了。他在躲。” 林穗说:“他在躲谁?” 我说:“他利用日本人在躲张琀。我觉得易忠河很快就会消失,他想躲起来。” 林穗说:“只要张琀想杀他,他就没个跑。” 我说:“要是棺材是他自己送的,那么日本人就会觉得他是一条忠犬。同时他又找我帮忙,似乎是想通过我向张琀和红党证明,他不是汉奸,这些都是日本人对他用的计策。于是,两边讨好,左右逢源。” 林穗说:“我们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我说:“波诡云谲,暗流汹涌。” 我俩正聊着,就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陆英俊拄着拐杖上来了。没等他到,我就过去把门打开,他一瘸一拐进来之后,关了门。他急匆匆地说:“有个新情况,十万火急。”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说:“什么新情况?” 陆英俊走到了我身旁坐下,他思索了一下,说:“消息来源不太可靠,不过空穴来风,必有出处。” 林穗说:“你直接说嘛,别卖关子了。” 陆英俊说:“易忠河可能要逃去日本。” 我说:“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陆英俊说:“柳小姐说前两天有人来买上好的普洱茶,说是要多买一些带去日本。那个人她不认识,刚好有个在店里等你看病的窑姐儿,他说那是易家的管家的堂弟王德亭。” 我说:“易家的管家叫王力,我记得这个人。不过这次去没见到王力。” 陆英俊说:“现在王力是车行的经理,不过易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也在管着。跑腿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个王德亭。偏偏这王德亭来了咱这里买上好的普洱茶,又偏偏他爱逛窑子,被窑姐儿认了出来。” 我说:“这窑姐儿是哪个窑子的,你知道吗?” 陆英俊说:“她和柳小姐聊了好半天,柳小姐应该知道吧。” 我说:“走,去柳小姐那里。” 我们三个一起下来,柳小姐的门虚掩着,陆英俊一把推开了门,柳小姐正坐在火炉旁边,在那里摆了桌子,桌子上放了一盘花生米,一盘炒鸡蛋,两个酱猪蹄,一盘猪耳朵。一瓶酒,俩酒杯。看来这两位刚才还在喝酒,突然聊到了这里,陆英俊放下酒杯就上了楼。 柳小姐说:“我去拿碗筷,你们先坐。” 我们坐下,很快碗筷和酒杯都拿了上来,倒上酒之后,我们一边喝一边聊正事。 我说:“柳小姐,你还记得那个窑姐儿叫什么吗?” 柳小姐说:“她以前来过好几次了,还带姐妹来过。她说和你挺熟的。姓范,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说:“等一下,我去翻一下登记簿拿了出来,应该有她的登记信息。” 我起身去了医馆,把登记簿拿了过来,很快就翻到了这位范小姐的信息。她住在团结胡同19号,确实经常来我这里看妇科病,我一下想起来她是谁了,我脱过她的裤子。 我拿起酒杯一口喝了,然后夹了三片猪耳朵一起放进了嘴里。我一边吃一边思考,吃完了之后,我说:“我们去找范小姐。” 柳小姐说:“吃完了再去吧,这时间还不算晚。再说了,晚上范小姐一定去窑子里接客去了,她不可能在家。” 我说:“她得了妇科病,不一定接客。我就打着出诊的名义过去,她来过这里没等到我,干脆上门服务吧我。我去拿药箱,老陆,林穗,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第189章 难得糊涂 我们到了范小姐家门口的时候,这范小姐还真的就是没在家。我们又不知道她在哪个窑子,即便是知道了,我们也不爱去那种地方。干脆,我们就在胡同口的车里坐着等她,她啥时候回来都行。 这车里是真冷,我们三个挤在后座上,互相依靠着。还好穿得多,还扛得住。 就这样迷迷糊糊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一辆汽车停在了胡同口,范小姐从车里下来,和车里的人挥挥手,这车就开走了。她往胡同里走的时候,我推开车门下车喊了句:“范小姐。” 她吓一跳,转过身用手电筒照着我的脸打量我。 我说:“是我,华夏医馆的郎中。” 范小姐小跑着过来,大声说:“王先生,你这大半夜的,在等我吗?” 我说:“我听茶叶店的柳小姐说你去找过我,我是专门来给你看病的。” 范小姐说:“王先生,天这么冷,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回头看看车说:“不是我自己,老陆和林小姐和我一起来的。” 陆英俊和林穗这时候下了车,陆英俊背着我的药箱,一瘸一拐过来。他说:“范小姐,你让我们等得好苦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冻成冰棍儿喽。” 范小姐说:“你们让我受宠若惊啊,快跟我回家吧。” 我们跟着范小姐回家,进了屋他把炉子捅开,坐上一壶水。 我先给她看病,这次比较严重了,她明显是染了花柳病。 我检查完了之后,我一边开药一边说:“千万不要再接客了,不然会把病传染给男人,男人会生霉疮,很难治。那些生了霉疮的人再去逛窑子,又传给了窑子里的小姐。” 范小姐说:“肯定是庞老三那个王八操的传给我的,明天我就去他家算账。” 林穗说:“你说他传给你的,他会说你传给他的。范小姐,没证据啊!” 范小姐穿好了裤子后从炕上下来,开了门,陆英俊从外面走了进来。 陆英俊说:“范小姐,茶叶店的柳小姐说,你在那里等我们的时候,见到了王德亭去买上好的普洱茶,是吗?” 范小姐说:“是的,这王德亭我姐妹是他姘头。他以前在全聚德跑堂,腿脚勤快,现在跟了王力混。以前王力跑前跑后的事情,现在都是王德亭在跑了。” 我说:“这王德亭怎么跑这么远买茶叶啊!颐和园那边没有卖茶叶的吗?” 范小姐说:“柳小姐这里的普洱茶很出名的,她的货是正宗的云南普洱府产区的大叶茶,别处的都不正宗。我姐妹懂茶,上次我来这边看病,我姐妹闲来无事去逛柳小姐的茶叶店,从茶叶店里买了一饼普洱。王德亭也是听我姐妹说起的,才来柳小姐这里买茶的。不过我和王德亭不是很熟,我不太喜欢这个人,总觉得这个人油腻腻的,看起来就不舒服。” 我说:“他说这茶是要带去日本的吗?这日本没普洱吗?” 范小姐说:“日本哪里有什么普洱啊!即便是有,也很难找到正宗的。” 我说:“王德亭要去日本了吗?” 范小姐说:“她去什么日本哦,他肯定是给易老板跑腿的,一饼普洱就是八个大洋,一下买了十饼,八十块大洋。另外还买了不少的大红袍,碧螺春,西湖龙井,一共花了有二百大洋。” 林穗说:“范小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替易老板跑腿的呢?” 范小姐说:“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你们在调查王德亭吗?” 我说:“也不是,就是有一家当铺失窃了,丢了三十块大洋。看来应该不是王德亭偷的。王德亭花了二百大洋,数目对不上。” 范小姐说:“肯定是替易老板跑腿,在平京城舍得花两百大洋买茶叶的人不多,和王德亭有关系的就易老板一个。别人买,也不可能让他跑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 我看看表,这时候已经两点十分了,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一大早还有事要出去。晚上要是不来,今天一天,你还找不到我。” 范小姐说:“王先生,你真的是大好人。我要是个良家妇女,我肯定给你当媳妇儿,当不了大房当个小妾我也愿意。可惜我是个残花败柳,配不上王先生。” 我呵呵笑着说:“范小姐,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谁要是有办法,会去窑子里当窑姐儿啊!” 我一抱拳,拎起来药箱就往外走。范小姐一直把我们送出了胡同,我们上车之后,她还在对我们挥手告别呢。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陆英俊哼了一声说:“蝎子,你真的以为她们是走投无路才当的窑姐儿吗?” 我说:“看破不说破,说出来可就没朋友了。” 林穗扭头看看我一笑说:“这范小姐可是看上你了,这是在试探你,要给你当小妾。” 陆英俊说:“你该不会真当这范小姐是朋友吧,你该不会去劝人从良吧!我可告诉你,那很幼稚的。表子无情你听过吗?人家现在什么收入啊,俩腿一劈,一袋大米,裤腰带一松,一捆大葱。往床上一躺,舒服又赚钱,从良,你凭什么啊!” 林穗抬手就朝着陆英俊肩膀打了一拳:“瞧瞧把你兴奋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陆英俊不服气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怕蝎子头脑一热,真当范小姐是朋友。” 我也懒得解释,我怎么可能当一个窑姐儿是朋友呢?正所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正说着,前面路口有人检查,本来以为是警署的在搞宵禁,拦住我们,我一下车就看到了警署的人,警署的人也都认识我。不过除了警署的人,后面还有穿着毛料衣服的保安局的人。 警署的人看到是我,笑着说:“王先生,这车里是谁呀?” 林穗把头从车里伸出来说:“是我,开车的是陆英俊。” 警署的人用手电筒照了照,然后照了照后座,就要让我们走。 保安局的人走了过来,过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一副近视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我不认识他,他看看我之后,用蹩脚的汉语说:“这么晚,去做什么了?”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日本人,日本人说话和南方人不一样。日本人说话很硬,南方人说话都很软,尤其是广西广东那边的人,说话都软绵绵的。 我说:“出诊。” 他说:“介意我检查一下车的后尾箱吗?” 我说:“不介意,车上啥也没有。” 他到了后面,打开了后尾箱,检查了一遍,里面确实啥也没有。 他关上后尾箱,走回来看着我说:“去给谁看病,什么病?” 我说:“白天范小姐去找我看妇科病,我有事没在家。但是我知道范小姐家在哪里,干脆我就来范小姐家里了。结果范小姐一直没回来,我们就在她家门口等,一直等到了半夜才回来的。刚看完病就这时候了。” 他说:“病得严重吗?为什么不等天亮了再去找她?” 我说:“病得挺严重的,我给她开了药,得俩仨月才能好。之所以没有白天来,是因为今天我还有要紧事。我得去一趟南苑仓库,去清帮的玄武堂的事情不能耽误。” 他说:“清帮玄武堂,有什么事?” 他一直盘问我,我这时候也失去了耐心,我说:“什么事你去问问保安局的小犬君吧,这件事我不好说。” 警署的人这时候凑了过来,说:“这是华夏医馆的王先生,良民。车上的是林小姐和老陆,林小姐是侦探,老陆是给王先生打下手的。都是良民!” 这小子这才点点头,笑着伸出手说:“王先生,幸会!” 我和他握握手,然后放开。我说:“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他笑着说:“请,冒犯王先生了,实在是抱歉,我这也是职责所在。” 我上了车,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走了五十米左右,陆英俊骂骂咧咧说:“这他妈的还是我们中国的地盘吗?” 林穗说:“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少说话,多做事比什么都强。你骂人能把日本人骂走吗?要是能,我和你一起骂。” 我还是很赞同林穗的话的,我说:“现在我们要说最软的话,办最硬的事。千万千万不要得罪日本人,我们甚至要做的比汉奸还要汉奸才行。我们在平京有个优势,那就是不管我们怎么做,张琀都不会对我们下手。我最担心的就是红党啊,要是红党当我们是汉奸,对我们下了死手,我们可就都是冤死鬼了啊!” 我说这话就是用来试探陆英俊的,我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是他听了之后,只是说:“不能,红党不是傻子,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汉奸。” 林穗回过头看看我,对我摇摇头,我明白林穗的意思,她不让我试探陆英俊。这种事,难得糊涂。 第190章 也许不是针对我 到家之后上楼,觉得有些饿吃了两块点心,陆英俊往沙发上一趟就睡了。 我和林穗一起泡了个脚,说心里话,别看林穗长得结实,但是脚又嫩又滑,我的脚挨着她的脚,就像是过电一样,把我电得浑身发烫,心跳加速,脸上就像是在冒火一般。 回屋之后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的时候脑子里还全是那种美妙的感觉,我就是在这样美妙的感觉中睡着的。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的时候,电话响了,我去接的,是乔泽打来的。 他说:“王先生,三百条小黄鱼准备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半,能到吗?” 我说:“十点半到不了,十一点能到。” 乔泽说:“这才八点,两个半小时还过不来吗?” 我说:“上午不过去了,下午三点吧。我昨晚上出诊回来的特别晚,我等下还要睡一觉。” 乔泽说:“这边过江龙已经在等你了,你这么做可不厚道。” 我说:“那就明天吧,今天我就不过去了。别让他们等我了。” 乔泽这才明白,我不是在和他商量,我和他没什么好商量的。我这是诚心和他较劲,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呢?现在是他们求着我去打擂台,他们必须赢走那块摆在眼前的玉牌才行。信物这东西,谁抢走都没用,抢走的信物就失去了作用了。 他说:“行吧,那就下午三点吧,别拖了,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我说:“乔泽,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你们约架,我赴约,这得两边商量好时间才行。你别给我定规矩,成吗?” 乔泽呵呵笑了,说:“王先生,你很不老实啊!你是不是觉得今非昔比了?我告诉你,在我这里,你永远是个废物。” 我把电话放下了,看着旁边的林穗笑笑说:“你听到了吗?” 林穗说:“你不生气?” 我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陆英俊坐在沙发里问:“谁打来的?周益臣吗?” 我说:“乔泽打来的,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邪性!看来乔泽和周益臣混一起去了,他接近周益臣,这是要对周益臣下手吗?” 林穗说:“这还真说不好,你说这乔泽会不会两头下注呢?我怎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呢?这乔泽和易青蚨是暧昧关系,易青蚨是易忠河的女儿。这乔泽可就是易忠河的半个儿啊!易忠河要逃去日本,易青蚨能不知道吗?易青蚨知道的话,乔泽能不知道吗?” 陆英俊顿时接了句:“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乔泽要叛变吗?” 林穗说:“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儿很怪吗?” 陆英俊说:“你的意思是,这易青蚨和乔泽是双面间谍吗?他们可是对周益民那个大汉奸动手了呀!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说:“周益民只是一个汉奸走狗罢了,他对周益民下手也许只是一个常规操作,这不影响他们双面间谍的事实。”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林穗说:“我有不好的预感,蝎子,你想想,易忠河为什么要逃去日本呢?大概率是,他已经把龙脉出卖给日本人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公开这件事,之所以没有公开,是日本人在保护易忠河。” 我说:“他要是真的把龙脉献给了日寇,那他可就是民族罪人了。罪不可恕,人人得而诛之。” 林穗说:“所以啊,他急着逃走。临走,还给我们下了个套子。你说这易忠河是想干啥呀?” 陆英俊说:“原因可能很复杂,不像是战场上那样简单的敌我关系。也许是想拿我们当药引子,然后钓出大鱼。” 我说:“也可能觉得我们本身就是大鱼,是可不可能当我们是红党分子了?” 林穗一拍桌子说:“诶,没错,也许就是当我们是红党分子了。不不不,只是怀疑我们是红党分子,也许怀疑都谈不上,只是觉得我们有红党分子的气味。于是,把我们牵扯进来,想让我们露出马脚。不然干嘛外面派人一直盯着我们呢?外面那卖瓜子的大姐肯定是日本人派来监视我们的。” 陆英俊说:“这保安局当我们是红党,他怎么想的?我们怎么可能是红党分子呢?” 林穗说:“是啊,这保安局可能是想多了。” 我说:“他只是有一丁点怀疑,没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证据。不然也没必要派人监视我们了,直接把我们抓走就是了。也许就是因为我们治好了周益民,给了他们错觉。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救了倒是被人怀疑了。我们无非就是想巴结下周益民,弄点汽油。” 陆英俊叹口气说:“以后这种事我们还是别干了,费力不讨好。蝎子,上午不去玄武堂了吗?” 我说:“说不去就不去,凭啥他们说啥时候就啥时候呀!我们又不欠他们的,啥时候去,看我们心情。着急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 林穗说:“易忠河把我们拉下水,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日本人的主意呢?” 我说:“肯定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没和日本人商量。其实日本人绝对想让周益臣当这个堂主的。只不过,易忠河有自己的打算,也许他和周家有什么恩怨。他这是在激化我们和周家的关系,想借刀杀人。临走也要下个套子给周家也说不定,易忠河也许不是针对我们的。” 林穗说:“这么说的话,乔泽应该帮我们才对啊!”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乔泽可不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乔泽非常不喜欢我们三个。” 林穗说:“当初是他欺负了蝎子,蝎子没还手啊!他怎么还耿耿于怀了呢?” 陆英俊说:“乔泽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这乔泽很喜欢郭惜君,但是这郭惜君竟然和他分手去了军统,他却到了中统。这期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蝎子,你有机会问问郭惜君,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说:“我们还是对这些人敬而远之吧。紫气东来大药房,我们还是少去为妙。” 陆英俊说:“这易忠河要跑,我们有没有必要把消息告诉张琀?张琀要是知道他要跑,一定会想办法截杀他。” 我说:“现在最好不好节外生枝,他愿意跑就让他跑嘛!杀他一个人能有什么用呢?说心里话,杀鸡儆猴这种事做不做的没什么意义,日本人不会在乎我们杀了多少汉奸,汉奸也是杀不完的。我觉得军统也好,中统也好,地下党也好,最重要的还是搞情报。要是动手刺杀,起码要杀个大人物才行。” 陆英俊说:“多大才算大呢?江市长那样的还不算大吗?” 我说:“官是不小,但是真的没什么作用,他死了,难道就没有人敢当市长了吗?一万个人排队等着做这个市长呢。” 林穗站了起来,到了窗户前面,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说:“今天中午我们吃顿好的,我去买三斤五花肉炖粉条。” 林穗说完就拎着包下去了,我和陆英俊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林穗买完肉回来,路过卖瓜子大姐的摊子,买了一包葵花籽回来。 陆英俊说:“蝎子,就这一个日本特工在盯着我们吗?会不会还有人我们没发现?” 我说:“就这一个,她还不知道我们察觉到了,这是好事。千万不要让她察觉到我们怀疑她了,我甚至希望她在这里监视我们一辈子。” 陆英俊嗯了一声说:“是啊,监视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便于我们表演,不然我们演给谁看啊!” 第191章 给脸不要脸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我又睡了一觉。醒来美美地吃了一顿猪肉炖粉条。到了下午一点的时候,刚吃完坐下,这电话又响了。这次不是乔泽打来的,是周益臣。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他说:“我是周益臣。” 我笑着说:“是周二叔啊。” 周益臣哼了一声说:“我不是你二叔。你少来攀亲戚。” 我说:“我和周小姐是朋友,你是周小姐的二叔,我自然也要叫二叔。” 周益臣恒了一声说:“你要是觉得我是你二叔,你就得懂得尊重长辈,快点过来,咱们利利索索地把事情办了。小犬君刚才还给我打电话问了这事儿怎么还没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心说这是在用日本人压我啊! 我说:“你就照实说呗,这有啥不好回答的?你就说我上午没过去,下午过去。” 周益臣说:“你快过来吧,今天把事办利索了。不然可就显得我们不给皇军面子了。” 我说:“行,我这就过去,你那边准备好了就成。” 我们三个还是没着急,慢慢悠悠,磨磨蹭蹭,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迟到了半个小时。 我们到了的时候,一群人都坐在香堂里抽烟呢,又把一个香堂抽得和妖精洞似的。 我到了门口一开门,没进去就被这呛人的烟顶回来了。 狄素素先从里面站了起来,说:“你总算是来了,可是把大家都等急了。” 我说:“遇到点事情耽误了一会儿,不好意思!” 周益臣大声说:“来了就把事情办了吧。你只要给过江龙和我赔个礼,道个歉,然后直接认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我一听有些蒙了,我说:“周益臣,你说什么呢?我没听错吧,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陆英俊说:“嘿,这还真的是给脸不要脸啊!小犬君咋和你说的?和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过江龙哼了一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嘴里叼着一根大雪茄,他一步步走到了我对面,用手把嘴里的雪茄拿了下来,就用拿着雪茄的这只手指着我说:“你打伤我儿子大龙,坑了周二哥三百条小黄鱼,道个歉就算了,这你都不愿意吗?” 我说:“你们要是这态度,咱没得谈。我啥都不要,我就要个脸面。今天我就把话说明了,周益臣,你要是当着大家的面儿给我道个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玉牌你拿走,就当是我让给你了。今天你要是不道歉,姥姥!谁也不行,咱们就按规矩来。” 周益臣看着我哈哈笑着说:“姓王的,你是不是疯了?我给你道歉,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爷了吗?我周益臣是什么人物,你是什么东西?你还真的不识抬举。” 乔泽在旁边看着我呵呵笑着说:“王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了吧。正所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了,这可不是退一步的事情,你只要道个歉,那三百条小黄鱼就是你的了。” 狄素素在我身边小声说:“我干爹的意思也是算了,那三百条小黄鱼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了。算是没白麻烦你。” 我看着狄素素乐了,我说:“拿我当猴儿耍,是吗?首先,那三百条小黄鱼是我赢的,这可不是你们施舍我的。其次,这玉牌现在还是我的,我送给周益臣,他得感激我。这个道理很难懂吗?我为什么要白白送他这玉牌?他得拿出点诚意吧,他是怎么侮辱我的你忘了吗?他不该道歉吗?” 周益臣说:“王先生,你和我讲道理,你会很难堪。” 我说:“那就不讲道理了,这玉牌,你拿不走。今天就算是你给我道歉也不行了,过期不候。” 过江龙说:“既然给脸不要脸,行,我们就按照规矩来。三百条小黄鱼准备好了,我们再比一场。” 我说:“这钱是谁的?” 周益臣说:“自然是我出这个钱,我想要这玄武玉牌,不可能让过江龙出这个钱。” 过江龙呵呵一笑说:“周二哥,兄弟之间不分你我,上次我家大龙被这小子算计了,这次让二龙出手,新账旧账一起算。” 二龙盘着胳膊看着我,不屑地一笑说:“王先生,请吧!” 我这时候意识到,我在这里算是彻底没朋友了。 易忠河拿出了明确的态度,要我放弃这玉牌。先前的霍金东,陈九章,屠三姐,肥猪刘,这次不会替我出头说话了。他们都是站在易忠河那边的。 就是这时候,易青蚨从后面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优雅的呢子大衣,戴着毛帽子,一边走,这腰一边扭,臀部晃动起来幅度得有一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我的身边,她看着我说:“蝎子,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听我一句劝,今天到此为止吧,别折腾了,免得大家都难堪。只要你收手,周先生那三百条小黄鱼你拿走,只要你能弯下腰,给周先生道个歉,也不管你是不是诚心诚意,周先生就要个姿态,要个脸面。” 我说:“我也一样,我也要个脸面。只要周先生给我磕个头,这牌子我就让给他了。” 我这话一说,顿时屋子里一片哗然。 屠三姐说:“蝎子,你这话就太过分了吧。” 我大声说:“屠三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要是伤我一分,我必定加倍奉还。你们要我弯腰,我就让他给我下跪。这就是我的规矩。” 林穗呵呵一笑说:“我也纳闷儿了,我们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我们弯腰?你们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易青蚨看着我说:“蝎子,我可是在帮你!” 我说:“易小姐,谢谢了!不过我还真的不需要你帮我,你不害我,我就知足。” 周益臣举起双手说:“大家静一下。” 顿时屋子里的人安静了下来。 周益臣看着我说:“既然给你脸不要脸,我们就按照规矩来好了。” 陆英俊在我身边一笑说:“周益臣,就你这孙子样,谁用你给脸啊!你就算是把屁股露出来让我踹,我都怕脏了自己的脚。你算什么东西!” 周益臣说:“我还没说你呢,你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你以前可是和皇军打过仗的国民军,我要是举报你,宪兵队立马就把你给弄走你信么?” 陆英俊说:“你可以试试,我被抓走,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周益臣说:“你在威胁我,是吗?” 陆英俊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乔泽此时走了过来,他说:“还是都别置气说狠话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肥猪刘也说:“没错,又不是深仇大恨,不至于你死我活的。和气生财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周益臣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朝着院子走了出去。 随后大家呼啦啦都跟着走了过去,又有人搬了椅子,大家都坐在了院子里,围成了一个圈。 院子里挺冷的,不过大家这次都有心理准备,穿得都不少。 又是一箱子小黄鱼摆在了桌子上,和玉牌摆在一起。 二龙走到了我的对面,看着我说:“王先生,这次你别想偷袭我。” 我看着他一笑说:“那可说不准,你可得小心些才行。” 第192章 再捞一笔 我发现想从这件事多捞几笔好像不太可能了,这次大概率是捞最后一笔。 我也没必要藏拙了,我拿定主意,干脆利落地拿下这二龙,震慑一下清帮这群老大,也让这群人明白,在平京有个人最好不要惹,惹上蝎子那就是惹火上身。 二龙脱了棉大氅,紧了紧腰带,他伸出双手摆好了架势。 我本来是抄着手的,这时候我把一双手拿了出来,把帽子摘了,扔给了陆英俊。然后我一步步朝着这二龙走了过去。 这二龙猛地就窜了上来,他这叫先下手为强,左一拳,右一拳,上一拳,下一拳,接着就是一个摆腿。我用胳膊挡了一下,直接就把我踢出去有两米多。 他的力量非常足,速度很快。接着他跳了起来,人在空中来了一个旋转,接着一个鞭腿从上到下就拍了下来。 我有两个选择,要么接,要么躲。就是这一瞬间,我做了接的决定。只要能接住这一腿我就能取胜。但是也有风险,那就是被这腿拍下来,拍头上,或者力量太大把我拍地上,那可就直接拍懵了。不过躲开的话,这二龙绝对还有后招,这是他的套路。我必须破了这套路,这是风险最小收效最高的办法。 同时,我也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这时候我就是想和这小子较劲。我左胳膊肘往上一举,头一歪,直接就用胳膊肘抗住了这一脚。 这应该也是二龙的绝招,他应该也没有预料到我会接。 这一脚势大力沉,要是平时的对手,基本都会躲开,避其锋芒。虽然规避了风险,但是也失去了机会。只要接住了,接稳了,那么反击的时机也就到了。 我给这一脚踢得单腿跪在了地上,我的左胳膊直接就麻了。但是不要紧,我毕竟没倒下,我右手直接就抱住了这条腿,往后一拽,起身一转,就把这条腿扛在了肩膀上,用尽全力来了一个大背跨,直接就把这小子抡了起来。 我没放手,抓着他的脚脖子,直接把他摔在了地上。这小子肩膀着地之后,脑袋摔在了地上,人直接就翻白眼儿了。我松手把他的下半身扔在了地上之后,他晃晃悠悠坐了起来,刚坐起来,就哇地一声吐了一地,这货中午吃的韭菜盒子,吐出来的东西里能看到韭菜。 接着,这二龙晃晃悠悠就倒在了地上。 过江龙吓坏了,跑上来抱着二龙的脑袋说:“二龙啊,你可不能死啊。” 过江龙看着我喊道:“姓王的,我家二龙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 我说:“脑震荡,死不了,你别动他。抬下去静养几天就好了。”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了,到了桌子旁边,抱起了那一箱子小黄鱼,回过头我看着在场的这些人,我说:“谁要是不服,准备钱,打电话约我。” 周益臣大声喊:“姓王的,你不能走。” 我说:“不走管饭咋的?办事得讲规矩,二叔,准备钱吧,找高手来。过江龙这俩儿子不是对手,你信错人了。” 乔泽此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金圆券,直接扔在了桌子上,他看着我说:“王先生,我领教领教。” 我说:“对不起,我不收金圆券,我只收现大洋和小黄鱼。” 乔泽伸着胳膊一拦我说:“那你还真的走不了。” 我把一箱子小黄鱼递给了林穗,回过身看着乔泽说:“乔先生,你这是在替人出头吗?” 乔泽说:“我看你不顺眼,我想教训教训你,可以吗?” 我说:“对不起,没兴趣搭理你。和我打架,得拿真金白银才行。” 乔泽伸手要抓我,陆英俊直接就把拐杖伸了出来,顶在了乔泽的胸脯上。 陆英俊说:“乔先生,你要是实在想打架,我陪你练练。” 乔泽说:“我对你没兴趣,陆英俊,你是个残废,我赢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陆英俊说:“你要是连一个残废都赢不了,你还玩儿啥?” 我退到了一旁,陆英俊双手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的乔泽。 乔泽看着陆英俊不屑地一笑,也就是这一笑,他分神了,陆英俊抬手就是一拐杖抽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脸给抽肿了。 不过这一下也激起了乔泽的怒火,他用手摸摸脸,直接就朝着陆英俊冲了过去。 只要被他近身,陆英俊必败无疑。陆英俊一条腿用不上力,他双臂再有力气也发挥不了作用。 不过他手里有拐杖,这拐杖倒是不错的延伸。陆英俊双手握住拐杖,用的就是最实用的战场上拼刺刀的招法。陆英俊那是上过战场的人,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也和小鬼子拼过刺刀,他的本事可不是武馆里能学来的。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陆英俊直接就用拐杖捅在了乔泽的肋条上,这乔泽被捅了这一下之后,身体迟滞,陆英俊又是一下捅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要是刺刀,乔泽已经哏儿屁了。 乔泽被击退了两步。这小子不知好歹,继续往前冲,他也明白,只要自己能近身就赢定了。不过陆英俊猛地后退,这拐杖直接就抡了起来,直接打在了乔泽的肩膀上。 说心里话,这一下本来可以打在这货的脑瓜子上的,不过这拐杖杀伤力太大,这拐杖上面是木头,下面挨着地那一段是铜的。这一下要是打在脑袋上,能把脑瓜子打碎。打肩膀上也不轻,估计是把这家伙的骨头打裂了。 乔泽疼得直接就冒了冷汗。 陆英俊双手拄着拐杖看着对面的乔泽说:“小子,服吗?” 乔泽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陆英俊喊了一句:“拿走你的脏钱。” 陆英俊走到了桌子旁边,抓起金圆券就甩了出去,金圆券哗啦一声散开,落了一地。 我大声说:“还是那句话,按规矩来,这玄武玉牌谁要是想抢,不用费劲,直接就可以拿走。但是想从我手里名正言顺的赢过去,准备钱吧,我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就算是把孙悟空请来,我也不会怂!” 周益臣哼了一声说:“行,姓王的,你给我等着。三天后,我们还是在这里见。” 我看着周益臣说:“随时约我,准备好钱。” 我们三个就这样拿着钱走了,上车之后,林穗大笑着说:“陆英俊,蝎子,我们发大财了。” 我说:“我有感觉,还能捞一笔!” 陆英俊说:“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蝎子,你这次太张扬了,你露了本事了呀!” 我喃喃道:“是啊,我有点后悔了。估计下次不会这么容易了,不过我也挺好奇的,这平京城有高手吗?” 第193章 一个苦命的女人 到家的时候天色渐晚,但还是有一群孩子没回家,在我们的门口玩耍着,他们在玩一种用布缝合起来的球一样的玩具。 这种玩具家家户户都能做,只需要几块布片缝合起来,比拳头小一些,里面装上一些高粱米就有了重量,可以当毽子踢,也可以当手雷去砸场子里奔跑的小伙伴。被手雷砸的小伙伴接住手雷就多一次生命,可以救活牺牲掉的同志。被砸到没接住,就丢了一条命。 我们管这个玩具叫“瓦”。 孩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破衣烂衫,黑乎乎的棉花套子都露出来了。他们的手和脖子全是黑的,有些孩子的手已经冻得和发面馒头一样,连个棉手闷都没有。以前可不这样。民不聊生,已经没有人顾得上这些孩子了。 我们下车之后上了楼,从楼上看着下面的这些孩子,心里难免唏嘘,这是什么世道啊! 我说:“定做一批大小不一的棉衣、棉帽和棉手闷给周围的孩子分了,这冬天还长着呢,太冷了。” 陆英俊说:“这仗是越打越穷,老百姓这日子过得实在是苦啊,但是我们毕竟力量有限,能接济多少人呢?” 我说:“能接济多少就接济多少,但是发棉衣不能在这里发,换个地方。不然很容易被老百姓给围了。没赶上的老百姓会说,你给他们发棉衣,为啥不给我家孩子发啊!这不公平。” 林穗呵呵笑着说:“本来就不公平,你要是发,就全城每个孩子发一套。” 我说:“发了平京城,津门呢?唐山呢?全国呢?这世上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再说了,我们行善有啥公平不公平的,见到谁就给了。” 林穗说:“干脆就让对面裁缝铺做了吧,对面裁缝铺也没什么生意,顺便照顾裁缝铺的生意了。” 我说:“我们预付一些钱让裁缝铺去采购布料和棉花。” 林穗说:“现在没有谁的日子是好过的,钱都让周益民和易忠河这样的人赚走了,他们有钱可不会救济穷人。” 林穗拿了一些法币、金圆券和二十块大洋下去了,回来的时候,又买了一些瓜子回来。天这时候也就黑透了。 我们去房东太太那边吃完饭的时候,顺带交了伙食费,我们多交一些,这样就当是给房东太太做饭的工钱了。房东太太没别的事做,她愿意帮我们做饭,这挺好的。 晚饭刚吃完,太阳就落了下去。太阳一下去,起了寒风,气温骤降,外面那些做小买卖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全部消失了。我们把炉子烧得很旺,炉盖都烧红了,屋子里温暖如春。 陆英俊住在楼下医馆里,也不知道他烧得怎么样,我穿好衣服下去,发现陆英俊并不在医馆里。柳小姐的铺子里开着灯,灯光从门板透了出来,我知道陆英俊应该在柳小姐屋子里了,我刚要过去,就看到一辆黄包车从将军路跑了下来,到了我的医馆前面停下。 从上面下来两个穿着棉衣的女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范小姐。 范小姐下车就笑着说:“王先生,今天算是抓到你了。” 我笑着说:“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兔子,你抓我干啥?” 范小姐说:“这是我的姐妹黄珊珊。她是来找您看病的。” 我说:“那请进吧。” 我打开了医馆的门,这一开门热气就涌了出来,我进了屋,看到炉子烧得很旺,呼呼直响。 我坐在了桌子后面,黄珊珊坐到了我的对面,解开了围脖,摘了帽子,然后就要脱衣服。 范小姐说:“珊珊最近总觉得肚子冰凉冰凉的,闹肚子,月经也不准,来了量很小,一来就半个月。” 黄珊珊这时候把棉大衣解开了,里面穿的是一件旗袍。 范小姐说:“王先生,你给珊珊好好查查,她最近脸色很不好。”m. 范小姐说:“脱了让王先生给你看看。” 我笑着说:“不用脱,这病不需要脱衣服。不过你要是不介意,我想摸摸这肚子到底有多凉!” 黄珊珊说:“冰凉冰凉的,怎么都捂不热!我睡觉都是抱着热水袋才行,不抱热水袋,根本就睡不着。” 我站了起来,说:“先躺下让我看看。” 她站了起来,跟着我往后走,躺到了后面的床上。我这时候看看她的体型,实在是太瘦了。她有一米六的身高,但是体重也就是八十多斤,这体重严重不达标。 她把旗袍的扣子从旁边解开,露出来一个缝隙。我把手伸进去掀起来她里面的贴身衬衣,摸到了她的小腹上。 就是这时候,林穗从外面进来了,进来后关上门,一直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她说:“我在楼上就听到范小姐来了。” 范小姐说:“林小姐,这么晚还打扰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穗说:“这是我们的工作,做郎中的,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这黄珊珊实在是太瘦了,她的小腹凹陷下去,一点肉都没有。她这是久虚羸弱的症状!她的小腹冰凉,在她的肚脐下面我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硬块。 我说:“四肢也很凉吧!” 我这时候把手缩了回来。 黄珊珊坐起来,一边系扣子一边说:“四肢也凉,但没有小腹凉。” 我说:“关节疼吗?” 黄珊珊说:“微微有些疼。” 我说:“肠胃也不好吧?” 黄珊珊说:“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我说:“是不是觉得很不开心,总想离开熟悉的环境,换个地方找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生活。或者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生活,是吗?” 黄珊珊仰着头看着我,她都愣住了,她惊讶地说:“王先生,你懂我的心。” 我笑笑说:“我不懂你的心,我懂你的病。你这病根是忧郁症。也许换个环境对你是有好处的,只是吃药治不好你的病,吃药的同时,还要好好吃饭。但是想吃饭,得先治好你的忧郁症才行。病因是心病。” 我说:“我给你开个方子,这方子有点贵,贵在高丽参。这是一副中成药,你明天把药抓回来,我给你制作药丸。这药丸的名字叫钟乳泽兰丸,不过你去买药的时候,药店一看这方子,会推荐你买他们制作的现成的药丸,他们平时也会做这种药丸卖。不过你不要买他们的药丸,你按照我的方子抓药就成,药店做这种药会偷工减料,不用上好的高丽参,而是用东北的林下山参替代。他们做出来的成品药丸,比我们抓的药还便宜,美其名曰大量采购制作降低了成本。但是内行人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之所以便宜,是因为用的药材都不对,起码都不是最好的药材。” 方子开完了,我检查了一遍没问题,交给了范小姐。 范小姐说:“这一副药大概得多少钱呀?” 我算了算说:“吃一天大概要两块大洋,起码吃一个月。” 范小姐呼出一口气说:“我的天,珊珊家里还有父母,还有一个嫂子一个侄儿需要养。她没有这么多钱啊,能不能用点便宜的药!” 我叹口气,摇摇头说:“不行,我想珊珊小姐的忧郁症也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得的吧。” 黄珊珊说:“本来家里不需要我惦记的,以前是我哥拉黄包车,我出来坐台,家里生活还过得去。不逞想,就在两个月前我哥出去就没回来,后来在一个林子里找到了我哥的尸体,黄包车也丢了。车行的人找到了我家,要我们赔一百块现大洋,我们哪里赔得起啊!” 我说:“这是什么道理?” 黄珊珊说:“不给钱就要收我们家的房子,他们说,我哥租车把车弄丢了,只能用我哥留下的遗产来偿还。那房子就是我哥留下来的遗产。” 林穗说:“虽然道理是这样的,但是法律上还另外有规定。遗产也是有属性的,房子作为遗产,居住权优先。你们一家要是没有了房子,住哪里啊!就这一条,车行就不能逼你们搬家。你们可以给车行房子的所有权,你们保留居住权。等你们还了钱,再赎回所有权。” 黄珊珊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叹口气说:“一百块现大洋,一个月利息就是五块,我就算是累死也还不上这钱了。” 我说:“是哪一家车行这么黑?” 第194章 恃宠而骄的周益臣 其实我还真的是顺口一问,不过接下来黄珊珊说出来的时候,我脑袋里就像是点了烟花一样,猛地闪了一下。 黄珊珊说:“还能是哪一家?以前是东方车行,我哥租的车其实也是从东方车行租的,后来黄东方出事了,这车行三转两转不怎么就到了周家名下,现在这车行是周益臣周二爷的。” 我说:“这么说的话,你们这钱不用还。黄东方并没有死,你们和黄东方的协议还有效。而且我觉得,周家车行和东方车行之间并没有继承关系,他们只是黑道吞并的关系。” 黄珊珊摇摇头说:“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啊!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林穗说:“严格来说,你哥交了租子,被人害了的话,车行也是有责任的。毕竟你哥拉车创造的财富一大半归车行所有,这样,这件事我帮你办,你写个委托书给我。” 我知道林穗要做什么,他要收拾一下周益臣。我也觉得这件事能做,不仅帮黄珊珊主持了公道,而且能借着这件事震慑周益臣,让他明白我们不是好惹的,在用事实教训他周益臣,让他明白以后跟我们办事得守规矩。这是一举两得! 我说:“这件事这样办好了,黄小姐,我们先借给你一百块现大洋,等林小姐帮你把你哥的赔偿款追下来之后,我们扣除就行了。”wap. 范小姐说:“拉黄包车被害了,也有赔偿款吗?” 林穗说:“当然要有,不过这赔偿款也不是谁都能要来的。打这个官司很麻烦,尤其是和周家打官司。不过你们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办,这钱肯定能要回来。” 范小姐说:“能要回来多少呢?” 林穗说:“大概三千块现大洋。” 范小姐顿时抓住了黄珊珊的胳膊说:“珊珊,三千块啊,要是能要回来这么多钱,你就不用发愁了呀!” 黄珊珊笑着点头说:“是啊,这太好了。王先生,麻烦你帮我写个委托书,我签字按手印。” 我拿出一张信纸来,写了两份委托书,黄珊珊和林穗都签了字,按了手印之后,一人一份收好。林穗在我写委托书的时候上楼拿了一百块现大洋下来。 林穗把钱交给了黄珊珊,她说:“黄小姐,明天你把你哥曾经租车的协议给我拿来。” 黄珊珊说:“好,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王先生和林小姐了,补偿款要是真的能拿到,我一块钱也不要,都给你们,只要能帮我清了债就成。” 林穗笑着说:“这叫什么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黄珊珊要走的时候,我追出去嘱咐道:“黄小姐,这件事你交给我们去办之后,周家人必定恼羞成怒。周家的人不敢对我们下手,但是他们很可能会去威胁你,会逼着你撤回委托。如果有人威胁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你千万不要妥协,不要被他们吓到。说白了,他们都是外强中干的怂货,只要我们强硬起来,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黄珊珊点点头说:“王先生,我记住您的话了。” 她俩上了黄包车之后,对我不停地挥手,我也挥手,目送她们离开。 林穗站在我身边一笑,她说:“这倒是个不错的抓手,这周益臣要是还和我们叽叽歪歪,我就让他万劫不复。” 我看着林穗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民事纠纷,至于万劫不复吗?” 林穗说:“我能肯定,那辆车一定还在周益臣的车行里。车都是有编号的,周家在平京呼风唤雨,你觉得他们找不到这辆车吗?这周家就是想讹人。” 刚送走了范小姐和黄珊珊,一辆汽车又拐了过来,小犬从车里下来,和车里的随从说了一声,让他们在下面等。 我和林穗立即迎了上去,我点头哈腰说:“小犬君,您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来的吧。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让我办砸了。” 小犬一伸手说:“我们上去说,实在是太冷了。” 我们上了楼,进了屋之后,小犬坐好。 林穗说:“小犬君,你是喝水还是喝咖啡?” 小犬说:“来王先生这里,必须喝地道的咖啡,别处可喝不到林小姐煮的香咖啡。” 林穗笑着说:“您不怕睡不着觉吗?” 小犬说:“出了这么多事,我还睡得着觉吗?” 林穗去煮咖啡了,我十指交叉放在我的腿上,我很惭愧的样子说:“小犬君,我今天实在是上头了,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我把事情办砸了。” 小犬一伸手说:“王先生,你不用自责,今天在玄武堂发生的事情我很清楚,那样的情况下,要是我也不会妥协的。中国有句成语叫恃宠而骄,这成语用在周益臣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我叹口气说:“也怪我年轻气盛,脑袋一热就把事情办了,其实我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后悔了。你说我要是让让他不就过去了吗?我只要给他鞠个躬这事儿不就结束了吗?” 林穗这时候把那一箱子小黄鱼搬了过来,放在了茶几上。林穗说:“小犬君,这一箱小黄鱼我们上交给您。” 小犬君摇摇头说:“这就是境界的差别啊,周益臣给我打电话告状,说你们又坑了他一箱小黄鱼,要我为他主持公道。我看,必须得教训教训他才行,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恃宠而骄,会害了他。所以,这小黄鱼你们就先收着,看他表现吧。” 我说:“小犬君,我有个提议,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加上战乱使然,城里的孩子们都没有棉衣穿。您看这样好不好,要是您允许,这一箱子小黄鱼以您的名义捐出去,给孩子们置办一套棉衣,这也算是您功德无量啊!” 小犬君听了之后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他说:“不能以我个人的名义,影响不好,也不能以保安局的名义,会显得我们保安局在抢风头。干脆这样,以你的名义捐出去吧。孩子们确实都太冷了。” 我顿时站了起来,对着小犬鞠躬说:“小犬君高风亮节,阁下简直是我辈之楷模啊!我替平京的孩子们谢谢小犬君了。” 小犬呵呵笑着说:“我们下盘棋吧!” 我能感觉到,小犬对我很满意。他已经当我是他最得意的晚辈了,我必须要紧紧抓住小犬,这绝对是最有价值的机会。 第195章 好机会就这么来了 我和小犬喝着咖啡下了两盘棋,两盘棋我都输了。输了比赢了都要难,不能走出漏招,也不能走出俗招,还不能走的太软,节奏必须要紧凑,必须让他艰难取胜,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偏偏我做到了。 两盘下完之后,小犬笑着说:“不下了,我得回去了。” 我一边挠着头,一边看着棋盘说:“差一点我就赢了,小犬君,下次我一定赢你。” 小犬站了起来,看看表说:“今天到此为止。明天你去了之后,按照你的节奏,要求他必须给你道歉。这玉牌对你不重要,但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没有这玉牌,他就不能名正言顺地接堂主这个位子。就算是勉强接了,总舵主沈爷那边也不会承认他的。沈爷既认人,也认牌子。骗去,偷去,抢去,等于没牌子,你把牌子摆在玄武堂,倒是让周益臣挺发愁的。所以,这次你可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周益臣,这是我的意思。” 我说:“既然周益臣是小犬君的人,就算了吧。” 小犬说:“王先生,这件事你不用给我面子,这个周益臣,我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他要是如此的恃宠而骄,那么他也就难堪大任。他不给你道歉的话,我也就要考虑考虑新的人选了。王先生,你对堂主这个位子有没有兴趣呢?” 我摆着手说:“小犬君,这种事别考虑我,我绝对不当这个堂主,你也知道,我有医馆,我还干着侦探的买卖。对了,您先别走,我有件事得和您汇报一下,这案子和周益臣有关系,苦主委托我们去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查。”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小犬说:“这苦主有苦楚不去找警署,怎么会来找侦探呀?” 我叹口气说:“我和您一说就都明白了。您先坐,耽误您几分钟时间。” 小犬重新坐下,我就把黄珊珊的事情和小犬汇报了一遍。最后我总结道:“我怀疑这车子还在周益臣的车行里,只不过,车行想讹人啊。黄小姐为这事都快活不下去了,一百块现大洋对一个窑姐儿来说是巨大的数目,她精神压力太大,快崩溃了,这才通过朋友介绍来找我们了。” 小犬点点头说:“这事儿她去找警署,警署还真的不敢管。这案子事实清楚,车子的丢失不是因为黄家哥哥的过错丢失的,而是因为歹人谋财害命。所以,黄家哥哥没过错,不需要赔偿车行的损失。如果车行找到了这辆车,还是找黄小姐赔偿,那就构成了敲诈罪、这罪名不轻。” 我说:“是啊,小犬君,我很为难啊。你说这案子我该怎么办?” 小犬想想之后说:“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暗中调查,先把事实弄清楚。一旦涉及到敲诈罪,……”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站了起来,一边穿大衣一边说:“你先调查,真相最重要。” 我一边往外送,一边说:“好,我听您的。” 我一直把他送到了楼下上车,然后目送他的车离开。 小犬刚走,陆英俊就从柳小姐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一瘸一拐拄着拐杖到了我身边,看着远处说:“小犬干啥来了?” 我说:“走,回屋说。” 进屋之后关上门,我把和小犬的谈话和陆英俊交代了一遍。 陆英俊听了之后一拍大腿说:“这太好了呀,看来这周益臣是失宠了啊!他就不该恃宠而骄,没有人喜欢这样的人。” 我嗯了一声说:“这是他致命的弱点,他这种人,得意忘形,稳不住性子。这下我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我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周家。” 陆英俊说:“要是有可能,借助小犬的势力控制住周家。哪怕是控制住一部分也是好的,比如把车行我们接过来。车行跑黄包车的车夫,那就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陆英俊,我说:“你怎么突然对车行有兴趣了?你要干啥?” 陆英俊说:“我能干啥?这世道这么乱,为了自保我们得发展自己的势力啊!” 其实我知道陆英俊要干什么,他可不是为了自保发展势力,他这是想利用车行获得更多的情报啊!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洗手池边上,一边洗手一边说:“看情况吧,要是按照你说的把车行弄到手,也不是没有机会。刚好刚才我和林穗接了一个案子,和车行有关。” 我又把黄珊珊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刚才你在柳小姐房里干嘛了呀?来人了你没听到吗?” 陆英俊说:“没听到,我俩听戏匣子来着。” 我说:“要是查实了车行敲诈,只要能查到周益臣头上,我们就有机会把车行讹过来。敲诈罪可不轻,起码得判三年。” 洗完了手,拿毛巾擦干。 陆英俊在换褥子,白天的时候,他会铺上给病人看病的褥子,到了晚上,就会换上自己那一套被褥。就这么一张床,白天给病人用,晚上陆英俊用。屋子就这么大,没有地方再加一张床了。 我说:“老陆,你住这里也委屈你了,我看你啥时候和柳小姐把婚结了,你搬去柳小姐那里住。” 陆英俊说:“我和柳小姐无所谓办不办婚礼,倒是你和林穗抓紧把事办了吧。” 我说:“我俩说好了,等天下太平了,我俩再结婚。” 陆英俊说:“那就先换盅也行啊!” 换盅是东北和华北一代的语言,意思就是订婚。在古代,有订婚双方父母倒酒互相换酒盅的仪式。后来就用换盅代指订婚了。 我说:“不搞那些形式主义了,一般男女换盅是要过彩礼的,就是表明把事情定了下来。我和林穗还过什么彩礼?我的钱都交给她管了。” 陆英俊呵呵一笑说:“是啊,我们这样的是真的没必要再搞形式了。不过这天下不太平,也不耽误你们结婚吧。你们结婚之后就可以要孩子了啊!” 我说:“等日本人走了,我们就结婚,这是林穗说的。” 陆英俊嗯了一声说:“我和柳小姐也说好了,等什么时候日本人走了再结婚,我们不想以亡国奴的身份结婚。屈辱啊,奇耻大辱!” 我把炉子上烧着的水灌满了暖壶,然后把剩下的倒进了洗脚桶里,加了凉水,拎到了床边说:“洗洗脚吧。” 陆英俊把脚伸进了水里,闭上眼说:“太舒服了!” 过了几秒钟,他睁开眼说:“你回去休息吧,林穗在等你,我多泡一会儿,我得把这水泡凉了,让热量顺着我的血液流遍全身。” 我笑着点点头,出来之后上了楼。 进屋的时候,林穗正站在窗户前面看着窗外呢。她说:“你看,那辆车还在,保安局的人一刻都没有离开,一直都在盯着我们呢。小犬对我们还是不放心。” 我说:“也许是在考察我们,不要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坏处想。” 林穗小声说:“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要对我们下这么大的力气啊!我俩的身世清清白白,没什么好说的吧。陆英俊曾经是个国民军的军官,日寇也清楚。你说他们在盯的人,会不会是柳小姐呢?这柳小姐是南方人,她一个人跑到平京来卖茶叶,这本身就很可疑。” 我说:“咱还是别替别人瞎操心了,洗洗脚,睡觉吧。” 林穗说:“咱俩一起洗,省水。” 第196章 突发状况 第二天一大早黄珊珊就来了,她给我们送来了她哥哥和东方车行的租车协议。 这租车协议上尽是不合理的条款,比如车出现任何损坏或者丢失,都无条件由租赁者承担。不过,就算是这协议是有效的,最关键的问题是,协议里没有写权利可以转让和继承。也就是说,这协议是和东方车行签署的,东方车行的权利人是黄东方,这协议只对东方车行有效,现在的周记车行是没有继承权的。 道理就是如此,这周记车行根本就没有追讨黄珊珊的哥哥丢失的这辆黄包车的权利。他们只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林穗看完了协议,对黄珊珊说:“黄小姐,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我们办。对了,你哥哥交租子以后收据吗?” 黄珊珊点头说:“有,我都带来了。我哥哥每次交租子都会要收据,有人因为租子的事情出过事。他有个朋友叫二毛,明明交了租子,但是车行说他没交。他就是没要收据,所以没有证据,只能补缴了。不补的话,车行就要收回他的车,再也不租车给他了。” 一边说着,黄珊珊把一沓子收据拿了出来,递给了林穗。 林穗放在桌子上,一张一张看下去,这租子是每周一上缴,一次上缴七天,一天需要上缴五块钱,一周刚好是三十五块。 我说:“一天上缴五块钱,一天能挣多少呀?” 黄珊珊说:“一天能剩下三块钱左右,赶上活儿多,能剩五块钱。你们也知道,现在的五块钱不比以前了,以前五块钱就是五块银元,现在的五块钱,换不来一块银元了。法币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林穗说:“金圆券也不行,还不如铜板呢。但是管得严,铜板早就不让流通了,只让流通纸币。其实对咱们普通人也没什么影响,随手挣随手花,不吃亏。吃亏的是那些攒钱的人。” 黄珊珊笑着开玩笑说:“林小姐,你和王先生攒下不少钱吧?” 林穗一笑说:“哪里,我俩也没什么积蓄。” 我在心里说,我俩可不傻,我俩绝对不攒法币和金圆券,我俩攒的全是银元和小黄鱼。 送走了黄珊珊之后,我就等周益臣的电话,但是一直就没有等到他约我。 他虽然和我说三天后找我,不过昨晚上听小犬的意思,他今天应该会找我的呀!小犬一定会让他给我道歉,然后这件事就此结束。 我说:“林穗,你说周益臣怎么想的?” 林穗说:“这周益臣怕是也开始较劲了,小犬还真的不一定劝得动他。在周益臣看来,他们不是一般的中国人,他们家可是有日本血统的,是人上人,是皇亲国戚。尤其是那个周小姐,怕是也不会服小犬,那周小姐心高气傲的很啊!” 我说:“他越这样越好,小犬会对他们彻底失望。就算是他们在军方有关系,但军队可不管保安局的事情,严格来说,军队也要接受保安局的监督。小犬的权利,不比军方纵队的司令官小多少。据我了解,保安局是直接归内务省特高课领导的。” 林穗端着一杯咖啡过来,放在了我的面前,她又去端了自己那一杯,回来坐在我的旁边说:“我有预感,小犬会帮我们很多忙。” 我们正说着,电话响了,竟然是小犬打来的。 小犬声音很低,他说:“王先生,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我说:“小犬君,有事吗?” 小犬说:“我小腹疼得厉害,根本忍不住。而且我在发高烧。” 我说:“那您得去医院啊!” 小犬说:“我动不了,王先生,麻烦你一趟。我告诉你地址。” …… 他住在保安局旁边的宿舍里,这里有一栋不错的二层阁楼,听说是以前某位驸马爷的房子。 阁楼的门是开着的,我俩进来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人,于是我俩噔噔噔踩着楼梯上楼。 看到小犬的时候,他蜷缩在床上,疼得像个虾米,满头大汗。 我说:“小犬君。” 小犬睁开眼看看我说:“王先生,你总算是来了,给我点止疼药。” 我说:“我先给您检查一下。” 其实我看他疼得样子基本就能判定,他得了阑尾炎。我用手一按他阑尾的位子,他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说:“小犬君,您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 小犬说:“王先生,拜托你了。” 我说:“这里没有手术的条件,得去医院才行。” 小犬摇摇头说:“不能去医院,更不能住院。一旦我进了医院,用不了三天,我就会被取而代之。很多人盯着我这个位子呢。” 我想了想说:“那您得坚持一下,我去找一套趁手的器具和一些需要的药品。” 小犬一伸手拉住了我说:“你去哪里?” 我说:“我去中日友好医院找山口先生。” 小犬摇摇头说:“不要去那里,你去玛利亚医院。你和玛利亚医院不是很熟悉吗?林穗小姐的母亲是院长,另外,你和伊莲娜医生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这就去玛利亚医院。只是有些远,时间更久一些。我怕您坚持不住,这很危险。” 小犬说:“你放心,我坚持得住。” 我看着林穗说:“我们走。” 我和林穗出来直奔玛利亚医院,到了之后我直接找伊娜,她迅速为我准备了全套的手术器具,并且亲自跟着我来了小犬的住处。我们一进屋,就看到小犬坐在沙发里,在和一个穿着警服的日本人谈笑风生。 这日本人三十岁左右,长得高高瘦瘦的,戴着近视镜。他看我们来了,就站了起来,用日语和小犬交谈了几句。之后对我们微笑致敬,然后还鞠躬,最后离开了。 小犬随后关了门,把门反锁上。他顿时弯下腰,坐在了地上。他说:“刚才那人是山本次郎,是从特高课派下来的干将,只要我有一点差错,他就会接替我的位子。” 我过去蹲下,我说:“小犬君,我背你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开刀做手术,不过有伊娜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其实这是个最简单的小手术,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完事了。 伊娜呼出一口气,摘了口罩,脱了手术服,然后开始准备输液的药。她说:“手术很成功,不过小犬君,你最好卧床休息七天。” 小犬说:“我最多休息一天,明天我就要去上班。” 我点点头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有问题随时找我。” 小犬看着林穗说:“林小姐,麻烦你把伊莲娜医生送回去吧,我麻烦大家了。” 林穗点点头,收拾了一下残局,然后把垃圾全都带了出去。 要走的时候,小犬嘱咐道:“林小姐,那些垃圾扔远一些。” 林穗说:“我带去玛利亚医院扔。” 小犬说:“这最好不过了。” 林穗和伊娜离开之后,小犬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王先生,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过不去这一关。” 我说:“这都是我应该的,对我来说,您就像是我的仲父一般。” 小犬说:“仲父,何为仲父?” 我说:“仲父就是叔父啊!中国有句成语叫伯仲之间,就是旗鼓相当的意思,伯父和仲父,意思差不多!说仲父显得更尊重一些,叔叔和仲父的关系,就像是爸爸和父亲的关系。叫爸爸就随意一些,叫父亲更严肃一些。” 小犬点点头笑着说:“我和你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是个秘密。” 我点头说:“我明白,我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相处,成为好朋友。” 小犬说:“周益臣没找你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一直在等,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他的电话。” 小犬说:“这个混蛋,他阳奉阴违。昨晚上我离开你家之后,我去了周益臣的家里,我让他给你道歉让事情结束,他答应的好好的。想不到他在敷衍我,这样也好,我倒是没什么顾虑了。” 我说:“还是不要破坏你们之间的团结吧,毕竟他也只是在赌一口气。” 小犬说:“本来这件事我是偏向他的,现在我不偏向任何人就行了,这不存在破坏团结。王先生,我估计他在调集高手对付你,你得小心些了。” 我说:“大不了就把那玉牌给他,反正我也没想当这个狗屁堂主。我医术高超,我做个郎中难道不比做那堂主更有意义吗?” 小犬欣慰地点头笑笑说:“王先生,你就放手去做吧,关键时候,我会帮你的。” 我说:“其实我也不想拿周益臣怎么样,但是他也不能欺人太甚。尤其是黄小姐的事情,人家哥哥命都没了,他周益臣还要逼着人家赔车钱。我今天调查清楚了,那车其实是周家哥哥从以前的东方车行租的,租赁协议都在。协议上没有写明权利可以转让和继承,但是周家哥哥每天都在给周记车行交租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小犬小声说:“既然这样,你就让周益臣赔钱给黄小姐啊,他们之间属于雇佣关系,周记车行从黄家哥哥身上赚钱,自然就要承担风险和责任。这是才是权利和责任对等的关系。法院会支持黄小姐的主张的。” 我说:“没错。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查清楚,我得查清那辆车到底去哪里了,要是这辆车在周记车行,那么这就不是民事纠纷了,这就是刑事案件,这周益臣就是在敲诈。” 小犬点点头,看着我说:“你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有个结果。周益臣这人很不老实,甚至不把我放在眼里。查清了,落实了,我就依法办他。”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去买点菜,我们吃火锅吧!” 这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第197章 又是一口纸棺材 我和林穗在小犬的家里呆到了晚上才离开的。这时候小犬需要输的液体已经输完,他睡着之后我和林穗才走的。这样能充分表达我们对小犬君的关怀。 我是真的喜欢他吗?不,我恨不得杀了他。他凭什么跑我们的地盘来当这个保安局长呢?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要是个有良知的人就不该来做这个官,而不是怕丢了官,连病了都不敢声张。 不过我需要他,正所谓是审时度势,一切都要从大局考虑。我要是能拉拢这么一个人帮我,起码我的性命无忧。 这一天也就这么在小犬家里过去了,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半,医馆里亮着灯,里面站满了患者。 患者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到我一下车,顿时医馆里的人就都高兴地大声喊着,回来了,回来了。 陆英俊一瘸一拐到了门口,看着我们抱怨道:“怎么才回来啊!” 我说:“实在是走不开。” 我进了屋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开始给大家看病。先捡着急病看,然后是给孩子和老人看,剩下的一个个来,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钟,才算是把方子开完了。一人五角钱的诊费,说心里话,五角钱现在已经不算钱了,这法币是一天不如一天。 但是我也没必要涨价,我又不靠着这个生活。就算是这样我还赚了十块钱。拉黄包车的车夫拉一天都挣不来这个数。 我拿着那十块钱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是幸运的,我生在这么一个家庭比普通家庭要幸运一百倍。我可以识字,可以读书,可以学习相术和医术。这些技能令我信心百倍,就算是把我弄去美利坚,我照样能生活的很好。 在人的一生中,技能才是最大的财富。 把所有人都送走,我们关了窗板和门板之后,回了屋围着炉子坐下。 外面这时候下起了雪,风在胡同里嗷嗷叫着,就像是一只野兽。 陆英俊这才问了句:“你们这一天去干嘛了?” 我把今天的时候说了一遍,陆英俊听了之后,他很认真的说:“你们帮了小犬这么大一个忙,他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我说:“我要的可不是他给我送什么礼,我想要的是他当我是自己人。” 林穗说:“我觉得小犬绝对当你是子侄了,他看你的眼神里透着慈爱。” 我呵呵一笑说:“我说他如我仲父,这个日本鬼子不知道仲父是什么意思,我还要给他解释一番。看来这日本鬼子也不是什么都懂。” 陆英俊撇撇嘴说:“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你这就是认贼作父啊!” 我看着陆英俊呵呵笑了起来,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说最软的话,办最硬的事,这才是本事。” 林穗说:“明天我们走访一下拉黄包车的车夫,应该会有线索。我们只要找到那辆车,然后顺藤摸瓜,破这案子不难。你们想啊,这车不能自己就回到周记车行吧!谁接手的,谁送来的,只要知道这俩人,案子就结了。”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一旦查实,看我不把姓周的捏出尿来。这老混蛋,太猖狂了,不给他点厉害,他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林穗这时候突然问了句:“蝎子,马王爷是谁呀?我倒是见过马王庙,但是一直不知道马王爷这人怎么称呼。” 我说:“马王爷不是姓马,其实他是马神,不是姓马的王爷,而是马王、爷!就像是龙王爷一样。” 陆英俊大呼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我以前还真不知道。” 林穗呵呵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你说也是啊,我知道龙王爷,怎么就没想到马王爷呢?人的认知太奇怪了吧。” 我说:“人确实很奇怪,还有更奇怪的事情。有一个字几乎所有人都会写错,你们信吗?” 林穗说:“生僻字吗?” 我说:“大家都熟悉的字。” 我拿起毛笔来,在开方子的纸上写下一个字,写好之后直起身体说:“就这个字!周益臣的周。” 陆英俊看看后说:“周,这不可能写错啊!” 我说:“你来写。” 陆英俊提笔写了一个“周”字。 接着,我又让林穗写了一个“周”字。 我把三个“周”字排排队放在一起,我说:“我们三个都写错了。” 于是,我又重新写了一个周字,写完了之后,别说是他俩,我自己看着这个“周”字都是别扭的。 我指着说:“这才对,周字里面的是个土,但是我们几乎所有人都会写成‘士’,偏偏写对了反而看着别扭。这种集体的失误行为,怎么理解呢?” 陆英俊拿起笔来,写了一个对的“周”字,他歪着头看着说:“确实别扭的很,不过为什么都会写错呢?” 我摇摇头撇撇嘴说:“没有答案。” 林穗说:“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一个神在控制我们大家啊,比如文曲星,是文曲星出错了,不是我们出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种大家一起出错的原因吧。就像是提线木偶,提线的人错了,我们这些木偶才会一起出错。” 陆英俊笑着说:“你这就是封建迷信了吧!哪里会有什么神啊,我们还是现实一些吧。要是有神,早就下凡把日寇给赶走了。” 我站起来说:“我得去睡觉了,明天早点起,我们一起出去查黄大勇被害的案子。我们先去找一下黄大勇的伙计们,然后去警署看一下第一手的资料,也不知道现在警署还让不让我们看了。对了,这案子的材料是在地方警署还是在华北警总?” 林穗说:“大概在平京警署吧,这种普通的杀人案到不了华北警总。” 陆英俊过去把床铺好,我和林穗就出来上楼了。 我俩进屋,在洗脚的时候,林穗说:“蝎子,你说陆英俊和柳小姐在一起睡过了吗?” 我瞪了她一眼,我说:“你开什么玩笑,老陆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林穗说:“老陆是男人,柳小姐是女人,干柴*烈火的,怎么就不能睡一下?” 我说:“你别胡说,人家是革命战士,不是普通人。我和你还是干柴*烈火呢,我俩怎么没……” 林穗顿时眼睛瞪圆了,说:“你别胡说,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我一拍胸脯说:“我可是鬼道的掌门人,我更不可能乱来。我们是有教法的,行苟且之事,那是要行阉割之刑的。” 林穗说:“古人又云,无地为流,无房为氓,无地无房,乃流氓也!有房行房事,无房行苟且。我俩有房,不算苟且。” 林穗说完嘿嘿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话题一转说:“说起宗门,我想起了段风流。也不知道段风流和大帅怎么样了,他们到底跑哪里去了啊,跑掉了吗?我听说国民军死了不少人啊,几场仗都打败了。” 林穗说:“你就别操*他们的心了,这世道,生死有命吧。” …… 次日起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下了有半尺厚。我们三个想出去,这汽车又发动不起来了,天气太冷了。陆英俊想了个办法,就是用热水冲发动机。他一边冲热水一边说:“没车库还是不行,我们得在后院儿弄个车库。” 我说:“房东太太能同意吗?” 林穗说:“大冬天的,怎么动工啊,开春再说吧。” 这车已经冻透了,陆英俊不停地往上浇热水,车头呼呼地冒着热气。 在陆英俊收拾汽车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铲雪,我也就把雪全给铲了,这一干活浑身就暖和了起来,还挺舒服的。我们出发的时候,那卖瓜子的大姐准时到了,我们路过的时候没下车,打开窗户要了一包葵花籽。一边走,一边吃。 陆英俊说:“去大剧院门口,邮电局和银行都在那边,那边黄包车多。贾老瑞一直就在那边等活儿。” 我说:“你和这个贾老瑞熟吗?” 陆英俊说:“我救过这小子一条命,不过这小子不老实,挣点钱除了吃喝就是嫖,没什么大出息。” 我们到了大剧院门口的时候,就发现对面金城银行门口围了不少人。 我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林穗和陆英俊也不喜欢看热闹。陆英俊站在车头,朝着前面喊了句:“贾老瑞没来咋的?” 有个中年车夫一看是陆英俊,大声说:“陆营长,有日子没见您了呀!老瑞在那边看热闹呢,我这就给您喊去。” 这中年车夫小跑着去了对面,把贾老瑞喊了回来。 贾老瑞是个红脸大汉,方脸,大眼睛,双眼皮,大鼻子,大嘴,这烟抽得太狠了,一口黄板儿牙。他长了一脸疙瘩,就像是癞蛤蟆一样。 他笑着说:“陆营长,您还活着啊!” 陆英俊说:“你这不废话吗?你盼着我死啊!我死了你给我烧纸吗?” 老瑞说:“瞧您说的,那天要不是您出手,我可就被那群流氓给捅了。我盼着您好还盼不过来呢。” 陆英俊抬头看着金城银行说:“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老瑞说:“这事儿可邪了嘿,金城银行的大厅里被人放了一口纸棺材,上面写明了,二十五号要行长刁大彤的命!说他是大汉奸,把国民军存在银行的大洋都给暴漏了,全送给了日本人。”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我说:“这还真的是个汉奸,他要是不说,日本人咋会知道国民军在他这里存了那么多现大洋呢?这应该是张大帅存的钱啊!” 陆英俊说:“老瑞,你带我们去看看这棺材长啥样。” 老瑞说:“白的,看着可吓人了。陆营长,您慢点儿!您这腿怎么还瘸了?怎么搞的?” 陆英俊一边走一边说:“被日本人的子弹打的。” 老瑞扶着陆英俊说:“您是功臣啊,不过这时候可不能说日本人的坏话,您得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第198章 有猫儿腻 这口纸棺材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比以前的更小了一些,就像是一个穷苦人家装孩子的小棺材一般。 有钱人家的棺材都很大,甚至是一套棺椁,外面是椁,里面是棺,搞得和小房子似的。按理说这纸棺材做大点也费不了多少钱啊!怎么这个棺材做这么小呢?细想想就知道,现在保安局和警署对纸棺材太敏感,这要是晚上有个大型车在街上跑,肯定得拦下来查一查,这个棺材做得不仅小,而是是能折叠的,完全可以用洋车子驮着就来了,甚至装到一个布口袋里,背着就来了。这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 之所以必须要用纸棺材下死亡通知,应该是一个仪式感。 终于,保安局的人到了,小犬没来,来的是山口次郎那个年轻人。这小子别看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但是我怎么看他都有反骨,这小子平和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歹毒阴狠的灵魂。 他到了之后开始清场,我们这些看热闹的都被驱离。随后警署的人也到了,开始清场,把无关的人继续往远处赶,让大家散开,该干嘛干嘛! 我们这才把贾老瑞叫到了我们的汽车上,贾老瑞坐在副驾驶位子,我和林穗坐在后面。贾老瑞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说:“陆营长,你有钱吗?” 陆英俊说:“我有钱没钱和你有啥关系?” 贾老瑞叹口气说:“昨天晚上赌输了,我把邻居张老娘让我捎豆腐的钱都给输了。” 陆英俊说:“你也真出息,自己的钱输了就输了,怎么把老娘子的钱也给输了?” 贾老瑞说:“赌急眼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想和你借两块钱,先把张老娘的豆腐买了。你放心,我有钱就还,你打听打听,我贾老瑞谁的钱也不欠,欠被人钱不还那还算什么英雄好汉?” “就你还英雄好汉?你就是个狗熊。”陆英俊一边掏钱一边说:“买豆腐干啥用两块钱?” 贾老瑞说:“早饭我还没吃呢,现在我是饿得前心贴后心,头晕眼花的。” 陆英俊从兜里拿出来十块钱扔给了贾老瑞,他说:“不用还了,以后别去赌了,那有啥意思,有那钱还不如买二斤猪头肉吃了呢。” 贾老瑞拿到钱之后频频点头,答应着。不过我心里明镜一般,这嫖能戒了,这赌要戒了太难了。只要他手里有了钱,他这手就痒痒了。不去赌几把,心里就像是猫抓一般难受。 陆英俊说:“说正经事,你们车行是不是有个黄大勇呀?” 贾老瑞说:“这人死了,被人给杀了,我估摸十有八九就是小江干的。小江这人简直就是疯了,啥事儿都干。听说他们还宰了俩日本人呢。” 林穗说:“还宰了日本人?你详细说说?” 贾老瑞警惕地回头看看林穗和我。 陆英俊说:“这是林小姐,王先生。你知道大剧院屋顶的那个汽车案吧,那就是林小姐和王先生破获的,那时候我还兼任平京城的大案督察呢。” 贾老瑞顿时噢噢噢噢了几声,他说:“我知道那件事,林小姐和王先生可是神探啊!那案子太玄了,当时大家都说是见鬼了,一辆汽车怎么会跑屋顶上去呢?到最后传出来说,那辆车根本就不是失踪的那一辆,而是提前准备好的。你说这混蛋有这心眼儿,干点啥不好呢?” 我说:“老瑞,你说说这个小江是干啥的,是在啥地方杀了两个日本人的。” 贾老瑞头一歪说:“小江现在是平京最大的混子,那可是混世魔王,谁都不怕,心狠手辣。这人不讲理啊,路上走着看谁不顺眼,直接就揍一顿,就因为别人多看他一眼就把人打个半死。街上见到好看的娘们儿,直接就拽进胡同柴火垛里给祸祸了,无法无天。”. 我说:“警署不抓他吗?” 贾老瑞不屑地一笑说:“抓,怎么不抓?不过一直抓不到。” 我说:“怎么可能抓不到呢?” 贾老瑞小声说:“这你得去问警署的人啊!这里面猫儿腻大着呢。” 我说:“你先说说日本人是怎么死的。” 贾老瑞说:“据说是这俩日本人进了窑子特别狂,喝了花酒,睡了花魁,提上裤子就走,不给钱。这俩玩意出了院儿,到了胡同口就被人给捅死了。有人说那天小江就在雅间儿里,这俩日本人刚出去,他就跟了出去。” 我说:“确定是他杀的吗?” 贾老瑞说:“保安局的人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到什么线索,没有结论。这事儿又没人看到,谁也不确定就是他杀的,不过大家都觉得是他干的,别人没这胆儿。” 我说:“这小江会不会是清帮的人呢?” 贾老瑞摇摇头说:“清帮做事还是讲规矩的,明显不是!这小江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混子,他离死不远了,就差有个人出来收拾他了。陆营长,王先生,你们该不会就是要收拾小江吧?赶紧把他给抓了,这人在平京就是一大祸害,比日本人还能祸祸人!” 我听到这里,突然想到狄素素和我说过的一件事,说是有两个日本军官被易青蚨和乔泽给杀了,她说的是真话吗?也许真的死了两个日本人,但并不是被易青蚨和乔泽杀的,而是被小江杀的。只是为了需要,故意说成是易青蚨和乔泽杀的。这里面猫儿腻大着呢。 我说:“老瑞,咱平京城前阵子死过多少日本人啊!我说的是被人杀了的日本人,病死的那种不算。” 贾老瑞说:“我听说的就这俩,没有别的了。对了,日本人来之前死过一个,死在了宛平那边。” 他说的死在宛平那边的就是花泽先生,这案子破了,但是并没有公开案情细节。连宛平死了个日本人他都知道,这平京要是还有死了日本人的案子,他一定也知道。他说不知道,那就是没有。 我越来越觉得这易青蚨和乔泽很复杂,似乎并不简单的只是中统的特务。 那么我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小犬,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易青蚨和乔泽杀了两个日本军官呢?这是日本人考验我的一种方式吗? 我问:“老瑞,你怎么确定黄大勇是小江杀的呢?” 贾老瑞说:“我不确定,我就是猜的。大家都这么议论的。” 我哦了一声说:“你能帮我找到小江吗?我想见见他。” 贾老瑞说:“这我得打听打听,这人神秘的很,都在抓他呢。” 陆英俊拿出来三十块钱,直接扔到了贾老瑞的手里,陆英俊说:“你帮我找到小江,找到之后,再赏你三块现大洋。” 贾老瑞听了之后眼睛都亮了,他拿着钱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您就瞧好儿吧,这人我肯定给您打听到。打听到之后我去哪里找您呢?” 陆英俊说:“将军路上华夏医馆,如果医馆没人就去茶叶店问问,在茶叶店等我们一下。” 贾老瑞笑着说:“得嘞。” 陆英俊说:“去吃饭吧,吃完饭抓紧去办事儿。” 贾老瑞下车之后,抄着手小跑着到了黄包车前面,拉起来车就小跑了出去。 陆英俊回头看着我和林穗说:“你们觉得黄大勇是小江杀的吗?” 我说:“我感觉那俩日本人大概率是小江杀的,黄大勇不能确定。他杀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干嘛呀?抢钱?黄大勇身上超不过十块钱。抢车?抢车容易,出手难啊!你觉得他会拉着一辆黄包车满世界去卖吗?黄大勇也不可能得罪这么一个混子啊!” 林穗说:“这贾老瑞能找到小江的藏身之地吗?我怎么觉得这人不靠谱啊!” 陆英俊说:“你还别看不起贾老瑞,这人虽然好赌,但是平时做人还是很豪爽的,手里有钱舍得花,谁家有困难他也愿意帮忙。所以,车行里这些车夫还是都挺拥护他的。警署和保安局找不到的人,他还真的就能找到。就看他想不想找。” 我点点头说:“你看银行那边,保安局的人没出来,这警署的人都撤了,我们去警署调阅一下黄大勇的案卷。” 林穗叹口气说:“今非昔比了,也不知道警署能不能给我们看。” 我说:“找找熟人应该没问题,到了再说,给看就看,实在不给看就算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影响,我们又不是为了破黄大勇被杀一案,我们只是想查到这车在哪里。” 陆英俊和林穗都点点头,陆英俊发动了汽车,把车开了出去,直奔平京警署。 第199章 职业杀手干的 我们去平京警务总署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想好要找的人,反正琢磨着碰上谁就是谁。 到了之后下车,刚到大门口,刚好迎面过来一个警员,看着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我们都没认出他来,他却先认出我们来,他说:“林小姐,王先生,陆营长,不不不,陆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他小跑着到了我们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包成,还记得北山别墅吗?我也参与了那个案子,我在北山别墅呆了不少天呢。你们肯定见过我,只不过不知道我叫啥名字,想起来了吗?那时候我比现在瘦。” 林穗顿时笑着说:“我确实看着面熟,但是真的不知道你叫啥。” 包成是个圆脸小伙子,身材中等,腿有点短。不过这人一看就热情憨厚,是个好小伙子。 包成说:“林小姐,你们到警署干嘛来了?现在的警署和以前可不太一样了。” 林穗说:“前阵子有个黄包车夫被杀的案子,你知道吧。” 包成说:“你说的是黄大勇的案子吧,我知道!我还去了现场呢,很惨,被人一刀割喉。” 林穗顿时一愣说:“割喉?” 包成点点头说:“没错,林小姐,您怎么问起这个案子了?” 林穗说:“实不相瞒,是包大勇的妹妹包珊珊找到我们,让我们调查清楚他哥哥是被谁杀死的。” 包成叹口气说:“包大勇家我也走访过,太惨了,一个老寡妇带着一个小寡妇,还有一个老姑子和一个小姑子,一家四个全是女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林穗说:“包成,你能把案卷拿出来给我们查阅一下吗?” 包成想了想,摇摇头说:“林小姐,你也知道,现在这警署不是我们说了算,署长换成日本人了。这样,你们跟我来,我记性还不错,你们问什么,我尽量回答。” 林穗笑着说:“这太好了。” 我们跟着包成往里走,进了办公楼一拐弯进了一间办公室里,包成笑着告诉我们,他现在也是一名队长,有自己的办公室了。他说之所以能到这个位子,和我们办的那个北山别墅案有关,因为这个案子,他们跟去的警员都在档案里有了光彩的一笔。去的那些警员,基本都升了职,最差的也成了组长。 我说:“现在警员还是那批人吗?” 包成小声说:“有钱有权有门路的都跟着国民军跑了,留下的都是跑不掉的。跑了能有少一半,多一半被留了下来。现在主要的任务也不是破案了,主要任务就是抓红党,抓国民军的特务,还有中统的特务。兄弟们其实都不爱干这活儿,又缺德又危险。没办法,署长现在是日本人,不听话没饭吃。”m. 林穗小声说:“包成,别说这个,你就不怕我们告密吗?” 包成一笑,小声说:“我还不知道林小姐什么人么!警署里的老人儿都佩服林小姐和王先生。说起你们,都竖大拇指。” 陆英俊说:“就没人佩服我吗?” 包成说:“当然,陆大哥那可是英雄,这可就不只是佩服那么简单了。当初我们都以为陆大哥得抓进去,奇怪的是,这日本人竟然没抓陆大哥。这是怎么运作的,对于我们来说,一直是个谜。” 林穗笑着说:“好了包成,我们以后再叙旧,说正事吧。” 我先提问,我急切想知道黄大勇的伤口是怎么样的。我说:“这黄大勇是怎么被割喉的?法医有鉴定结果吗?” 包成说:“利刃,人在后面,他在前面。应该是停车之后,他弯腰刚放下车,后面坐车的下来,直接拿出刀给他抹脖子了。右手持刀,抓着头发干净利索就给抹了。” 包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我说:“事发地点呢?” 包成说:“前海大冰窖边上,那边没啥人,挺荒凉的。人倒在了林子里,车被人拉走了。不过现在那边有人了,都在取冰入窖呢。” 我说:“这有点邪性了,一个杀手抢了一辆黄包车,他拉着一辆黄包车在街上跑,一定有人能注意到,你们没走访吗?” 包成说:“我们警署走访了十天,保安局的人也调查了有一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所有人都没看到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拉着黄包车。” 林穗说:“去前海打捞了吗?” 包成说:“我们用磁铁在前海探了一遍,没有探到,在结冰之前一直在用磁铁探,结冰了就撤回来了。这车没在前海,十有八九是被这人给卖了。你想啊,要是不想卖这车,干脆把这车扔树林里就行了,拉走它图什么呀?这车又不会开口说话指认凶手。”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包成,你可以啊,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那么你分析一下,这车会在什么地方了呢?” 包成说:“这车都是有钢印号的,而且不是打了一处,车架子上打满了钢印号。想卖这车,就得把钢印号给磨掉,但是磨掉了钢印号,摆明就是偷的车,没人敢买。你说这是不是很矛盾的一件事。黄包车不比自行车,这种车没有家庭使用,只有车行或者是车夫会买,车夫怎么可能会买一辆脏车呢?” 陆英俊说:“那么呢?” 包成说:“大概率被车行买走,然后改造一下,换了钢印号可就没人知道了。你们要是查,就可着车行去查,现在平京城里有三个车行,最大的就是周记车行,不仅养车,也能修车,修车的技术也高。另外的两个车行都没有改钢印号的本事,其中一个老板的外号叫小力头,另一个叫贵头。他们的车行也没有名字,这是两个土财主。你们要是查,可以把重点放在周记车行。” 陆英俊说:“既然线索这么明显,你们怎么没去查?” 包成叹口气说:“查周家,我们哪里敢啊!周家那可是有皇军背景的,别说是我们警署,就连保安局都不敢轻易动这周家。据说周家在皇军那边有很深的背景。” 我小声说:“包成,你说有可能是小江干的吗?” 包成摇摇头,小声说:“小江是个混球不假,他也确实敢杀人,不过他杀人可不是抹脖子,他都是捅肚子。面对面是捅肚子,从背后下手捅腰子。你们应该知道死了俩日本军官吧,那俩都是被捅了肚子,肚子都被他捅烂了。黄大勇是一刀毙命,这和日本人被杀案明显不是一个人干的。上面让我们抓小江,还别说,接到过线报,兄弟们不怎么积极,也就没抓到他,让他翻*墙跑了。” 我说:“都说这小江名声不太好,说他强迫过妇女。” 包成一撇嘴说:“没那回事,那女的是暗娼,小江付钱的时候让她看到了荷包里还有钱,她就想多要几块钱,小江这人脾气不好,直接打了这女的一顿。这女的从那以后就满世界嚷嚷被小江给强奸了。” 陆英俊饶有兴致地问:“为啥多要钱啊?总得有个理由吧。” 包成嘿嘿一笑说:“讲好的一晚上五块钱,结果一晚上小江那个了三回,那小姐就想要双倍的钱。说白了,就是想讹钱呗。看到小江手里还有钱,就懂了贪念。” 我说:“还有人说,小江在路上,就因为那人多看了他一眼,就把人打了个半死。” 包成说:“别信这些谣言,确实他在街上打过人,但是打的是谁你知道吗?是周益臣家的二公子叫周保兴。这周保兴和小江在街上碰上了,刚好小江手里拿着一个煎饼果子,被周保兴给碰掉了。小江其实也没说啥,只是抬着头看着这周保兴,想不到周保兴上来就一句,你看啥?小江说,你还不让看啊!周保兴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看,给老子滚。小江弯腰捡那果子,结果周保兴在果子上踩了一脚。就这样打起来了,小江下手稳准狠,周保兴那俩保镖几下就被他用杀猪刀给扎倒了,他一直把周保兴打得满地找牙才算是放了他。不过接下来,这周家可就满世界宣扬小江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还登了报纸,也来警署报案。久而久之,谎话成了真话,小江成了一个恶魔。” 我说:“小江没有发言的渠道,他东躲西藏,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周家说他是啥,他就是啥。” 包成说:“没错,你也知道老百姓,愚昧的多,明白人少。就算是你们三位,听到传言的时候还不是也信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起码是半信半疑吧。” 包成小声说:“所以啊,兄弟们抓小江也没出什么力,这都什么事儿啊!黄大勇的案子有线索没办法去查,结果不该抓的小江,上面倒是一直追着让抓。” 我说:“毕竟他杀人了。” 包成把声音压得最低,咬牙切齿地说:“该杀!” 陆英俊顿时皱着眉瞪了包成一眼,他小声说:“别胡说,谨言慎行。” 包成点点头,然后深呼吸一口,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我这时候问了句:“包成,你去过现场,你觉得杀黄大勇的人应该是个什么人呢?” 包成这时候舔了舔嘴唇,然后歪着脖子看看窗外,他回过头之后小声说:“我没什么根据,我也只是乱猜,你们只当是参考。我觉得杀黄大勇的人,大概率是清帮的职业杀手。” 我听了一愣,我问道:“清帮有职业杀手吗?” 第200章 难兄难妹 我这时候想起来清帮里那个用火钩子点烟的老头子来,包成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他就是个职业杀手。他的气质完全符合职业杀手的气质。低调,普通,是那种走在人堆里看不到的老家伙。偏偏他就坐在玄武堂里,就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一般。 包成嗯了一声说:“清帮不仅有职业杀手,还有执法*会呢。只要在刑事香堂上认定某个弟子该死,执法*会可就要出手了。不过执法*会掌握在清帮总舵主手里,各个香堂判了谁死刑或者是什么刑,要把宣判书传到总舵主手里,总舵主复核之后,才会下追杀令。之后就是执法队千里追杀,不死不休啊!” 我喃喃道:“清帮总舵主,沈爷!” 包成嗯了一声说:“没错,这是个神秘人物,见到他的人可没几个。不过我听说他和日本人勾搭一起了,道听途说,没什么根据。” 林穗这时候叹口气说:“你们有两条线索,一条是怀疑黄包车在周记,另一条是怀疑凶手在清帮。” 包成自嘲地一笑说:“根本查不下去,我把线索报上去之后,也就那样了,再也没有什么任务下来,大家干脆就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叹口气说:“可是苦了黄家这一家子女人啊!” 我们就此告辞,出了警署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想吃东来顺的涮羊肉了,结果到了东来顺,板儿倒是还开着,但是进去一问,没羊肉,要吃的话只能涮猪肉。我们一商量算了,干脆回家煮点面条吃吧。 到家之后吃了碗面条,然后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也就傍黑了。大家都知道我只有这时候才在家,来看病的陆陆续续都到了。我和陆英俊吃了晚饭之后开诊,又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钟,才算是把患者都送走了。 我和陆英俊关了板儿,寻思着回屋坐一会儿之后我也就上去睡觉了。我俩刚坐下,外面就有人敲门。 陆英俊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来人了啊,这都几点了?” 他说着站起来要去开门,我抢先站起来说:“我去。” 到了门口,我把门一拉开,看到一个穿着棉猴儿,戴着大耳朵棉帽,蒙着围巾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只露着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看着我说:“王先生,久仰大名,我是通过胡同里的姐姐介绍过来的,她说您医术好。” 我说:“看你目光炯炯有神,不像是有病。” 他说:“家里妹子病了。” 我说:“妹子多大了?怎么了?” 他说:“我把妹子带来了。” 他一伸手,一个裹圆了的姑娘站了出来,看骨架和体型,这妹子看起来十四五岁,已经是大孩子了。她蒙着头巾,也是用围脖蒙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不过这双大眼睛漂亮,像是弯弯的月亮一般。 他说:“妹子命苦,您帮帮忙。” 这孩子这时候双手捂住了肚子,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我拽开门说:“进来吧。” 屋子里暖和,进来之后,这女孩儿就把头巾放下,把围脖解开,露出了清秀的面容。这是个难得的漂亮姑娘,再有两年,长开了会更好看。不过此时肚子疼,脸色不好看。 我说:“肚子疼吗?” 姑娘没说,而是回头看看男的,他说:“江哥,你说吧。” 她一说江哥,我这心里就是一颤,我在想,江哥,这人会不会是那个小江呢?我看看陆英俊,明显他也发觉到了,也在看我。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让姑娘坐下,我说:“妹子,有病不用瞒着郎中,你大大方方的说吧。” 江哥这时候也说:“你自己和王先生说吧,王先生是个好人。” “我说不出口。”这姑娘低下头,红着脸。 我说:“得了妇科病吗?” 姑娘还是低着头,脸更红了。 陆英俊看着江哥说:“屋子里暖和,你摘了帽子吧。” 江哥却说:“我不热。” 姑娘回过头说:“江哥,还是你替我说吧,我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了。我说不出口。” 江哥这才叹口气,他说:“丁洋是被人贩子从东北拐到平京来的,卖给了八大胡同里的醉仙居,也就是窑子。老鸨子自然不会放过丁洋,逼着她接客,她是雏儿,长得又好看,还有一些不要脸的老不死专门喜欢这种嫩雏儿,所以开价很高。这第一夜要了三百大洋。结果到了入洞房的时候,才发现丁洋是个石女。接下来她在窑子里不是挨打就是挨骂,老鸨子觉得自己买了个赔钱货,让丁洋干最脏的活儿,最累的活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丁洋给赎出来了。其实也没花几个钱,讲来讲去,只用了三十块现大洋。” 我说:“来月经吗?” 丁洋点点头说:“来,来的时候肚子特别疼。” 我呼出一口气说:“那问题还不算太大。” 江哥这时候很激动地说:“真的吗?这病能治吗?” 我反问:“去医院检查过吗?” 江哥无奈地叹口气说:“小医院看不了这病,大医院去不起。” 我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我看着丁洋说:“我得检查一下。” 丁洋回头看看江哥。 江哥说:“我听说诊费五角钱,是吗?”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五角钱。” 江哥说:“那行,那麻烦王先生给我们检查一下。” 我站起来,看着丁洋说:“跟我来。” 丁洋唯唯诺诺地跟在我身后,到了床边,我让她躺上去,结果她就是不肯脱裤子。我这时候已经把帘子拉上了,陆英俊和江哥都在外面。我小声说:“来我这里看病,就不能忌讳。” 丁洋这才点点头,慢慢地把裤子脱了下去。 我很快就检查完了,把手电筒放到了一旁,我说:“还好,可以手术。” 丁洋穿上了裤子,我拉开了帘子。 江哥看着我说:“怎么样?她没什么大毛病吧?” 我说:“大毛病没有,可以手术治疗。不过我这里没有手术条件,你们可以去玛利亚医院,找伊娜医生。我可以给伊娜医生打个电话,介绍你们过去。” 江哥说:“那得不少钱吧!” 我说:“几十块现大洋。” 丁洋小声说:“江哥,我们不治了。算了吧,我真的不治了,我们没钱。” 江哥说:“治好了,能生孩子吗?” 我摇摇头说:“丁洋怀孕很容易流产,她天生就不适合生孩子。流产是大概率事件,就是说,有可能怀上就流掉,保不住。” 江哥说:“没办法治吗?” 我摇摇头。 他问:“为什么呀!” 我说:“从古至今,石女都这样。丁洋算是最轻的,她还能来月经,这样不影响寿命,手术后不影响夫妻生活,这是最好的结果。” 江哥呼出一口气说:“几十块现大洋,要了命了。” 他这时候从口袋里摸出来五角钱,放到了桌子上,我看到,他手里只有三块钱了。这点钱现在也就能买一斤肉。这三块钱只是法币,不是一块现大洋,他快穷死了。 丁洋对我鞠躬,这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江哥也鞠了个躬,拉着丁洋转身就走。 我这时候喊了句:“小江!” 他猛地转过身来,但是随后又转过身去,拉着丁洋走得很快。 我大声说:“小江,我倒是可以替你们想想办法。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回来找我。” 我到了门口的时候,这两位已经走上了将军路。 陆英俊到我身边小声说:“他听到了吗?” 我说:“他应该就是小江,还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是个通缉犯,他才不敢露脸。他要是敢解开围脖,我还不确定是他呢。我们又不认识他。” 陆英俊说:“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我想了想后,我说:“他肯定会回来的。他对丁洋很上心,他当丁洋是他亲妹妹了。这是一对难兄难妹啊!” 陆英俊小声问:“既然能来月经,怎么就不能怀孕呢?” 我这时候摇摇头,我说:“不懂,经验告诉我们,这种女人怀孕之后,到三五个月就会流产,顺利生下来的,几乎没有。医术上对这种病有详细的记载,并没有说怎么医治。我是从山口高树那里才详细了解到的这种病,而且也学到了手术的方法和技巧。” 陆英俊说:“不早了,你回去吧,林穗等你呢。” 我抬头看看楼上,灯还亮着,林穗站在窗户后面,在伸着头往下看呢。她喊了句:“蝎子,饿了吗?” 我说:“有点饿,煮一碗面条吧。” 我看着陆英俊说:“你上去吃点吗?” 陆英俊笑笑说:“我不去了,我洗洗脚就睡了。” ……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就出发了,我们得去找贾老瑞,我们得通过贾老瑞打听一下周记车行修车师傅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这辆车又回到了周记车行,必定要通过他们的手改装出来。只要他开口,事情就好办了。 第201章 找车 我们还是去大剧院门口找贾老瑞,我们到了的时候他却不在,和人一打听,贾老瑞去拉活儿了。 于是我们在这里等他,一直等到了快晌午,他总算是回来了。他跑得满头大汗,回来的时候,车上拉着两口子,加一起能有三百多斤。这年头胖子可不多,只要长得胖,那肯定就是有钱人。 俩人是从银行门口下车的,下车之后进了银行。 贾老瑞这才颠颠跑回了大剧院门口,把车让地上一放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我们在等他了。 贾老瑞抬头看看我们的车之后,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推开门,他坐了进来,顺手关门。贾老瑞开始从口袋里掏钱,他说:“一上午跑了六块钱,今天活儿多,好拉。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 陆英俊说:“老瑞,问你个事儿啊!你们车行修车师傅有几个?” 贾老瑞说:“就俩人,一个师傅带着一个徒弟。” 陆英俊说:“师傅叫啥名?住哪里?徒弟叫啥,住哪里?” 贾老瑞说:“徒弟跟着师傅一起住,他们就住在厂里。师傅姓母,叫母大江。徒弟姓啥我不知道,小名叫银拴儿。这母大江是周益臣老婆的舅舅,实在亲戚。” 这时候,林穗拿着本子在记录这些信息。 陆英俊哦了一声,说:“银拴儿呢?” 贾老瑞想了一下说:“这银拴儿应该是母大江的亲戚,我听到过银拴儿管母大江叫过姑父,但是被母大江骂了,命令他以后要叫师傅。” 我嗯了一声说:“看来这母大江心眼儿不少。” 贾老瑞点点头说:“这人话不多,不过看起来心眼儿确实挺多的,修车的手艺也不错。” 林穗问了句:“你们跑黄包车的,丢车的人多吗?” 贾老瑞说:“早上去车行拿车,晚上送回去,车多贵啊!谁也不敢让车在家里过夜。再说了,车行也不允许,就是怕丢车。去吃饭,车总是锁起来,都是自己带的铁链和锁,没听说谁把车弄丢了。” 我说:“总觉得杀黄大勇不是要抢车,老瑞,你觉得为啥要杀大勇呢?” 贾老瑞叹口气说:“这年头,怎么死的都有。我可猜不出来。” 我说:“老瑞,带我看看你的车。”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贾老瑞笑着说:“那有啥好看的,就是黄包车。” 我一边下车一边说:“我看看车的钢印是怎么打的。” 我下车之后朝着贾老瑞的车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我仔细观察,这钢印号都打在车架上,不是一处。而且这车架号打得很深,想要磨掉的话,这钢管就磨掉很大一层。一眼便知。 这车最值钱的就是这车架和车轮,全换掉也不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电焊机把钢印号填平,然后再用钢锉刀打磨,最后刷油漆,再重新打上钢印号,这样做就没有任何痕迹了。不过这样做的缺点就是,这钢架上的油漆就不是原装的了。 这车架原装的都是喷漆技术,刷的油漆可没有喷漆那么光滑。能看出来。 我说:“老瑞,最近车行有新来的兄弟吗?” 贾老瑞说:“有啊,邱先国,费老二,尹双斌,都是这段时间新来的。” 我说:“你别跑车了,带我去找他们。他们中午肯定会回家吃饭吧,我们去他们的家里找他们。” 贾老瑞说:“你是想找到那辆失踪的车吗?” 我不能和他说过多的话,他知道的太多,保不齐就把事情给捅出去。这种赌徒不靠谱,输急眼了,什么事都敢干,什么话都敢说。只要我不说,他猜出来的可就不算数了,别人也懒得听他主观臆测的话。 我看看贾老瑞,没说话。 他是个聪明人,嘿嘿笑着说:“得,就当我没说。” 贾老瑞先把自己的车拉回家里,锁在了院子里。然后上了我们的汽车,指挥着我们先到了费老二家里。 费老二住得很近,也就是二百来米。我们的车停在胡同口,然后下车一起往胡同里走。 刚下的雪,路中间被清理出来一条羊肠小路,在这羊肠小路两边,明显有黄包车的车辙印。 这费老二家的院墙不高,大门楼子也拆了,本来的台阶修了一个缓坡,这都是为了能把车拉进院子里。看来这费老二为了拉车的活儿也是拼了,把家都改造了。 门是虚掩着的,老腿一把就推开了,大门一开,他就朝着里面喊了起来:“老二,老二,在家吗?” 林穗说:“别喊了,你喊什么呀!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找过费老二吗?” 贾老瑞哦了一声说:“林小姐,我这习惯了。” 林穗说:“我说你什么好啊!你最好别这么张扬,咱们办事要悄咪咪的,知道了吗?” 费老二这时候一掀门帘,嘴里还嚼着食物呢。他一看家里来这么多人,立即就激动了,一伸脖子,用力把食物吞进肚子里,然后大声说:“老瑞啊,这都谁呀?” 我这时候已经在院子里看到了黄包车,我朝着黄包车走了过去,蹲下仔细观察,这车虽然不是全新,但没有改动过,这车是原装的。 陆英俊说:“我们是信和机器厂的,过来研究一下这黄包车是什么构造,我们机器厂也想生产这种车。” 费老二笑着跑了出来,到了车旁笑着说:“你们有这无缝钢管吗?这可都是洋货,咱们平京能搞出来吗?要是你们能行,我不干这活儿了,我跟你们去生产车子。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我是铁匠。” 我说:“你是铁匠怎么不干老本行了?” 费老二呵呵笑着说:“打仗打得铁都没了,干什么铁匠?兵荒马乱的,没什么活儿,指望打铁能把我们这一家子饿死。” 费老二伸着脖子也看着车子,他用手摸着下面的无缝钢管做的车架,他说:“这无缝钢管现在是管制品,这东西要是捋直了,可以做霰弹枪。里面装火药,装铁砂,一枪就能打死一片。你们能弄出来吗?” 我撇撇嘴说:“够戗,但是这个可以用角钢代替呀!” 费老二不屑地一笑说:“角钢强度不够,而且太重了。人家洋货这一个黄包车加一起不到一百斤,你造个二百斤的车出来,拉不动啊!还有,这轮子你弄得出来吗?你得绝对圆才行,反正我是打不出这么圆的轮圈来。” 陆英俊拄着拐杖过来,蹲下看看说:“确实有点难度,你说这洋人就是厉害,他们是怎么造的呢?” 费老二说:“一百现大洋一辆,贵是贵,东西是真好。” 林穗说:“看看就死心了,我们走吧。” 费老二说:“老瑞,怎么没让机器厂的同志看你的黄包车啊!” 我说:“老瑞的黄包车我们也看了,他的是旧款,你的车是新款,我们看自然要看新款的。” 费老二这才释怀了,说:“哦,那行,要不进屋吃点饭?棒子面饽饽,估计你们不稀的吃。” 我一笑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我一抱拳,费老二也一抱拳,我们就转身往外走,贾老瑞在后面跟着,这是在送我们。 贾老瑞临走的时候不忘打招呼,大声说:“老二,别送了,去吃饭吧!” 第202章 易忠河和周益民之间有事 我们是在胡同口见到尹双斌的,我们到他家胡同口的时候,他刚好拉着车出来。贾老瑞把头从车窗探出去,把尹双斌喊住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们就和贾老瑞商量好了,为了避免费口舌,贾老瑞下车之后,以有事和尹双斌商量的借口把他带走,我下去看一眼这车就行了。 贾老瑞拿出来一盒烟,搂着尹双斌的肩膀就去了一旁,我快速蹲下看了一眼车架,这车也没问题。 我上车之后,贾老瑞就和尹双斌回来了,俩人说说笑笑,之后贾老瑞上车,尹双斌拉着车跑了出去。 我们在火车站前找到邱先国的,我和贾老瑞下车,贾老瑞和邱先国闲聊,然后我去扫了一眼,这辆车也不是。 虽然没有找到那辆车,但也不能说毫无收获,我基本的判断是,那辆车应该在周记的车库藏着。这周记的人也不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先把那辆车放一放,过了年开春,估计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那时候再把车放出来,就没人会关注这辆改装过的车了。换了车架号,重新和车夫签协议,这辆车也就洗白了。 把贾老瑞送回家里,陆英俊给了他十块钱,算是他跟着我们跑半天的报酬。贾老瑞自然是千恩万谢,他说:“陆大哥,你放心,小江的消息我已经在打听了,不过这小江心狠手辣,大家都挺为难的。你看是不是……” 说着把手伸出来,拇指和食指在一起搓了搓,这是要钱呢。 陆英俊看着贾老瑞乐了,说:“贾老瑞,你帮我办事,我啥时候亏待过你?你是在和我谈生意吗?你要是这样和我交往,那咱俩以后可就没什么好交往的了。” 贾老瑞一听急忙解释道:“陆大哥,这机器不校油它不转,谁都怕摊事儿。你也知道,小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是有钱就不一样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陆英俊说:“你就帮我打听着,能打听到最好,打听不到就算了。你只要记住,我陆英俊不会亏待替我办事的兄弟就行了。先拿钱再办事,没这规矩,把事办成了再说钱也不迟。” 贾老瑞说:“那您透漏透漏,找到小江的话,您能给多少钱呀?” 陆英俊没搭理他,开车往回走。 我们就这么忙活了多半天,到家的时候看到黄珊珊在等我们。她就站在楼梯口,冻得在跺脚呢。 林穗下来就立即过去问:“黄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了呀?” 柳小姐出来,大声说:“我叫她来屋子里坐等,她不来啊,非要在门口等你们。” 陆英俊开了医馆的门,进去之后扎开了炉子,顿时烟囱就冒出了焦黄的烟。 黄珊珊跟着我们进了屋,我把一把木椅子放在了炉子旁边,她把围脖和头巾都摘了,坐在了椅子里。 我站在旁边说:“黄小姐,你有事吗?” 黄珊珊说:“车行的人又催债了,还说不还债的话也行,要把我侄女带走还债。” 陆英俊大声说:“这还有王法吗?” 我说:“这世道,还有啥王法。” 黄珊珊说:“不过我没答应,他们也没敢乱来。不过他们喊着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来收房子。” 我说:“你怎么说的?” 黄珊珊说:“我说三天时间肯定不行,我们找房子三天也找不到,我说最少七天。他们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走了。” 陆英俊说:“带头收房子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黄珊珊说:“姓王。” 我这时候回忆了一下,我看着陆英俊说:“这车行以前是易先生的,车行的经理叫王力对吧?现在成了周记车行,我有点纳闷儿,这车行既然成了周益臣的,这王力怎么还在那里当经理呢?” 陆英俊说:“还用说吗?易忠河肯定是有股份啊!” 林穗说:“据我了解,这车行以前是黄东方的,后来黄东方不是跑了嘛,赶上易忠河被放了出来,这车行就到了易忠河的手里,王力就去当了这个经理。日本人来了,这周家人在平京一呼百应,跺跺脚全平京都要颤三颤,这车行又到了周家人手里。不过这王力一直是这车行的经理。会计是周家的人。” 我说:“那就是周家成了大股东,不过易忠河也没放弃这块蛋糕。这易忠河和周益臣是有合作关系的。” 陆英俊说:“这姓王的应该就是王德亭,王德亭这小子不仅是狗腿子,还是个打手。这种人我是真的一点看不上,我恨不得见一次揍一次。” 正所谓是听其言,观其行,这易忠河再会演戏,他的所作所为在这里摆着呢。他的本质就是一个欺压老百姓的黑老大。 我对黄珊珊说:“你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事弄清楚。” 黄珊珊说:“我们全家都挺怕的,我们想,要不我们先搬出来吧。租个房先住着,免得惹麻烦。要是以后事情办妥了,我们再搬回去。”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这样也行,不要和他们硬碰,他们要你们的房子,就给他们。” 黄珊珊给我鞠躬,然后给林穗和陆英俊鞠躬,她红着眼说:“我哥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林穗把黄珊珊送了出去,她回来后叹口气说:“这世道,老百姓没活路了。自家哥哥被杀了,还打算拐走人家的孩子,不给孩子就要房子。一辆车能值一套房的钱吗?退一万步讲,这黄珊珊可以卖房还债啊!” 陆英俊说:“谁敢买啊!你想的太简单了。” 接下来患者陆陆续续就到了,我开始坐堂开方子,晚饭我都没吃,一猛劲把病人都看完了才上了楼。我挺累的,坐在沙发上突然想喝白粥。林穗去给我煮了一锅白粥,我坐在沙发里就着大葱炒鸡蛋,竟然喝了一锅,林穗喝了两小碗。 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说:“怎么越喝越饿啊!” 林穗说:“吃馋了呗,不吃肉就觉得什么都没吃,总觉得肚子里发虚。” 我把饭碗一放,靠在沙发里说:“越吃越馋。你说外面的那些孩子都饿得面黄肌瘦的,我在这里大吃大喝的,合适吗?” 林穗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我觉得救这些孩子,靠着给他们送一些衣服,送一些粮食,肯定是不行的。这是国家和民族的问题。” 就是这时候,下面跑来了三个孩子,在楼下喊着林小姐,王先生。他们到了之后噔噔噔直接就上了楼,我打开门,这三个孩子站在门口,一个女孩儿大一些,两个男孩儿小一些,都穿着干净的新棉衣棉裤,脖子里挂着棉手闷,脚上有一双新棉鞋。 看来裁缝开始给他们分衣服了,他们也知道这些衣服是我们送的。 三个孩子在门外一起给我们鞠躬,我立即把三个孩子叫了进来,让他们坐下。我说:“吃饭了吗?” 三个孩子都点头说吃了。 我知道,现在说吃饭了,就是喝点苞米粥,哪里还有大米白面吃啊!我对林穗说:“煮点挂面,让孩子们吃一次饱饭。” 林穗无奈地出去,我就带着孩子们在屋子里闲聊。聊得还是很开心的,孩子们真懂事,有问必答。 就是这时候,一辆汽车停在了楼下,我从窗户往下一看,小犬来了。 这小犬真的是个狠人,他这时候应该多休息啊,跑这里找我干嘛来了?难道是刀口感染了?不能啊! 我打开门迎接,小犬这时候刚好上来,林穗端着一盆挂面往里走,我看到这盆面上飘着六个荷包蛋。这还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小犬和林穗一起进来的,进来先看到这三个孩子。 我说:“孩子们,你们身上的棉衣棉鞋棉手闷,都是这位大爷给你们的,你们快给大爷磕头。” 三个孩子真听话,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咣咣咣给小犬磕头。小犬想弯腰,但是刀口疼没有弯下来。不过他着实被感动了,眼睛里泛着泪花说:“孩子们快起来,都是好孩子啊!” 我说:“起来吧,让林姐姐带你们去饭厅吃面。” 三个孩子跟着林穗去了外面,到房东太太的饭厅吃面去了。 第203章 小犬的担忧 小犬很欣慰,同时,我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慈祥。 我说:“这只是第一批,那些钱能做很多套,不能让孩子们冻坏了,冻着可是不长个的。你看猪,到了冬天都不上膘了。” 小犬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太贫苦的话,会影响智力的。” 我去关了门,回来后拉上了窗帘,我说:“小犬君,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小犬说:“你知道金城银行刁大彤的事情吗?” 我说:“那天我刚好路过,我还进去看了呢。您没去,是山本君带人去的。” 小犬闭上眼往后一靠说:“不仅这个案子,包括保护易忠河的事情,也都交给山本次郎了。这是土肥原将军的意思,他对我有些不信任了,主要是不信任我的办事能力,江市长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至今没能抓到真凶,也确实是我的失职。” 我说:“小犬君,这么说情势对您很不利啊!” 小犬闭上眼松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她似乎是在对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地闭着眼说:“现在我几乎是被停职了,土肥圆将军亲自给我打电话,要我把手头的事情都交给山本次郎,等待新的任命。” 我说:“会不会是高升了呢?” 小犬摇摇头说:“没有立大功,怎么可能高升呢?再说了,再升能升哪里去?总不会让我回国做内阁大臣吧!” 我说:“其实回国也挺好的,回家种菜,养条狗,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不好吗?” 小犬说:“不可能,我最担心的就是把我送去军队,我不想带兵打仗,我不喜欢打仗。枪林弹雨,你死我活,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这时候小声说:“对了,我最近偶然间听到了一件事,前阵子不是死了两个皇军的军官吗?有传言说是易先生的女儿易青蚨和她的未婚夫乔泽干的。” 小犬听了之后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假消息。小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了,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怎么能守住这个职位。 我继续试探性地说:“应该是起了什么冲突了吧,应该不是特务干的,这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小犬还是没说话,但是我知道,我做对了。这果然是个假消息。这么说的话,这易忠河和易青蚨还真的是有问题啊!我突然意识到,这易忠河要跑这件事,我必须尽快告诉张琀,凭着张琀的本事,杀他不难。 小犬突然说了句:“今天多少号了?” 我说:“二十三号了,刁大彤的死亡通知是二十五号。” 小犬说:“如果刁大彤二十五号死了,我大概率能留下来。你帮我分析分析事情的走势。” 我说:“要是刁大彤和易忠河在山本君的保护下,两个都死了,这就足以证明他的无能,起码在您的保护下,周益民活了下来。一共四口纸棺材,您保住了一个人,死了一个。他呢?两个保护对象都死了。” 小犬往后一靠,呼出一口气说:“谈何容易啊!况且……” 他没有再说下去,往后一靠,这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我说:“您没吃饭呢吧,我这就让林小姐为您下碗面吃。” 小犬说:“我哪里还吃得下饭啊!” 我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可不行。对了,我看看您的刀口,换一下药吧。” 我出去让林穗煮面,然后到了下面拿了药箱上来,给小犬的刀口换了药。他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也很好。我一边在他腰里缠纱布,一边说:“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觉得让山本君去忙也好,您刚好能好好休息几天。” 小犬呼出一口气说:“休息几天之后,怕是要上战场了。去了之后,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一定了。” 我说:“土肥原将军怕是信错人了,我不觉得山本君能保护住刁大彤。上次您亲自在屋子里坐着,人都被杀了,我就不信这刁大彤能逃过这一劫。” 林穗端着面进来说:“先吃饭,吃完再聊吧。” 一大碗面条端了进来,上面摆着两个煎蛋。同时,还有两半蒜摆在了茶几上。我一边把蒜皮一边说:“小犬君,您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刚才三个孩子给您磕头,这就是在为您祈福呢。您放心,这局长的位子谁也夺不走,一定是您的。” 小犬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端起碗说:“希望如此吧。” 我把扒好的蒜放在了小犬的面前,他拿起来一口就吃了这一瓣蒜。同时我在扒另外一瓣。 他吃完了这碗面之后,和我下了两盘棋,这棋下完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过了。我带着他到了窗户前面,我从窗户缝里指着外面的汽车说:“小犬君,你看那辆车,盯着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小犬点点头说:“等下我过去看看,我向你保证,这些人明天就不会来了。王先生,你是我的知己啊!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的。” 我说:“其实他们在这里盯着我也没什么,只不过,被人盯着的感觉特别难受。” 小犬看看手腕上的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来这里处理刀口的。你不必隐瞒给我做手术的事情,懂吗?” 我说:“您的意思是,会有人调查您为什么一直来我这里找我,是吗?” 小犬点点头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记住我的话,不要撒谎,特高课的人很厉害,谎言很容易就会被识破。” 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穿上大衣,戴上帽子离开了。 我把他送下楼,他上了车,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那辆监视我们的车旁边,那辆车也就跟着他的车走了。果然是他让人在监视我们的。也许不是监视我和林穗,而是监视陆英俊和柳小姐,管它监视谁呢,走了最好。 我回屋之后,快速锁了门。 林穗说:“小犬快不行了吗?” 我说:“我们得帮他,我得去找张琀。” 林穗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去啊!路上全是雪,很滑。骑洋车子肯定不行的,开车又太张扬了。” 我一边穿大衣一边说:“我走着去,有人拦住我,我就说去范小姐家里出诊,要是运气好,不会碰到警署的人。这天太冷了,警署的人也不愿意出来。” 林穗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摇摇头说:“不,你在家等我。” 林穗想了想之后点点头说:“小心点。” 我换上衣服拎着药箱就下楼了,到了将军路之后,一转弯就进了胡同。 第204章 就一次机会 冬天的夜里实在是太冷了,尤其是下完雪之后的夜里,风就和刀子一样。我拎着药箱行色匆匆,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地上的白雪,穿梭在一个个胡同之中。 我其实是不认识路的,但是我能借助月亮辨别方向,大概方向走对了,到了大路上也就能给自己定位了。 也许是天气太冷,路上没有碰上任何人,只是碰上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酒鬼,他一身的酒气,我用脚踢了踢他的脚,他的头却跟着晃了起来,已经冻死在了这里,身体已经僵硬。 我叹口气,心说这没出息的,死就死了吧。 我走了四十分钟到了紫气东来大药房门口,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围着院子走了几圈,前街后街都看了一遍,于是我又想敲门。但是随后又一想,还是没敲门。我到了后门外面,把药箱拿下来放在了一棵老柳树的树洞里,我爬上了老柳树,往院子里观察了一阵子。 此时这后院儿都熄了灯,安静的出奇。不过我知道,只要我敢跳进去,那条看家狗一定会窜出来对着我吼叫个不停。这该死的狗,它是分不清敌我的。要是这周围埋伏了保安局的人,本来都在偷懒睡觉,我这么一搅和,把他们给吵醒了怎么办? 我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办了,不想有一点破绽,但是这条狗把我给难住了。 我看看表,这时候已经半夜了。我在这里冻得瑟瑟发抖,这时候我急切盼着张琀或者是郭碧君从屋子里出来,但这是小概率事件。这大半夜的,除了我,谁会出来瞎溜达啊! 我不想再等了,我顺着树枝爬上了墙头,然后慢慢地下了墙到了院子里。幸运的是,那条看家狗并没有发现我。 我小心翼翼往前走,尽量躲着那条看家狗,我竟然摸到了屋檐下。当我准备敲门的时候,那条狗从窝里窜了出来,对着我开始吼叫。要不是有链子拴着,一定冲了过来。 屋子里的灯顿时就亮了起来。 我小声敲了几下门,很快里面就传出来了张琀的声音:“谁?” 我说:“我。” 我没有报名字,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我。他应该能听出我的声音。 “你一个人?” “嗯。” 张琀这时候关了灯,却开了门。我摸黑进去之后,这狗也就不叫了。张琀手里拿着一把枪,见到确实是我之后,才给枪上了保险插到了怀里。他说:“有急事?” 我说:“确实有急事,易忠河真的是汉奸,也就三两天他就要逃去日本了。我估计这次走了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琀说:“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汉奸?” 我说:“不只是他,包括易青蚨和乔泽,很可能也叛变了。等下我和你说。” 郭惜君裹着大衣出来了,她说:“去里屋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俩不嫌冷啊。” 我们到了里屋,郭惜君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没有喝,而是用双手捂着取暖。这屋子是郭惜君的,我没在这屋子里看到关于张琀的痕迹,难道张琀和郭惜君没住在一起? 我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俩说了一遍,我说:“王德亭是王力的堂弟,王力以前是易忠河的管家,后来易忠河接手了车行之后,这王力就去做了车行的经理,易家的事情就交给了王德亭。现在这王力还是周记车行的经理,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郭惜君说:“要是这样,这普洱茶大概率是易忠河的太太让王德亭采买的,要是易忠河下的命令,绝对不会让他来将军路买。易忠河的太太可没想这么多。” 我说:“是啊,王德亭自己更不可能买几百块现大洋的茶叶,他是个粗人,喝什么茶啊,他喝点油茶面就不错了。” 郭惜君说:“说起油茶面来了,我刚炒了一些,我去给你冲一碗。” 我说:“多放点红糖,别放青红丝,我不爱吃那玩意。” 郭惜君说:“你还挺挑拣的。” 我呵呵笑着说:“想不到惜君小姐还会炒油茶面了,看来你和张琀过上日子之后,进步了不少啊!” 郭惜君说:“你别胡说,我们是同志关系。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张琀说:“蝎子,你误会了,我和郭惜君是同志关系。你别把我们和乔泽、易青蚨一流混为一谈。” 郭惜君咬着牙说:“王蝎子,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他去冲油茶面了,给我端了一大碗回来。我拿起勺子,一边喝一边说:“对了,乔泽为啥离开了蓝衣社去了中统局呢?” 郭惜君说:“他爸爸被中统给笼络过去了,他自然就跟了过去。” 我说:“那你怎么没跟过去呢?” 郭惜君说:“我为什么要跟过去?我在蓝衣社干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离开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乔泽是那种关系?我明确告诉你,我当初只想利用他到蓝衣社,他离开蓝衣社的时候,我趁机就和他撇清了关系。” 张琀小声说:“蝎子,按照你提供的情报,这易忠河还真的是个大汉奸。不能让他跑了呀,这下好了,国仇家恨一起报了。” 我说:“是啊,不能让他跑了,而且,他的死对我很有用处。” 张琀一抬头,问我:“对你有什么用?” 我本来想告诉他,我搭上了小犬这条线。但是再一想不行,他们要是知道了,保不齐就把我当成他们的棋子来利用我和小犬的关系。这对我很危险。 我说:“这个你们知道也没什么用,都是我的一些私事。说心里话,我不喜欢这个人。我在办一件案子,很可能和易忠河有关。” 郭惜君小声说:“现在北山别墅有重兵把守,杀他可不容易。” 我说:“江市长那么难杀,还不是被你们给杀了。我可是在现场的,我目睹了全部的杀人过程,这个江太太也是奇葩,你们还真的会钻空子。对了,江太太现在人呢?” “还是被你看破了。”张琀一笑说:“被我们给送走了。她再也不能出现在平京了。” 我皱着眉说:“杀了吗?” 张琀说:“江太太也是个文化人,杀了岂不是可惜了?我们把她送去了重庆,做个文职工作还是不错的,也算是为国分忧了。另外,这江太太身材不错,是个生孩子的好手,多为党国生几个孩子,民族才会有希望。” 我笑着说:“生孩子多少不在女人多少,而是看有多少粮食。粮食多了,自然孩子就多了,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张琀说:“蝎子,你帮我分析一下,我要杀易忠河,在哪里动手合适,他有没有什么破绽?” 我说:“要说破绽,他还真有。易太太就是最大的破绽。” 张琀说:“王德亭从外面带回去的东西肯定要试毒的,易忠河老江湖了,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通过易太太下毒,不太现实。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一击毙命。” 我说:“这易太太出不来家门,每天都会约几个官太太打麻将。这些官太太我估计都是王德亭负责接送的。” 张琀说:“易忠河和易太太早就不在一起睡了,易太太嫌弃他打呼噜,他嫌弃易太太老挤他。老夫老妻的,已经分房睡很多年了。我倒是有个办法,就在他出门要走的时候,我狙杀他。我需要得到准确的时间,时间太久我扛不住,这冰天雪地的,很快就把我冻僵了。我必须找机会提前埋伏,短时间内必须等到目标出现,一枪毙命。” 郭惜君说:“这时间太难把握了,要是春夏秋三季都好说,趴三天也没问题,现在别说是三天,就算是半小时都难。” 我呼出一口气说:“那怎么办?只能试着看能不能知道他的出行时间。” 张琀说:“只有一个点,那就是门口。我需要准确的时间。” 我说:“他肯定在院子里上车,然后坐在司机的后面,易太太会坐在他的旁边。想狙杀他,难度很高。只能在车出了门口转弯的时候,刚好能有一次机会。” 张琀闭上眼想了想。然后慢悠悠地说:“是啊,就在车转过弯来要下山,车速很低的时候,这一枪才能有把握。机会稍纵即逝,只有一枪的机会。” 我说:“这难度太大了,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第205章 莫强求 我把易忠河离开的路线和情景想了一遍,张琀说的没错,只有这一个机会。到了南苑机场就更不可能了,那边戒备森严,想靠近都难。就算是北山别墅,也只能远远地狙击,天气这么冷,时间长了冻得浑身直哆嗦,还狙击个屁啊!这任务必须把握好每个细节,一个细节出错,这任务就没有办法成功。 我说:“那就这样,我试试看,如果拿到他准确的出发时间的话,我就打电话通知你。我说让你准备药,给你药品名单。一共八味药,前面四味药代表出发的日子,后面四味药代表准确时间。我们把密码编好我带走。” 郭惜君说:“我来编撰密码,等下我把密码本给你。” 郭惜君去编密码了,我和张琀继续推敲细节。 张琀说:“你打算怎么探听时间呢?” 我说:“他离开的时间,有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现在的保安局局长,小犬。我虽然不能直接问,但是我可以通过他的言行分析。要是实在分析不出来,我就没办法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就是这两天。” 张琀说:“能拿到赔易太太打牌的那些太太的身份信息吗?可以让惜君去接近她们,女人嘴松,尤其是那个易太太,保不齐在打牌的时候就把出行时间泄露了。” 我说:“这个信息我一定能拿到,我可以去问王德亭,这小子在我手里有把柄,我的案子里有个苦主,他带人逼债,想霸占别人的房子。我借这个案子,找他好好聊聊,一吓唬估计就吓唬出来了。最关键的是消息的传递很麻烦,我们之间没有通道啊!” 张琀说:“你有电台吗?” 我摇摇头说:“我要那玩意干嘛!你也别指望我总给你打电话,电话打多了,肯定会被查到的。我估计邮电局一定会留意我们的电话的。” 张琀说:“别打电话了,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来抓药吧,然后把信息留在方子里,还是用密码的形式。只不过这密码就有点复杂了,编撰的时间要长一些。” 郭惜君说:“我把电码文字化,也不是很难,你们给我三个小时时间,我一定编完。这不需要绝对的详尽,临时用用还是很不错的。” 我看看表,此时是凌晨一点钟,我说:“是啊,要是有一部电台就好了。不过这玩意也有毛病,是不是日寇也能收到我们发的电码呀?” 张琀说:“那都是密码,收到他们也解读不了。” 我说:“这太危险了,被抓到就完犊子了,我就是个郎中,我不干这危险的事儿。还是用方子传消息吧。我是郎中,你是开药店的,我开方子,你按照方子抓药,天经地义。” 张琀点点头说:“行,就这么定了。” …… 我说:“我有些事想不通,你说乔泽和易青蚨要是叛变了,那么为什么要给周益民下毒呢?” 张琀想了想说:“也许那是叛变之前干的呀!人的思想无比复杂,我们很难猜出来汉奸为什么要当汉奸的,对吧!” 我说:“还有,金城银行刁大彤的棺材是你们送的吗?” 张琀说:“这刁大彤坑了张大帅的钱这件事,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这棺材不是我们送的,多半是张大帅派来的人干的。除了他的人,没人知道刁大彤坑了他的钱。”m. 我呵呵一笑说:“现在倒是好了,都会玩棺材这个噱头了,这头儿,还是中统局开的呢。” 张琀也笑着说:“既然开始了,咱们就好好玩玩这个噱头。就看谁玩得好了。” 我说:“已经玩乱套了。” 郭惜君编撰密码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编出来了一套暗码,我拿过来看着暗码,清晰明了,一看就懂。暗码不复杂,主要就是规律性。规律是按照笔画数量排列的,每一个笔画的数目都代表一个常用字,但是笔画也要配合后面的数目,相加的和才是有效数字。 比如,半夏一两和半夏二两,代表的就是王和陈。以此类推,三两,四两,五两等。表达姓名之前,要先有一味药代表名字,那就是当归。看到当归一两,就是男人,当归二两就是女人。有了当归之后,后面不管什么药都不重要了,表达的全是人名。 以此类推,规律性很强。 这样一套暗码就在几个小时之后硬生生做了出来,她递给我说:“看看有没有纰漏,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我说:“不用了,这已经够用了。不过这样开方子,遇上一个好郎中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样开出来的方子必定有些不合常理啊!” 郭惜君说:“你是神医,你开的方子不会有人质疑的。” 我一听乐了,我说:“你就质疑我过,我当初为黎阿姨治好了肺结核,你怎么对我的你忘了?” 郭惜君白了我一眼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女人似的啊!你还记仇啊!” 我说:“这不是记仇不记仇的事情,黎阿姨的确就是我治好的啊!你非说我的药没用。” 郭惜君笑着说:“我年少无知行了吧,我向你道歉,我有眼无珠。对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治疗妇科病特别在行。” 我打量着她说:“我给你也看看吗?” 张琀在一旁嘿嘿地笑了起来,说:“对对对,蝎子,你给惜君看看,她病得不轻哦!” 郭惜君一瞪眼说:“胡说什么呢,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呢,你当我是窑子里的那些女人啊!” 我这时候很认真地说:“可不是只有窑子里的女人才会得妇科病,我接了一个患者,她得了石女症。不过她不严重,只是阴道畸形。就因为交不起手术费,就不打算治疗了。开始的时候问我治好了能不能生孩子,我说不能生,可能是因为听说不能生孩子,干脆就不治了。” 郭惜君说:“人生下来就分等级了。” 张琀说:“这都没关系,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自我认知。比如惜君是一位大家小姐,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我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遗腹子,然后成了一个罪孽深重的杀人犯,但是我也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有了救赎的机会。我们都为了一个目标聚集在了一起,蝎子,怎么样?你也加入我们吧。” 我急忙晃着手说:“我不行,我不行,我是个郎中,还有那么多患者等着我呢。知道我现在有个外号吗?叫妇女之友。我在平京名声大着呢。” 我心说,我可不加入你们,我不想被你们的组织把我捆绑住,那可就不自由了。 我把密码本揣好,站起来说:“我得走了,我尽快打探消息,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不过我觉得,易忠河二十五号之前不会走,因为二十五号是刁大彤的好日子,今天已经是二十四号了。也就是说,今明两天他应该不会离开。保安局的人会把主要的警力放在保护刁大彤身上。他走的日子,大概是二十六七号。” 郭惜君说:“要是提前走呢,二十五号之前走呢,比如天亮他就走。” 我说:“那就算他命大,让他走好了。不要强求,顺其自然。” 我往门口走,张琀为我开了门,带着我出了后门。我去树洞里拿了我的药箱,拎着往将军路方向走去。此时,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子在割。 第206章 坏透了 我最终还是顺利到家了,这一路回来,冻得我坐在沙发里直哆嗦。 林穗一直在等我回来,她看我冷得厉害,竟然抓着我的手塞进了她的衣服下面,我摸到了她温热的肚皮。我怕把她冰得肚子疼,想把手拽出来,她却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说:“你别动。” 我说:“太凉了。” 就这样过了有三十秒,我的手逐渐热了上来,她才慢慢地松开手,回过神之后,她脸刷一下就红了。但是却看着我呵呵笑起来,搞得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林穗红着脸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轻浮了?” 我赶忙摆着手说:“不不不,我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林穗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意思啊!” 林穗说:“不说这个了,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这才冷静下来,把身体蜷缩在了沙发里,拿起林穗给我倒的热水,没有喝,捧在手里取暖。我说:“我分析啊,易忠河这两天不会跑,他最早也得二十六号才能动身。因为明天就是通知刁大彤死亡的时间。保安局一定会全力保护刁大彤的安全。分不出精力来护送易忠河。他们应该会安排易忠河在刁大彤的事情完结之后再走。” 林穗说:“要是易忠河着急想走呢?” 我说:“这件事易忠河说了不算,真正说了算的是日本人。还有,这日本人为什么会让他去平安京呢?你想过吗?他一定是把龙脉送给日本人了,这是他和日本人做的交易。” 林穗点点头说:“是啊,日本人不会轻易接纳一个中国人的,尤其是一个汉奸走狗。一旦汉奸到了日本,就失去了汉奸的作用了。” 我嗯了一声,这时候我喝了一口热水,我那被冻得紧绷的像是一张弓的身体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我伸了伸腿说:“和我想的一样,张琀这次下了决心。他的意思是,国仇家恨一并报了,他誓杀易忠河。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杀了易忠河,小犬这个局长的位子基本就能保住了。如果刁大彤再死了,小犬这个位子就一定保住了。” 林穗这时候走到了窗户前面,把窗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看看后说:“监视的人还真的走了。看来小犬真的信任我们了。” 我摇摇头说:“不,他不一定是信任我们,他只是觉得和我们在一起很舒服,你应该看到那三个孩子给他磕头的时候,他有多么动容。他本性善良,那三个孩子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林穗呼出一口气来,她说:“身为一个军人,这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他那个位子上,更不该让个人情感占据主位。” 我说:“但是这对我们有利,我提醒你,你也好时刻记住,我对小犬是没有一点感情的,我虽然不想他死,但是我恨他和他的民族,国家。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都该死。”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理性,我突然觉得,你的理性超过了我能理解的范围,你这人挺可怕的。” 我看着林穗呵呵笑了,我说:“我有什么可怕的,四年前,你还当我是个孩子呢。” 林穗咯咯笑了,说:“对了,我俩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吗?” 我说:“我很久没回去了,年前我回去一趟,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爸是个教书先生,他知书达理,思想进步,不会干预我们的感情,你放心。” 林穗说:“我比你大几岁。” 我说:“大几岁才好,女人寿命要长,大几岁也无妨。” 林穗说:“那我得想想带点什么礼物了,扯几块好布料,从柳小姐那里拿上几包好茶叶,拎二斤红糖,拎一个精品果匣子,再买一坛绍兴黄酒。还需要别的吗?” 我点点头说:“第一次去,礼物是必须要准备的,但也不是越多越好,太多显得你上赶着,难免会被轻视。太少又拿不出手,会被嫌弃。你说的这些有点太多了,绍兴黄酒就不用了,前面那几样就好了。” 林穗说:“我们又不差这点钱,再说了又不是给了别人。我们对陆英俊都那么大方,怎么到了你父母这里,你倒是小气了。” 我小声说:“陆英俊是红党,他要钱是去干革命的。我父母要钱没什么用,这年头,钱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能吃饱就行了,就别指望幸福了。太富裕容易遭人嫉妒,搞不好就被小人给盯上。我看,好布料也免了吧。” 林穗说:“布料必须买,你妈妈是裁缝,她最喜欢的就是好布料,比给她买衣服她都开心。” 我喃喃道:“也不知道老陆在哪里过年。” 林穗小声说:“你甭管他,他和柳小姐处得挺好的,陆英俊几乎能肯定是红党,蝎子,你说这柳小姐是不是呢?” 我说:“你就当她是吧,其实,是不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知道的话反而不好。比如现在,一旦老陆暴漏了,被抓了,我们完全可以假装完全不知情。凭我们和小犬的关系,也许就没事了。” 林穗嗯了一声说:“你说的也对。对了,我问你个问题啊,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易青蚨那种女人吗?我这五大三粗的,你怎么就非得看上我呢?” 我看着她嘿嘿地笑着说:“我就喜欢你这种健壮的,看着舒服。我这人找女人就和买牲口差不多,我肯定选最壮的那个。”. 林穗伸手就掐在了我的腰里,用力拧,我是一边疼一边咯咯笑。 她不掐了,我也不笑了。我说:“这就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们农村人,不管买啥,就认大。这是颠破不变的死理儿。” 林穗指着我说:“你还说。” 然后她竟然过来抓我胳肢窝,三下两下,我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这时候我的心咕咚咕咚都快跳出来了,她也盯着我,脸红彤彤的。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已经失控了。 我暗暗提醒自己:蝎子,你不是畜生,你是人,是人就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情绪,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连这点色欲都控制不住,你还怎么敢想自己做个有出息的人呢? 我看着她莞尔一笑,把她从我怀里扶了起来。 林穗坐直了,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睡吧,这天都亮了。这几天事情都堆在一起了,黄大勇的案子怎么查下去,你有主意吗?最主要的是,一旦那辆车被抹了车架号,我们找到也没有用,谁也不会承认那辆改装过的车就是大勇的那辆。还有就是怎么探听到易忠河准确的离开时间呢?还有,估计明天周益臣就要找你了,你有应对的方式吗?” 我说:“你还漏了一件事,刁大彤怎么死。” 她说:“是啊,明天就是25号了,这刁大彤怎么死呢?还有刺客到底是谁呢?真的是张大帅派来的吗?你们觉得,这保安局的人会把刁大彤藏在哪里呢?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估计他们不会把刁大彤藏家里了,他应该会在银行。” 我说:“是啊,保安局的人一定会在银行保护刁大彤。只要过了二十五号,就是保安局的胜利。那个山本次郎这次一定会孤注一掷,全力守护这刁大彤。因为这不仅仅是刁大彤的性命,这关乎到他的前途。这对他是一次考验!” 林穗点点头,她说:“大勇的案子你打算怎么查下去?” 我说:“直接找证据是不可能的,车架号只要一擦掉,找到那车也没用。我们找王德亭,他肯定知道一些事。他跑去收黄小姐家的房子,我们就找他聊聊好了。这个人很关键,从他嘴里肯定能套出点什么信息来。这个人爱逛窑子,找他不难。” 林穗说:“去窑子里找他吗?” 我嗯了一声说:“你就别去了,我和陆英俊去就行。他不认识我俩,我俩好好打扮打扮,打扮成两个狠人的样子吓唬吓唬他,看能不能掏出点话来。” 林穗说:“今晚吗?” 我嗯了一声。 林穗问我:“他要是不去窑子呢?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去?” 我看着林穗呵呵笑了,我说:“我让黄珊珊约他啊,他一定会觉得黄珊珊想贿赂他,没有不去的道理。” 林穗一挑眉毛,站了起来说:“睡觉吧,我这一晚上没睡,困都困死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挺老实的,你这人坏起来,那真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你坏透了。” 她打着哈欠进屋了。 第207章 小犬的弱点 上午十点,我和林穗刚要出门的时候,小犬的车从将军路上拐了下来,停在了医馆门口。我立即下去迎接小犬,他随着我上了楼。 这次来他没有带司机,是穿着便装来的,进屋就坐在了沙发里,林穗立即煮了咖啡奉上。 小犬说:“跟我说说那个黄大勇被杀案的调查结果。” 我说:“小犬君,出什么事了?” 小犬哼了一声说:“这个周益臣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他对我很不恭敬。就在昨晚,他拜访了山本次郎,一直从傍晚五点半进了山本的家,到了夜里十一点才出来。” 我说:“小犬君,这周益臣可能觉得您要调走了,他在站队。” 小犬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这个混蛋,即便是我走,我也要把他搞死。这个人太不仗义,我还没走呢,就开始寻找新主子了,他连条狗都不如,他就是个白眼狼。今天早上我给他打电话,他对我更是阳奉阴违,我让他尽快处理掉玄武堂的事情,让他能让一步就让一步,他竟然顶撞我。”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这也难怪,毕竟在他看来,小犬君已经是强弩之末,过不了几天就要调离了。” 小犬说:“所以,这件事你必须尽快查个水落石出,我要在走之前,教训一下这周益臣。你跟我说说调查的怎么样了。” 林穗这时候拿着笔记本出来,她一五一十把我们侦察的过程和结果向小犬做了汇报。 小犬听完之后点点头说:“这么说,想打开突破口,就要找这个王德婷,从他这里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这种事我不方便出面,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我说:“我和老陆打算晚上去堵他,吓唬吓唬他。也许一吓唬他就什么都说了。” 小犬说:“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说:“以大勇朋友的身份先把他绑了,找个荒郊野岭,给他死亡威胁。” 小犬嗯了一声,他喃喃道:“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关键时候是要用非常手段才行。这样,你们应该还记得宛平老仓库吧,那边的龟田大佐是我的朋友,你们把人弄去宛平,找龟田大佐,他会提供一个暗室给你们,在荒郊野外不好掌控局势,在暗室里,他会更恐惧。” 我说:“那就太好了,一旦问出点什么,我们可以把王德亭秘密关押起来,这样便于接下来的行动。” 小犬点头说:“没错,这件事今晚办妥,如果拿到证据,明天就对周益臣下手。因为明天是最好的机会,明天保安局的人会去全力保护刁大彤,我会和平京警务总署的山泽署长联系,山泽署长会配合你们的行动,捉拿周益臣。” 我说:“周益臣可能明天会给我打电话,解决玄武堂的事情。” 小犬说:“所以今晚很重要,必须拿到王德亭的口供,明天就是抓他最好的时机。” 我小声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王德亭知道的事情不多。易忠河的管家王力一定全知道,这个王力甚至可能是罪魁祸首。” 小犬说:“抓住绳头,这根绳子还跑得掉吗?” 我点头说:“小犬君说的没错。” 小犬说:“凭我多年的办案经验,王力和周益臣都逃脱不了干系,甚至黄大勇的死都是他俩安排人做的。至于杀他的动机,绝对不是为了一辆车。动机是这案子的关键。” 我说:“小犬君,您的意思是,要着重调查动机,对吗?” 其实他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必须有一个晚辈该有的样子。 小犬说:“没错,动机查明了,才能掌控全局。” 说着他伸出手来,牢牢地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有力的拳头。 我这时候频频点头,林穗在一旁竟然鼓起掌来,林穗说:“花泽小姐可是一直赞扬小犬君是破案的高手,是老前辈。说您就是当代的福尔摩斯。” 小犬顿时激动地说:“花泽小姐真的这么说吗?” 林穗说:“没错,这是她对您真实的评价。” 我突然意识到,这小犬貌似倾慕花泽小姐,他这岁数不小,这花花肠子却不少。 小犬的弱点就这样一点点暴漏了出来。我更加坚信,绝对不能让他走,我得留下他。 我说:“花泽小姐对小犬君的评价非常高,她很尊重小犬君。” 小犬点点头,眼睛里全是憧憬。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现在脑海里有了花泽小姐的画面,就像是演电影一样。 我说:“小犬君,中午我们吃火锅吧。” 林穗说:“我这就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卖羊肉的,没有的话,我就买点五花肉回来,只能将就着了。” 小犬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林穗指了指外面,出去了。 小犬过了足足十几秒才回过神来,他问我:“你是说吃火锅吗?” 我说:“林小姐去准备了,我们就在这屋子里吃,只有我们三个。刚好我和你说说花泽小姐的事情,如果小犬君感兴趣的话。” 小犬说:“吃火锅好,我们就吃火锅好了。” 我说:“最近我研究了小犬君的棋路,每天我睡觉前闭上眼开始想怎么破解小犬君的招法。我们再下一盘,我觉得我可以赢小犬君了。” 小犬笑着说:“好啊,我们忙里偷闲,将一盘!” 我去拿棋,然后拎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茶几对面,棋到了中局的时候,林穗回来,一进屋就笑着说:“我买到了一根羊腿,你说也怪了,小犬君来了这街上就有卖羊腿的。” 我说:“小犬君来了,他敢不卖吗?” 我们三个都笑了起来。 这盘棋无疑,我又输了。但是我表现的很不服气,我说:“怎么就输了呢?小犬君,我们复盘一下,到底我哪一步走错了呢?” 小犬笑着说:“倒是没有明显的错漏,只是有一步走软了。” 接着,小犬开始给我复盘,在这棋盘之上指点江山,他告诉我哪一步走软了,哪一步该怎么走。我频频点头,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 林穗端着铜锅子进来,她说:“下完了吗?” 我说:“又输了,我始终是棋差一招啊!” 我们涮锅子的时候,我给小犬倒酒,林穗给小犬夹肉,我们边吃边喝,我绘声绘色给小犬说着我和花泽小姐破案的故事。小犬听得津津有味,到了最后拍手叫好,她最后竖起大拇指,来了一句纯正的汉语:“花泽小姐,乃奇女子也!” 喝得差不多了,小犬喝得也是迷迷糊糊的。我这时候很想问问易忠河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虽然小犬喝得迷迷糊糊,但是他身为一个特高课的特工,也不至于没有警惕心。我要是和他问易忠河的事情,难免引起怀疑,和他交往必须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林穗这时候却说了句:“也不知道这山本会把刁大彤安排在什么地方,这刺客既然把纸棺材放在了银行,意思就是要在银行杀刁大彤。山本应该会把刁大彤安排在家里保护吧。” 小犬摇摇头说:“刚好和你想的相反,山本觉得这是刺客的计策,他觉得刺客就是想让刁大彤回家,在家里对刁大彤动手。刁大彤的家环境很复杂,不好布控。倒是银行保护起来会更安全,山本明天会在银行保护刁大彤。” 我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说不清。我们还是不操那心了,我始终觉得,刁大彤这次是在劫难逃。说心里话,想杀一个人,除非他不露面,不然总有办法杀了他的。” 小犬说:“关键是时间,要是只有一天时间,想杀一个人,难度还是不小。” 我拿起酒壶,又给小犬倒了一杯酒。他喝了不少了,我也是喝得晕晕乎乎,但是我必须时刻警告自己,在我面前的可不是温顺的绵羊,这是一只嗅觉灵敏的老虎。 第208章 请君入瓮 小犬是自己开车离开的,说他喝多了吧,他开车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和林穗在门口对他挥手告别,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反正我们姿态是做足了。一直到车消失在了转角处,我们才把手放下。 陆英俊从茶叶店里走了出来,到了我身边说:“他又干啥来了?” 我说:“来问案子的事情,他很想尽快让我们查清黄大勇的事情。” 陆英俊说:“他急什么?” 我说:“回屋说。” 我们一起上了楼,进了屋之后,我把事情和陆英俊说了一遍。 陆英俊说:“你说小犬不会在诓我们吧。” 我没说话。 林穗靠在桌子上,盘着胳膊想了想后,她说:“不太像,他没有必要诓我们,他能诓到我们什么呢?” 我说:“林穗说的有道理,他没必要诓我们。从这件事来看,周家已经开始冷落小犬了,看来周家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小犬的调令恐怕随后就要到了。不过也存在变数。两件事,其一就是刁大彤明天是不是能保护的住。其二就是易忠河能不能顺利离开平京。” 我看看表说:“老陆,我们得抓紧走了,没时间了,边走边说。” 我在车上把我去紫气东来大药房的事情和陆英俊说了一遍,接着把今天抓捕王德亭的任务又说了一下。 陆英俊说:“看来小犬是真的急了,他开始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我们有必要把人掳去宛平吗?” 我说:“一定要去,我们要拉小犬入伙,把人带去宛平,小犬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那就太好了,小犬今后可就成了我们的护身符。他要是能保住这个位子,那以后我们在平京办事可就方便多了。” 我们到了黄珊珊家的时候,大门紧闭,我们敲门良久,总算是有人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在门内停下了。 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我说:“我找黄珊珊小姐。” “你是谁呀?” 我说;“我是华夏医馆的郎中。” 门顿时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黄珊珊,她看到我的瞬间,如释重负,她说:“王先生,是您啊!快请进。” 我和陆英俊进了门,黄珊珊立即又把门给插上了。她带着我们进了堂屋,我和陆英俊坐下,黄珊珊就叫了母亲和嫂子、侄女出来。这是一个普通的人家,这也是一家普通的人。大勇死了,这一家子可就失去了主心骨,挨欺负那是一定的。 见过面之后,嫂子给我们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就带着孩子去了里屋。 我这才对黄珊珊说:“这王德亭喜欢逛窑子,你知道吗?” 黄珊珊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他没来过我们院子。” 我说:“你知道谁认识他吗?只要和他熟悉的就行。” 黄珊珊摇摇头说:“我不清楚。” 我说:“你会写字吗?” 黄珊珊点点头说:“我会写字。” 我说:“以你的名义给王德亭写一封信,意思就是今晚去一下你们的院子,说有事情和他商量。” 黄珊珊说:“他来了我能做什么呢?我挺怕他的,他这人可凶了。” 我说:“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 我拿了纸笔出来,黄珊珊写了一封信,我把信装进了信封。我说:“你今天晚上去你们院子,开个单间,要上一桌酒菜。” 我拿了十块银元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黄珊珊很识趣,没问什么,点点头嗯了一声。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挺紧张的。 我笑着说:“不要怕,有我和老陆,什么事都不会出的。” 别人不知道王德亭,有个人肯定知道,我想起了贾老瑞。 找贾老瑞很简单,他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大剧院门口。这个点儿,贾老瑞肯定在大剧院门口了。我们去找贾老瑞的时候,他果然在大剧院门口等活儿呢。我把信交给他,嘱咐道:“这是给王德亭的信,你立即给王德亭送过去。” 我拿出十块钱法币交到了贾老瑞手里。虽然日本人统治了平京,但是大家更愿意承认法币,因为法币是可以兑换美元和英镑的,金圆券可换不来。 现在大家最喜欢的就是铜板和银元,然后才是法币,最后是金圆券。 平时大家花的钱,大多都是法币,不过这法币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贬值太厉害了。也不知道把银元和铜板都收去做什么了,用的好好的,说不让用就不让用了,这不是欺负人么! 我嘱咐道:“你要亲自交到他的手里。他看了之后,一定会问你是谁让你送的信,你就说是黄大勇的妹妹黄小姐拖你送的。” 贾老瑞把信塞到了口袋里,他说:“放心吧您呐,王先生,我办事绝对靠谱儿。您和陆大哥去我家里等我,办完事我回去和二位复命。” 我说:“得嘞!” 贾老瑞拉着车跑了出去,我和陆英俊开车去了贾老瑞贾的胡同口等他。 贾老瑞回来的时候是四点半,我把车窗放下,他在我旁边把车放下,趴在车窗上点点头说:“送到了。” 我说:“拆开看了吗?” 贾老瑞说:“看了,还问我是谁让他送的信。我按照您说的,说是黄小姐托我送的信。” 我说:“很好。” 贾老瑞一笑说:“回来的时候我打了二斤白酒,买了二斤猪头肉,王先生,陆大哥,要不要进屋喝点儿?” 我看看表说:“你留着自己喝吧,我和老陆还有事。得走了。” 贾老瑞笑着站直了身体说:“得嘞,那我就不留二位了。” 陆英俊把车开了出去,我们开着车到了黄珊珊坐台的窑子,把车停在了后街的路边,然后我俩走着进了窑子的大门。 刚进来就上来一个大茶壶,问我们有没有相好的,我说已经订好房了。大茶壶一听,弯着腰说:“两位爷,你们要找哪位姑娘?” 我说:“黄珊珊。” 大茶壶亲自带着我们往后院儿走,在后院儿的厢房里,黄珊珊穿着靓丽的旗袍在等我们。 大茶壶说:“两位先生,珊珊一个人可伺候不了两位,是不是再叫一位姑娘?” 黄珊珊说:“让春蕾进来吧。” 大茶壶点点头,出去了。 我说:“春蕾是谁?靠得住吗?” 黄珊珊说:“春蕾认识王德亭,等下让春蕾去外面盯着,只要王德亭来了,就把人带过来。” 我说:“也好。这春蕾靠得住吗?” 黄珊珊说:“你放心,春蕾是我们这里最机灵的姑娘,也是我最好的姐妹,绝对靠得住。” 春蕾很快就进了屋,她进来的时候,酒菜也就跟着进来了。她笑着说:“两位是珊珊的朋友吧,我没见过两位爷。我们这里可是很久没来过这么年轻又器宇轩昂的大爷了。” 黄珊珊笑着说:“春蕾,坐下,这两位可不是普通的爷,你这套还是先收下吧。来,我有话和你说。” 俩人坐下,窃窃私语起来。春蕾用眼睛瞟了我一眼,又看向了陆英俊。应该是黄珊珊在偷偷地介绍我俩呢。 黄珊珊说完之后,笑着拍了一下春蕾的肩膀。 春蕾立即站了起来,给我们作揖道:“冒犯了,春蕾给二位赔罪。” 我说:“你认得黄德庭是吗?” 春蕾说:“我在平京混的时间长,各个院子都待过,这王德亭我认识。” 我说:“你这就出去,王德亭来了,你就把人带过来。” 我一摸口袋,摸出来五块银元,然后把手伸了出去。 她过来拿了一块银元,举着说:“无功不受禄,这点儿活一块钱就够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窑子里还有不贪财的女人。 春蕾出去之后,陆英俊呵呵一笑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性情女子,这不是见了鬼吗?” 黄珊珊说:“以后还免不了麻烦王先生给我们看病呢。您也知道,常年干这个的,很少有不得妇科病的。” 王德亭来了,而且早早就来了,天刚黑就到了。 春蕾带着他进了屋,这王德亭愣了下,陆英俊这时候已经把门关上,我笑着说:“王爷,快请坐。” 我没搭理王德亭,而是对黄珊珊说:“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王爷聊聊。” 黄珊珊和春蕾一起出去,这王德亭一看也预感到了不妙,转身要走,陆英俊伸手一推,我一拉他,就把他拽过来,陆英俊把他按在了椅子里。 我坐在他身边说:“别误会,我是大勇的朋友,想和你了解点事情。” 王德亭说:“大勇的朋友,我没听说过大勇有你们二位这样的朋友。” 陆英俊说:“你没听过的多了,你又不是万事通。” 我坐在王德亭身边,陆英俊站在他后面,他想跑是跑不掉的。 第209章 势如破竹 我一伸手从腰里拔出来一把刀子,慢慢地放在了桌子上,我说:“王爷,您想吃刀子还是吃肉喝酒,您选一样。” 王德亭看着我哼了一声:“你敢在这里杀我?” 我说:“你可以试试,我在哪里杀你都无所谓。你们可以找人杀大勇,我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杀你。” 我这么一说,王德亭竟然用手摸了摸脖子。 陆英俊直接把手铐拿出来了,直接拷上了王德亭的左手,另外一端,拷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他也挨着王德亭坐下,用左手拿起酒杯举着说:“王爷,我俩干一杯,给个面子吧。” 王德亭愁眉苦脸地说:“二位,我们无冤无仇,不至于吧。” 我说:“先喝酒,这一桌子菜都是专门为您准备的。” 陆英俊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德亭右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说:“两位要是求财,开个价。” 我说:“先不谈这些,我们先喝酒。” 我给他倒了一杯,然后我举起酒杯敬他。 他不端酒杯,我左手拿起刀子,直接就顶在了他的脖子上,右手端着酒杯看着他说:“王爷,给个面子。” 我的手一用力,他的脖子就破了,血浸了出来。 王德亭这才意识到我没和他开玩笑,他把酒端了起来,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说:“两位爷,我没得罪二位吧。” 陆英俊说:“你说呢?大勇死了,大勇的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大勇的妻子那是我们的嫂子,大勇的女儿就是我们的侄女,大勇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你都干了啥你心里没数吗?你竟然打房子的主意,还说不给房子就要孩子。你说,你得罪我们了吗?” 王德亭说:“早知道有二位爷罩着,我也不敢啊!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去骚扰黄家了。” 陆英俊说:“喝酒!先罚你三杯。” 这次,陆英俊给他倒了酒,让他自己喝。 王德亭说:“我吃口菜成吗?干剌,太难受。” 陆英俊点点头说:“尝尝这里的红烧肉,都说这里厨子做得红烧肉不错。” 陆英俊夹了一块红烧肉给王德亭。 这红烧肉吃起来腻得很,吃完就想喝口酒去腻。果然王德亭这小子吃了肉之后,一杯酒直接就掫了。接着又是一块肉,一杯酒,一块肉一杯酒。三杯酒就这么下肚了。 这王德亭也是吓坏了,我们让喝就喝,让吃就吃,没用一个小时就被我俩给灌醉了。我俩扶着他出去,上了车,直奔宛平城。 到了宛平城过了陆沟桥,到了那间老仓库,此时已经改成日本人的军火库了。我们到了门口,对哨兵说找山泽大佐,他听不懂我就写字给他看。他去摇了一个电话。 很快就出来一个满脸胡子的日寇军官,出来之后对我们很是和善,他亲自带着我们到了地下室,给了我们一间暗室,这里像是一个审讯室,有着全套的刑具。 我觉得这应该是保安局的密室,就是用来关押那些很重要的犯人的地方。 这里有一把铁椅子,我们把王德亭放在了铁椅子里,他的腿和胳膊都用皮带绑上,然后在旁边点了炭火,炭火烧起来之后,很快这屋子就暖和了起来。火在烧,在墙上有个排风扇在慢慢地转着,把屋子里的烟全抽了出去。 接着,陆英俊一桶冷水泼在了王德亭的身上,这王德亭直接就被浇醒了。 他睁开眼看看周围,最后抬头看看头顶的白炽灯,他说:“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把我带哪里来了?” 我说:“这里是鬼门关的入口,是不是能回头,得看你了。” 王德亭大声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得说实话。” 陆英俊拄着拐杖走到了王德亭的身前,他伸手把电烙铁从炭火里拿出来,已经烧得通红。他说:“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还是好朋友。要是你不老实,那我就送你去奈何桥见见孟婆。” 陆英俊说:“大勇是怎么死的?” 王德亭说:“被人杀死的啊!” 陆英俊说:“被谁杀死的?” 王德亭说:“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奉命行事,是我大哥让我去收房子的。” 陆英俊说:“换个说法吧,大勇的那辆车在什么地方?” 王德亭听了之后呆住了,接着开始咽唾沫。 我一看就知道,这货知道那辆车在什么地方。 陆英俊自然也看得出来,他把烙铁朝着王德亭的肩膀放了下去,这烙铁还没接触到这货的肩膀呢,他大喊道:“在仓库,在仓库。” 我说:“在哪个仓库?” 王德亭说:“在车行的仓库里,拉回来就放里面了。” 我说:“是谁拉回来的?” 王德亭说:“两位爷,大勇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只要和你没关系,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我不难为你。你要是让我觉得你有所隐瞒,那就不好意思了。” 烙铁不再那么红了,陆英俊又把烙铁送回了炭火里。 他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王德亭身前,他说:“王爷,谁把车拉回去的?” 王德亭说:“是王志勇。” 我说:“王志勇是谁?” 王德亭说:“我大哥的儿子,王志勇。” 我说:“车你们已经拉回去了,你为什么还要逼黄家呢?” 王德亭大声说:“我大哥想要他们家的宅子,黄家的宅子看起来破,但是位置好,我大哥想要那宅子开一家赌场。他说赌场开了之后,让我去当经理,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说:“大勇就是这么死的吧。先杀了大勇,再霸占大勇的宅子。你们也真干得出来。说吧,是谁下的手?” 王德亭摇摇头,他此时已经哭了,他说:“我不知道啊,二位爷,你们饶了我吧,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们了。” 我说:“你好好想想,最近这个王志勇和谁走得比较近,我可以提示你一下,是不是和清帮的人来往比较默契?” 王德亭这时候犹豫了一下。 我说:“有话就说。” 王德亭说:“倒是易家有人来过,听人说是易忠河的姑爷,易青蚨的未婚夫,姓乔,都管他叫乔老板!”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王力只是易忠河的走狗,他开什么赌场?他有什么实力开赌场?这赌场怕不是他要开吧。” 王德亭点点头说:“自然不是他要开,这赌场也不是易老板要开,易老板这几天就要离开咱平京了。要开这赌场的是周益臣和乔老板。易老板走了之后,这里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乔老板打理。要开赌场的,就是乔老板和周老板。” 我说:“你肯定吗?” 王德亭说:“这是我大哥亲口说的,再说了,他开什么赌场啊,他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开赌场啊,他就是易家一条忠犬而已。” 我说:“那辆车你确定在仓库里吗?” 王德亭说:“在的,我只要进仓库就见到那辆车。就放在角落里。” 我说:“他们就不怕有人找到这辆车吗?” 王德亭说:“在平京谁敢查周家的仓库啊,再说了,即便是找到了,就说是捡回来的,啥事也没有!放个一两年再拿出去,谁还记得大勇的事情啊,再说了,谁还记得那编号啊,随便在前面后面加上俩号,也就行了。周家在平京呼风唤雨,皇军里面有周家的人。” 陆英俊呵呵一笑说:“这周家确实够猖狂。” 我说:“他这是极度膨胀。” 陆英俊说:“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易忠河什么时候离开平京,去哪里?” 王德亭说:“易老板要去日本平安京,那边已经为他准备好宅子了,随时可以出发。” 我说:“具体什么时候出发你知道吗?” 王德亭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说:“他为啥要去日本呢?” 王德亭又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帮易太太买了一次茶叶,顺嘴问了一句,这些都是易太太告诉我的。” 我说:“对了,你知道和易太太一直打麻将的女人都是谁吗?” 王德亭说:“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叫李曼丽,是平京市警署署长的夫人。李曼丽和易太太是干姐妹,关系好得很。剩下那俩我不认识,我也不敢乱问,我只是个下人。” 我能感觉到,这混蛋没撒谎。 我点点头说:“要是还想起什么来,就写下来,我再来的时候交给我。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王德亭哭丧着脸说:“二位爷,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我过日子呢。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我们把他放开之后,我和陆英俊出了这密室,关上了门。 王德亭在屋子里,坐在一张单人床上,在四处张望。 我这时候关上了门上的小窗户,从外面把门锁上。 我和陆英俊上来之后,我立即去找山泽大佐,在山泽大佐的办公室里,拨通了小犬家里的电话。 第210章 刁大彤准时死了 我详细地向小犬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小犬听了之后说了句:“让我想想。” 过了几秒钟,我说:“小犬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小犬这时候很果断地说:“你立即去警署见山泽君,把情况和山泽君汇报清楚,怎么做由山泽君定夺。毕竟这只是个普通的刑事案件,我作为保安局长不适合发表看法。去吧,立即去,山泽君会在警总等你们。”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和陆英俊出来,快速赶往警总,到了警总的时候大门是打开的,但是有门卫。我下车和门卫交涉,他一听我要找山泽总长,立即就放行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出来一位女警员,见到我之后一笑说:“请问是王先生和陆先生吗?” 我和陆英俊都点点头,我说:“是的。” 女警员说:“请跟我来,山泽君等两位多时了。” 我们被带上了二楼,上楼之后正对着楼梯有一个走廊,她带着我俩走到了尽头,在这里有一扇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她说:“山泽君在里面等两位,请进。” 她一推门,我俩进去,她在后面关了门,却没有跟进来。 在我俩面前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而山泽君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站起来一伸手说:“请坐。” 在办公桌前面有两把椅子,我和陆英俊坐在里面,他亲自端了两杯水过来,说:“我接到小犬君的电话就赶了过来,开门见山,说说情况吧。” 我把情况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我说:“从种种迹象表明,黄大勇的案子和周记车行有直接的关系。而且那辆车就藏在周记车行的仓库里。” 我这时候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山泽君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脸很瘦很长,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他的嘴巴很尖,眼窝很深,两腮无肉。虽然他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从面相看,这是个狠角色。 他想了想,然后也看看表,他说:“这样,我立即带人去周记车行查车库,一旦找到那辆车,立即抓捕王力。王力对王大勇之死一定是知情的。在天亮之前拿到口供,将真凶绳之以法。” 我在心里想,这要不是赶上内部斗争,大勇这个案子别想真相大白。这也算是黄珊珊运气好吧,也多亏保安局来了一个山本次郎,不然黄大勇真的就只能是白死了。没有人会在乎一个车夫的死活。 山泽君站了起来,说:“我们走,你们不要开车了,上我的车。记住,不要下车,一直就和我在车里等消息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我和陆英俊一起点头,然后跟着他下楼。到了楼下,紧急集合,他布置了一下任务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得力干将去办了。 山泽的车是那位女警员开的,我们的车跟在车队后面,直奔周记车行。这是一次突袭,周记不会有任何的防备。甚至周记车行的大铁门都是直接就撬开的,警车直接就开进了周记车行的大院儿。 前面一排房子中间有一条通道,警车直接往后开。 这通道后面是后院儿,仓库就在后院儿的东侧。 车停在了仓库门前,这时候周记的人跑了出来,一下来了十几个人,竟然都背着长枪。其中一个穿着洋装的年轻人跑过来,站在仓库门口大声说:“你们是哪部分的?” 一位高大的警官站在前面,对着这小子大声说:“我们是华北警务总署的,这次是奉命办案,打开仓库,接受搜查。” 这小子哼了一声说:“警署的呀!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周记车行,这里不归你们警署管,要查这里,让宪兵队来。” 警官说:“小子,你是谁?你好大的口气。” 他说:“我是周记车行的保安队长,我叫王志勇。我们保安队都是在宪兵队接受训练的,我们直接归宪兵队领导。所以,警署还是不要管这里的事情了吧。” 警官说:“周记车行是一般的商行,不是军火库,我们有搜查商行的权利。” 王志勇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来这里搜查,和宪兵队打过招呼吗?” 警官这时候看着王志勇呵呵笑了,说:“你就是王力的儿子吧,小子,我们是奉命行事,你要是横加阻拦,别怪我不客气。” 我小声说:“山泽君,这小子是很重要的证人,别把他弄死。” 山泽说:“杨警官办事你放心,他不是个鲁莽之人。” 在前面负责搜查的姓杨,看得出来,这是个干吏。 山泽说:“这仓库被我们堵住了,打开是迟早的事情。小犬君交代的事情,我不敢怠慢。” 我说:“不能拖太久,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拿到王力的口供才行。” 山泽应该是小犬的死党,我想,山泽应该知道小犬的最终目的是拿下周益臣,杀鸡儆猴。但是我又不能直说,我要是把一切都说出来,山泽和小犬一定会觉得我是个没有城府的人,我得保持矜持,才会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可信之人。 山泽嗯了一声说:“王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 开车的女司机回头看看我,笑着说:“王先生,山泽君做事不用你教,你就看着就好了。”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是我多虑了。” 果然,对面的杨警官已经拿到了主动权,他亲自上前,带人控制了这保安队,然后砸开了仓库的大锁,带人进了仓库。很快就拉出来了那辆黄包车。然后打着手电筒,根据我提供的车架编号去对照。 杨警官对照完毕之后,小跑着来到了车旁。 山泽打开车窗,杨警官小声说:“正是黄大勇的那辆车,现在证据确凿,是不是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行动了?” 山泽说:“直接去抓王力,我在宛平军火库等你。” 杨警官点头离开,先把王志勇给送上了囚车。 这边的女警员把车开了出去,直奔宛平城。 我们到了宛平那座军火库,山泽下车直接问龟田:“审讯室准备好了吗?” 龟田说:“小犬君吩咐的事情,我不敢怠慢。已经准备好了,人抓到了吗?” 山泽说:“随后就到。” 山泽看看表,我也看看表,这时候是凌晨三点。 三点半的时候,王力和王志勇一起被带了回来。 下车的时候,王力还在吼叫:“你们抓错人了,我和皇军是一伙的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这父子俩蒙着眼睛,直接就被押进了地下室。 我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酷刑,只用了一个小时,审讯就结束了。 杨警官从里面出来,到了车旁,小声说:“黄大勇的死,起因就是那套宅子。周益臣看上了黄大勇家的宅子,让王力买下来。开始的时候,王志勇和黄大勇谈过,要买他的宅子。黄大勇死活不卖,说那是祖宗留下来的宅子,给多少钱都不能卖。谈了几次没谈成,于是他就把这件事告诉王力,王力把这事汇报给了周益臣。接下来黄大勇就死了,但是杀手管杀不管埋,对了,他们并不知道杀手是谁。黄大勇死后,周益臣给王力打电话,吩咐王力去把尸体处理掉。王力让王志勇带个信得过的人去做这件事,但是天寒地冻的,根本就挖不动坑,挖了一晚上也没挖出来这个埋尸坑。到了白天,路上有人来来往往,王志勇就把尸体往林子里拽了拽,打算到了晚上再挖。想不到的是,白天有人去林子里拉屎发现了这尸体。王志勇一看埋不成了,就坐上了黄包车,让同伙拉着他回了车行。把车直接扔车库里,想着过一段时间把车卖了,换点钱花。王志勇把车藏在仓库,王力并不知情。这都是王志勇自作主张的结果。” 山泽嗯了一声说:“好,你们继续审问,接下来就是细节,越细越好,把证据坐实了。我这就去找周益臣谈谈。” 在回去的路上,山泽看着我说:“王先生,小犬君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参与了,交给我处理。” 我说:“山泽君办事效率太高了,晚辈佩服。” 山泽笑笑说:“这都是你们提供的线索明确,不然这案子不可能这么快破获。”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凭着你们这些老狐狸的本事,查到真相真的难吗?无非就是以前不想查而已。 车进了平京城之后,往前直接走就是大剧院,再往前走就是金城银行,过了金城银行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警总。我们的车缓缓驶过大剧院之后,过了第一个路口,就到了金城银行门口,这时候,金城银行门口停了大量的黑色汽车,这些都是保安局的车。 我看看表,这时候是一月二十五日的凌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车到了这里速度降低了一些,山泽扭着头看着金城银行,我也看过去,发现金城银行门口贴了告示,上面写着年终结算,暂停营业三天。 我们的车缓缓驶过,刚过去有二十米,我就听到这金城银行里轰的一声,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女警员一脚刹车把车踩住,我们几个同时回头看向金城银行。这银行的窗户全部都震碎了,玻璃稀里哗啦落了一地。接着,从里面冒出来了滚滚浓烟。大量保安局的人从里面逃了出来。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山本次郎,他出来之后,站在街上,转过身看着金城银行的大门直跺脚。 山泽说:“别看了,我们走。” 我们的车缓缓驶离。 我明白,刁大彤死了,是被炸弹炸死的。看这炸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这是算准了,提前放好了,就等刁大彤上当。看来这银行里有刺客的同伙,这山本次郎还是上当了。他要是换个地方保护刁大彤,不就没事了吗? 刺客杀刁大彤易如反掌,只不过,刺客要的就是这个震耳欲聋的效果。我看以后汉奸都睡不好觉了吧。 我想山本次郎一定在后悔,他肠子都悔青了。 第211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山泽把我们带回到了警总大院儿,下车就让我们回家了。他嘱咐我们,这几天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轻举妄动。他摘了帽子,想了想后,又戴上帽子说:“我得带人去金城银行看看才行。” 我知道他去看什么,他是去看看刁大彤到底是不是死了。 陆英俊开着车带着我迅速回到了将军路,这一路上我俩都没有说什么,我俩一起上楼,林穗已经打开门在迎接我们。 林穗说:“我刚才听到一声巨响,来自大剧院方向。” 我说:“金城银行炸了,爆炸的时候我们刚好经过,看了全部。可惜的是没能进去,要是能亲眼看到刁大彤的尸体就更好了。” 陆英俊说:“十有八九是死了,不用看,听那爆炸威力就知道。” 我和陆英俊刚坐下,林穗就给我们端上来了咖啡。我和陆英俊端起来喝了起来。 林穗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陆英俊呵呵笑着说:“周益臣这次在劫难逃,不过现在警署好像没有时间搭理他,警署的人都去金城银行了。” 我俩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林穗说了一遍。 林穗听了之后笑着说:“太好了,这个周益臣也是不识时务,俗话说得好,人走茶就凉,这人还没走呢,茶先凉了。活该他倒霉。” 我说:“他太没耐心,难成大器。就说他想开赌场这件事,你在哪里开不了赌场,怎么就单单看上黄大勇的宅子了呢?” 陆英俊说:“八成是算了卦的,半仙儿告诉他,大勇的宅子是风水宝地。” 我哼了一声:“要是风水宝地,也不至于男的当车夫,女人做窑姐儿。” 我看看表,此时已经是八点钟了,我说:“老陆,我得去睡一会儿,你也去柳小姐那里睡一会儿吧。” 我刚站起来,这电话就响了。 我下意识就觉得是周益臣打来的,没等林穗去接,我就抢着过去接了电话。我喂了一声。 所料不差,是周益臣打来的。 他说:“我是周益臣。” 我说:“是你呀,说吧,什么事?” 周益臣说:“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玉玄武的事情。三百小黄鱼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想做这个堂主,得你亲自出马和我比武才对啊,你请人替你比武,这合适吗?” 周益臣呵呵一笑:“你见过皇帝骑马打仗吗?朱元璋和刘邦都是开国皇帝,靠的不是武力,而是识人和用人。” 我说:“你说的也对,是我浅薄了。” 周益臣说:“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说:“今天实在是没时间,明天吧,明天上午十点。” 周益臣说:“我没时间和你耗着,堂主的位子也不能一直空着。” 我说:“你代理就好了嘛,我没意见。” 周益臣说:“你有没有意见我不在乎,我需要的是名正言顺。下午两点半,我召集兄弟们等你,你要是不来,别怪兄弟们看不起你。” 我笑着说:“周老板,你这是下战书了啊!行吧,下午两点半,我们不见不散。对了,易先生下午能来吗?要是有可能请易先生一起过来做个见证,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把东西正式交给你。” 周益臣说:“易先生怕是来不了,他得出趟远门儿,估计在忙着准备行李呢?” 我说:“我怎么没听说?易先生要去哪里?” 周益臣说:“你去问他好了,他不是你师父吗?没和你说啊!看来你们关系也不咋样嘛!” 我心说,看来这个周益臣知道情况啊!他应该是从宪兵队得到的消息,看来这易忠河着急了,他想尽快离开这里,他心虚了。现在看来,易忠河离开的日子,很可能是明天。尤其是他听说刁大彤死了之后,他知道,他要是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刁大彤就是他的前车之覆。 我突然说:“周老板,你要是有时间,中午我请你喝酒,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周益臣一愣,说:“你请我?” 我嗯了一声:“没错,我请你。” “我没听错吧。” “没错,就是我请你。东来顺儿涮羊肉,就我们俩。” 周益臣想想说:“好啊,几点?” 我说:“十一点,不见不散。” 周益臣说:“不见不散,我准时赴约。” 我放下电话,靠着桌子开始想易忠河什么时候走的事情。 陆英俊说:“你约他干啥?你俩有啥好说的?” 我说:“周益臣知道易忠河什么时候走,这周益臣在宪兵队有关系。他时刻在掌握着易忠河的动向。” 林穗说:“这不奇怪,宪兵队是军方的部门,周家有军方的关系。他关心易忠河也不奇怪,易忠河不仅是他的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你想从他那里得到易忠河准确的离京时间吗?” 我说:“周益臣有求于我,他肯定会来,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怎么套出他的话。” 陆英俊说:“多喝点酒嘛,灌醉他。我和你一起去。” 我摇摇头说:“不行,我俩去他的防备心会很重,我自己和他喝,顺便和他聊聊周小姐的事情。” 林穗说:“她叫田中佳代,汉名周凤来。你称呼她田中小姐她更开心一些,你想聊她什么?” 我说:“我要表现的有求于周益臣,这酒才合的起来。” 陆英俊一拍大腿说:“你想提亲?”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别想了,这周小姐不会嫁给中国人的,他心在日本。” 我说:“我又不是真的想娶她,她只是一个抓手,一个借口而已。” 林穗嗯了一声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要是能从周益臣口中套出易忠河离开的准确时间,那就太好了。” 我打着哈欠说:“我去眯一会儿,看来今天睡不成了。要是不抓紧和周益臣聊聊,我估计到不了晚上,周益臣就得去警署报道了,我估计这周益臣凶多吉少了呀!” 林穗说:“你觉得小犬会下死手吗?” 我说:“我估计小犬不会下死手,但也仅仅是留下周益臣一条命而已。小犬不会那么轻易就把周益臣放了的,他既然得罪了周家,也就不会指望再和周家重修旧好,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妻妾之间争风吃醋的小事。” 我进了屋,关了门,躺在床上闭上眼,开始琢磨怎么和周益臣提亲,这得不卑不亢,还有威逼利诱,越是复杂,周益臣越是能放下戒备心。让他觉得我在威胁他的目的,是为了周凤来。哦不,是田中佳代。 我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第212章 感同身受的周老板 路上的积雪已经化了,只有墙后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还有一些。 下了雪之后,地面变得湿润,也就没有了烟尘,空气都洁净了不少。 要是没下雪,一群孩子在门口玩耍都会搅得烟尘漫天,惹得房东太太很不高兴,时不时就会趴在二楼的窗户上对着下面大喊大叫,让孩子们去远处玩耍。现在好了,此时她站在窗户里看着外面的孩子们,面露笑容。 我把自行车推出来,很久没骑了,气都跑了。我拿着气管子打了气之后,把气管子送回去的空,孩子们上来,开始摇车蹬子,把车轮摇得狂转,发出嗡嗡的声音,可把孩子们笑坏了。 我回来把他们赶走,一捏车闸,车轮停下,我推着车子跑了起来,然后用脚一踩车蹬子,一伸腿就迈了上去。 说心里话,我很喜欢骑车子,我觉得骑着车子在街上走很接地气,街坊们看到我都会和我挥手,喊着和我打招呼,问我吃了没,问我去干啥。要是坐在汽车里,街坊们纷纷避让,转身就走了。 到了东来顺门口,我把车子锁好进去,我要了一个二楼的单间儿,我告诉伙计,等下周家的周二爷到了,直接带上二楼。 我这时候看看表,刚好是十点半。 开始点菜了,我问了句:“今儿个有羊肉吗?” 伙计说:“有,今儿个不仅有羊肉,还有牛肉。” 我说:“有猪血吗?” 伙计笑着说:“有。” 我笑着说:“今儿个来着了,这么着,来一盘白菜,来一盘儿白萝卜条,来一盘儿猪血,一斤牛肉,一斤羊肉,一坛子上好的绍兴黄酒。” 伙计笑着说:“得嘞,王先生,这黄酒可贵啊!” 我说:“甭废话,上最好的。” 伙计点头说:“得嘞,您稍等。” 十分钟之后,锅子就上来了,开始烧水。然后就是上了芝麻酱,豆腐乳,韭菜花,蒜泥,泡发的香菜末,葱花。 这些都上来之后,我看看表,十点五十了。 我倒是不担心他不来,他肯定会来的。 十点五十五分周益臣到了,小二带着他进了屋子,他进来就脱了外面的呢子大衣,摘了脑袋上的礼帽。 他一身的洋装,显得文质彬彬,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我和他不一样,我穿了一身传统服装,大棉袄,二棉裤,厚厚的棉鞋,脖子上还挂着一副手闷子,头上是一顶大耳朵棉帽子,帽子耳朵放下来,能盖住脸蛋子。脖子里围着一条黑色的围脖,这条围脖是我妈给我织的,特别暖和。 我骑了一路的自行车也挺冷的,坐到现在,我暖和了过来,先把手从手闷子里拿出来,把手闷子放到了一旁。然后摘了围脖,帽子,我笑着说:“周老板,坐。” 周益臣坐下的时候,白菜和萝卜就上来了,紧接着猪血和牛羊肉也上来了,最后上了一坛黄酒。 要是我和陆英俊喝酒,我俩愿意喝点白的。白酒不占地方,一斤十六两,喝个五两就迷迷糊糊,喝上半斤刚好合适。但是在这些所谓上等人看来,只有那些最底层的苦哈哈才会喝白酒,上等人才不喝那玩意。上等人必须和苦哈哈区分开,所以,上等人都喝更贵的黄酒和葡萄酒。 说心里话,黄酒喝起来还算是有些香气,这葡萄酒到嘴里又酸又涩,那有什么好喝的啊!我觉得这些所谓的上等人喝葡萄酒,只是因为他们觉得洋大人喜欢喝,我要是不喜欢,岂不是跟不上洋大人的脚步了吗? 屎壳郎跟着屁飞就对了嘛! 我和陆英俊不一样,喜欢啥就是啥,喝来喝去,还是喝白酒最舒服,尤其是冬天,喝一口直接全身都暖了。 水开了,我最先夹了两块猪血放到了锅子里,然后夹了牛肉羊肉放进去,筷子没放,一直涮熟了夹了出来,放到了对面周益臣的碗里,我说:“周老板,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周益臣明显有些意外,看着我说:“王先生,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可就什么都好谈了。” 我站起来给周益臣倒了一杯酒,然后我为自己倒了一杯。我放下酒壶,拿起酒杯举着说:“周老板,多有得罪,我先罚酒三杯,你随意。” 就这样,我连续喝了三杯,这酒壶也就空了。 我抱着酒坛子灌满了酒壶,然后笑着坐下。 周益臣这个人品德不咋样,但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他这时候站起来把酒杯抓过去,也连续干了三杯,他把酒杯倒着举起来,说:“王先生,你这么说的话,老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也自罚三杯,向你赔罪了。” 我站起来一抱拳,他也一抱拳,然后我俩一起落座。 周益臣笑着说:“王老弟,你叫我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喝酒吧。” 我说:“还真有事情和您商量。” 周益臣说:“话说开了就好了,我们也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了,你有话直说。咱们和和气气把事办了是最好的。” 我抓了酒杯给他倒了一杯,我自己倒了一杯,我举着酒杯说:“周老板,我敬您。” 我俩又干了一杯,然后我把猪血夹了出来,给他一块,我一块,我把猪血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我还是没说话。 果然,周益臣等不及了,说:“有话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只要你的要求不是太过分,我就能答应你。事情办成了,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在平京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老哥我义不容辞。” 我舔了舔嘴唇,然后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压我心头很久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您的。” 周益臣气得一跺脚说:“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我啊!” 我没急着说,而是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我举起来说:“我敬您!” 周益臣说:“你先说,你不说我就不喝了,我这就走。” 说着他站了起来,假装穿衣服要走。 我立即站起来说:“我说还不行嘛,周二叔,我真的太丢人了,我难以启齿啊!” 我一叫周二叔,他愣了下,随后坐在了椅子里。周益臣不是傻子,我这么一叫二叔,他就有了感悟。他坐下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杯,然后抓着酒壶又倒上了。 我说:“我这脸也不要了,我就直说吧。我看上周小姐了,现在我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周小姐,还请二叔成全我啊!” 周益臣叹口气,摇摇头说:“这件事,有点难啊!你也知道,凤来一直在她姥爷家长大的,她有个日本名叫田中佳代,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和贵族。而且,她有个未婚夫,是军方的军官,虽然比她大了十几岁,但也算是门当户对。这也是她姥爷替她选的对象,她本人也比较满意。” 我愁眉苦脸地挠挠头说:“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就像是着了魔,我现在满心都是周小姐,心里根本就是谁也装不下了。” 我抓起酒杯就灌了自己一杯,然后很痛苦地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 周益臣给我倒上酒,叹口气说:“老弟,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也年轻过,我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 我心说,周益臣啊,你总算是上道了,你得好好安慰安慰我才行啊。我把酒杯端了起来,我说:“周小姐的未婚夫是谁呀,干嘛的啊!比我还优秀吗?” 第213章 意外收获 周益臣看着我摇摇头,他说:“凤来的未婚夫叫北岛茂,是中国驻屯军的少将,现在是海军陆战队大佐,是皇军出了名的猛将。你怎么比?” 我说:“打仗有什么好的,我是个郎中,我比他更有用。” 周益臣叹口气,摇摇头说:“老弟,没听过一句话吗?自古美女爱英雄。你是个出色的郎中不假,但你可不是什么英雄。北岛茂那可是日本的大英雄,你还是不要比了吧。按照你说的逻辑,种粮食的农民更有用,难道农民和将军能比吗?” 我苦恼地拿起酒杯来,举着说:“这可怎么办啊!” 周益臣摇着头说:“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我能做的,就是陪你喝两杯了。” 我清楚,周益臣可没什么心情陪我喝酒,他之所以在这里陪我喝酒,无非就是为了那玉玄武。 我抓起酒壶给我俩倒满了酒,我说:“你说,我现在加入日本国是不是不赶趟了啊!” 周益臣笑着说:“这可不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我还想加入呢,可惜咱没大和民族的血统,人家不要咱啊!” 我说:“可是为啥易忠河可以,你周益臣就不可以呢?难道易忠河有大和民族的血统吗?” 周益臣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他?!不提也罢。这个人啊,太奸猾,不可交。你还是小心点这个人,他为了利益,谁都可以出卖。至于他为什么能加入日本国籍,那你得问问他,我也挺好奇的。” 我说:“这就太不公平了,我会治病,难道日本国不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吗?我可是学贯中西,不是我吹,在平京,甚至全中国,加上全亚洲,我这样的名医也不超过十个。” 周益臣说:“别说是你一个医生,我周家对皇军忠心耿耿,我嫂子又是纯正的大和贵族,皇军的飞机大炮坦克,可都是我周家给修的。那又如何?我申请加入日本国籍,一直就没有批下来。” 我说:“那就怪了,易忠河为啥就可以呢?” 周益臣说:“我有时候也想不通,到底这易忠河用了什么办法呢?不仅他得到了日本国籍,我可是听说他太太和女儿都得到了日本国籍,并且在平安京有了一套一千平米的宅子。” 我随后故作思考状,我小声说:“我可能知道什么原因了。周老板,你听说过大清龙脉吗?” 周益臣一怔,说:“你说什么?大清龙脉?” 我说:“你还不知道吧,这易忠河祖上可是东北满清为皇族守陵的官员,后来搬到了平京之后,还是替皇族守陵。他们守护的就是大清的龙脉。我估计啊,易忠河十有八九是把大清龙脉献给皇军了。” 周益臣恍然大悟,瞪圆了眼睛哦了一声说:“怪不得他死气白咧要跑呢,这可就是实打实的汉奸了啊!哦不,这还算不上是汉奸,这是满奸啊!这事儿要是让满人知道了,他还想活吗?怪不得一天都等不了,非要明天天亮就走,他是怕死啊!这么说的话,那口棺材应该是满人给他送的。” 我点点头说:“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 周益臣小声说:“这龙脉在什么地方了呢?” 我说:“易忠河守陵的人,你说会在哪里呢?北山别墅啊!这事儿千万不要说出去,透漏一个字,你我人头都不保。” 我说着,用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周益臣说:“这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这时候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我摇着头,摆着手,打了个酒嗝儿后,我说:“四年前我破了一个案子,你还记得北山别墅坐尸案吧。” 周益臣哦了一声,点点头。 我举起酒杯来,说:“喝酒,这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啊!我这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周小姐啊,你说这北岛茂怎么不死呢?” 周益臣立即小声呵斥道:“住嘴,你找死吗?” 我哭丧着脸说:“我是真心盼他死啊,从今往后,我每天诅咒他死。他死了,周小姐就是我的了。” 周益臣说:“你别做梦了,就算是北岛茂死了,凤来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别忘了,你是汉人,凤来可是高贵的大和贵族。人家叫田中佳代。” 我听得出来,这周益臣似乎对自己的侄女也有诸多不满,这大概率是因为周凤来过于傲慢造成的。不过也只是不满而已,毕竟人家是叔侄关系,还不至于因为不满就胳膊肘往外拐。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我说:“憋屈,酒也喝了不少了,周老板,我实在是没心情再坐下去了。就此别过吧,容我回家去大哭一场,缓解缓解我这愤懑的心情。” 周益臣站起来说:“王老弟,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是不是也该谈谈正事了呀?” 我说:“不就是玉玄武的事情嘛,下午三点,我去一趟香堂正式把玉玄武交给你,我也不想纠缠这件事了。” 周益臣站起来一抱拳说:“那我就多谢老弟了,不过有件事还得商量好了。这玉玄武不能老弟你传承给我,必须是我赢过来的才行。这样我才能有面子,我得树立威*信,不然以后没办法带队伍了。” 我一抱拳说:“好说,我一定配合。我这头疼的厉害,我真的要走了。” 周益臣一抱拳说:“老弟,你直接走,这账我来结。” 我出来之后骑上自行车快速回了家,到家我就立即开了一个方子给了陆英俊,这个方子就是按照郭惜君编的暗码写出来的,我尽量让方子看起来合理一些。反复斟酌了几遍之后,我把方子给了陆英俊,我说:“得找个人把这个方子递到紫气东来大药房。” 陆英俊明白我什么意思,他说:“让柳小姐去吧。” 我嗯了一声说:“这服药就是用来调理女人月经的,柳小姐去是很合适的。” 陆英俊拿着方子出去了,也就是十分钟之后,柳小姐就坐着黄包车离开了。 陆英俊回到了医馆,进屋之后关了门,他说:“人走了,估计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回来。要是出了意外东西没送到,我亲自再去送。” 我说:“按理说不会送不到,不会有意外。” 我和陆英俊一直看表,到了一点半的时候,柳小姐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包药,打开了茶叶店的门,进了屋子。这就是东西送到了,我和陆英俊松了一口气。 我说:“想不到消息是从周益臣这里得到的,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陆英俊说:“你知道吗?一旦你从易太太身上查,很容易暴露。保安局和宪兵队一定对易太太和她身边的人严加防范,我甚至觉得那是诱饵。这种任务,风险太大了。能从周益臣这里得到消息,是幸运的。” 我知道陆英俊说的没错,现在想想,易太太那桌麻将,也许是保安局或者宪兵队给我挖的陷阱。现在想想,真的有些害怕。 我说:“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我看看表,我说:“得去南苑仓库了,香堂那边的人估计已经在等我们了。” 第214章 尴尬的局面 我们没有上楼,我在楼下把林穗喊下来的。我们三个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陆英俊打火的时候担心打不着,不过他一拧钥匙,这车一下就打着了。 我说:“晒了半天了,应该是暖和过来了。” 林穗坐在副驾驶的位子,她伸着脖在寻找什么。一直到我们的车开出了将军路,林穗才说:“卖瓜子那大姐没来。” 我说:“你还想她咋的?” 林穗哼了一声说:“我想她干啥,我是想她的瓜子,她的瓜子炒得特别香。” 陆英俊说:“前门那边也有卖的,你要是喜欢吃,让蝎子骑车子去给你买。” 林穗说:“拉倒吧,不够麻烦的。” …… 就这样,我们一路闲聊到了南苑仓库。 车一直就开进了后院,我们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周益臣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我一抱拳说:“蝎子老弟,你总算是来了,大家可是都等着你呢。” 说着一伸手说:“请。” 我也一伸手说:“请。” 我们走得很快,陆英俊拄着拐杖勉强能跟上,不过他的身体起起伏伏,显得有些吃力了。 香堂门开着,屋子里一如既往地坐满了人,抽烟抽得和妖精洞差不多。 我一来,周益臣大喊了一句:“人到了。” 人们鱼贯而出,这次是自己搬着自己的板凳出来,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围了一个圈子。 本来那块玉玄武是放在桌子上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给玉玄武打了一个木托盘,给装修了一下,显得这玉玄武高级了很多。同时,在玉玄武的旁边,摆着一个木匣子,我过去掀开木匣子看看,里面三百条小黄鱼,晃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这钱太好赚了,整得我甚至有些恍惚。 周益臣在我身边小声说:“老弟,你给老哥一个面子,这一箱小黄鱼我让人给您送府上去。” 我点头说:“一言为定!” 周益臣搂着我的肩膀呵呵笑了,他一拉我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他带着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在秦九章和屠三姐身前蹲着一个老头子,正是我上次看到的那个躲在一旁的老家伙。这老家伙一看就不简单,不过既然是他和我比,他一直在这里,为啥要等三天呢? 周益臣带着我过去,这老头子站了起来,他抄着手看着我,啥话也不说。 周益臣笑着说:“七爷,上次你也见过了,蝎子,都是自己人。” 周益臣这时候看向了我说:“七爷,总舵主身边的八大金刚护法之一,赤生火金刚。” 我心说这也够乱的,这八大金刚护法,应该是佛祖身边的人啊,这总舵主已经自比佛祖了吗? 我一抱拳说:“七爷,幸会。” 七爷看看我,嗯了一声。 周益臣说:“七爷不善言谈。我请七爷出手,也是经过总舵主同意的。蝎子,你应该能明白总舵主的意思了吧。” 他凑过来,小声说:“说白了,总舵主也得听皇军的。” 我点头说:“那是肯定的啊,皇军就是天。” 说着,我对着天一抱拳。此时我倒是明白了,七爷出手,那得总舵主同意才行。所以才等了这几天,应该是总舵主下的命令。 周益臣小声说:“七爷虽然是高手,但拳怕少壮,老弟,把这戏演好了。你放心,那一箱小黄鱼已经姓王了。” 我点点头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周益臣捏了我的肩头一把,得意地笑了。为了这块玉玄武,他损失了九百两黄金,不得不说,这周家实在是太有钱了。 不过随后我心头一惊,这么多钱到我手里了,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这钱在我这里,周益臣肯定觉得这都是暂时存在我这里的,只要小犬走了,想拿回去,那是分分钟的事情。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九百两金子,凭啥就这么给我了啊!我要是觉得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就太幼稚了吧。 周益臣后退,七爷走到了我的对面。 他歪着头看看我说:“小子,有两下子。” 我说:“七爷,您是老前辈了,承让。” 我抱拳,这是起码的礼数。正所谓是礼多人不怪,这七爷就算是脾气古怪,我对他有礼貌总不会错。起码会增加在他心中的好感度。做人嘛,就得有点做人的样子。像乔泽那德行的,迟早吃大亏。 这七爷朝着我抱拳嗯了一声,然后说:“开始吧。” 我们这里刚要开始,我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大量的汽车停在了后院儿里。我知道,警署的人来了。 山泽亲自带人来的,看来这金城银行的事情办完了。 三十多个警员荷枪实弹就跑了进来,山泽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周益臣人五人六迎了上去,抱拳说:“山泽君,来我们香堂有何贵干啊?” 山泽一挥手,上来俩人,直接就给周益臣戴上了铜手铐。 大家都看懵了,全都站在一旁交头接耳。 周益臣大喊道:“山泽君,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自己人啊!” 山泽一伸手拿出逮捕令来,举着说:“黄大勇被杀一案,证据显示和你有关,这是逮捕令,你被逮捕了。” 周益臣大声说:“误会,都是误会。” 山泽说:“逮捕令都下了,你还说误会?难道不是因为你看上了黄大勇家的宅子,想开赌场吗?你派人杀了黄大勇,要霸占黄家私宅,你可知罪啊!” 周益臣大声说:“误会,绝对是误会。我知道了,你陷害我,你敢陷害我,我告诉你山泽,我周家也不是好惹的。” 山泽哼了一声,一摆手说:“带走。” 周益臣就这样被带走了。 大家一下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呆在了原地。 我说:“七爷,还打吗?没必要了吧,这周老板好像摊上事儿了。” 七爷嗯了一声,他看着桌子上的金子说:“不打了,这金子归谁呀?” 我小声说:“周老板委托您来办事的,自然归您。” 七爷点点头,走到了桌子前面,用胳膊夹起来那一箱子小黄鱼走了。 乔泽在一旁大声喊:“七爷,您别走啊!这事儿还没办完呢。” 七爷根本不听他的话,一直走出了这后院儿,一转弯消失了。 乔泽追过去的时候,这七爷早就没有了踪影。 我知道,乱局算是真正开启了,我虽然没有掉进这乱局的漩涡,但是我也擦了个边。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赶紧脱身。我说:“诸位,这堂主的位子,我主动出让,谁愿意接手可以和我谈。” 秦九章一听立即站了起来,他一抱拳说:“蝎子兄弟,你有什么条件吗?” 我说:“秦爷,您先告诉我,您想不想当这个堂主。” 秦九章说:“我很想,只是不知道蝎子兄弟你有什么条件呢?” 我说:“我有条件,唯一的条件就是德才兼备,义薄云天。我看秦爷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这堂主的位子交给您,我无怨无悔啊!主要还是我忙不过来,我得开医馆,我没时间当这个堂主。我多忙啊!您说呢?” 秦九章都愣住了。 我到了桌子旁边,双手捧起来那个镶嵌在底座里的玉玄武,直接就交给了秦九章。 我一抱拳说:“秦爷,这玄武堂就交给您了,从今以后,我王蝎子和玄武堂没有任何关系。大家把我忘了吧,告辞。” 秦九章抱着玉玄武咽了口唾沫,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切就像是梦一样吧! 我转身就走,林穗和陆英俊在我身后跟着,上车之后,我们仨都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疼。 林穗说:“陆英俊,快开车,我们快回家。此地不能久留,要出大事了呀。” 第215章 心诚则灵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房东太太要做饭。林穗回来就和柳小姐一起帮厨去了。 医馆外站了两个患者,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看来是等了很久了。我和陆英俊打开了医馆的门板,我开始坐堂给人看病开方子。送走了两个患者之后,我和陆英俊就关了板儿,躲在屋子里围着炉子,一边取暖一边聊着。 陆英俊伸着手在炉盖上,就像是烙饼一样手心手背翻转着,他说:“也不知道张琀行不行。” 我说:“我最担心的是情报准不准,张琀的能力不成问题。” 陆英俊说:“该做的都做了,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你说周益臣会不会被放了?” 我说:“起码暂时不会,要放也得等以后。” 正说着,有人敲门。 陆英俊去开了门,是黄小姐来了。 她进屋先摘了围脖和手套,然后用嘴往手心里哈气。她说:“王先生,我来问问我哥的案子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我说:“有进展,案子基本查清了,我和你说说具体情况。” 就这样,我把案子从前到后说了一遍,我说:“罪魁祸首是周益臣,人已经被警署抓了起来,你放心,警署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黄珊珊听了之后,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千恩万谢。 我立即把她扶了起来,拽了一把凳子让她坐下,叮嘱她还是不要回去住了,把宅子卖了,离开平京。 我说:“周家在平京势力很大,难免会恼羞成怒,怕是你们家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我建议你们换个地方生活。” 黄珊珊说:“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啊?南方语言不通,到了南方连话都听不懂。” 我说:“去奉天嘛,带着钱去奉天,买个宅子安顿下来。你们在平京,难免不遭到报复。” 黄珊珊叹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我想了想说:“越快越好,事不宜迟!趁着周家没反应过来,立即走。我给你拿点钱,离开就再也不要回来了,知道吗?” 黄珊珊再次给我跪下了。 我把她扶了起来,对她说:“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钱。你别动不动就下跪,搞得我挺慌乱的。”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看着黄珊珊笑了下,然后上楼把家里所有的纸币都拿了出来,有个三千多块钱,全给了黄珊珊。我说:“到了奉天给我写信。” 黄珊珊点点头,又要给我跪下。 我和陆英俊一起把她扶住。 黄珊珊说:“王先生,您写个字据,这些钱就当是我卖宅子的钱。这宅子我就卖给您了。” 我点点头说:“字据就免了,我们口头协定就好。这宅子我给你留着,等什么时候日本人走了,国民军回来了,你再回来,这宅子还是你的。” 黄珊珊说:“这怎么行啊,王先生,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我打断说:“你别说了,就这么办。” 黄珊珊这时候把拎着的包打开,从里面把房契拿了出去,递给我说:“王先生,宅子就交给您了。” 我说:“你怎么还带着房契呢呀!” 黄珊珊说:“放在家里我不放心,我一直都随身带着的。” 我接过来,叹口气说:“好了,你们明天一早就坐火车去奉天吧。安顿好了之后记得给我写信。要是有什么困难写信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 黄珊珊这下不下跪了,而是上来抱了我一下,然后亲了我的脸一下。之后红着脸,转身走了。 我用手擦擦脸,看着陆英俊一笑。 陆英俊说:“黄小姐是个苦命人啊!” 吃完晚饭之后,我和陆英俊在屋子里坐着喝咖啡,这天晚上我们也不打算睡觉了,就坐在这里等消息。 到了夜里十点钟的时候,来电话了,是小犬打来的,问我在不在家,能不能给他换药。 陆英俊听说小犬要来,就下去进了医馆睡觉去了。睡不睡的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在这里碍眼。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小犬到了,是自己开车来的。进了屋之后,我给他换了药,此时他的伤口基本就好了。我说:“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小犬穿好衣服,靠在沙发里说:“给我一杯咖啡。” 林穗把咖啡端过来,小犬一边喝咖啡一边说:“刁大彤死了,你们知道了吧。” 我说:“爆炸的时候我坐在山泽君的车上,刚路过金城银行。” 小犬说:“山泽和我汇报过了当时的情况。” 我说:“刁大彤之死,山本次郎有直接的责任。他的任命应该不会下来了吧。” 小犬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还不够。” 我说:“易忠河要是死了,那么山本次郎一定有失职之罪。我听清帮的兄弟们说,易忠河最近要去日本,他现在有了日本国籍了。是吗?” 小犬听了一愣,说:“这是个秘密,你怎么知道的?” 我小声说:“这可不是秘密,清帮几乎人尽皆知了啊!消息好像是从周益臣那里传出去的,周家在宪兵队有关系,消息是从宪兵队传出来的。好像是说,易忠河把大清龙脉献给皇军了。” 小犬虚了一声说:“这种事知道就好,不要对外人说。知道假装不知道。” 我说:“我对别人不可能提起这种事。我怕您不知道这个消息,我这是向您汇报。您也知道,您就像是我的仲父一般疼爱我,我不敢不和您说啊!” 小犬看着我慈祥地一笑,说:“我们的关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蝎子,你不仅是我的心腹,你更是我的子侄啊!” 我噙着泪花说:“仲父。” 小犬用力点头,双手抓着我的肩膀说:“我的孩子要是还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啊!” 我说:“仲父不要伤心,以后我孝顺您!” 我恶心,我比吃了屎都恶心,我甚至担心小犬也会觉得恶心。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他露出的目光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恶心的话,也没有干过这么违心的事情。生逢乱世,为了生存,为了民族大义,我这都是被逼无奈啊!我甚至在想,迟早有一天,我得杀了这个日本鬼子,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小犬说:“易忠河确实要走,而且很快,我分析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 小犬看看表说:“现在也就剩下几个小时,他应该是先坐火车到奉天,然后从奉天坐飞机去平安京。现在最盼着他去死的人,就是我了呀!” 我说:“这件事我帮不上仲父。” 小犬说:“不要叫我仲父,你还是叫我小犬君。我不在乎一个称呼,我们在别人面前,一定要保持恰当的距离。” 我嗯了一声说:“小犬君,我明白了。还是小犬君深谋远虑。我只是太想替小犬君分忧了。” 小犬闭上眼,往后一靠说:“静观其变吧,我想,要杀易忠河的人应该知道了他要走的消息,既然清帮都传开了,应该也传到了刺客的耳中。我想,刺客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我说:“你说刺客会不会在火车上下手?或者到了奉天再下手呢?” 小犬说:“到了奉天,就是奉天特高课负责他的安全了,到了奉天再死,和山本次郎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希望这个刺客能在平京把易忠河杀了,易忠河一死,山本次郎就会失去特高课总部的信任,接替我的任命书他就别想了。” 林穗挨着我坐下,她说:“我们找杀人杀了易忠河不行吗?” 小犬摇摇头说:“你们的心情我了解,但是这么做风险太大。风险大于所得,搞不好我们都人头不保。做事要讲得失,要学会算计,不能为了一个芝麻,赌上一个西瓜,你们说呢?” 我说:“小犬君说的太好了,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了。” 林穗起来说:“我去拜拜观音,让观音保佑小犬君,我要诅咒易忠河。” 林穗回了屋,小犬却笑了,说:“观音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这林穗,竟然对着观音菩萨去诅咒别人,你说能灵吗?” 我说:“心诚则灵,这易忠河不是个东西,没少欺负人。菩萨灭了他,其实也是救苦救难的一种方式。” 小犬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心诚则灵!” 第216章 怀疑 我和小犬这一晚上都在下棋,一直下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看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 天这时候刚亮,要是有消息,应该传过来了。这时候小犬已经没有心情下棋了,他不停地看窗户,看表,在等着消息。 又过了五分钟,电话响了,小犬快速走到了电话机旁,伸手拿起了电话。他接了之后,说了句:“山泽君。” 接着,就是一直嗯嗯的回应着对方,我看到他面露喜色,我就知道,这事儿办成了。 他放下电话的时候,喜笑颜开地到了窗户边上,一把拉开了窗帘。 我说:“怎么样?” 小犬回来,坐在沙发里,往后一靠,笑着说:“易忠河还是死了,刚出家门,就被打穿了脑袋。当场就死了。” 我说:“刺客抓到了吗?” 小犬说:“枪扔在了林子里,人跑了。这是高手干的,埋伏在了三百五十米外,在车转弯的时候,同时打了两枪。刺客是两个人,打同一个目标,全打中了。” 我心说,两个人,应该是张琀和郭惜君一起出的手。两个人打一个目标,就是为了提高命中率,这冬天,天寒地冻的,三百五十米外打这么准,不服不行啊!有这样的狙击手,再有人想当汉奸,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不过接下来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要是易青蚨真的是双面间谍,那么她为了给父亲报仇,一定会向日本人出卖紫气东来大药房。她会不会豁出去,而公开自己是个汉奸的身份呢。她敢动张琀吗? 我开始替张琀担忧起来。 小犬开开心心离开了,他走了之后,我立即让林穗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紫气东来大药房。 林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她一边脱大衣一边说:“张琀和郭惜君都没事,看来乔泽和易青蚨并没有对日本人出卖他俩。这么看的话,易青蚨和乔泽没有叛变。他们也只是单纯的想送易忠河离开这里。” 我说:“是啊,看来我们想错了乔泽和易青蚨了。但是易青蚨和乔泽肯定知道易忠河把龙脉送给了日本人。” 我给林穗倒了一杯热水,她接过去说:“他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想活命,和性命比龙脉算个啥。我现在倒是觉得,易忠河的棺材很可能就是张琀他们送的。张琀和郭惜君没和我们说实话。” 我说:“你的意思是,张琀在报私仇吗?” 林穗嗯了一声说:“很有可能,张琀硬生生把易忠河逼成了一个大汉奸,张琀的话,我们以后听听就算了,不能信。我估计,易青蚨一定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张琀干的,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俩正说着,楼下就来了一辆轿车,乔泽和易青蚨下车直接就上来了。 我在窗户前看着下面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俩人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把门打开,他们进了屋,我关了门。 我故作轻松地说:“两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易青蚨盯着我说:“蝎子,我爸就在今早上被人杀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你别假装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得到消息了。”m. 林穗说:“易小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今天没出去。” 乔泽说:“你们少来这套,你们和小犬走得很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们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你说实话,这事是不是小犬干的?” 我立即瞪圆了眼睛,心说,这俩人怎么会怀疑小犬呢?难道他们卷入了对小犬的斗争吗?这样也好,倒是把张琀择了出来。 我必须把戏演好才行,我猛烈挥着手说:“不不不,你们怎么会怀疑小犬君呢?” 乔泽说:“有人看到他在你这里呆了一晚上,一大早离开的。他在这里等什么消息?易先生刚死也就是十几分钟,他就离开了。这该不会是巧合吧。” 我说:“小犬君来我这里换药,然后我俩下了一晚上的棋。棋逢对手,聊得投机,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夜。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小犬君,我们真的只是在下棋。” 乔泽说:“蝎子,林小姐,你们怕是抱错大腿了,不要以为小犬能在这里一直干下去,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我说:“乔泽,我和小犬君只是普通的朋友啊!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我给他做了个阑尾炎手术,然后就这样了。你们真的别多想。还有,我这可不是汉奸行为,我只是在做本职工作。” 易青蚨说:“蝎子,我们不怪你,我们只是想听你一句实话,我爸的死,和小犬有关吗?” 我说:“你们怎么会怀疑是小犬君干的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易青蚨说:“小犬为什么在我父亲被杀之后十几分钟离开这里,他什么都没说吗?” 我这时候假装想了想,但我摇摇头。我说:“没说什么。” 乔泽说:“蝎子,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你骗不了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易青蚨说:“蝎子,你还没学会骗人,你必须和我说实话。” 我这时候叹口气,我说:“走之前,他接了个电话。” 乔泽说:“谁打来的?” 我说:“警察总署的山泽先生,我也没听到说啥。反正是接了电话之后就离开了。” 易青蚨说:“他走的时候,什么表情?他说了什么吗?” 我支支吾吾说:“反正挺开心的。两位,你们这是在为难我,我就是个郎中,我不想卷入你们的事情。先是易先生把那玉玄武给我,好不容易送出去了,你们又来问我这些。你们会把我害死的知道吗?我和林穗就想干点自己的事情,不想参与你们的斗争里。” 林穗说:“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易青蚨说:“小犬听电话的时候,表现的怎么样?是不是先严肃,后开心。你们下棋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我看着易青蚨说:“易小姐,你对我也是知根知底的,我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我们也认识四年多了吧。你何必这么为难我呢?你的命还是我师叔段风流为你借来的。你不该这么为难我呀!” 乔泽直接把枪拽了出来,指着我的脑袋说:“别废话,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就是这时候,下面来了三辆轿车,从上面下来了十几个保安局的人。这些人直接噼里啪啦上了楼,带头的正是小犬。他看到易青蚨和乔泽后,说:“易小姐,乔先生,出于你们的安全考虑,跟我走吧。” 易青蚨说:“我想知道,怎么不是山本君呢?” 小犬说:“山本次郎被就地免职,现在这里的一切事物归我全权负责。” 乔泽和易青蚨互相看看,然后随着保安局的警员下楼,上了保安局的车。 小犬看着我说:“别怕,接下来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你不会有事的。” 我说:“小犬君,他们怀疑是你杀了易先生。” 小犬一笑说:“怀疑我也没错,这不重要。只要我没做,他们怎么怀疑都不会有用的。特高课那边会调查这件事,会还我清白。”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太好了。” 第217章 周凤来上门 小犬走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关注张琀和郭碧君,三天后我和陆英俊开车从紫气东来大药房门口过了一次,并没有发现异样。 看来,易青蚨和乔泽并不是汉奸,他们的身份相当复杂,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在大年三十这天,我和林穗在我的老家黄庙村过年。我和林穗带了很多吃的用的回来,我爸是个很懂道理的人,他把我们带回来的大量的食物和用品都分给了亲朋好友。用我爸的话说,就我们一家享用这些好东西,亲戚朋友就要嫉妒了。我们相当于把自己孤立了起来。在这乱世中,很不明智。 我爸在用行动给我讲道理,他在提点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 钱是好东西,好在用在该用的地方。要是赚了钱就想着怎么享受,在当今社会,必定会反受其害。赚钱要懂得分享,要干正经事。 村里的保长现在对日本人惟命是从,威风凛凛。不过他对我家还是很照顾的,首先就是因为我爸是教书先生,是有文化的人,其次,我家有威望,名声好。要是他对我家不敬,所有人都会指责他。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保长知道我在城里开医馆,我认识很多城里的人,他对我还是敬畏三分的。 这次我和林穗回来,保长还给我家送来了一只大公鸡,我们回礼送了保长一坛黄酒。 用我家二爷的话说,开着小轿车,带着一个美小姐回来了,谁敢不给面子? 村里一大半都是亲戚,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的,就连饭局都从初一排到了十五。 到了初七的时候,我正在三姨夫家吃席呢,三胜跑着来叫我,说来城里的朋友了,是日本人。我还真的想不出来会是谁,难道是小犬来了?他日理万机的,怎么会来我家里拜年呢? 但是当我到了家里一看,还真的是小犬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周凤来。 桌子上摆着大量的礼物,应该都是周凤来和小犬带来的。 我很奇怪,这小犬和周家那可是死敌,他俩怎么会一起来呢? 我一进屋立即鞠躬说:“小犬君,田中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周凤来站起来对我鞠躬说:“请叫我凤来吧,叫周小姐也可以,毕竟这里是中国。是我请小犬君带我来的,我是来给伯父伯母拜年的。” 我爸说:“听周小姐说,他父亲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是吗?” 我嗯了一声说:“是,也是因为周先生底子好,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我爸哼了一声说:“你还敢贪功,你是郎中,治病救人那是你的天职。你给人看病,人家给了你诊费,这就做了各自该做的。就算是不给你诊费,病该治还是要治,怎么能让病人家属如此破费呢?” 周凤来立即解释道:“伯父你误会了,我来这里给您和伯母拜年,王先生是不知情的。是我让小犬君带我来的,请不要怪罪王先生。” 我爸说:“那也是他给了您错觉,让您觉得他为令尊治好了病,有很大的功劳,让小姐觉得应该抱有感恩之心。不要以为我不懂世间人心,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蝎子的错。他居心不纯。” 我说:“确实我是错了,我负有很大的责任。” 周凤来摆着手说:“不不不,是我的错。其实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拜会伯父伯母的,我是以王先生未婚妻的身份而来的。” 我这一听就知道坏了,我脑袋嗡的一声。 我爸一听,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然后指着我大声说:“你搞得什么鬼?” 我看向了林穗,林穗看着我微微摇头。 周凤来说:“前些天,王先生向我二叔提亲,我二叔回来和家父商量了一下,答应了王先生的提亲。我这个未婚妻这次就是来给伯父伯母拜年的。” 这时候我算是明白了,小犬一定调查清楚了我和周益臣那次喝酒的谈话,我知道,这事儿我可能是搞砸了。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大难临头了呀!我该怎么补救,我会不会死啊! 我爸也感觉到了这件事里面有玄机,他看看我,又看看小犬。随后他说:“蝎子,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林穗说:“伯父,其实没什么,我和蝎子只是同事,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层关系。周小姐才是你们的儿媳妇。” 我爸看着我说:“你确实和周家提亲了吗?” 我无奈,我只能点头承认:“提亲了,没和您商量。我确实唐突了,我这是礼崩乐坏,不顾伦常。但事已至此,还请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爸这时候看看我妈,我妈对着我爸摇摇头。意思是让我爸冷静,这件事以后慢慢谈,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 周凤来说:“我给二老磕头吧。” 说着,她还真的就跪在了地上,开始磕头。 我妈立即给周凤来扶了起来,说:“周小姐,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呀?” 周凤来说:“伯母,我父亲是中国人,我母亲是日本人。我是在日本长大的中国人呀!” 我妈哦了一声,又看看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我看向了小犬。他低着头,拿着茶杯喝水,什么都不说。 我明白这里面猫儿腻大着呢,先把事情稳定下来再说吧,我说:“准备饭吧,吃饭要紧。” 林穗看着我妈说:“伯母,我去帮您。” 周凤来说:“我也去帮忙,你们聊。” 她跟着去了后厨,屋子里剩下了我和我爸、小犬三个。 我爸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他说:“我也去帮忙,蝎子,你陪着客人喝茶。” 这样,屋子里一下就剩下我和小犬两个人了。 小犬放下茶杯,看着我小声说:“你和周益臣吃过一次火锅,和周益臣提亲了,是吗?” 我嗯了一声。 小犬说:“你并不喜欢周凤来,你为什么要提亲呢?”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小犬说:“你和周益臣都谈了什么?” 我清楚,周益臣一定什么都交代了,我瞒的话,肯定瞒不住的。倒是显得我心虚,我这时候灵机一动,心说,只能赌一把了。 我说:“我从周益臣口中得到了易忠河要走的消息和准确时间。” 小犬这时候小声说:“那两个杀手和你有关系吗?” 我看着小犬说:“三百条小黄鱼雇来的高手,你放心,人早就离开了平京。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犬闭上眼,往后一靠,用力深呼吸一口。他随后睁开眼看着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我要保住你,你不能走。我不想失去你这个良师益友。” 小犬咬着牙说:“你不要命了吗?” 我故作轻松地一笑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小犬说:“你还笑得出来,要是山本次郎负责审问周益臣,你现在已经在保安局的地牢里了,你会被锁起来,接受三十多种刑具对你的考验。我也会被你牵连的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想让你为难,寻思着在下面就替你把事办了,我没想那么多。反正出事了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再说了,易忠河去平安京对你们来说是个负担,他死了对皇军才是最好的。” 小犬指了指我,随后说:“以后做事情长点脑子知道吗?看来这周益臣不能留了,这周益臣虽然不是你杀的,但却是因你而死。他要是不死,你就得死。” 我说:“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小犬一伸手拦住了我的话,他说:“这件事不要提了,到此为止。以后做事情之前,必须让我先知道。” 我嗯了一声。 小犬说:“刺客是哪里找的?” 我说:“老陆负责找的。” 小犬呼出一口气,然后点点头,他说:“谅你也找不到这种高手,要是陆英俊的腿没毛病,他也是个高手。可惜啊,他废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腿要是没废,也不会和你称兄道弟。” 我说:“我救活的他,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不会背叛我。” 小犬嗯了一声说:“我懂了,我了解了事情全部,心里也就有数了。这件事永远都不要再提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指了指后面说:“她怎么跟你一起来了?” 小犬小声说:“她要救她二叔,是来求我的。并且她要带我来你家,我刚好有事找你,就一起来了。我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戏,你得小心些,这女的不简单。” 我嗯了一声说:“我明白了。” 第218章 我呸 周凤来的到来打破了祥和的气氛,整得大家都挺尴尬的。还好,没发生什么意外,波澜不惊地吃完了这顿饭之后,我就提出回京了。 我开车的技术不太行,林穗开着车跟在小犬的车后面。 林穗问我:“蝎子,你说周凤来是不是在勾引小犬?” 我说:“这不太可能,首先小犬不是好色之徒,周凤来心高气傲,干不出这种事。不要把周凤来和易青蚨画等号。” 林穗嗯了一声说:“也是,不是说周凤来有未婚夫的吗?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儿?” 我说:“起幺蛾子呗,周益臣被抓,她要想尽办法把人弄出来。我只是她接近小犬的一个抓手,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进京之后我们的车就分开了,走在大街上,冷冷清清,这要是搁以前,大正月的热闹着呢。 不管多困难,日子还得过啊。我也只是在心中感叹一番罢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大多数都是给陆英俊和柳小姐的。另外还给房东太太做了一件春秋穿的旗袍。 虽然我们在交饭费,但是房东太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为我们做饭,我们还是要表达一下对房东太太的敬意才行。做人就得有人味儿,不能别人对你好,你当是应该的。 我还记得周凤来的未婚夫叫北岛茂,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周凤来肯定不会放弃北岛茂选择我,不过我还是担心她继续骚扰我,把我卷进那个险恶漩涡里。 小犬的意思也很明白,让我有多远就躲多远,不要参与清帮的事情,更不要和周家有任何的联系。幸好,周凤来回来之后也没找我,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过了正月十五,各行各业的人都忙了起来,对面的裁缝铺也就过年和初一休息了两天,就又接着干了。他得快点把衣服都做出来给孩子们穿上。 陆英俊和柳小姐在一起过年的,俩人在一起就和两口子差不多,但是我和林穗觉得,俩人绝对没睡在一起。这更加让我俩怀疑,他们就是红党的地下党。 因为这个,林穗很好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关于共产主义的书偷偷看,有十来本呢。我从来不看这些有关主义的书,我只是个郎中,我没必要看那些书,我也不敢看。 之所以说不敢看,倒不是怕被骗,我最怕的是书把我给说服了。我怕死,我不想参加任何的党派。 到了正月十六这天晚上,小犬过来送给我一副象牙象棋。这象棋又大又漂亮,象牙又是稀罕物,应该价值不菲。不过这不是小犬买来的,是周家送给他的。 小犬说:“周益民拖着病躯去了我家,送了我这一副象棋。也谈到了周益臣的事情,让我网开一面,放了周益臣。” 我说:“黄大勇死得冤啊!” 小犬摆着手说:“我对给黄大勇报仇不感兴趣,我不是法官。当然,我也不是麻木不仁的混蛋,我对周益臣的这种行为也是深恶痛绝的。不过依照现在的证据来看,这周益臣并没有明确的下命令弄死黄大勇,另外,我们也没有找到动手的人。这周益臣要是提交到法院,还真的可能不会入狱。” 我说:“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小犬君,你是不是有了压力?” 小犬点点头说:“我的上级给我打电话问了周益臣的事情,虽然没有做明确的指示。不过他问这件事本身就是给我的指示。”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说明周家已经找到特高课总部去了。这时候要是再固执,对小犬君很不利。” 小犬说:“我这次来有个好消息通知你,我决定任命你为中日亲善代表,你放心,只是个虚职,不会耗费你过多的精力。不过这个虚职对你今后有莫大的好处,这个证件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这是给我挖的坑。但是我又必须跳,还要假装非常开心的跳。我说:“这太好了,有这个证件,我是不是可以去平安京了?我特别想去平安京深造,听说平安京的医术很高明。” 小犬摇摇头说:“去平安京有些麻烦,不过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帮你。这个证件在中国皇军控制区是畅通无阻的。只要有皇军的地方,就会给这个证件几分面子。” 我说:“那也挺不错的,小犬君,您对我真的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小犬说:“明天在大礼堂举行任命仪式,除了你,还要任命商会的会长,还有新任的市长也会公开任命。今后,你和市长、商会的会长就是兄弟关系了,这对你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我说:“这么说,我可以和市长大人称兄道弟了是吗?” 小犬点头嗯了一声说:“没错,市长要是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会对你敬重有加的。” 我笑着说:“这都是小犬君对我的抬爱,我何德何能啊!” 林穗站在一旁笑着说:“我可以去吗?小犬君,你太偏心了,你怎么没给我也谋个职位呢?” 小犬呵呵笑着说:“林小姐,你在吃醋吗?你吃醋可就不应该了,你知道吗?周益民去找我,他很想让他的三弟周益林来当这个代表,他周家想的太美了,不能什么好事都可着他周家。这平京又不是他周家的。” 我说:“对了,新任市长姓甚名谁?” 小犬说:“姓付,叫付东海。他是奉天人,是委派过来的。你们认识之后,你和林小姐多帮帮他。东海是自己人,信得过的。” 我说:“那就太好了,自己人打交道自在一些,有啥就说啥,说错了也不会惹什么货。” 小犬拍拍我的肩膀说:“没错,你说的太对了。” 我说:“商会会长呢?” 小犬说:“清帮的一个香主,叫霍金东,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 我一听脑海里就有了霍金东的样子,看面相这人挺有心机的,他是易忠河的铁杆兄弟。他做这个商会会长,很明显,这玄武堂的堂主的位子应该就是他的了。但是我把玉玄武交给秦九章了,霍金东做这个堂主,秦九章能干吗? 我说:“这个人怎么样?” 小犬摇摇头说:“我对他不熟,他倒是递了帖子要拜访我,我没见他。这个人虽然和周家不是一伙的,但他和军方也是纠缠不清,我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我嗯了一声说:“那我知道怎么处理和这两位的关系了。付东海是自己人,有话可以直说。和这个霍金东交往,就得留个心眼才行了。” 小犬这时候摆好了棋,他点点头说:“没错。红先黑后,你先走。” 我走了当头炮,他跳马。我俩就这样在棋盘上勾心斗角起来。 我心里清楚,事情要糟糕,这是小犬在逼我站队,逼着我站在他那一队啊!我成了他的跟班,他的走狗,他的鹰犬。他为我设计了一条路,让我按照他设计的路线往下走。他奶奶的,这是我口口声声的仲父该干的事儿吗? 我呸! 第219章 诡异的第五口纸棺材 小犬是晚上十一点离开的,我是上午八点到的大礼堂,到了之后,有司仪小姐带着我去后面化妆,刚坐下,我身边就又来了两位,挨着我坐的就是付东海,隔着付东海坐的就是老熟人霍金东。我们三个坐了一排,我们就像是在大型理发店一般。 先给我们理发,然后喷发胶,都弄成了精神抖擞的小分头,头发都闪着光。 然后给我们擦胭抹粉,这么一番打扮下来,还别说,我瞅着自己像个汉奸的样子了。 这场任命典礼对我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侮辱,我不想多说,反正当时搞得隆重非凡。日本军方华北司令亲自为我颁发的证件,还授予了我一枚友好勋章。我站在台上,就觉得脑袋嗡嗡的,但我必须保持笑容。让台下的记者们啪啪的给我拍照片。 我看得出来,不仅是我,付东海和霍金东也对这个仪式很反感,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都保持着微笑。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报纸开始报道了这次盛况,我一下成了平京乃至华北甚至是全国的名人。 正月十七这天我就感觉到了气氛明显不对了,以前我走在街上,街坊们会主动找我打招呼,但是这天之后,能主动和我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少。以前在屋檐下会有周围的老人排排坐,在这里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这天之后,这群老人都换了地方,去了前面粮店外蹲着去了。 我就这样被大家给孤立了起来。 偏偏在正月十八这天,派出所的人给我送来了一面锦旗和一块光荣牌,光荣牌是红色的,上面有日本国旗,下面写着汉字:中日友好之家。 这牌子直接就钉在了我的医馆门框上,虽然看着碍眼,但实在是不敢摘下来。我只能在心里骂,这欺人太甚! 就这样憋屈巴拉出了正月,我打算去理个发,都说正月理发妨舅舅,于是大家都等着到了二月理发,尤其是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大家都为了讨个好彩头,全赶着这天理发。我到了理发店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在排队。见到我来了,这些人纷纷避让,意思是让我先理。 我一看这情况就不对啊,这不是尊重,这是怕我啊!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脸坐下先理发啊!我一生气就出来了,去了杂货铺买了一个推子和一瓶机器油,回来之后,我让陆英俊给我推了个小平头。我也给他推了个小平头,手艺虽然不咋样,但剃短了之后,就是觉得舒服。 到了二月初五这天的早上,一直到了八点半,就觉得外面异常的安静,要是平时,外面做生意的早就闹起来了。我起来坐在沙发里喝咖啡的时候,觉得奇怪,我说:“今天什么情况,外面太安静了吧。” 林穗端着咖啡走到了窗户前面,一伸手就拉开了窗帘。他说:“出事了,蝎子,我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我立即起来走到了窗户前面,往下一看不要紧,就在我们阁楼的门口,有一副巨大的纸棺材。我从楼上就看到上面写着我的大名:王吕。 上面写明了我的死期,是三月十五号。 今天是阳历三月九号,也就是说,还有六天就是我的死期。 林穗是个机敏的人,她立即把家里那些禁书都找了出来,拿去厨房烧了。顺便烧了一壶开水回来。 山泽带着警署的人先到了,把我家周围戒严了起来。片刻之后,保安局的人也来了,是小犬亲自带人来的。 山泽和小犬一起踩着楼梯走了上来,进了屋之后,小犬摘了手套扔在了茶几上,他说:“想不到敌人这么猖狂。” 山泽说:“小犬君,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得小心行事啊!” 而我这时候在想到底是谁给我送的棺材,首先排除张琀和郭惜君,他们是了解我的,他们知道我不是汉奸。他们既然知道我的底细,也就表明军统局的人是知道的,他们不至于对我下手。 不是他们的话,应该也不会是红党锄奸队干的。毕竟我和林穗一直在怀疑陆英俊是红党地下党,他要是红党地下党,怎么会对我下手呢? 这时候,山泽拉上了窗帘,屋子里一下就暗了下来。他说:“刺客里有狙击手,以后不要开窗帘,这里地形太复杂,很容易遭到狙击手的远程狙击。” 我坐在沙发里,没说话。心说不是军统局,不是红党的锄奸队,那么会是乔泽和易青蚨吗?也许是他们觉得,是我帮助小犬杀了易先生。他在用这种方式报仇。 即便是他们,我又能怎么做呢?我能和小犬说,乔泽和易青蚨是中统的特务吗?明显这是不行的啊,我要是把这个说出来,那可就真的是大汉奸了。 话说回来了,这乔泽和易青蚨到底是哪边的人呀!我有一种特奇怪的感觉,这乔泽和易青蚨好像哪边的人都不是,他们身后可能是一股我不知道的势力。 但是接下来我又对小犬起了怀疑,保安局和警署的人接下来对整个阁楼和后院儿都搜了一遍,搜的很彻底。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怕被他们从柳小姐家里搜出来电台什么的,但是搜完了之后,并没有搜到电台,只是搜到了一把德国造的手枪和一盒子弹。 这些都是陆英俊的,陆英俊也承认了是他的。 陆英俊拄着拐杖站在地上,枪和子弹放在茶几上,他说:“就是用来防身的,你们也知道我以前就是玩枪的,我对枪有感情。小犬君,山泽君,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手枪不是什么进攻武器,完全就是用来近身防守的。” 我说:“是啊小犬君,现在哪个大户人家没几杆枪啊,就说他周家,我估计几十杆枪是有的。要是这也有罪,得先把周家的人全毙了。” 山泽说:“是啊小犬君,陆先生有一把手枪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狙击枪。”m. 小犬说:“话不能这么说,山泽君,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多少人都盯着我呢,我不能有任何的纰漏。这把枪我拿走,以后不能私藏任何的武器,知道吗?” 陆英俊鞠躬说:“谢谢小犬君,小人都记住了。” 小犬挥挥手说:“你先出去吧。” 陆英俊又给小犬鞠躬,然后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林穗随即就关了门,她一步步走了回来,伸着手看看表说:“我去弄点吃的,我们中午还是吃火锅吧。” 山泽笑着说:“火锅好,最好弄两块冻豆腐回来。” 林穗说:“好的,我去准备午饭,你们聊。” 山泽说:“再弄二斤猪血。” 林穗笑着说:“好,我记住了。” 林穗出去之后,带上了门。而我这时候意识到,山泽是个喜欢吃的人,以后我可以弄些好吃的,和山泽一起吃吃喝喝。 现在整栋楼都被保安局的警员守着,闲杂人等不许靠近,我们说话也就不可能被人听到,说的时候声音高一些也没问题,倒是轻松了许多。 山泽说:“王先生,你好好想想,谁会给你送棺材?” 我说:“这还用想吗?军统的人,中统的人,或者是红党的锄奸队。我现在是众矢之的,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去了。” 我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到底是谁要杀我,还真的挺诡异的。 第220章 剧烈的爆炸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见天日,窗帘一直拉着,小犬和山泽轮班陪着我,二十四小时保护。这不仅关乎到我的生命安全,也关乎到小犬和山泽的前程。 到现在为止,一共五口棺材,前面送的四口棺材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周益民半死不活。只要能把我保护住,就能证明小犬的能力了。 日本人其实不在乎我的死活,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问题。在他们的治下,亲善皇军的人都死了的话,显得他们太无能了,这样下去,怎么取得大家的信任,还怎么大东亚共荣啊?! 现在很多人都觉得,要是日本人统治我们也不错,谁统治还不是一样啊,谁统治和老百姓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这是没有见识的表现。这是不一样的。 在东北,可以说已经被日本统治了很久了,中国人是不许吃细粮的,在街上遇到日本人是要鞠躬的。日本人根本就不拿中国人当人看,起码没当正常人。 每个冬天街上都会冻死很多人,这些人会被拉走扔到松花江上,埋都没人埋。这能叫谁统治都一样吗?说心里话,我是个民族主义者,我希望汉人统治汉人,只有汉人统治汉人,汉人才会有尊严,同时,汉人不会欺负少数民族,会给少数民族足够的尊严。 在这方面,元朝不行,清朝也不行。 我和小犬下棋的时候,我在说:“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明朝是怎么灭亡的,明朝没有昏君,甚至一个比一个肯干,都励精图治,鞠躬尽瘁。怎么到了崇祯就灭亡了呢?” 小犬说:“政治腐败,连年大灾,食不果腹,民不聊生。人饿极了什么都干得出来,就说是平京这地方吧,老百姓能吃饱的时候,谁统治他们都无所谓。一旦让这些人饿肚子了,那么这些人可就要揭竿而起了。说到底,民以食为天。” 山泽说:“所以啊,我们要想办法让大家都吃饱,只有吃饱了,才听话。”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吧,吃饱了也不听话,吃饱了就有力气打你们这群小鬼子了。 小犬说:“蝎子,你怀疑是谁要杀你?” 我还真的不知道谁要杀我,但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此时已经过去了三天,离着杀我的日子还有三天了。我说:“我这三天想了又想,想杀我的有几波人,红党的锄奸队,中统局和军统局。另外,还有一拨人有杀我的动机,但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小犬君您。” 小犬走了一步棋之后,点点头说:“继续说。” 我说:“我要是被杀了,就证明山本次郎也不是那么笨,那么很可能就能把小犬君调走,把山本次郎调过来。反正大家一样笨,用谁都可以。估计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所以,要杀我的人里面,还有一个山本次郎。当然,出手的不会是他,而是他的代理人,周家。” 山泽点点头说:“英雄所见略同啊!山本次郎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是周家在平京很有势力,周家不会轻易就算了的。我们手里压着周益臣,他周家势必要营救。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小犬君调走,山本次郎接任之后,周益臣自然就会被放出来了。” 小犬看着棋盘说:“所以啊山泽君,我们得好好保护蝎子,做到万无一失。周家已经狗急跳墙了,我们要做到滴水不漏才行。”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们开始叫我小名,而不是称呼王先生了。这样显得更加亲近一些。 通过小犬的话来看,小犬认定是周家的人要杀我了,这是个好消息。我在心里竟然有些窃喜,完全忘了我在遭受生命威胁。 山泽说:“我倒是想这周家有所行动,只要坐实了这周家,我们可以把他一网打尽,彻底铲除这一家混蛋。他们和小犬君作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犬说:“我们没有证据,不要乱来。做好眼前的事情吧,我倒是看看他们怎么能杀死蝎子。” 山泽说:“得注意防范食物,不要被人下毒。尤其是氰化物。” 小犬说:“我们都是自己做饭吃,想给我们下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要有任何的疏漏才行。” 山泽嗯了一声说:“我出去看看。” 山泽出去巡视了半小时之后回来了,他进屋之后坐在沙发里,把帽子摘了拿在了手里,他呼出一口气说:“胜败在此一举,只要保护好蝎子,我们就赢了。” 小犬说:“山泽君,这是我们两个命运的转折点,我们面前是一道坎儿,迈过去海阔天空,迈不过去,万丈深渊。” 我这时候扭头看了看山泽,心说,这纸棺材不会是山泽和小犬送给我的吧,我们演了一出苦肉计。先是给我戴上了汉奸的帽子,然后再送我棺材,最后保护我周全。这么安排他们可就万无一失了呀,保护住我的性命,也就立了大功。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要说这棺材是谁送的,我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小犬和山泽送的。m. 要是演的苦肉计就太好了,那就证明我是安全的啊! 这波诡云谲的场面,我是分析不透了,爱是谁是谁吧,我反正问心无愧。 又过了三天,到了三月十五号这天,艳阳高照,天气温暖。周围异常紧张,把我们这小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天黑之后,所有人都异常紧张,不过我看小犬和山泽倒是很淡定,一直就在我屋子里坐着下棋,天黑之后,我们喝着黄酒,吃着火锅。 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小犬看看表说:“过了今晚,我们就赢了。棺材的魔咒就被我们彻底打破了。” 山泽说:“还不能大意!” 我说:“我实在是想不出刺客能怎么杀我,除非他是神仙。” 小犬说:“蝎子,你相信神鬼吗?” 我说:“我不信,我是个郎中。” 小犬说:“我听说你会一些法术。” 我说:“我会看相,那不是什么法术。” 山泽说:“我对这个倒是有些兴趣,蝎子,你给我看看,我什么面相?” 我说:“看相其实很简单,比如您,天庭高耸,少年富贵可期;地颌方圆,晚岁荣华定取。” 山泽饶有兴致地说:“这么准吗?” 我说:“看你面相和身体我就知道,你年幼之时家境很好,家境好吃的就好,营养也就好,所以才能长出魁梧的身材和漂亮的骨相和面相。同时,也养成了很好的生活习惯和性格。有好的家底,又有文化素养,有好的性格,晚年又怎么会差呢?相学只不过是把中间的逻辑去掉,把面相和结果直接关联起来的术业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相术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道理看似很简单,但是这里面包罗万象,想真正掌握,那就难了。 就是这时候,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就听到外面吹响了尖锐的哨声。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密集的枪声。 林穗立即到了窗户前面,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她说:“有一辆卡车!” 我站了起来,小犬一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说:“坐下,别急!” 外面枪声越来越密集,甚至有了手雷爆炸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大地抖动,我们的屋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清晰的能感觉到,爆炸地点就在将军路上。这也会是自导自演吗?我说不好,但是我清楚的是,这次刺杀失败了。 第221章 春暖花开桃花运 我实在是忍不住到了窗户后面,靠着墙,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去,一辆卡车在将军路上燃烧着。 而这时候,就听窗户啪的一声,一枚子弹擦着我的脸就飞了过去,直接打碎了墙上的挂钟。 小犬直接把我按在了地上,他指责道:“你不要命了?” 还真的有狙击手,这狙击手应该不知道刚才的人是我,他也只是试试运气罢了。而我就这样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就差一点就打中了我的脸。 山泽和林穗都靠在窗户旁边的墙上,不敢露头。 下面有人跑了上来,刚进屋就大声说:“有狙击手,大家小心。” 小犬喊道:“把人给我找出来,快去。” 来人敬礼,转身下去。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四个才起来,都坐到了沙发里。也不敢开灯,就这么摸黑坐着。 出去那人在半小时后回来,进来后说:“狙击手的地点找到了,在对面四百米外的水塔上,不过人跑了。枪太重,留在了那里。” 小犬说:“刺客太狡猾了,看来和刺杀易先生的是一拨人。” 我心里是清楚的,绝对不是一拨人。张琀不可能对我下手,我们之间相处的还算不错。 小犬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在证明他比山本次郎要厉害的多。山本次郎防不住的暗杀,他小犬防住了。 天亮之后,警戒解除,警署的人和保安局的人全部撤出。小犬和山泽在九点半的时候也离开了。 很明显,这时候再有人来杀我,日本人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这时候再来杀我,已经失去了象征性的意义。这场较量结束了,小犬获得了全胜。 陆英俊坐在沙发里说:“得去弄块玻璃才行。” 我说:“我去量下尺寸。” 我拿着卷尺量了尺寸之后,打算下楼。陆英俊拦住了我,他说:“还是我去吧。” 我摇摇头说:“我去,我还真的不信有人还要杀我。即便是有人要杀我,躲也是躲不掉的。我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你觉得大家觉得我是个汉奸吗?” 林穗说:“蝎子,还是让老陆去吧。” 我说:“还是我去。” 我很固执地下了楼,骑上自行车就去了玻璃店,剌了一块玻璃,单手骑着车子回来,然后我亲手装上窗户。 陆英俊则把打坏的挂钟拆了,拆出来了大量的零件和一颗子弹。 挂钟的零件特别精密,有的像是陀螺,陆英俊明显是修不好的,甚至无法装回去,发条都散了一地。他把齿轮当陀螺在茶几上转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说:“修不好了吧,看来得破财了。” 陆英俊说:“你说是谁要杀你呢?这件事好奇怪。最关键的是,杀不了就不杀了吗?” 我说:“我实在是想不出谁要杀我,红党锄奸队?” 陆英俊摇摇头说:“不太可能吧。” 我说:“军统就更不可能了。” 林穗说:“难道是中统的人要杀你吗?” 陆英俊还是摇摇头说:“我更愿意相信是周家的人要杀蝎子。杀手昨晚肯定逃了,这周家也就放弃了。” 我说:“是有这个可能,周家虽然有钱有势,但是他们并没有杀人的技巧,他们必须花钱请人下手,这就有很大的局限性。杀手走了,他们只能放弃。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杀我的戏码是小犬自导自演,为了证明他比山本次郎强,而演的一出精彩大戏。” 陆英俊说:“我们是猜不出来真相的。” 林穗说:“我们也没必要去调查这件事,毫无意义。只要我们安全了,完全可以不必纠结真相。”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接下来我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老陆,好几天没睡好了吧,我们补觉。下午开馆坐堂。” 吃了午饭之后,我去后院儿仔细观察了一遍那纸棺材,这纸棺材风吹日晒的已经破败,露出了里面的秫杆。 林穗说:“拆了吧。” 我和林穗把纸棺材拆了,这棺材不像是一个专业的扎纸匠扎出来的,很业余,扎得很丑很笨拙,我们拆出来一捆秫杆,搬到了厨房里。就用这纸和这秫杆烧了一锅开水灌到了暖壶里。事情到此为止,日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没有事情的日子过着很舒心,三天后我接到了一封来自奉天的信,是黄小姐邮寄来的。她告诉我,在那边已经安顿好了,让我莫要惦念。我也写信告诉了她这边的情况,告诉她周益臣被抓到了大牢里,王力和王德亭也都被抓了起来,她哥哥的仇已经报了。 林穗一直担忧,会不会再有人来杀我,比如突然就闯进我的医馆,对着我就是一顿乱枪。但是这种事一直没有发生,说白了,我和人无冤无仇,谁杀我干嘛呀! 一转眼就到了四月中旬,这是个百花盛开的季节。但是平京城内并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氛,最近平京不太平,连续死了几个日本军官。保安局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搜查。 这次大搜查,竟然从大柳树胡同的一个叫杨艺的女人的床底下,搜出来了一部电台。 本来这是一件最普通的事情,现在平京电台多了去了。但是这个叫杨艺的女人不同,她竟然是周益民的三弟周益林养的外宅。 这个杨艺对电台一问三不知,她情急之下就说了自己是周益林养在外面的女人,她说这电台可能是周益林带来放在床底下的。她觉得把这件事按在周益林身上,她就能脱身。周家在平京呼风唤雨,这周益林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她想错了,电台这种东西只要有,那不用审直接就能定罪。这东西捡到的也是不行的,捡到之后必须交给警署或者保安局,你留在家里那就解释不清了。 所以,小犬立即抓捕了周益林。 周家自然就认为这是小犬蓄意陷害,是小犬给周家下的套子。但是没有证据。 这下好了,周家的周益臣因为黄大勇的案子还没出来,这周益林又进去了。 外面有很多流言蜚语,但是这都没有意义。 到了五月三号这天,周益民和周凤来突然到来,他们没有上楼,而是进了我的医馆。 进来之后,外面有人守住了门。 我看完了病人之后,周益民坐在了我的对面,他伸出胳膊,我摸上了他的脉搏。 我说:“周老板恢复的不错。” 周益民咳嗽了几声,摇着头说:“不行了,大不如前,苟延残喘罢了。” 我说:“我给周老板开两副补药。” 周益民说:“多谢王先生了。” 我把方子开完,递给了周凤来。 周益民说:“王先生,你和凤来婚约也有几个月了,当时是你和我家老二提的亲,我们全家也是都同意的。我这身体实在是不行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抓紧把事办了,我还着急抱孙子呢。” 我看看周凤来,叹口气说:“我后来听说周小姐有意中人,是津门皇军海军陆战队的大佐,叫龟田。当初是我唐突了。” 周益民说:“凤来和龟田君确实处过那么一段儿,不过在你提亲之前就黄了。王先生,你还是别多想。再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还是我说了算。我还是希望凤来找个中国人,毕竟她体内流的是中国人的血。” 我说:“听说夫人是日本的大家小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周益民呵呵笑着说:“我这是为国争光吧,王先生,你说呢?我家夫人现在姓周,叫周淑贤。” 我显得很为难。 周益民说:“难道王先生还要悔婚不成?” 周凤来说:“王先生,你和我二叔提亲的事情,该不是闹着玩的吧。我可是当真了,你可别骗我。” 我没说话。 周益民说:“明天我去找亲家商量一下日子,这种事不能听你们的,还是得我们大人做主才行。” 我心说,这下麻烦大了。这一关该怎么过啊! 第222章 大家的清白 我正愣神呢,周益民说:“贤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称呼彻底把我惊醒了,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说:“没,没有。” 周益民站了起来,咳嗽了几声之后,他说:“那我就不打扰了,明天我会去登门拜访,和亲家把日子定下来。我想亲家应该也着急抱孙子呢吧。” 周凤来此时看着我一笑说:“我和爸爸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了。外面还有那么多病人呢,你忙吧,不用送了。” 周凤来扶着周益民往外走,我还是跟着出去,我目送二人离开。 到了下午六点半,我和陆英俊就关板儿歇业了。陆英俊靠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一杯茶,他说:“你说这周家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 我说:“我现在特后悔,我就不该去找周益臣提亲,我本来以为周家不会同意的。” 陆英俊说:“是啊,谁也不逞想这周家竟然同意了。这段日子周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周益民突然发现,靠着日本人的关系,想在平京呼风唤雨并不是那么容易,甚至把自家给玩儿残了。这才想起你来,想靠着你转运呢。” 我说:“我又不是观音菩萨。不行,我得找小犬商量商量。” 陆英俊说;“这种事你找他商量干啥?” 我说:“要是别人家的事情不用和他商量,偏偏这周家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必须找小犬商量才行。毕竟我一直叫他仲父的。” 陆英俊说:“我觉得啊,你这个鬼子爹也靠不住,咱还是得靠自己。” 我嗨了一声说:“你真当我指望他呀,我恨不得他明天就死。我先上去,等下你和柳小姐上去吃饭,房东太太做出你们的饭了。” 我上楼就给小犬打了个电话,把周家的事情和小犬说了一遍。小犬约我到东来顺面谈。 我随即和林穗说了一声,骑上自行车去了东来顺二楼的包间里,要了个锅子,坐等小犬。 小犬半小时后到了,进来之后坐下,边吃边聊。 我说:“小犬君,你说周家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 小犬呵呵一笑说:“这还不明白吗?这就是反间计加美人计。山本在平京斗不过我,周家也一天天衰落,此消彼长,我在平京站稳了脚跟。他们拉拢你的目的就是削弱我的实力。” 我说:“可我就是个郎中,他们不至于的吧。” 小犬说:“蝎子,你太小瞧自己了,你可不是郎中那么简单。现在平京,有几个不认识你蝎子大爷的?知道外面怎么传你吗?说你是平京第一枭雄!” 我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何德何能,还枭雄,我狗熊还差不多。我那点威风还不是狐假虎威,都是靠仲父您啊!” 小犬摇摇头说:“不,你是个人才。要不是你的身份过于敏感,我很想把你安排到警署做一个副总长。” 我摆着手说:“小犬君,千万别,我要是去警署,好像是监视山泽君似的。” 小犬低着头夹了一块猪血,涮了几下后拿了出来,沾了料放进了嘴里。 他没说话,这似乎就是默认了。 我说:“您真的让我监视山泽君啊,他是您的兄弟啊!” 小犬看着我一笑说:“蝎子,吃啊!” 我点点头,伸筷子夹了一块猪血在水里煮了一会儿,没松开筷子,煮熟了之后,放进了小犬的碗里。 小犬吃了这块猪血之后,他说:“周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不要和他们对着干。再说了,周凤来愿意嫁给你,你就娶她。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吃亏吗?娶了再说,不合适再离嘛!” 我说:“可是我喜欢的是林小姐。我要是真的和周凤来结婚,林小姐怎么办?最关键的是,我不喜欢周凤来,她也不喜欢我。我和她一起睡,能睡得着吗?” 小犬说:“你怕了吗?你觉得她和你结婚的目的是杀你吗?明显不是。我告诉你,一个男人想成大事,必须要学会隐忍和妥协。蝎子,不要被儿女情长所羁绊。我们刚抓了周益林,周益民就要把女儿嫁给你,他周益民想让你调查电台的事情。” 我立即摆着手说:“我才不管那事儿呢,我又不傻!那是个漩涡。” 小犬看着我说:“蝎子,你觉得那电台是谁放杨艺床底下的?” 我说:“该不会是小犬君你让人放的吧!” 小犬摇摇头说:“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也不是山泽君干的,我们是实实在在的在那个女人床下搜出来了电台。但是我了解周家,这周家一定觉得是我栽赃陷害,他们是不会听我解释的。我也不会和他们去解释这件事。还有你,一旦周益民要是征求你的意见,你也不要替我解释什么,明白吗?” 我说:“为什么呀,难道平白无故让周家恨你吗?这太吃亏了吧。” 小犬看着我呵呵一笑,叹口气摇摇头说:“这都无所谓。我觉得啊,周益民让周凤来和你结婚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让你帮他查电台的事情。他们一方面要救周益林,另外就是要扳倒我。但是他们想错了,他们可以救出周益林,但是扳不倒我的。这件事,我没有错。” 我说:“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小犬这时候呵呵一笑,他双手一摊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杨艺接受了我们的调查,她矢口否认电台是她放的,我也觉得不是她放的,并且她很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关了她三天之后就把她放回家了,结果她到家之后的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家里的床上。” 我大声问:“死了?” 小犬嗯了一声说:“死了,虽然我封锁了消息,但是周家应该得到杨艺死亡的消息了。” 我说:“周家怎么会得到消息的呢?不是封锁了消息吗?” 小犬说:“保安局那么多人,周家买通一两个不难。杨艺一死,周益林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同时,我也受到了上级的怀疑,上级肯定会觉得是我有意诬陷周家。于是,上级派了特派员专门调查这个案子。派来的是谁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小犬说:“你的老朋友,花泽良菜小姐。花泽小姐明天就到平京,正式调查这个案子。这周家自然也不会闲着,他们不会相信花泽小姐的调查的,毕竟我和花泽小姐亦师亦友,他们会自己找人调查这件事。那么只有你,才符合他们所有的要求。” 我说:“平京侦探都死光了吗?为什么非我不可呢?” 小犬说:“有真本事的,就你一个。另外,周益民深知你的性格,况且,他肯把女儿嫁给你,然后协助你查周益林的电台案,也是下了血本啊!难道你觉得周凤来心甘情愿嫁给你吗?她也是没办法,为了家族的荣誉,必须牺牲个人情感。龟田君虽然有权有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周家进了死局。一旦落实电台出自周益林,那周家一族都脱不了干系,周家会失去皇军的信任,而万劫不复。” 我骂了一句:“他娘的,我算是见了鬼了。明天周益民要去我家,和我爸商量婚期的事情。” 小犬嗯了一声说:“估计不会拖太久,婚期很快就要到了。我已经准备好喝你的喜酒。” 我说:“我不能推脱吗?” 小犬说:“你自己提的亲,你有什么理由推脱。你要是推脱,不显得你心里有鬼了吗?周家要是急了眼,搞不好就会对你家里人下手。做事要有条理,要顾虑别人的感受。周益民让你查电台,你就查,我倒是希望你能查出真相,给周家一个清白。也是给我一个清白。和周家的清白比起来,我的清白更重要!” 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第223章 人在江湖 小犬的心思我懂,这个案子要是不能彻查清楚的话,对周家没有什么危害,倒是对他很不利。到最后,本来是一场关于电台的战争,会演变成一个正治事件。周益林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惩罚,没有明确结果的情况下,周益林会被释放。而小犬则会被上级严重怀疑,甚至会影响他的仕途。 我说:“上级派花泽小姐前来,也是为了能查清这件事,还小犬君一个清白。” 小犬嗯了一声说:“是啊,所以,我希望你和林小姐能配合花泽小姐破获此案,还我一个清白。既然周家找你,干脆你就顺水推舟介入此案,顺便也卖周家一个好。可以说,一举两得。” 我说:“话说回来了,这电台到底是谁放在杨艺家床下的呢?有线索吗?” 小犬嘿嘿一笑说:“这个杨艺啊,是个很复杂的女人,除了周益林经常去她家和她苟且,另外还有三个男人和她有亲密关系。按照亲密程度划分,亲密度相对较低的是做石油生意的秦九章,你应该认识这个人。” 我惊呼道:“是他!他不像个好色之徒。” 小犬说:“这个杨艺颇有手段,男人么,扛不住女人会来那一套嘛!” 我说:“还有两个是谁?” 小犬呵呵一笑说:“还有一个是开布庄的王胜利,这王老板家里有三个老婆,不过都已经年老色衰,杨艺实际上成了他养的外宅。” 我说:“我就纳闷儿了,要是这些男人碰在一起该怎么好啊!” 小犬说:“还有一个是他的恋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说是他亲哥哥,实际上不是,而是她的情人,叫杨宏业。这个杨宏业就住在杨艺的斜对门,杨艺对他才是真爱。” 我说:“杨宏业是做什么的?” 小犬说:“什么都不做。” 我说:“吃软饭的,是吗?” 小犬嗯了一声,点点头说:“没错,杨宏业靠着杨艺养着,养得倒是白白净净的。他很喜欢锻炼,每天早上都会出去跑步,确实是个长相出众的小伙子。可惜了,不务正业。这下杨艺死了,他失去了经济来源。” 我说:“他应该很悲伤吧。” 小犬却摇摇头说:“他解脱了,杨艺当他是爱人,他当杨艺是饭票。杨艺的钱都在他手里,杨艺家里只搜出来了三十个铜板。你想想,杨艺这么多年都干啥了?能没有积蓄吗?但是这个杨宏业守口如瓶,说杨艺的钱不在他手里。” 我说:“杨艺有家人吗?” 小犬点点头说:“有一个吃喝嫖赌的父亲,和杨宏业住在一起,和杨宏业父子相称。杨艺每个月都会给她父亲生活费。杨老汉吃喝嫖赌的日子到头了。” 我叹口气说:“杨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两个男人。这么说的话,她手里的钱不可能在杨老汉手里,大概率在杨宏业手里。会不会是杨宏业图财害命呢?” 小犬说:“有这个可能。” 我说:“杨艺既然有这么多的姘头,为何单单怀疑是周益林带来的电台呢?” 小犬说:“杨艺交代,周益林确实有一天往床下藏了一个箱子,箱子上着锁,并且嘱咐她不要打开箱子。但是她无法确定箱子里是电台。” 我说:“箱子能确定吗?” 小犬点头说:“箱子能确定,但是她没打开看。周益林交代,他藏在床下的不是电台,而是一箱子现大洋。他说现大洋是他倒卖的一批汽油得到的货款。” 我一愣说:“倒卖汽油?” 小犬说:“周益林交代,这汽油是周家在津门的炼油厂炼出来的,倒卖给了秦九章,这一箱子现大洋是秦九章给他的货款。秦九章也证实了这件事,的确给过他一笔货款,是用现大洋结算的。但是没有办法确定,箱子里装的就是那笔钱。” 我说:“这就奇怪了,周家的炼油厂炼出来的汽油,卖给了秦九章,为什么钱不入账呢?” 小犬叹口气说:“按规矩,周家的炼油厂炼制出来的汽油,柴油和航空用油必须供给皇军使用,是不能民用的。严格说他们这也算是走私。既然是走私,就不能入账。” 我说:“秦九章又把油倒卖到什么地方了呢?” 小犬说:“秦九章在各地都有加油点,他把汽油一路往南到济南,郑州,南京,上海。他是搞零售的。秦九章能搭上周益林,也是杨艺牵线搭的桥。所以,杨艺不仅仅是个暗娼那么简单,杨艺还起到了中间人的作用。” 我说:“看来杨艺也不是随便就选个目标的。那个王胜利王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小犬说:“王胜利这人很圆滑,平时对女人出手大方。人长得还算是周正,四十岁。据杨艺说,他和王胜利的关系倒是很纯粹。” 我嗯了一声,心里倒是有点数了,杨艺说和王胜利关系很纯粹,这疑点就太大了。这样的女人是无利不起早的,她和杨宏业关系纯粹我相信,他怎么会和王胜利纯粹呢?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喜欢两个男人吗? 据我了解,一个女人很难同时喜欢两个男人。这不符合女人的天性。如果单纯是为了钱,她没必要这么忙,秦九章和周益林的生意,她在中间就能赚到很大一笔钱,何必再去陪睡赚钱呢?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怎么能比得上杨宏业那个精壮又英俊的小伙子呢? 我看看窗外,天黑透了。我们的火锅里的炭不旺了,我把伙计叫了进来,加了炭,火锅又沸腾了起来。 我喝了一杯酒后,说:“小犬君,还有别的线索吗?” 小犬说:“就这么多,这案子我已经不能插手,一切都等花泽小姐到了之后,由她负责。” 我嗯了一声,双手举起酒杯说:“小犬君,这个案子交给我吧,我一定办个水落石出。” 小犬嗯了一声说:“明天我去接花泽小姐,为了避嫌,你就不要去了,这也是花泽小姐的意思。周益民明天不是去你家商量婚事吗?你也回去,你配合周家一下,不要有抵触情绪,你要表现的很喜欢周凤来小姐。毕竟,周凤来小姐是个美人,正所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我说:“其实我倒是无所谓,我只是怕林小姐误会我。我心里装着的还是林小姐。” 小犬拍拍我的肩膀说:“生逢乱世,身不由己,林小姐会理解你的。明天我会和林小姐谈,你放心,不会让你后院失火。” 我点点头说:“我都听仲父的。” 小犬点点头说:“好,我很欣慰!” 我俩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小犬站了起来,他说:“还不到喝庆功酒的时候,明天有正事。” 他戴上帽子,先走了。我坐在这里,自己又吃了半小时,这才酒足饭饱,去结账的时候,伙计告诉我账已经结了。我骑上车子回了家,进屋之后,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 第224章 乱世之大圣人 我和林穗说了一下我和小犬的谈话,林穗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 我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不忠?” 林穗说:“蝎子,你把我想的太肤浅了。国难当头,顾不上儿女情长,更别说争风吃醋了。我在想,小犬这个人当你是什么了。” 我说:“他当我是一条忠犬。人对狗是什么感情,他对我就是什么感情。” 林穗嗯了一声说:“你这个比喻很恰当。相处久了,我还真的担心你和他有了父子情!” 我说:“我和鬼子仇深似海。我们好好的中国,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了?!” 林穗说:“明天我不能陪你回家了,免得尴尬。让老陆陪你回去。” 我摆着手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骑自行车回去也不会很慢。” 林穗说:“就怕遇上劫道的,不图别的,就图你那辆洋车子,就算是旧的,也值个七八十块现大洋呢。这不打仗了,劫匪又多了起来。还是让老陆开车带你回去。” 我想了想说:“也行吧。这什么他娘的世道,这叫什么事儿!” 林穗说:“再不情愿,小犬交代的事情都要办好。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 我说:“有啥得罪不起的,我有一种预感,早晚他要死在我的手里。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平京的。” 林穗听了之后看着我一笑,然后拉住了我的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说:“你和周凤来结婚,你们会睡在一张床上吗?” 我说:“只怕周凤来不愿意啊。” 林穗说:“你呢?” 我说:“我自然是抵触的。” 林穗说:“不要抵触,小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都听小犬的。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现在还不到我们做人的时候,我们必须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我没说话,靠在沙发里叹了口气。我发现,经过残酷的现实洗礼,林穗成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先去准备了一些回家的礼物,然后和陆英俊开车回家了。 到村口的时候我看看表,时间尚早,我和陆英俊先回了一趟槐树林,到了老宅,我一下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想起了我爷,也不知道我爷现在游历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倒是希望他去了四川,起码在那边,中国人还能活得有尊严。 别人家的老宅要是不住人的话,会招很多野兽野鸟,我这老宅也不例外,住了不少狐狸。不过住了狐狸,就没有了黄皮子和老鼠,倒是清静了不少。 我和陆英俊进了院子的时候,甚至看到一只老狐狸蹲在房门口,像是在迎接我们。 这里的狐狸都认识我,它们都不怕我,我回来了,它们甚至都聚了过来,在院子里蹲在一起看着我。我走过去之后,它们站起来在院子里溜溜达达。 在老宅呆了半小时之后,我和陆英俊才回到了村里,到村里的时候上午十一点。我到家的时候,看到周益民的车停在门口。 我到院子里,看到周凤来蹲在地上,在用碎玉米在喂鸽子。见到我进了院子,她就站了起来,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回来!” 周凤来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 我说:“商量的怎么样了?” 周凤来说:“正在商量,我不方便听,就出来了。” 陆英俊把她手里的盆接了过去,然后去一旁喂鸽子了。 我左右看看,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我们去那边坐一下。” 我和周凤来在亭子里坐下,她看着我呵呵笑了,说:“你是不是很难理解?” 我说:“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周小姐,我提亲其实没报什么希望。” 周凤来说:“你为什么这么说?没信心吗?” 我说:“你二叔说你有未婚夫,还是高级军官。他还说你不会嫁给中国人。” 周凤来说:“我又没和他说过,都是他揣测的。我确实和龟田君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性格不合就分手了。而且我发现,我骨子里还是个中国人。我最喜欢的也是中国文化。” 我说:“是吗?你最喜欢中国哪一位思想家?” 周凤来这时候淡淡地说:“我们国家有一位侯爵,叫东乡平八郎,他说过,一生低首拜阳明。我和他一样,我最敬仰的也是王阳明先生。” 我嗯了一声,说:“你们国家。终究是你们国家啊!” 周凤来无奈地摇摇头说:“在那边待久了,习惯了。还请王先生海涵。” 我摇摇头一笑说:“我不是个极端人士,你不用和我道歉。” 周凤来说:“你知道阳明先生吗?” 我说:“但凡念过书的都知道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他难得之处在于,既能运筹帷幄,又能征战沙场。他把知行合一的理念运用到了极致。他不是空谈的思想家,他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一介勇夫。阳明先生宣扬‘知行合一’,强调躬行实践的重要,更提出‘致良知’学说,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提倡独立思考具有深刻的意义。近五百年来,儒家的源头活水,就在王阳明。” 周凤来看看我之后,微微一笑说:“你觉得诸葛卧龙比王阳明如何?” 我摇摇头说:“没法比,孔明先生还停留在术的层面,而阳明先生在道的层面。” 周凤来嗯了一声说:“我赞同王先生的观点。” 我说:“仗不可能一直打下去,总需要一个圣人出世,来力挽狂澜。” 周凤来说:“既然这样,王先生,你呢?你不想在这乱世争当这位力挽狂澜的大英雄,大圣人吗?” 我摆着手说:“我不行,我就是一个小郎中。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我还没活够呢。” 周凤来看着我呵呵笑了,说:“我能说你胸无大志吗?” 我说:“我本来就胸无大志,我只想做个升斗小民!” 周凤来说:“当代诗词,你最敬仰谁?” 我想了想说:“有一首诗写得很有气势,沁园春·雪。你读过吗?” 周凤来点点头说:“我也从这首诗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令我心潮澎湃!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爸这时候在屋子里喊了句:“蝎子,你和凤来进来一下,有事和你们商量。” 我和周凤来一起进了屋,看到我爸和我妈并排坐在一起,周益民坐在我们对面。 我爸和我妈不知道底细,他们都挺开心的。 我爸说:“蝎子,你岳父说不要彩礼,你什么意见?” 我说:“这可不行,我又不是入赘周家,怎么能不出彩礼呢?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娶媳妇是大事,不能坏了规矩。” 我爸看着周益民说:“亲家,看吧,这是我们全家的意思。” 周益民说:“既然如此,就按亲家说的办。我们就把日子定在国际劳动节那天,五月一号。” 我爸和我妈互相看看后,我爸说:“好啊,我儿子长大了,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我很欣慰。彩礼尽快就过了,让蝎子办了这件事就行。” 周益民站了起来,看着我一笑说:“回去之后,跟我回趟家,我有些事找你商量一下。” 我低头说:“好,我随后就到。” 周益民朝着我爸一抱拳说:“亲家,我就告辞了。” 我们全家把周家父女俩送上车之后,我和我爸进了屋。我爸看着我说:“听说周小姐的母亲是东瀛人,是吗?” 我说:“是的。” 我爸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这岳母怎么没来啊!” 我说:“她应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吧。” 我爸哦了一声,点点头说:“这也快中午了,你和小陆吃完饭再走吧。” 我说:“爸,今天不行,我回去还有事。” 我爸说:“你要是有事就走吧,记住,没事的时候回来看看你妈,她想你。” 我看看我妈说:“妈,我也想你。有空我回来看您。” 我妈说:“我还是觉得林小姐更适合你。” 我说:“妈,我心里有数。” 我爸我妈也没说啥,目送我和陆英俊离开。 第225章 丈母娘考女婿 回到城里之后,我和陆英俊找了个羊汤馆儿,喝羊汤,吃葱花大饼。这羊汤才叫好喝,干香菜放进去泡发之后,那叫一个香。. 现在天气转暖,坐在车里不冷不热,干脆,我俩就倒在车里睡了一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半,醒来之后我俩才去了周家。 陆英俊看着周家的门匾很不顺眼,到了大门口就嘟囔说:“一个汉奸还敢自称为周府,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说:“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啊!” 我和陆英俊往里走,门房认识我们,见到我们来了,小跑着进去通报。 我们被带着进了会客厅,坐在沙发上,有人上了茶。很快,周益民就先过来了。他穿着一身传统服装,很休闲的样子。不过他脸色不太好,像是刚刚生了气。 很快,周凤来也到了,她进来之后微微一笑,坐在了我的旁边。她刚坐下,我又听到了脚步声,接着,门帘被掀开,我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进来,我一看面相便知,这是周凤来的母亲。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她进来之后先是微微鞠躬,我起身还礼。 她没有坐在沙发里,而是搬了一把椅子,隔着茶几坐在了我的对面。 周益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王先生,你还没见过你岳母呢吧。这就是你的岳母,周淑娴。” 他又对周淑娴说:“这就是王先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周淑娴和我都站了起来,再次行礼。 之后我们再次都坐下,周淑娴看向了陆英俊说:“这位就是陆先生吧。” 陆英俊站了起来,指着外面说:“我出去走走,你们谈的是家事,我不方便听。” 陆英俊出去之后,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谁都不说话。我能感觉到,这个家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友好的争论,大概率是,这位周夫人不愿意让女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了。 周淑娴说:“我听说王先生是个郎中,在经营一家医馆。” 我说:“是。” 周淑娴说:“你觉得中医好还是西医好?” 我说:“有些病中医治疗效果好,我们就用中医的办法去治疗。有些病用西医的办法治疗效果好,就用西医治疗。怎么做对病人好,就怎么做,不必拘泥于形式。” 周益民说:“要不是王先生,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周淑娴说:“我听说周先生还是个侦探。” 我说:“做侦探是我的业余爱好。” 周淑娴说:“我还听说,王先生还会算命。” 我说:“我不会算命,我只会看相。” 周淑娴一笑,摇摇头说:“看相算命,这不是一套的吗?” 我没解释,而是看了看周凤来。周凤来对我微微摇头,意思是别争论,没意义。 周淑娴说:“我是个东瀛人,嫁给了周先生,我看中的是周先生的才学,还有他对事物的准确认知的能力。王先生,你觉得周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岳父大人睿智,豁达,把家族产业做得这么大,足以说明一切了。” 周淑娴说:“那么你呢?” 我说:“我比不了岳父大人,我只能做个本分的郎中。” 周淑娴说:“那你凭什么娶我的女儿?” 我又看看周凤来,她还是对我微微摇头。 周淑娴说:“听说你也是个读书人,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说:“我没进过学堂。” 周益民说:“王先生的父亲是教书先生,王家是耕读传家,在当地也颇有名气。” 周淑娴说:“毕竟都是野路子,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怕是连天文地理都不懂吧。你知道日月星辰是怎么运行的吗?你能说出中国哪里有山哪里有河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娶我女儿?王先生,我希望你能识趣些。” 我又看看周凤来,她还是看着我微微摇头,意思是让我不要争辩。 我知道周淑娴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没用。 周淑娴说:“从炎黄到如今,你觉得中国最伟大的人是谁?” 周凤来此时把手放在了我的后背上,在我后背上一笔一划写了一个“秦”字。我顿时就明白了,我说:“要说最伟大的人,当属千古一帝,秦始皇。” 周淑娴顿时眼睛一亮,说:“为何?” 我说:“秦皇一统天下,虽然杀戮过重,但结束了长达几百年的纷争。统一之前,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一百零八个,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打来打去,大家都跟着倒霉。虽然秦朝统一天下之后十几年就灭亡了,但是为大一统的天下创造了一个范本,一个模式,为以后的大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没有秦皇这位千古一帝,就没有今后几千年大一统的局面。” 周淑娴说:“难得你还有这份见识,看来你这书没白读。” 我说:“很多人不这么认为,都觉得秦始皇是个昏庸无道的暴君,他们忽视了一个事实,昏庸无道又岂能统一天下呢?” 周淑娴说:“既然王先生有这般见识,为何不出世做一番大事呢?” 我说:“一将成名万古枯,做大事,风险也大。给人看病的职业,不会被人记恨。” 周淑娴说:“周家家大业大,需要有人来搭理,尤其是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人手严重不足。你和凤来结婚之后,能来周家主持家业吗?” 我摇摇头说:“岳母大人,我做不到。结婚后,凤来做什么我不会干预,我是绝对不会参与到周家的产业当中的。首先,周家没有绝后,我来周家的话,会遭人非议。其次,我不喜欢在老丈人家过日子。” 周淑娴说:“为何?” 我说:“仰人鼻息,过着憋屈。再说了,我又不是养不起老婆,何必呢。” 周淑娴说:“你不来,家里男人病得病,坐牢的坐牢,剩下的又年纪太小,周家怎么办?” 周益民这时候哼了一声说:“够了,你是选姑爷呢,还是选将军呢?你对姑爷的要求太多了。” 周淑娴站了起来,哼了一声,然后优雅地离开了。 周益民叹口气说:“你岳母说的没错啊,你二叔三叔都被抓了,家里严重人手不足啊!我的身体又这样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我心说老狐狸,你总算是说到正题了。 第226章 中间人 周益民坐得实在是累了,他让周凤来拿了一个枕头过来,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然后斜着靠在了上面。他说:“王先生,你知道你三叔的案子吗?” 我假装不知道,我说:“我三叔?他怎么了?” 周益民用手一拍膝盖说:“无妄之灾啊!你三叔在外面有个相好的叫杨艺,这个杨艺有些门道,我们和这个杨艺经常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这不是么,保安局搞突击检查,愣是从杨艺的床下面搜出来一个电台。这电台装在一个盒子里,偏偏这个盒子是你三叔放在她床下的。本来那是一盒子现大洋,不逞想保安局就是从这个盒子里,搜出来了电台。” 我这时候叹口气,点点头说:“岳父大人,实不相瞒,这案子我知道一些。那盒子确实是三叔放的吗?盒子确实还是那个盒子吗?” 周益民说:“盒子还是那个盒子,锁也没有撬开的痕迹。” 我说:“保安局的人是怎们打开的?” 周益民说:“钥匙一直是放在杨艺那里的,不过盒子上有封泥,打开的时候,封泥没打开。” 我说:“这么说的话,里面的确就是电台啊!我三叔确定里面是现大洋,不是电台吗?” 周益民摇摇头说:“现在见不到你三叔,我们能了解的也就这么多了。你的意思是,可能是你三叔的箱子在放到床下的时候,被人给调换了吗?” 我说:“如果我三叔没有电台,那么就肯定是在封泥之前被掉包了。对了,我三叔为啥把钱放杨艺家里呢?为什么不带回来放保险柜里呢?” 周益民说:“实不相瞒啊,这笔钱没拿回来,主要就是想用这钱买几车大同煤。赶上秦九章煤场断了货,一两天就到货。干脆就放杨艺那里了,杨艺也约了秦九章,等秦九章到了签了协议,这一箱现大洋就交给了秦九章。” 我说:“为什么要通过杨艺呢?我们家直接找秦九章不好吗?” 周益民摆着手说:“你不懂,有了杨艺在中间,能规避很多风险。我们卖油也是卖给杨艺,我们买煤也是从杨艺手里买。说白了,我们和秦九章没有任何关系。” 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说:“这就是个人和个人的关系,是三叔和杨艺的关系,扯不上家族和公司。” 我又说:“要是这电台不是三叔的,会不会是杨艺和秦九章合伙陷害三叔呢?” 周益民叹口气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你三叔落在了小犬的手里,怎么说呢?这都怪当时我们太着急了,我们急着站队山本次郎,得罪了小犬。我听说你和小犬君关系挺好。” 我说:“我给他做过阑尾炎手术,我们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周益民说:“要是有可能,你和小犬君求求情,看看能不能先把你三叔保出来。” 我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岳父大人,不过我倒是可以去看望一下三叔,看看三叔有什么想说的。” 周凤来说:“能带我进去吗?” 周益民看着我说:“要是能救出你三叔就最好了。” 我说:“只要那电台不是三叔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三叔怎么样的。” 周益民摆摆手说:“这种案子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对这种案子的态度是,疑罪从有,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我说:“那我们得为三叔做点什么才行啊,不能让三叔蒙受这不白之冤。” 周凤来看着我说:“父亲的意思是,请你帮忙调查一下这件事,凭着你和小犬的关系,起码你能进去接触一下三叔,听听三叔怎么说。” 我说:“杨艺是怎么死的?” 周凤来摇摇头说:“不知道,现在我们是两眼一抹黑,所以才慌啊!二叔被抓那是证据确凿,三叔被抓可就有点别的味道了。” 我说:“我去查合适吗?我无官无职的,我就是个草民。” 周凤来说:“以前确实不合适,现在不同了,我三叔也是你三叔。五一我们就结婚了,现在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和小犬解释一下,小犬君应该能理解你的。” 我说:“那行,那我试试吧。我晚上给小犬君打电话。” 周凤来说:“那太好了,有消息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等你消息。” 我说:“行,有什么消息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说着我站了起来,我对周益民说:“岳父大人,我得回去开馆坐堂了,有病人等着呢。” 周益民点点头说:“你去忙,我就不送你了,让凤来送送你。” 周凤来把我和陆英俊送出了家门,看着我和陆英俊离开。 陆英俊开着车,我坐在他的旁边。他说:“怎么说的?” 我一笑说:“和预判的一样,让我帮忙调查周益林的事情。” 陆英俊说:“周家都快急疯了,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电台就是周益林的。” 我说:“按理说不太可能。” 陆英俊说:“也说不准就是他的,你说他会不会倒卖电台呢?现在一部电台可值老鼻子钱了。三百大洋买来,转手就能卖三千。周益林路子野,搞不好就是弄回来让杨艺倒卖的,赚钱俩人分。” 我说:“你的意思是,杨艺很可能知道那是电台,但是她不想担责任,就推给了周益林。周益林说里面是现大洋,其实是撒谎。” 陆英俊说:“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周家的话也不能全信。这种案子,真真假假,我觉得啊,查不出什么结果。谁知道杨艺她们在搞什么鬼啊!” 我说:“这么说的话,我们还真的要多个心眼儿才行。” 陆英俊这时候问了句:“杨艺的尸体在哪里了?” 我说:“我还真没问,难道不在保安局吗?” 陆英俊说:“你也是真马虎,不过也无所谓,问问小犬就都清楚了。”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我给小犬打了电话。小犬说老地方见,见面再谈。他很谨慎,我从他说话的语气里,感觉到了这个案子极度敏感,气氛太紧张了。 我骑着自行车去了东来顺,这次小犬先到了。 我坐下之后和小犬汇报了一下今天的情况,汇报完之后我说:“不出所料啊!对了,杨艺的尸体在保安局吗?” 小犬呵呵一笑:“要是在保安局就好了,杨艺是我放出去的,我刚放出去,宪兵队的人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她,是宪兵队的人发现她死在了床上,是被毒死的。我倒是去看了一下,不过尸体被宪兵队拉走了,下落不明。” 我说:“下落不明?这怎么可能嘛!” 小犬撇撇嘴,双手一摊说:“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杨艺尸体就这么失踪了,是针对周益林还是针对我呢?所以啊,说什么我都不能放了周益林,我要是放了他,我这辈子都洗不清了。我想洗清嫌疑,首先得把周益林的事情查清了。现在我和他倒是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相信啊,周家也明白这个道理。杨艺是死是活,是失踪还是被人藏起来了,都有可能。” 我说:“但是我不可能去宪兵队找杨艺的尸体啊,人家也不可能接待我。” 小犬看看表说:“花泽小姐随后就到,去宪兵队调查你不行,我也不行,但花泽小姐可以,他是上面派下来的特派员,宪兵队必须要配合她的工作。”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和小犬都站了起来,接着门打开,我看到面带微笑的花泽良菜穿着一身洋装,微笑着出现在了门外。她进来,关上门,笑着看着我说:“蝎子,好久不见。” 她伸出手,我和她握了手,我说:“是啊,你过得还好吧。” 我把手抽回来,然后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花泽小姐没有回答好不好,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坐在了凳子上,她说:“小犬君,你先和我详细说说情况吧。蝎子,你补充。我想尽快把情况掌握一下。” 小犬嗯了一声,娓娓道来。 第227章 我还是太嫩了 小犬又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之后,他举起酒杯说:“花泽小姐,您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叙叙旧吧。” 本来我以为接下来到了叙旧的时间了,想不到的是,花泽小姐很严肃地说:“小犬君,职责所在,不能饮酒。” 她看看表说:“时间还不算晚,我得去周家一趟,听听周家的人怎么说。” 说着,花泽站了起来,对着小犬鞠躬之后,转身出去了。 把我和小犬都整蒙了。 小犬回过神之后,对着我一摆头说:“你跟过去。” 我哦了一声,但是没急着走,现在花泽小姐的汽车已经开走了。我只能骑着车子过去,早一会儿,晚一会儿,也就不在乎了。 我说:“花泽小姐这是怎么了?你们之间没什么问题吧!” 小犬叹口气说:“花泽小姐是特派员,她来这里是办案的,她不和我一起吃饭喝酒是正确的。这也是上级能派她来调查的原因啊!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我和花泽小姐的关系还不足以影响她的立场。” 小犬看着我说:“你去跟着她,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花泽小姐半步,给我盯紧了。” 我这一听不太对啊,这小犬怕是心里有鬼吧!但我还是紧着点头,跑着出来,骑上车子直奔周家。 我到了周家大门口的时候,发现花泽并没有下车,而是把车停在了大门旁的胡同口。我下了车子一拉车门上了车,我说:“你怎么没进去呀?” 花泽看着我一笑说:“我在等你,我想听听你怎么说。我听说你和周小姐订婚了,是吗?” 我叹口气,摆摆手说:“别提了,一言难尽。这件事和案子没什么关系。” 花泽说:“你说说案子吧,小犬说过的你就不用说了,说说他没说的。” 我说:“也没啥了。” 花泽说:“我提问题,你回答吧。我问你,你觉得杨艺死了吗?” 我说:“不好说,但是我知道的是,要是人死了,尸体不至于丢掉。尸体能有什么用呢?人死了可就不是人了,那就是一堆肉。” 花泽嗯了一声说:“你觉得那电台是什么时候放进盒子里的?” 我摇摇头说:“这说不好。” 花泽说:“有没有可能是杨艺和小犬合伙陷害周益林?” 我说:“这是特高课的调查方向吗?” 花泽说:“你要说心里话,别瞒我。我觉得你和小犬不该是朋友,你没必要为他来骗我。” 我说:“说心里话,我还真的说不好这个案子。但我知道,杨艺绝对是关键人物。这杨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花泽小姐这时候叹口气,笑笑说:“这案子难办啊!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是不难办,也不会让我来。” 我也笑了一下,我说:“这么说,你在奉天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花泽歪着头看看我说:“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说:“你有官职吗?” 花泽一笑,摇摇头说:“没有,但是我有军衔。你觉得我是个什么军衔?” 我说:“怎么也是个校官吧!” 花泽说:“我是陆军少将。我干的不是打仗的事情,我做的是安保工作。你看不起谁呢?” 我惊得吸了口凉气,心说我的天,想不到她竟然有这么高的成就。不过对于我天朝来说,她的成就越高,对我们的危害就越大。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我始终觉得,花泽小姐和其他人不一样。 花泽这时候呼出一口气,她说:“小犬让你监视我,对吗?” 我没回答。 花泽说:“这说明他心里有鬼啊!” 我说:“也不一定,他也许只是想了解进展。” 花泽抢着说:“他凭什么了解?他该做的是避嫌!我刚来就派人来监视我,你不觉得这很反常吗?” 我说:“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花泽说:“我怕你被他骗了,他是老狐狸,你斗不过他的。我怕你稀里糊涂成了替死鬼。” 我说:“我躲是躲不开了,周益民也让我调查这件事。听周益民的意思,周益林不可能有电台。” 花泽看着我一笑,她很认真的说:“不仅他觉得周益林没电台,我也不觉得他有电台。” 我说:“会不会是周益林想倒腾电台赚点钱呢?” 花泽摇摇头说:“周家想赚钱,没必要倒卖电台。倒卖电台抓到就是死罪,他们可以倒腾点汽油柴油,这不比倒卖电台来钱快吗?周家人不傻,他们懂!” 我说:“周益林可不可能是红党呢?或者是蓝党的人。” 花泽呼出一口气来,摇摇头说:“不可能,周家和东瀛的关系,不允许他们那么做。这里面的关系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结论就好。还有,你要是和周凤来结婚,你可就没有退路了,我劝你慎重一些。如果你想好了,认定了周小姐,我可以帮你拿到东瀛国籍,你可以带着周小姐去平安京开个医馆,过你们安稳的小日子。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的话,永不过时。”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花泽这时候突然问了句:“我听说你认小犬君做了仲父。” 我脑子顿时就是一热,接着我就想明白了,这肯定是警署的山泽告诉她的。看来山泽和小犬的关系也就那样,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传到了花泽的耳朵里。 我没必要否认,我说:“是,我只是想找个靠山。” 花泽小姐说:“靠墙靠倒了,靠人靠跑了。小犬很危险,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我这时候算是明白了,特高课那边想拿掉小犬的态度是坚定不移的,而小犬只不过是在挣扎罢了。这没什么用,特高课拿定主意,他挣扎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花泽小姐很严肃地看着我说:“蝎子,今后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吧,我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我说:“这案子实在是太奇怪了,周家人要我出头,小犬也要我出头,你也要我出头。我就纳闷儿了,到底谁是冤枉的呢?小犬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 花泽说:“你想过没有?他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他对你说自己是冤枉的,会不会是想让你把这话转给我呢?” 我这才如梦方醒,偷偷在心里说,我还是太嫩了。 花泽小姐撇撇嘴,一推车门说:“走吧,去周家。” 我说:“然后呢?” 花泽小姐说:“然后去宪兵队,我倒是想知道,这尸体是怎么自己跑掉的。” 我说:“啥?” 花泽小姐看着我一笑说:“宪兵队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说尸体自己站起来跑掉了,而且像个野兽一样,五米高的大墙,直接就跳了过去。” 我说:“不可能,她是人,又不是老虎!” 第228章 穿没穿鞋 周家此时已经关了大门,我上去敲门,管家问清了来意之后开了门。然后让我们在门房等一下,他去准备一下也好接待我们。 是啊,这个点儿估计周家的人都躺下了。 见到周益民的时候,他显得很疲惫,他是躺在沙发上和我们聊的。主要就是周凤来在说,周益民只是客套了两句,然后就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喘气。 这几天他应该是累坏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很孱弱,经不起这么折腾。 其实周家知道的并不多,如果那电台不是周益林的,就算是周益林这个当事人知道的也不多。一旦这件事是小犬和杨艺合伙陷害周益林,那么周益林就更不会知道内情了。 周凤来说:“我三叔真的没必要去倒卖电台,我们周家想赚钱,没必要去干掉脑袋的事情。这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常理。” 花泽说:“我和蝎子是朋友,如果周益林是冤枉的,我一定会还他清白。现在最关键的是证人不见了,这个杨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你们周家和宪兵队的关系不一般,你们了解到的情况是怎样的?” 周凤来说:“这件事很蹊跷,杨艺从保安局出来,宪兵队得知了消息就去找杨艺了解情况,结果发现杨艺死在了家里。宪兵队的人就把尸体运回了宪兵队,尸体停放在了宪兵队的图书馆里。结果当天夜里,有人看到杨艺从图书馆出来,跑得特别快,只是一眨眼人就窜上了高墙,翻*墙而出。” 我说:“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周凤来说:“谁会信啊!别说你们,连我都不信。看来这宪兵队也不值得信任,所以还得请花泽小姐主持公道啊!” 花泽看看我说:“蝎子,你觉得一个尸体可能复活吗?活了之后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我想想之后,我说:“诈尸的记载还是有的,有的是被猫给钻了裤筒就诈尸了,有的是被狐狸脸对脸,尸体吸了阳气。还有就是黄皮子蹲在尸体的旁边,对着尸体唱戏。这尸体就能活过来。” 花泽小姐说:“你见过吗?” 我摇摇头说:“只是听说,还有就是一些记载,没亲眼见过。不过在湘西一代,据说有赶尸人,他们有办法控制尸体,让尸体自己行动。” 花泽小姐还是那句话:“你见过吗?” 我摇摇头说:“没见过。” 花泽小姐呼出一口气说:“都是道听途说啊!” 我说:“但是黄皮子迷惑人的心智,确实能令人有野兽一样的行为。我爷见过一个常年患病的女人,拔地而起,顺着梯子像是黄皮子一样快速爬上了屋顶。” 花泽小姐这时候站了起来,对着周凤来一鞠躬说:“周小姐,我们就不打扰了。” 周凤来说:“花泽小姐,我外公和您的爷爷曾经是同学,您知道这件事吗?” 花泽点点头说:“我知道,田中先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爷爷活着的时候经常提起您的外公,年轻的时候,他还送过我爷爷一副皮手套。我爷爷就是带着那副珍贵的皮手套下葬的。他说永远都不会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说完,花泽和周凤来互相鞠躬,起身离去。 到了车上之后,花泽开着车,我坐在她的旁边说:“想不到你家和田中家是世交。” 花泽嗯了一声说:“田中家的老爷子乐善好施,交了很多朋友。我爷爷就是其中一个。” 我说:“其实人和人相处挺难的。” 花泽看看我一笑说:“也不难,无所求,无所谓。” 我点点头说:“无求无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花泽扭头看看我笑了,说:“难道你对我有所求吗?” 我说:“没有。” 花泽说:“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又纯粹,相处起来也就没什么难度。而且我们现在有统一的目标,那就是把这个案子搞清楚。” 我说:“最关键就是这个杨艺。” 花泽小姐嗯了一声,她加了油门,把车开得又快了一些。 我们到了宪兵队的时候快十一点了,不过宪兵队的队长知道我们要来这边,一直在等我们。 队长姓我孙子,叫我孙子阳太。 花泽郑重其事给我介绍道:“这是我孙子先生,这是王先生。” 我抱拳,他微微点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姓,但是这也没必要去深究。东瀛有东瀛的文化,姓什么叫什么,这都是和文化有关的。比如我汉家文化,遵从儒教,所以叫什么儒的特别多。 人家这个我孙子,估计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吧。 我们进了我孙子的办公室,坐下之后,我孙子给我们倒了茶,他说:“这么晚,花泽小姐还在忙公事,着实辛苦!” 他的汉语发音不标准,不过用词准确。看得出来,他也是下过一番工夫的。 花泽说:“我们谈公事吧,宪兵队戒备森严,杨艺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我孙子说:“说出来也许你不信,就连我亲眼所见都觉得匪夷所思,这杨艺就像是壁虎一样,跑起来,几下就爬上了墙头翻了出去。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踪影了。我们全城搜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结果,现在还在搜呢,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花泽小姐说:“我想看看杨艺逃走的现场,你带着去吧。” 我孙子站了起来,嗨了一声。然后一伸手说:“请跟我来。” 我俩跟着我孙子一直走到了图书馆里,这里还摆着一张带轮子的床,在床上有一团白布,这应该是盖尸体的那块白布。我拿起来闻了闻,没有闻到尸体的气味。 我孙子说:“尸体就是停在这里的,那天夜里,杨艺应该是活了过来,然后打开门,从门出去。” 我问:“没有人把守吗?” 我孙子说:“在院子里有岗哨,图书馆没有。谁也想不到尸体还能活过来。尸体出去就被哨兵发现了,然后吹响了警笛,请跟我来。” 他带着我和花泽到了院子里,他说:“杨艺就是从这里出来的,然后她朝着对面的墙跑了起来,这时候我已经被惊醒了。我的宿舍在顶楼,就是那扇窗户。” 他指着说:“我打开了窗户,就看到杨艺像是野兽一样冲上了墙头,翻了出去。” 我看着对面的那道高墙,足足有五米高,上面还有铁网,想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普通人肯定做不到,不过也不排除杨艺练过,是个高手。 我说:“她穿鞋了吗?” 我孙子说:“大晚上的,没太注意。” 我说:“她死的时候穿着鞋吗?” 我孙子愣住了,他说:“这得去看看记录,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花泽小姐看看我孙子,皱皱眉说:“看来你对这具尸体不怎么重视。” 我孙子立正,低头说:“属下失职。” 花泽小姐说:“我们先去看看记录,如果杨艺穿着特殊的鞋,很有可能在助跑的情况下爬上那道墙的。要是一双高跟鞋,那就是见鬼了。” 第229章 一路追踪 我们去档案室看了记录,这收尸的记录还真的就没写穿没穿鞋。 我看完了后说:“没写穿没穿鞋应该就是穿着鞋呢,我觉得要是不穿鞋的话,那肯定要写上没穿鞋。” 花泽小姐点点头,然后无奈地瞪了我孙子一眼说:“即便你们不是专业的侦探,但是你们好歹也是宪兵队啊,你们也会经手一些案子。怎么就这么马虎呢?现在谁能告诉我,她到底穿的什么鞋?” 我孙子说:“我把李成浩叫来,具体的事情都是李成浩办的。” 花泽说:“中国人吗?” 我孙子说:“不,是高丽人。” 花泽小姐嗯了一声说:“去吧,我们去你办公室等。” 我们三个一次从档案室出来,我和花泽去了我孙子的办公室里,他则亲自去找李成浩了。看来这李成浩应该是去宿舍睡觉了。 也就是半个小时,我孙子就和李成浩一起来了。 这个李成浩长了一张驴脸,不过人看起来还是很精明的。 花泽小姐说:“杨艺的尸体是你收回来的吗?” 李成浩立正回答:“是,当时看起来确实是死了。” 花泽小姐说:“怎么确定死了的?” 李成浩说:“没有脉搏,没有呼吸。” 花泽小姐说:“尸僵,体温,尸斑,瞳孔,都检查了吗?” 李成浩说:“我们宪兵队没有专业的法医,我们需要法医的话,都是从保安局或者警署借调。法医还没来得及到,人就跑了。” 我插了一句说:“你觉得是人活了,不是诈尸,对吗?” 李成浩说:“我是无神论者,我不相信诈尸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孙子在一旁喝着水,他一直不说话,听着我们的谈话。 花泽小姐动了动肩膀,站了起来,她说:“这杨艺当时穿了一双什么鞋,你注意了吗?” 李成浩这时候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屋顶说:“皮鞋,平底,挺特殊的一双鞋。” 我说:“是靴子吗?” 李成浩摇摇头说:“不是靴子,是软皮,胶底,我从来没看见过这种鞋,当时我还多看了几眼呢。” 花泽小姐这时候问了句:“宪兵队丢东西了吗?” 花泽这么一问,顿时李成浩的脸就白了,他扭头看看我孙子。 我孙子这时候干咳了两声,然后低头喝水。 花泽小姐说:“李成浩,你们宪兵队丢没丢东西?” 李成浩说:“没,宪兵队什么都没丢。” 花泽这时候转身看向了我孙子,她说:“我孙子,你们宪兵队丢没丢什么东西?” 我孙子说:“我保证什么都没丢。” 花泽小姐说:“那我这么问吧,你们这里有什么机密文件吗?我说的是,在杨艺逃走的时候,你们宪兵队有没有保存什么机密文件呢?该不会什么文件都没保存吧!” 我孙子说:“机密文件倒是有,但好好的锁在我的抽屉里,我看过了,没丢。” 花泽小姐看着我孙子,一拍桌子骂了句:“混蛋!” 我孙子这时候对李成浩使了个眼色,说:“你先出去吧。” 李成浩点头嗨了一声,转身出去。 我孙子这时候关了门,随即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他说:“花泽小姐,我不确定文件是不是被偷看了,文件确实在我的抽屉里。” 花泽说:“你先起来,不要给我下跪,要是真的出了事,谁也帮不了你。” 我孙子站了起来,他脸色很差,他颤颤巍巍地说:“这是一份关于我们军方在重庆间谍组织的名单,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顺手就放在了抽屉里。” 花泽小姐看向了桌子,在桌子后面还有个保险柜。花泽小姐说:“为什么没放进保险柜?” 我孙子说:“那天保险柜也被撬开了,不过保险柜里的文件都不怎么重要,这份重要的文件反而在抽屉里。我还为了这件事暗中庆幸了很久。不过现在我越想越怕,你说这杨艺会不会打开了抽屉,把文件给拍了照呢?” 花泽呼出一口气,然后走到了桌子后面,她看着抽屉,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开锁的工具,两下就把锁捅开了。她一伸手就拉开了抽屉,把文件从里面拿了出来,举着文件袋说:“是这份吗?” 我孙子立即说:“花泽小姐,这是机密,你不能看。” 花泽小姐严肃地说:“我是特高课在这里的最高长官,我有权看这份文件。” 说着她把文件袋打开,拿出来了里面的一页纸。看完了之后,她喃喃道:“如果这时候这份名单已经到了重庆蓝党的手里,我们的人可就危险了。不过要是这个杨艺没有电台,她也不是蓝党的人,那么她就需要逃去重庆,才能把这名单卖个好价钱。” 我是多想看看这份名单啊,可惜,我不能伸着脖子去看。我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对我有半点怀疑。 我孙子这时候小声说:“要是这样,我们可以派人去重庆把她找出来,在她卖出情报之前把她给消灭。我这就派人去追她!”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还有,周益林的案子很复杂,在我回来之前,先把周益林从保安局的监狱里带出来,找个地方监视居住。特高课最高长官原话是,不要寒了朋友的心,我觉得,周家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孙子说:“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就怕小犬局长那边不放人啊。” 花泽小姐说:“明天你去接人,小犬君会把人交给你的。” 我孙子立正,敬礼。我和花泽离开了宪兵队,上车之后,花泽小姐看着我说:“你和我去一趟重庆,我们扮成一对夫妻,我们去重庆的目的是投亲。亲戚是我姑妈,我们投奔姑妈是去谋生的。我是盛京人,你是平京人,我嫁给你两年了。细节我们在路上谈,必须要把一切的细节都牢记,一旦暴漏,那就会万劫不复。不要小看军统的那些特务,他们还是有能人的。” 我心说我的天啊,我怎么会卷入这种事情呢? 我没说话。 花泽小姐说:“你不想跟我去吗?蝎子,我需要你的帮助。根据资料得知,杨艺的老家在贵州夜郎镇,离着重庆不远。我觉得她在去重庆卖情报之前或者之后,应该会先回趟老家。我必须要找到这个女人。” 我说:“夜郎自大那个夜郎国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花泽小姐说:“没错,你要是不帮我,我不可能完成任务。蝎子,拜托你了。” 我说:“你可以找个专业间谍配合你啊!” 花泽小姐说:“你是最好的医生,也是最好的侦探,也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我们先在重庆找杨艺,到了重庆找不到杨艺的话,我们就去夜郎镇找她,我相信,她不在重庆,一定就在夜郎镇。” 我说:“我得和林穗说一下。” 花泽小姐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和任何人沟通。现在跟我回宛平军火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重庆。我会和林小姐说,让你跟我回一趟奉天,去给我姑妈治病。”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我说:“我听你的。” 第230章 陈少卿在山城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绑架了,即便不是被绑架,也差不多。 我们在早上的时候上了去汉口的火车,我们要先坐火车去汉口,然后从汉口上船去山城。 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和花泽在包间里,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花泽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要是把她的长头发剪断,她就会成为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她的样子是中性的美,这种美,更能动人心魄。无疑她是个少有的能打动我情欲的女人,但我也是个少有的能完全控制住自己欲望的人。我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凭借她的敏锐肯定能感觉到的,那就不好了。 此时她穿了一件毛呢大衣,车上不算冷,她站起来把大衣脱了,露出来里面一件细腻的黑色毛衣。黑色的毛衣把她包裹的紧紧的,显得她玲珑有致。我能感觉到,这毛衣下面包裹的身体蕴含大量的能量,现在我要是敢乱来,她能瞬间把我捏碎。 我干咳了两声,我说:“和林穗说了吗?” 花泽小姐看着我不屑地一笑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儿女情长的人。” 我说:“到底和她说了没有?我要是无故失踪,她会急死了。” 花泽小姐说:“你和周凤来是未婚夫妻,你可从来没说过让我给周凤来捎个口信。” 我说:“到底和她说了吗?” 花泽小姐调皮地笑了,说:“我不告诉你。”. 我说:“哎呀花泽小姐,我求求你了。” 花泽小姐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但还是不告诉我。 我见她故意戏弄,我也就不问了。 花泽小姐把一双眼睛都笑弯了,这才说:“好了好了,我都说了,而且我还卖了你一个好,告诉了周家,周益林能放出来,都是因为你使了手段。” 我说:“那就好,你和周凤来也说了?” 花泽小姐说:“说了,说了,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说:“没了。” 花泽小姐这时候突然看着我哼了一声:“你倒是多情,一边是林小姐,一边又是周凤来,你到底要娶哪个?” 我没说话,而是靠在了车厢里,拿起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花泽小姐说:“嘿,你现在是我丈夫,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漠?” 我说:“这里没别人,不用演戏。” 花泽小姐说:“演戏就演全套的,习惯成自然。坐过来,先熟悉熟悉。” 我说:“咋熟悉?” 花泽小姐说:“你坐过来啊!” 我放下书,坐了过去。 花泽小姐说:“搂住我的腰,现在我是王太太,我叫林穗。”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林穗。” 花泽小姐说:“我说是就是,搂住啊!” 我不肯伸手,她瞪了我一眼说:“搂我一下你吃亏吗?” 我这才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她慢慢地靠近了我的怀里,说:“自然点,必须习惯一下,我们要是被蓝党的人看出来,都活不了。我们这是工作,懂么?” 我呼出一口气,我说:“这么工作,不习惯。” 花泽小姐说:“所以得先练一下。从现在开始,你叫我林穗,我叫你先生。千万别弄错了。” 我说:“要是这点担心,我敢保证,肯定叫不错。” 花泽小姐嗯了一声说:“我姑妈叫林昌黎,在山城开一家三优书店。到了后,我们先住在姑妈家里,打探杨艺的下落。” 她顿了顿,伸手说:“把我的包拿过来。” 我把包拿过来,她打开拿出一张照片,举着说:“这就是杨艺,记清了之后,把照片烧了。” 我看了看之后,闭上眼,再看看后说:“记住了。但是我不想干这种事,我要是做了,岂不是就成了你们的特务了吗?你想拉我下水,但我只想做个郎中。” 说着我就拿出打火机开始点这张照片。 “你记清了吗?你就看那一眼就记住了?” “别忘了我专业就是给人看相。” 花泽小姐说:“这件事之后,你就会恢复身份,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说:“但是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 我心说别扯了,没记录才怪,我肯定会被写入你们秘密档案的啊! 花泽小姐说:“你卷了进来,还想清白退出,你觉得可能吗?不仅小犬不会同意,周家也不会同意。我这是在帮你。要是把你留在平京,你不会有好下场。” 我这才明白了花泽小姐的良苦用心,我呼出一口气说:“我误会你了。” 花泽听了之后顿时坐直了,她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你误会我了。你看看你,苦大仇深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低下头,用手挠挠头皮,烦躁地说:“想独善其身怎么就这么难啊!” 花泽小姐无奈地说:“生逢乱世,还想独善其身,你别做梦了。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有人的时候,你可不要露怯,该搂就不能有半点犹豫,该亲昵的时候就亲昵一些。” 我嗯了一声,坐到了对面。 接下来我俩把细节又沟通了一遍,我脱了鞋,上了卧铺拿着书看了起来。 花泽小姐下来说:“我去打开水。” 我说:“我去吧。” 花泽小姐说:“你坐着吧,你是先生,我伺候你是应该的。你是咱家的顶梁柱,主心骨,我只是一个被你养在家里的太太。”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我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心里起了一圈涟漪。但随后就被我澄清了心境,让自己心如止水。 我们的火车走走停停,车站颇多,从平京到汉口走了两天三夜。我们是在早上下的车,到了这里找到了船,本来以为是一直坐船到山城的,想不到的是,船运和陆运结合,我们从船转到陆运,从陆运转船运,来来回*回折腾了三次,总算是在二十天之后到了山城。 我们到了重庆的时候,这里的油菜花已经全开了,漫山遍野,一片金黄。 我看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心说这才是我们该有的大好河山啊,看看鬼子把沦陷区折腾成什么样了? 码头上人来人往,有小伙子肩上有一根杠子,过来笑着说:“先生,太太,你们去哪里?要不要小的帮您挑行李?” 我说:“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他笑着说:“小的是逃难过来的,二位从哪里来?” 我叹口气说:“平京。” 他也叹口气说:“小的是唐山人,话说咱们离得不远,算得上老乡。” 我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唐山老乡,可能在山城。” 他说:“他叫什么名字?我在这里还真的认识一些老乡。” 我说:“陈少卿,你认识吗?” 他顿时一愣,随后歪着头看着我说:“你说的是整编十三师的师长,陈少卿吗?他确实是我们唐山老乡,不过我可攀不上这种老乡,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啊!” 花泽顿时笑着说:“那肯定不是他,我们认识的陈少卿是个皮匠。” 他顿时也呵呵笑了起来,问:“两位行李不少,用不用我帮忙挑?这里路不好走,两位舟车劳顿,怕是拎不动了吧。” 花泽说:“我们想去大石坝三优书店,那是我姑妈开的。你帮我们把行李挑过去,多少钱?我们给铜板,不是法币哦!” 他呼出一口气来,说:“铜板的话,三个铜板。” 我说:“那行,我们走吧。” 他把行李跳起来快速上台阶,我们本来跟得上,但是花泽小姐必须扭扭捏捏,走起来很慢。当我们走上台阶的时候,这小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花泽小姐呵呵一笑说:“该不会把我们行李给挑跑了吧。” 旁边有本地的挑夫听到了,笑着说:“不会的,他在这里当棒棒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肯定是嫌你们走得慢,去你们要去的地方等你们喽!” 接着,旁边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第231章 她不是朋友 我们到了三优书店的时候,果然看到那挑夫在门口等我们呢。我会心一笑,付了三个铜板,挑夫拿了铜板之后,满意地离开了。 我和林穗进了书店,看到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她穿着棉布旗袍,烫了齐肩的头发,头上戴了一个蝴蝶发卡。 她牙齿很整齐洁白,说明她的身体很好,她眼睛明亮温和,说明她精神很好。她的皮肤细腻有光泽,说明她的饮食结构很好。总之,这是个精致的女人。 她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不过实际年龄可能要大上三四岁。见到我们的时候,顿时就笑着过来抱住了花泽小姐,说:“妮子,想死姑姑了。” 花泽小姐也笑着说:“姑姑,我也想你了啊!” 接着,这女人看向了我,她说:“这就是王先生吧!” 我鞠躬说:“姑姑好。” 她一笑说:“我侄女的眼光不错,还真的是个潇洒的先生呢!” 说完,她和林穗一起咯咯笑了起来。 她叫林昌黎,但是我知道,这肯定是化名,她大概率是东瀛人,或者是高丽人,她在这里开书店是为了渗透到蓝党中央获取情报。 但是这么机密的事情,为何会让我知晓呢?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我必须小心行事,别着了他们的道。 这时候,书店里坐着两位读者,在窗户边上静静地读书。林昌黎笑着下了逐客令,读者知道老板来了亲戚,很识趣地离开了。 林昌黎关了门,笑着说:“走,我们去后面聊。” 我和花泽小姐跟着她出了后门,走到了天井下面,再往后是一座木屋。山城这地方冬天不怎么冷,屋子修的和平京也不一样,这木头房子看起来单薄的多。给我的感觉,这种屋子住着很不踏实,也不舒服。 进了这木头做的房子,里面是简单的几件家具,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佛龛,里面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 林昌黎给我们泡了茶,放到了桌子上,她说:“这一路走了二十多天吧!” 花泽小姐说:“别提了,这一路真的太难了。难道除了水路,陆路过不来吗?” 林昌黎说:“十万大山,想都别想。” 花泽小姐说:“必须找到杨艺,她手里很可能掌握了我们在山城的间谍名单。” 林昌黎说:“可能?” 花泽小姐点点头说:“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也有八成。这个女人看来并不是蓝党的人,她也许只是一个情报贩子。她一定会来山城的,只是什么时候来的问题。我估计,要么她先来山城,再去老家夜郎镇。或者先回去夜郎镇,伺机再来山城。” 林昌黎嗯了一声说:“我分析,她大概率会先回夜郎镇避避风头。她既然是个情报贩子,大概率能猜到我们在找她,她必须先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来山城交易。没拿到钱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把情报示人的。她会和蓝党要个好价钱。有照片吗?” 花泽小姐说:“不敢带照片,一旦路上出了岔子,麻烦就大了。不过她的样子印在这里了。” 花泽小姐指了指脑袋。 林昌黎说:“这能记得清吗?怕是过了一晚上就记不清了,除非你和本人接触久了。” 花泽小姐一笑,看着我说:“我有可能会忘,但是他不会。王先生对人的样貌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林昌黎笑着说:“还有这种本事?” 花泽小姐嗯了一声说:“偏偏就有,有的人对文字过目不忘,有的人对容貌能过目不忘。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wap. 我这才意识到花泽小姐带我来的真正原因,她想让我辨认杨艺。 林昌黎看着我说:“王先生,你能认出杨艺吗?” 我点点头说:“就算是她化妆成老太太,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普通人辨认一个人,是通过整张脸,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通过具体的细节,比如眼睛,比如嘴唇,比如鼻子。除了同卵双胞胎,天下没有任何两个人是一样的。 林昌黎惊呼道:“这太了不起了,要是可能,我想和王先生学习这门技能。” 花泽小姐叹口气说:“王先生是我请来的外援,姑姑,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林昌黎说:“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花泽小姐说:“我们先在山城呆三天,要是这三天杨艺没露面,我们就去夜郎镇。我现在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去夜郎镇。” 林昌黎说:“山路难行,只能骑驴。最关键的是,路上有卡子,一旦问你为啥要去夜郎镇,你怎么说呢?你总不能说是去旅游的吧!” 花泽小姐说:“说探亲也不行,要是说探亲,一定会登记核实。那怎么办?” 林昌黎想了想说:“倒是可以说去考古探险,传说这夜郎镇后面的大山里有一座古城,那里是曾经的夜郎国。有很多去探险的人都一去不返,传说,那里是通往阴间的入口,进了这夜郎城,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说:“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林昌黎说:“这夜郎镇里住了太多的探险者,不仅有中国人,还有欧美人。这些人打着考古的名义,其实就是一群盗墓贼罢了。传说李白的大墓就在夜郎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说:“我们中国对他们有个雅号,叫摸金校尉。” 林昌黎呵呵一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他们惦记的是夜郎城里的宝贝。不过,说去探险,需要有蓝党文化部开的路引才行,这个路引得去申请。” 花泽小姐说:“有门路吗?” 林昌黎想想后说:“只要舍得花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这样,你们去照相馆照两张照片,我去办路引。”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能留下照片。” 林昌黎说:“那怎么办?没有路引,绝对到不了夜郎镇。” 花泽小姐看向了我说:“我记得你认识一个叫陈少卿的师长是吗?王先生,你能不能办来通行证呢?” 我说:“首先,我不确定这个师长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少卿,但我觉得大概率是他。其次,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办通行证的权利。最后,即便他有这个权利,但是我要以什么理由办通行证呢?” 花泽小姐说:“你和他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人心难测啊!” 其实我心里是清楚陈少卿是什么人的,他为了我,能两肋插刀。他是个性情中人。但我能把这事儿告诉她们吗?我又不傻。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你找他先探听一下虚实。” 我说:“陈少卿不仅认识我,他还认识林穗。所以你不能叫林穗了,你得换个身份。”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你就直接说我是东瀛人,说我叫花泽良菜,告诉他,我就是来找夜郎城的探险家。你告诉他,我爷爷就是探险家,他去了夜郎城就再也没有回去,我是来找爷爷消息的。” 我说:“说你是东瀛人,你会不会被审查?这很危险。” 花泽小姐看着我说:“所以,需要你去找陈少卿帮忙,据我所知,你和陈少卿的关系不一般啊!” 我一听就知道,花泽良菜这娘们儿早就把我的底细摸清了。她带我来,除了我能对人过目不忘之外,还因为她知道我和陈少卿是朋友,而陈少卿现在是蓝党嫡系的师长。 要是我敢乱来,我的家人和林穗、老陆,都会死。他们是鬼子的人质啊!我这才意识到,花泽良菜并不是我的朋友,她把我算计的死死的。想到这里,我倒是释怀了,我说:“行,我这就去找陈少卿!” 第232章 她心理有问题 我出了门又有些踟蹰了,我去找陈少卿,那不是拉陈少卿下水吗?万一将来这件事败露了,陈少卿可就被我害了。 我转过弯靠在墙上,犹豫不决的时候,刚好就看到那个挑夫从对面的面馆里走了出来。他出来的时候还用手背擦了一把嘴唇。擦完了之后,拎着棒子往前走,从我身前过去之后他又回来了。看着我说:“兄弟,你在这干嘛呢?和你漂亮媳妇吵架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说:“别提了,倒不是吵架了,只是遇到难处了。” 他说:“你们初来乍到,肯定会遇到难处,我能再次看到你也是有缘,你要是不嫌弃,和我说说。我认识人多,也许能帮助你。” 我一笑说:“我想去夜郎镇,你能帮我吗?” 他说:“你去夜郎镇干啥?” 我说:“实不相瞒,我那爷丈人就是去了夜郎城就再也没回来,我媳妇儿非要去找她爷爷的下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听了之后淡淡地一笑说:“最近去那边的人还真不少,欧洲那边的金毛大鼻子也有不少,他们自称是探险家。” 我说:“是吗?” 他说:“我还真的认识一朋友,他能把人带过去,不过,一个人得十块大洋,你们二位都去吗?” 我说:“是啊,你这朋友是做什么的?他有什么门路?” 他说:“要说我这朋友也是咱们那边的人,是邢台人,在这边做一些小买卖。但是他能说会道,认识的人也多。虽然认识的都不是什么达官贵族的,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路上那些看着卡子的大兵和他都熟。说白了,你们二位出二十块现大洋,我这朋友只留两块,剩下的十八块都孝敬一路的大兵了。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说呢?” 我这一听就明白了,这么说的话,也没必要找他那个朋友了,我和花泽小姐自己就能过去。既然钱能解决的问题,我何必再找个中间人呢?我干脆一路送现大洋就行了,这挑夫倒是提醒了我。 我这时摆摆手说:“算了,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想别的办法吧。” 挑夫一笑说:“千万别想着自己去送钱,你敢送,别人还不敢收呢。” 我抱拳一笑,他也就识趣地走了。我心说你还是少来这套吧,我的现大洋就不是现大洋?不敢收才怪。 我开开心心跑回来,把刚才的事情和花泽良菜一说,她疑惑地看着我说:“这样能行吗?蓝党的兵敢受贿?” 我心说你懂个屁啊,还敢受贿,只要给他们钱,他们敢把枪卖给你,然后编个理由说枪丢了,或者找两杆破枪就说枪坏了。我一挺胸说:“绝对行,你就听我的。” 林昌黎说:“倒是可以试试,要是过不去再回来呗,中国有句老话叫当官的不打送礼的。他收就收了,不收就算了嘛!” 花泽良菜说:“我就怕他们不收,然后把我们抓起来审查一番,要是我遇到这种事,绝对会这么做。” 我嗨了一声说:“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花泽良菜半信半疑,她心里很不踏实。我就一直安慰她,让她放宽心,肯定能过去。她最后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就是不想去找陈少卿,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带你来,就让你在平京被人迫害。”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在给她倒茶呢,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惊,手一哆嗦,开水倒在了桌子上。我说:“谁要迫害我?” 花泽良菜说:“你说谁要迫害你?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有人要你背黑锅。我问你,易忠河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找人弄死的?” 我说:“你别开玩笑,我弄他干啥?我就是个郎中。” 花泽良菜哼了一声说:“你少来,难道你不恨他?” 我说:“我还真的不恨他,他和我有啥关系?” 我给花泽良菜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手里,我说:“你的意思是,易青蚨要害我,是吗?” 花泽良菜说:“不只是易青蚨要害你,你觉得小犬会留着你吗?很明显,你知道的太多了,对小犬来说,你就是个定时炸弹。” 我说:“不可能,我视小犬如仲父,他当我是子侄,怎么会害我?” 花泽良菜说:“你当人家是仲父,人家当你是傻子还差不多。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杨艺这个案子,就是个坑。你跳进去就别想出来,你即便是死了,连个水花都没有,你信吗?” 我坐在了花泽良菜的旁边,我说:“你把我说的有点怕了。” 花泽良菜歪着头看看我说:“你才知道怕呀,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替你担心。你知道吗?这次是我主动要求来办这个案子的,我都是为了你才来的,不然我才不愿意趟这浑水呢。” 我说:“那我该怎么谢你呢?” 花泽良菜像个调皮的少女,她嗯着想了一会儿说:“那我得好好想想了,你要谢我也行,你保证,当我是朋友,不要当我是你的敌人就好了。” 我说:“我还以为要钱呢。” 花泽良菜白了我一眼说:“去你的,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笑着说:“我也没不正经啊!” 花泽良菜把手里的水递给我说:“你渴了吧,喝口水吧。” 我说:“你喝剩的水,我不喝。” 花泽良菜举着说:“当我是朋友就喝了。” 我拿起来看看她,她一脸的认真,好像我不喝就是背叛了她一样。我突然感觉到,花泽良菜心理好像有点问题,我举起来喝了,全喝了,茶叶都喝到了嘴里,又吐出来到了茶碗里。 我像是喝酒一样举着茶碗说:“我可干了。” 花泽良菜说:“喝出什么来了?我喝过的水脏吗?” 我说:“你怎么了?我就是那么一说。” 花泽良菜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从心里讨厌我,我不傻。” 我说:“我没有啊,我一直很尊重你啊!” 花泽良菜说:“我不和你讨论这些,反正现在你得听我的。我们出去走走,要是运气好说不准就碰上杨艺了呢。” 我们在外面一直走到了天黑,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块牛腱子,花泽良菜说想吃牛腱子了。回来之后我们俩没吃饭,就等着这牛腱子出锅,一直等到了夜里九点钟,我拎了一瓶酒,和花泽良菜坐在屋子里对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花泽良菜突然说了句:“蝎子,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说我俩要是去蓉城,找个地方种地的话,会有人认出我俩来吗?” 我说:“口音不对,这不太行吧。” 花泽良菜说:“要是我想和你私奔,就此消失在是非当中,你愿意吗?凭我俩就进山,找个地方盖几间房,过日子,生几个孩子,你愿意吗?” 我听了之后嘿嘿笑了,我说:“得妻如斯,夫复何求!只是我父母怎么办?” 花泽良菜说:“当真?” 我点头说:“当真。” 花泽良菜叹口气,摇摇头说;“我不能害你啊!我俩要是失踪了,你的家人必定受到牵连。这就是我的梦,你一定也有这种梦想吧!” 我还真的有这种梦想,我的梦想就是把鬼子赶出去,我和林穗踏踏实实过日子,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儿叫国伟,女孩儿叫国安。 花泽良菜站了起来,她喝得有点多,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说:“睡觉吧!” 我扶着她到了床边,她躺在了床上,我帮她脱了鞋。 她脸朝里说:“你也上来吧,凑合凑合,没事的。” 我坐在床上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躺在了炕上,我脑袋冲着她的脚,睡了。 第233章 偶遇故人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看到花泽良菜坐在梳妆台前在梳头发。她现在的表情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害怕。她此时扭扭捏捏,像个窑姐儿。 我远远地看着她说:“你没事吧。” 花泽良菜回头看看我,她站了起来,在我身前转动了一圈身体,她说:“好看吗?” 我嗯了一声说:“好看。” 花泽良菜说:“比林穗呢?” 我说:“他不行,他五大三粗的,比不了你。” 花泽良菜笑了,说:“但你喜欢的还是她,对吧。” 我没回答,我在观察她的眼睛。一般精神有问题的人,症状先从眼睛展现出来,很明显,她暂时还没症状。不过我总觉得她哪里不对。 花泽良菜说:“我们得画一副杨艺的画像,然后让我们的人辨认一下。指望我俩,这么大的城市,怕是覆盖不到全城。” 我说:“我可不会画像。” 花泽良菜说:“我来画,你帮我瞅着点。” 花泽良菜要来了纸笔,就在屋子里画了起来。我几次纠正之后,画出了神似也就够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一直在山城搜寻,没有发现杨艺的踪影。 我和花泽良菜在一个傍晚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铁匠铺刚拐弯,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喊了一句:“王兄,是你吗?” 我这一听,脑子里顿时有了陈少卿的样子。 我没回头,继续和花泽良菜往前走。 想不到陈少卿追了上来,就在我身后抓住了我的肩膀,说:“王兄。” 我知道不回头不行了,我回过头来,看着陈少卿假装很意外的样子,我说:“少卿,是你吗?怎么是你啊!” 陈少卿激动地把我抱住,用力拍着我的肩膀说:“真的是你啊王兄,见到你太好了。你怎么来山城了?” 陈少卿这时候看向了花泽良菜,他说:“这位是嫂子吧!” 花泽良菜点点头,说:“你好。” 陈少卿拉着我一笑说:“嫂子挺漂亮的,哪里人?” 我这时候开始想该怎么回答,也只是一瞬间,我就拿定了主意,我说:“实不相瞒,东瀛人。” 撒谎总是心虚,凭我和陈少卿的关系,我实话实说,他绝对不会坑我。 陈少卿听了之后愣了下,说:“什么?你怎么会?” 他拉着我到了一旁,小声说:“现在山城很紧张,让军统的人查到嫂子是东瀛人,麻烦大了。你怎么会带着嫂子来这里呢?” 我说:“平京沦陷,日子过的憋屈,我非要来山城,她只能跟来。” 陈少卿说:“你住哪里呢?” 我说:“租住在书店里,正找房子呢,打算在这边开个医馆。” 陈少卿点点头说:“我附近有一个皮匠不干了,店在往外租。那店面不错,明天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说:“你日理万机的,就别操*我的心了吧!对了,张大帅现在怎么样了?” 陈少卿嗨了一声说:“被收编了,现在张大帅成了没有兵权的大将军,提前养老了。” 我说:“段风流还好吧!” 陈少卿说:“好着呢,谁也不如他活得潇洒。不过她找了个老婆,被管得老实多了。张大帅还念叨过你呢,说什么时候见到你,让你给他看看相。现在好了,你搬来了山城,大家以后可以常聚聚。不过嫂子的身份不能暴漏,免得麻烦。” 花泽小姐说:“我对外都是说自己是奉天人。” 陈少卿说:“对对,说奉天人就行了。你这口音也是奉天的吧!” 花泽小姐笑着说:“嗯呢!” 说心里话,遇上陈少卿不如不遇上,遇上之后多了不少麻烦。本来打算明天我们就去夜郎镇的,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过来拉着我去看店面了。 看了之后我说想想,结果到了中午的时候,陈少卿又来了,告诉我他帮我把店租了下来,已经收拾了出来。并且把我到了山城的消息通知了大帅,大帅要在中午给我接风洗尘呢。 就这样,大帅在小滨楼摆了一桌,我到了的时候,张大帅哈哈笑着,一边摸自己的光头一边过来抱住了我,拍着我的后背说:“蝎子,你小子来了山城也不来找老哥我,你不够意思啊!” 不仅张大帅来了,伍小姐也来了,伸出手来说:“蝎子,别来无恙啊!” 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说:“伍小姐,您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我这时候看向了段风流,他站在大帅旁边,看着我嘿嘿笑着说:“蝎子,这是你小奶奶。” 我看到他旁边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女子,体重得有一百五,不过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左右。但是她特别有礼貌,伸出手来和我握手,她说:“老段可是不止一次提起过你,今天总算是见面了。” 张大帅声音洪亮地说:“大家坐吧,坐下聊。” 张大帅骂骂咧咧说:“他娘的东瀛鬼子真不是东西,咱们老哥儿几个在平京过得好好的,愣是被他们给弄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这地方,有车都不能开,周围全是山,城里也没一条像样的路,不是上山就是下山。我他娘的算是呆够了,巴不得明天就杀回平京。” 陈少卿先给张大帅倒酒,他说:“大帅,这急不得啊!” 张大帅说:“怎么不急?我都快急死了。” 伍小姐说:“急有什么用,现在你手里一个兵都没有,我也是服了。” 张大帅看着花泽良菜说:“听说弟妹是奉天人。” 花泽良菜说:“是,奉天皇姑北门的,娘家姓林。” 张大帅呵呵笑着说:“姓啥都没用,嫁了蝎子,就得姓王,你就是王夫人。有孩子了吗?” 我说:“时间短,还没有呢。” 张大帅笑着说:“得抓紧了啊!打仗归打仗,不能耽误生产啊!” 我点头称是,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叙旧,喝酒,一杯又一杯,喝了没多久我就假意醉了。说要去撒尿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故意摔在了地上。花泽良菜过来扶起了我说:“怎么就喝这么多啊!” 我说:“他乡遇故知,开心嘛!不用你管我,我没喝多。” 花泽良菜说:“不好意思,蝎子喝得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才摆脱了酒局回到了书店,进了屋子之后,我瞬间恢复了正常,我说:“好像有点麻烦。” 花泽良菜说:“我倒是觉得一点不麻烦,有这些朋友帮忙,我们办事会容易很多。”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那店陈少卿给租了下来,改天把钱给人家。找个借口去夜郎镇,我倒是找到借口了,可以说去云南进药材。干脆就让陈少卿给办个通行证。” 花泽良菜嗯了一声说:“明天你就去办通行证,后天我们出发。” 第234章 出卖 第二天我主动去找陈少卿,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我在接待室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快中午才等到他。 陈少卿一见到我就抱歉不已,他非要安排一桌给我赔罪。 我摆着手说:“我不是来喝酒的,昨天的酒还没过劲呢。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我需要一张去云南的通行证。” 陈少卿说:“你去云南干啥?” 我说:“这不是要开药铺了嘛,我得去云南采购一批药材。”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陈少卿一笑说:“带照片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带了。” 我把两张照片递给陈少卿,他拿起来看看后说:“嫂子也去啊!” 我说:“她离不开我。” 陈少卿一笑说:“看出来了,嫂子很爱你。等我半小时。” 半小时之后,他拿着两本特别通行证递给了我,他说:“王兄,你什么时候走?” 我说:“我尽快走,也许下午就走,怎么了?” 陈少卿说:“没事,军统那边有个消息从平京传回来了,你到了山城不知道军统怎么就知道了。不过不是个坏消息,张琀你知道吧,他发来了电报,打包票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同志。不过,张琀可没提嫂子的事情,他对这个日本女人一无所知。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小声说:“很复杂,但她绝对不是坏人。” 陈少卿嗯了一声说:“我又不是军统的特务,我就不管这些了。反正我当你是我大哥,大哥让我办的事情,赴汤蹈火。”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惭愧。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说:“我这就回去了。我从云南回来请你喝酒。” 陈少卿说:“好啊,到时候咱就在你家喝,馆子里喝酒没什么兴致。” 我回到了书店,把两本特别通行证扔在了桌子上。花泽良菜拿起来看看之后,递给了林昌黎。 林昌黎说:“这么简单就办出来了?这证件发放特别严格,这是要军统特务严格审查才行啊!” 花泽良菜说:“会不会是陷阱?” 我没说话。 林昌黎却摇摇头,她说:“想不通,王先生,你怎么办出来的?” 我说:“陈少卿是我兄弟,谁害我他都不会害我。至于他怎么办出来的,你们去问问他吧。” 林昌黎说:“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这特别通行证真的太难了。军统要审查八代祖宗。” 花泽良菜说:“陈少卿是正经的嫡系主力军的师长,他和军统应该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吧,他能办出来这个证件,应该没什么难度。” 林昌黎说:“你们不懂,这特别通行证真的太难办了。” 我实在是懒得听,坐到一旁看书去了。林昌黎知道我烦了,也就不提这件事了。 我哪里看得下去书啊,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陆,林穗和我的家人。一旦这边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花泽良菜被抓了,那他们肯定就要倒霉了。东瀛鬼子肯定觉得是我出卖了花泽良菜。 我在想,我要是能联系下张琀,让他通知老陆和林穗,让他们带着我的父母搬家怎么样呢?可行吗?搬家应该是没问题,问题是搬去哪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不做好打算,以后会有天大的麻烦,要防范于未然。而且,我现在对那份名单很有兴趣,要是那份名单我拿到手,我是交给花泽良菜,还是陈少卿呢? 我站了起来,我说:“我去问问陈少卿,这通行证到底是怎么办出来的,问清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林昌黎点点头说:“有必要问清楚,这东西真的太难办了,这不是我疑心,这已经超出了正常逻辑了。” 花泽良菜说:“这都到了饭点儿了,吃完饭再去。”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吃了。” 我这次没有进军委大院,而是把他约了出来。 陈少卿小跑出来笑着说:“大哥,怎么了?” 我说:“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陈少卿想了想,看看表说:“去吃面,我知道一个地方,刀削面不错,一个陕西人开的面馆儿。” 他带着我穿过了两条街,最后坐进了一家面馆的角落里。 我们在等面条的时候,我一直还在犹豫,当面条上来之后,陈少卿呵呵笑着看着我说:“大哥,你有心事?” 我说:“你帮我一个忙,十万火急。联系张琀,让他找陆英俊和林穗,让他们带着我父母亲离开平京,找个人找不到他们的地方,最好是能来山城。” 陈少卿说:“大哥,到底怎么了?” 我说:“你别问,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陈少卿说:“要是军统能配合,倒是能把我大伯大娘一起带来,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了呀!” 我说:“能帮就帮,不帮就算了。” 我说着站了起来,陈少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说:“坐下,你这是干嘛?我没说不帮,也不是我要问,军统肯定要问的。毕竟我要联系张琀。” 我小声说:“我要是汉奸,张琀和郭惜君还能活到现在吗?军统应该信我,要是军统肯帮我这次,我送军统一份大礼。” 这时候我拿定主意了,我要孤注一掷,我得把花泽良菜卖个好价钱,同时,我要保住她的命才行。陈少卿应该有办法帮助我保住花泽良菜的命,他值得我信赖。 陈少卿说:“没有人不信任大哥你,只不过大家都想知道真相,谁也不想蒙着做事。” 我实在是没耐心了,开始瞪眼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做事有分寸。” 陈少卿说:“行行,我这就去办。陆英俊也是我的老长官了,把他顺道带来,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吃完这碗面就去军统局直接找戴局长,他要是信得过我,让他特批。另外,我也要和他说,你要送军统局一份大礼。” 我说:“你就和他这么说吧,我肯定送他一份天大的礼物。” 我他娘的也想好了,与其让你们这群小鬼子算计我,还不如老子主动出击,干死丫挺的。 陈少卿紧着把面条秃噜完站起来要走,我说:“我就在这里等你。” 陈少卿说:“得嘞,你结账吧。” 陈少卿小跑着走了。 我在山城怎么就觉得这么自在呢?在这里我是主人,起码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大声咳嗽了两声,往后一靠,把伙计叫过来,把账结了。 娘的,老子都不记得上次这么大声音说话是啥时候了,净他姥姥的装孙子了。 第235章 和尚说不能去 陈少卿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他说服了戴老板,答应帮我把我要的人都带来。不过,他也很在乎我说的大礼,他想提前知道我说的大礼是什么。 我也明白,不给人家的甜头,人家不可能帮我办事,这也是军统局的条件。我点点头说:“具体是什么我还说不好,大概率是鬼子在山城的间谍名单。” 陈少卿听了之后浑身一哆嗦,说:“大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办不靠谱的事情,只不过这名单我还没拿到呢。我担心的是,万一拿不到怎么和人交代啊!” 陈少卿想了想,说:“还真的就要给军统局一个诱饵才行,不然他们不办事。大哥,你应该知道个把鬼子间谍吧。” 我小声说:“我只知道一个,就是三优书店的老板,化名林昌黎。不过现在不能动她,现在动了她,老陆和林穗,包括我的父母,都得完蛋。” 陈少卿小声说:“有这一个就妥了,也就不难交代了。干脆这样,我和军统局的人说,这人是鬼子间谍,但是现在不能动。不行,这事儿只能戴老板一个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保不齐就会泄密了。” 我嗯了一声说:“行,你去办,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陈少卿急匆匆出去,一小时之后回来了,他坐下后和我点头说:“办妥了,戴老板答应尽快把人都带过来。你就放心吧。” 我说:“明天我就离开山城,至于那份名单能不能拿到手,得看运气了。” 陈少卿说:“放心,大伯大娘到了,我安排。你也得小心些,鬼子心狠手辣,对我们从来不会手软。还有,女人越漂亮,越危险,就像是毒蘑菇似的。” 我知道陈少卿说的是谁,他说的是花泽良菜。国仇摆着呢,哪里有什么友谊?我也想开了,我去他奶奶的吧!老子既然来了山城,就不走了,何必在他娘的平京天天的担惊受怕的,我图啥啊! 我说:“我这次来是因为林昌黎和她不相信你能办来特别通行证,让我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陈少卿说:“你就说我和戴老板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这好打发。再说了,通行证是真的就行了,上面有钢印的。” 我说:“你说实话,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陈少卿小声说:“这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我嗯了一声说:“少卿,全拜托你了。我全部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你知道吗?我这次要是输了,我就一无所有了啊!” 陈少卿说:“你放心,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我嗯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那我回去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陈少卿嗯了一声说:“好。” 我回到三优书店之后,把事情一说,花泽良菜拿着通行证说:“你们怎么谈这么久?” 我这一听话不对,心说难不成她派人跟踪我了?陈少卿两次去而复返,这难免不被人怀疑。 我说:“陈少卿肚子不舒服,闹肚子了,非要回去坐抽水马桶,我只能等他。他肠胃一直就不太好,据他说,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生花生米。” 林昌黎在一旁听着,点点头说:“怪不得呢。” 我说:“明天我们就出发吧,我觉得这杨艺啊,十有八九是在夜郎镇了。” 当晚我和花泽良菜又在床上挤了一晚上,说心里话,这一晚上我没睡好,我一直在担心军统局能不能把事情给我办好。我对花泽良菜愧疚吗?不,一点都没有,国战当前,容不得儿女私情。我必须要恩怨分明,她就是我的敌人。 一大早我和花泽良菜就出发了,先坐车到了车走不了的山口,这里刚好有卖驴的,我去买了一头驴,让花泽良菜骑着驴,我牵着驴就出发了。一直往南沿着古时候的官道进了山。说是官道,其实也就一人多宽,两头驴刚好能错开。 进山之后,走了也就是三里里就遇上了第一个卡子,我们出示了通行证,守着卡子的大兵还给我们立正敬礼。喊着长官。 看得出来,这特别通行证就是很特别。大兵当我们是军统局的人了吧。 我们沿着綦江一路而上,再往上是两条河的交汇处,左边的叫藻渡河,右边的叫松坎河。我们沿着松坎河继续往上,走了没多久天就黑了,也就到了一个叫葡萄村的地方,在这里有一个驿站,以前是官家的,这兵荒马乱的,早就失去了官方的性质,现在被一对夫妻包了下来,成了私人的旅店。 这里食物很丰富,我想吃肉,要了一个肘子,要了一盘猪耳朵。这地方会做菜,弄出来的食物又麻又辣,越吃越想吃。 可是把我给撑够戗。 第二天一早出发,还是我牵驴,花泽坐驴。走到了快晌午的时候,花泽说:“换换吧。” 我呵呵笑着说:“不用,再说了,驴也受不了啊,我这一坨一百五十斤呢。这驴你看瘦得,啥样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花泽良菜说:“这里的驴按照头来卖的,肯定舍不得好好养。要是论斤卖试试,养得胖着呢。” 一路上遇到了一些贩卖茶叶的,也遇上了贩卖药材的,这云南出药材,去昆明进药材错不了。不过我们可不打算就这么走云南去,我开医馆也不打算连带药店,说白了,一个郎中要是再卖药,还能尽职尽责吗? 快天黑的时候,我拿出地图来,对照着说:“快到了,前面拐过去应该有个岔路,拐过去有一座佛塔。顺着路一直走,就能到夜郎镇。” 花泽说:“那就快点走吧,尽量别贪黑,我们争取天黑前到夜郎镇。” 我加快了脚步,小毛驴哒哒哒走得精神着呢。别看这驴瘦,它有耐力啊,我没它能走。 就这样,很快我就看到了那座佛塔,这佛塔下面有一座寺庙,看来寺庙里还有和尚,门口打扫的挺干净的。 我牵着驴沿着寺庙前面的路往里走,走了没多久,看到一个老和尚在路边的石头上坐着呢,我顺口问了句:“大师,前面是夜郎镇吗?” 大师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失主,你是探亲还是探险啊!” 我说:“我们探亲啊!” 大师说:“探亲就别去了。” 我说:“哦,那我探险呢?” 大师说:“探险也别去了,这夜郎镇啊,已经三天没有出来过人了。我在这里拦着呢,凡是过路的,我都要劝一劝。” 花泽良菜问:“大师,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师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反正去里面看的人都没回来,我有个小徒弟非要过去看,结果也没回来。看到前面的林子了吗,里面有一条小路,顺着小路一直走,就是夜郎镇。但是过去的,就没有回来的。” 我笑着说:“这么说的话,我还更要去看看了。” 老和尚叹口气,摇摇头说:“何必呢,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好奇只会害了自己啊!阿弥陀佛!” 大和尚又坐下了,我牵着毛驴往前走,走到了林子边上,一条小路隐隐约约在林子里穿行,太阳落山了,小路也有些看不清了。 第236章 雾隐仙境 我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了,回头看看这个大和尚,他的僧袍已经洗得掉了颜色,上面打满了补丁。不过看和尚长得慈眉善目,洗得清清爽爽,不像是个妖僧。我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花泽良菜下了驴,说:“想什么呢?” 我说:“我觉得我应该和大师聊聊。” 我前面有个台阶,往上走能把海拔提高五米,上去之后不远就是那树林了。要进这夜郎镇就要穿过那片树林,地图上只是显示有一条小路,看不出有树林来。地图嘛,总是画个大概,能画出路口的佛塔我也就知足了。 我和花泽良菜又回来了,我牵着驴,花泽良菜跟在我的旁边。 这和尚又站了起来,说:“施主要是不想进,可以住在水岩寺,小寺里有可口的斋饭提供。” 我说:“女眷也可以进寺吗?” 和尚笑着说:“寺里本来就有女菩萨。” 花泽良菜说:“我们去夜郎镇有急事。” 和尚摇着头说:“来这里的都不是急事,全是祸事。” 我说:“大师,你觉得进去的人为什么都没回来呢?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尚摇摇头说:“贫僧没进去过,不可妄言。不过,猜倒是可以猜一下的,这里面啊,十有八九是有业障啊!” 花泽良菜问:“大师,这业障又是何物啊?” 和尚皱皱眉,摇摇头,叹口气后念了声阿弥陀佛,不再回答了。我估计啊,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了。 我说:“您劝回去几个人了?” 和尚说:“一个都没有。” 我说:“那你还劝?” 和尚说:“回不回去是别人的事,劝不劝是我的事。万事讲究一个缘分。” 我想了想说:“大师,时间不早了,我愿意随大师回寺里。你给我们夫妻安排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和尚说:“两间房,寺里有寺里的规矩。” 我说:“那好,大师带路吧。” 大师显得很开心,笑着一伸手说:“请。” 我们先把驴子安顿在了寺庙的后院儿里,在这后面有个牲口棚,不过里面没有牲口了,倒是刚好把我们的驴子安排在里面。我给寺里填了三块银元的香油钱,大师也给我们准备了可口的饭菜。 寺里除了大师,还有个小和尚。这小和尚十四五岁,长得还算结实,和大和尚有些神似,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大和尚的儿子。 花泽良菜不屑地说:“大师,您已经有儿子了啊!” 大和尚说:“我皈依佛门,又带着儿子皈依佛门,你说我是不是比一般人都心诚呢?” 花泽良菜听了之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还真的无法反驳。 我说:“大师,您妻子呢?” 大和尚叹口气,摇摇头,用手一指西方说:“估计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花泽良菜说:“生病去世的吗?” 大和尚摇摇头,他说:“这事儿可就邪了。十年前,雾隐山上电闪雷鸣,在山谷里出现了一座大城。城内亭台楼阁,人们穿着华丽的古代衣服走来走去,像极了仙境。那时候正是秋季采蘑菇的季节,在雾隐山上的人很多,见到这仙境的人也很多,我妻子就是其中之一。很多人进了谷,寻找机缘。也有些人没敢去,回了镇上。我妻子就是进了谷的人,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再去找的时候,仙城也不见了。” 花泽良菜说:“这么说,您是本地人?” 大和尚点点头说:“我姓李,就是夜郎镇人。我妻子一直没回来,我找了三个月之后就放弃了,那时候心灰意冷,心情很不好,就想着跳河死了算了。就在上游跳的河,结果冲到这里被寺里的师父救了上来。师父问我,为何要寻死。我说妻子死了,我也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师父说你死了,你儿子怎么办?我说,我活着,我儿子也没人管,我什么都做不下去,我就是想死。师父说,干脆,你带着你儿子出家,来我这里,三个月后你要是还想死,你就去死,把你儿子留下。结果三个月后我没死,我师父圆寂了。这水岩寺啊,就归我了,也算是有了一个营生。这不是么,你们给了我三块银元,省吃俭用,我半年无忧了。”. 大和尚说的实在,我也愿意听大和尚说话。 我说:“大师,您觉得这雾隐山内有什么?” 大和尚说:“妖物,肯定是妖物。” 花泽良菜说:“会不会是海市蜃楼?” 大和尚摇摇头说:“不会,海市蜃楼在天上,这个在山谷里,而且人来人往,都穿着古装,这分明就是妖物幻化的。那是一座鬼城啊!” 我问:“后来出现过吗?” 大和尚摇摇头说:“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不过陆陆续续传了出去,一直有人去雾隐山后的山谷里探险,进去的人很多,都没出来。最奇怪的是,最近这夜郎镇里一直就没有出来人了,我一直坐在这里,一直在等,我也很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您天天坐这里吗?” 大和尚说:“天亮我出去,天黑我回来。我得化缘啊!不然我和儿子吃啥呀!外地人出手都挺大方的,最近我收入不菲。其实我觉得,反正进去就出不来,你们何必不把所带财物都放我这里呢?你们出来我还给你们,你们要是出不来了,就当是救济我了。岂不妙哉!” 我一拍大腿说:“这办法不错。” 花泽良菜说:“等等,这有个漏洞,我们要财物放你这里,我们进去,你跑了怎么办?” 大和尚说:“女施主,你不是中国人吧?” 这句话把花泽良菜说的一愣。她说:“什么意思?” 我一笑说:“中国有句俗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大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我说:“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的驴放你这里,包括我们带的钱财都放你这里。但是你得帮我们一个小忙,打听个人。你既然是本地人,你告诉我,镇上有姓杨的人家吗?” 大和尚说:“姓杨的大户,一半姓杨,一半姓李。” 我说:“您每天在外面坐着,我想知道,您看到杨艺回来了吗?” 大和尚很干脆地说:“回来了,就前几天的事儿,回来的时候挺开心的,看我在化缘,还给了我三个铜板。你们是来找杨艺的吗?” 我说:“我是她朋友,我很担心她。” 大和尚说:“听你口音就知道是北方人,杨艺一直在平京混生活的,挣了不少钱。她应该多给我点钱的,无奈她太小气了。我劝她了,让她回头是岸,她不听,她觉得我危言耸听,我在骗她,她也是惦记家里父母,毅然决然就进去了。结果进去是进去了,和别人一样,就出不来了。”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这他娘的有点邪性了嘿!” 花泽良菜看着我说:“你说会不会有瘟疫呢?” 大和尚说:“有瘟疫的话,人会往外跑啊。” 我们正说着,前面竟然有人敲门,敲门的声音很大,有个洪亮的男人的声音喊着:“大师,开门啊,借宿一晚,我们给钱!” 第237章 两个盗墓贼 敲门的人是个中年汉子,天黑了,大和尚有些胆怯,叫上我一起去开的门。他说,这要是我不在,大晚上的来人,他还真的有点不敢接待。 但是我俩一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姑娘,顿时我俩都放心了。 这姑娘,打扮的时髦儿,一头大*波浪,大脸盘儿,眼睛贼亮,有旺夫相。上身是一件皮夹克,下面穿了一条卡其布的长裤,裤子上好几个口袋,能装不少东西。 在这姑娘身后站着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穿着传统服装,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是主子,后面的男人是仆。 姑娘笑着说:“天色已晚,刚好走到寺庙,请大师收留我们一下,给我们弄一顿斋饭。这是我们的香火钱。” 说着,一伸手,手里白花花一摞现大洋,我扫了一眼,五块。我心说,嚯,这姑娘大方。但是这姑娘是干嘛的呢? 我把注意力放到后面仆人的背包上,这么大包,里面都是装的什么啊!再看他的手,这手掌又宽又厚,手指头一根根和小棒槌差不多。我拎着马灯围着这仆人转了一圈,他也跟着我转了一圈。始终不让我到他身后,看来这老小子警惕性还挺强的。 大师见钱眼开,但还是守住了僧人该有的矜持,他没有接那钱,而是往旁边一闪身,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进吧。” 这两位开开心心进了大门,我和大师把门关上。然后一直往里走。 那两位在院子里的香炉前面等我们呢,大师直接带着他们到了后院儿,进了餐厅,说:“两位请稍等,我这就给两位准备斋饭。” 姑娘懂事,过来把香油钱放到了一旁的案几上,虽然大师没拿,但这钱放在这里也跑不了。有了这五块钱,在这里吃这斋饭,够吃一个月了。这饭菜一点荤腥没有,不值钱。 我一直怀疑,这大师总这么吃,能行吗?他和孩子会不会也偷着吃点肉啊,要是总不吃肉,营养可跟不上,缺血,缺钙,缺蛋白质,啥病都找上。尤其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真不行。我是真的替那些不吃肉蛋奶的僧人担忧啊!但我也知道这是瞎担心,人家有人家的信仰,我就别站在医生的角度替人耗费自己的精力了吧。 大和尚给这两位炖了豆腐,我和花泽可没这个待遇。 我不得不跟着和尚出来,在院子里和他讲道理,我说:“你这不讲究啊,为啥不给我吃豆腐?” 和尚也不虚伪,直接说:“人家给的钱多。” 不知道啥时候,和尚把案几上的钱拿了出来,他在手里颠了颠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这一年的零花钱都有了。” 我说:“我还答应把我的驴放你这里呢,一头驴也值不少钱啊!” 和尚说:“那是你寄存,你要是回来,我还要还你呢。但是这两位不一样,他们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这五块钱都是贫僧的了。” 我说:“你丫可不是贫僧啊,你丫有的是钱啊!我都开始怀疑,这雾隐仙城是不是你编出来的故事呢?你就是一开黑寺的。” 大和尚顿时一跺脚,指着我说:“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本住持从来不干昧良心的事情。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 说着一指头顶,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我拎着马灯往回走的时候,花泽不在屋子里,我去她屋找,也不在。我心说难道是去茅房了?等了有半个小时,还没回来,当我要出去找她的时候,她却回来了。 她一进屋就小声说:“那俩人是盗墓贼。” 我说:“你咋知道的?” 花泽说:“我偷听到说话了。” 我说:“你去偷听了呀。” 花泽小声说:“听口音是长安那边过来的,这是跑这里做买卖来了啊!难道这里面有大墓?” 我说:“夜郎国也不少代呢,肯定有国王啊!这国王要是埋了,可不就有大墓么。” 花泽想了想,她小声说:“我们和她俩搭伙走,她俩肯定有经验!” 我说:“人家不一定带我俩啊!” 花泽说:“他俩估计也怕,我们去聊聊,成了就一起走,不成就算了嘛!” 就这样,我俩出了门,一起去了餐厅里,进去的时候,这主仆二人刚好吃完了。 我点头哈腰过去说:“两位哪里来的?” 姑娘说:“我东北来的。” 我说:“听口音不像啊,我媳妇东北的,你们东北哪嘎达的?” 姑娘说:“我不喜欢交朋友,两位,咱们还是不要聊了。”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花泽说的对,他俩大概率是盗墓贼。这女的虽然打扮的挺大气的,但现在怎么看怎么贼,她防备心太强了。那男的什么都不说,就去拎包。我假装帮忙过去帮着提,他伸手就推我。 我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伸腿来了绊子,直接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那姑娘不甘示弱,伸手要从腰里拔刀子,她也许盗墓是行家,打架她可差得远。她刚拔出刀来,就被花泽伸手制住了,花泽手里的匕首可就顶在了她的喉咙上。 这姑娘说:“你们什么人?” 花泽说:“别激动,我们是朋友。” 姑娘说:“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吗?” 我一手按着那仆人,一手就把包扯开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但最显眼的是一把洛阳铲。我把洛阳铲拽出来,突然就从这包里伸出来一颗小脑袋,把我愣是吓一跳。定睛一看,这是一只黄皮子。 黄皮子从里面跳了出来,频频对我作揖,这玩意通灵了啊!我呵呵一笑,放开了仆人,花泽也放开了主人,这黄皮子嗖一下就窜到了女主人的肩头上。 这姑娘收了刀子,说:“是同行?” 花泽说:“不是同行,有事请你们帮忙。这夜郎镇好像有古怪,我和我先生有点心虚了,不敢进,想和两位结伴同行。” 姑娘说:“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和人结伴。” 我说:“我懂,土夫子最怕就是上面人落井下石。放心,我们不参与你们那些事,我们进去是找人的。” 姑娘说:“这里面怎么了?” 于是我就把和尚和我们说的,又说了一遍。我说:“这就奇怪了,你说这里面的人都死了还是都怎么了?就算是死,也不能一下就点穴那样死了吧?我可是个医生,我可不觉得有这么痛快的死法。这人的生命啊,说脆弱也脆弱,说坚强也坚强。” 姑娘想了想说:“还真的是怪了,你们的话我不信,走,我们一起去找大师聊聊。大师是不会撒谎的。” 第238章 过河 我们又去找和尚聊了起来,和尚还是那个说法,劝我们不要进去,要是非要进去,请把财物留下。 他念了声佛号说:“阿弥陀佛,这里面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放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们从大师的禅房出来之后,又回到了餐厅里,我们四个围着桌子坐下。花泽良菜先说:“怎么样?我们合作吧。” 姑娘说:“你们身手不错,为何非要和我们合作呢?” 花泽良菜说:“人多力量大,我和我家先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心里实在是没底。不过你们应该见多识广,请你们帮我们一下吧。” 花泽说的很谦虚,这姑娘也不是傻子。她叹口气说:“那我们就互相照应一下吧。凭着你们的身手,估计到了里面,你们照顾我们会多一些。” 旁边的仆人哼了一声说:“小姐,莫要涨了他人志气,灭了我们自家威风。” 姑娘说:“老墩儿,你刚领教了这位先生的手段,你就忘了?记住,你得服高人,不服高人有罪。” 姑娘这才自我介绍说:“我来自五陵原,我复姓第五,是第五家族的传人,我叫第五红英。” 我说:“红英就是红花的意思,挺吉利的。我叫王蝎子,这是我妻子,花泽良菜,她是东瀛人。” 第五红英对着我一抱拳,然后看着花泽良菜说:“现在我们两国在国战,你怎么敢跑来国统区呢?” 花泽良菜说:“我现在也是中国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不是你们中国人的俗话吗?我已经不姓花泽了,我姓王,请叫我王夫人。” 第五红英说:“哪里都有好人,哪里也都有坏人。只不过现在国战当前,硬是把我们给割裂了。要是不打仗就好了。” 我点头说:“是啊,希望战争尽快结束,大家都能过上安稳日子。” 第五红英说:“你们决定把财物留在寺里吗?” 我说:“大师说的没错,我们带着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放在这里。要是能活着出来,我们带走,要是出不来,就当是供奉菩萨了。” 旁边叫老墩儿的仆人哼了一声说:“便宜这秃驴了。” 第五红英瞪了他一眼说:“怎么说话呢?你这人就是健忘,刚吃了大师给炖的豆腐你就骂人家,这不好,这会遭报应的。” 正说着,那黄皮子爬上了桌子,蹲在了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看着这黄皮子,我说:“这小东西好啊,我有个朋友也会养这东西,能把黄皮子养成仙,会迷惑人。” 第五红英说:“那他可是高手,这不仅需要黄皮子有灵性,而且豢养师还要有手段才行,最重要的,还要配合以迷药,没有迷药的话,是控不住健康人的思想的,只能控制住那些精神不好的妇女。你那朋友姓甚名谁,说不准我认识呢。” 我说:“恐怕不能说,我这朋友身份特殊,得保密。” 第五红英看我不说也就不再问了。她站了起来,转转脖子,扭扭肩膀说:“走了一天,实在是又累又乏,我们明天见。” 我和花泽良菜都站了起来,相互握手。说着明天见。 庙里有庙里的规矩,男女不能同住,我和花泽虽然不想分开,但也不能坏了寺里的规矩。我们在一起倒不是想外国六的事情,我们只是觉得在一起更安全。不过她就住在我隔壁,有事喊一声我就听到了。再说了,她有啥不安全的啊,她可是一个超级高手。 寺里养了鸡,天不亮就开始叫了,鸡叫三遍,我起床开始洗漱。此时,大和尚和小和尚已经在给我们准备斋饭了。不仅准备了早上吃的斋饭,还给我们蒸了一大锅的馒头。 这爷儿俩一晚上没睡,我看着锅里的大馒头非常感动。 于是我拿定了主意,就冲着和尚父子这份儿心,我也得把财物都放在和尚这里。 吃过斋饭之后,和尚已经把所有的馒头都抱了起来,我背了一包,老墩儿也背了一包。 山里太阳出来的晚,我们出了寺庙的时候,这太阳刚刚露头。大和尚把我们送到了台阶下,他仰着脖子看着前面的小树林说:“几位,千万得想好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废话真多,老子先进去了。” 他大步走在前面,一边走,那黄皮子把头从背包里伸了出来,看看周围后,跳到了地上,率先进了林子。 老墩儿到了林子前面停了下来,第五红英到了一伸手拦住了我们,说:“别急,步步为营。” 花泽良菜嗯了一声说:“和你们搭伴儿就对了。” 黄皮子跑进去五分钟之后回来了,转身一步步往里走,走几步停下,回头看看我们。 第五红英一挥手说:“我们走。” 老墩儿闷声闷气地说:“这青天白日的,难不成还有鬼吗?我还真的就不信了。” 我们跟着黄皮子快速地穿过林子,又上了一道坡,到了坡看到在河对岸有一片石头建筑,这些建筑就像是一个个站着的石头人,远远看去,很有异乡风情。 不过在坡下是一条河,河上有一根钢丝绳横跨两岸。我们到了近前的时候,我用力抓了抓这钢丝绳,我说:“这是要爬过去吗?” 老墩儿这时候从包里拿出来了滑轮,他连着就扔了四个滑轮出来,说:“我先过。” 花泽良菜拿起滑轮看看,笑着说:“红英,要不是遇上你们,我俩还真的就得爬过去。” 这河虽然不宽,但也有五十多米,爬过去还是需要一把子力气的。有了滑轮就轻松了很多,老墩儿那大体格子,很快就爬了过去,他在对岸摆着手说:“来啊!” 花泽良菜看着对岸说:“还真的是奇怪,一个人都没有啊!” 我喃喃道:“谁说不是呢。” 第五红英说:“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说:“来都来了,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花泽良菜随后爬了过去,然后是我,第五红英最后爬过来的,她爬的时候,那黄皮子就卧在了他的肚子上。我们四个整理好装备之后,继续前行。 再往前走是一段很长的坡道,坡道上时不时就有台阶。在这坡道两边有很多用石头搭建起来的塔一样的东西,有大有小,有高有矮,但是都在上面画了人脸,打扮成了人的形状。 我们这一路向前,只看到了一只兔子和一只山羊,没有见到人。 还是黄皮子带路,老墩儿跟着,我在老墩儿后面,花泽在我后面,最后是红英。 我们就这样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镇子的入口,这里是一个土楼,土楼下是门洞,门洞上写着夜郎国三个字。 我说:“这是国门啊!” 第五红英嗯了一声说:“找的就是夜郎国!” 第239章 托梦 穿过门洞之后,在前面就是一个酒铺,不过这酒铺里没有人,但酒还在。我们四个人进了后厨,这后厨菜架子上的菜还在,只不过是都已经风干了。 我到了米缸前面,掀开看到缸里还有半缸米呢。我把缸盖盖上,然后掀开了水缸,里面多半缸水。我拿起旁边的水瓢舀了一瓢,在鼻子前面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 花泽良菜说:“水里不太可能有毒。要是有毒,人会死在镇里,而不是集体出走。” 红英问:“为什么不是往外走,而是往里走呢?” 我从这酒馆出来,看着镇外的那条河,我在想,不往外走,是不是因为那条河不好渡过啊!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走啊! 出了酒馆儿再往前走,两边都是普通的民宅,走了不远就见到了一个粮油店,我们进了粮油店,一群麻雀呼啦一声就飞了起来,在屋子里飞了个乱七八糟,然后纷纷从我们头顶飞了出去。 粮油店的仓库里空荡荡的,但是粮油店前面的大笸箩里还有一些散米。那些麻雀就是在这里吃米的。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了,这些麻雀才会胆子越来越大,进了屋子来吃米。 我抓了一把米,然后看看外面,我说:“人们走得急,把成袋的米都扛走了,这散米却留下来了。” 红英说:“这些人为什么会走的这么急呢?” 我说:“肯定是遇上着急的事情了啊!” 花泽良菜这时候出了粮油店,她仰着脖子看着不远处的一座二层小木楼,她说:“那好像是个银楼。” 我一看小楼的牌匾,写得清楚,叫三元楼。. 我说:“三元有两种理解方式,其一,就是三元节,正月十五是上元节,七月十五中元节,十月十五下元节。还有一种解释是,解元,会元和状元。不管哪种,都是不错的名字。” 红英说:“到家还有三元合一,还有说是上中下三丹田,还有说是元气,元精,元神一说。总之,三元这名字挺不错的。” 老墩儿闷声闷气地说:“要是这银楼里还有金银,我们就不用进山去找国王的墓了啊!” 我笑着说:“老墩儿说的倒是没错,不过这好像不太现实。进去看看吧。” 我们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门上本来有锁,有撬动的痕迹,这说明有先来的人把锁撬开了。 红英一推门,一只猫嗷地一嗓子,嗖一下就从我们身下跑了出去。我的心突突一下,看花泽,她也深呼吸了一口气。 进去这店里就是一个柜台,进去拉开抽屉,打开柜子,只能说是让老墩儿失望了,这里面并没有他说的金银。 我们四个一起看向了楼梯,顺着楼梯往上走,到了二楼有两间房,其中一间的门是开着的,我们在门口往里一看,这里面有一个开着的保险柜,在地上扔着大量的票据。 从这间屋子里出来,到了另外一个屋子,在这屋子里有两张床,两张床对放着,中间隔了一张桌子。第一张床上空空如也,第二张床上盖着一个花被子。隐隐约约就觉得这花被子下躺着一个人呢。 红英一伸手把被子掀开,猛地露出来一个苍老的老女人的脸,这老女人看起来得有八九十岁了,他双眼已经瞎了,头发全白,脸上已经没有了肉,形如枯槁。 本来我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是却发现,她的嘴巴竟然动了动。 红英吓坏了,她直接又把花被子给盖上了,说:“这是什么东西!” 花泽良菜过去,慢慢地掀开了被子,看到了这老人的全貌,这是个已经油尽灯枯的老人,她的头边上有一个水瓶子,水瓶子有一根管子,老人要是渴了,转过头就能吸到水。 她躺在这里,老人味特别重,我甚至闻到了尸体的气味。但是她的心还在跳,也就是说,她暂时还算是一个活人。 她嘴里没有一颗牙齿,她张开嘴要说什么,始终是没说出来,嘴巴只是无用地动了动。 花泽良菜看着我说:“给她输上葡萄糖应该还能缓过来。” 我说:“是啊,这老人身体素质不错,应该是饿得不行了。输上葡萄糖,再补充点蛋白就能缓过来。关键是我们去哪里找葡萄糖啊!去找点糖水喂她,然后炖个鸡蛋羹,要是肠胃功能没有问题,很快就能缓过来。” 老墩儿说:“救她干啥?老太太死了是享福去了,活着才遭罪。” 花泽良菜说:“话是这么说,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救活这老娘子,她能告诉我们一些什么。比如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我说:“不超过一个月,我分析半个月左右。因为时间再长的话,老娘子不吃东西,低血糖就会要了她的命了。” 红英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水果糖,慢慢地放进了老娘子的嘴里,她说:“快看,她的嘴在动。” 老娘子很可怜,我看看之后,转身下去,回了前面的酒馆儿,找到了白糖之后,在一个葫芦头里又找到了鸡蛋。我抱着白糖和鸡蛋回来,蹲在老娘子床前说:“老娘子,你得坚持住啊,我这就给你弄吃的。” 我自己下去到了厨房,点火烧水,把鸡蛋糕蒸上。鸡蛋蒸熟了的时候,花泽进来了,我说:“端上去,我喂喂老娘子。” 花泽说:“不用了,老娘子走了,是笑着走的。” 我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把鸡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坐在旁边很久,然后我把这一大碗鸡蛋糕给吃了。 接下来我和老墩儿在院子后面的空地上挖了个坑,这坑后面有个小土坡,小土坡上有两棵大柳树。老墩儿说那里有玄武之势,这里是风水宝地。其实我心里清楚,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这里好挖而已。 天黑前我们就把老娘子下葬了,还修了个不小的坟头。我最后搬了一块大土坯放在了坟头上,这坟才算是像那么回事了。 这一天特别的累,天黑之后我倒下就睡着了。我这人没啥忌讳,就躺在老娘子去世的那张床上,花泽良菜在另外一张床上。 我做了一个梦,我竟然梦到老娘子回来了,坐在床前看着我笑眯眯的,梦里我也不知道害怕,我坐了起来说:“老娘子,你怎么回来了?” 老娘子笑眯眯地说:“我来谢谢你啊!我等了半个月了啊,总算是等到你了啊!” 我笑着说:“你等我埋你啊!” 老娘子说:“地板下有个暗格,暗格里有个木盒子,里面有我一辈子的积蓄。别忘了带走,别忘了啊!” 说完老娘子笑着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我猛地就醒了过来,然后点亮了马灯。我坐着发呆了很久,花泽良菜侧着身看着我说:“做噩梦了?” 我说:“不是噩梦,我梦到老娘子回来了,说床下的地板下面有个暗格,里面有个木盒子,盒子里有她攒了一辈子的宝贝。” 花泽良菜说:“不可信。” 我却下了床,拎着马灯钻到床下照了起来,我用手慢慢地摸,没摸出什么来。这二楼木地板本来就是悬空的,不会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光线太暗,地方又太窄,不好行动。我从里面出来说:“帮我搬开床,我倒是看看这托梦靠谱不靠谱!” 第240章 他们爱挖坟 花泽良菜起来,和我一起抬这张床。床是木床,不算沉,我俩将床移了一位。我把马灯递给了花泽良菜,她站在我身边,拎着马灯给我照着。 我蹲下开始一点点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一块松动的地板,我轻轻地掀开,还真的就看到了一个暗格。在这里面,摆放着一个褐色的木盒子。 我把木盒子拿出来,把地板盖上,然后我俩又把床挪回了远处,之后我俩把马灯和盒子都放在了桌子上。盒子很重,里面大概率是金子。 盒子做的非常精致,用红铜包了边角。别说是里面有没有宝贝,只是这盒子就值十块大洋。 盒子上有一把精致的铜锁,没有钥匙。但这点事难不住花泽良菜,她拿了一个发卡出来,很快就把这把锁捅开了。我把盒子掀开的时候,顿时就晃了眼。里面摆了满满地一盒子金币。 说是金币,但更像是金饼,铸造工艺实在是不怎么好,非常粗糙。但是金子可不论这些,金子就是金子,不管多难看,都不影响它的价值。 这里面不仅有金币,还有几块现大洋,还有一些金首饰。不过金币占了大多数。 花泽良菜拿起金币来,看看后说:“这不像是人类用的东西,这更像是随葬品。” 我拿起来一个闻了闻,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看到这金币上铸了一个人脸的形状。翻过来再看,这后面是一条蛇。 金币的铸造工艺不行,但是这人脸和蛇的线条古朴,看起来很有时代感。 花泽良菜说:“这可能是唐朝时候的东西。” 我说:“你怎么知道?” 花泽良菜说:“别忘了,我父亲是个古董商,看这金币上的图像,很有那时候的感觉。我奇怪的是,真的是那老娘子托梦给你吗?” 我把金币放回到了盒子里,开始回想那个梦。 花泽良菜把盒子收了起来,然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绝对是在想托梦的事情。 她接受的可是现代的科学教育,这种事虽然在东瀛也有传说,但发生在眼前,也实实在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我虽然从小到大听过很多关于托梦的故事,但是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还是震撼到我了。我想找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我失败了。 花泽良菜坐在了我的床上,她小声说:“你说会不会是你潜意识就觉得这床下有东西,然后你梦到了呢。” 我说:“床下有宝贝是大概率事件吗?我能梦到水里有鱼,但是绝对不会觉得床下有金子啊!” 花泽良菜摇摇头说:“反正我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了,老娘子没和你说点别的吗?比如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说:“也许老娘子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盒子宝贝。” 我这时候抬起头来,在屋子里四处乱瞟。 花泽良菜说:“你在看什么?” 我说:“我觉得老娘子这时候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 花泽良菜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她说:“你别吓我,我虽然看起来挺坚强的,但我归根结底是个女人啊!” 我低下头看看她,她说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在提醒我,她是个女人吗? 没错,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此时和我坐在一张床上,轻轻地依偎着我,我甚至闻到了她的体香。 花泽良菜说:“蝎子,我们有这么多钱,我们干脆逃了吧。” 我说:“逃?我们逃去哪里?” 花泽良菜说:“哪里都行,只要是没有战争的地方就行,比如去美利坚吧。” 我说:“去做什么啊,我可不会那里的鸟语。” 花泽良菜说:“不会可以学,你这么聪明,用不了三年都学会了。” 我说:“我不走,这里有我的父母,有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家乡呢。你想走你可以走啊!那些钱你可以全带走。从这里一直往西,先逃到印度,再想办法去美利坚。” 花泽良菜叹口气说:“我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说着,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头,轻声说:“蝎子,要是时间就这么停止就好了。” 我突然意识到她在暗示我什么,她的话中充满了暧昧之情。她这是在表达爱意吗?她一个东瀛人会对我有意思吗? 我小声说:“睡觉吧,明天早上出发,镇上的人一定都进了雾隐山。” 花泽良菜小声说:“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这雾隐山里怕是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说:“你不想去找杨艺了吗?” 花泽良菜呵呵一笑道:“不是我想不想找的问题,这是我的任务。” 我心说傻丫头啊,我已经把你出卖了啊。估计现在你们的人已经急死了,小犬肯定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了,陆英俊和林穗一起消失,同时,我的父母也消失了。尤其是我和花泽到了国统区,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看,他应该能感觉到我把花泽出卖了,只不过,他没有办法把这个消息传递到花泽这里,我们现在已经彻底与世隔绝。 珍惜这段时光吧,出去之后,你就要失去自由了啊! 第二天的一大早,红英就在楼下喊我们。我和林穗刚下楼,她就小跑着带着我们出来,一直到了镇外,她举着望远镜看了起来。 花泽举起望远镜也看了起来。 我不用望远镜也看得出来,在河对岸来了一群穿着军装的人,这些人的军装是浅蓝色的,应该不是国民军,像是一个军阀的队伍。 很快,这些人开始渡河,就像是一串糖葫芦一样一个个往这边滑动。 红英说:“这是闻着味来的啊!来得倒是好,让他们给我们趟路。” 花泽良菜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你看这些人,不像是正规军,他们一个个像是土匪。” 花泽良菜把望远镜递给了我。我拿起来这么一看,可不是怎么的,一群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敞胸露怀,一群乌合之众。这群人做事不讲规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说:“我们得躲起来,不能让他们看到。” 红英四下看看,指着远处一座钟楼说:“我们上钟楼,那里最高。” 老墩儿说:“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 红英说:“放心,我们上屋顶,他们不会上屋顶的。他们急着去挖坟呢?这些军阀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挖坟。你们看到了吗?他们带了大量的炸药,他们可不讲规矩,更没耐心,见到有大墓,直接就掀了。” 我说:“我们走,别被他们发现。” 我们快速上了钟楼,这上面有一口铁钟,这群人对铁钟不会有兴趣,我估计,他们不会上来这里,正如红英所说,他们急着进雾隐山挖坟呢! 第241章 狐狸打灯 这一波人大概有五百左右,大概就是一个营的兵力。 但是我们在钟楼上听到下面有人对一个穿着呢子军装的人喊团座。不仅有团座,这团座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夫人,这团座对夫人惟命是从,他在夫人面前点头哈腰,都要矮一头。 我们四个在钟楼上注视着下面,这些人陆陆续续从钟楼走了过去,看都不看钟楼一眼。倒是进了粮店和酒铺,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把整个镇里吃的用的,能带走的全拿到了手里。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上钟楼看一眼。细想想也是,这里除了有一口铁钟,一个钟锤,还能有什么呢? 这群家伙把镇子搜刮一空之后就进了山,我们从钟楼下来,没有急着跟去,而是到了河边,我们都看着这条横贯两岸的钢丝绳。 我说:“现在我们回去,是不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花泽良菜说:“失踪的都是镇子里的人,后来进来的人,都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没有人出去。” 红英说:“奇怪的是,镇里的人为什么都走了呢?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有仙城吗?都进了仙城吗?” 我嗯了一声说:“你还别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这个仙城也许就是存在的。” 老墩儿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什么他娘的仙城,鬼城还差不多。老子遇到过大粽子,遇到过血葫芦,就是没遇到过神仙。” 花泽良菜说:“你遇到过大粽子吗?” 老墩儿说:“干我们这行的,遇到这种东西奇怪吗?” 花泽良菜说:“老墩儿,你是亲自遇上的,还是听人说的?” 老墩儿说:“我和英子在白鹿原上挖个老坟就遇上了,就是上个月的事儿。这有啥奇怪的?” 花泽良菜看向了红英,说:“当真?” 第五红英一笑说:“这还有假?你不信吗?” 我想起了昨晚上做的梦,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世上也许真的存在一些理解不了的东西,比如说鬼。要是没有鬼,这托梦又是怎么回事呢? 花泽良菜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大粽子了。” 第五红英说:“最好别见,这东西可不怎么亲善。” 她说着转过身说:“我们走吧,远远地跟着他们。” 我们四个穿过了这夜郎镇,往后走有一条不明显的山路,不过这山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遇到有坡的时候,总有石台阶。 在这条小路的两侧,时常会出现一座座小庙,或者是凉亭。路边会有大量的人为建筑的痕迹。 第五红英说:“我几乎能肯定,这雾隐山内就是昔日的夜郎国。什么仙城,那就是扯淡,里面是夜郎城的故址。” 老墩儿说:“这么说,这夜郎国后面一定有大墓。” 第五红英说:“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次没白来。” 我们就这样沿着小路一直往里走,快到中午的时候,前面的人停下了,在前面出现了一座很大的院子。院子外面有一块很高的牌楼,这牌楼上写着四个大字:李氏义庄。 我们远远地趴在一个小山包上,看着这群大兵。他们在义庄里埋锅做饭,炊烟袅袅。我看看表,已经是快中午了。我们拿出来馒头和咸菜,就趴在这里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这些大兵还躺在这义庄里睡了一觉,到了两点钟的时候,才有人开始敲锣,这锣声一响,这些家伙才不情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站队,报数,然后出发了。 这时候的官太太可就开始坐两人抬的软娇了,这轿子设计的简单,就是一把竹椅子,两边绑上两根竹竿子。前面一个人,后面一个人,抬着就走。抬的人累了,换俩人接着抬,倒是方便。 官太太坐轿,团长在旁边屁颠儿屁颠儿跟着。看得出来,这团长在队伍里的威望还不如那个娘们儿呢。 这时候那娘们儿竟然换上了合身的军装,不过没戴帽子,而是散着头发。她英姿飒爽,腰里别着一把手枪。坐在轿子里,优哉游哉,不亦乐乎! 他们走远了,我们才从小山包上下来,进了他们露营的义庄,一进去就看到这义庄里摆了满满地棺材,大量的棺材都被劈了做饭了。义庄也是存放不明死因尸体的地方,还有就是有不明身份的死者,都是先在义庄放一段时间再处理。 此时,就有一些干尸被扔从棺材里给拽了出来,这群大兵百无禁忌,什么都不怕。看来这种事他们干得太多了。 红英和老墩儿见到尸体,纷纷双手合十拜三拜,他们对尸体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 我和花泽也就随着红英和老墩儿拜一拜,他们在前面拜,我们就在后面拜。这么拜上一拜,也是给自己找个心安。 出了义庄之后继续往前走,我们为了不被发现,不敢跟的太近,始终保持五百米以上的距离。所以,当他们在傍晚到了雾隐山下的时候,我们还在这边的一个小山上呢。他们安营扎寨,我们也不急,就在这边搭了个帐篷,远远地观察他们。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天黑之后,突然就听到军营的方向有枪声。 我们四个同时钻了出来,往军营方向一看,在那个位置竟然出现了一片灯笼。红色的灯笼围着军营,足足有一百多。 枪声不停地响,这些灯笼开始慢慢地散开,然后竟然排成一队,朝着山后去了。 老墩儿闷声闷气地说:“这是鬼打灯啊!这群大兵被鬼盯上了。” 花泽良菜说:“老墩儿,你见过鬼吗?” 老墩儿说:“刚才就是鬼打灯,难道你不信吗?” 花泽良菜说:“世人都说有鬼,但是谁真正见过鬼呢?” 红英却说:“见过鬼的都死了。” 她说完转身进了帐篷,我和花泽良菜随后也钻了进去。 我说:“红英,你被鬼托梦过吗?” 红英看看我一笑说:“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说:“随便问问。” 红英嗯了一声说:“我妈给我托梦过,有一天下雨,我就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到我妈浑身是水,站在门外面就是不进来,我说妈你到家了咋不进来啊,她说我不进去了,我房子漏雨了,天晴了你去给我修修房子。我直接就醒了,第二天我去我妈坟上一看,有一个大腿那么粗的洞。我当即就买了水泥,给我妈修了一个砖瓦房。” 我说:“你说也真奇怪了,不信吧,偏偏这事儿就是这么邪性!” 红英说:“你也遇到过?” 我嗯了一声说:“我奶奶去世了,当天我就梦到我奶奶了,他告诉我,她有个金镯子放房梁上了,用红布包着,说那是给未来孙媳妇的。我醒了一找,还真的就找到了这个金镯子。你说,这要不是鬼,这是啥呀?” 这个故事是我编的,但是和昨晚的故事雷同。我想听听红英的解释。 红英一笑说:“这种事多了去了,谁也解释不清。你说没鬼吧,真的就有鬼给你托梦,你说有鬼吧,谁也没见过。” 花泽良菜说:“刚才不就见到了吗?” 红英一笑说:“那不是鬼,那是狐狸在打灯呢,狐狸老了就有了智慧,在模仿人,每个狐狸骨子里其实都想做一个人。” 第242章 山麓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那一伙人总算是开拔了。我估计他们应该开了一个会,激烈地讨论了很久,最后还是那位团长夫人拍板儿定了,进发雾隐鬼城。什么他娘的妖魔鬼怪?老娘才不信这一套呢。 我完全能想到那位团长夫人当时的飒爽英姿,能想到那些所谓军官的慷慨激昂,那位团长,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我们中午到了半山腰他们的露营地,这里一片狼藉,满地的大小便,老墩儿一不小心就踩了一脚粑粑。老墩儿一边蹭一边骂,贼尼玛,老子把你奶球弄死起!真他娘的墓子后面脱裤子,老子日了鬼。 我和花泽良菜互相扶着,低着头走得小心翼翼,这群人能吃又能拉,这一地屎就像是地雷阵啊! 我们好不容易穿过了雷区,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英子看着前面说:“两条路,可以从山的东边绕过去,也可以从西边绕过去。这东边是密林,西边全是杂草,不过坡度很大。” 花泽良菜说:“我不喜欢钻密林。” 老墩儿说:“前面已经为我们踩出路来了啊!我建议走林子。” 我说:“英子,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说了算。” 英子说:“还是走林子吧,看起来西边好走一些,但是少不了断崖,到时候想过会麻烦的很。林子不一样,林子要好走的多。只不过得小心蛇虫毒蜃,我们把裤腿和衣袖都扎好,还要戴上帽子和围脖,手套,把身体都包裹起来。” 我说:“有这么严重吗?”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鬼地方,说死人就死人。就说前面这一群人,死人是肯定的,就看轮到谁了。” 我这时候在心里想,看来找英子搭伙走,算是找对人了,要是我和花泽贸然就进了这大山,九死一生啊! 我们开始穿戴,老墩儿和英子有全封闭的那种风镜,我和花泽没有,只有普通的眼镜,这个也比没有要强。不过英子对老墩儿使了个眼色,老墩儿从包里拿出来了两个风镜给我们。老墩儿诶了一声,扔了过来。 我接过来说:“谢了!” 英子说:“不用谢,关键时候别掉链子就成。” 掉链子这词是新发明的,也是有了自行车之后才有的,我一听就知道,这英子应该有一辆自行车。不然她也说不出掉链子这词来。 我说:“放心,绝对不掉链子!” 老墩儿说:“到了山里就得互相依靠,互相信任,不要有自己的小心思。” 我说:“老墩儿你放心,我绝对是值得信赖的同志。” 英子看着我呵呵一笑说:“走吧!” 林子就在我们前面一百多米,我们走进林子之后,我就发现这里的林子和北方的林子不一样。这里是原始森林,林子里全是荆棘,要不是有前人开路,想从这林子里穿过去,那就是做梦。 这林子里的小路也不是这些大兵开出来的,看来早就有了,不过这些大兵过了一遍,这路又宽了一些。 走了也就是三百多米的时候,我就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条金环蛇正咬在我的皮靴子上。毒液已经顺着靴子流了下去。 没等我有动作,英子一刀就砍断了这条金环蛇,这蛇的生命力还真的强,前半截嗖地一下就钻进了林子不见了。下半截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 英子看着我说:“小心点。” 老墩儿手里有一根棍子,他一边走一边用棍子击打着路边的荆棘。英子说:“打草惊蛇,让蛇知道我们来了。” 我和花泽把登山杖拿在了手里,学着老墩儿,一边走,一边击打前面路边的荆棘。 又走了五十米,在一拐弯的地方,地上躺着一个人,这是一个大兵,他口吐白沫,瞳孔缩小,眼睛出血,虽然昏迷了,还在一下一下抽搐着。 我蹲下检查了一下他的腿,果然是被蛇咬了,他没救了。不过这人离着死还远着呢,他最少还能坚持六个小时。 我站起来说:“除非有特效解毒血清,不然没救了。”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好人都救不过来,为啥要救他?快些走,跟上!” 我和花泽互相看看,迈过这个将死之人,朝着前面走去。走了几步,我回头看看,终究还是心有不忍,毕竟我是个郎中,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所在啊! 我不得不追了上去,对英子说:“实不相瞒,我是个郎中。” 英子说:“那太好了,说明我和你结伴同行找对人了,我要是受伤了,中毒了,你是不是能救我?” 我说:“我的意思是,……” 我又一想,我说:“算了,不说了。” 英子呵呵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在这种地方,不能做老好人。你救活他,他可能会一枪打死你,你信吗?” 英子说的没错,这不是发善心的时候,我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退回来,和花泽走在一起,走了没多久,路上又有一具尸体,只不过这尸体不是大兵,而是普通人家的一个老人。他躺在路边,尸体已经被野兽掏空,露着森森白骨,只有头还在,不过眼窝里和嘴巴里也爬满了白蛆。 我对这种东西都是免疫的,毕竟我手刃的尸体无数,比这还狼藉的尸体我也见过,我曾经把尸体分成了几百上千块仔细研究。但是花泽不行,她捂着嘴跑了出去,到了前面,解开了围脖,跪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这就吐了?比这恶心的我都见过。” 英子递过来一个水壶,他说:“漱漱口,然后喝口水,深呼吸。” 花泽按照英子说的,一番操作之后她重新把自己武装好,站直了说:“走吧,我没事了。” 这片林子有三公里长,过了这片林子之后,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山麓,上山的路就好走多了。我们爬上山麓的时候,刚好到了正午,而此时那几百人的队伍刚好到了云雾缭绕的山谷前面,他们在山谷前驻扎了下来。就在前面的山谷里,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在这雾气下面,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旧时的建筑。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说:“这就是那所谓的仙城吗?” 英子看着说:“是不是仙城不知道,这里大概率就是昔日夜郎国的都城。” 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第243章 不散的大雾 那支队伍停下了,我们也就跟着停下。现在我们在山麓之上,他们在山脚下,在山谷入口。 山谷的入口有两座小山,就像是一个女人躺在地上一样。往里看去,山谷两侧的山脉就像是两条大腿。 不仅我看出来了,老墩儿也看出来了,他说:“这地方有点邪,看地形像是一个女人躺在这里。” 老墩儿把望远镜拿下来,用手指着说:“那是女人的前胸,然后是小腹,再往前那山谷两侧,像是大腿。没有头啊!” 按理说头应该是我们这个位子的南边,我们呆的山麓是女人的肩膀。但是齐刷刷往南就没有了,被夜郎镇前那条河给截断了。那条河就像是一把刀一样。 我把望远镜递给了花泽良菜,她看了之后也是啧啧称奇,她说:“鬼斧神工。” 红英却说:“这地方有点邪性,不过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这队伍怎么不走了呢?” 我看着山谷内,现在就在那两座小山包之间,汇聚了大量的雾。这些雾气应该是这支队伍停止前行的原因。 我说:“应该是被雾拦住了,他们在等雾散。” 红英说:“那需要刮风,不刮风这雾怕是散不了。” 老墩儿抬着头看着天空说:“怕是要来雨了,真要下雨,这雾兴许也就能散了。” 花泽重新把望远镜递给我,她说:“看不到有人活动的迹象。” 我举着望远镜朝着山谷里看去,没有一点人烟,难道夜郎镇的人不在这里面吗?不,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去,他们都在这里面,也许他们都已经死在了里面。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后背上嗖嗖地就像是爬了一条毒蛇。 下面那支队伍不走,我们也不好下去,干脆就在这山麓上扎了营。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红英举着望远镜看着身后来时的路,他说:“又来了一拨人,这夜郎倒是热闹了。” 我转过身举着望远镜看下去,来了一拨十几个人,都是短打扮,有男有女,看走路的速度全是练家子。现在我们属于前有狼,后有虎,躲是躲不过去了,眼看着下面的人就上来了,我们搬帐篷已经来不及。况且,我们安营的地方在山麓的南边,偏向来的方向,他们要是不瞎,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干脆也就不躲了。 老墩儿和我就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等着下面的人上来,他们也就用了半小时就上来了,当我们出现的时候,他们并不意外,这就证明他们上山的时候就看到我们了。 带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这是东北人。他说:“老弟,早到了哈?” 我说:“嗯哪,你刚来啊!” 他呵呵一笑说:“听口音咱离得不远呐!” 我说:“确实不远,我平京来的,你们呢?” 他笑着说:“我们锦州的,实不相瞒,来这里就为了图财,我估计老弟你和我一样吧。正所谓是,和气生财,财源滚滚来。” 老墩儿诶呀一声说:“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最怕就是口蜜腹剑之人,背后捅刀子。” 东北人一听乐了,说:“诶呀,这是西北来的土夫子啊,第五家族的吧!” 老墩儿说:“你懂得倒是不少,自报家门吧?” 东北人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块黑色木牌子来,举着说:“青龙会的,刘世旗就是我,我就是刘世旗。” 第五红英走过来,一抱拳说:“原来是青龙会刘家,幸会幸会,小妹第五红英。既然都是同行,就应该懂规矩,那就是互相成全,千万不要干互相拆台的事情。” 刘世旗一拍胸脯说:“放心,我用刘家名声担保,我也信得过第五家的人。” 我不懂刘家,也不懂第五家,我知道的是,这俩家应该都是摸金校尉吧。 刘世旗伸着脖子看着前面山下,问:“这什么情况?” 第五红英不屑地一哼说:“军阀来了,我们可能需要暂时看看热闹了。”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这群王八犊子,他们盯上的斗子,那就算是完犊子了。一个铜钱都不会给你留下,尸体都要翻出来搜一遍,把腚门都给抠了才能罢休。” 我举着望远镜还在观察前面的山谷,我说:“这次可不一定了,这山谷邪得很啊!” 刘世旗说:“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 我说:“姓王,我是郎中。” 刘世旗哈哈笑着说:“郎中好,我最尊重的就是你们郎中,救死扶伤,很伟大。” 他这时候拿出来一个单筒望远镜,举着看了起来,他说:“嘿,这他妈了个巴子的,这是个阴绝之地啊,以前在这南边肯定有一座山的,结果这山地震的时候塌了,这山没了,风水可就变了,这夜郎国应该就是这么灭亡的。” 说着他用手一指说:“看到了吗?那座山应该就在那里。” 我一看那里此时还有一片乱石,很多石头都被取走修建不远处的大坝了。我嗯了一声说:“还别说,真是这么回事儿。” 第五红英说道:“还是刘大哥见多识广啊!刘大哥一语点醒梦中人。” 老墩儿说:“我是最佩服能人的,老刘,你说的都对啊。还有件事你能不能说清楚啊,这夜郎镇的人,怎么就全消失了呢?” 刘世旗摇摇头说:“这可说不好了,我也是听说这件事就往这边赶了,这一路,千辛万苦,我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到了这里。本以为到了这里黄花菜都凉了,想不到来得正是时候。这夜郎国,有搞头啊!” 我说:“你觉得夜郎镇的人都怎么样了?” 刘世旗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山谷里说:“凶多吉少啊!要是活着起码得有人烟,你看这里面,死一般寂静,一股烟都没有。具体发生了什么,还得进去看看才知道。不过这么凶险的地方,我们不用着急,先让这群傻大兵进去,我们在后面远远看着就好。” 我呵呵笑着说:“没错,就是这意思。” 接下来我们在帐篷里支起了桌子,刘世旗带了很多食物,我们在帐篷里吃吃喝喝起来。一直喝到了傍晚,外面突然起了风,很快就下起了牛毛细雨。这雨下得密集,但是没有声音。我没当回事,出去小解的时候也就没带伞,就一泡尿的功夫,我的肩膀就淋湿了。 我看看远处的山谷,依旧是雾气缭绕,看来下雨也不行,没有四级以上的风,这雾是散不了了。 第244章 令花泽崩溃的真相 雨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气温很低,大家都添了件衣服。 山谷里的雾还是没有散,那支队伍还在原地驻扎,此时起了锅灶煮饭呢。 我们不想让他们发现,所以我们没有生火。不生火也就没有热饭吃,随便吃俩馒头,喝点水也就行了。 本来以为雾到了中午会小一些,想不到的是,这雾越来越大,从周围高山上压了下来,很快我们就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了,当然,他们也无法看到我们。 和他们也没什么聊的,我和花泽良菜静静地靠在一起,这样会暖和一些。花泽良菜慢慢地躺进了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胳膊睡着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起风了,刮的东风,风不小,这山上的雾气很快就被吹散了,不过山谷里形成了涡流,雾在山谷里不停地搅动,但是看得出来,雾气越来越薄了。 天黑之后,这雾散了没散不清楚,不过风还在吹。 吃了晚饭之后天也就黑了,不过月亮很高,把山里照得灰蒙蒙的。夜里八点半,老墩儿在外面小声喊我:“小王,睡了吗?” 我说:“没有呢。” “你出来一下。” 我起来裹上衣服从帐篷里钻了出去,老墩儿正抄着手蹲在山麓上。我往前走了几步,往山谷里一看,顿时就把我惊得长大了嘴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我看到山谷里点满了灯,一盏盏灯那就是万家灯火。老墩儿举着望远镜看着说:“邪了嘿!” 花泽这时候也从后面爬了上来,她举着望远镜看着下面说:“人影绰绰,夜郎镇的人果然都在这里。” 她把望远镜递给我,我举着望远镜看出去,果然看到了人影在山谷中由一盏盏灯夹出来的道路上走动。我把望远镜放下,小声说:“白天不出来,晚上出来溜大街,这是人嘛这?” 老墩儿说:“不是人还是鬼啊!” 第五红英这时候也出来了,她抄着手蹲在地上,盯着山谷说:“这就是他们说的仙城吗?我看鬼城还差不多。刘世旗,刘世旗。” 第五红英回头喊刘世旗。 刘世旗小跑着从他们的帐篷里钻了出来,到了我们身边之后,也是蹲在地上,我们蹲了一排,看着远处的山谷。 第五红英问刘世旗:“老刘,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刘世旗撇撇嘴说:“这可说不好,不过这要是搁俺们东北,这肯定是狐狸在打灯。正常人不会大晚上的都出来溜达。” 老墩儿说:“你说会不会是庙会啊!” 刘世旗立即接话道:“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庙会不应该成宿成宿的整,我们看看这庙会能开多久,要是十点多钟就散了,大概率就是庙会,这要是一开就开一宿,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还是很赞同刘世旗的话的,我说:“那我们等着看吧。” 就这样我们五个在这里一直蹲着,腿蹲麻了就起来四处走走。 花泽腿蹲麻了就站了起来,对我说:“跟我去走走。” 我起来,和花泽往南走了有三十多米,她让我给她看着点人,她去方便下。 我在这边给她看着人,她去了一块石头后面。过了有五分钟,她还不出来,我就有点着急了,我开始小声喊她:“花泽,花泽。” 花泽良菜没有动静,我心说坏了,快速跑过去,结果刚跑到石头后面,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用力一拉,她往后一靠,我和她一起就压在了大石头上。 我想起来,她直接抱住了我的腰,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蝎子,你看着我。” 我看着她,心乱如麻。 她说:“你爱我吗?” 我说:“这兵荒马乱的,什么爱不爱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她却直接就亲了我,当她的嘴唇碰上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直响。我浑身都麻酥酥的,就像是在过电一般。 我和她就这样在这里亲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老墩儿过来找我们,我俩才分开。 老墩儿在不远处喊我们:“小王,小王媳妇儿?” 我整理了一下心绪,深呼吸一口回了句:“在呢,闹肚子了。” 老墩儿哦了一声说:“怕你俩出事,英子让我来看看。没事就行了。” 老墩儿走了,我和花泽互相看着都笑了。花泽打了我胸口一下说:“我们得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这时候想起了林穗来,她应该已经在赶往山城的路上了。我走,我走哪里去? 花泽小声说:“我不想干了,我也不想打仗,我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和你一起。好吗?” 我没说话,她给了我一拳。 我小声说:“不行,我有父母。我要是和你逃了,我父母怎么办?” 花泽小声说:“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回去,我先想办法把你父母弄上船,去美利坚。随后我俩再去,再也不回来了,我们有钱。在那边有唐人街,周围全是中国人,我们会生活的很好很好。” 我突然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我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她。我更不敢和她说实情,这是国战,个人感情在国战面前算什么?这份名单我必须拿到。不过此时我也拿定主意,我必须救她,毕竟陈少卿也答应我了,他一个师长,保个人还保不下来吗? 花泽良菜说:“到底行不行?” 我说:“林穗呢,我和她私下有婚约,我俩都商量好了,战争完了,我俩就结婚。” 花泽良菜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 我说:“她没有对不起我,我其实从心里也喜欢她。你能不能别让我为难?” 花泽良菜看着我说:“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死!我一枪打死自己,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小声说:“你到底怎么了?” 花泽良菜突然趴在了我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哭得很伤心,撕心裂肺,怕别人听到,又不哭出很大声来。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花泽良菜仰着脖子看着我说:“我被人强暴了。” 我顿时脑袋嗡地一声,我说:“谁?” 花泽良菜这时候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她张大嘴巴,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呜呜地哭着。 我用力抱着她的后背,用尽全力抱着她。 她哭了足足有三分钟之后,她抬起头看着我说:“他给我下了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了才感觉到下面不舒服。混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说:“到底是谁呀?” 花泽良菜摇摇头说:“没用的,没有证据。下药的人和强暴我的人不是一个人,我也只是怀疑。我受够了,蝎子,我真的受够了。我想离开这里,我想逃。”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花泽良菜哭着说:“在奉天的事情,蝎子,我真的快崩溃了,我活不下去了啊!” 我把她抱在怀里说:“没事,有我呢。这仇我们得报,不能放过那个混蛋。” 花泽良菜摇着头说:“这个人我们惹不起的,我也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我求你了,带我走吧,好吗?” 我点点头说:“好,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她用力抱着我,哭了很久。 第245章 那支队伍进了山谷 我俩在这石头上靠着一直腻歪到了半夜才回去,我们回到他们旁边的时候,山谷里的灯还亮着,人影绰绰,来来往往。 我们离得远能看到,那么山下那支队伍看的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我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五十了,要是庙会,早该散了。 刘世旗看看我一笑说:“小王,聊啥了,聊半宿不累啊。” 老墩儿一听这话就不对味,他立即向上我了,他说:“你管人聊啥,人家两口子有啥话非要和你汇报啊!” 刘世旗说:“你急啥?我又没问你。” 我说:“老刘,我不太喜欢开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玩。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刘世旗听了一乐,说:“那你教教我,玩笑该咋开?” 我一看这是挑衅啊,我说:“我不想惹事,你最好对我保持足够的尊重。” 刘世旗站了起来,对着我一挑头说:“小子,我要是不呢?” 我说:“你皮痒了是吗?” 刘世旗打量了我一番说:“就凭你?” 我说:“看来咱确实得分个高下才行,不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你觉得我们能听你的吗?我们这可是十六口子,你觉得你行吗?”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他说:“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上?” 刘世旗一听乐了,说:“你凭啥?” 说着就朝着我伸手。 没等我动手呢,花泽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转身一个大背跨就把刘世旗给扔出去三米多远,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老墩儿和红英在一旁笑了。 刘世旗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摔出去,面子上可过不去。虽然晚上看不到,但猜也能猜到,他那张脸肯定红了。 刘世旗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指着花泽说:“嘿,你这娘们儿还有两下子。” 花泽说:“可不是只有两下子。” 刘世旗说:“我那是大意了,你让开,好男不和女斗,我和你家老爷们儿打。” 花泽说:“想和我家男人打,先过我这关。” 刘世旗的人这时候可就都出来了,站在一起看热闹,看得出来,这些都不坏,还是很讲规矩的。不仅讲规矩,大有看刘世旗出丑的意思。 其中一姑娘大声说:“刘老大,你是不是被一女的吓尿了?” 刘世旗一边卷袖子一边说:“去你的,我那是一时疏忽。行,我先收拾你这娘们儿,收拾了你,再收拾你爷们儿。” 花泽看着刘世旗呵呵一笑说:“你过不去我这关。” 刘世旗长得五大三粗,但是他笨啊。花泽虽然长得纤细,她灵活,她也有一定的力量。 虽然说是一力降十会,但那需要绝对力量压制,很明显,刘世旗对花泽来说,没有达到那种绝对压制的程度。 他出手了,这次小心得多,弯着腰,伸着双手扑了上去,却被花泽巧妙地一个转身,一脚踹在了小肚子上。直接踹着刘世旗岔气了,倒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这下可把大家都看乐了,尤其是刘世旗那边的那姑娘,她一边给刘世旗揉肚子,一边说:“刘老大,我看你还敢不敢小看我们女人。” 刘世旗缓过气来说:“这女的不一般,我估计这男的不咋行。这就是一个赖汉娶了个悍妻啊!” 我说:“我去你大爷的,你丫才赖汉呢。” 刘世旗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我说:“你要是有胆子,咱俩打一场。” 我说:“你觉得我怕你啊!我告诉你,我媳妇儿的身手都是我教的。” 那姑娘一听噗嗤就笑了,说:“刘老大,你赶紧算了吧,你不是个儿!”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是不是个儿,试试才知道。” 我们正呛呛着,下面突然一声枪响。几乎是一瞬间,山谷里所有的灯全灭了,就像是断电了一般。但这里不可能有电,那一定是灯笼。所有的灯笼同时灭了,这是什么执行力啊!这几乎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我这时候坚信,这里面的,不是人。m. 刘世旗到了我身边,小声说:“这不对啊!” 他身边那姑娘说:“刘老大,你见过这场面吗?” 刘世旗说:“翠翠,你太小看你大哥我了,我就和你说,啥场面我都见过。这算啥,比这邪性的你大哥我也领教过。” 翠翠说:“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 花泽举着望远镜看着山下,她说:“好像是进谷了,他们总算是按捺不住了。” 不用望远镜我也看到了,有很多的马灯点了起来,形成了一串,就像是一条长虫朝着山里爬去。 老墩儿这时候大声说:“咱们也下山吧!” 刘世旗说:“晚上下山太危险,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老墩儿说:“天上那么大月亮,你怕个屁啊!” 刘世旗说:“月亮有个屁用,要是月亮有用,还要太阳干啥?这是生路,不知道哪里有个坑,一脚踩进去出大事。” 花泽举着望远镜盯着山下进谷的队伍说:“我们不下山,晚上下山确实不是个好主意。” 第五红英说:“既然你们都不下山,那我们也不下去。天亮再说。” 刘世旗这时候看着我说:“嘿,小王,还打不打了?” 我说:“你说呢?” 刘世旗有些虚了,他说:“现在一致对外,要打的话,完事儿咱俩找个宽敞地方,吃饱了,喝足了,咱好好比一比,分出一个胜负。” 我说:“没问题,随时恭候。” 刘世旗掐着腰大声说:“那咱这大小也是个队伍,听谁的?” 我说:“咱们这是三拨人,你们东北的,英子是西北的,我们是平京的。我们干脆就投票,谁票多就听谁的。” 刘世旗说:“我这么多弟兄,那可要一人一票。” 英子在一旁呵呵一笑说:“你要是这样,咱就分开干。要想一起,必须一共三票。按照小王说的来。” 刘世旗回头和他的家人们一商量,还就同意了。这些人不傻,他们看出来了,我们都不是吃干饭的。人多力量大,尤其是下面有一群不知道啥态度的大兵,我们更要团结起来。 商量好了就都回去睡了,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们就收拾好了行囊。此时再看山下,那群大兵果然都不在了,全进了山谷里。此时在山谷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第246章 小山包 我们没有着急下去,必须找一个安全的路线。现在贸然往下走,在山谷里的人一旦用望远镜很容易就能看到我们,最后我们选择了一条路线。顺着山沟下去,然后到了对面的林子里,从林子的边缘擦过去。这样的话,能百分百到达谷口不被发现。 我们不知道进去的那一拨是什么人,我们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保护自己。在这里,可不比城里,在这里杀个人比在城里杀一只猫都容易。 英子和老墩儿和我俩商量,让刘世旗的人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我其实赞同这样,这样起码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刘世旗的意思是,我们一拨在前面,一拨在后面,他们在中间。这肯定不行,我们通过投票,就这么决定了。 刘世旗这才意识到他上了我们的当,他说:“大爷的,这不是耍我吗?” 英子大声说:“你怕什么?我们四个难道能杀了你们十六个啊!” 刘世旗说:“这是歧视,知道吗?这是对我们的歧视!” 英子说:“行就行,不行就一拍两散,你们走吧。” 刘世旗一听想了想说:“那还不是一样我给你们蹚路啊!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吃定我了。行,我带路,我给你们当三孙子行了吧?” 刘世旗对着身后的兄弟们一摆手说:“我们走。” 十六人排成一溜,他们训练有素,都有自己的位置,很快就启程了。 我们四个在后面跟着,站成一排。就这样,我们顺着山沟用了一个半小时走到了对面山坡的树林边缘,然后擦着树林往北走,就这样走到了谷口西边的小山包后面。小山包上没有树木,长了一层矮草,我们一商量,干脆不走谷口,我们顺着小山包上去,先在小山包上观察一下。 这里面有五百人,五百条枪,要是这么进去,一旦当我们是敌人,直接就把我们打成马蜂窝了。 英子看着小山包上说:“我们走。” 这次是我们四个在前面带路,刘世旗的人跟着。这下刘世旗心理平衡了。 倒不是我们愿意先爬上去,我们主要是怕这小山包上有埋伏,虽然这群东北老乡身手都不错,但我们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实力。 我们走的小心翼翼,这一左一右两个小山包其实是制高点,是最好的观察哨。 当我们爬上小山包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岗哨,花泽说:“这里面的团长但凡懂一点战术,也不至于放弃这两个制高点,这边放二十人,对面放二十人,直接就把谷内和谷外全控制了。谁也别想偷偷摸摸就摸进去。” 英子笑笑说:“别怪我看不起他们,要是他们能打仗,至于跑这里和咱们抢生意吗?” 刘世旗的人围了过来,我们大家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观察点,对着山谷里观察。到了这里可就能看清了,这山谷里残留着大量的石头建筑,这些建筑修建的质量很高。 在谷口的建筑都比较矮小,再往里走有一座石桥,一条河从桥下穿过。 桥的后面建筑逐渐就高了起来,越往里建筑越高,说明越是往里的人,身份就变得越是高贵了。 河是从山谷里贴着西侧的山体流下来的,到了谷口的时候就撞在了我们身下的小山包上,然后转向了东,又撞在了东边的小山包上,这才往南流去。 所以这座桥刚好南北走向,跨过了这条小河。 这是一座石拱桥,有四米宽,能过车。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看样子有年头了。 我们顺着小桥往北望,是一条主街,街道是用石板铺成的,修得非常平整,也非常宽阔。虽然地势有高低,但是都用台阶做了过度,所以地面始终是水平的。 台阶和台阶之间夹着缓坡,这是以前用来推车的。看得出来,这里的城市设计非常不错,这里大概率就是以前的夜郎国。 街道东边的房子有三排挨着山坡,山坡上是原始森林,荆棘丛生。想从那边下来或者上去是不可能的。 这条路的西边只有一排房子,房子西边都有院子,院子再往西就是那条从山里流下来的河水了。 河水沿着山体冲刷了很久很久,大概几十万年吧,已经把西边的山体冲刷成了一道悬崖!看得出来,这里应该经常发水。看那河堤就知道,河堤修得很高,全是用巨大的石头堆砌起来的,非常结实。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街道不是直的,是沿着山谷和河流修建,随弯就弯,和大自然完美和谐。这里应该是一个世外桃源啊,为什么人们会离开这里呢?再往前有一道城墙,城门楼子很高,城门不是很大,这大山里进不来什么大车,城门修再大也没什么用。倒是城门楼子和两边的城墙都高到出奇,这应该是预防战争的,一旦有人来犯,大家可以进里面去,城门一关,和外面的人抗衡。 此时的城门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门洞子。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说:“这地方看起来不错啊!那些兵应该都进了城。” 我举着望远镜看向了城后,果然从里面升起来了烟雾。应该是有人点了火,在熬汤吗?不知道点火在干嘛。 刘世旗这时候放下了单筒望远镜,他说:“我们晚上摸过去,先上那城门楼子。” 我说:“现在摸进去就行。” 刘世旗说:“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就麻烦了,他们人多。” 花泽良菜说:“人多怕什么?一群废物罢了。一旦被发现,我们可以快速撤出来,他们追不上。” 刘世旗说:“他们有枪,人又多,一旦中了枪,必死无疑。” 花泽良菜说:“怕这怕那,你们干啥来了?” 刘世旗不屑地一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刀口舔血的买卖,处处小心,有一点风险我都不会做。干我们这行的和你们不同,你们可以心存侥幸,也可以碰运气,因为你们也许一辈子就干这一次。干完了,你们就去过安生日子了。我们呢?今天干完了,明天又去干下一票了。一大家子等着我们养活呢。” 花泽良菜说:“英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我和蝎子要进去了。” 英子点点头说:“走就走,这叫舍命陪君子。” 老墩儿看着刘世旗哼了一声说:“缩头乌龟,你们就在这里趴着吧。” 我说:“老刘,我先去探路,要是没问题,我给你发信号,我在城门楼子上晃衣服你就过来。要是看不到我晃衣服,你们就不要动,继续观察。” 刘世旗嗯了一声,说:“兄弟,等你消息。” 我呼出一口气,和花泽良菜互相使了个眼色,顺着小山包就下去了。英子和老墩儿紧随其后,我们四个下的很快,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桥头。 第247章 在城内的一场战斗 花泽和我带头快速过桥,英子和老墩儿紧紧跟着,过了桥之后,我们溜边贴着墙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这城墙之外并没有发现有那些大兵的痕迹。于是我们很快就摸到了城墙下,顺着城墙一点点摸到了门洞。往里一看,门洞里并没有人把守。 我和花泽还是小心翼翼贴着门洞的边缘往里走,到了门洞里面,还是没有见到有人。 在门洞的旁边有一个走上城墙的斜坡,斜坡旁边是有矮墙的,我们弯着腰贴着矮墙爬上去,到了上面之后,还是弯着腰,蹲在矮墙后面往城里看。. 这一看,还是没有看到有大兵的痕迹。 老墩儿小声说:“这他奶奶的,这群大兵去哪里了?” 在这城内,是成片的石头建筑,建筑风格就像是一座座塔一样,在每一座的建筑上都画有人脸,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怪物一般。不过这些怪物看起来并不可怕,倒是有些滑稽。 花泽良菜说:“这里太漂亮了。” 我说:“是啊,这么漂亮的城市,人们为什么要搬走呢?你看这些建筑,历经千年,完好如初。这建筑质量比现在都要好。” 英子说:“全是用石头和石灰修的,屋顶都是用石头做成了拱形一点点收口的,所以这些房子才像是一座座塔。这要是木料的屋顶,早塌了。这样的屋顶,即便是漏雨也不会塌。这些建筑的屋顶以前应该是有防雨的茅草的。” 我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并没有看到有大兵,不过倒是在路上的一棵树上,看到了一件挂着的大兵的衣服。 我用手一指说:“你们看,那里。在树上。” 我把望远镜递给了花泽,她顺着我的手看过去,她也看到了那件衣服,她说:“看来是有人洗了衣服挂在了那里,说明人还在里面。” 我看看表说:“要是有人,也该做饭了,但是你们看看,一点烟都没有。” 老墩儿小声说:“人都去哪里了呢?说不准是两顿饭,没到饭点儿呢。” 我说:“先把老刘他们都叫来,看来这里没什么危险。” 英子小声说:“蝎子,你信任老刘他们吗?” 我说:“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他们十多个人就和咱们一样,都是过着普通日子。” 英子嗯了一声说:“那行吧,你去把他们叫过来吧。” 我到了城楼南边,先去城楼里看看,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地面是用青砖铺成的,已经被踩得高低不平。我在里面走了一圈之后,出来,站在城楼前面开始挥动衣服。 挥动完了之后,我用望远镜看着小山包上,刘世旗也在挥动衣服,证明他们看到了,这是回应。 也就是五十分钟之后,刘世旗的人全到了,都登上了这个城楼,并且住进了这城门楼内。 大家随即也就开饭了,我们还是不敢点火,我和刘世旗在外面靠着城墙在吃馒头,一边吃,一边放哨。 放眼望去,城墙之内豁然开朗,这里面有着成片的建筑,更像是山谷内的一片平原。河水从最西端流过,河水以东是一个圆形的山坳,四周全是山,这里是一个绝佳的居住地。 在这里有一座巨大的城市,看起来能住下至少三十万人。在城市的最北侧有一座高山,高山下有大量的沃土。我觉得,那里在以前应该种植了大量的油菜花。到了这个时候,正是油菜花开放的季节。不过现在,那里长满了荆棘。 刘世旗一边吃,一边举着单筒望远镜往后面看,他说:“按照风水来说,大墓应该就在那山下,我们需要穿过那荆棘才能到。” 我说:“那样的话,大兵应该先过去了。所以城里才没有了大兵的踪影。” 刘世旗说:“要是有大墓,应该是一个墓葬群,这群混蛋挖坟那可是没有一点技术,他们挖坟就和挖白薯窖差不多。反正就是瞎挖,只要认定这地方有,总是能挖到入口的。” 我说:“要是都被他们挖了,你们可就白来了。” 刘世旗呵呵一笑说:“这夜郎国大墓应该有的是,他们挖不全的。我们在这里等,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捡点剩落。” 我说:“也许他们一座也挖不到,这里很奇怪。你琢磨琢磨,夜郎镇的人都不见了,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是个谜题。” 刘世旗嗯了一声,把水壶递给了我说:“喝口水吧。” 我接过来,咕咚咕咚喝光了水壶里的水,然后擦了一把嘴说:“这水真甜。” 刘世旗说:“就是这里的河水,这还真的是个好地方啊。要是有可能,我倒是愿意把全家都搬来这里,在后面开荒种地,整座城都是我们的了。”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要是这里是世外桃源,也轮不到你,夜郎镇的人离着多近啊,人家难道不能近水楼台吗?” 刘世旗说:“你说的也对。蝎子,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 我说:“进城,也许这城里能发现点什么。”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也没能看到这里有一点人气,我们决定进城。 这次刘家的人胆子也大了起来,决定和我们一起进城。一行人出发了,这次大家胆子大了一些,走上了通往城里的主路,但是刚上这主路,就听到城里想起了密集的枪声,这枪声在东北角的方向响起来的,像是在进行一场战争。 刘世旗大声说:“撤撤,快撤。” 我们一共二十人,又撤回了城门楼上,这里视线很好,我们远远地朝着城的东北角望去,只是能听到枪声,但是又看不到人影。同时,在枪声中,还掺杂着人的惨叫声。一声声惨叫入耳,令人不寒而栗。 我坐在墙边靠着,花泽依偎在我的怀里。她此时就像是一个依靠我的孩子,她坚强的内心被那次被下药强暴事件,给彻底摧毁了。 英子过来小声说:“这到底和谁在打仗?难道这里有两拨人吗?” 花泽说:“也许是内讧,因为分赃很容易形成内讧的。” 英子挨着花泽坐下,小声说:“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个,一旦钱不够分,很容易形成内讧。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一旦他们起了歹心,我们很危险。” 我说:“英子,我和花泽不会分的。” 英子小声说:“见者有份,这是规矩。” 仗还在打,一直打到了天黑,这仗才算是打完了。枪声停了,夜,死一般的寂静! 第248章 单方面屠杀 晚上是我们轮着睡的,总是保持有两个人巡逻。 我和花泽一组,影子和老墩儿一组,刘世旗和翠翠一组。大家抽签决定,我和花泽抽到了最后一组。 最开始是九点到十二点。第二组是十二点到三点。我们是三点到六点。 我和花泽早早就钻进帐篷睡觉了,到了两点半的时候,我和花泽就都醒了,醒了也是闲着,干脆就提前出去换岗。刘世旗看到我和花泽出来了,他也看看表说:“还差半小时呢。” 我说:“你们去睡吧,接下来交给我。” 刘世旗和翠翠互相看看,然后刘世旗拿出一包烟拍在了我的手心里。 我说:“我不抽烟。” 我又把烟拍给了他。 他却从口袋了拿出一包瓜子来,递给我说:“你俩就这么坐着也无聊,吃瓜子吧。” 我笑着说:“这个可以。” 从这一点来看,刘世旗并不是坏人。不仅不坏,他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这么点好处,他都在心里装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坏到哪里去呢? 快到天亮的时候,又响了几声枪,这几声枪响把所有人都惊醒了,大家纷纷从门楼里出来,朝着城内查看。但是几声枪响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自此以后,城内死一般的寂静。一直到了十点钟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有炊烟升起。这么多人吃饭,不应该没有炊烟,我意识到,这里面打这一仗之后,怕是没有多少人了。 我们收拾好行囊之后,再次下了城楼,顺着主街摸索前进。大概走了四十分钟,看到了一条东西走向的大道。这条应该还是主街。 于是,这条南北的大街和东西的大道,把整座城市分成了四块。而昨晚上打枪的区域,就是在东北这块区域,在东北角上。 这城内最大的十字路口周围全是高大的建筑,以前都是用来做生意的,比如开钱庄,开酒楼,开银楼,开当铺等等。 我们找了一间大房子先住了进去,到了里面没有再动,而是沿着台阶上了二楼,从窗户往外观察。 毕竟进来的五百人都有枪,这要是贸然再往里走,一旦别人瞄准来上那么一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半,什么都没发现。把我们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刘世旗说:“蝎子,怎么办啊?到底我们该走哪里呀?” 我分析道:“看地形来说,顺着这条大道往西走,应该一直能走到西山下面,也就是那条河边。再往北就走到那高山之下。高山下面全是荆棘,想上山不可能,到了荆棘前面就走不了了。一直往东走,就是走到东山坡,这东山坡可全是原始森林,到山坡下为止。倒是这东北角看起来有个小山沟,不知道来的时候你们发现没有,城里有一条干净的水渠从上面流了下来,方向就是从东北角而来的。” 英子点点头说:“从风水上来看,要是有大墓,大概率都在东北方向那个山沟里。看来这些大兵也不傻,直奔着大墓就去了。” 刘世旗说:“那我们也去看看?可是这群人手里都有家伙,我们这二十人,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呢。” 英子说:“你要是怕,你就回去吧。这山里的宝贝都归我们了。” 刘世旗脑袋一梗说:“那可不行,我们从大东北跑到这大西南,可不是来看风景的。” 我说:“那还是得去啊!” 刘世旗说:“我的意思是,等大兵们走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我和花泽都着急呀,我们得尽快找到杨艺的下落,夜长梦多。杨艺要是死了,花泽倒是没什么,我不行啊,我需要的是那份名单交给军统特务,用这份名单来换花泽的命。我要是找不到这份名单,花泽的命还保得住吗? 我看看表,已经快四点了,这天又要黑了,东北方向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想再等了,我说:“要是一直没动静,难道一直等下去吗?我得去看看了。” 英子站了起来说:“我和老墩儿跟你一起去。至于某些人,爱去不去吧。我也看出来了,某些人上辈子是吓死的。”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你说谁呢?谁是吓死的?我只是不想冒险。” 我没和他再废话,伸手拉着花泽的手就走了出去,一步步下了这二层的小楼。 英子和老墩儿也下来了,我们四个沿着大道往东走,走到了离着东山有三百多米的时候,我们左转弯向北,进了一条小路。 说是小路,其实这条路也不小,宽也有二十几米,两边的房屋都临街,这里应该是商业一条街。 再往前走不远,我看到地上有一摊血,时间不久,应该就是昨晚上留下的。 在周围的墙上,树上,一切能看到的地方,都有密密麻麻的弹痕。 在这一摊血不远处,地上扔着一把步枪,地上还有几个弹夹。 花泽过去把枪捡了起来,拉了拉枪栓,这枪是好的。她把枪背在了身上,把弹夹也都塞到了包里。 英子这时候指着一个胡同里说:“看那边。” 在一个胡同里,地上扔着七八条枪,老墩儿过去,一起全背回来了,哗啦一下往地上一扔。他挠着头皮看着周围说:“他娘的,人呢?”wap. 我也捡了一条枪,压满了五发子弹,然后背在了身上。同时,捡了几个弹夹塞到了包里。手里有了枪,胆子可就大了起来。 我们四个举着枪往前摸索,这地上扔着的枪越来越多,血也越来越多,但就是见不到人,或者是尸体。 不过从地上的血就能判断,那些大兵凶多吉少了。 在前面有个大院儿,这大院儿里有支撑起来的锅灶,这锅灶下面的火炭还烧着,锅里的烫还热着,在锅里还炖着肉呢。 但是这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里以前应该是个石料加工厂,这里的地上散落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石料,整座城盖房子的石料,应该都是出自这里。 尤其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摆着一口石头棺材。这大棺材是平时棺材的三倍大,棺盖已经凿刻好了,棺身也凿好了,棺材上雕刻了龙纹,这龙看起来有些怪,身体短,没有角,看不出威严,倒是看着有些凶残。 老墩儿撅着屁股看着龙纹说:“这可奇了怪,这他娘的什么龙啊这是,外国龙吧!” 我说:“说得对,真的不像是咱中国龙。” 老墩儿爬上去,往棺材里一看乐了,说:“这里面有鱼嘿,真奇了怪了。” 我也爬了上去,果然在这里面看到了一群巴掌大的鱼,有十几条。我说:“像是谁养的吧。” 英子说:“这么说的话,这里有人。” 在前面有一排石头房子,我们走过去,发现窗户都是用石头堵着的,门也是用石头堵着的,当我们拆开门的瞬间,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这屋子很大,但是屋子里的地上全是血,枪密密麻麻散落一地。大概数了下,有几百把枪。 有光从屋顶上射下来,我抬头看看,屋顶上有个很大的洞。像是敌人从屋顶把他们全都射杀在了里面。 不过问题来了,尸体都弄哪里去了呢? 英子小声说:“看来那五百人的队伍,全军覆没了,这里好像打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单方面屠杀。” 第249章 财神爷和龙 天逐渐黑了下来,而且起了风,到了夜里七点钟的时候,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这二十人躲在西边的一间厢房之内。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到里面的人说话都要喊叫才行。 花泽和我把头靠在一起,她说:“从来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雨。你听外面,就像是小河一样。” 我拎着马灯到了门口,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成了一条河,水从上方流下来,穿过这个院子,一直往南流。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屋子的地面比外面要高上二尺,这水虽然在流,但跨不过门槛,进不来屋子。 刘世旗打着手电筒照着外面的水里,这水里竟然有鱼在噼里啪啦乱窜,逆着水往上在游。他把手电筒递给我说:“给我照着!” 我给他照着,他竟然穿上了雨衣,跑出去抓了一条条鱼回来。 抓一条就往屋子里扔一条,这条鱼会屋子里弹跳起来,几下就把身上滚满了沙土,看着不成样子了。 翠翠手里拿着刀子,用刀背敲鱼的头,把一条条的鱼全都敲死,然后刮了鳞,开膛破肚,下了锅,炖了满满一锅。 这里全是鲫鱼,这鲫鱼肉嫩还有弹性,只不过刺有点多。但咱东方人都会用筷子,不在乎刺多,挑出来就是了。 就这样,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大家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吃鱼喝鱼汤。在我几十年后的记忆里,这天晚上的鱼和鱼汤,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到了凌晨两点半的时候,雨停了,但是水还在一如既往地从上面往下流着,成群的鱼从河里窜了出来,逆流而上。它们到底要去哪里咱也不清楚,咱也不知道它们这么拼命是什么目的。我和花泽都蹲在门口看着热闹。 突然,一个人一样的影子从墙上翻了下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灯笼,一边走,一边抓鱼。抓到一条之后,就会直接摔死在屋檐下,然后接着去抓。 天暗,我们根本看不清这人的样子。花泽刚举起手电筒来,英子就按住了她的手说:“这是狐仙。” 正说着,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个个的黑影,这些黑影全都跳了下来,有足足三十多。他们都打着一个灯笼,踩着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抓鱼,抓到一只鱼就往屋子的墙上摔,摔死之后刚好落在屋檐下。 我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脸。 他们抓了有半小时之后,就到了对面的屋檐下,把鱼都装进了一个个的口袋里,背了起来。接着,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嗖嗖地全都翻*墙跑掉了。 花泽算是大开眼界了,她说:“我从没见过狐仙,这真的是狐仙吗?这很像是一群孩子。” 英子说:“相信我,这就是狐仙。狐仙老了,就会学着人的样子行动。他们都穿着衣服,这些衣服都是从大墓里弄出来的,有的是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 刘世旗小声说:“看来这里有很多大墓啊,这么多狐仙,这全是大墓的阴气养出来的狐仙啊!” 英子嗯了一声说:“没错,这里的确有很多狐仙。” 正说着,对面的墙上又出现了一道黑影,先是出来一个巨大的头颅,接着是身体,然后慢慢地从对面的墙上爬了下来。这东西体型细长,巨大,看起来像是蟒蛇一般。 怪不得那些狐仙都跑了,原来是感觉到了危险。 但是这东西下来之后,在水里竟然一步步前行起来。要是蟒蛇的话,走的时候不是这样,这分明就是有腿的啊! 刘世旗这时候小声说:“都别动,这是个怪物!我们得把这门窗封起来。” 这东西在水里开始吃鱼,就在院子里窜来窜去,扑腾起来大量的浪头和水花。不过它体型巨大,不是几条鱼就能满足它的。 我们这边把帐篷慢慢地撑了起来,将门口和窗户全部都挡了起来,然后从缝隙里往外看。 就是这时候,陆陆续续又从墙上和屋顶上下来了几只怪物,虽然看不大清,但是借着星光也看个差不多,这似乎是一种长了腿的蟒蛇,或者是像鳄鱼的动物,但是比鳄鱼身体要长得多。 我这时候想起来了棺材上的石刻,我小声说:“老刘,你还记得棺材上刻的龙吗?” 老刘小声说:“这是蛟龙,是五爪真龙和蟒蛇交配生出来的怪物。” 英子小声说:“你们胡说什么呢?这世上哪里有龙?” 刘世旗说:“这不就是龙吗?” 我这时候肯定地说:“有龙,据说有人挖出来了大量的恐龙化石,什么样的龙都有,还有会飞的翼龙呢。” 老墩儿在我身边问:“真有龙啊!” 我嗯了一声说:“真有龙,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消失了,全都被龙给吃了啊!” 老墩儿把枪管子从缝隙伸了出去,他说:“你们说这龙怕枪吗?” 刘世旗直接把枪管子拽了回来,小声呵斥道:“你疯了?要是枪能打死,那五百大兵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了。你看他们身上发光的是什么?那是龙鳞。子弹打不穿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还是烧香拜佛吧。” 这群东北的兄弟这时候拿出来一个木雕,这雕刻的是一个黄大仙,人的身体,黄鼠狼的头,还有两撇白色的胡子。wap. 这十六个开始跪在地上,都闭着眼祷告着。 花泽小声说:“这能有用吗?” 我说:“不然还能做什么?只要被发现,必死无疑。” 英子小声说:“我们是摸金校尉,菩萨不会保护我们的。这刘世旗怕是也知道,所以他们不拜菩萨,拜妖精。”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要是这玩意管用,干脆天天在家拜得了。” 刘世旗这时候直起身来,到了我们身边,小声说:“有些事,你们还真的就得信。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笼子,在笼子里竟然装着一只大老鼠。 这大老鼠一出来就吱吱叫,它这一叫,可就吧老墩儿包里的黄皮子引出来了。这黄皮子见到老鼠就是见到了食物,跳出来就去用爪子掏。 刘世旗说:“哎呦哎呦,快让它滚开,这是我的财神爷!” 老墩儿把黄皮子抓住,说:“什么东西就财神爷啊!” 刘世旗说:“我这财神爷最喜欢的就是金银,它能准确分辨金银铜铁。要是有进不去的墓,它能钻进去,把里面的金银一点点拉出来。知道我这财神爷是怎么得到的吗?就是我们拜黄大仙的时候,这财神爷竟然也跟着我们在一旁拜,我用一块肉,就把财神爷请到了家里。” 老墩儿呵呵一笑说:“那你得小心一些了,我这大黄专门吃你这财神爷。” 正说着,窗户外面突然有了喘息声,声音很大,接着,就看到窗户上挡着的帆布晃了一下。 这下可是吓坏了众人。 我举起枪对准了窗户,心说你进来我就给你一枪。 偏偏这时候,那财神爷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直接就从窗户缝隙钻了出去,外面的怪物转身就朝着财神爷追去。 老墩儿呼出一口气说:“这财神爷救了我们的命啊!” 刘世旗却哭丧着脸说:“我的财神爷,你千万别出事啊!” 第250章 被困夜郎城 外面的院子里,水一直从山上往下流,穿过院子就像是一条小河。 鱼从下面窜上来,在这个院子里不停地跳出水面,就像是要起飞一般。 外面的这些怪物就在这水里长大了嘴巴等着,只要鱼窜出来,他们便一口吞进肚子里。 我们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尽量轻一些,再轻一些。谁也不知道外面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始终觉得,这像是一种龙。 老墩儿怀里的黄皮子突然从门缝里窜了出去,老墩儿情急之下就要去追,一把被英子抓住了后脖领子,小声呵斥:“你作甚?” 老墩儿指着外面,然后扭曲着脸一拍大腿,接着他能做的,只能和我们一样,从门缝往外偷看。 这黄皮子出去之后,在水里游动,无声无息,一直游到了对面的墙下,之后跳上了墙头,竟然在上面吱吱叫了起来。似乎是在挑衅。 这些怪物几乎同时转头看向了黄皮子,鱼也不吃了,一起朝着黄皮子就追了过去。 黄皮子倒是也不急,等这些怪物近了,她才顺着墙往南跑去,这些怪物有在墙头上追的,有在墙下面追的,一直往前追。追到了屋顶的时候,黄皮子竟然跳上了一旁的一棵大树。这些怪物全都从屋顶跳下去,这黄皮子从大树上下来,顺着墙继续往东跑,一直往东,朝着东山的原始森林跑去。 这些怪物竟然发出了怒吼,顿时,在周围响起了阵阵吼声,在互相呼应。看来这黄皮子是把他们给彻底惹毛了。 这些怪物虽然速度快,体型大,但是不如黄皮子灵活。黄皮子在墙头上窜来窜去,很快就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而院子里这时候也安静了下来,刘世旗的财神爷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在窗台上吱吱叫了两声。 刘世旗看到财神爷回来了,激动地都哭了,过去把财神爷搂在怀里说:“财神爷,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英子哼了一声说:“你至于的吗?不就是一只耗子么?” 刘世旗不服气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耗子,这是财神爷!” 老墩儿这时候点了一个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说:“也不知道小黄怎么样了,它能摆脱那些恶龙吗?” 英子说:“放心,小黄机灵着呢。那些恶龙连狐狸都抓不到,更别想抓到小黄。” 刘世旗说:“这地方太邪性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什么他娘的大墓,老子才不要了。啥也不如命要紧。” 他的弟兄们纷纷响应,翠翠也说:“是啊,蝎子,英子,这里不能呆,这里就是死地。那些恶龙是要吃人的呀!那五百大兵估计都被恶龙给拖走吃了。” 我看看花泽,我说:“咱们走吗?” 花泽说:“必须走,那些恶龙太可怕了,我想不到竟然还有恐龙活在世上。” 我说:“其实这玩意和大鳄鱼差不多,只是我们没见过,这就是个新物种,大家也没必要迷信。” 刘世旗说:“你管它是啥,它真吃人啊!” 正说着,外面的墙头上又站了一个小孩儿,小孩儿拎着灯笼在墙头上走来走去。 老墩儿举着枪瞄准着说:“我真想给它一枪。” 英子哼了一声说:“别乱来,不要得罪狐仙儿,狐仙儿是会迷人的。其实狐仙儿不害人,真正喜欢害人的是黄大仙儿。” 刘世旗说:“你也知道啊,那你怎么还敢养黄大仙儿?” 英子说:“你还不是养了灰仙。” 刘世旗说:“灰仙不害人,灰仙是招财的知道吗?” 老墩儿闷声闷气地说:“要不是我家小黄,估计现在咱们都成了恶龙的粑粑了。是小黄引开了恶龙,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我呼出一口气,往后一靠,靠在了行李上,我说:“睡一会儿吧,看来这恶龙不会回来了。” 花泽良菜却看着外面说:“这狐仙儿打灯到底什么意思啊?” 英子说:“这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我们,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要我们知道它们的存在,在征求我们的尊重。狐仙儿一直想学人,想我们把他们当人看。他们想要的是平等。” 我闭着眼说:“妖就是妖,怎么可能平等呢?就像是老鼠,永远也变不成猫。” 我说:“我困了,诸位,我先睡了。” 花泽依偎在我的怀里,我先睡着了,她什么时候睡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一直到了这时候,院子里还有水在从北边的水道流进来,一直往南流去。 有一些鱼被困在了小水洼里,想吃鱼,在这些小水洼里捡都能捡到。此时没有恶龙,没有狐仙,而且这时候,老墩儿的黄皮子也回来了。 我们大家商量好了,一起出去这夜郎城,我们背着枪,走得很快,原路返回。但是当我们走到了城外桥头的时候,全傻了。这场大雨下完,上游来了洪水,把整座桥都冲塌了。 刘世旗急得一跺脚,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怎么能回得去?” 大家开始四处观望,这条河横着挡在前面,西边是湍急的河流,河流后面是悬崖,东边是原始森林,里面满是荆棘。只有北面我们还不清楚什么样,不过凭感觉,这北面也不可能走得通。我们就这样被困在了这里。 我说:“我们必须先找个能藏身的地方,等水退了,我们再游过去。” 刘世旗说:“我现在就想游过去。” 我说:“不行,十死无生,这水里有大量的暗礁,你顺着水冲下去,速度极快,撞上就死。” 翠翠给了刘世旗一拳说:“刘老大,你不要命了?你想让我守寡啊!” 刘世旗看着对面指着说:“我只要游过去,在对面拴上一条绳子,大家就都能过去。” 我强调道:“你根本就过不去,现在趁着白天,我们必须准备食物,然后找个藏身之地。这些恶龙白天不会出来,他们习惯晚上出来觅食。我们有一整天时间准备。” 刘世旗小声说:“他们白天也会出来的。” 我说:“不饿极了应该不会出来,他们现在有食物,那五百大兵的尸体应该都被它们拉回窝里去了。所以,我们有机会活下去。” 英子这时候说道:“投票决定,我赞成蝎子。” 刘世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那得了,我们赶紧找藏身之地吧。这偌大的夜郎城,总会有个粮库,有个银库什么的吧,我们需要优先找到这种地方。” 我嗯了一声说:“老刘说的没错,这粮库或者银库,大概率在城市中心位置,也就是王宫旁边。” 我用手一指,指向了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物。 第251章 就是看不起你 我们快速往北走,这城市的中心位置在大十字路口以北百米的地方,这里正对着那天中央大街。 这里是一座宫殿,不过此时宫殿里住满了麻雀,我们进去的时候,麻雀噼里啪啦就乱了。 宫殿的东边还真的有粮库,不过粮库已经坍塌,粮库再往北走,在宫殿的北侧是银库,这银库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人给炸开了。不过英子从里面捡到了一把斧头,她看着这斧头说:“像是唐朝的,看来是我们唐朝的前辈来过这里,把这银库给掀了。” 我们也没在银库这里找到能藏身的地下室,接着,我们又回到了宫殿,进了后宫的时候,英子一伸手,让大家停下了。她蹲在地上,竟然在地上看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 我们顺着这些脚印一直慢慢往前走,最后走进了一座寝宫前面,这些脚印在这里尤其明显,人应该就在寝宫之内。. 我们都把枪从身上摘了下来,刘世旗伸手推开门。这门被推开的瞬间,一杆长枪就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刘世旗举着双手,而用枪顶着刘世旗额头的人,我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杨艺。 我心中一喜,大声说:“别开枪,我们没有恶意。” 我能认出来,花泽也认了出来,但是她并没有显露出喜色。只是说:“姑娘,我们不会伤害你,别开枪。” 杨艺看看我们,说:“你们什么人?” 刘世旗嘿嘿笑着说:“别激动,我们都是求财的掘金人。” 杨艺哼了一声说:“盗墓贼吧。你们还真来对地方了,这后面可有不少大墓,金子多了去了,就怕你们没命花。” 刘世旗说:“姑娘,我们可是有二十人,你这么用枪指着我,怕是不合适吧。” 杨艺说:“我也不是一个人。” 这时候,从后面又出来一女的,竟然是那那团长太太。她两只手拿着两把手枪,指着我们说:“都别打歪主意,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我说:“五百人,就剩下你一个了吗?” 我这么一说,从后面呼啦啦出来三十多人,一个个都举着枪,和我们对峙了起来。 英子说:“诸位,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外面桥塌了,现在谁也出不去,我们只是想求个藏身的地方。昨晚上我们看到龙了,我们无非就是想活着。” 杨艺再次打量了我们一番,他这才慢慢放下枪,说:“这里有个地下室,你们进来吧。” 团长太太却说:“不能让我们进来,我们吃的不多了。” 我说:“没吃的可以找,人多力量大。” 团长太太说:“在那蛟龙面前,再多的人也没有用。现在只能等机会逃出去。” 花泽说:“我们有吃的,你们要是不够吃,我们还可以给你们弄一些。” 团长太太伸着脖子看着我们的包裹说:“你们有多少食物?” 我说:“起码够大家吃半个月,我们只求一个藏身之地,食物可以共享给大家。” 旁边有个兵说了句:“太太,让他们进来吧,这狐狸肉太难吃了。” 英子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你们怎么能吃狐狸?”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不能和你们一起,在我们东北有句老话,饿死不吃狐黄,这狐仙和黄仙,谁要是吃了,那可就别想消停过日子了。” 翠翠过来一拉花泽说:“咱们走吧,他们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那团长太太这时候却呵呵笑着说:“人可以走,吃的留下。” 她一挥手,里面的兵竟然都跑了出来,举着枪把我们围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们是真敢开枪啊! 我举着双手说:“诸位,别开枪,不就是为了吃的吗?都给你们留下,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好吗?” 我把食物全都放下,然后看着刘世旗说:“老刘,都给他们,咱们再找吃的。” 刘世旗说:“窜上来的鱼要是吃完了,想在这里找到吃的不可能。东西给他们,我们都得饿死。” 我大声说:“都放下,东西都放下!听我的。” 英子对老墩儿说:“听蝎子的,把食物给他们。” 翠翠大声说:“刘老大,你不要命了?快把食物都给他们。” 我带头把食物全拿出来,摆在了地上,接着,所有人都把食物摆在了地上。 团长太太说:“枪留人,人滚蛋!” 我们把所有的枪和子弹都留下,然后都举着手后退着往后走,走出去十几步之后,我们都转过身去,朝着前殿而去。出了这王宫之后,我们一群人聚在了外面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 刘世旗说:“蝎子,这水一时半会儿退不了,接下来我们吃什么?我们在哪里藏身?” 花泽看着刘世旗一哼说:“你不仅是个怂货,还是个蠢货。” 我说:“老刘,英子,老墩儿,今晚咱们得干票大的了,我们得把那些大兵都宰了。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他们想要咱死,咱就得先让他们死。” 刘世旗这时候猛地回过神来,呵呵笑着竖起大拇指说:“蝎子,你行,我老刘从来没想过要杀人。看来今天得破戒了。” 刘世旗的兄弟们纷纷说: “和他们拼了。” “这娘们儿真他妈不仗义,活捉她,给咱当个肉墩子,给咱生儿子。” “你小子色迷心窍了吧,你和这样一娘们儿睡觉,你不怕她半夜弄死你啊!” “她敢,反正这娘们儿我想要,你们谁也别和我抢。” “还有一娘们儿呢,我看那娘们儿还行。” 我这时候说道:“另外一个不许动,我要。” 刘世旗皱着眉说:“蝎子,你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你这有娘们儿了,你还想都占着啊!” 我说:“我这次来就是找她的,除了她,我什么都不要。以后就算是有了金子银子,我分文不取。” 刘世旗的兄弟说:“这娘们儿可是比金子银子还宝贵,娘们儿能生儿子,金子银子可生不出儿子。” 我说:“反正那娘们儿我要定了。” 老墩儿说:“蝎子要就给他,有了金子,什么娘们儿找不到?关键是得活着出去,别因为一个娘们儿内讧。这还没胜利呢,打赢了再说这事儿也不晚。” 刘世旗嗯了一声说:“先说到这里,咱们还是先商量下晚上怎么动手吧。他们可都有枪。” 花泽不屑地一笑说:“晚上我和蝎子就够了,你们去了也是瞎捣乱。” 刘世旗嘿了一声说:“看不起我是吧?” 花泽冰冷地说:“嗯呢,就是看不起你。你真不行。” 第252章 加密名单 夜里十一点,起了风,刮得呜呜作响。 我和花泽每个人手里一把匕首,穿上夜行衣再次摸到了寝宫外,到了的时候,我们没急着进去,而是先躲到了外面的树后。我们在等一个机会。此时,寝宫的门关着,里面亮着一盏马灯,有两个人在里面一边聊着,一边喝酒呢。这两个应该是在站岗。 片刻之后,门开了,杨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身后喝酒的两个男人嘿嘿笑了,竟然跟了出来。 其中一个说:“杨姑娘,小心些,外面有恶龙。” 杨艺说:“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杨艺一直往前走,直接就朝着我和花泽藏身之地而来。 在我俩藏身之地的后面十米外就是茅房,这杨艺应该是来方便的。我们之所以在这里等,就是为了等一个来茅房的人。但偏偏是她,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我们更想不到的是,杨艺经过我和花泽藏身的这棵树的时候,往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很明显她发现了我们。但是她并没有声张,而是走进了前面的茅厕。 这边的两个大兵全都跟了过来,就在茅厕外面等着。 杨艺刚出来,两个就一左一右把杨艺夹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说:“杨姑娘,赔我们兄弟玩玩吧,我们有钱。” 杨艺说:“滚开,别烦我。” 另一个说:“杨姑娘,咱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一起玩玩,大家都开心,你就别绷着了。” 杨艺用力晃身体,但是她又怎么可能挣脱得开两个男人呢? 这两个直接就捂住了杨艺的嘴,把她按在了地上,开始拽杨艺的裤子。 正当其中一个把手往杨艺的衣服里摸的时候,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到了这俩人的身后,一人一刀,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割断了这两个败类的喉咙。 杨艺快速拽上了裤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她仰着头说:“你们干嘛来了?” 我说:“我们不来,你可就被这俩畜生给祸祸了。杨艺,跟我们干吧。” 杨艺一听愣了下,说:“你怎么知道我叫杨艺?你是平京人,你是来抓我的是吗?” 我说:“我是来救你的。我知道你手里有一份情报,你知道我是谁吗?” 杨艺说:“你是谁?” 我小声说:“我是红党,是组织让我来营救你的。” 我必须给自己编造一个身份,取得她的信任。红党,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艺瞪圆了眼睛说:“你真的是红党?你怎么证明?” 我说:“我没办法证明。” 杨艺说:“我不管你是什么党,总好过里面这群畜生。我跟你们走。” 花泽小声说:“咱不能走,咱得把里面的人都杀了。现在外面没有安全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我们都走不掉,这个地下室,是唯一能藏身之地。” 杨艺说:“但是他们都有枪啊!” 我说:“摸进去,一刀一个,让他们都死在梦里。” 杨艺皱着眉说:“这太冒险了。” 我说:“不,冒险是肯定的,但是实力能决定一切。相信我们,给我们带路。” 杨艺点点头,她咬了咬嘴唇,说:“走。” 她带着我们进了这寝宫之内,进了门就是大厅,在大厅旁边有一个侧室,侧室的墙上有一道暗门。以前,这暗门前面应该是有个什么家具的,这家具搬走了,这暗门也就不暗了。 杨艺小声说:“我先进去。” 我和花泽点点头。 杨艺慢慢推开门,这门打开之后,里面鼾声一片。 杨艺对着我们招招手,我和花泽跟了进去,杨艺拎着马灯,把火调到最暗,我和花泽一个一个开始抹脖子,一刀割断颈动脉和气管,一个个死得悄无声息,几十人,就这么一个个成了我和花泽的刀下亡魂。 最后剩下了那个团长夫人,她倒在软绵绵的一团棉被上,怕吵,耳朵里还塞了棉花。 我们这才出去,把刘世旗和英子他们都叫了进来,大家一起把枪全收了,把尸体都抬到了外面去喂龙,然后我们大家都进了这密室里,把门插好,这时候我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我说:“大家都睡吧。” 刘世旗看着杨艺说:“这女的怎么处理?” 我说:“不怎么处理,这女人我要了。” 刘世旗又看向了还在睡着的团长夫人,说:“这个呢?” 我说:“随便你们。” 刘世旗这时候看向了一旁的兄弟,一招手说:“老七,你有办法让她服服帖帖的吗?” 老七一拍胸脯说:“交给我了,这女人不错,胸大屁股大,能生养!带回家生孩子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模子。” 刘世旗说:“那这女的就交给你了。” 老七笑着一抱拳说:“多谢大哥,过年了我给大哥送个背腿,你就等着这娘们儿给你生个大侄子吧。” 我心说这都什么人啊,他们当女人就是个生殖机器了。 花泽躺在一个褥子上,我*靠在了她的身边,她拉了拉我的手,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名单。” 我看向了杨艺,我说:“杨艺,来这边。” 杨艺过来,挨着花泽靠在了行李上,她说:“谢谢你们帮我,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花泽说:“小心些,这群男人,兽性上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杨艺看着我说:“谢谢你啊!我怎么称呼你?” 我说:“我叫蝎子。” “是代号吗?” 我说:“我本名就叫蝎子。” 杨艺这时候嗯了一声,小声说:“我知道你们为啥千里迢迢来找我,那名单在我手里。” 我说:“你开个价吧。” 杨艺小声说:“能活着出去再说吧,现在不是做买卖的时候。” 我说:“我怕你死了,把秘密都带走。你手里的名单非常重要。” 杨艺小声说:“怎么保证你们不是东瀛人?” 花泽小声说:“我是东瀛人。” 杨艺诧异地说:“你是东瀛人?你怎么会是东瀛人呢?我最恨的就是东瀛人。” 我说:“你激动什么?东瀛也有好人。花泽是我妻子,她是一个反战的东瀛友人。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杨艺头一歪说:“我信不过你们。” 我小声问:“你怎么才信得过我?” 杨艺说:“你必须证明你的身份,不然这买卖没法谈。” 我说:“你让我怎么证明?” 杨艺直着眼看着我说:“你带我去延安啊!” 我一听呼出一口气,不屑地呵了一声。 杨艺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露馅儿了吧!” 花泽这时候却说了句:“好,我们就带你去延安。” 杨艺说:“一言为定,到延安的时候,我自然会把名单交出来。别想抢,名单我是用密码编译了,给你们也看不懂。这是我自己编译的暗码,只有我知道密码本。” 说着,她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来一张纸,打开给我们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这些数字毫无规律,很明显,这些数字必须配合密码本才能体现出它的内容。 花泽嗯了一声说:“这个我们替你保存,等你到了延安,把密码本交出来,好吗?” 杨艺点头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第253章 太平盛世等君来 天亮的时候,刘世旗的人都蹲在团长夫人周围。这团长夫人醒了之后,慢慢地坐了起来,说:“爪子嘛?” 老七嘿嘿笑着说:“你说做啥子嘛!你现在是我老七的媳妇儿了。” 说着哈哈笑着就去搂这团长夫人,这团长夫人一脚就踹开了老七,惹得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老七也不上火,再次扑上去,这次被那女人抽了一个大嘴巴。然后伸手在包袱下面摸她那两支手枪。哪里还会在啊,早就被刘世旗他们给搜走了。只能说,这女的睡得太死了。 这女的这才回过神来,说:“诸位好汉,看来是把我的人都给弄死了吧?” 刘世旗说:“我们老七没媳妇儿,你要是愿意,以后就是我刘世旗的弟妹,你给咱家老七生个孩子,那你就是咱家人了。以后刘家的家谱里有你一号,出事了,刘家罩着你。你要是不愿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你一个痛快。” 老七在一旁劝说:“我老七是个讲究人,在老家左邻右舍都知道我刘老七仁义。你跟我,吃不了亏。” 这女的看看老七说:“我就是一个女人,跟谁过不是过啊!不过这兵荒马乱的,生孩子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生出来的,起码得有个窝,有个太平的世道吧。” 老七大拇指往后一竖起来说:“咱老家永昌二队的,全姓刘,现在鬼子不走,咱这日子也确实过不消停。老家是回不去了,这一票干完了,就在蓉城买套宅子,咱就和你好好过日子,你看咋样?” 这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七说:“你没啥残疾吧?” 老七站起来转了两圈说:“我小时候可没饿着,大高个,长得壮,啥毛病没有,有的是力气,就是缺个识文断字的女人,你要是肯跟我,以后都听你的。你看咱中不中吧。” 这女的听了之后呵呵笑了,说:“我看中。” 老七嘿嘿笑了,说:“中就中,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女的说:“我叫林巧,以前家里是地主,我也是被抢了当压寨夫人的,后来土匪被军阀收编了,发了枪也不知道干啥,反正就是整天跟着瞎跑,一个鬼子没打,净是在山里乱窜了。这不是么,听说这里有宝贝,就窜这里来了,宝贝没看到,看到一群怪物,五百人都没了,最后就剩下这几十个。” 我说:“林巧,几十个也没了。就你一个了。” 林巧哼了一声说:“一个就一个,又不是我爹,都死光了才好。我跟谁都是跟,我看跟你们比跟这些邋遢兵能过好日子。” 刘世旗嘿嘿笑着说:“得,以后你就是咱刘家的媳妇儿,和老七好好过,咱亏待不了你。只要你给咱刘家生了孩子,那咱刘家就能为了你舍命。” 这边的杨艺和花泽靠在一起呵呵笑了起来。 现在大家都躲在这暗室里,没必要吃三顿饭,北方人吃两顿饭也习惯,所以早上都没张罗吃东西,就靠在行李上闲聊。 我站了起来说:“我去方便下,谁陪我一下?” 花泽起来说:“我陪你去,刚好我也要方便下。” 老墩儿说:“小心点儿,这蛟龙指不定啥回收窜出来。” 我说:“嗯,我知道。” 我和花泽出来,先去方便,出来之后,我俩靠在梧桐树下。我说:“你怎么带她去闫安啊!” 花泽小声说:“得先稳住她再说。” 我说:“她肯定还有备份的,不可能只有这一份名单。别想着对她下手,我觉得她有同伙在外面。” 花泽这时候突然看着我说:“我真带她去闫安。” 我愣住了,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花泽说:“我没疯,我要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要在战场上杀死他们。” 我这时候盯着她说:“我看你是疯了。” 花泽拉着我说:“你跟我一起去,带上杨艺,我们去投奔红党。这个比我们去美利坚更容易。” 我说:“你为什么非要去投奔红党呢?你投奔蓝党也行啊,你何必舍近求远?” 花泽这时候很严肃地看着我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其实我早就知道,陆英俊是红党。” 我看着她没说话。 花泽小声说:“难道他不是吗?你敢说他不是吗?我比你人为的我要聪明的多,蝎子,你们骗不过我。我当你们是朋友,但是你们当我是敌人,我说的对吗?” 我闭上眼,呼出一口气说:“我真不知道陆英俊是不是红党,我也只是怀疑。你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也不瞒你,其实只要我们从这里回到山城,等待你的,就是军统的特务。我把你出卖了。” 花泽听了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抬手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你混蛋!” 我紧紧地搂住了她,我说:“你听我说。国战面前,不讲儿女私情。难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背叛国家吗?那样的男人,你喜欢吗?” 花泽在我怀里挣扎,小声咒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去死!” 我小声说:“军统特务答应我,把我家人和老陆,林穗都秘密转移到山城。如果老陆是红党,让他安排你和杨艺去闫安。把名单留给军统,也算是一个交代。” 花泽再次在我怀里打我,一边打一边说:“你这个混蛋,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把她搂得紧紧的,刚好这时候刘世旗探出头来,嘿嘿了两声说:“干嘛呢?这什么时候还亲热呢?赶紧回来。” 我哦哦了两声,搂着花泽往回走,她用力踩了我脚一下,疼得我闭着眼,忍了,没喊出声。 进了暗室之后,把门顶好,在暗示的上面有个拳头那么大的通风口,光从上面射进来,在墙上留下来一个圆圆的影子。 杨艺就靠在那个影子上,闭着眼晒太阳。 我和花泽靠在一起,不说话,花泽靠在我怀里。过了良久,她才小声说:“你把我和杨艺送走,你呢?” 我小声说:“我走不了,我父母都在这里,老陆和林穗也在,我能去哪里?” 花泽小声说:“你是娶我还是娶林穗?” 我小声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乱世之中,能活着就是万幸。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我肯定娶你。” 花泽小声说:“那咱一言为定,我死等你!以后要是天下太平了,不管谁坐天下,我都在平京等你。到时候我开一家酒铺,就叫等君来。” 我说:“至于么?” 花泽说:“一旦分开,想再见面,恐怕就不容易了,记住你的誓言,也记住有个人一直在等你娶她。” 我嗯了一声,搂住了她的肩膀。 上午饭是在十点半吃的,大家都不饿,吃的也不香。就这样一直熬到了下午五点,又吃了一顿。我们都在等水退了,但是天不遂人愿,到了晚上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 我们大家躲在暗室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心情都很复杂。 刘世旗叹口气说:“这雨到底能不能停啊,这河里的水什么时候能下去啊!” 老墩儿说:“慢慢等呗,出去还能干啥,我看能在这里藏着,还算是幸运的。想想在前线打仗的人,我们算个屁啊!” 我这时候和花泽互相看看,什么都没说。杨艺从一旁走过来,挨着花泽靠下,她说:“真的能带我去闫安吗?” 我嗯了一声说:“送你和花泽一起走,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 第254章 去见狐仙 大雨又下了一夜,好消息就是又有鱼吃了,坏消息是,这水又涨了。 刘世旗抱怨道:“这才几月啊,怎么老下雨啊!” 我们都聚在大殿里,在大殿里点了一堆火取暖,同时在上面煮了一锅鱼。 刘世旗的人带了酒,我们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大家喝得兴起,竟然忘了当下的危机,唱起了二人转。 东北二人转唱起来颇有趣味,看的我们都哈哈笑个不停,尤其是林巧,她一边看一边鼓掌,甚至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很久都起不来了。 屋子里正唱得开心,在门口守着的老墩儿和老七一起喊了起来:“有龙!快撤。” 大家快速地退回了密室里,关了门,把门顶上。就听到外面有噼里啪啦的动静,我们没来得及拿回来的水壶在外面噼里啪啦乱想,一直到了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外面才安静了下来。 刘世旗从门缝往外看看说:“走了。” 他不敢出去,先把财神爷放了出去,这财神爷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嘴里竟然叼着一块金币,到了屋子里,嘴巴张开,吧嗒一声这一块金币就落在了地上。 我和花泽对这金币再熟悉不过了,这金币和我们在夜郎镇老娘子床底下翻出来的是一样的。 刘世旗拿起来金币,看看大家说:“兄弟们,这里有货啊!” 老七说:“老大,你说吧,咋干?” 翠翠踹了老七一脚说:“不要命了?咋干?你干得过那蛟龙吗?” 刘世旗把那块金币在手里颠了颠说:“起码有二两啊!这地方应该有老鼻子这东西了,这次要是弄成了,咱就可以金盆洗手去过好日子了。到时候在蓉城一人买一套宅子,吃香喝辣,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老七咬着牙说:“他娘的,拼了。” 刘世旗嗯了一声说:“你们呢?” 我说:“我们不是来找宝贝的,我和花泽是来找杨艺的,我们三个不参与。” 刘世旗说:“说好一起干的,你们要当逃兵?” 英子也说:“是啊蝎子,说好一起干的。你不能半路撤了啊!” 花泽说:“你们要是能找到杀龙的办法,咱就干。关键是这龙,怎么杀?” 刘世旗这时候看向了身后一个缩在墙角的家伙,这人半边脸都是疤瘌,一只眼也瞎了,他一直就不说话,默默地缩在队伍后面。 刘世旗朝着他喊了句:“药罐子,你有啥办法没有?” 这个叫药罐子的人咳嗽了两声,他声音沙哑着说:“办法倒是有,那就是下毒。关键是这毒怎么下?水源?不可能的,这里水源丰富,这些蛟龙怕是只喝流水。食物?它们是肉食动物,那五百大兵的尸体不知道被拉啥地方去了,要下毒,就得下在那五百大兵的尸体里。关键是这尸体在啥地方啊?” 英子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我要是能找到那些尸体的位置,你们谁敢去下毒?” 我说:“我们连这里有多少龙都不知道,不能贸然行动。” 刘世旗说:“这么大的蛟龙,超不过三十。食物有限,它们也是没吃的了,才跑出去把夜郎镇的人全给吃了。” 花泽这时候说了句:“恶龙好像不吃死人!我们在夜郎镇见到了一个将死的老娘子,那恶龙偏偏把老娘子也留下了。” 药罐子在一旁哼了一声说:“不是不吃死人,而是不吃病人。他们能感觉到谁有病,吃了有病的人,自己也就会得病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说法靠谱儿。” 英子说:“还是那句话,我负责找蛟龙的储藏尸体的地方,你们谁敢去下毒?” 老七这时候站了起来,说:“只要你能找到,我去。” 林巧在一旁拽了拽老七的裤管说:“就你能!” 老七说:“老娘们儿别管老爷们儿的事儿,都不去,我不去咋整?” 我这时候被老七的豪情感染了,我说:“老七,我陪你去。” 老七看着我一抱拳说:“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花泽看看我说:“我也去。” 老七又是一抱拳说:“蝎子媳妇儿,好样的,我老七敬重你。” 刘世旗说:“英子,老墩儿,你们怎么找?” 老墩儿这时候把黄皮子放了出来,他说:“小黄不像财神爷能找金子,但是小黄对尸气非常敏感,一找一个准儿。先让小黄去摸摸地方,然后回来,带你们去下毒。不过这是九死一生的买卖,你们最好都写好遗书,要是回不来,也好给家里人留个话,不然我们这些活着的也没办法和你们家里人交代。”wap. 花泽哼了一声说:“我没家人了,我不用交代。要写你们写吧。” 老七看着林巧说:“我要是死了,你就在家里立个灵位,逢年过节给我上供,烧三炷香就行。也没啥好交代的。” 其他人都看向了我。 老墩儿闷声闷气地说:“蝎子,你呢?” 我说:“我死不了。” 老墩儿说:“你就这么有自信吗?” 我说:“我命硬,阎王爷不收我,怕我起了阴曹地府把他给克死。” 众人一听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黄被放了出去,我们也从暗室里出来,到了大厅里,又点了一堆火。把被那些龙给搅乱的现场重新收拾了一遍之后,我们都围着火堆坐下,开始吃东西。 小黄是下午四点钟回来的,一回来就蹲在了老墩儿的身前,比手画脚,像是要说些什么。老墩儿伸着脖子听着,似乎是听懂了一般。 最后老墩儿说:“找到了,就在东北角那边的山沟里,在那边有个洞,尸体都在洞里。那些龙也都住在洞里,那是龙的老巢。” 盐罐子这时候把自己的包拽了过来,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玻璃瓶子,里面全是白色的粉末,他又拿了三个针管子,说:“这是剧毒,兑水,用针管子打进尸体的腿上。这腿上的肉最好吃,龙吃了之后,一个小时之后就得死。” 花泽看着瓶子说:“氰化物!” 药罐子看着花泽一笑说:“内行啊!” 英子说:“现在最关键的是选个好时机,要赶在这些龙都出来的时候才能进去下手,也不知道这些龙是怎么个生活规律。” 我说:“下雨的时候这些龙都会出来捕鱼,我们得等下一场雨才行。” 刘世旗仰着脖子看着窗户外面说:“也不知道这下一场雨啥时候下啊!” 我说:“要做大事就得有点耐心,天嘛,迟早是要下雨的。” 天偏偏在下午的时候就晴了,天黑之后,在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个小孩儿,手里拎着一个红灯笼。不用说,这就是狐仙打灯了。这狐仙在屋顶上站着,盯着我们。 我对这狐仙倒是好奇了起来,我说:“我得去看看这狐仙。” 英子说:“别招惹狐仙,它能让你产生幻觉,把你带沟里去。” 刘世旗说:“狐仙不会主动害人,但是你要是惹了它,后果不堪设想。我劝你,别去招惹狐仙。” 我不听他们的,我很好奇这狐仙到底在干什么,我说:“我出去看看,你们都别管我,后果我自己承担。” 第255章 挖陷阱抓龙 所有人都反对我出去,但我在这件事上没必要照顾他们的情绪。 我手里拿了一块酱牛肉到了外面,然后上了墙,顺着墙上了屋顶。到了屋顶上之后,我真真切切就看到了一个拎着灯笼的小孩儿。 它穿着一身清朝时候的长袍马褂,戴着瓜皮帽,虽然他拎着灯笼,但我还是看不到它的脸。它的脸一片黑呼呼的,就站在屋顶上,这么拎着灯笼看着我。 我把手里的酱牛肉放在了屋顶上,慢慢地后退了几步。它却拎着灯笼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酱牛肉前面,蹲下把酱牛肉捡了起来,然后叼在了嘴里。随后,把手伸进了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什么,当啷一声就扔在了我放酱牛肉的位置上。 再看房子后面,有一群打着灯笼的小孩在仰着脖子看着我和它。 它这时候竟然拎着灯笼奔跑了起来,直接就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我还担心它会不会摔坏了呢,但是当我往下看的时候,下面所有拎着灯笼的小孩儿都不见了。 我拎着马灯到了刚才放酱牛肉的地方,我在地上看到了两枚闪亮亮的金币。我把金币拿在手里,看着远处狐仙消失的地方,突然一个巨大的影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穿行,我知道,恶龙来了。 我立即从屋地上跳下来,快速跑回了大殿里,我说:“快进密室,有恶龙。” 我们大家快速进了密室之后,我把马灯挂起来,然后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从口袋里拿出来那两个金币,我说:“你们都说狐仙害人,我给了它一块牛肉,它还了我两个金币。” 刘世旗拿过去金币,在手里颠了颠,说:“这地方指不定有多少金币呢。兄弟们,我们这次可算是来对地方了,只要毒死这些蛟龙,我们可就发了。” 英子却说:“现在的情况是,食物比金子更重要。以后不要用食物去贿赂狐仙了。” 花泽说:“也没那么严重吧,这河里有的是鱼,没了食物我们可以去抓鱼。再说了,我们现在的食物足够我们吃一个月的。” 英子说:“一个月后呢?要是一个月不下雨,我们就得等一个月。” 我这时候看着老墩儿说:“老墩儿,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挖个陷阱啊!这龙就那么难抓吗?” 老墩儿看看刘世旗,又看看老七,他说:“是啊,我们挖个陷阱,抓条龙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 刘世旗一拍大腿说:“说干就干,明天女人放哨,男人挖陷阱,我还就不信了,咱啥没见过,这几条蛟龙就把咱愁住了?没听过一句话吗?叫人定胜天。” 翠翠笑着说:“关键是咱没遇到过蛟龙啊,要是说大粽子,尸蜃之类的玩意,咱知道怎么对付,这蛟龙怎么对付咱得慢慢摸索才行。我一直就觉得下毒不一定好使,你们想啊,这蛟龙都能闻出谁得了病,你这下了毒,说不准蛟龙也能闻出来。到时候蛟龙没了吃的,我们倒是危险。” 林巧嗯了一声说:“我觉得挖陷阱可行,只要抓到一只,咱们可就有经验了呀!能抓到一只就能抓到两只,就这么一只只的爪,迟早能抓完。” 刘世旗又是一拍大腿说:“那咱就这么定了,明天咱就挖陷阱!不过话说回来了,这陷阱好挖,陷阱里放啥呀?这龙掉陷阱里,他是会爬出来的呀!” 林巧这时候眨巴着眼睛说:“埋炸药啊!只要这玩意掉进去,咱们就拉炸药包。这炸药本来是想用来炸大墓门的,都在下面一个教堂里了。” 我问了句:“这里怎么会有教堂的呢?” 林巧说:“我怎么知道?炸药全放那边了,离着这里也就是四五百米,这一路还是挺危险的。” 老七大大咧咧地说:“我去,有啥好怕的!怕死不是英雄好汉。” 我说:“老七,明天我也跟你去。我敬你是条汉子。” 林巧说:“我带你们去。我也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我林巧跟你们跟定了。” 当天晚上我写了一封遗书交给了杨艺,这封遗书是给陆英俊的。我嘱咐陆英俊,我要是死了,要保护好杨艺,把她带去她想去的地方。我没明说去闫安,我想,陆英俊也应该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林巧带着我和老七、花泽就去了下面的教堂。 我们需要穿过一条狭长的胡同,然后过一条大街,教堂外面有一个小广场,我们四个快速跑进了小广场,在这里面,堆着大量的炸药包和手榴弹。这些都是军部发给他们打鬼子的,结果这群怂货带着这些东西跑这里盗墓来了。 我们四个每人扛了一个炸药包,腰里别上一圈手榴弹就往回跑。林巧在前面,老七跟着,后面是花泽,最后是我。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我们的藏身之地,有惊无险。进了暗室之后,我们都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这些玩意放在暗室里,搞得大家都不踏实。 刘世旗说:“这要是炸了,我们就都完犊子了。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抽烟,咱们严禁烟火。” 老七说:“抽烟去外面抽!” 刘世旗给了老七一脚说:“没听懂吗?严禁烟火,外面也不许抽。这要是炸了,咱就被一锅端了。这玩意比那蛟龙还凶呢。” 老七用手背搓了搓鼻子说:“咱开挖吧,大家都是行家,挖个陷阱用不了一天吧。” 刘世旗看看老墩儿说:“你们可是常年和黄土打交道的,这地方好挖吗?” 老墩儿说:“不挖开看看,谁也不知道下面啥样。下面要是土,我自己一天就能挖出来。要是遇上石头,我可就没辙了。”m. 老七嘿嘿笑着说:“别怕,咱是石匠,咱专业开石头的,不管啥石头,我一瞅就知道咋开。” 我说:“那就别瘆着了,开整吧。” 花泽,杨艺,翠翠和林巧都上了墙和房,在上面给我们放哨,我们一群男人在下面掀了石板,开始挖。这下面有沙有土,还有石头,挺复杂的。不过都是行家,进度很快,倒是不用我动手。 我想帮忙,人家还都嫌我笨呢。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这陷阱还就挖好了,我们放了俩炸药包进去,然后用树枝在上面架上,再铺上一层沙子。老七说要不要把石板也铺上,刘世旗骂了句:“去你大爷的,你当这蛟龙上过私塾啊,它懂不了那么多。它要是能懂那么多,也不至于吃人。” 我说:“老刘说的有道理,这恶龙还真的懂不了这么多。我觉得这样行了,只要这恶龙掉进去,咱们就拉弦儿,炸死丫挺的。” 刘世旗对着墙头上和屋顶上的女人们喊:“都下来吧,完事了。” 女人们都下来之后,我们就都回了大殿里,在里面盼着龙能来。 这事儿就是这样,你越是盼着龙能来,这龙偏偏就不来了。 天黑之后,没把龙盼来,倒是又把狐仙给盼来了。 第256章 解剖蛟龙 狐仙这次又等在对面的屋顶上,我在大殿里看着它。我能感觉到,它在等我。我似乎和它心有灵犀一般。 它拎着灯笼在那边一动不动,我在这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我不去找它,我这浑身都觉得难受。于是我拿了一块牛肉到了院子里。这陷阱就在门的入口,我绕过陷阱,然后上了墙,又上了屋顶。 狐仙拎着灯笼就这么看着我,我还是看不到它的脸,也许它根本就没有脸。但是我能看到它的一双明亮的眼睛。 接着,我把牛肉放在了地上,然后我后退了几步,它走上前,弯腰把牛肉捡了起来,叼在了嘴里。随后,它从裤袋里抓出来两个金币放在了屋顶上,然后转过身,跳下屋顶,跳到了墙头上,顺着墙跑了出去。 我弯腰把金币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看之后,我顺着墙下来,刚走回大殿,我就看到对面的屋顶上站满了狐仙。不是三五只,也不是十几只,而是几十只。全都拎着灯笼,把整个屋顶都照亮了。 它们都穿着那种清朝的长袍马褂,带着瓜皮帽,站在对面一声不响,就那么盯着我。 花泽在我身边小声说:“这狐仙要做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它又给了我两个金币。这买卖倒是好做,这两个金币在外面够买一头牛了吧。” 花泽仰着脖子说:“狐仙伤害不到我们的,只有那些精神状态很差的人才会被迷惑。” 我嗯了一声说:“以前我们村里有个老人,他儿子打仗死了,他起早背着粪箕子拾粪就被狐仙给迷了。他遇上了一个穿着飞行服的飞行员,还看到了一架飞机。飞行员叫他一起坐飞机去找他儿子,他就上去了。他说那飞机一直在天上飞,飞得又快又稳。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和云彩,一直到鸡叫,他猛地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坐在挺尸用的死人排子上。” 花泽说:“后来呢?” 我说:“后来他上吊了,他儿子没了,自己孤苦伶仃,活着没啥意思,就上吊死了吧。” 花泽嗯了一声说:“太可怜了。” 正说着,对面屋顶上的这些狐仙竟然嗷嗷地叫了起来,这叫声起此彼伏,一波接着一波。 刘世旗拿着枪出来,就要对着天空放枪。我一把抓住了枪管子,我说:“你干嘛!” 刘世旗说:“这些狐仙会把蛟龙给招来的。” 我说:“那又怎么样,我们不就是要抓蛟龙的吗?” 英子走了出来,也抓住了枪管子,她说:“老刘,我怎么觉得这狐仙是在帮我们呢?你想想,要是没有人可以吃,这蛟龙会不会吃狐狸?” 翠翠说:“对啊刘老大,狐仙和我们应该是一伙的啊!”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应该是一伙的不假,就怕这些狐仙不懂事,把我们当敌人啊!” 我拿着手里的两个金币说:“它要是把我们当敌人,会送我们金币吗?这金币就是在贿赂我们,也许是给我们杀龙的预付款也说不定。” 老七从后面挤了出来,仰着脖子看着屋顶的这些狐仙,他嘿了一声说:“这地方也真他娘的邪了门儿了!狐仙好像和我们叫爷爷呢。” 细听之下,还真的像是在喊我们爷爷,一声接着一声,不停地喊着。 突然,这些狐仙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嗖地一下就散了,接着,一条恶龙直接就窜上了屋顶。 在屋顶上还站着一只狐仙,这狐仙,就是我给他牛肉的那一只。 它这时候扔了灯笼,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地之后,往前一窜就到了陷阱边上。 那恶龙从屋顶上下来,直奔狐仙就追了过来,狐仙体轻,转身猛地一窜,踩着陷阱就跑了过去。恶龙这么一追,直接就掉到了陷阱里。 老墩儿反应快,直接就拉了弦儿,就听这陷阱里轰的一声炸了。这一声爆炸,震得我耳朵嗡嗡响了很久。离得太近了。 我摇晃了很久的头,这才回过神来。我们一群人到陷阱边上往下一看,这恶龙的脊椎被炸断了,恶龙七窍出血,但还没死透,还在喘着气呢。 老七嘿了一声说:“这下好了,这下有吃的了。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咱直接吃到这龙肉了。” 林巧说:“龙吃人,人吃龙,这到底谁吃谁啊!” 老七说:“你想那么多干啥,只要不是人吃人就行。按照你这么说,蚊子喝人血,蜻蜓吃蚊子,鸡又吃蜻蜓,你是不是不吃鸡了?你还吃鸡蛋吗?” 林巧瞪了老七一眼说:“这都拐了多少个弯弯了,不算。” 我说:“我们得把这龙弄出来,我们得研究研究它,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此时,一只只狐仙再次出现在了对面的屋顶上,墙上,把我们这个院子围了起来。我知道,只要它们还在,我们这里就是安全的。 我和老七、刘世旗、老墩儿一起下去,用绳子把龙的脖子给拴上,然后出来,用导链往外拉,就这样一点点把龙拉出了陷阱。我们一共二十一个人,把龙拽进了大殿里。 这龙到现在还没死呢,睁着眼看着我们,它在呼吸,在喘息,它已经是强弩之末,它随时可能会死去。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从前到后观察了一遍,这龙从前到后长得还真的像是年画里的龙,不过它没有角,它也没有龙的牙齿,它更像是一种蛇,它吃东西应该是吞进去的。 花泽用手摸着龙的身体说:“这是热血动物,它体温很高。” 我嗯了一声说:“奇怪的是,它不长毛,长了一身的鳞片。这好像不太对啊!” 老七这时候手里拿着一根撬杠,往鳞片下面一撬,鳞片被撬开,在这鳞片下面,竟然有一层厚厚的绒毛。 老墩儿伸手薅了一把下来,拿在手里看着说:“这毛很软啊!这到底算是龙还是算怪兽啊?” 刘世旗这时候拿着枪,对着龙的眼睛说:“管它什么玩意,先宰了它再说。” 说着就开枪了,一枪就打穿了这龙的脑袋。这龙脑袋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呼吸停止,彻底死了。 刘世清哼了一声说:“我还以为它不会死呢,原来也怕枪子啊!” 花泽看着我说:“解剖了它,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结构。” 我嗯了一声,去了暗室里,把我的包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手术刀来,我最先切开了龙的肚皮。 第257章 当一回摸金校尉 这所谓的龙鳞其实是毛发顶端的一层硬甲。这东西长得令我大开眼界。不得不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当我切开这蛟龙肚皮的时候,从里面滑出来一具被消化了一半的人尸体。 这东西吃人是生吞的,不过它也是先撤掉了衣服再吞。 这是一个男人,肌肉和内脏都已经被消化成了肉泥,滑出来的时候,肉和骨头是分开的。落地之后,骨头成了一坨。要不是有那颗人头,还真的分辨不出这就是个人来。 这东西一出来,刘世旗那波人里有人受不了,吐了。 英子和老墩儿还好,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过身去了。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这龙肉我是吃不下去。” 刘世旗说:“你还别这么说,人要是饿急眼了,连人都得吃。你没听过一个词吗?叫易子而食!” 老墩儿说:“啥意思啊?” 英子说:“意思就是,我吃你儿子,你吃我儿子。” 老墩儿大声说:“不可能,天下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我这时候切下来了蛟龙的心脏,我捧着这巨大的心脏观察着。 我说:“老墩儿,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人要是饿极了,就不是人了,和这些野兽没有区别。”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和人换儿子吃。” 刘世旗说:“你饿死了,不仅你儿子会被别人吃了,就连你都会被别人吃了,骨头都得给你砸碎了熬汤。” 我说:“古代这种事很多,人吃人的事情多有记载。” 花泽在一旁帮我,她把心脏接过去放在了一旁。她看着心脏说:“严格来说,这蛟龙和我们是一个祖先。” 刘世旗大声说:“不可能,扯犊子呢吧!” 我说:“这不是扯犊子,这蛟龙和我们人类的相似度极高,包裹内脏,脊椎,还有四肢,眼睛,呼吸系统,甚至是生殖系统。基本都是一样的。” 刘世旗这时候伸着脖子说:“哪里一样?我看差得远了,就说这鼻子,我们的鼻子什么样,它的鼻子什么样?还有眼睛,我们的眼睛黑色的,它的,这黄色的。” 我说:“我说的一样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是类同。跟你说你也不懂。”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那照你这么说,狐狸和我们也是一个祖先,狗和我们也是一个祖先,那你说个和我们不是一个祖先的动物。按照你的说法,整个世界上的动物都是一个祖先了。” 我摇摇头说:“章鱼肯定就不是,还有昆虫,和我们也很不相同。尤其是章鱼,在生物里就是一个绝对的另类。” 刘世旗嗯了一声说:“八爪鱼呗。” 翠翠说:“对对,还有那鱿鱼,身体里长一根透明塑料那个。” 最后我砸开了蛟龙的大脑,这蛟龙脑袋挺大,但是脑容量却很小,只有我们人类脑容量的三分之一。所以,它不太可能有很高的智慧,它的智慧绝对不会超过狐仙。 我在屋子里解剖龙的时候,狐仙竟然都在对面观察,很快,一只胆子大的狐仙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它还是拎着灯笼,离得近了,我们倒是看清了它的脸。它有一张类似人的脸,像个小姑娘,只不过这脸上全是毛,所以,我们离得不是很近的情况下,看不到她的脸。 老墩儿这时候嘿了一声说:“这狐仙不会是来讨封的吧?” 花泽小声问我:“什么叫讨封?” 我解释道:“在中国有一个传说,狐仙修炼千年之后有了智慧,想要化成人形,就必须找到一个人讨封!狐仙会问这个人,你觉得我长得像个小姑娘吗?这人要是回答说是,你长得是个小姑娘,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呢。那么这狐仙就会变成小姑娘。” 花泽问我:“要是这人不这么说呢?” 我说:“这人要是说,我看你长得不像小姑娘,你就是一个老妖精。那它就讨封失败了,这辈子都变不成人了。” 大家都等着这狐仙讨封,想不到它却一步步走到了龙的心脏旁边,用爪子按住,一口撕下来一块。几下就吞了进去。 接着,从外面噼里啪啦跑进来一群狐仙,围着这巨大的龙心,也就是两分钟,就吃光了。 吃完了之后,一只只狐仙开始用舌头舔自己的嘴巴和爪子,在大殿里舔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排着队都出去了。 到了外面,又都把灯笼捡了起来,上了墙,蹲在墙上,屋顶上,就像是一群小孩儿一样。 刘世旗嘿了一声说:“我们不吃龙,这狐仙可不嫌弃,吃得香着呢。看到没,专门爱吃龙心。” 老七说:“我觉得龙肉它们也吃。不信就看着,等它们饿了,就会进来撕龙肉了。” 这是一条母龙,在这母龙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刚刚成形的胚胎,我把这胚胎弄出来的时候,看着像极了一个孩子。 我说:“都说咱是龙的传人,你们看看这龙肚子里的崽子,像不像个人。” 老七嘿了一声说:“你说也怪了,怎么长长的就变了呢?” 我笑着说:“是啊,在最开始的时候都一样,小蝌蚪一样,但是长长的就变了。有的变成猪,有的变成狗,有的变成了龙,有的变成了人。很奇妙吧!” 英子不忍心看,在一旁背对着我们大声说:“到底研究出啥没有?” 我说:“经过研究得知,这东西就是哺乳动物,它没啥好稀奇的,就像是老虎和狮子一样,也不是没办法杀。” 刘世旗大声说:“咱们把陷阱整好,再抓它一只。抓一只少一只,迟早能被咱给抓完。” 我这时候则看向了对面屋顶的狐仙,要不是有它们引龙过来,想抓龙,谈何容易。我们也算是心有灵犀吧。 一晚上我们都没怎么睡觉,到了白天,狐仙全撤了。我们又把陷阱给弄好了,然后派人在大殿里值班,剩下的人都在暗室里休息。龙肉我们暂时还真的不想吃,倒不是不能吃,只不过还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真的不想吃。 这龙刚吃了人,我们再吃龙,总觉得心里别扭的很。不过我也明白,一旦饿极了,你看吃不吃?一个个现在道貌岸然的说自己宁死不屈,真饿了,全都不是人了。 我们整个白天都躲在暗室里,杨艺一直和花泽在一起,俩人关系相处的还算融洽。并且,我听到俩人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到了闫安能做什么。其实我现在心里很急,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但是这水不退,根本就不可能出的去。加上英子和刘世旗,我们都是说好的。我要是先走了,好像有点不仗义。 看来,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当一回摸金校尉了! 第258章 又抓了两只 天刚擦黑,狐仙全来了,在周围的墙上全打着灯。 除了这些,还来了足足有三百只狐狸,这些狐狸就是普通的狐狸,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到了之后,一点点靠近大殿,然后接近那条蛟龙的尸体,然后这三百只狐狸一拥而上,围着这龙的尸体开始撕扯了起来。 它们互相争抢,互相拥挤,一点都不会谦让。它们似乎和外面墙上拎着灯笼的那些狐仙不是一个品种。 这好比是人和猿的区别。 那些狐仙相当于人类,而这些狐狸,还是猿的水平。 三百只狐狸很快就把一条龙吃的只剩下一个骨架了。 但还是舍不得走,在用舌头舔着骨头上的碎肉。 外面墙上的狐仙叫了一声,这些狐狸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几乎是一瞬间,全都跑了出去,到了外面之后,跟着一个打着灯笼的狐仙出了门,拐过弯后就不见了。 这把我们都看懵了,我们所有人都从暗室出来,把马灯挂了起来,还打着手电筒,照着这幅剩下的骨架。这骨架上的血肉被舔得干干净净,让我们用到刮都刮不这么干净,一点筋头巴脑都没有剩下。 剩下的只有一个巨大的骨架和一张咬不动的壳子。 壳子长在羽毛外面,此时已经被狐狸撕成了无数的碎片散落在大殿里。 我们把这些鳞片搜集到了一起,堆在了墙角。然后都沉默地面对这条蛟龙剩下的骨架。 我说:“蛟龙吃狐狸,狐狸吃蛟龙,到底谁该吃谁啊!” 老七哼了一声说:“不吃我们就行。管他们呢。被狐狸吃了也好,免得在这里臭了,招苍蝇。” 英子说:“没苍蝇是因为天还凉,没到有苍蝇的时候呢。” 杨艺走到了这骨架前面,用手抓住了一根肋骨,用力拽了拽,还就把这根肋骨拽了下来。但凡是能咬得动的,都被那群狐狸给吃光了,这些骨架也就是还堆在一起,一旦想拆,很快就能拆散。 我们大家动手,很快就把这骨架拆散了,也堆在了一旁。 老七淘气,举着巨大的龙头晃来晃去。 老墩儿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耍什么猴儿戏。” 老七说:“苦中作乐嘛,难道憋屈死啊!” 花泽这时候看着外面的墙上说:“你们看,那些狐仙好像是在保护我们,它们在和我们合作。你们想过没有,要是龙没有了,这些狐仙会不会害我们?” 我说:“狐狸的攻击力不足以和我们抗衡,我们体重都在一百斤以上,狐狸只有二三十斤吧,大的也超不过四十斤。他们怎么和我们抗衡?” 英子站在我的身边说:“但是狐狸有智慧啊!你想过没有,狐狸不仅有智慧,而且有组织,有纪律。数量众多,还会利用陷阱。它们要是要害我们,谁输谁赢还真的不一定。” 我摇摇头说:“它们不会害我们的,因为对它们毫无好处。它们越是有智慧,我们就会越安全。因为它们知道,它们是无法和我们人类抗衡的。” 刘世旗大声说:“狐仙有啥好怕的?老子急了一枪一个全毙了。老子怕的是蛟龙,也不知道这他娘的是什么品种,妈的,想都没敢想过,更别说见了。” 就是这时候,外面墙上和房上的狐仙又叫了起来,这种叫声此起彼伏。我知道,这又是在引诱龙自投陷阱。 也就是二十分钟之后,龙又出现了。 别人都进了暗室,只有我和老七躲在大殿里,拉着绳子。只要这绳子一拉,陷阱里的炸药就炸了。想要诈死这龙,必须把这龙引诱到陷阱里才行。 狐仙有这个本事,又是一条蛟龙爬上了屋顶,狐仙们都灭了灯,四下逃散,只有那一只狐仙拎着灯笼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屋顶的那条蛟龙。 那条蛟龙大声吼了起来,这一声吼之后,同时又有两条蛟龙从两侧出来,从三面把小狐仙给包围了。 小狐仙并没有怕,还是拎着灯笼站在院子里,在小狐仙的身后就是陷阱。 不过陷阱可容不下三条蛟龙。再说了,三条蛟龙也不可能同时进陷阱。 此时,我竟然替小狐仙担忧起来。 小狐仙倒是不怕,它竟然拎着灯笼晃了晃,像是在挑衅一般。随后对着天空嗷嗷叫了起来。 它这一叫,彻底激怒了蛟龙,三条蛟龙慢慢地顺着墙爬了下来,从三个方向朝着小狐仙而来。 小狐仙一步步后退,它走到了陷阱上,它很轻,不足以陷进去。那三条龙慢慢地逼近,也不着急往前走。wap. 这小狐仙就这么拎着灯笼在陷阱上站着,意思很简单,要抓我,来啊! 三条蛟龙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到了陷阱前面竟然不动了,都伸着脖子盯着小狐仙。 小狐仙这时候猛地扔了灯笼,转身就朝着大殿里跑。 它这一跑,蛟龙急了,一起往前追。 这么一追,三条蛟龙竟然一起掉进了陷阱。我立即就拉了弦儿,轰的一声就炸了。 不过,三条蛟龙没有全诈死,有一条挣扎着从陷阱里跑了出来,断了一条腿,用三条腿跑掉了。 我和老七拿着手电筒到了陷阱边上,往里面一看,两条蛟龙都炸断了脊梁骨,已经奄奄一息。 而此时再找那小狐仙,竟然不见了。 老七说:“估计下次这陷阱就不好使了,跑回去那龙肯定得报信儿啊!” 我嗯了一声说:“这陷阱怕是不行了,我们得想点别的招儿才行。” 狐仙儿们再次回来,先是一只出现在了墙头上,接着又来了一只。一只接着一只,都点上了灯笼,站在墙上,屋顶上,为我们站岗放哨。 我们大家都出来,把两条龙都拉了出来,这次没有拉近大殿里,而是直接就放在了院子里,没有再管。我们就都回了暗室里。 杨艺靠着花泽,花泽靠着我。我们三个靠在一起。 杨艺说:“太可怕了,要是能出去,我们三个尽早出去吧。” 花泽小声在我耳边说:“你听水声了吗?河水的声音小了很多,只要不下雨,很快这水就会降下去。而且气温一天天升高,我们完全能游出去。” 杨艺也凑了过来,到了我身边,小声说:“是啊蝎子,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玩儿命,不值得。他们是靠着这个生存,我们不是,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小声说:“可是已经都说好了的。” 花泽小声说:“那又怎么样?我们离开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我指着自己的心说:“但是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说好的一起,怎么能先走呢?” 花泽没有再说什么,杨艺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回去了,杨艺和花泽又靠在了一起。 第259章 快看,是狐仙 我注意到了一种现象,狐仙总是会在晚上出来,白天蛰伏起来。这说明这些恶龙其实更善于白天捕猎,晚上是它们休息的时候。 我把这个发现和刘世旗说了之后,刘世旗说:“不一定吧,我给你打个比方,这老鼠喜欢晚上出来,猫就喜欢晚上出来抓老鼠。这老鼠喜欢晚上出来,并不是因为猫喜欢白天活动。” 我摇着头说:“这不一样啊老刘,狐仙的智慧远远超过老鼠和猫,它们是最了解蛟龙的。它们做邻居已经很多很多年了,狐仙族群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它们懂得如何规避风险。狐仙的族群,和狐狸不一样,这是两种动物。就像是人和黑猩猩,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天差地别。” 英子在一旁说:“我觉得蝎子说的有道理。这狐仙不是狐狸,这不是一个东西。狐仙的智慧我觉得和一般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他们懂得感恩,他们懂得感情,懂得交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想和我们交朋友。”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和狐仙交朋友,你不要命了吗?” 老七和林巧这俩人现在如胶似漆,俩人竟然在暗室里搭建了一个帐篷,钻进去鼓捣那事儿去了。 这俩人也不觉得害臊,这都是老七要求林巧那么做的,林巧也就答应了。 不过细想想,这也没啥害臊的,黑灯瞎火的,人家俩人在暗室的角落里,还隔着个帐篷呢。再说了,男女这点事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么!这繁衍后代总没错吧。 天刚亮的时候,在外面放哨的两个兄弟钻了进来,快速把门给堵上了。 “蛟龙来了,全来了。” 我立即问:“来了多少?” “全来了,很多。” 我闭上眼想了想,我说:“我得数数有多少?” 我刚要去门口,就被刘世旗给拽住了,他小声呵斥:“你有病吧!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老墩儿拽着我的胳膊说:“你要干啥?” 老七抓着我的衣领说:“你是不是活腻了,想让我们给你陪葬啊?” 我试图推开他们,但是他们把我按在了地上。 花泽和杨艺都过来要帮我,也被他们全按在了地上。 刘世旗用刀子顶在了我的胸口上说:“你要干啥?” 我说:“我要知道它们有多少数量。” 刘世旗小声说:“那就得开门,这门一开,人的气味散发出去,蛟龙闯进来,大家都得死!” 我说:“顶结实了,开一条小缝。” 刘世旗抬手抽了我一个嘴巴,说:“你清醒点好吗?” 老七指着我眼珠子说:“你小子敢乱来,老子弄死你。这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也不像是下棋,输一盘再摆上,这要是输了,可就没有下一盘了。” 我说:“先放开她俩。” 花泽和杨艺都在地上挣扎着。 英子过来小声说:“蝎子,老刘说的对,不能冒险,我们输不起。” 我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英子看着刘世旗说:“放开他吧。” 刘世旗说:“放开他,他要是去开门怎么办?我得把他捆起来。” 老墩儿在旁边大声说:“你这不是当他是敌人了吗?你让他发个誓就行了啊,以爹娘发誓。” 刘世旗指着我的眼珠子说:“你用你爹娘发誓,我就不捆上你小子。要是你不老实,别怪兄弟我心狠手辣,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我说:“必须知道他们的数量,只有知道了数量,我们才能准确的制定行动方案。” 花泽在旁边大声说:“蝎子说的没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知道对方的数量,是愚蠢的。” 刘世旗说:“想知道数量,可以用别的办法,不一定非要用一种办法。” 我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刘世旗说:“过了今天,再过了今晚,明天白天,我给你他们的数量。” 我说:“我要的是准确数量!” 刘世旗看着我说:“保证准确,但是你也要跟我保证,别去动那扇门。” 我说:“既然你能搞清楚它们的数量,我也没必要去动那扇门。”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你得给老子发毒誓,用你父母发誓。” 我想了想,我说:“我要是去动那扇门,我父母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江湖人嘛,还是很相信发毒誓这一套的。这一套对军统不管用,对红党不管用,对鬼子更不管用。没有人会相信你发的毒誓,但是刘世旗他们信。这也是他们可爱之处。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刘世旗这才放开了我,他说:“做事得动脑子,开门,那就是找死。你听听外面,那些蛟龙是来报仇的。” 我们都到了门前,把耳朵贴在了墙上,这些蛟龙全都在大殿里,他们的脚步很重,在不停地寻找着我们。我甚至听到有一条蛟龙就从门口走了过去。我这时候明白,刘世旗是对的。 我说:“老刘,老七,英子,老墩儿,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老七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遇上这样的对手,必须得有耐心才行。对方要是兔子,我们大不了被兔子咬一口,最严重也就是咬掉了手指头。但对方是蛟龙,是要死人的知道吗?” 我嗯了一声说:“诸位兄弟,是我鲁莽了。不过怎么才能知道这蛟龙的数量呢?” 老七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也就没意思了。” 刘世旗看着我一笑,说:“不过有件事让你说对了,这蛟龙啊,喜欢白天出来溜达,晚上倒是不怎么喜欢出来。晚上是狐仙的天下。” 花泽和杨艺紧紧地贴着我,我们都贴在墙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些蛟龙好像都不动了,它们应该都卧在了大厅里,我能听到它们的呼吸声。 我们也听累了,也听烦了,也就随它去了。管它娘的呢,你愿意在外面卧着就卧着去吧,我和花泽、杨艺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睡觉去了。 老七和林巧也钻进了帐篷,人家两口子爱怎么鼓捣是人家的事情,咱不关心那些事。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外面又有了动静,很快,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从通气孔的地方,我看到了一盏灯笼,然后有一张黑色的脸从那里露了出来。 我指着说:“快看,是狐仙!” 第260章 狐仙的性格和猫差不多 狐仙的出现,证明刚才我是想对了。龙肯定是在天黑的时候回去了,也就是天快黑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那就是蛟龙在撤退的声音。 此时这狐仙拎着灯笼从通气孔在看我们,意思也是很简单,在告诉我们,蛟龙走了,他们来了。 我已经不把他们当做动物了,在我看来,他们和人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有感情,有智慧,有社交能力。这要是还当它们是野兽,那就是人类的不对了。 人可以接纳狗,接纳猫,为什么就不能接纳狐仙呢? 花泽说:“蛟龙可能已经走了。是不是可以开门看看了呀?” 杨艺说:“是啊,这小狐仙是来给我们报信的啊!”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不能大意,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这狐仙是不是在害我们,要是在骗我们的话,这门一开,我们可就都完了。” 我说:“老刘,你疑心病太重了吧,狐仙为什么要害我们?狐仙是想和我们交朋友的,狐仙想和我们一起对付蛟龙。” 老七此时站在了我这边,老七说:“刘老大,我觉得蛟龙已经撤了。这小狐仙是来告诉我们蛟龙已经撤了的。” 林巧也说:“是啊大哥,把门打开吧,先开一条小缝,我们所有人都在门后顶着,一旦龙没走,立即就关上门。” 刘世旗又哼了一声说:“我们所有人的力气也比不过一条蛟龙,你们想法太幼稚了。只要这门一开,一旦被蛟龙撞开,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老墩儿大声说:“那你的意思,一辈子都不出去了呗!” 英子说:“投票决定吧,当初说好的。我觉得应该开门了,这龙已经走了。” 我说:“我也觉得应该开门。二比一,开门吧。” 刘世旗说:“我们这里一共二十二人了吧。” 我说:“不是二十一吗?” 刘世旗又数了一遍,说:“二十二,你们五个,我们十七个。凭啥你们算两票?” 我这才又数了一遍,我发现确实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是二十一人,我把杨艺给忘了。我说:“当初都说好了的,我们一共三票。” 刘世旗说:“现在又加人了,林巧和杨艺两个人,怎么算?所以,以前的投票方法不算数了,必须一人一票。” 老七大声说:“老大,就算是一人一票,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啊。狐仙已经来我们这里给我们报信了,这就是告诉我们,蛟龙走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林巧说:“就算是投票,我也赞成开门,总不能在这里面一辈子吧。” 翠翠站了出来,这翠翠身份特殊,是刘老大的未婚妻,她大声说:“我也赞成开门,你们大家呢?” 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大多数都表示想开门看看。 刘世旗这么一看,他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再不开门,可就要造他的反了,说:“既然大家都觉得应该开门看看,我尊重大家的意见,咱就打开门看看。不过都小心点,必须一点点开门才行。” 我们到了门前,打开了门闩,一点点把门拉开,先开了一条小缝隙,这大殿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龙啊! 最后这门打开,我和花泽先走了出去,我说:“我就说吧,龙都走了。” 不仅龙走了,而且这时候外面的墙上和屋顶上都站满了狐仙。每个狐仙的手里都拎着一个灯笼,就像是在为我们站岗的士兵。 我说:“刘老大,我们得煮点龙肉,狐仙似乎更喜欢吃熟的。” 外面两条龙的尸体还在,看来这蛟龙没有给同伴收尸的习惯。 刘老大嗯了一声说:“那就煮吧,反正我不吃。这玩意吃人,人再吃它,你说总觉得犯膈应。” 其实不只是他,我们大家都觉得犯膈应。你说这蛟龙刚吃完人,人再反过来吃它,这心里咋就那么不得劲呢? 我们在外面点了火,支起来了一口大锅,从龙的大腿根上割下来一大块肉扔进了锅里,放点花椒,放点大料,放上盐,就这么白水煮,很快就香气四溢。 煮了有三个小时,这肉可就煮烂了。 翠翠把肉捞出来,放在了地上凉着,到了半夜的时候,这肉放凉了,她用刀把肉切开,先切块儿,后切片儿。切完了之后老墩儿先过去了,拿了一片儿放进了嘴里,一嚼,大声说:“真他娘的好吃啊!” 他这么一说,老七也忍不住过去尝了一口说:“好吃,刘大哥,你尝尝,这比牛肉好吃的多。” 这下大家都不矜持了,在食物面前,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装圣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东西能比食物更有吸引力。 我们一群人围上来,一人一块都抓着吃,刚才口口声声说吃着别扭的人,吃起来可就都不别扭了。 而我这时候,拿了一大块龙肉,切开,用布包上拎着上了屋顶,把龙肉放到了屋顶上。 狐仙还是很矜持的,一个个过来,拿了肉,然后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吃了起来。 这狐仙更像是猫,他不肯离我们太近,但是离得太远也不行,他们最喜欢的是静静地陪伴着。 我刚要走,和我一直交往的小狐仙拎着灯笼过来,伸出手,手里有一个金币。它的意思我懂,这是给的肉钱。我伸出手,它却把金币当的一声扔到了屋顶上,然后转过身去,快速跑出去了十几米,然后站在屋顶的边缘,趴下,看着我。 我把金币拿起来,在袖子上蹭了蹭,然后再看看狐仙,看看周围所有的狐仙。没错,他们的性格和猫太像了。 我从屋顶上下来,把手里的金币交给了花泽。 花泽拿着看了又看之后,又交给了一旁的杨艺。 杨艺看看之后,她很肯定地说:“这种金币以前我们镇上的人在河里捡到过,应该是发水从山上冲下来的。这说明山上确实是有古墓的,而且这古墓里有大量的这种金币。” 刘世旗说:“这就说明我们来对了啊!他娘的,只要有了钱,谁还不知道享福啊!我都选好地方了,有钱了之后去蓉城买宅子,就在蓉城安家了。蓉城是个好地方啊!蝎子,你们咋打算的?” 我说:“我没啥打算,我家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刘世旗说:“这话说的没错,不过当今这世道,家是回不去了,也他娘的不想回去了。咱堂堂中国人,受鬼子鸟气。在咱们老家,见到鬼子得鞠躬,咱们中国人不许吃大米白面,得留着给鬼子们吃。一想心里就他娘的来气,这叫什么世道!在这山城和蓉城,咱还能觉得自己是个人。” 杨艺却说:“听说闫安也挺好的。” 刘世旗摆着手说:“没法比,山城和蓉城山清水秀的,大西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们不去。蝎子,英子,我觉得你们也别回去了,这边真挺好的,咱搞到钱之后,就找个地方,搭伙过,互相帮衬着,做点买卖。生儿育女,哪里有这么好的地方啊!” 我看看花泽,花泽也看看我,她说:“我得去闫安,我在这里,活不下去。” 杨艺小声对我说:“我必须去闫安,你答应过我。” 第261章 挖墙脚 我们没有再次布置陷阱,这次我们把陷阱填上了。大家都觉得蛟龙不会再上当,上次跑了一只,回去之后应该把消息传达给了小伙伴们。 老七这次在院子里撒了一层石灰粉。老七一边撒石灰一边说:“石灰是好东西啊,尤其是到了大墓里,遇到尸蜃毒虫的,撒上生石灰,什么虫子都不敢靠近。” 我说:“虫子不敢靠近,这蛟龙估计不怕这东西。” 老七嘿嘿笑着说:“你当我是用来驱逐蛟龙的啊,我是想看看有多少脚印。到时候分辨脚印,数脚印不就知道有多少蛟龙了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我一拍老七肩膀说:“对啊,老七,你可以啊!” 刘世旗在一旁说:“要是像你那么鲁莽,我们早就全死光了。干啥有干啥的门道,以后你得多听我的,知道吗?” 我说:“那得分啥事儿!” 翠翠在旁边说:“撒厚一些,脚印看得清楚。” 老墩儿此时却在旁边哼了一声说:“这能行吗?到时候踩得乱七八糟,你能分出有多少龙吗?” 老七大声说:“你懂个屁!龙总得走吧,你去路上看就知道多少了啊!” 我心说是啊,到时候数一数脚印,就能准确确定有多少蛟龙了。这些蛟龙也是急眼了,估计啊,明天早上还得来。 到了夜里十点钟的时候,山里的狐狸都出来了,还是那么多,都来这里围着蛟龙的尸体啃肉。两条蛟龙用了半晚上给啃成了骨架。没等蛟龙踩出脚印,这些狐狸先踩了无数的脚印出来。 到了凌晨的时候,我们把啃剩下的骨头都搬到了房子后面,像是堆柴火一样堆在了一起。 天这时候也就快亮了,竟然在山里响起了鸡叫的声音。 花泽说:“竟然还有鸡。” 杨艺说:“肯定是镇上的鸡,人走了,鸡也就进山自谋生路了吧。估计啊,躲不过狐狸,很快就会被狐狸给吃了。” 天刚亮,外面的狐仙和狐狸就走光了。很快,蛟龙来了,又开始围着暗室摸索,这些蛟龙应该知道我们就躲在这附近,甚至知道我们就躲在这里面。它们只不过是还没有摸到门道。 不过,到了中午的时候,出大事了。 我们听到在对着门的左侧有挖墙的声音。这咔嚓咔嚓挖墙的声音非常大。 我们都蹲在墙下面,把马灯挂在墙上,静静地听着。 刘世旗说:“看到了吧,开始挖墙了,今晚要是挖通了,咱可就死定了。” 老七说:“也不是那么好挖的吧,这龙不是耗子。耗子掏洞厉害,这蛟龙是生活在山里的,不是自己挖洞住的吧。” 我说:“这蛟龙的爪子非常锋利,像是猫科动物的爪子,善于捕猎,不善于挖洞。我觉得,它们今晚挖不通。再说了,这宫殿的地基多深啊,不是那么容易就挖得开的。” 虽然话这么说,但还是一直很担忧。这一白天,这挖墙脚的声音就没断,也分不清是一只龙在挖,还是一群龙在挖,或者是在换着挖。反正就是一直在挖。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这种担忧逐渐就变成了焦虑,刘世旗拿着炸药包说:“大不了就和它们拼了,同归于尽,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赚一个。” 老七说:“在外面还真不一定能炸死,你就别举着了,只要挖通了,咱们就举手投降,也许还能放咱一条生路。”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你在做梦吗?一头猪哀嚎,屠夫就不杀它了吗?” 逐渐的,焦虑变成了恐惧。 林巧吓得缩在老七的怀里嘤嘤啼哭了起来。 老七说:“哭啥啊,这不还没死呢吗?” 林巧指着墙说:“你听,很快就挖通了,一旦挖通了,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老七哼了一声说:“你想啥呢?就算是挖通了,它也是脑袋先进来吧,我们就对着眼睛开枪,一枪就爆头了。我看它怎么钻进来。除非能一起挖很多洞。” 我大声说:“老七说得对啊!大家不要怕,这蛟龙没什么可怕的,它们就是普通的猛兽,不是神仙。” 杨艺说:“没错,我们都把枪拿起来,只要这东西脑袋敢钻进来,一起开枪,还就不信打不死它了。” 杨艺这么一说,大家总算是有了些正能量,都把枪拿了起来,都站在墙下面等着。 这挖墙的声音一直持续,大家都举着枪。 而我在不停地看表,我知道,只要太阳落山,这些蛟龙就会离开了。我很着急,我在等,我希望在太阳落山之前,这个洞挖不开,这些龙会离开。晚上我们可以把洞口重新堵上,或者我们再找个藏身之地。 但是客观事实不会随着我的主观意愿改变。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就听到这挖墙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石头的地板开始颤动,我们把所有的马灯都挂了起来,把这里照得雪亮。 就是在一瞬间,一颗巨大的龙头从地下钻了出来,大家几乎是一瞬间开枪了,子弹就像是飞蝗一样撞到了蛟龙的脸上,有的打进了眼睛里,有的打进了鼻孔里,总之,这条蛟龙刚刚钻出来,就死在了当场。 我们能看到的,就是一颗巨大的龙头。 它死了,同时,挖洞的声音也停止了。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全都坐在了地上,靠着墙,谁都不说话。 刚才要是被这条蛟龙钻进来,估计我们这些人就全没了。能钻进来一条,就能钻进来两条。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是这条蛟龙的惨死,把后面的吓到了,它们放弃了用这种方式进攻。也许是暂时放弃,在想别的办法。 天总算是黑了下来,外面再次变得安静。 那只小狐仙再次拎着灯笼出现在了通气孔外,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心里说,太好了,你来了就代表了安全。 我们打开了暗门,看到整个大殿里全是蛟龙的大脚印。乱七八糟,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我们走到了外面,看到大殿的周围也全是脚印,就在大殿的西侧,被挖出来一个洞。此时,这个洞里还塞着一条龙的尸体。 老七和老墩儿钻进去,把绳子拴在了龙的大尾巴上,我们用铰链把它从洞里拉了出来。然后用了半宿的时间,拆了墙,用石头把洞再次给堵上了。 后半夜的时候,狐狸们再次出现,开始在这里啃噬那条被我们打死的蛟龙。 同时,我们也煮了一锅给自己吃,也给狐仙们吃。 我和老七出去侦察,顺着龙的脚印往前走。开始的时候,脚印很清晰,但是越往前,这龙脚上的石灰就越少,脚印就模糊了。但越是往前走,这数量就越清晰了。我和老七开始数,一边数,一边分析,最后我们得出结论,这龙的数量大概在三十五到三十八之间。 具体多少,还要进一步侦察才行。 有了大概的数量,也就心中有数了。 我说:“老七,我们要不要继续往前走,顺着脚印也许能找到龙的老窝。” 老七推了我一把说:“我发现你小子胆儿真肥,再走离着大本营就太远了。没有了狐仙的视野,很容易被蛟龙偷袭。只要被盯上,那就死定了。” 我知道老七说的有道理,我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回去吧!” 第262章 万一它能懂呢 我现在突然有了一种念头,我们不能这么被动挨打,我们要主动出击。 我们不是有炸药吗?我们先摸清楚这窝蛟龙的老巢,然后堆上炸药,连窝端了丫的。 反正我就觉得,这蛟龙是群居的,他们一窝一窝的在一起生活,一起捕猎。对了,类似狮子。 回来之后,我们在大殿里开了个会。 我说:“诸位,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耗下去了,你们想,今天多危险啊!正所谓是久攻必下,要是一直被这些龙攻击,我们迟早要破防。一旦破防,那我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刘世旗说:“你说的我们都懂。关键是怎么做呢?” 我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就是说说,你们听听,不同意的话咱们再商量。那就是,由我,去侦察,找到龙的老窝,然后咱们把炸药堆在龙窝的门口,来了一窝端。” 我这么一说,大家互相看看,都低下头了。 他们怎么想的我知道,反正不用他们去冒险,我死活其实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只要不带着他们一起去死,都不成问题。 我说:“看来大家都没意见,是吧?这龙都是白天出来,晚上回去睡觉。我明晚上,我就溜出去侦察去,都没意见吧?” 英子还是有点良心的,她说:“这太危险了,别出事儿!” 我说:“危险肯定是有,但是机遇和危险是共存的。再说了,我不认为我们在这里严防死守就不危险,我甚至觉得这是坐以待毙。只要有一条龙把我们给按住,全都得死,那龙爪子你们也看到了,抓到一个死一个啊!” 刘世旗支支吾吾地说:“那,那,那行吧!那你要是实在愿意去,我们没意见。” 我心说你大爷的,你肯定没意见,又没让你去。 令我想不到的是,老七突然喊了句:“我陪你去!” 这令我太感动了,我说:“不用,人多了反倒容易暴漏。” 花泽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嗯了一声说:“行,咱夫妻俩,同生死,共患难。” 花泽嗯了一声,看着我笑了。 杨艺说:“我其实也想去,但是我知道,这种事人去多了没用,俩人最好不过了。我等你们凯旋的好消息。” 我嗯了一声说:“可以,不过现在我们得研究一下明天这一天咋过了。你们说,这龙还会挖地道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向了屋顶。 大家随后都看向了屋顶。 瞬间,大家都明白了。 刘世旗说:“挖地道不一定了,不过,怕是要掀屋顶了吧!我们得上去看看才行。”wap. 我们爬到了屋顶上,这时候,在屋顶上站着很多狐仙。这些狐仙都有一个灯笼,也不知道这灯油是从哪里来的。 我好奇地问了句:“老刘,这狐仙的灯油哪里来的?” 刘世旗哼了一声说:“这是尸油啊,你没看着灯火颜色嘛,透着诡异。” 我点点头,然后伸手拉着花泽,花泽拉着杨艺,我们跨过了一道沟。 这屋顶不是平的,是尖的,和塔似的。这一个屋顶有很多的尖尖的塔。这样是为了方便建筑,用石头做屋顶的确结实,但是需要这种特殊的建筑结构才能支撑起来。 但凡这些龙拆开一个塔尖,那我们可就都死定了。那五百大兵就是这么死的。 老墩儿呼出一口气说:“这下麻烦了,明天白天这些家伙肯定得上房拆房顶。它们这是一次次实验,一直到成功为止啊!” 刘世旗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我们得换个地方。” 英子说:“换地方,你对这里很熟悉吗?你还能换哪里去?这里是最好的藏身之地了。” 刘世旗说:“我基本能肯定,这些龙明天肯定拆房顶。这房顶要是被拆开,我们是无论如何挡不住的。” 我说:“所以啊,我们必须尽快主动出击才行。” 刘世旗大声说:“关键是明天白天怎么熬过去?” 大家都蹲在屋顶上沉默了,过了三十秒左右,花泽站了起来,她围着屋顶的塔尖走了一圈,随后她说:“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按照一般的逻辑,假如说,我们在某个地方看到了大量的尸骨,这说明什么?” 杨艺大声说:“说明很危险啊!” 我顿时醒悟了,我说:“你的意思是,把下面龙的骸骨全拿到屋顶上来,堆在屋顶上,让这些龙觉得,这屋顶上很危险。” 刘世旗说:“这蛟龙能明白这层意思吗?” 老墩儿也说:“是啊,这蛟龙想得通吗?” 英子本来蹲在地上的,这时候她站了起来,说:“我觉得在这方面,这些动物比我们更有深刻的理解。这一招应该管用。” 我说:“那就行动吧,我们把所有的龙骨头都拿上来,可铺满屋顶,这蛟龙但凡有点智慧,就应该能感觉到危险。” 说干就干,有人在下面搬骨头,有人在上面用绳子拽,我们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蛟龙骨头都搬到了屋顶上。 那只鸡又叫了的时候,狐仙带着一群狐狸集体撤了。 我看着屋顶上看着东山,我说:“那只鸡还活着。” 花泽在我身边靠着,小声说:“也许是狐狸舍不得吃它吧。有一只鸡在叫,就觉得自己也还活着。” 杨艺在我的另外一边,看着东方说:“我做梦也没想到山里会有这种东西,这东西应该一直是存在的吧。” 天亮了的时候,蛟龙如约而至,我们都躲在暗室里。全都仰着脖子听着屋顶的动静,这墙上开始的时候是有动静的,像是有龙在攀爬。不过很快这声音就没有了,这些龙并没有挖屋顶。 我觉得这不是我们运气好,是我们的行动有了效果。龙见到了同类的尸骨,怕了。 整个一整天,这些蛟龙都在周围转悠,它们没有挖墙脚,也没有挖屋顶,它们在想别的办法。只要给它们足够的时间,办法总会被它们想到的,它们也许会用一个我们都想不到的办法把我们杀死。 白天吃两顿饭,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吃的第二顿饭。吃了这顿他们也就不吃了,我打算出发前和花泽再吃一顿,吃饱了也好有力气。 杨艺靠在我的右边问我:“蝎子,你说狐仙是怎么躲过这些蛟龙的?” 我说:“狐仙肯定有自己的洞穴,而且应该是很深,很长,纵横交错的那种。蛟龙体型大,钻不进去。挖又挖不到,只能干瞪眼。” 花泽小声说:“别想多了,人肯定也钻不进去的,狐仙体型不大,它们挖的洞穴,应该刚刚好够它们钻的。” 我这时候小声喃喃:“要是那小狐仙能带带我们就好了,小狐仙一定知道蛟龙的巢穴在哪里的。” 杨艺说:“它能懂吗?它要是能懂,肯定能帮咱。” 我坐直了,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用手心擦了擦嘴巴上吃饭粘上的油渍,我说:“那我得试试,万一他能懂呢?” 第263章 大墓,黄金 又是一个晴朗的晚上,月亮很大,很适合我的行动。 狐仙如约而至,我和花泽一起出来,带上了肉,上了屋顶。 小狐仙拎着灯笼站在我的对面,他在等我们。这次,没等我们先给肉,他先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个金币递了过来,没有放在屋顶,而是直接放在了我的手里。 这代表着信任。我知道,我取得了它的信任,跨物种的信任是极其罕见的。能和人类互相信任的动物,表现最好的就是狗,然后是猫。 我把肉递给他的时候,他显得很开心,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兴奋。 他转身要走,我说:“等一下。” 他真的停下来了,转过身来看着我。 花泽兴奋地说:“他听懂了,他竟然听懂了。” 我说:“我想去找蛟龙的巢穴,你能带我去吗?” 他没动,他始终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 这让我很失望,我对身边的花泽说:“我们走吧!” 这蛟龙的巢穴,大概方位还是有的,就在东北方的那个小山沟里。这龙进进出出的,一定踏出来一条路,只要留心就能找到。花泽是这方面的行家,有她,找到蛟龙的巢穴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一旦被发现,那就死定了。这蛟龙不是没有夜视能力,也不是在夜里就一直睡觉,它们只是喜欢在夜里睡觉而已。 我们快要出城的时候,突然在前面出现了一盏红灯笼。这令我兴奋不已,我和花泽互相拉着的手都紧了紧,然后互相看着笑了。 我俩快速往前走,到了红灯笼前,不出所料,站在我们面前的正是一只小狐仙。 他拎着灯笼走在前面,我和花泽在后面跟着。出了城之后,明显就有一条路是通往山沟里的,但是狐仙没有走那条路,而是带着我们走进了丛林,在丛林里,它带着我们走到了一个洞口前面。 洞口不大,直径也就是一米多一点。对于一个人来说,要是从这里钻进去,心理压力是很大的。毕竟我和花泽不是摸金校尉,我们只是普通人。 狐仙先钻进去了,我们从洞口往里看,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灯笼。 我和花泽心有灵犀,互相看看之后,花泽先钻了进去,我跟在了后面,就这样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直跟着一个灯笼往前走。 狐仙走得很快,我们跟得也快。 突然,狐仙在前面停下了,花泽在前面说:“这里有地下河!” 没错,我听到了水声。 花泽终于从这个洞里跳了下去,我这才看清前面,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这里应该是狐仙的老家。 小狐仙拎着灯笼站在前面,在不远处,就有两只小狐狸在嬉戏玩耍。 这小狐狸和外面的狐狸不同,它们见到我和花泽的时候,站立了起来。 我这时候把马灯从腰间摘了下来,点亮,照亮了它们的脸。我看到,这两只小狐狸就像是两个小姑娘的脸一般,他们在对我微笑。 狐仙拎着灯笼在前面走着,我倒是能理解这狐狸为什么要拎着灯笼了,他们在这里是看不到路的,拎着灯笼,才能看到路。 看方向是往北的,这地下河也是从北边高山上下面的,我估计是要汇入到下面那条河的。 沿着这条河往上走,很快就在两边发现了洞窟,从洞窟里伸出来一颗颗的小脑袋,全是小狐仙。 花泽说:“这绝对不是传统意义的狐狸。” 我嗯了一声说:“人也不是传统意义的猴子,我一直觉得人和猿类不同。” 花泽说:“那你觉得人和猿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说:“狐仙和狐狸的关系。你能说狐仙是狐狸吗?” 这里是狐仙的老巢,小狐仙带着我到了他们的老巢,足见他对我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他信任我了。 就这样,我们跟着它一直往上走,走了足足有两公里左右的时候,突然在这地下河道里,看到了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这棺材旁边,散落着大量的金币。 我们停下了脚步,小狐仙也停了下来。 他举着灯笼照向了一旁,在一旁,出现了一个墓室,墓室被地下河冲垮了,已经露了出来。这棺材就是从这墓室里冲出来的。包括这些金币也是。 这些要是被英子和刘世旗发现,它们应该会开心死了。不过我和花泽不是摸金校尉,我们也不是差钱的人。我们倒不是不喜欢钱,只是不喜欢挣这种钱。 我完全可以凭借我的手艺,我给人看病挣钱,我这辈子都不会缺钱花。我为什么要挣这种折寿的钱呢? 没错,我给人看病拿诊费,那是积德。这挖坟掘墓的事情,损阴德啊! 花泽弯腰捡起来一枚金币,刚刚捡起来,前面的小狐仙就大叫了起来。 这一声喊吓了花泽一跳,她立即把金币扔在了地上。 我说:“这是他们的,不要动。” 花泽说:“没错,他们可以给你,但是你自己拿,是绝对不行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对前面的小狐仙说:“兄弟,我们不会动这里的东西的,我们只是想去找蛟龙的巢穴。” 小狐仙似乎很生气,在我们前面走来走去,我知道,它开始不信任我们了。 如果这时候它不信任我们,只要它大喊一声,就会叫来很多同伴,虽然他们的力气小,但是他们数量众多,他们能吃掉两条龙。我们会被他们撕成一块块碎肉。 花泽小声说:“请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花泽这时候慢慢地跪在了地上,翻过身体,把肚子朝上,把腿也伸直了。 这是投降的意思,小狐仙看懂了。他这才原谅了我们,拎着灯笼走了回来,在花泽面前看着花泽,伸出手来,摸了摸花泽的头。 花泽看看我说:“好了,没事了。” 我说:“好像是没事了。” 花泽翻过身体,她站了起来,和我站在一起。小狐仙又拎着灯笼往前走了。 我拎着的马灯,照亮了周围一片,在这里,的地面上,有大量的金币。 看远处的墓室里,金光闪闪,那里面,还有大量的黄金器物,但是我心里清楚,想都不要想。这些都是属于狐仙的。 狐仙拎着灯笼继续往上走,走了没多久,在旁边出现了一个裂缝,小狐仙从裂缝挤了进去,很窄,我俩需要把身体侧过来才行。 花泽在前面侧着身体往前走,我在后面跟着,这个裂缝走了有五十多米之后,我们走到了一条墓道之内。 狐仙拎着灯笼,在这墓道里等着我们。 之所以我知道这是墓道,因为这里全是人用青砖堆砌起来的,我们头顶是拱形结构,两边和地面全是青砖铺出来的。 狐仙拎着灯笼又往前走了出去。 第264章 陪葬的女人 我们跟着狐仙一直往上走,这墓道是越来越往上走的。 我说:“这不是朝着墓室方向,这是要出去的方向。” 花泽小声说:“这和刚才的那个不是一个墓。这是另一个大墓,看起来比刚才冲出来那个还要大。” 我小声说:“没错,这是墓葬群啊!” 顺着墓道一直往前走,越走越高,很快,狐仙带着我们走上了阶梯。我们发现了一道墓门。 不过我们此时在墓门的里面,两根顶门石死死地盯着两扇墓门。 墓门是石质的,高三米三,宽三米。看起来大抵像个正方形。在这墓门的边上,有一个洞,这洞是狐仙挖出来的。狐仙直接就钻进了洞里面。 进去之后,竟然从里面伸出一只爪子来,对我们招手。 我说:“这门不能开,外面肯定有回填的土石。打开也没用,我们跟着狐仙往前走。” 我和花泽跟着狐仙钻进了洞里,他在前面爬得不快,花泽跟在他身后两米的距离,我紧紧地跟在花泽的身后。就这样一直在这个圆洞里往前爬,我觉得足足爬了有一百多米之后,前面突然就亮了一下。 狐仙不见了。 随后花泽也不见了,我这才看到,我们到了洞口。 我从洞里钻出来的时候发现,我们是在山坡上,在我们面前就是山沟,在我们对面还是一座山。 花泽拿出指南针来,她指着说:“那是东,我们应该在那山谷里了。” 而就是在时候,这狐仙突然嗷嗷地叫了起来。这一叫把我和花泽都吓了一跳。 但是叫完了之后,它嗖的一下就钻进了洞里,然后只露着一个头在外面。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听到右边呼啦啦一片响声,接着,我看到黑压压一片蛟龙从一个土堆后面钻了出来。 我大喊一声:“快跑!” 花泽和我就像是兔子一样钻进了洞里,往里爬了十几米之后,花泽停下了。 她转过身来,举着手电筒照着外面。 这洞口刚好有一条蛟龙的大脸在盯着我们。 接着,一只爪子伸进来,开始掏,很快就把这个洞口掏打了很多,但是没用,这洞真的太深了。 狐仙拎着个灯笼蹲在这洞里,静静地看着外面那条蛟龙。 花泽在中间,也转过身盯着洞口的蛟龙。 我倾斜着躺在洞里,也盯着外面。 我说:“大概率这蛟龙的老巢就是这里了,只要我们沿着这条路进来,把炸药堵在蛟龙的老窝里,直接点了,一窝端了。” 花泽叹口气说:“这一路上两个大墓,第一个就摆在那地下河里,全是金子。金币,金器,甚至那口棺材都是上好的木材。你说要是刘世旗和英子进来,能不动吗?” 我说:“警告他们啊,不要动,动了狐仙就会要他们的命。” 花泽说:“在金子面前,人就不是人了。在金子面前,人可以命都不要了。他们会觉得自己可以杀光那些狐仙。” 我说:“狐仙是我的朋友,他们要是敢动狐仙,我就要他们的命。” 花泽小声说:“但狐仙就是狐仙,人是人。刘世旗是人,老七是人,翠翠是人,林巧是人,他们都是人。你为了狐狸去杀人吗?” 我小声说:“我们两个很难把那么多炸药都搬进来。” 花泽小声说:“带上杨艺,我们一点点搬,分很多次搬过来。就我们三个人干。” 我说:“英子和老墩儿按理说信得过。” 花泽摇摇头,小声说:“他们没有信仰。杨艺有信仰,我相信杨艺。我们输不起,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不我们就此逃了,我们不管他们了,我们拖延时间,天一天天暖起来,水小了,我可以游出去。然后用绳子把你们两个拉过去,我水性很好的。” 我用左手掐着自己的两个太阳穴说:“我们走了的话,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的,到时候,狐仙会和他们打一场生死之战,我不心疼他们,我心疼狐仙。” 花泽说:“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住他们,除非杀光他们。” 我摇着头说:“肯定不行啊!” 花泽深呼吸一口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行?不要忘了,刘世旗和英子就是来摸金寻宝的。他们不是来旅游的,也不是来这里走亲戚的。你想让他们放弃摸金,那好比劝窑姐儿从良那么幼稚。” 我说:“先回去再说,回去我们和杨艺商量一下。杨艺其实是个很有主见也很有见识的人。” 花泽嗯了一声说:“也好。” 我们最后看了洞口那条蛟龙一眼,然后我们开始原路返回。顺着这个洞到了那墓道里,一直往下走,顺着裂缝又回到了那地下河。路过那个被冲毁的墓室的时候,那满地的金子看着是真诱人啊! 不想捡那是瞎说,就连我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指望刘世旗和英子他们见到金子不拿,那真的就是笑话。 我拎着马灯,照着满地的金币,花泽用手电筒照着远处的墓室,这墓室里还有很多耳室。耳室有栅栏,里面全是陪葬的人和牲畜。 她看着我说:“我们能过去看看吗?” 我说:“看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我们脱了鞋,拎着鞋子淌过了地下河,前面就是被冲毁的墓室。齐刷刷上去就是一个大平台了。 我们穿好鞋,然后我先爬了上去。我转过身把花泽拉了上来,我俩踩着脚下的地板往前一步步慢慢走着。 地板是石板,方形,看得出来,当初花了大心思了。这夜郎国当时应该也是个相当富裕的国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黄金。或者是有金矿,或者是有贸易。总之,年代久远,无从考究了。 不过从史料来说,这夜郎国当时还是很自信的。我记得好像是我大汉朝的使者出使夜郎国,这夜郎国的国王问我们大汉使者,说,你们大汉有我们夜郎国大吗? 所以,才有了夜郎自大这个成语。 具体是不是大汉时期的事情我记不清了,但肯定是有这么回事儿。 我们先走到了墙边,在墙上有壁灯,青铜的,挂在上面,这灯里面有很多的油。 我说:“这灯笼的油应该是这里的吧,会是尸油吗?” 花泽说:“说不好。” 顺着墙往前走,我们走到了第一个耳室外面。这里有很结实的铁栅栏,栅栏后面的墙角蜷缩着一具骸骨,看到的时候,衣服还在,看起来是个女性。不过这衣服颜色已经褪去,已成糟粕。估计啊,用手一碰也就碎了。 我说:“这大概率是个陪葬的妃子啊!” 花泽说:“活活饿死在这里面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在这漆黑中绝望地一点点死去。” 第265章 撒谎 再往前走,耳室里还有陪葬的猪牛马羊等牲畜,仔细想想,这些牲畜,这些人,当时被关在了这黑暗的地方,是多么的无助和恐惧啊! 耳室在周围,在这些耳室面对的地方,摆放了大量的明器。还有一些日常用品,比如马车,比如一些罐子,还有石磨。 我们走了多半圈之后,花泽用手电筒照向了一个墓道。她说:“蝎子,你看这边还有一条路。” 我拎着马灯过去,往前照了照,这墓道是在石头上凿出来的。离着我最近的石壁上,雕刻了一条蛟龙。这说明,但是这里就有蛟龙了。最令我吃惊的是,这里的蛟龙身上是有鞍子的。 我拎着马灯往前走,把这雕刻照亮。花泽也用手电筒照着,这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墓道,在墓道的两侧有着大量的雕刻,刻出来的图像,像是战争。有一拨人是骑着龙和熊猫的,有一拨人是骑着战马和牛的。 花泽看不懂,她说:“这太神奇了,这里记录的是一场大战!” 我说:“看来你对中国文化知之甚少啊!知道这是谁和谁的战争吗?” 花泽说:“难道你知道吗?” 我说:“这是蚩尤和炎黄二帝的战争,最后,骑马和牛的人,打败了骑着蛟龙和食铁兽的人。” “食铁兽?” 我说:“食铁兽就是熊猫。” 我用手指了指图上的熊猫。 我说:“这里不仅是简单的夜郎国,这里应该也是九黎部族的发祥地,甚至这里很可能埋葬的是蚩尤大帝。” 花泽摇摇头说:“这太匪夷所思了,我听说过蚩尤,但是我真的不觉得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 我说:“现在我国还有四个姓氏,是绝对的蚩尤后人,姓蚩,姓黎,姓屠,姓邹的。” 花泽小声说:“我们还往里面走吗?” 我拎着马灯照了照前路,我又回头看看,狐仙跟在我们后面不远。倒是狐仙不肯往前走了。 我说:“走,我们去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 顺着墓道继续往前走,在这墓道的两侧出现了大量的雕刻,全是记载的战争。 不仅记载了战争,还是雕刻的京观。 这里京观表现形式是,把大量的人头堆砌在一起,很高,很大,在墙壁上雕刻了大量的人头,非常恐怖。 花泽喃喃:“蝎子,这里太可怕了。” 我说:“战争是残酷的,我国一直都有筑京观的传统。尤其是在边疆。比如有一天我们打败了东瀛,我觉得就应该铸造一座京观,面对东瀛。要建造的和金字塔那么大,上面镶嵌上头颅,警告敌人,引以为戒!” 花泽说:“这太残酷了。” 我呵呵一笑,心说,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人会对同类下手了吧。人类本身发明残酷这个词,其实就是一个笑话,就是伪善的。 我们在前面走,狐仙拎着灯笼在我们身后跟着。 这条通道一直往前,大概有三百多米,这规模实在是太大了,总算是走到了头。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万斤闸。这不是门,这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了这里。 不用说,在这里面,就是一座巨大的墓室。 而这万斤闸本身,被雕刻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这预示着死亡。 当我站在这巨大的石骷髅头面前的时候,那小狐仙走到了我的身边,和我站在了一起。 这巨大的骷髅头不仅给我带来了压力,也给狐仙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花泽小声说:“我们走,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我说:“走,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我俩转身就走,小狐仙比我们走得还要快,他是跑着出的这墓道,一直到了地下河,才算停了下来。 我们想回去,还要脱了鞋才行。脱了鞋之后,我们涉水而过,然后擦干了脚,再穿上袜子和鞋,回到了我们来时候的那个洞里,顺着洞钻出去之后。 小狐仙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山坡上看着城内。此时城内亮着很多盏灯笼。我这才意识到,这些灯笼不只是照明的作用,也是他们传递信号的最佳工具。 但是当我们回到了那座大殿外的时候,我和花泽犹豫了。我们没有急着进去,因为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和大家说。 我不善于撒谎,但是花泽是接受过这种训练的。 花泽教我怎么撒谎,她让我说,在半路上遇到了龙,然后我们躲进了林子里,钻进了一个土窑里才躲过了一劫,毕竟我们全身都是土。 我说:“就这么简单?” 花泽说:“谎言越简单越好,因为谎言永远都是谎言,很容易被拆穿。简单的话,即便是对方觉得我们撒谎了,但也没有办法去推敲。说白了,我们不在乎他们怀疑我们。他们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我觉得花泽说得很有道理,就这样,我们回到了大殿里。 老七和林巧在值班,见到我俩回来了,非常开心。 老七起来大声说:“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说:“别提了,命都差点搭上。刚进山就遇到了龙。我俩慌乱之下就钻进了林子里,小狐仙带着我俩钻进了土洞子里才逃过一劫。要不是有小狐仙带路,死定了。” 老七帮我拍身上的土,说:“瞅瞅你这一身土。” 林巧也帮着花泽拍打身上的土,不过很快,林巧盘着胳膊后退了两步,看着我们说:“你俩没少爬啊,这膝盖都快磨露了。” 花泽说:“是啊,从林子里爬出来的,不敢站起来。一点点往外爬。” 林巧说:“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我和花泽忙活了多半宿,也确实是饿了,吃了点肉之后,我俩回了暗室里。在里面又和人撒了一顿谎。说心里话,撒谎是个技术活,很考验心理素质。我真的是太不善于撒谎了,我什么都不说,让花泽去和他们说。 我则靠在行李上,假装累坏了,吓坏了,倒在那里闭着眼在想怎么才能把炸药都搬去龙窟里。 杨艺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花泽在撒谎。” 我轻轻地睁开眼,看着在一旁和刘世旗、英子在撒谎的花泽。 杨艺小声说:“我了解她,她平时没这么多话。要不是在撒谎,才懒得搭理他们呢。” 我小声说:“别说话,有机会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杨艺哼了一声说:“是不是连我都想骗?” 我说:“真没有,只不过没机会。我对天发誓。” 杨艺嗯了一声说:“这还差不多。你没撒谎,我听得出来,男人我见多了,什么样的男人我都见过。男人撒一句谎我都听得出来。” 我转头看看她,她看着我一笑,然后小声说:“闭眼,装睡吧。” 我在杨艺耳边小声说:“我们发现了很多座大墓,里面全是金子。还有一座更大的,明天晚上我带你去看看。你就都明白了。” 杨艺嗯了一声,小声说:“睡觉。” 花泽这时候走进了回来,靠在我身边小声说:“睡吧,不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相信的。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杨艺小声说:“人心太复杂,即便是你说真话,他们还是不会信。” 第266章 不能动的遍地黄金 杨艺的话我信。 她是在社会上的老手了,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见过,她最懂人心了。 天刚亮,那些蛟龙又来了。它们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它们每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找机会,杀死我们,吃掉。 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即是敌人,也是食物。 就像是我们对付野猪一样,既是敌人,也是食物。 但是这一天它们并没有挖地道,也没有掀开屋顶,只是围着我们,它们这一天呆得很安静,以至于给了我一种错觉,它们是不是不在啊! 但是又不敢去看,偶尔,外面会传进来一声粗粗的喘息声。 这时候总会有人说一句:“听到了吗?” 我和花泽都没有接他们的话茬,我们三个一直靠在一起,什么都不说。 整个白天,我们都在睡觉,或者是默默地醒着。我们在等天黑,到了天黑之后,狐仙就会过来,那时候就是我们出去的时候了。 漫长的白天总算是过去了,我又看到了熟悉的狐仙。它还是用灯笼给我们发信号,它就在通气孔那里,让灯笼的光照进来。 今天外面有风,灯笼在通气孔外面晃动,我看着那晃动的灯笼,心里踏实了。 门打开了,这门一打开,我们就闻到了恶臭的气味。 花泽用手电筒一照,这整个大殿里全是屎尿。 蛟龙竟然把这里当成了它们的排泄场。 刘世旗骂道:“该死的,这是要臭死我们啊!” 英子说:“天气越来越热,这样下去,苍蝇就要来了,苍蝇到了就要生蛆,这里待不下去了。” 这些屎尿里,夹杂着人的骨头,用手电筒一照,就照到了几个骷髅头。这些骨头都是属于那些大兵的,这些大兵的尸体,够这些家伙吃上几个月的了。 大家都捏着鼻子出来,这臭气熏天的,搞得狐仙都躲得远远的。 只有为我们带路的狐仙还蹲在墙上,不过也看得出来,它很烦躁。 和我们人类一样,不会有人喜欢在粪坑边上闲逛。 其实我们还真的有一个藏身之地,那就是那条地下河内。只不过一旦我把大家都带去了,这么多人,又该怎么控制呢?满地的黄金,他们会管得住自己吗? 刘世旗大声说:“这些王八犊子真狠啊,这是要用屎淹死我们啊!” 我拉着花泽,花泽拉着杨艺,我们三个走出来,踩了一脚屎尿,这要是再回去,指不定多臭呢。 好不容易走到了院子里,我们三个一商量,就出了院子,拐进了胡同。因为狐仙在前面为我们引路呢,只要他在,就没有蛟龙的威胁。 拐个弯之后,狐仙带着我们进了一座小房内,这里像是一个祠堂,狐仙竟然跳到了台上,蹲在了上面,像是一个神像一样。 我说:“大家可是走投无路了,这下怎么办啊!” 花泽说:“要是带他们去地下河,百分之百要出大事。那些人,见钱眼开,有金子不拿,不可能。只要拿了,狐仙肯定就要急眼了。只要狐仙灯笼一灭,那就是狐仙的天下,大概率,我们都得死。” 杨艺说:“干脆我们三个偷偷进去,别管他们。” 我说:“英子和老墩儿,还有老七,翠翠,这都是好人。刘世旗其实人也不坏,不能不管他们。” 花泽说:“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想了想说:“咱们得先说服一些人,让这些人站在我们的阵营,一点点壮大队伍才行。我这么打算的,先带着英子和老墩儿,老七、林巧,我们几个先进去,让他们熟悉一下情况有个心理准备。他们一旦明白怎么回事了,我想就能理解我们了,就会站在我们这边。之后,让他们再推荐人加入我们。只要我们变成大多数,我们就有掌控权。” 杨艺说:“但是你别忘了,刘世旗才是老大,大家都听刘世旗的。” 我说:“但是老七最仗义,林巧最机灵。老七和林巧是两口子,更容易一条心。” 杨艺说:“为什么不是刘世旗和翠翠呢?” 我说:“刘世旗这人太复杂,翠翠也很有自己的主见,但是不如林巧机灵。林巧很会察言观色,衡量利弊。到了里面一看情况就能懂。” 花泽小声说:“那行吧,那这样,我去找英子和老墩儿。杨艺,你去把老七和林巧找来。记住,找林巧,让林巧找老墩儿,千万要保密。” 这俩女的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花泽看着我说:“你就在这里等我俩,有人问的话,我就说你在方便呢。万一有点事,别说两岔去。” 我说:“行,你们注意点,别引起别人注意,敲敲把人带来。” 就这样,花泽和杨艺出去了,我*靠在了墙上,看着蹲在灵台上的狐仙笑着说:“兄弟,你还真的像个小伙子。” 我这么说只是想试试讨封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我这么一说,他就会变成一个小伙子了。但是很明显没有,他还是他,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幼稚和搞笑,忍不住看着他呵呵笑了起来。 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也对着我呵呵笑了起来,像个孩子。 十五分钟之后,杨艺先回来的,她先把老七和杨巧带了回来。 林巧进了屋左右看看,说:“做啥子呦,啷个这么神秘?” 杨艺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等花泽回来。” 花泽五分钟后回来了,英子和老墩儿也跟了来。 杨艺说:“没尾巴吧?” 花泽说:“放心,想跟踪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花泽在这方面还是很自信的。 我这时候小声说:“之所以把你们四个叫来,就是因为觉得你们讲义气,能帮我。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到了地方我再和你们说。” 老七说:“你不说去哪,我不去。” 我说:“你要不去,你就去那粪坑里蹲着去。” 林巧说:“去,我们去。老七听我的。” 我说:“所有人,必须听我指挥,明白吗?” 老墩儿说:“你放心,我信得过你。你不是坏人,我能感觉到。” 英子看看灵台上的狐仙,说:“这狐仙都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你看他,多信任你啊!” 我说:“咱们这就出发,一共我们七个人,悄悄的。” 我先把枪背了起来,这枪刚背起来,狐仙就像是和我心有灵犀一样,带着我们就出去了。 他还是在前面为我们探路,就这样一直带着我们出了城,到了城外就是岔路口,一边是蛟龙走的大道,一边是狐仙走的小路。 我们跟着狐仙进了小路,再次钻进了那个狭窄的洞穴里。 一直到了地下河之后,老七呵呵笑着说:“这地方好啊,有水,只要有吃的就行。” 我说:“你先别急着高兴,接下来听我说。这里一点都不好,这里是狐仙的老巢,这里有大量的狐仙,还有很多狐狸,总之,我们是寄人篱下,你懂了吗?” 老七说:“啥意思啊,说清楚点。我没啥文化,说大白话。” 我说:“再往前走,有一座大墓,被水冲开了,棺材在河边上,河滩上全是金子,墓室有一半没塌,也全是金子。” 老七顿时两眼放光,大声说:“金子!” 我说:“你激动啥?金子是金子,说的就是金子,千万不要动。” 老七说:“金子为啥不能动?” 林巧给了老七一拳,说:“你让蝎子说完。” 我说:“这些金子全是狐仙的,你敢动一个金币,狐仙就会急。这里面,你想想,黑咕隆咚的,狐仙住在里面,熟悉地形,眼睛好使,数量也多。狐仙要是急了,我们都得死。” 老七哼了一声说:“大不了拼了。” 林巧说:“你傻啊,你拼啥?你别拿金子就行了,啥也不如命重要。” 我呼出一口气,说:“看来带林巧来是正确的,我的意思是,想要命,就别动那金子。你要是有动金子的心,不用狐仙弄死你,我先弄死你。” 老墩儿说:“有这么严重吗?这大墓啥样啊!” 我说:“你们现在做好心理准备,满地的金子,不要动,明白了吗?” 英子说:“合着上次你和花泽进来,看到了满地的金子,一个没动是吗?” 花泽说:“我捡了一个金币,狐仙立即就叫了起来。这才明白,这东西是不能动的,大家千万记住,谁也不要动金子,不要动任何东西,只需看,不许摸,明白了吗?” 我看着老墩儿说:“能不能做到?” 老墩儿说:“我听英子的。” 英子说:“为了命,做不到也得做到,我们没问题。” 我看着林巧说:“你和老七呢?” 林巧说:“我们也没问题。” 我看着杨艺说:“杨艺,我相信你。” 杨艺嗯了一声说:“我也没问题。” 我说:“那咱们就往前走。” 我们一行七人,在狐仙的带领下前行,还是看到了一些狐仙的小崽子在河边玩耍,他们不怕人,见到我们之后,还会凑过来观望。 当我们走到大墓旁的时候,老七和老墩儿先呆住了,不由自主就要弯腰。 我把枪摘下来了,我说:“老七,老墩儿,我这枪口可对着你们呢。” 老七打了自己的手一巴掌,说:“金子啊,这么多!真的不能动吗?” 林巧一拽他说:“叫你别动就别动,在这里被狐仙攻击,那就死定了。” 英子说:“老墩儿,听蝎子的。” 花泽用手电筒照着墓室里的通道,说:“看到了吗?那边走,还有一座大墓,疑似是你们的老祖宗蚩尤的大墓。再往前走,就能一直走到龙巢。你们想先走哪边?” 英子说:“大墓跑不了,先去看龙巢。” 我嗯了一声说:“走,我们往前走。” 狐仙先是听懂了我的话,拎着灯笼往前走去。 第267章 狐仙守陵 我现在最信任的就是狐仙了,它才是最想帮我们弄死蛟龙的那个家伙。 狐仙再次带着我们挤过了那个裂缝,又到了那个墓道中。 然后往上走,刚走几步,老七问了句:“这是往外走呢。” 我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老七说:“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往里面走肯定有个大墓,看这规格可不小。这肯定是国王的大墓啊!” 老墩儿说:“就你懂得多是吧?老七,咱可说好了,都听蝎子的,你要是找事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七梗着脖子说:“你还能咋的?” 老墩儿直接就把枪举起来了,说:“我弄死你,你信吗?” 老七不服,挺着胸膛说:“来,弄死我,今天你不弄死我,你就不是你爹弄出来的。” 林巧大声说:“行了你俩,有完没完了?” 林巧看着老七说:“蝎子带咱出来,就是信得过咱。别不识好歹。” 老七看着我说:“蝎子,我服你,你小子有胆量。但是老墩儿这小子凭啥对我咋咋呼呼的?他有啥资格?这路是不是你和你媳妇儿蹚出来的?他有啥功劳吗?” 老墩儿说:“我没功劳,但是我知道尊重人。我没你那么多废话。” 英子叹口气说:“好了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这脑袋都被你们吵爆炸了。” 杨艺也跟着叹了口气,说:“人多事儿就多,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就是觉得你们靠得住。现在倒是好,还是吵起来了。” 花泽说:“人多力量大是没错,但是你们要是这么吵,人多可就是瞎捣乱了。我们只是想请你们过来一起研究一下,怎么轰了蛟龙的老巢。你们呢?尤其是你老七,你怎么总惦记大墓啊!” 老七一抱拳说:“我惦记大墓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走吧。” 我说:“我求求你们了,咱现在不是考虑摸金寻宝的时候,咱们得先紧着要紧的事情做,事情分轻重缓急,不能三心二意,大家明白了吗?” 老七说:“蝎子,你读了不少书吧。你说话咋这么中听呢?” 我笑着说:“读过几本书,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要形成一股力,拧成一股绳。就得一个人说了算,听我的,能做到吗?” 大家纷纷点头。 我一摆手说:“走!” 狐仙带着我们钻了出来,到了外面之后,花泽和杨艺和他们解释这里的地形,而我则关注那土堆后面。在那后面,应该就是蛟龙的老巢。 此时,那狐仙拎着灯笼慢慢靠近,我对大家说:“都别动,我过去看看。蛟龙今晚好像是集体去城里围剿我们了。这家里好像是空了。” 狐仙是很敏感的,它一点点爬到了土堆上,把头慢慢地伸了出去,就没有再缩回来,一直盯着前面。 我一点点爬上去,挨着狐仙,也慢慢地把头探了出去,就在这土堆前面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洞口,直径大概有十几米,这洞不像是天然的,可能是很久之前的人开凿出来的。 反正原始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咱也说不好,原始人开凿这玩意到底有啥用。 那里,应该就是龙的巢穴。 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一条路从这里下山,沿着山沟一直到城里。这就是龙走出来的一条路。 狐仙这时候把头缩了回来,拎着灯笼往回走。 我紧紧跟着,一直跟着它回到了狐仙洞口外。 我指着说:“蛟龙老巢就在前面,但是不知道多深。不过我估计也不会太深,那洞是人工挖出来的洞。”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老七说:“挖洞做什么呢?” 我小声说:“原始人挖洞就当是盖房子啊,西北窑洞,那不都是人挖出来的吗?你不要纠结这些了行吗?” 林巧给了老七一拳说:“少说话,多听。” 英子问:“大概能有多深?” 我想了想说:“人住的窑洞大概多深呢?” 老墩儿说:“那没多深,最深的也就是二十米。” 我说:“那这个也超不过二十米,只不过越往里可能越宽敞了。” 花泽小声说:“这么说的话,只要我们在门口堆满了炸药,这么一点,可就能连窝端了啊!” 杨艺点点头说:“有戏,这事儿难就难在搬炸药,我们几个人搬,一趟搬不过来,要是人多的话,难保在半路上不出事。” 我说:“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几个要是单独行动,刘老大肯定多心,觉得咱们有啥好事儿没叫上他们。” 林巧说:“你就说咋办吧?” 我说:“明天,把你们认为靠得住的人叫上,我们先把组织建立起来。我就是队长,英子和林巧是副队长,我们组建一个屠龙大队。有了组织,才能继续行动,你们同意吗?” 林巧点头说:“我同意,我带过一个团,要不是遇上这蛟龙,我那也是一呼百应。” 英子嗯了一声说:“那就这么办。不过接下来带谁,得老七拿主意。” 老七说:“柱子,涛,还有广仁,这都行。这仨人肯定靠得住,跟我关系铁。” 我说:“那好,我们就先回去,明天晚上,把这三个人都叫上,我们再走一趟。” 我们开始原路返回,到了墓室的时候,老七停下了,说:“咱去看看蚩尤大墓吧,我忍不住啊!” 英子说:“蝎子,我也想看看。” 我说:“都想看看,那咱就都去看看吧。” 于是我们过了河,上了高台,到了剩下的一半墓室里,我最怕老七这人忍不住伸手偷东西,我一直盯着他。不只是我盯着他,老墩儿也盯着他。林巧一刻不离地看着他,就怕他手粘。 就这样,走进了通道,看到壁画的时候,老七直接来了句:“我的妈呀!这也太漂亮了吧!” 是啊,这壁画实在是太壮观了,能让一个人的脑袋里有远古战争的画面感,骑着龙的,骑着熊猫的,骑着马的,骑着牛的。 最后,我们走到了那个巨大的万斤闸前面,这巨大的骷髅头正对着我们。 老七看着说:“这玩意能打开,需要点时间。” 英子说:“不是考虑打开它的时候,林巧,你得好好教育教育老七,让他心里有数。” 老七说:“你信吗?这后面肯定有宝贝,我有感觉,这后面的宝贝,价值连城!” 英子说:“这外面的已经价值连城了,这里面还价值连城什么啊!” 老七看着英子,咬着牙说:“这里面有神仙啊!” 英子说:“你开什么玩笑。” 老七看着英子,一字一句地说:“狐仙守陵!你觉得不是神仙是啥?” 英子这时候不说话了,看看老墩儿。 老墩儿嗯了一声说:“我觉得老七说得没错,这里面就是神仙啊!这蚩尤不就是神仙吗?狐仙守陵,这地方不简单啊!” 我说:“先别说神仙不神仙的事情了,咱先回去,炸药得先运过来再说其它的,不然有这么一窝蛟龙在这里,迟早把我们都给祸祸了。” 第268章 等风来 我们原路返回,到了河边脱鞋,淌水过河。然后穿鞋,一直往南走。 钻出洞口的时候,看到了天上的一轮明月,月亮把整座城照得灰蒙蒙的。 在这座城里,亮着一个个的红灯笼。 小狐仙应该是能看懂这些红灯笼的信号,带着我们在城内穿行,最后,到了我们住过的那座宫殿,地上满是血污。 我们七个人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当我们走到暗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进了暗室,里面没有一个人。但是地上全是血,一走,吧唧吧唧的响。 地上散落着很多支枪,在墙上还有大量的弹孔。看来,这里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战斗,最终,蛟龙以零死亡获得了全胜。 老七呆愣愣地说:“人呢?” 英子说:“都死了!这些粪便的气味,掩盖了蛟龙的气味,狐仙无法分辨,也就做出了错误的报警。” 老七哎呦一声,蹲在了地上,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花泽说:“好消息是,我们还活着。” 林巧说:“起来,我五百多弟兄都死了,我不也得活着吗?” 老七这时候眼泪哗哗往下落,他说:“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只要再晚一天,我们就能多救很多人。” 林巧说:“战场上天天在死人,也没见你哭。差不多得了,我们尽快离开这里,要是被堵在这里面,也得死!” 大家如梦方醒,快速出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的确,狐仙已经无法在这里分辨蛟龙的气味,这些屎尿就是蛟龙对付狐仙的手段。 蛟龙先骗了狐仙,然后突然发起攻击,大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我说:“立即撤到那小灵堂去。” 小狐仙带路,我们快速撤到了灵堂,大家才算是稳定了心神。 老七说:“难道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吗?” 林巧说:“别想了,不可能有活下来的。我经历过,我知道这些蛟龙有多残酷。” 我说:“这里不能呆了,我们搬炸药,去狐仙洞里。” 英子说:“没错,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杨艺却说:“其实我们可以不用炸死这窝蛟龙。我们就在狐仙洞府里再等等,等水下去了,我们游出去。毕竟去炸龙窝也是有危险的。” 花泽举着手说:“我弃权。” 老七说:“我要报仇,那都是我的家人。” 林巧说:“我也要报仇,老窝都找到了,为啥子不一窝端了呢?” 英子说:“我弃权。” 老墩儿说:“来都来了,不带点啥就走,不是咱的风格。端龙窝。” 我说:“那咱就干!” 狐仙举着灯笼带着我们扛了第一次火药回去,直接都扛到了最里面的出口处,这里离着龙窝最近,只要有机会,就可以立即行动。最好是一个刮风的天气,风越大越好,能把我们的气味全都吹走。最好是南风。 幸运的是,天气转暖,很容易就要刮南风了。 整个白天,老七都在沉痛悼念他的家人中,他很悲愤,我们也都很同情他。 我们全部都在狐仙洞府里休整,就在那个被冲塌了一半的墓室当中,在河边就是一口棺材,遍地黄金。 狐仙此时全都回来了,拎着灯笼在河边走来走去,他们的窝,全都在河的两岸,一个个的洞窟里,伸出来一张张的脸,就像是一个个的孩子一样。 英子说:“这里的东西不让拿,我看狐仙不介意我们打开里面的神墓。” 老七说:“是啊,我也看出来了啊!这不是狐仙守陵,这是蛟龙守陵啊!” 英子说:“还有里面那大墓,好像狐仙也不在乎。狐仙在乎的,就是眼前这墓,和这棺材。” 老七说:“这可能是小鸡儿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老墩儿说:“先把蛟龙窝端了再说别的。现在还来不起想别的。” 我说:“等风,等一场南风,越大越好。那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 我们在龙窟的北边,刮南风,把我们的气味全都往北吹,我们才能把足够多的炸药悄无声息的堆在龙窟的洞口。不然一旦被发现,将会前功尽弃。 这些蛟龙虽然不如狐仙这么聪明,但是也没有傻到鸡的程度。它们不仅记得吃,也记得打。 我说:“我们必须和蛟龙反着来,它们睡觉我们就得醒着,它们醒着的时候我们就得睡觉。现在该我们睡觉的时候了。狐仙拎着灯笼出去觅食,我们就也跟着出去。那就大抵不会出错。” 英子说:“大家睡吧!也都累坏了。” 我说:“我还是强调一遍,谁也别碰地上的金子。” 老七说:“放心吧,都知道厉害了,和金子比,命要紧。” 花泽小声说:“蝎子是怕大家存在侥幸心理。” 杨艺说:“没错,人都存在侥幸心理,我们必须克服掉才行。” 英子往后一倒说:“我得睡了,我实在是天累了。大家谁也别梦游就行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睡了一整天,到了天黑的时候,那狐仙竟然拎着灯笼来找我了。 我坐起来的时候,他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在等我。 我说:“大家都起来,我们得走了。” 老七坐起来说:“得吃点东西啊!” 我说:“怕是要一边走一边吃,今晚我们搬两趟,这炸药也就差不多了。” 老墩儿说:“两趟不够就搬三趟。” 我说:“时间不够,我们只能搬两趟,两趟也就足够了。” 这天晚上,狐仙带着我们很顺利地搬了两趟,所有的火药都堆在了洞口,接下来就等风来了。这需要耐心,一般来雨之前,都会先刮一场风的。我想,这风雨夜也不远了吧。 接下来一连五天,我们也没等来风和雨,夜出奇的安静,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并且,河里的水全退了下去,我们完全可以游出去。 这时候,我们都纠结了起来。 我们可以选择就此离开,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等机会。. 杨艺一直想走,她对这里的大墓,金子,都不感兴趣,我和花泽也想走。 但是老七,林巧,英子和老墩儿坚决不走。都这时候了,就差最后一步了,现在走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们每天都在观察,这些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人类的作息是一样的。而且很规律。他们有人吃的时候,也会去捕猎,山里的野猪和野山羊是他们的主要食物。 我觉得他们应该很扛饿,吃一顿如果趴着不动,我估计能坚持十天半月的。 不然在这里,没有那么多食物养活它们。它们在远古的时候,体型应该比现在大得多。现在已经是缩小版了。 又等了三天,杨艺等不及了,她说:“我不想等了,最多再等三天,再不来风,我就撤了。你们不撤我自己撤。没意义,没有什么比命重要。我这里有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带出去。” 我说:“那行,我们就再等最后三天。” 老七说:“那我们的人岂不是白死了吗?我肯定要等下去,死等。” 英子说:“那就最后三天,再不来风,你们走,我们接着等。咱们就好聚好散。” 第269章 肯定出事了 风,终于在两天后来了。 这是雨前的一场风,风不会持续很久。 我第一个搬着药包爬到了洞口,把第一包摆在了洞口处。然后我们站成了一排,开始往这边传递。死的话,先死我。 做事就必须有这种敢于胜利,敢于牺牲的精神才行。不然别人凭啥听我的? 要想别人听咱的,必须把事情做到了。 火药全部都搬出来只用了半个小时,但是我觉得比半个世纪都要长。 我跑回来之后,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 老七抓着绳子一拉,就听轰的一声,前面地动山摇,火光冲天。 我们七个人站了出来,呆呆地看了很久。 都不说话。 到最后还是老七最先跑了出去,我们都跟着跑了过去,到了洞口的时候,刚好就下雨了。老七用手电筒往洞里一照,这洞里满是蛟龙尸体,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全都炸得死透了。一点会喘气的都没剩下。 我拎着马灯进去,在里面数了一下,足足有六十多只。 看来,数脚印的办法并不靠谱。 我们所有人都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就在我们庆祝胜利的时候,狐仙也到了。 先是一只,就是带着我们前行的那只。 接着,一只接着一只全都来了,都举着灯笼往这个洞里看。 没过多久,这些狐仙在这山沟里呼啸了起来,此起彼伏,像是在庆祝胜利。 周围的狐狸一群群的朝着这边而来,到了这里开始争抢着蛟龙的血肉。 这一窝龙,够他们吃很久了。 雨越来越大,狐仙全都回了巢穴。 这边的狐狸就像是蚂蚁一样,不知疲倦地在啃噬着食物。这对它们来说,是一场饕餮盛宴。 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在这里避雨,但是这里的血腥场面令我们都很不适应。 于是我们选择了原路返回,我们一直顺着狐仙的洞穴钻到了下面的墓道里。 到了墓道里的时候,老七不走了。我们往左边走就能到那个裂缝当中,顺着裂缝挤过去就是地下河。到了地下河往前再走就是那个冲垮了的墓室,那里是我们的大本营。也是那里,遍地黄金。 但是此刻,老七突然对右边感兴趣了,他说:“咱们去右边看看吧,这右边肯定有大墓!这边好像不是狐仙的地盘,你看狐仙,根本不往那边走。” 老七这么一提议,英子随声附和说:“也行。蝎子,你觉得呢?” 杨艺说:“我们不参与,你们愿意去,你们就去,我们三个要回去了。接下来你们弄到什么宝贝,是你们本事,我们得回家了。” 花泽说:“是啊蝎子,我们走吧。” 我说:“老七,英子,你们看着办吧。我们不是为财而来,不忘初心。” 英子嗯了一声说:“但我们都是来求财的,所以,我们没有共同目标了。” 林巧说:“好聚好散,不过这雨下得不小,怕是明天又要涨水了,你们暂时还是走不了。” 我说:“没有蛟龙,早几天,晚几天,都无所谓。时间多得是,我们不着急。天亮我们就搬回城里。” 老七说:“你们先回营地,我们去看看,看完了回去找你们,咱们聚聚,好好聊聊。” 我们就此分开,我们三个往左,他们四个往右。 回到营地的时候,狐仙们都举着灯笼在河边站着呢,就像是在站岗一般。 我们三个回来之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早上就从这里出去,回城里去住。毕竟在这洞里住,太阴了,时间短没事,久了是要生病的。 收拾完了我们就躺下了,没一会儿,老七他们就回来了。 老七过来推推我说:“蝎子,那边有一套阴宅,知道啥叫阴宅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就是给死人修的宅子,和外面修得一样,两扇大木门,有两个铜首门环,上着一把大铜锁。我们可以商量好了,得进去瞅瞅去。现在晚上阴气重,咱先不动手,明天只要天一亮,我们就打开那把锁,进阴宅看看。肯定有宝贝。” 我嗯了一声说:“那我祝你们好运!” 老七说:“你们不去看看啊,见者有份!” 英子说:“是啊蝎子,一起去吧。用不着你们动手,干这个我们是行家,我也看过了,测多了,啥风险都没有。” 杨艺说:“我们没兴趣,明天只要天一亮,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我们都要离开这里,回到地面上去。” 林巧说:“一起来的,一起去吧。有宝贝大家平分,发财了,到蓉城置办一套田产,过好日子去啊!” 我说:“我真不去,我是个郎中,我有手艺,我不需要这种外财!反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你们去吧。” 老墩儿叹口气说:“真没见过你们三个这样的,不过我听说红党都不爱钱,都特别有信仰。” 林巧小声说:“你们该不会是红党吧。” 我们三个都微微一笑,然后都摇摇头。 我们睡了,好不容易能睡个踏实觉,到了早上六点钟,我们就出发了,顺着地下河往南走。老七和英子他们顺着地下河往北。他们去那套宅子里了。 而我们出来之后,就近找了一套不错的屋子住下。 不出所料,昨晚上一场大雨,又发水了。这水下去起码还要三天,我们只能先住下等三天。 不过现在没有了蛟龙的威胁,我们住着也踏实。 我们炖了一锅鱼,煮了一锅肉,倒是不发愁食物。 就这样踏踏实实住下。 就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花泽突然说:“要是可以,不走就留在这里也挺好的。杨艺,你说呢?” 杨艺摇摇头说:“我得走,我不能留在这里。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我留恋的了。” 花泽说:“你是个有理想的人。” 杨艺看看花泽说:“你呢?你没有吗?” 花泽看看我说:“蝎子,我真的能和杨艺一起离开吗?” 我说:“可以,我保证。” 花泽嗯了一声说:“你还要保证,等战争结束了,你去平京找我。我的酒铺名字叫‘等君来’。” 我说:“我一定去找你。” 杨艺笑着说:“到时候他要是敢不去,我们就把他抓到,阉了!” 我们三个都笑了起来。 又过了三天,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三天了,英子和老七他们竟然还没出来。 我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花泽和杨艺都不说话。 我知道,肯定出事了。 第270章 白狐狸 接下来我们三个开始以要不要回去探查一番研究了起来。 我举着手说:“我的态度很明确,我觉得有必要回去看看他们。毕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走到了最后。他们都不是坏人。” 杨艺举起手说:“我反对,如果他们出事了,那就说明里面有危险。知道有危险,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呢?花泽,你倒是说话呀?” 花泽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其实只要她说句话,支持我或者支持杨艺,那就好决定了。 花泽就是不说话。 我说:“花泽,我和杨艺都听你的,你决定吧!” 花泽这才抬起头来,她说:“我分裂了,理性上来说,我们应该就此离开。感性上来说,我觉得应该去救他们。我可以投两票吗?” 杨艺大声说:“花泽,你在玩我啊!” 花泽这时候呼出一口气说:“杨艺,你在这里等我们,我和蝎子进去看看。看看就回来,绝对不涉险,我保证。” 杨艺瞪圆了眼睛说:“我还指望他送我去闫安呢,他要是死了,我就完了。” 花泽说:“他是我男人,我必须支持他。” 杨艺叹口气说:“行吧,那我们也只能一起再去一趟了。不过可说好了,都得听我的。” 我说;“行,都听你的。我们走。” 我抬头看看城东北方的小山沟里,轻装上阵,我们只带了两天的口粮,然后背了一杆枪。这里不需要绳子,不需要望远镜,能放下的都放下了。 我拎了一盏马灯,她俩拿的手电筒。 我们也算是轻车熟路,很容易就找到了狐仙的洞口。 花泽带头钻,杨艺在中间,我在最后面。 我一边爬一边担心,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抓住我的脚,所以我总是往后看。 杨艺回头看看我说:“快走啊!你往后看啥呀?后面有鬼吗?” 我快速爬了几下,跟上了杨艺。 就这样,很顺利地我们又进了这地下河,进来之后,我突然觉得这里有些不对了。在墙上挂了很多灯笼,而且路好像比以前宽了一些。我说:“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杨艺说:“我看是你神经了,快走吧。” 花泽说:“没错,就是这里,不会错。来过好几次了,快走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看也就能走得踏实了,不然总觉得能救他们而没来,以后日子都过不踏实。” 杨艺说:“行,你们两口子高尚,就我一个坏人。” 我往前追了几步说:“杨艺,你是好样的。” 杨艺看着我说:“什么好样的?” 我说:“名单,你拿到名单,是好样的。” 杨艺看着我一笑说:“我都是为了钱,只要能出去,我能卖一大笔钱。”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闫安呢?” “有钱能做很多事,没钱什么都做不了。你一个郎中,说了你也不懂。” 花泽在前面走得很快,走着走着,就要走到那墓室的时候,花泽停下了,并且关了手电筒。站在那里不动了。 我和杨艺走上前去,和花泽站成一排,往前一看,我顿时心跳加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看到一个老狐仙拎着一盏灯笼站在那口河边的棺材上,而在棺材下面,林巧在背着一个包袱,艰难前行,她一直在走,走得很累,不过,她一直在围着那口棺材走,就像是一头驴在拉磨。 我说:“我老家管这个叫鬼遮眼!” 花泽小声说:“怎么破啊?” 破解不是难事,现在难的是,在林巧周围,站着一圈的狐仙,只要林巧快要走出圈子,这些狐仙就会推她一把,把她推回圈子里。 杨艺小声说:“这是要累死林巧拉倒啊!” 花泽说:“我们得救她。我其实挺喜欢这个女人的,她特别大胆,而且很豪气。” 我说:“关键问题是,我们坏了狐仙的好事,会不会犯了狐仙的忌讳!” 杨艺小声说:“那你说怎么办?” “先去找老七和英子、老墩儿他们三个。应该是走散了。” 花泽小声说:“那我们先往上走,林巧怎么就看不到路呢?你说我们喊她一声,她能听到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说:“倒是可以试试!” 花泽清脆地喊了声:“林巧!” 这一喊,林巧顿时停下了脚步,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她大声说:“我在这,太黑了,啥也看不见,这路走不到头啊!” 此时,那群狐仙几乎同时回过头来,一双双眼睛发着红光,不,这是凶光! 只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是有善意的,就是那只小狐仙拎着灯笼从一旁走了过来,仰着头看看我,对我招招手,拎着灯笼带着我们从旁边往前走。 花泽又喊了一声:“林巧,原地休息!等我们来救你!” 林巧大声说:“诶,好,这里太黑了,啥也看不着。” 那些狐仙这时候竟然跃跃欲试,要对我们发起攻击。 那小狐仙嗷地叫了一嗓子,然后对着冲过来的一只狐仙长开了嘴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我这才意识到,这些小狐仙可不是宠物,这是凶狠的野兽。只要我们敢违背他们的意愿,他们也是要吃人的。 这群狐仙没有继续对我们示威,而是继续围着林巧不动了。 小狐仙拎着灯笼带着我们往上继续走,又走到了那个裂缝里。 穿过裂缝到了那墓道之内,进了墓道一直往里走,还真的就看到了两扇大木门。 这门和外面老宅的门修得一样,门上没贴门神,而是刻了一个龙头。是阳刻,很威风,也很可怕。 小狐仙到了门口就没动,我上去一推门,这门是虚掩着的,门一开,我就看到了一棵巨大的青铜树,这树上点了很多油灯,刮了很多金铃铛。 这门一开,也许是气流搅动,铃铛竟然都响了起来。 而在这青铜树下面,有个大碾盘,碾盘上一篇血污,已经看不出什么了。而英子和老墩儿一直在推碾子。 就在那转啊转,血不停地从碾盘周围往下流,不仅有血,还有碎肉,骨头渣子。 就在不远处有一口棺材,在棺材上趴着一只白狐狸,这狐狸长得比狗还要大,一双红眼睛,发着光!死死地在盯着推碾子的英子和老墩儿。 花泽小声说:“碾盘上的十有八九就是老七啊!”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杨艺转过身一弯腰就吐了。 我这时候举起枪来,对准了那白狐狸。那白狐狸看到我之后也不怕,抬着头看着我。 我开枪了! 啪! 第271章 金铃铛 我这一枪直接就打穿了白狐的脑袋,距离近,这把步枪不错,加上我也是练过的。直接就打穿了这白狐的脑袋。 几乎是一瞬间,英子和老墩儿停了手。 两个人回过神来,盯着碾盘上被他们轧成一片的老七,先是错愕。 紧接着,吓得一起扶着后退。 最后英子尖叫一声,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老墩儿拉着她快速往后撤,一直撤回到了大门口。 花泽和杨艺过去蹲下,开始安慰杨艺。 杨艺眼泪忍不住地流,但已经忘了发出声音。就那么默默地哭了起来。 我说:“这件事谁也不许说出去。我们撤。” 老墩儿说:“这地方太邪性了,撤,赶紧撤!” 我们五个出来,我去关门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那血淋淋的碾盘,再看看棺材顶上的白狐里,慢慢地把门关上。 我说:“老墩儿,英子,改行吧。再干下去,迟早在碾子下面的就是你们。” 英子走着走着,叮铃铃的响声。 接着,我看到对面的门打开了,隐约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站在门口。古装打扮,面带笑容。 英子立即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很多金铃铛,全都倒出来放在了地上。铃铛不响了,那两扇门又关上了。 老墩儿说:“蝎子,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说:“一个小娘子!白色衣服,长得挺好看的。” 老墩儿说:“明明是个白老头,长得很瘦,很丑。” 花泽说:“我看到的是一只山羊,但是在朝着我们喊人话,喊的还是东瀛语。” 杨艺说:“我见到的是一个小伙子,像是李白,腰里一把君子剑,长发飘飘,站在门口吟诗一首,《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小狐仙只是拎着灯笼站在我们身边,此时我多想听他说句话啊!但是他什么都不说,特别安静。 英子小声说:“杨艺,你是对的,这里面葬的可能是李白。” 我说:“开什么玩笑?被想这些事了,撤!” 我们五个人也顾不上什么金铃铛了,快速往后撤,头也不回。这阴宅确实把我们全吓坏了。 我们快速挤进了裂缝,回到了地下河里。 但是当我们回到了林巧附近的时候,我们发愁了。 我们走得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脚步声。 我们在河的对岸,林巧在另一边,就靠在那口黑色的棺材上。 英子和老墩儿都很疲惫,两个人轧碾子不知道轧了多久,它们这时候都坐在了地上,花泽去河里打了水,他俩靠在墙上吃东西。 我们的声音被林巧听到了,林巧站了起来,大喊:“蝎子,杨艺,是你们吗?” 我们都不敢回答,林巧一听没有回音,又坐下了。 我小声说:“大家休息一下,恢复体力。等下我们救林巧。” 杨艺小声说:“怎么救?” 我说:“硬救,让我带走,我便带走。不让我带走,咱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这时候把一把刺刀拔了出来,发着寒光。 老墩儿说:“这太危险了。” 英子说:“老墩儿,要不是蝎子冒险救我们,我们迟早得累死在里面。” 英子躺在了地上,闭着眼说:“让我眯半小时,眯半小时就好,我太累了。” 老墩儿和英子吃了点东西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我们原地休息,一小时之后,英子先醒过来,她晃醒了老墩儿。 我们的体力也全都恢复了。 这时候,我看着我身边的小狐仙说:“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你告诉你的同伴,我要救人,她背的东西,我都不要,全是你们的。你们要把人给我。” 小狐仙拎着灯笼看着我。 我用手比划着说:“我要带她走,那个人。” 她这下听懂了,拎着灯笼过去,和一只老狐仙像是在交涉。 我把刀子拿在手里,大不了就拼了。我大喊一声:“林巧。” 林巧顿时站了起来:“蝎子,我在这!” “你背的啥?” “全是宝贝,我发财了啊,可是太黑了,怎么都走不出去。” 我说:“你把东西全倒出来。” 林巧把背着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有金酒杯,有青铜壶。反正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我对花泽说:“你们先走,先出去。” 花泽说:“我不走,我跟你一起。” 老墩儿哼了一声说:“要死一起死,你去带人,我们在外面接应你们。这些狐仙敢动手,我们就和他们拼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我握着刺刀一步步往前走,没脱鞋,蹚过河,那些狐仙感觉到了我的气势,竟然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我拎着马灯走到了林巧近前,把手伸出去,林巧直接拉住了我的手。 她这时候看向了周围,应该是全看清了。 我说:“不要乱动,跟我走。” 我左手拉着林巧,右手握着刺刀,从狐仙中间走过来。这些狐仙在后面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们蹚过河之后,那些狐仙并没有跟过来,在河对岸看着我们。 只有那一只小狐仙拎着灯笼过来,带着我们继续前行。 就这样,把我们送出了狐仙洞府。 我们出来之后,狐仙站在林子外,远远地在看着我们。 我们回到了城里,回到了我们的营地。 此时,夕阳西下,老七没了,只有我们六个人了。 林巧说:“老七呢?” 我说:“没了。” 林巧说:“怎么没的?” 我们都没回答,明显,英子和老墩儿脸色很差。 林巧说:“从小算命的就说我命硬,克夫。看来是真的。” 我说:“不是真的,老七是被一只老狐狸害死的。和你没关系。” 林巧说:“有时候,不信命真不行。我累了,我想睡一觉。” 林巧倒在了垫子上,靠着行李很快就睡着了。 英子和老墩儿靠在一起,俩人呆若木鸡,应该是在想用碾盘轧老七的事情。 我们三个靠在一起,却都会心地笑了。这下,我们都心安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老墩儿这时候把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几个青铜器,还有一面黄金镜子,一把金锁,还有一块玉佩。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多件。 老墩儿说:“分了吧!” 我摇摇头说:“你们留着吧,这都是你们用命换来的。” 杨艺小声说:“你要是不嫌弃林巧命不好,你娶了她吧。林巧人不坏。” “我不嫌弃,她克夫,我就是一块石头,我不怕!” 林巧这时候翻过身来,看看老墩儿,她竟然没睡着,此时脸上都是泪。看来是在偷哭,她在哭什么呢?哭老七,还是在哭自己命不好呢? 悲伤的情绪,有时候是叠加起来的,并不是一件事那么简单。 第272章 不谈感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直到现在,英子还在惦记那巨大的骷髅头后面有什么呢。 英子靠在我的旁边,她挤在了我和花泽的中间,她小声说:“蝎子,你说那骷髅门后面会有什么呢?” 我摆着手说:“我不考虑这些,我也劝你改行吧。那些狐仙多凶残啊,要不是有那只小狐仙帮我们,恐怕这次我们都得死里面。” 英子喃喃道:“很好奇啊!算了,不想了。” 英子出去,花泽重新靠回来,小声在我耳边说:“不知进退。” 杨艺在我另外一侧说:“不知死活啊!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一群家雀落在了一棵树上,在阳光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我们从这棵树下经过,到了大街上一直往西走。走到了十字路口后往南,一直走到了河边。 花泽看着对岸说:“我得游过去!” 老墩儿说:“我来!我是男人,我抗冻!” 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英子对我说:“让老墩儿游,老墩儿水性好,力气也足。” 老墩儿身上拴着一根绳子,我们在后面拉着。他下水之后,开始往前游,我们慢慢放绳子。 老墩儿要克服水流向下的冲击力,还要客服水的阻力往前游,所以他的身体一直是倾斜的。 这么游是对的,不能顺流而下,水里有暗礁,一旦撞上受伤,那麻烦就大了。 老墩儿用了半小时,总算是到了对岸。他上岸之后拽着绳子找到了一棵小树拴上,然后又把绳子拴在了后面的一块大石头上。 我这边打了一个吊扣,把绳子拉紧,就这样。我们开始顺着绳子往对岸爬。 英子先过去,之后是杨艺,然后花泽,最后是我。 一直到了对岸之后,我们六个人回过头远远地看着夜郎城。 我说:“一个团全军覆没。” 英子说:“老刘家人一个没省下!” 林巧说:“都是我克死的。我是个不祥之人。” 我说:“不要相信这些,我会看相。林巧,你面相不错,你得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从现在开始,等着享福吧?” “你不是郎中吗?” 我说:“我不仅是郎中,我还会看相。你也是江湖人,你知道鬼算门吗?” “王老鬼是你什么人?”英子突然问了句。 我说:“是我爷爷,你见过?” 英子说:“那我们还算是有些渊源。见过,老爷子最近在吐蕃那边玩呢,玩得开心着呢,人家早就知道东边要出事。” 我一听有爷爷的消息,心情大好,我说:“那就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他老人家呢。” 英子说:“那可是老神仙,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英子这时候看着林巧说:“林巧,也许你不知道鬼算门,但是我告诉你,鬼算最拿手的就是看相和治病,蝎子既然是鬼算传人,他的话那就相当于朱笔御批,说你俩儿子一个女儿,你就是俩儿子一个女儿。说你命好,你就是命好。接下来你和老墩儿过,你就享福吧。” 林巧这时候哭哭啼啼起来。 我盯着林巧的面相,隐隐约约在她的印堂看到了一片红晕。我说:“林巧,你可能怀上老七的种了。” 林巧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是吗?” 我说:“我还得摸摸你的脉象!” 她把左手递给我,我这一摸就摸到了。 我笑着说:“果然怀上了!” 老墩儿说:“怀上了好,给老七留个种,也算对得起他老刘家了。” 林巧破涕为笑,说:“那就太好了,我也就对得起老七对我的一片情了。你说也怪了,我当团长太太那么久都没怀上,和老七才几次啊,这就有了。” 我说:“没怀上是缘分没到,缘分到了,自然就怀上了。我们撤吧,尽早出去。” 杨艺说:“我们回山城吗?” 花泽这时候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全是汗,我知道,她怕了。 我想了想说:“直接去蓉城,到蓉城之后,我想办法去山城。” 花泽这才松了口气,说:“这样最好,我不能再露面了,再露面恐怕这命就没了。” 十天之后,我们到了蓉城,住在了驷马桥附近。那里是郊区,英子从一个当地财主手里买了一套大宅子,据说这宅子闹鬼,所以买的时候,挺便宜的。 哪里有什么鬼啊,无非就是一窝老黄皮子在作妖。我们几个都不怕这些,身体好着呢,想迷我们也迷不住。钱才是关键。 六月十七号的下午,吃过饭之后。 我把杨艺和花泽都叫到了屋子里,我说:“我有个提议,能不能先把密码本给我。我得用这些东西换几个人啊,山城好像也待不下去,这蓉城确实适合我们。我得把我家人和朋友都换过来。” 杨艺说:“那我去闫安的事情呢?” 我说:“我有个朋友叫陆英俊,他有办法帮你。我们必须把他先弄过来再说。” 杨艺显得很犹豫,她说:“那是我的命根子!” 花泽说:“要是一直搂着也就不值钱了,这东西也是有时效性的。” 杨艺抬起头看着我说:“你不会骗我吧!” 我说:“我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英子和林巧,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杨艺这时候呼出一口气说:“那好吧,我信你一次。这相当于我把命都交给你了。” 杨艺看着我说:“密码本是第六版的《红楼记》,不过得翻过来看。” 我说:“你这密码够复杂的。” 杨艺说:“我不是傻子,这是我用命换来的。现在我把命交给你,你看着办吧。” 我说:“我得联系陈少卿,但是我又不能亲自去,花泽和杨艺你俩也不能露面。只能让英子跑一趟了。” 花泽点点头说:“山城现在也是个火药桶,我们只要一回去肯定就炸了。但是英子能靠得住吗?” 我说:“英子应该靠得住,再说了,英子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她还得回来呢。老墩儿和林巧都在这里,我们还怕她跑了吗?再说了,英子不是那种人。” 杨艺点点头说:“我同意。” 花泽说:“我同意。” 我去到了英子的院儿里,英子正在洗衣服呢,见到我过来了,她笑着说:“蝎子,刚好你过来了,今天出了一件宝贝,得了五百银元,我觉得咱还是分了吧。” 我说:“英子,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英子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笑着说:“说呗,看你还挺严肃的。” 我怕拉着英子进了屋子,我把密码交给了英子,我说:“你去山城一趟,找陈少卿,把这个交给他。然后告诉他,密码本等我看到家里人都到了蓉城之后,我再告诉他。” 英子点点头说:“我去!啥时候?” “越快越好。” 英子说:“那就不耽误了,我立即出发。” 到这个时候,陈少卿恐怕也信不过了啊,人还是得干有把握的事情。见到密码了,估计人就能给我放过来了吧。不然就别想得到密码本!做交易,就不谈感情,一码是一码! 第273章 振华医馆 英子走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开始的时候还不着急,过了十天之后,我开始有些着急,接着就是焦虑,最后是恐惧。我甚至会在夜里惊醒,到了半月之后,我根本就睡不着觉了。 就在我准备启程亲自去山城的那天早上,陆英俊和林穗直接出现在了大门口。 后面就是我父母。 我直接过去和我母亲抱在了一起,然后是我那做教书先生的父亲。 我说:“爸,您辛苦了。都是被我连累的。” 我爸说:“是你帮爸脱离苦海了啊!在平京咱是下等人,到了这里,咱都是自己人啊!” 我妈说:“你爸早就有打算离开老家一段时间了。刚好你就让人把我们带过来了。你们父子连心,心有灵犀啊!” 我这时候看向了一瘸一拐的陆英俊,和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我看向了林穗,我和林穗又抱在了一起,抱得很紧。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为了办这事儿,陈少卿可以下了军令状,密码本拿不到,他那脑袋就要掉了。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嗯了一声说:“我这就去办正事。老陆,你陪我去。” 我雇了黄包车,和老陆一起去了邮电局,我给陈少卿打了电话,话不多说,直接确定身份:“少卿,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我老家,要不是你,没有我今天。” 确定了身份之后,我便把密码本和怎么用,放心地告诉了他。 挂断电话之后,我和老陆走出了邮电局。 出来之后,我俩走到了一座水塔下,我停下了。 我说:“老陆,风风雨雨也相处这么久了,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红党那边的人吗?” 陆英俊呵呵一笑说:“你心里清楚得很!何必问我。” 我说:“帮我个忙,送俩人过去。” “杨艺和花泽?杨艺好说,花泽恐怕!” 我说:“花泽受到小鬼子迫害,她回不去了。” “怎么回事?” 我把花泽被强暴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在这里,迟早会被蓝党的人给翻出来,只有你能帮她了。” 陆英俊叹口气说:“我来安排,花泽也是我的朋友。” 我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信得过!有你帮她们,我就放心了。” 陆英俊说:“你知道我有多大难处吗?这件事风险很大,一旦花泽是在骗你,后果不堪设想。花泽是个很危险的人,她是一把锋利的刀,能刺向敌人,也能刺向我们。” 我指着我的脑袋说:“我用我的人头担保。” 陆英俊小声问:“你和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摇着头说:“你太小看我了。我和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陆英俊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说:“你要和我说实话!我不想你被他迷惑。” 我说:“真没有。” 陆英俊紧了紧手,用力拽了拽我说:“蝎子,你看着我眼睛说。”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真没有,我和她没发生关系。我是单纯的要帮她,我信她。” 陆英俊松开我,他哼了一声说:“我不信她,但是我信你。这件事交给我。” 三天后,我和老陆、林穗亲自看着杨艺和花泽上了一辆骡子车,骡子车出城往北而去。 陆英俊说:“放心,一路上都会有人接应,不会有问题的。只不过从此一别,什么时候再见面就不一定了。” 我说:“我知道什么时候,打跑小鬼子的时候。” 林穗这时候看着远去的骡子车笑了,说:“蝎子,这么多天,你和花泽就没培养点感情出来?” 我说:“你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陆英俊搂着我的肩膀笑着说:“蝎子同志在男女关系方面还是很认真的。” 林穗哼了声说:“不见得吧!” 我严肃地看着她说:“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天打雷劈,肠穿肚烂!” 林穗说:“行了行了,和你闹着玩呢。” 我们三个继续看着远行的骡子车。 林穗用左手拖着右肘,右手捏着下巴说:“不过花泽确实挺漂亮的,你们之间就没有个什么约定吗?” 我说:“天下太平了,她让我去平京找她。” 林穗说:“到时候一起去啊!” 我点头说:“好啊!” 骡子车拐个弯,看不到了。 陆英俊说:“走吧,回去吧。” 我说:“我和你们说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可能都不信啊!你们见过真正的狐仙吗?见过蛟龙吗?我这次算是见齐了。” 我们三个到了屋子里,门一关,我开始给他们讲这些天遇到的事情,把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讲完之后,我说:“你们说邪不邪!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说那阴宅里葬得到底是谁呀?是不是李白?” 陆英俊摇着头说:“爱是谁就是谁,那地方,不能去啊!挖坟掘墓本来就是损阴德的事情,死罪啊!” 林穗点点头说:“就咱隔壁那三位,全是摸金校尉啊!” 我说:“可不是么,这次弄了不少好东西,发财了。说是要金盆洗手,做点小生意,好好过日子!” 林穗小声说:“你信吗?没听过一句话吗?狗改不了吃屎啊!那来钱多快啊!” 我说:“林巧怀孕了,老墩儿得照顾她,英子一个人肯定出不去,起码这一两年能消停。” 陆英俊叹口气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我一拍大腿说:“没错,咱还是开咱的医馆吧!对了,柳小姐呢?” 林穗伸手推了我一下说:“不该问的别问,柳小姐在平京好好的,你瞎操什么心啊!” 我这才意识到,我确实是多嘴了。老陆离开了平京,自然有人顶替,柳小姐没暴露,自然还得盯在那里不动。 五天之后,我们找到了铺子,在梁家巷里有一个铺面出租,刚好够用,这次医馆的名字得起的响亮一些,叫振华医馆! 这名字意义非凡,我和老陆都比较满意。m. 林穗也不打算干老本行了,干脆就帮着在医馆里忙活。这买卖说干就干起来了。 第274章 五鬼镇魂铃 振华医馆旁边有家杨记当铺。 当铺少东家叫杨莲,我们都管他叫杨二郎。这杨大郎天生残疾,小儿麻痹,走路都不利索,不过眼睛毒,什么东西值多少钱,这杨大郎打眼一瞅,上手一摸,心里就有数了。 我这医馆生意越来越好,这当铺也跟着沾了光,有了人气,这买卖也就来了。 蓉城这地方半个月春天,半个月秋天,大半年夏天,冬天只有一个月左右。说白了,这地方热啊! 热有热的好处,那就是心脑血管疾病不容易集中爆发。不像北方,到了冬天人一个挨着一个的死。 这天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我拎着一把椅子,坐在医馆门口正喝茶呢,就听到了一串清脆的铃铛声。 来的人我认得,当地出名的小毛贼希文。这小子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了,唯一的手艺就是偷。 不过他不偷方圆左右邻居,专出远门偷外人。所以,乡亲们对他也没多大厌恶。 这小子手里拎着一个铃铛,叮叮当当就进了当铺,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钞票。 这铃声我怎么听怎么耳熟,怎么就那么像我爷爷的那个镇魂铃呢? 我喊了句:“希文!你这急匆匆的寻死去啊!” 希文小伙子长得还行,不过生活习惯不好,面黄肌瘦,肩膀有点驼了。我给他瞧过病,他上次得了一场肺炎,要不是我,这小子命早就没了。 希文一听我喊他,本来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我抱拳道:“王大哥,前街四耗子家里在推牌九,我昨晚梦到捡大洋,我今天肯定能赢。等我赢了钱,请你喝酒。” 我招手说:“你过来,我问你件事,你刚才当的可是一个镇魂铃?” 希文一听愣了下,竖起大拇指说:“王大哥,你伸了嘿,那还真的是个镇魂铃!” “哪来的?” 希文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还能哪里来,我肯定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 我呵呵一笑说:“偷来的就偷来的,还拿来的。” 镇魂铃这东西不止我家有,凡是吃风水这碗饭的都有这东西。我也没在意,不过这声音听着确实太熟悉了。 我忍不住就问了句:“那铃铛上有没有字啊?” 希文一听顿时严肃了起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铃铛不一样啊,这铃铛是个鬼头铃,杨大郎直接就看中了,他还朝我要另外四个。说一共是五个。”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一听就坐了起来,我说:“希文,当票给我。” 希文把当票从口袋里抓了出来,说:“您对这玩意也有兴趣啊!” 我心说这鬼头铃可不是谁家都有的,搞不好这就是我家的五鬼镇魂铃其中的一个。按理说不能啊,这可是我爷的宝贝,这要是我爷连镇魂铃都弄丢了,那我爷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和希文进了当铺的时候,杨大郎在椅子里躺着,杨二郎在柜台里站着呢。 一看我来了,都客客气气。杨大郎挣扎着站了起来说:“王老板,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虽然咱是邻居,可您这邻居也太难请了。” 我笑着说:“大郎还是快躺下吧,您这腿脚不好使,可别摔到。” 杨二郎从里面出来,一看我拿着当票,便朝着希文呵斥:“你小子,该不会是偷了王老板的家传宝贝吧!” 我赶忙说:“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看看那铃铛是什么样的。我对风水也挺感兴趣的。” 杨二郎笑着说:“刚入库,我这就给您去拿。” 片刻,他把铃铛拿了回来,我拿上手这么一看,一点都不带掺假的,这就是我家的五鬼镇魂铃其中的一个啊! 我说:“这是五鬼铃之一的张四铃,镇魂用的。” 杨大郎在一旁椅子里笑着说:“王老板,行家啊!” 我说:“这东西我要了,就按照当票上的数,我得赎回来。” 希文说:“王大哥,您要是喜欢,我送您就是了。” 杨大郎大声说:“王老板,不用取钱,这铃铛我送您。” 我大声说:“别,咱还是按规矩来。” 我回去取钱的时候,林穗问我:“拿钱干嘛?” 我说:“出大事了,我爷可能有难。这张四爷来叫我了。” 林穗说:“什么张四爷。” 我说:“回来我和你细说。” 我过去把张四镇魂铃赎了回来,林穗拿在手里晃了晃说:“这声音真好听。” 老陆凑过来说:“这是什么呀?” 我说:“这是我家的五鬼镇魂铃之一,张四爷!五鬼铃包括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这张四爷是被希文偷来的,我还没来得及问这小子哪里来的呢。我在想啊,这张四爷怎么就找咱家来了呢?” 希文刚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饼子在咬着。他笑着说:“王大哥,陆大哥,林姐。这铃铛,我是从一个吐蕃女人身上摸来的,这玩意不好摸,叮当响,我得先按住下面的铛,慢慢解开铃铛的绳,这才弄来的。一看就是好东西,值钱!” 我说:“还记得那吐蕃女人的样子吗?还能找到她吗?” 希文说:“能,去昭觉寺了,应该还没走呢。” 我一挥手说:“走,立即带我去找她。不瞒你说啊,这东西是我爷爷的,我得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希文和我小跑着往昭觉寺赶,路上遇上一拉菜的驴车。 我俩搭上了驴车,到了昭觉寺的时候天都黑了,寺院关门。 希文指着说:“那吐蕃女子大概就是住大车店去了。” 我说:“咱也别挨盘儿找了,我有办法。” 正好前面有一个石墩子,我跳上去拿出铃铛开始摇,这铃铛声音清脆,传出去很远。 果然,不出十分钟,四男一女五个吐蕃人直奔我就来了。 吐蕃人长得普遍高大,骨头也粗,林穗够壮的了吧,这女子看着比林穗还要大上一圈,身高足足得有一米七五,体重大概一百四左右,但是看起来不胖。她脸很小,头发很多,梳了一个很粗的大辫子。 她说:“你是谁?还我铃铛!” 我从石墩上跳了下来,说:“你知道这是什么铃铛吗?这是五鬼镇魂铃,一共五个,这是其中之一,这叫张四鬼铃。这本该是一套,其余四个呢?” 她哼了一声说:“你管我呢,还我。” 我说:“你肯定拿不出来,因为这不是你的,这东西是一位老爷子的。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她一听仰着脖子说:“什么老爷子?” 我说:“别装了,外号王老鬼,这铃铛你是怎么得到的?” “你管不着,快还给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她身后那几个大汉可就要动手了,我指着说:“这不合规矩,有本事,咱们一个个的来。” 其中一个哼了一声说:“我们四个打你算欺负你。” 他一拍胸脯说:“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个汉人!让你知道我们吐蕃勇士的厉害!” 第275章 入吐蕃 一力降十会。 我和他硬碰硬一定是要吃亏的,不过俩人打架可不是谁力气大就一定赢。 你力气再大,你眼珠子也没有我手指头结实,说白了,搏斗的技巧就是用自己最结实的地方,击打对手最虚弱的位置。 你要是用脑袋去撞敌人屁股,那你就是找死。什么他娘的铁头功,都是扯淡,你有手肘不用,你用脑袋撞,那你真的是病得不轻。 他一伸手抓我,我直接先来了个过肩摔。他随即就爬了起来,我已经到了他近前,抡起手肘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这一下就把他打得在原地晃了三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胜负立分,这要是在战斗,他的命已经没了。就在他被手肘击中之后的那短暂的三秒钟之内,我可以用匕首捅死他,可以用木棍击碎他的脑袋,三秒时间太长了。 吐蕃女子看着我一笑说:“看你还有两下子!” 希文在一旁叫好:“王大哥,雄起!” 我说:“不只是两下子,我这还有好几下子呢。这下可以告诉我,这镇魂铃哪里来的了吧!” 吐蕃女子哼了一声说:“那得先打败我再说!” 这女的直接就出手了,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同时也抓住了她的胳膊,身体一扭,往怀里拉她。 结果这一拉,她顺势就过来了,和我撞了个满怀。这吐蕃女子长得高大饱满,这一撞,竟然让我撞到了她弹性的身体。我这一愣神,她直接就把我摔在了地上,用膝盖顶住了我的胸口,拳头顶在了我的鼻梁上。 随后直接就把我身上的镇魂铃拿了回去,挂在了自己的腰里。这东西走起路来好听,也能辟邪,确实是好东西。 我站起来说:“姑娘,我有事请教!” “姑娘没空理你!” 希文小声说:“王大哥,这吐蕃女子野蛮的很,她腰里有刀,谈不拢就要拿刀捅人,咱还是回去吧。” 我说:“你回去吧,我得找她去。” 希文做贼心虚,这贼人做贼的时候胆子大,平时胆子小。见到有刀,就怂了,自己先跑回去了。说白了,这货不够朋友。 我快步追上这吐蕃女子,在她身边跟着说:“姑娘,这铃铛是我家传的,但我不是来讨要铃铛的,我只是想知道,这铃铛是从何而来。” “反正不是偷来的。” “我知道不是偷来的,但是总有个出处吧。” “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镇魂铃是我爷爷的法器,他从来不离身的。我担心他出了事,看姑娘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一定也是从别处买来的。”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我给钱,姑娘只要告诉我这镇魂铃的来路,要多少钱我都给。十块大洋怎么样?” 吐蕃女子停下,看着我呵呵笑着说:“本姑娘不稀罕你的臭钱。” 旁边那被我打败的吐蕃汉子笑着说:“这样好了,你嫁给我家姑娘,做个上门婿吧!” 我顿时笑了:“大哥,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我是汉人一小郎中,吐蕃是高原,空气稀薄,我上去怕是气都喘不上来。” 这几个男人哈哈都笑了起来。 吐蕃女子也笑了,不再理我,继续往前走。 很快走进了一家旅店,我一直在后面跟着。跟到了这姑娘的房门外,这姑娘进了房间,我也挤了进去。 她一关门说:“刚才你让我,其实我打不过你。” 我摇摇头说:“也不是,我刚才走神儿了。” “为何?”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但还是得说啊!我很难为情地说:“被姑娘撞了一下,走神了。” 吐蕃女子呵呵笑着说:“这么说你还没成亲!” “确实,我没接触过女性身体,所以……” “我刚死了丈夫,叫我卓玛。” “卓玛姑娘,这镇魂铃对我太重要了,我得知道我爷爷没事才行。” “这铃铛不是买来的,而是抢来的。在黑水遇到了一伙强盗,有十几个,被我们杀了,这铃铛是从其中一个强盗身上得到的。要是你家的,你拿去就是了。” 我说:“黑水在西北方向,大概四百多里。不过山路难行,走的话要几天呢?” “我们明天回去,你要是想找你爷爷,可以随行!明早七点,过时不候!” “那太好了,我还有两个朋友,我们三个一起去,可以吗?” “无所谓,带足了盘缠就好。和我们一起走,大家有个照应。我们的路线是阿坝,都昌,芝林,最后到萨拉!我们有一个车队,拉的都是这里的香料和腌肉,香肠。” “那好,明早七点,我们准时来这里找你。卓玛姑娘。” “卓玛就是卓玛,不是卓玛姑娘。卓玛本来就有姑娘的意思,本意是度母,是我们的女神。你叫我卓玛姑娘,很滑稽。” 我点点头说:“卓玛,谢谢你!” 卓玛把铃铛从身上摘了下来,扔给我说:“拿着,还你铃铛!” 我接过来,匆匆离去。 回到家之后我把事情和老陆、林穗一说,俩人就明白啥意思了。 林穗说:“爷爷可能出事了。” 我说:“明天早上七点,商队出发,我们可以随着商队去吐蕃。这一路打探爷爷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呸呸呸,你不要胡说,爷爷不会出事的。” 老陆说:“那赶紧收拾吧!” 我说:“老陆,你这腿脚能行吗?” 陆英俊一笑说:“我走着肯定跟不上,我只能坐车或者骑驴。” 我下定决心,我说:“一起去。大不了给商队一些车马费。” 老陆虽然瘸了,但是老陆的战斗力我是知道的。尤其是老陆对事情的判断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有老陆在我身边,我踏实。 一晚上没睡好,起来好几次。 第二天五点钟我们三个就背着行囊出发,六点五十准时到了昭觉寺后的旅店。 吐蕃商队把车都套上了,说着就要出发。 我看到卓玛在指挥着大家,我过去说:“卓玛,我们来了。” 卓玛说:“一起走就行。” 我说:“我朋友腿脚不太好,你看能不能坐车,一天我可以出……” “坐车好了。” 没等我说完,卓玛就打断了我的话。随后她突然看到了林穗,笑着说:“好标致的女子,是你什么人?” 其实在汉人的标准里,林穗绝对算不上标致,倒是有些粗壮。但是卓玛竟然说她标致。 我说:“未婚妻!” 林穗笑着过来,看着卓玛说:“你就是卓玛吧,我叫林穗!” 说着伸出手去,卓玛和她握了下手,看看我说:“我丈夫就是在路上被土匪杀死的!他是这个商队的首领,他死了,只能我来带队。” 说着她有些悲伤,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林穗说:“卓玛,我们都觉得很悲伤。” 卓玛说:“商队就是这样,经常遇到劫匪。有的劫匪有枪,有的有刀,想赚钱,总得有人去拼命。钱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卓玛说道这里,一挥手说:“我们走吧!” 商队规模很大,一共有十辆马车,随行的三十多人,有十条步枪。 不过他们枪法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子弹确实够用,我不经意看到有个人竟然有一百发子弹。 开始的时候我们跟着步行,到了十点钟的时候累了,就都上了车。 马车进了山之后,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走得很辛苦。赶车的也累,尤其是下坡很危险,手不离开车闸,控制着速度。 到了中午的时候,人不累,但是马累了。 车队停在了路边,把车套卸了,把马拴在车辕上,原地休息。 卓玛这才聊起了我爷爷的事情来,他说:“你爷爷来吐蕃做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想来吧!” 第276章 四岗沟 我们从蓉城到黑水足足走了七天时间。 到了黑水我们认识了一位姓杨的汉族大叔,他在这里开着一家旅店。他老婆是当地人,他属于是倒插门到这里的。 不过当地没有倒插门这个概念,他到这里就在镇上开了这家旅店,到了十几年了。 他有个女儿叫杨金花,二十多岁,还没出阁。 我们就住在了杨大叔的旅店里。 吃完饭,到了晚上闲聊的时候,我问杨大叔怎么认识的大婶。杨大叔笑了,他说:“这一晃也二十多年了。” 原来啊,杨大叔家是长安五陵原的,在原上本来也有几亩地,赶上有一年闹瘟疫,家里老父老母就没了。为了给老父老母弄两副寿材,就和原上财主家里借了大洋,打了寿材下葬了。 本想着秋收卖了粮就还钱,结果那年大旱,收成只有平时的三成,也只是能够吃。 到了约定的时间,财主家里来催债,没有钱还,说是下一年再还。 结果财主家里不同意,就要用他的地来顶账。 庄稼人没了地还怎么活啊,杨大叔死活不同意。 财主家里便扬言钱不要了,要把杨大叔爹娘挖出来,把棺材拉回去顶账。 杨大叔本以为财主只是说了气话,就没当回事。想不到的是,一晚上的时间,他那下葬几个月的爹娘就真的被挖了出来,尸体被扔在了原上,棺材财主家拉走了。 杨大叔当天晚上就把财主家的马棚和房子点了,趁着大家都救火的空,他就跑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袋子馍馍,走哪里算哪里,走到这里之后,饿得不行了,就被放牛的大婶背回了家,也就在这里安家了。 你说这事儿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还不上,也不至于把人老爹老娘的尸体挖出来啊! 即便是挖出来,这杨大叔也不至于给人放火烧家啊! 大家只能是叹息一声,不做评论。 我这时候把镇魂铃拿了出来,我说:“杨大叔,您见过这个吗?” 杨大叔一看就说:“这是王老爷的镇魂铃啊!那天镇上一妇女上蹿下跳,闹了黄仙,王老爷出手抓了黄仙,救了村里的阿佳。”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不瞒大叔,这王老爷就是我爷爷啊!” 杨大叔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袋,他把烟袋往鞋底子上敲了敲,然后又续了一袋烟,他说:“三四个月吧!” 我一听三四个月了,还算好。这要是日子短,搞不好我爷人就被马贼给害了。时间长了,起码还没见到尸体,说明可能只是留下了铃铛,人走了。 “时间挺久了。”我说。 “时间挺久了,具体多长时间了,我还真说不好。咱这小买卖,也不做登记,也不算账。家里的生意,进项出项,就那么回事儿!” 陆英俊说:“但是这铃铛怎么到了马贼手里呢?” 卓玛说:“杨大叔,这铃铛是我从一个马贼身上摘下来的。” 杨大叔说:“你是说西边的马贼啊!首领叫丹朱,没少祸害往来的商队。既然铃铛从他们的人身上得来的,那一定就是他们抢了王老爷啊!” 林穗问:“杨大叔,这伙马贼山寨在什么地方了?” “四岗沟,从这里往西走,一百多里呢。那里面住着老老少少的一百多人,能出来抢劫的有四五十人。你们要去那里找王老爷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担心我爷爷被他们抓去了四岗沟。” 杨大叔说:“王老爷是个老郎中啊,在咱镇里给大家看了病,免费开方子,很多人的病都好了。你是王老爷的孙子,那就是我们的恩人啊!” “杨大叔,您别这么说。” “这四岗沟山路难行,马车肯定是走不了,只能骑马或者是步行。另外,四岗沟以抢劫为生,你们去了可不会受欢迎,迎接你们的一定是黑洞洞的枪口。” 我说:“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我不是去找茬打架的,我只想问清楚我爷爷的下落。这镇魂铃是我爷爷的宝贝,他不会轻易把铃铛丢下。” 我们围在一张桌子周围,这里没有点,我们围着一盏油灯。 油灯微弱的光把我们的脸都照得红彤彤的。 林穗手里一直在摆弄一个铜板,让铜板在手指缝里滚来滚去。 林穗问:“大叔,有去四岗沟的地图吗?” 杨大叔点点头,站起来说:“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黄纸,这纸上有简单的地形图。画了几个山头,一条路。不过哪里有岔路,哪里有湾,都标注的很清楚。大叔指着一个山沟说:“这就是四岗沟。你们的车队到这里就往西走了。你们要去找王老爷,从这里往北,十五里就是四岗沟。” 林穗说:“这地图能送给我们吗?” 杨大叔笑着说:“这有啥不可以的,不值钱么!” 第二天一早,车队继续前行,用了两天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走到了需要分手的地方。 我对卓玛说:“我们就此要分开了。” 卓玛却说:“车队继续前行,我跟你们走。” “你跟我们走?为什么?” 卓玛哼了一声说:“我要给我丈夫报仇,我丈夫不能白死,我卓玛的男人不能白白被杀死,我要他们血债血偿!你去找爷爷,我去杀仇人,这四岗沟里从老到小,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们都是喝人血活着的畜生。” 陆英俊说:“没错,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蝎子,我觉得卓玛说得没错,这土匪窝,就应该一锅端了。” 卓玛看着我说:“我有枪,有子弹,你要是愿意帮我,我们一起端了这土匪窝。用不了几个人,多吉和我,加上你们三个,我们五个人,五条枪,足够了。” 林穗看着我说:“要是爷爷被他们杀了,这也是我们要做的。” 我咬着牙说:“土匪窝里确实都是吸血鬼,就该一窝端了。” 卓玛看着我一笑说:“那就这么定了,车队继续前进,我和多吉留下和你们进山。办完事我们回来,你们要是找到爷爷,你们回蓉城,我们往西去追车队。” 我点点头说:“好!” 第二天一早,车队继续往西走,我们每个人分了一杆枪,一百发子弹。足够灭一个土匪窝了,尤其是陆英俊这样的神枪手,一枪一个。他是职业军人,职业军人是干嘛的,那就是职业杀人的。 我大手一挥说:“我们走,去四岗沟!” 第277章 一座庙 多吉就是那个被我摔倒的汉子,他对我表现出了绝对的敬意。 老规矩,既然是一起行动,就必须选个队长出来。在我们五个里面,其实陆英俊当队长是最合适的,无奈他腿脚不好使,最后决定,这个队长还是我来当吧。 十几里路,我们走了半天,在中午之前就到了。本来以为在路上会遇到一些匪徒,我们早就有预案,见到一个就杀一个,能用刀子就不用枪,用了枪就打一场运动战。偏偏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这应该算是运气比较好吧。 我们一直往北走,按照地图,过了前面的一个胳膊肘一样的弯道就是四岗沟了。 我们没有沿着道路前行,而是爬上了旁边的高坡。在坡上,一眼就看到了四岗沟的全貌。 这四岗沟前面有一道高墙,在高墙上有一间石头房子,窗户朝着南,应该是观察哨所。 陆英俊举着望远镜远远地看着。然后指着远处说:“你看这东边好像有一座庙。” 我向东看去,果然有一座庙。不仅有一座庙,而且还有一条小路从庙的旁边穿过,一直往东去了。 我打开地图看看,想知道这山的东边有什么,地图上没有标注。不过那条小路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说:“顺着那条小路下去,能直接到那庙里。那庙里应该有食物,也是个不错的堡垒。” 卓玛说:“土匪窝里的庙,也不会是什么好庙!” 多吉嗯了一声说:“大哥不能白死,血债血偿!” 而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爷爷要是来过这个地方,肯定是进过这座庙的。他这个人虽然不迷信,但是见到庙总是要进去拜一拜,礼多人不怪嘛! 我们顺着山脊往东走,一直走到了东边的山峰上的时候才发现,在这山的东边有一条河,那条小路直接通向河边。 多吉说;“我知道了,这条路是用来挑水的。” 林穗问:“为什么不住在河边呢?” 我指着这条河说:“这就和风水有关了。你看这条河,南北走向,这要是到了冬天,大风呼呼由北向南,不停地吹,根本就住不了人。但是这边不一样,后面有靠山,就像是住在一个簸箕里。挑水只要翻过这座山梁,来回一个多小时的路。” 多吉嘿嘿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懂风水!” 卓玛双手揉了揉腰,她说:“我们走,先去庙里看看什么情况。” 我们靠着山的东侧往前走,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之后就走到了那条小路上。 顺着小路往下走,很快就摸到了庙的后门。 多吉翻*墙进去,把后门打开。我们往里这么一进,可就发现问题了。本来应该幽静的寺庙里,竟然传来了男男女女吃吃喝喝的声音。 “这一票干的漂亮!” “是啊,一下够我们吃三年了。” “想不到能劫到这么多现大洋,这都是佛祖保佑啊!” …… 当然,这都是卓玛翻译给我听的。 我在心里呸了一口,心说你大爷的,还佛祖保佑,你抢劫佛祖能保佑你们吗? 我们五个把枪摘了下来,一点点往前摸,很快就摸到了一座大殿前面。 我从窗户往里看看,在大殿里有三座佛龛,这佛龛都关着,里面坐着的应该都是逝去的老僧! 一群人男男女女围着一张大桌子在吃吃喝喝。 我们五个分散开,慢慢把枪抬起来,我一挥手,同时开枪。 事发突然,他们没有准备,十几个人在我们两轮射击之后,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卓玛和多吉率先冲进了房子里,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站在一旁,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子,面目狰狞。 卓玛抬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一枪爆头,这小土匪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我对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怜悯之心,我甚至不觉得他们是人类,我只当这是一群畜生。 但凡是个人,有敬畏之心,也不会在佛龛之下大吃大喝。 我看着三座佛龛,跪在了地上,虔诚地祷告了一番之后。开始在庙里搜索了起来。 同时,陆英俊和林穗在观察。这边有枪声,四岗沟里肯定听到了。听到之后怕是要有所行动了。 而我倒是觉得这庙是个不错的堡垒,有了这座庙,就相当于我们切断了四岗沟的水源,接下来的几天里,只要我们在这里拦截,狙杀,就能控制住局面。他们想从这里挑过去一担水都是不可能的。没有水喝,他们还怎么和我们玩?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们在庙里没有找到一个僧人,看来这里的僧人早就跑了,或者是遇害了。这庙成了土匪们的一个据点。 但是一直到了晚上,下面也没上来人。 陆英俊和林穗继续观察,我和卓玛、多吉也上了屋顶,我们开了个会。 我说:“据我分析,能打仗的人大概都出去了,下面剩下的都是老幼,我们要是进攻的话,那些老人能拿枪反抗。但要是让他们进攻,他们没有这个实力。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我们只要钉在这里,就掐断了他们的水源,他们一定会来进攻我们的。” 陆英俊笑笑说:“周围地形开阔,来一个杀一个,他们没有一点机会,除非他们有大炮!大炮这玩意到不了这里,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多吉嘿嘿笑着说:“大哥的仇可以报了。” 卓玛指着下面说:“我要用下面这寨子里所有人的命,来为我丈夫陪葬。” 正说着,就听到了马蹄声,接着,有三十多人骑着马从外面归来,有人打开寨子的大门,放他们入了山寨。 林穗举着望远镜看着说:“回来了,好像还抢了个女人!” 我举着望远镜一看,可不是怎么的,在马背上竟然有个被捆绑了的女人。这女人是个吐蕃女孩儿,看起来年纪不大。 我说:“他们为什么要抢女人?” 多吉嘿了一声说:“抢女人自然是生孩子啊!不用抢的,谁愿意嫁到这土匪窝里来?抢来了,生了孩子,也就不想跑了。想跑也跑不出去,看到那道墙了吗?这些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出那道墙!” 卓玛说:“现在肯定有人说山上有枪声,山上的人一个都没下去。我估计啊,晚上会有人来查探!” 陆英俊摇摇头说:“晚上不一定敢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贸然前来,危险太大。他们得先摸清我们几个人才行,我估计,这仗得从早上开始打!” 我说:“见一个就打一个吗?” 陆英俊说:“这没什么好谈的,这就是敌我斗争,见一个杀一个。杀光为止!” 第278章 等贼来 陆英俊是一个老兵,对战场上的形势判断非常准确,敌人一晚上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早上的时候,就听在屋顶上负责观察的多吉喊了声:“来人了!” 老陆和多吉一直就在屋顶,我和林穗、卓玛听到喊声立即上了房,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从下面上来了十几个人。都很谨慎,走走停停,尽量在隐藏身形。 老陆对我说:“蝎子,这里交给我,你和林穗去占领后面那个小山丘,他们进攻受阻之后,一定会去占领制高点,然后居高临下,掩护他们的人去打水。只要他们有了水,就可以和我们打持久战。他们没有水,就只能强攻。” 我说:“行。” 老陆举着枪开始瞄准,这小子枪法准啊!还离着有三百米的时候,老陆开了第一枪,打中了胸脯,直接就撂倒了一个。剩下的都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不敢再露面。 我和林穗拎着枪往上走,半小时之后,我们占领了制高点。在这里,对周围一览无遗,尤其是那条去打水的小路,完全在我们的射程之内。 对面人多,但是我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他们人再多也没用。 接下来,下面就是长时间的喊话,都是用吐蕃语喊的,我和林穗听不懂,但是多吉一直在和对方喊,应该是在交涉。 很快,对面出来了五个人,没带枪,这是要来谈判,结果刚走到三十米的地方,就被老陆他们都打死了。 林穗呵呵笑着说:“这老陆不讲规矩啊!” “兵不厌诈!”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快别扯淡了,被斩了的使者不计其数。都已经杀红眼了,管你是谁。” “这下这群土匪不可能信老陆的话了。” “反正先骗了五个,这群人太蠢了,也就是劫个道还行,和真正的军人打,就是白给。” 土匪在下面气得直喊,多吉和卓玛、老陆在屋顶上哈哈大笑。 这时候土匪要是有大炮,早就一炮把他们给轰了。可惜啊,土匪没有。 接着他们零零星星打了几枪,都是土匪开的枪。老陆他们都躺在屋顶上,根本就打不中。就像是打着玩一样,即便是打枪,也不敢把头探出来,伸着手乱开枪,指不定打哪里去了。 林穗举着望远镜看着笑了,说:“就这,还打仗呢?” “这些人就这素质,土匪而已。”我不屑地说。 “等着吧,等一下就会朝着我们这边来了。我们这里是他们的必争之地!” “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到时候我们和老陆那边形成交叉火力,他们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死路一条。” 就这样一直耗了有一个小时,土匪应该是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没办法挑水。所以有些急了,开始组织强攻。一直到现在,还没想到要占领制高点。只想着拿下那做庙,打死庙里的人。 老陆施展技能的时候到了,多吉和卓玛基本就没开枪的机会,只要有露头的,他一枪一个,连续打死了四个之后,那群人又都缩回去了。 半小时之后看,他们总算是醒悟过来了,开始往我们这边绕,顺着小山沟往这山上爬。很快就进入了我的射击范围。 我用望远镜看着,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得结实,脸黑黑的,手里拎着一把步枪,往上爬得很快。在他身后还有十几个人。 林穗举着望远镜看着说:“就数他爬得快!” 我说:“那就先要他的命!” 我放下望远镜,开始瞄着他,远了没把握,我等他越来越近。到了两百米以内的时候,我开了一枪,直接打中了他的脑袋。这小子往后一仰就倒在了地上。我举着望远镜看看,这小子头皮被掀开了,脑袋被打掉了一半。 “打得好!”林穗举着望远镜看着,笑了,伸出了大拇指。 剩下的全都躲到了石头后面,有个没藏好的,露着一个膝盖。我瞄准,扣动扳机,直接就打烂了这条腿。 这一枪下去,前面一个眼儿,后面就是碗那么大一个洞。这条腿直接就废了。 他们这下知道错了,不该从这里上山,仰着头打仗,那就是送死啊!转身快速往下跑。 我捡着最近的一个,又撂倒一个。再举枪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攻击范围。 “算他们跑得快!”我笑笑说。 林穗举着望远镜,她说:“这时候要是有大口径狙击步枪,全部都能干掉!” “要是有轰炸机,直接就把山寨端了岂不是更省事?!”. 林穗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白了我一眼。 然后转过身,躺在我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说:“你和花泽就没出点啥事?” “能出啥事?”我看看她,哼了一声说,“别看轻了我。我告诉你,我在这方面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的。” “行了行了,我信你的还不行吗?看看你那样,好像不装生气,就不清白似的。” “你这叫什么话?” 林穗重新翻过身来,举着望远镜看着下面的土匪说:“我估计他们得撤了,要和我们打夜战。” “今晚有月亮。” “要是阴天呢?” 我抬头看看天空,确实啊,要是阴天的话,乌漆嘛黑的可就坏事了。 我说:“半路上截击他们,把他们消灭在那块石头下面!” 林穗笑着说:“没错,走,我们下去吧。这群土匪撤了。” 我举起望远镜看看,这群土匪都撤回到了山寨里。 我们两个从高地撤下来,上了屋顶。 老陆上来就说:“他们吃了大亏,白天肯定不敢出来了。我们得睡个好觉,今晚得打埋伏,近距离截击他们。” 我指着说:“出寨子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在那里截击最合适。” 老陆用望远镜看着说:“好,今晚就在那里截击,千万不能让他们摸到庙里,到时候乱枪打起来,可就不好说了。” 接下来我们轮番睡觉,天刚擦黑,天就阴了上来,黑乎乎的,看不出去三十米。我们全体出击,慢慢地往山下摸,到了我们预定的地点之后,我们五个分散开。 我们相隔十米一个人,五个人组成了一个扇形,就等着这群土匪出来送死了。 第279章 好手段 老陆是个职业军人,让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杀土匪,就像是杀鸡一样简单。 离近了打。 敌人真的出来了,完全被我们猜中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很小心,由于他们对地形非常熟悉,所以走的很快。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们会拦截他们,他们觉得我们会在庙里等死。这就是他们这群蠢货的逻辑。 当他们离着我们只有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五米的时候,我们开枪了,枪声一响,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转身逃跑。 太近了,连续几轮射杀,最后只有两个跑回了寨子里。 多吉哈哈笑着说:“这下估计不敢出来了吧!” 老陆说:“我们撤。” 老陆腿脚不方便,我扶着老陆撤回到了庙里。 老陆指着制高点那个小山包说:“蝎子,今晚你得去守住制高点。也许他们会逆向思维,就在今晚去抢占制高点。” 多吉说:“都被我们打怕了吧,还敢出来?” 老陆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这是玩儿命,不是在过家家。我们输不起。但凡有一个敌人占领了那制高点,我们这里就不是堡垒,而是牢笼!” 我看着林穗说:“走,这就上去。” 我拎着马灯,林穗拿着手电筒,我们走的时候,山下竟然有人朝着我们开枪。距离太远了,子弹不知道偏哪里去了。 林穗笑着说:“瞄的越准,打得越歪。距离太远了。” 就怎样,我和林穗是在山下的枪声中上了那小山包的。敌人知道我们上去了,也就不会来攻占了。 到了后半夜起了风,山上有些冷,我和林穗躲在石头后面,互相依靠着。她躺在了我的怀里,我摸着她的头发。就这样坐了一晚上也不觉得无聊。 天亮的时候,天还就晴了,日头从东方生气最先照在了林穗的脸上。 我俩这时候看看山下的寨子里,竟然竖起了白旗! 有个人在屋顶上不停地挥动着白旗,这是表示投降。 我们早就商量过,不接受投降!这里的人,都是吸人血长大的禽兽,但凡有良知的人,也不会留在这里于这群畜生为伍,不论男女,不论老少! 他们没有水,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弃掉这个寨子而去。但是一个家,怎么可能说弃掉就弃掉呢? 这寨子里有牛羊,有家具,有各种生活用具,这都是用马一点点拖回来的。怎么能一下都带走呢。 即便是带走,能带去哪里呢?又有哪个地方会容纳这些人呢? 这里有祖先留下来的房子,房子是带不走的,他们离开这里连房子都没有。 打又打不过,只能投降。 多吉去挑水了,挑了满满一担水回来。回来之后给我们送了两壶水和一些面饼。还有一顶帐篷。 多吉说:“老陆说了,你们先钉在这里,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多吉帮我们把帐篷撑了起来,然后他先趴在帐篷里朝着山下看了看,笑着说:“这地方真好,只要一杆枪,这一片都控制住了。” “老陆打仗有一套,老陆的腿就是被鬼子打瘸的,险些命都没了。” “是吗?老陆是英雄啊!”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老陆是英雄。” 多吉指着下面说:“我先下去了。” 多吉拎着枪跑了下去,刚到屋顶上,就看到一个女人举着白旗从下面走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喊。 我和林穗也听不懂这女人在喊什么,但是老陆这次没开枪,而是让这个女人进了庙。 “我得下去看看。” 林穗嗯了一声说:“你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要是混进来间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陆是不是太怜香惜玉了。” 我拎着枪跑下去,进了庙就看到那女的站在屋檐下,卓玛在和她交谈。 老陆和多吉在屋顶上盯着下面呢。 我说:“怎么回事?” 卓玛说:“她说自己是刚被土匪抓来的那个女人,是土匪让她来这里的,说是土匪要投降。” 我打量了一番这女人,我说:“怎么证明你就是刚刚被抓来的?” 这女的开始脱衣服,露出了身上被绳子捆绑的痕迹。 我是个医生,我检查了一遍这些痕迹,大抵不会错。 但也只是大概信任了她,我说:“卓玛,把她关起来,不能让她出门。我们对她不熟悉,不能有一点大意!” 卓玛和这吐蕃女人说了一阵子,这吐蕃女人还是很配合地让我们被她捆绑在了屋子里的柱子上。渴了饿了喊就是了,卓玛在屋顶上能听到。 我上了屋顶,我说:“老陆,你怎么知道这女的是被抢回来的那个。” 老陆说:“我看着像她,不敢保证。反正一个女的,错杀的话,心里过意不去。” 我叹口气说:“是啊,咱还真干不出那种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事情。” 老陆说:“宁可放过,不能错杀!” 我点点头。 多吉说:“有了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吧!” 卓玛从下面上来,蹲在我身边说:“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就怕万一是假的,还是捆起来心里踏实。” “搜身了吗?”我问。 “搜过了,没有武器。” 我不放心,我和卓玛下去,又搜了一遍这女的,包括嘴里,头发里。隐私的地方都是让卓玛检查的,这女的确实没有武器。看来她大概率是刚被抢回来那个女人。 下面没有什么问题,我拿上枪再次上了山,我们两点呼应,就这样摁住了土匪的咽喉。 他们又出来一个老头,举着白旗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喊,走到射程范围内的之后,老陆一枪就把他脑袋打碎了。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说:“又报销了一个老土匪!” 林穗笑着说:“超不过七天,渴都要渴死了。不过还有一种办法,骑着马出去驮水回来。” 我笑着说:“那这路线可就太明显了,那就是白送人头啊!” 林穗我俩对望着呵呵笑了起来。 我估计这时候山寨里的人也很懵,他们不明白我们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果然,有人背着一个布口袋上来了,老陆这次没急着开枪,这是个小伙子,二十来岁,上来之后,把布口袋打开,从里面倒出来白花花的银元。足足有三四百块。 老陆这才一枪把这小子给毙了! 下面出来一老太婆,嗷嗷叫着,不知道在喊什么。趴在了小伙子的身体上哀嚎。 林穗说:“土匪杀被人家的孩子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自家的孩子也会被杀呢?” “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想的。看着吧,他们要失去理智,冲锋了。” 果然,仅仅过了半小时,山寨里的男女老少一起冲了出来,有拿着刀的,有举着枪的,一起朝着老陆的庙就过去了。 老陆他们一枪一个,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战斗,山坡上躺满了尸体。 我和林穗从山上下来,和老陆他们聚在一处,然后小心翼翼地下山,进了寨子。 刚进寨子,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循着声音小心翼翼而去,看到了一个在哺乳的少妇,二十来岁,大大的眼睛,她看着我们,一脸麻木的样子。 林穗说:“这大概也是被抢回来的。” 这少妇突然说了句汉语:“我来这里四年了。都杀光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都杀光了,你自由了。” “还没杀光,还有一些老的,动不了的,小的,后面有个地下室,都藏在里面呢。你们有手榴弹吗?” 卓玛从腰里拽出来一刻手榴弹,说:“不多,一共有三颗!” “走,我带你们去。” 她放下手里的孩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了宅子后面的一口井前,她指着井口说:“这下面就是一个暗室!” 卓玛扔下去一颗手榴弹,炸了,里面惨叫连连。 再扔一颗,又叫了两声。 扔第三颗手榴弹之后,这井被炸塌了! 我们把山上那女人带到了这女人面前,她证明了,她是刚刚被抢回来的。我们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我拿着铃铛说:“你见过这个铃铛吗?” 她看看之后点点头说:“王爷爷的,说是这个铃铛能保佑这个山寨每个人。王爷爷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治好了首领的腿伤。” 陆英俊呵呵一笑:“但是这个镇魂铃,却要了他们全寨人的命!老爷子好手段啊!” 第280章 又一个铃铛 我把铃铛塞住,收好,塞到了包的最底下。 然后告别了这个鬼地方。 我们五个骑着五匹马出来之后,到了大路上。 卓玛看着我笑着说:“走啊,你爷爷一定是去了吐蕃府,跟我们一起走吧。” 林穗骑着马,这马在地上转了一圈,林穗好不容易才把这匹马控制住。 林穗说:“还不老实呢!” 陆英俊说:“蝎子,出都出来了,就跟着卓玛和多吉去找找老爷子吧。也许老爷子留下铃铛就是让你去找他的。” 我说:“既然都没意见,那咱们就出发吧!” 我们五个人骑着马往西追了出去。到了马尔康的时候,我们就追上了车队,在这里,给马换了铁掌。然后就一直跟着马队往西走。 七天后我们到了八宿,到了八宿离着芝林就不远了。 不过我刚进八宿,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这铃铛声音竟然那么熟悉,顺着铃声而去,就在一家酒馆的屋檐下,挂着一只鬼头铃。 我远远地看着就知道,这是我爷爷的那一只汪仁鬼铃。 林穗仰着脖子看着我说:“是爷爷留下的吗?” 我嗯了一声,左右看看,再看这酒馆,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爷爷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留一个铃铛在这里。 卓玛的车队刚好就停在了对面的大车店里,大家也都住在那大车店里,卓玛和多吉是这里的常客了。 但是这酒馆,卓玛倒是不熟悉。 卓玛说:“我们一直都在大车店里吃喝,那酒馆倒是没去过。据说食物弄得确实不错,但价钱也确实贵。” 我们从土匪窝弄了不少现大洋,倒是不缺钱。而且爷爷既然留了那鬼头铃在那里,一定就是想告诉我什么。那酒馆里有什么呢? 我站起来说:“我得去看看!老陆,一起啊!” 林穗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说:“不用,你太扎眼了。” 老陆呵呵笑着说:“是啊,在蓉城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到了这吐蕃,你算是最美的那个妞儿了。” “去你的,陆瘸子,你学坏了知道吗?” 老陆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 我和老陆并排着就进了对面的酒馆儿,做生意的不是吐蕃人,也不是汉人,不过会说汉化。 老板娘告诉我们,他们是彝族。 但是老板娘的姑娘却是一身现代打扮,穿着一身毛呢大衣,还有一定呢帽子。 我和老陆要了几个菜,是她给我们端来的菜。 姑娘长得还算标志,给我们端菜之后,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她说:“我叫毛阿雪,你们叫我毛毛就行。” 我点点头,我说:“你好像读过书。” “我本来在读燕大的,打仗了,我就回来了。那边的仗也不知道打完了没有。” 老陆说:“还没有,一直在打,估计还要打很久。” 老板娘这时候喊了句:“毛毛,聊什么呢?” “我问问仗打完了没有。” “打仗怎么会那么快,你就安心在家里住着吧,等仗打完了,你再去上学。” 很快,毛毛又端过来一盘菜,放下之后,坐在了我的旁边,小声说:“我敬你一杯酒吧,难得相遇!” 说着,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碗酒,一饮而尽。酒顺着下巴流下来,她用手指擦了一下,看着我笑了笑。 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站了起来。 “毛毛,去厨房端菜!” 我低头看看桌子上,竟然用酒水写了一个“救”字。 不仅我看到了,老陆也看到了,老板娘过来的时候,老陆伸手就把这个字擦了,然后端着酒碗说:“蝎子,倒上,咱俩今天得好好喝一壶。” 我和老陆端起酒碗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吃了一片酱牛肉。 毛毛再出来的时候,老板娘就不让她接近我们了,而是她把菜接过去,递给我们。 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毛毛是被拐卖来的。这酒馆后面是厨房,厨房里有个炒菜的大师傅,很有利,勺子不停地敲着锅,听声音就大概能想出来什么样子。 我尝了一口蒜苗炒腊肉,伸出大拇指说:“地道,厨子应该是蜀地的吧,这味道太地道了。” 厨子在里面听到后,开开心心出来,个子不高,挺壮的。他笑着说:“两位好口味啊,我是广元过来的。” 我说:“听口音,你们这女儿像是北方的。” “在北方上学了嘛,不爱说家乡话喽!忘本喽!” 我和老陆吃饱喝足,付了钱,离开了酒馆,回到了大车店之后,林穗就跟了进来。 林穗说:“什么情况?” “有一姑娘被拐卖到这了,应该是被弄来生孩子的。叫毛毛!” 林穗说:“怎么那么肯定?” 我就把过程和林穗说了一遍。 林穗说:“看来这毛毛有人点化啊!” “肯定是我爷到了这里,她向我爷求救,我爷知道自己不行,便留了个铃铛,这是让咱做这事儿啊!” 陆英俊小声说:“我说蝎子,你爷该不会是刘伯温吧!他这是神机妙算啊!” 我小声说:“他是没办法,他一个老头子,怎么救这姑娘。这酒馆后面指不定多少人呢。” 陆英俊小声说:“咱得找卓玛商量商量怎么办。” 林穗出去把卓玛和多吉给叫了进来,我们把事情一说,卓玛小声说:“这种事很多,拐卖妇女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过这毛毛是个有文化的,还懂得求救。大多数都认命了。” 我说:“把她拐来,这就是要她生孩子的啊!我倒是没觉得她被冒犯了。” 老陆说:“得想办法好好聊聊,被搞错了。万一人家是母女关系,女孩儿只是想离家出走呢?我们上去一阵乱枪,打完了发现打错了,可就麻烦了。” 我小声说:“这么着,晚上我出去等她,我想她要是有机会,会偷偷溜出来的。也不知道这酒馆有没有后门。” 多吉说:“我去查探一番。” 卓玛说:“去吧。蝎子,你这爷爷给你留铃铛看来都是有深意的啊,这是个老神仙啊!”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是不是神仙,总之,别人都叫他王老鬼。 多吉很快就回来了,他指着酒馆说:“后面有小门,出了小门是一片小树林,树林旁边就是一垃圾坑,酒馆的垃圾都往里面倒。你要是等,可以现在就去树林里等,倒垃圾的时候,你就能喊到她。” 我嗯了一声说:“那得嘞,我这就去等她。咱先问清楚怎么回事吧!” 第281章 过彩礼 我到了小树林里蹲着毛毛,还别说,到了傍晚的时候,毛毛拎着泔水桶出来了。 我把头从树林伸出来,对着她小声喊:“毛毛,毛毛。” 毛毛看到了我,倒了泔水,拎着泔水桶进了树林。 她把泔水桶往地上一扔,人直接靠在了树上,看着我说:“大哥,你带我走,他们要杀我。” 我说:“怎么回事啊!你是被拐的?” “你看看我能被拐吗?我先是被拐的吗?我可是先进女学生,怎么可能被拐呢?” “咱说重点。” “好,说重点。这店本来是我爸我妈的,我姑,我姑父,我表哥都是来这里帮忙的,生意好。我去上学,结果回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爸我妈都得了传染病,死了。因为是传染病,尸体就火化了。” 我说:“那有没有传染病啊?” “有传染病,但死的都是老人啊,西医叫重流感,肺炎,不就死了嘛。但是我爸我妈年纪都不大,怎么就死了呢?” “你怀疑是你姑父一家子害了你爸妈,霸占了你家的酒馆儿。” “嗯,我回来之后,一直想走,他们不让我走,我几次要走,我表哥都把我拉回来了。还说要娶我。” “近亲结婚绝对不行,容易生傻子。”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想逃啊!大哥,我求求你,你带我走,我在这里心惊胆战,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啊!” “关键是没有证据啊,你姑妈害你爸爸,这可能吗?” 毛毛小声说:“可能啊!” 正说着,就听到林子外面喊了起来:“毛毛,毛毛!” 毛毛朝着林子外面喊:“尿尿呢,这就回去。” 毛毛挡着我的面解开了裤子,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提裤子。出去之后,又回来拎了泔水桶。 我干脆在这里撒了一泡。 他是个逻辑严谨的姑娘,看来她的话还是可信的。尤其是我爷挂在屋檐下的铃铛,这代表什么呢?还没来得及问呢,这毛毛就被她姑妈给叫回去了。 这毛毛刚出去,我就看到一个拎着猎枪的小伙子出来,进来林子走了一圈,看到地上果然有尿,然后回去了。 这应该是毛毛的表哥,毛毛撒泡尿,他至于拎着枪进来巡查一番吗?他们明显不信任毛毛啊,这是心里有鬼吗? 我回去和老陆、林穗一说。 林穗说:“这毛毛会不会是个神经病啊!” 老陆说:“也有这种可能,疑心病太重,毕竟父母双亡,打击太大了。姑妈一家看着她不让她走,是因为她精神有问题。” 我这一想,这个说法也是成立的。正所谓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是我不懂精神学科啊,我没办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以后精神病。 我只能再去等毛毛。 我在树林里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毛毛,这不对劲啊,毛毛肯定知道我在等她呢,她怎么就不出来呢?十有八九,被锁上了。 早上我回去,进屋我就脱了大衣,我说:“一晚上没出来,应该是被锁着呢。” “精神病就得锁起来。”林穗说。 老陆也点点头。 卓玛和多吉纷纷点头。 卓玛说:“我看那姑娘眼神也很怪,真有可能是精神病。” 我说:“所以说,还是得观察一阵子。这样,你们先走吧,别耽误你们路程啊!” 卓玛和多吉带着车队就先走了,我们三个留了下来。不为别的,那鬼头铃我得带走啊!这鬼头铃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就拴在这里的。 干脆,我们三个就搬对面酒馆去了。下面是酒馆,上面就是旅店。这边比大车店环境可好不少,不过钱也贵啊,我们三个两间房,一天得一块大洋!不过好处是管饭。这算下来也就差不多。 但是这样接触毛毛,也只能是眉来眼去,看不出啥来。我咋看这毛毛,咋不像是精神病。人家说话办事都挺正常的,打扮得体,长相秀美,怎么就精神病呢? 林穗和老陆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精神病的症状和这些无关。 吃了午饭我假装去睡觉,其实我从后窗户跳出去,钻小树林去了。 毛毛也就倒泔水的时候能和我聊两句,我刚出去不久,她就出来了。 到了小树林里,靠着树看着我说:“看出来了吗?一直在监视我,晚上把我锁屋,用铁链拴在柱子上。他们说我有精神病。”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和谁都这么说,其实我没有啊,不信你问我一些问题,你看我回答的是不是符合逻辑。” “我不用问你问题,你说话都在逻辑上。” “但是我没证据啊,尸体已经火化了,骨灰都撒河水里冲走了。现在整个镇子的人都觉得我是个精神病,我怎么办?” “这真的太难办了。” “大哥,你带我走,求你了。你和他们说,你要娶我。你看他们怎么说。” “这倒是个办法,我还可以出一百大洋彩礼!” “大哥,你真有钱啊!我值一百大洋吗?” “我怕钱少人家不嫁啊!” “太可惜了,你先少出,三十大洋他们就能动心,五十大洋足够了。” 我说:“对了,那铃铛是怎么回事?” “是一姓王的爷爷留下的,她告诉我,有人听到铃铛声就会来救我。你是那个人吗?”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来另一个铃铛,我举着说:“这就都对上了。” 她高兴地差点跳起来,直接抱住了我,垫着脚在我额头亲了一口。 “我总算是等到你了。” “你别激动啊!你亲我干啥啊,男女授受不亲的,你这叫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尽快提亲,这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我是奴隶你知道吗?” 毛毛她姑姑又来找毛毛了,毛毛从林子里出去,跟着她姑姑回去了。他那表哥又来了,这次我没躲,直接抓住他表哥枪管子了,我说:“我看上毛毛了,毛毛也看上我了,刚才我俩亲嘴了。” 这表哥一听就急了,瞪圆了眼睛,我直接把他枪抢了过来,按着他说:“嘿,要决斗?你不是对手啊!” 我把他放开,他小跑着回去,很快他带着他爸就出来了。 他把手里拎着一把猎枪,看着我说:“你要干啥?咱是做买卖的,和气生财!” 我说:“我看上毛毛了,我得带她走,开个价吧!彩礼多少?” 这一家子不说话。wap. 我说:“三十块现大洋!” 这一家子互相看看,动心了。 毛毛说的没错,毛毛很了解这一家子。 我说:“五十块,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姑姑最先说:“五十就五十,啥时候过彩礼!” 我说:“马上过彩礼,今晚就入洞房!” 老陆和林穗从后面出来,当场点了五十大洋给姑姑,我拉着毛毛的手就上了楼,进了屋。 毛毛开心地深呼吸了很久,她说:“自由了!” 我说:“不对劲儿,你爸妈十有八九是被你姑姑一家弄死的。” 第282章 可能是毒杀 我这么一说,毛毛紧张极了,她立即到了门口,往外张望。 回来之后小声说:“老王同志,别这么开玩笑,这话要是被我姑听到,我们可就完了。明天一早,或者现在,带我走,就当我爹妈是病死的,好不好?” 我摇摇头说:“不好,那铃铛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那肯定有事。” “王爷爷对我姑父说,那是招财铃。那铃铛挂上之后,很多过路的客人听到这优美的铃声,都会停下,酒馆儿的生意确实好了很多。我姑父可是说了,你爷爷那是王半仙啊!” 林穗和老陆走了进来,进来后关上门。 我们三个人一下变成了四个。 我指着毛毛看着老陆和林穗说:“老陆同志,林穗同志,我们用五十块现大洋娶回来的媳妇,你看着是精神病吗?” 林穗打量着说:“不是。” 她摇摇头又说:“精神病不会有这么明亮的眼睛。” 老陆也撇撇嘴说:“不像,精神病都精神兮兮的,这个看起来比你还正常呢。” “别拿我比啊!”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我爷把铃挂在了这里,肯定就是有事啊!这铃铛我必须摘走。” 毛毛小声说:“这真不行,这铃铛可是招财铃,谁敢动这铃铛,随时火枪伺候。我姑父那可是老猎手了。” 老陆说:“毛毛,你怀疑你父母是被害死的,你调查过没有啊?” “那阵子镇上和村子里都死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年轻人死的不多。” 我听了一愣,我说:“这么说除了你父母,还有别的年轻人死了。” “对面老刘家三娃子也死了,才十三。” “十三?” “据说死的时候脸都憋青了,喘不上气来,和我爸妈死得很像!” “老刘家是做什么的?” “做豆腐的。” “就三娃子死了,老大老二和老刘夫妻都没事吗?” “嗯,就三娃子死了,别人都没事。” “也火化了吗?” “老刘家做豆腐,有点底子,给三娃子打了一副棺材,埋在后面山坡上了。还请了风水师,专门找了个风水宝地。” 林穗这时候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说:“你要开棺验尸!” 我点点头说:“不然呢?我怀疑啊,这三娃子是被误杀的,大概率是中毒啊!” 老陆说:“那传染病呢?” 我说:“传染病是传染病,接着传染病杀人,这神不知鬼不觉啊!死个人多正常啊,死了就烧了,毁尸灭迹,衙门也说不出啥来。再说了,你看这地方,哪里有衙门啊!” 毛毛小声说:“这得和老刘家商量好了,不商量好了就去挖人家坟,非出人命不可啊!” 老陆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我倒是觉得不难商量,要是老刘家两口子听说自己儿子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要他们做啥都愿意。” 林穗小声说:“明天咱们去老刘家,得了,你俩入洞房吧!” 毛毛嘿嘿一笑说:“我可没有和你抢男人的意思,咱这是策略。不过你要是不介意,我嫁给老王也挺好的。我无依无靠,我也想找个男人依靠。” 林穗瞪圆了眼睛,咬着牙说:“我介意!”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你咋想的?” 我笑着说:“我倒是不太介意,不过你介意就算了。” 林穗气得一跺脚就出去了。 老陆对着我伸出大拇指说:“你小子有福啊!看毛毛,多好姑娘,好好对人家。” 老陆说完也出去了。 晚上睡觉,我让毛毛睡里面,我睡外面。我刚吹灯没多久,外面竟然来听声的了。 我倒是没啥经验,毛毛开始晃床,把床晃得吱嘎吱嘎响,也就是晃了三十几秒之后,她小声说:“行了,睡吧!” 我小声说:“你经验挺足啊!” 毛毛小声在我耳边说:“我是大学生啊,我学过人体构造和自然科学,我自然懂得男人和女人是怎么回事。你想多了。” “我是个郎中,我也知道男人女人怎么回事,我解剖过上千人体,但我还是没搞懂男女那种事什么感觉。” “感觉只能体会,说不好。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还有冷淡的呢。没办法和你解释。” “睡觉睡觉,咱不讨论这些。” “你和林姐没在一起呢呀!” 我小声说:“我们约好了,等战斗胜利了,我们就结婚。” “啥时候能胜利啊!我还要回去读书的。” “等着吧,早晚能胜利。” “要是失败了呢?” “不会失败,只有胜利一条路。” 毛毛转过身来,小声说:“五十块大洋,不少钱啊,你就不想碰碰我?不然这钱不白花了吗?” 我瞪了她一眼说:“睡觉吧,好吗?” 毛毛转过身去,咯咯地轻笑了几声之后,干咳了两声。 我都快睡着了,她突然用脚捅了捅我,小声说:“你睡着了吗?” “本来要睡着了。” “我和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我动了念想了。我睡不着怎么办?” 这可把我气得啊! 我小声说:“要不你睡地板去!” “动了邪念,去哪里都不行。老王,要不你从了我吧!” “从你大爷!睡觉!” 毛毛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我心说姑奶奶,这多半是个精神病啊! 第二天一大早,毛毛收拾了自己的细软,背上就和我出了家门。出来的时候还挽着我的胳膊。 这姑姑和姑父、表哥出来相送,也没提这酒馆的事情。 这酒馆本来是毛家的,现在就这样成了毛毛她姑父的,黑不提白不提,这里面肯定有事。 毛毛不会骑马,我就从大车店买了一辆马车,我赶车,拉着毛毛出了镇子。但是我们没走远,到了前面柳树林就停下了,在林子里扎了帐篷。天刚黑,毛毛又带着我们回来了,敲响了老刘家豆腐坊的后门。 开门的是刘家大小子,一看是毛毛,说:“你不是跟你男人走了吗?你咋跑回来了,你姑收了人五十块现大洋,你跑回来人家肯定得追回来。” 我从旁边走出来,小声说:“你爸你妈在家吗?” “在啊,都睡觉呢,半夜起来做豆腐,上午出去卖,下午得睡觉。” 我小声说:“我有大事得找你爸说,你让我进去。” 毛毛说:“大壮,知道我男人是谁吗?王半仙的孙子,是个小郎中。我男人找你爸有大事,把你爸叫醒。” 大壮这才让开门说:“那,先进来吧!” 一边往里走,大壮一边说:“你跑回来你姑知道吗?” “别废话,把你爸叫起来。” 老刘出来的时候揉着眼睛,他坐在了椅子里说:“毛毛,啥事啊?” 我说:“老刘啊,你知道对面酒馆儿房檐下面的铃铛是谁挂上去的吗?” “王半仙啊,那可是老神仙啊,看相看得准啊!” “那是我爷爷,我爷爷看相准,我看相也准啊!”我看着老刘说:“老刘啊,你家老三不像是传染病死的,大抵是被人害死的啊!” “啊?”老刘一听,顿时眼珠子就瞪圆了! 第283章 报仇雪恨 当我提出开棺验尸的时候,老刘一点迟疑都没有,他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大声说:“开!我儿子要是被人害死的,我要亲手为我儿报仇。我是做豆腐的,但是我可不像豆腐那么软弱。” 这天晚上,老刘家没有开磨,而是带着我们去了坟地,他在我们的帮助下,亲手把三儿子的尸体从棺材里背了出来。一直背回了家。 就在老刘家装豆子的仓房里,我做了全面的尸检。不出所料,这老三是中毒死的,类似于蛇毒。 当我把这个结果告诉老刘的时候,老刘摇着头说:“那不可能,闹传染病的时候是冬天,冬天怎么会有蛇呢?” 我说:“蛇毒可不一定就是蛇咬的啊!你能说一下老三死的情况吗?” 老刘说:“老三去给毛家馆子送豆腐,还没到家呢,就倒在了街上。毛三姑说是他哥哥得了传染病,怕是传给我家老三了。” 老陆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么快?这是他娘的什么传染病啊!这就是中毒啊!” 林穗是个老侦探了,她小声说:“我分析啊,老三去送豆腐,发现毛家大哥两口子遇害,他也许发现了什么,也许没发现。但是毛三姑一家子认为他发现了什么,所以,直接把老三给害死了。” “很有这种可能,这是符合逻辑的。”我说。“不过接下来怎么办呢?是报官还是怎么的?” 老刘说:“报官没用,现在这世道,哪里什么官不官的,我们自己查。咱们就去这毛家馆子里翻,只要找到蛇毒,那就是他们害人。” 老陆摇着头说:“这太鲁莽了。” 毛毛这时候突然小声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我姑父是个老猎手,尤其善于抓蛇,什么蛇有毒,什么蛇没有毒,他都清楚。而且,他说蛇毒是最好的药材,他专门有装蛇毒的瓷瓶。各种蛇毒他都有,攒够了就会去蓉城直接卖给一个老郎中。” 老刘这时候眼泪汪汪,大拳头直接砸在了桌子上,他说:“不用说了,我儿就是被那黑心贼给杀死的。我得报仇!” 老陆这时候小声说:“还是得审问一下吧,直接就杀人,那要是杀错了呢?” 刘大嫂小声说:“他爹,不要太冲动,听大家的。” 我说:“这样,我们这就过去,直接就把这一家子控制住,然后搜出作案工具,直接审问。” 老刘说:“他要是不招呢!” 林穗小声说:“分开审,上点手段,没有不招的。” 老刘这时候直接抱起老三的尸体就往外走,哼了一声说:“直接把我儿子放他饭堂桌子上,要是他们干的,肯定心虚!” 有了老刘加上大壮和二壮,这可是三个壮汉啊! 加上我们四个,七个人直接就朝着酒馆过去了。 夜里的风轻轻地吹着,那铃铛响的特别悦耳。老刘不容分说,让大壮和二壮直接端开了酒馆的门,到了里面之后,把尸体直接就放在了桌子上。 姑父先从上面拎着马灯下来,这下来用灯一照,吓得妈呀一声就要跑。 大壮过来直接就把他抓了回来,按在了桌子上,让他的脸和三壮的脸面对面。 尸气很重,味道很大,加上姑父心虚,出了一脑袋汗,呼吸急促,人直接就虚脱了。 上面的姑姑下来了,那表哥下来的时候拎着猎枪,一看我们这么多人,他把枪放下了,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老刘大哼一声说:“我儿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一家子都是杀人犯。” 我上去就把这表哥给控制住了,直接就押着他进了厨房。 林穗过去把姑姑拽着上了二楼。 老陆一把抓住了姑父的头发,说:“还认得三壮吗?” “三壮是得病死的,不是我毒死的啊!” 老陆一听呵呵一笑说:“我们从来没说过是你把老三毒死的,你怎么就知道三壮是被毒死的呢?” 老刘哇地一声吼了出来:“我说你们是杀人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儿子是毒死的?你这是不打自招啊!快还我儿子命来。” 老刘的老婆这时候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说:“我儿子死得冤啊!” 我在厨房看着表哥说:“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和你爸合伙杀人!” “和我没关系,我啥也不知道,都是我爸干的。” 我说:“你爸有蛇毒,你知道藏哪里了吧!” “别杀我,我真的啥都不知道。” 林穗这时候从上面下来了,说:“姑姑都招了,说是这爷儿俩合伙害人,和她没关系。她也是被逼的,她说自己怎么可能忍心毒杀自己的亲哥哥呢,都是这父子俩逼她的。” 这表哥一听顿时急了,大声说:“胡说,分明就是他们两口子设计杀了我大舅和大舅妈!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我说:“为啥要杀人家三壮?” 表哥说:“三壮来送豆腐,好像听到点什么,我爹上去就给了他一针,他走到路上就死了。和我没关系啊!” 老刘嗷嗷叫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切豆腐的刀来,直接就捅进了姑父的脖子,拔出来之后,这血喷出去一尺多远。 这边的表哥吓坏了,他一步步往后走,就在他身后,毛毛手里一根绳子,直接套住了表哥的脖子,往身上一背。我就这样看着表哥挣扎,一直挣扎,一直挣扎到死。 上面的姑姑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坐在了地上。但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死有余辜。林穗给了她一个体面的死法,在房梁上拴了一根绳子。 他不肯上去,老刘家爷儿三个把她给挂了上去,看着她在绳子里挣扎了很久。这才都削了心头之恨! 老刘当机立断说:“这地方待不下去了,我们得走了。他妈,收拾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我们离开这里。咱有手艺,到哪里都饿不着。” 老刘说:“大壮,把三壮埋了,趁着夜咱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大壮说:“大不了老子去当兵打鬼子!” 老刘看着我说:“王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说:“我们得往西走啊,去找我爷爷!” 老刘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就搭个伴,我们也往西,去吐蕃府做豆腐。” 我们一起埋了三壮之后,收拾了两家值钱的东西,默默地离开了这个镇子。有骑马的,有坐车的,一直往西朝着吐蕃府方向而去。 毛毛坐在车上,我赶着车。毛毛笑着说:“王郎,我不是精神病吧,他们都说我是精神病,我毫无办法。你说要是别人都说你是精神病,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呢?” “离他们远一点就行了。” 毛毛回过头看着镇子,呵呵笑了。 第284章 掩耳盗铃 我们走得不是很快,不过我们也不用太着急,一边走,一边看沿途的风镜。 这里没有战争,没有惊慌失措,路上遇到几个马贼,轻松就能应对了。 大家纷纷觉得,要是这样一直往西走也是不错的选择。 林穗提议:“怎么就这么一直走去碎叶城吧!那是李白的故乡。” 毛毛笑着说:“好呀好呀!离开战争越远越好。” 老陆呵呵笑着说:“是啊,眼不见,心不烦啊!一走了之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老陆骑马时候长了也会累,他会下来跟我一起赶车。我赶车觉得烦了,也会骑上马驰骋一番。 十天之后,我们到了都昌,在这里的集市上,我们又见到了卓玛和多吉。 他们把带来的货物在都昌贩卖了一部分,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他们已经到了都昌三天了,刚好准备启程往南去芝林。到了芝林,还能做一笔生意,然后就从芝林去吐蕃府,那是他们的终点。 林穗说:“卓玛,好不容易遇上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卓玛看着毛毛说:“毛毛,你怎么跟来了?” 我叹口气,拉着卓玛到了一旁,把毛毛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小声说:“我爷留下的铃铛是招财铃,但也是夺命铃啊!” 卓玛小声说:“前两天我去了一趟巴林寺,在巴林寺的佛塔上,好像也听到了那种铃声。当时我听着很像,但是多吉说这里的铃铛这么多,保不齐就想长得像。他这么说也没错,那七层佛塔上,挂着很多铃铛。不过就那一个铃铛,声音出奇的悦耳。” 巴林寺在两条河的交汇处。 南边是昂曲河,北边是扎曲河。汇聚到一起叫澜沧江。 所以,你说这巴林寺在昂曲河旁可以,说在扎曲河旁也行,说在澜沧江头还行。 就是这样一个风水宝地,盖了这么一座大寺,里面住了大量的藏传喇嘛。 卓玛带着我们到了那七级浮屠下的时候,她用手一指说:“就那个铃铛,声音很特别,长得也像。” 刚好此时一阵风吹过,在这七级浮屠的第三层上挂着的这铃铛响了起来,这声音一响,我包里被塞住了的铃铛竟然也跟着震动了起来。 我说:“这就是我家的鬼头铃。” 我举起望远镜看看后,我说:“这个铃铛叫曹十。” 林穗小声说:“爷爷为什么要在这里留个铃铛呢。” 我说:“按照以前的逻辑,这里肯定是有事啊!这庙里会有什么事呢?” 我们在这里听铃铛的声音,有两个喇嘛从这里走了过去,过去的时候也抬头看看这铃铛。 毛毛小声然我等她一下,追上前面的小喇嘛大声喊了两句。然后和他们攀谈起来。他们说的都是吐蕃语,我没听懂,但是交涉完了之后。 卓玛说:“那俩小喇嘛说,这七级浮屠上闹鬼,这镇魂铃是一位姓王的大法师留下来的。” “啊?!” 听到这小喇嘛这么一说,我和林穗同时啊了一声。 陆英俊大声说:“闹鬼?这可是稀奇事儿啊!我见到闹狐仙的,也见过闹黄仙的,就是没见过闹鬼的。” 多吉和卓玛纷纷对着宝塔祷告了起来。 毛毛回来后对我说:“以前有个女人吊死在这座塔的三层了,后来每天夜里,这塔内就会有女人在喊叫和哭泣,吓得僧人和周围的居民都不敢入睡。” “夜夜如此?” 毛毛点点头说:“没错,夜夜如此。但是自从挂上这个铃铛,就再也没有女鬼在这里喊叫和哭泣了。” 林穗在旁边小声说:“毛毛,是怎么喊的呢?” 毛毛说:“我没细问,我们可以出去问问附近的居民,多问几个人,应该就能得到答案了。” 我们从巴林寺出来之后,在后面有一个吉祥杂货铺。杂货铺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脸红红的,看起来人挺随和。 当卓玛问起女鬼事情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摆着手哔哩啪啦说半天,最后还学着女鬼的叫声小声喊了几声。 她不敢大声,怕被别人听到,这是会被吓到的。 看来,周围的居民已经杯弓蛇影,被这女鬼折磨的不轻啊! 当毛毛问吊死的女人是谁的时候,谁也说不上来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吊死在那宝塔之内。 林穗说:“毛毛,你问问这位大嫂,是谁发现的。” 毛毛问完了之后,她说:“是一个信徒在跪拜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喊叫和哭泣声,但是这塔是锁着的,他恰巧是个锁匠,打开了门,进去,循着声音到了三层,发现的这个吊死在里面的女人。” 于是他跑下来抱了官,官方的人来查了,没查出个结果。也没查到这女的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寺里的喇嘛一问三不知,那佛塔一直是锁着的,里面供奉的是坐化高僧炼化后的舍利,平时根本就不开的,只有在祭扫的时候才会打开那道门。 林穗说:“明显是在撒谎了啊!你不开门,这女人是怎么进去的呢?这女人长什么样?漂亮吗?” 我小声说:“你怀疑是被囚禁的色奴?” “不然呢?” 毛毛说:“官家的解释是,这女人是个贼,爬上去偷舍利,但是被佛电话,被带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陆英俊说:“这不像是管家的说法,这像是佛家的说法啊!这官家和佛家,怕是成了一家啊!” 我说:“这女人尸体呢?” 毛毛说:“吐蕃讲究合葬,尸体应该是放在了筏子上,被推进了澜沧江,顺流而下,指不定什么地方筏子就翻了,人就到了河底,喂了鱼虾!” 老陆呼出一口气说:“怪不得吐蕃人不吃鱼!蝎子,林穗,这不对劲啊,这女人是冤死的啊!这女人是被人掳到这寺里的,她确实是上吊死的,但是也肯定受到了百般屈辱。能看出这女子是哪里人吗?”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毛毛说:“大家都见到尸体了,应该是吐蕃人!” 我这时候小声说:“我们把铃铛摘了,不是闹鬼吗?我们让它继续闹,我倒是看看,能闹成什么样!” 林穗小声说:“今晚我俩去摘铃铛!” 毛毛举着手说:“我也去。” 陆英俊抬手打了她一巴掌说:“你是去捣乱的还差不多。铃铛可不是那么好偷的,拿东西会响!” 林穗笑着说:“捂住耳朵就不响了!” 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285章 大白猫 当天晚上,我和林穗潜入了巴林寺后院。 我们是翻*墙而入,落地之后,沿着墙边前进,绕过了两座低矮的建筑,很快就到了塔下。 林穗打开了门,我们两个上了三楼,这时候,那妇女上吊的绳子还挂在梁上,林穗仰着脖子看着绳子说:“太高了。” 她把地上的凳子扶起来,自己站了上去,双手抓着绳子,脖子离着绳套还有二十厘米。 “想要上吊,必须还要引体向上才行。” 她下来,我站上去,还是够不着。 我下来之后抬头看着绳子,再看地上的凳子,我呼出一口气说:“不是自杀的啊,是别人把她掐死然后挂上去的。” “去拿铃铛吧!现在没有风。” 我从窗户爬出去,很顺利就把铃铛摘了回来,用布塞住之后,装进了挎包里。 我俩原路返回,回到了大车店,刚进门,毛毛就迎了上来。 “东西到手了吗?” 我点点头,林穗关了门。 我把铃铛从包里拿了出来,三个铃铛摆在了一起。 “这是张四,这是汪仁,这是曹十!五鬼镇魂铃的确吉祥物,挂在屋子里,屋檐下,都能带来好运。” 老陆盯着说:“但是王爷爷留下的铃铛看来不是这意思,这是在告诉某人,这里有冤情啊!” “这是我爷爷给我留的铃铛,他在考验我。” 林穗说:“爷爷为什么知道你一定能找到呢?” “爷爷神机妙算,外号王老鬼。他做事,总是能先人一步。” 我把铃铛收了起来,刚收起来,就听到寺庙里传出来了嗷嗷地喊叫声,喊了一阵子之后,又变成了女人嗷嗷哭泣的声音。 周围的人都走了出来,站在路上,仰着脖子看着巴林寺里的那座七级浮屠。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巴林寺里的喇嘛们也都吓坏了,他们竟然连夜点起了油灯,在塔下开坛做法。 但是于事无补,这声音一直叫到了天亮才算是消失。 巴林寺内七级浮屠上镇魂铃丢了,这件事在都昌引发了轩然大*波。当地的巡捕顿时开了一次大搜查,我们有所准备,怎么可能搜的着呢。 另外我们有正当的身份,我们是从蓉城跟着卓玛和多吉去吐蕃府做生意的客商。 就这样轰轰烈烈查了一天,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 到了晚上,月亮刚出来,这巴林寺内的七级浮屠上又有女鬼开始哀嚎。 这声音传出去很远,在夜里传遍了大半个都昌。 夜里,巴林寺内大量的僧人在敲着法器,在诵经。但是这声音怎么也掩盖不了那女鬼的哀嚎之声。 就这样,这女鬼一直不肯离开,一直在塔上哀嚎。 卓玛和多吉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听女鬼哀嚎,这里的生意做完了之后,他们的车队就先启程直奔芝林。 卓玛说:“到了芝林我们会多呆一些日子,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去芝林找我们。” 我说:“好,看来我还真的得去芝林一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爷爷走的也是这条路线。从这里去芝林,然后从芝林去了吐蕃府。也许,吐蕃府的神宫就是他的终点吧。” 卓玛和多吉走了之后的第七天,到了月底,月亮没有再出来。那女鬼也就不再叫了。 此时我们四个住进了离着巴林寺最近的旅馆里,从旅馆的窗户就能直接看到那座七级浮屠。 毛毛说:“为什么没有月亮这女鬼就不出来了呢?” “是啊,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小声说。 林穗小声说:“蝎子,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毛毛一怔:“难道不是鬼吗?” 老陆拍了毛毛头顶一下:“哪里有那么多鬼,这肯定不是鬼啊!” 此时巴林寺已经请了几波法师来做法超度,但都毫无作用。现在他们似乎也放弃了,只是在塔上挂了大量的镇魂铃。但是那些铃铛都没有什么用,那女鬼根本就不怕那些铃铛。 所有人都知道,到了初七左右,这女鬼还会出来的。 我们在这里一天玩玩乐乐,吃吃喝喝。 毛毛每天都扶着老陆这里那里的玩耍,我开玩笑说:“老陆,我花现大洋娶回来的新娘子,怎么成了你的了。” 老陆笑着说:“毛毛倒是想跟你,无奈啊,你名花以有主啊!我可是光棍一根,还是个残疾人,正需要毛毛这样一个姑娘照顾我呢。” “行吧,那我就忍痛割爱,把毛毛许配于你了。” 老陆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毛毛噘着嘴说:“我又不是商品,被你们转来转去的,当我什么了。” 林穗笑着说:“别生气,他们开玩笑呢。” 就这样到了初七的晚上,月亮刚刚出来,这宝塔内又传出来了女鬼哀嚎的声音。 巴林寺的人放弃了,但是我和林穗可没放弃。 我俩再次潜入进去,打开门进了塔内。 到了里面,插了门闩,我俩一起仰着头,这声音就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我俩慢慢地往上走,越往上,这声音越大。 声音很高亢,透着极度的哀怨。 我们走到了三层的时候,发现声音不在三层,还在上面。 于是我们一点点往上走,一直走到了七层的时候,发现声音还在上面。 林穗指了指塔顶。 我拴上了绳子,从窗户爬出去,抓住了木料,身体一翻就到了上面。刚到上面,就看到在不远处蹲着一只巨大的白猫。 这猫盯着我,我盯着这猫,这猫的脸就像是一个小姑娘一般。这猫成精了! 我一伸手,这猫对着我嗷嗷地哀嚎了起来。声音就是从它这里发出来的。至于它为什么这么叫呢? 十有八九,这只猫是属于死去的那个姑娘的。猫看到了姑娘死之后的样子,它在用这种办法在缅怀自己的主人。 我从上面下来的时候,看到林穗在摆弄一个罐子。 她看我下来了,问我:“什么东西?” “一只大白猫!” 林穗小声说:“这里真的有舍利!你看。” 她带着我到了一个罐子前面,掀开之后,里面果然有一小段舍利。 我嗯了一声说:“走吧,知道是猫就行了。” 正说着,那猫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到了窗台上。就蹲在那里看着我们。 林穗慢慢过去,这猫竟然不跑,林穗伸出手,竟然将猫抱进了怀里。 林穗摸着这只猫的头说:“她的主人和我可能长得相似!” “它的主人就是受害的那个姑娘。” “我要带走它。” 我嗯了一声,我俩快速下了塔,出来之后,锁了门,快速溜出巴林寺,回到了旅馆。自此,巴林寺内的女鬼哀嚎的声音不见了。 这只大白猫趴在林穗的床上,瞪着一双黄色的大眼睛看着我们。 然后柔柔地喵叫了一声。 第286章 两个坏人 老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最后坐在了椅子里,拿着一杯热水,一边喝一边走思考着。 过了有足足十分钟,他说:“一个女人被带进了巴林寺,关进了七级浮屠之内,她需要吃饭,她需要排泄,总要有人送饭,打扫。不可能无声无息一个人就吊死在塔里。之后竟然被称作恶鬼,岂有此理!” 毛毛说;“想起来太可怕了,这个女儿太可怜了。最关键的问题,她是谁呢?” 林穗抱着那只猫,淡淡地说:“是啊,她到底是谁呢?这只猫要是能找回家就好了。” 我看着这只猫,它就像是那个小姑娘一样在盯着我。 我说:“大白,你知道家在哪里吗?” 它喵地叫了一声。 “你能带我们去你家吗?” 它这时候挣扎着从林穗的怀里出来,跳到了地上,然后晃了晃尾巴,走到了门口,静静地蹲在了那里。 我把马灯拎了出来,我说:“它应该是能回到家的。” 老陆说:“我们走。” 我过去打开门,这大白猫晃晃悠悠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之后,大白猫沿着河岸的一条小路一直往北走,一直走到了天亮的时候,我们进了用嘎村。wap. 这是个很落后,很原始的村子。 要不是有毛毛给我们翻译,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和这里的人进行任何交流。 大白猫一直进了一户破败的人家,这户人家在屋子里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太。 老太太有严重的白内障,只要我给她做一个手术,她就能恢复光明!大白猫进了屋子之后,喵喵地叫了起来。 这瞎眼的老太太一伸手,这大白猫变跳到了她的怀里。 接着,这瞎眼的老太太开始呼唤一个名字。 毛毛小声说:“老太太在叫她的女儿拉珍,这猫应该是和拉珍一起出去的。” 我说:“你告诉这老娘子,我要给她治疗眼睛!” 毛毛和这老太太交流了一阵子之后,我那医药箱拿出来,给她打了麻药,就在她这昏暗的家里,给她做了眼部手术。 一周之内都是我亲自护理,上消毒水之类的,一周之后拆了线。老太太双眼都恢复了光明。 她见到我们的时候,开心地笑了。 我抓着老太太的手说:“老人家,你女儿拉珍可能被人害了。你能找到关于拉珍的照片吗?” 老太太听了之后非常激动,她说:“是啊,她已经很久都没回家了。我还以为她跟男人跑了,不管我了呢。” 说着,她开始在屋子里寻找了起来,最后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张拉珍十五岁时候的照片。 我拿着照片看着我说:“拉珍现在多大了?” 老太太说:“记不清了,眼睛瞎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算过时间,大概十七八岁了吧!” 毛毛一直在轻声为我俩做翻译。 我说:“她是和一个男人走的吗?” “说是都昌来了神医,去给我求药去了。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村里的桑杰告诉我,他和男人去了蓉城享福去了。” 我说:“桑杰是做什么的?” “桑杰是个不错的裁缝,他的裁缝铺就在巴林寺旁边,叫桑杰裁缝铺!” 我点点头,心里有数了,十有八九,拉珍就是被桑杰带走的。拉珍的死,桑杰脱不了干系。不然他为什么要撒谎骗一个瞎老太太呢? 第二天,我给老太太留了一些眼药水,留了五块现大洋,然后离开了老太太的家,回到了都昌。 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桑杰裁缝铺,裁缝铺的生意很不错。我看到这里一直在坐着寺庙里的生意,我们来的时候还有僧人来这里取僧袍的。 桑杰中等身材,长着浓密的胡须,手很巧,是个干裁缝的料子。 裁缝铺里还有个身材魁梧的女人,那是桑杰的妻子。我看桑杰的妻子一脸凶相,像是那种馋急了,杀了自家狗吃的人。 我们来这里给毛毛定做了一件衣服,告诉他抓紧做,我们急着离开这里。 桑杰让我们两天后来取。 当天傍晚,就在桑杰在关板儿的时候,我们几个假装路过,和桑杰打招呼。 毛毛假装好奇地说:“我的衣服做什么样了?” 就这样我们都进了裁缝铺里。 桑杰这时候把窗户给关了,就差上门板了。 老陆把门给插上了,然后点上了油灯。 桑杰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想要溜走,林穗拦在了后门,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里。 林穗开门见山问他:“拉珍是怎么死的?” 桑杰会汉语,虽然说的很不标准,但是我们能听得懂。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林穗说:“拉珍是你的村人,难道你不记得拉珍了吗?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林穗把拉珍的照片拿了出来,举着让桑杰看。 桑杰心虚,不敢看! 恰巧这时候,桑杰的妻子从后面走了进来,林穗直接把她也拉了进来。这个女人一看我们,以为我们是歹人,就要大喊大叫。 老陆直接上去把她按住,用布条把她的嘴巴给勒住了。 老陆说:“再喊就杀了你!明白吗?” 林穗举着照片盯着桑杰说:“认出来了吗?” “我想起来了,拉珍!” 林穗说:“你带着拉珍来到了都昌,做了什么?” 桑杰说:“我是来带她学徒的嘛,在这里来往的客商过,拉珍长得还行,谁要是看上她,带走做老婆,也算是有个出路。” 林穗说:“然后呢?” 桑杰说:“有一天拉珍出去之后,就不见了嘛!她不见了我也没办法。” 我伸手拽着桑杰的老婆去了后院,在后面有一间小佛堂,里面供奉的佛是谁我也不认识。我把她拽到了佛堂里,把绑着她嘴的布条拆开。 我说:“拉珍在这里干了多久?” “没有多久,也就是十来天。” “人不见了,为什么不报官!” “我们以为她跟男人跑了,这里来往的男人很多,拉珍长得漂亮,她希望去蓉城过好日子。她喜欢你们汉人。” “人是哪天不见的呢?” “记不起来了,这都有大半年了吧!我真的记不住。” “拉珍失踪了之后多久,巴林寺开始闹鬼的呢?” 这女人这时候愣了下,竟然开始跪下对着佛像祈祷了起来。 我上去就抽了这女人一个大嘴巴,我说:“我在问你话呢,你祷告你麻痹啊!” 她说:“大概十天左右,拉珍走后,大概十天,巴林寺内开始闹鬼。那声音太可怕了,吓死人了呀!” “你们为什么要把拉珍带来裁缝铺呢?” “我们就是想帮她找个好人家。” “我能听出什么是真话,什么是谎话!” 女人说:“我们就是想把她嫁了,然后要一份彩礼。拉珍长得好看,很多做生意的汉人喜欢,就会把她娶走。” 我盯着女人说:“你怀疑没怀疑过,那女鬼就是拉珍啊?” 女人顿时又趴在地上祈祷了起来,我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话,再他娘的祈祷。佛祖不差你这一时半会儿的,他比我要有耐心的多。” 这女人直愣愣地看着我说:“我是想过,但是我不敢说啊!这话不能乱说啊!后来来了一个王半仙,他挂了一个镇魂铃,这鬼就不闹了,也就消停了。” 我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拽着这个女的去了前面。 接着一起审了他们两口子,他们不像是撒谎,其实他们把拉珍带来,就是想卖个好价钱。 没等卖掉呢,拉珍就失踪了,最后死在了寺里。这两口子胆子小,看都没敢去看死的是谁,他们最怕死的是拉珍,因为拉珍是他们带来的,他们怕吃官司! 这是两个坏人,说心里话,该死啊! 第287章 肥猪男 林穗询问的很耐心。 “你们想想,和你们接触的僧人里面,有谁最有可能接触到拉珍。” 桑杰想说,但是那女人偏偏说了句:“没根据的话,不要乱说。” 老陆抬手就抽了这个女人一个大嘴巴,把她打得躺在了一旁,捂着头不动了。 老陆早就准备好了,再敢动,还打她,依着老陆的暴脾气,有可能直接打死她。 我看着桑杰说:“你说,你怀疑是谁?” 桑杰这才战战兢兢地说:“我觉得是巴林寺的光明大法王,他来到我店里,看到了拉珍,当时我看他的眼神儿就不对。他一直盯着拉珍看。拉珍这孩子没啥心术,觉得被人看着,也没啥!” “这光明大法王在巴林寺是做什么的?” “巴林寺里,他最大。” 我嗯了一声说:“这就符合逻辑了,拉珍的失踪多半和这个光明大法王有关系。” 林穗问:“他住什么地方?” 桑杰指着说:“他住后面最高大的宫殿里,平时有一群弟子在伺候他。” 我说:“他什么时候能出来走走?” 桑杰小声说:“我倒是碰上过他几次,他喜欢沿着扎曲河往北走,后面有个扎曲花园,在花园里有一座小庙。庙里有个女弟子,我在那里见过他。” 我嗯了一声说:“好,我们和你说过的话,你不要对任何人提。想要活命,就得守住秘密。” 桑杰说:“我想问一下,你们是拉珍什么人啊?” 我说:“我们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我们要惩恶扬善,为拉珍讨回公道。” “这么说是拉珍到了西天,去告状了啊!” 这两口子吓得全都趴在了地上,祷告了起来。 我们几个从裁缝铺出来之后,先回了旅馆。 第二天上午了去了扎曲花园,在里面还真的看到了一座小庙。在小庙里只有一个女僧人,咱也不知道应该叫尼姑还是叫什么,总是,她就是个出家的女人。 看起来年纪三十五六岁,长得还算是俊秀,不像是吐蕃人,但也不像是汉人。 她会汉语。 我说:“女菩萨,你是哪里人呀?” “施主从哪里来呀?” “我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求取真经的。” 她听了之后噗嗤一声笑了,随后很认真地说:“从娘胎而来,最后将会被放到澜沧江中,这就是我的一生。” “听你口音,像是从东北而来。” 她扭头看看我,一笑说:“我来自多伦,本来是个萨满,但是到了这里吃不开,干脆就拜了佛祖,起码能混口饭吃。” “你拜佛祖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我看你们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深究这些事。直接说,找我干嘛。”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吕。” “我叫王翠娥!不过我现在叫顿珠格古。” “什么叫格古?” 王翠娥小声说:“我他妈的也不知道什么叫格古,总之就是很牛的一个称号。相当于法师,真人,天师,菩萨,金刚,反正就是个称号。” “你每天都做什么呢?” 王翠娥说:“我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来回走一走,就会有人给我送来银子!就这么简单。” 老陆说:“光明大法王多久来一次。” 王翠娥小声说:“我其实就是个表子,他什么时候来,我就脱了裤子。我不会记录他什么时候来。我只是他养的一个外宅。等我老了,我就会被赶走,不过,我能攒下一大笔钱。” 毛毛小声说:“那么你觉得,巴林寺闹鬼是怎么回事?” 王翠娥不屑地一笑说:“还用说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老陆咬着牙说:“替天行道,你觉得怎么样?” 王翠娥小声说:“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呢?我不是杀手,我只是个卑微的女人,求求你们别为难我。” 我说:“我们要留在这里等他来,一直等到他来为止。” 王翠娥说:“等吧,超不过三天,肯定就要来了。那老家伙,心里花着呢。” 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躲在了这王翠娥的卧房里。她倒是配合我们,还给我们弄来了食物和酒。 这女的给我们一种感觉,她好像也挺膈应那个什么大法师的。 吃饭的时候,她也和我们一起吃。 吃完之后,她主动去收拾碗筷,这是个勤快的女人。 她回来之后,和我们挤在一起。 关了灯,倒在铺上,林穗问她:“你是不是很不喜欢那个男人。” “这么说吧,那个男人趴在你的身上,比一头猪趴在你身上都恶心!他要是死了,我就自由了。” “你盼着我们杀了他,对吗?” “杀了他吧,这是上天安排你们来取他狗命的。”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 张翠娥呵呵一笑,小声说:“来了!” 她去开了门,直接就进了一个胖喇嘛,还没到里屋呢,就急着脱裤子了。 张翠娥把门关了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把裤子给脱了,看到我们几个之后,又想穿裤子。 老陆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指着他说:“先别穿了,跪下吧。” 这家伙回头看看张翠娥,又看看我们。 他说:“几位,啥意思呀?” 老陆说:“先跪下,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他只能跪在了地上。 老陆一瘸一拐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一巴掌就打掉了他的帽子,用匕首敲着他的脑袋说:“你这叫什么门派啊,还双修啊!” 他说:“没错,双修,一起成佛!” 老陆说:“老子现在就让你去见佛祖,你信吗?” “好汉饶命啊,要钱吗?我有,我有的是钱。”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子里,打开之后,里面全是现大洋!有四五十块呢。 “好汉爷,都给你们。求求你们,饶我一命!” 老陆说:“就这点钱吗?” 这家伙回头看了看张翠娥。 张翠娥说:“你看我没用,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老陆说:“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我不知道啊!” 这个肥猪男,跪在地上,丑陋不堪。他那油腻腻的样子看了就恶心。偏偏他能当什么大法王,他哪里有大法王的样子啊! 老陆说:“那我提醒提醒你,巴林寺内七级浮屠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肥猪男听了顿时出了一脑瓜子汗,他仰着脖子说:“我也不知道啊,难道诸位知道?” 第288章 毛毛真会玩 他说不知道,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巴林寺都是他说了算,那塔里面关着一个人,他能不知道? 竟然还反问我们知不知道,看来必须给他上点手段才行了。 我怕过去就把他的嘴里塞了抹布,为了防止他吐出来,用布条勒上了。 老陆盯着他说:“还不说实话是吗?” 肥猪男摇着头,看来是想顽抗到底了。 老陆呵呵笑着说:“那么好吧,我劁了半辈子猪了,今天拿你练练手,我劁个人试试!” 说着就把刀子拿出来了,直接就挑开了他的裤子,刀子可就伸进去了。刀子刚进去,这血就滴滴答答流了出来。 这种老混蛋,不吓唬吓唬他,他能招供吗? 果然,这刀子一进去,这老混蛋拼命点头。 刀子还在他身体里插着呢,疼得这老混蛋面色煞白,出了一脑袋虚汗。一方面是疼的,一方面是吓的。 “敢喊,直接捅死你。”老陆恶狠狠地说。 这老混蛋点头,刚要开口,突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老陆把刀子从他腿里拔出来,看着我说:“吓的。” “这太吓人了,下次温柔点!” “温柔点他能招吗?” 毛毛端来了一盆凉水,直接都泼他脸上了。顿时这老混蛋就醒了过来。 老陆的刀子顶着他的心口说:“让我听出半点虚假,直接弄死你。” 林穗盘着胳膊站在一旁,说:“你是怎么吧拉珍骗到寺里的?” “我没骗她,是她自己跟着我进去的。” 林穗说:“她跟你进去看什么?” “她说想上那座塔顶上看看全城的风景,那座塔是城里最高的地方,我就带她上去了。” 林穗说:“然后呢?” 老混蛋吧唧了两下嘴说“然后我就给了她五块大洋,让她和我那个。她同意了,但是完事之后,她嫌少,还想要十块大洋,我给她了。拉珍真的天贪心了。” 林穗说:“后来呢?” “她不走了,说就住在那塔里,每天要吃好的,用好的,每天要我给她十块大洋。等她攒够了五百块,就去蓉城,再也不回来了。” 林穗说:“接着说。” 老混蛋这时候呵呵笑了,呸了一口说:“五百块,她想讹我五百块,还要我天天伺候她。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我把她掐死了,这个女人太贪心。” 老陆这时候也懒得听了,直接一刀就捅进了这老混蛋的心脏里。 这老混蛋抓着老陆的胳膊说:“我有钱,别杀我,我给你钱。” 老陆说:“你说晚了,你早点说啊!我已经把你杀了,杀到多一半了,停不下来了呀!” 老陆用毛巾捂住他的胸口,刀子拔出来,顿时血就涌了出来,毛巾直接湿透了。 连夜,把他的尸体绑上了石头,拉到了澜沧江边,从桥上扔下去,沉了江。 天还没亮,我们就离开了都昌,一直往南直奔芝林而去。 到了八宿的时候,天刚好就黑了下来,我们在八宿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排排的平房,这以前应该是个仓库,后改成了大车店。 这里住了一个车队,是贩卖白酒的。 从蜀地拉酒到吐蕃府,然后从那边带藏药回来,这样来回一趟,能赚个百八十块现大洋,这就很不少了。 不过这一路风险挺大的,这要是遇到马贼,挣钱倒是其次,搞不好这小命都搭上了。 但是为了生存,这也没办法。从古至今做生意死在路上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和这里的兄弟聊了很久,也喝了一些他们贩卖的酒,确实都是好酒。 好酒是好酒,但是不敢多喝。毕竟人心隔肚皮,我们身上可是带着不少钱呢。谁知道他们心里咋想的啊,这要是把我们灌多了,晚上一人一刀把我们给捅了,那可就冤死了。 我们四个晚上睡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有个大通铺,老陆睡在最边上,我挨着老陆,然后是林穗,最后是毛毛。 睡着睡着,我就听到有动静,猛地就醒了。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往外走,借着月光一看,是毛毛。 我小声说:“毛毛!” “我去方便一下!” “我陪你去!” 我拿了刀子抓在手里,穿鞋下去,然后陪着毛毛出去。 到了外面,她不去茅房,找个墙根蹲下就方便了,虽然我背对着她,但那大姑娘方便吃吃的声音听了心里还是怪痒痒的。 她撒完了,我也就去墙根撒了一泡,提上裤子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毛毛在看着我笑呢。 我小声说:“你笑啥啊,回去睡觉!” 她却冷不丁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这小娘子,还挺会浪的。我擦了一把脸,小声说:“林穗知道会扒了你的皮!” “你不说,我不说,她咋会知道?” 毛毛说着就凑上来,手在我身上就不老实了。 我推开她小声说:“别乱来,回屋睡觉!” 我俩回到屋子刚躺下,就听林穗小声说:“怎么去这么久?” 老陆说:“睡吧,别说话了。” 我闭上眼,可就睡不着了,心里想的都是毛毛那股子疯劲儿。心说这毛毛,胆儿真大。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到拉酒的车队先走了,我们倒是不着急,吃完了早饭,到了九点钟才出发。 这地方日头来的晚,九点钟好像刚早上似的。 老陆和林穗都骑着马,我赶着车,车上坐着毛毛。 毛毛裹着一个被子,只露着肩膀和头,她在车上喊我:“蝎子,蝎子!” 我回头看看她,她在看着我笑呢。接着,她慢慢地掀开了裹着的被子,我竟然发现她敞开了衣服,让我看她白白的皮肤。我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但是忍不住又回头看她。 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能勾魂儿。 林穗骑着马本来在前面,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放慢了速度,跟在马车的旁边,她说:“干嘛呢你俩?” 毛毛说:“没干嘛啊!就是闲聊两句!” 说着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估计啊,这时候在偷偷系扣子呢。 这个毛毛,鬼的很啊! 林穗看着我说:“好好赶车,别总回头说话,小心把车赶沟里去。” 林穗好像是吃醋了。 说心里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林穗的,要是找终身伴侣,找林穗不会错。我俩有着别人没有的默契。但是毛毛,当个朋友还是不错的,她比林穗会玩的多。 第289章 窑子里的铃铛 我一边走一边在想,离开平京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从眼下的日子来看,起码不用担惊受怕,不用给鬼子当狗。过上了有尊严的生活,这么看的话,离开还是对的。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只是个小郎中,我不是战士,我在大后方给大家看病也是做贡献。 当初爷爷离开家远行,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呢? 似乎很玄妙,不可说。 毛毛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姑娘,但是她可一点都不矜持。 只要林穗一眼不盯着她,她就会凑上来和我说话。 “蝎子,我给你当二夫人吧!” “别胡说八道,老实呆着。” “我说的是真的,这兵荒马乱的,没有个有本事的男人罩着,迟早被糟蹋。还不如给你当个二夫人呢。” “你找老陆,你当大夫人不好吗?” “老陆是个瘸子,另外,他比我大不少呢,我有点看不上他。” 我说:“你问问林穗答应不答应,她要是答应,我没意见啊!反正我养得起。” 毛毛这丫头,还真的呼啦吧唧地喊了句:“林姐,要不我给你做妹妹吧。” 林穗骑着马说:“可以啊!” “我说的意思是,我给你家做二夫人,你持家,我帮你忙活忙活,帮家里多生几个娃。我身体好得很,都说我能生儿子呢。” 林穗看看我,说:“你俩商量好了就行,我无所谓。” 我一听还真动心了,心说要是能把毛毛娶到家,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不过我不能这么说啊。 “我可没这打算,老婆多了心累!” 毛毛说:“林姐都答应了,你还拿着了。你就别装了吧,我以后反正就和你过了,我无依无靠的,你把我赶走,我就活不成了呀!” 老陆在一旁哈哈笑着说:“蝎子,刚好家里缺个账房,你就让毛毛给你管账挺好的。我倒是觉得你们三个一起过,挺不错的。” 我摆着手说:“别闹!我可没这想法,我觉得,我和林穗俩人过挺好的。” 林穗却说:“我倒是真想要个妹子,毛毛就不错,就她了。不过以后得听话,别动不动就作妖!” 毛毛笑着坐了起来,大声说:“我肯定听姐姐的话!” 我心说这不太对啊,这什么情况啊!这里面好像哪里有问题。 不过我心里一阵窃喜,这要是能有个二夫人,那岂不是美得和神仙似的了吗? 林穗的话把我弄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到了晚上吃了晚饭之后,就着还没进房和,我凑到了林穗的身边小声说:“以后别开这玩笑,我没有要二夫人的意思。” “得了你,早就看出你俩来了,眉来眼去的。” 我说:“真没那意思!” “给你娶个二夫人也不错,替你生孩子是大事。” “你也行啊!” 林穗这时候突然看着我,眼泪汪汪地,她一把抱住了我,趴在我肩头上呜呜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我真没那意思,我发誓,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 她用力抱着我,哭得很伤心。 我说:“你到底咋了?” “我不能骗你,我先天不足,我不能生孩子!” “你骗我,你在考验我,是吗?”我推开她,看着她嘿嘿笑着。 林穗满脸都是泪,摇着头说:“我没考验你,我可能是有基因缺陷。我妈妈说,可能是染色体方面的问题,所以我长得和一般女孩儿不太一样!” 我听了脸色都变了,我说:“难道你是男的?” “你胡说什么呀!我是女孩儿,只不过。很复杂,你懂染色体吗?” 我说:“略知一二!” 林穗小声说:“我可能是染色体异常,移位,造成月假不稳,或者干脆就不来月假,即便是怀孕,也会流产。甚至我很可能不能生成卵细胞。” “你在考验我。” “王吕同志,我没考验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妈妈是玛利亚医院的院长,从小我妈妈就发现我和一般女孩儿不一样,然后请了很多西方关于基因方面的专家做过染色体的研究,我的染色体有移位。” “怎么移位?” “我也说不清,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看着我是个正常的女人,实际上,就像是一个妖精一样,内在是不同的。” “你是妖精吗?” “我不是妖精啊!” 我这时候低着头不说话了,我说:“实在不行,那么多孤儿,我们领养两个就行了啊!” 林穗小声说:“让毛毛进家门不挺好的吗?她生了孩子,跟我叫娘,你的种,贴心!领养的,指不定领养个什么样的,也许有遗传病,也许性格不好,也许傻乎乎的。你看毛毛,多灵气啊!” 我呼出一口气,伸手替她擦了眼泪,我说:“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同意了吧!要不是这么回事,我肯定不答应的,我心里只有你。” 林穗白了我一眼说:“去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男人,有几个不想三妻四妾的?” “我真不想,累啊!” 林穗一伸手掐住了我的腰。 “疼!” 我和老陆一间屋,林穗和毛毛一间屋。 老陆小声问我:“毛毛那姑娘不错啊,你不能扔下她不管啊!” “我和林穗商量了下,让她给我当二夫人。” 老陆一听坐了起来,说:“林穗同意了啊!” “是她自己提的,说家里女人多,人口就多,人丁兴旺是好事!” 老陆仰着脖子看着屋顶说:“你说天下怎么会有什么好的女人呢?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说心里话,我这晚上做了个美梦,我梦到左拥右抱了。 醒了的时候,哈喇子把枕头都打湿了。 四天后我们到了芝林,在尼洋河边找了个旅馆住下。 这馆子前面是餐馆,后面是旅馆,全是平房,住起来还算是方便。 牲口和车都从后院儿进,专门有人伺候着。只要给钱,保证伺候的都舒舒服服的。要不说这是大地方呢,以前那些小镇上有钱也没这待遇,那地方人就没有服务意识,开馆子的比客人还牛呢。 住进来之后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和毛毛、林穗就去逛大集了。老陆腿脚不方便,干脆就在家看堆儿,毕竟我们家产也不少呢,这要是被贼盯上,给一下给偷光了,以后我们这日子还真不好过。 到了大集上,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找卓玛和多吉的。 在大集上走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找到了卓玛和多吉。 他俩看到我们之后也都笑着出来,和我们拥抱。 我说:“生意怎么样?” 多吉笑着说:“好得很啊!” 卓玛这时候突然说:“蝎子,我又发现一铃铛,挂在一个窑子门口了。” 我说:“这有点邪性了,我爷年纪可不小了,怎么会去逛窑子呢?” 毛毛笑着在我耳边说:“这叫老当益壮!七八十岁还有老来得子的呢!” 我心里想着也是,不过又一想不太对。我爷这一路上挂铃铛可不是随便挂的,那窑子里肯定有事! 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第290章 何必做贼 铃铛就挂在窑子的大门口,这窑子的门也就两米宽,有个小门楼,铃铛就挂在门楼的一角上。 逛窑子这种事女人做不成,我和老陆俩人揣着十块大洋就进去了。 这窑子一看就是汉人开的,进院子是一条直道,在道路中间摆着五口大水缸,水缸里养了鱼。 这水缸不是干别的用的,是用了防火的。 道路的两侧是东西厢房,正对着是正房,此时这东西厢房里全是喝花酒的声音。有说吐蕃语的姑娘,也有说汉语的。 看得出来,这窑子虽然没有个牌子,但是买卖做得不小。 正房不做生意,而是一个画馆,免费参观。我和老陆进去一看,这画画的还真不错,全是水墨画。 有个女子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穿着一身道袍,长得白白净净的。 我说:“这位仙姑,怎么称呼!” “张道莲,道号一真。” 我说:“你这是卖画还是卖身啊?” “都卖,画卖得便宜,身子卖得贵。” 我说:“我对画没什么兴趣,对仙姑倒是颇有兴趣!” “行啊,只要你出得起钱。” “说说价我听听。” “五百条小黄鱼!” 老陆听了一哼说:“这座城都不值五百条小黄鱼,仙姑,你这可就有点不讲究了。” “在窑子里做生意,不卖身说不过去,卖身,价钱便宜了,我又舍不得。这就是买卖,明码标价,买卖不成仁义在。要不二位买幅画回去吧,一幅画只要一块现大洋。” “这窑子是你开的吗?”我问。 “混口饭吃,这么多姐妹,总不能都饿肚子!挣得都是富人的钱,穷人我们是不接待的。” “你们这也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可以这么说。” “这后面是什么?” 我伸着脖子往后看去。 “后花园,有三座阁楼,住着三位绝代佳人。两位要是想进去,先交十块大洋,要是想和某位佳人共进晚餐,大洋五十块。要是想过夜,大洋五百块!” 老陆说:“看来佳人都镶金边了啊!” “就这,也得佳人看得上你。你这瘸子就别想了,这位小哥还有些气度,兴许能被某个佳人看中,一夜春宵,好不快活!” 我嘿嘿笑着说:“老陆,看来窑姐儿也不喜欢瘸子啊!你没戏!” “你有五百块吗?你也没戏!” 我俩都哈哈笑了起来,那张道莲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老陆这时候步入了正题,他说:“我看门口挂了个铃铛,那铃铛颇有新意!” “一位老神仙留下的,那铃铛叫镇魂铃,名为李九。以前这里经常闹黄仙,自从挂了这镇魂铃,就再也没有姐妹闹过黄仙了。为了这铃铛,我支付了老神仙三百块现大洋!想想我的心还在滴血啊!三百块现大洋,我得卖三百幅画啊!” 我笑着说:“张仙姑你算错账了,三百块现大洋花出去,镇魂铃还在啊!这样好不好,五百块现大洋,你把镇魂铃卖给我。” 张道莲一听看着我乐了:“合着你们不是来找姑娘的,你们是来踅摸我那铃儿的。” 我笑着说:“就这意思,都让你猜中了。” “那你们就请回吧,那铃儿多少钱都不会卖的,那是宝贝。” 我还要说点什么,老陆一拉我说:“人家张仙姑不卖,咱就走吧!” 我俩回到了旅店,正看到毛毛和林穗正和卓玛、多吉喝酒呢。 林穗阴阳怪气地说:“没累坏了吧!” 老陆说:“这话说的,我们是那种人吗?这次只是去打探消息,这窑子是一个女道姑开的,名叫张道莲,看样子来自龙虎山,在里面开了一个画馆,卖画不卖身。养了一群失足妇女,在东西厢房陪着嫖客喝花酒啥的。后花园里有三栋阁楼,住着三位花魁,想进后院,先交十块现大洋,想一起吃顿饭,再交五十。想过夜,得交五百。就这,还得人家看得上才行,蝎子没问题,我这残疾人,多少钱人家也不要。” 林穗气得一拍桌子说:“一个表子还牛起来了。” 毛毛哼了一声说:“就是,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一夜五百块的女人是什么样!我这样的,五十块就跟人过日子了,五百块一夜,她是金的啊!” 林穗瞪了毛毛一眼:“你有钱吗?” 毛毛撇撇嘴说:“别说没有,就算是有,我也舍不得这么花,这不是败家吗?” 老陆说:“你们咱们能不能把铃铛偷来。然后看看这黄仙是怎么闹的。” 我说:“这是个好办法啊,今夜行动。” 说干就干,凌晨两点,我和林穗、多吉,我们三个就去了,结果发现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就在门下,摆了一张躺椅,在上面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子,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子,正在悠悠地抽着烟。 一边抽烟,一边抬头看看头顶的这铃铛。 一阵风吹过来,铃铛晃了晃,响了几声。他继续抽烟。 我知道没戏,看来这张道莲是有所防备的啊!我摆摆手说:“撤吧!” 第二天卓玛他们都去集市上做生意去了,我们四个就围在屋子里商量对策。 林穗说:“我字总觉得那三个花魁有问题,干脆我们从花魁入手!” 老陆说:“咱没钱。” 林穗一瞪眼说:“谁让你们花钱去了,偷偷摸摸的,摸进去。” 老陆说:“我这腿脚肯定不行。” 毛毛摆着手说:“我一女的,我不去窑子,名声要紧!我这还是二夫人呢我。”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这个间距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很认真的说:“白嫖容易被打死啊!” 林穗说:“人家要是不愿意,你可以跑啊。再说了,你好好打扮打扮,打扮得精神点,也许人家还倒贴你几块钱呢。” 我说:“那今晚我试试去吧!” 到了夜里十点钟的时候,我摸到了窑子后院的院墙外面,在这院墙外面有棵大柳树,我爬上大柳树就往里面看。里面很安静,看得出来,这三位平时也接不到什么生意。 我跳了进来,顺着墙根往东走,一直走到了东边那栋小阁楼外面。 里面点着油灯,明显有个女子坐在油灯前面,在看书呢。 我刚把头伸出去,就听里面的女子说了句:“明明是个君子,何必做贼?大大方方进来不好吗?” 第291章 女妖苏三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到我的呢?我已经很小心了。 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人家又大大方方邀请我进去,我也就别扭扭捏捏了。 要是她大喊一声有贼,我倒是简单了,转身就跑,没有人能追的上我。现在倒是搞得我有些头皮发麻,被动了。 不进去吧,显得咱跌份,进去吧,怕有什么陷阱。 比如一进去有迷香,或者泼我一身火油,一张网给我罩住。 想到这里,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在窗户外正犹豫呢,门打开了,一伸手伸出来,对着我招手说:“进来吧!” 我心说吐蕃这地方还有人说这么柔柔的蜀地语言的姑娘,想必这姑娘是从蓉城而来。 看那细嫩的小手,也不像是当地女子的手,这柔嫩的,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我走到了门前,看到她穿着一身西洋长裙,头发梳在脑后,露着尝尝的脖子和精致的耳朵,那面容简直没的说,让我想起一首诗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本来是李白拍杨玉环马屁的诗,但是当我看到这女子的时候,我可不是拍马屁,我是真的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孩儿。 美到心惊,美到不可思议! 本来这世上花泽就是最美的女人,她更胜三成。 “外面冷,你要是不进来,我可要关门了。” 我一伸手推住门,抬腿走了进来,她随后就关了门,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 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她给我倒了一杯茶,之后就坐在桌子旁边纳鞋底。 我站在阁楼里看了一圈,这油灯昏暗,但还是大约能看清墙上挂着大量的画作。这些画,质量可不怎么样。我说:“这都是你画的?” 画有落款,为苏三。 “你叫苏三?” “妾身叫苏三,来自绵阳。” “多久了?” “记不清了,公子请喝茶。” “现在称呼人公子的人可不多。” “公子贵姓?” “在下姓王。” “王郎,请喝茶!” “现在这么称呼人的也不多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呢?” “你可以叫我王大哥,也可以叫我王同志,或者叫我小名,蝎子!” “王大哥,请喝茶!” 我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她说:“卿本佳人,奈何为奴?” “命苦!”她说着看着我咯咯笑了,说:“王大哥莫非是想劝我从良吧!很多人都和我说过这些话,要把我买走做妾,但是都出不起价钱。” “买不起可以抢!” “抢那就是贼,我为何要跟一个贼过日子呢?” “我这次来,只是想偷偷看姑娘一眼,我没钱在这里和姑娘一夜春宵!” “我与王大哥有缘,愿意服侍王大哥!不要钱我也愿意。” “为何?” “因为王大哥的眼睛里带着善意,王大哥的身体散发着香气,王大哥是个好人呀!” 她站了起来,拎着马灯走到了楼梯口,对着我招招手说:“王大哥,跟我上楼吧!” 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牵着我上了二楼,这二楼的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金元宝和现大洋,就这样散落在桌子上。 “苏三,这些钱就这样摆在这里,你不怕歹人杀人越货?” “这都是客人给的赏钱,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说着,她把马灯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床上,对着我褪下了罗裙。 她对着我招手说:“王大哥,来啊!”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到了窗户前面,伸手一推,这窗户打不开,竟然是画上的。 我回头看看苏三,她已经横卧在了床上,衣衫已经褪去,身无片缕。 再看那桌子上的金元宝和现大洋,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里哪里都透着邪气! 我这时候把张四铃铛从挎包里拿了出来,把塞子拽开,在手里轻轻一摇。 苏三急忙捂住了耳朵,而我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变了个镜头。在我面前的确实还是一张床,而穿上躺着的可不是俏丽的苏三,而是一具干尸。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在桌子上摆着的也不是金元宝和现大洋,而是一堆黄纸折出来的元宝和锡纸剪出来的现大洋。 我拎着马灯下楼,到了楼下,这桌子旁坐着一个纸人,这桌子上摆着针线,有一副没纳完的鞋底子。 我塞住了铃铛,把马灯放在了桌子上,打开门快速离去。 到了院外的时候,我回头再看,竟然看到苏三打开了窗户,在看着远处的我,像是在微笑,更像是在目送。 这明显是闹了妖啊!要是我没迷了眼,跟那干尸一夜春宵,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回到家之后,先喝了一大杯热水,定定神之后,我对围着我的大家说:“你们猜,我见到什么了?” 老陆说:“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妖!” 林穗他们几个同时说了一个字:“啊?!” 接着,我把从遇到苏三,到最后看到干尸,再回来,最后苏三在窗户里目送我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三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我说:“这窑子问题大了去了。如果我分析的不错,这张道莲是个妖道啊!用老尸和艳妖害人。” 老陆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觉得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也许还觉得这一晚值呢!” 林穗说:“害没害人是个关键!不是说没挂铃铛时候闹黄仙吗?这黄仙为什么要闹呢?” 毛毛说:“十有八九是害了人,这里怨气重啊!把周围的黄仙都给引来了。” 林穗点点头笑着说:“还是咱家二夫人心思灵敏啊,搞不好这里就是个杀人越货的黑店!那张道莲专门在这里拦截来往的客商,以美色诱惑,然后杀人越货!” 老陆说:“你这都是猜的,你得拿出证据来啊!” 我这时候小声说:“我觉得,我可以去问问苏三!” 毛毛拉着我的胳膊说:“那可是妖精!妖精能和你说实话吗?” “妖精才会说实话,我虽然只是个相师,但是黄仙狐仙我也见得多了,但凡是妖精,最容易说的就是实话!” 老陆小声说:“苏三要是不说,你还可以试着去另外两栋阁楼看看,也不知道那俩里面是什么玩意。” 我说:“大概都是这玩意吧,不过倒是可以一探究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老陆打着哈欠说:“睡觉睡觉,困死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要是我这腿没毛病,我和你一起去,这腿把我拖累喽!” 第292章 验明正身 我等不了第二天晚上在行动了。 天一亮,我拉着老陆就去找了张道莲。 我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和昨晚上的苏三一样,坐在桌子旁边纳鞋底呢。 我大喇喇坐在了她的对面,把手往桌子上一拍说:“什么他娘的花魁佳人,分明就是一群妖精。张仙姑,你养妖为患,该死啊!” “这么说昨晚上是你去找的苏三啊!” 我哼了一声说:“你都知道啊!” 张道莲把鞋底放在了桌子上,他看着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干尸!” “还有吗?” “用纸叠的金元宝,用锡纸剪出来的现大洋!” “还有吗?” “没了。” “没了?” “我再想想。” 张道莲大声说:“你就没看到苏三那个大美人吗?” “那分明就是一妖精,只要我的镇魂铃一响,她就露了本相。” 说着,我从挎包里把三个镇魂铃都拿了出来,我指着说,这是曹十,这是张四,这是汪仁。你门上挂着的是李九。 我一拍桌子,大声说:“我这是一套五鬼镇魂铃,还差一个朱光!” “那老神仙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爷!” “你也留下这镇魂铃是为我驱邪了,我给给了他供钱。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要拿回去?” 我把三个铃铛放进了挎包里,我说:“你到底养的什么妖精什么鬼?你得和我说说。” 张道莲呵呵一笑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凭本事挣钱,卖画。” “你信不信我拆了你这妖馆?”老陆一拍桌子,一条腿就踩在了凳子上。 张道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不信!” 话音刚落,周围呼啦啦出来十几个乡勇,手里都拿着枪,指着我俩。 老陆大声说:“你还挺狂啊!敢拿枪指着老子,知道老子这腿怎么瘸的吗?这是在平京被鬼子的枪林弹雨打的。只要你们有胆子,朝我开枪。” 张道莲说:“别以为不敢杀你们,只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你敢拆我艺馆,我就敢杀你,不信你试试!” 一个壮汉用枪管子捅着我的肩膀说:“滚滚滚,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和老陆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就这样被人给赶了出来。 老陆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有点草率了!” 我说:“是啊,镇不住这娘们儿啊!” 老陆说:“关键是你也没啥证据,你无非就是偷偷逛了一次窑子,还没给钱。你说人家养了妖精和鬼怪,但是你没证据啊!” “我亲眼所见啊!” “亲眼所见未必是真的啊!也许,就是有苏三姑娘这个人,是你错看成了鬼!” 我挠着头皮,仰着脖子看着门上的铃铛说:“不能吧!” “还不能九呢,走吧!回去吧。” 到了旅馆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前到后想了一遍,哪里都不对。我还真的就见了鬼了。 我拿定了主意,今晚还要去一趟。 当他们听说我这个决定之后,纷纷反对。 毛毛说:“你是不是疯啦!人家已经知道昨晚你偷偷去过啦,今天你再去,还不打死你啊!” 林穗说:“我看是色迷心窍了吧!” 老陆说:“你觉得今晚苏三小姐会给你留门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啊,也许她就会给我留门,在等我呢。” 我背上了挎包说:“我觉得没啥事,要是有事,我就跑。” 老陆说:“你跑得过子弹吗?” “我不觉得那张道莲会让人杀我,再说了,我死了,你们给我报仇啊!” 林穗大声说:“报仇你就能活过来吗?蝎子,你死了,我和毛毛该依靠谁!” “依靠老陆。” 说完我就出去了。 我再次跳墙进了窑子的后院,并没有人阻拦我,也没有发现白天那些打手。 我和昨晚上一样慢慢地摸到了苏三的楼下,油灯还是点着的,她还是坐在桌子旁边,在纳鞋底。 我咳嗽了两声。 “别咳嗽了,知道你来了,进来吧。” 我推门而入,转身关了门。然后快速坐到了苏三的对面,我说:“你到底是谁?” “苏三啊!蝎子,你该不会过了一天就忘了妾身吧。” 我指着楼上说:“那床上的呢?” “床上?你这么着急啊!” 我一拍桌子说:“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快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苏三啊!” 我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她试图挣脱:“你把我弄疼了。” 我拉着她上了二楼,把她扔到了床上,然后我拿出镇魂铃这么一摇。苏三还是苏三,桌子上没有了金元宝,没有了现大洋,而是一桌子酒菜。 酒是上好的高粱酒,菜是四个凉菜,一盘花生米,一盘拌豆腐,一盘酱牛肉,一盘猪耳尖。 苏三从床上下来,坐在了椅子里:“蝎子,我们喝几杯。放心,没有毒!” 我摇着头说:“不对,昨晚上不是这样的。” 苏三笑着说:“昨晚上是什么样的?” 苏三给我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慢慢地坐在了她的对面,拿起酒杯,却不敢喝。 苏三说:“我先试试有没有毒。说着,她先喝了一杯,然后每一样菜都吃了一口。” 我还是不放心,我俩交换了杯子,然后把菜都搅乱了,她再次为我试毒。 “这下你放心了吧!” 她把筷子递给我说:“你用我的筷子!” 我拿着她的筷子吃了一口猪耳朵,真脆! 苏三小声说:“你不嫌我脏啊,上面有我的口水耶!” 说着,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我喝了一杯酒,指着床说:“那干尸呢?” “哪里有干尸,这里只有我,苏三,娇滴滴,美艳艳的苏三啊!” 她举起酒杯来,说:“碰一个!”wap. 我和她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夹了两个花生米,一片酱牛肉。 我说:“肯定不对,昨晚上这桌子上全是金元宝和现大洋,你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那你想怎么样嘛!你说妾身是妖精吗?” “难道你不是妖精吗?” “你想验明正身吗?” “未尝不可!” 苏三喝了一杯酒之后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了床前,躺在了床上,侧着身看着我说:“公子,来吧,妾身等着你验,你可要验仔细了。” 我过去之后,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拿出铃铛在她面前摇了摇。并没有什么变化。 然后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上说:“你摸,妾身的心跳得好快啊!咕咚,咕咚,咕咚。” 我把手抽回来,大声说:“姑娘请自重!” 说完我逃一样地离开了这里,到了一楼,就听到苏三在二楼哈哈地大笑起来。 而我脸烫的要着了一般。 第293章 还是一具干尸 我快速逃一般地翻越墙头,回到了旅店。 大家都等着我的消息呢,见我面红耳赤地回来,都有些意外。 老陆说:“到底怎么了?” 我委屈巴巴地说:“那娘们儿她勾引我,还好我没上当。” 毛毛拉着我说:“这不关键,关键的是,她到底是什么妖精?” “没看出来,这次摇铃啥也没摇出来,她倒是给我准备了一桌酒菜。” “你吃了吗?” “我吃了啊!” 毛毛惊呼道:“该不会给你下毒了吧!” 林穗说:“下毒也是春毒,你看她那样子。” 我用手摸摸脸,摸摸胸口,就觉得一股子热血在身体里乱窜。我这才意识到,可能真的被下了一些催情的中药,这倒不是什么毒。 我去洗了把脸,吃了一些清热解毒的中成药,很快就没那种感觉了。 我刚躺下,毛毛就推开门进来了,我坐了起来。 她坐在床上小声说:“我听说男人要是中了那种毒,不和女子交合的话,就会死的。” “你听谁说的啊?” “一些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啊!” “没那事儿。” “要不我帮帮你吧,反正我这早晚也是你的人。” 我说:“你睡你的去,我这里好得很!” 毛毛掐了我一把,转身走了。 我躺下之后心里就在琢磨,这他娘的苏三到底是人是妖啊!上次去还是妖,这次怎么就变成人了呢? 天亮之后,我在街上吃了点东西就又去找张道莲了。 进了她的画廊,她还在纳鞋底子呢。 我坐下,一拍桌子说:“昨晚上是你搞的鬼吧!” “你又去找苏三了啊!” “昨晚苏三又变成人了,我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什么叫变成人了,苏三本来就是人。你可以去找她,大白天的,你看看她是人是鬼!” “一定是陷阱,我不会上当!” “要是陷阱,昨晚上就给你下了。何必等白天?” 我往后看看说:“苏三在吗?” “那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不过,你得买我一幅画才行。不然甭想去找苏三。” 我一眼就看到了苏三的画像,伸手就摘了下来,扔了一块大洋说:“就这价了。” 说完,我卷上画拎着就往后走,到了苏三楼下,我大声说:“苏三,我又来了!光明正大来的。” 我推门而入,这苏三并不在一楼。接着我上了二楼,这苏三也不在二楼,我摸了摸苏三的被窝,是凉的。说明她昨晚并没有在这里睡觉。这分明就是个妖精啊! 我从一楼怒气冲冲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张道莲穿着一身罗裙,正坐在桌子旁边纳鞋底呢。 我开始打量她,我说:“你该不会就是苏三吧?” 张道莲看着我一笑说:“公子,妾身都不认得了吗?” 我打量了一番张道莲,根本就不是晚上的那个苏三。她虽然不丑,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国色天香。但苏三不同,苏三美艳不可方物。 “你胡说,你不是苏三!” 张道莲笑着说:“我给你一个办法证明,你在我后背上写上一首诗,晚上你再来,看看苏三后背上是不是有这首诗。” “你这个办法不错啊!” 张道莲笑着站起来,说:“跟我到画廊。” 她把手里的鞋底子放下,然后拉着我的手一直到了前面的画廊,这里笔墨纸砚都有,她解开了长裙,把衣服褪下来,露出宽阔的后背。 我拿起笔想了想,直接写了李白的两句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写完之后,专门留了签名,蝎子。 然后我用扇子扇干了,她却说:“干脆你帮我刺上吧,那边有针!” 就这样,她指挥着我,让我给她搞了一天的刺青,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弄到下午五点,她倒是准备了一桌酒菜,和我对饮了几杯之后,我又觉得浑身发热,知道这酒里有问题。 “你给我下药!” “这是补药,你是郎中,你应该懂。这种补药不会伤身的,很温和的。” “补得不是时候,告辞了!” 我起身回到了旅馆里,老陆他们聚在一起打牌呢,就是那种长条牌,这种游戏叫游胡。 我说:“你们听我说,这张道莲说,她就是苏三!我两晚上见到的苏三就是她,信誓旦旦的。” 毛毛说:“然后呢?你就在窑子里呆了一天啊。” 林穗说:“是啊,啥事忙了一天啊!魂儿都被勾走了吧,你就住窑子里算了,千万别把病带家里来。” 我大声说:“你们想什么呢?我这一天都在给张道莲刺青呢,我在她后背上刺了两句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老陆说:“你帮她刺那玩意干啥?给你多少工钱啊?” 我说:“今晚我再去找苏三,苏三身上要是有刺青,那就说明张道莲就是苏三。” 林穗扔了手里的长牌,看着我说:“张道莲是不是苏三,你不会看吗?你眼睛瞎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解释,我和你说不明白!” 毛毛说:“你慢慢说。” 我坐下,喝了一杯水之后,我伸着脖子小声说:“我觉得这个张道莲是个妖道啊!白天一副样子,到了晚上,就会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林穗看着我说:“怎么变?摇身一变吗?未免太过于玄幻了吧!” 我摆着手说:“也许她本身没变,只是让我觉得她变了。这就叫我思故我在,她改变了我的世界。就像是变戏法,她那边用了点手段,我们就会看得不可思议!” 老陆嗯了一声说:“我倒是有点听懂了,不过看你面红耳赤,又是喝了酒吧!” “忙了一天,在那里吃了点酒菜。这酒菜里确实有些补药,挺温和的,没什么大事!我有点累了,我去睡一觉!” 我躺下之后,心里毛躁的很,说没大事也真的没什么大事,但心里就是想,身体也有反应,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我吃了静心丸,过了有半小时之后,才算是稳定了下来。我这才深呼吸几口,闭上眼睡着了。 醒来看看表夜里十点半,我穿好衣服就去找苏三了。 轻车熟路,然后翻过高墙,到了门口敲门,没等苏三回应,我推门而入,正看到苏三在灯下上鞋帮呢。 苏三说:“公子,等一下,鞋马上就做好了。” 她最后剪断了线头,把一双鞋拿起来,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身前,蹲下说:“夫君,试试妾身给你做的鞋吧!” 我抬起一只脚,换上新鞋,又抬起另外一只脚,换上新鞋。在地上走了走,别提多舒服了。 苏三看着我一笑说:“这旧鞋还要吗?” 我说:“肯定要,还能穿!” 苏三说:“夫君,快随妾身上楼吧。良宵苦短,我们得抓紧时间享乐啊!” 说着,伸手拉住了我的手,顺着楼梯往上走。 到了楼上,桌子上只有一盏油灯,没有金元宝,没有现大洋,也没有酒菜。 床上有一铺一盖,看起来都很新。她坐在了床上,先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而我这时候去推窗户的时候发现,窗户是画上的。 这就不对了,这不是我白天进的那栋阁楼,这像是坟墓啊! 我到了床前,掀开被子,翻过她的身体,在她后背上,果然看到了白天留下来的刺青! 这倒是让我迷惑了。 我一伸手就把铃铛拿了出来,她却跪在了床上,双手抓着我的手腕说:“夫君,非要摇吗?难道苏三的姿容也打动不了夫君吗?春宵苦短,快上床吧!” 我拿出铃铛一摇,顿时就觉得周围的画面突变,就像是看电影换了个镜头,一切的色彩都不见了,只有黑白灰。而在床上,躺着的还是一具干尸! 第294章 阁楼有秘密 我挺怕的,没经过这个啊!但是还是尽量保持镇定,我快速下楼,往外跑,一直跑回了旅馆。 进屋的时候,他们三个聚在一起打牌呢。 见到我回来了,都扔了手里的牌看着我。 我跑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我说:“还是妖精。” 毛毛指着我的脚大声说:“哎呀,你怎么穿了一双纸鞋啊!” 我这一看可不是么,我脚上穿着的竟然是一双纸鞋。 我快速撕烂了脚上的纸鞋,坐在了椅子里,然后很亢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没有窗户,窗户是画上去的,我怎么觉得你进的不是阁楼,而是进了一座阴宅啊!” 老陆一拍桌子说:“没错,你就是进了阴宅。你白天去的地方,和晚上去的地方,不是一个地方啊!” 毛毛指着我说:“你是被鬼遮眼,狐狸引路了。” “我去睡觉,明天我再去找她。” 我说着就往我屋走,毛毛在后面跟着我说:“你还找她干啥?” “我去要鞋啊,我的鞋还在苏三手里了。” 我脱了袜子上了床,毛毛给我端了一盆热水洗脚。她蹲在地上给我洗脚,洗得我飘飘欲仙的。刚洗完,林穗一推门说:“毛毛,洗完了吗?” “洗完了?” “还有事吗?” “没事了啊?” “没事你回屋睡觉,我和蝎子有点事商量。” 毛毛哦了一声,端着盆出去了。 林穗关了门,坐在我床边后,她小声说:“这个张道莲是个妖道啊,她肯定对你用手段了,你再去的时候,注意点。” “晚上再去,我挂着铃铛,我把塞子全拔出来,三个镇魂铃响着,任何妖魔鬼怪都得回避!” 林穗点点头说:“你说咱爷挂这里一个铃铛,那肯定不是乱挂的,一定是有意义的啊!挂毛毛家的,我算是想明白了,让我们给毛毛报仇,然后让你娶毛毛。这都是爷给你安排好的。”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说:“林穗,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啊,为啥你接受不了花泽,而喜欢毛毛做咱家的二夫人呢?” “我又不傻,花泽进咱家,那就是祖宗。不管她是几夫人,这家,都得她说了算。毛毛不一样,她听我的。而且毛毛身材好,长得壮,生孩子不费劲。” “花泽身体也很好。” “花泽是长得好,和生孩子两回事。你不是女人,你不懂。” “我是郎中,我怎么不懂?不过毛毛确实是个大身坯,好生养!” 林穗小声说:“别急着生孩子,咱俩的婚事还没办呢,你和毛毛别搞出事来,这颠沛流离的。等回蓉城再说。” “你不想回平京了啊!” 林穗笑着说:“我又不傻,还回去干啥?这里日子过得多舒心啊!行了你睡吧,我回屋了。” 我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我说:“要不今晚,一起挤挤吧。” 林穗看着我乐了,说:“咋了?被苏三给撩拨的按捺不住了啊!” “就是想了,我俩反正早晚成亲的。” 我用力一拉,就把她拉到了床上。 她开始的时候还反抗了两下,后来半推半就,也就那么回事了。 一夜春宵,几乎没怎么睡觉啊。到了早上鸡叫的时候,这腰都空了,我算是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半,我起来的时候腰里还是没劲儿,给自己吃了两颗温补的药丸子,然后穿着一双新鞋下来。 在看到林穗的时候,人家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吃完的时候,给我盛了一碗汤,啥也没说,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 老陆咳嗽了两声说:“吃饭吧,咋都不说话啊!” 毛毛这时候问了句:“林姐,昨晚你没回屋睡,你在哪睡的呀?” 老陆一听张大嘴巴看着林穗。 我说:“在我屋睡的,挤了挤!” 老陆听了之后哦了一声,低下头开始吃饭。一边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林穗接着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反正这顿饭吃得挺有意思的。 吃饱了之后,我这精气神就回来了,大踏步就奔向了那窑子里。进了画廊,在桌子上摆着一双新鞋,张道莲倒是不见了。 我怒火中烧,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说:“人呢?给老子出来!” 张道莲从一旁侧门走了出来,咯咯笑着说:“怎么还急了?试试吧,那鞋应该和你的脚!” “我不穿,我那双旧鞋呢!” “扔了!鞋底都断了,露沙又露水的,袜子一会儿就得脏,那脚还能看吗?” 说着,张道莲竟然过来,蹲下,帮我换上了新鞋。 我在屋子里走了走,确实舒服,我坐在了椅子里说:“不会又是纸鞋吧!” “这大白天的,还能见鬼啊!” 我哼了一声说:“昨晚是怎么回事?那阁楼又是怎么回事?我得过去看看。是不是没有苏三?” 张道莲叹口气说:“苏三就在面前,你不瞎就能看到。” 我摆着手说:“你不是苏三,她国色天香,你姿色平平!” 张道莲一笑说:“到了晚上,吹了灯,任何女人都是国色天香。你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那只是你的感觉罢了。” “你少来这套,我不信你!” “那好吧,王郎,就随妾身去后面阁楼上看看吧,看完了也就死心了。” 她带着我进了苏三的阁楼,一楼还是一张桌子,两把凳子,一盏油灯,家具若干。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上了二楼,一张桌子,一张床,家具若干,几幅画。 我推开窗户,看着外面说:“这就不对了,昨晚上我来的时候,窗户是画上的。现在是能推开的。” “你觉得是画上去的而已,实际上,都是你的错觉!” “我为什么会有错觉?还有,昨晚上我一摇铃,苏三就变成了干尸,你这是要让我和干尸睡觉吗?” 张道莲看着我说:“那你想怎么样?软玉美人你不要,你非要个干尸,我有什么办法?” 我一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推着她到了墙边上,我说:“你这个妖道!” 她倒是不怕我,说:“你要掐死我吗?” 我盯了她很久,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我说:“那苏三是怎么回事?昨晚上我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肯定不是这阁楼!” “这样吧,今天王郎就别走了,我们一直就在这阁楼里,妾身陪你一整天,到了晚上,你再看!” 我看着她,心说这一整天这是要给我下毒吗? 我站起来说:“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着,傍晚我再来!” “我备好酒菜,等王郎。” 我大步下了楼,到了下面,我回头仰着脖子看着楼上的窗户,张道莲探出半个身体对我挥着手,手里有一放手帕落了下来。我伸手接住,闻了闻,很香!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两个人来啊。金莲和门庆啊! 回到旅馆我把鞋脱下来,摆在了桌子上,我说:“张道莲那妖道给我做的鞋,穿着挺不错的。” 老陆拿起来看着说:“确实手艺不错,跟她说说,给我也做一双呗!” 林穗一拍桌子说:“你俩是不是有毛病啊!一双鞋就把你俩收买了?” 我哼了一声说:“那不可能!我傍晚还去,我到底看看那楼有啥问题。我得搞清楚这窑子里的秘密!” 第295章 半信半疑 到了傍晚我又去了,进了前院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热闹,大量的浪荡男在这里把酒狎妓,玩得畅快。 我穿过前院进了画廊的时候,张道莲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漂亮的罗裙,坐在凳子上绣花呢。 这么一打扮,这女道姑看起来还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大大咧咧坐在她的对面,一拍桌子说:“我现在就要见苏三!” “好啊!” 张道莲站了起来,一伸手说:“王郎,跟妾身来。” 听她的声音,看她的动作,完全就是那个苏三。 我把手递给她,她拉着我的手出了画廊,一直往后走,三栋小阁楼,走进了苏三的那一栋,进去之后关了门,点了油灯,她站在油灯旁边看着我一笑,这不就是那个国色天香的苏三吗?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 苏三说:“事实摆在眼前,还是不相信妾身。” 我过去,扒开了她的裙子,看着她的后背上,我亲手刺出来的李白的诗。随后我拉着苏三快速上楼,到了楼上,我推开了窗户,顿时新鲜的空气和月光一起扑了进来。 再看苏三,已经侧着躺在了床上,她对我招手说:“王郎,良宵苦短,抓紧时间吧!” 我拿出铃铛开始摇,不管我怎么摇,苏三还是苏三。 我关了窗户,拉上了窗帘,拿着铃铛就在苏三的面前摇,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盯着我说:“王郎,你想斗法,何不上来大战一场。” 她用力一拉我,把我拉到了她的身上,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身体随着呼吸欺负,她呼出的气喷在我的脸上都是香喷喷的。 我对着她的脸摇铃铛,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说:“王郎,你还斗什么法啊!难道我不美吗?” 我在本心内守住一片浩然气,直接滚下床,连滚带爬到了楼梯口之后,我转过身指着她说:“姑娘请自重!” 我到了一楼,又听到她在二楼嘎嘎地笑着。 我心说你有什么好笑的啊,我去而复返,当我回到二楼的时候,我看到她站在窗口,而在床上,躺着一个纸人。那纸人的眉眼,画的不就是苏三吗? 纸人是不点睛的,偏偏这个纸人点了眼睛。 我过去到了床边,一掀被子,竟然从被窝里窜出来一只黄皮子,我手疾眼快,一把就抓住了黄皮子的尾巴。 黄皮子死死地抓着窗棂,用力往外跑。最后,被我从尾巴上撸下来一层皮,还是被它跑掉了。 我抓着纸人到了张道莲面前,直接把纸人扔在了地上踩得粉碎,我说:“这就是你和我说的苏三吧!”. 我一脚把纸人踩扁,低头再看纸人的后背上,竟然有我写的那首李白的诗。 全是黄仙搞得鬼,这就是一个幻觉啊! 我一伸手掐住了张道莲的脖子,她被我一直推倒在了地上,我用膝盖顶着她的心口,拿出匕首来,举着说:“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张道莲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说:“我是谁?我是个苦命人!你杀了我,我也就解脱了。” 我哼了一声,直接抽了她一个大嘴巴。 她却朝着我的脸喷了一口唾沫。 我用手擦了擦,看着我她呵呵笑着说:“你急了。” “你凭什么打我?我哪里得罪你了?我还给你做了一双鞋呢?” “没错,就是我脚上这双鞋,穿着很舒服。但是我不愿意被人戏弄,你三番两次用黄仙戏弄我,你就该打!” 张道莲说:“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这蛮荒之地,杀个人也不算什么!” “你杀过几个人?”我说。 “我为什么要杀人,我开窑子,我为了钱,我杀人做什么?” “那我爷为啥把铃铛挂在你屋檐下,凡是我爷挂铃铛的地方,都有莫大的冤屈!” “妾身就有冤屈啊!” “你有什么冤屈?” “我被人骗财骗色,骗得一无所有。最后险些命都没了,这还不冤吗?” “你想编故事吗?” “那人叫萧云,出口成章,还有一身好武艺,身高一米八,貌似潘安,人如美玉。我被他深深地吸引了,明知道他有家室,我还是跟了他。他说去蓉城做生意,我把所有积蓄都给了他,他回来之后说赔了钱,还欠了一些外债,我努力赚钱为他还债。后来他家夫人偷偷告诉我,他在蓉城养了外债,就是用我的钱养的小老婆。别人的话我可能不信,但是他家夫人不会骗我,我俩偷偷去了一趟蓉城,亲眼看到萧云养的外宅,已经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了。” 她这时候激动了起来:“我俩当场就拆穿了萧云,大闹一场。” 随后又平静了:“回来之后不久,大夫人上吊自杀了。而我,投井,跳河,上吊过,绳子断了。我命不该绝吧,是王神仙的铃铛挂上之后,每天听着铃声,我才打消了死的念头。现在想想,应该是有人蛊惑我去死,大夫人的死,应该就是被蛊惑而死的。” “我看你是在编故事骗我啊!” “妾身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 偏偏此时,外面打了个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雷! 张道莲指着外面说:“凑巧了而已!” “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萧云卖了蓉城的宅子,搬回了芝林,是真是假,你们可以去查。” “他为什么要搬回来?” “因为在蓉城的时候出了一件怪事,大夫人在芝林上吊死了,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尸体不见了。到了头七那天,大夫人的尸体,冷不丁出现在了蓉城,他们的床前!”她吞了口唾沫说:“你能不能别压着我了,我喘不上气!” 我把膝盖拿开,然后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了床上,她平躺着,我侧着身,把刀子顶在她的咽喉上。 她说:“怕是大夫人一口怨气不散,死也要去找他报仇吧!” “这分明是有人为之,死人可能会诈尸,但也不可能跑这么远,这么精准的就找到仇人啊!” “这么说你信了我的话。” “半信半疑!” 张道莲小声说:“王郎,你可以去查啊!妾身绝无半点虚假,说的全是真话!” 说着,她伸出手来,摸向了我的腰间。 我说:“你干嘛?” “来都来了,床也上了,就让妾身好好疼疼你吧!我的小郎君!” 我兔子一样跳下床,指着她说:“姑娘请自重,我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那种男人。这件事我会去查,要是假的,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第296章 有诡入宅 萧云家的事情很好打听,我们外地人问起来有些麻烦,有时候因为语言障碍,有时候遇上会汉语的,人家又不想说。 让卓玛和多吉帮忙一打听,很快就有了消息。 张道莲所言非虚,这萧云和新欢此时就住在芝林的一座老宅子里,家里开了一家酒铺。新欢家里是酿酒的,这萧云从老丈人家里把酒拉到芝林贩卖。蜀地的酒本就好喝,加上这家的酒别有风味,所以销量很好,萧云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名人。 出名不仅出在酒铺,更出在这小子能同时和三个女人苟且,在有些人看来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酒铺名字起得很狂,叫太白酒铺。 我见到这招牌就想拆了,李太白要是知道的话,估计棺材板都得踹开,跳出来一剑把他捅死。 李太白何等潇洒,何等豪迈?尤其是那种浪漫的爱国主义情怀,是他能比的吗?他凭什么叫太白酒铺? 我忍无可忍,热血沸腾,怒发冲冠,上去就把这招牌给摘了下来,摔碎在了大门口。 萧云出来和我理论,我自然是说的过他,把他说的无地自容。不过这小子报了官,警署的人来了,一问这情况,当即做出裁决,让我赔人一块牌匾。 随后指了指对面的豆腐坊说:“那边还有个西子豆腐坊,你也去砸了啊!” 让我陪他一块匾不可能,我扔了两块现大洋之后,拂袖而去。 不过我也算是见识了这个萧云,长得满若潘安,身材挺拔,玉树临风。不过没什么真才实学,一肚子大粪而已。我要是有个大粪勺,好好掏一下,够种一圻菜了。 就这样一败类,怎么就能骗了三个女人呢?还有一个为他上吊而死。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怒气冲冲就进了张道莲的画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说:“简直岂有此理!这萧云就是一衣冠禽兽,开个酒馆竟然敢叫太白酒铺!我把他招牌砸了?” “然后呢?”张道莲问我。 “赔了两块大洋!” 张道莲咯咯笑了起来,看着我说:“你也是性情中人,但是也没必要砸人招牌,这不起任何作用。” 我指着她说:“还有你,那苏三到底是谁?” 张道莲说:“王郎,你怎么还不明白,苏三就是我,我就是苏三啊!” “不对,你没苏三漂亮。” “那都是你的幻觉,你觉得漂亮就漂亮。” 我说:“另外两栋小楼里都是谁?” “圆圆和如是。” “带我去看看。” “不用看,还是我!那都是噱头,有冤大头愿意花大钱睡花魁,我就略施小计,让他觉得睡了花魁,实际上,我养了一只黄仙,冤大头只是和一纸人睡了一晚。就这么简单。” “你得下药才行。” “是要下药,但我没害过人啊!苏三也好,圆圆也好,如是也好,我只是图财啊!” “药下在灯油里,对吗?” “王郎,你说得都对,药下在灯油里,点了灯,人就会出现幻觉。” 我哼了一声要走。 张道莲却从我身后把我抱住,把脸贴在了我的后背上,哭着说:“王郎,我命苦啊!” 这张道莲是个花痴啊,她的手抱着我,不老实,乱摸。 我抓住她的手,掰开,转过身看着她说:“活该你上当,就那样一草包,除了有一副皮囊,胸中无半两墨水的蠢材你都看得上,你不上当,天理难容啊!” 张道莲双手再次抱住了我的腰,趴在了我的胸前说:“王郎,我知道错了,你是不知道,他特别会哄女人开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没听过吗?” 我推开了她说:“姑娘,还是自重一些吧!” 张道莲这时候往凳子上一坐,双手捂着脸,趴在桌子上说:“我知道,我已经是残花败柳,王郎视我如蔽履。但我曾经也是个清白女儿身,只是被萧云骗了。我从来都没有被别的男人朋友,你何必对我如此?” “倒是有些文化,还懂得说蔽履!” 张道莲猛地抬起头,她已经泪流满面,看着我说:“我就是破鞋,行了吧!我没文化,我都是装的,你走吧,摘走你家的铃铛,我的生死,你也不用管了。” “该管还是要管,到底怎么回事?” 张道莲这才擦了眼泪,指着对面的凳子说:“王郎,你坐下,听我细说。” 我坐在之后,这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张道莲听了便咯咯笑了,说:“任凭你王郎男子汉大英雄,总得吃饭。我先让人准备酒菜,我们边吃边说。” 我饿得心慌,怕是低血糖了,我只能说:“也好也好,有馒头的话,先给我一个,我咬上两口。” 张道莲去找了个冷馒头,我咬了两口,几分钟后,精神就回来了。 我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酒菜上来,我和张道莲对饮起来。 喝了三杯之后,张道莲说:“王郎,我丑吗?” 我说:“不丑,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对王郎情真意切,不图别的,只想找个依靠,哪怕是精神寄托也好。王郎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 “到我这里就不为了,是吗?当初老神仙挂了铃铛,就是让你来解救我的,你救人就到底,顺便救救我这孤独的心吧。”她眼泪汪汪,看着我说:“不瞒王郎说,我是个很怕孤独的女人,我离开男人,心里就受不了,我离开男人活不成!” “那我介绍一个给你,老陆就挺好。” “他长得倒是很帅气,可惜他是个瘸子。王郎,我这人很肤浅,我喜欢帅气的男子,你尽管笑话我好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笑话的,我还不是一样喜欢漂亮的女子? “还是说正事吧,我爷为啥往里这里挂个铃铛呢?” 张道莲这时候小声说:“老神仙说,可能是有鬼进宅了啊!那萧云怕是会养鬼啊!用鬼怂恿我自缢,然后他的丑事不就全都掩盖了吗?” “鬼?我不太信!” “王神仙说的,不过倒是可以摘了铃铛试试,你在这里住上一晚,就都清楚了。” “你见过这鬼吗?” “见过,是个俊俏的美男子,见到他我就迷迷糊糊的,他会围着我说笑,我晕晕乎乎的就会去自杀!” 我哼了一声说:“色不迷人人自迷,你就是个花痴啊!” “我承认我是花痴,王郎,你得救我啊!”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把筷子一摔,站起来说:“我先回去,傍晚我过来,摘了铃铛,我陪你一夜,倒是看看这是个什么鬼!” 第297章 诡进屋了 回去我和大家一说这事,老陆一下就来了兴趣,他大声说:“我还没见过鬼呢,今天抓鬼算我一个。” 林穗说:“我也没见过鬼,我也算一个。” 毛毛吓得不行,她不敢去,干脆就让她在旅馆守着。她自己在旅馆又有些怕,干脆拉了卓玛陪她。 傍晚的时候,我们三个到了窑子大门口,老陆一瘸一拐,腿上无力,要进去搬梯子。我往下一蹲说:“骑大马!” 老陆笑着说:“得嘞!” 他骑在了我的肩头上,我把他扛起来,他伸手刚好够得着铃铛,就这么摘了下来。 摘铃铛的时候,这铃铛发出的声音很大,张道莲被引了出来。 一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把宝剑,一看是我们,宝剑入了鞘,带着我们从后面进了窑子。 林穗是个女人,这女人进窑子可不吉利,再说了,前面两侧厢房里,浪声荡语,男欢女爱的声音,听了也不好。走后门就好多了,看到的只有三栋小阁楼,安安静静的,就像是三座小山一样。 到了画舫之后,张道莲让人准备了一桌酒菜,我们四个坐下就吃喝了起来。 张道莲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开始打圈。这一圈打下来,我们喝一杯,她就喝了三杯。连着打了三圈,我们喝了三杯,她就喝了九杯。 小酒杯虽然不打,但也有五六钱,半斤酒她就喝了下去,喝得脸色潮红,舌头就有些大了。 我们都劝她不要再喝了,她却说:“喝死算了,免得大家都为我*操心。” 我呵斥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好意来帮你,你却寻死觅活的。干脆你投江算了,我们也就省心了。” 张道莲接着哭诉了起来,她是如何被萧云那厮骗得,她有多傻,她所有的积蓄,她的青春,她的感情,都被萧云骗干净了。这萧云最后还要害她。 她这一哭,林穗身为女人,感同身受,竟然也跟着开始抹眼泪。 林穗这么一哭,张道莲竟然直接给林穗跪下了,哭着说:“大姐,这地方我待不下去了,你带我走吧!” 林穗可不糊涂,她说:“你有话说清楚啊,我带你走,我带你去哪里呀?” 张道莲大声说:“我也就开门见山吧,我看上了你家王郎,我想给王郎做妾。只是我这残花败柳,怕大姐看不上我。做妾,我也不图王郎的富贵,我这人在乎感觉,我看上王郎的俊朗,我也体会到了王郎是个好男人。” 我大声说:“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着睡我,这叫什么事!” 张道莲抱着林穗的大腿说:“大姐,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我其实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我以后啥都听大姐的,我当大姐是我的娘!” 张道莲哭得可怜,林穗这心一软竟然把她扶起来抱在了怀里说:“好可怜的妹子,好了,不哭了,以后你就跟姐姐走吧!” 张道莲顿时喜极而泣,哭得更猛了。 我心说这叫啥事啊! 林穗也不傻,问道:“小莲,你能生养吧!咱家人丁不足,需要能生养的妹子,你要是不能生养,我要你可没用。” “姐姐,我身体好着呢!你放心,我保证给咱家生三个以上的娃!” “那就好,那就好!” 我这才明白,合着林穗是在给我找生殖机器啊! 她也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先找了毛毛,后找了张道莲,她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王吕也到了年纪该当爹了,家里没几个孩子,确实觉得冷清,后继无人,这日子过得也不可能顺心,要是家里有几个孩子,那这日子越过越红火,才过得下去。 不然就我和林穗两个,恩爱又恩爱,能恩爱到何时呢?理性地看,迟早是要散伙的。 但我还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林穗,你跟我出来一下。” 到了外面,我说:“你即便是给我找生娃的妹子,也没必要找个开窑子的残花败柳吧!” 林穗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呀,这张道莲虽然是个开窑子的,但是她是个花痴,这种女人听话。最关键的是,她善于经营,以后咱加可不能只开诊所,咱也得开药店,把买卖做大了才行。不然你有了几个孩子,拿啥养孩子啊!你得为以后做打算啊!” “能开窑子就能开药店吗?你这想法好奇怪。” “这张道莲是个能人,这事儿你就听我的好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林穗盯着我说:“我是哪种人?我这都是为了咱这个家。你当我不想和你双宿双栖啊,但是现实吗?我和你过,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当你过了四十,你就要想孩子了。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纳妾?还不如趁早呢。不过这毛毛不好管理啊,那丫头鬼精鬼精的,但是身体好啊,生孩子不费劲。” “我看你是得了孩子迷了。” “我是大姐,生了孩子都得归我管,都得叫我娘,这是规矩。规矩不能破,知道吗?” 我呼出一口气说:“行吧,行吧,都听你的。”m. “得了便宜别卖乖,我告诉你蝎子,咱家这日子啊,我做主!” 这商量好了我们就回去了,张道莲这时候破涕为笑,坐在那里开始给我们倒酒,不停地给林穗溜须,一次次给她夹菜。这张道莲为了进这个家门,算是煞费苦心啊! 吃着吃着,她起来去了里屋,回来的时候搬着两个箱子,打开一看。一箱子现大洋,一箱子小黄鱼。 她一起交给了林穗,说:“大姐,你当家,都交给你!” 林穗也是见钱眼开,顿时就搂着张道莲喊着好妹妹,真懂事。 我心说这张道莲还真的是个花痴,她离不开男人,她为了喜欢的男人什么都能付出。我要是不带走她,估计迟早还得被骗啊! 天越来越黑了,我们的酒席也就散了。 前面窑子里的声音很大,偶尔还会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应该是被男人给突袭了吧。 现在的嫖客不像是明朝时候,全是文人雅士喜欢在勾栏院听曲,听戏,吟诗作对。现在的这些混蛋,到这里就是来睡姑娘的。 到了后半夜,喝花酒的回家了,有的留下来包夜。前院儿也就安静了下来。 我们也吹了油灯,张道莲和林穗一起躺在了床上,我和老陆蹲在桌子下面,等着这鬼出现。 两点半的时候,外面还真的就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就听到扒拉门闩的声音。门闩被扒拉开,一个穿着长袍的黑影走了进来。 这黑影也就五尺高,戴着个毡帽头,穿着长褂子,看不清脸面。 一步一步就朝着床走了过去。 第298章 蹲到 这黑影到了床前,弯着腰盯着床上的张道莲,竟然嘿嘿地叫了她两声。 这张道莲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然后就穿鞋下了床,跟着这黑影就要走。 就是这时候,林穗一张网就扔出去,直接就把这黑影给照住了,老陆打开了手电筒这么一照,这黑影穿着一身寿衣。它弓着身,脸扎在地上,想要往外钻,哪里还钻得出去啊! 我一伸手就把她的帽子给打掉了,拎着马灯一照,竟然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张道莲这时候还没醒呢,林穗过来倒了一碗水,往她脸上喷了喷,张道莲总算是醒了过来,见到这只老狐狸,骂了一声畜生,出去不一会就拿了个扁担进来。她不敢打,把扁担塞给了我。 我举起扁担直接就打碎了这老狐狸的脑袋。 它叫都没叫就趴在地上没气了。 老狐狸精得有六十来斤,我一个人拎着挺吃力的,背着又怕脏了衣服,和老陆抬着吧,老陆走路还太慢。 林穗和张道莲都不愿意破这腌臜东西。 最后还是我和老陆俩人,他抓着前腿,我抓着后腿,一直抬到了后山,找了个林子就扔里面了。 我都走了,老陆还拿手电筒照着不肯走,最后用石头在脑袋上补了几下,才出了林子。他告诉我,他怕这东西活过来。 第二天张道莲就开始处理这里的产业,她把窑子转让给了一个姐妹,其实就是卖宅子和家具的钱,一共卖了五百块钱,钱不多,但是张道莲急于出手,她着急跟我离开这里。五百块钱买方卖房都挺满意。 女人没有什么报复心,按照她的意思,离开这里就算了。 但是我和老陆不这么想,他萧云做初一,我们就得做十五。他养鬼为患,我们就得要他付出代价。他想要别人的命,我们也就得要他的命,让你明白一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谋划。首先就是踩点,摸清他的行动规矩。 这小子奸猾,平时不出门,掌柜的都是他现任的一个叔伯小舅子。他平时就在后院儿猫着,后院儿里养了一群狗,从后院墙外面一过,就听到七八条狗在叫。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这小子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心虚啊! 他总不出来我们还真的拿他没啥好办法,不熟悉地形,贸然闯进他家,指不定就被埋伏。他手里十有八九是有火器的。这要是给我们来一下,谁也受不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据我们了解,这萧云这小子平时不出门,出门总是出后门。前面的酒铺和大门,他从来都不去。 我和老陆干脆就蹲他。被惦记上,迟早是要蹲到他的。 一连蹲了一星期,这小子愣是没出来,天天卖菜的,卖肉的,卖豆腐的,到了他家门口都会停下喊一句,然后他那小娘子会出来采购。我实在是想不通,这小子一天在家干嘛呢? 难道这小子一天在家净是训练狐狸精了吗? 到了傍晚我去了张道莲那里,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里,我说:“又白蹲了一天。” “你把他老狐仙给杀了,他更不敢出来了。他可能知道有你们这波人。” “那还得用计策才行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张道莲说:“卓玛他们明天就要离开去吐蕃府了,我们也假装离开,然后你和老陆偷偷回来,接着蹲他,一定能蹲到他出来。” “反正这计谋倒是简单,不过越简单的往往越是有效啊!就这么办了。” 我要走,她拉着我说:“别走了,就在这里吃点吧。” 我蹲了两天也没吃好饭,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想吃点好的了。外面的食物和这里的比差远了,我就没走。 酒菜准备好,张道莲给我倒上小酒,陪着我喝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她让我帮她去摘后面阁楼上的画,说房子卖了,画可没卖,这些画都是要带走的,以后有了新宅子,还是要挂上才行。 进了后面阁楼,到了二楼点了灯,张道莲踩着板凳摘画,我在下面扶着她的腰,她一晃就倒在了我的怀里。 再看她,哪里还是那个张道莲,分明就是那个一笑倾城的苏三啊! “王郎,今晚你别走了,就让妾身服侍你吧!” 我知道被她用了手段,不过这时候我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了,心里一团火就烧了起来。 抱着她直接就爬到了床上,一番斗法之后,才算是冷静了下来,我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这样不好,我得回去。” 她却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说:“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你怕什么。” “我得回去,旅馆三个人等着我呢,我不回去,怎么交代?现在回去,我就说帮你摘画了,明早回去,难道说摘了一夜的画吗?” 我撞开她,穿好衣服之后,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脖子被她咬了一口,用领子挡上之后,我转身说:“明天我来接你,咱们离开这里。” 回去之后还是被林穗给看了出来。 到了房里,林穗盯着我说:“干嘛去了?不是说过去看看吗?” “我也没干啥啊!” 林穗说:“你还想干啥啊?你当我傻啊!” “我真没骗你!” 林穗一拉我说:“行,睡觉!” 我和林穗躺在床上,心如止水,那点力气都用在张道莲身上了,现在就想着睡觉。 我背对着林穗,直接被她一脚踹下床去:“滚回你屋睡去。” 我回到屋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赶着马车接了张道莲,装的一些衣物和她喜欢的一些字画,就这么离开了窑子。 窑子里的姐妹甭管真假,都出来相送了,看起来还都挺重感情的。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吧,指望瑶姐指望不上,这群人,仗义起来喊得山响,真到事儿上,谁也不行。 就说啥萧云这件事,除了我和老陆,谁会去替她报这个仇? 走出芝林十里之外,我和老陆骑上了马就要往回走。 林穗说:“我们在前面第一个镇子等你们,你们办完事来找我们就好。” 我说:“你们三个女人得小心些,世道不好,坏人比好人多。” 林穗说:“放心,有我呢!谁也别想欺负我们姐妹三个。” 我心说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这比以前的皇上都要潇洒了吧。 一路上老陆对我也是羡慕不已,他实在是搞不懂,林穗为何会对我这般迁就。 我讳莫如深,不和他说。但是我也知道,他迟早会想清楚的。 我和老陆没有进城,把马拴在了林子里。天黑之后,我俩才摸进了城,就躲在萧云家后门外的巷子口,恰巧在这里有个饭馆儿,我俩吃完了就出来在外面的小林子蹲着,饿了就出来去馆子里吃饭。 这里本来外地人就多,我俩的出现,也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就在这天下午三点多,萧云这小子从后门出来了,他骑着个自行车,一路沿着河往下走。 我和老陆看到他就乐了,心说,你小子命到头了。 第299章 吃完再走 我们没有在他外出的时候动他,而是蹲在了河边林子的拐角处,他大概去买香烟了。 回来的时候,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抽着香烟。 到了这拐角处,我上去就把这小子从自行车身上拽了下来,直接拉进了小树林里。 老陆一瘸一拐,推着自行车进了小树林,我俩先把他绑在了自行车上。把嘴一堵,用自行车推着他一直往小树林深处走去,走到深处,把他嘴里的布解开。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把自行车往树上一靠,我看着萧云这小白脸乐了。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两位大哥,我有罪,饶我一次,我给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老陆拿着刀子朝着他一比划,这小子吓得往后一闪,老陆这刀子直接就扎树上了。他说:“那老狐狸精是怎么回事?” “和我没关系啊!” 老陆乐了,说:“你原配上吊了,张道莲算是你的旧爱吧,要不是命大也早就死了。你倒是活得自在。” 萧云大声说:“两位大哥,饶命啊!” 我说:“好好交代你的问题,那老狐仙是怎么回事?” 萧云小声说:“你们看我像是会养狐仙的人吗?真不是我干的。” “合着狐仙是你的守家仙,是它自主害人的吗?你原配夫人为什么上吊?”老陆抓着萧云的头发,晃着问道。 萧云狡辩说:“我真的不知道,她死了,和我没关系。她死的时候,我在蓉城。” 我说:“知道你在蓉城,我说的是老狐仙是谁养的?” 老陆这时候把匕首从树上拔了下来,直接就顶在了萧云的脸上。 二话没说,先给了他一刀。 血顿时就顺着萧云的脸流了下来。 老陆这时候冷哼一声说:“你知道啥叫凌迟吗?三千六百刀,一点点割死你。” 萧云大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杀了我也没用,我不会养狐狸啊!” 老陆哼了一声说:“你不会养,你总知道是谁养的吧!” 说着,又在他脸上割了一刀,这血顺着他的脖子就流了下来。 萧云嘴很硬,硬是不说。 不过从他眼神里就看得出来,他心虚,他懦弱! 我很淡漠地说了句:“阉了吧!” 老陆直接就拽开了萧云的腰带,刀子可就伸了进去。 萧云这时候浑身颤抖着说:“那狐狸真不是我养的,我不会养啊!” 我说:“那是谁?” “是她。” “她是谁?” “她,王喜梅,就是我现在的老婆。她家会养狐仙,杀人也是她的主意,都和我没关系。两位大哥,请放我一马吧!我真的都是被迫的,王喜梅才是罪魁祸首啊!” 老陆问我:“你说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我嗯了一声说:“那得去他家看看才行。” 老陆大声说:“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就是我老婆和我小舅子和小舅子的老婆。” 我说:“我们那里叫小妗子。” 老陆说:“叫弟妹也行。家里还有谁。” “没了,真没了。” “还有老狐狸吗?” 萧云立即说:“一共养了三只,我不清楚,都在后院仓房里养着呢,跟养个鬼似的,我也挺怕的。那玩意会穿寿衣,带帽子,还回咿呀学人说话。我平时都不去看的。全是我老婆去投喂。” 我和老陆把萧云从自行车上解了下来,用刀子搥着他的腰往回走,路上没碰上几个人。碰上了也都没打招呼,看来这萧云并不喜欢和人交往。 进了后门,老陆就把门闩插上了,还上了顶门棍。这是怕有人跑出去啊!到了后院儿之后,直接进屋。 这一进屋就看到一长得妖里妖气的女人,抱着一只猫在撸呢。 我们一进屋,她愣了下,一松手,猫就跑了,她站起来说:“你们是谁?” 老陆过去就掐住了我女人的脖子,说:“我先问问你,你是谁?” 老陆把她按在了沙发上,直接就把刀子拿出来,顶在了这女人的胸口。 外面这时候有个女的喊了句:“姐夫,姐姐,关板儿吃饭了。” 我用刀子顶着萧云说:“答应一声!” 萧云喊了声:“知道了。” 我从窗户看着外面那女的,往前院走了。 老陆把这女的拉了起来,说:“带我去看看你养的狐仙。” 我说:“你就是王喜梅吧!” 王喜梅说:“我和二位无冤无仇,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要钱的话,我们给。” 我说:“先看看狐狸再说!” 那小两口在前院关门板,厨房的饭菜已经做好。 我们则押着萧云和王喜梅去了养狐狸的那厢房里。 一进去,看到的不是狐狸窝啊,而是两张床,在两张床上,趴着两只老狐狸,都在眯着眼睡觉呢。 这老狐狸养得和小孩儿似的,都穿着寿衣,戴着瓜皮帽,那狐狸的脸就像是小女孩儿。 进了厢房老陆就关了门,这狐狸被惊醒了,跳下床就往床下钻,老陆直接抓住了狐狸尾巴,就这么给拽了出来。 一刀就捅死一个。 另一个顺着柱子爬上了房梁,老陆那腿脚肯定不行,我爬了上去,拿出镇魂铃这么一摇,这狐仙竟然捂住了耳朵不动了。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它的脖子,直接掐死在了手里。 彻底没气之后,往地上一扔,吧嗒一声! 王喜梅转身要跑,老陆一刀就捅这女的后心上了,这王喜梅抓着门板,慢慢地趴在了地上。 萧云吓得尿了裤子,但是怕死就不死了吗?老陆过来,直接就抹了他的脖子。 出来之后去了厨房,厨房连着餐厅。我和老陆坐等那小两口回来,灭他满门之后就撤了。 那小两口怎么也想不到,我和老陆在这里等着他俩呢。 一进来就愣了下。 我和老陆早就商量好了,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宰了,这都是狼心狗行之辈啊! 没等他俩反应过来,我就捅了那小娘子一刀,老陆把小舅子给结果了。 事情办完了,老陆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说:“吃完再说。” 我说:“饭都做好了,不吃白不吃!” 就这样,我俩美美地吃了一顿饱饭,出了城,骑上门,朝着吐蕃府方向奔去。 第300章 最后一个铃铛在哪里 出了芝林一直向西,顺着尼洋河一直往上走,第一座镇子叫前进镇。这名字肯定不是吐蕃人自己取的,应该是汉人给起的名。 在这里有一家大车店,但是我和老陆没在大车店里找到林穗他们三个。 在街口有一家馆子,想必她们到了这里也是要吃东西的,我和老陆也是饿了,进了馆子先要了吃食。然后问吐蕃小伙儿,有没有见过三个女子。 小伙儿一听就笑着说:“见过,林姐还交代,要是有俩男的找她们,其中一个是瘸子,那就让我转达,她们去下一个镇上了。下面的镇子叫光明镇,在光明镇上有一家光明旅社,环境比这里好得多。这里的旅社太脏了,干净人根本就没办法住。” 这大晚上的我们实在是不想走了,干脆就在这里住下了。但是进了旅店才发现,根本没法住,一股子臭味,干脆,连夜启程。 这马在夜里不好好走,我就拎着马灯牵着马走,老陆腿脚不好,他坐在马上。 我就这样牵着马走了二十多里路,当我们走到光明镇找到光明旅社的时候,天都亮了。 但我们还是办了入住手续,打算在这里休整一天。 说心里话,杀人这种人虽然过瘾但是太刺激,太消耗精神了。杀了人之后,这心里总觉得发虚。 老陆一边泡脚一边说:“习惯就好了,杀人,和杀猪没什么区别。” 我说:“猪我也不喜欢动刀子捅它。只不过那两口子猪狗不如。” 老陆洗完了脚,我把他洗脚水倒了,自己又去打了一盆回来,把脚烫了一下。 躺下就睡了。 睡觉之前已经和林穗打好了招呼,我和老陆睡觉,她们三个别出去瞎逛,别遇上拍花子的给拍走了,这年头乱着呢,干啥的都有。坏人多,好人少。 她们三个倒是听说,半天没出去,在屋子里打牌。 我和老陆醒了之后,看到这三位在屋子里打牌,来钱的,玩的不小啊,输赢都是十块八块的现大洋。 我说:“赶紧收起来,被人见到容易生事端。”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光明旅社里,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想女人了。这开过荤了,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门,尝过那滋味了,再也忘不了。 老陆睡着之后,我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在院子里坐着。我就盼着林穗也好,不管谁出来都好,干点坏事。 就这么一直在门外坐着,坐到了半夜也没等到人,这地方到了晚上还挺冷的,我只能回去钻进被窝,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出发,沿着尼洋河继续往上走,七天之后,我们到了吐蕃府。 到了这里,我们首先就去当地最大的集市上寻找卓玛和多吉他们。 到了集市上一打听卓玛,才明白这里卓玛实在是太多。打听多吉,这多吉也不少。 我们只能在集市中转悠,很快我们就在集市中找到了卓玛和多吉。 他们带来的货物基本都卖光了,也赚了一大笔钱。趁着好时节,他们的车队还要跑一趟蓉城。 卓玛说:“找到你爷爷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爷爷不能这么好找,想找到他,我觉得还是得先找到铃铛!” 五鬼镇魂铃找到了四个,曹十,张四,李九,汪仁全在包里了,就剩下一个朱光铃。 我想啊,我爷既然留了一路的线索,这朱光铃就在吐蕃府不会错了。 吐蕃府最著名的地方就是吐蕃神庙和大雷寺。 吐蕃神庙建在一座山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佛祖住的地方一样,雄伟,高大。 大雷寺建在城内,我们还是先去了大雷寺中,毕竟这个近。 进去在里面走了一圈,里面有很多的佛祖真身,点着很多油灯,呛得很。 最后我们上了屋顶上,在屋顶上看到了一座塔。转了一圈下来之后,没什么发现。 看来我爷的铃铛不在这里。 出来之后在街上看到了大量的信徒,每一步都要趴在地上一次,怕把我磨露了,还在手上垫了一个板子。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这样一步步爬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祈求什么。 有很多老太太坐在墙根,转着经桶,口中念念有词。咱也不知道人家在祈求什么。 不多事,不多想,我们五人离开大雷寺之后,在城里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旅店是一蜀人开的,个子不高,人白白净净的,口音一下就听出来了。 旅店干净,菜炒的也不错,就是价钱有点高。 这都能接受。 吃完之后,我到柜台上顺嘴问了句:“大哥,你这里来没来过一个姓王的会看相的老头!” 他顿时瞪圆了眼睛说:“来过,和你口音一样。长得也有些相似啊!我说呢,一看到你,我就觉得面熟!莫非那是你爸爸?” “那是我爷!”我说,“他手里是不是有个铃铛!” “对对对,有个铃铛,一边走,铃铛一边响,很好听的声音。” 我从包里把四个铃铛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说:“是不是这种。” “没错,就是这种啊。你爷只有一个,你有四个嗦!” “我爷说过去哪里了吗?” “那倒没说,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像是要神庙朝拜。”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要不要喝两杯,他说不喝酒,喝了酒还怎么去见佛祖啊!” 我点点头,和老板一笑。 老板换之一笑,然后就去忙了。 为了节省开支,我们开了两间房,还是我和老陆一间,三个女人一间。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五个就去了神庙。到了这里捐了香油钱,请了香烧了,然后进去参观里面神圣的佛龛。 佛龛里坐着的全是真身,也不知道灵魂到底是不是去了极乐世界,总是,跪拜就是了。 走了一圈下来,还是没有见到那最后的朱光铃铛。 出了神庙下来之后,我想了一个办法,既然我找不到铃铛,就让知道铃铛的人来找我。 我把铃铛都拿出来挂在了腰间,一边走,一边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m. 就这样一直回到了旅店,刚躺下,老板就来敲我的门,说有个吐蕃小姑娘在外面找我。 第301章 神山 我看到的是一个脏兮兮的吐蕃小姑娘,她有一双很大很有灵性的眼睛。她汉语说的很好。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抬着头看我说:“我很饿,我想吃点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铃铛。” 我一听有些意外,难道是因为她叫小铃铛,而我腰里挂着铃铛她才跟来的吗? 不过看着她瘦弱的身躯,我不可能拒绝她的要求。 我说:“饿了,那就吃东西吧。老板,有什么吃的,给小铃铛拿出来。” 一直在一旁的老板立即去准备去了。 我带着小铃铛去了餐厅,刚坐下,老板就把食物都端了上来。 小铃铛是真饿极了,她直接用手抓着就狼吞虎咽起来。 我让老板给小铃铛准备了一碗水,吃得噎住了,刚好用得上。 吃完了之后,小铃铛给我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跑掉了。 我看着老板说:“你见过这小女孩儿吗?” 老板摇摇头说:“没得。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肯定是从娘胎里冒出来的啊!”我小声说了句。 我能肯定的是,她是跟着铃铛的声音而来的。她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我请她吃饭。 第二天一整天我们都在吐蕃府都城内闲逛,走了一天也没什么结果。 这地方黑天又晚,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这一天挺累的,躺下就睡着了。结果刚睡没有多久,老板老敲门,我开门首先看到的是老板的笑脸,在他身边,站着瘦弱的小铃铛。 老板说:“王先生,不好意思,这孩子又来了,给给她吃的吗?” “去把吃的拿去餐厅。” 我带着小铃铛往餐厅方向走,我背着手走在前面,她低着头跟在我后面。 见到食物的时候,小铃铛的眼神里满是贪婪,她再次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吃了起来。 她吃得比大人都要多,吃完了用一只手托着肚子,另一只手捏着碗往嘴里倒水,喝完之后小心翼翼把碗放在桌子上,她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把嘴。最后,用那双颇有灵气的大眼睛看着我笑了。 我说:“又是一天没吃东西吗?” 她点点头。 我说:“以后没有东西吃就来找我。明天晚上,我们不见不散。” 她摇摇头说:“你很快就会离开了。” “为什么?” “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的,你不属于这里。”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我。我又不傻。” “我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让你来找我呢?” 小女孩儿听了之后看着我笑了,说:“你要是喜欢我,你带我走啊!你只是在可怜我,我故意没洗脸,就这么脏兮兮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我不在乎,你来找我,我请你吃顿饭而已。” “我知道你有钱。” “是不是觉得有钱人好骗?” “有钱人不是好骗,只是有钱人不在乎被骗。” 我一听笑了:“有钱人为什么不在乎被骗呢?” “有钱人会想,万一没被骗呢?” “那么我是不是被你骗了?” 她却摇摇头说:“我是真的饿了。我知道你会管我的,和上次那个带着铃铛的爷爷一样。我让他带我走,他告诉我,他只是可怜我,并不喜欢我。” 我一听顿时脑袋里就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 我紧着说:“带着铃铛的爷爷?” “就是你腰里那种铃铛。只不过,他只有一个,你有四个那么多。” “他在吐蕃府呆了多少钱?” “呆了二十多天呢,那段时间我以为他会一直在吐蕃府住下去,突然有一天我吃得心满意足的时候,他告诉我,他要走。当时我就哭了。我对他很失望。” “为什么失望?” “我让他带我走啊,他说不喜欢我,只是可怜我罢了。” 我故意贬损我爷爷,我沉着脸说:“那这老头子太心狠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是个好人。” “他不带你走,怎么会是好人呢?” “他说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我不能去。” “是吗?那么他去了哪里呢?” 她用手往西边一指说:“喜马拉雅中的神山上,据说那里有一座神庙,在神庙里住着一位非常漂亮的女神。只要得到女神的祝福,就能长生不老。” “是他告诉你的吗?” 小铃铛点点头说:“我的名字就是他给我起的。” “神山,神庙,神女,长生不老。” “神山离这里很远,在喜马拉雅的最高山上。” 我看着小铃铛说:“我得走了。我得去神山上。” “你带上我吧!”小铃铛用奢求的眼神看着我。 “很危险。” “我就知道你要走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就是想让你带我走。” “我给你钱。” “我不要钱,我又不是在乎你的钱。我饿了,我想吃东西,但是我更喜欢你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会死人的。” 小铃铛盯着我说:“我不怕,我就是想跟着你,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 “我喜欢有父亲的感觉。” “你当我是你父亲了吗?” 小铃铛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我吃东西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笑。” “那只是我觉得你吃得很狼狈。”我又看着她笑了。 “那我走了,你别后悔。”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是去冒险,我又不是去当皇上没带你。” “我就是想和你去冒险。” “但我不想。” “你不后悔就好,我真走了。” 她瘦弱的身体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看我之后,转过身走了出去。 我坐在凳子上愣了十几秒,当我追出去的时候,周围全是黑暗,黑暗中早已看不到她了。 旅馆的光从门内照了出来,把我的影子拖得很长,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抓住了心脏捏了一把,人一下就虚脱了。我扶住了门框,靠在了上面,继续在黑暗中寻找着那个瘦小的影子。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再也见不到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儿了。我为什么要拒绝她呢?我对自己很失望,同时,一种无力的绝望感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我虚弱的身体慢慢地转过身的时候。 她在我身后喊我:“你在干嘛?” 我的心脏突然加速,我体内的血一下沸腾了起来。我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只是一个吃不饱饭的孩子,无非就是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而已。 第302章 一路西行 我转过身,看到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对着我笑,那双大眼睛是如此灵活。 我盯着她那双眼睛看的时候有些痴迷。 “要不,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虽然有些危险,但是起码不会被人欺负。” “你保护我呀!?” “我保护你呀!” 小铃铛顿时朝着我奔跑过来,保住了我的大腿,趴在了我的身上,咯咯笑个不停。 我觉得,爷爷给她取小铃铛的名字,是有意义的。 我说:“你不要叫小铃铛了,我给你取个新名字。” “好呀!” “你叫朱光。” “我为什么要叫朱光?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王吕。但是你应该叫朱光,朱光是一个鬼神的名字,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好嘛,反正你说了算嘛!” 我把她带回了旅馆,带回了林穗的房间里。 我领着她的小手,进了屋子之后,我看着林穗说:“这孩子你要吗?我给她起的名字叫朱光!” 林穗看着朱光笑了,张开手说:“快来,让妈妈抱抱!” 朱光先看看我,我点点头。 她奔向了林穗,趴在了林穗的怀里。 林穗顿时漏出了慈祥的目光,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她那已经粘在一起的头发。 “你快去让伙计烧水,我得给朱光好好洗洗。明天找个裁缝铺,给朱光做几身衣服。” 我点头说:“你说得对,朱光以后就是你的女儿。你好好对她。” 林穗看着我笑了,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看着我说:“蝎子,谢谢!” 我一笑,转身去找掌柜的,让掌柜的帮忙去少热水。和掌柜的明说,我们给钱。 我二天一大早,我再见到朱光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了,除了瘦一点,看起来没有任何健康问题。 她那件脏衣服昨晚上洗了,还没有干呢。所以,她穿着一件林穗的上衣,又肥又大,好歹遮住了身体。 到了裁缝铺,做了三套衣服,做多了也没用,朱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年的衣服,明年就穿不得了。 我们多付了钱,加急做,裁缝铺做好一套给我们送过来一套,一天送了两次。 又过了一天的中午,把第三套衣服给送了来。还包括一些小内衣。 换上新衣服的朱光,此时已经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毛毛搂着朱光说:“长大肯定是个小美人哦!” 张道莲也说:“是哦,这吐蕃小女孩儿长大了个子都很高,倒是和她妈妈很像。” 林穗听了很开心,本来林穗就是个大骨架的女人,她的孩子长得像是江南女孩儿那样娇小迷人,倒是不正常了。 老陆一瘸一拐走到了朱光的面前,笑着从口袋里抓出来一把糖,放到了朱光的口袋里,说:“一天只能吃一颗!吃完必须漱口。” 朱光说:“我要是不漱口呢?” 我说:“牙齿会黑掉,难看死了。” 林穗这时候拉着我到了外面,看着我说:“你为什么给她取了一个鬼的名字啊!你姓王,可以叫她王光啊!” 我小声说:“爷爷为什么给她起名叫小铃铛呢?我觉得,这就是爷爷让我找的朱光啊!” “会吗?” “在我心里,这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呀!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始终觉得和爷爷是心灵相通的,是他一路指引我到这里,找到了小铃铛。” 林穗小声说:“然后呢?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女儿吗?” “没那么简单,我们得进山,朱光就是我们的指路明灯!” 林穗小声说:“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我摇摇头,随后我若有所思地说:“神山,神女,得到神女的祝福就永远都不会老,你相信这些话吗?” 林穗摇摇头:“我肯定是不信的。” “爷爷带着我们跋山涉水,千里万里的来到吐蕃,到底什么意思呢?” 林穗小声说:“那就不想那么多了,进山便是。我看老陆他们置办很多物资,是不是你让他们准备的?” 我嗯了一声说:“我们得走了,去神山,找神庙。至于神女,我倒是不觉得会有这种能让我长生不老的高级生命。” 林穗看着我笑了,说:“也许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我说:“也许是爷爷给我们下的套子,给我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去追随他。” “老陆的腿脚不好,进山会很麻烦!” “我看老陆弄了一根拐杖,拄着拐杖慢慢走,我们又不是去赶集,神庙那边不散集。” “毛毛的体质还行,张道莲要差一些。” 我小声说:“她是个道姑,她好像有点道行!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林穗这时候小声说;“你是不是觉得很美?一下三位夫人。” “我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林穗说:“因为我爱你。我没有办法为你生孩子,这是个大问题。既然有人愿意当小老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我又不傻。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那俩都很怕我啊!挺好玩的。” 林穗竟然没心没肺地嘿嘿笑了起来。 随后又说:“有了朱光,我什么都不怕了,我有自己的女儿,她们生她们的,互不干扰。以后我还就不打算养她们的孩子了,谁的谁去养。我没那闲心。”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太好不过了。” 老陆在远处喊了句:“蝎子,你看看还缺点啥不?我看可以了,食物,绳子,灯油,反正能想到的我都置办全了。” “你觉得行就行,明天早上我们出发。” 这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在林穗房间呆到了很晚,我俩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朱光很久之后,又聊到了半夜,聊得很开心,都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次日一大早,我们便出发了。 我们没有找向导,也不会有人去做这件事,最高的山峰,神庙,神女,听都没有人听过。自然也没有办法带我们去。 我们卖掉了所有的马匹,只留了一辆马车,顺着山路一直向西而行,沿着雅鲁藏布江一直走就好,倒是不会迷路。 几日后,我们到了日喀,在这里修整了三天。并且,我们在这里又打听到了爷爷的消息。 爷爷在这里摆摊给人看相,一个铜板就看一次,很多人都找他看过相,爷爷在这里也被称呼为老神仙。大家都知道,爷爷一直往西沿着雅鲁藏布江走了,去找那传说中的神女去了。 第303章 山的那边 我们从日喀走到定日足足用了半个月,最高的山峰就在前面的大山里。 此时是夏天,但是看远处的高山上,全是雪。 这里已经没有了路,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旅馆客栈,但是当我们牵着马走在一座山下的时候,朱光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拽着我的衣袖说:“你听!” 我便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但是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听什么?” 朱光小声说:“你听啊!” “到底听什么呀?” 大家都停下了脚步,除了风声,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张道莲说:“风吗?” 朱光说:“风声。” 毛毛说:“风声有什么好听的?” 又是一阵风吹了过来,裹着寒冷的空气。这风是从雪山上吹下来的。 我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老陆说:“这风很硬啊,这还是夏天,要是冬天,这里还能活人吗?” 朱光说:“你们还没听到吗?这风声里面裹着别的声音。” 我再次去听,但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朱光说:“听到了吗?” 我摇摇头。 我看向了大家,大家纷纷摇头。 林穗用一双手搂着朱光说:“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是铃铛的声音,难道你们没听到吗?” 毛毛说:“哪里有铃铛的声音?怕是你出现幻觉了吗?” 我摸了摸包里的铃铛,都塞得好好的。 我侧耳倾听,还是听不到有什么铃铛的声音。 朱光却指着说:“我们迎着风走,就能找到爷爷的铃铛!” 我看向了风来的方向,那是一条峡谷,一条小河从峡谷中流了出来,水量不大,但是很急。这都是雪山上融化的雪水。 峡谷一直向西北方向延伸出去,一直通向西北的一座雪山。 老陆用拐杖指着说:“这地方会有神庙吗?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还神女呢,我看这里连个人都不会有。” 我看着朱光说:“你真听到了铃铛的声音吗?” 朱光肯定地点点头说:“铃铛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我看着这条峡谷沉默也就是五秒钟,我说:“我们就顺着峡谷往里走。” 老陆身上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裹,我看着他说:“这条路难走,你腿脚不好,把你的负重都卸下来,我们几个均摊。” 老陆说:“我能行!你别小瞧我。” “不是小瞧你。” “不是小瞧我,就是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就算是腿瘸了,也不比这几个女的查。少废话,走。” 他倒是带路先走了出去。 林穗无奈地耸耸肩,什么都没说。 老陆在前面走得很快,我知道他想表现自己能行。他是个要强的人,在我看来,他是个英雄。我必须敬重英雄,也要尊重英雄的意愿。 但是走了也就是一百多米的时候,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坎儿,他上不去了。 我先爬了上去,然后扔下来绳子,把大家一个个都拉了上去。 老陆抬着头看着前面说:“风倒是不小,但是没听到有铃铛的声音。” 朱光大声说:“我没骗你们啊,我真的听到了。请你们务必要相信我啊!” 我说:“现在还在响吗?” 朱光点点头说:“一直在响,你们难道听不到吗?” 林穗看看我,她说:“你觉得呢?” “我相信朱光,她应该是听到了。” 老陆说:“大家都听不到,就她听到了,这倒是稀奇了。” “你懂什么,偏偏有些人就是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你懂的多,我们走吧,我倒是看看能不能顺着风声找到神庙。” 我们从早上一直走到了晚上,走了有三十多里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神庙。我们所有人都没听到有铃铛的声音。 偏偏朱光很固执地强调,铃铛还在响。 “你们听啊,难道你们听不到吗?” 老陆看着我说:“也许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我觉得应该顺风向南走。南边有座山你发现了吗?那边是一片绿洲,这神庙不该在绿洲吗?” 我说:“找个背风的地方搭帐篷吧!” 我们在两块大石头的后面把帐篷搭建了起来,所有人都钻了进去。我们在里面吃了食物之后,都钻进了睡袋里。 大家都很累,天刚黑透了的时候,老陆就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毛毛和张道莲也都睡着了。 风就是这时候停了。 朱光这时候坐了起来,伸手推了推我说:“你听。” 我小声说:“又听什么?” “风停了,铃铛声音就不响了。这铃铛的声音就是风带来的。” “那就是没有声音了,是吗?” 朱光小声说:“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 林穗小声说:“躺下睡觉。” 朱光说:“妈妈,你难道也不信我的话吗?” “我当然信你的话,我只是怕你听错了。” “你还是不信我。” 我小声说:“我们这一天走了三十多里,这铃铛的声音能传多远呢?” “风走多远,铃铛的声音就有多远。” 我嗯了一声说:“行,那我们明天继续前进,反正我们也不知道神庙在什么地方。” 第二天一早,又起了风。 这风比昨天的要小很多,对我们赶路有利。 朱光坚持说风里面裹着铃铛的声音,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听不到。我们算是把她给气坏了。 老陆说:“既然她这么坚持,我们就走吧!也许她是对的。” 毛毛和张道莲都摇摇头,三十多里路走过来了,铃铛的声音怎么可能传这么远呢? 最后还是林穗让她俩闭嘴的,说:“走,朱光说有铃声,那就一定有铃声。” 越往上走,越是陡峭,这旁边的流水声非常大。以至于我们说话都要大声才行。 风声倒是比水声要小很多。但是朱光忽略了风声,忽略了水声,她一直强调铃声越来越近了。只要一直走,一定能找到铃铛。 我在想,这也许是爷爷的安排吧。朱光就是爷爷给我们准备的向导。 今天我们一整天都在赶路,大概走了有二十多里,一直走到了山脚下,再往上就是雪线了,雪山上难道会有神庙吗? 风是从雪山上压下来的,顺着峡谷跟着水一路下去。 老陆看着上面说:“还走吗?” 朱光仰着脖子看着雪山说:“不远了,就在那边。” 老陆说:“在哪边?” “在雪山的那边,铃铛就在那边。我能听得到。” 老陆大声说:“丫头,隔着一座山你都听到了啊!再说了,你这小身板儿,你过得去吗?这地方可是高着呢,你能爬过去吗?” “你确定在山的那边吗?”我蹲下抓着她瘦弱的肩膀问。 “一定在的。”她那双大眼睛闪着,里面竟然有泪花了。 我知道,她希望我相信她,除了我,没有人愿意相信。 我仰着脖子看着雪山说:“走,我们去山的那边。” 第304章 神庙干尸 我是背着朱光爬上这座雪山的,到了山顶望过去,在山的后面有一个盆地。中间满是绿色,隐隐约约,貌似有人为的痕迹。 朱光在我的后背上挺起了身体来,指着说:“听到了吗?铃声就在那里。” 我侧耳倾听,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老陆,你听到了吗?” 老陆摇着头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啊!你们呢?” 老陆看向了周围的人,张道莲摇着头说:“什么都听不到,不过这前面好像是有什么。” 林穗指着我说:“你们看,那里好像是有石柱子,那会是天然的吗?” 我说:“我在棒槌山上倒是见过,不过不会这么直溜。我们走。” 我们开始下山,老陆一不小心就顺着一个雪坡滚了下去,随即就造成了雪崩。我把朱光放下,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就追着老陆滑了下去。 就这样一直往下滑,滑了有三百多米,才算是停下。 我挣扎着起来,大声喊叫:“老陆,老陆!” “这里这里!” 我循着声音过去,用手开始扒雪,用了半分钟就把老陆的脚给拔出来了,我把他拽出来,他倒在雪地里,看着我呵呵笑着说:“要是死在这里,我觉得能千年不朽!” 我给了他一拳,我哈哈笑着说:“你还是活着吧,你还没娶媳妇呢。” “你娶了?” 我小声说:“我尝到女人啥滋味了。” 老陆嘿嘿笑着问我:“啥滋味啊!” “不告诉你!” 上面的人这时候从旁边走了下来。 林穗大声喊:“吓死我了你俩,都没事吧。” 老陆喊:“没事,好着呢。” 张道莲大喊:“胳膊腿的呢?” 老陆喊:“没事。” 张道莲大声说:“你俩都动动,确定一下。” 我俩这才伸伸胳膊伸伸腿,都没事。不过老陆的拐棍弄丢了。 我和老陆开始挖他的拐棍,挖了一个来小时总算是挖出来了,那是他的腿,拐棍丢了,他路都走不了。他那大身板子,我可背不动他。 我们到了山下这温度就高了上来,天也就快黑了。我们在这里点了一堆火,我们围着火堆吃东西,跳动的火光把大家的脸都照成了红色。 就是在此时,突然起了风,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铃铛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老陆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声说:“真有铃声!” 随后老陆弯下腰把朱光抓了起来,说:“真的有铃声。” 朱光说:“你放手,你把我抓疼了。” 老陆这才放开了朱光,他笑着说:“我太激动了。” 大家都站了起来,铃声就是从前面的盆地里随着风传过来的,很清晰。 林穗小声说:“这可有点邪啊!” 我低头看看朱光,确实是有点邪。我甚至觉得这里存在一个巨大的阴谋! 风太大,会越来越旺,很快这一堆柴就烧光了。 气温降到了十五度左右,在外面还是很冷的。我们都回到了帐篷里,钻到了被子里之后,很快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阴沉沉的,加上这里天亮得完,我们出发的时候已经块十点钟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穿过了一片荆棘之后,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在小路的两边会有一些石头柱子。 柱子上没有花纹,这些柱子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更像是一个栅栏,或者是葡萄架? 石头柱子周围是一些树木,树木已经放叶,绿油油的。 开始的时候,树木稀少,越往里走,越是密集了起来。 很快就成了林子。 但是这林子也不像是内地的大树林,这里的林子比较低矮,树长得也不是那么挺拔,弯弯曲曲,像是大盆景一般。 过了这片树林,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片建筑,这是一座座方形的石屋子。石屋子的周围,还有这些弯弯曲曲的树。 一阵风再次吹过来,那铃声清脆悠扬,这下听得更清楚了。 我们走到了一座很大的拱形石门前面,从这里看进去,是一条石板路。 石板路在地面上纵横交错,那些方形的建筑就在这些石板路之间。 我们一行人走到这石板路上。 老陆小声说:“真他娘的有神庙啊!蝎子,你爷没骗咱啊!” 铃铛的声音一直在吸引着我们。 我们不约而同朝着铃铛的声音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座最大的方形建筑。铃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当我们走到这大殿前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铃铛挂在门框上。 门框有一人多高,我让朱光踩着我的肩膀把铃铛摘了下来。 我收好了最后一个铃铛,再往里面看,我知道,这就是我爷要我来的地方。 我抬腿迈进去,在大殿的中间有一座高台,在高台上坐着一具干尸,我们走到近前观望。 这骸骨应该是个女孩儿,而且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也就是十二三岁。 我忍不住问了句:“这就是女神吗?” 老陆说:“女神自己已经死了,还怎么祝福我们呢?” 再看周围,有大量的佛龛,在这里佛龛里,有着一个个真身。 就在一座佛龛下面,坐着一个人,老陆一指说:“蝎子,你看!” 我看过去,那应该是个死人! 我一步步走到近前,这人死了多时,但是他的身体没有腐烂,而是被风干了。 我怎么看这人怎么面熟。 “老陆,这人好像认识啊!” 老陆此时伸手去摸这人的口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证件。 他把证件递给我说:“老熟人了,段风流!” 我拿过证件一看大吃一惊,我说:“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林穗伸着脖子观察这干尸,随后看向了她身后的佛龛。 张道莲这时候说:“这尸体不对。” 说着,她伸手解开了干尸的衣服,露出里面白净的衫子。在衫子上,赫然写着我的大名和我的生辰八字。 张道莲喃喃:“这是个替死鬼啊!这是替你死的吗?” 我开始在整个大殿里寻找了起来,我最担心的就是我爷和段风流一样死在某个地方。在大殿里一共有三十多座佛龛,有的佛龛里还有两个真身。有的佛龛周围会聚拢大量的干尸。 但是我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我爷。这让我倒是有些心安了。 朱光这时候却一直站在中间的那骸骨前面。 我到了她身边,我说:“你在看什么?” “这就是我,上辈子的我。” 第305章 暗道 朱光的话令我有些愕然,我盯着那副瘦小的骸骨仔细观察,我再看朱光。 我是会看相的,这骸骨戴着面纱,我伸手慢慢地把面纱摘了下来,看着这颗洁白的骷髅,再低头看看朱光。 “这真的是上辈子的我。”朱光盯着我说。“我经常梦到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在后面有一眼老井,四方形的,井沿是用四块条石拼起来的。上面有用绳子磨出来的印子。” 老陆到我身边,看着这骸骨说:“这就是神女吗?” 我嗯了一声。 朱光大声说:“这是我的前世,我是她的今生。我就该来这里,这是我的家。” 老陆嘿嘿笑笑说:“这孩子,净说胡说。” 我看着老陆说:“这就是她。” 老陆突然很严肃地看着我说:“蝎子,你说什么?你该不会疯了吧,你也相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吗?” 我说:“我不相信前世今生,但是我相信相术。这就是她,只是比她打了几岁。” 我伸出手去,闭上眼轻轻摸那副骸骨的头顶,摸眼眶,摸后脑勺,摸下巴。 摸完了之后,我伸出手慢慢地摸向了朱光的头顶,我前后摸了一遍,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我睁开眼看着老陆说:“这是朱光的前世,朱光是她的今生。我倒是明白我的使命了,送神女回家。” 林穗展开双臂说:“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朱光这时候小声说:“不知道那口井里还有没有水,那棵不知名的大树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我的法杖还在不在那个暗格里。” 张道莲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说:“听起来怪瘆人的啊!” 毛毛说:“你说你是这里的主人,那么你带我们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朱光摆摆手说:“跟我来!” 我此时去到了段风流的干尸前面,我知道,这是我爷当初的安排,段风流做了我的替死鬼。 这是命数吗?当初别墅坐尸案的时候,段风流跑去求爷爷,那时候他好像说过要做我的什么替身,难道这是兑现了誓言吗? 林穗在后面喊我:“走啊!” “来了。” 我看着段风流,莫名地伤感了起来。 林穗走了过来,看着段风流说:“这是他的命!” “嗯,但我好像对他很有感情。” “人都是有感情的。段风流对我不错。” “也许这是他最好的结果,于佛相伴,多宁静啊!” 林穗说着一拉我,我转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除了大殿,看到朱光在外面站着,她像是一个女王一样观望着前面那片的广场。 她说:“我属于这里。跟我走。” 朱光带着我们往西走。 顺着大殿前的走廊往西,然后往北,在后面有台阶下去。后面还是一片广场,用不规则的石板铺成,缝隙里有杂草长了出来,不高,看过去一片绿色。wap. 朱光一直带着我们往后面走,在前面有五步台阶,从东到西一大排。 在这台阶上面,有一排高高的圆形柱子,上面没有花纹,写了一些梵文。具体念什么,搞不懂,应该是经文之类的东西,比如到家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类的话吧。 上了台阶,是一道很长的墙。中间有一座很大的门,木质门板,应该是泡过油或者什么秘制的防腐剂,到现在还没烂。 朱光挣脱了林穗的手,率先跑了出去,到了门前用力推门。 这门是插着的,老陆拿出匕首试着拨动了几下门闩,拨不动。门闩是有销子的。 我左右看看后,我说:“我跳进去。” 老陆到了墙下面,双手伸出来说:“来!” 我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起来,他直接就给我端上了墙。 到了墙头往里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口在右边的井。 我打量了一番这院子。 挺干净的,像是被人打扫过。 尤其是大门是从里面插着的,说明里面应该有人。 这后面有三座房子,品字形排列。在往后面就是山坡了。 我从墙上跳下去,落地之后,我顺着墙到了门前,把门闩打开,拉开门。大家都走了进来。 老陆一进来就喊着说:“井呢?” 朱光用手一指井,但是她的目光始终在盯着前面挨着山的那座大房子。 老陆一瘸一拐朝着井口走去,到了之后,大声说:“蝎子,快看,还真的有井,和这丫头说的一点不差啊!” 朱光一直往前走,他们几个都去看井了。 “有水,这里有水,太好了。”林穗在那边对着我喊道。 朱光则一步步朝着中间靠后哪一栋房子走去。 我跟在她的旁边,一直跟着她到了门前,这门还是从里面插着的。朱光推了推,没有推动,看向了我。 我先回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然后再回过头来,试着拨动门闩,还是拨不动。 我走到了窗户前面,窗户纸早就破了,我把手伸进去,摸索着把窗户打开,跳了进去。 一进来,看到的是一圈的火炕,好像是火炕,从一头烧火,然后烟顺着火炕从另一头出去。 这火炕不宽,像是个沙发。 我打开门,朱光进来,她看着这屋子里说:“就是这里,我就是住在这里。” 右边有一道门,进去之后,是一间很大的房子,这里还是有一圈火炕,不过还有一张大床。朱光走到了床前,床上竟然铺好了被褥,她用手摸了摸,并没有多少尘土。 “这里有人!” “我爷。”我说。“是他给你准备的。” “那爷爷去哪里了?” 她坐在了床上,眼睛盯着窗户外面想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然后一直朝着左边那间房走了过去。这一间是书房。 她一直带着我到了书房里,在这里有一个灯台,她直接走向了灯台,双手抓住,用力转动,顿时吱嘎吱嘎启动了机关,一个书柜移开,露出了一条黝黑的通道来。 “这是什么地方?” “暗室,藏宝地,也是坟墓,更是秘密。” 朱光拉着我的手进去,里面有一个铸铁的拉环,她一拉,这外面的书柜自己又关上了。 我把马灯摘下来,点上。 而她往前走了几步,从一个壁龛里拿了一支胳膊那么粗的蜡烛出来。 点上蜡烛之后,她举着蜡烛往前走了几步,她回头说:“跟我走!” 第306章 轮回 通道两侧有很多的壁龛,在里面有很多经书。我停下脚步拿起来试图看看,全是梵文,看不懂,我只好又放下了。 “你快走啊!你不想见到爷爷了吗?” 我跟着她一直往前走,两旁有很多的岔路,也有很多的房间,很快,我发现这里不是房间,这是一间间墓室。 在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张石台,在石台上隐隐约约都有一个黑影。 那是谁的尸体吗? 朱光一直带着我往里走,这个通道很深,一直走了将近半小时,前面豁然开朗,竟然出现了一座大殿。在这里,有一尊巨大的佛像。这是传统意义上的佛像,是大肚弥勒佛。 佛像高有十米左右,坐在高台之上,看起来非常和善。 就在这佛像的手心里,坐着一个人。 远看我就能判定,那是我爷爷。 我太熟悉我爷爷了,我要往前走,朱光一把拉住了我。拉着我一起跪拜在了佛像下面。 佛像很白,在烛光下发着诱人的光芒。 我虔诚地跪在了地上,起身之后,我说:“我们是道家啊!爷爷会来这里坐化的?” “她是我的接引人,你是我的接引使者。” 朱光站了起来,伸出小手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坐化在佛像手心里的爷爷说:“爷爷现在成了菩萨,你不用伤心,他的精神已经到了极乐世界,他现在成了接引菩萨。” 我低着头看看朱光,再抬头看看爷爷的真身。我没哭,我此时竟然无比的平静。 朱光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得回去了,回蓉城。” 朱光抬手说:“爷爷手里有一封信,怕是留给你的。” 我走上前去,果然看到爷爷手里抓着一个信封。我把信封拿来,走下来,打开一看,上面有两排毛笔字:我孙王吕,当守护我法身十年,十年后,方可下山离去。 我把这封遗书装好,我提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十年,吃什么呀!” “神庙以东三里,那就是一片沃土。爷爷把种子都备好了,现在正是播种的好时候。” 朱光用手一指,在佛像的脚下,放着好几个口袋。 我一个个打开,里面全是种子,有蔬菜种子,有粮食种子。 朱光说:“想吃肉可以去山里打猎,也可以下河抓鱼,这里不缺食物。” “别人都守孝三年,我为什么要守十年呢?在这里过十年吗?” 朱光看着我说:“这里不好吗?你跟我来!” 朱光带着我走向了一旁,在一旁的墙壁上有个暗格,一按旁边的一块石头,这暗格就打开了。里面有一根黄金法杖,上面镶嵌着绿色的宝石。 她抓起法杖,看着我说:“你为什么会相信我的话?” “不知道。我凭直觉。” 朱光拉着我往外走,进了通道,她拉着我进了一间石室,在这里面,坐着一具干尸,干尸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很大很宽的手镯,手镯上镶嵌了各种颜色的宝石。 花里胡哨,看起来像是吐蕃佛教。 真身已经失去了水分,彻底干枯,坐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在他的身边,也有一根法杖,这是一根玉法杖。 我伸手试图去拿。 朱光说:“别动,那不是你的东西。” 我把手缩了回来,我说:“这都是宝贝啊,这地方要是被摸金校尉发现,会被洗劫一空。” “很难有人找到这里,再说了,不是有我们在守护着他们吗?” “爷爷这是给我找了个工作啊。”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这些人能来到这里,就是有缘。就该属于这里。” “我们快出去吧,不然外面人肯定着急满处找我们了。” 我来不及看遍所有的石室,只是在跟着朱光走的时候,会扫一眼。 但是到了一间石室前的时候,朱光停下了,她仰着脖子看看我说:“你跟我来。” 我跟着她走进了这间暗室,她把手里举着的蜡烛放在了烛台上。 朱光闪烁,照亮了一个披着黑色棉布的尸体。 她慢慢地把棉布拽了下来,展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一具干尸,而是一副黑色的骨架。 “为什么是黑色的?” 朱光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就是你。” “为什么不是干尸。” “你是被处死的!” 我走上前去,闭着眼去摸这副骨架,从上一直摸到下,我太了解自己了,没错,这就是我。 “这很神奇!” “是啊,但是只有你能感觉到这种神奇。要是我告诉别人,这就是他的前世,怕是要当我是个疯子了吧。” “他是谁?” 朱光摇摇头说:“不知道,我的前世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知道他很特别。” 说着,用棉布把这幅骸骨盖上了。 “等一下。” 我又把棉布拽了下来,然后摸着骸骨说:“这不像是骨头,这更像是一种类似金属的物质。” “这是金身。”朱光说。 “金身是黑色的吗?” “金身永不消亡,至于是不是黑色,在你。我思故我在,懂了吗?” “那么你看他是什么颜色的?” “红色,比血还要红。就像是盛开的桃花一样红。”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低头看着朱光说:“你确定没骗我吗?” “我不会骗你,我谁都不会骗。” 我这时候把这幅骸骨用棉布盖上,朱光把蜡烛拿了起来,和我一起往外走去。 走着走着,他又停下了,带着我进了一间石室,进去之后,我看到的是一具干尸。 我走上前去,开始摸这干尸的骨相,摸完了之后,我睁开眼看着这干尸说:“很像是一个人。” “是不是很像老陆?” 朱光用法杖指了指说:“他也是个瘸子。” 我看他的腿,确实有伤。 “这有点邪啊!” “还有呢。” 她拉着我往外走,过了两个石室之后,她带着我又进了一间。 这里面坐着的是一具女尸,这干尸模样依稀可辨,我一看便知,这太像林穗了。 “这几乎不太可能,这要是让林穗看到,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还有吗?” “还有。” 朱光带着我继续往外走,找到了张道莲和毛毛的前世干尸,这些干尸年代不长,样子都还看得出来。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轮回。” 第307章 还会有人来 以前我是不信命的,朱光带着我走了这么一遭,我信了。这不是巧合,不带这么巧的。 朱光说:“你知道这里有多少间墓室吗?” “我没数。” “九九八十一间,这里面坐着八十一个有缘人。我们是第一批,还会有人来的。” 我大声说:“什么?还有谁回来?” 朱光用法杖指着里面说:“他们,他们都会来,一个都不会少。转世为人,有好,有坏,有不好不坏,形形色*色,千奇百怪。” 朱光这时候抬着头看着我笑了,说:“这里快热闹了。” “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我当然有原因,我是来找我爷爷的。现在看到爷爷的下落,我也就踏实了。他已经圆满,他走得很安详!” “你有你的原因,他们也有他们的原因,各自有各自的原因。走吧,我们出去吧,不要对别人说。” 我点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朱光看着我笑了:“你听我的?我只是个孩子啊!” “你是神女啊!我自然听你的啊!” 朱光又咯咯笑了:“我只是个孩子,你得保护我。” 说到这里,她看看手里的权杖,她说:“我还是先送回去吧!” 说着,她一只手举着蜡烛,一只手抓着权杖,又跑了回去。 “你慢点啊。” “慢不下来,我喜欢奔跑的感觉。”她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着。 当我追上她的时候,她又把权杖放回了暗格里,然后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的大手。 我牵着她的手,并肩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时候,果然大家都在找我们。 老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我们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你俩去哪里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说:“去外面走了走,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老陆用拐杖指着说:“这神庙很大啊!而且这里环境很好,很适合生存。” 我嗯了一声说:“我打算好了,我们不走了。这里就是世外桃源啊!” 老陆摇着头说:“我得走,我必须回去。” “你也不能走。” “我有使命,我有任务。” 我大声说:“你有什么也不行,这是命运的安排。你必须和我一起留下。” “我凭啥听你的啊,我消失了,我的组织怎么办?我必须回去。” “就当你死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里,有你存在的原因。” “什么原因?” “命运的安排,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再说了,没有我,你翻得过去前面的雪山吗?” 林穗在一旁很严肃地说:“真的不走了吗?” “十年!在这里过十年。” 林穗说:“为什么是十年?” 我把信交给了林穗,我说了:“爷爷让我在这里守十年。” “你找到爷爷了吗?” “爷爷已经去了,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毛毛笑着说:“这里挺好的啊,与世无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多好啊!” 张道莲说:“好是好,我们带的钱岂不是没用了?” 毛毛说:“又不是不出去了,怎么没用?十年后出去的时候,也许就天下太平了呢。” 我沉声道:“在这里也不会天下太平,陆陆续续会来很多人。这里不只是属于我们,还会有人来的。” 老陆盯着我说:“蝎子,你似乎知道什么。” “命运,老陆,有时候人得信命。别想别的了,找房间,我们住下,然后去耕田打猎。想吃鱼了,我看我们得去河边抓些鱼回来。” 老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就不走了吗?在蓉城的房子就扔了不要了吗?还有我们的医馆,不开了吗?” “当断则断,当舍则舍,那有啥关系?再说了房子不会飞,十年后我们回去,房子还是我们的。” “十年,太长了,十年后指不定外面变成什么样了。我在这里呆十年,我的任务怎么办?” “你的任务在这里,老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老陆用拐杖指着我说:“你这是绑架,这是软禁。” 我笑着说:“你说这么直接干嘛!搞得和敌人似的。” 林穗叹口气说:“那行吧,我们找地方住,先安顿好,吃顿饱饭,把今天过去之后,一切从明天开始吧。” 毛毛说:“据说东边打仗打得乱七八糟的,在这里呆上十年,我倒是觉得很不错。但还有一个问题啊,别的都好说,这衣服都破了之后,我们穿什么啊,这里可是和外界隔绝的啊!” 我说:“你放心,陆陆续续还会有人来,什么都会带来的。” 张道莲说:“谁还会来这里呢?还会有人来吗?” 我点点头说:“还会有人来,而且是很多人。正所谓是先入为主,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老陆还是用拐杖指着我说:“不对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得和我说清楚了。” “很快你就会懂,不需要我说什么。自己去理解吧!” “嘿你小子,我真想给你一棍子。” 林穗哼了一声说:“老陆,省省吧,你打不过他了。” 接着我们开始选房间,林穗和朱光一间房,我的房间挨着林穗。老陆选了一间,挨着我。 毛毛和张道莲两个不挨着我们,这俩人竟然各自选了个小院子。 这里住的地方很多。于是,我和林穗、朱光、老陆住一个院子,毛毛自己住一个小院子,张道莲自己住一个小院子。反正都不远,喊一声都能听到。 把家好歹都收拾了一下也就能住人了,房子再破也比住帐篷舒服。我也是累了,倒下就睡着了。 醒了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刚坐起来,老陆就推门走了进来。他说:“走吧,去吃东西。” “去哪里吃?” “有厨房,有餐厅,跟我走。” 我到了的时候,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炖了一锅鱼。 我说:“你们去抓鱼了?” 老陆说:“我去抓的,河里全是鱼,我做了一杆鱼枪,一下一条,太好抓了。”wap. 我看着桌子上的鱼,我说:“要是有酒就好了。” 朱光指着后面说:“有酒窖!” 老陆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说:“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朱光说:“出后门右转有一间房,那是酒窖。” 我和老陆一起出去,右转,果然看到一间房,门上有铜锁,老陆用工具捅开,把门推开,这里面摆满了大酒缸啊。酒缸上都有封泥,老陆过去直接拍开,顿时酒香四溢。 老陆大声说:“好酒啊!” 第308章 生死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在忙着搞生产。种菜种粮食,这是当务之急。 一转眼过了半个月,菜地里的小白菜和菠菜都绿油油的,我每天都会在傍晚挑水浇菜,每天活得出奇的平静。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秋收的季节,我们把粮食晒干入库之后算了算,这些粮食足够我们吃三年了。 接下来就要挖个菜窖储存上吃一冬天的大白菜,我们也就能安枕无忧了。 第一天选好地址,打算第二天开始挖。地址就选在了神庙前面的一片空地上,出了大门往西一走就到,这里朝阳又背风,地窖里不至于被冻透。这都是老陆的经验之谈。 这天晚上,我睡到半夜就觉得有人在敲我的门,声音不大,但是持续了很久。我睁开眼坐起来,侧耳倾听,果然有人在敲门。m. 当当当! 三声一个频率,隔上三秒,再敲一次。 我点了灯,下了暖炕,开了门,看到朱光站在门外,冻得脸色很不好。但是她一伸手说:“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拎着马灯跟着她,我看到她手里有一把黄灿灿的钥匙。 她还是带着我去了那座有九九八十一座坟墓的地宫里,没有停留,一直穿行进了地宫的大殿之中。 她带着我跪在了佛祖前面,一边跪拜,念念有词。 就这样足足带着我跪拜了有半个小时,我也听不清她念的什么经。 最后她站了起来,走到了西边的那道墙下,伸手一推,竟然推出来一道门,就像是魔法一般。 我跟着她进了这道门,走了也就是十几米,有一道青铜大门横在我们的面前。 青铜大门上写满了梵文,还有狮子的图像,看起来很是威风。 朱光拿起那闪着光的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一拧,就听到锁芯咔嚓咔嚓响了起来。拧了有五圈左右,这门突然就一松,然后就觉得有空气喷了出来。这里面竟然密封的这么好。 朱光一推门,这门轴在中间门打开了。我和朱光一左一右一起走了进去。眼前是一条通道。朱光一伸手,从壁龛里拿了蜡烛,点上之后,我俩一起往前走。 “前面有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笔直的走廊一直水平向前,走了二十多米的时候,前面隐隐约约有光芒闪烁,走了三十多米的时候,我们走到了这通道的尽头。 在这里,堆放着大量的金饼,全是金饼,每一块金饼大概有一斤左右,就这样像是鹅卵石一样堆在地上。 在这些金饼的上面,有大量的干尸,我数了下,竟然有三十多具尸体。 “这是个宝库。” “没错,我也是刚想起来的。不过没什么用。” “这可都是金子啊!”我弯腰捡了一块金饼起来,在手里颠了颠,又扔在了地上。 “金子在这里没有什么用。这只是一堆诱饵。” 我指着金饼上的尸体说:“这些都是被诱杀的吗?” 朱光点点头,说:“谁会不喜欢金子呢?我们回去吧。” 我说:“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我和朱光往回走,离着拿到青铜门越来越近,就在我们离着十米远的时候,这门竟然自己慢慢地在关闭。 我俩跑到门前,这门咔嚓一声关上了,然后一道道销子自己插上。连个钥匙孔都没有。 我大声说:“我们怎么出去?” 朱光抿嘴一笑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些人会死在这里吗?就是这个原因。这道门,会把人困死,闷死在里面。这里是全封闭的。” “我们怎么出去?” 朱光闭上眼,把手放在了门板的狮子头上,闭着眼念念有词。这门似乎在感受着她的气息,她的温度,这门竟然咔嚓咔嚓自己就打开了。 我和朱光出来之后,朱光头也不回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回头。这道门自己又关上了。这道门似乎被赋予了生命。 出了青铜门,还有一道石门。 出了石门,朱光随手一推,石门关闭,我想推开,门儿都没有。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刚才就像是从这里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我大声说:“这怎么回事?我无法接受,这太玄了。” “习惯就好了。对了,前些年魔都那边洋人做了一种汽水,叫蝌蚪啃蜡,你知道吗?”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一直混平京的,没听过这种汽水,太奇怪了。” “那边的人也都觉得奇怪,接受不了,口味奇怪,名字也奇怪,也不怎么好喝。所以它失败了,这种汽水没卖出去多少。” “那又怎么样?” “蝌蚪啃蜡这个名字我觉得很奇怪,让我一听就不想喝。不知道是哪个蠢货起的名字,要是换个名字也许就会被接受。” “口味才是关键。” “习惯才是关键,洋人能习惯这个口味,我们最终也会习惯的。蝌蚪啃蜡,你说要是叫可口可乐会不会好一些?” 我点点头说:“那确实会好很多。但口味不行,还是不行。” “以前只有穷人才喝白酒,富人喝黄酒。那时候的富人都说喝不惯白酒,现在呢?愿意喝白酒的富人也有很多了吧!” 我点点头说:“貌似有些道理,习惯才是关键。但这也解释不了,你念经就能开门的事情。” 朱光看着我一笑说:“我也解释不了,但我就是做到了。这里不要和别人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我点头说:“好。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这些金子可以拿出来吗?” 朱光小声说:“我带着你可以拿,你单独是拿不出来的。那道门,是生死门。门外生,门内死。” “你是神女,这里你最大。” “没错。”朱光嘿嘿地笑了起来。“走吧,我们回去吧。” 我俩偷偷回来,回到床上之后,我吹了灯,闭上眼,脑子里想了一阵子那些金饼子。睁开眼一笑,心说,是啊,在这里,那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朱光带着我过去的目的是很明确的,那是个陷阱。她在告诉我,那里有个陷阱。 至于我怎么用这个陷阱,那就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了。 第309章 跪下吧 一直说还会有人来,但是一直就没有见到人。 眼看就入冬了,尤其是入冬之后,路途艰难,难于上青天。怎么可能还会来人呢?本以为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偏偏就在入冬之际,来人了。 这天我正在无聊地坐在神庙的屋檐下,靠着墙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三国,这本小说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都快背下来了。但是不看它,还能做什么呢? 突然,前面山上有几个黑点晃动,我顿时伸长了脖子看过去,这是人啊! 我立即跑回屋拿了望远镜出来,举着一看,真的就是来了人,数了下,一共七个。好像里面有两个女人。 我大声喊:“老陆,老陆,快出来嘿!” 老陆一瘸一拐从屋子里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个饼子在咬。 我把望远镜交给他,他把饼子交给我。 我用手一指说:“来人了,七个。” 老陆举着望远镜一看过去,喃喃道:“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五男两女,没有老人,没有孩子,这不是一家子,这是个团伙。” “你说他们跑这么远来这里干嘛了?” “那说不好了,我们得准备迎接一下了吧!” 老陆盯着山上说:“没见到有武器,看来没什么危险。” 他又把望远镜交给了我,我把饼子还给了他,他接着咬。 我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还真的没发现这些人身上有长枪,我说:“保不齐有短枪或者刀子啥的,这样的七位,不可能没武器。” 林穗从屋子里出来,伸着脖子说:“来人了吗?” 我说:“来了七位,五男两女啊!看来咱这粮食刚好够吃,是冲着咱粮食来的吧!你说也奇怪了,头上冬敢往山里跑,看样子没带多少粮食,这就不怕饿死在这里吗?” 老陆呵呵一笑说:“这些人来的时机很奇怪,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吧。” 我立即把来人了的消息告诉了张道莲和毛毛。她俩听到消息之后,显得很兴奋,好像盼着来人似的。真想不通,来人对她俩能有啥好处呢? 朱光听到消息的时候一点不意外,她说了句:“该来的迟早会来,现在来,明天来,都正常。” 这叫什么话?云里雾里的很难理解。 那七位总算是到了,他们进了神庙的时候,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七个人都背着包,看得出来,很沉。 他们进了大殿的时候,一个个的满头大汗,直接都坐在了地上。急着把背包卸下来,靠在上面。 我和老陆在门后小心观察,这七个人看起来都是江湖人,不管男的女的,看起来有那种江湖气。而且很重。 其中一个男的说:“这什么鬼地方,我们是不是被骗了?这地方会有女神?” “人家那叫神女。”那女的说。 “神女,女神,有啥区别?” “你这问题还真把我给难住了。”女的说。 他们正说着呢,朱光从我们后面走了过去,她很安静,一步步走到了这七个人面前,看看他们之后,又看看背包。 朱光说:“你们是谁?” 这七个人一看出来个孩子,互相看看都乐了。 有个长脸男的笑着说:“我们是谁,你是谁?” 朱光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女神。” 朱光指了指那具已经坐化的干尸,她说:“你们不是来找女神的吗?” 那男的哈哈笑着说:“你是女神,我还玉皇大帝呢!我就说那老家伙的话不靠谱吧,这下好了,找到一破小孩儿。” 他说着手不老实,竟然去摸朱光的脸。 朱光后退了一步,他没摸到。 这就生气了,站了起来对着朱光说:“去,把你家大人叫出来。” 我一听人家都叫咱了,咱赶紧出来吧。 我笑着说:“在呢,在这呢。” 我是小跑着出场的,就像是一个店小二一样。我到了朱光身边,搂着朱光的小肩膀说:“在呢,几位这是从哪里来呀?” 那男的看看我后面,他说:“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 “没多少,就我们俩男的,还有三个女眷。”我说。 这男的说:“你们也是来找女神的吗?”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这男的说:“那就都出来吧,大家认识认识。这鬼地方,好像还不错。” 老陆和林穗这时候走了出来,老陆一瘸一拐的过来,林穗站在朱光身边,把朱光搂在了怀里。 我面带微笑地说:“在下姓王,叫王吕。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 “我叫范虎,叫我虎爷就行。” “虎爷,您这是打哪里来啊?” 范虎一听哈哈笑了,说:“我从东土大唐而来啊!” 他这么一说,他那些同伙都哈哈笑了起来。 那女的说:“别废话,有什么吃的吗?我这都饿死了。” 老陆盯着地上的背包说:“这没带吃的吗?” 范虎一听又笑了,说:“没带多少,剩不多了,我来的时候看到你们种田了啊,种了那么一大片。” 我说:“虎爷,我给你说说这道理啊,我们种田,我们收粮食,我们还储存了咸鱼,山上还有个冰窖,里面还有冻鱼。但这都是我们的啊,和您没关系!” 范虎乐了,拎起一个包,打开之后,哗啦啦倒出来的全是雪白的大洋。他哈哈笑着说:“不白吃,我们给钱!银子,见过这么多银子吗?”wap. 我摇摇头说:“这地方别说银子,金子也没用。虎爷,这粮食我不想卖。” 有一个女的直接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就走了过来,说:“给你脸了是吧!” 我抬手就抽了她一个大嘴巴,把她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也许是因为我之前过于客气,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我说:“虎爷,我,我就是帮您教训一下女人,这不过分吧!” 范虎朝着地面噗了一口,他说:“你很过分,我很生气!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吗?我们是江洋大盗。” 老陆这时候说了句:“你跪下!” 范虎瞪圆了眼睛看着老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你说什么?” 老陆一拐棍就打在了这货的脑瓜子上,虽然带着帽子,但这一下,还是打得这小子晃了晃。 “你听不懂中国话咋的?我让你跪下!” 我笑着说:“虎爷,我这朋友脾气不好,您多担待,跪下吧!” 第310章 谁干的 很明显,这几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和他们客气。 不用范虎自我介绍,我也不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明显就这是一群打家劫舍的贼啊!哪个正常人能背着这么多现大洋跑这鬼地方找女神来? 范虎低着头,挠着头皮说:“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懂。” 我说:“别废话,让你跪下你就跪下!” 这时候,林穗带着毛毛和张道莲从一旁走了出来,三个人拎着三杆长枪,都淡漠地看着这七个人。 范虎这时候笑了,说:“怪不得这么横,有家伙啊!” 我说:“收拾你犯不着用家伙,让你跪下也是为你好。我怕引发什么误会,一不小心出人命!” 范虎歪着头看着我说:“你吓唬我。”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抽这小子脸上了,把他打得身体一歪。 他竟然慢慢地直起身来,瞪着眼说:“你行,小子,我记住你了。” 老陆不惯着他,拐杖抡圆了直接就打这小子脑袋上了,把范虎这小子直接打得趴在了地上。这是打蒙了啊! 老陆骑上去,左一拳右一拳,几下就把这小子打成了猪头。 另外四个男的开始卷袖子,显得很有江湖范儿。 这都什么玩意啊! 林穗把枪扔给了毛毛,直接就冲了上来,上来就抓住一个,来了个大背跨,接着,对着脑袋就是一脚,踢得那小子啊啊地在地上躺着转圈,起不来了。 另外三个直接就动刀子了。 林穗往后退了两步,和我并肩,我俩互相照应,然后一起上去。 我先抓住其中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一拉,这人下意识往后拽。我一松手,他就坐在地上了。 老陆这时候直接把拐杖扔了过来。 “蝎子!接着。” 我接过来这拐杖,心里这就有数了。 我指着这四个男的说:“扔了刀子,别逼我动手。” 这四个互相看看,眼神飘忽,心虚了。 我大声说:“扔了!” 其中一个一哆嗦,把刀子扔在了地上。 另外三个一看他扔了,也就都跟着把刀子扔了。 这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啊!这能干什么大事? 那俩女的这时候眼睛乱转,俩人一商量,竟然转身跑了。 这鬼地方能跑哪里去?到了晚上不回来,肯定就得冻死。所以也懒得去追她们,除了神庙,没有第二个地方能让她们熬过寒冷的夜晚。 林穗把刀子用脚踢开,盘着胳膊看着他们四个,很有气势地说:“怎么找到这里的?” “有一看相的老头,在长安见到的。他见到我们就追着给我们看相,说我们要走运了。还指点我们当地大财主老郭家有钱,让我们去劫老郭家,拿到钱之后,让我们来神庙找女神,避风头。还说得到女神的祝福就能长生不老啥的。本来也没信,不过后来越琢磨越邪性,再赶上满处被通缉,我们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了。” 林穗看着那些钱袋子说:“这些现大洋都是老郭家的啊!” “这老郭家都是不义之财,我们这是劫富济贫啊!” “看到你劫富,没看到你们济贫啊!” 这小子有点机灵,他说:“这不是给您送来了嘛!” 林穗白了他一眼说:“你看不起谁呀?”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我爷让这些人给我们送钱来了啊!他这也是煞费苦心了啊!我爷这是怕我十年后出山受穷吗?这有点令我匪夷所思啊!我有给人看病这手艺,我能受穷吗? 不管咋说,有钱总不是什么坏事。咱还是要感激老爷子的一片苦心啊! “您要是不要,那我们就留着。这钱确实有点脏,配不上您。” 林穗嘿了一声说:“你这小子,你不老实啊!给我抱头蹲下。” 这小子抱头蹲下,低着头说:“给点吃的吧,真的饿了。那老神仙说的,神庙里啥都有,有吃有喝的,啥都有。老神仙不会骗我们的。” “他当时咋说的?”我说。 “他就说走投无路的时候,让我们记住他的话。地图还是他给我们的呢。”另一个说。 “还说,到了这里,就到了天堂了,有酒有肉,这是西方极乐世界。还说女神会保佑我们,会给我们祝福。然后长生不老啥的。” 我指着说:“你们想得倒挺美啊!一群贼还想长生不老,你们咋想的?这里有唐僧肉咋的?” 范虎这时候爬了起来,跪着说:“几位大哥大嫂,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啊!我们真的是受到老神仙指点才来这里的,我们带着钱来的,有诚意。” 我说:“到了我的地盘,你们就得听我的。钱我就笑纳了,你们这几个货我也就接收了,至于长生不老的事情,你们也别想了。生生死死,自然规律,没有长生不老的人。” 范虎叹口气说:“那行吧,我们都听你的,以后你就是老大。” 我说:“什么老大,搞得和清帮似的。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知道吗?我们是正规军,不是街流子。” 范虎说:“正规军?” 我说:“现在不懂没关系,慢慢你们就都懂了,听我口令,立正。” 老陆那是个老特工了,他指挥着这几个货站成一排,向右看齐,然后开始给他们训话去了。 至于跑了的那俩女的,到吃饭的时候,闻着米香就回来了。 这俩女的,长得又黑又壮的,跟爷们儿似的,干脆就把这俩女的给收编了。 从这天开始,老陆有事干了,天天训练这七个贼,把这七个贼训练成了七个侦察兵。不得不说,老陆在当军官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他很会带兵。 同时,这七个人也逐渐明白,他们和我们斗,那就是找死。他们逐渐收了心,心甘情愿做了我们的兵。 过完年快开春的时候,出事了。 这不是来了俩女的嘛,一个叫杨秀儿,一个叫田翠娥。 这田翠娥她怀孕了。 怀孕了吧,她也不说这孩子是谁的。任凭怎么问,她都不说。 老陆就开始查这件事,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一个结果来。 但是怀孕这件事,总得有个男的和她配合才行啊,我们这里一共就这几个男的。我这妻妾成群的,嫌疑最小啊!他们几个都是光棍,谁都排除不了嫌疑。 林穗笑着说:“多余查,孩子生出来,长得像谁就是谁的种。” 不过也有人怀疑我,说我是个老色批!因为啥这么说啊,毛毛和张道莲也都怀上了,这俩一怀上,别人就说我憋坏了,拿着田翠娥当野味儿。不然为啥田翠娥不敢说呢? 林穗也这么审问过我,我嗤之以鼻地说:“田翠娥,我能看上她?你太不自信了吧!” 我和林穗开始分析,这田翠娥为啥不说,有可能是男的不让她说,也有可能说她自己不想说。 男的为啥不让她说呢?这也没啥丢人的啊!男女之事就是这样啊,到一起,然后一冲动就那啥了,怀孕,生子。这是繁衍的必要过程。 晚上我在林穗屋子里坐着嗑瓜子的时候,林穗突然说:“蝎子,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老陆的啊?” “怎么会?” “老陆瘸,但是老陆可不是太监。” “柳小姐多漂亮啊,老陆能看上田翠娥?” “也许一时冲动了呢?保不齐啊,不然田翠娥为啥不敢说呢?” 我和朱光互相看看,然后都思索了起来。 第311章 来者不善 到了开春种地的时候,我们这边俩孩子都生出来了,一男一女,我也算是儿女双全了。林穗也替我高兴。wap. 田翠娥那肚子越来越大,猜疑也就越来越多。 猜来猜去,最后大家都懒得猜了,爱谁谁的吧! 反正不是我的。 就在我们种地的时候,又来人了。 这次来了五个人,三个吐蕃人,两个欧罗巴人,一男一女。 三个吐蕃人是一家子,父子三人。都有汉名,父亲自称李阳,俩儿子一个叫李松,一个叫李鹤。 这是要松鹤延年吗? 两个欧罗巴人都四十来岁,据说是考古学者。会汉语,交谈是没问题的。 考古学者来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俩老外到了之后拿着个照相机就开始拍啊,看见什么拍什么。还打算给我们拍照片,和我们合影,我们拒绝了。 我们对这俩老外始终是保持警惕的。 “跑这么远,来考古,难道就为了拍几张照片吗?” 在这里一共呆了七天,走的时候,那女的还送了毛毛一块手表。可是把毛毛给乐坏了。 毛毛和人家那女的依依不舍的,还用英语和人交谈,整得和我都不亲了似的。我心说,这女人和女人之间,就这么好联系的吗? 我甚至一度担心,毛毛会不会撇下孩子和这欧罗巴人跑了啊! 老陆也派人盯着毛毛,这毛毛送出去三里地,自己就回来了。 再送,我们就要去抓人了。算她有自知之明。 我坐在炕上,看着她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你当我什么人了?怕我和人跑了呀!” “奇怪吗?你一直就不安于现状,不止一次和我说,要呆十年啊!少呆两年行不行啊!” “这里本来就很无聊嘛!” “这兵荒马乱的,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什么?” 林穗用手敲着桌子说:“收收心,孩子都那么大了,好好过日子。别一天净想没用的,知道了吗?” “大姐,我知道。我就是成心气他呢。” 我说:“你气我有意思吗?那个贝拉,都和你说啥了?” “什么也没说,只是说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她很珍惜我这个朋友。” 我闭上眼揉着头说:“我怎么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啊!” 林穗说:“别多想,考古的,他们主要是通过考古研究历史。” “研究吐蕃历史,还是神庙历史啊?” 林穗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觉得怪怪的。” 这件事稀里糊涂就这么过去了,逐渐的,我们也就淡忘了来过的这五个人。 到了夏天,田翠娥也生了,是我接生的。是个大胖小子。 孩子出生了,这爹还是没露面。到底是谁?现在也看不出来,毕竟孩子小,没长开呢。 我说:“要是给我仪器,直接验血型就差不多能筛出来。” 林穗一笑说:“急什么,迟早是要露面的。我现在越发觉得这是老陆的种,不信咱俩打赌。” “要是老陆的种,老陆为啥不敢说呢?” “老陆多好面子一个人啊,这事儿他磨不开啊!尤其是田翠娥,还不如杨秀儿好看呢。” “我觉得这俩放锅里熬熬一个味儿,差不离!” “你什么眼光啊,杨秀儿凹凸有致的,你看不出来吗?田翠娥五大三粗的,那大腿比我腿都粗呢。” 我说:“生孩子省劲啊,人家一下就生出来了。” 林穗白了我一眼说:“行,你是以专业眼光看问题,你说的对,我不和你争论。” 我们正在屋子里聊着呢,范虎拿着望远镜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说:“蝎子同志,出事了。” “怎么了?” “来了个马队,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出来举着望远镜一看,果然来了一个马队,竟然有三十多人。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来的那俩洋人。 不仅是马队,还都带着武器来的。很明显,来者不善啊! 我说:“他娘的,当初就该留下他们的。” 马队到了近前,有十几个洋人,穿着洋装,带着大檐帽。剩下的都是吐蕃人,李阳父子带头,都带着挖掘工具。 那贝拉跳下马来,伸出手说:“王先生,我又来了。” “你又干嘛来了?” “我要对这里进行一次考古发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这里有什么好发掘的。” “这和你没关系,这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这里属于上帝。我是受上帝指派而来,阿门!” “上帝也管佛的事情吗?”我问。 “上帝无所不能。”贝拉这老娘们儿盯着我说:“别捣乱,算我求你。” “知道什么叫先入为主吗?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办完我的事就走,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你知道吗?” 贝拉摊开双手,耸耸肩说:“我很抱歉,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事业!” 我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看毛毛,这时候毛毛的手腕上,还戴着这个女人送她的手表。 毛毛这时候把手表摘了下来,直接扔在了贝拉的身上。毛毛什么都没说,含着泪跑了回去。 那个男的好像是叫杰克,他说:“王先生,我们是带着友谊而来,希望你不要破坏这份感情。我们不想惹麻烦。” 我摇着头说:“我不同意你们在这里发掘。” 贝拉说:“我们也不是在请求你,只是通知你一声。” 说完,她拿着马鞭,朝着前面走去,其他人则都举起了枪来,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只能看着他们一群人进了神庙之内,他们把所有的装备都放进了大殿中,在大殿里搭建起来很多的帐篷,帐篷里有折叠床。 他们没急着发掘,而是休整了半天,一直在大殿里说笑。 贝拉则一直在研究神庙的结构,她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可能是知道这里有地宫。但是他还没找到入口。 我们所有人都聚在了老陆的屋子里。 范虎指着外面说:“就让他们随便吗?这还有王法吗?” 老陆说:“哪里有什么王法?没看吗?人家是有备而来的,第一次是摸摸情况,了解了我们的实力之后,才带着大部队而来。他们信心十足啊!” “有没有把握把他们都干掉!?” 老陆摇摇头说:“他们人多。尤其是那些洋人,每个人都有一把左轮枪,这种枪近距离威力很大,中弹必死。这地方没什么战略纵深,我们又打不了游击。尤其是有孩子,拉家带口的,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范虎看着我说:“王同志,你说怎么办?” 我说:“先让他们挖嘛!看看他们能挖到什么再说。” 第312章 验尸结果 我们通过开会决定,摆出一副示弱的姿态来面对这场危机。 给他们一种错觉,那就是我们不想让他们挖,但是又不敢说,不敢问,不敢提。 我们的人都拿着枪守在住宅区里,意思就是和他们隔墙而治。你们在前面挖你们的,我们在后面不出去就是了。 开始三天,他们在院子里挖了很多个探坑,都没有挖到什么。 挖到第五天的时候,去地宫的通道总算是被他们给挖到了。 挖到了并且炸开了。 这通道炸开了,也进了俩吐蕃人。但是进去之后,人就没了消息。再也没回来。 不仅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近这几天,朱光有些反常,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吃完就回屋做床上念经。 我就在想啊,那俩下去的人难道死在里面了?这里面也没啥机关啊!就是地宫,里面八十一间墓室,每个墓室里都有个干尸。干尸身上有点东西,他们要是划拉划拉也算没白来一趟。千万别找到那黄金窟啊,那就是个陷阱啊! 这时候,那贝拉来了。 她大大方方就进了我们的院子。 她笑着说:“我没带武器,放心,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我心说你还伤害任何人,现在我弄死你就和杀鸡一样。 “你胆子不小啊!” 贝拉笑着说:“你们不会杀我的,我们是朋友。我是个考古学家,我们只是想了解更多的历史,这是对全人类的贡献。” 我说:“用炸药把地宫炸开,这是在做贡献!” 贝拉突然就不笑了,看着我说:“我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何必问我?” “进去的两个人都没回来,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有地宫。” “你还是别装了,我已经找到地宫的通道,顺着通道走向,找到了门。”她说,“门我已经打开了,我邀请你和我一起下地宫走一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我摇摇头说:“我不愿意。” “我不喜欢逼别人做事,但是我更喜欢别人配合我。” “我要是不去呢?” “你会去的。” 这时候我看到,那三十多个家伙,拎着武器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很明显,这是要我去给他们带路。 我看着贝拉笑了,我说:“何必兴师动众呢,你等一下,我跟你去。” “多久?” “很快,我换身衣服,下面凉!”我说。 “我等你。”贝拉看着我一笑,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我和她握了下手,她的手很软,很热。这是个激情四射的女人。 我去了林穗的屋子里,朱光坐在炕上,闭着眼在念经呢。 “他们要我带他们下地宫,我不去不行。” “那你就去吧。”朱光睁开眼说,“你不会有事的。” “他们会有事,对吗?” “我不保证,我也说不好。我会一直为你祈福的。” 我转身出了屋,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换上一身厚衣服走了出来。 林穗这时候回来了,说:“蝎子,我和你一起。” 我点点头说:“好!” 老陆大声说:“我也去!” 我说:“你就不用了,一大家子,总要留个人。” 老陆想想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和林穗换好衣服跟着贝拉出去,她一直带着我们到了通道口,这是一道暗门,此时已经被他打开了。 李阳在前面推了我一把,他那俩儿子李松、李鹤用枪管子搥了我一下。 很明显,这是带着敌意的。 我说:“几位,我希望咱们能和谐点,尊重一些。别动不动就用枪管子杵人。” 李松说:“你废什么话?走!” 就这样,我和林穗开始往里走,走了也就是二十几米就看到了被他们炸开的口子,从这里往上看,能看到蓝天白云。 贝拉自己带着五个洋人五个吐蕃人,一共十一人进来。加上我和林穗,是我们十三个人。 他们都举着手电筒,把前面照得雪亮。 我拎着马灯,和林穗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通道前面就到了墓室了,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停下了。 我看到前面并排站着两个人,不只是我看到了,贝拉也看到了。 他们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向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目无表情,穿着吐蕃服装,这正是先前下来的两个吐蕃人。 不过看那脸色很不好,怎么看都像是死人啊! 但是死人是不会站着的,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词,僵尸! 我虽然没见过僵尸,但是我听我爷说他见过。还说僵尸这玩意不能算是动物,应该算是一种会动的肉形机器。僵尸是没什么感情的,嗜血是它标志性特点。 李阳用吐蕃语喊了几句,那俩人没反应。 李阳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吐蕃语,有俩人端着枪走过去。到了那俩人面前的时候,他俩用枪管子捅了一下,那俩人就像是破门扳一样倒在了地上。 砰砰两声,摔出来两团灰尘。 那俩人跑回来,用吐蕃语和李阳交谈。 李阳和贝拉说:“死了!” 贝拉说:“怎么死的?看清楚了吗?” 李阳摇摇头。 贝拉说:“你去看看,怎么死的。” 李阳背上枪刚要过去,贝拉叫住了李阳:“等一下。” 李阳回来。 贝拉看着我说:“我听毛毛说过,你是个杰出的医生,你去。” 我心说这个毛毛啊,真的是什么都和这贝拉说啊!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一个洋婆子吸引呢?她想西欧还是咋的?那边也打仗呢啊! 我和林穗一起往前走,到了尸体前面,我最先大概看了一下,这尸体没有僵硬,脸色青灰色,额头的血管凸起,好像还在蠕动。 林穗拎着马灯照了下那张脸,说:“死得好奇怪啊!” “比当年别墅坐尸呢?” “当然没有那个奇怪。” 我用手推了下死者的头,把他的头转向了一旁,在脖子上,有一个直透颈动脉的咬伤。现在还有黑色的血液,在慢慢地往外流。 再看他身体其它部位,没有损伤。 “他中毒了。”我说。“按照一般逻辑,这是被很大的毒蛇咬了一口。这是我的鉴定结果。” 林穗说:“会不会有僵尸咬人啊!” 我说:“也有可能啊!没办法判断这是蛇毒合适尸毒,我没见过尸毒。” 林穗拎着马灯照向了另外一个,死法和第一个是一样的。 林穗说:“如果有毒蛇,这毒蛇起码三米长,咬了一个又咬一个。但是他们为什么站在那里?” 我小声说:“他们没死透,他们的心脏现在还在跳呢。你看血管,那伤口,还在往外流血呢。” 林穗点点头,和我一起站了起来,朝着贝拉走去。 第313章 有蛇 到了贝拉面前,没等开口,她急着问:“怎么死的?” “从法医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是被毒蛇咬死的。严格来说,他们还没死,处于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还有救吗?” 我摇摇头。 李阳气得骂了一句:“妈的。” 贝拉一挥手说:“走,我们去看看。” 到了尸体前面,我蹲在地上,指着伤口说:“毒液直接注入动脉,要说是蛇吧,这蛇一般咬不这么准,咬到腿的概率更大。但是他俩,都被咬了脖子。” 李松大声呵斥:“你什么意思!你有话直接说。” 我说:“我就是直接说的,你理解不了是你的事情。” 李鹤用枪指着我说:“你老实点。” “我真挺老实的。” 李阳摆了摆头,李松和李鹤这俩犊子才算是退了回去。没有再为难我。 李阳蹲下,看看伤口说:“这要是蛇,得多大一条?” 我说:“起码得有三米长,要是蛇的话,很大。” “那就是蟒蛇了啊!” 我嗯了一声。又摇摇头说:“不像是蟒,这是毒蛇,有剧毒。” 李阳看着两具尸体的脖子说:“为啥会咬这么准,蛇有这么高的智商吗?”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蛇没有什么思考能力,见到人,一般都是咬腿。不过要是他俩低下头看什么东西,保不齐就会被咬脖子上。只是一瞬间,毒液就注入到了动脉里。” 我这么一说,吓得李阳猛地站了起来。像是被我吓到了。 这老小子胆子挺小的。他警惕地看看周围说:“怎么会有蛇呢?” 贝拉说:“蛇有那么可怕吗?” 李阳舔了舔嘴唇,他用手电筒不停地照着周围,他说:“要是有一条两条的没什么,怕就怕进了蛇窟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点慌了。 贝拉大喊一声:“怕什么?知道是蛇就有对付蛇的办法。” 李阳说:“蛇怕雄黄粉,其实蛇最怕的是猫和獾、猫鼬。但咱们没有准备。” 贝拉用手电筒照着前面,眼看前面就是一间间墓室,她还算是冷静,她说:“撤,先撤出去。东西在这里跑不了,我们必须保障安全。” 就这样,已经走到墓室门口了,两具尸体就把这些人吓退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太没冒险精神了。这要是他们碰上龙,敢和龙斗吗?说白了,欺软怕硬。 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甚至包括我们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李阳和他的同伙在交代,应该是在说下去的俩人是什么情况。 贝拉和杰克那边一商量,杰克带人出去弄雄黄和猫了。 剩下的人原地待命,等杰克回来。我们所有人是目送杰克离开的,他们一共走了六个人。三个洋人,三个吐蕃人。 贝拉拽着我的衣袖到了一旁,她盘着胳膊看着我说:“你进去过吗?” 我这人不善于撒谎,我点点头说:“进去了。” “里面是什么?” “前世今生!” “拜托你,说我能听懂的话!” “我在里面找到了我自己的尸体,里面九九八十一间墓室,每一间墓室里都有一具尸体。我怕找到了我的尸体。” 贝拉看着我乐了,说:“你在吓唬我。” 我摇摇头说:“也许你进去之后,也能找到你的尸体。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平白无故而来,这是因果。” “少和我说因果,我不相信这些。” 我说:“你不是来考古的,你是来盗墓的,对吗?”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你得告诉我,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死尸身上都有些饰品,尤其是黄金饰品,应该很值钱。但是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住在这里,要钱没用。” “所以你不拿,是吗?” 我摇摇头说:“那不属于我。” “你在试图说服我,不要动不属于的东西吗?你不要太幼稚,不要劝我什么。ok?” 我点点头说:“好,那随你!我无所谓,只要你们不冲进我们的院子,我们不会阻拦。” “那很好,我们也不是来打仗的,我们是来寻宝的。” “你寻你们的宝,我们过我们的日子。我们这叫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她点点头说:“ok?这很好。这里面最值钱的是什么?” 我说:“一尊佛像,几十米高,在地宫的大殿里。你恐怕带不走。” “什么材质的?” “佛像你问我什么材质,还真把我难住了。石头或者青铜,大概率是石头的,毕竟这里找青铜太难了。”我说,“我没细看,你得相信我。” 贝拉说:“还有别的吗?” 我很想告诉她,还有一座黄金窟,我没有说。自从我的一双儿女降生之后,我突然对生命有了更多的认识,我敬畏生命,我不想造成太多杀戮。放人一命,我觉得这是一种修行。 我摇摇头说:“没了。” 贝拉一笑说:“我进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有很不好的感觉。” “我感觉很好。”贝拉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话可说也没必要强说,我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猫和雄黄是一个月之后才到的,路途遥远,加上猫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抓又抓不到,只能四处去买,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一路上又要带着猫食,又要带着猫,走起来慢上不少。 不过最终杰克不辱使命,还是带回来了三十几只猫和雄黄。 撒雄黄粉就有点不现实了,没有那么多雄黄粉。 其实我也不觉得雄黄能有什么大作用,但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在这个早上,我喝了一杯雄黄酒。 这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正是热的时候,喝了雄黄酒,就觉得体内烧起来一般。 三十几只猫被带到了地宫里,全都撒开放了进去。这些猫一路受到了惊吓,获得自由之后,嗖嗖地直接就都跑没影了。 我们把猫食摆在了墓室和墓道的衔接处。 贝拉和李阳还是都不敢往里进,在这里点了蜡烛,观望着。 猫逐渐地恢复过来,开始在一个个墓室里游走。 李阳伸着脖子听着动静,他说:“应该是没有蛇啊!要是有蛇,也被这些猫赶跑了。多大蛇也斗不过猫。” 贝拉呼出一口气来,说:“再等等,这么久都等了。” 手电筒往里面照着,时不时就会有一双猫的眼睛泛着光出现在黑暗中。 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不得不说,贝拉真有耐心,要是我的话,早进去了。 贝拉终于下了决心,对我说:“王,你先走!” 第314章 黑骷髅和白骷髅 让我先走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拿我当炮灰了啊!这可不是为了我好。这我还是想得通的。所以,他拿我当炮灰,我也没必要对她有所仁慈。该出手时,就不能手软。 我往前一步步走去,我走得很小心,但是我并没有见到蛇。不仅没有见到蛇,就连死去的那两个人的尸体也不见了。 林穗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她手里死死地抓着一把菜刀,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许她觉得菜刀更好用吧。 我们没有遇到蛇,但是那两个人的尸体此时竟然也不见了。这令我心里很不安。 这只有两种可能,这里有能搬动尸体的猛兽或者是僵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尸体变成了僵尸。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客观事实不会随着我的主观意愿改变,至于是什么情况,现在谁心里都没底。 我和林穗停在了那两具尸体旁边,我对贝拉说:“尸体不见了。” 贝拉说:“你说会不会两个人没死,又活了过来,爬跑了某个地方呢?” 我呢了一声说:“这个可能也是有的。” 我们继续前行,走进了墓室区。 我和林穗都不好奇,李阳和贝拉他们都特别好奇,每个墓室都看了一遍,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拿墓室里的东西,贝拉警告大家,现在什么都不要动,必须听她命令才行。 这并不是她不想拿,只不过是,没到她认为的时间呢。 我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几步,我拎着马灯恍恍惚惚就看到一个墓室里不对劲,林穗用手电筒一照,刚好照到了一张惨白的脸。这是一张死人的脸,刚死了不久的一具尸体。 林穗举着手电筒走了进去,靠近了一看,这就是那天疑似被蛇咬死的那两个人之一。 而在它旁边还坐着一具干尸,从体型和骨相上看,这两个就是一个人。 我伸出手摸摸干尸的头骨,肩胛骨,还有手骨。再摸摸这刚死去的人的骨相,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我说:“李阳,贝拉,你们相信前世今生吗?” 贝拉盯着这尸体看了很久。他说:“你什么意思?” “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李阳大声说:“你不要危言耸听。” “我是个相师,我看得出来一个人的骨相。这两个,分明就是一个人。我给你们一个办法,把骨头都拆出来对比,就知道了。” 贝拉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他们的骨头是一样的,对吗?” 我点点头说:“是一样的,他们不仅骨头一样,长相也基本一样,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我不信。”李阳说。 我说:“那你可以拆开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就行了。事实胜于雄辩。” 李阳这时候疑惑地盯着我,然后看向了贝拉。 贝拉哼了一声说:“那就拆开看看,不用看别的看看头骨就基本能认定了吧。尤其是牙齿。” 李阳直接这把干尸给抱下来了,外面的一层皮还颇有弹性,就这样被他用刀子挑开,然后把头骨给搬了下来。 但是这刚死的尸体可就不那么好弄了,他们先去斩断尸体的脖子,想不到的是,尸体竟然从脖子里汩汩冒出了黑色的血。 这可把动手的人吓坏了,他惊呼了几句吐蕃语之后,又用汉语大声喊了句:“该死!” 贝拉看着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大概是还活着,死人是不会流血的。” 贝拉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说:“活着?活着怎么会坐在这里等死?” 我说:“他失去了意识啊!这很关键吗?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证明这两个家伙是一个人。” 李阳大声说:“这还用证明吗?看都出来了,分明就是两个个体,你没变要危言耸听,我们又不是傻子,那么容易被你骗。” “你们可以试着相信我一次,把这头骨扒出来,比对一下就道具清楚了。” 林穗呵呵一笑说:“怕是你们没通过鬼谷门吧,专门一看相和医术擅长,王先生就是鬼谷门的掌门。你们还不信的话,我们也就没办法了。” 李阳哼了声:“什么鬼谷门,没听过。” 我说:“听没听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证实一下这两个不是一个人。” 贝拉这时候大声说:“听王先生的,我们把头颅带出去,先做比对。这好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我很有兴趣。” 我们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走到少一半就又撤回来了。 到了外面,他们就撑起来一个锅,开始煮那个人头,很快就把皮肉动骨头上分离了出来。 摆在大家的两个骷髅头,一黑一白。黑色的是刚死了的那个人,白的属于干尸。 两颗骷髅头虽然颜色不一样,但是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就连牙齿都分毫不差。差就差在白骷髅有蛀齿,黑骷髅却没有。 李阳看着我说:“怎么可能?” 我说:“这就是因果,这就是转世,现在你相信了吗?” 李阳哼了一声说:“我倒是怀疑他俩是有血缘关系的。” “你随便你的怀疑,你即便是怀疑他俩是双胞胎都是可以的。但是你心里清楚,你这是瞎怀疑。” 贝拉拉着我到了一旁,小声说:“怎么会这样?” “前世的孽障没有消除,这辈子只能再来这里赎罪。” 贝拉指着自己说:“那我呢?” “里面一定也有你的前世真身,你可以去找找嘛!” 贝拉不屑地笑了,敞开双手说:“这未免太荒唐了吧,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我叹口气说:“我可以带你进去,我们去找你的前世。” “就我俩吗?” “你可以多带一些人。” 贝拉摇摇头说:“不,就我俩,如果能找到我的前世,我就信你!” 我一笑说:“那好,说明你还是有点相信我了。我们什么时候进地宫呢?” 贝拉盯着我说:“现在,我要立即看到我的前世。” 我一摆头说:“跟我走。” 贝拉对着大家喊道:“都守住口子,谁也不许闯进去,我和王先生先进去探路。” 李阳大声说:“这很危险,多带几个兄弟。” “有什么危险的?难道你觉得王先生会杀了我吗?” 李阳哼了一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子是个好色之徒,竟然娶了三个女人,保不齐会对你不利。” 我笑了:“大哥,不瞒你说,我看不上这娘们儿,倒不是长得不好,太老了。你看着一脸褶子,难道你稀罕这样的?” 贝拉大声说:“够了,你们到地在说些什么?”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说:“走不走?” 贝拉瞪了李阳一眼,然后跟着我走进了墓道里。 到了里面之后,她突然说了句:“你什么意思?我一连褶子吗?我很老很丑吗?我只是长期野外运动,不是那么白而已,我参加过选美比赛的。” “得了第几。” “第几重要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丑!”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丑,不老,你懂了吗?”m. “我懂不懂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你想嫁给我啊!” 贝拉摆着手说:“我不和你讨论这个话题,你立即带我去找我的前世,我对这件事兴趣很大,我可能要写一篇关于前世今生的论文,我可能要拿到实际证据了,我要出名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无所谓你知道不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我带着她一直往里走,一直走到了地宫内的陪葬区,九九八十一间,我们只能一间一间找。 到底这里面有没有贝拉的前世真身,我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第315章 听天由命 我和贝拉一间间的走,每一间里面都有一具干尸,男男女女,哪里还看得出本来的样子。 说心里话,即便是遇到了,她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即便是找到了,我告诉她,这就是她,她会信吗?这是不能求证的,总不能把她的头砍下来煮掉皮肉来比对吧! 但事情并没有我想的这么复杂,我们走到了中间位置的时候,她突然在一具干尸前停下了。 这是一个吐蕃女孩儿,穿着吐蕃的传统服侍,坐在那里,尸骸已经干瘪,样子也看不出来什么了。 贝拉却指着说:“这就是我。” 我仔细观察这干尸和贝拉,从外表是看不出有任何特征的。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你?” 贝拉盯着那干尸说:“你不觉得我和她很像吗?” 我摇摇头说:“我还真没觉得,我觉得你们很不像!干尸看不出样子来的,只能是摸骨才行。” 贝拉说:“我们先从牙齿看。你想办法把她的牙齿露出来。” 我走上前去,用刀子讲干尸的嘴唇给挖开,露出来了满口发黄的牙齿。 接着,贝拉张开嘴,她的牙齿洁白,但是和这干尸的牙齿一比较,一点不差。这就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贝拉看着我很认真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真的是我的前世吗?” 我摇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你不说你是鬼谷门的门主吗?” 我摇摇头说:“我真不知道,你总不能让我编故事给你听吧。” “他娘的。”贝拉用英文骂了一句。 我俩正说着,突然就觉得身后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我慢慢地转过身来,正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墓室口。 贝拉用手电筒一照,竟然是失踪的另一具尸体,他就站在门口,从嘴里不停地往外淌着黄色的哈喇子。 这家伙脸色草木灰的颜色,头发掉了很多,露出来一块块圆形的斑秃。 贝拉把手电筒从他的脸上移开,照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指甲是黑色的,并且很长,像是一只野兽的爪子。 并且,他此时的喉咙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像是一只猫。 我有一种感觉,他随时会攻击我们。 我手里抓着刀子,对贝拉说:“我们得逃,这不是人,这个是个僵尸。” “我看出来了,它堵在门口,我们怎么逃啊?我估计他那爪子是有毒的。” “我引开他,你先逃。我还真不觉得这玩意能有多大本事!”. 说着我朝着地上呸了一口,我说:“你小子,到底是人是鬼?是人就说句话,我保证把你治好。你要是鬼,那你就活不成了,知道钟馗吗?我就是钟馗啊!” 贝拉说:“你怎么成了钟馗了?” “我骗他的行吗?”我白了贝拉一样。 看样子说话是不好使啊,我只能动真格的了。 我把马灯放在了地上,然后一步步朝着这僵尸走去,他呆呆地看着我,就堵着门口不动。 我到了门口喊了句:“好狗不挡道,你这是连狗都不如吗?” 我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没有了意识,他现在就是靠本能在活着,也就是说,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分析外界的信号了。 就在我在这里试图和他沟通的时候,他有了动作猛地就扑了上来,我一闪身,一刀就捅进了他的腰中,刀子一进一出,速度极快。他却毫不在乎,直接一爪子就抓在了我的肩膀上,抓出来误导血槽子,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湿了一片衣服。 紧接着,我举着刀子再次上去,一刀就捅进了这货的心脏。这货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是这么以为的,一个僵尸,你再有力气,这力气也是发自心吧。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这一刀刺进心脏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倒是他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脖子,那爪子锋利的很,直接就往我的脖子伸出抠了进去。血瞬间就顺着脖子下来了。 我咬着牙,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他的脑袋直接就滚落在地,他这才松开了手,我的脖子一松,一口气就呼了出来。 他随后倒下了,即便是倒下了,那没有头的躯干,在还地上抽搐着。 贝拉躲在一旁,看着我说:“死了吗?” “我吗?” “他啊!” “他头都掉了怎么会不死呢? 你看他的头,还在看着你呢。 我拎起来马灯,到了那颗头的面前,这头竟然真的活着,不仅活着,而且眼珠子还在转动,好像是在看自己的躯体。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他看的不是躯体,而是躯体后面的贝拉。 我说:“这小子在看你!” 贝拉大声说:“让他死,我不想看他。” 我起身,一脚踩扁了这小子的脑袋,这小子这才死透了。 正说着,就听到李阳在外面大声说话:“贝拉小姐,我们都进来了哈,大家都很惦记你,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李阳就带着人都进来了。 李阳和杰克站在一起,直着眼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李阳说:“贝拉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说:“这里有僵尸,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李阳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我,说:“你说这是僵尸?” “不不信吗?” 李阳看着贝拉说:“贝拉小姐,真的有僵尸吗?” “真的,刚才这僵尸攻击我们,攻击他的心脏不能致命,必须割断他的脖子才行。” 有了贝拉的证词,李阳这才相信了我的话。 不过我始终觉得李阳这人心狠手辣,对我有很强额敌意。 李阳蹲在看着那个遍了的脑袋,用脚踢了踢,这一踢不要紧,这脑袋竟然瞬间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一口咬在了李阳的脚上。 这一口咬得狠,直接把李阳的大皮鞋给咬穿了,李阳拼命地甩腿也没甩掉。 最后是他的儿子李鹤抡圆了枪把子,把这颗遍了的脑袋给打飞了出去。李阳这才脱险,不过他脱了鞋的时候,看到脚面上有很大的两个血洞。里面有黑色的血在慢慢往外淌着。 他的整只脚都已经黑了。 我看着这只脚说:“要尽快截肢才行。不过截肢也不保证你能活。” 李阳疼得满脸是汗,他说:“你在胡说什么?截肢?我宁可死也不截肢。” 我在心里说,那你就去死好了。我可没心思救你,说心里话,我也没把握能救活你,这里主要是没有能清毒的药,你尸毒到底毒到什么程度,我一无所知。 事到如今,李阳到底能活成什么样,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第316章 有僵尸 眼看着李阳的这条腿逐渐变黑,已经漫过了膝盖,到了大腿上。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这腿难受,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点症状都没有吗?” 李阳站起来,在我面前走了两步,他说:“啥事没有,这到底是不是什么毒,我看像是燃料,只是把腿给染黑了。” 我摇摇头说:“不会这么简单的,你是不是觉得黑兄弟都是被染黑的?我劝你立即截肢,从大腿截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少来这套,我不用你管。” 我大声说:“李阳,你会死!” “死活是我的事情。” 我盯着他说:“但我是郎中啊!” “郎中也不能强迫给人截肢,大腿是我的,命也是我的,你不要想着替我做主,你算老几。”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什么都不算。我只是担心,一旦这毒素上升到了心脏,然后迅速传遍全身,你会不会成为僵尸的问题。” 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阳。 就连李松和李鹤都看向了他们的爹。 李松说:“爸,他说的怕是真的啊,这尸毒不可能什么好用都没有吧。” 李鹤说:“是啊爸,要不您就截肢了吧!” 李阳一听气得大骂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相信这个家伙的话吗?我截肢了,你们还斗得过他吗?这小子看起来老实厚道,实际上,满肚子坏水儿。” 我低着头不说话,贝拉却从我身后拽了一下我的衣服。我后退了两步,和贝拉站成了一排。 贝拉小声说:“该不会真的变僵尸吧,他要是变了僵尸,会不会继续咬人?这要是把这里的人都变成了僵尸,我们可就危险了。”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想参与。” 贝拉这时候对着杰克说了一些鸟语,杰克一招手,他们这些欧罗巴人就都站到了我们这边。 很明显,欧罗巴人和吐蕃人闹矛盾了,他们不想在一起合作了。他们的友谊也到此为止,愿意就是,李明被咬之后,成为僵尸的风险很大,必须和他们保持足够的距离才行。 我说:“我得先出去,这里不能留。” 贝拉说:“我们也要先出去,一起出去。” 就这样,我们从墓室出来,不管吐蕃人要做什么,我和欧罗巴人一起都出来了。到了外面,见到了太阳,心里一下踏实了下来。 刚到外面没多久,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响起了枪声。 不知道是谁在打谁,枪声很密集,打了足足有三分钟,之后就平静了下来。 我们在通道口守着,一直守着,终于,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 这人是李松,他虽然在往外跑,但是很明显,他的头中弹了。他的头盖骨被掀开,被子弹打掉了一块脑袋。 这明摆着就是僵尸啊,人这样的话不可能是活着的。脑袋都碎了,还怎么活? 李松往外跑,杰克的人都把枪举了起来,一轮齐射,全部打在了李松的身体上。 李松的身体只是一顿,然后突然朝着杰克奔跑了过去。杰克吓得一边喊着英语口号,一边后撤,他大叫着说:“法克油!” 就是这时候,老陆手里拎着一把铡刀片子一瘸一拐走了上来,抡起铡刀片子,直接就砍断了李松的脖子。李松的身体顿时就趴在了地上,头颅滚出去很远很远。 但是这头还没死,嘴巴竟然还在动。同时我发现,他竟然长出来了两颗獠牙。 这就有点太吓人了,这说明他是有攻击性的。我仔细观察,这獠牙上是有孔的,我把一根木棍放进了他的嘴里,他本能地咬住了木棍,同时,从那獠牙里,喷出来了大量的黄褐色的毒液。这就是尸毒。 我试图把木棍从他嘴里拽出来,但事与愿违,这李松的头虽然不完整了,但是这咬合力还是很大,我用一只脚蹬着他的额头,用手往外拽,还是没拽出来。 老陆过来,拎着铡刀片子说:“蝎子,你让开。” 我松手,老陆抡圆了铡刀片子,直接又把这头颅从中间劈开。 就是顺着嘴巴,鼻子这一条线劈开的,这样一来,想咬也咬不住了。这一刀劈开之后,就发现他的大脑都已经成了黑色,并且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蠕动着。 不过很快,在太阳光下,这些黑色的大脑便失去了活力,逐渐地化成了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最后,这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壳子。 老陆穿着皮靴,过去用脚踢了踢说:“死了。” 我看着墓道之内,喃喃道:“里面还有很多,李松只不过是意识尚存,想着跑出来。结果跑出来之后,还是被我们给杀了。” 老陆用脚踩着李松的脑袋壳子说:“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不杀吗?”m. “这必须得杀。”我说。“但是这里面的怎么办?” 贝拉说:“你说他们会不会被饿死?” “他们是能休眠的,据说有人挖出过两千年前的僵尸。只要有合适的湿度和温度,他们是不会自己死去的。” 杰克凑过来,嘴里叼着个烟斗,他吧嗒了一口之后,吐出一口青烟来。 呛得我和老陆都咳嗽了起来。我俩都不抽烟受不了这个味道,臭的很。 贝拉似乎已经习惯,他只是用手删了删。 杰克说:“我们为了这里,付出了太多,我们不能空手而归。” 贝拉说:“自然不能空手而归,但是我们怎么打败里面的僵尸?” 杰克摇着头说:“不不不,里面不一定有僵尸,这都是我们的猜测。” 我一听乐了,我说:“那你去证实一下,如果有僵尸,里面跑回来告诉我们。如果没有,也出来告诉我们。” 杰克笑着说:“不是我进去证实,而是我们俩进去。” 我盯着他说:“我真想宰了你。” “我知道,但是你不敢,你的老婆孩子实际上都在我们的手里。” 我一笑说:“那可不一定,现在我们人手都差不多,你们不一定能打赢我们。” “我们一定能打赢你们,知道我们的人都是谁吗?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他们都是神枪手。我们最好就是合作,不要搞得那么紧张。” 我指着墓道口说:“难道你还觉得里面没有僵尸吗?要是我所料不差,吐蕃人全部都成了僵尸。” “也许他们都死了呢?所以我俩进去看看,摸清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我嗯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要摸清情况才行。” 杰克看着我一伸手,我和他握了下手。 他说:“我们走吧,我俩并肩作战,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健壮的大个子,心说这家伙看起来确实还像是有点本事。 第317章 蛇仙 一边走,杰克告诉我,他是个拳击手。虽然在世界上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在他们的国家,他是最厉害的。 我问他是哪个国家的人的时候,他笑着没正面回答。 “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小到相当于你们天朝一个小县城。” 欧罗巴这种小国家非常多,多到我听到名字也记不起来。所以我也没必要问下去。 不过这样一个县级的拳击冠军能有多大实力呢? “杰克,你不要带着枪了,枪对这些僵尸没用。你最好带一把砍头的刀。” 杰克听了之后点点头,把枪竖着戳在了墙边就要走。 我说:“子弹都退出来,万一僵尸会用枪就麻烦了。” “僵尸没脑子,他们恐怕不会用枪的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杰克听了之后,把子弹都退了出来,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我有个挎包,这次进来没带匕首,直接带了一把锋利的菜刀。砍僵尸的头,菜刀比匕首要好使的多。 我和杰克开始的时候走得很快,当我们走进了墓室区的时候,放慢了脚步。 我们一间间墓室查看,并没有看到僵尸,也没看到吐蕃人。这李阳和李鹤带着的一群人都不见了。 我和杰克不敢大意,我手里抓着菜刀,杰克手里抓着一把东洋刀,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玩意。 “你这刀看起来像是鬼子的啊!”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你千万别怀疑我是鬼子,我们是盟友。” “是盟友吗?”我愣了下。 “这还用怀疑吗?”他看着我笑了下。 八十一间卧室很快就走到头了,前面就是大殿,我们刚走到大殿的门口,就看到那十米高的巨大弥勒佛的佛像前面,跪着一片。 跪着的不是别人,全是吐蕃人。 杰克小声说:“吐蕃人什么时候开始跪弥勒佛了?” “是啊,这很奇怪。” 不过此时令我吃惊的是,我爷爷的真身竟然不见了。现在的弥勒佛脚下除了那些吐蕃人,什么都没有。 我爷爷的真身去哪里了呢?跑了?还是被这些家伙给吃了啊! 杰克小声问我:“这佛像实在是太雄伟了,这是什么材质的?”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大概率是石材,而且是没有拼接,整块的石材雕刻而成。 “好像是汉白玉!” “这么一整块汉白玉雕刻成佛像,这太棒了。这个要是能请回我家,我会给他修一座巨大的宫殿供奉起来,而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 “这太大了,你恐怕搬不走。” 杰克可惜地叹口气说:“是啊,最值钱的东西,我们带不走。只能摆在这地宫内,暗无天日,永远都不会和世人见面,太可惜了啊!” “那是你认为的,其实它在这里挺好的。” 这些吐蕃人肯定是活着的,但他们是人还是僵尸,说不好。不过看样子他们都挺安静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听不清在念什么,应该是在念经。 我在后面看到李阳了,看他的后背我就知道是他,这是我的专业。 我试探性地喊了句:“李阳!” 李阳并没有搭理我。 我又把声音抬高了一些:“李阳!” 他还是跪在那里,上身挺得直直的,双手合十,我慢慢地绕到了他的前面,他竟然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凡人,倒像是一个神仙。 我说:“李阳,李阳!” 李阳这时候慢慢地转过头看看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在嘴的前面吹了一口气,这是让我别出声。 我拎着马灯走到了前面,看到这些人的脸色都不错,这算什么呢?这大概率就是回光返照啊! 杰克拉了拉我说:“这些人不对劲,你看他们的眼睛。”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他们的瞳孔被放得很大。大到很可能有了夜视的能力。这完全超出了人类该有的范畴。 所以说,他们大抵是算不得人了。 不过他们此时意识尚存,整整齐齐跪在这里在祷告,到底是在祷告什么呢? 我正在纳闷儿呢,突然有个小伙子站了起来,拿出一把刀子,毫不犹豫,把自己的一个耳朵割了下来,然后捧在双手里,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佛像前面,放在了台子上面。 然后他退了回来,又恭恭敬敬地跪下了。 就是这时候,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的蛇头从一旁伸了出来,一口咬住这耳朵,然后又是一张嘴,就把这个耳朵给吞进去了。 割耳朵这小子看到蛇吃了他的耳朵,竟然开心地跪在地上连续磕头,把头上磕出来一个大包。 我这才意识到,确实有蛇。这蛇头是纯黑色的,在头顶上还长了密密麻麻的肉疙瘩,我这一看就觉得浑身发冷。 我说:“这些人都被蛇给迷住了。这是蛇仙。” 杰克小声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我们该怎么办?” 我拉着杰克往后走,退到了大殿外面之后,我俩直接就都退出去了。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直接,那就是很危险。 我俩是快速奔跑出去的,到了外面的时候,林穗也在墓道口等着我们呢。 我出来的时候喘着气,我对贝拉说:“有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蛇仙!” “蛇仙?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知道是蛇仙的?” 没等我回答,杰克抢着说:“确实是蛇仙,李阳他们都已经成了蛇仙的奴隶。有个人竟然割了自己额耳朵喂那条大黑蛇。” 林穗大声问:“你们见到蛇了吗?” 我用手比划了一个脸盆那么大的圆,我说:“头就有这么大,脑袋上全是肉疙瘩。”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这么大的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我也嗯了一声说:“是啊,也算是开了眼。” 林穗看着我说:“这么大的蛇,猫怕是对付不了。” 我点点头:“不过猫好像也管用,不管蛇有多大,猫对蛇都是有血脉压制的。” 林穗说:“猫食必须备足了,这里面可没什么东西给猫吃。” 我这时候闭着眼,再去想那条蛇。这么大一条蛇,吃人都是有可能的。它为什么要躲在佛像后面,迷惑那么多吐蕃人而不吃呢?只是吃了一只耳朵。 这蛇还真有点邪性啊! 我看着贝拉说:“死心了吗?我觉得你们应该离开这里了,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里面,很邪!” 贝拉摇摇头说:“传说这里有一位女神,女神掌握着一座金库,金库里有一座金山。看来传说都是真的。” “你是冲着金库来的吗?” 贝拉看着我一笑说:“你以为呢?” 我看着她也是一笑:“贝拉,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听过这句话吗?” 贝拉小声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我和她无话可说,我对林穗说:“我们走吧,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和林穗一边往后走的时候,我小声说:“爷爷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 “难道爷爷没死吗?”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搂住了她结实的腰。一边走一边说:“是个谜,我们现在适合以不变应万变,等等看。里面情况很复杂,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走,我回去再和你说。” 第318章 这小子疯了 对于爷爷尸体失踪这件事,我们有几种讨论。 老陆说得比较实际,他觉得,我爷的尸体被蛇给吞了。 毛毛就比较浪漫了,说我爷没死,说我爷已经成了神仙飞走了。 范虎那小子说得比较直接,他说我爷变僵尸了。 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但是这种是最可能出现的结果。我必须接受现实。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大家都沉默了,我们现在很矛盾,一方面不想杀人,一方面又怕被人杀。 那群欧罗巴人手里的武器精良,这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即便是能获胜,也将会是惨省,把别人都打死,自家死了多一半,这毫无意义。. 范虎不这么认为,他大声说:“找个机会,把他们全干了算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当是吃饭呢啊,说干就干!那是人。” “那不是我们天朝人。” “哪里人都是人,人家无非就是想发财,想发财也没什么大错。我们就这么把人杀了,不合适。再说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反杀,你当那些欧罗巴人好欺负吗?” 老陆说:“我们不妨再等等,吐蕃人我看是全军覆没了。” 我立即说:“这可不是全军覆没了,吐蕃人更可怕了。搞不好那就是一群活蹦乱跳的僵尸。” 老陆说:“这么说,我们和欧罗巴人有了共同的敌人,我们成了同志,我们之间暂时没有任何风险。” 我嗯了一声说:“老陆说的没错,我们和欧罗巴人暂时不会打起来,我们是同志关系。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吐蕃人。” 张道莲小声说:“蛇仙能控制人,倒是不稀奇,一下控制住这么多壮汉,还真的没听说过。” “你怀疑不是一条蛇吗?” 张道莲点点头说:“应该不是一条蛇,你得这么考虑问题,既然有蛇,那蛇就有父母,起码得有一窝蛇。” 我嗯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我觉得既然有,就应该有一窝。而且这人吐蕃人大概率都中毒了。” 范虎伸着脖子说:“王老大,中毒?中什么毒?中蛇毒可不会那么好受。” “尸毒。我觉得这里不仅有蛇,还有僵尸,这里面,邪得很啊!” 我们这聊着,贝拉和杰克来了,两个人一进来就礼貌地问候我们,还给我们带来了食物。 我们自然以礼相待,邀请他们坐下。 贝拉坐下之后,翘起了二郎腿,她说:“吐蕃人现在很怪,我觉得我们应该联合起来。” 我盯着她说:“联合起来做什么?和你们一起盗墓吗?” “王先生,我知道你很反感这件事,但我们不远万里而来,不是来旅游的。我们必须要有收获,我得找到那座金库。” “我帮不了你。” “王,你必须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范虎接了一句:“我们要是不呢?” 贝拉这时候无奈地摇摇头说:“吐蕃人已经都成了僵尸,我们必须同仇敌忾。” 林穗一笑:“想不到你还会成语。” “我是个天朝通。” 我低沉着声音说:“盗墓是死罪。” “少来这套,你们这边的地方军把能挖的都挖了,谁被定罪了?有机会发财,大家一起发,不好吗?” “我不稀罕,你想发财,我也不拦着。” 贝拉摇摇头说:“你们必须和我们一起,我们要组成联盟。我这人说话算话,我们从来不坑盟友。” 老陆不屑地一哼说:“做好事叫组成联盟,做坏事,叫团伙作案。你不是中国通,你是个大傻子啊!” 杰克大声说:“我们不要纠结这些细节,大家都懂就好。我们是诚心找你们合作,一起发财的。” 朱光这时候在一旁的炕上坐着,她一直没说话。此时她突然开口了,她说:“能听我说几句吗?” 所有人都看向了朱光。 朱光睁开眼,下了炕,站在地上说:“这神庙是我的,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你们来这里不是盗墓,你们这是明抢。你们要抢属于我的东西,我不阻拦就已经够大度了,毕竟抢夺也是生存法则之一。但是你让我们帮着你们抢我们自己,你们觉得这合理吗?这似乎是个笑话。” 朱光这么一说,杰克和贝拉互相看看。 朱光说:“神女的真身就在大厅,我是神女转世,一目了然。你们难道还怀疑我是冒充的吗?” 我叹口气说:“两位,请回吧,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不能帮着别人抢自己。” 贝拉和杰克一听,纷纷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范虎随后就把枪拿了起来,看着远去的二人背影说:“我们杀了他们,永绝后患。只要你下命令,我们双枪齐射,俩人立即就能被消灭。” 我说:“范虎,不要打打杀杀的好吗?我要是那么喜欢杀人,你已经是尸体了。轮不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范虎这才乖乖闭嘴了。 我站了起来,看着屋子里所有人说:“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一个人都不能死。明白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现在那里面有宝贝,但是也有怪物。为了粮食丢了命值得,为国为家为民丢了命也值得,唯独为了钱丢了命不值得。他们喜欢钱,就让他们去闹腾好了,我们静观其变。我觉得他们也不至于逼我们,因为他们的实力,不足以碾压我们,他们也不愿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游戏。” 我们刚拿定主意,贝拉去而复返,她是跑着进了我们院子里,进屋之后喘着气说:“王,你去看看,李阳带人出来了。” “怎么可能!”我大吃一惊。“李阳中毒很深,他中了尸毒。”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些人好像和以前不同了。” 我将一把菜刀插在了腰带上,用褂子盖上之后,我说:“我们走。” 老陆拄着拐杖说:“我也去。” 我看着范虎说:“范虎,你负责保护女眷和孩子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差错,知道吗?” 范虎受到的是正规军的训练,他立正,敬礼,大声喊:“保证完成任务。” 我和老陆跟着贝拉朝着前面的神殿就过去了,进了神殿一看,李阳坐在一把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个水杯,在喝水。其它人都整整齐齐蹲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猴子一般。 我和李阳离着五米远,我的手握着刀柄,随时准备拔刀。 “李阳,你没事了吗?” 李阳看看我说:“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着呢!” 我说:“你明明中了尸毒,怎么会好着呢?你出问题了,知道吗?” “你看我像有问题吗?” “我想看看你的血是什么颜色,如果还是红色,我就相信你没事。我想,你也想知道自己有事没事吧!” 李阳舔了舔嘴唇,他张开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上牙长出来了两颗獠牙。 我说:“看一眼你的血,可以吗?” 李阳嗯了一声说:“没问题。” 说着,他拿出一把匕首,在胳膊上划了一刀,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血。 李阳呵呵笑了起来,说:“我现在是神的使者,我接受了神的祝福,我已经长生不老。” 说完,他看着我哈哈地大笑起来。我觉得,这小子疯了。 第319章 三足鼎立 很明显,这小子尸变了。长生不死倒是有可能,但他会逐渐失去自我,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什么神的祝福?这是堕落的开始。 再看他身后蹲着的那些,一个个眼神呆滞,已经没有什么思考能力了。 很明显,这些都听李阳的命令,这些成了李阳的鹰犬。 李阳现在就像是一个蜂王一般,带着一群小蜜蜂在做事情。 只要李阳死了,后面这些僵尸就会失去组织,那就好对付了。不过李阳是有智慧的,起码现在有智慧,想对付他,有点难度。 我说:“李阳,你想做什么呢?” 李阳说:“我是神的使者,也是这神殿的守护着,任何人不许再接近神殿,接近地宫,从明天开始,这里将成为禁区。靠近者,格杀勿论。” 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女神的真身前面,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贝拉大声说:“李阳,你是我花钱雇佣的,你得听我指挥。” “我现在听神的差遣,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我和老陆一个眼神,我俩从大殿里出来。 老陆小声说:“事情好像不对啊,这李阳好像是和我们一伙的,他在守护神殿,守护地宫。” “我有点懵,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我这时候想起了一直不说话的朱光来,我说:“朱光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她还有前世的记忆。” 我和老陆快速去了林穗的房间,到了的时候,朱光坐在炕上,在念经呢。 老陆小声说:“朱光,有事问你。” 朱光睁开眼,看着老陆一笑说:“你是问李阳的事情吧!” 老陆说:“这李阳到底怎么回事?” 朱光说:“神庙是有守护神的,但绝对不是李阳。李阳只是一个牺牲品。” 我说:“李阳还算个人吗?” 朱光说:“半人半妖,成为行尸走肉只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个受害者,他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英雄。可悲!” 朱光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林穗盘着胳膊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她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干脆置身事外,李阳自称守护着,那就让他守护好了。” 老陆说:“他们都会被欧罗巴人杀死的,欧罗巴人带了大量的武器,我看到,他们有火焰喷射器。李阳这些所谓的守护者,根本就不可能是欧罗巴人的对手,尤其是,他们并没有什么智慧。” 林穗嗯了一声说:“老陆说的没错,那我们也没必要去帮李阳,说白了,李阳不会成为我们的同志,他们这群死了,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不然始终都是隐患。” 范虎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后说:“蝎子同志,老陆同志,欧罗巴人都被赶出来了。李阳的人接管了整个大殿。” 我问:“欧罗巴人住哪里了?” 范虎说:“都住西殿去了,那边虽然小一些,但是住他们十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他们粮食好像没带出来,李阳把他们的食物都给扣下了。” 林穗说:“这是想把他们逼走。” 我叹口气说:“我们的麻烦来了,这十几个人一定会来找我们要粮食的。” 林穗说:“那得让他们出钱才行,他们一定有美刀。现在美刀是硬通货币,升值潜力很大。” “你怎们知道的?” “毛毛告诉我的,毛毛持家理财还是有一套。” 我嗯了一声说:“那行,那咱们得把粮食卖个好价钱。” 我们没等来贝拉和杰克,李阳先来了。 现在李阳这个团队,只有李阳一个人有智慧,他进来之后先对着朱光行了跪拜大礼。 “参见女神大人。” 朱光嗯了一声说:“起来吧。” 李阳这才站了起来,说:“我扣押了欧罗巴人所有的粮食,他们一定会来这里索粮,不给他们粮食,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神庙就彻底安全了。” 老陆说:“不给粮食会发生战争,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没有粮食,但是他们有强大的火力。” 朱光这时候对李阳说:“你先回去吧,我自有主张!” 李阳弯腰行礼告退,转身离去。 我说:“粮食必须给,但是得花钱买才行。” 林穗说:“不给粮食,一定会打起来,到时候两败俱伤,没有赢家。做交易是最好的选择。”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贝拉和杰克来了。 贝拉一进来就气呼呼地骂道:“我要杀光他们。” 我说:“你戾气太重了。” “李阳竟然扣留了我们大部分的食物,我们坚持不了几天。” “所以呢?” “我想请你们接济一下。” 我摇着头说:“我们不是慈善机构,要粮食可以,得花钱买。你们有美金吧?” “你们能收美金再好不过了,我还担心你们只认银元呢。” “美金和银元我们都收,只不过这价钱得好好商量下。” “粮食都是名价,外面多少钱,我们就用银元换算一下就好了。” 我摇摇头说:“我这里的粮食和外面不一样,价钱翻倍,你同意的话就成交,不同意的话,你们还是快做打算,你们可以出去运粮食进来嘛!” “出去运粮,成本太高,运到这里,价钱三倍都不止。”杰克对贝拉说。 老陆说:“所以啊,两倍的价格不算高,我们这是公平交易,并不是坐地起价。” 贝拉点点头说:“好,成交,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能充足地供应粮食吗?” 我说:“没问题,我们的粮食足够养活你们。” “蔬菜呢?” “蔬菜自己种,我们免费提供种子,借给你们土地。至于鱼类,自己下河去抓,可以去山上的雪洞冷藏,一年总有鱼吃,这样就能补充足够的蛋白质了。” “美金我们有的是,要是有可能,你们种菜捕鱼,我们用美金支付。价钱还是外面的两倍。” “你们懒到这种程度了吗?”我问。 “王先生,我们是摸金者,我们有的是钱。但我们确实不会种菜捕鱼,请你们理解。” 我点点头说:“好吧,那就说定了。我这里有粮仓,你们也不要囤积太多粮食,随用随拿,一袋一袋的出就行,不过袋子得保存好给我拿回来。” 贝拉笑笑说:“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先要一袋米。” 贝拉付钱,杰克扛着一袋米走了。 老陆手里拿着几张美金,说:“就这么几张纸,换了一袋粮食,我怎么就觉得我们吃亏了呢?” 毛毛笑着从旁边走了过来,把美金接过去,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美金堪比黄金,这就是财富。” 贝拉和杰克刚走,李阳又来了,他进来之后就质问我:“你为什么要给他们粮食?” 我说:“人家花钱买,我卖粮食赚钱,哪里不妥?” “他们要挖地宫,要打开金库,他们是敌人。” 我看着李阳一笑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也不是我的同志。你要是花钱,我也可以卖给你粮食,有钱不赚,是混蛋!” 李阳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老陆盯着李阳的背影说:“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说:“绝对不是守护神庙那么简单,这李阳城府很深!现在三足鼎立,我们才最安全。一旦欧罗巴人走了,那么我们麻烦就来了啊!” 老陆点点头说:“没错,欧罗巴人不能走。” 第320章 人质 林穗盘着胳膊靠在桌子上,她身后有一杯水,她把水抓起来喝了一口,又把水杯放下了。 她思索了一下说:“蝎子,老陆,你们觉得欧罗巴人和吐蕃人谁更强一些?” 我说:“他们势均力敌,没有谁更强谁更弱一说。真要打起来,输赢难料。” 老陆一拍大腿说:“这才好呢,他们势同水火,我们就在一旁观望。等他们打个两败俱伤,我们果断出击,一举将他们歼灭。” 范虎在一旁书竖起大拇指说:“老陆同志就是厉害,这叫一石二鸟。” 我摇摇头说:“他们不会打起来的。我们不表态,他们不敢动手。必须我们加入一波,消灭另一波。” 范虎说:“我们加入谁?蝎子同志,你拿个主意。” 我摆着手说:“我们谁都不加入,我们就做我们自己。我们不表态,不站队,我们保持中立就好。打仗就会死人,一旦打输了,后果不堪设想!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兵。” 老陆点点头说:“没错,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伐兵和攻城都是下策。” “要是真打起来,我觉得会在晚上,吐蕃人好像有了夜视的能力。” 老陆说:“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欧罗巴人?” 我摆摆手说:“没必要,欧罗巴人也不傻,不要把他们想的太笨。我们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就在这天晚上,我看到欧罗巴人在院子里扯上了大量的电灯泡,他们竟然有发电机,就在这个晚上,他们把发电机启动了起来。 但是他们的油料又能够用几天呢? 贝拉从灯光下走到了我们的院子前面,范虎告诉我她来了,我便迎了出去,没让她再进我们的院子。 现在我们的院子里布置了明岗和暗哨,这都是机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到了门口,贝拉看着我说:“吐蕃人都成了僵尸,有夜视能力。这样才不会被偷袭。” “发电机是柴油机还是汽油机?” “柴油机。” “能坚持几天?” “功率很小,至少能坚持一个月。” 我说:“一个月事情怕是不会完结,要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这就让人出山去拉油料回来。反正你们有的是美金,买到油料应该不成问题。” 贝拉盯着我说:“还要补充弹药,这次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我要和吐蕃人决一死战。我们一定会赢。” “那我祝你成功。” “你呢?我希望你加入我们。” 我摇摇头说:“我谁都不会加入,我们只求自保。这神殿虽然是我们的,但是予取予求,我都不会阻拦。” 贝拉伸出手,和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一笑说:“那我们说定了。” “你得答应我,不要破坏神庙,不要破坏地宫里的尸体,尸体不值钱。” 贝拉点点头说:“那好吧,我们说定了。我保证不破坏尸体,我只要里面的财富。” 我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 贝拉的手有些粗糙,看得出来,她是个勤劳能吃苦的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不能用好坏来区分一个人,每个人都是多面的,贝拉也不例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下去,波澜不惊。 贝拉确实很有钱,买了我们的粮食之后,还买了我们的鱼和蔬菜。 毛毛很喜欢钱,她每次拿到美金都会开心地数上几遍。 不过最后,她一个子儿也落不下,都得交到林穗的手里。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林穗笑着说:“蝎子,其实男人找几个小老婆,也挺好的。我现在特别有成就感,你看那张道莲和毛毛,对我多恭敬,好像挺怵我的。” “能不怵你吗?你气场足得很啊,别说她们,连我都怵你。” 林穗盯着我说;“花泽绝对不行,她要是进了咱家门,她就得当老大,我就成了小老婆了。你得死了对花泽那条心。” “我本来就没想过。” “你说实话,真没想过?” 我脸一红,尴尬地说:“说实话确实想过,但就是想想。” “你俩真没事?” “真没事。”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虽然没做那种事,但是亲嘴是亲了的,还有个约定我答应了。 林穗盯着我的眼睛,我眼神飘忽。 林穗一哼说:“睡觉吧。你不老实,学会和我撒谎了。” 躺下之后,她背对着我,不搭理我了。 “其实,其实我亲了她。” 林穗立马转过身来了,盯着我说:“还有吗?” “她说仗打完了,在平京等我。” “等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林穗指着我的眼珠子说:“我可告诉你,这女人不好惹,还有,千万别惹我。” 我抽冷子亲了她一下,她推了我一把,我抱住了她,然后嘻嘻哈哈地亲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贝拉和杰克一起来了,他们进屋之后坐下,我给他们倒了热水。 不过他俩都没喝。 贝拉说:“我们打算今天下午进攻地宫,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在我们背后放冷枪。” 我说:“你要是怕,可以在入口设置防御工事。” 贝拉摇着头说:“我没那么多人,我必须集中兵力,彻底消灭那些吐蕃僵尸。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结盟。” 我摇摇头说:“我不结盟,我也绝对不会参与到你们之间的战斗。” “你这种态度我很不放心,要不这样,我需要一个人质。你跟我下去一趟,可以吗?这样我们就能放心和吐蕃人拼命了。” 老陆大声说:“你这叫什么话!你觉得这合理吗?” “虽然不合理,但是符合实际情况啊!我们不能把后背留给你们,最担心的就是被你们堵住洞口,我们打败了吐蕃僵尸,你们来个关门打狗。” “我去。”我说。“我给你们当人质,但是我不参加你们的战斗。” 贝拉和杰克互相看看,俩人一起站了起来,贝拉伸出手,我握住了她的手。 她说:“那我们说定了,下午一点,你过去找我。” “没问题。” 贝拉和杰克走了之后,老陆敲着桌子说:“蝎子,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去?” 我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得去了解他们。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另外,我不觉得欧罗巴人和吐蕃人能一战定输赢,他们只会是互相消耗。” 林穗嗯了一声说:“去了也好,不去,贝拉还真的不放心。就让他们打好了,我们作壁上观。” 我笑着说:“放心,只要一看苗头不对,我逃得比兔子都要快。我不会有事的。” 第321章 青蛙蝙蝠 中午我吃得很饱,逃跑的时候也好有力气。并且去之前,去了一趟厕所,排空身体,让自己更轻盈。 一共十六和欧罗巴壮汉,全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大多数身上都有伤。 他们都是专业的杀人机器,不容小觑。尤其是这些上过战场的,战斗力更是惊人。 我跟着贝拉走在一起,我们身后跟着两个大汉,两个大汉手里有步枪,我要是敢乱跑,一枪就能把我给灭了。 一边走,一边有人在布线,把电从外面引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接灯泡,所以,我们前面的路,一直是亮着的。 我们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墓室区,左右全是墓室,墓室里都有干尸。 有些干尸身上会有些金首饰,很明显,贝拉不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 我们一直走进了大殿当中。贝拉的人很快就把灯给挂了起来,一共挂了五个白炽灯。 灯泡挂起来,顿时这地宫就亮了起来。 李阳这时候一个人跪在佛像前面,双手合十,在祷告呢。 而在那佛像的脖子上,缠着一条巨大的黑蛇。这黑蛇伸着三角形的脑袋,在吐着红色的信子。 这李阳到底是在拜佛还是在拜妖,说不好。 不过有兄弟不想看了,他开火了。距离不远,抬起步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枪就打在了李阳的后心上。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倒下。 这兄弟又把枪抬了起来,这次对准了李阳的头。啪的一声,枪响了。 李阳的头却一晃,竟然躲过了这颗子弹。 他可是背对着我们的啊,他是怎么知道子弹过去的呢?即便是知道有子弹,难道就能躲得开吗? 不过从他躲子弹的动作来分析,他的头应该是致命区域,心脏不是。 上面的大蛇在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有人举起枪来,对准了上面的蛇头。 这大蛇很机警,把头缩了回去。 就是这时候,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佛像后面传了过来,接着,就看到黑压压一片蛇从后面铺了出来。 就是铺出来一样,不停地往前爬,一直爬到了李阳的身体上,漫过了李阳,朝着我们涌来。 杰克倒是不慌,一挥手,顿时三台火焰喷射器同时点了火,喷出三道火舌,对着地面上的这些蛇全面覆盖。 这些蛇死得惨,一轮过后,地上满是蛇还在扭动的身体,也不知道它们这算不算是死了,总之,它们肯定是活不成了。 接着,有人把火焰喷射器对着李阳喷出去一道火舌,把李阳直接就给点着了。 衣服烧着了,很快衣服烧成了灰,李阳被烧得满身是伤,皮开肉绽。 不过他这时候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有人开枪了,打向了他的头。 李阳一闪头,就躲过了这子弹。 又有人开枪了,一枪打向了他的胸膛。 这一枪打中了,但是李阳不为所动。 他此时已经被烧得和鬼似的,不成人样了。但是他的逻辑是清晰的。 他站在我们的对面,盯着贝拉说:“我是神庙的守护使,你回去吧,这里的神圣不是你能亵渎的。” 贝拉说:“来了就必须满载而归,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能很快把你烧成灰,你要是想活命,最好听我指挥。” 李阳叹口气说:“守护神还在,你们不可能得逞。” 说着回头看看弥勒佛的佛像,那条大黑蛇的头,就趴在弥勒佛的肩膀上。 这条大黑蛇在盯着我们,在吐着信子! 咕嘎! 突然,从一旁传来了一声青蛙的叫声。这里怎么会有青蛙呢? 咕嘎!挂嘎! 这叫声越来越响亮,不是一只,应该有很多只。 接着,这咕嘎咕嘎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我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在一旁的墙壁上,趴着一层灰色的青蛙。 这青蛙个头和普通青蛙一样大,但是这青蛙后背上竟然有刺,身后有一条长尾巴。 青蛙的颜色和墙壁是一样的,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我用手一指,贝拉也看到了,她说:“这是什么东西?” 李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他大吼一声,就像是一只野兽一般。 这些墙上的青蛙猛地弹跳出来,接着竟然长开了翅膀。 这哪里是什么青蛙,这更像是蝙蝠。 一只弹跳起来还好说,一大片全都飞了起来。 同时,地面上又有蛇从佛像后面爬了出来。 在这种交叉立体的攻势之下,喷火器明显就不够用了。 大家开始不停地放枪。 喷火器的油料虽然充足,但是喷火的战士被蝙蝠直接咬住了脖子,开始吸血。 他疼痛难忍,扔了喷火器,抓住蝙蝠的身体直接捏死,但獠牙还挂在肉里。 没等他摘除獠牙,又有蝙蝠咕嘎咕嘎叫着扑向了他。接着,大量的蝙蝠把他包围,他在惨叫声中倒在了地上。 杰克大喊一声英语,大家快速后撤。 一边防御一边撤退,当我们撤出墓室区的时候,这群吸血蝙蝠便不追了,回去了。 就在我们身前,倒下了一个兄弟。他全身的血肉都被蝙蝠撕掉了,衣服粉碎,只剩下一副血粼粼的骸骨! 杰克清点了一下人数,损失了四个人。都死在了那吸血蝙蝠的进攻中,只要有一只咬住了,那么别的就会立即跟进。他们的攻击,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这次进攻以失败告终,我们全都走出了通道。大家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大殿里,有的坐在了地上,有的靠在了墙上,都不做声。 贝拉看着我说:“上次进去没见到有蝙蝠。” “好像是青蛙。”我说。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不想和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探讨。 “青蛙会有獠牙吗?青蛙能自由飞翔吗?那分明就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吸血蝙蝠。” 杰克说:“地上的蛇好对付,这空中的蝙蝠怕是难了。” 我说:“没见到猫,猫其实很善于抓蛇和蝙蝠。” 贝拉叹口气说:“别指望猫了,猫怕僵尸啊!估计这些猫都被僵尸给杀死了吧!” “你们还有什么打算吗?” “必须想办法攻克难关,得想办法杀死这些蝙蝠才行。我有感觉,金库就在地宫之中。” “其实主要还是那条大黑蛇,那才是守护神。大黑蛇死了,不攻自破。” 杰克说:“关键是我们连机会都没有,大黑蛇就躲在佛像后面,而且非常警惕。” 我看看表说:“诸位,我得回去了。你们先商量着,以后需要我当人质,随时叫我。” 贝拉歪着头看看我说:“你就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 “神庙是我们的,你们抢我们的神庙,还要我替你们想办法,你的要求似乎有点过分。” 贝拉叹口气,摆摆手说:“好吧,王,你先回去吧!” 第322章 干尸复活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些欧罗巴人都会死在这里。 人为财死,他们将会把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已经死了四个了,还舍不得走。也许在他们看来,已经死了四个,这么就走,那四个不就白死了吗? 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很明显,再进去的话,只会死的更多,甚至会全军覆没。 人是叫不醒的,不管你用多么严厉的态度,对方都不会按照你的想法行事。除非你给他开工资。 每个人都是固执的,都不会去听从别人的建议。真正能让他醒悟的,只有教训。 执迷不悟,无药可解。 这是一次失败的行动,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做好了饭菜。 我和毛毛、张道莲、林穗、朱光一桌。老陆和范虎他们一桌。 吃饭的时候,老陆在碗里填了很多菜,端着饭菜站着和我聊天。 “蝎子,不能继续下去了,你告诉这些欧罗巴洋人,再这么下去,可就没救了。” “谁也不要去劝,随他们去。死一批才能死心呢。” “我看那个女人固执的很啊!” “她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她的自信令她对事情失去了准确的判断。” “已经死了四个人,还要死几个人才能知难而退呢?”张道莲接了一句。 我摇摇头说:“他们不会退,他们一定要拿到金子。” 朱光说:“她们都会死在这里,这是她们的宿命。” 朱光的话一直都透着神秘的魔幻色彩。 其实我和老陆都是不信邪的,什么叫宿命?我现在要是把贝拉绑了带走,她还会死在这里吗?我觉得事在人为。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在想着这些吐蕃人和欧罗巴人。他们真的该死吗?他们只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来这里寻找财富的。吐蕃人也好,欧罗巴人也好,他们都算不得坏人,这么死了,似乎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选择,明知道会有危险,还要去冒险,这就是死有余辜了。 我一晚上几次坐起来看相神殿的方向,吐蕃人都住进了地宫里,欧罗巴人又搬回了神殿当中。 到了早上的时候,我发现他们把女神的真身从屋子里搬了出来,这个举动令我有些匪夷所思。这已经是一具干尸,人家在那里坐得好好的,搬她出来做什么呢?难道怕她活过来咬人吗? 还是单纯的不喜欢看到一具干尸呢?但这是女神的真身,怎么可以扔到院子里呢? 天下雨了,雨水很快就淋湿了这具干尸。干尸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在风雨中,显得如此的凄凉。 老陆一巴掌趴在了大门的栅栏上,他说:“这太过分了。” 我没说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群人的可恨之处总算是体现出来了,想帮他们是我心思荡然无存。 我甚至恨不得他们快些死去,都死光了才好。 “自作孽,不可活。”我喃喃道。 老陆指着说;“我们有没有必须去提醒他们一下?去警告他们一下?” 我摇着头说:“没用,他们会嘲笑我们,觉得我们多管闲事。” 范虎这时候在我身边哼了一声说:“虽然我以前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不会把先人的遗骸扔到院子里。这群家伙不是人,这是一群畜生啊!” 雨淅沥沥沥下了一天,不大不小,没停下过。 远远地就听到大殿里传出来开怀畅饮的声音,他们对同伴的死毫不在意,也许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范虎小声说:“你们说那些吐蕃人在地宫里吃什么呢?” 我还真的想过这个问题,这僵尸难道就不需要吃东西吗?那么他们吃什么呢? 老陆搂着我的肩膀靠在了我的身上,看着对面说:“蝎子,僵尸用吃饭吗?” “我觉得需要吃饭,具体吃什么,咱说不好。不过大概率会吃一些虫子,比如蚯蚓,尸蜃,蜈蚣之类的东西吧。” 范虎大声说:“嚯!这可有点恶心了哈!” 我说:“说到底,僵尸也是动物,动物运动就需要能量,他不吃东西哪里来的能量?在那地宫里,能吃的也就这些玩意了吧。” 范虎舔了舔嘴唇,凑到了我的另外一边,他小声说:“王同志,啥时候你带我进去看看,我还没进去过呢,听说地宫里面特漂亮。” 我看着范虎呵呵一笑说:“会死人的,那地方,一辈子不去,我都不会想。” “他们说里面有金库,有吗?” 我看向了范虎,加重了语气对他说:“人为财死,你知道这句话吗?不要乱想别的事情,好好活着最重要。” 老陆打量了一番范虎,大声说;“范虎同志!” 老陆这语气不重,但是范虎听了之后,立即立正敬礼。 老陆说:“范虎同志,自己去关禁闭,明天中午出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错在哪里了。” “是!” 范虎敬礼之后,转身走了。 我说:“这范虎太贪财,这是要出大事的。” “这次关禁闭,再有这种思想冒头,就要抽鞭子了。范虎就像是牲口,不打不长记性!” “不过我看他对你还是服从的。” “他现在还算不上是服从,只是惧怕。真正的服从,是由内而外的。他是由外而内,他还不算是我们真正的同志。” “只要我们了解他,就能控制他。这都不是问题。” “你说的对,这个范虎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和老陆互相看着,呵呵笑了起来。 雨下到了天黑就停了,外面的白炽灯又亮了起来。我和老陆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那边的情况。 老陆说:“在这里呆十年,这是你爷给我们找了个世外桃源啊,我们得感谢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这里远离是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什么复杂的关系。日子过起来更轻松。” 老陆这时候突然说:“那孩子是我的。” 我转头看向了他。 “我说田翠娥生那孩子是我的。” 我看着他笑了。 “你笑什么呀,那是个意外。” “我得恭喜你啊!” “其实你早就怀疑我了,是吗?” “怀疑肯定怀疑,但是无所谓。你不说,我也懒得问。” “那天我喝了点酒,田翠娥那娘们儿她勾引我。我就上当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几次。” “这有什么关系?我看挺好的,田翠娥不错,尤其是那身体很棒,能和你白头到老。只是柳小姐那里,你怎么交代啊?” “我们只是同志,我们在执行任务,没有私人感情。” “那还好!我告诉你,能给你生孩子的女人,都值得尊重。” 老陆嗯了一声说:“我懂,尤其是看着孩子越来越干净,我越发对田翠娥感恩。”wap. “老陆,你是个仗义人啊!” 老陆看着我呵呵笑了,随后小声说:“我一直搞不懂,林穗为啥同意给你纳妾呢?还一下就纳了两个。” 我叹口气说:“林穗身体原因,不能怀孕。毛毛和张道莲都听话,对她惟命是从,她权衡利弊,做了这个决定。” 老陆嗯了一声说:“这样我就理解了,林穗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尤其是现在我有了孩子之后,更加觉得她的决定无比正确。” 我俩正聊着,我冷不丁扫了广场上一眼,那坐着的干尸,这时候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进了大殿当中。 我和老陆一起站了起来,都傻眼了。直勾勾地看着大殿内。 大殿里的人也都毛了,纷纷地从大殿跑了出来。 我对老陆说:“我们去看看。” 第323章 这不是女神 屋顶不高,我从屋顶跳了下来。老陆顺着梯子下来,我伸手拉了老陆一把。 然后我俩快速地朝着神殿走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我看到贝拉和杰克在一起用英语商量着什么。 见到我俩来了,贝拉拉着我大声说:“这到底是怎么了?这干尸怎么会活过来呢?” 我这时候什么都没说,而是一直朝着大殿走过去,进了屋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有着惨白皮肤的女孩儿,她的样子和朱光神似。此时的她,正坐在毯子上,拿着一块酱牛肉在啃咬。 欧罗巴人远远地用枪指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开枪。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陆小声说:“这是泡水,泡发了啊!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她只是尸体啊!” 我摇摇头说:“不对,肯定不对。哪里出问题了呢?” 这女孩儿吃完东西之后,站了起来,然后爬上了那神台,坐在了神台上,闭上了眼睛。此时,她的脸色略微红润了,倒是像个人了。 但是我知道,她绝对不是人。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朱光了,我对老陆说:“我们先回去。” 我和老陆从神殿里出来,贝拉追着我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老陆都没搭理她,而是摆脱了她,直接回了我们的院子。关了大门之后,我和老陆直奔林穗的房间,到了的时候,看到朱光坐在炕上,她的姿势和那边女孩儿的姿势是一样的。 我小声喊了两句:“朱光,你睡着了吗?朱光,朱光!” 朱光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在那里坐着。我甚至怀疑她已经死去,于是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鼻息。她还在呼吸,我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林穗说:“怎么了?” 那边的干尸被雨淋了之后,竟然活了过来。还吃了东西,此时就坐在神殿当中。 “怎么会这样,这太邪了。” 我看看朱光,我小声说:“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朱光搞出来的,朱光能控制那具尸体。” 老陆蹲在了朱光身前,小声说:“朱光,朱光!你醒醒!” 朱光一动不动,她似乎进入了假死状态。 老陆小声说:“怕是灵魂出窍了吧!” 林穗小声说:“我也是真服了,这地方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又过了十分钟之后,朱光慢慢睁开眼,她看看我和老陆,一笑说:“你们在找我吗?” 我说:“那边的女神复活了你知道吗?” 朱光一笑,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和她沟通了很久,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的?” “没事的。”朱光重复了一句。 林穗皱皱眉说:“吃饭吧,饭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 吃了晚饭之后,我跟着林穗回了她的屋。 我和林穗在一旁闲聊的时候,朱光再次坐定,不管我怎么叫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和林穗一商量,干脆去神殿里看看,按照一般逻辑来看,这边朱光没了反应,那边的神女应该就是活着的。 我俩出来到了神殿的时候,看到神殿里的神女坐在神台上,在神台上摆着很多食物,她在不停地吃着。不过,在她吃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牙齿异常尖锐,这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牙齿,这是僵尸。 贝拉站在我身边说:“现在我相信她是神了。” 我摇着头说:“她不是神,她是僵尸。” 贝拉盯着我说:“她本来是一副干尸,为什么淋了雨就复活了呢?” “这不属于医学范畴,我回答不了。不过老陆说,这是因为泡发了,就像是木耳一样。干了不等于死了,只要遇上水,就会再活过来。” 贝拉摇着头说:“你这回答,令我费解啊!” 林穗小声说:“事实就在眼前,你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贝拉说:“你们有什么建议?” 我小声说:“趁着她睡觉的时候,砍断她的脖子,这怪物,不能留。” 贝拉小声说:“但她是神,会不会遭到天谴?”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要是相信因果报应,你就不该来这里。你既然来了这里,你就不要相信因果报应这些。” 贝拉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说:“会不会被反杀!她到底有没有攻击力?杀了她,会不会遭到什么报复?我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你要是这样想,你立即带人离开这里吧。这里邪得很啊!” 贝拉摇着头说:“我们投入太多了,现在离开,我将会倾家荡产。我会沦为乞丐。” “总比死在这里强!” 贝拉小声说:“没有个结果,杰克他们不会离开的。尤其是我们死了四个人,不带回去财富,没办法和这四位的家里人交代。他们的抚恤金谁来出?” “你看到女神的牙齿了吧,那是猛兽的牙齿,那不是摆设。你不杀她,她迟早要杀你们。” 林穗小声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女神,女神的样子应该是和蔼可亲的,你看这位,看起来青春可人,但是细看,眼漏凶光,长了一口尖牙。这分明就是一个怪物。” 我说:“这样,等她睡着了,先把她捆绑起来,吃东西喂她,要控制住她才行。” 贝拉说:“可是她是女神啊,我们这样做,对神不敬!”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一把抓住了贝拉的胳膊说:“你记住,她不是神,她是僵尸,明白了吗?” 贝拉小声说:“但她不是僵尸,她开口和我说话了,问我是谁,哪里来的,还看着我笑了。僵尸怎么会说话呢?” 我呼出一口气,我小声说:“我们都不了解僵尸,也许有会说话的僵尸也说不定。我的建议就是捆绑起来,先控制住。” 林穗也说:“我觉得先控制起来是正确的,掌握住主动权。” 贝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好吧,我和杰克商量一下。” 我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具体怎么做,还是你们自己商量。我们只是建议。” 我和林穗告辞,回到了家里,看到朱光还是那一副假死状态。 林穗小声说:“我们怕是领了个妖精啊!朱光不太对啊!” “不管咋说,这是爷爷的安排,我们顺其自然吧!” 第324章 失控 事情的诡异程度出乎了我的预料。 事情的发展也超出了我的预料。就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贝拉和杰克竟然带着人直接闯进了我们的院子,直接把我们围在了饭厅里。 我让大家不要反抗,继续吃饭。 贝拉则把复活的女神僵尸绑了,像是拽着狗一样拽到了我们这里。此时,这僵尸是一个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的智慧,就连眼睛里都全是眼白,一点黑色都没有。 接着,杰克的人直接把朱光给抓了起来。 林穗和老陆都站了起来,我大声说:“老陆,林穗,冷静些!” 贝拉坐在了饭桌前,她敲着桌子说:“我几乎能肯定,这女神复活的事情,是这小丫头搞出来的。” “你想怎么样?”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这一切,都是你们在操控的,包括那像是青蛙的吸血蝙蝠,还有那条大黑蛇,全是你们在操控的。” 我大声说:“你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但是我心里还是没底的。我还真的怀疑那些东西都是朱光在操控,即便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跟着贝拉一起怀疑朱光。我知道自己是谁,我应该维护谁的利益。 严格来说,朱光是我的养女,即便是她有再大的错误,那是我们内部的事情,在外人面前,我要全力维护朱光。 朱光瘦小的身体被两个大汉抓着,她显得很难受。同时,她表现的也很愤怒。 她大声说:“你们放开我!” 杰克用力拧了一下朱光的胳膊:“你老实点,再闹把你也捆起来。” “我就不老实,我现在很生气。” 杰克真的让人把朱光给捆绑了起来。 贝拉看着我们说:“这人我们要带走。” “这不合规矩。”我说。 老陆用手敲着桌子说:“你们这是要发动战争吗?非要把关系搞得这么紧张吗?” 贝拉大声说:“我要是想打死你们,现在就可以,男人,女人,孩子,都在这里了。我只带走这个小丫头,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说:“你触碰了我们的底线!” “我们必须要打开金库得到金子,而这个小丫头,就是打开金库的法门。” 我往后一靠,闭着眼说:“贝拉,你带走朱光,那我们就是对手了。你要想清楚。” 贝拉说:“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要带着她进地宫,要是我们还遭到攻击,我们就杀了这个小丫头。” “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我是疯了,我必须要成功,明天早上,我就要带着朱光下地宫!” 我大声说:“要是还遭到攻击呢?” “那我就杀了她!”. “要是杀了她也没用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试试。” “你这是草菅人命。” “我几乎能肯定,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操控!” “你想要朱光的命试错?那是一条命,你拿人命当什么了?” 贝拉大声喊:“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赌。” “你在用别人的命赌,要赌,赌你自己的命!” 贝拉没有再和我争论,她后退两步,一摆手,带着朱光离开了。 朱光倒是一脸淡漠,她走了十几步,出了门之后,回头看看我,竟然笑了。 范虎这时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欺人太甚,和他们拼了!” 他的手下也都跟着喊:“拼了,我们还不一定能输呢。” 老陆却说:“我们会输,这些全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身经百战,你们没接受过实战的检验。他们可都是大浪淘沙淘出来的金子。你们是什么还不一定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和他们一起下去。” 林穗抓着我的胳膊说:“一定要把朱光带回来。” “你放心。”我说。“大家都不要冲动,贝拉这些人不是杀人如麻的强盗,他们是盗墓团伙,他们求财,他们不喜欢杀人。所以,这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都稳住心神,等我消息。” 老陆点点头说:“你去吧,家里有我呢。” 我直接走到了广场上,到了大殿里。 到了的时候,我看到他们把朱光和那僵尸绑在了一起,不是五花大绑,而是用手挎连在了一起。 朱光坐在那神台上,那僵尸也坐在神台上,两个人此时都睁着眼。 朱光神态安详,面目和善。但是那僵尸面目狰狞,眼睛里全是黑色,没有了眼白。 这更像是神的两种形态,一善一恶,一黑一白。 贝拉盘着胳膊看着这两个女神说:“你看她俩,多像啊!” “一个面目狰狞,一个慈眉善目,哪里像?” “神似,她把所有的恶都灌注到这僵尸内了。”贝拉用手一指朱光。 “这都是你的臆测。” “你来做什么?” “明天我陪你们一起下去,朱光是我和林穗的养女,希望你们能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 贝拉死死地盯着我说:“你一定知道金库,对吗?”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我必须拿到黄金回去。” “为了钱,命都不要了吗?” “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战场上每天都在死人。” “这不是一回事,战场上死人和这里死人,不能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哪里死人都不应该。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们已经死了四个人。” “再继续下去,你们也许都会死在这里。” “也许我们会满载而归。”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我知道劝人是永远劝不动的。我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下去。今晚,我要陪着我女儿。” “没问题。但是,得把你也铐起来才行。” 我被他们用一副铜手铐给铐了起来,但是他们并没有拿走我的武器。 我的挎包里有一把锋利的菜刀,还有一把匕首。另外还有一些金疮药和解毒的药,他们只是检查了一下,就又装回去了。 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这天晚上我蜷缩在地上,朱光和那僵尸一直坐在神台上,就像是两尊神像。 晚上我坐起来看看她们,我喊了两声朱光,她并没有离我,那僵尸倒是睁开眼看看我。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没有眼白,让我看了很不舒服。但是她却看着我笑了一下。 这笑意味着什么呢?是嘲笑吗? 我心里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是个晴天。 贝拉他们带足了装备,并且把我的手铐打开,押着朱光和那个小僵尸进了墓道。 前面一串白炽灯把墓道照亮,一眼能看出去很远。 贝拉看着我说:“走吧!” 第325章 一场混战 我们走得还是小心翼翼,速度很慢。每一步都怕踩到地雷一般。 一路穿过墓室区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一直到了大殿的时候,还是没发现有什么意外。 但是到了大殿的时候,我竟然看到我爷的尸体,再次坐在了弥勒佛的脚下。 这让我大吃一惊。 贝拉指着说:“上次没有它。” 我说:“这是我爷!不过他已经死了。” “死了?” “死了很久了。” 但是此时我看我爷,竟然栩栩如生。 虽然是我爷,但我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此时,那条蛇不见了。我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蛇,也没有发现那青蛙似的吸血蝙蝠。整个大殿,一下就安静了下来。wap. 落针可闻。 贝拉说:“我就说吧,就是这小丫头搞的鬼!” 偏偏此时,我爷的眼镜猛地睁开,接着,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长,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那条大黑蛇,顺着佛像爬上去,然后趴在了佛像的肩膀上,在注视着我们。 杰克吓得后退了两步,说:“我的上帝,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上帝!” 我知道,出现幻觉了。 就是此时,突然有人惨叫一声。 他开始脱衣服,把上衣脱掉之后,从里面爬出来一条黑色的小蛇。 而那人的脖子上被咬了一口,他捂着伤口惨叫起来,接着,眼睛开始变得通红,人也显得很暴躁。这种暴躁的样子持续了十几秒之后,他变得冷静了下来,举起枪就对着同伴开了一枪。 同伴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当中。 接着,其他人对被蛇咬了的家伙连续开枪,打烂了他的头,但这家伙还是不死。 我抽出菜刀,冲上去直接砍断了这货的脖子。头颅滚落在地之后,还是不死,嘴巴不停地嘶吼着。但是身体像是一个破门扳一样趴在了地上不动了。 我说:“枪不好使,对付这种僵尸,还是要用刀。” 贝拉这时候大声说:“杀了这小丫头!” 我大声说:“别乱来,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我不管,我觉得这件事就是她干出来的。” 我摇着头说:“你在滥杀无辜。” “我管不了那么多。” 杰克在那边已经用枪顶住了朱光的头。 我知道,这群欧罗巴人急了,我大喊说:“只要她能打开金库!杀了她,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我这么一喊,杰克把枪放下来,大声说:“金库在哪里?” 我抬手一指,指向了暗门。 欧罗巴人用枪顶着我和朱光、还有那女神僵尸,到了暗门前,打开暗门。 这暗门一开,顿时涌出来大量的吸血蝙蝠,都咕嘎咕嘎地叫着。 欧罗巴人有心理准备,直接举起喷火器,对着洞口一顿烧,这些吸血蝙蝠直接就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翅膀都被烧坏了,但是并没有死,在地上蹦跳着,还是朝着欧罗巴人涌了过来。 欧罗巴人都穿着大皮靴子,不停地猜,我能听到这些吸血蝙蝠骨头碎裂的声音。 嘎巴嘎巴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这些吸血蝙蝠就全都踩死在了地面上。 贝拉用外国语提醒大家,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大概能猜到,应该是让大家小心蛇。 他们打开了手电筒照着通道每一个角落。 很快,有人把电线拉了进来,点亮了一盏盏灯泡。很快,那扇青铜门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贝拉到了门前,看到了钥匙孔,她说:“钥匙给我。” 朱光从身上摸出来钥匙,这把金灿灿的钥匙交给了贝拉。 贝拉把钥匙插进锁孔,开始转动,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了五下之后,钥匙拧到头了。 但是当杰克去推门的时候,这门却纹丝不动。 贝拉看着我说:“这是怎么回事?门为什么打不开?” “你把朱光放开,让她打开门。” 就是此时,吐蕃人从后面围了上来,李阳站在通道口,死死地盯着里面。 贝拉看着李阳说:“你来做什么?” “我是守护者,谁也不许碰这里面的东西。” 贝拉说:“你不是守护者,你是强盗!你的手下,都被你咬了,奇怪的是,他们都变成了僵尸,你没变!这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阳一笑说:“这里不属于你们,你们立即离开。不过,得把女神给我留下。” 贝拉说:“不可能。” 李阳说:“那就只能拼了。” 贝拉说:“你要是不怕死,尽管来。” 李阳没有往前走,而是往后撤了几步,一挥手,顿时后面的人扑了上来。 这群僵尸就像是野兽一样灵活,不过欧罗巴的大兵也不是吃素的,枪枪爆头。虽然爆头不至于打死僵尸,但绝对能削弱僵尸,他们被爆头之后,行动能力减弱。给收割他们的头创造了不错的机会。 我直接就拎着菜刀挡在了朱光身前,来一个,我砍一个! 当僵尸群冲进人群的瞬间,便爆发了一场肉搏战。 战斗进行的很迅速,两败俱伤。 欧罗巴人被咬之后,也会变成僵尸,我也不管别的了,见到人不对劲我就砍,我不管谁是谁。 砍到最后,我砍断了杰克的脖子,他也被僵尸咬了一口。此时正在痛苦地硬挺着。 当我把他的头颅砍下来的时候,他的头滚落在地,竟然对着我笑了。他解脱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我们五个,我、贝拉、李阳、朱光,还有女神僵尸。 贝拉红着眼说:“李阳,这下你高兴了。” 李阳说:“我无所谓,反正他们早就死了。这里面的黄金,必须有我一份。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贝拉看着李阳说:“到底有没有黄金还不知道,在门外就拼命,不值得。” 李阳看着我说:“姓王的,你应该知道里面有没有黄金吧!” “我说没有你信吗?我建议还是打开看看吧!” 贝拉打开了朱光和女神僵尸的手铐,对李阳说:“你说得对,我们得进去看看才行。” 朱光走到了门前,双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这门就打开了。 第326章 诱惑 笔直的走廊一直向前,贝拉用手电筒照过去,三十米的地方,就有黄金在泛着诱人的光。 贝拉一扭头的时候,发现那女神僵尸不见了。她竟然趁机跑掉了。 李阳的注意力全在里面的黄金上,他也没有注意到那女神僵尸什么时候跑掉的。 对于他俩来说,这都不重要了。 贝拉拽着朱光说:“我们得用她做人质,因为我们的人全死了,再也没办法和你们抗衡。” 李阳看着贝拉说:“我觉得我俩应该联合起来。” 贝拉大声说:“你给我滚,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李阳说:“你不和我合作,只会被他们杀死,我俩互相照应,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贝拉妥协了,拽着朱光说:“跟我们进去。” 我要跟进去,贝拉指着我说:“你不要跟来,我只要这个小丫头。” 李阳看着我说:“你太危险了,你要和我们保持距离。不然我们就杀了这个小丫头。” 我没说话,后退了几步,我说:“你们拿走你们的东西,放了她。” 贝拉说:“没问题。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不要太贪心,能拿多少是多少。” 李阳说:“多了我们也拿不动。拿了之后,我们立即离开神庙。” 我说:“再也不许回来了。” 李阳一笑说:“那可不一定。” 贝拉看着我说:“王,黄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他俩拽着朱光进了青铜门,我在外面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 当他们在里面摸到金子欢呼的时候,这道青铜门自己关上了。 我走上前去,摸着青铜门,心里在想,朱光会不会放他们出来呢?还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呢? 就是此时,僵尸女神从我身后走了过来,到了我身边之后,仰起头,用那没有眼白的眼睛盯着我。 很快,这双眼睛竟然恢复了神采,她就在我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朱光的样子。 她伸出手,拉住了我的大手说:“我们回去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怎么了?” “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朱光看看那扇青铜门,从上面拔下来黄金钥匙,一手抓着钥匙,一手抓着我,走出了通道,关了暗门。再看那佛像下面,还坐着我爷的遗体。只是这遗体变得栩栩如生,这到底是我爷,还是那条大蛇,我分不清了。 “爷,爷!”我叫了两声,眼睛不由自主地就湿润了。 朱光说:“这不是爷爷,这是守护神。” “但分明就是爷爷。” “爷爷化作了守护神,就不再是爷爷了。” “你说爷爷变成了那条大黑蛇?” “这是一次交易,是一次妥协。是对我们的一个交代。” 我站在我爷的遗体前面。 他却在我面前变成了一条大黑蛇,爬上了佛像,爬到了佛像的后背。不见了。 “爷,爷!” 不管我怎么叫,它都没有再出现。我绕到了佛像背后,看到的是一条深邃的洞,里面滴滴答答在滴着水,隐隐约约,我看到有一条小蛇趴在角落里。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朱光说:“我们走吧。” 我们出来回到家的时候,林穗看着朱光愣住了。 朱光走的时候穿得可不是这身衣服,这身破烂的衣服一直是穿在那干尸身上的。 林穗说:“蝎子,发生什么了?” 我坐下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 林穗说:“他们呢?” 我说:“全死了,还有没死的,估计也快死了。” 老陆伸着脖子问:“全死了?真的就全死了吗?” 我点点头说:“一个也没剩,全死了。” 朱光这时候静静地坐在炕上,靠着墙,抱着自己的膝盖,把下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接着,我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对老陆和林穗不需要隐瞒什么。 老陆听了啧啧称奇。 他打量着朱光说:“这还真的邪了嘿,是怎么从里面转化出来的呢?难道真的有女神吗?” 我说:“我用医学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林穗拿了新衣服出来,拉着朱光进了里屋,给朱光换上了新衣服。 再次出来的时候,朱光还是那个朱光。 那么关在金库里的那个朱光又是谁呢?十有八九,那个变成了女神僵尸吧。 老陆坐在凳子上,在桌子上摆着一杯热水,他摸了摸,烫手。 我坐在他的对面,我也摸着热水。 老陆说:“都死了才好!死了麻烦也就没了。我们得把炸塌了的通道修起来。” 我点点头说:“这是当务之急!” 李阳和贝拉的人全都死在了地宫里,我们没有想要去替他们收拾的打算,就让他们在此长眠吧,这是他们的命。 范虎听到他们全死了的消息之后,非常开心,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追着问我。 老陆一瞪眼说:“不该问的不要问,想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范虎笑笑,挠挠头皮说:“我就是太好奇了。” 我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两拨人打起来了,两败俱伤,就这么来了个全军覆没。我最后收割了两个僵尸的头,大概就是这样。” 范虎哼了一声说:“活该,他们这些人就都该死!不过话说回来了,有金库吗?” 我一笑说:“有没有金库,和你没有关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在这里活着,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眷顾!” 一转眼又到了收获的季节,把粮食收完之后,我一个人进了墓室里。 到了地宫之内,我再次看到了我爷坐在佛像前面。 我跪在了我爷的面前,我说:“爷,你能睁开眼看看我吗?” 我爷还真的睁开了眼,但是他的眼睛明显不是人眼,而是一双蛇眼。 我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它突然伸长了脖子,化作了一条大黑蛇,长开了大嘴,露着毒牙,吐着信子。直接奔向了我的脸。 我吓得往后一闪,直接坐在了地上。 它也就停止了攻击,转头爬到了佛像的后面。我跟过去的时候,看到它慢慢地爬进了后面的洞中。一直到它不见,我才转身回来,跪在了佛像前面,没有祷告,只是闭着眼静静地跪着,怅然若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光到了我的身后,她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去金库里看看吧!” 第327章 组建队伍 朱光拉着我到了那扇巨大的铜门前面,她打开了铜门,带着我一起往里走。 穿过三十米通道之后,我看到地上坐着一具干尸,这是那女神的真身。而在黄金堆上,趴着贝拉和李阳的尸体。 我把女神干尸抱了起来,一直抱到了前面的神台上。 “全死了。”我说。 “不用可怜他们,都是他们自找的。” “他们留下了大量的美金。” 朱光仰着脖子看着我笑着说:“以后用得着!” 我一伸手抓住了朱光的肩膀,我说:“你是怎么转换的?你怎么可以隔着一扇门,从里面变到外面来呢?” 她不说话,我把两只手都抓在了她的肩膀上,我伏着身体盯着她说:“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你告诉我啊!我需要答案!” “你放手,快放手!” 我用力扭动身体,我死死地抓着她不放。她这时候尖叫了起来,声音刺耳,我不得不放开她,捂住了我的耳朵。 她趁机转身跑出了大殿,一路跑回了东院。 我转过身盯着神台上的神女,我有一种冲动,我想研究她。 于是我挑了一桶水过来,我用水瓢往干尸的身上泼水。 老陆和范虎在一旁观望。 老陆说:“蝎子同志,这干尸不是黄瓜秧,你浇水它是活不过来的吧。” “我得试试才知道行不行。” 范虎说:“这能行吗?你是不是误会干尸了?这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试试有啥关系嘛!万一活了呢?上次淋浴,不就活了吗?” 范虎捏着自己的下巴,观察着干尸说:“你这像是在泡木耳啊!泡发了,就能活过来了吗?要是泡木耳的话,最好准备个大盆,挑满水,把干尸放进去,用砖头压住。那才能泡发。你这么泼水,一阵风就干了。” 我停手,看着范虎说;“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我们接下来要打一个水槽!” 老陆看着我说:“我觉得你需要的水槽,其实就是一副棺材,打一副棺材,挑满水,把干尸放进去,棺盖这么一盖上。闷个几天,肯定就泡发了。” 范虎疑惑地说:“泡发了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炒木须肉吗?” 我有点烦他俩了,我说:“你们还没搞懂吗?我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活过来。你俩能帮忙就帮,不能帮忙就别多话,你们根本就不懂。” 老陆舔了舔嘴唇说:“我觉得干尸活过来,不是人能控制的。它需要一定的条件。” “什么条件?” 老陆大声说:“我怎么知道什么条件?我这也是头一次看到干尸复活。我现在甚至怀疑以前我的世界观是错误的,我真的觉得有神存在了。” 范虎也点头说:“是啊,蝎子同志,难道你不觉得确实很邪吗?” “所以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啊!同志们,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老陆和范虎互相看看之后,都看向了我。 我说:“别愣着了,开始干吧!” 我们三个说干就干,开始去山上找木料,找回来之后,我们发现了难题,我们没有木工的工具。用斧子是绝对砍不出来一个棺材的。 老陆说:“现在出去一趟,还来得及!范虎,你带人出去采购一趟,各种工具都需要。农具也得补充一下了,尤其是镰刀。” 范虎说:“我多带几个人出去,回来的时候,牵几头牦牛回来,牦牛还能驮货物。我们可以在这里弄个养殖场,毕竟我们有剩余的粮食。” 老陆点点头说:“你这个办法好啊!蝎子,你说呢?” 我说:“我觉得可行,多带点钱,穷家富路嘛!” “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还得你和大嫂说一声,我去领钱。” 我一摆手说:“走,一起去。” 到了林穗屋里,她正在给朱光缝袜子呢。 我说:“别缝了,袜子打了补丁,穿着不舒服。你给虎子多拿点钱,让虎子出去一趟,采购一次。” “拿多少?”林穗说。 我看着范虎说:“你需要多少?” “买五头牦牛,两头公牛,三头母牛。然后采购一些工具,布料,还有一些袜子什么的,你们列清单,我按照清单采购。大概多少钱,算算就知道了。” 林穗看看我说:“这得不少钱啊!拿现大洋怕是不方便,拿小黄鱼吧!” 我说:“但是小黄鱼流通起来麻烦,去兑换的话容易被盯上,就拿现大洋!” 范虎说:“没错,啥也不如现大洋好使,小黄鱼好是好,但是没办法直接买东西。” 接下来我通知所有人列需求清单,第二天,范虎带着人和钱就上路走了。 他把所有的弟兄全带上了,但是留下了两个女人。 田翠娥和老陆成了家,不可能走。杨秀儿也没跟着去,这就打消了我和林穗的疑虑。我觉得,范虎没想跑。 林穗和我、老陆站成了一排,看着远处走远的队伍。 老陆说:“他们会回来的。” 林穗说:“也不一定,回来就是我们的人,不回来也无所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回来固然好,不回来的话,我也没什么遗憾。走就走了,不和我们一条心,留下也只是个祸害罢了。这正是考验他们的一次机会。 接下来我们开始为秋收做准备了。 最终,范虎并没有令我们失望,他赶在秋收之前,带着大量的物资回来了。 我和老陆看到他回来,还是很激动,都跑出去迎接他们。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老陆说:“范虎同志,你总算是回来了。” 范虎说:“我不回来,难道我还卷钱跑了啊!我就是带钱来的,我要是想跑,当初就不会来这里了。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 我看向了他们的身后,除了带回来了五头牦牛,还带回了几个女人和孩子。 这几个女人都面黄肌瘦,严重的营养不良。孩子们也是骨瘦如柴, 我数了一下,是四个女人,三个孩子。不用说,这是要过日子啊! 我倒是能理解,不过范虎走之前可没和我提这件事。 我说:“范虎,这几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都是可怜人,全是寡妇。一个村子里来了一伙带枪的,杀了全部男人,抢走了所有的粮食和牲口,还把所有女人都冒犯了。” 林穗说:“知道谁干的吗?” “谁也说不好是谁干的。土匪呗,还能是谁!” 老陆嗯了一声说:“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这是做了件好事啊!” 林穗问:“会汉语吗?” 范虎撇撇嘴,摇摇头。 林穗转身去喊毛毛去了,她把毛毛喊过来,让毛毛负责安顿这些妇孺。 我们则开始卸货,把东西都入库之后,我们开始磨镰刀,把农具都收拾好之后,也就开始秋收了。 打棺材的事情先放下,一切等秋收之后再说。 带来的那些女人,吃上几顿饱饭之后,气色明显就好了起来,而且都很能干活。本来阴郁的脸上,也都有了笑容。 人越来越多,加上有欧罗巴人留下的装备,我觉得我们可以组建一支武装力量。 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便开始琢磨这件事。 第328章 一本笔记 这些女人失去了男人,也只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男人给忘记了,起码不再痛苦。说到底,饥饿才是世上最大的痛苦,解决了饥饿的问题,就再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秋收之后天逐渐就冷了起来,我们就在大殿里打造那口大棺材。 这棺材我是真用心了,我们三个整整干了半个月,总算是打造完工,还上了油漆。 油漆晾了三天之后也就干了,我们开始往棺材里面注水。 大家都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和林穗也没提过,林穗只当我是想安葬女神的真身。 当我们往里注水的时候,林穗发现了问题,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你别管!” 林穗瞪着眼说:“你搞什么名堂!你这是要养鱼吗?用棺材在神殿里养鱼吗?” 我一边往里倒水一边说:“我得做个实验,我想知道这干尸能不能自己活过来。” “怎么实验?泡水吗?泡水就能活吗?” “试试才知道。” 朱光从外面进来,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盯着朱光说:“泡水能活吗?” 朱光摇摇头。 “试试才知道。”我一笑。 我们三个挑了九担水倒了进去,然后把干尸放进去。这干尸飘在表面,范虎用手往下按了几下,按下去,还会飘起来。 老陆说:“别按了,泡透了自己是展开了。跟泡木耳一个道理。” 我一挥手说:“盖上吧!” 我们把棺盖扣上,打上了七寸钉,然后召集了所有人,把棺材抬到了神台上。 范虎这时候问了一个问题:“蝎子同志,你说这东西得泡多久呢?” “没泡过啊,老陆,你觉得呢?” “我觉得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行。” 范虎说:“为什么不是九九八十一天呢?” 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设定开棺时间了,反正就是个实验嘛,我说:“先泡一个月再说!要是能活,我觉得一个月足够了吧!” 就在我们封上棺材的第二天,下雪了。 这一下雪,气温骤降,随即河面就结了冰。这一上冻,也就开始了漫长的冬季。我们也就开始猫冬了。 这次范虎带回来的一副麻将和两副象棋成了我们猫冬的必备品,我们每天的日子别提多美了。 就在我们快要忘了贝拉和杰克、李阳他们曾经存在过的时候,从雪山上翻过来了四个人。 两男两女,全是天朝人。 四人都很年轻,长得也很健壮。 四个人都背着巨大的行囊,穿着专业的防寒服,踩着雪,艰难地行走着。最后终于走到了神庙前,四个人停下了。 那女的大声笑着说:“看来记载是真的,这里真的有神庙!” 四个人快速进了神殿,到了神殿之后,里面传来了那女孩儿的惊呼声:“快看,这里有口棺材!” 老陆抄着手和我*靠在一起,他说:“蝎子,你什么来路啊?”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啊!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盗墓贼,像是几个喜欢冒险的富家公子小姐。” “不能吧,这么野吗?大冬天的,没点专业技能,能翻过前面的雪山吗?” “别小瞧这些人,他们从小就吃得好,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好。加上专业的训练,冬天翻过雪山,不成问题。” 范虎靠过来,抄着手伸着脖子盯着神殿说:“我去把他们都抓来,这大冬天的,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嘚瑟啥啊!” 老陆点点头说:“别冲突,请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范虎领命而去,很快,这四位就被带到了我们的饭厅里。这里点了炉子,很暖和。 四个人纷纷开始脱装备,那个大呼小叫的姑娘摘了帽子就露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她一甩头发,风情万种的。 我们还没问话呢,她先问了:“你们多是谁呀?” 范虎关了门,靠在门板上,打量着这几位。 老陆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个酒盅,就着花生米在喝酒。 我坐在椅子里,抄着手,翘着二郎腿。 林穗盘着胳膊,一笑说:“你先别问我们是谁了,你们是干啥来的?说说吧!” 这女的这才严肃了起来,她收起了笑容,干咳了两声之后说:“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家里有一本笔迹,是我祖爷爷的,里面记载这里有神庙,说神庙里有神女,长生不老。我们就是好奇,我就约了几个同学,过来探险的。” 林穗说:“从哪里来的?” “山城!” “这笔记还有谁看过吗?” 这女的笑着说:“我们四个都看过啊!” 我打量了一下这四位,两男两女,看起来应该是两对情侣。 另外一个女的长相普通,但是有一种优雅的气质。俩小伙子看起来也不错,都不是什么坏人。 我问:“和别人提过吗?” 四个人都摇头。 我说:“好好想想!还有谁看过这笔记吗?” 女的摇头说:“不会,我一直放在宿舍箱子里的,箱子上着锁的。” 我说:“他们三个为什么会看到?” “我们四个一起研究的啊!” 老陆这时候插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不靠谱啊!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人有可能看到这笔记。” 女的拿出来笔记本,举着说:“笔记就在这里,别人看不到的。” 我担心的是在学校的时候,你的笔记被人偷看。学生们都很好奇的,你们四个经常研究,难保不被人注意到。你同宿舍几个人? “我们四个人啊!” “你保证她们三个没打开你的箱子吗?你有没有忘记锁箱子的时候呢?” 女的这时候笑了,说:“有这么严重吗?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当真的,以为只是小说或者是虚构的传记。” 我说:“来了就先住下吧,开春出山,就当没来过。” 女的猛地点头说:“行,但是,女神呢?我祖爷爷笔记里可是记载的很清楚,确实有女神的。特别漂亮的女神。” 我对张道莲说:“阿莲,你带他们先安顿下。” 张道莲一摆手说:“跟我来吧!” 他们四个跟着张道莲先走了。 老陆显得有些忧心,他说:“我有不好的预感啊,这几个人虽然不是什么麻烦,但是保不齐会给我们带来天大的麻烦。” “我倒是对那笔迹有点兴趣。”我说,“想办法借来看看再说。” 第329章 黑色 他们都管那女孩儿叫阿三,也正是这个阿三,是他们的首领。他们都听阿三的,原因倒是有些怪异,因为阿三的父亲官最大,所以阿三继承了他父亲的领导权,在这些官宦子弟里,说一不二,一呼百应。 阿三可不是个消停人,第二天一大早,她竟然打开了墓道的门。 这应该也是笔记里记载的。当我和老陆追过去的时候,这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已经进了墓道,老陆腿脚不好,我不管老陆了,我自己往里面追。 当我追到了大殿的时候,就听到阿三在佛像后面大喊:“这里面还有个洞诶!笔记里说,这里就是女神修炼的洞府。我们进去看看吧!” 我直接就跑到了佛像后面,我举着手电筒照着他们说:“不要乱闯!” 阿三笑着说:“老王,你怎么来了?” “这里面很危险,都跟我出去。” “危险?有什么危险?就是一个洞,我们在山城钻过很多洞,没事的,我们有足够的经验。” “这里面有守护神,立即跟我出去。” 老陆拄着拐杖到了我身边,大声呵斥:“都听我指挥,出去!” 阿三看到老陆急眼了,吐了下舌头说:“至于么!我们出去就是了。” 四个大孩子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里面出来,到了墓室区,一个个墓室看了一遍,他们对干尸特别有兴趣,拿着照相机噼里啪啦不停地拍摄着,那一具具干枯又恐怖的遗骸,带给他们的是兴奋和发自内心的惊呼。 “快看,这太神奇了!” 这里面一定有他们的前世,他们能来到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这条通道深邃又黑暗,里面充满了未知,就像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有着黑色长发和曼妙身姿女人的背影,吸引着他们的同时,也在吸引着我。哪怕是飞蛾扑火,也想一探究竟。 所以,当我们把这四个大孩子带出来之后,我和老陆一商量,我俩又回去了。 我拎着马灯,老陆拿着手电筒,背着一杆步枪,我俩站在了佛像后面,站在这洞口看了很久。 老陆说;“蝎子,要不咱们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啥情况啊!这是女神修炼的洞府吗?那外面被我们装进棺材里的孩子不是女神吗?” “所以得拿到那笔记看看才行,那笔记应该记载了很多关于这里的事情。” “难道抢吗?” 我一瞪眼说:“我们又不是土匪。” “借肯定是借不来的,这几个孩子都不坏!对他们也下不去手。” “我们得训练一支队伍出来,你着手办这件事,我看那几个女人体质都不错,又都挺年轻,应该能行。” 老陆一拍胸脯说:“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我嗯了一声:“没有自己的队伍,遇到一点事情,就会受到生命的威胁,这世道太乱了。” 老陆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 我拎着马灯先往前走了两步。 老陆在我后面小声说:“你等我一下,别走太快,我跟不上。” 我和老陆小心翼翼往前走,走了有一百多米的时候,看到前面的洞壁上,趴着大量的吸血蝙蝠。 这些吸血蝙蝠和墙壁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 值得庆幸的是,地面没有。 老陆拉住了我,拉着我往后退了十几米后,小声说:“不能再走了,再走就危险了。” “我有预感,穿过去可能就到头了,前面可能是个更大的地宫。” “那也不能走了,惊醒了那些青蛙蝙蝠,我们就死定了。” 老陆用力拉着我说:“撤了撤了,别冒险。命只有一条。” 我不甘心地出来,到了佛像前面的之后,我坐在佛像的脚下,我说;“老陆,能不能做一身铠甲?” “别乱想,那些青蛙蝙蝠太凶残了,连牛皮都能撕破。你做一身铁的吗?这需要铁匠才行。再说了,做出来,你穿得动吗?” 正说着,一条小黑蛇从一旁爬了出来,到了我们身前,抬起头斯斯地吐着信子。 老陆拿着拐杖一举,这小黑蛇扭头就跑掉了。但是随后,出来了一群。 我和老陆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跑,一直跑出了墓室区,才算是安全了。 老陆喘着气看着我呵呵笑着说:“下次来不背枪了,没用。” 回去之后,我去找阿三去了。 到了门口我敲门,她开门的时候,头发上全是水,冒着热气。她在洗头呢。 我帮她换了水,然后用水瓢冲了她的头发,最后递给了她毛巾。 阿三坐在了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找我有事?” “我想借你家的笔记看看。” “那不行,我不能给你看。” 我大声说:“为什么呀?”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地宫里啊!一个道理。”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那很危险,你会死在里面的。” “我的笔记也很危险,看了会走火入魔。” 我无语了,不知道怎么和她交谈下去,我起来转身就走。 阿三在我身后说:“什么时候让我进地宫,什么时候再谈借笔记的事情。” 我转过身看着她说:“我可以抢!” “那你杀了我吧。” 我气得一摔门走了出去,她却在屋子里嘎嘎地笑了起来。 这女娃,很难缠啊! 我去找老陆的时候,老陆也在洗头,我又帮着老陆洗了一次头发。 我一边帮他洗头发一边说了刚才的情况。 老陆说:“你就多余去借,这丫头,性子烈。你倒是可以从另外三个入手。” “不行,另外三个都是阿三的兵。”我说,“你对那几个妇女的训练,从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可以开始啊,我得训练出一支侦察小队,就像是尖刀一样的一支队伍。能直接插进敌人心脏的尖刀,很有杀伤力!” “我们不能白白养这么多闲人,多是好年纪,都得组织起来,武装起来才行。包括毛毛和张道莲,林穗。” “你呢?” “我还用训练吗?我在大帅行营训练的还少吗?欧罗巴人留下了大量的武器,只要训练一段时间,即便是来个加强营,我们也完全可以对抗。” 老陆话锋一转说:“蝎子,你说那棺材里的女神,现在啥样了?” 我朝着窗户外面看看,我说:“要不我们打开看看?” “不只是我们想看,阿三他们也很想看。这样,让他们提出来,然后我们提条件。” 我嗯了一声说:“可行,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把笔记骗到手!” 第330章 香棺 我们专门为他们四个打了一张桌子,就摆在我们的旁边。 吃饭的时候,老陆端着碗说:“蝎子,那棺材可不可以打开看看?” 我一边吃饭,假装噎住了,开始伸脖子。毛毛递给我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后,我摇着头说:“你开它干啥,万一蹦出来一女神,那不是给自己找祖宗吗?” 阿三一听就上当了,接着话茬说:“那棺材里有女神吗?” 范虎说:“可不是么,不过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女神。” 我咳嗽了两声,我说:“虎子,不该说的不要说,再胡说给你嘴上装拉链。” 阿三问我:“那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是秘密吗?” 我和老陆互相看看,讳莫如深地一笑。我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好处。” 阿三站起来,用筷子指着我说:“你们把女神装那棺材里了,是吗?” 我看看阿三,又看看朱光,心说这朱光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朱光把饭碗放下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出去了。 我则快速吃完了饭,也就出去了。 刷碗刷盘子这些事,都是女人们的事情,来了这么多女人,做饭,收拾碗筷,洗衣服,等等杂事,我们这些男人倒是不用管了,我们只负责专心搞生产,搞建设,搞训练。 不出所料,阿三吃完之后就跑来我屋了,她敲门,我假装在午休,打着呼噜。 “开门,我知道你没睡着,别装了。” 我坐了起来,开了门,她进来之后盘着胳膊看着我说:“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 “你还是问问别人吧!” “你不让说,别人敢说吗?我偏问你。” “你问我,我也不能说啊!主要是你没必要知道,对你没好处。” “有没有好处,我自己判断。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知道笔记里记载了什么嘛!” “我不想知道,你别这么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 阿三这时候歪着头看着我一笑说:“装,接着装!别以为我年纪小,我就看不出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来。” “我有什么花花肠子?” “三个老婆,你还不够花吗?你简直就是花中之王啊!” “这是夸我吗?” “我呸!” 阿三一挑头说:“做个交易,告诉我里面是什么,我告诉你笔记的事情。” “你告诉我笔记里的事情,不如让我自己看。” 她指着我说:“瞧瞧瞧瞧,狐狸尾巴是不是露出来了?” 我说:“你要是让我看看那笔记,我就打开棺材让你看看里面有什么!” “你先告诉我有什么,我再想想是不是做这个买卖。” 我摆着手说:“算了算了,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人不实在!” “还我不实在,不实在的是你吧!人家虎子都要说了,你把人给直接掐断了,现在把虎子吓得,一问三不知,你威力很大啊!” “你要没别的事,就回去吧,我得眯一会儿,习惯了午睡,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阿三想了想说:“我猜一下,棺材里装的肯定是尸体噻!” 我点点头说:“关键是什么尸体,谁的尸体,什么样的尸体。你好好猜,猜对了有奖励!” “是不是女神的尸体,这尸体和那些干尸一样吗?不是说女神不死也不会老吗?怎么会有尸体?” 我打着哈欠说:“你慢慢猜,我睡一觉!” “我可以告诉你,后面地宫里有丹房,丹房里有炼丹炉,据说还有仙丹,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你别逗我。”我躺下背对着阿三,装作不相信。 “我没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后面是一座地下宫殿,不是给死人住的,而是真正给神仙住的地方。笔记里说,里面的宫殿不比外面的小,而且有很多房间,房间外面还有走廊,都是相通的。全是木结构,住在里面,根本感觉不到是住在地下。” “没有日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是住在地下?” “日月星辰,白天黑夜,一样不少。那里面就是仙境。” 我坐了起来,看着她说:“你确定没骗我?” “我发誓,我骗你不得好死!可以打开棺材看看了吗?我想知道那是不是女神。” “那我得落实一下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怎么落实?” “我得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很简单,不是其它三个也都看过吗?我去找他们谈谈就知道了。” 阿三一笑说:“可以啊,去谈吧。谈完了,咱开棺。” “没问题。” 我这时候兴致可就来了,去找另外三个同学这么一谈,基本能确定阿三没骗我,难道这地下真的有个仙境吗?既然是仙境,那么就应该有仙人啊!这是个重大的发现。 我把这事儿和老陆、林穗一说,他俩都激动不已。 老陆说:“蝎子,真有仙境吗?我怎么有点不信呐!” 林穗说:“是啊,地下会有日月星辰吗?这不太可能吧!难道那是通往仙境的通道?” 老陆说:“那条大黑蛇是守护通道的守护神,凡人不得入内,是这意思吗?” 我小声说:“但是我不觉得他们说的是假话,笔记里应该就是这么写的。” 我看向了坐在炕上的朱光,我凑过去,坐在朱光身边小声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朱光看着我说:“那条通道,过不去。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曾经常识通过那里的家伙们,最终都成了地宫的一部分。” 我喃喃:“这就更有意思了。” 老陆呼出一口气说:“蝎子,我们得好好研究研究了,这仙境,我得去看看。这肯定有人过去了,不然怎么会有笔记?” “没错,别人能过去,咱们凭啥过不去?”我小声说,“还有仙丹,吃了长生不老,这事儿有点玄,不过要是真的有这玩意,那我们岂不是就成神仙了吗?” 老陆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就是铁拐李转世?” “大抵就这意思!”我和老陆都笑了起来。 阿三在外面喊了句:“出来吧,啥时候开棺啊!” 我大声说:“马上,等我一下。” 我和老陆先出去的,然后林穗也跟了出来,我们一起走向了大殿。 虽然没有叫范虎,但是大家都听到了要开棺的消息,都来看热闹了。 老陆把撬杠插进了棺盖下,用力一压,嘎吱一声,这棺盖就开了一条缝,顿时,我闻到了一股异香。 这种香气令我的头晕了一下,但随后我回过神来。 “怎么这么香!” 老陆大声这么一说,大家都抽动鼻子闻了起来。最后确定,香气就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m. 第331章 是僵尸还是仙女 阿三他们四个大孩子都围了过来,纷纷闻着香气。 “太香了!” 这话是阿三的那位女同学说出来的,语气里透着痴迷。 范虎上来帮忙,和老陆一起围着棺材嘎吱嘎吱撬了一圈。 棺盖被彻底撬开,棺盖很重,我上去帮忙,另外那两个男同学一起上来,我们就这样把棺盖抬了下来,竖着靠在了大殿里的那根柱子上。 我们几个还没来得及把棺盖靠稳的时候,阿三他们一群人已经等不及围在了棺材外面。都伸着脖子看着棺材里面,就像是一群被点穴的人,一动不动! 我和老陆、范虎都有些诧异,那两个男同学一看这情况,快速跑过去,也围在外面对着棺材里发呆了起来。 范虎大声喊了句:“怎么了?” 我知道肯定是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了,不然这些人不可能一个个都和傻了似的。 我们三个快速过去,挤进去之后,我伸着脖子往里面一看,一下把我也看呆了。 这里面躺着一个光洁溜溜的女子,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皮肤红润,头发黝黑,长着一副混血的面容。 她很有异域风情,我做梦也没想到,把干尸泡发了,会泡出来这么一个仙女。 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咕噜咽了一口。 旁边男同学的哈喇子流到了最外面,顺着下巴滴落下来自己才意识到,伸手擦了一把。 这女人实在是太美了。 阿三喃喃道:“我的天,这太美了。她是不是在睡觉?” 范虎也吞了口口水,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说:“蝎子同志,这是我们装进去的那干尸吗?” 我说:“这不能错,我们一直没离开过,谁也换不了。” 老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说:“那么小,怎么泡起来这么大?这是不是木耳成精了啊!” 阿三说:“她是不是活的?军儿,你进去看看。” 军儿是她的同学,是个健壮的小伙子。他双手一撑就要上去,我一把就把他拽了下来。 军儿看着我说:“你干嘛?” 我说:“危险!这可能不是仙女,这是僵尸!” 军儿指着说:“怎么会是僵尸?这分明就是仙女,有长这么漂亮的僵尸吗?僵尸要是这么漂亮,我愿意娶僵尸。” “一口咬住你脖子,注入尸毒,你很快就会成为行尸走肉。”我说,“你还娶僵尸吗?” 范虎说:“我进去看看。” “还是我去。”我说。 阿三哼了一声说:“道貌岸然,我看你是馋仙女的身子了吧!”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不是好色之徒。” 说着,我双手一拄上了棺材边沿上,然后慢慢下去。这棺材里的水被吸干了,些微有些潮湿。 棺材做得很大,她躺在里面,旁边还有容身之地。我蹲在她旁边,慢慢伸手去感知她的鼻息。没有呼吸。然后我去摸她的颈动脉,没有脉搏。我翻开她的嘴唇,她的牙齿很整洁,没有僵尸的獠牙。我翻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但是无神。 这让我想起来别墅坐尸案。那种假死状态。 我伸手摸向了她的心口。 阿三在外面大声说:“你干嘛!你这个老色批!” 我把手放在了她的心口上,闭眼感知她的心动,没有心动。感知温度,她的身体比气温要高一些。这很不正常。 阿三大声说:“你放手!” “我解剖的尸体成百上千,我什么都见过,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是一个顶级的西医,也是一个优秀的郎中。我只是在判断她的生命体征。” 接着,我开始捏她的胳膊,胸部,腿部的肌肉。我用手按压她的腹部。 她没有一处有死人的特征,她就像是一个睡着了的人。我这时候想起来一个词,植物人。 不过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不是植物人。 没有心跳就没有血液的循环。 “她没有心跳,但是却能保持一个活人的特征。” 林穗对这种事情有经验,她说:“会不会只是假死状态,心跳和呼吸都非常微弱,微弱到感觉不到。你放下血试试!” 说着,从身上取下来一根别针递给我。 我对准了她手腕上的血管,轻轻刺破,拔出别针,竟然真的带出来一个血珠子。 “她有血压!”我说。 老陆大声说:“这么说是活的啊!” 我仰着脖子看着老陆说:“你觉得干尸泡水就能活吗?” 老陆说:“你想过没有,这不是普通的干尸,也许,这就是神。和我们不一样的存在。” “这太匪夷所思了,我很难理解。” 林穗说:“做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能不能救活?” 我站起身来,看着这漂亮的身体,我说:“看样子还算是稳定,先抬出来再说吧!虎子,你进来,咱俩一人一头。” 虎子跳进来,我抬肩膀,他抬着腿,把人给抬了起来,外面的人接住。 张道莲跑着去拿了衣服,回来之后就给她穿上了。 之后,虎子背着她直接去了我屋,至于为什么要去我屋,我也不知道,反正虎子就把她放我炕上了。 放下之后,虎子又担心起来,屋子里温度高,会不会臭了啊! 林穗说:“虎子,你见识太少了,这情况我和蝎子见识过一次,臭不了的,你放心吧。” 老陆看着炕上的仙女说:“你说也怪了,怎么觉得和北山别墅那次很像啊!” 我摇摇头说:“不一样!” 林穗对大家说:“都别看了,都出去吧,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 所有人都出去了,但是阿三不肯走,她说:“我得见证一些事情。” 说着拿出照相机来了,举着就要拍照。 我说:“你拍她干啥?” “太美了,你别管。” 阿三咔嚓就拍了一张,闪光灯这么一闪,这仙女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眼睛睁开了,但眼里无神,空洞洞的。 阿三倒是兴奋了,指着说:“是不是活了?快看,是不是活了?” 我又检查了一下,为了防止眼睛里进灰,我把她的眼皮给抹上了。 我说:“不是活了,像是条件反射!她没有任何活的迹象。” “但这也绝对不是死人,对吧!” “这是植物人!”我说。 阿三点点头后出去了。 而我开始尝试为她心肺复苏。做了一轮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我从她身上下来,对着林穗摇摇头。 林穗说:“其实这事儿挺不靠谱的。” 老陆一听乐了:“这里有什么事情是靠谱的呢?” 第332章 夜半惊魂 我开始泡僵尸的时候,没想过把一个干巴巴的僵尸泡成一个仙女。我那时候的期盼是把一个干尸泡成一个小女孩儿。 我开始在脑海里推算这个演变过程,这干尸刚刚泡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个女孩儿呢,然后泡久了就变成女人了吗? 我对这个过程颇有兴趣,这要不是在棺材里,应该是一个肉眼可见的过程吧。 老陆在旁边盯着她说:“现在有了新问题,这东西该怎么处置,摆在这里会不会死,或者说死的概率有多大?我们是应该把她摆在这里,还是重新放进棺材里呢?” 这确实是个难题,要说是植物人,你要是不给她补充营养,她很快就会死去,她要是僵尸,就不会有问题。那么她到底是僵尸还是植物人呢?或者说,她真的是个仙女吗?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做了决定,就把这东西放在我屋子里。 阿三对我的决定表示反对,她歪着头看着我说:“你该不会没安好心吧!” 我知道阿三在指什么,这确实是一副完美的身体,弹性十足。但我不是个龌龊之人,我只是想对她进行观察和研究。 “我是个医生,我和你说过,我解剖过的尸体成百上千,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 “这能说明什么呢?龌龊的医生多了去了。” “我在平京时候,看过医馆,没有人说我是个龌龊的郎中。我也给人看过很多妇科疾病,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 “你有三位夫人,这叫有操守?” 我大声说:“这就不是一回事。” “总之,我不同意把她放在你屋子里,起码让你们单独相处,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求和你一起值守。” “没问题,说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啊!” 阿三点点头说:“我不允许你欺负她,我要保护她。” 我点点头说:“行,我满足你的保护欲。” 林穗和老陆都在一旁对阿三不屑一顾,他俩是最了解我的人,知道阿三的担忧是多余的。 阿三也许会有这方面的担忧,但是很明显的是,她其实更想留下来,她什么目的呢?也许只是因为好奇吧。 吃过晚饭我就回到了房间里,阿三抱着被褥进来,在墙角的炕稍把被褥铺好了之后,她穿上鞋下了炕,走到了这僵尸仙女身前,看着说:“别说是你们男人,我作为女人都想摸摸她的脸。” 我说:“那你就摸摸吧,她不会介意的。” 我*靠在被摞上,拿着一本范虎带回来的小说看了起来。 我正在看的时候,阿三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我猛地坐起来,看到阿三吃惊地在往后退。 我踩着鞋过去,看到那僵尸仙女并无异常。 “你到底怎么回事?” “她刚才睁开眼了,还看着我笑了。” 我翻开她的眼皮看看,眼睛虽然明亮,但空洞无神。我去触摸她的鼻息,摸了一下她的颈动脉,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体温。 “你是不是幻觉?” 阿三摇着头说:“不,不知道,我不确定!” 这时候,我又闻到了哪股异香,这种香气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但具体是从哪里出来的,不确定,是通过皮肤挥发的,还是从孔窍里出来的?没有办法判断。 但是这香气闻了之后,头晕乎乎的。 我冷不丁看向了僵尸仙女,这僵尸仙女竟然侧着身在看着我,她很认真,很严肃。 我猛地摇摇头,再看她的时候,她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这是幻觉。”我说。 我去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冷空气直接就涌了进来,我瞬间变得清醒。 开了两分钟窗户之后,我关上了窗户,但是屋子里的温度骤降,我只能用被子被自己裹起来。 阿三也不例外,裹着被子和我站在一起,看着僵尸仙女说:“她很奇怪啊!你是不是也闻到了?” 我说:“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这里很危险。”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就是来冒险的。尤其是遇到了这么好玩的家伙,这家伙会不会活过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她给捆起来,你觉得呢?” 阿三说:“不至于吧,她难不成活过来会吃人吗?”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有这个可能,毕竟这是我们从来没见到过的东西,干尸泡水就泡出来一个仙女,这也许是个美丽的故事,也可能是个恐怖的惨案啊。” 阿三没说话,而是上了炕,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去睡觉了。 我盯着这个僵尸仙女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半,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也就睡了。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突然醒了过来,我想睁开眼,但是我睁不开,我想动,我也动不了。 我虽然闭着眼,但是我看到了她站在我的床前,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努力要挣脱这种困境,但是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起来。 我伸着双手,想抓住一些什么,我最希望的是抓住一根绳子,但这都是无用的挣扎。甚至我的呼吸都停止了,我很快就要死了,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就是这时候,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棵向日葵,向日葵开了很大的盘子。我一把抓住了向日葵,瞬间就睁开眼,深深地呼吸了起来,此时,我的肺都快炸了。 “你怎么了?喂!” 我这才回过神,我看到的是阿三的脸,我抓着的是阿三的胳膊。 我坐了起来,逐渐让呼吸平稳,此时,我发现我的心脏在狂跳,随着呼吸的平稳,我的心律也稳了下来。 阿三看着我说:“你刚才好吓人!” 我说:“我差点就死了,多亏了你!” 我看向了那僵尸仙女,我说:“这东西不能留,有毒!” “有毒?你确定是毒吗?” “不然呢?不是毒难道是鬼吗?她把我控制住了,我抑制了我的呼吸,她令我心律失常,刚才要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我过去直接就把僵尸仙女抱了起来往外走,阿三追着我说:“这大半夜的,你去哪里?外面很冷的。”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 我才不管它几点,我抱着她出了屋子,快速地朝着大殿而去,到了之后,直接把她扔进了棺材里,就听到噗通一声,然后我试图一个人把棺盖挪上去,我失败了。 阿三帮我,她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 我对阿三说:“你去叫人。” 阿三看着我说:“你确定是她要害你?不是梦魇吗?” 我说:“我不管她是什么,这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快去叫人。” 阿三说:“好吧好吧,我这就去。” 阿三跑出去叫人,我就靠在柱子上休息。 第333章 勾魂 我深呼吸一口,看向那口棺材,我看到一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接着,那仙女竟然从里面爬了出来,她蹲在了棺材上,然后慢慢从棺材上滑了下来。 我连续抽了自己五个耳光,我当这是幻觉,但是她还是她,她冷漠地看着我,然后一步步朝着西门走去。 我跟了上去,在后面说:“你等一下!”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她回头看看我,没说什么,继续往西走,到了墓道口,她打开了墓道,往里走。 她光着脚,走得很轻,没有一点声音。 我跟着进了墓道,我说:“你是谁?” 她没理我,还是往前走。 我一直跟在她身后,和她保持五米的距离。 “你听得到我说话,为什么不能回答我一句呢?” 她根本就不为所动,一直走到了地宫之内。到了佛像前面的时候,我看到我爷的尸体静静地坐在佛像下面。 她则慢慢地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像是静静地在祈祷。 我绕过她,看着她的脸,她美得不可思议。 我看向了我爷,我说:“爷,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个答案吗?” 我爷竟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呵呵一笑说:“你为什么能在黑暗中看到她呢?你为什么能在黑暗中看到我?” “爷,你活着,这太好了。” 他却身体展开,化作了一条大蛇,慢慢地爬到了佛像后面。 而在我面前的仙女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一笑,站起来,走到了佛像的后面。 我追上去,伸手就拉她的胳膊:“你等一下!” 但是我这一下拉空了,我的手竟然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这时候却转过身来,开始是微笑,接着突然长开了血盆大口,就像是一只野兽,直接朝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再有意识的时候,听到老陆在喊我:“蝎子,蝎子!”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还在大殿里,我*靠在老陆的怀里,老陆不停地在拍打我的脸。 “你醒醒,你怎么了?” 我看向了周围,一圈人都在围着我。 我猛地起来,跑向了那棺材,我往里面一看,那尸体果然不见了。 阿三大声说:“仙女呢?” 我指着西边说:“走了,去了地宫!” 阿三说:“什么地宫!” 老陆率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墓道,他走得很快,我勉强才能跟上。 到了墓道口的时候,果然发现墓道是开着的。 虎子大声说:“我去开发电机。” 很快,发电机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墓道里也瞬间被白炽灯照亮。 老陆看着我说:“怎么会这样?” 我说:“她活了,然后径直走了进来。走得很快,我一直跟着她进来的。” “你不是晕倒了吗?” 我这时候突然想明白了,我说:“我见到我爷了,我爷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什么在黑暗中,能看清一切。现在我倒是想通了。” 老陆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的魂被她勾着一直走,我的魂被她勾走了,一直跟着她进了地宫。就在她要吞我的时候,是你把我叫了回来。” 阿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你该不会是在说胡话吧?我去叫人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仙女呢?你说她活了,偏偏我离开她就活了,未免太巧了吧!” “我要抓住她,我的手却穿过了她,那时候我当她是鬼。其实,我才是鬼。” 阿三说:“说什么鬼话呢?你到底把仙女藏哪里去了?” 林穗在我身边对着阿三大声说:“你最好相信他的话,他不会撒谎的。” 老陆很严肃地盯着我说;“你确定不是在做梦?你确定是自己的魂被勾走了吗?” 我低着头用双手用力揉自己的眼睛和太阳穴,我抬起头之后呼出一口气说:“大概率是被勾了魂,也不能排除是做了个梦。梦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神奇。” 老陆拄着拐杖往里走,虎子带人跟着老陆。 虎子对老陆是忠诚的,甚至有些崇拜。 虎子跟着老陆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就这样穿过了那一片墓室区,到了地宫之内。 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尊佛像还矗立在这里,始终如一。 老陆拄着拐杖站在佛像前面,看着我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指着说:“我爷坐在那里教诲我,她跪在这里,双手合十,拜佛!” 我指着地面说:“就是这里,不会错。” 林穗跪在地上,然后双手合十拜了起来。 林穗是职业侦探,她明白情景再现的重要性。 老陆则坐在了佛像下面,看着我说:“是这样吗?” 我嗯了一声说:“我爷问我,为什么能在黑暗中看到她,为什么能在黑暗中看到他。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暗室你是个鬼吗?”老陆说。 “没错,我爷一定还在这里,他的灵魂寄托在了这里。” 阿三大声说:“你们不觉得很荒唐吗?” 老陆从佛像前面下来,拄着拐杖说:“然后呢?” 我指着林穗说:“她站了起来,往后走。” 林穗站起来往后走,我跟着走,我一伸手拉住了林穗的胳膊。 “我这样去拉她,结果没拉到。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 老陆嗯了一声说:“然后呢?” “然后她变成了一只野兽,也许是恶鬼,张开大嘴。然后我就听到你在叫我,我就醒了过来。” 阿三笑着说:“这不就是做了个梦吗?” 虎子说:“你知道个屁!这里的事情邪性的很,小孩子别插嘴。” 老陆转过身看向了那深邃的洞中,他用拐杖指着说:“她就这样一直走了进去,是吗?” “不知道,应该是吧。不然她能去哪里呢?”我说,“这里是个陷阱!” 老陆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又退了回来。 他看着大家说:“没有一致的决定之前,谁也不许擅自进入这里面。” 阿三大声说:“我们可以想办法啊,不就是一些蝙蝠吗?我们可以有很多办法对付蝙蝠。猫就很善于抓蝙蝠。” “这里很来有很多猫的,但是都不见了。”林穗说。 我突然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说:“我们走,立即出去。马上出去,我突然很焦虑。” 老陆听了之后立即说:“虎子,快撤,大家都撤出去再说。” 第334章 见鬼 当我们从墓道出来之后,关上门的瞬间,我的焦虑感瞬间消失了。 这种焦虑来自内心还是外部压力,我解释不清。我能做的就是遵从本心。 大家匆匆忙忙撤到神殿之后,阿三很是不屑地说:“到底发生什么嘛,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上辈子都是被吓死的吗?” 我没有搭理她,而是自己一个人先出了神殿,低着头回了我的房间。 但是当我到了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僵尸仙女竟然躺在我的炕上,她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先是吓得心脏狂跳,呼吸急促。但随后,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 最后我鼓起勇气走上前去,用手去摸她的颈动脉,还是一样,她并没有活过来。 阿三此时推门而入,看到这一情景的时候,她哈哈大笑几声,指着我说:“你就是个老色批!你骗了大家。” 阿三出去了,很快,她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 阿三指着我说:“你们都看到了吧,她想睡仙女。” 老陆和虎子一起过来,盯着炕上的仙女看了一阵子,又看向了我。 老陆转头看向了阿三说:“不是你说的,蝎子把仙女装棺材里了吗?” 阿三是:“这是他的阴谋,他肯定是在我叫人的时候,他把仙女藏起来了,然后编了个故事骗我们,又把仙女偷偷抱回来了。我要是不跟来,估计就要干那种龌龊事了吧!” “不要胡说,蝎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蝎子的为人。” 老陆呵斥完了之后,看着我说:“我们这就把她装棺,大家一起,不会有人任何问题了。” 我点点头。 我又把这尸体抱了起来,我们一起把她轻轻地放进了棺材里,封上了棺盖,把棺钉打得很紧。 天这时候也就亮了。 我和老陆往回走的时候,我说:“让虎子盯着阿三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偷偷溜进去。他们四个都不老实,溜进去麻烦可就大了。” 老陆说:“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全天候守候那通道,任何人不得私自入内。” 折腾一晚上没睡好,吃了中午饭之后,我就躺下睡了。 刚睡着,迷迷糊糊就感觉到有人上了我的床,掀开了我的被子钻进了我的被窝。本以为是毛毛,因为毛毛以前干过这种事,我睡着的时候,她钻进来,然后挑逗我,和我亲热一番。 这次我也没在意,闭着眼接着睡。但是当她的手摸到了我的胸脯的时候,我猛地感觉到不对,我睁开眼一看,竟然是那仙女躺在我的怀里,睁着眼在看着我。 她的手太凉了,她的眼睛又太亮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很小的自己。 仙女看着我微微一笑,但是随后,黑眼珠突然扩大,眼白不见,眼睛变得全黑,她一张嘴,一口獠牙。直接咬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就喘不上气来,开始挣扎,我用尽全力挣扎开的一瞬间,猛地坐了起来。 再看,哪里还有什么仙女,分明就是坐了一个噩梦! 我脑袋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汗珠子顺着我的脸滑落下来,我用手擦了一把,然后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坐了很久,心率才稳了下来。我知道,我着魔了,那尸体必须要火化掉才行。 我起来出了屋就大喊:“老陆,虎子!” 我这么一喊,老陆和虎子同时从屋子里出来,老陆说:“你不穿鞋就跑出来,你怎么了?” 我低头看看,这才意识到我没穿鞋。我回到屋穿好鞋的时候,老陆和虎子跟了进来。 老陆坐在椅子里,看着我说:“你脸色很不好。”. 我这才把刚才的梦和他俩说了一遍。 我指着神殿的方向说:“必须烧了这妖孽,我怕是被她给缠住了。” 老陆盯着我说:“蝎子,是不是得慎重一些啊,你只是做了个梦。你用梦为依据行动,太草率了。” 范虎附议道:“是啊蝎子同志,咱不能因为你做了个梦,就烧东西啊!那棺材里的仙女不是谁的个人财产。那东西好像是活着的。” 我大声说:“她会在梦里弄死我你们信吗?” 老陆说:“你是医生啊,蝎子,你可能是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你弄点药调理一下。” 虎子大声说:“要不我们开个会吧,就在饭厅里。这件事我们得投票决定。” 我大声说:“现在她要弄死我,我的性命能由你们投票决定吗?” 老陆和范虎都低下了头,没说话。 我大声说:“你们倒是说话啊!” 老陆说:“你只是做了个噩梦,你少了那仙女,不合适。” “我不烧了她,我天天做噩梦。” “那是你的问题,和仙女有什么关系?!” 老陆站了起来,对范虎说:“去召集人,我们开会,把所有人都叫来。” 半小时之后,大家都聚在了饭厅里,连孩子都来了。 我指着说:“带孩子干啥来?孩子也能投票吗?” 阿三说:“但是孩子他妈能投票啊!蝎子同志,你问题很严重啊,我觉得你病的不清啊!” “我是医生,中西医都很出色。” “谁说医生就不会生病了?” “我要是病了,我自己清楚。” 阿三说:“你自己清楚,但是你不说,或者你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因为你精神出问题了。” 林穗看着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呀?我听老陆说,你要烧了那仙女。” “她把我盯上了,只要我睡觉,她就来折磨我。她要在梦里掐死我。也许不是梦,也许她真的来了,只是你们看不到她,感觉不到她!” 林穗听了之后看看老陆。 我看得出来,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我这时候稳定了一下情绪,我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疯了?你们觉得我出现了幻觉,是吗?我能分辨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这不是精神问题。” 我看向了张道莲,我说:“你应该最清楚,黄皮子是怎么迷人的?这个和黄皮子有相同之处。” 张道莲摇着头说:“不一样,按照你说的,要是真的话,你见到的可不是黄皮子迷人,你见到的是鬼!” 第335章 绝对不是病 阿三站了起来,大声说:“诸位前辈,大哥大嫂,你们谁见过鬼吗?” 大家都不说话。 阿三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看鬼就在你心里。” “一具僵尸,烧了有什么大问题吗?” 阿三说:“关键是为什么要烧,难道就因为你做了个噩梦吗?那不是简单的一个僵尸,那是宝贝你知道吗?” 我摆着手说:“我不管什么宝贝不宝贝,我们投票吧。” 阿三说:“好啊,我们举手投票,同意火化仙女的举手。” 我直接就把手举了起来,再看别人,林穗举了手,毛毛举手,张道莲举手。没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是失败了,但是还没彻底输呢。 我说:“不同意烧僵尸的,举手。” 四个同学全把手举了起来。 接着再看其他人,都没动。 但是老陆接下来把手举了起来之后,所有人都把手举了起来。 阿三笑着说:“看吧,这就是大家的选择,正义始终站在大多数这边。” 我这时候无话可说,气呼呼地走了出去,到了仓库里拎了一桶柴油就往外走,虎子在一旁看着我说:“蝎子同志,你要是肆意妄为,我对你不客气。” “我看你敢!” 我一直就往神殿走,到了门口,我推开拦着我的人闯了进去。 老陆在一旁大喊:“蝎子,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在对抗组织吗?” “什么组织?” “我们就是组织!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不是组织吗?” 我说:“既然是组织,谁说了算?” “组织说了算,起码你自己代表不了组织。” 我拎着油桶就往前走,老陆一挥手,虎子带着几个人直接就把我拿下了。 他们人多势众,我无能为力。 林穗在一旁劝我说:“蝎子,你冷静点,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需要吃一些安神的药。” 我一看情况不对啊,怎么连林穗都不站着我这边了呢? 我这才冷静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去听听大家说什么,听了几句还是烦了,我挣脱开,独自回了家,门一关,往床上一躺生闷气去了。 谁敲门我也不开,一直到最后,林穗在窗户外面大声说:“蝎子,我希望和你谈谈。我也必须和你谈谈了,你问题很严重。” 我这才起来去开了门,林穗进来之后关了门。 我坐在床上,她拽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们都觉得,你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得给自己开个方子,虎子带回来很多药材,你应该能治好自己的病。” 我看着林穗摇摇头说:“她想杀我,这叫什么病?” “你又来!封在棺材里了,怎么杀你?” “我不知道,现在我不敢睡觉,只要睡觉,她就会来,每次我都差一点就死掉。猝死,你明白什么叫猝死吗?” “做噩梦,有那么严重吗?” 我知道根本就聊不下去了,没有人相信我。 林穗说:“你得反思下,是大家都错了,还是你认知出问题了呢?” 我始终不觉得是我的认知出了问题,我的内心是很强大的,我不可能出现认知障碍,或者是精神性疾病。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我必须给她这个面子。 我说:“行,我开一副安神的药,我这就开方子。让老陆给我抓药熬药。” 我拿起纸笔开了方子递给了林穗,她拿去给老陆,到了傍晚的时候,药好了。 林穗把药给我端了来,我喝这一副药之后,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精神好了很多。 我坐在床上想着那天的梦魇,心里也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了。 难不成真的是精神压力太大,我病了吗? 先是被勾了魂,后又见了鬼。这难道真的只是病态的幻觉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但是一连服药三天,我一直就再没有梦到过她了。我不得不相信大家是正确的,错的人不是大家,而是我。 我其实是个固执的人,但是在事实面前,我不得不妥协。 这些天一直都是林穗陪着我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大家都以为没事了,那四个学生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开始训练,大家都愿意和老陆学本事,我们的组织内部变得祥和了起来。 大家也都觉得我只是病了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她又来了。 还是林穗陪着我睡觉,并且在睡觉之前,我俩还亲热了一番。睡着之后,我就感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闭着眼都能看到她就躺在我的身边,在我的怀里,死死地盯着我。 那种窒息感随即而来,那种束缚很难挣脱。我用尽全力,还是没有办法挣脱,我呼吸已经停止了,我眼看就要绷不住的一瞬间,我用力动我的手指,小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就像是钥匙一样,打开了锁。 我瞬间清醒过来,我睁开眼的时候,竟然看到林穗瞪圆了眼睛在我怀里盯着我看。 我也盯着她的眼睛看,但是随后,她轻蔑地笑了一声,眼睛慢慢地闭上,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是梦吗?这可能只是梦吗? 我觉得,这仙女彻底把我和大家离间了。这是离间计! 我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敢睡,我得想个办法,烧了那仙女才行。 一直到了天亮,林穗才醒来。醒来就回去看朱光去了,朱光一个人睡,她挺惦记朱光的。她对朱光,视如己出。 我晚上没睡好,精神不太好,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 我得偷偷地把棺材钻个洞,然后把煤油灌进去,点火,直接就炸了这棺材算了。 现在我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我得把那把木钻偷偷地带出来,然后在某个晚上,我把这件事干了。等他们知道了,也就晚了。无非就是一个僵尸,我烧了个僵尸,也不算什么大罪吧。 这天晚上,林穗又来了,我喝了药之后,我说:“要不你回去睡吧,我这床睡着不舒服的。我没事了。” 林穗说:“你真没事了吗?” “我真没事了。” 林穗点点头说:“要不我让毛毛来陪你,我挺担心你的。” “算了算了,毛毛还有孩子呢,我自己能行。” 林穗点点头,说:“那你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的。” 我把林穗送走了之后,我不敢睡,我等时间,一直在床上等到了凌晨一点,我从屋子里慢慢出来,直奔库房而去。今晚上,我就把事儿给办了。 第336章 不祥之物 我很顺利从库房拿出了木钻和一桶柴油,出来之后我想起来忘了拿漏斗,我又回去拿了个漏斗出来。 顺着墙根出了院子,进了神殿之后,我先把木钻扔到了棺材盖子上,然后又把那一桶油举了上去。 最后我爬上去,用木钻开始钻孔,也就是几十秒就钻好了一个孔,我把漏斗插上开始倒油。 棺材密封得太好了,这油咕嘟咕嘟冒着泡,不怎么下。 我从旁边又钻了一个孔,这才顺利地把一桶油都倒了进去。 但是接下来问题来了,怎么才能点着呢?我没有充足的时间考虑到所有具体的问题。 这时候,我看着这个棺材发呆了起来。 最后我发现,我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最后还是要撬开棺盖才行,不然即便是油在里面,也是没办法点燃的。 我再次回到了仓库,拿了一根撬杠出来,进了神殿之后,我关了神殿的大门。当我去撬棺盖的时候,我一下愣住了。 我看看周围,这不对啊!这是晚上啊,我为什么看周围这么真切呢? 这是梦,我在梦里。 在梦里是没有晚上的,也是见不到日月星辰的。我放下撬杠打开了神殿的门,往天空一看,灰蒙蒙的一片。 这的确是梦。 我这才意识到,此时我一定是晕倒在某个地方了,大概率就晕倒在这神殿里了。 我还是关了门围着棺材走,走到了棺材的另外一侧,我竟然看到我自己,靠在棺材上睡觉呢。 我这不是梦啊,我这是灵魂出窍了啊!我是鬼啊! 我试图伸手晃动我自己,这才发现,我根本就碰不到我的身体。 接下来,我坐在了我的身体上,往后一靠,我想和自己重叠起来。我觉得这样就会醒过来。 我闭上眼,我在心里暗示自己醒过来,我尝试着调动自己的呼吸,然后尝试着动自己的手指。 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猛地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是跑到了窗户下面,仰着脖子看向了窗外,在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星汉璀璨。我知道,我回来了。 我手里紧紧地握着撬杠,我到了棺材旁边,把撬杠插到了棺盖下面,用力一压,嘎吱一声,棺盖开了一条缝。 我再看看周围,确实是晚上,马灯摆在神台上,在发着微弱的光。一切都是对的,这绝对不是梦。 我围着棺盖撬动了三圈,把棺盖撬开,然后在右侧的一角,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大的力气,我咬着牙直接就把棺盖掀翻出去。 我掏出打火机和一本小人书,直接就爬上了棺材。我打算先点燃小人书,然后把小人书扔进棺材里。 当我把打火机打着的时候,我往棺材里一看,我愣住了。 那仙女这时候蹲在棺材的一角,仰着头在看着我。她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吞了口唾沫,盯着她。 她在打火机发出的光中看着我。 现在只要她能求求我,我就不会杀她。但是她就是这么盯着我不说话,就像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孩子一样。 我几次要动手,但我都没有下手。 “你要是听得懂我的话,你点点头。” 她这时候竟然真的点点头。 “你是谁?” 她又摇摇头。 我犹豫了,但是我随即猛地清醒过来,这不对,我闭上眼,晃动了几下头,再看棺材里,哪里有什么蹲着的仙女,她就那样躺在里面,柴油的气味很重。 我点了小人书,然后把小人书扔进了里面,火一下就砰地一声烧了起来,火扑向了我的脸。我一下就摔倒下来,然后从神台上爬了下来。 拎着马灯坐在了地上,靠着柱子,看着棺材里的火越烧越旺! 这时候,我的心里才算是踏实了。 门被推开了,老陆和范虎最先进来,接着是阿三也跟了进来。 他们三个一进来就试图去灭火,但是怎么可能成功,里面被我灌了几十斤柴油,烧起来就灭不了了。况且,此时那仙女怕是已经被烧成灰了吧。这大火,很快就会把她点燃的,会烧得骨头都不剩。 阿三过来直接把我薅了起来,把我推在了柱子上,大声喊:“你这个疯子,就该把你关起来。” 我推开她,然后再次坐在了地上,我看着熊熊燃烧的棺材笑了。 虎子大声说:“把棺盖盖上火就灭了。” 他们总算是想到了灭火的办法,三个人抬着把棺盖放了上去。但是棺钉并没有直接到底。虎子和老陆、阿三三个人都爬到了棺盖上,开始蹦跳,就像是三个猴子一样。 终于,他们把棺盖扣上了,火确实灭了。但我也知道,仙女应该已经烧没了。 老陆他们再次把棺盖掀开,三个人趴着棺材往里看。 棺材里还冒着青烟。 有人拎了一桶水过来,用水瓢往里泼水,最后,他们几个从棺材里弄出来了一副已经烧焦的尸体。 这人已经烧糊了。 林穗这才迟迟赶来,她来的时候,朱光一起来了。 林穗过来把我扶了起来,说:“烧了就烧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回家!” “我嗯了一声,看看老陆和范虎,我知道,他们一定很恨我吧。”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恨我呢?我只不过烧了一具僵尸。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对劲,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不知不觉间,被僵尸控制了呢? 林穗扶着我去了她的屋,让我坐在了床上,然后倒了一杯热水给我。 我喝了一口热水之后,心里踏实了很多。 林穗说:“烧了才好,这下大家心里都踏实了。因为这僵尸,搞得大家不团结,这是个不祥之物。” 朱光这时候坐在一旁的炕上看着我,她在林穗的身后,我能看到她,但是林穗看不到。 朱光这时候竟然看着我露出了诡异的笑。这笑令我毛骨悚然。 但是当林穗转过身的时候,朱光的笑容不见了。 林穗说:“把这孩子也吓坏了,刚才她从梦里惊醒过来,不然我还不知道外面出事了呢。” 我这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仙女好像跑到朱光的身体里了。 我有一种要杀了她的冲动,但是这个念头一出来,把我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穗抓住了我的手说:“蝎子,你怎么了?你的手冰凉的。” “我没事。” 我低下头,深呼吸了几口,继续喝水。 很快,老陆和阿三、虎子都闯了进来。 阿三指着我说:“我们得把他关起来,这人疯了,指不定还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林穗站在我身前说:“我看是你疯了,你关他,你有什么权利?” 阿三看着老陆说:“老陆,你说了算,怎么对待这个疯子?” 老陆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对阿三说:“蝎子是我兄弟,是我救命恩人,就算他是疯子,还是我兄弟。谁要是敢动他,我就要谁的命!” 老陆说完看着虎子说:“虎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陆,我都听你的。” 我无话可说,我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后背对着他们,我闭上眼,我想睡个踏实觉。 第337章 天黑 我是真的累了,闭上眼几乎一瞬间我就睡着了。 但是我睡着之后,我隐隐约约又闻到了那种沁人心脾的异香。令我很轻松,让我也很放松。 我猛然间警惕了起来,直接睁开了双眼。慢慢转过身去,我看到朱光静静地站在我的床前,在盯着我。 林穗在旁边的小炕上,睡得很死。 “你不睡觉在这里盯着我干什么?” 朱光往前走了两步,伸着脖子看着我说:“你好心狠!” “是我心狠吗?是她要害我。”我小声说,生怕吵醒了林穗。 我看了看林穗,我说:“你妈妈睡觉呢,你怎么不睡?” “她睡得很香,她醒不了。” 我小声说:“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那么心狠!” “你不是朱光,你是她。”我盯着朱光的眼睛。 朱光这时候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顿时就变成了仙女的样子。这令我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令我惊恐。 我吓得往后一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深呼吸,盯着眼前的这个愤怒的女人。 她直接爬到了床上,到了我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说:“你想杀我吗?我给你机会,来啊!”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说着,她递给了我一把匕首,然后指着自己的心脏说:“往这里捅!” 我抓着匕首,盯着她说:“你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是吗?” 我心里清楚,这一下要是扎下去,死的是朱光,不是这个鬼。或者,她不是鬼,只是我的梦魇。 “来啊,杀了我啊!” 我把刀子扔到了地上,她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没出息,现在怎么不敢动手了?” “你立即滚,我不想见到你。” “这你说了不算,你觉得烧了我的身体,我就消失了吗?你太幼稚了,我是女神,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消失呢?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我要一直缠着你。” “你是女妖!” “我已经住在了你的心里,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我要把我的心挖出来呢?” “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了,我们一起消失。”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没得罪过你吧。是你一直要害我,你几次令我窒息。” “那不是害你,我只是想加入你,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现在好了,我们已经融为一体。” “我知道,这是病,我精神分裂了吗?” “你怎么想都可以,最主要的是,现在已经难分你我了。想杀我,你要先杀了自己!” 她看着我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异常诡异,令我毛骨悚然! 林穗这时候翻了个身,她回头看看,然后慢慢地下了床。到了床下的瞬间,她变成了朱光,然后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卧榻,钻进被窝,去睡了。 我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却睡着了,我发现白天睡觉令我更踏实,我喜欢阳光照耀的感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午饭都是林穗给我端回来吃的。 吃完之后,林穗端着餐盘离开了。 我盯着在一旁坐在椅子里看着我的朱光,我说:“朱光,你到底是谁?” 朱光说:“你是不是真疯了?我是谁你都不记得了?我是你捡回来的,名字是你起的,我是你的女儿,朱光。” “这是一个鬼的名字。” “我知道,挺好的,我喜欢这个名字。” “昨晚是怎么回事?” “什么昨晚,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一笑说:“你别装了。” “你真的看到她了吗?” “她是谁?” 朱光这时候叹了口气说:“她还是来了。” “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已经看到她了吗?” “她到底是谁呀?” 朱光盯着我说:“我也说不好,但是我知道她的存在,我从来没见过她,但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我抓着朱光的肩膀说:“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你把我说晕了。” “你比我清楚,你已经见到过她了,对吗?” 我说:“但她到底是谁呀?” “你弄疼我了,你放手。”朱光挣扎了几下。 我松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穗回来了,看着我说:“下午有什么事吗?老陆他们都在训练,挺像那么回事的。你要不也跟着去训练训练?动一动对你有好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我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她说藏在我的心里,难道真的藏在我的心里吗?她这是在骗我自杀吗?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心脏在我的手心里咚咚跳个不停。我很难想象,在这跳动的心里住着一个幽灵。 “你相信有鬼吗?” 林穗愣了一下:“蝎子,你心里有什么话,你得和我说。没有人比我更信任你。”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林穗说:“她还没死,每天晚上都会缠着我不放。” “她是谁?” “就是我烧了的那个。” “她到底是谁?她怎么缠着我?” “她像个幽灵,随时会出现在我身边。我能看到她,她也能看到我,我们能对话,我们能争论。她威胁我,恐吓我。她甚至递给我一把匕首,要我杀了她。” 说着,我把褥子下面的匕首拿了出来。 林穗拿起来看看说:“这是朱光的匕首。” 我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林穗看着我说:“你以医生的角度分析一下,你会不会是得了精神分裂?” “不无可能!但是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个幽灵。” 林穗说:“这话对我说说就行了,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了。包括老陆。” “我知道,老陆已经不相信我了。他觉得我是个精神病。” “不只是老陆觉得你是个精神病,毛毛和张道莲,也都和我说过你精神不正常。没有任何人相信你,除了我。” 朱光在一旁小声说:“还有我!” 林穗说:“朱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确实在,我能感觉到她,她就在这个屋子里,在听我们说话。” 这话一出来,林穗看看朱光,又看看我,她说:“我疯了算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下午我又睡了一觉,饭又是端回来吃的。老陆和虎子来探望我,还给我带了挂面和鸡蛋,这是真的当我是病人了啊! 我干脆也当自己是个病人好了。 他们安慰我,要我好好养病,我答应着。 一直到把他们送走了,我才气呼呼地对着林穗说:“这叫什么事儿?当我是什么了?现在我在这个集体里,是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林穗哼了一声说:“你已经名誉扫地,你就别指望别的了。从今以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闭上眼嗯了一声,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接受现状吧! 我说:“他们有病还是得找我看,有本事谁也别搭理我,他们在我这里,永远没资格耀武扬威!” “那倒是!”林穗看着我呵呵地笑了。 我看向了窗户外,天逐渐黑了下来。一片云从天边飘来,就像是一口大黑锅。要下雪了。 第338章 一枚金币 林穗要我和她一起住,我拒绝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屋,老陆就让人把门给我锁上了。这是怕我出去乱跑啊,我疯到那个程度了吗? 大雪一直下,到了后半夜也没有停下。我不敢睡觉,我怕一闭眼她就找上我。但是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就像是有一只黑暗的手在拉着我走进梦中。 我迷迷糊糊回到了床上,坐在床上不肯躺下,但还是没有用,我猛地就觉得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点着马灯的屋子里变得明亮了许多。 窗户外面也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还在下雪。 而门这时候被推开了,那仙女从门外一抬腿走了进来。 “我回来了。” 她进来之后关了门,看着我一笑,然后搓着手说:“外面真冷啊!” 我不说话,而是暗暗地掐自己的大腿,有痛感,但就是醒不过来。我知道,我陷入了梦境太深,难以自拔。 “你在干嘛?” 我说:“你谁呀?” “你说我是谁呀?” “我忘了,你告诉我。”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了呀?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蝎子啊,我叫王吕,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你疯了吧李炎,你是不是病了?” “李炎?我是李炎?那你呢?” “我是张嫣啊!你怎么了嘛,你是不是病了?” 她笑着走过来,从身上摘下来一个包裹,打开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袋子,里面有一袋子金币。她哗啦啦倒到了桌子上,坐在椅子里看着金币说:“我们有钱了。我们可以去蓉城买一套宅子住下。” 我伸手去摸金币,她撑开布袋子,我把金币都装进了袋子里。 李炎是谁?她是不是在骗我? 她这时候扭扭脖子,站起来伸了下腰说:“我好累啊,我们休息吧。” 说着,她走向了床,脱了外面的棉衣,里面是一件灰色的小褂,她钻进了被窝之后,只露着一个头,她看着我说:“来啊,我们睡吧!” 我走到了床前,慢慢地坐在了床上,她坐起来,趴在了我的后背上,呼出的气都是香的,就是那种我熟悉的异香!这种沁人心脾的香,令我猛地一激灵。 我推开她的手站了起来,猛地转过身看着她说:“我是蝎子,你到底是谁?” 她看着我笑了,说:“我是张嫣啊,你疯了吗?你连自己的女人都忘了吗?” “没有张嫣,你就是那女妖精。” 她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说:“女妖精就不能叫张嫣吗?”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妻子啊。李炎,你好好想想。” 她这么一说,我这记忆里还真的出现了这么一段故事,就像是快进的电影在我脑海里播放了一遍。包括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但是到最后鱼一个画面吓得我心差点跳出来。 在一个夜晚,是我骑在她的身上,在月光中掐死了她。 我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她说:“我为什么要掐死你!” 她盯着我说:“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掐死我呢?” “那不是我,那是李炎,我不是李炎,我是王吕。” “你不是李炎,你怎么知道李炎把我掐死了。” “李炎把你掐死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这么一问,她也愣了下,随后疑惑地看着我说:“我到底是谁呀?” 她慢慢地躺在了床上,拽上了被子。只露着一个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把马灯拎了起来,开始靠近她。我想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但是她好像很不喜欢马灯的光亮,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我。 我左手拎着马灯,右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慢慢地转过来的时候,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我伸手去撩开了她脸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骷髅。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接着狂跳起来,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我嗓子里就像是塞了稻草,想喊都喊不出来。 她的身体,哪里还是那个丰腴的美艳少妇?分明就是一副森森白骨。 我往后退,她却伸出那只白森森的骨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用那骷髅头上两个深深地眼窝注视着我。 “你怎么了?你跑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牙齿在磕碰着,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口渴。” 她一把将我拉过去,拉到了床上,用那张骷髅的脸对着我说:“我好冷,你暖暖我的身子吧。” 我想逃,但是她死死地拉住了我。我豁出去了,直接骑在了她的身上,伸出双手卡住了她的脖子,我用尽全力掐着她。她的身体开始挣扎,她的手抓住了我的脸,然后滑下来,抓住了我的衣领,最后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一直把她掐到动弹不得,才算是松开了手。 此时再看她,哪里是什么白骨精,还是那个少妇,只不过,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我突然意识到我杀人了,我变得非常慌乱。 我不知道她是谁,从哪里来,但是很明显,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我掐死了,成了一具尸体。 我试图救活她,我开始为她做心肺复苏,做人工呼吸,我不停地抢救她。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咳嗽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睁看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喘着气,就觉得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我的眼皮都抬不起来。 我只能慢慢地趴在了她的身上,她拍着我的后背,我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我睡醒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四十,老陆和林穗都在屋子里。 我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去找昨晚上那个女人,但是没有找到,我却从被子里,找到了一枚金币。 我把金币抓在手里,然后又塞到了枕头下面。 老陆说:“看来昨晚睡得不错。” 我坐起来说:“还行。” 林穗说:“中午是出去吃,还是我给你端过来?” “端过来吧,你陪我吃。” 我打算和林穗说说昨晚上那白骨精的事情,还有那枚金币。如果昨晚上的事情不是真的,只是我的一场梦,那么,那枚金币是怎么来的呢? 第339章 出去走走 林穗端着饭菜过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一壶酒,她要和我喝点。 “关上门。”我说。 林穗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抬头看看我,她明白我有话和她说。我俩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林穗关了门的时候,我把那枚金币从枕头下摸了出来,抓在了手心里。 然后坐在了桌子前面。 林穗回来和我对坐,她拿起一个馒头放到了我的碗里,把筷子递给我。 今天做的是白菜炖冻豆腐,放了牛肉。看着就挺香的,但我还是没有动筷子。 林穗说:“不饿啊!” 我伸出手,把金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起来筷子来。 林穗看看我,又看看金币,他伸手把金币拿起来看看,说:“哪里来的?” “昨晚上来了个白骨精,带了一袋子金币回来。说自己叫张嫣,说我叫李炎。” “白骨精?你怎么知道是白骨精?” “天本来黑沉沉的,下了一夜的雪,屋子里就点了个马灯,只能照亮桌子周围,但是我却能看清整个房间。包括外面,我也能看得清。” “你这是梦!” “老陆是不是把我锁屋子里了?” “是啊,老陆说你情绪很不稳定,把你锁起来是为了你好。” “但是那白骨精推门而入。长得和那僵尸一样,但她又说自己是张嫣,说我是李炎,我俩是夫妻关系。” “她说是你就信了吗?” “我还真的就出现了一段记忆,我俩就是两口子。” “你这是精神分裂了。” “金币怎么解释?我变出来的吗?” “你怎么说她是白骨精呢?” “我拎着马灯到了近前那么一照,她就成了一副骸骨,我想走,她拉着我。我吓坏了,直接上去就掐住了她的咽喉。把她掐死了。” “掐死了?白骨精也能掐死的吗?” “掐死之后,又不是白骨精了,成了一具尸体。我觉得自己杀了人,我更怕了。于是我开始抢救她,还真的救活了过来。” “越来越不靠谱了。” “救活了之后,我一放松,困得就睁不开眼,一闭眼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你确定是白骨精?” 我摇摇头说:“不确定,趴在她身上的时候,感觉她身体软软的。” 林穗拿着金币说:“你确定这是昨晚上她带来的?这大概是个老鼠精啊,有些通灵的大老鼠就会叼金币换烟抽。但是你不抽烟啊!” “你的意思是,昨晚上是一只耗子!” 林穗一笑说:“我怎么知道?这种事你比我熟悉,你比我更有发言权啊!” “我是郎中,我会看相,但是我不会抓鬼啊!” 林穗说:“你爷爷会抓鬼吗?” “我爷爷懂这些,段风流也懂一些。但我真的一点没接触过。”我说,“但是你说昨晚是一只耗子,这不太可能吧。我就算是再糊涂,也不至于被一只耗子给骗了。” “我看你还是得好好养病,就算不是病了,也不能随便出去乱跑了。” 我嗯了一声说:“晚上最好谁也别来我这屋,搞不好我什么时候就把谁给掐死。你去告诉毛毛和张道莲,让她俩老实在自己屋带孩子,别乱跑。这神庙,不太平啊!” 吃完了之后,林穗就把东西收拾走了,随即老陆过来,又把我锁了起来。 我此时意识到,把我锁起来确实有必要,我要是真的疯起来,搞不好要把神庙一把火给点了。 雪在下午停了,下了有一尺厚的大雪。 我在窗户里看着外面,大家在雪面上铲出来一条条道路。 我现在上厕所都不许出门,老陆给我准备了一个马桶,每天早上会有人来倒一次。 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屋子里,我被软禁了。 不过我也不是谁也见不到,今天下午阿三病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痛经,疼得厉害,疼得直哭。我给她开了一副药,她就走了。 天擦黑的时候,她在窗户外面喊我:“蝎子。” 我走到了窗户前面,我说:“干啥?” “谢谢啊!你这药吃了就好了,肚子里暖和的很,特舒服。” “看妇科,我擅长。以后有毛病尽管找我。” “你流氓!” “我流什么氓?我看妇科看多了去了,你当我爱给你看啊!” “切!” 阿三说完就走了。 我则回到了桌子旁边,点了马灯,摆弄那一枚亮闪闪的金币。 到了九点半的时候,我突然就困得睁不开眼,这不是人能抗拒的。我上了床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听到门响了一下,我睁开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又来了。 马灯就在桌子上,还亮着,她穿着厚厚的棉袍子,裹得很严实,一直到了我床前,她才掀开了棉袍子,露出了那精致的面容。 “我回来晚了,今天事情挺多的。” 我坐了起来,看看窗户外面,灰蒙蒙的,像是阴天的白天。屋子里也是灰蒙蒙的,马灯虽然亮着,但光只能照亮桌子那一片。 我能看清屋子里的一切。 我知道,这肯定是见鬼了。我不可能连续两天梦到一件事,另外,这不像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会分裂出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吗? 妄想症?这都是我想出来的事情吗?难道金币也能想出来吗? “你怎么了?” 她说着脱了鞋,上了床。 “你往里挪挪啊。” 我往里挪了挪,她笑着钻进了被窝,我就觉得直接钻进来一个冰疙瘩,冷得我瑟瑟发抖。 她拉着我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前,说:“抱着我,我好冷啊!” 说着,身体贴紧了我,顿时把我冷得肚子疼。 我推开了她,坐了起来,下了床,到了马桶那边撒了泡尿。这肚子才好了一些。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盖上了马桶盖子,回来的时候,拎着一把椅子,坐在了床前。 我看着她说:“你是谁?” “你没傻吧,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我想听你告诉我。” “我是张宁儿啊,我是你妻子啊!” “改名字了吗?你不是张嫣吗?” “张嫣是我姐姐,她死了啊。李炎,你怎么了?你想起张嫣了吗?” “这么说,我是你姐夫。” “以前是,现在你是我丈夫。” “我是谁?” “你是李炎啊,最出色的郎中,全镇的人都特别尊重你。但你还是没能救活张嫣,这是她的命,你也不必过分伤心。” “什么全镇?哪里有镇?”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太思念姐姐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笑着说:“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你很久都没出门了。” 我看着外面,再看看她,我点点头说:“好啊,你带我出去走走。” 第340章 梦见 她拉着我的手到了门口,打开门闩,这门很容易就被她推开了。她拉着我一直往外走,出了小院儿,在我面前的不是神庙,而是到了一座镇子上的街道。 镇子的规模不小,也可以说这是一座城。 不过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很少,有酒馆里还亮着灯。 她带着我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酒馆前面的时候,她笑着说:“要不要进去喝几杯?” 她带着我进了酒馆儿,在里面坐着几个波斯商人。在那边用波斯语交谈着。 掌柜的一看到我,立即走了出来。 这是个汉人,他一拱手说:“李郎中,李夫人的去世,大家都很遗憾啊!您有几个月没出门了吧,今天看到您出来,气色还不错,真的太好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掌柜的说:“我去让后厨弄几个菜,今天我请李郎中喝几杯。” 张宁儿说:“不让掌柜的破费,我们给钱。”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看到李郎中出门,我开心。” 我微笑示意。 很快,上了四个菜,俩凉菜,俩热菜。还有一壶酒。 我坐在这里和张宁儿对饮了一壶酒之后,我就有些醉了,张宁儿扶着我回了家,到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猛地坐了起来,回想昨晚的事情,竟然那么真实。 要是梦,醒了的瞬间记得,过上几秒钟就会变得模糊。但是昨晚在酒馆喝酒的事情记忆犹新。 我掀开被子,试图找到张宁儿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 我下了床,坐在椅子里发呆了很久。 林穗总算是来给我送早饭了。 她坐下后问我:“昨晚有事吗?” 我这时候突然不想对她说了,我意识到,我说得越多,她们越觉得我疯了,我就永远都会被锁在这里。其实林穗已经不相信我了,她只是出于关心,出于爱,才来这里嘘寒问暖的。 “昨晚倒是没事,睡得挺香的。” “昨晚你喝酒了吗?” “你怎么这么问?” 林穗抽动着鼻子说:“我怎么闻到了酒气?” 我闻了闻,我倒是什么都闻不到。 林穗又说:“又闻不到了。” 不过她的话把我弄得狐疑了起来,难道我昨晚真的出去过吗?外面是神庙啊,哪里有什么酒馆啊,还有波斯商人,还有掌柜的。我要是说出去,无论谁听了,都会觉得我是疯了吧。 这时候我想起了朱光,我说:“让朱光来陪陪我,我想她了。” “行,我去叫她过来。” 我很快吃完了早饭,林穗收拾了之后出去了,很快朱光就进来了。朱光进来之后,老陆又让人把门锁了。并且在院子外面加了岗哨,这是要监禁我啊! 朱光进来之后关了门,然后往壁炉里填了些劈柴。 她坐在了热炕上,靠着墙看着我笑了。 “我是你父亲,你不能这么笑我。” 朱光说:“好吧,是我草率了。” “昨晚上又来了一女的,自称张宁儿,说张嫣是她姐姐。” “我没听过这个故事。” 于是,我把整个故事讲了一遍。 我说:“大概故事就是这样的,张嫣病死了,李炎很悲伤,小姨子嫁给了李炎,帮李炎打理医馆的事情。” “这个故事有点意思,但是这个镇,我没见过。” “那分明就是一座城,很大。” 朱光说:“你神游太虚了。” “被勾了魂吗?” 朱光点点头说:“没错,被勾了魂,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有个叫李炎的郎中,死了妻子,很悲伤,他的小姨子要接替姐姐的位子。” “张嫣是被李炎掐死的。”我说。 “但是别人不知道,都以为张嫣是病死的。李炎平时给大家的印象太好了。” “那张宁儿岂不是很危险吗?” 朱光说:“也许就是为了张宁儿,才掐死了张嫣。” “这个世界在哪里?” 朱光一笑说:“也许就在一粒灰尘当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你说这些云里雾里的我听不懂,张宁儿存在吗?李炎存在吗?” 朱光看着我说:“你存在吗?我存在吗?” “当然存在。” “怎么证明?” 我笑着说:“这还用证明吗?我就摆在这里。” “但是张宁儿和李炎也摆在那里,波斯商人,酒馆老板。再出去,问问是什么镇。” “你的意思,这里面有事情,对吗?” “不会无缘无故就让你经历这些的。”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朱光说:“我没这么觉得。” “你只不过是个孩子。” “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可以走。” “别别,和我聊聊,也只有你肯和我聊聊了。” 朱光突然看着我笑了,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眼神又恢复了正常。但是她接下来微微一笑,笑容很诡异。 我揉揉头说:“算了算了,你还是走吧。” 朱光没走,而是倒在了那热炕头上,说:“我有些困,我睡一觉。” “你睡觉会做梦吗?” “会,而且有时候会做奇怪的梦,梦到自己突然长大了。你昨晚没睡好,也睡一觉吧,反正没别的事情,睡觉还能打发时间。”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困了,我上了床,闭上眼的时候就闻到了哪股异香。随后几乎是一秒之内,睡着了。 但是这一睡着,几乎是一瞬间又清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大号的朱光站在我床前看着我笑。 我要说话,她却虚了一声说:“是我。” “朱光?你怎么长大了?” “我在你梦里啊,我们在做梦。” 我小声说:“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神奇?既然我能做到,那么就一定还有人能做到,所以,张宁儿是存在的。” “但是怎么才能找到她?” “今晚,我在梦里陪你。” 我点点头。 “睡吧,好好睡一觉,晚上我们行动。” “我好奇,你怎么突然长大了?” “这是梦,你纠结这些做什么呢?” “好吧好吧,我看我确实是疯了。” 朱光笑着往后退,然后躺在了那热炕上,去睡了。 我也就闭上了眼睛,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 我醒过来的时候,朱光还在睡呢。是我把她叫醒的。 她醒了就看着我笑了,说:“你先说。” 我说:“梦里你做什么了?” 朱光很兴奋地耶了一声:“果然!你看到什么了?” “你先说。” “我们约定今晚一起去冒险。” “梦里你长大了,那么高的一个大姑娘。” 朱光开心地说:“这么说,我俩真的在梦里相见了,看来是真的。” 第341章 鬼城 这天晚上朱光留下陪我,天黑了之后,朱光把马灯熄灭了。她躺在了炕上,我躺在了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这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我睁开眼的时候觉得浑身都轻松,不过我坐起来之后,倒是觉得有一些失望。 朱光此时也醒了过来,她坐起来看着我说:“她没来。我等了她一晚上。” “你没睡着吗?” “我睡着了呀,我还进入了梦境,就坐在炕上等了她一晚上,她也没来。” 我沉吟道:“应该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抬起头看到了马灯,我盯着马灯说:“以前我都是点着灯睡觉的。是不是因为马灯?” 朱光盯着马灯说:“没有光,她找不到这里了吗?” “很有这个可能,今晚我们点灯睡觉。” 这一天我还是没出去,朱光出去正常生活,到了晚上的时候,朱光来了。 这天晚上,我们点着马灯,再次睡着了。 我再次闻到了那种异香,我慢慢地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屋子里灰蒙蒙的,我知道,这次对了。 我坐起来,看到朱光靠在墙上看着我。 “你来了。”她说。 “嗯,我觉得她快来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跟着吹了进来。她转身关上了门,对朱光说:“姐,姐夫,我回来了。” 我这一听不对啊,这又是哪一出儿啊! 张宁儿看着朱光说:“姐,你觉得今天怎么样?” 朱光看看我,没回答。 我说:“她不是你姐,你姐不是已经死了吗?” 张宁儿一听愣了下,挠挠头说:“是啊,我姐已经死了啊,她是谁?” 我说:“你好好想想,她到底是谁?” 张宁儿这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是不是豆豆?这是不是豆豆?” 我说:“豆豆是谁?” “是你和我姐的女儿啊,长这么大了,大姑娘了。” 朱光点点头说:“小姨,是我,我是豆豆。” 张宁儿这时候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口袋,她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倒出来了大量的金币。 “李炎,豆豆,你们快来看,我们发财了。” 朱光从炕上下来,走到了桌子前面说:“小姨,我们哪里来这么多钱?” “当然是赚的呀!” 朱光说:“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 “做生意,药铺生意啊!我们一直在做的生意。” 朱光说:“小姨我们去看看我们的药铺吧,还有我有些饿了,出去顺便吃点夜宵。” “也好,李炎,你要不要一起?” 我站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好,我正想出去走走呢。在家里待久了,觉得闷。” 我们三个出了家门,到了院子里,看到天空灰蒙蒙的,就像是阴天一样。没有日月星辰,这绝对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难不成,这是阴间?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阴间的概念。 出了家门,就是那条宽阔而深邃的大街。 街道两侧全是木结构的建筑,最高的有四层,一般都是两层和三层。 朱光和张宁儿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再次走到了那个酒馆前面,酒馆里掌柜的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走里面走了出来,和我打招呼。 “李郎中,出来走走啊!” “是,掌柜的,生意兴隆!” “拖您的福!” 我一抱拳走了过去。 就听身后掌柜的喊了声:“咱酆都城不能没有李郎中啊!大家都离不开你。” 我听到酆都城三个字,脑袋嗡一声,这难道真的是阴间吗? 再往前走到了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在东北角上有一块金字招牌:酆都大药房。 不用说,这就是我家的买卖了。 张宁儿敲门,很快有伙计在里面喊了句:“关板儿歇业,抓药的明天再来。我家李郎中为妻守孝,暂时不开诊。” 张宁儿说:“开门,李先生来了。” 伙计顿时把门打开了,看到我的时候,一脸谄媚地笑着说:“李先生,您总算是来了。大家都想您了。” 我们三个走进去,我这一看可不得了,这大药房是真气派啊,足足有一千平米的面积,前面是药房,后面是诊室。 楼上还有两层,应该是伙计们的宿舍,或者还有病房。 伙计笑着说:“李先生,您这是打算开诊了吗?” 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外面来了几个人,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妇女。 那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说:“李先生,您是不是开诊了?” 我看看朱光,再看看张宁儿,我点点头说:“开诊,可以开诊。” 老人笑着说:“那太好了,大家都信任您。有病都等您回来给看呢。” 我一伸手说:“那就去诊室吧。” 把几个病人看完了,前面抓了药,也就关板儿了。 张宁儿带着我们去了酒馆儿,我们在酒馆儿要了几个菜,一壶酒,我们三个边吃边聊,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总是这么灰沉沉的,这里似乎没有昼夜之分。 我在心里想,这里应该就是阴间了吧。 找我看病的,难道都是鬼吗? 吃吃喝喝完了之后,我们出了酒馆往回走,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屋子还是那个屋子。 回屋之后,我往壁炉里扔了几块劈柴,朱光上了炕。 我上了床,张宁儿也跟着我上了床。 她身体冰冷,我碰到她就像是碰到了一个冰疙瘩。 “李炎,我好冷,你抱抱我。” 我抱了抱她,冷得我肚子又不是不舒服,我去了屏风后面,拉了肚子。她真的太凉了。 我从屏风后面出来,朱光看着我摇摇头,意思是不让我抱她。 我也感觉到了,她不是人啊,她大概率是个鬼。包括今天我们遇到的,全是鬼。 此时张宁儿竟然睡着了,我拎着马灯靠近她,用马灯的光照在了她的脸上,照出来的是一个骷髅头。 我看看朱光,她点点头,然后我俩轻轻回去。 我把马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我没回床上,我上了炕,和朱光并排着躺在了一起。 朱光小声说:“我们到了阴间。这阴间好像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 我嗯了一声说:“睡觉,明天晚上,我们再去一次。我们要把整个酆都城看遍,看看这阴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研究透了,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朱光小声说:“你想长生不死吗?” “你不想吗?” 朱光笑了,她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姑娘一样。她仰着脖子看着屋顶说:“这是梦吗?我始终觉得这是灵魂出窍,我们要是不回来,他们天亮之后,看到的就是我们的尸体。” “你说的对!” 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第342章 再来 早上醒来,我还是我,朱光还是朱光,只是少了张宁儿。 为了证明昨晚上的梦是我们一起做的,我叫了声:“豆豆!” 朱光小声说;“李炎,张嫣,张宁儿。酒馆老板,还有我们的酆都大药房。” 我一拍大腿说:“不是我疯了啊!是他们都不懂。” 朱光点头说:“你没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没疯,要疯,也是他们把你逼疯的。” 我起来就要去开门。 朱光说:“别闹,你得假装自己很老实,很虔诚,很卑微,他们才会可怜你,把你放开。你闹得越凶,他们越觉得你是个疯子。也许会再加一把锁。” 这时候,有人来拎马桶了。 林穗也端着饭进来,她进来之后把早饭放在了桌子上,这时候外面有人又把门给锁上了。 在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们这一天天在忙什么呢?” 林穗说:“训练呢,摸爬滚打,训练的都很好。尤其是那四个大学生,一个个跟小老虎似的。在老陆的教导下,很快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那几个妇女呢?” “也都参加了训练,包括毛毛和张道莲,也都参加了训练。” 我点点头说:“这支队伍要建立起来了,有了队伍,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再来一波贝拉那样的团伙,我们有能力全歼他们。” 林穗看着我说:“昨晚没事吧?” 我小声说:“有事!” 林穗看向了朱光,说:“你也看到了?” 朱光点点头说:“妈,我告诉你,我和我爸去了阴间。酆都城,我们在阴间还有一家很大的大药房,叫酆都大药房。在那边我叫豆豆,我爸叫李炎,我妈叫张嫣,我小姨叫张宁儿。大药房里有很多伙计,日子过得很不错。” 林穗看着我说:“是吗?你俩该不会是编故事在骗我吧。”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灵魂出窍,到了阴间,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我还给阴间的人看了病,开了方子,拿了药!” 林穗小声问:“能带我去吗?” 我看向了朱光,朱光这时候小声说:“可以试试啊!” 我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去干嘛呀!这酆都城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一个虚幻的呢?也许只是存在于梦里的一个地方,毫无意义。” 朱光说:“你还是没想通,谁能保证我们现在是存在的呢?也许,也只是一场虚幻。” 我说:“今晚你来嘛,我们一家三口游一游阴间,挺浪漫的一件事。” 林穗小声说:“我主要是怕回不来啊!要是回不来,会不会就被困死在那边了。”wap. 朱光把筷子和饭碗放下,起来转身爬上了热炕,她坐在上面,双腿垂在炕沿下。她说:“其实我觉得在哪里都一样,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罢了。我甚至觉得,到了那边,可以永生。” 我也吃完了,到了壁炉前面,往里面扔了两块劈柴。劈柴在壁炉里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我盯着朱光说:“那边是没有日月交替的,也就是说,那边没有时间,我们会固定在现在的时间,永生下去。” 朱光点头说:“有可能是这样的,但是需要我们长时间观察才行。我不敢确定。” 林穗摆着手说:“不可能,要是这样的话,酆都城早就人满为患了。只生不死,不符合规律。” 朱光小声说:“有投胎转世的呀,比如我们,都是有前世的。我们的前世都在后面的墓室里。还有我的前世,就是前面坐着的那个神女。” 我对林穗说:“我们过去,拒绝转世,岂不是就能永生了吗?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我们三个听了之后都很开心,但是随后,林穗突然说;“老陆呢?毛毛和张道莲呢?他们要是看到我们三个一下全死在这里,会怎么想?还有孩子们呢!没了爹,能行吗?” 我呼出一口气说:“是啊,得找老陆商量商量,我们得一起走。” 朱光说:“别想太多,不可能一群人进一个梦。我们三个就是极限了。” 林穗看向了朱光说:“你能拉人如梦,是吗?” 朱光点点头说:“我觉得我能,但是我不可能拉太多人入梦。我没这个能力。” 我小声说:“别管别的,我们先摸清情况再说。” 晚饭过后,林穗就夹着行李卷过来了,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但是想想又不妥,张宁儿要是来了,看到我和林穗睡在一张床上,她会不会吃醋啊!现在张宁儿可是李炎家里的女主人。 我们一商量,林穗去炕上和朱光一起睡,我自己睡在床上。 白天没睡,到了晚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是被林穗叫醒的。 “蝎子,蝎子!” 我睁开眼就看到她和朱光一起站在床前,我坐起来,先看到的是灰蒙蒙的空间,还有那盏亮着的马灯。 “这马灯很关键。” 林穗说:“放心,填满了油。” 我穿上鞋下了床,走到了窗户前面,看着灰蒙蒙的外面,我说:“没错,我们灵魂出窍了。这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林穗,你看到了吗?这里很不一样。” 林穗到了我身边,挽住了我的胳膊看着外面说:“这就叫生死相依吧!” “不要胡说,我们没死。我们这只是灵魂出窍。” 朱光说:“她回来了。” 果然,我看到张宁儿打开了大门,裹着厚厚的大衣回来了。 林穗说:“就说我是豆豆的姑妈。” 我点头说:“行,就这么说。” 张宁儿进了屋子之后,一眼看到了林穗,她说:“这是哪里来的客人?” 林穗说:“我是李炎的表姐,我叫林穗。是豆豆的姑妈。” 再看后面的朱光,此时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她笑着说:“小姨,我姑妈刚到不久。” 张宁儿哦了一声,随即笑了,说:“李炎,很多病人等你去诊治呢,你今天能出去吗?我是特意回来叫你的,前面忙得很。” “没问题,我们这就过去吧。” 朱光看着林穗说:“姑妈,我们一起去帮忙吧!” 林穗说:“好呀!我们走。” 出了门,我开始感受酆都城,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白天和黑夜,而且这里不刮风,但是会下雪。这地上的积雪还是很厚。这里的气温很低,和现实的世界差不多。 这说明,这阴间和阳间有相同之处。 张宁儿挽着我的胳膊说:“李炎,酆都城真的离不开你,我们大家都离不开你。” 我回头看看朱光和林穗,她俩玩在一起,在观察着这个地方的一切,我们要做的,就是深入了解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里的人。 第343章 一步天涯 酆都大药房内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病人,我到了,大家纷纷向我拱手示意。 我这才仔细观察这里的人,这里的人很杂,看服装什么朝代的都有,还有清代梳着大辫子的。 我进了诊室坐下,张宁儿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喝了一口茶之后,看着张宁儿说:“难道整个酆都城就我们一家医馆吗?怎么这么多病人?” “大家信得过你。” 我嗯了一声说:“开始吧!” 林穗说:“我来抄方子。” 我们一直在这里呆了很久,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 我累得又困又乏。 张宁儿扶着我说:“李炎,去后面休息一下吧。看把你累得,让人心疼!” 我跟着张宁儿刚往回走,朱光在旁边喊了句:“还是回家休息吧,这里乱哄哄的,怎么休息得好!”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我要是在这里睡过去,还回得去吗? 林穗也说:“是啊,回去休息吧!毕竟这里是药房,不是家。”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着张宁儿说。 “也好,你们先回去,我去馆子里要点吃得带回去。” 我说:“记得带一壶热酒。” 张宁儿笑着说:“知道你最喜欢喝一口了,我忘不了。” 我和林穗、朱光先回来,进了屋子里,我先往壁炉里填了柴,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 林穗盘着胳膊靠在桌子上,看着我说:“这也太真实了,那么多病人,都是哪里来的?穿着各个朝代的衣服,我问了,竟然还有汉朝人。” 朱光背着手走来走去,她停下说:“但是你们发现没有,街上似乎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屋子里。”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的,出来做什么呢?” 朱光歪着头看着我说:“到底是阴间吗?或者,我们被骗了,我们会不会走进了一个坟圈子里呢?” 林穗小声说:“也有这个可能啊,并不是什么阴间,而是进了坟圈子,被鬼或者狐仙给迷了眼。” 张宁儿回来了,拎回来了一桌子菜。放下之后,她把马灯灭了,拎到了一旁的窗台上。 然后坐在了椅子里,搓着手说:“我们吃饭吧!” 我们四人围着桌子吃了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喝了一壶热酒。 吃完之后,朱光和林穗上炕去睡了。 我上了床,张宁儿和我一个被窝。 她身体很凉,我挨着她就像是挨着一个冰块,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我干脆拽了一床被子,我往里挪了挪,自己盖自己的。 天色大亮,一觉醒来,张宁儿盖的被子还在,但是人不在了。 我伸手摸摸被子里面,没有一点温度。这证明她是不存在的。 林穗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去弄早饭,你们都别动。” 此时有人进来拎马桶,林穗跟着出去,很快就把早饭带了回来。 我们三个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林穗拿着一个馒头,用另一只手去撕,撕下来一块,放进嘴里一块,一边嚼一边思考,她什么都没说。 朱光也是呆愣愣地,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我倒是吃得快,几下吃完了,就去洗漱。 洗漱回来的时候,她俩还没吃完呢。 我说:“快点吃。” 她俩这才回过神,吃完之后,林穗把碗筷都带走了。 回来的时候,林穗端回来一盆炖好了的羊肉,老陆他们出去打猎,打回来了两只野羊。 除了羊肉,还带来了一壶酒。 我倒不是馋羊肉了,我想喝点。 于是,我和林穗坐下,小酌了几杯。 一边喝酒,林穗说:“蝎子,等下我得出去转转,我始终不觉得有什么阴间,有酆都城。大概率在周围什么地方,有个墓葬群。” “你这么想也没问题,不过大雪封山,你怎么去找?” 朱光说:“要是有墓葬群,不会在别处,一定在神庙之内。” 我说:“难道还有密道吗?” 朱光点点头说:“这得找,张宁儿肯定知道,今晚我们倒是可以问问她。” “张宁儿只是一个幽灵,她连狐狸都不是。被子里没有一点温度。” 我掀开了被子,里面干干净净,她要是存在的,起码得留下一些毛发吧。 林穗和朱光一起过来,摸了摸床。 林穗对朱光说:“我们出去走走,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林穗和朱光出去了,我被锁在屋子里,无所事事,我只能躺在床上看书。 觉得有些冷,我去往壁炉里填了一些柴。到了中午的时候,林穗端来了一盆热腾腾的馒头,还有一些小咸菜。另外还有上午端来的羊肉,中午又喝了一点。 喝完之后躺在床上就有点困了,闭上眼睡了一觉。 结果晚上我有点睡不着了,躺在床上闭着眼,胡思乱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闻到了那股异香,沁人心脾。就是这一下,我猛地睁开眼,我知道,我又进了梦境。 这异香并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朱光。 这是我对异香最新的认知,朱光就是用这种异香来控制人的梦境的。 刚一醒来,张宁儿便回来了,一回来就打着哈欠说:“这一天累死我了。” “病人都来了吗?” “今天盘点歇业,你不用过去。” 我说:“我想出去走走。” 张宁儿听了一愣,说:“出去走走,去哪里?” 我说:“酆都城这么大,我随便走走。” 张宁儿小声说:“李炎,酆都城很容易迷路,还是不要乱走。” “你带我去走走也行。” 张宁儿打着哈欠说:“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了。” “要不,你给我画一张地图,这样我就不会迷路了。” 张宁儿说:“我睡醒了再说吧,我真的很累。我睡醒了带你出去走走,你确实很久没在酆都城转转了。最近酆都城外来了不少生人,你最好不要出去乱走,那些生人不好对付。” 说着,张宁儿脱了棉衣,然后又脱了外衣,上了床,盖上被子,用后背对着我,睡下了。 林穗舔了舔嘴唇,和朱光对望一眼。 我凑过去,小声说:“我们出去走走。” 林穗点点头说:“我们走。” 我们三个小心翼翼出了门,到了外面的街上,看到的是一片荒凉。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整个酆都城没有凉一盏灯,这像是一个被废弃的城市。 我刚要往前走,朱光一把拉住了我说:“别走了,真有可能会迷路,我们回去。” 我说:“往前走几步看看。” 朱光摇着头说:“一步,也就就是天涯!” 林穗也对着我摇摇头,我们三个慢慢后退回了院子里,回到了我们的屋子里。最后,我们三个都坐在了桌子周围,先是看看睡觉的张宁儿,随后面面相觑! 第344章 勾栏院 张宁儿翻了个身,她转过身体来面对我们,睡得很香。 我伸手把马灯拎了起来,拎着马灯到了床前,照着她的脸。她的脸顿时变得半透明起来,直接被光穿透。我看到了一个清晰骷髅头。 不只是我看到了,林穗和朱光也都看到了。 我们三个开始围观,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很久。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看看林穗和朱光,我用胳膊捅了捅林穗的腰,林穗又捅了捅朱光,大家才算是集体回过神来。 我小心翼翼拎着马灯回到了桌子旁边,把马灯放在了桌子的中间。 林穗和朱光都坐了回来,我们三个再次看向了张宁儿。 我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这样算是睡觉吗?” 林穗说:“应该算吧。” 朱光摇着头说:“不算,我们这样比干活都要累,灵魂出窍和睡觉是两回事,天亮后必须补觉才行。” “外面要真的是阴间,我倒是觉得阴间也不错。” 林穗直接给我一拳,打在了我的胳膊上。 “你想什么呢?哪里不错了?鬼气森森的,没有日月星辰,整天灰蒙蒙的。” 我小声说:“清静啊!你看外面多清静啊!起码这里没打仗,过得踏实。” 朱光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也许这里只是我们的一个思想空间,千万别冒险。你要是想留下,也许就彻底消失了。” 林穗小声说:“我警告你蝎子,别胡思乱想,这不是久留之地。你给我好好活着,一大家子指望你养着呢,你想当逃兵啊!” 我盯着张宁儿说:“多吸引人的。” “那是个白骨精啊,你口味很重啊!”朱光说。 “我说的不是她,我说的是外面的世界,还有那酆都大药房!要是没有这个世界,李炎和张嫣是怎么回事?怎么和真的似的呢?” 朱光小声说:“大概率你上辈子是李炎,这个李炎应该是存在的。但是这酆都大药房不一定存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是一个迷局。” 我得去外面看看,我肯定能回来。你们在家等我。 林穗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别胡来,蝎子,我知道你小子胆子大,但这不是冒险,这是玩儿命。” 我说:“你得相信我,我肯定能回来。我得搞清楚李炎是谁,搞清楚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林穗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要去玩儿命,你责任重大。” “不至于玩儿命,我真的能回来。”我这时候一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把刀。 这把刀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我过去把刀摘了下来,把刀拔出来举着说:“看到了吧,这刀是我的,我应该是个大侠!” 朱光说:“刚才还没有这把刀,你起了出去的念头,这把刀才出现的。” “这把刀给了我安全感。”我看这把刀说,“像是唐朝的横刀。” 林穗看着我说:“那又怎么样?你到底要干嘛!” 我说:“我要真相,我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要出去,一起去。” “我自己,你们谁也不许跟着。哪个大侠闯江湖拉家带口的?那还是大侠吗?那是难民!” 朱光叹口气说:“算了,他想出去就让他出去吧。但是记住,千万不能睡。你要是在外面睡了,说不准就回不来了。” “我肯定能回来。时间久了,回不来的话,你们可以让张宁儿去找我。” 林穗这时候很无奈地说:“既然你非要出去,拦也拦不住,但是你记住,千万给我活着回来。” “放心,我肯定活着回来。” 我拎着刀就跑出了家门,出了门口回头看看院子,看看周围,记清了这个地方。我接下来就像是一匹获得了自己的野马一样拎着刀跑了出去。 很快,我就看到了前面有灯光,还是那个酒馆,在酒馆里有几个波斯商人在喝酒。 我拎着刀进了酒馆,掌柜的热情相迎,笑着说:“李先生,您要吃点什么?” 我笑着说:“就是来看看,打声招呼。” 我一笑从酒馆出来,直接往前走,到了十字路口,我看到了酆都大药房关着门板,但是对面有一家勾栏院开着大门。 我进了勾栏院,迎上来一位穿着明朝服装的老鸨子,她笑着说:“李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李夫人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可是一晚上没睡,抹了一夜的眼泪。” 我说:“不提她了,逝者已矣,我还得好好活着。” “您可从来没进过我这园子,我带您四处走走。” 我点头说:“好!前面带路。” 我拎着刀要往里走。 老鸨子伸手说:“咱这是风流快活的地方,李先生这刀就别随身带着我,我让人替您收好。” 我顿时警惕了起来,伸手抓住了刀柄说:“这不行,刀不离身!这勾栏院里要是不许带刀进,我出去就是了。” “哪里哪里呀!我只是怕李先生挂着一把刀,累!这里又没有贼人,带刀没用。” “你们这地方,什么人没有啊!不带刀,我还不敢进呢。” 老鸨子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这老鸨子年纪应该有五十多了,牙龈萎缩,牙齿全是缝隙,这一笑,臭的很。 我看着老鸨子说:“你这牙结石得清理一下,不然你这牙龈会持续出血,发炎,牙齿很快就会掉光。” 老鸨子陪着笑说:“李先生真的是神医啊,我这牙齿经常出血,我还以为是上火了呢。” “有时间你过去处理下,我让人给你免单。” 老鸨子笑着说:“那谢谢李先生了,那今天我给您打对折。” 我一摆手说:“不用,没听说过逛窑子还讲价的。你缺你这俩钱吗?带路,我要最好的姑娘。” “最好的姑娘,那是谁呀?李先生,您是要找陈圆圆吗?” 我一听有些愣住了,这陈圆圆难道是秦淮河上那个陈圆圆吗?后来被掳去了京师,辗转几道手,最后到了吴三桂的手里。貌似还有人想把她献给我家老二,但是老二哪里有心思搞这些事啊! 她要是在这里,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呢?她是存在的还是我想象出来的? 我说:“就她吧!带路。” 老鸨子顿时笑着说:“李先生,见一面可是要五两金子哦,至于您能不能获得美人芳心,看您的本事。咱这里的规矩您懂,只要姑娘愿意,怎么都行。要是姑娘不愿意,不许动粗。” 我说:“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带路。” 第345章 死地 我被她带着走过了一道拱桥,在这里还有一些人走动,过了桥之后,突然变得静了下来。前面出现了一片竹林,竹叶墨绿,在这灰暗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穿过了这片竹林之后,就是一座小阁楼。此时从阁楼里,传出来了琴声。 老鸨子站在我面前,一伸手说:“李先生,得先给金子才能进。” 我身上哪里有金子啊,我说:“出来没带钱。” “那就打个条子,我让人去对面账房拿!” “不麻烦了,我自己去拿。” 我看着老鸨子哼了一声说:“我还能差你钱吗?你小心眼儿了。” 老鸨子突然回过味道来,笑着说:“不用急着拿钱,李先生万贯家财,自然不差我这几两金子,您请进。” 我瞪了老鸨子一眼,大步往前走,老鸨子追上来推开了房门之后,我迈进去,她在外面把门关了。 灰暗的房间里布置的和灵堂似的,我进来就觉得心里很不自在。 琴声是从楼上传下来的,我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一边走,我咳嗽了一声。 上面知道下面来了人,琴声也就停了。 我走上楼梯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架古琴,并没有见到人。 再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有女子声音从一旁传来。 “是李先生吗?” 我一扭头,看到一妙龄女子穿着古装站在屏风旁边,拿着一把远扇半遮面,在打量我。 “是我,你是陈圆圆。” 她顿时拿来了手里的圆扇,行礼说:“妾身见过李先生,早就耳闻李先生大名,只是从未见过。” “姑娘深居,自然不得相见!”我开玩笑说,“见我也没什么好事,大多是病的不清。” 她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此时,有人把酒菜送了上来,我和她对坐相望。 她给我倒满一盅酒后,给自己倒了一盅。举着说:“李先生,我敬你!” 我喝了一杯,这酒还是蛮香的。 此时整栋小楼就剩我们二人,我便起了心思。 我说:“陈圆圆,你是秦淮河上那个陈圆圆吗?” “正是妾身!” “你怎么到的这酆都城呢?” 陈圆圆仰着头看着四周,叹口气一笑说:“一梦千年,走进了这酆都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做了个梦?是吗?” “是的,梦到一个男人,带我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想,我大概是死了吧。”她突然小声说,“李先生,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是阴间吗?” 我小声问:“别人都没和你说过吗?” “我见过的人都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没有人给过我明确的答案。” 我叹口气说:“也许大家都和你一样,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再次拿起酒壶,为我俩斟满了酒。 “李先生,连你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点点头。 “那么,我们是不是被困在这里了?我想回去。” “你回不去了。”我说,“外面以过了几百年,你回去只会是一个孤魂野鬼。在这里,起码看起来你还是个人。” 陈圆圆突然看着我说:“李先生,你是我想象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呢?” 她的这个问题令我大吃一惊,我小声说:“那么你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呢?” 陈圆圆呼出一口气说:“这没有答案,我反复问过很多人,其实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永远没有办法证明对方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自己的幻想。” 但我知道的是,金子是真实存在的。我是真真实实从这里得到了一枚金币。我是真的没办法证明,我对她来说是真实存在的。我也没有办法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 况且,她大概率是不存在的,我并不会因为她问我这个问题,我就觉得她存在。 我必须冷静对待我所看到的一切。 我的手是热的,我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却冰凉。 她说:“李先生的手好温暖。” 我说:“你的手好凉!” 陈圆圆站了起来,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衣服,拽着我说:“李先生,随我来。” 我被她拉着进了屋子里,她随即就关了门,自己靠在了门板上,开始宽衣解带。 当她光溜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打量着她,就像是在打量一具尸体。这女人没有一点温度,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具尸体。我不可能对一具尸体产生情感。 我看着她说:“穿上吧,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睡你。” “李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对李先生动了情,李先生却当我是什么了?” “不好意思,亡妻刚刚去世,我得为她守孝三年。告辞了。” 说着我要走,她却挡着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我要是不许你走呢?” 我说:“我要是非走不可呢?” 她伸着脖子说:“除非我死了,我是不会放李先生离开的。除非李先生带我走。” “带你走?你能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你是鬼,就该待在这鬼地方!” 她张开胳膊,拦着我说:“李先生,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来陪我。我真的好空虚,好寂寞,我好冷!” 我的手握住了刀柄,我说:“再不让开,让你血溅当场!” “你要杀我?你舍得吗?” “杀你如杀鸡!” 她呼出一口气来,笑着说:“即便是你能出了这个门,你也出不去这个院子。你看看外面吧!” 我到了窗户前,往外一看,在院子里,站了足足有五十多人,全是手持棍棒的壮汉。 “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这还不懂吗?这是要留下你!想出去,我可以帮你,但是你答应我,带我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酆都城?一个来了就走不掉的地方。”她到了我身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看到了吗?那些全是鬼差,就是为了你而来的。后面有一条暗道,我带李先生离开。” 说着,她拉着我下楼,到了后面厨房,挪开了一个米缸,出现了一条暗道。 她说;“李先生,随我来。” 她顺着台阶下来,然后仰着脖子伸出了手来。 我看看这暗道,再看看外面的那些鬼差。我没有选择走暗道,我把刀拔了出来,朝着前院走去。 我宁可杀出一条血路也不会钻那狗洞。那暗道大概率是我的死地! 第346章 地下城 到了前院,我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大侠,让我想起了李白的《侠客行》。 我大喊一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谁敢拦我,死!” 这群穿着黑衣拿着棍子的人才不管这些,拎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我拎着刀劈砍了起来,这把刀削铁如泥,那些棍棒被一根根削断,我砍断了一个个人的脖子。 这些人被砍断脖子之后,并没有流血,而是砰地一声化作了一团飞灰落在了地上。wap. 这些竟然是纸人。 纸人就不用怕了,吓唬人还行,纸人能打架吗?我就像是砍白菜一样,一刀一个,这一院子人都被我砍成了一团团的纸灰飘落在了地上。 当我拎着刀往前走的时候,整个的勾栏院里不再有人,只看到一个个的纸人摆在屋子里,包括那个老鸨子,也成了一个纸人。 我盯着眼前这个栩栩如生的纸人,这个纸人也盯着我。她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血来。 我呜的一声挥动手里的刀,把眼前的纸人脑袋给砍了下来,然后上去用力踩了几脚。这才拎着刀,潇洒地走出了这个大院子!回头看看这华丽的大门,哪里有什么勾栏院,分明就是一鬼宅! 出了这勾栏院之后,我快速往回走,路过酒馆的时候,我再次走了进去,这里的掌柜的也变成了纸人,那四个波斯商人却不见了,在桌子上也没有了酒菜,只是留下了一些玉米渣滓。 这不像是波斯商人,倒像是一群耗子精。 我出了酒馆往回走,直接就朝着酆都大药房走去了。 到了门口我敲门,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我用刀要撬开门闩,这门闩是有销子的,怎么可能拨得开? 我围着外墙开始走,不远处有一棵老柳树,我爬上了这棵老柳树往后院看,里面杂草丛生,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顺着树枝往前爬,爬到了墙头上,直接跳了进去。 刚进去就落到了杂草里。杂草有半人高,我用刀拨弄着杂草往前走,冷不丁脚下一沉,我往后一闪就坐在了地上,在我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口方井。 我趴在井沿上往下看,在井里竟然浮着一张女人的脸。 接着,一只手从水里伸了出来,对着我招手说:“救救我!李郎,救救我啊!” “你是谁?” “我是你夫人张嫣啊!” “你怎么掉井里了?” “都是那个张宁儿,是她把我推进来的,她想占有你,想占有我们的一切。快救我上来,不要相信张宁儿的话。” “我去找绳子!” 我起身朝着一座房子里奔去,这应该是个仓房,我很快就在墙上找到了绳子。当我回来的时候,却找不到那口井了。 接着,我看向了四周,这四周竟然全是杂草,一眼望不到边。我沿着一个方向往前走,走了有三个小时,也没走出这片荒草地。 我知道,我迷路了。 我实在是累了,坐在地上休息,觉得很困,我强打起精神来,我告诉自己,我不能睡。我这要是睡着了,可能就起不来了。 我爬了起来,四处张望,远远地我看到一盏灯亮着,我朝着这盏灯走过去,越来越近,当我离着有几十米的时候,就听到张宁儿在喊我:“李炎!李炎!” 我大喊:“我在!” 我大步奔跑,就像是冲进了一团浓雾,然后周围豁然开朗。 我看到张宁儿拎着马灯站在一棵大槐树下,而我回过头却发现一个碾盘,在碾盘周围已经被我踩得光溜溜的,我围着碾盘走了几个小时。 在碾盘上,有一些被碾碎的东西,我走过去看看,竟然是骨头。 我刚才一直在推碾子,怪不得这么累,但是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奔跑啊! 我抓起一把骨粉,然后又扔在了碾子上。 张宁儿说:“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我在家闷得慌,出来看看。” “我说过这里很容易迷路,你就是不听,快跟我回去。” 我这时候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抬不起来了。 张宁儿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凉,顿时让我清醒了很多。 “快回去,再不回去你就要睡着了。” 她拉着我跑得飞快,穿过熟悉的街道,一直跑回了家。到了家里,我困得实在是不行,把手里的刀直接扔在了桌子上,倒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觉得很疲惫,昨晚上推了几个小时的碾子,现在肌肉还酸痛呢。 林穗在桌子旁看着我说:“昨晚你很危险,你再不回来,你就要死了。” “我在那边很快就困得受不了了,看来这灵魂出窍的时间不能太久。或者说,不能太挨累。我在酆都城里推了几个小时的碾子。” 朱光说:“你推碾子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跳墙进了大药店的,结果进去全是杂草,我看到了一眼方井,里面浮着一个女人,自称张嫣。说是被张宁儿推下去的,要我救她。我去找绳子,回来再找井的时候就找不到了,周围全是荒草。我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跑,最后还是张宁儿的马灯吸引了我,我这才跑了出来。回头一看,碾盘周围都被我踩光了。”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这分明就是被鬼迷了啊!” 朱光说:“这地方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啊!” 我说:“对了,我还进了一家窑子,很大的窑子,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陈圆圆。” “陈圆圆?是那个秦淮河上的陈圆圆吗?”林穗问。 “自称是,但我感觉不对,我觉得那是个纸人。” “纸人?” 接着,我又把在勾栏院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我说:“全是纸人啊!” 朱光突然说:“这地方肯定是存在的,就在佛像后面的通道里。一直走,就是酆都鬼城!” 我说:“你那么肯定吗?” 朱光说:“不然呢?怎么可能这么真实?在那后面应该是有一个诡秘的地下城。” 林穗看着我点点头,她说:“张宁儿一定是从那里面出来的,我觉得不会错。这方圆几十里我们都走过了,怎么可能有一座城呢?我觉得朱光说的没错,这是地下城。” 我点点头说:“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是这样的。灵魂出窍进去很危险,要是我们带着本体闯进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穗说:“你要去看看吗?” 我看着林穗,又看看朱光,我说:“难道你们不想进去看看吗?” 林穗说:“老陆看得紧!” 我小声说:“只要想去,总有办法。就看你俩愿意不愿意跟我。” 朱光说:“我要去,妈,你跟我们一起。” 林穗点点头,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 第347章 果真 现在我们三个达成了共识,基本能确定这酆都鬼城就在那通道后面,那里有一座地下城。 想过去,就必须穿过那吸血蝙蝠和战胜那条大黑色。 也许还有很多小蛇,都是有剧毒的。 我们必须客服这些困难,最好的武器就是欧罗巴人留下来的喷火器,不要多了,两台就足够了。 对了,马灯和手电筒也不能少,衣服要穿厚一些,把自己遮严实了,即便是被咬了,也咬不穿。m. 现在我纠结的是,要不要带上老陆。我要是把这件事和他说了,他会不会当我是疯子,把我严加看管呢?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就我们三个就好了。 林穗开始负责准备东西,她用了一天的时间,竟然把我们需要的装备都偷偷运送进了墓室之内。 天黑之前,林穗回来,喝了一大杯水,她小声说:“我把东西都藏一间墓室里的,在干尸后面。天黑之后,我们偷偷出去,今晚就过去。” “那得多吃点饭才行,还有,多带点清凉油,我总觉得到了里面那条蛇会令我们产生幻觉。” 林穗小声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非要去冒险。” 我说:“冒险本身就很有意思。而且是地下城,这地下城里有什么都不奇怪。” 朱光小声说:“搞不好真的住着一个仙女呢。” 我说:“会吗?” 朱光点点头说:“有可能。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也许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吃了晚饭我们假装睡着了,到了夜里九点半的时候,我们三个翻窗户出去,小心翼翼出了院子到了神庙中。 打开墓道我们进去,然后关了墓道的门。一直往里走,很快就走进了一间墓室,林穗把东西拽出来。 我们开始穿戴起来。 两台喷火器,我和林穗一人一台,跨在身上。此时我们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就连眼睛上也戴了风镜。 我们三个往前走,我走在朱光有点,林穗走在朱光左边。 我们一家三口就这样走到了那佛像前面。到了这里,我们三个互相看看,继续往前走,绕过了巨大的佛像,到了后面,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朱光拎着马灯照着脚下,我和林穗都举着手电筒,照着里面。 正当我们要往前走的时候,就听到身后老陆喊了句:“你们去哪里?” 我回过头,就看到老陆拄着拐杖快速走了过来,在老陆身后,还有阿三,她跑着过来,到了我面前,一伸手就摘下来我的风镜,指着我说:“你这个疯子,你要探险敢不带我!” 老陆盯着林穗说:“他疯了,你也疯了吗?” 林穗摇着头说:“蝎子没疯,我也没疯,是你们以为他疯了。你们怎么就不能相信他一次呢?” 老陆指着洞口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我灵魂出窍了,几次进了这里面,在这里面有一座城。” “什么城?” “地下城,酆都鬼城!” 老陆看着我说:“灵魂出窍,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林穗摇着头说:“不是开玩笑,我也去过那座城,确实是灵魂出窍。” 阿三呵呵笑着说:“看吧,都疯了。” 老陆盯着我说:“蝎子,你确定下面是地下城?” “我能确定。” 阿三说:“那,那我也要去。” 老陆说:“要去我们几个一起去,你们先等一下,去拿生石灰粉,这样更有保障!” 我顿时就笑了,这真的太好了。我说:“好,就这么办。” 老陆对阿三说;“你去拿石灰粉,不要惊扰任何人。” 阿三说:“没问题,你们得等我回来,不然我就把这里炸了,把你们都闷死在里面。” 老陆说:“说什么疯话呢?快去吧。” 阿三兴奋地跑了出去,用了半小时就回来了,扛着一大包石灰粉。 阿三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很有力量。她看着我们笑着说:“我们走吧!” 我看着老陆说:“走吧!” 老陆拄着拐杖伸着脖子看看里面,对阿三说:“你在前面撒石灰粉,我陪着你。蝎子,林穗,你俩一左一右掩护两翼。朱光,你跟在我后面。” 我们纷纷点头。 开始往里走。 阿三戴着一副皮手套,手套带套袖的那种,一边走,一边撒。我们都戴了口罩和风镜,扬起来一些石灰粉,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 就这样,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吸血蝙蝠前面。 这些吸血蝙蝠挂在墙壁上,挂在顶上,我和林穗都做好了准备,先下手为强。 直接就开火了,这火一烧起来,这些吸血蝙蝠噼里啪啦都落在了地上。也就是十几秒就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都往里飞去。 火烧坏了蝙蝠的翅膀,但是并没有烧死它们。 它们在地上快速地爬着,我们踹着皮靴子,一只只的去踩,很快就踩死了大部分。 蝙蝠吱吱嘎嘎的叫声不断,很凄惨。 这是两个种类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说:“小心蛇!” 阿三继续撒着石灰粉,走得小心翼翼。 老陆打着手电筒,照着前面的地面。我和林穗守护着两翼,朱光紧紧跟随。 我们并没有在通道里遇到蛇,就这样一直走了有半小时左右,没有遇上任何的风险。 终于,我们听到了水声。 继续往前走,大概五十米左右,我们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在这里有一座桥和通道相连,在桥下有一条河,河水看起来是黑色的,也许只是因为看不清。 阿三很兴奋,大声说:“这该不会是奈何桥吧!” 老陆也很兴奋,快速地走上了桥,他是第一个走过这座桥的。到了河对岸,有一条宽阔的石板路,沿着石板路看过去,就是一片黑色的建筑,这就是一座城。 在建筑的上方,有着隐隐约约的光芒撒了下来,把整座城都照成了灰色。 这光是穹顶发出来的,不像是人为镶嵌的夜明珠,更像是穹顶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 老陆关了手电筒,看着远处的城市说:“蝎子,我现在知道你没疯,这里真的有一座地下城。” “酆都鬼城。不仅有地下城,我还知道这里有一座酆都大药房,大药房的老板叫李炎!只不过,可能已经荒废了。” 阿三大声说:“还等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啊,这太神奇了吧!” 我看着林穗笑了,朱光走到了我和林穗的中间,拎着我俩的手,仰着脖子看着我们,她也笑了。 第348章 时间凝固 我们踏着石板路前行,当我走上那条街的时候,熟悉的感觉应然而生。 我看到了那个酒馆儿,但是此时,酒馆里没有亮着灯。我拎着马灯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掌柜的坐在柜台里面,只露着半个头。 我慢慢地走上前去,往里一看,这掌柜的竟然是个石像。 但是这石像过于逼真,简直就是真人一般。 我转过身,又看到了那四个波斯商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就像是被时间给停止了一般。 阿三跑过去,笑着说:“是石像,好奇怪的石像,怎么会这么逼真呢?” 我走过去到了这波斯商人面前,怎么看,我都不觉得这是石像,石像根本就不可能做得这么真,世上不存在有这种手艺的匠人。 我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锤子,我在一个波斯人头上轻轻敲打,这额头被我敲出来了裂缝。 我拿出一把锥子,撬动裂缝,竟然撬动了下来一层皮,下面是石化的脑子。 老陆盯着说:“这不是石像,这是石化的人。” 阿三说:“国外有个传说,有个叫美杜莎的女妖,她的头发全是蛇,玻耳修斯砍了她的头,不过这头并没有死,谁要是砍了她的头一眼,就会变成石像。” “这是吐蕃,这不是欧罗巴。”我说,“我不觉得这里有美杜莎。” 我继续剥离这个波斯商人的石像,这次我敲开了他的前胸,敲断了他的肋骨,我找到了他的心脏,肺脏等,人该有的器官,他一样也不少。 而且我发现,这所谓的石像,材质并不是传统意义的石头,更像是石灰。 就这样,我把这个波斯商人所有的器官都剥离了出来,把他的骨头根根都分离出来,摆在了地上。 我看着说:“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啊!” 老陆说:“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石像呢?” 阿三说:“化石,国外出土了大量的恐龙化石,这应该也是化石。” 我看着阿三说:“人家的化石都在地下,你见过在地面上化石的吗?” 林穗蹲下,看着这一个个的器官,她小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捡了一小块骨头放进了挎包的一个小瓷瓶里。我站了起来说:“看来这里以前是个很大的地下城,地下城的好处就是没有风雪,在这里冬暖夏凉。这应该是个天然的地下空间,在这里修建一座城,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阿三说:“我们去别处看看,这里太好玩了。” 阿三最先跑到了街上,她见到门就要进去看看,有的门关着,她会晃动几下门,然后从门缝往里瞧。 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 我和林穗、朱光直奔大药店。 那里我们最熟悉了,我们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当我们到了大药店门口的时候,看到大药店的门是开着的。进去的时候,看到大厅里挤满了人。 但是人们此时都和时间停止了一样,全都成了石像。 老陆喃喃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呀!” 我从人群的缝隙里挤过去,直奔后面的诊室,我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李炎坐在桌子后面,在给一个老人家诊脉。在李炎身边,站着张宁儿。李炎的另外一边,站着一个徒弟,看姿势,应该是在抄方子。 只不过手里的笔和本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我蹲下身体,把笔捡了起来,前面的笔毫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笔杆,本子也应泛黄,拿起来看看,这是一幅泻药。看来这对面的老人家便秘了。 我这时候看着林穗小声说:“确实有鬼啊!” 林穗点点头,她一直在盯着张宁儿看。 我说:“不用看了,就是她!” 朱光也小声说:“没错,就是她!” 接下来我想起了屋后的那一眼方井。 我穿过药店到了后院儿,他们也都跟了过来。 后院儿并没有杂草,不过确实有一座碾子。 我过去推了推碾子,这碾子在碾盘上滚动得非常顺利。 在我的记忆里,那口井就在院子的东北角位置。 我一步步朝着那边走过去,很快,我看到了地面上有两块厚重的石板。 石板有三尺多宽,两块石板全是长方形,拼在一起,刚好是正方形。 我站在石板前面,开始打量这石板和周围,井应该就在这里。 我指着说:“这里有口井,井下有个女人,是被推下去淹死的。” 老陆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他说:“那还等什么,挖开看看就知道了。” 他从背包里拽出来撬杠,直接就把一块石板翘起来。我和林穗、阿三一起掀翻了石板。下面果然是一口井。 我们齐心协力把另外一块石板也掀开了,大家围着井口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 接着,我们把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向了井里面,看到了水面。但是没有看到那个女人。 我说:“应该在水底。我下去捞人。” “水温很低。”林穗有些担心。 “拴上绳子,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说。 老陆说:“你确定下面有尸体?” “我确定。” 阿三说:“既然是尸体,捞出来有什么意义?” 我说:“如果有尸体,就能证明很多事,起码这具尸体没有变成石像。” 阿三说:“要是一座石像呢?” “那就白捞了。”我说。“总得看看才知道。” 我脱了衣服,栓上绳子就下去了。到了水面之后,我一个猛子扎进去,一直往下钻,防水手电筒戴在我的头顶上,照亮了前面几米的范围。 井很深,我往下扎了有六七米的时候,突然在井下出现了一张清晰的女人脸孔。 刚看到的时候,吓我一跳,但是随即,我冷静了下来,这不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张嫣吗? 她在水里并没有变形,除了苍白一些,和人没什么区别。 我直接就拦住了她的腰部,然后拽了拽绳子。 上面的人接到了信号,快速把我拉了上去,出水面的瞬间,我听到哗啦一声。 接着,大量的水顺着我和尸体往下滑落,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出了井口,把尸体交给了老陆,林穗过来为我擦干了身体之后,去了碾子后面拿了干爽的衣服替我换上。 我们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阿三和老陆。朱光,都在盯着这女人发呆。 朱光看看我,伸手一指说:“这是以前的我。”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和棺材里泡发的女人,是一个人。 阿三看着我说:“蝎子,我要你给我个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把她给烧了吗?” 我说:“你是不是傻,烧了的自然是烧了,这是另外一个。” 第349章 挖坟 老陆对我说:“我们去屋子里谈,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和阿三一起抬着尸体进了一旁的厢房,进去之后,有张床,我们把尸体放到了床上。 老陆指着说:“泡了几百年的尸体,为什么不变形?还有,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成了石像,但是她没有。” 我说:“因为她在水里,躲过了一劫!” 老陆说:“那石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让我想想。”我坐在了床沿上,双手捂着头说。 突然,我觉得有人在我后面拉了我一把。这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身后就是尸体啊。 但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尸体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可能是太紧张了吧。 我说:“她大概率是被自己的丈夫和妹妹害死的,怨气很重。” 老陆说:“怨气重就不会腐烂吗?” 我大声说:“我怎么知道?!” 林穗子在一旁抱怨道:“你俩喊什么呀!本来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我们灵魂出窍都出过了,一个尸体不腐烂,有什么奇怪的?” 朱光这时候小声说:“这是尸煞!” 我说:“僵尸吗?” “尸煞,尸煞是有灵魂的妖怪。” 阿三切了一声说:“小屁孩儿,别乱说。” 朱光说:“我没乱说,这就是尸煞!她是活着的,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能动。” 老陆大声说:“那就是植物人啊!” 朱光说:“植物人是病,是用身体养着魂在苟延残喘。她不一样,她是用魂煞在养着身体不朽不腐。这完全是两回事。” 我虽然不知道朱光说得是不是对的,但是我拿不出别的解释,也只能这么认为。 林穗说:“那她会活过来吗?” 朱光说:“尸煞遇到猫或者黄皮子,就容易被唤醒。要是没人动她,她不会醒来。” 阿三在一旁不屑地说:“这有点过于邪性了吧,你说的我有点不相信。”wap. 朱光看着阿三一笑说:“我不在乎你信不信。”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 阿三突然看着我说:“你得好好管管了哈,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说;“这是尸体,不是活的。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 林穗小声说:“但血液没有凝固,肌肉还有弹性。” 老陆说:“你捞她上来做什么呢?” “她死得很冤枉。” “死得冤枉你要捞上来吗?难不成让她活过来去报仇吗?那李炎和张宁儿都死了,全都成了石像!” “不,张宁儿没死。”我说。 阿三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说了你信吗?张宁儿的鬼一直在这城里游荡。她此时就在某个地方,等我们睡着了,她就会出现在我们的梦里。” 阿三不屑地说:“少来,除非让我亲眼见到我才信。完全就是无稽之谈。老陆,你信他的话吗?” 老陆看看我,随后也摇摇头说:“在梦里相见,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们都不知道。” 林穗看着老陆很认真的说:“老陆,我知道啊!我也在梦里见到了张宁儿。” 老陆说:“既然你们都见到了,为啥我在梦里见不到?” 我摆着手说:“行了,不解释,不解释,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这尸体怎么办?”阿三问。 老陆说:“尸体就放在这里好了,她又跑不掉。” 阿三说:“这可说不好,上次那个就被蝎子同志给烧了。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可是宝贝啊,必须保护好,包括这里的一切,都是世界级的宝贝,这是人类伟大的文化遗产。” 我看着阿三说:“你觉悟很高啊!你怎么不去参战打败侵略者呢?” 阿三说:“等我回去,我就去参战。我不是孬种,倒是你们,一身本事,在这里苟且偷生,我看不起你们。” 我指着老陆的腿说:“老陆的腿就是被鬼子打的。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老陆说:“我们做的事情,凭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做的贡献多到你难以现象。” “那你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你们分明就是在躲清闲!” 老陆说:“随便你怎么说,我们根本不在乎你说什么。” 我和林穗、朱光先出来,老陆和阿三后出来。 后面有一道小门,我们出了小门到了后街。 后街依旧繁华,这里面有很多的旅店和酒铺,看得出来,这是给过往的客商准备的。 这里的人比大街上更多,每个店里都有十几个人在吃吃喝喝中成了石像。 我觉得之所以这里的人更多,是因为这里的客房更便宜,这里的食物更好吃,也更实惠。 最关键的是,这里除了酒馆和客栈,还有窑子。 这里的窑子和外面大街上的勾栏院不一样。 外面勾栏院更像是一个画舫,那是附庸风雅的地方。窑子呢,那就是找女人宣泄的地方,我觉得,过往的客商更愿意来这种地方喝花酒,能一下拿出五两金子去附庸风雅的人不多,说心里话,性价比太低了。 窑子的门面都不大,简简单单的一个门楼,两扇木门,推开进去是一个小院子,周围全是房子。 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这里面姑娘多,客人也多,房子设计的都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进去看看,床上一男一女,女的在男人身上坐着,画面就这样定格住了。 这里的一切,好像是一瞬间停止了一般,这些人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林穗看着我说:“你说我们会不会和他们一样,瞬间就停止了。” “也不是没可能啊!” 老陆小声说:“蝎子,这是得罪了哪路大圣才会这样吧。” 阿三说:“什么大圣,我看你们想多了,我看就是化石。这是地下城,也许人在地下城就会变成这样。” 林穗指着床上的男女说:“阿三,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瞬间停止!” 阿三摇摇头说:“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你还真的是说了句废话啊!” 我们前前后后走了一遍,这窑子不大,里面竟然藏了一百多人。男男女女,无一例外,都成了石像。 我们出去,沿着后街一直往前走,再往前走就是一些裁缝铺,铁匠铺,还有杂货铺等等,全是生活区的一些服务型商铺。这边应该就是居民区了。 这里的人口密度要小很多,但无一例外,都成了石像。其中包括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再往前走了有半小时左右,出了城,这是城东。在这里,我看到了大片的坟地。 我说:“有坟地,说明以前这里的人是正常死亡的,死了之后会下葬!” 老陆看着我说:“你想挖坟!” 我点点头说:“挖坟。” 第350章 挖出个大粽子 我们说干就干。 我们只带了两把铲子,所以,挖坟这种体力活儿还是我和老陆来干。 老陆腿虽然瘸了,但是不影响他干活,挖坟比我出的力气要多。 我们很快就挖开了墓道,钻了进去。墓室还有是十几个平方的,周围画了一些壁画,画的都是生活起居那些事情,有侍女,有一只猫,有一条狗,还画了窗户和日月星辰。 也许是因为这里缺少木材,用的是石棺。 石棺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不会腐烂,不容易粉化。 石棺上刻了一些代表吉祥的图案,有狮子滚绣球,有松鹤延年,还有莲花和云纹。 这棺材雕刻的挺用心的,看起来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坟。我们选坟的时候,就选了个大一些的墓室。 旁边有一些随葬品,有铁器,有铜器,还有一些陶器。 我还见到了一口酒缸,有封泥,我把封泥打开,里面有满满一缸酒。 “这墓主人是个男的啊!”我说。 老陆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四个大人用力推开了棺盖,这棺盖一打开,我就闻到了一股死人的气息。这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和我解剖尸体的时候闻到的气息差不多。 我用手捂着鼻子凑上去一看,这里面躺着的确实是一具男尸,由于密封得好,没风干,也没腐烂,看面部有些变形。 它静静地躺在里面,身上盖了很多层被子。 老陆猫腰伸手拽被子,这被子一扯就烂掉了。 我们只能一点一点把被子掀开,最后露出来这男尸的全貌。 我看着这男尸说:“在都变成石像之前,这里的人生活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死了之后会下葬,风速习惯和我们基本一样。” 林穗点点头说:“没错,文化都是相通的。” 我说:“把尸体抬出来。” 我和老陆进去把尸体抬起来,林穗和阿三在外面接着。 我们把尸体放在了棺盖上,我开始仔细检查尸体。 这尸体衣服像是清朝的,扣子全是铜的,头发掉在了棺材里,是一根辫子。 现在基本能判断,这是清朝人葬在了这里。 我说:“这不是本地人,这是后搬来的。” 老陆这时候拿着一个瓷瓶在看,他看着瓷瓶的底部说:“蝎子,这东西好像是皇宫里出来的,这是大清康熙年制的。” 我过去,接过来这个青花瓶子,看看底部,果然是写着几个字。这就代表这东西是官窑的,这东西挺值钱的。 我说:“甭管这东西是真的还是仿制的,我觉得这尸体就是康熙年间的人,从京师来到这里,然后死在了这里。这人搞不好是满人。” 阿三这时候盯着尸体的嘴说:“它嘴里好像有东西。” 说着,伸手去捏尸体的腮帮子,这一捏,嘴唇张开,看到尸体的牙齿咬着一块金牌子。 阿三笑着说:“有金子!” 老陆说;“这叫镇魂牌,也叫封口钱。把这东西放嘴里,他到了阴间就不会说谁的坏话了。不只是嘴里有,屁股里也应该有珠子之类的东西。” 阿三这时候从包里拿出来一把钳子,就要去夹那牌子。 我说:“你干嘛!” “拿出来看看啊,这牌子在它嘴里有什么用?你们看,好像有字诶!” 说着就用钳子夹住了牌子。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说:“你是来盗墓的吗?” “不是啊,我不在乎金子,我只是想知道这牌子上写了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奇呢,它爱写什么就写什么,你为啥非要知道呢?” 阿三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说:“你让开,关你屁事!” 林穗对着我摇摇头,她的意思很明确,不要和阿三起冲突。 我松开阿三的手,阿三用钳子用力往外拽金牌,但是尸体咬得死死的,她一拽,愣是把尸体给拽得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眼睛猛地就睁开了,吓了我一跳。 阿三倒是胆子大,他伸手说:“老陆,借我一把锤子,我敲断他的牙!” 老陆说:“算了吧,阿三,你要是喜欢钱,回去我给你几块现大洋。你搞它干啥呀!” “我必须看看这牌子啥样!” 老陆无奈地把一把小羊角锤递给了阿三,阿三敲掉了尸体的门牙,这才把金牌拽了出来。 金牌两寸长,一寸宽。 上面有五只蝙蝠,这是送五福的意思。 中间写着一个福字。后面有云纹,中间写着一个“敬”字。 阿三举着说:“你们看,多漂亮!” 我说:“阿三,这东西不是宝贝,这东西不吉利,戴在身上,容易招邪。” 阿三说:“这是我的,你想干嘛!” 我说:“我不想干嘛,你把东西还给人家,我就是想研究研究这里的历史,我没想盗墓。还给人家,让人家入土为安!” 阿三说:“死人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我声明啊,我不是来盗墓的,我这是考古研究。我有钱啊,我用钱买。”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沓子法币来,直接就塞到了尸体的嘴里。 搞得尸体像是一头吃草的牲口一般。 我们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林穗一摆头说:“抬进去,封棺吧。” 我们把尸体抬了进去,尸体刚放进去,就听到谁放了一个屁,这个屁很香,也很臭。 阿三捏着鼻子说:“谁放的?怎么这么臭?蝎子,你放的吧。” 我摇着头说:“我没放屁。” 阿三说:“那肯定是老陆放的。” 老陆摇着头说:“我没放屁,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呢?” 阿三笑着看着林穗说:“林姐,你放的?” 林穗摇摇头说:“我没有。” 最后阿三看向了朱光,说:“不会是你吧。” 朱光摆着手说:“我年纪小,放不出那么浑厚的屁。该不会是你放的,你估计说成别人放的吧。” 阿三大声说:“我肯定没放屁,再说了,放屁又不丢人,谁还不会放个屁啊!” 我们就这样把棺盖给盖上了,至于谁放的屁,没人追究。 但是当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棺盖嗤啦一声滑动了。 我们几个同时转过身,呆呆地看着棺盖。 这棺盖接着又是嗤啦一声,又滑动了一尺。棺盖是横着滑动的,这下失去了平衡,自己就翻了下去,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接着,就看那尸体直挺挺就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们,然后就像是脚下有了弹簧,直接就跳了出来。 “妈呀!诈尸了!”阿三大喊一声,率先跑了出去。 我拉着老陆大声说:“快跑!” 林穗拽着朱光,我拽着老陆,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墓室,但是这僵尸随后就到了。 伸手就抓住了朱光的脚脖子。 我和老陆一看,立即回去,一人一脚踹这僵尸脸上了,僵尸松手,朱光才算是爬了出来。但是僵尸随后就窜了出来。直接朝着我就过来了。 我直接就给他来了个大背跨,把他摔在了地上。 老陆随即挥动铲子,直接砍在了僵尸的脑袋上,把他开了瓢。 但是这没用,僵尸猛地站起来,盯着我俩不放。 阿三和林穗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我大声说:“看热闹干啥?快跑!” 林穗把朱光托付给了阿三,然后一伸手拽出来一把刀子走了过来,我们三个对僵尸形成了合围。 这僵尸大步朝着我跑了过来,我也冲上去,一脚踹他胸脯上,我却被弹了回来,摔在了地上。 第351章 女尸被僵尸扛走了 僵尸要扑我,老陆用铲子拍僵尸脸上,我这才逃过一劫,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 林穗在后面,扑上去一刀刺穿了僵尸的后心。 僵尸一个转身,那条胳膊一晃,直接撞在了林穗的肩膀上,林穗直接被撞出去五米多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想起来,但是腰伤了,动不了。 只能躺在地上呻吟。 僵尸随即就朝着林穗跑过去了,我一看坏了,追上去跳到了僵尸的后背上,死死地勒着僵尸的脖子。但是不管用。 随即我就看到了那把插在僵尸后心上的匕首,我直接把匕首拔下来。. 就在僵尸的大手抓住林穗脖子的瞬间,我把这匕首扎进了僵尸的头顶。僵尸瞬间停止了动作,它定住了。 我从僵尸后背上下来,然后把林穗从僵尸的手里拉了出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腰,骨头错位,我帮她正骨之后,她也就能活动了,不过需要养十天半月的才能彻底好利索。 老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过来,他说:“太危险了。这僵尸力气太大了。” 正说着,就看到僵尸头上那刀子开始自己慢慢往外拔,就像是有一只隐形的手在拔一样。 我大声说:“快跑。” 我们快速往城里跑,刚进城就看到阿三在一户门前对我们招手,我们快速跑过去,进了门。立即插上了门闩,然后坐在地上,靠着墙,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接着,就听到外面僵尸呼哧呼哧喘着气过来了,脚步很重,走得很快。到了这门口之后,停下,试着推门。门是插着的,它没推开,然后在门口闻了闻气味。 我们都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它可能是没有闻到什么,走掉了。 我们几乎是同时喘了一口气。 阿三小声说:“我知道那个屁是谁放的了,是僵尸放的,怪不得那么臭!” 老陆小声说:“你闭嘴!要不是你拿了封口钱,它活不过来!” 阿三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僵尸,太刺激了。” 林穗咬着牙说:“我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阿三说:“你不是没死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好事。” 林穗咬着牙瞪着眼,我估计此时她恨不得掐死这个不知深浅的大孩子。 老陆小声说:“这下怎么办?这僵尸去哪里了呢?” 林穗小声说:“你们发现没有,他有致命的地方,那就是头顶。不过好像匕首不行,我听说要用童子尿或者黑狗血沾了的七寸钉打进僵尸头顶,才会制服它。” 阿三这时候看向了我和老陆。 我说:“你看什么?你觉得我俩还是童子吗?” 阿三切了一声说:“指望你们是指望不上了。” 朱光这时候小声说:“据说,黄花大姑娘的经血也可以。” 我们这时候全都看向了阿三。 阿三摆着手说:“我没来啊,啥时候来我也不知道,别指望我。” 我说:“你是黄花大姑娘吗?” 阿三嘿嘿笑着说:“这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是黄花大姑娘难道是少妇吗?我是学生,我不是窑姐儿!” 我看着她嘿嘿笑了,我说:“我们去大药房,我给你弄一副药,保证你很快就会来。” 阿三大声说:“你有病吧,搞得不规律了怎么办?我还没嫁人呢我。”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老陆看着我嘿嘿笑着竖起大拇指说:“神医啊!” 我说:“先去铁匠铺找钉子。” 我们慢慢出去,去了铁匠铺,没有找到合适的钉子,倒是找到了石匠用的錾子。这东西七寸长,尖尖的,比钉子要好使的多。 我拿着说:“就他了。” 老陆拿了一把锤子,举着说:“这锤子趁手!” 他把锤子扔给我,我伸手接住,五斤的锤子,确实趁手。 老陆也拿了一把。 我一摆头说:“走,我们去大药房。” 到了大药房,我们首先就去后院看那具女尸,但是当我们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女尸被僵尸扛在了肩上,从后门出去了。 我们眼看着僵尸扛着女尸就走了,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后街上已经看不到僵尸的身影。 阿三大声说:“这僵尸扛个女尸干啥?难道去结婚了?” 老陆说:“是啊,蝎子,好像不太对啊!我怎么觉得要出事啊!” 我用手挠挠头皮,然后低头看看朱光。朱光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穗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得先把武器搞到手。” 我们大家都把目光聚在了阿三的身上。 阿三指着朱光说:“她也是黄花大姑娘!” 朱光摇摇头说:“错,我是小姑娘,你才是大姑娘!” 我也不和阿三废话了,到了药房,我亲自就抓药,里面有很多药还都能用,这里没有虫蛀,温度和湿度恒定,加上很多中药本来就没保质期,所以,这大药店在我看来是个宝库。 不管是谁生了什么病,有这个大药店在,都没问题。 我亲自给阿三熬了一副药,阿三闭着眼喝下去的。 过了有五个小时,我还在睡觉呢,阿三踹了我一脚。 我猛地醒了过来,说:“你有病吧!” 阿三捂着肚子说:“肚子疼,要来事儿了。” 我立即拿了个捣药的铜罐子给她,我说:“去接着点,别浪费!” 阿三捂着肚子去了屋子里,过了很久才出来的。 老陆在一旁竖起大拇指笑着说:“蝎子,你神医啊!” “这不废话么,这点小事,难不住我。” 我用毛笔沾了血,开始在錾子上抹。 老陆说:“张道莲会画符啊,他要是来的话,估计会画符咒,效果会更好。” 我说:“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我抓着錾子,脑袋里有了怎么杀死僵尸的画面。 我说:“老陆,到时候你在前面做诱饵,抗住僵尸。我从后面偷袭,直接插进脑袋,然后一锤钉进去。” 老陆点点头说:“就这么办!” 阿三大声说:“我也可以的,我接受训练很久了,我现在是个女战士。” 老陆说:“你还是算了,你别捣乱就成。”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还有血,多弄些,万一不够用呢。” 我一共弄了七根錾子,晾干了之后,给了老陆三根,我留四根,撞进了挎包里。 我说:“这僵尸大概率回老窝去了,我们得去找它,把尸体抢回来。” 阿三大声说:“还等什么呢,出发啊!” 第352章 僵尸大战 我和老陆走在前面,朱光走在中间,林穗和阿三走在后面。 我们五个人就像是一个麻将里的五筒一样,一直往东走。 当我们到了墓地前面的时候,我们五个都把腰弯了下来,一点点靠近那敞开着的墓门。 墓门低矮,需要我们钻进去才行。 这墓道也只有半人高,只有到了墓室里,才能挺起身来。 我和老陆让三位女同志在外面等着,阿三不同意,老陆告诉她这是命令。阿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了。 我和老陆刚爬进去,马灯的光便照亮了整个墓室。这墓室本来就不大,十几平米,照亮的瞬间,我们就看到了女尸,就躺在棺盖上。倒是不见了那僵尸。 我俩直起身来,盯着那口石棺。 我在想,难道僵尸在棺材里睡觉呢?这玩意用睡觉吗?要是在睡觉,干脆就趁他病,要它命。 老陆会是什么想法呢?我估计和我想的也差不多。也许会想得更具体一些,谁知道他怎么想呢,反正接下来他慢慢地走向了棺材,到了棺材前面,伸着脖子往里一看,表情顿时放松下来。 我不看就知道,里面是空的。 我走过去看看里面,果然是空的。我说:“奇怪了,这僵尸干啥去了?” 老陆说:“你管它呢,咱们干咱们的。” 我俩过去把女尸抬了起来,就这样拽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有了光,也宽敞了,顿时就放松了下来。 我蹲下,他们几个把尸体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背着尸体往回走。 一边走,就觉得我这胸前被尸体抓住了。 我低头看看,这女尸的一双手竟然真的抓住了我的衣服。而且抓得很紧。 我慢慢扭头看看,这女尸竟然睁开了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吓得我大叫一声,把尸体直接扔在了丢上。 林穗拉住了我的胳膊说:“怎么了?” 再看着尸体,根本就没有睁开眼。也没有什么活过来的迹象,难道是刚才出幻觉了? “刚才这女的抓着我衣服,还用眼睛瞪着我。” 阿三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看你多半神经有点问题。我来背。” 我说:“你行吗?” 阿三说:“我有什么不行的?我年轻力壮,别小看女同志。” 林穗说:“还是我来吧,你年轻是真的,但是我可不觉得你力壮。” 我和老陆把尸体弄到了林穗的后背上,林穗背起来之后看着我笑笑说:“背着挺舒服的,是吧!” 我知道林穗在说什么,这女的身体柔软,背在后背上就像是背了一团棉花,确实挺舒服的。 我老脸一红说:“说啥呢,就是一具尸体。” 林穗看着我一笑:“诶呦诶呦,脸还红了。不就是一具尸体么,你解剖尸体的时候,脸也红吗?” 我一瞪眼说:“你背不背?不背放下,我背。” 林穗看着我说:“心虚了吧。切,开不起玩笑。” 阿三在一旁咯咯笑了起来。 我们继续往城里走,一边走,老陆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老陆说:“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你说那大粽子跑哪里去了去,它把尸体背回去就不管了?它这是要干嘛?” 我有些累了,我咳嗽了两声后,我说:“你管它要干嘛,一个僵尸,连动物都算不上。它只能是稀里糊涂本能地活着,身上那点水分耗干了,也就成了干尸。” 老陆摇着头说:“好像不太对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我说:“先回去再说。” 我们回到了酆都大药店之后,把尸体搬到了正房,放到了床上,还盖了被子。为了保险起见,用绳子捆在了床上。这僵尸没什么智慧,它解不开绳子,所以,它要是想把尸体抢走,得连床一起搬走。 这床可是不小,四周是带床帏的,上面有布帘子,睡觉放下来能挡风挡光。 老陆说:“我就不信,这样还能抢走吗?蝎子,我们还得回去看看那大粽子,抓到它直接击毙!不然始终是隐患,我担心被它偷袭,尤其是有妇女和孩子,这要是被它偷袭,九死一生。” 我嗯了一声说:“你说得没错,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老陆拄着拐正,一瘸一拐往外走,到了门外说:“我们这就出发,大家一起去,这样更安全。” 阿三说:“要不我们出去多叫人进来,让范虎带人进来,我们人多力量大。” 老陆说:“你糊涂,这不是打仗,这是斗僵尸。人多有什么用?人多有时候是瞎捣乱!” 我附议道:“老陆说得没错,这不是传统的战斗,僵尸这玩意好像不怕子弹,而且力量和速度极快,人多不一定管用,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老陆瞪了阿三一眼说:“一个黄毛丫头,总想当指挥员,你还差得远。” 林穗对阿三说:“老陆以前是侦察营的营长,老陆的作战经验你不要质疑,执行命令就行了。” 阿三吐了下舌头,然后跟着我们出来,顺着大街朝着坟地走去。 到了坟地之后,我们埋伏在那个墓地前面,等了半小时,也没等到这僵尸回来。 阿三小声说:“这僵尸不认家的吧,僵尸会回家吗?” 老陆说:“他不回家,他把尸体扛回家干什么?” 我小声说:“不太对啊,这僵尸好像真的不回来了。” 正说着,就听到前面有一声响动,像是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 阿三伸着脖子说:“前面有动静!” 我们都站了起来,老陆一摆手说:“我们走!” 我们保持队形,继续前进。大概三分钟之后,我们走到了一座不小的坟堆前面。 这坟墓的墓门被打开,声音应该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我们刚到这里,就看到那僵尸从坟墓里钻了出来。 我们都屏住呼吸,趴在了旁边的坟堆后面。 他出来之后,后面紧跟着又出来两个僵尸,一男一女,看不出年纪了,一脸褶皱,比鬼还要丑呢。 这下我们都傻眼了,老陆小声说:“我们撤,不要被发现。” 我们一点点后撤,撤出去十几米后,转过身快速离开。我们越走越快,老陆的身体起伏不定,我真想把他扛起来走。但是那样他太没面子了。 还好,我们顺利撤回到了城里,顺利撤回了大药房。 进了屋子之后,我们关好了门窗。 最后我们都看向了那女尸。 老陆说:“蝎子,这些僵尸,会不会来找这女尸呢?” 第353章 尸妖 我看向了那女尸,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我要把这女尸的头割下来。 我觉得这些僵尸之所以能够组织起来,完全是因为这女尸在搞鬼。 我一步步朝着这女尸走了过来,然后拿出了锋利的刀子,我慢慢伸出手抓住了这女尸的头发,就要动刀子的时候。 阿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她说:“你要做什么?” 我说:“我要杀了她!” 阿三指着它说:“她已经死了,她还杀她做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她没死,她是那些僵尸的灵魂,是她在控制那些僵尸。” 阿三大声说;“老陆,你看你兄弟,他疯了!” 老陆一瘸一拐走过来,盯着女尸说:“蝎子,你确定吗?” “不然呢?不然怎么解释?” 老陆嗯了一声说:“对这种东西,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既然她已经是死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 阿三大声说:“侮辱尸体是有罪的,你们在干嘛!” 林穗大声说:“阿三,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现在外面有三个凶恶的僵尸,你还在乎一具漂亮的尸体做什么?我们的生命权受到了威胁,你懂么?” 一直不说话的朱光这时候也死死地盯着尸体,她说:“应该就是她!” 朱光的话给了我底气,我举着刀子就朝着女尸的脖子过去了。 就当我的刀子将要接触到这脖子的时候,女尸猛地睁开了眼睛,嘴巴张开,缓缓地呼出来了一口气。 这口气恶臭无比,呛的我头晕目眩。 不只是我,大家都瞬间失去了力气。 我的力气就像是被一下抽走了一样,直接趴在了地上。接着,眼前一黑,又是一亮,又是一黑,脑袋开始晕乎乎的。 我用尽全力朝着窗户爬过去,爬到了窗户下面,抓住了窗台,顺着墙站起来,打开了窗户。 顿时有清凉的空气涌了进来,我顺着墙坐在了地上,大口呼吸着。我知道,我中毒了,这是神经毒气,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除了我,林穗还有意识,老陆半梦半醒。 林穗趴在地上看着我,我看着林穗。我俩都动不了。 但是那尸体动了,她在床上挣扎了几下,她被我们捆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很快,她把胳膊伸了出来,开始够床下的刀子,那把刀子是我掉落的。 她总算是摸到了,然后抬起手来,割断了身上的绳子。她坐了起来,把腿放下了,在床上坐了十几秒之后,起身,刀子从她的手里滑落在地。她一步步往外走,跨过了老陆的身体,又跨过了林穗的身体。 朱光已经昏死过去,她看了一眼朱光,最后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蹲下看看我,我看到她的眼睛瞳孔很大,像是一个怪兽一样。 她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钟时间,然后猛地张开嘴,这嘴里有两颗长长的犬牙。她朝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接着,开始吸我的血。我估计,我损失了有一千毫升的血液,她才算是停止了。松开了我的脖子,她起来之后,慢慢地走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还带上了门。 她出去的一瞬间,我就恢复了行动能力,我立即拿出毛巾按住了自己的脖子。 林穗爬过来,大声说:“怎么办?” 我说:“缝合!” 老陆爬了过来,大声说:“我来!” 我把急救包拿出来,先是消毒,接着老陆为我缝合伤口,不得不说老陆临危不乱,缝合技术过关,十分钟之内,在我的指挥下,缝合了血管和伤口,止住了出血。 但是我此时很虚,我知道,我得吃肉才能尽快恢复。 我说:“立即离开这里,快,我们回去。” 林穗直接把我背了起来,我可是一个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啊,她就这样背着我,一路往回跑。 我们回来并没有遇上任何阻拦,很顺利就出了这地下城,到了外面的佛像下面的时候,林穗实在是背不动我了,手没了力气,腿也没了力气,我从她身上滑落了下来。 她坐在了地上,看着我笑了。 阿三接下来扶着我往外走,我们一路出来的时候刚好是清晨,我回到屋子里之后,立即躺在了床上。 林穗看着我说:“你开方子,我去抓药!” 我摆着手说:“不用什么方子,我要吃肉,瘦肉。还有猪肝,牛肝。我很困,我想睡一觉。” 老陆大声说:“那玩意有毒,怎么那么臭啊!闻到了,立马双腿就软了,脑袋迷迷糊糊的。早知道这样,直接就砍了它的脑袋。”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我太虚弱,我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说是睡着了,其实是昏迷了,脑子里不够镇定,全是梦。我猛地醒过来,我挣扎着坐起来,我知道,我需要一副安神的药。 我说:“朱光,你抄个方子。”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朱光在一旁准备好了纸笔,我说了个方子,朱光抄下来。 我说:“让你妈去给我煎药。快一些,我真的快疯了。” 药在一小时之后端了过来,此时我看看表,上午九点半,我喝了药,半小时之后沉沉睡去,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醒了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但是很心慌。 吃了大量的瘦肉和猪肝,又吃了半块饼子,喝了一缸子水。心慌的感觉这才消失了。 我的伤口大概半个月能痊愈,期间不能感染。我不确定那女僵尸有没有尸毒,不过看着是没什么问题。我换了药重新包扎,然后整个下午我都在床上,要么躺着,要么坐着。 我有些心神不宁,我有感觉,事情并没有完。不仅没完,而且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晚饭我还是吃的肉,还喝了一些羊奶。 最后喝了安神烫,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在夜里,我就听到有人在门外喊:“李郎,李郎!我回来了,开门啊!” 我猛地惊醒,我睁开眼的瞬间我就明白,我又入梦了。 我坐起来,看到朱光和林穗在炕上睡得正香。 朱光变成了大姑娘,说明她也在我的梦里,只不过,她在梦里睡着。 “李郎,开门,外面好冷!” 不是王宁儿,王宁儿的声音我是知道的。叫我李郎,难道是她? 我战战兢兢去打开门,门一开,她就涌了进来。她穿着厚厚的棉袍子,帽子是连着衣服的。她一进来没看我,先去看朱光了。 随后回头看着我说:“孩子睡着了呀!” 我嗯了一声。 “我不在家这些天,多亏了你和她大姑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试探性地说:“你干嘛去了?怎么没跟家里打招呼呀?” 她一听也愣了下,随后笑着说:“我掉水里了,好冷啊!” “是水里还是井里?” 她这时候神情凝重了起来,她说:“我好像是掉井里了,我在打水,好像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李郎,该不会是你推的我吧!” 第354章 错乱 我听了一愣,直直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想?” 她说:“我记得我从井里爬上来了,回到家之后,你在床上掐我,你为什么要掐死我?” “你掉井里怎么可能爬上来呢?”我问她。 “你为什么要掐我?我可是你的原配妻子,我还给你生了这么漂亮的女儿,我们的女儿都十六了呀!” 我摇着头说:“我没掐你。” “但我记得那么真切。” “你也不可能从井里爬上来,那是鬼!我掐的是鬼啊!” 她这时候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摇着头说:“那么,我是怎么掉到井里的?谁把我推进去的?” 外面这时候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张宁儿走了进来,进来之后关了门。 “李炎,今天外面好冷啊!” 张宁儿说着就看到了她,表情凝重了起来。 “姐姐,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看着张宁儿说:“宁儿,我记得我掉井里了,现在我从井里出来了。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掉进去的吗?” “你不是掉井里了,你是得病了呀!你病死了呀!我们为了保护好你的尸体,才把你沉到了井里的。” 她说:“我病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病了,后来你病逝了,姐夫想了个办法,先把你的尸体保存起来,等他找到仙药,再救活你。看来是姐夫找到了仙药。对吗?” 张宁儿看向了我,似乎是在询问我,又像是让我在替她撒谎。 我实在是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嫣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张宁儿害死的?或者是张宁儿和李炎一起害死的张嫣? 不,李炎不可能这么做,李炎和张嫣的女儿这么大了,怎么忍心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呢?在我的感觉里,李炎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甚至相反,李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要是李炎没参与,那就是张宁儿对姐姐下的手,是她把姐姐推到了井里。 但李炎为什么要替张宁儿隐瞒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炎和张宁儿有情人关系。李炎妥协只是无奈之举。所以李炎几个月不出门,把自己关在了家里,大药店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张宁儿处理。 张嫣问我:“是这样吗?我病了吗?” 我看看张宁儿,张宁儿死死地盯着我,似乎也是在质问我,她可能是觉得我救活了张嫣,她在怪罪我,为什么要救活她。 我现在点点头说:“你病了,很多事你都记不起来了。现在好了,我们一家又团聚了。” 张嫣看着我说:“我累了,我们去休息吧!宁儿,你回你屋早点睡。” 张宁儿说:“姐姐,姐夫,我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张宁儿临走前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门。 张嫣拽了屏风床和炕隔开,然后脱了外衣,钻了被子里。 我坐在一旁,她躺在床上看着我说:“真的是你们说的那样吗?” 我没说话。 张嫣说:“我没生病,我是被人推进水里的,是不是宁儿干的?” 我还是没说话。 “宁儿把我杀了,她想霸占我的一切。包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早就暗通款曲,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你们也不至于杀我吧,好好和我谈,难道我还容不下我的亲妹妹吗?” “你觉得是我杀了你吗?” 张嫣坐了起来,盯着我说:“起码你没拆穿她,你没把她送去衙门定罪。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结发妻子死了,总不能再把小妾也弄丢了,是吗?” “我不是李炎。” 张嫣突然呵呵笑了,说:“李郎,你在说什么?我和你过了二十来年,难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吗?你不是李炎,我们的女儿是哪里来的?她大姑又是哪里来的?我看你是疯了吧。” 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发现她的手是热的。这说明她是真实存在的呀!她是真的从那地下城走出来了。 而张宁儿,是魂。 为什么是热的?说明她不是僵尸,她是个妖精!她是个活生生的存在。 “李郎,你不会杀我的,对吗?” 我看着她,愣神了。 如果她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她为何这么正常呢?难道是间歇性的吗?在我的梦里,她才会正常吗?这里的时空似乎是错乱的,被什么能量给打碎了。 “李郎,我不相信你会害我。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很深。我可以不追究宁儿,但是,你必须管好宁儿,不要让她再有非分之想。” 我没说话。 “睡吧!我困了。” 说完,她闭上眼,拉着我的手睡着了。 而我这时候闻到了一股异香,眼皮有些睁不开,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摸摸身边的被子下面,还是热的。 说明张嫣昨晚确实是来过,只不过,我一直在这边睡觉,我没有醒来。她来了之后,躺在了我的床上,和我睡了一宿就走了。 这是什么操作,这是什么意思? 床前的屏风被林穗搬开了,她说:“是你挡上的吗?” 我盯着林穗没说话。 林穗说:“你怎么了?” 我这才小声说;“昨晚上,来人了。” “来人了?你是说梦里吗?” 我摇摇头说:“是真来人了,她来了。” “谁?” “张嫣,就是我们从井里捞上来那个尸体,她活过来了,身体是热的。昨晚,她在我身边睡的。” 林穗过来,把手插进了被子下面,然后慢慢地掀开了被子,在褥子上仔细搜查,最后,找到了一根体毛。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她捏起来看着说:“确实是女人的体毛。” 我指着枕头说:“不用那么麻烦,有头发。” 在枕头上,沾着一根长发。这头发绝对不是林穗的,比林穗的头发要粗一些,这头发只能是她的。 我恐惧地看着林穗说:“一个妖精,在我身边睡了一晚上。并且,我搞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张嫣大概率是被张宁儿害死的。” 林穗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她说:“要是真的来人了,怎么进来的呢?” “我打开门闩把她放进来的,之后我们聊了很多。” 林穗坐在了床上,静静地听我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在梦里,但是这梦,不同寻常! 第355章 应对 昨晚的事情但凡不是幻觉,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现象,我在梦里和一个现实中的妖精做了沟通,最后这个妖精还在我的床上睡了一晚上。摸着被子里的温度,我醒之前她刚走了不久。 她一定又回到那地下城了,在那里有很多的僵尸,似乎这些僵尸都是被她唤醒的,对她惟命是从。 除了这些,里面还有大量的石化人。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石化的,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老陆和阿三一起进了屋。 老陆说:“我让虎子带着大家去训练了,没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阿三说:“我也是一样守口如瓶,对谁都没提。” 他们两个坐在了桌子旁边,都用胳膊肘扶着桌子。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们说:“现在出了新问题,昨晚上,那妖精来了我这里。” “妖精?”老陆问。 “就是那尸体啊,活过来的尸体,她竟然来敲门,我开了门。但我能肯定,那是梦境。” 老陆问:“你怎么确定她来了。” 我指着床说:“早上,被子里有她的温度,还有她的头发。” “你在梦里怎么可能给她打开门呢?你不是上了门闩的吗?” 朱光在一旁说:“也许是梦游!” 林穗说:“一定是梦游。但问题是,一个妖精竟然和一个人在梦里交流,而且把问题说得非常清楚。” 阿三说:“什么问题?” 我叹了口气说:“我言简意赅说一下,这张嫣大概率是被张宁儿推下井的,之后张嫣变成了鬼在晚上去找李炎,李炎又把这个鬼给掐死了。张嫣便觉得自己是被李炎掐死扔进井里的。昨晚我和她一交流,她又认定是被张宁儿推下井的。因为张宁儿和李炎有奸情,她有动机。李炎之后很痛苦,几个月不出家门,她没有办法去举报自己的情人小姨子。她只能接受现实。” 阿三说:“这张宁儿太狠了吧,自己的姐姐都要杀的吗?” 林穗说:“人心险恶,这张宁儿占有欲很强,她想取代姐姐的位子,占有李炎和李炎的一切。” 我说:“之后对外宣称张嫣病重去世,全城的人都以为张嫣是病死的。毕竟李炎和张嫣是恩爱夫妻,不会有人怀疑到张嫣是被害死的。” 老陆叹口气说:“李炎心里苦啊!情人小姨子害死了结发妻子,这确实给了他发疯的理由。这李炎最后怎么样了呢?张宁儿又怎么样了呢?” 我小声说:“大概率是变成石像了呀!”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朱光这时候淡淡地说:“李炎转世成了你,张宁儿成了鬼,在地下城里游荡。” 我看着朱光说:“怎么会转世成我呢?” 朱光说:“转世成你很奇怪吗?这就是孽缘!” “我招谁惹谁了?我就想在这里过个安稳日子都不行吗?” 阿三说:“我们必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还要下去才行。” 老陆说:“蝎子身体不行,得养至少半个月。” 阿三大声说:“半个月?半个月下面指不定变啥样了。实在不行,我们几个先进去,让蝎子在外面等我们嘛。” 老陆看着阿三笑了,说:“你愿意进去就自己进去,我们不拦你。” “难道离开蝎子,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地球离开谁都转,没有张屠夫,难道就吃带毛的猪?” 老陆看着阿三很认真的说:“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蝎子对态势的准确判断,是所有人都比不了的。他总是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一点,无可替代。” 阿三说:“你把他看得太重了,这么厉害,怎么还被妖精喝了血?” 我听了一愣,我说:“她是不是因为喝了我的血才变成妖精的呢?才有了灵魂,有了人性!” 林穗点点头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我损失了大概一升血,另外动脉撕裂,起码得半个月才能痊愈。半月之内,谁都不要行动。” 老陆说:“今晚我还是从外面锁上门,这样她就进不来了。” 朱光小声说:“怕是不行,不让她进来,她怕是要拆家啊!” 林穗也说:“是啊,她觉得这里是她的家,觉得蝎子是她的李郎,不让进,李郎也说不过去啊!没借口啊!” 老陆说:“这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这妖精什么时候反性,这要是反性再咬谁一口,搞不好命就没了。” 我点头说:“没错,所以今晚林穗和朱光回你们房间睡,我自己留在这里招待她就好。”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那你要小心一些,别激怒她。还有那张宁儿,保不齐还会来害张嫣,你得阻止张宁儿。” 我小声说:“那女的心狠手辣,不能留啊!我得除掉她。我不是李炎,我能分清善恶是非。” 老陆点点头说:“你能行吗?” 我说:“老陆,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们一起干过多少事你忘了吗?” 老陆笑了。 阿三却伸着脖子说:“你们干过什么事呀?跟我说说呗。蝎子,你杀过人吗?”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躺在了床上,我呼出一口气,说:“半个月后,我们再下地下城,看来这件事不搞清楚,这张嫣是不会放过我的。” 林穗说:“走一步看一步,这张嫣突然活过来,并有了灵魂,她到底算不算个人了呢?” 老陆说:“人怎么可能会喝人血呢?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张嫣再来喝蝎子的血,这要是连续喝上几次,蝎子可就被吸干了。” 我嗯了一声说:“看看情况,如果在夜里被她咬上一口,还真的会死。” 林穗说:“你可以戴围脖啊,厚一些,就咬不穿了。” 老陆一拍大腿说:“这倒是个办法。” 我也觉得是个办法,虽然简单,但是实用啊。这张嫣要是还咬我,起码得解开我的围脖,起码多了一道手续。 我必须抓紧补充肉蛋奶,还有猪肝。当然也离不开安神的药。 失血过多,导致心神不宁,不喝安神汤,很难睡着。 晚上的时候,我在壁炉里填了柴之后,关上了灶膛,这样火会烧得慢一些,能烧一晚上不灭。 我打开门看看外面,院子里空荡荡的,院门是敞开的。我嘱咐了老陆,千万不要让别人在晚上靠近这里,我担心张嫣会杀人! 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356章 角色 吃了药本来睡得很沉,但还是被敲窗的声音敲醒了。 我睁开眼就发现,我又到了梦里。 梦里没有阳光灿烂的白天,也没有漆黑的夜晚,有的只是灰色的空间。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也不见了朱光和林穗。此时,敲窗的声音很响,并且伴随着喊声:“李郎,开门呀!不是说好给我留门的吗?” “来了来了!” 我去开了门,张嫣搓着手进了屋子。 进来之后她先看看我,随后插上了房门。 她问我:“屋子里该不会是藏了人吧!” “我能藏什么人?” “你说呢?” 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在屋子里四处寻找了起来。他掀开了柜子,然后又跪在地上看床下,把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没看到人。 张嫣这才看着我说:“我敲这么久才给我开门,你想冻死我啊!” “我真没听到。” “说好给我留门的。” 我说:“也许我忘记了,顺手插上了。以后不会了。” 张嫣脱了棉大氅,里面是一身利索的长裙。她坐在椅子里,拿起水壶到了一杯水喝了。喝得有些急,咳嗽了起来。 我过去为他捶背,她看着我笑了一笑:“孩子和她大姑呢?” 我说:“去别的房睡了,又烧了一个灶。” “也是,睡在一起确实不方便。”张嫣说着打了个哈欠,说:“你就负责接诊就行,我负责店里的事。你接诊完了就回来,毕竟你身体不太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宁儿呢?” “到了傍晚我就没见到她,我还以为她跑来找你幽会来了呢。” 我低着头没说话。 张嫣说:“宁儿喜欢你,我知道。但是你真的喜欢宁儿吗?我看未必吧,你最近对她好像不冷不热的,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不说话。 “她是不是让你休了我,娶她?她干得出来这种事,从小她就什么都要和我争,我看她小,一直让着她。但是男人我可不会让着她了。不过她性格古怪,你得好好引导,家里需要安定,懂吗?”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 “你后悔吗?” “我后悔什么?” “后悔和她睡,我告诉你,你和她睡了,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我最了解她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那怎么办?”我说。 “别刺激她,你和她说,我答应让她进家门,让她跟你。但是不能让她当家,她当家,会欺负我的,她心里恨我。” “你太了解她了。” 张嫣看着我,突然眼泪汪汪,她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她一起欺负我,李郎,你该不会这么做吧。” 我摇着头说:“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宁儿,狼心狗行,家门不幸。” “你知道就好,但是得有对策。” “我想把她沉了井!” 张嫣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抱住我趴在我肩头小声说:“不要胡说,宁儿虽然做人有些不足之处,但也罪不至死。她是我亲妹妹,你得包容她。” 我说:“你上次落井,大概率是她干的。我没见到,但是我能猜得到。” “那件事不提了。” “有一就有二,我觉得她还会害你!我怕她对你下手啊!所以我得先下手为强!她傍晚就走了,说不准就是准备算计你了呀!” “你得让她知道,我原谅她了。在她看来,我会找她报仇,她想在我报仇之前杀了我。” 我嗯了一声说:“你为什么不报仇呢?” “杀了人,我还干净吗?我和你下半辈子还能安心活下去吗?我们没有宁儿的心肠,就不要学她做事。”张嫣说,“我不会在给她机会了,以后你去井里打水。” “她会不会投毒啊!” 张嫣说:“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需要你和她说清楚。她会来找你的。”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说:“我来处理。” 张嫣打着哈欠说:“睡觉吧,我实在是累了。” 她起身脱了长裙,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袖内衣,钻到了被子里。 我躺在里面,她躺在外面。很快,她钻到了我的被窝里,搂着我说:“李炎,我们很长时间没那个了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是个妖精啊,我现在是在梦里,我俩能在梦里做那种事吗?这是一件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当她抚摸我身体的时候,我动了情,竟然就这样在梦里和她亲热了一番。 过后,我俩都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我猛地坐了起来,我看看身边,掉落了她的长发,被子里有她的体毛。她真的来了,并且,我能感觉到,昨晚我是真的和她亲热过了。 我开始回忆昨晚的事,竟然有些甜蜜,我不自觉地笑了。 林穗这时候推门而入,她进来的时候,拎着早上的食物。 放在桌子上之后,到了床前,抽动着鼻子说:“怎么回事?我闻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接着,她伸手摸了摸外面的被窝,是凉的,她掀开了我的被窝,看到了被窝里有大量的体毛,在褥子上还有一些瘢痕。 她歪着头看着我说:“蝎子同志,你没搞错吧。那是个妖精,你连妖精都不放过吗?你口味真重啊!” 我说:“在梦里,大脑不清醒。我现在就像是个精神分裂症,在梦里,我真觉得自己就是李炎了。我还和她商量,怎么对付张宁儿。” “怎么对付?”林穗说。 “我的意思是,把张宁儿沉井。她不同意,说我们没有铁石心肠,杀了人,下半辈子过不安宁。再说了,那是她亲妹妹,她要我以安抚为主。” “这李炎老婆倒是识大体,她那妹妹怎么就那么歹毒呢?” “蛇蝎心肠啊!我觉得她很快还会对张嫣下手。” 林穗小声说:“但那只是梦啊,张宁儿早就死了。” 我摇着头说:“这不是梦那么简单,张宁儿还活着。而且她一定还会杀她姐姐。” 林穗呼出一口气来,小声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妹妹要杀姐姐,姐姐又要保护妹妹。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啊!” “我在梦里真的当自己是李炎了,我进入角色了。” “那就安抚为主,这张宁儿怕是疯了吧!” “多少有精神病。”我说,“天使般的外表下,是一颗魔鬼的心啊!” 老陆和阿三一起进来。 阿三进来就说:“昨晚怎么样?来了吗?” 我说:“来了,阿三,你不要参与这件事,更不要试图在外面埋伏,知道吗?搞不好命就没了,这件事你不要管,千万不要好奇。” 林穗说:“老陆,你得把阿三看住了,晚上不能让她出来半步。这边很危险,任何人都不要靠近!” 我小声说:“搞不好,张嫣来的那段时间,外面有很多僵尸。大家千万不要好奇,千万别过来。” 阿三点点头说:“放心,我听指挥。不过半月后,你得答应我,我们再下去一次。那里面真的太神奇了,那绝对是世界最大的发现,没有之一。” 我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第357章 疯诡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陆不服气,带人去抓僵尸。抓那玩意风险太大,我们死一个人那都是绝对的损失。 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僵尸这种东西,不可能长久存活,只要我们不搭理它们,它们会持续地缓慢衰弱,暴漏在空气中,水分会逐渐流失,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对僵尸做的最基本的判断,我看得出来,僵尸并没有进食的意识,他们只是行尸走肉,算不上动物。 我对老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时刻要保持组织纪律性,千万不要贸然行事,做决定之前必须征得我的同意。 我说:“老陆,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不是疯了,而是我看到了真相而已。” 老陆说:“我得检讨,我不该怀疑你。我已经做了深刻的反思。” “那就好,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恢复,我们再行动。” 老陆点点头说:“得嘞,我听你的。” 听到了老陆的表达,我算是放心了。 我说:“务必守住秘密,尤其是你,阿三,你不能对你的同学说地下城的人和事,人多瞎捣乱,你懂吗?” 林穗说:“你要是说出去,保不齐就所有人都知道了,人多了,什么性格都有,保不齐就有不怕死的,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的人冲进去。到时候真死了人,就是你的责任。” 阿三举着手说:“我发誓,我肯定对谁都不说。” 这天我进食了大量的肉类和肝脏,我得快速补充营养,补血是关键。 中午吃了两个馒头补充能量,到了下午觉得困,睡了一觉。 我发现一个问题,白天的时候,张宁儿和张嫣是不会来我梦里的,她们只有晚上才会出现。那么就是说,她们都不喜欢阳光。她们在白天都会躲在地下城里,或者沉睡,或者在里面发呆,谁知道呢! 吃过晚饭之后,我喝了安神汤。 不喝安神汤我很难入睡,这和我失血过多有关,也和我多次遭受鬼怪入梦有关,被鬼怪如梦,好像是很伤神的一件事。不过我倒是觉得无关紧要,午睡一下,加上安神汤,完全能令我保持健康,不至于精神错乱。 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开始期盼张嫣的到来,期盼事情的进展,我竟然有欲望把这件事给办好。 但是这到底算什么呢?梦里的事情,到底算是真实存在的一件事吗?或者只是我虚构出来的一场事故呢? 我插上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件事。 喝了安神汤的缘故,到了九点半的时候,我这眼皮就睁不开了,我盯着桌子上的马灯睡着了。 我是被开门声惊醒的,就听到门啪的一声被推开,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张宁儿在关门。 门是插着的,她是怎么进来的? 通过这道门我意识到,张宁儿不是真实存在的,她确实是一个入我梦的鬼。 张嫣是进不来这道门的,张嫣是有体温的,张嫣是真实存在的妖精。 我坐了起来,下了床,张宁儿过来直接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李炎,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她?” “什么她?那是你姐姐。” “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到底爱谁?” “我和你姐是结发夫妻,我们有孩子,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你明白吗?” “你还是没回答我。” “我回答你什么,难道你想让我说爱你吗?” “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和我好?偷偷摸摸,一次次,你这个混蛋。” 我说:“你冷静一下,我和你姐聊过了,你姐说愿意你进这个家门,我们成为一家人,不好吗?” 张宁儿看着我说:“我不习惯,我不想给人当小妾,我进这个家门算什么呢?” “你进这个家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不是很好吗?我和你姐的,也是你的啊!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一大家子在一起,多开心一件事。你为什么非要搞出人命来呢?” 张宁儿盯着我说:“你说过的,只爱我一个。你对我姐没感情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张宁儿盯着我说:“脱我衣服的时候说的,难道你在骗我?” 我呼出我一口气,我一伸手把抽屉拉开,拿出一把刀扔在了桌子上,我说:“你杀了我吧,我骗了你。我对你姐有感情。不过,我对你也是出自真心,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 张宁儿推开了我,伸手就把刀子抓了起来,指着我说:“李炎,你就是个大骗子,我恨你!” “杀了我,一了百了!”我盯着她说。 这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 张嫣在门外说:“开门,李郎,宁儿,把门打开。” “你别进来,这是我和他的事。”张宁儿对着门喊了句。 “宁儿,你别冲动,你姐夫是真心喜欢你,你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只不过是少了一个爱你的人。我俩相依为命,只有你姐夫是我们的亲人。你姐夫死了,我俩又会无依无靠,被全城的坏男人惦记,我们的大药店也会开不下去,我们将会一无所有。” “那就同归于尽!一起死了算了。” 我看着张宁儿说:“你先杀了我!” 我想不到的是,张宁儿真的拿着刀子刺向了我的心口。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刀子夺了下来。我把她推到了一旁,我指着她说:“你疯了吗?” 我去打开房门,张嫣进来,要过去安慰妹妹。 我拉住了张嫣,我说:“她很危险。” 张嫣伸着脖子看着张宁儿说:“宁儿,你到底怎么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看着张宁儿说:“她病了,她有暴力倾向!我得给她治治病才行了,从现在开始,找人把她软禁起来,不许出屋半步。有病得治!” 张嫣说:“这是什么病?” “狂躁症,心病!得给她吃点抗抑郁的药才行。” 我坐下,张嫣就把纸笔准备好了,在一旁给我研墨,我开了一个房子给了张嫣,我说:“去抓药,回来我亲自熬药,喂她喝。” 张嫣看着张宁儿说:“宁儿,你得听话,姐姐和姐夫不会害你的。知道吗?” 张宁儿盯着我说:“你们要毒死我,是吗?我不会吃你们的药。” 我看着她说:“你要相信我。” “你一直骗我,刚才说好的同归于尽,你为什么怕死?” 张嫣转身出去了,他小跑着去拿药了。 我则关了门,坐在椅子里。 张宁儿却扑上来,要和我决斗。我直接就把她按在了床上,她挣扎了起来,而我这时候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当我摸到她皮肤的时候,她安静了下来。 打了我肩膀一拳,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和她抓紧时间亲热了一番之后,张宁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张嫣回来之后,我就在屋子里的壁炉前熬药。 这么,她才算是听话,喝了这一碗药。 喝完了之后,她很快安静了下来,张嫣把她送了出去。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疼,这明明就是在梦里,怎么会这么真实呢! 很快张嫣回来了,她告诉我,已经让人把宁儿守住了,不让她出门半步。 我说:“这病恢复起来会很慢,要做好长期的准备。” 张嫣趴在了我的怀里说:“一定要治好她,李郎,辛苦你了。” “这件事我有责任。” “不,宁儿从小就比普通人更容易被激怒,她容不得半点欺骗。她没有一点包容性,对事情的理解总是很极端,非黑即白。” 我坐在了床上,张嫣也跟着我坐下了,她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开诊?很多病人都等着你呢!” “明天吧,今天太累了,不出去了。” “好吧,那我明天让伙计准备,明天我来叫你。”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在想,张宁儿不是恶鬼,是个疯鬼啊! 第358章 精气神 我还是躺在里面,我想睡了,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但是闭上眼的时候我在想,我这算是在梦中睡觉吗?此时真实的我是不是也躺在这里,和现在的我是重合的。而张嫣还是张嫣,她就在我的身边。 我要是起来掐她,是梦里的我掐她,还是真实的我掐她呢?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灰蒙蒙的空间,我意识到,这是梦里的我。梦里的我是掐不死人的,要想掐死张嫣,必须让真实的我醒过来。 我试图让自己醒过来,就算是不掐死张嫣,总得让我真真实实的看她一眼吧。她到底是梦里看到的样子,还是一个恶鬼的形象呢? 我几次和自己较劲,让自己醒过来,但都无济于事。我每次睁开眼都是一样的情况,总是那个灰蒙蒙的空间,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我扭过头看看张嫣,她闭着眼睡得很香,呼吸均匀,哪里像是一个妖精嘛!也许她是个妖精,只不过梦里的我看她,是个美丽的女子而已。 梦里的事情,还是别太当真。 此时我能肯定的是,她就在我的身边,至于她具体是个什么形态,我不知道,除非有摄像机把她拍下来。可惜,我们这里没有那么高级的设备。 试想一下,要是我身边躺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妖精,我还和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这比和鬼在一起都要恐怖,张宁儿虽然是个疯鬼,但好歹,她是人的样子。 我就是在这种胡思乱想中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看到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像是一把剑刺在了地上。 我过去拉开窗帘,顿时看到了一个多彩的世界。这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吃了早饭之后,我检查了自己的伤口,在逐步恢复。我的身体没有中毒的迹象,一切都还好。 经过林穗的检查,证明昨晚上张嫣确实来过。 而我自己也明白昨晚自己做了什么,我的内裤上黏糊糊的,那是我和张宁儿那个鬼干出来的事情。这也证明,张宁儿的确是鬼,张嫣是个妖精。 检查完了伤口之后,我问林穗:“你说这鬼和妖精会不会只是一种我们的集体幻觉?” 林穗盯着我说:“你的伤也是幻觉吗?” “但是鬼这种东西是怎么存在的呢?” “鬼是虚幻的,存在于你的意识里。我觉得是外因导致你有了鬼的意识,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就像是黄皮子迷人一样的道理。” 林穗嗯了一声说:“没错,先养伤,等痊愈了再说。我觉得这鬼的根源就在地下城里,我们只要找到问题根源,就能一劳永逸解除威胁。” “这鬼怕是杀不死。” “不要想着杀鬼,鬼在你的意识里,怎么可能杀得死!倒是那个张嫣,绝对是个妖精啊!但是也不要想着除掉她,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现在还是要维稳,一切等你的伤势痊愈,我们再下地下城。” “但是那妖精晚上要求我和她做那事。” “那你就做嘛,你又不吃亏。” 我听了林穗的话一笑,林穗也看着我一笑。 “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八年呢。即便是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是可行的。我们要的是稳定,我们不是来这里打鬼抓妖精的。” 我摇着头说:“肯定不行,时间长了,我的精气神会被耗干的,我现在晚上虽然像是在睡觉,但是比干活都要累。” 林穗说:“你白天补觉啊,然后再吃一些补药,问题应该不大。” “时间短看不出什么,时间长了,我会衰老的很快,长皱纹,头发会白,身体会消瘦,肤色会暗淡。” 林穗说:“那还是很严重。” “嗯,这就是被鬼缠身了。那妖精对我的影响倒不是很大,无非就是耽误我睡觉。张宁儿是个大问题。” “那就等你恢复了,我门再去地下城,除掉这张宁儿的本体,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张宁儿的本体,大概率就在大药店里。” 我小声说:“不只是张宁儿,李炎的本体应该也在大药店里。到时候一并除掉,也许,我就能解脱了。” 老陆和阿三这时候一起进来了,老陆给我端了一瓢鸡蛋,放在桌子上说:“煮着吃。” 阿三盘着胳膊走到了我身前,弯着腰看着我说:“气得不太好。” “被鬼缠了一晚上,换谁都受不了。”我说。 “那你得好好补补,下午补觉。” 我盯着阿三说:“现在这里万分凶险,告诉你那几个小伙伴儿,晚上别出门。” 阿三说;“你放心,他们都听我的。” “撒尿也不要出去,就在屋子里解决。”我说,“千千万万要记住啊!明白吗?” 阿三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至于反复这么嘱咐吗?” 说心里话,她还不如孩子好管教呢。孩子的话,我能看出来他是咋想的,但是阿三,我怎么都不放心。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吃了午饭之后,我喝了安神汤睡到了下午四点半,精神好了,气色也好了。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又喝了安神汤。 老陆和林穗他们就都回去了,我插上了门。 我倒在床上睡着了,一如既往,我又是被敲门上吵醒的。 我开了门,张嫣进来就开始抱怨。 “你为什么不给我留门啊,每天都要我敲门。” “我怕别人会进来。” “病人都等你呢,说好的今天开诊。” “宁儿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挺暴躁的,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说要绝食。” 我一笑说:“我不相信绝食,就算是一个想死的人,也无法控制进食的欲望。除非得了厌食症!” 张嫣说:“穿衣服,走吧。” 我穿上棉衣,抄着手跟着张嫣出了家门。张嫣挽着我的胳膊,刚出了院子,我就看到了几个家丁走在我的前后左右。 我知道,这大概率就是僵尸啊!此时是在梦里看着是家丁,但是在现实中,全是面目狰狞的大粽子。 这些家丁都不说话,我便问了旁边的一句:“你叫什么?” 这家丁根本不理我,眼睛盯着前面一直走。 张嫣说:“他叫李福,还是咱爹买回来的,你忘了吗?” 我哦了一声说:“我真记不得了,最近这脑子有点乱。但是不耽误给人诊断!” 一路到了大药房之后,我开始给一个个的鬼看病,这里没有人,一个个手都是冰凉的,摸一下,冷到骨头上。不过这些鬼还真的都有些病,我就一个个开方子。大概用了三个小时,才算是把这些病鬼都给打发走了。 最后我问了句:“你把宁儿关哪里了?” “后院儿厢房了。” “带我去看看。”我说。 张嫣嗯了一声说:“走。” 第359章 煎熬 张嫣带着我往后走,出了药店后门是仓库,伙计们来来往往,见到我都喊着东家或者老爷。喊东家的,应该是雇员,喊老爷的,应该是家奴。 又穿过一道门,这就进了后院,一进这里就安静了下来,但很快我就听到了砸瓷器的声音。 有一男一女在厢房门口守着,张宁儿在屋子里喊叫个不停。 “打开门。”我说。 伙计拿钥匙打开了门,我刚走进去,张宁儿正举着板凳要砸呢。 “放下!”我大喝一声。 张宁儿呆住了。 我大声呵斥:“立即放下!” 张宁儿好像是有些怕了,她慢慢地把凳子放下。 我关上门,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我走到了她面前,拽了凳子坐下,我看着她说:“都是你干的吗?” “我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我说:“跪下!” 张宁儿听了很意外,她说:“你说什么?” “我让你跪下!” 我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坚定。 “我给你跪下,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站起来,直接就抽了她一个大嘴巴。把她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张嫣拉着我说:“李郎,你别打她,她还小呢。” “她不小了,我也看出来了,她变这样,都是被你惯出来的毛病。” 张宁儿爬起来,手里拿着一个瓷片,直接就朝着我来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脖子,推着她到了柱子上,就这样一直掐她。 张嫣在我身边拽我,她哪里拽得动我? 令我奇怪的是,张宁儿被我这么扼住喉咙,她真的就奄奄一息了。 一直到她翻白眼,我才放开了她。 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把凳子拿过来,坐在了上面,看着张宁儿说:“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 我对张嫣说:“去拿一根绳子过来。” 张嫣说:“李郎,你要做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张嫣出去了,我就一直盯着张宁儿,张宁儿缓过神之后,坐在地上,靠着柱子盯着我。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在用这种方式抗议,或者是要引起我的注意,或者是想用自残的办法,得到我的怜惜。 她想错了。 张嫣把绳子拿了回来,我把绳子挂在了房梁上。拴了一个勒死狗的扣子。m. 我下来之后,看着张宁儿说:“要是活够了,上来,钻进去。我成全你!” “别以为我不敢死!”张宁儿随后就上了凳子,毫不犹豫就把脖子钻进了绳子里。 但是当他要踢翻凳子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随后,她还是踢翻了凳子。 张嫣直接就抱住了张宁儿的双腿,对着我大声喊说:“快解开,快!李炎,宁儿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此时盯着在绳子里的张宁儿在想,一个鬼,能吊死吗?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吊死鬼? 但是看她在挣扎,她开始大小便失禁,她完全符合上吊的特征! 我立即踩着凳子,把绳子松开,把她给弄了下来。 张宁儿回过神之后,哇第一声哭了,抱住了张嫣,喊着:“姐姐,我对不起你。” “没事的,没事的。” 我看着张宁儿说:“你还要不要死了?” 张嫣大声吼我:“你住嘴,李炎,你太心狠了!” 我大声问:“宁儿,你还要不要死!” 张宁儿摇着头说:“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眼皮抬不起来了,我知道,我再不回去,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我只要在这里睡过去,那么也许,我的灵魂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我伸着手说:“夫人,扶我回家,我很困。” 张嫣说:“自己回去。” “我很困,我睁不开眼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困你就在这里睡好了。” “宁儿,你送我回家,我必须回去。” 张宁儿起来,扶着我说:“回家,姐姐,我们回家吧!李炎好像病了。” 这两位这才扶着我回了家,进了屋的时候,我睁着眼,看什么都有重影,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我摸到了床,爬上去,拽上辈子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浑身又乏又累,我坐起来,觉得眼睛黏糊糊的。用手揉了揉,眼睛还是睁不开。被黏住了。 我什么都看不清,不敢下床。 一直等到林穗敲门,我才摸着去开了门。 林穗看到我的时候大声说:“蝎子,你怎么了?” “我这眼睛睁不开了,得用水洗一下!” 林穗打了水给我洗脸,总算是把眼睛洗干了,但是眼睛干涩红肿,我照了照镜子,眼睛和兔子似的。 而且,我发现,自己的鬓角竟然有了白头发。 林穗看着我说:“一夜之间,你怎么熬这样了?” “昨夜我去了地下城,给鬼看病。然后熬不住才回来的。我觉得,和去地下城有关。”我说,“伤了本元。” “不去不行吗?” 我说:“去倒是可以,只是不能熬太久,昨晚在那里熬了太久了。再去的话,要做好计划,必须在我清醒的时候回来。昨晚相当于丢了半条命!” 老陆和阿三进来了,一看我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阿三说:“蝎子,你好像一下老了十岁啊!” 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说:“确实显得苍老了些,不过只是暂时的,只要元气恢复了,也就没事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很累啊!” 林穗说;“吃点东西,躺下休息吧!” 我说:“我得吃点补药,补中益气汤!我开方子,你去给我熬药!” 林穗准备了笔墨纸砚,我开了方子之后,林穗就去熬药了。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我知道,我精神很不好,我必须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起来又开了一副猛药,安神麻沸散。这药喝了,那就不是睡觉了,那就是深度假死状态。起码能让我安静下来,让我的大脑得到休息。 要是这样的状态,即便是睡着了,那也会是噩梦连连,不仅得不到休息,反而会令我的身体雪上加霜! 没有人别我更了解我的病情。 就这样,我先吃了早餐,然后喝了补中益气汤,又喝了安神麻沸散。也就是十几分钟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我深呼吸一口坐了起来,我觉得精神很不错。林穗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在拿着一本书看。 她看的是一本医书。 我笑着说:“想学医?” “随便了解一下。”林穗把书放下,看着我说:“要不是你提前告诉我,你这状态,我还真的以为你死过去了呢。你一直在说梦话,说泥鳅,你是不是梦到小时候抓泥鳅了?” “我没有做梦!”我说,“这种状态下的梦话,都是无意识的。也是潜意识的。” 林穗叹口气,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别人的话,早就疯了!多亏你是个出色的郎中。” 我到了镜子前检查了一下伤口,我说:“最少还要十天,现在去地下城,遇到情况,血管容易撕裂,短时间内造成大量出血,有死亡的风险!” 林穗嗯了一声说:“这一天天太难熬了,你太辛苦了。” “放心,我皮实着呢!”我看着她笑了。 第360章 诡异的李炎 这天晚上醒来的时候,张嫣和张宁儿已经在屋子里,姐妹俩坐在桌子旁边说笑着。 看到我醒过来,张嫣站起来说:“李郎,你醒了呀!” 我坐起来说:“你们回来多久了?” “没多久,我们也是刚回来。今天药店生意很不错,对了,病人都在等你呢。” 我看着张宁儿说:“宁儿,你没事了吧。” 张宁儿说:“李炎,你以后要对我好点,不许再欺负我。” “我那都是权宜之计!”我坐了起来说,“有多少病人?” “不多,有七八个吧,很快就能看完。”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那走吧,看完抓紧回来休息!” “李郎,你最近好像很疲惫!” 我说:“我身体是有些问题,我本来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的。” “要不我把病人都推了,让他们去别处看病。” “人家来了就是信任咱,怎么好意思把人往外赶呢?” 我穿好了衣服往外走,张嫣和张宁儿一起跟了出来,一个挽着我的左胳膊,一个挽着我的右胳膊。 这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今天,我进了大药房之后,坐下开始问诊,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我刚打算起来回家,外面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这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有连衣帽遮着脸。 他坐下之后把手伸出来说:“给我看看我是什么病!” 我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没有脉象。 经过我这么多天给鬼看病的经验,就算是鬼,也是有脉象的。偏偏他没有脉,这是个什么东西? “先生,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到了晚上就觉得自己动不了,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 “这种症状多久了?” “几百年了吧,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我很难受。” “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我的意思是,我要看看你的脸色,眼睛和舌苔。” 他慢慢地掀开了帽子,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我的另一张脸。 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他突然问了句:“你是谁?” 我小声说:“你是谁?” 他盖上了帽子,很紧张的样子,他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你是李炎对吗?” “我不是,李炎死了,我叫李二狗。”说完他站了起来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他,我说:“你为什么要逃?”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李炎。你才是李炎。” 他甩开了我,转身匆匆而去。 在一旁抄方子的张宁儿小声说:“李炎,那人是谁呀?看着长得很像你,会不会是你父亲?或者是你叔叔?” 他确实看起来要比我苍老很多,而且,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张嫣往外走了几步盯着那人背影看了一阵子,回来之后对我说:“李郎,那一定是你的亲戚,会不会是你叔叔,或者是你大哥呢?” “我不知道,我得回去了,有些累了。” 张嫣和张宁儿陪着我一起往回走,往回走的时候,一直跟着几个家丁。他们都不说话,给我的感觉,这几个全是僵尸。 进了家门之后,张宁儿坐在桌子旁喝水,张嫣为我铺好了被子,我躺在床上之后,张嫣为我盖好了被子。 她对张宁儿说:“宁儿,今晚有点冷,多烧点。” 我躺下睡觉刚闭上眼,张嫣就上来了,睡外面。张宁儿也上来了,睡我里面。 张嫣说;“挤一挤,暖和。” 这可不是挤一挤暖和的事情啊,张宁儿身体没啥温度,她就是个冷冰冰的鬼啊! 偏偏张宁儿还把腿伸我被窝来,凉得很。 于是我直接钻进了张嫣的被窝,这下,我总算是踏实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张宁儿在里面不满地哼了一声。 张嫣却咯咯笑了。 早上起风了,门被刮开了。呼啦一声风就灌了进来,像个淘气的孩子在屋子里乱撞,很快就撞倒了我的床上。 我直接就风吹醒了,睁开眼看看,天刚亮,身边的两个女人都不见了。 我下了床,踩着鞋去插了门,回来后钻进被窝里,就觉得浑身又累又乏。 我知道,我这精气神快被张宁儿那个鬼给耗空了。 倒是张嫣这个妖精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我必须防着张宁儿一些才行,不能让她挨着我睡,太损耗我阳气。 我倒下想再睡一会儿,脑子就乱了,一闭眼,这脑子里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各种乱七八糟的剧情全出来了。我知道,我精神受损很严重。我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特别焦虑。 我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但是我做不到。我知道,必须用药物才能压制住这种情况。 我突然很冲动地奔向了房门,我打算出去喊林穗快点帮我熬药,但是当我到了门口,抓住门闩的瞬间,我又控制住了自己。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时间还早,林穗怕是还在睡觉吧。 我回来坐在床上,不停地深呼吸,过了半小时,这焦虑的情绪才算是缓解了一些。 林穗这时候在外面敲门,我打开门,林穗带着食物走了进来。 “饿了吧!昨晚上怎么样?” “不太好。” “你脸色好差,到底发生什么了?” “昨晚上我见到李炎了?” “什么?你不是李炎吗?” 我摇着头说:“不不,李炎还在,我不是李炎。不过李炎好像有点问题。” 林穗坐下之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我怎么就觉得这个梦有些怪呢?这李炎是怎么出现的?” “他来找我看病,其实我知道,他只是好奇,想来看看我。他没有脉搏,他不是人,也不是鬼,他更像是一个僵尸。” “僵尸?” 我点头,又摇摇头说:“不,不是僵尸,他应该是个妖精!” 阿三刚好走到了门口,风一样进来,她说:“谁是妖精?” 老陆在后面关上门,他一瘸一拐坐在了桌子旁边,看着我说:“蝎子,你这脸色很差啊!你还行吗?” 阿三说:“到底谁是妖精?” 我小声说:“应该是尸妖,昨晚上我在地下城里看到李炎了。” 接下来我把昨晚上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阿三显得很兴奋,她说:“这么说,这地下城里是有生命形式存在的,起码有李炎和张嫣两个妖精。” “这李炎很奇怪。”我说。“他不敢承认自己是李炎,而且,他头发花白,看起来像个五十岁的人。他内心一定很煎熬,为什么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阿三最先打破了沉默,他说:“他接受不了小姨子杀了妻子的事实,自己又无可奈何,所以,干了蠢事!” 我说:“干什么蠢事?” 阿三小声说:“你说,地下城里所有人都变石头了,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第361章 意外 阿三提出的问题很有合理性,能把满城的人都变成石头,这大概率是一种传染性的疾病,或者是微生物,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谁最有这个条件搞这种东西呢?李炎作为一个知名的郎中,他一定会研制各种药物,也许,这是某种蛊,以蛊入药是苗医和吐蕃医生常用的办法,而且很有效。 想要已蛊入药,就得先养蛊。 一旦李炎收了刺激,会不会神经错乱,故意放出蛊虫让全城的人陪葬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至于是不是蛊虫,还需要详细的解剖才能得到答案。 我说:“阿三,你很聪明,不过你千万别自以为是。一切行动听老陆指挥。” 阿三说:“放心,我肯定不会有事。” 聊了一会儿,阿三和老陆就回去了。林穗在这里照顾我了一上午,中午吃了饭之后,我大睡了一觉,傍晚醒来,精神恢复的很好。 就是这时候,阿三和老陆一起闯进了我的屋子。 一进来老陆就拍着大腿说:“出事了,那三个孩子都不见了。” “哪三个孩子?” 我最担心的是我们家的那些孩子。 老陆说:“还能是哪三个?就是和阿三一起来的三个孩子,都不见了。” “不见了?能去哪里?会不会出去玩了呢?” 阿三这时候低着头说:“都怪我,我有些日记的习惯,他们应该是偷偷看了我的日记,去地下城了。” 我气得一拍床就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老陆这时候看着我说:“你想什么呢?我们得去救人啊!我去召集人,带上武器,去地下城。你不要去了,你这伤还没好利索呢。” “不行!”我说,“今晚我灵魂出窍去看一下,应该能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贸然进去,搞不好会全军覆没!这里面很邪!我们不能冒险!” 阿三大声说:“他们要是死了,我回去怎么和他们家里交代?” 我大声说:“有什么好交代的?那是他们的选择,他们自己想去冒险,就要有会死掉的觉悟。还是偷偷去了,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也不信任我们了。” 阿三说:“他们不是不信任我们,只是他们怕我们不让他们下去,地下城啊,多有诱惑力啊!” 林穗说:“你们怎们进去的呢?” 阿三说:“看了我的日记,也偷拿了装备。真希望他们不会出事。” 我说:“不要抱有幻想,出事是大概率事件,不出事那叫幸运。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僵尸抗衡,遇到僵尸,只有死路一条。” 阿三这时候慌乱地说:“都怪我,我应该把日记本锁好的。我以为他们不会偷看我的日记本,偷看别人日记,很不道德。” 我瞪了阿三一眼说:“太天真!现在能做的,只能为他们祈祷了。都回去吧,谁也不许下地下城,给我一点时间,摸清楚状况后,等我伤势恢复再行动。” 阿三看着我说:“你别咬了,你怎么不变僵尸?” 我说:“她没有毒,我为什么非要变僵尸呢?你是不是盼着我变成僵尸,你才觉得刺激,才觉得好玩?” 阿三说:“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三个会不会安然无恙,只是受点伤而已,和你一样。” 我呼出一口气,坐在了椅子里,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我这白头发又多了些。 “都回去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天不早了,晚上谁也不许出门。林穗,告诉女同志们,管好自己还孩子。老陆,告诉范虎,管好大家。出来是要丢命的。” 老陆点点头就出去了,林穗也出去了。 最后只剩下阿三。 我看着她说:“你怎么不走?” “我很担心他们三个。” “你担心你也可以进去,我不拦你。你们都死光了,我也就省心了。” 阿三歪着头看着我说:“蝎子同志,你还算是个人吗?人命关天啊,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不然呢?难道一起去送死吗?下面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危险在哪里,无从下手去救他们。下去的结果,很可能会一起死在里面。” 阿三看着我说:“今晚我留下,我想和你一起在梦里去地下城。” 我说:“不是你想做梦就能做的,没那么简单。另外你不要给我捣乱,谁也别参与进来。人越多,关系越复杂,越是难处理。” 阿三大声说:“为啥林穗能跟你一起?我为啥不行?” “我不想和你解释,你愿意去救人,你尽管去。你想死,我不拦着你。” “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我怎么不负责任?我伤得太重,你看我现在,没什么问题,一旦血管撕裂,短时间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危言耸听。你就是不愿意为了他们三个冒险,要是林穗进去,你拼了命也要去救她。” “林穗没那么傻。”我说。“她要是那么傻,我俩也不会情投意合,心有灵犀。” 阿三看着我无语了,她直接坐在了炕上,说:“我不管,反正我今晚不走了,就睡在这里,跟你一起做梦。” “那你得去找朱光,朱光有这个本事帮你!” 阿三听了之后立即跑了出去,很快,她带着朱光和林穗回来了。 林穗说:“阿三的心情我们应该理解。要不今晚就让阿三在这里住下。” “什么身份?” “就说是你表妹。” 我嗯了一声,看着阿三说:“必须听我的话,在梦里,比在现实更危险。这不是梦,这是灵魂出窍,一旦被困在地下城,那就是死了。懂么?” 阿三点点头说:“我都听你的。” 阿三先睡着的,阿三睡着之后,林穗和朱光就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朱光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是闻到了一股异香,我能把异香和梦联系起来。我能肯定,梦和异香是有关的。 我喝了安神汤,大脑很快就静了下来,什么都不想,很快就睡着了。 一如既往,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但是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阿三在开门。 阿三这门一打开,张嫣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阿三愣了下,说:“你是?” 阿三倒是机灵,说:“我是李炎的表妹,我从山城刚过来的。” 张嫣看着我说:“什么上的表妹?” 我说:“七舅家的女儿,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十来岁,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我转移了话题,我说:“宁儿呢?” “在药方忙呢,我是来看看你睡醒了没。你该去坐诊了。” 我说:“行,我们这就走。” 阿三说:“我也去吧,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可以跟着打个下手。” 我嗯了一声说:“一起去吧!” 第362章 真汉子 刚出了院子,事情就不对了。 这一出来,我就看到家丁变多了,而多出来的三个,正是失踪的那三个同学。 他们都面无表情地走在我的左右。 张嫣扶着我说:“家里来了新人,你认识一下。我给他们起了名字,好记,李发,李金,李财。发金财的意思。” 阿三已经懵了,我死死地指着阿三的手说:“妹妹,大哥现在家大业大,以后你留下帮大哥做事吧。家里正却一个精明能干的自己人,你以后负责管账,宁儿管钱。” 张嫣点点头说:“李郎,你说的没错,不能让宁儿管钱又管账,搞不好什么时候把我们的钱都卷走,和哪个小白脸跑了。” “你亲妹妹你都信不过吗?” “亲妹妹又怎么样?在钱财上,我谁都信不过。我也警告你,不要太相信别人,我们的钱,必须我们能清楚地掌握着。有了阿三管账,宁儿管钱,我们可以随时对账,宁儿也就不敢胡来了。” “你说得对,钱是个好东西,在金钱面前,感情会变得很脆弱。” 这一路走过来,到了那酒馆前的时候,老板还是在柜台里,他在扒拉算盘珠子,在算账,还是有四个波斯商人坐在里面喝酒。 就像是每天都在重复做同样的事情一般。 进了大药房,我开始给这些鬼看病。看来看去,我开始注意到,还是那些鬼,只不过换了顺序。我还是照样开方子,宁儿抄方子,然后去药房抓药。 处理好了这些事之后,我刚要离开,李炎又来了。他还是穿着厚厚的棉服,戴着连衣帽子。 他坐下就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我伸手摸他脉搏,他却抓住了我的手腕,摸着我的脉搏。 他小声说:“你不该来这里。”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另一个我,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死在这里就好了呀,我赎罪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快走,你离开这里,好好活着。” “你把我搞蒙了,李炎,你怎么回事?” 李炎小声说:“你在外面有孩子了吗?” 我点点头说:“有了。” “那我就有后了呀!太好了。记住,不要再来了,知道吗?这里很危险,你会死在这里的。” “不是我想来,是张嫣和张宁儿带我来的。” 李炎小声说:“张嫣是妖精,张宁儿是鬼,你可以杀了他们啊!” “我伤得很重!我灵魂出窍,你看不出来。” 李炎小声说:“你先回去,不要让张嫣跟着,我去给你诊治一下。” “你能行吗?这是西医范畴的血管吻合术!” “听我的,立即回去,你要是在这里待久了,你的命就没了,这里阴气重,在消耗你的精气神。” 李炎说完站了起来,转过身快速离开了。 张嫣从一旁走过来说:“刚才那人谁啊,怎么没开药就走了?” “不用开药,相思病,无药可医!得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这世上只有相思病最折磨人。”张嫣叹了口气说。 我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张嫣说:“你和宁儿把账目弄清了,我有点累了,让阿三和我先回去。弄清楚了,明天和阿三做个交接。” 张嫣说:“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有阿三送我。” 张嫣说:“那好吧,阿三,你和你哥先回去。我随后就回去了。” 我对阿三一招手,阿三跟着我出了大药房,她抓着我的胳膊快速跟着我走,她说:“吓死我了,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你知道吗?那些看病的人,脚尖都垫起来走路的。他们脚后跟都不挨着地的。” “你看的倒是清楚,现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阿三小声说:“全是鬼啊!我的妈呀,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世上会有鬼这种神奇的生命形式。” 我小声说:“这不是生命形式,这只是一种意识形式。我们觉得他们存在,他们才是存在的,他们的存在取决于我们的意识。” 阿三小声说:“你把我搞糊涂了。”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快点回去,这里待久了会消耗生命。” 我和阿三快速回到家,进了屋,阿三就关了门。 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说:“你说现在我们的本体在做什么?是不是你躺在床上,我躺在炕上,在睡着?” “看起来你不傻!” 就是此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知道李炎来了,我过去到了门前。 “谁?” “我。” 我把门打开的一瞬间,一阵风吹了进来。 他关上门的时候,屋子里一下黑了下来,只有桌子上的马灯亮着。 而我也一下觉得头晕,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人是坐在床上的。. 阿三揉着头坐了起来,说:“这是怎么了?” 李炎过来,拆开了纱布,他看着伤口说:“缝合的很差劲!我再给你重新缝合一下。你这还有出血点。” 我拿了急救包,他竟然很麻利地又帮我缝合了一遍伤口。 都缝合好了之后,在我脖子里缠上了纱布,他摘下来帽子,盯着我。 而我就像是照镜子一样,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只不过这个自己更加的苍老,沧桑,像是我老了的样子。 李炎看着我说:“不要再下去了,好好活着。想办法杀了她们,她们耗干你的生命,会让你在十年内成为一个比我还要苍老的家伙。” 我点点头。 她看看外面说:“我得走了,不能让她们知道我还活着。” 我小声说:“难道是她俩合伙害的你吗?” 李炎没说话,后退了两步,快速离去。 李炎出去没有多久,张嫣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就看着我和阿三一动不动。 我盯着她,此时的她脸是青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又黑又亮,手上的指甲有一寸长,非常锋利。 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阿三还算是机灵,大声说:“哥,我困了,我先睡了。” 我反应过来,拉上了屏风,然后关了门。我拉上了屏风,然后拉着张嫣的手腕说:“累坏了吧,我们休息吧。” 我拉着她上了床,然后把她抱在怀里,闭上眼假装睡去。 而她这时候也没多想,竟然依偎在了我的怀里,很快呼吸变得平稳,真的睡着了。 我这一宿没睡,一直到鸡叫的时候,她醒了过来,然后轻轻地下了床,走出了房间。 她刚出去,阿三就坐了起来,下了床,到了我床上,小声说:“走了!” 我说:“我这一宿咋熬过来的你知道吗?我快疯了!” 阿三竖起大拇指说:“蝎子同志,我这次是真的服了你!你是真汉子!不过话说回来,我那三个同学怎么样了?” 我小声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都已经成了僵尸,他们回不来了。” 第363章 一堆骨灰 我是亲眼看着她离开的,是在无比清醒的状态下看着她离开的。 她确实是个有智慧的妖精。正如李炎所说,我得想办法除掉她。 不过一旦动了这个念头,我又有些妇人之仁了。 凭什么杀人家啊!说到底,张嫣并没有要害我,她倒是一直在保护我。 转念一想不对啊,她们主观上虽然没有想害我,但是客观上却是一直在消耗我的精气神。 不对,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么做我会逐渐枯萎吗?他们主观上也是恶意的,就像是得了脏病的窑姐儿,明知道自己得了脏病,还要去接客。即便她对客人再温柔体贴,但主观上也是恶意的,她是在害人。. 想通了,心里也就敞亮了,人最怕的就是认知不足,对事情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对阿三说:“我们得杀了张嫣。” 阿三小声说:“她有保镖,就在外面。而且她是个妖精,我们很容易失手。” 我说:“她就躺在我床上,我可以准备一把斧子,直接砍断她的脑袋。前提是我得醒着。” 阿三说:“蝎子,你实在是太勇敢了吧,你敢下手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她是个妖精,我必须杀了她。不然我活不成!” “杀了她,外面的僵尸怎么办?” “这得大家一起动手,把老陆叫来,我们开个会。” 阿三点点头出去了,很快,老陆和林穗一起进来。 我把昨天晚上遇上李炎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我也让他们开了我的伤口,李炎缝合的手艺非常好,这让我有了提前动手的打算。 我敲着桌子说:“杀张嫣是当务之急,她现在是我的心头大患啊!有她成天缠着我,我迟早得被她给榨干!” 林穗说:“张宁儿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说:“得一个一个收拾啊!现在最可怕的就是张嫣,她是个妖精!而且,她能控制僵尸。” 老陆说:“你打算怎么杀她?” 我说:“直接砍断她的脖子,让她妖头落地。必死无疑!” “这需要勇气,更需要技巧。” “放心,我解剖过几百具尸体,我知道怎么分割人的身体。” 林穗说:“你砍断张嫣的脖子,外面的僵尸必定失控!” 我说:“用网,僵尸虽然灵活,但是只要被网住,便没了威胁。泼上油,直接烧。” 老陆说:“现在有七个僵尸,一旦冲出来一个,控制不住,那么我们可就要伤亡惨重!” 我说:“你有七寸钉,有漏网的,你就用七寸钉打进他的脑袋!” 林穗说:“今晚就动手吗?” 我嗯了一声说:“下午我要睡个好觉,今晚不喝安神汤,就等她来。你们在外围埋伏好,我这里面一动手,然后就会冲出去,我们一起对那七个僵尸围杀!杀了他们,张宁儿不足为虑。” 老陆说:“那就这么办了。但是我怎么和范虎他们说?” “什么都不用说,让他们执行命令少打听就好了。他们知道的太多,想法也就多了。不利于行动。” 老陆点点头。 中午吃得很饱,睡了一下午觉,到了晚上,又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粥。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在床的里侧床缝隙里放了一把锋利的斧子。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老陆他们在外面已经布下了口袋阵,那些僵尸只要钻进来,就收口。 以我砍断张嫣的脖子,冲出门为命令,对这些僵尸进行围剿。 七寸钉在我和老陆手里,一旦有漏网的,只能我俩去近身肉搏。那是最坏的结果,但并不代表我们会出事,我觉得找对了办法,我对付一个僵尸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出奇的安静,当张嫣他们来的时候,离着很远,我就听到了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接着,就是张嫣的敲门声。 我并没有睡觉,此时我去开门,看到的是一张青色的脸,她张开嘴看着我一笑,露出了獠牙! 她并没有和我说话,而是进来之后坐在了椅子里,在桌子上敲了一巴掌。 我看到她的爪子非常锋利,我要是被她抓一下,那得被撕下来一块肉。 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和这个妖精说什么好。 她就是我从井里打捞上来的那具女尸,经过这么几天,她变成了这幅样子,我让我很是吃惊的同时,我也知道,她在进一步朝着妖进化。迟早她会失去人性,把我给吃了的。吃得我只剩下一副血粼粼的骸骨。 我上了床,钻进被窝,闭上眼,什么都没说。 很快,她也过来了,钻进被窝侧着身躺着,我是背对她的,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盯着我。 我慢慢地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她闭着眼。这是在我转身的时候闭上眼的吗? 她在防备我吗? 这给了我很不好的预感! 但是我还是能通过她的呼吸判断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我也能通过她的脉搏判断。 我就这样等待时机,我不能着急,我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才行。 到了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我转过身,把手伸出去,摸了摸她的手腕,她的脉象告诉我,她睡得很沉! 但是妖精对危险都有感应的,我觉得在我拿起斧子的时候,保不齐她就会被惊醒。 这感应从何而来呢? 是不是我散发出去的戾气呢? 我是个出色的西医,我面对一具尸体能保持足够的平静。 所以我拿起斧子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的慌乱。 我看准了她的脖子,毫不犹豫,直接一斧子就砍了下去。 她的头直接就滚落到了床下。鲜血从脖子里喷出来,染红了一片。 我穿上鞋,裹上棉衣,背上挎包,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七具僵尸一起朝着我扑了过来。接着,我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一张张网从屋顶上扔了下来。 这七个僵尸很灵活,尤其是那三个学生,竟然躲过了网,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手里抓着七寸钉,上去就对一个男同学变成的僵尸的脑袋插了下去。 我跳起来很高,这一下用尽了全力,七寸钉插进它脑袋的瞬间,他就失去了活力,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老陆一瘸一拐到了我身边,另外两个现在被范虎的人用枪打成了筛子,但还是没有死,不过子弹对他们还是形成了伤害。他们的行动力变得弱了很多。 我和老陆上去,一下一个,这一男一女两个僵尸都趴在了地上。 看着七具僵尸,我和老陆的手握在一起,笑了。 再回来屋子里,张嫣已经彻底死了。范虎让人把尸体抬出去,没动地方,就在我的院子里,泼上油,扔上柴,当场就烧了起来。 烧得这些僵尸吱吱乱叫,叫了也就是几十秒后就都不动了,最后,它们成了一堆骨灰,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第364章 女巫 整个白天我都在睡觉,我去了一块心病。睡得特别香。 醒了之后我就做了一个决定,妖精能杀死,鬼我也一定能杀死! 我和老陆商量,老陆这时候在无聊地吃着牛肉干。 “老陆,今晚我打算对张宁儿动手,我得掐死她。她对我的危害比她姐还要大。” 老陆嗯了一声说:“关键鬼这种东西能杀得死吗?你好像说过,鬼这种东西,是你觉得有,她才有的。” “所以我要弄死她,我要让自己觉得她不存在了。” 老陆说:“也许可以吧。” “这鬼其实没什么攻击力,她只是在损害我的精气神。只要我对她下手,万无一失!” 老陆说:“我们帮不上忙,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得计划好了,不能让自己有危险。还有,没必要,在梦里就不要去地下城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回不来,那太危险了。” 我这时候看着老陆说:“你觉得那是灵魂出窍吗?” 老陆说:“没有别的解释了呀!你难道有别的解释吗?”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陆递给我一块牛肉干,我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这天晚上,我喝了安神汤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但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m. 外面的敲门声不断,让我心惊胆战,我在想,难道张嫣没死?不可能啊!我明明砍断了她的脖子,把她的尸体和那些僵尸一把火烧了,就在我院子里烧的,现在还有痕迹。 我坐起来,看看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马灯周围是亮着的。这不是在梦里,这是现实。 我下了床,拎着马灯到了门前,我小声问:“谁?” “我,李炎!” 我拉开门,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外。 我闪开身体,他进来之后,快速坐在了桌子旁,掀开了头上的连衣帽,露出了那张苍老的脸。 “你把张嫣给杀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是你的意思啊!我做的不对吗?” “你做得很好,张嫣破坏力很强,尤其是她会控制僵尸,她实际上就是个僵尸王。但是张宁儿也不能留,你得杀了她。” “但是我没有把我,张宁儿是鬼。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她。我能杀死梦里的鬼吗?” 李炎小声说:“这得试试才知道。我帮不了你,我不会做梦。” 我小声问:“李炎,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是个怪物,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是没有生命的,但是我有灵魂。我就是这么一个怪物。这和我家里祖传的一枚金丹有关。据说吃了这金丹可以修炼成仙,实际上只是修炼成了一个怪物。” “白天你出不来吗?” 李炎小声说:“我见不得阳光,阳光会灼伤我的皮肤。皮肤会病变,导致死亡。” 李炎站了起来,说:“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他站在我身边,小心翼翼检查我的伤口。 我这时候问了句:“我俩为何长得如此相像?” “你就是我。” “这不可能!”我说。 “你是我的翻版,虽然我不知道你爷爷用了什么秘术,但确实是他采集了我身上的一块骨髓。当时他说过,要让我再活一辈子。” “这怎么可能?” “这世上你理解不了的事情太多了,但你不理解,不代表不存在。你就是我,不会错的。我能认出自己。”李炎小声说,“你的伤口没什么大事,再有一星期就能痊愈了。” 说着,给我换了药,重新包扎了起来。 李炎说:“行了,你接着睡吧?” 我说:“睡太多了,睡不着了。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地下城的人为什么都变成了石像?” 李炎小声说:“地下城里有女妖,女妖有这种本事,看她一眼,就会变成石像。” “你说的是美杜莎!” 李炎摇着头说:“我不懂你说的美杜莎是谁,但她确实有这种能力,她是个萨满女巫,从贝加尔湖而来,到了这里无意间进了这地下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她吃什么?” “地下城有一片水域,里面有一种半透明的鱼,有一条地下河,有水草会顺着地下河冲下来,这种水草清脆鲜美,怎么吃都不会腻。” “你的意思是,这女巫会巫术,她把所有人都变成了石像!” 李炎点头说:“我除外,她的巫术对我不起作用。” “因为你不是人,你是个妖怪!” “没错,我是个妖怪,你是人,你不要去招惹她。” “她为什么要把全城的人都变成石像呢?” “因为全城的人要把她赶走,觉得她是个不祥之人!她的到来,引起了一场传染病,很像是伤寒,发烧,头疼,咳嗽,有一些老人因为传染病去世了,但是年轻人和孩子都能抵抗得住。” 我说:“西医来说,这是病毒感染,她从外面把病毒带了进来,地下城的人没有免疫能力,所以被传染了后症状很严重。应该是流行感冒。” 李炎说:“所以,全城人对她很不友好,觉得她是个不祥之人。还有女人嫉妒她的美貌,上去打了她,在她的脸上刻了字。” “什么字?” “贱。” “可恶。” 李炎叹口气说:“所以,她被这些人惹怒了,她走出来之后,凡是她经过的地方,人们都成了石像。到最后,全城的人,只剩下了我和她。她是个女巫,我是个怪物,我俩还像是相安无事。” “你需要吃东西吗?” “当然需要,我需要能量和影响!” “你没有脉搏,你是怎么转化能量的?” “不需要循环,吸收能量,四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只有去路,没有回路。剩下的残渣会排泄掉,和你是一样的。” “你体温很低!” “是的,而且我失去了繁殖能力,连做那事的能力都没有了。我失去了很多的快乐,我后悔修仙了。我不如做个普通人,慢慢老去,然后死掉。” “能活着也是一种幸运。” “但是我出不去,你听,鸡叫了。我得回去了。” 外面鸡叫头遍,李炎站了起来看着我一笑说:“好好活着,你是我的延续!” 我也感觉得到,我其实和他是一个人。我爷当初是怎么做到的呢?为什么能让李炎重新活一辈子呢? 但我也明白,我不是李炎,我是王吕,我的确是我妈生出来的。也许正是因为我是李炎的翻版,我才能存活下来。不然,我估计也会夭折吧。 这事很难说清,我爷已经死了,他要是还活着,我还有机会问清楚。 第365章 掐诡 李炎走了之后,我倒下睡着了。 我是被开门声惊醒的,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林穗,她拎着食物走了进来。 我起来洗漱结束之后,她也就摆好了食物,我和她对坐着吃了起来。 还没吃完,老陆和阿三就一起来了。俩人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说昨晚张宁儿没来,并没有说李炎的事情。 我有一种担忧,我怕老陆一激动,把李炎给抓了研究一番。 李炎是个郎中,没什么战斗力,老陆抓他手拿把掐。抓到之后,李炎大概率会被老陆给弄死。不管有心还是无心,李炎被抓之后能活下去的概率基本为零。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也没提女巫的事情,提的话阿三的性格肯定好奇,老陆也许就会被阿三给说动了,去抓女巫。指不定搞出什么事情来。我必须掌控住局面才行。 老陆这人勇猛,也有智慧,但是对局势的把控上,不如我。他容易误判形势,他过于自信。 老陆说:“昨晚怎么就没来呢?是不是今后永远不会来了?” 我说:“那也说不准,这都是有可能的。鬼的事情,我们搞不懂。” 阿三说:“我觉得不会,张宁儿一定还会来的。尤其是张嫣死了,张宁儿应该会很开心,她一直要做女主人的呀!她不可能不来。” 我点头说:“阿三说得也有道理呀!” 我和这两位敷衍了几句之后,老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鹅蛋,放在桌子上说:“大鹅下蛋了,我刚才捡来的,还热乎着呢。你煮着吃了吧,这鹅蛋可是比鸡蛋要好吃,更有营养。” 我说:“要说营养都差不太多,好吃是真的。” 林穗说:“别较真,老陆说有营养是惦记你。你说都差不多,老陆多没面子啊!” 老陆笑着说:“蝎子啥时候也没给过我面子。我早就不在乎了。行了,我先回去了,那边练兵练得如火如荼,那些女同志现在都不得了,打枪打得比男人都要准。” 阿三也起来了,说:“我可是神枪手了,老陆是我师父。” 俩人开开心心走了。 我对林穗说:“看到了吗?早就把那三个同学给忘了,人和人就是那么回事,活着的时候称兄道弟,死了谁还能记得?” 林穗说:“人就是这样,尤其是朋友,同学这种关系,太脆弱了。” “你把门关上,我有话对你说。” 林穗看着我笑笑,没问为什么,去把门关了,回来后坐在凳子上,双手扶着桌子,伸着脖子问我:“有秘密?” 我嗯了一声,笑着说:“大秘密!” 接着我把李炎告诉我的女巫的事情和林穗说了。 林穗歪着脖子看着我说:“可信吗?这像是西方的女妖美杜莎啊!这李炎是不是编了个故事给你听啊,会不会这些石像和他有关系?” “也是有这个可能的,但是凭我对李炎的了解,他不会撒谎?” “你这么了解他吗?” 我看着林穗足足十几秒没说话。 林穗笑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怕你不信。” “到底怎么回事?” “李炎说,我是他的一截骨头变的。当年是我爷来这里,取了他身体上的骨髓回去,说是让他再活一次。然后就有了我。” 林穗这时候呼出一口气,她说:“这种事太荒唐了,但是不信,又解释不了眼前的事情。” “我和这李炎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比我苍老一些。” 林穗说:“爷爷要是活着,就能给你答案了。” “但是爷爷变成了一条大黑蛇。” “爷爷怎么可能变成大黑蛇呢?那都是幻觉。” “最起码,爷爷的灵魂附着在了那条大黑蛇上。不过那条蛇呢?我们进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吧!” “是啊,爷爷让我们在这里十年,他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呢?难道我们现在做的,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吗?” 我叹口气,摇摇头说:“也不一定,也许爷爷只是为了让我们躲避战乱,这里,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现在张嫣除掉了,你的身体应该能恢复的更快一些。今晚张宁儿要是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见机行事吧,我倒是觉得张宁儿没有什么威胁。”我嘱咐道,“我和你说的,对谁都不要说。” 林穗嗯了一声:“我知道。” 上午我觉得困,小睡了一会儿。 吃了午饭之后,我睡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脑子倒是安静了下来。身体逐渐恢复,心神也就跟着安稳了。 一下午睡足了,晚上倒是有些睡不着。我把安神汤减半服用,然后闭上眼,安静地等着。到了十点半的时候,我还是没睡着呢。 最终我还是睡着了,但那是几点,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天下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具体是几点睡着的。 张宁儿还是来了,她进了屋之后,直接就跑过来,抱住了我。 “李炎,今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张嫣她死了。” 我没说话,她的身体很凉,她抱着我,令我打了个冷战。 “李炎,你怎么不说话?” 我推开她,抓着她的肩膀说:“你觉得你还活着吗?”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也死了吗?你看清楚,我就站在你面前。” 我这时候拿起一把刀,直接就插进了张宁儿的胸膛。张宁儿惨叫一声,然后呆愣愣地看着我说:“李炎,你为什么?” 我把刀子拔出来,她并没有流血! 而且,甚至连伤口都没有留下。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看着她说:“你是不存在的,你是鬼!” 张宁儿这时候呵呵笑了,她盯着我说:“你才知道啊!我是鬼,我比你更清楚。但我就是喜欢你,我要跟你一辈子。” 说着她走了过来,坐在了床上,拍了拍床说:“坐下。” 我坐在了她的身边,我说:“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我喜欢你,我也好跟你一辈子!”张宁儿说,“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你是鬼,我是人。你是凉的,我是热的,我们人鬼殊途。” “你要是脑子里不想着我,我怎么会出现呢?其实是你把我叫来的。” “但你一定是存在的,你不存在,不可能我想什么就有什么。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想嫦娥,而不是你张宁儿。” “李炎,你别想抛下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是说好了的。” 我这时候看着我,直接把她按在了床上,用双手摁住了她的咽喉。她开始挣扎,但是面无表情,很快,她不再挣扎,而是消失在了我的床上。 我呼出一口气,松开双手,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第366章 明天出发 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觉得特别累。 我头也很疼,肌肉酸痛。我大腿麻了,好不容易不麻了,坐起来的时候,大腿又开始抽筋。 我下了床,用力踩地面,总算是不抽筋了。 我这才走到了镜子前面,我这一照,两个大黑眼圈。并且,我的头发变得花白。 再看我的手指,变得发黑,在我的脖子上,有黑色的掐痕。 我昨晚掐的不是张宁儿,而是我自己。 我险些把自己掐死。我这是把自己掐晕了,才算是松了手。没错,严格来说,一个人是没办法把自己掐死的。 林穗看到我的瞬间愣住了,她随即出去关了院子的门,回来又关了屋门。 此时我坐在床上,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林穗过来检查我的脖子,然后坐在我身边说:“昨晚发生什么了?” 我说:“我要掐死张宁儿,想不到的是,我掐的是自己。此时我倒是信了,张宁儿不在别处,在我心里。”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 林穗嗯了一声说:“不,张宁儿是存在的,不可能你想什么就有什么。” 我看着林穗说:“你说的没错,答案在地下城里。我不能再对张宁儿下手了,我得安抚她,等我伤好了,去地下城找答案。” 林穗小声说:“也许李炎会给你答案。” “但是他昨晚没来,另外,我担心老陆和阿三,他们要是撞见李炎,估计会抓他。李炎也不敢乱闯,最近老陆防守得挺严密的。李炎没什么本事,他只是个郎中。” 林穗呼出一口气说:“你这样子太可怕了,不能让别人看到。今天谁也不见了。” 我嗯了一声说:“我昨晚把自己掐得半死,现在浑身都难受。我吃点东西得睡一觉。” 林穗没让我动,而是喂我吃饭,吃完了,我往后一躺就睡着了。 睡了一上午,然后吃午饭,又睡了一下午。精神这才好了一些。 到了晚上,林穗安顿好我之后就离开了。 我喝了足量的安神汤,很快就睡着了。 不出所料,张宁儿又出现了。 她推门而入,然后转身关门,我坐了起来,看着她说:“你怎么又来了?” 张宁儿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不是李炎!我叫王吕,你可能认错人了。”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我能闻出你的气味。我只要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我就觉得很开心,这就是缘分吧。” 我看着她说:“我不能和你一起睡,我和你一起睡,很损耗阳气,你要是想让我多活一段时间,要和我保持距离。” 张宁儿咯咯笑着说:“你死了才好啊,死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就是要缠着你,我要和你一起睡,我还要和你做夫妻呢。” 说着,她坐在了床上,开始脱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她伸手一拉我的手腕说:“李炎,以前你总是猴儿急猴儿急的,现在怎么了?不喜欢我了呀!” “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睡比较好,我去睡炕!”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我不睡了,我俩聊聊天吧。” 说着我下了床,坐到了桌子旁边。 我把马灯调亮了,拎着马灯走到了床前,我照她的脸,她那张美丽的面容开始半透明,呈现出来一个白色的骷髅。 我说:“你是个白骨精啊!” 张宁儿说:“李炎,你不喜欢我吗?” 我重新坐到了桌子旁边,把马灯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我不说话,就坐在桌子前面看着她。 而张宁儿在被子里,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从被子里拽了出来,都扔给了我。 我抓在手里,盯着她。 她说:“李郎,你闻闻,香不香!” 我拿起来闻了闻,确实很香。这种香气闻了特别的舒服,甚至勾起了我的原始欲望。 这应该就是鬼迷心窍的把戏吧。 我把她扔给我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盯着她没有动。她看着我一笑说:“李炎,你要是不来,我就先睡了。” “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她竟然真的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而我这时候很想让自己醒过来,我用尽力气,我心理暗示自己要醒过来,我不能再睡下去。 我闭上眼,屏住呼吸,用尽全力,猛地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接着我有了新的意识的时候,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再看身边,没有张宁儿,伸手摸摸被子下面,没有温度。 再看桌子上的马灯,在亮着,看窗户外,是黑暗的。我知道,我彻底醒了过来。 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我做了一个决定,只要我晚上不睡觉,张宁儿就找不到我。今后我要白天睡觉,晚上就不睡了,我可以看书,可以发呆,做什么都行。只要不睡觉,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张宁儿是鬼,这鬼不会在白天出来的。 一直到天亮,我都坐在马灯前面,拿着一本书在看。 林穗进来的时候,看到我第一眼就说:“看起来虽然有些倦意,但气色还不错。” 我说:“张宁儿昨晚上又来了,不过我没有被她迷住,而是用力让自己醒了过来。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觉得以后我晚上不要睡觉了,我白天睡觉,晚上看书。” 林穗说:“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五天后,我们去地下城,去找到张宁儿的尸体,把她烧了应该就没事了。” “为什么是五天后。” 我用手开始拆脖子上的纱布,拆完了我对着镜子看看,我说:“我觉得,五天后我就痊愈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看书。 张道莲带来了一些经书,看起来倒是不无聊,里面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几天,老陆和阿三每天都会来探望我。他们最在乎的就是我的病情,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告诉他们,我痊愈了,最开心的就是阿三。.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我说:“明天早上我们去。” “为什么不是今天?” 我说:“今天阴天,我想晴天下去会更好。” “阴天或者晴天,对于地下没有影响!” 我看着阿三说:“我更喜欢晴天,今天我们做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老陆看着阿三说:“听蝎子的。” 第367章 这就是诡 第二天果然是个大晴天,我起来的时候精神饱满。但是看阿三,晚上肯定是没睡好。 她应该是太兴奋了。 他同学的苦难在她那里如同尘埃一样轻。他们并不是同志关系,这就是所谓的同学和朋友的本质吧。 阿三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阿三想要的是刺激和真相。 我们带足了装备,我们每个人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没有带朱光,她只是个孩子。 李炎说地下城里有女巫,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即便是有女巫,也不可能看一眼就把人变成石头,大概率是有什么病毒或者蛊虫之类的东西,进入人体后破坏人体结构,起码得分泌一种能固化人体结构的激素,随着血液流到全身,然后快速将人石化。类似于固化剂。 我是个医生,我必须用我的专业去解释这件事,而不是用玄学。 当然,阿三和林穗、老陆完全可以用玄学去解释整件事,我倒是觉得也没错。就说黄皮子迷人这件事,用医学就很难讲通。 还有张宁儿这个鬼,我该怎么用医学去理解呢? 我们这一路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一直就到了地下城内。 和我梦里见到建筑物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人都变成了石像。 我们进了酆都大药房,然后开始在大药房里摸索了起来。 我驻足在那口井旁边,突然想起了张嫣来。 “蝎子,愣什么呢?你别跳进去。”老陆在前面喊了我一句。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来了。” 我跟上去,和老陆一起往前走。我们看到了一道侧门,我俩过了侧门的时候,林穗和阿三也跟了过来。 林穗说:“这张宁儿到底藏哪里了?找不到啊!” 此时我看到远处有几根石柱子,在石柱子后面有一座二层小楼。看这小楼的风格颇为诡异,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张宁儿应该就在这里。 老陆看看我说:“蝎子,八九不离十,就在这里。” 我嗯了一声,把手伸进了挎包里,手里紧紧地握着七寸钉。 老陆和阿三都背着一杆步枪,这时候阿三把步枪摘了下来。 老陆说:“阿三,你看准了打。” 阿三说:“要是女巫在这里,我一枪把她爆头,我才不信那一套。别忘了,我是神枪手。” 老陆说:“我怎么就那么不放心呢,你听我指挥,我不说开枪,你不许开枪。” 阿三说:“行,我听你的。” 老陆背着的枪没有动,耸了耸肩膀后,一瘸一拐往前走去。 我和老陆并肩而行,阿三左顾右盼,看得出来,她很警惕。 林穗追了上来,跟在我和老陆身后中间的位置,她这样就能一直看到前面的小阁楼。 我们到了阁楼前面,我一推门,这门吱嘎一声就开了。 我拎着马灯进了阁楼,刚一进来,我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张宁儿,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她就在这一瞬间石化了。 老陆说:“是她吗?” 我点点头:“就是她!” 老陆说:“烧了就一了百了!” 说着,老陆过去,一把就将张宁儿的尸体抓住,拽着到了外面。她开始找柴火。 很快,老陆和林穗、阿三一起找到了柴房,里面有干透的柴。老陆带着火油,浇上火油,先点了火。 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老陆看着我说:“扔进去就完事了!” 我说:“其实我可以研究研究,为什么她会变成鬼,在晚上去骚扰我。” “有什么好研究的?外面那么多石像,你随便找一个研究。” 我摇着头说:“不一样,张宁儿和那些都不一样。” 我从挎包里把锤子拿了出来,我说:“先别急,让我研究研究!” 老陆大声说:“扔进去烧了,就一了百了,你研究这个做什么?” “我得知道她会什么会成为鬼!这很有意义!” 阿三大声说:“老陆,我觉得蝎子同志说得有道理。” 老陆看着林穗说:“你呢?” 林穗说:“我也觉得蝎子说的有道理。” 老陆叹口气说:“行吧,少数服从多数,我倒是看看你能研究出什么来。” 我拿着锤子开始敲张宁儿的尸体,一层层剥离。 她体表的肌肉组织一块块掉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骨骼。 骨头没有石化,是完好的。 但是内脏全部都石化了。 我打开了她的胸腔,把尸体的内脏一块块取出来,然后用锤子敲打开,已经全部石化。 我说:“一定是血液传播的,让人石化的物质一定在血液里,不然不会这么快传遍全身。” 林穗说:“会不会是被毒蛇之类的咬了一口,毒液注入体内,瞬间麻痹,然后毒液开始起化学反应,把人变成了石像。” 但是没发现明显的伤口。 我摇摇头,没说话。 敲断了她的腿骨,里面已经空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就这样一节节的骨头检查。什么发现都没有。 但是当我敲断了一截上脊椎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黏液! 我顿时兴奋了起来,我说:“答案可能不远了。大家都小心些。” 脊椎骨是连着大脑的,当我把最后一截脊椎骨剥离的时候,从脑袋里流出了黄白色的黏液,张宁儿的头里一定是有问题的。 我拿出锯子,嘎吱嘎吱锯开了她的头,当我打开她头骨的时候,看到里面竟然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裹着张宁儿的大脑。 张宁儿的大脑还是活着的,甚至我看到了她的大脑在轻微地动着。 阿三举着枪对着这脑袋说:“蝎子,小心点。这里面有妖怪!” 老陆伸着脖子看着说:“这就是鬼啊!蝎子,你找到鬼了啊!” 我拿出手术刀,拿出钳子,拿出夹子,我开始一点点分割尸体的大脑。 大脑被我一块块切开,然后剥离,我一点点往里窥探。 当我窥探到大脑中间位置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很小的人脸,在仰着脖子看着我。这是一张缩小版的张宁儿的脸。就这样在这脑袋里盯着我。 我吓得往后一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三用枪指着说:“卧槽,这是她姥姥的什么鬼东西!” 老陆大声说:“这就是鬼!” 林穗这时候戴上了手套,拿起了夹子和钳子来,她胆子大,到了近前说:“我得看看这鬼啥样的!瓶子呢?” 我从挎包里拿出来一个玻璃瓶,打开了塞子,我看着林穗说:“你行吗?” 林穗说:“我有点怕!” 我把瓶子递给她,我说:“还是我来吧!” 第368章 新物种 我用夹子一下就夹住了这小鬼的头,接着一点点往外拽。 这小鬼不想出来,往后坠着力气。我一点点加力,它就像是一条蛇一样被我拽了出来。 不过它可不是蛇的样子,身上像是泥鳅,但是有六个爪子,身后有一条尾巴,尾巴上有个三角形,就像是矛头。 这小鬼的样子可是吓坏了大家,唯独阿三特别兴奋,她大声说:“这是什么?这是新物种!” 我大声说:“这不是物种,这是小鬼。” 我用夹子夹着小鬼的头,慢慢地放进了玻璃瓶里。立即盖上了盖子。 阿三说:“你得让她呼吸啊!盖子上有通气孔吗?” 我说:“你怎么知道它要呼吸的?” 老陆说:“不懂别乱参与,蝎子是专业的医生,中西医全是顶级水准。” 我举着瓶子观察着这小鬼,这小鬼也在玻璃瓶里观察我。 这张脸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张宁儿,而且有头发,不过这头发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头发,只是黑色的褶皱。这是一种生物在有意模仿另一种生物,这是小鬼在模仿人的样子。 张婴儿伸出一直爪子来,按在了玻璃瓶上,她竟然看着我露出了委屈的样子。 这爪子五根指头,但是都很尖,形状倒是和人手很像。 我说:“这小鬼长得还真的像是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老陆说:“小鬼就是小鬼,不是什么东西!” 正说着,小鬼的尾巴突然抬了起来,猛地刺向了玻璃瓶,就听当的一声,这玻璃瓶震动了一下。 我突然意识到不好,这玻璃瓶可能困不住这小鬼。这要是被它跑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随后,这小鬼的尾巴又举了起来,当的一声直接就击碎了玻璃瓶,小鬼随着玻璃碴子落地的瞬间,老陆的大脚直接就踩住了小鬼的身体,只露着小鬼的头。 老陆的大脚在地上拧着,小鬼发出了嗷嗷的惨叫,很快,从嘴里吐出来一股黄色的黏液,趴在了老陆的脚下不动了。 老陆以防万一,蹲在地上,举起锤子,直接就砸烂了小鬼的头,这才抬起脚来,一伸手说:“给我夹子!” 我把夹子递给了老陆,他夹着小鬼的尸体扔进了火里,眼看着就烧成了灰烬。 林穗说:“这下好了,再也没有张宁儿了。” 我们把张宁儿的尸体扔进了火堆,这尸体很容易就燃烧了起来,就像是干柴一般。干柴遇到了烈火,只需要几分钟就烧成了灰。 我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我不能以后妇人之仁。全地下城的人,都是被这种小鬼害死的。 小鬼进入人体,快速侵入人的大脑,控制人的行为,分泌毒素,改变人体结构。然后它寄生在人体之内,依靠人体的营养存货。它们在吃人体石化之后的物质,也就是说,应该有一大部分的石像内,会有小鬼。 当然,也肯定有些小鬼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了石像之内。 我说:“尸体太多,烧的话肯定不行,我们得用最简单的办法杀死小鬼。” 我从包里拿出来一瓶盐酸,我拿着盐酸说:“我觉得这东西应该好使!” 老陆这时候一瘸一拐从厨房拽出来一具尸体,像是一个伙夫。 我这次暴力撬开了它的头,直接分开他的脑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鬼脸,这是一个中老年样子的男人。 我这次没有用夹子往外拽,而是直接拿了吸管吸了盐酸,然后直接喷了这小鬼一脸。 这小鬼顿时就冒烟了,没等我往外拽它,一下就窜了出来。在地上快速地爬行,还是老陆,一脚就踩住了这小鬼,小鬼在他脚下挣扎了几下之后,这才死了。 老陆说:“这办法不行啊,容易弄得满处跑!我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倒火油,然后泡透了,一点火。” 阿三说:“我觉得这办法行,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抓一个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准能研究个长生不老的秘法出来。” 阿三拿起水壶说:“放到水壶里就好了呀!它不至于把水壶也砸碎吧,我这可是军用水壶。” 老陆哼了一声说:“跑了怎么办?这东西能不能下崽你了解吗?这要是和蟑螂一样,一下甩几千崽子出来,那就要出天大的事情了。” 阿三这时候突然说:“你说用这个去对付鬼子,怎么样?” 我大声呵斥道:“你想什么呢?把鬼子对付了,把自己人也都对付了,你这是在玩鬼啊!” 林穗说:“阿三,你别胡思乱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陆这时候捏着下巴,看着地上的尸体说:“蝎子,你说要是我们不搭理它,最后它会怎么样?” “这说不好,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些鬼能把人给招到地下城来。张宁儿一直缠着我,应该就是那小鬼进了张宁儿大脑,吞噬了张宁儿的灵魂,有了自我意识。”wap. 林穗说:“到底有没有女巫呀!” 我说:“李炎说有,但具体有没有,不能确定。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李炎在撒谎啊!” 林穗说:“你不是了解他嘛!” 我摇着头说:“现在想想,还是不确定!” 老陆说:“先别说别的了,还是先搞小鬼吧,不能让这些玩意活下去。我最担心的是长成了,从里面钻出来,然后下崽子祸害人。那我们可就都死定了。” 阿三说:“抓一只也不行吗?” 老陆哼了一声说:“想都不要想!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敢乱来,我要处分你知道吗?” 阿三无奈地叹口气说:“好吧好吧,只是可惜了,这是个新物种。” 我指着阿三说:“你听清了,这不是新物种,这是鬼!” 我们又拽过来一具尸体,当我撬开头颅的时候,发现大脑已经石化,我开始敲这大脑,敲到最后,敲出来一个石化的小鬼。 我说:“这小鬼死了。看来它们也是有存活率的。” 阿三看着我说:“死了的送我一只总行吧!” 老陆大声说:“不行,万一活过来呢?” 我这时候想起了一个地方来,那里是一定有活着的小鬼的,一共五只。那就是酒馆里面,酒馆掌柜的和四个波斯人,那些,全是活的。 第369章 一尸不容二诡 我们又找了两具尸体,撬开之后,里面全是死的。 看来这东西成活率不是很高。 我站了起来,手里拎着锤子,当机立断地说:“我们去酒馆,那边一定有活的。” 老陆说:“这整个地下城,起码有几万人,我们什么时候能杀光所有小鬼啊!” 我说:“我们还要呆八年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啊!这也许是我们的使命,老陆,你觉得呢?” 老陆点点头说:“是啊,总算是找到了一件比战斗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看着阿三说:“你可以留下,跟我们干这件意义非凡的事情。” 阿三点头说:“我愿意,我可能是在拯救全人类,这比打鬼子还要有意义。” 林穗说:“没错,我们大家必须齐心协力,在剩下的几年里,处理好这里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这些小鬼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我带头出了大药店,出来之后往回走,很快就走到了酒馆。 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柜台里的掌柜的,还有坐在桌子周围的四个波斯人。 我先把掌柜的搬到了桌子上,放平之后,我一点点撬开了掌柜的头,然后剔除脑子,又把脑袋合拢了起来。 老陆往里面灌了油,插了一根火绳。 等了十来分钟,让火油浸透。 阿三负责点火。 就像是放鞭炮一样,点着了之后,我们大家一直往后撤,阿三竟然捂住了耳朵。 我是紧盯着那颗脑瓜子的,就听砰地一声,脑袋炸开了。 里面的小鬼直接被炸烂了,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们过去,老陆看着地上死了的小鬼说:“还是这办法好,不过我觉得,火药会更好用。” 我说:“那就用火药,我们火药还是很充足的。” 老陆说:“不够的话,出去买材料,回来我们自己炒黑火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看向了那四个波斯人,我说:“把这几个炸了,咱今天就出去,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干!” 阿三说:“时间还早,多干几票!” 我说:“你当抢钱庄啊,还多干几票。这需要火油,而且需要总结经验,回去要开会重新研究,找出最佳方案。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必须要用最科学最有效的办法解决。还有,我们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有巫女,要是没有的话,这些事就都是李炎搞出来的,要是有巫女,那也不代表就是巫女搞出来的,也许是李炎搞出来嫁祸给巫女的。总之,我们需要先统一思想。” 阿三这时候问了句:“到底是巫女还是女巫?” 我眨巴着眼睛盯着阿三看了很久,我说:“有区别吗?” 阿三想了想说:“女巫一般都很邪恶,巫女的话,也许会好点。” 林穗问:“你这是什么逻辑?从名字能区分一个人的好坏吗?我抓过一个叫王正义的人,结果他干的事情丧尽天良,罪不容诛!” 阿三说:“好嘛,当我没说。” 我看着阿三说:“阿三同志,你让我很困扰啊!” 老陆说:“行了干活吧,赶紧把活干完,我们撤出去再说。这里面阴冷阴冷的,冷到骨头里。”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一点人气都没有,能不冷吗?” 我们用相同的办法,把四个波斯商人的脑袋都炸了,四个小鬼全都炸死当场。 最后一个出来还挣扎了两下,老陆上去一脚就踩碎了小鬼的脑袋。 老陆大声说:“还是得炸药,这要是炸药,直接就炸碎了!没这么麻烦。” 我们把火灭了之后,我又检查了一遍炸掉头的尸体,确定里面再也没有第二个小鬼我才放心地离开了酒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一边走我说:“一个尸体里只有住一个小鬼!” 老陆大声说:“这叫一尸不容二鬼啊!” 林穗笑着说:“老陆,你这词发明的不错啊,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文化了。” 老陆笑着说:“见笑了!我只是灵机一动!” 阿三伸出大拇指说:“老陆,我最佩服你了,你这是身残志坚啊!” 老陆举起拐杖来说:“滚,信不信我抽你!” 阿三到了我身边,笑着说:“蝎子同志,难道我说错话了吗?我这是在夸他,他怎么不知好歹呀!” “老陆不觉得自己是残疾,以后别这么夸人。”我说。 “但他确实是残疾,他那腿废了。” 我说:“半废,没全废。” “那也是残疾人啊!这有啥不能面对的?” 老陆在前面住着拐杖越走越快,他是真懒得听了。 我盯着老陆的背影,心说是啊,以前多威武的陆英俊啊,现在变成这样了。可惜了一个帅小伙啊! 林穗看着阿三说:“阿三,你喜欢老陆吗?” “林姐,你在逗我呢吧。我还小呢,老陆多大了?比我得大一轮吧。” “你就说喜欢不喜欢吧!” “人家老陆有老婆了,林姐,你别乱来,我可不给人当小的。” 林穗说:“老陆挺喜欢你的。你要是愿意,我让老陆明媒正娶你。” 阿三的脸一下就红了,说:“他残疾人,我可是健康人,他能配得上我?” 林穗叹口气说:“不愿意就算了,老陆那腿可是打鬼子时候受的伤,九死一生,自己爬到了蝎子的医馆,蝎子救活了他。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阿三说:“我知道他是战斗英雄。我其实挺敬仰他的,但是他有老婆,孩子都那么大了,我才不干呢。我又不傻。” 林穗说:“其实老陆那老婆,挺荒唐的,他俩没感情。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老陆这人,我觉得不错,人长得也帅气,是吧?” 林穗撮合阿三和老陆挺让我意外的,不过我心里也清楚,老陆过得并不开心。老陆缺少一个灵魂伴侣。 出来之后回了家,我们四个在屋子里开会,约定好了,地下城的事情,仅限于我们四个和朱光知道,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我们做的事情也是绝密,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这地下城里可不只是有尸体和小鬼,这地下城里绝对有大量的财富。只不过,财富不可能摆在大街上,一定在钱庄,或者在柜子里。 我说:“当务之急是处理小鬼,和搞清楚李炎、女巫的真实性。” 老陆说:“最关键的还是要先搞清楚李炎到底是人是鬼,再见到他,你得让他说清楚,这女巫住在什么地方,我们也好去证实一下女巫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点头说:“行,我觉得李炎还是会出现,但什么时候就说不好了。” 第370章 女妖 天黑了,我这天睡得特别踏实,我知道,张宁儿再也不会来了。 但是我梦到了张宁儿,这次是真的做梦,在梦里,她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回头看看她,她也回头看看我,然后就走远了。 我对这个梦没有过多的解读,甚至这个梦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回味了一番。这也许就是在告诉我,她彻底走了。 我看看表,凌晨三点,我再也睡不着了,拿着一本医书看。 其实也就是看,没过脑子,看完了就忘了自己看的什么。 就是这时候,我听到轻微的敲窗户声音。 当当当! 三声之后,又是三声。 当当当。 要是林穗或者老陆,一定会喊我,不会这么轻轻地敲窗户。我第一感觉就是李炎来了。 我下了床,走到了窗户前面,小声说:“谁?” “我。” 我听得出李炎的声音,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李炎立即挤了进来。 “你这么晚干嘛来了?” “你杀了几个鬼,那女巫要对付你!” “她怎么对付我?” “把你们都变成石像!不过,只要你们不再下去,她拿你们也没办法。那些小鬼是见不得光的。” “晚上呢?会不会晚上出来害我们?” 李炎摇着头说:“她不敢出来,地下城才是她的阵地。” “她到底住在哪里?你能给我画张地图吗?” “你要去找她吗?” “总要面对,我必须除掉这里所有的鬼,我毕竟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 “很危险,她养了很多毒蛇,这些毒蛇都听她号令,她有一个哨子,吹着不同的调子。这些毒蛇就会按照她的指令行事。” 说着,李炎坐在了凳子上,掀开了自己的裤腿,上面有毒蛇咬过的痕迹,那块肉已经变成了紫青色。 “我是百毒不侵了,但是你们不同,被咬一口,那就十死无生。” “我们可以做好防护!” 李炎摇着头说:“防不胜防!除了毒蛇,还有毒蜘蛛,蜈蚣,小鬼,蝎子,壁虎,蝙蝠,蟾蜍。这个女巫不好惹!”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就行,别的事,我想办法。” 李炎点点头,叹口气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定,我就把她的位置地图画给你。” 我去准备纸笔,递给了李炎。 李炎在地下城生活了几百年,自然无比熟悉,他给我画了一张详细的地下城地图,但是最后标注女巫位置的时候,他只是画了一个框,在框里画了一条小河。 李炎指着说:“大概就是这个位置了。” 我说:“你没去过?” “我去过,被毒蛇咬了。再去,又被蜈蚣钻进了身体里。” “怎么钻?” 李炎指着屁股说:“走后门,专门咬肠子。我好不容易才用药打下来了。还有那铲除,喷的不是毒液,类似酸,喷在身上就会烧掉一大块肉。” 李炎说着撸起袖子来,我看到她小臂被烧掉了很大一块。不过伤口愈合,再生的也不错,倒是没落下残疾。 我呼出我一口气说:“这女巫到底什么来路啊!”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她来自贝加尔湖!本来她不这样,这件事变成这样,全城的人都有责任。当时,没有一个人同情她,甚至开会要把她处死。觉得烧了她,就能让瘟疫结束。” “这太荒唐了。” 李炎叹口气说:“我是唯一逃过劫难的人,我的家人全死了。” “你老婆到底是被人推下井的?” 李炎盯着我说:“张宁儿,这件事我有责任。但我无罪。” “你包庇了张宁儿。” 李炎小声说:“我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吧!只能对外宣称张嫣病死。张宁儿做了女主人,而我不再过问家里的事情,我专心修仙去了。” “结果你修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李炎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修了,我现在生不如死!一天天如行尸走肉。不过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这些年活得还算是有意义,我见到了你,就等于是我又活了一次。” “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我们是两个灵魂,严格来说,我们是不同的人。” 李炎笑着说:“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送给你。这就像是父子感情,不,好像不太一样。我希望你过得更好,我有钱,埋在大药店后面小庙下面。那座小庙供奉的是土地爷,挖的时候,记得先把土地爷安顿好。” 李炎指着地图说:“看到了吗?就是这座小庙,去挖吧!” 我嗯了一声说:“我很感动!” “不用,我留着这些钱也没用,这里用不到钱了。估计我再也没有花钱的机会了。”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弄来。” 李炎笑着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好好活着就好了。把我的生命延续下去。” “我有了两个孩子。” “很好,这很好,我的生命得到了延续。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很好。” 李炎说到这里突然掉泪了。 他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他的性格和我基本是相同的,只不过经历不同,有一些差异。要是我,绝对不会包庇小姨子的,我会把她送官。 鸡叫了第一遍,李炎没有走,他盯着地图告诉我,哪里以前是做什么的,有什么。还给我规划了路线,怎么清理地下城的小鬼,哪里容易藏着小鬼。 鸡叫第二遍的时候,他才不得不离开。 我这次一直送他到了墓道口,他进去之后,我才转过身来。 我刚转过身,就看到阿三和老陆远远地跟着我呢。 我往回走,到了老陆面前,我说:“你们一直在外面守着?” 老陆说:“我怕那小子害你啊!” 阿三说:“我们可是在保护你。” 我摇摇头说:“他不会害我,因为我就是他。” 阿三说:“他说你就信!” 我说:“我遵从我的感觉。他留下了地图,走,跟我回屋。”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林穗已经坐在桌子旁在看地图。 我把地下城的情况和大家介绍了一遍,最后我指着那块女巫住的地方,那是一块空白地方。 我说:“这里什么都可能发生,李炎去过几次,都受了很重的伤。要是一个普通人,根本走不出来。” 老陆说:“大不了一把火烧了她的老窝。我们火力足!” “这女巫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对付,李炎说,这女巫要对我们下手,那些小鬼都是她养的,我们相当于宰了她养的牛啊!”我随后抬高音调说:“但是,只要我们不下去,她就不敢出来。她不敢离开她的阵地,出来之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许些微强一些。” 阿三说:“这么说,把她引出来,我就可以一枪把她爆了。” 老陆说:“怎么引出来?” 我这时候喃喃:“你说一个女巫,活了几百年,这是不是成了精了啊!这还是人吗?这就是个妖怪啊!” 第371章 多疑的女巫 我这么一说,大家才算是意识到我们面对的是个什么东西。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老妖精。 狐狸有了道行叫狐狸精,蛇有了道行叫蛇仙。这人有了道行,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了,难道叫她大仙吗? 起码李炎修炼失败了,他是个不敢见光的人。 要是这么来说,我觉得这女巫也是个不敢见光的怪物,她但凡见得光,也不至于在地下城里过日子,这上面的神庙过日子难道不舒服吗? 有河流,有良田,有这么多的大宅子。她为什么选择地下?就是一个原因,她见不得光! 我把我分析的和大家一说,大家纷纷赞同。 老陆说:“蝎子,你这么一说,她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妖怪啊!和那个李炎大概齐是一路货色。” 我嗯了一声说:“我甚至觉得,这俩人吃的是一种仙丹。吃完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老陆突然问了我一句:“蝎子,要是给你这种仙丹,你吃吗?吃了可就能长生不死了啊!” 我说:“我肯定不吃,吃了可就是死人了,有什么乐趣?冷冰冰的一个人,没有温度,没有男女之情,只能躲在黑暗里苟延残喘。你看李炎,活了这么久,每天面对的是那么一座冷冰冰的城市,和一群石像。我觉得,这生不如死。” 林穗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说:“有时候人活得太久了,觉得无聊,就想死了。我们村就有一个老头子,活了一百零二岁,在一百岁的时候自己就说不想活了,其实他家人都特孝顺,但是他还是活够了。” “怎么死的?”林穗问。 “自己活够了,靠着一棵大树死的。看起来像是吞了毒。” 老陆说:“看来要是活得够久,真有活够的时候。” 阿三盯着地图说:“我们怎么把她引出来?蝎子,要不你使三十六计吧。” 我说:“什么就三十六计?你当这是小孩儿过家家?” “你用美人计,绝对行。” “那是几百年的老妖精,能中计?” 阿三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不管这女的有多大,对爱情总是充满憧憬的,只要一恋爱,智商基本为零。” “你这是馊主意,你这是要害我。” 阿三立即解释说:“蝎子同志,我可是认真在和你谈话,我没要害你。” 老陆这时候突然来了句:“我觉得阿三说得有点道理啊,你拎着礼物,过去送礼。这女巫她也是人,总不能打送礼人吧。你就说要和她睦邻友好,看看她啥反应?” 我说:“你们说得简单,她要是放毒物咬我怎么办?” “你做好防护啊!” 林穗却摇着头说:“越做好防护,越不行。她会觉得我们在戒备她,她就会有反作用力。我觉得就大大方方拎着礼物过去拜访,她不至于不近人情。她之所以要害死全城的人,是因为城里人要害她。以前人家不也是挺好的嘛!” 我看着他们三位说:“你们这是达成一致了吗?” 老陆看看林穗,又看看阿三,他们三个点点头。 我说:“老陆,为啥是我,你怎么不出?你比我英俊高大。” “我是瘸子,你觉得一个老妖精会看上我一个瘸子吗?我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好,你往那里一站,郎中的气质本来就容易让人信任。” 我看着林穗说:“是这样吗?” 林穗说:“你拎着一壶猪油,拎着十斤牛肉过去。” 我说:“这是大礼啊,万一人家收了不领情,那不是白送了吗?” 林穗说:“送礼就要送大礼,送乱七八糟的,人家肯定不领情啊!”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算是服气了,你们这是要卖我啊!” 老陆摇着头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得先了解她才行。别忘了,她会养小鬼,她就是一个鬼母啊!将来这些小鬼长大了,听她指挥,那还得了吗?” 我呼出一口气说:“那准备准备,我就过去试试吧。不过我可说好了,一旦我觉得危险,我扭头就跑。我这没去就心惊胆战的了,我都杯弓蛇影,惊弓之鸟了我。” 老陆说:“你这成语用的一溜一溜的,胆子咋会这么小嘛!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得淡定,从容一些。” 我呼出一口气说:“行,我淡定,我从容。” 阿三笑着说:“我去准备礼物。” 我说:“我得先睡一觉,睡精神了再去。” 我给自己下了一副狠药,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了就觉得浑身都轻松。 吃饱了饭,然后去了趟茅房,出来之后,精神抖擞。 老陆和林穗、阿三拎着礼物把我送到了佛像下面。 老陆说:“蝎子,我们就不进去了,这斥候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进去人太多,女巫会有防备。” 我看着老陆说:“我要是出不来,我这家就托付给你了。” 老陆说:“不至于,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咱们就是去示好的。” “但是我们杀了她不少小鬼啊!” 林穗小声说:“你解释一下,就说不知道是她养的,以为是孤魂野鬼。是误杀!” 阿三说:“是啊,你跟她说,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早知道是她养的小鬼,打死也不敢杀。” 我接过来一罐子猪油和十斤牛肉,我拎着说:“你们都能说,你们咋不去?” 阿三说:“那是女巫,同性相斥你不懂吗?你一个帅小伙进去,她天然对你就有好感。” 我打量着自己说:“我是帅小伙儿吗?我是你叔。” “帅大叔更有魅力,蝎子同志,你行的。” 我懒得再搭理他们,拎着一罐子猪油和十斤牛肉就进去了。进了地下城,我开始回忆脑子里的地图,按照李炎给的路线,我直奔女巫的驻地。 当我走到前面一个路口的时候,李炎突然在一旁的屋子里出来了,小声说:“你来这里作甚?” 我拎着礼物过去,李炎一拉我进了屋子。 他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咱都是自己人。” 说着就要接礼物。 我往后一缩,我说:“别误会,这是给女巫送的礼。我得去了解一下她才行。” “你找死啊!她不相信任何人,她会弄死你。我和她交涉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现在就是个多疑的疯子!” “我们开会决定的,我得试试。” “试试,试不好你就死了。你搞什么啊你!这太危险了。” “这是大家的决定。” 李炎呼出一口气说:“我也是服了,不去不行吗?” “组织的决定,不去就是不忠诚。”我摇摇头说。 李炎舔了舔嘴唇,随后看着我说:“我跟你去。” 我摆着手说:“千万别,你去的话,她会觉得我和你是一伙的,我自己去,见机行事,问题应该不大。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杀过龙,你敢信吗?” 李炎听了一愣,随后点点头说:“你去试试也行,我可以给你点经验。你进去,只要你觉得心神不宁,立即回来。很灵!你和我的灵魂应该是相同的,我能感应到的,你也能!” 我点点头,用头一甩说:“那我过去了。” “我就在这等你好消息。” 我一笑,出了屋子,直奔女巫驻地! 第372章 那是真正的诡 女巫住在城西,从这里一直往西走二百米就出了城。 出了城之后是一片无字墓碑,这些墓碑就像是一把把巨剑插在地面上,大多数都是倾斜的。 在这些墓碑下面,有很多的孔洞,这里面应该是住了很多东西,我想到了蝎子,想到了蜈蚣,想到了蛇。 不过现在我还没有任何不适感,我从这些墓碑中间往前走,顺利穿过了这片墓碑。 在前面就是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子,像是一片石林。 这么复杂的地形,要是按照想的那样强攻,是不可能做到的。范围大,而且无处下手。 这石林一眼看不穿,我刚要往里走,就觉得心神不宁起来。 李炎说过,感觉到心神不宁,就不要走了,立即退回来。 我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后退,而是静静地站在了石林前面。 就是此时,一条大黑蛇从石林里爬了出来,这大黑蛇顺着一根石柱子下来之后,那头竟然变成了爷爷的样子。 不过此时我意识到,这并不是爷爷,这大概率是小鬼被养大了。 而且这小鬼应该是在爷爷的身体里养大的,所以才出现了爷爷的样子。 大黑蛇下来之后我倒是看清了,它把头高高抬起的顺后,我看到了它腹部是有手臂的,只不过这手臂紧紧地贴在腹部,镶嵌了进去,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大黑蛇已经不能叫小鬼了,这是一只成熟的鬼。 这鬼是可以冒充爷爷去找我的,他甚至有爷爷的全部记忆。 同时我也清楚的很,它不是爷爷,它完全听命于女巫,以前在佛像前的,也是这东西。 它竟然开口说话了。 “回去吧!” “我想见见女巫,我带了礼物。” “什么礼物?” “十斤牛肉,一罐猪油。” “礼物放下,你回去吧。只要你们不打扰到她,她也不会打扰你们。” “见一面总可以吧!” 大黑蛇的脸慢慢地变成了蛇的样子,它吐着信子,长大了嘴巴,对着我斯斯地叫了起来。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 此时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我明白,来这里带武器反而会更危险。 我把十斤牛肉和一罐猪油放在了地上,此时我心里焦躁不安,我知道,我必须回去了,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再不走,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转过身快速往回走,我没有奔跑,我觉得奔跑会令对方感到不安。我就像是一个竞走运动员,一直走过了这片无字碑。 一边走,我一边左右观察,我看到墓碑下面出现了很多筷子那么粗的小蛇。它们簌簌簌簌爬得很快,我想,李炎就是被这种小蛇咬到的吧。 但是这种小蛇并没有对我展开攻击,我顺利地走出了无字碑区域,进了城的瞬间,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我快速走到了李炎等我的那间屋子,刚一进去,就看到李炎坐在桌子旁,在吃酒。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摆着一条鱼,不过,这是一条被打死的生鱼。 李炎用刀子把鱼切开,然后用筷子直接放进了嘴里。 见到我来了,他立即站起来说:“坐下,我们一起喝点!” 我过去坐下,看着这条还在流血的生鱼,我说:“我得吃熟的,这生的我吃不下。” 李炎这才一拍脑门说:“我忘了你是个人,我把你当我自己了。要不去点火炖一下。” “我还是回去吃吧。” “你走到哪里回来的?” 我双臂铺在了桌子上,伸着脖子说:“我走到了石林前,出来一条大黑蛇。那不是大黑蛇,那是鬼!小鬼养成了,就是那个样子。而且我能肯定,那大黑蛇是用我爷爷的尸体养大的。他能变成我爷爷的样子,我看到不只是一次了。” “也许只是幻觉,蛇仙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李炎解释道。 “也许吧!”我说。 “你竟然穿过了那片石碑,那片无字碑下面,有大量的毒蛇和毒虫!知道他们吃什么吗?” 我摇摇头。 李炎说:“过了石林应该是一条河,河里有大量的鱼。这些东西的主要食物,就是河里的鱼虾和水虫。” “水里有什么冲?” 李炎说:“你去下游看看就知道了,水里有很多的水蜃,这些水蜃是杂食,要尸体从上游飘下来就吃尸体,它们是食腐动物。没有尸体,就吃飘下来的水藻和水草。” “会有尸体飘下来吗?” “有,发水的时候会有牛羊猪,平时也会有人的尸体飘下来,大多数都是想不开投河的妇女。” 我小声问:“这上面连着什么河?” 李炎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河到底从哪里流过来的,但是看那些尸体的穿着,并不像是吐蕃本地人,这地下河应该很长很长,具体哪里过来的,说不好。” “这么说,食物链的最底端是水草和飘下来的尸体,然后是水蜃和鱼虾,鱼虾是你和女巫的食物。鱼虾和水蜃是那些毒物的食物。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食物链。” 李炎点点头说:“毒蟾蜍除了吃水蜃,还会吃蜈蚣。蛇也会对蟾蜍下手,不过蟾蜍长大了,也会吃小蛇。就算是蝎子,也是蟾蜍的食物。我见过最大的蟾蜍有猫那么大。” “这地方很奇怪。”我说。“那鬼长得也非常大。” 我这时候抬着头,透过窗户看着那发着微弱光芒的穹顶说:“你说会不会和这光有关呢?” 李炎也看着外面说:“我也一直怀疑,我能活着,和这光是有关系的,这光带给了我声明。包括女巫也是一样。这光要是灭了,那么我和那女巫也就彻底没了。” “鬼吃什么?” 李炎摇摇头,随后他看着我猜测说:“我觉得鬼大概率是要吃人的。”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鬼应该是吃鱼的,和人一样。不过鬼是可以勾魂的。” “你分析的没错,鬼是寄生在人体内,养成了之后脱离人体。按照逻辑来说,不可能吃人,它们出来之后相当于脱离了娘胎,吃鱼吃虾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你从来就没穿过那片石碑吗?” 第373章 渊源 李炎点点头说:“我过不去,我只要靠近那无字碑,就会有大量的毒物攻击我,我想尽办法,也没能穿过。” “那说明对我还是不错。这女巫也不是无差别攻击。她把礼物留下了,让那鬼从石林出来拦住了我。” 李炎小声说:“过了石林,应该有一座石桥,过了桥是一片平地,平地后面是宅子,宅子旁边应该是一片湖。” “你不是没去过吗?” “我听老人说过,只是没亲眼见到过。那边以前是个神庙,里面供奉的是一个判官。” 我站了起来,我说:“明天我再来,我再带着礼物过来。对了,那女巫长得漂亮呢?” “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是想知道。” 李炎说:“还行吧,不过多年未见,我早就忘了她什么样子了。只是有个概念,觉得她长得还行。” 我站了起来,我说:“我先回去,到了饭点儿了,明天我再来。我给你弄点酱牛肉,你需要吗?” “好啊,明天我俩喝两杯。” 我笑着说:“行!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里,你等我。” “一言为定。” 我笑着从屋子里出来,快速奔跑,出了地下城到了外面大殿里的时候,林穗他们在这里焦急地等着我呢。 我一出来,阿三就凑上来急着问我:“见到了吗?” 我叹口气说:“见到个屁,走到一半被拦住了,礼物留下了,人被赶了回来。” 老陆说:“谁把你拦住了?” 我说:“鬼。” 他们三个同时说:“鬼?” 我说:“我搞清楚了,那条大黑蛇,其实就是鬼。今天我看到那大黑蛇的手了。而且我看到了大黑蛇的脸,就是爷爷的脸。这说明什么?说明小鬼长成了是要脱离尸体的,然后就成了真正的鬼。鬼的样子,就是大黑蛇。” 阿三一拍桌子说;“我知道了,这大黑蛇学人的样子,它寄宿在尸体里,就学尸体的样子。” 我点头说:“没错,所以,爷爷已经死了,大黑蛇不是爷爷,但是他有爷爷的记忆。但千万不要以为有爷爷的记忆就是爷爷,他是鬼。鬼是要害人的,只听命于女巫。” 老陆说:“它有六条腿,为什么要像是蛇一样?” “蛇爬行很快啊,它不需要腿的时候可是缩回去,需要攀爬的时候,我估计那六条腿就会伸出来了吧。” 老陆说:“那鬼是怎么拦你的?” “它会说人话!” “会说人话?”林穗说,“会不会是幻觉。” “也有可能是幻觉,总之,我听到了它说话,让我把礼物放下,人回去。” 老陆这时候小声说:“李炎怎么说的?” “李炎从来就没走这么远,李炎总是刚进女巫的辖区就被赶出来,我穿过了整片的无字碑区,并没有受到攻击。” 林穗说:“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再去送礼,明天带两条咸鱼,十斤牛肉。对了,我们牛肉储备多吗?” 老陆说:“放心吧,够你送礼的。除了牛肉,我们还有羊肉,猪肉呢。我们这里的食物储备非常充足。养她一个女巫不成问题。”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鬼,我觉得不会只有那一只。” 老陆说:“说不准也就那一只,养鬼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养成的,而且养成的概率很小。你看那么多尸体,里面那么多小鬼,也没见到有破壳而出的。” 阿三说:“是不是时间不够?” 我摇摇头说:“和时间没有太大关系,为啥爷爷就能这么快养出来一只鬼呢?” 林穗小声说:“还有段风流,你觉得段风流的尸体会不会也养出了鬼?” 我嗯了一声说:“有可能。” 林穗小声说:“我觉得爷爷和段风流是自己选择的做鬼,让小鬼进入体内,然后得到了所有的记忆。破壳而出成了鬼,这也是一种修行,也是一种长生的办法。” 老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其实想想,做鬼也没什么不好的。怎么不是活啊!我下辈子不想做人了,我还不如做一只猫,一只自由自在的猫,愿意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饿了就抓一只老鼠,吃完了找个地方趴着就睡。无忧无虑。” 林穗这时候突然看向了我说:“你们的门派是不是叫鬼算门?” 我说:“是啊,你知道的,现在我是门主,我们门派就我一人了。” 林穗小声说:“你们这门派到底哪里来的?供奉的是谁?” “你什么意思?” 林穗说:“会不会和这女巫是师出同门啊!?” 老陆听了之后一拍大腿说:“是啊,我觉得这里面有猫儿腻啊!这爷爷和段风流为啥来这里啊!是不是和这女巫有什么关系啊!” “师承鬼谷子啊!我们一直当鬼谷子是祖师爷的。” 老陆说:“这女巫会不会也是鬼谷子的弟子呢?你们是不是一起的呢?” 我听了之后突然意识到,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我舔了舔嘴唇,随后我立即把代表我们门派的道袍拿了出来,我穿在了身上之后, 阿三指着说:“看吧,这图徽里面有条蛇。” 图徽就在左胸前,我对这图徽其实早就熟悉,我知道这里面有条蛇,但是一直不理解这蛇是什么含义。不过现在,再看这条蛇,似乎一下明白了很多。这哪里是蛇?这是鬼啊! 老陆指着说:“这是什么?蝎子,我从来没见过你穿这道袍!” 林穗也说:“是啊,这是你们传承的道袍吗?” 我说:“这不是蛇,这是鬼!” 老陆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不然平时段风流和爷爷都来这地方?这里应该是你们的总部!你这是回家了啊!” 我喃喃道:“我明天早去试试,我穿着这袍子去,我必须搞清楚我和这鬼有什么渊源!” 阿三说:“你该不会把我们给害了吧,蝎子同志,你别忘了,我们可都是你的同志。” 老陆说:“阿三,你说啥呢,蝎子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陆同志,你不要经验主义!那女巫要是她的祖师爷,搞不好他翻脸不认人!” 我说:“我是翻脸不认人,我先吃了你。” 我被阿三惹得挺生气的,对着阿三吼了一句。 林穗在一旁劝道:“好了,别说气话了,阿三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明天带着礼物过去,问问清楚,必须见到她,让她给你一个答案。这道袍上的鬼,和她养的鬼,到底是不是一个鬼。” 我嗯了一声说:“明天必须见到这女巫,我有感觉,我爷、段风流和这女巫,有关系。” 第374章 馋鬼 第二天我穿着师门的长袍,连着咸鱼和牛肉又去了。顺便给李炎带了酱牛肉。 这一路无话可说,见到李炎的时候,他坐在门槛上等我。 他见到我的时候就兴奋了起来,说:“酱牛肉带了吗?” 我拍了拍挎包说:“二斤多呢,够了吧!” “够了够了,黄酒我都准备好了。我俩喝几杯!” “回来再喝,我得先进去。” “你进去就不一定回得来了,我们先喝几杯吧。你要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和我喝酒了。” 我点点头说:“也罢,那我们兄弟就先喝几杯。” 进了屋子里,在屋子里点了一盏马灯,马灯放在我的左手边,中间摆着切好了的酱牛肉,摆着一坛黄酒,两个酒杯。我俩就这样对饮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浑身都觉得热乎乎的。 李炎这才说:“蝎子,你这身行头看着挺新的。” “一直没穿过,这是师承的袍子,也算是鬼算门的一个象征。”我指着图徽说,“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李炎伸着脖子看了之后,然后用手摸着说:“这很像是女巫养得鬼啊!” “你也看出来了呀,以前我没注意过,以前一直当是蛇。” “这是鬼,这就奇怪了。你们是什么门派?” “鬼算门,师承鬼谷子。主要就是两门手艺,其一就是看相,其二就是医术。养鬼的门道,我是一点都不清楚。不过我有个小师爷叫段风流,他倒是会很多歪门邪术,甚至会给人借阴寿!” 李炎疑惑地看着我说:“蝎子,我有个想法,你们这鬼算门和这女巫该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你也想到了呀!我为啥穿着这身袍子来了,我就是想试试这袍子能不能让这女巫想起点什么,或者触动她的感情。我几乎能肯定,我爷被养成鬼了,我觉得段风流也差不多被养成了鬼。这二位即便是做了鬼,也不至于害我吧!毕竟鬼都是有人生前记忆的。” 李炎摆着手说:“鬼就是鬼,千万不要指望鬼对你有多深的感情。还是那句话,只要觉得心里发慌,立即撤回来,还来得及。要是心里发慌还往前走,那就凶多吉少了。” 三杯酒下毒,牛肉吃了几片,塞了牙,我用牙签一边挑牙缝里的牛肉,一边说:“我就喝三杯了,再喝就耽误事了。剩下的酒,你等我回来再喝。” 李炎站了起来说:“见到那女巫,不要发生任何冲突,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为老朋友。明白吗?” 我点头说:“我明白,我走了。” 我拎着咸鱼和牛肉出来,一直往西走,很快就走到了那一片无字碑前。我呼出一口气,昂首挺胸,大踏步走了进去。就像是一个去登基的王。 穿过这片无字碑,到了石林前面,我并没有感觉到心慌的感觉。 不过,那鬼又来了,这条大黑蛇一样的鬼从石林里爬了出来,仰着头,对着我吐着信子。很快,露出了我爷的那张脸来。 他说:“你怎么又来了?” “你是我爷吗?” “你觉得我是你爷吗?” “是,也不是。” “怎么说?” “你有我爷的记忆,但你是鬼。鬼也有鬼的活法。” “你知道就好,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来了。在外面神殿里过日子去吧,我们各自为界。” 我举着咸鱼和牛肉说:“我想见见女巫。” “你为什么要见女巫?” “我觉得,我们师出同门。”我把牛肉和咸鱼放下,指了指胸口的图徽,我说:“这是不是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阳间的人,我们是阴间的鬼,包括李炎一样。我们之间就不该有任何的联系。” “是你把我引到这里的,难道不是让我搞清楚这一切吗?” “糊涂,我把你引到这里,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外面兵荒马乱的,只有这里,才是净土,才能休养生息,置身事外。我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来这里挖坟的。” “见见女巫都不行吗?” “没有必要,人鬼殊途,你还是回去吧!” “女巫也是鬼吗?我听说她是从贝加尔湖畔来的美丽姑娘。” “美丽姑娘那是从前,现在不是了,几百年了,你觉得一个几百年的女人,还会美丽吗?” “我们到底是不是师出同门?养鬼,是不是我们鬼算门的传统项目?” “回去好好过日子,好奇心会害死你的。” “我想知道真相,我想见见她。” “她不想见你,没有意义。” “我是带着善意而来,她应该知道。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东西留下,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它的脸再次变成了大黑蛇的脸,吐着信子,看看我之后,转过身,爬进了石林。 我刚要往前走,这心就开始狂跳,焦虑的情绪瞬间令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往前走,但是这一步还没迈出去,那种感觉又袭上心头。 我只能缩回脚来,转过身,不甘心地往回走。 李炎见到我回来了,哈哈笑着迎了出来。 “蝎子,见到人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见到,还是被拦在了石林前面。”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李炎说:“过了石林就是石桥,过了石桥也就看到了女巫的宅子。他们不让你过石林,你一点办法没有。我们开始喝酒吧!” “能不能偷偷绕过去?” “就这一座桥,你怎么绕过去?” “我可以游过去?” “水蜃会钻进你的身体,活吃了你。它们不仅吃尸体,也吃人。”李炎看着我说:“不要妄图绕过去,行不通。”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李炎点点头说:“我在这里几百年了,要是能绕过去,我早就绕过去了,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熟悉。” “他们为什么要我留下牛肉呢?” 李炎小声说:“馋啊,馋鬼,你没听过吗?” “我要是每天都送牛肉,送上一段时间,突然不送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我呢?” 李炎看着我乐了,说:“这倒是个办法,你可以试试。但前提是你有足够的牛肉。” “我有足够的牛肉,不仅牛肉,我还有猪肉和羊肉。” 我说着,李炎已经流哈喇子了。 我说:“你这么馋吗?” “我也是个馋鬼啊!鬼都很馋的,你不知道吗?” 我哦了一声,心说,现在知道了。 第375章 慢慢来 我回去的时候刚好正午,我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别人都说喝了酒容易睡着,我不行,我喝了酒永远睡不着。 我得熬点醒酒汤才行。 喝了醒酒汤之后,我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不然这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不胡思乱想了,但是有些头疼。吃了两片西药,头疼才算是缓解了。 林穗在我旁边说:“看你以后还乱喝不。” 我摆着手说:“不喝了,我再也不喝酒了,我打算戒酒。醉酒一场,就像是中了毒,得了一场大病,没有一星期是恢复不过来的。” 老陆说:“不喝酒有啥意思?以后少喝点嘛!” 我摆着手说:“算了,喝上一杯就想第二杯,一杯又一杯,又要喝多了。以后吃肉喝茶,或者喝大上海出的蝌蚪啃蜡!” 老陆笑着说:“那玩意能喝吗?据说又苦又辣的。” “但是不头疼啊!”我怕笑着说。 阿三这时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的话,这些鬼都挺馋的,但是馋归馋,都不敢出来。为啥晚上也不敢出来呢?” 我说:“那是是他们的地盘,有大量的毒虫毒蜃守护着,还有护城河,易守难攻。这要是出来,我们抓它们不是多难的事。尤其是它们只能晚上出来,这要是被堵住退路,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老陆一拍大腿说:“没错,它们主要就是怕被抄了后路。你们想想,它们出来之后,我们只要把路口一封,到了白天他们就只能活活被太阳晒死。” 我嗯了一声:“所以啊,他们都躲在里面,宁可几百年不出来,也不会冒险。那里面,真的挺安全的。” 阿三说:“这么说的话,只要我们不下去,它们也不会上来,大家相安无事不就好了吗?” 我点头说:“理论上是这样,但是这女巫养这么多小鬼,到底要做什么呢?不要忘了,地下城里有一条地下河,那鬼要是达到了一定规模,会不会顺流而下,或者逆流而上,从顺着河出去呢?白天蛰伏起来,到了晚上,出来害人。” 林穗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们还是要尽量多杀小鬼。能杀多少是多少。” 我说:“但是问题来了,要是我们现在杀小鬼,女巫必定会对我们彻底失去好感,甚至会以我们为敌,肯定就不会见我了。” “怕个鸟啊,她连李炎都对付不了,想对付我们,痴心妄想!”老陆说。 “我明白,但是我们不是想要了解她,然后灭了她嘛!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是先不要动小鬼,再等等。” 晚上我喝了安神汤,药量减半,睡得很香。我知道,我这脑神经快调养过来了,接下来可以逐渐减量,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没有了张嫣和张宁儿的纠缠,我这问题逐渐好转,并且,鬓角的白发里面重新出了黑发。头发替换一茬,这头发会再次变黑。 一大早,天阴,要下雪。老陆一如既往带着大家训练,我看到他们在山坡上奔跑,在训练体能呢。 我则拎着一块牛肉进了地下城。同时,给李炎带了二斤酱牛肉。 李炎早就坐在门槛上等我了,见到我立即笑着站了起来,说:“我在等你呢,带肉了吗?” “带了带了,少不了你的肉。” “去喝两杯。” 我摆着手说:“我不行了,昨天喝醉了,头疼的很,脑子也混乱了,到现在提不起精气神来。我戒酒了。” “说戒就戒啊!” 我说:“肯定说戒纪要戒啊!从今以后,我滴酒不沾!” 我把酱牛肉用草纸包着,放在了桌子上。 李炎闷闷不乐地说:“你不喝酒,我岂不是只能自斟自饮了吗?” “我可以喝水陪你!” 李炎说:“就一杯吧,行吗?” 我摇着头说:“真不行,我发过誓了。” 李炎看我坚持,就没有再强迫我,他喝酒,我喝水,我俩在这里坐了有一个小时。 他喝得晕晕乎乎,挥着手说:“去忙你的吧,我等你回来。” 我说:“你也得少喝点,你这身体能行吗?”. “我已经是鬼了,我还怕死吗?”李炎笑着说,“我没事,不过还是谢谢你。” 我拎着牛肉出来,然后回头看看李炎,突然觉得他是个很孤独很可怜的人,但是又觉得他已经习惯了孤独。 李炎是个很理性的人,也很真实。 我拎着牛肉往西走,出了城很快又到了那片墓碑前,我连着牛肉穿过那片墓碑,再次到了石林前面。这次我什么都没说,把牛肉放下就要往回走。 却被鬼叫住了。 “嘿,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大黑蛇在石林的石柱上趴着,伸着头看着我。 我说:“还有什么好说的,给你们送点牛肉,我家里还多着呢。这叫睦邻友好,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大黑蛇慢慢地爬下来,总算是看到它伸出一只爪子,直接把牛肉拎了起来。 蛇突然伸出一只手,看起来很诡异,但是也证明了它就是鬼的事实。 它看着我嘿嘿笑着说:“你还挺孝顺的!” “虽然你是鬼,但毕竟你有我爷的记忆,还有那张脸。我对我爷的感情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我劝你,不要抱有太大期望。我不是你爷,你也不是我孙子。甚至从一开始就不是,你只是李炎的一个复制品。” “不是那么回事,我始终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我有父母,我还有爷爷。我有完整的人生。” “行吧,你说得对。既然你送来了,我就笑纳了。” “别吃独食,给段风流和女巫分一些。” “放心,我自己吃不完十斤牛肉。” 它拎着牛肉钻进了石林不见了。我一笑,转过身从容地离开了这一片无字碑,走出了女巫的领地,走进了城市,走到了李炎在喝酒的屋子,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李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马灯照着他的脸。 他的脸色很不好,应该也是被酒给闹的。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打扰他,只是把马灯的火调小了,然后走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最后看了一眼城西,再透过窗户,看看那盏马灯。最后,我快速离开了地下城。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下起了大雪,这场雪不小,我搓了搓手和脸,弯着腰钻进大雪天里朝着家的方向跑了出去。 第376章 孝顺的好孩子 回到屋我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壁炉前,伸着双手烤火。 林穗和老陆、阿三随后就进来了,都围得严严实实。进屋之后开始抖落身上的雪,然后开始解开围脖,脱衣服。 老陆最先开口说话:“蝎子,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我说:“没喝酒,放下牛肉就回来了。” “没聊两句吗?” “聊了两句,也就是随便聊了两句而已。我从石林回来的时候,李炎竟然醉倒了。” 老陆说:“这么说,鬼也会喝醉。”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鬼也会喝醉。” 阿三说:“那你就给女巫送些酒过去呀!牛肉和酒更配啊!” 我说:“你是不是当别人都和你这么傻?那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你送人酒,难道人家不知道少喝点吗?你当那女巫和那些鬼是李炎吗?李炎是对我没有戒备心在那么喝的,也许李炎有戒备心,在故意试探我。” 老陆看着阿三说:“你不要用学生的思维思考问题,你得成熟起来了。” 我对阿三说:“我不比你傻,当年我和鬼子较量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阿三不服气地梗着脖子说:“我咋就穿开裆裤了?和鬼子打仗才几年?” 我说:“我就是打个比方,你知道我除掉了多少汉奸吗?我懒得和你细说,我怕你把我暴露了。” 林穗叹口气说:“行了行了,别吵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我说:“当年什么勇?我受了过少委屈谁知道?我认贼作父,我容易吗?” 老陆叹口气说:“那段时间过得日子,还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总算是能堂堂正正做人了,又遇到这么一群鬼。就不能让我们过个消停日子啊!” 我突然一愣,我说:“我爷的目的我知道了,他就是让我们来灭这群鬼的。不然把我们弄来这里做什么呢?鬼子和鬼比,还是鬼对人的威胁更大啊!” 我大声说:“我想通了啊!” 林穗说:“其实我早就这么觉得,只是不确定。” 我说:“我爷的用意深远,一步一步把我们带到这里,绝对不会是为了让我们躲避战争,而是给了我更神圣的使命!他以身饲鬼,包括段风流,就是在提醒我,鬼这东西,可怕啊!” 林穗说:“你这身体没事了吧。” “喝醉了一次,觉得软,缓几天就好了。刚好这几天我就只送礼,把他们都养肥了,养馋了再说。” 我烤暖和了,就去床上躺着去了。 我现在身体虚得厉害,都是被酒害的。 拿起一本书想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中午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下午接着睡。到了傍晚起来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 但是这一晚上可就睡不着了,我点着马灯坐在桌子旁边看书,正在看着,李炎来了。 他慢慢地敲窗户,敲四声。 人一般都敲三声,鬼才敲四声。 我也不清楚这是规矩,还是他潜意识里就愿意敲四声,他这么一敲,我倒是一下就知道是他。 我打开门,他进来之后去烤火。说:“有吃的吗?” “这大晚上的,我去哪里给你弄吃的?” “酱牛肉真好吃,我这饥肠辘辘,你去厨房看看。” 其实厨房是有酱牛肉的,我故意这么说,我不能让李炎觉得这酱牛肉得到的很容易,我得让他知道感恩,让他有敬畏之心。 我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拿着一盘切好的酱牛肉,一盘切好的猪耳朵。 李炎自己带着酒过来的,就在我屋子里喝了起来。 我说:“你喝多了还回得去吗?别耽误事。” 李炎说:“你放心。” 我一哼说:“我放什么心!昨天你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你要是在我这里睡着了,我可搬不动你,我上次喝醉了,还没缓过来呢。” “你放心,我适可而止。” 他慢慢悠悠,自己一个人在我这里喝了多半宿。 而我只能一直陪着他,他跟我说了下他的历史,说到动情处,还哭了起来。 他有妻子,有女儿,有事业,最后全被自己的小姨子给弄糟了。自己这才心灰意冷去修仙的,结果仙没修成,修了个鬼出来。 我说:“你要是不修成鬼,估计此时也是石像,或者被养成了一个鬼。到时候就是那条带腿的蛇的鬼样子。” 李炎擦了把眼泪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家破人亡的事实,这么多年,噩梦一直不断,隔几天就给我来一次噩梦。我这活得实在是难受,还不如死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能活着还是尽量活着吧。” 李炎一直喝到了鸡叫头遍才离开的。 他走了我就喝了安神汤,很快就睡着了。 本来我不打算喝安神汤了,但是被李炎这么一骚扰,过了睡觉的点儿,不喝的话就肯定睡不着。但是这一喝,又睡得太死,一直到了十点钟才算是醒了过来。 我拎着十斤牛肉刚要走,突然意识到,李炎爱吃酱牛肉,这鬼和女巫会不会也喜欢酱牛肉啊! 我干脆拎了八斤酱牛肉出去,直接送熟食。 到了地下城的时候,李炎还在那铺子里等我呢,见到我就问我,带没带吃的。今天我给他带了个羊腿。我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我说:“没切,直接啃吧!” “这我得吃两天,蝎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得报答你。” “不用,你少喝点酒吧,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对,你中毒不浅啊!” 李炎笑着说:“不喝酒,还能做点啥?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 我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李炎,你能帮我杀小鬼吗?” 李炎小声说:“会被报复的,女巫会报复,这不能乱来。” “你怕她吗?” “你也看得出来,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战士,我只是个郎中。” 我知道,指望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得靠自己人,比如老陆,林穗,这才是我的左膀右臂啊! 我指着酒坛子说:“少喝点,这玩意会害死你。” “我知道了,我适可而止。” 我知道李炎说的适可而止是啥意思,他是不喝醉了不合适啊! 我拎着十斤酱牛肉就往城西走,顺利到了石林前面的时候,发现大黑蛇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竟然开始抱怨我:“你怎么才来啊!” 我说:“我这次带的酱牛肉,这不得需要时间做啊!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拿回去换生肉。” 他爬到了我的身前,伸出手说:“拿来吧。” 我把酱牛肉递过去,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撕了一块,扔进了嘴里,嚼了几下。 我看着他嚼的动作,说明他嘴里有牙啊。 嚼了几下吞进去,他说:“酱牛肉好吃,以后就送酱牛肉,知道了吗?” “那得嘞!” 这老鬼走出去十几米后,转过身看着我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我挥着手说:“爷,明天我再来!” 第377章 受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又带着两份食物过去了,这次给李炎带的兔肉。 李炎身体是越来越差了,我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李炎双眼干涩,手拿着酒杯发抖,肤色暗淡,开始掉头发。 这酒对他伤害非常大。 我说:“李炎,你想自杀吗?你是个郎中,你应该知道自己得了什么毛病?” “就这么醉死了也挺好,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死了,我就没兄弟了。” 李炎突然一愣,盯着我说:“你当我是兄弟吗?” “你本来就是我兄弟,我一直当你是我大哥的。” 李炎听了之后颇为感动,竟然抓住了我的手说:“兄弟,你得好好活着啊!” “我得杀了这些鬼!我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李炎小声说:“他们最怕火烧,只要被火烧,就会受很重的伤。” “你怎么知道?” 李炎小声说:“我烧死过一只老鬼,就那种六脚蛇。半夜我正睡觉,这六脚蛇就开始拨我门闩,想杀我。我躲在了门旁边,他一进来,我就把马灯砸他头上了。想不到的是,他的身体很快就烧了起来,一直烧成了灰。” “易燃的体质?” 李炎点点头说:“没错,怕烧!从那以后,我身上一直带着火种,和一壶火油。要是再敢来算计我,我就对他们不客气。我觉得我们是达到了默契,我在城里,他们在他们的领地,我们互不侵犯。” “这么说他们基本不进城。” 李炎点头说:“不,他们会经常进城,只不过,不再骚扰我,见到我总是躲着我。意思很明显,不想和我为敌。” 我站了起来,我说:“大哥,你得活着,我需要你帮我。我们得把女巫的地盘夺过来,不能让她在那边一直养鬼为祸。” 李炎说:“倒是没见到那些鬼祸害人!” “现在没祸害人而已,一旦养得够多,食物就会匮乏,他们一定会出去祸害人的。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兄弟,你要是想干,那为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指着酒坛子说:“你先把酒戒了,把身体养好了。” 李炎随后就把酒坛子抱起来砸了。他说:“我以此为誓,我要是破了戒,就和这酒坛子一样,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好,我估计,这女巫也快上钩了。” 我和李炎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我说:“大哥,我得走了,去办正事。” “去吧,多加小心,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觉得心慌,就立即往回走。” 我嗯了一声,拎着十斤酱牛肉朝着城西走去。 到了城西穿过墓碑群,到了石林外的时候,那大黑蛇已经等在那里,他急切地说:“还是酱牛肉吗?” 我说:“还是酱牛肉,不过家里什么都有,还有猪头肉,酱猪蹄,肘子,猪耳朵,还有兔子,羊肉和鹿肉都有。看你愿意吃啥!” 大黑蛇说:“都愿意吃,能不能都来点?” “行是行,只不过,你得和我说实话啊,我这衣服上的图徽,到底是什么啊!怎么看怎么像是和你一样的鬼。”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总不能吃了我的食物,什么都不说吧。我想见见女巫,能行吗?” “你见她有意义吗?她又不是天仙美女,几百年的老妖精,有意思吗?” “好奇!” “好奇会害死你!”大黑蛇把食物拎了起来,转身走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我都足量供应,先把他们的胃撑起来再说。换着花样给他们送食物,这大黑蛇看我是越来越顺眼了。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我拎着一串猪蹄子,看着大黑蛇说:“女巫还是不打算见我吗?” “主要是没意义,她没什么好见的。” “段风流呢?我想见见段风流。” “和我一样鬼样子,你见他有什么意义?他是替你死的,你忘了吗?” “所以我更要见见他。” 大黑蛇这时候叹口气说:“行,明天吧,明天还这个时间,我让他过来见见你。” 我知道,他们开始妥协了。不为别的,只为了食物。 第二天我见到了段风流,他和大黑蛇还是有些不同的,他颜色浅了些,脖子上还有一圈红色,他像是有剧毒。 我说:“红环蛇鬼。” 他呵呵一笑说:“没想到吧,我以这鬼样子和你见面。” “最近伙食还行吧?” “托你的福,看来以前我没白疼你。” “你们怎么就来这里做鬼了呢?难道做人不好吗?” “阳寿已尽,做鬼也不错。不然就真的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 我拎着一串猪耳朵,扔给了他。他伸手接住说:“谢了!” “小师爷,女巫漂亮吗?” 他愣了下,随后笑着说:“你问这个干吗?” “好奇。” “还行吧,我觉得还行,不过她不算是女人了,几百年的老妖精,怕是生不了孩子。阴气太重。” “我想见见她。” “她谁都不见,她每天坐在屋子里弹琴,看书,画画。你还是算了,别自讨没趣。” 我发现段风流比我爷变成的鬼更有人情味。 我说:“小师爷,就看一眼,没别的意思。” “真不行。” 我大声说:“吃着我的,连见一面都不行吗?那我凭啥一直供奉她?她又不是我妈,我图啥?” 说完,我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我知道,时机成熟了,段风流一定会把我的话转告给女巫,只要这女巫吃馋了,我不信她不见我。 人得有脾气,有些人也不在乎你的顶撞,你越是顶撞她,她就越觉得你可爱。尤其是女人。 我回到了李炎藏身的铺子里,他正在吃肉呢。在旁边摆着一碗清水,一边吃,一边喝水。现在他气色好了很多。 见到我回来了,他放下手里的肉,用草纸擦了擦手,站了起来说:“情况怎么样了?” “我见到了段风流,我猜,段风流应该是女巫的贴身鬼奴,我爷变成的鬼应该是护卫。” “那又怎么样?” “我今天和段风流摊牌了,段风流的人情味还是很重的。我说,你们吃我的这么久,我想见见女巫都不行?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开心了,我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 李炎问我:“什么后果?” 我说:“后果就是我不给他们送食物了,酱牛肉,猪蹄子,猪耳朵,羊腿,啥都没了。我饿他们几天,让他们去吃河里那腥了吧唧的鱼吧!” 李炎呵呵一笑说:“我觉得这下他们内部麻烦了,吃惯了嘴,突然不吃了,那真受不了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第378章 女巫之约 李炎告诉我,这些鬼的嗅觉很灵敏。 接下来一连三天,我都在城西的这家铺子里和李炎吃肉。 李炎会小酌两杯,我以茶代酒。 这次我带来的熟食全是从锅里捞出来,用保温箱带来的,吃的时候,还烫嘴呢。煮得也烂,用筷子撕下来一块,香气四溢,放到嘴里,软香滑嫩。 李炎笑呵呵地说:“他们矫情就让他们矫情去,连个面都不肯见,凭啥给她吃这么好的食物?” 我说:“爱吃不吃,我又不欠她的。这娘们儿就是矫情哈!” 李炎举着小酒盅,灌了一口黄酒。 酒盅特别小,一盅也就是八钱。李炎干了一盅之后,就再也不敢这么弄了,他说:“你别看酒盅小,要是一个个这么干下去,一会儿就多了。” 我说:“你帮我分析分析,那娘们儿会妥协吗?” 李炎说:“她也是人,她必须妥协。人这辈子最忍受不了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人这辈子最大的享受是什么你清楚吗?” 我说:“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大烟瘾和饥饿,有过易子而食的记录啊!最大的享受就是美食和美色。” 李炎一拍大腿,指着我说:“不愧是我兄弟,一说就中。虽然大多数人都在承受着,享受着这一切。但是他们活得并不通透。他们没搞懂这些道理,所以一直稀里糊涂活着。我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我举着一杯茶笑呵呵地说:“大哥,我敬你。” 我俩哈哈笑着吃吃喝喝起来。 李炎嘬了一口酒,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头肉放进了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说:“依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应该忍受不住了。这香气早就飘到河那头去了。闻味儿的感觉,不好受!”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说:“活该,看一眼又不会死,又不会化掉,她凭啥啊!” 李炎说:“就是,她凭啥呀!” 我俩正说着,门被挤开了一条缝,一条大黑蛇的头从外面挤了进来。 不是我那爷鬼,是段风流。我姑且叫他风流鬼。 风流鬼挤进来之后,竟然转过身关上了门。他身上有六只手,但是伸出来的就两只,那四只手贴在身上,和身体齐平。 风流鬼看着我们吐了吐信子,然后化作了人脸,正是段风流那张痞子脸。 风流鬼说:“两位好雅兴!” 李炎白了风流鬼一眼说:“邻居这么久了,我没见过你啊!”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叫段风流,蝎子的小师爷!说到底,咱都是亲戚。” 李炎摆着手说:“人鬼殊途,你少来这套。我们兄弟在这里吃酒,你还是别打扰了。” 风流鬼看着我说:“蝎子,小师爷平时对你不错,你吃酒怎么不带上小师爷啊!” 我说:“小师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以前对你也不错吧。这次你可没替我想。我就想见一面贝加尔湖畔过来的女巫,你这推三阻四的,你什么意思啊!再说了,我们都是同门吧,心在我是鬼算门的门主,她就算不是不是鬼算门的,也一定和我们有很深的渊源。见见怎么就不行了?” 风流鬼凑过来,伸出手就要抓肉。李炎直接打了他一筷子,接着就把马灯拎了起来,说:“信不信我一马灯砸你头上!别以为我不懂你们这些老鬼,身体油得很,点火就着了。” 风流鬼后退了三米,看着李炎说:“大家都是亲戚,你这是何必呢。蝎子和你那就是亲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这是我们鬼算门的秘术,能让一个人重新活一遍,蝎子就是让你重活了一遍啊!要说这秘术,还是我研究成功的。当年也是我做的这个法,蝎子才得以降生下来。我是你们的大恩人啊!” 李炎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你对我们再好,代表不了现在。我们就是想见见那娘们儿,怎么就不能见?她镶金边了啊!” 我说:“越是不让见,我越是想见。说心里话,什么娘们儿没玩过,怎么她就那么金贵呢?她是杨贵妃还是赵飞燕?” 李炎说:“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这里没你吃的。” 风流鬼看着我说:“就一口,一口还不行吗?” 我拎了一片猪耳朵,站起来到了风流鬼面前,他张开嘴,我放进了他的嘴里。这货吃的时候,眼睛都闭上了,不停地嗯嗯嗯地享受着。 我说:“一口,满足你了,快回去吧。告诉那娘们儿,我等她。” 风流鬼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他走远了,我和李炎哈哈地大笑起来。 又过了一天,风流鬼又来了,他进来之后关了门,小声说:“李炎,蝎子,大巫师想见见你们。你们跟我走。” 我说:“想见见我们,过来这里喝两杯。你们那地方,阴森恐怖的,像是墓地。我不去。” 李炎说:“酒菜已经准备好,来就来,不来算了。我们兄弟在这里吃吃喝喝多开心的。” 风流鬼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盯着桌子上的酒菜说:“再给我一口,就一口。” 我用筷子夹下来一块肘子,半肥半瘦,夹在筷子上,肘子肉颤颤抖抖的。风流鬼仰着脖子,脸朝着天,长大了嘴巴。我把这块肉放到了他的嘴里。 他吃了之后,不停地舔着嘴唇,叹了口气说:“都这么不好说话,在哪里见又能如何呢?大巫师主要是怕危险,这毕竟是你们的地盘。她不想出来,也是有原因的。你说,她要是出来,你们在这里把她怎么样了,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李炎笑着说:“能把她怎么样?难道你觉得我们兄弟会非礼她?我声明,我没那功能了。” 我笑着说:“我倒是有那功能,但是我没那兴趣,我有三个老婆,我忙不过来。再说了,一个几百年的老妖精,我还真没啥兴趣。” 风流鬼摇着头说:“她是怕你们要她的命,毕竟,她害了全城的人,她心里有鬼啊!她精神多少有些问题。” 我笑着说:“我是郎中啊,我能治这病。” 风流鬼摇着头说:“她是绝对不会出来的,你们要是想见她,就跟我过河见她。你们要是不想见,那我也没办法。” 我拿了一盘子酱牛肉递给了风流鬼,我说:“把这肉带回去,告诉她,明天我和李炎过去找她。让她洗干净点,打扮漂亮点,别让我们兄弟失望。” 风流鬼呵斥道:“蝎子,你胡说什么呢,你当时逛窑子呢啊!大巫师本来就很干净,这些话我不会说的,这是在激怒她。” “你看着说吧,关系搞好了,好吃好喝少不了你们的。要是和我闹僵了,对你们没好处。”我说。 李炎说:“段风流,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风流鬼端着一盘子肉一哼,转身一边走一边说:“做鬼真他娘的不如做人好!” 第379章 明天见 第二天,我和李炎继续在铺子里吃肉,他喝酒,我喝水。 我们并不急于去见这个女巫,我们不能表现得像个急迫的嫖客。 她要见我们,我们必须要端着点自己的架子才行,这样才能让我们更有价值。 该吃吃,该喝喝,我看看表,快到中午了,这风流鬼还没来。 李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说:“要不我们直接过去吧。” “不,必须等他们来请,现在着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我们有酒有肉,急什么?时间有的是,有本事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过了中午,风流鬼还是没来。我干脆不等了,起身回了家。 刚进家门,老陆和林穗、阿三就围了上来,问我见到了女巫没有。 我说:“别提了,人家还矜持起来了,不搭理我了。” 老陆说:“是不是太端着了,引起了对方的反感或者警惕?” “不,我估计她和我想法一样,她不想失了面子。有本事就这么耗着,我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只要她动了见面的心思,那么就不怕她不见我。” 阿三说:“你还是不要太装了,差不多行了。” 我仰着脖子看着她说:“你懂个屁,别乱指挥。” “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我说:“这不是面子问题,这关乎生死。你根本就不懂人心险恶,你能不能多看,少说,感悟一下人生呢?” 老陆对阿三说:“这真的关乎生死,现在我们越是端着,女巫就会越觉得我们没有企图。一旦让她觉得我们对她有企图,那进去的人,可就死定了。” 我也不想多聊了,我让他们都回去,我睡了一觉。 一直睡到了晚饭前我才起来,中午和李炎吃了不少肉,下午没运动,晚饭也没吃啥,喝了半碗粥就躺下了。 由于这些天太紧张,搞得精神也不太好,还是喝了安神汤,这样起码不会胡思乱想。 到了十点多有了睡意,刚要睡去,就听到有人敲窗户。 我坐了起来,一听这敲窗户的频率就知道,李炎来了。 其实也只有他会来敲我的窗户。我这次问都没问,直接开了门。 李炎进来之后,我关了门。 李炎裹着厚厚的衣服,他到了壁炉旁边烤着火说:“跟我走,段风流来了,说让我们过去。” 我说:“不去。” 李炎听了一愣:“不去?你不见她了吗?” “我得睡觉,困了。你回去告诉那风流鬼,明天中午去。” “为什么不是上午?” 我说:“急什么!中午吃完饭过去。” 李炎这时候想了想说:“我倒是有点懂了,你这叫欲擒故纵。” 我笑着说:“大概就这意思,不能太上赶着,显得我们多想见她似的。那她还不美起来了啊!得让她觉得,我们见她只是好奇,这好奇的劲儿一过,见不见都行。” 李炎看着我笑着说:“还是你行,我这就回去和段风流说,明天中午饭后我们过去。” 我嗯了一声说:“别给他们好脸色,咱兄弟得像个大侠!” 李炎嘿嘿笑着说:“得嘞,我懂了。” 李炎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关上门,闭上眼,这时候我笑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带着食物进了地下城,在那个铺子里,我和李炎一边闲聊一边吃喝,过了晌午,这风流鬼还没来。 李炎说:“这是不打算来接我们?让我们自己过去吗?” “那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来接我们,我们就不去。” 我把带来的熟食都拎了起来,我说:“我先回去,要是风流鬼来了,你就说我回去了,明天再说。” 李炎小声说:“真的要这样吗?” 我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女巫在犹豫,在试探,在考验我们的耐心。她想知道我们在想什么。” 李炎呼出一口气来,说:“好吧,你先回去吧。” 我拎着东西回来,刚进屋。 阿三大声说:“你又没见到?” 我说:“你急什么?欲速则不达,你没听过吗?” 阿三大声说:“我是个急脾气,见就见,不见就不见,这来来回*回你在搞什么名堂?” “不是我不想见,而是女巫对见面的兴致不太高。我们还是得吊足胃口才行。” 阿三说:“我要是女巫,我就不见你了。” “你要是女巫,你早就亲自去城里见我了。”我说。“阿三,你这性子太急,我们时间有的是,女巫的时间也有的是,这是一个互相试探,心理博弈的过程。” 阿三叹口气说:“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们啊!” 老陆和林穗什么都没说,林穗给我倒了一杯热水之后,说:“你休息吧,我回去洗衣服。” 老陆说:“阿三,走吧,我们去训练。” 这天下午我没睡觉,我看了一下午书,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李炎又来了,还是敲窗户。 李炎进来之后,还是在壁炉前面烤火,我递给他一杯热水。 他喝了一口水,捧着水缸子说:“你刚走也就是一刻钟,段风流就来了,我告诉他你困了,回去睡觉去了。” “这么说很好。” 李炎说:“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没诚意?” “是他们没诚意,他们会认为我生气了,在耍脾气。他们会觉得我故意给他们教训。” 李炎嗯了一声说:“他们会这么想。” “我就是要他们这么想,他们会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我觉得明天中午,风流鬼会准时到,带我们过河。” 李炎说:“他娘的,要是再不来,我们就真的不见她了,有什么呀!不就是一女人么?我李炎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我小声说:“我是想控制她,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 李炎说:“不可能是人,大概率和段风流一样,成了一个鬼。人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嘛!” “你呢?” “我人不人,鬼不鬼,我是吃了家传的仙丹。什么他娘的仙丹,我看是鬼丹。” “你饿不饿?” 李炎笑着说:“最近吃了不少,我都长胖了,有底儿了。我回去了,这外面还挺冷的。” “你还怕冷啊!” “我是有体温的,不过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我说:“不到一半,大概十五度左右。” 李炎嗯了一声,站了起来,裹了下身上的衣服,抄着手说:“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我送走了李炎之后,躺在床上,我闭上眼在想,时机应该是到了。 第380章 食人鱼 次日我去的比较晚,我也没带太多的食物,除了我和李炎吃的意外,我带了一些香肠和腊肉。 到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李炎见到我就开始埋怨,说:“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刚才段风流来过一次了,看你到了没。” “他来他的,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吃我们的,要见我们,也得等我们吃饱喝足再说。” 李炎笑着说:“也是,现在是他们求咱们,不是咱们求他们。” 我笑着说:“你总算是懂了。做人,还是得稳得住才行。” 我和李炎嘻嘻哈哈吃吃喝喝起来,段风流在中午准时又来了。 段风流说:“你们怎么还吃上来,大巫师在等你们呢。” 我说;“我吃饱了再去啊,没吃饱没精神,低血糖能行吗?” 段风流说:“去了再吃也不迟。” 我说:“关键是你们也没说要管饭啊,早知道就不吃了。” 李炎说:“还是吃饱了再去吧,管不管饭还不一定呢,老段说了不算。” 段风流说:“你们急死我算了。大巫师还在等你们呢,你们在这里倒是吃起来了。” 我大声说:“叽叽歪歪干嘛?着急就过来,不然就多等一会儿。再逼逼赖赖的,老子不去了。” 李炎说:“去不去都行,我们兄弟俩在这里吃得多开心的,一个几百岁老太婆有啥好看的!” “给她脸了还!”我哼了一声说,“段风流,你回去告诉那老娘们儿,我们不去了。什么东西,还真觉得自己镶金边了啊!” 这就是战略逆转了,你越是着急,我越是要表现的无所谓。最好是把她逼出来才好,这女巫只要一出来,我直接就把她按住掐死!永绝后患。wap. 但是我也明白,想让她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最终我们还是要进去的。 段风流性格还是很好,我和李炎发牢骚,他一直在劝我们别闹,劝我们把这件事圆满地办下来,以后做个好邻居,对谁都有好处。 其实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呢?是对他们有好处。好处就是有肉吃。 说心里话,顿顿吃鱼,吃水草,吃不够吗?我觉得现在他们闻到鱼味都想吐了吧。 尤其是吃了几天牛肉猪头肉之后,还吃得下鱼吗? 李炎脸喝红了,喝得有些醉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把弱点暴漏给对方,于是这样,我俩越是安全。 我也喝了不少,走路有些不稳了,但是头脑是清醒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次喝酒不算是破解,这是战术需要。 我俩吃饱喝足之后,我拎着香肠,李炎拎着腊肉,晃晃悠悠跟着段风流往里走。 穿过了石碑群到了石林前,看到了爷鬼。 爷鬼说:“怎么回事?怎么才来啊,大巫师等得很不耐烦。” 风流鬼说:“别提了,这俩货喝多了。” 爷鬼看着我俩,伸出手来,指着我俩说;“你们可真行啊!” 我笑呵呵地说:“废话少说,头前带路。” 风流鬼叹口气说:“喝多了,这是真喝多了。” 风流鬼和爷鬼在前面带路,我和李炎在后面跟着,进了石林才发现,这里面不只是只有风流鬼和爷鬼,这一路走过来五十多米直线距离,我看到的鬼就有三十多只。 这要是往里闯,还不得被这些鬼撕碎给吃了啊!很明显它们不是蛇,他们是有利爪和獠牙的猛鬼。 穿过石林就看到了一条三十多米宽的地下河,地下河上有一座石拱桥。 我和李炎上了石拱桥之后,一起往河水里看。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 风流鬼说:“别掉下去,掉下去就没命了。这下面有水蜃,比食人鱼还凶猛呢。” 我哦了一声说:“我不信,我下去试试!” 说着我就要往下跳,风流鬼一把拉住了我说:“你小子给我下来,你当我和你开玩笑呢?” 爷鬼却说:“这是喝多少酒啊!” 风流鬼说:“俩人喝了不少,一坛子黄酒喝光了。” 我俩晃晃悠悠被拉着过了桥,风流鬼一直抓着我,怕我跳河。我心说,你跳我也不跳,我是喝了不少,但是我可没喝傻。 过了石拱桥,前面两两排石像生,雕刻的人物很奇怪,方形脑袋,眼睛是凸出来的,腿长,胳膊长,手和脚都特别大。 不知道为啥要把人雕刻成这样。 再往前走,有一座青铜树,树高九米左右,整个树上都点着油灯,把周围都照亮了。 这里没有风,油灯也没有灯罩,就这样静静地烧着。 烧出来的烟一直往上,到了洞顶像是被吸走了一样。这上面应该是有缝隙通向外界的。我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还不错。 过了这青铜树,就到了一座院子前面。 院子两边有两座石像,不是石狮子,是两个石鬼。 这石鬼做得和龙差不多。不过龙是有角的,而且龙是四条腿,五利爪。 这尸鬼没有角,六条腿,爪子没有龙爪锋利,更像是六只手,只不过指甲更锋利一些。 我也看出来了,工匠当时是朝着龙的样子去刻的,但是也要突出鬼的特征才行。 大门是黑色的,大门上写着“鬼算”二字。 我一看这俩字,我突然想到了老宅。 我指着说:“爷,这不是咱家吗?” 爷鬼说:“很熟悉吧。” “咱家怎么被搬这地下来了?” 爷鬼推开门先进去了,风流鬼拉着我说:“走吧!就你话多。” 院子中间摆了一排大水缸,水缸里养了鱼。我看了一下,这鱼也就三寸长,我伸手进去要抓,想不到被鱼咬了一口,直接就把我的手掌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大喊一声:“草!” 我把手拿出来,风流鬼说:“你招惹它干啥,这鱼凶着呢。这鱼专门吃水蜃。要是从上面下来一条大鱼,它们也会围上去,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说:“那你养这玩意干嘛?” “吃啊,难道每天只吃水草吗?” 李炎说:“这一排大水缸是用来防火的,着了火,这些水就能立即用来灭火。” 我其实知道这些水缸是用来防火的,我在想,怎么着把这些水缸给掀翻了,然后带足了火油,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再往前走,就是一排青铜像,有人,有兽铸造的都挺抽象的。人不像人,兽不像兽。但就是能让我感觉到人是人,兽是兽。这东西应该有年头了,起码几千年。说明这里一开始并不是女巫的领地,她也是鸠占鹊巢。 再往前是一个洞口,洞口被雕刻成了一个长大的蛇口,我们走进去,就像是进了蛇的肚子里一般。 进了洞里,里面点了灯,地面是用青砖铺成的,两侧的墙壁是凿出来的,画有壁画,年代久远,看不清了。 我说:“女巫住哪里啊,这还有多远。” 风流鬼说:“你有点耐心好不好,很快就到了。” 第381章 喜欢你 正说着,前面出现了一座地宫,大量的石柱子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石柱子上雕刻了大量的龙,这次是真的龙,不是鬼。 但是石柱子下面却都盘着鬼,一个个的都在吐着信子看着我们。 风流鬼说:“穿过前面的通道就到了。” 我意识到,这里以前是一座地宫,这是前墓室,再穿过墓道,那就是后墓室了。 后墓室里本应是墓主人安寝的地方,现在被女巫霸占了,成了她的寝宫。 通道后墓室的通道是用青砖砌成的,青砖上有很多的缝隙和空洞,大量的蜈蚣簌簌地爬着,这里的蜈蚣足足有半尺长,蓝色的脑袋,褐色的身体,一看就是有剧毒。不过这东西要是入药,那绝对是最好的药材。 治疗疼痛,那肯定是药到病除啊! 过了后墓室之后,在我们前面的是两扇木门,推开门就像是进了一个皇后的寝宫。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屏风,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风流鬼说:“大巫师,人来了。” “你们出去吧。”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声音,听不出女人多大年纪。 我和李炎把腊肉和香肠交给了风流鬼。 风流鬼和爷鬼便出去了。 我和李炎绕过屏风,看到的是一张大床,床有床帏,纱的,半透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坐在里面,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 黑猫这时候喵了一声,从女人怀里挣脱跳了出来,蹲在了我和李炎面前,仰着头打量我俩。 李炎抬脚比划了一下说:“不去抓耗子,打量我俩作甚?滚!” 黑猫喵喵叫了两声,随后竟然开口说话了。 “关你屁事!” 还是个女人的声音,这猫随后转过身去,跳回了床上。 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声音,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一只猫在和我们交谈,这女巫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 不过这猫是和女巫心灵相通的,猫的话,也就是女巫要说的话。 “你俩喝了不少酒啊!” 我说:“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你是长得丑还是怎么的?为啥不敢见我俩?” 李炎搂着我的肩膀说:“不见我还能理解,我就是一老不死的,人不人,鬼不鬼,行不了人道。但是蝎子不一样,这可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这你也不见吗?你不喜欢吗?” “李炎,你住嘴,你当我是花痴吗?” 李炎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喜欢小伙子才正常,难不成你喜欢鬼啊!我看你没有鬼气,你是个人啊,你修成仙了吗?’ “关你屁事,李炎,我现在杀你易如反掌,别忘了,你在我的地盘。” 李炎呵呵笑着说:“要杀便杀,我早就活够了。你要是杀了我,这地下城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剩下我一个人,倒是清静。” 我说:“你到底见不见我们?隔着帘子算什么?你见不得人吗?” “谁说我见不得人,我这就出来给你见见。” 说着,她一松手,猫先跳了下来。接着她一抬腿,光着脚走进了下来,掀开了帘子,出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纱的美少女。 我和李炎竟然全看呆了。 李炎喃喃:“这是返老还童了吗?想不到,你还真的修成了仙。” 我说:“确定不是借尸还魂吗?” 女巫看着我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难道就不能修成仙人吗?” “那我得摸摸你。” 女巫说;“你说什么?” “摸摸你的脉我才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女巫一笑说:“摸吧摸吧。” 说着就把右手伸了出来。这手,又嫩又白。 我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她的体温偏高,大概四十度左右,不过心跳很慢,心率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这令我很费解。按理说心率慢,体温应该下降,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心率慢,但是效率高。 “你说我是人是鬼还是仙?” 我说:“是人!体温四十度,倒是能让你避免大多数疾病。也许就是这个温度,令你长生不老的吧。新陈代谢,能快速地用新细胞替换衰老的细胞,就这样,达到了永生的目的。” 女巫听了之后呵呵笑了:“你倒是会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这么简单,王老鬼和段风流岂不是也能和我一样了?他们也就没必要变成两个老鬼了。” “为什么要变成老鬼?” “你问他们啊!这还是他们求着我帮他们养成鬼的。说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做鬼,总比死了要好,起码现在,他们在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的。” “存在的意义呢?” 女巫一笑说:“存在就是意义!你太肤浅了。” 这要是在外面,我直接上去就把她掐死了。但是在这里,我别说动手,我一旦被发现动机不纯,就会被立即处死了。 我说:“我不觉得,李炎就觉得活着没意思。” 李炎说:“确实,我这样活着有啥意思?” 女巫说:“那你就去死啊!” “死了不就更没意思了吗?活着也没什么痛苦,凑合先活着呗。啥时候真觉得活着很痛苦,我再死也不迟。主动权在我。” 女巫看着我说:“蝎子,听到了吗?主动权才是关键。” 我说:“你的意思是,活着是关键,因为活着的人可以随时决定自己什么时候死,但是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 “道理就这么简单,这还用剖析吗?说说吧,为啥非要见我?” 我说:“就是好奇,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见也见到了,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回去吧。” 我这时候突然说:“我挺喜欢你的,要不你跟我过吧。” 李炎笑呵呵地说:“我看你俩挺般配啊!” 女巫这时候哼了一声,一伸手说:“我当你俩说的酒话,立即滚,给我滚!” “我真的喜欢你,今晚就能入洞房,嘿,你几百年没碰过男人了,你不想吗?……” 风流鬼和爷鬼进来,把我和李炎一直拽出去,扔到了城里。 风流鬼和爷鬼走了之后,我和李炎互相看看。其实酒早就醒了, 我说:“上岸了。” 李炎呼出一口气说:“没想到这女的长这么好看,不过,你胆子太大了。这么说,她要是真怒了。” “她那是娇嗔,那不是怒。她是女人,体温四十度,她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 “会吗?” 我嘿嘿笑着说:“大哥,你太不懂女人了。自己体会吧,我得回去了。” 第382章 养鬼为患 我回到家的时候,老陆和林穗、阿三已经等在了屋子里,三个人都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我笑着说:“几位,都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老陆嘿了一声说:“你就快说吧,见到了吗?” 我说:“在我精心的布置下,见到了。你们猜怎么的?她竟然不是鬼,大概率是修成了仙。” 林穗顿时瞪圆了眼睛:“修仙?我倒是听过龙虎山的道士能修仙,这吐蕃也能修仙吗?” 阿三说:“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修仙呢?” 我说:“李炎大概是个鬼,他虽然一直这么活着,但是他体温很低,只有正常的一般左右。但是女巫不一样,体温很高,四十度左右。” 林穗说:“那不得烧死了呀!” 我点头说:“按理说是这样,不过她可没烧死,我觉得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高体温令她的身体产生了变化。比如,她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用新的细胞替换老去的细胞,所以,她看起来很年轻。也不排除像是蛇一样蜕皮的替换法,就是她老去之后,会重新在体内生成一个自己,把老去的自己褪掉。” 老陆摇着头说:“这太可怕了吧,自己从里面把自己撕开,从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是这样吗?” “老陆,你想象力很丰富嘛!大概就是这意思。他们是有弱点的,吃鱼吃草,早就吃腻了,而且我觉得这地方没有盐,他们太喜欢我们做的熟食了。我们完全可以用食物来控制住这女巫。” 阿三大声说:“用美人计,蝎子,这女的体温四十度,这和鬼是相反的啊,鬼是没有情欲的,她要是相反的,岂不是情欲很旺盛吗?” 我笑着说:“我和李炎配合着挑逗了一下这女巫,这女巫看起来很生气,直接让风流鬼和爷鬼把我和李炎给扔了出来。几位,是扔了出来,可不是杀了我们。这就说明很大问题了。” 林穗说:“难不成这女巫动了春心?” 阿三一拍桌子说:“这还用说吗?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了,见到蝎子大叔这样的男人,能不动心吗?” 林穗哼了一声说:“美男计固然好使,但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慎用啊!” 老陆指着林穗说:“林穗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在做大事。这女巫养鬼为患,我们必须除掉她。不用美人计,根本接近不了她。” 林穗说:“最主要的是,就那么狠心吗?那么漂亮一姑娘,你们忍心杀了她吗?” 老陆哼了一声说:“她可是杀了全城的人,我们杀她是替天行道。蝎子,你说呢?” 我嗯了一声说:“养鬼为患,这女巫不能留!” 林穗叹口气说:“你们想好就行,我不想参与这事儿。总觉得很怪。” 林穗说完离开了,她走了之后,阿三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说:“林姐怎么了?是不是吃醋了?” 老陆摇摇头说:“不像是吃醋,好像是更年期了吧。” 我看着老陆说:“你还懂更年期啊!” 老陆看着我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懂更年期?我腿瘸,但是我心不瘸。” 老陆这时候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拍桌子指着我说:“你得注意,不能被美色迷惑。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除隐患,除掉所有的恶鬼,杀了女巫。” 阿三这时候突然说了句:“只要女巫保证不再养鬼,我们难道不能放她一马吗?” 老陆说:“她杀了全城的人,用全城的人养鬼,这能原谅吗?她是个罪人,她该死!” 阿三说:“那也是情有可原啊!是城里人要害她,她这是自保!” 老陆看着阿三说:“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城里人不喜欢她,她离开就是了。但是她选择了最极端的做法,那就是灭了全城的人,城里有老有少,难道都有罪吗?她根本目的就是以此为借口,用全城的人来养鬼。” 阿三站起来说:“我不和你们说了,我先回去了。” 阿三竟然站起来也走了。 老陆看着我说:“什么情况?咱们内部怎么还分裂了呢?难道不该处死这女巫吗?” 我说:“她很谨慎的,想处死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把她引出来,起码引到地下城才行。” “她要不出来,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用美男计了呀!蝎子,这是大事啊,必须除掉这女巫。” 我用手摸着胸前的图徽,我在想,这女巫和我们鬼算门到底有什么渊源啊,我爷和段风流最后都选择来这里做鬼,搞不好,这女巫是我们鬼算门的祖师啊! 我要是杀了她,岂不是欺师灭祖了吗? “蝎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想怎么把她引出来。” 老陆点点头说:“你好好想吧,我也回去了。” 都走了之后,我关上门,躺在了床上,双手抱着头,看着屋顶。 我也拿不定主意了,这女的到底是谁呀?她绝对和我爷是有关系的。不然我爷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做鬼。 我爷和段风流做鬼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很明显,这是女巫用了特殊手段。 这女巫为什么要用特殊手段把我爷和段风流变成鬼呢? 这些事必须都搞清楚才行。 我和李炎调戏了一番女巫,接下来恐怕一段时间我俩不能见到这女巫了,但是没关系,这女巫被我俩这么一挑逗,应该睡不好觉了。只要她不是鬼,她心里一定会有微妙的变化。女人就是女人,男人就是男人,男欢女爱,谁又不想呢? 接下来只要我和李炎天天在外面等,迟早会等到她召见我们的。或者,只是召见我。 到时候,我要听听她怎么说。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晚,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到了凌晨才睡着的。 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京师修路,把路全挖了,要重新修,我走在这崎岖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捡现大洋。可是把我累坏了。 捡钱的梦,其实不是好梦,会很累。 我醒来就觉得浑身酸疼,眼睛肿痛。 我也没开方子,直接去了药房里,亲自抓了药回来。 回来的时候林穗在我房间里,她准备好了早饭。看到我这个样子,她说:“你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上火了。”我把药扔到了桌子上,我说:“我没力气,你帮我熬药。” “吃点东西吧!” 我摇摇头说:“不吃了,身体虚,吃多了反而不好。” 整个白天我都在屋子里养病,到了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李炎来了。 这时候,我精神好了很多。 第383章 要奖励 我打开门,李炎进来,坐下说:“风流鬼白天的时候去找我了,要吃的。我说你没来。刚才又去找我了,我说你没来,他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我说:“我生病了,明天上午我就没事了,你让他有点耐心,我总不能带病坚持去给他们送吃的吧。” “风流鬼让我来取。” 我一听乐了,我说:“我们是人,大晚上都睡觉了,你这时候来可不是取,那是偷。你回去告诉他们,明天我多带点过去就好了。” 李炎这时候呵呵笑了,说:“你猜怎么的,人家提要求了,说刚煮出来的更好吃。要你每天都给他们煮,煮好了热乎乎的带过去。” 我乐了,我说:“有要求是好事。就怕他们没要求。” 李炎这时候看着我很严肃地说:“你怎么打算的?” “必须除掉那些鬼。” “那女巫呢。” 我这时候咬着牙小声说:“一并除掉!永绝后患。现在我们要搞清楚的是,这女巫到底是怎么保持不死的。” 李炎摇着头说:“我觉得没有永恒的生命,比如我,我觉得我再有三百年就死了。我只是衰老的比较慢。不过看女巫不太一样。” 我说:“你觉得她是以什么方式生存的呢?” 李炎小声说:“大概率是自己养自己啊!她会变老,变老之后,体内会养出一个自己,当这个老的行将就木的时候,新的自己破体而出!不然我真的想不出别的永生的办法。尤其是她养鬼的方式,她很可能就是用养鬼的方式在体内养了另一个自己。” “你说的有道理。在哪里养?” “子宫里呀,难道还能在别处养吗?说到底,这就是一种豢鬼术。只不过,这养出来的鬼,一直都有她的记忆,用这样的办法,达到永生。”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李炎看着我笑了:“你也想试试?可惜啊,你没有子宫,更没有鬼种。” “鬼种?” “难道你不觉得这鬼需要种子吗?” 我呼出一口气,坐在椅子里把水杯端了起来,喝了一口之后,我喃喃道:“确实,养鬼是绝对需要种子的。尤其是这种人形鬼的种子,种在自己肚子里,然后养大。但她体温为什么是四十度呢?” “那是因为这种鬼的体温就是四十度,这很难理解吗?”.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她说到底不是什么仙女,还是个鬼。只不过这鬼的品种不同。但是为什么长得和人一样呢?” “模仿能力啊,这种鬼是有模仿能力的。只能说这个鬼种更先进,模仿的更彻底。” 我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我盯着李炎说:“你说这女鬼会思春吗?” 李炎摇摇头说:“说不好,我肯定是没那功能了,但是保不齐,女巫有。因为那天我能感觉到她情绪有很大的波动。”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 李炎笑着说:“别忘了,咱是亲兄弟,我能感觉到,你自然也能感觉到。我们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只要能把她引出来,就能杀了她。” 我说:“正所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这女巫杀了,那些鬼,应该不难对付。” 李炎站了起来,说:“你睡觉吧,我就回去了,我告诉风流鬼,明天你会过去。你别去太早,头晌午到就行。” 我嗯了一声说:“那我十一点左右到,你告诉风流鬼,让她十一点过去拿。” 李炎点点头走了,我喝了一碗安神汤,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十一点准时到了我和李炎相约的铺子里。 这次是我拎着保温提篮去的,食物拿出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 风流鬼早就等在这里了,我把提篮一起交给他,我说:“拿回去,把食物倒出去之后,把篮子给我送回来。” 风流鬼说:“你不进去了吗?” “我不去了,我和李炎在这里吃吃喝喝多自在,到了里面,保不齐说什么话不中听,又被你们给拽出来了。” 风流鬼说:“你们调戏大巫师,没杀你们就不错了。” “我也是好奇,她怎么那么年轻呢?” 风流鬼笑着说:“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大巫师已经修炼成仙了。” 李炎摆着手说:“我不信,要是成仙了,何必在这地下守着,难道外面的世界不精彩吗?我是没办法,我要是能出去,我早出去了。” 风流鬼说:“大巫师在闭关修炼,你们不懂,就别乱问了。” 我笑着说:“什么大巫师,怎么觉得像个女鬼呢?” 风流鬼顿时呵斥:“蝎子,别胡说,祸从口出知道吗?” 李炎说:“难道她不是鬼,真的是仙女?” 我哼了一声说:“什么仙女,要是仙女的话,就不会养鬼了。” 风流鬼指着我俩说:“你俩私下说说就行了,千万别出去说。这是我听到了,要是被别的鬼听到,这话传到大巫师的耳朵里,你俩活不到明天。” 我说:“行了你,再不送去,好好的猪头肉就凉了。” 风流鬼走了,我和李炎坐在吃吃喝喝起来。李炎和我都没有喝酒,而是一边喝水一边吃肉,没有酒,吃肉一样香。真的没什么影响。 我俩还没吃完呢,风流鬼就把篮子送了回来。 他把篮子递给我说:“大巫师很满意,你做得很好。” 我说:“做得好得有奖励啊。” “你要什么奖励?” “她让我亲一口我就知足。” 风流鬼说:“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色迷心窍了吗?” 李炎说:“你回去和她说,她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嘛!” 风流鬼盯着我说:“那我回去真这么说了。” 我说:“说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也没啥。不然还能奖励我啥?她也就是长得挺好看的,让我亲一口,我也就满足了。” 风流鬼走了之后。 李炎关上了门,回来坐下看着我说:“这么撩,迟早得把她撩得心里和猫抓的一样。即便是不答应,也得动心思。” “除非她和你一样,没有那方面的功能。” 李炎摇着头说:“不,我和她不一样。我觉得这女巫是有情欲的。” “我先回去了。”说着我站了起来。 李炎也站了起来,他说:“你难道不等消息了吗?” “明天来了,自然就有消息了。” 我起身离开,快速出了这地下城,到了神殿里的时候,就觉得浑身一下就冷了下来。今天天气特别的冷,风也很大,我把双手插进衣袖里,小跑着回了家。 第384章 听话好吗 到家之后,我和老陆等三人汇报情况。 林穗哼了一声说:“让你亲一口,真让你亲了,你还舍得杀她吗?” 我说:“她是个女鬼,我怎么就不舍得呢?难道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女鬼动感情吗?你知道,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对待敌人,从来不手软。” 阿三咯咯笑了:“看不出来,蝎子同志这么厉害!” 老陆说:“阿三,你和蝎子动手,你会被秒杀的。你太小瞧蝎子同志的能力了。” “她不是个郎中吗?郎中都是温文尔雅的呀!” “谁告诉你郎中必须是温文尔雅的呢?”老陆哼了一声说。 林穗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扯,美男计要是用上,她和你睡了,怀孕了怎么办?” 我说:“你别乱想,她是个鬼,她体温绝对超过四十度,她怎么怀孕。她只能养鬼。四十多度的体温,根本就不可能正常怀孕。” 老陆说:“蝎子,你得拿定主意啊!有机会,必须要除掉她。不能妇人之仁,明白吗?” “你放心,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心慈面软出祸害,懂吗?” 我说:“行了行了,不用你们传授我人生经验,我不比你们任何人懂得少。” 阿三说:“蝎子同志,你得端正态度啊!三人行,必有我师。你难道没听过吗?” 林穗起来说:“你们研究吧,我没什么兴趣。” 林穗又先走了,随后阿三也走了,只剩下我和老陆。 老陆这时候嘿嘿笑着问我:“漂亮吗?” 我嗯了一声说:“漂亮,那是真漂亮啊!” “你说的我都想去看看到底有多漂亮了。” 我摇着头说:“你还是不要露面了,人多了,她会更加警惕。我和李炎好不容易取得的信任,别搞砸了。” “我就是那么一说。”老陆拍拍我的肩膀说,“早点除掉这女巫,我们也就踏实了。其实那些老鬼,做不成什么事。我觉得那些毒蜃蛇虫的,都是听这女巫指挥的,再说了,只要把这女巫给除掉,我们可以弄一批黄皮子和猫过来,这些毒物估计很快就会消失。” 我点点头说:“嗯,最关键就是要除掉这女巫。我觉得她除了披着一张人皮,她体内的结构,和人类完全不同。她是鬼。” 次日上午,我去的很早,拎着食盒到了铺子里,李炎正在等我。 他笑着说:“今天来得早啊!” 我说:“昨晚睡得不错,今天起来精神很好。在家闲来无事,早些来和你聊聊。而且我发现,这里比外面要暖和的多。” 李炎说:“都是那条河带来的温度,那条河有大量的水流进来,又流出去,带来了温暖,带走了寒冷。” “你说的还挺浪漫的,让我想起了母亲河三个字。” 李炎点点头笑了,说:“那条河还真的就是这地下城的母亲河。没有那条河,就没有这地下城。地下城的井水,其实都是源自那条河。” “也不知道女巫会不会翻脸。我提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 李炎摆着手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过分的。” 我小声说:“但她不是窈窕淑女,她是个女鬼啊!你说这女鬼有搞对象的心思吗?” “我觉得她有啊!上次她反应其实挺激烈的,就是那次让俩老鬼我们扔出来那一次。要是她没有那心思,何必反应那么激烈?” “大哥,你说得有道理啊!对了,饿了吗?” 李炎摇着头说:“不饿,这才几点?” 食盒就摆在桌子上,我把食盒往旁边推了推,然后看着窗户外灰暗的街道,我说:“我估计风流鬼快来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哈哈的笑声,接着,门被推开,风流鬼爬了进来。 他对着我一摆头说:“蝎子,拎着食盒,大巫师要见见你。” “让亲吗?不让亲我不去你们那地方,怪恐怖的。这一路上,指不定啥时候就有一条毒蛇给我一口,那我岂不是冤死了?” “让你去就是对你有点意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巫师,多美啊!” 李炎说:“是啊,我要是有那方面的能力,我肯定扛不住。大巫师美若天仙啊!” 我站起来说:“那我去一趟,我就怕她一生气把我弄死。” 风流鬼说:“按理说不会,要弄死你的话,上次就把你弄死了,不会等到今天。再说了,她还指望你给她送吃的呢。” 我把给李炎准备熟食从食盒里拿出来,然后拎着篮子跟着风流鬼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我把篮子递给了风流鬼:“小师爷,你拎着吧,你手多。” “手多就得我拎着吗?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长幼尊卑呢?” “我有点累,你拎着吧。” 我把篮子带给了风流鬼,然后我俩并排着朝着城西走去。 还是老路线,穿过了石碑区,又过了石林,上了拱桥,过去之后是两排石像生,青铜神树上的灯还点着呢。再往前进了院子,还是那一排大水缸,里面有食人鱼。接着是青铜像。 最后进了洞府。 我一直觉得我们走过来这条路是一条司马道,这洞府是一座古墓。 我见到女巫的时候,她还是在后墓室里,她坐在大床上,死死地盯着我。 风流鬼出去,带上了门。 女巫看着我一哼说:“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说:“亲一口,你又不少啥!” “我要是不让你亲呢?” “那我就不亲呗。” “我要是让你亲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我就往前走,她猛地站了起来,一伸手推住了我的胸口。她手掌很热,就像是烙铁一样。 我说:“到底让还是不让?” “我想知道,我要是不让你亲,你只是不亲这么简单吗?” “不让我亲,我就不再送食物给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一直这么供养你?” 她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 “你知道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得有些默契!” “只是亲一口吗?” “亲就不能用几口来算了吧,你得让我亲个够!” “那你亲吧!” 说着,她把头抬了起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揽在了我的怀里,我和她亲了起来。 她很主动,也很热情。亲着亲着,我俩就倒在了她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但是当我的手伸向了她身后的时候,她抓住了我的手腕,睁开眼看着我说:“别摸我身后。”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你身后有什么?” “不让你摸就别摸。”女巫看着我说,“听话,好吗?” 第385章 人之常情 我现在其实是有机会的,我可以上去掐她,但是我不保准掐多久能掐死她。 能不能掐死都不一定,我一点都不了解她。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呼吸,或者她能憋气几小时。我要是掐她,那就是自寻死路。 她不让我不身后,这身后到底有什么呢?我倒是好奇的很,我的手一点点往她身后摸,摸到了光滑的后背之后,往下慢慢滑动,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拽到了身前,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她的身体温度很高,还在升高,就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 此时的她闭着眼睛,在喘着气,她呼出来的气体有一股腥味。这应该不是因为吃鱼,这是她本身的气味。我明白,她说到底,还是个鬼。 但是她身后到底是什么呢? 一想到她是个鬼,我那股嚣张的虚火变熄灭了,我甚至有些厌恶她。 我怕她张开嘴伸出一条蛇信子。 但是她似乎对我有了足够的期盼,她抱紧了我,开始摸我的后背。 既然这样,我再次把手伸向了她的身后,一点点往下滑动。 她有些意乱情迷,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手的动向。终于,我在她的后面摸到了一条尾巴,这条尾巴摸起来很滑,有些凉。这分明就是一条蛇尾。 当我摸到这条尾巴的瞬间,她直接把我从床上给推了下来。 “你滚,立即滚!” 我爬起来,看了她一眼之后,我转身往外走。一直走出了这诡异的大墓,走上了外面的司马道,最后过了桥进了城。我推门进了铺子的时候,看到李炎不在桌子旁,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果然,李炎在二楼的卧房里酣然大睡。 我推醒了他。 李炎坐了起来,看着我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怎么也要呆上半天。” “那女巫是鬼,我摸到她的尾巴了。是一条蛇的尾巴。” 李炎吃惊地说:“这么说的话,她和段风流和你爷王老鬼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点头说:“没错,唯一的区别就是体温。我还搞不太懂体温和生存的微妙关系。” 李炎说:“几条腿你看清了吗?” “其它的和人是一样的,手,大腿,脚。包括腰部,腹部,一切一切看起来和人都一样,只是多了一条尾巴。” 李炎说:“只要有这条尾巴,就证明她不是人。表面看起来一样,但是皮囊之下一定不同的。” 我点点头说:“那是肯定的。我对她起了杀心,但是我不确定怎么才能杀死她,所以没动手。” “千万不要在她的地盘动手,她一个念头就能要你命。你是怎么回来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说:“她不让我摸后面,我摸到了她的尾巴,她很生气,把我推下床,指着外面让我滚。” “没杀你,证明她对你有意思。”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试探是成功的,起码让我知道,她不是人,她也不是女巫,她是个女鬼。” 李炎小声说:“你立即回去,这几天就不要过来了。我觉得你应该要消失几天,让她想你,盼你,念你,寻你。等我消息。” 我嗯了一声说:“只要能把她引出来这里,我俩便能杀她。” “你得钩住她的魂,让她离不开你才行。” “那要怎么做呢?” 李炎呵呵一笑说:“女人,和谁睡就和谁亲,你得睡她,她才会相信你,才会失去理智出来找你。” “你说得简单,那是个女鬼啊!我怎么能和一个女鬼做那种事,我摸到她尾巴的瞬间,什么念头都没了。” 李炎叹口气说:“是啊,你说一个女鬼,即便是再漂亮,也下不去手啊!好消息是这女鬼长得样子还不错。” “有尾巴,你想想不觉得可怕吗?” 李炎呼出一口气说:“你先回去吧,也许想通了就好了。你别把她当女鬼,你把她当女神,以前伏羲女娲都是有蛇尾的,那都是神。”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的有点想开了。”我听了之后一笑。“我先回去了,今天太刺激了,我得回去缓缓神!” 回到了家里之后,我没搭理他们三个。进屋就直接上了床去躺着了。 老陆大声说:“说说情况啊!” 我说:“搞清楚了,那就是个女鬼。不过得把她引出来才能杀她,在她的地盘肯定不行。” 老陆拽着椅子到了床前,坐下拄着拐杖看着我说:“说说你的计划!” “我没计划!她警惕的很,想引出来,谈何容易!” 阿三说:“你得用美男计才行。” 我坐了起来,看着阿三说:“你说得简单,你对风流鬼用个美人计我看看。那是个女鬼,有尾巴。我怎么用美男计?” 林穗说:“我倒是觉得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也许什么时候,时机就到了呢。” 我说:“只有先杀了她,才能灭掉所有的小鬼和老鬼。那些蛇虫毒蜃失去了指挥,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女鬼。” 老陆叹口气说:“她不出来谁也没办法!怎么才能引她出来呢?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美男计是最好的办法,但我真的是有心无力啊!我对这女鬼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抱着头看着屋顶说:“我想静静,让我好好想想。” 老陆说:“那行吧,我就先回去了。” 老陆先走了之后,阿三也走了。林穗坐在了床上说:“不要太着急,时间也许能解决一切问题。我还真的就不信,她即便是女鬼,难道一辈子都不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吗?十五的晚上,月亮多圆,外面多漂亮啊!” “她很谨慎,她知道,出来很可能会被围杀。他们怕火,只要被点燃,那么就会一直被烧成灰。” 林穗伸手摸着我的头,小声说:“我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想这个问题,我始终觉得她会有侥幸心理,她一定出来过。这么多年了,出来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去问问她,还记不记得外面是什么样的。” 我说:“下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会和她聊聊外面。我看她对外面到底知道多少!” 林穗小声说:“你应该能分辨得出,她到底出来过没有。如果她出来过,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要是肯和你说,那最好不过了,要是不说,我们就只能去猜一下了。” 林穗小声说:“我倒是觉得,只要我们假装搬离这里,然后偷偷摸回来,埋伏好,应该能等到她出来。我觉得她以前一定会在月圆夜出来透透气。”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人之常情。现在她不肯出来,是因为我们来了,我们成了她的威胁,她只能暂时蛰伏起来。” “她要是出来过,李炎应该知道。” 林穗小声说:“李炎不一定知道。这女鬼道行深,她一定把李炎监视得死死的。”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几天不下去,等李炎来找我的时候,我和他细聊一下。” 第386章 正确的方向 第二天我没去送食物,我知道,不仅那鬼婆娘会馋,李炎也会馋。 尤其是李炎,他来这里很方便,我估计这天晚上他一定会来,时间大概是九点半左右,大概率会提前。 我对李炎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天晚上我没急着躺下睡觉,而是坐在床上,靠着被子看书,马灯就挂在我身侧的墙上,把书照得很亮。 我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我就把放在一旁的手表拿起来看了看。 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这表还准不准了,很久没有校对过了。要是有个星相学家,可以通过日月星辰校对时间,我只能通过这块表,看个大概时间。八点五十了。 李炎这就到了,还是敲窗户。听过频率我就知道是他来了,他敲四声,显得很急促。 我打开门的时候,他直接就挤了进来。 坐好之后直接就说:“水我自己倒,先给我弄点吃的。”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还给你准备了三两黄酒。” 我给李炎酒杯,他推开了,对着酒壶就喝了一口。 随后开心地吧唧了一下嘴巴。 “今天你没去,那娘们儿受不了了,派了风流鬼来寻,我说你没来,这风流鬼回去禀报。接着又来了,说那娘们儿要见你,让你立即就去见她。我自然是说白天我出不来,到了晚上我来找你。看来是上钩了。” 李炎又喝了一口酒说:“你把她想办法引出来,咱俩弄死她!” 我说:“大哥,你说那鬼婆娘以前会不会出来?就是我们没来之前,她会不会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呢?尤其是夏季,不冷不热的夜里,有着圆圆的月亮,和这美丽的神庙,神庙外漂亮的草地和树木,还有东边那条清澈见底的河流。” 李炎仰着脖子回想了起来,他说:“我以前倒是经常出来,也不一定非要十五,那几天月亮总是很亮。” 我说:“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可能出来过。她要出来,必定会派老鬼把你盯住,让你不能尾随。” 李炎这时候把酒杯拿过来,倒了一杯酒,小抿了一口。 “几年前的夏天,确实有那么些天,我被两个老鬼堵在家里。不过我记不清是不是十五前后。” “间隔呢?” “好像是有间隔,间隔一个月吗?你觉得是那娘们儿出来玩,派了老鬼把我守住,怕我跟出来害她。” “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你想嘛,到了夏季,外面多么美丽的风景啊,她知道外面没人,能不出来看看?” 李炎直接一口酒闷了,他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反正是经常出来走走的。那时候这里没有旁人,只有我和那群鬼东西。我出来走走,有时候在外面的屋顶上睡一觉,天快亮了,我才回去呢。” 我嗯了一声说:“这就对了,你既然都想出来看看,她出来可是比你还要方便,她有手下保护她的。” 李炎这时候小声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等等!等到了夏天,把她引出来,后面一堵,那他们必死无疑。” 我说:“不能只是等,要先干起来。先把城里所有的小鬼全灭了。让她明白,她激怒我了,我看看她什么反应。你说她敢和我在地下城决斗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得小心毒虫。” “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带着生石灰和喷火器。” 李炎说:“不是大范围的,最怕偷袭。就筷子那么长一条小蛇,就足以要一个成年人的命!” “有所防备就不会受到攻击,我现在基本摸清了她的状况,我们有多少战士你是清楚的吧!把我惹急了,强攻也不是不可能。我们有的是火器和石灰,完全能先把外面那片墓碑区域给控制下来。接着就是穿过石林一点点推进到河边。和她隔着那条河对峙是没问题的。” 李炎说:“这是下下策,上兵伐谋。” “我当然懂!所以,我先杀小鬼,先看看她什么反应。” 李炎点头说:“然后呢?” “麻痹她,让她觉得我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愣小子。她把我推下床,这是我对她的报复。让她觉得我想和她彻底决裂。” 李炎小声说:“也许她还会想挽回你呢。” “想挽回我也好,对我动杀心也行。总之,从现在开始,我要不停地杀小鬼。一直到夏天,我们搬离出去,然后你要不经意地把我走了的消息透漏出去。” 李炎一拍大腿说:“好计策,我倒是有个细节,就是你们把做卤肉的材料都留下,我晚上出来做卤肉吃。他们一旦知道你们搬走了,一定会出来试探。用不了多久,那娘们儿会就出来了。摸清她出来的规律之后,埋伏好,一举歼灭!”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那就这么定了。对付她,美男计肯定不行了,那就是个鬼啊,摸到尾巴根本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李炎这时候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那天亮后你们就可以开始干,我给你地图了,你就开始一点点清理,把整个地下城给清了。我负责外围巡逻,给你们提供视野保障!” “那就这么定了,你多吃点,吃不完的带回去。” 李炎嗯了一声,一边吃一边喝着。他吃了很多,吃不完的打包带走了。 次日天刚亮,我就把老陆、林穗和阿三都叫来了,我把计划和他们一说。 林穗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说:“这是个好计划,那美男计简直令我恶心。” 阿三说:“我倒是觉得美男计更直接,把那女的搞得神魂颠倒,然后骗到地下城杀了,一了百了。” 我说:“你说得简单,你能对着一个老鬼用美人计吗?他要亲你,我给他亲吗?他要睡你,你能假装喜欢得不得了吗?” 老陆伸着手说:“快别说了,肯定要搞砸了,搞不好会丢了命。别说睡了,想想就浑身发冷!废话少说,我这就去准备火药,我们去杀小鬼。这才是正经事。” 老陆腿脚不好,大多数的火药都是我和阿三背着。 林穗和老陆在前面探路,我们按照地图,进了地下城后划定了区域,我们打算从东南区开始清理,也就是正对着大药店的那一片区域。 八点半的时候,我们用火药炸死了第一个小鬼。从此,清理工作便开始了。 这将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也知道,兜兜转转,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第387章 谈条件 我们是带了午饭的,一天时间,我们清理了一共三十六个小鬼。这些小鬼里,有些已经接近成熟。我有感觉,它们一旦长成了,那么就一定会破壳而出,爬到那鬼婆娘身边,成为供他驱使的鹰犬。 在天黑之前,我们四个出了地下城,回到地上的时候,首先就是穿上棉衣。 然后我们互相看着笑了。 我们四个经过这一天的沟通,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不管结局怎么样,必须先把这些小鬼全杀了才行。 这天晚上我吃得很香,没用喝安神汤,倒下就睡着了。 我放下了所有的优思,我又累了一天,我的失眠症不治而愈。 但是我被敲门声惊醒了。 这次是敲门,不是敲窗。 但是我睁开眼的时候,还是能听得出来,是李炎在敲门。 我下了床,拎着马灯去开了门。 李炎一进来,我看到他胳膊上撕裂了一条大口子。 “怎么搞的?” 李炎骂骂咧咧地说:“被老鬼偷袭了,还好我有防备,老鬼我们杀了。不过受伤不轻!” 我一边去拿医药箱一边说:“这是对你的报复,以后你晚上出来住,就住我屋子里。我们互相有个照应。” 我开始为李炎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需要缝合! 李炎忍着疼,一直不说话。一直到我把伤口缝合好了,用纱布包扎好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睡不踏实。以后我注意防范就没问题了,这次大意了。想不到他们会这么着急报复。” “白天我处死了三十六个小鬼,看来是触碰到他们的痛处了。” 李炎一拍桌子说:“这就说明打到她的痛处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她到底要做什么呢?这娘们儿和你们门派到底有什么渊源呢?” “不考虑这些了,都没有意义。” 李炎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王老鬼为啥把你们引来这里呢?这明显就是要挑事儿啊!他到底什么目的?” 我想了一阵子,我说:“大概率就是想保持平衡,不能让鬼的力量太强大。意思就是让我们来这里打鬼。” 李炎嗯了一声说:“有可能,但是你这是要把鬼给灭种啊!” “留着这些鬼会祸害人的,我亲身体会,这些鬼是真的能把人给折磨死!张宁儿就是例子!她把我害惨了啊!” 李炎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就先这么干着,到夏天时间还有半年呢。半年时间足够我们杀光地下城里所有的小鬼。”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李炎站起来指了指外面说:“我回去了,你放心,那娘们儿有基地,我也有暗堡。从今天开始,我让他们摸不到我的行踪。” “你那暗堡在啥地方了呀!我要是有急事,怎么找你?” 我这时候急着把地图拿了出来,李炎用手指着一笑说:“这里,后面仓库里有个货架,移开货架有个铁门,是那种旋转密码锁,密码是二三七八九五。记住了吗?记在心里,不要写出来。” 我点点头说:“还是很好记。是那种转盘密码锁吗?”wap. 李炎点头说:“一圈一圈的,很大,很精细。我以后睡觉的时候,或者感觉到危险,我就会进暗堡。我要是不在药店,一定在暗堡。西城我不去了,那边离着那娘们儿太近,越近,越危险。” 我点头嗯了一声。 李炎一笑,用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然后一笑说:“你缝合的技术很高超。” “这是最新的技术,我从东洋医生那边学习来的。” “我看会了,下次你受伤,我完全可以用这种方法缝合。” 说完他快速离开了。 我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去了地下城,这大药店在城中心的位置。我们最先走到了大药店,如李炎所说,他现在以大药店为据点,这里他最熟悉,他不走了。 他把所有的死尸都清理到了外面,此时的大药店,也成了我们的根据地。 我们四个一致认为,李炎是值得信赖的同志,毕竟,我和李炎不只只是血缘关系那么简单,我们其实是一个人分裂出来的两个个体。 至于我爷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不得知。不过这确实太过于神奇,这大概率和鬼算门的一些医学法门有关。 我们在大药店的大厅里把食物放下,然后带上必要的装备就要出发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开门开门!大巫师亲自登门,还不快来迎接!”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这是在盯着我们,知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她这才现身了。这是要做什么?” 老陆拎着一把步枪说:“她想玩儿命,我们就陪着她!” 李炎摆着手说:“他们怕火,不要用枪。” 阿三挎着喷火器说:“来啊,看我怎么烧死他们。” 外面又有人喊了起来:“开门啊,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大巫师想和你们谈谈。” 我大声说:“谈谈可以,你们来了多少人?” 李炎已经趴在了窗户上,从窗板的缝隙往外观察。 “我们没多少人。” 李炎大声说:“没多少人,全是鬼啊!你们这是倾巢而出了吗?” 我到了窗户前面,往外一看,这外面黑压压一片,至少有一百号老鬼。但没见到风流鬼和爷鬼。 我说:“进来谈谈可以,不超过三人。只能带两个鬼一起进来。” 鬼群闪开,那鬼婆娘穿着白净的长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大声说:“可以!” “让你的鬼都后撤五十米,不然我视为对我们的挑衅。我会用喷火器伺候他们。” “没问题。” 鬼婆娘挥挥手,这群老鬼转身后退了五十米。 只留下这鬼婆娘和两个老鬼在门外。 我这时候拉开门,看着她一笑说:“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大巫师小姐还是怎么叫?” “你叫蝎子。” “没错,你呢?不会叫长虫吧!” “你这么说我,我很不开心,也很失望,你让我对你的好感,一下全没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莎莎吧,我叫喀秋莎!” “洋名字!” “随便你怎么说,可以让我进去吗?我们好好谈谈。” 我一摆头,她带着俩老鬼进了大药房的大厅里。 大厅里有一张大桌子,我和李炎、林穗坐下,鬼婆娘和两个老鬼坐在对面。 阿三和老陆在旁边,老陆手里抓着步枪,阿三挎着喷火器。只要他们敢乱来,先灭了这三个家伙再说,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说:“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只不过你把我从床上踹下来,我很失望。”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鬼婆娘说,“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东方正在打仗,我们来这里主要就是避难。不过,我不喜欢我住的地方有这么多鬼,毕竟人鬼殊途,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我就是要谈这件事,你开条件,不要再动我养的小鬼了。要钱,或者是什么别的,我能答应的,都答应。” 我笑着说:“那简单了,你给我当小妾吧!” 鬼婆娘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盯着我说:“你再说一遍!” 第388章 增加火力 我根本就没想和她好好谈,所以我无所顾虑,我激怒她又怎么样?我对她无所求。这就是无欲则刚! 时间在我这边,筹码也在我这边,她凭什么和我谈判?离开她那鬼窝,她算什么? 我拍案而起,我指着她说:“你信不信我调集人手,把你的鬼窝给翻一遍!别以为有几条小长虫我就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没有什么能难得住英勇的中国人民。” 鬼婆娘盯着我,随后慢慢地坐下哼了一声说:“你能有几个人!” 我说:“几个人?我几十人,几十条枪,十几把喷火器,火药,生石灰,火油无数。我有大量的钱,我还有整座金库,你凭什么和我斗!?要你给我当小妾,是看得起你,你要是生了娃,我就当你是自己人。” 李炎笑着说:“她生不出娃,她是个鬼啊!” 鬼婆娘再次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瞪着李炎。 李炎此时胳膊上还缠着纱布呢,他举着胳膊说:“无耻鼠辈,竟然偷袭本公子,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林穗说:“小鬼肯定不能留,你不能无限扩张自己的势力,我们需要维持平衡。还有,以后不要偷袭李炎,不然我们视为对我们的挑衅,我们会无情报复。” 鬼婆娘说:“怎么报复?” 林穗说:“杀光你的小鬼是常规操作。这不在报复的范围之内,我们的报复,会是蚕食你的地盘,掀翻无字碑那片地,铺满生石灰,然后再把石林烧一遍。一直推进到河边,盯着你!” 鬼婆娘说:“那就是对我宣战!” 我大声说:“对你宣战我也不怕你!你觉得那几个老鬼就能对我们形成威胁吗?你太小看我们了。那些东西有致命缺陷,见不得火,一点就着了,这就是一群行走的燃料啊!” “你们先杀小鬼,再杀老鬼,最后就要对我下手了,是吗?” 我说:“只要你别再闹事,我给你留一条生路。毕竟你这么漂亮,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 “你觉得我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你要是这么看我,你就错了。” “越是呲牙的狗,越不会咬人。真正咬人的狗,都不叫。” 鬼婆娘说:“你要是再动我的小鬼,我就要对你们的人下手了。别以为我没有手段。你别以为了解我,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 “你有什么手段?我得听听你的手段、大冬天的,总不至于把你的毒虫都放出去吧,会被冻死的。你用手段,起码得等到夏天吧。到时候,你的小鬼全死了。” 我看着这鬼婆娘呵呵笑了起来,我说:“莎莎,你还挺可爱的,不过你和我斗,你差远了。” 鬼婆娘盯着我说:“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迟早,你也会加入进来。你想长生不老吗?你爷爷和段风流,还不是加入了进来。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我实话告诉你,你只是个试验品。” 李炎说:“试验品,我倒是有兴趣听听。” 鬼婆娘笑着说:“我们只是想知道,复制一个你,会不会复制出你的记忆,如果记忆能复制过去,那么就是一种永生。可惜的是,复制的只是肉身,灵魂是没有办法复制的。肉身和灵魂,不能兼得。所以,这样的永生是没有意义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李炎说:“所以,你们选择了复制灵魂,抛弃了肉身,做了鬼,对吗?” 鬼婆娘说:“我有错吗?起码我还活着,我知道自己还活着。包括你,还不是一样放弃了肉身,做了一个鬼李炎。你现在活着,也就剩下吃喝拉撒了吧,你还能做什么?但你还是选择了活着,我错了吗?” 李炎说:“你没错,但是你不该养这么多鬼。” “我需要一代代改进,你看看我,是不是已经改进的几乎和人类一样了?我只是还有一条尾巴,只要这条尾巴没了,我是不是就能出去见人了?” 李炎说:“别吹牛,白天你敢出去吗?太阳会把你烤着了的。” “我说的是晚上,晚上不可以吗?” 李炎说:“你能生孩子吗?” “你什么意思?” “不能生孩子,你算什么女人?你还是一个鬼,你出去有什么意义?哪个男人会愿意和一个女鬼生活?你真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吗?你体温太高,你会把人吓坏的知道吗?” 我看着鬼婆娘笑着说:“莎莎,不过我不嫌弃你,你要是愿意,我娶你啊!晚上你出来找我,我俩过一下夫妻生活,看看能不能和谐相处。要是能行,我愿意收了你。有尾巴我不在乎,我这人口味重。” 我随后哈哈笑了起来,我说:“长这么大,还没日过鬼呢!这要是日了鬼,不知道啥感觉。” 林穗也跟着我哈哈笑了起来。 包括一旁的李炎,老陆和阿三,我笑了起来。 鬼婆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走。那俩老鬼跟着就出去了,到了外面之后,我们在门口盯着他们。 我们主要是怕被他们进攻,一旦他们进攻,我们可以以大药店为根据地,绝地反击! 他们没这么做,而是浩浩荡荡离开了。 李炎呸了一口说:“一群垃圾,迟早要他们的老命。” 老陆说:“他们要是有对抗我们的办法,就不会来这里谈判了。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就别想得到。归根结底,还得看谁有手段。” 阿三说:“我觉得我们四个人不太够用了啊!我们得加一些人手,增加火力掩护才行。” 我点点头说:“我同意。” 林穗说:“原则上我是同意的,但是再加几个人呢?” 我说:“思想上必须可靠,找稳重的,靠得住的。女同志就不要了,我们需要几个男同志。” 老陆此时在想事情,他一直没说话。 我说:“老陆,你咋想的?” 老陆这时候看向了我说:“你说让虎子下来,行吗?” “虎子跟我们很长时间了,我觉得他还是靠得住。你亲自选几个人,虎子算一个,你不让虎子下来,虎子会觉得被我们抛弃了。我们得相信我们的同志,毕竟虎子同志也是经过考验的。” 老陆说:“那今天我们还干吗?” 我摇摇头说:“今天我们不做了,回去选人,然后开会,把话说透了,讲清了,思想统一之后,明天我们继续。” 阿三笑着一摆头说:“那我们回去吧,明天我们再来。” 我说:“要撤就快点撤,保不齐那鬼婆娘在算计我们,一旦被她堵住出口,那就要引发一场冲突。” 我们四个没有再犹豫,快速出了地下城,到了神殿里的时候,我们互相看着都笑了。 老陆这时候看着我说:“你去准备准备,我去叫人,过来开会。人选我已经有了。” 我嗯了一声说:“就在我屋吧,这次会议要做到绝对保密,选的同志要性格稳定,觉悟要高。” 老陆说:“你放心,我是做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是我的职业。” 第389章 娶小妾 虎子和另外三位同志听了我们对他们的汇报之后,都目瞪口呆。我们说的很详细,没要求他们做笔记,只是让他们记住,让他们相信,让他们对地下城有一个概念。 那就是很危险,里面有很多的鬼。大巫师是鬼王,剩下还有老鬼和小鬼。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小鬼清理干净,他们的具体工作就是防卫,主要的武器就是喷火器和汽油燃烧弹。wap. 这会一直开到了中午,午饭都是林穗让人直接送来的,就在屋子里吃的。 在吃饭的时候,虎子问我:“蝎子,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吧,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合着半天的会白开了,这是故事会吗?” 老陆大声说:“吃饭,吃完接着开会,看来大家还是没重视起来啊!” 吃完饭之后,我拿着地图给大家讲解地下城的构造,还有我们的驻点,我们的堡垒。我们必须依托大药店为根据地,然后一步步清理整个的地下城,要做到把小鬼全部杀死,来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虎子举手发言说:“为什么不大家一起进去呢?” 我说:“虎子的问题提得好啊!为什么不一起进去呢?因为一起进去,虽然力量大了,但是受攻击的目标也就大了。保不齐就有谁一马虎丢了命。最关键的是,人太多,没那么多的防护设备,没什么用。” 虎子点点头说:“那我懂了,和鬼打仗,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老陆哼了一声说:“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接着,我不厌其烦地和大家说我们的计划,需要注意的事项。 老陆选的这几个人还行,看起来眼神坚定,逻辑清晰,到了这时候,脑袋好使比四肢好使更关键,这不是有力量就能打赢的一场仗,而且,这必定是一场持久战! 我说:“从现在开始,不仅杀小鬼,见到老鬼来这里窥探,也要杀!” 老陆说:“喷火器和燃烧瓶距离不够,准度也不够,我觉得还是得先用子弹射杀,射中了延缓速度,我们追上去,再用喷火器或者燃烧瓶对付老鬼。” 我点头说:“这个办法可行。那我们就配备两到三把步枪。” 老陆说:“两把就够了,阿三一把,虎子一把!” 大家纷纷点头。 另外,我们需要补充大量的物资,尤其是武器弹药和火油。 老陆说:“立即派人出去采购,我们有的是钱,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别被外面人骗了。” 虎子说:“咱们是虎狼之师,骗我们的人,那就是找死。我们不骗别人就不错了。” 阿三说:“那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会开到了傍晚,最后我反复强调,必须要保守秘密,这地下城的事情,仅限于在场的人知道,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大家都走了之后,阿三问我:“你说朱光会不会说出去?” 我说:“你别胡思乱想,朱光的嘴严实着呢。去吃晚饭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估计那鬼婆娘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定会阻止我们的行动。” 晚饭,林穗和我一起吃的,我很久都没有去食堂去吃饭了,林穗说这样也好,让我保持神秘,这样有威严。外面有老陆,在后面还有个神秘的蝎子,大家都会觉得这个组织很有力量,很有底蕴。 我觉得林穗说得也有道理,于是我就看着林穗笑了。 这天,我和林穗亲热了一番。本来不想让林穗走,但林穗还是不放心让朱光一个人睡,还是穿上衣服走了。 我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偏偏李炎这小子又来了,我坐起来看看九点半,虽然很不愿意动,但我还是下了床,打开了门。 李炎进来直接就奔着桌子去了,说:“有吃的吗?” “你是喝酒来了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准备酒具和食物。 晚上我不想多吃,吃多了睡不好。他没什么顾虑,一边吃一边说:“那娘们儿好像要干大事,出奇的安静。以前我总能看到有老鬼在某个屋顶上监视我,今天晚上我出来,一个鬼没碰到。安静的有点过分。” “是啊,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说明狂风*暴雨要来了啊!”我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加了四个精兵请将,他敢来,我们就要他的命。” 李炎吧唧着嘴巴,一边吃一边说:“我觉得他们现在只是想偷袭,不想发生冲突或者战争,打起来,他们必输无疑。” 其实我想说他太高看我们了,但是转念一想,我不能这么说。首先,我这么说会令李炎担忧,而且是毫无作用的担忧。那样他在老鬼面前就会露怯。 那些老鬼可是不傻,一旦看出李炎露怯,就能分析出我们外强中干,保不齐哪天晚上就对我们来一场围歼。我们一旦被攻破,就算是胜利,那也是惨胜,能剩下几个人就不好说了。 最关键的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这李炎是对方的间谍呢?虽然概率几乎为零,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以前全是苦肉计。 所以,我还是得留个心眼儿才行。 我说“杀他们就像是杀鸡一样简单,我只是不想那么做罢了。” 李炎呵呵笑着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清理小鬼是当务之急,断了他们的根,再收拾老鬼。” “我决定了,现在只要老鬼敢窥探我们,立即射杀并焚尸。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在和他们闹着玩。我说到做到,说杀便杀!” 李炎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我把李炎送到了神庙里,我嘱咐他说:“大哥,千万要小心啊!这鬼婆娘搞不好就要用杀你来的方式还警告我,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李炎笑着说:“兄弟,你大哥我也是老妖精了,那娘们儿有点本事,我也不是吃素的。放心,我能活下来,不是偶然!”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回去了,你别送了。回去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先送走了去采购的马队,然后才带上装备,下了地下城。 到了大药店之后,我们卸下装备,开始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 风流鬼来了,他倒是胆子大,直接敲门喊:“蝎子,是我,段风流!” “你自己吗?” “我自己。” “你来干嘛?” “大巫师派我来请你过去一趟,说有事情和你聊聊。” 我打开门,风流鬼爬了进来,笑着说:“好事,洞房都布置好了,就等你了。” 我说:“这是要给我当小妾啊!不过我不入赘,她要是有心思,来大药房,我就在这里娶她!” 风流鬼说:“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大巫师很有诚意。” “我也有诚意啊,我娶妾,不是入赘。我堂堂七尺男儿,可能入赘呢?” 李炎在一旁说:“回去告诉大巫师,要是有诚意,穿喜庆点,让几个老鬼抬着轿子送到城里,我们去接亲!” 风流鬼点点头说:“也行,我回去和大巫师说一下。” 风流鬼转身走了。 我看着风流鬼的背影,我说:“做好战斗准备,这是阴谋诡计啊,要以送亲的噱头,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 第390章 胡萝卜加大棒 虎子这时候说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蝎子同志,见到鬼就打吗?” 老陆说:“都做好战斗准备了,你见到鬼不打,难道你想请他们吃饭吗?” 我们在这边摆好了阵型,在大药店周围的屋顶上都布置了观察哨和射击点。 就等这些老鬼来送死。 现在我们有八个人,全是能打的。又带足了武器,可以说在这里打起来,他们要是敢硬来,把他们都打光了都不奇怪。 但是很快,我听到了唢呐声。 一路吹吹打打,有两个老鬼抬着一定轿子,颤颤悠悠就过来了。 旁边有吹唢呐的,还有扭秧歌的,连抬轿子的,一共八个老鬼。 这八个老鬼抬着轿子到了大药店的门口。 唢呐声也就停了,有个老鬼扯着嗓子喊:“新郎官呢,快来接新娘子啊!” 我从大药店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笑了,我说:“掀开帘子,我看看是不是我的莎莎!” 老鬼说:“这帘子得您掀开,新娘子得您抱进去,这是规矩。” 我说:“我这里没这规矩,掀开给我看看。” 轿子里突然有女人说了句:“既然没诚意,我们回去吧!” 我说:“诚意倒是有,我得先知道,轿子里是不是我的新娘!我怕里面出来一女鬼,直接把我给咬死,那我岂不是冤死了吗?” “你什么都怕,你还娶什么小妾!” 里面的人说:“我们回去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说:“谁也别想走了,来都来了,都下来吧,进来吃顿便饭再回去。” 里面女的说:“不用了,我们回去吃吧!” 老陆从一旁出来,举着枪大声说:“你们回不去了,识相的就出来,不然我就要逼你出来了。” 说着,他抬手打了一枪,直接就打爆了一只老鬼的头。这老鬼的头被掀开,但是并没有死,只是嗷嗷叫着要跑。 一个燃烧瓶扔在了他的身上,顿时他就烧了起来,他也就是五秒就趴在了地上,一分钟后,烧得只剩下一把黑灰趴在地上。 我说:“还不出来吗?” 老陆一挥手说:“给我烧!” 四周的喷火器一起朝着中间喷了出来,剩下的老鬼一个都没有逃掉,全都烧了起来。 轿子烧起来的瞬间,从里面跳出来一个老鬼,这老鬼面相是个女的,不过看起来是个老娘子,一脸褶皱。 阿三一枪就打爆了这老鬼婆的头,老鬼婆直接就趴在了地上,然后爬起来又要跑。 阿三又是一枪,打爆了这老鬼婆的头,老鬼婆的身体晃了晃。并没有倒下。 虎子又朝着心口来了一枪,但是这一枪击穿了身体,老鬼婆还是没有倒下。 俩人一人一枪,打得老鬼婆踉踉跄跄,但就是不死。 这时候其它的老鬼全都烧死了,就剩下这么一个货,身受重伤,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了。 我们八个人围上去,算上李炎一共九个人,把这老鬼婆围在了中间。 我笑着说:“我放你回去,告诉莎莎,我不是那么好骗的,这次是给她一次教训,以后对我得真诚一点。别用你这么一个老鬼来骗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老鬼婆伸出六只手抱拳,做磕头的样子说:“谢谢大官人不杀之恩,我这就回去,把大官人的意思转告给娘娘。” 我说:“什么娘娘!” “就是大巫师!” 我说:“我看是鬼婆娘!你告诉她,我本来很喜欢她的,现在我对她很失望!我希望她能弥补这一切,重新找回我对她的喜欢。”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把大官人的意思,和大巫师说清楚。” 我说:“滚,算你命大!” 这老鬼婆快速地和一条蛇一样爬走了。 虎子拎着枪看着说:“这东西还真的很难用枪打死,但是他们又这么怕火。” 我说:“身上油脂很多,见到火自己就烧起来了。” 李炎笑着说:“所以他们只能吃生的,不敢点火做饭,他们是怕把自己给点着啊!” 我说:“突然给他们断了顿儿,很馋吧!” 李炎说:“那还用说吗?一定馋得快受不了了。它们肯定得妥协,馋鬼没办法拒绝美食。” 林穗说:“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一边杀小鬼,一边给他们送食物。让他们犹豫,让他们纠结,到底要不要和我们为敌!说白了,用小鬼换食物,他们要是觉得值得,我们倒是能安安稳稳把这些小鬼都除了!” 我点头说:“这办法行,老陆,你觉得呢?” 老陆嗯了一声说:“我看着办法不错。” 虎子大大咧咧地说:“让我说,把弟兄们都带进来,我们围歼他们。我也看出来了,这老鬼也没啥可怕的。” 老陆指着说:“人家有基地,这是在我们地盘,我们轻松杀了鬼。到了人家地盘,人家也能轻松要我们的命!会开了那么久,你都忘了吗?” 虎子挠挠头皮说:“我觉得我们打他们,就是猫拿耗子,一拿一个准儿!什么老鬼,没有一点战斗力!” 阿三说:“我觉得他们在水里会很厉害。” 我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一旦他们顺流而下,离开地下城到了外面,白天潜在水里,晚上出来祸害人,那可就出大事了。” 老陆说:“也不知道那条河通向哪里去。” 我说:“远着呢,指不定哪里了,但我肯定是的低处,大概率是朝着蜀地去的。” 阿三大声说:“别愣着了,我们开始干活吧!” 今天一天我们处理了三十八个小鬼,一天的速度大概就是这样了,随着越来越熟悉,也许以后能四十出头,但一天绝对超不多五十。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完全可以在入夏之前,把这里的小鬼清理干净! 次日一大早,我们就带着食物来了。 首先我和李炎去了城西,李炎到了就朝着石碑里面喊:“段风流,老段!” 我大声喊:“小师爷,出来一下啊!” 段风流从石林里爬了出来,到了我们面前他站了起来,伸出一双胳膊说:“大巫师可是气惨了!” “是她给我下计策,我是被动防御。”我把食物递过去,我说:“喏,这是给她的食物。告诉她,好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娶她。” “你要娶她,就对她好点啊!你把她小鬼全杀了,她能嫁给你吗?” 我说:“小师爷,我不能让她势力过分庞大,我不喜欢女人太强势,我喜欢小女人。” 风流鬼拎着篮子说:“行吧,你们等着,我把东西送过去,然后把篮子送回来。” 大概二十分钟,风流鬼回来了,她把篮子递给我说:“大巫师心情很复杂啊,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在生闷气。不过食物还是留下了。” 我说:“你告诉她我迟早要娶她了吗?” “我说了,她没啥反应!” 我和李炎互相看看,转身就走。 走了几十步出去之后,李炎笑着说:“胡萝卜加大棒,兄弟,你玩的很高明啊!” 第391章 天大的难题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一边清理小鬼,我还一边给那鬼婆娘送食物。 一旦发现有老鬼监视跟踪,我们毫不客气就会射杀,并且会断食三天,以示惩戒。 漫长的冬季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四月中旬的时候,北山脚下开满了野花。 这时候地下城的小鬼已经被我们清理了大半,到了春天,正是动物谈恋爱的季节,我们停止了狩猎。 动物会在夏季水草丰茂的时候下崽,到了秋天养大。我们要是这时候捕猎,那就是违背天道的。所以,整个春天其他人唯一的事情就是准备种地。 而我们八个人每天都要去地下城清理小鬼。 每天这么消失,难免有人议论我们八个每天都在做什么。 老陆对他们的训练平时很严格,早就警告过他们,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议论的不要议论,一切行动听指挥。 我们八个在我屋子里开会,每个人都端着一茶缸子热水。 林穗说:“议论就议论吧,这都是难免的。只要他们不过分就不要管。” 老陆说:“议论过后就是好奇,好奇过后就要跟踪,迟早要出事。我看得好好开会强调一下纪律才行了,不然出事了就晚了。这些家伙要是稀里糊涂进了地下城,搞不好就会成为老鬼的攻击目标。” 我说:“这样,我们先停三天,这三天,好好整顿下内务,我们攘外必先安内啊!” 阿三摆着手说:“不用那么麻烦吧,我看大家都挺安分的。” 老陆说:“你懂什么?要防范于未然。这是人命关天的是事情,这可不是小事。” 我敲着桌子说:“不要议论了,就这么决定了,大家一直忙了这么久,也都有些乏了,借机休整三天。散会!” 众人纷纷离去。 只有林穗留了下来,她去关了门,回来后坐在我对面,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 她说:“清理完了我们就假装撤退吗?” “假装离开看似可行,实际上不行。” “为什么?” “马上要种地了,我们还养了那么多牲口。怎么假装离开?谁会相信?那些老鬼不傻,甚至比人都精。那可真的是鬼精鬼精的。” “你要强攻吗?” 我说:“智取不行,就只能强攻!先稳住他们再说,小鬼清理完了,我们就开始蚕食他们的领土。压缩他们的活动范围。步步为营。” 林穗说:“那我们八个人怕是就不够用了。” “不够用就加人手!” “最好还是智取,真要是动手,很难保证没有伤亡!”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你看老陆,多帅气的一个小伙子,腿瘸了之后,老得很快。这就是战争的代价!”我说,“冬天时候的计划,到了春天再看,就显得很幼稚了。冬天永远想不到夏天会有什么事。” 林穗小声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我大声说:“所以啊,有些人你不能让他知道太多,他知道了也理解不了,只能给我们添麻烦。” 林穗点点头说:“希望老陆这三天能把大家说服,这些人还是很听老陆的。” 我说:“能吃饱,能穿暖,孩子们都能健康长大,加强训练,以防来犯之敌,这才是他们要考虑的。” 林穗站了起来,指着外面说:“我回我屋,朱光的功课落下不少,我得去监督她。没人管着,还是要偷懒。” 我点点头。 林穗走了之后,我关了门,坐在床上发呆了一阵子,然后拿着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我很久没去看张道莲和毛毛了。包括孩子们我也很久没见到了,但是我却发现,我和别人不太一样,我虽然也喜欢孩子,但是不知道想念。 反正他们都活得好好的,我去看看又能怎么样呢? 虽然不想去看,但是又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各屋走了一遍。wap. 回来之后也就吃午饭了。 还是林穗把饭菜给我送来了,和我一起吃的。 吃饭的时候,林穗说:“你好像不怎么关心孩子们。” “有你关心就够了,我正经事都做不过来。” “关心孩子不是正经事吗?” “只能说我有更正经的事情,这些鬼要是顺流而下,从某个地方钻出来,那将会是一场灾难。它们可不是峨眉山的猴子,更不是吃竹子的大熊猫,他们是要吃人的。” 林穗点点头说:“我们要是强攻,他们要是跑了怎么办?就顺流而下跑了。” “你说他们善于潜水吗?” 林穗小声说:“你得搞清楚才行,你问问李炎,这些老鬼下没下过水。” 我嗯了一声说:“这很必要。我估计他们没下过水,在这水里有食人鱼,太凶残了。老鬼下去,估计也会被食人鱼给撕碎。他们要逃,得有船才行。我得去找李炎聊聊这事儿。” “吃完就去?” 我放下饭碗说:“我这就去。” 我擦了嘴巴就出了家门,下了地下城。我一个人目标小,也没带什么重武器,只是背着一把步枪,腰里别着一把匕首。 不是我托大,而是最近这些老鬼根本就不敢再出来了,被我们杀了几次之后,他们都学乖了。 我快速到了城中央大药房,门是关着的。 我敲门,李炎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急促地说:“我还以为出事了呢,今天怎么都没来啊!” 我说:“临时开了个会,暂停三天。我们内部出了点问题,大家都在议论我们每天都在做什么。” 李炎说:“没必要大家都进来,都进来做什么呀!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事情,人多了,有时候反而会出事。你也知道,鬼是会迷惑人的。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被迷住,搞不好就对自己人出手。防不胜防!” “所以啊,连续开三天会。让大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说,“对了,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什么事?” “那些老鬼会下水吗?你见鬼那些老鬼在水里游吗?” 李炎想了想说:“看他们的身体构造,肯定是会游泳的。但是我还真没见到过这些老鬼下河。” “那河里有食人鱼!” 李炎说:“他们会钓鱼,效率很高。这也是他们只要的食物来源。不过他们不敢点火,一直都是生吃。知道为什么吧,他们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点了。他们身体油脂太多了。” 我笑着说:“二百斤的鬼,耗油能耗出多少?” “我觉得起码有一百五十斤都是油!” 我听了之后呵呵笑了起来。 随后我小声说:“我分析了一下,入夏之后,我们假装离开是不成立的。庄稼都种上了,牲口越来越多,拉家带口的怎么假装离开?根本骗不到他们。” “所以呢?” 我说:“小鬼清理完了之后,我们打算蚕食他们的地盘。他们要逃,也只能坐船了吧!” 李炎伸手指着下面说:“河往下走,流进了一个洞里。食人鱼生活的区域,就是有水蜃的区域。不可能整条河都有水蜃。他们想逃,可以坐船往下游走,进了洞之后,我估计很快就没有了水蜃,也就没有了食人鱼,他们也就可以下水了。” “他们有船吗?” 李炎双手摊开说:“不知道啊!我们没有机会去侦察啊!也许有船,藏在某个地方,等到用的时候,直接抬出来就用了。” “先搞清楚他们有没有船,关键是怎么才能搞清楚。这是个天大的难题!” 第392章 胜利熟食店 我和李炎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好办法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船,如果有的话,藏在什么地方了呢?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放一把火,就断了他们的退路,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们手里。 如果他们有船,那麻烦可就有点大了。 我说:“必须在入夏之前查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船,没有是最好的,要是有,船在什么位置。” 李炎说:“据我分析,他们一定是有船的,而且是一条条小船。只要他们坐着船进了那地下河的远处,没了食人鱼,他们就可以下水,顺流而下,直接到外面了。” “这外面会是个什么地方呢?这么一条河流下去,是汇入了一座大湖还是汇入了一条河呢?” 李炎说:“这都有可能呀!我倒是希望汇入一条河。要是一座湖,可就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生存环境,那就是一座鬼湖。周围的居民怕是要遭殃了。” 我一拍桌子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炎说:“你想去找吗?太危险了,那无字碑你过得去吗?即便是过去了,那片石林里全是老鬼,你要是贸然前往,会被撕成碎片!” 我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开着他们逃了吧,这要是从这里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李炎捏着酒杯看着我说:“你说,收买段风流,能做到吗?” 我摆着手说;“人鬼殊途,想都别想。” “我为啥站在你的立场上呢?” “我们不同啊,你也不是绝对的鬼,你的一大半特征还是人。但是西边那群不一样,那真的全是恶鬼啊!” 李炎小声说:“我有个办法,那就是突袭,把无字碑和石林控制住,让老鬼撤回对岸。然后立即控制住那座拱桥,然后控制住河岸,这就断了他们的食物来源。那么多鬼没了食物来源,内部一定会出问题的。” 我说:“反扑怎么办?虽然我们有强大的火力,但保不齐就会有某个点被突破,一旦被近身,我们可就是绝对的弱者。胜负难料!这场仗得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打下去,不能操之过急!” 李炎点点头说:“是啊,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得先烧了他们的船才行。我估计他们一直不敢走,也是不确定这条地下河的尽头到底是什么,这要是一出去,只是一条小河,它们可就直接暴漏在阳光下了,周围一片滩涂,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岂不是死定了?” 李炎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他们也不敢冒险离开这里,能在这里过,就凑合过。一旦过不下去,还是要冒险离开。” 我点点头说:“那就烧了他们的船,断了他们离开的念想!我觉得他们也不会太在意,只要我们一直提供食物给他们,他们的思想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能吃到你们提供的那些食物的,只有少数的几个老鬼,包括大巫师,段风流,和你爷王老鬼。其他老鬼,没这资格。你说时间久了,其他的老鬼会不会有意见呢?他们会不会造反呢?” 我这时候想了想,我说:“那就大批量投放一次,让所有的老鬼都吃上一次,或者两三次。但是我们不可能养得起这么多老鬼,之后只能减少供应。没尝过甜头,也就没什么。尝过了,突然没了甜头,怕是要造反的呀!” “我得回去了,我趁着这三天开会,我得准备一大批食物送过来。鬼鬼有份!” 李炎说:“馋,是他们最大的弱点,抓准了,一定能找到机会。” “我觉得这些老鬼既然都继承了人的记忆和思想,出一个或者几个叛徒应该不奇怪吧。” 李炎点点头说:“总是有立场不坚定的人,我觉得鬼也是一样的。唯利是图,见利忘义,见到好处连自己姓啥都不记得了。” 我站了起来说:“我回去,去办这件事。三天后,我们再来。这样,你晚上去我那里吃东西,这几天我们都不下来了。” “没问题。” 回去之后,我把计划和老陆、林穗、阿三这么一通报,阿三最先提出了不同意见。 “我反对啊,那么多好吃的,比金子都珍贵,给他们吃,那不是浪费吗?你觉得会有叛徒来投靠我们,要是没有呢?那么多好吃的,都白搭了吧!” 老陆也提出了质疑,说:“你觉得会有鬼叛变?这有根据吗?阿三说得有道理啊,这得不少食物啊,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在这里什么最值钱,食物啊!” 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这是一次机会,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有船。但是我们问谁呢?” 林穗说:“那么多老鬼,我们坚持不了几顿,就得把我们的存货吃空!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冒险。” 我说:“就供他们两顿,然后余下的,我们少吃一些!让大家忍过这一段时间就行了,到了秋天又可以打猎了。我们养殖场规模也起来了,我看猪也有一百多斤了。” 阿三噘着嘴说:“可是,那都是好吃的啊,就这么给那群老鬼,我觉得不合适。起码得要他们花钱买。我们收点钱也是好的。” 老陆一拍桌子说:“是啊,他们应该是有金币的。这些老鬼应该都有些积蓄。” 我这时候也笑了,我说:“这办法不错,比送更显得自然。这样是做生意,我们有剩余的食物,换取他们手里的金币,然后我们可以用金币再去外面采购我们需要的物资。皆大欢喜!” 阿三说;“这么说我的提议,是个很好的提议,是吗?” 我一巴掌拍在了阿三的肩膀上说:“你的提议很好,不愧是大学生!卖食物,比送食物,更真实,更可信。马上去煮,去卤,去蒸,多弄一些食物,拿去地下城卖。我想看看这群老鬼会是什么反应。” 阿三笑着说:“得起个名字,叫胜利熟食店!” 我说:“这名字起得好,还得挂上一块匾,显得正规一些。随着供应量的减少,熟食的价格会逐渐看涨,并且,有钱不一定买得到。到时候,他们内部的矛盾可就要凸显出来了。我们的机会可就来了。” 林穗和老陆纷纷点头,一听说有钱赚,大家就都没有意见了。而且很明显,这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而且还能赚很多钱。 有了钱,我们出去采购生活物资,有点钱,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谁怕钱多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找李炎了,把这件事和李炎一说。 李炎立即竖起大拇指说:“出这主意的是奇才啊!阿三姑娘不简单啊!” “是啊,你说我俩都不傻,怎么就没想到呢?但是这熟食店的地址选在哪里呢?按理说选在城西最合适,但是我又不想离着它们太近,容易出事。我打算就选在城中心。” 李炎说:“别打我大药店的主意,这里不可能给你们开熟食店的。不过对面的万发钱庄我觉得挺适合的,而且里面的安全防卫设施很好,不至于熟食被抢。” 我笑着站了起来说:“我们过去看看。” 我和李炎去了钱庄看了一遍,这里确实很适合开熟食店,我干脆把钱庄的牌匾摘下来,然后翻过来,就在大药店里,用红油漆写上了“胜利熟食店”的招牌。 我这字还是可以的,写完了之后,没等干,我和李炎就挂上去了。 这里没风没尘的,干不干都没什么问题。 我看着李炎笑着说:“今晚去我那喝酒,明天还有一天,后天我们正式开业。” 第393章 酒馆 胜利熟食店开业当天,我们准备了大量的熟食。门前挂了一块牌子,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货品有限,售完为止! 掌柜的自然是李炎,我们只收金银,不收纸币。 熟食的香气以地下城的中心为圆点,开始朝着四周扩散了出去。这些老鬼的鼻子灵得很,我想,很快就会有生意来了。 不出所料,一个小时以后,段风流到了,他拎了一块猪头肉,拎了一个肘子就要走。 李炎嘿嘿嘿地喊住了他说:“没给钱呢!” “吃你们点东西还要钱吗?” 我从一旁笑着说:“小师爷,咱们做的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你小子,本来是你应该来当这个鬼的,我是替你来做鬼的,结果你和我要钱,你也敢要。” “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别墅坐尸案的时候,是你承诺替我来做鬼的,不是吗?” “我容易吗我?” “既然是你承诺的,你还提它干嘛?” 风流鬼拎着猪头肉和肘子说:“吃你个肘子,至于和我要钱吗?” “概不赊账!”我说。 “我这是给大巫师来拿的。” “大巫师算老几?来这里买东西,就得出钱!” 风流鬼一看实在是没办法,中间那两只手中的左手伸出来,里面抓着一枚金币,直接扔给了我。 我伸手抓住,看着他一笑说:“这下行了。” “一个金币,就买这点东西吗?” 我对李炎说:“给他算算账,看看一个金币到底能买多少。” 我把金币扔给了李炎,李炎噼里啪啦算了一阵子后,又拎了俩猪耳朵递给了风流鬼。 李炎说:“一个金币就这么多,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的。除了金币,我们也收现大洋,银锭,散碎银子。我们不收纸币,还望你回去跟你那些老弟兄们宣传一下。” “你们到底养了多少猪牛羊啊!够吃吗?”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们能卖什么就卖什么,货品有限,售完为止!” 风流鬼说:“你售卖完了,我和你爷、大巫师,岂不是没吃的了?”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风流鬼哼了一声说:“算你小子有良心!” 他走了之后没多久,开始陆陆续续有老鬼来买熟食了。 这些老鬼以前本来就是这城里的居民,只不过被小鬼入侵,偷走了他们的记忆,一个个变成了鬼。倒不是说他们变成鬼,心就坏了。只不过人鬼殊途,做鬼就有做鬼的觉悟,做了鬼,就再也没办法把自己当人看了。 这些老鬼有的拿了散碎银子,有的拿了金币,也有拿现大洋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的这些东西。 但是很明显,这些现大洋一定是他们出去搞回来的。不然这地下城怎么会有现大洋嘛! 通过做生意,我更能肯定,这些老鬼是出去过的,他们出去的通道,就是那条通往神殿的通道。 我估计这些老鬼做梦也没想到,还有用到钱的时候。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的钱是有数的,只出不进,总有用光的时候。一旦钱用光了,这矛盾肯定就出来了。没钱的日子不好过。这群老鬼可都是人精,那鬼婆娘想带好这支队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得有钱才行。 不过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这些老鬼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都不来了。 李炎说:“我看是那娘们儿下命令了,不许他们来买熟食。” 话音刚落,就看到远远地来了一辆车,这辆车是由两个老鬼拉着,风流鬼带着十几个弟兄一起来了,他们来集中采购,然后回去按需分配! 这么搞可就有点不太符合我的期望了,这是要断绝我们和老鬼的联系啊! 看来这鬼婆娘不傻啊! 我给李炎一个眼色,我俩立即就开始关板儿了。 不卖了总行吧! 这鬼婆娘一定和大家保证了,会把食物采购回去给大家分,但是一下没采购回去,我看她怎么和大家交代。 没办法交代,老鬼们就算是不闹起来,也会自己偷偷出来采购。这就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看我们在关板儿,风流鬼带着人加快了脚步,到了近前大声喊:“怎么就关板儿了。” 我说:“明儿个再来,今天关板儿了。” “这么严格吗?我们可是带着现大洋来的,关了板儿,不能再打开吗?” “明儿个早点来。”我说,“小师爷,规矩就是规矩,别坏了规矩。” 风流鬼叹口气,转过身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这一走,我和李炎又把门板儿和窗户板儿打开了,继续营业。集中采购,想都别想。跟我玩这套,想都别想。 我对李炎说:“我看有必要开个馆子,我们不仅提供熟食,还卖酒。这样的话,我觉得会有老鬼会在这里下馆子,我们不就能听到更多信息了吗?” 李炎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说:“这个办法好啊,那样我们就可以说,我们的熟食不外卖,只供应自家馆子。想吃的尽管带着银子来,想带走,门儿都没有。” 我说:“摆上几张桌子,弄一些餐具,咱们这就干起来。” 我和李炎两个开始鼓捣,毕竟只有我们俩人,一个人还要看着店,只有我自己搬来搬去的。 李炎说:“别搬了,等大家回来,一下就弄好了。” “我自己也能干不少活呢。” 到了傍晚的时候,杀小鬼的队伍回来,我们一起干,很快就把一个馆子给开起来了,就叫胜利酒馆! 馆子开起来之后,天也就快黑了。我和李炎说:“我们是白天营业,还是晚上营业呢?” 李炎想了想说:“白天营业,晚上歇业!” “这些老鬼难道不是晚上出来活动,白天休息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白天营业。在他们休息的时候营业,他们才有时间出来喝酒啊!”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 我和李炎击掌,然后笑了。 林穗在外面一摆头说:“今天太累了,我们回去抓紧休息。” 老陆一瘸一拐到了门口,他说:“明天中午,我也得在这里喝点,这里的酒还是不错的。” 我大手一挥说:“今天到此为止,我们撤退。今晚都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在神殿集合。” 第394章 一步一个坑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下了地下城。 还是在大药店集合,老陆带队去除小鬼。 林穗这次留下来陪我和李炎看馆子。酒馆和熟食店是一个门,进来之后,就是桌椅,右边是熟食店的柜台,在柜上摆满了熟食之外,还摆了几坛子好酒。有白酒,有黄酒,还有李炎精心泡制出来的药酒。 风流鬼在我们开门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就带人来了,拿出三十块大洋,要买走所有的熟食。 我笑着说:“小师爷,我们改变经营策略了,熟食不外卖,我们主要经营酒馆,想吃酒的,我们欢迎在酒馆坐坐,不想吃的,请随便!” 风流鬼指着我说:“蝎子,你小子不老实啊!你这不是在耍你小师爷我吗?你让我回去怎么和大家交代?大家可都等着你这熟食呢。” 我说:“想来下馆子的,我欢迎。就这么简单。” 风流鬼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我要交朋友啊!你看不出来吗?” 风流鬼摇摇头说:“大巫师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和你交朋友的,人鬼殊途,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你这么做,枉费心机!” 我说:“没人来吃酒,我们自己吃。” 李炎笑着说:“切一块猪鼻子,切一个猪耳朵,咱先喝起来再说。” 林穗在一旁笑着说:“段风流,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蝎子和我啊!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风流鬼叹口气,笑笑说:“行,我遇上你们真是倒了两辈子霉。”wap. 他出了门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有个老鬼这时候大声说了句:“吃完酒再走也不迟!不在这一时吧。” 另外几个老鬼一听,纷纷响应,不等段风流同意,一拥而入,直接就围了两桌。 纷纷拿出自己的银钱拍在了桌子上。 我们给这十几个老鬼上了酒菜,看着他们嘻嘻哈哈吃喝起来。 林穗小声说:“其实他们和我们也没有本质的区别,还是人类的思维方式,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体。” 李炎小声说:“差别可大了去了,他们是可以迷惑人类的,他们是要喝血的。” 风流鬼一看这情况,干脆也加入了吃喝的队伍,这一喝就喝了一个小时,都喝得醉醺醺的,这才恋恋不舍地拉着车离开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开始有老鬼陆陆续续来了,酒馆很快就坐满了。 我们也不炒菜,不开火,就是熟食和酒,也没多忙。 伺候了一波又一波,到了傍晚的时候,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我们这才关了板儿。 李炎用称开始称金银,他笑着说:“收入不菲啊!这生意要是一直做下去,我们可就真的发了。” “没了金银咱们就收铜收铁。铜和铁也是硬通货,照收不误。” 李炎小声说:“蝎子,收铜我能理解,毕竟铜的价值还算可以。但是你收铁做什么?你能运出去换钱吗?” 我小声说:“造船是不是得用铁钉,扒锔子,是不是得有很多铁做的零件?我想看看能不能收到这些东西!这老鬼们吃惯了,喝惯了,手里没钱了,自然要去偷。去哪里偷呢?船上去偷铜偷铁啊!” 林穗说:“关键是怕我们的熟食供应不上啊!” “我们可以用大洋去外面采购,采购回来再卖给他们这些老鬼。这生意还是能做下去。” 李炎说:“没错,我们买牛回来嘛!有金子,有银子,还怕买不到牛吗?” 就这样,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就这样干下去,靠着一个酒馆,完全就可以把这些老鬼和那鬼婆娘离间开。说白了,这些老鬼不是那么好领导的,他们缺少信仰,他们只是一盘散沙。 清理小鬼的任务眼看到了收尾阶段,虽然那鬼婆娘一直没有出现,但我还是让风流鬼给她带回去了熟食,我一直对段风流说,我喜欢那鬼婆娘,我想睡她。 我这么说的意思,其实是想扰乱她的心智,让她觉得我是喜欢她的,我贪恋她的美色,从而,她会忽略掉很多不好的事情,甚至会自恋,会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 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 我们也没急着出去买牛,而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清理小鬼上。 出去买牛需要有人带队,而最适合带队的就是虎子。偏偏此时虎子在地下城担任安全保卫工作,这里也离不开他。抓紧弄,一周左右,小鬼就能全部清理干净,到时候虎子就可以带着金银出去采购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的时候,李炎已经打开了大药店的门。 我们还是各就各位,该干嘛干嘛,我和林穗继续留在酒馆,做酒馆的生意。 风流鬼这次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就和一众老鬼坐下吃吃喝喝了起来。 我知道,鬼婆娘已经控制不了局面,她已经放弃了对这些老鬼的控制和监管,她现在已经成了个光杆司令。 到了上午九点钟的时候,酒馆就坐满了鬼。 我们听这些老鬼喝多了闲聊,这才明白这些老鬼为啥这么听那鬼婆娘的话。 他们每年都要吃一颗所谓的仙丹才能活下去,这仙丹只有那鬼婆娘懂得如何炼制。 这样一来,他们只能听命行事。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把这些老鬼惹毛了,他们也可能不管不顾,和这鬼婆娘同归于尽。老鬼们也会有这种想法: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一起死! 所以,鬼婆娘也不敢对这些老鬼过分苛刻。这需要一个平衡,管理这些老鬼,也是一门相当高的艺术啊! 我们不会主动去和这些老鬼聊天,我们就在一旁听着就好了。他们没喝多的时候,聊天还是有章法的,一旦喝大了,那可就什么话都出来了。 还有老鬼扬言,惹急了老子,老子就自*焚在大巫师的地宫里。 这样的人一直是存在的,他才不管那些的,不让他好过,他就让大家都不好过。破罐子破摔,谁都会! 但是一直就没听到他们提起船的事情,这也许是他们的忌讳吧。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觉得迟早会有线索的。他们的金银一旦用完了,就会想办法搞铜搞铁了,船锚应该是这里最大的铁器,只要我看到有船锚,那么就一定有船。 一旦队伍散了,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航母和大型运输飞机都能拆,船为啥就不能拆呢? 我不着急,我慢慢等!他们的金银总有用光的时候。 到了下午的三点的时候,来了两个老鬼,其中一个已经没了钱,他带来的是一把红铜的铜锁,这是老物件,是好东西,这东西我是按照银子收的,老鬼也很满意,伸着大拇指说我仗义。 这是俩穷鬼啊,我需要的就是这种鬼。 这时候我想起了另一个买卖来,我应该再开个赌场。我可以不抽成,我提供免费的赌场设施,让大家赌起来。女赌鬼容易卖身,男赌鬼输急了,那就会去偷去抢了啊! 第395章 双刃剑 这买卖只要做起来,这互动可就多了,互动多了起来,就有了感情交流。 我觉得这群老鬼未必就那么喜欢那鬼婆娘,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领导,大家都喜欢小伙伴,难道不是吗? 我坐在柜台里,对林穗说:“我们也好开赌场!” 林穗愣了下,说:“开赌场?” 我说:“必须开赌场!赌场会给我们带来最大的收益。” 李炎在一旁小声说:“对啊,赌场会很快见到收益,开赌场来钱快。” 我白了李炎一眼说:“你就知道钱!我开赌场不是为了挣钱。开赌场就一定有人赢钱,一定有人输钱。输了钱的人会想方设法搞到钱,赢了钱的,会想方设法花掉钱。” 林穗小声说:“那我们需要开个钱庄,输了钱的,我们可以借钱给他,一旦他欠了我们的钱,我们就可以追债了。反正都是从他们身上赚回来的。” 我说:“这个社会体系建立起来之后,这群老鬼就会逐渐成为我们的人。知道为什么吗?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玩我们的,最后还要花我们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 李炎小声说:“你说这些老鬼难道不知道我们要害他们吗?” 我小声说:“侥幸心理,他们也许会这么想,但是他们一旦得到了眼前的利益,就会逐渐放弃警惕。变得麻木,失去理智,贪图眼前的欢愉!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就是这个道理。没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 李炎小声说:“那就整吧,我们马上就操持这件事。这对面还有一家银楼,这银楼开成钱庄最好不过了。西南角上以前是很大的裁缝铺,弄成赌坊也不难。” 说干就干,我们让大家先停下手里的活儿,只用了三天就把赌场和钱庄一起开了起来。钱庄里有大洋,有银锭,有金币,还有一些小黄鱼,还有铜板,铜钱。 只要是硬通货,我们都认。于是,大量的钱币在我们这里流通了起来。 赌场和馆子只认现大洋和铜板,所以,这些人想来吃喝玩乐,必须先到钱庄换现大洋和铜板。 我们还是比较大方的,尽量给大家实惠。一个金币换十块现大洋,明显让诸位老鬼占了便宜。 我发现,不只是男鬼爱赌,这女鬼赌起来比男鬼还要凶。 有个女鬼换了一百现大洋和三百铜板,进了赌场之后,七天七夜没出来,饿了就要饭馆送吃的,困了就去楼上客栈睡下。赌了七天之后,输了个干干净净,这才从赌场出来,低着头离开了。 我在钱庄门口靠着门框看着这女鬼离开的样子,心说她应该是开心还是伤心呢?输了钱到底什么感觉呢?是不是想回本呢?她是去找本钱去了吧。她去哪里找本钱呢? 赢了钱的也不回家,在胜利饭馆里大吃大喝,吃饱喝足,还会和女鬼去赌场楼上的房间里厮混一番。 我发现鬼也会思春,男鬼和女鬼也会在一起睡觉。但是他们没有繁殖能力。 这种鬼和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鬼不同,与其说是鬼,不如说,这是一种生物。一种能夺取人类记忆的生物,寄生在人体内,复制人的大脑,然后破壳而出的一种生物。 这是我对这些老鬼最新的了解。 风流鬼总算是出现了,他来了钱庄,到了之后,拉着我到了一旁的巷子里,他说:“蝎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呀!你让大巫师很为难啊!” 我说:“做生意啊,你没看出来,我在做生意吗?” “你这生意做的有点奇怪,好像没赚什么钱!” “还行,我钱庄收入了不少金印,都是从这些老鬼手里弄来的。” “但是你也借出去很多。” “迟早还会回来的。” “但是食物呢,就是你赔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是在做生意。”我说。 “做生意我能理解,但是等重量的铜,能换等重量的铜板,这是什么操作?十斤铁换十块铜板,这又是什么操作?你搜集金属做什么?” “我打算弄个铁匠铺,打造一些农具。你也知道,我种了那么多地,需要很多农具。没有铁,我怎么搞生产?” 风流鬼呵呵笑着摇摇头说:“你的说法令我大开眼界啊!” “最近怎么没见我爷?” “师兄一直陪着大巫师呢,大巫师最近很不稳定。她觉得自己的领导地位受到了你的威胁。” 我笑着说:“我做个买卖有什么不行的?” 风流鬼叹口气说:“但是人心被你搞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我叹口气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吗?那是她领导力不够导致的。你就和她说,嫁给我当小妾算了,以后这地下城就是我们大家的,我和她一起过,生个大胖小子,多好的事啊!” 风流鬼突然说了句:“要是能生孩子,……” 他没有说下去,住嘴了。 我追问:“难道不能生孩子吗?” 风流鬼摆着手说:“我和你说这些干嘛!” “她生不了孩子,她不是什么大巫师,她就是个女鬼,对吧!”我小声问。 “行了你,蝎子,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小心点,可能有鬼要害你啊!” “小师爷,你到底是和我一伙的还是和她一伙的?”我小声说。 “我和你爷是一伙的。”风流鬼看着我一哼说。“你小子鬼点子是真多啊,你算是摸索到门路了,这地下城,快成了你的了。” 风流鬼转身朝着巷子里爬走了。 我从巷子里出来,回到了钱庄,老陆一瘸一拐从柜台里出来,问我:“他找你做什么?” “段风流给我报警来了,说可能有人要暗杀我。应该说是有鬼要暗杀我,什么时机最好呢?怎么杀我呢?” 老陆小声说:“趁你不备,扑上来一口就咬断你的脖子!这些老鬼的体型比我们大很多,尤其是那一口獠牙,可不只是用来吃鱼吃肉的,咬人,也好使。倒是那六条手臂,长期不用,没什么力量。不过用来爬树上房,还是能用的上。” 我说:“是啊,咬脖子,咬胳膊,咬腿,咬到哪里我都不好受啊!看来我得防着点,和这些鬼要时刻保持距离!” 老陆塞给我一把短枪和一个燃烧弹,他说:“只要有防备,想偷袭,那就是找死!” 我接过来一笑说:“我很好奇,哪个老鬼会这么傻,听那个鬼婆娘的话呢?” 我这时候想起了输光了的那个女鬼,她没有来我钱庄借钱,她回去之后,会不会被那鬼婆娘重金收买,变成一个杀手回来对我下手呢? 开赌场是一把双刃剑,能伤了那鬼婆娘,也能伤了自己啊! 这些老鬼在这里几百年,已经寂寞透顶了,总算是找到了消遣的地方,赌场,客栈,酒馆的客人越来越多。 钱庄的生意也是络绎不绝,最近我一直在钱庄盯着,我怕有人输急眼了抢劫。 我一直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有一本书,一壶水,我一边喝水,一边看书。我身后有一道门通向后院,出去有个茅房。我喝多了水,吃多了饭,出后门就去解决,解决完了回来接着坐在这里。wap. 可以说,我和任何鬼都没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钱庄里的买卖,都是老陆在处理。老陆有学问,会算术,再加一个伙计,把钱庄经营的井井有条。不过,借出去的的多,还钱的少! 这天关板儿之后,老陆问我:“要不要追债呢?” 我说:“当然要追债,不给他们压力,他们怎么会为我们办事呢!让虎子先抓一个回来,我们以追债的名义,问一下,到底有没有船!” 第396章 有船 烂赌鬼是没有底线的,他们输急了,欠多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其中一个叫黄六的烂赌鬼就是我要找的对象。他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了四十六块现大洋,一百七十块铜板。 他又输光了。 没等我们去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 到了柜台上,嬉皮笑脸地说:“陆老板,再给我拿二十块大洋,我翻本儿连本带利全部偿还。我觉得运气也该到我这里了。” 虎子哼了一声说:“黄六,耍钱也不只是靠运气,也得靠技术。靠脑子。我看你不适合耍钱,你回不了本儿,只会越输越多。” “我没有回头路了,我必须赌下去。这里可没有挣钱的机会,只有赌才能让我翻本儿。” 虎子看着黄六一笑说:“机会倒是有,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什么机会?”黄六顿时眼睛就亮了。 虎子一摆头说:“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虎子带着黄六去了后院,我随即就跟了过去。虎子一直带着黄六去了后面的一间密室里,他俩刚进去,我就跟了进去。到了里面,黄六有些害怕,他说:“你们要做什么?” 我说:“六子,别怕,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把你的账一笔勾销!” 黄六听了之后,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他说:“当真?” 我说:“自然是当真!这还能骗你吗?” “那我得先听听是什么问题。” 我点点头笑了,我说:“我想知道,你们的码头仓库里有多少小黄鱼。” “码头仓库有小黄鱼?” 我说:“你不知道吗?在你们的码头仓库里,至少有五千小黄鱼。但是我在市面上可是一直没见到,为什么?那些小黄鱼是用来做什么的?” 黄六眼珠子转来转去,他说:“不太可能啊,码头仓库里难道有暗室吗?你听谁说的有小黄鱼?” 我说:“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了,肯定有。我想知道暗室的门在哪里。” 黄六摇着头说:“我不知道,这我不能瞎编乱造,看来这钱我赚不到。” 黄六起来要走。 我敲着桌子说:“你把码头的位置和地图画给我,你的账一笔勾销!” 黄六又坐下了。 虎子把一张地下城的草图递给了他,说:“这机会不错,你得珍惜啊!” 黄六伸出手,拿着笔看着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码头仓库的位置,还是仓库里都藏了什么。我自己分析暗室在什么地方,我想要那小黄鱼。” “五千条小黄鱼,你要是真得到了,我要一成!”黄六说。 “这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成的事情,你要一成,你不觉得自己很贪心吗?你连暗室的门都找不到。最多给你十条。” 黄六拿着笔,让笔在手里转来转去,他说:“我把我知道的都画出来,旧账一笔勾销,另外给我三百现大洋!行就行,不行,你另外找别人。” 我说:“五十现大洋,你做就做,不做我找别人。” 说着我也站了起来,我对虎子说:“黄六要是不干,这债得好好催一下了,实在不行,先剁个手指头。” 黄六大声说:“王老板,我做,这买卖我做,我这就给您画出来。” 我重新坐下,黄六在草图上认真地画了起来。这码头在旁边的那座湖的最西侧,那边有一个很大的码头仓库,里面有三十多条船,还储备了大量的鱼干。 图画得很详细,每条路,每个仓库的门,甚至连茅房都画了出来。 我看着这张图说:“你觉得有暗室的话,会在什么地方?” 黄六一笑说:“在什么地方也没用,这湖西码头,建好之后一般人就不让进了,只有大巫师为数不多的心腹在那边守着呢。” “那边有金子,自然得好好守着。”虎子说。 我站起来对黄六说:“走吧,我带你去柜上拿现大洋,你今天手气肯定很好,一定能翻本儿。” 黄六说:“这他娘的姚三川那小子手气太好了,这几天一直在赢。我觉得那小子有手艺,出老千。推牌九,大天不离手啊!我这可是实名举报,你们开赌场的得盯着他点。” 虎子说:“我们不抽红,我们只是提供场所,不过他要是真出老千,有真凭实据,我们也不会不管。” 我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姚三川的。既然他大天不离手,你就别和他推牌九,你和他玩骰子啊!” 我带着黄六去柜上拿了三百大洋,并且把他的借据全给了他,他当场就撕得粉碎,拿着大洋又去赌场了。 老陆呸了一口说:“耍钱的,不要脸啊!这种赌鬼最没出息了,为了赌资,老婆都是可以卖掉的。看来他全交代了。” 我说:“码头在湖西边,我们根本过不去。有三十多条船。” 老陆说:“果然有船!” 我说:“湖连着河,只要他们想逃,随时可以乘船顺流而下。从这里出去之后,会是个什么地方啊!” 虎子咬着牙说:“把船都烧了,不能让他们跑出去。这些鬼东西,出去肯定就要害人。” 我坐在了椅子后面,我说:“黄六说姚三川推牌九大天不离手,这些天赢了不少。这应该是有手艺,出老千了。” 老陆说:“十赌九诈,不过他大天不离手,以后谁还会和他玩啊!就算是玩,也不会让他坐庄了。” “这出老千的人,他总想着怎么出老千,推牌九能出老千,玩骰子也能出老千,打麻将还不是一样出老千。”我站了起来,我说:“我去瞅瞅这姚三川是个什么人。” 老陆说:“你就别出去了,有人要对你下手,你忘了吗?” 偏偏此时,那个堵了七天七夜的女赌鬼进了门,他手里拎着一把包裹,往柜台上一扔。 老陆打开一看,这里面是一个一尺高的铜像,看起来像个菩萨。 老陆看着这铜像说:“这是古董吧!但是我们这里没有懂古董的人,我们不碰这玩意。让我们收也行,只能按照艺术品的价!” 女赌鬼说:“我只要三十现大洋!” 老陆点点头说:“看样子是好东西,你要是赢了钱,可是三十五块现大洋赎回,我给你开当票。” “多谢了!” 女赌鬼拿了当票和现大洋快速离开了,出了门没去赌场,先去了管子里,看来她是饿了! 我突然对这个女鬼有了兴趣,我说:“我去和这个女鬼聊聊。” 第397章 自生自灭 女赌鬼自己坐在一个单间里,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我推开门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 我随后笑着说:“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 “王老板有兴趣的话,我们一起喝点!” “我就是来找你喝酒的。” 说着,我举起了拎着的酒壶,笑着坐到了她的对面,把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随即林穗又端来了两个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出去关上了门。 我看着她的面相说:“我会看相,你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大家小姐,你应该是个富贵一生的命。” “银楼就是我家开的,大巫师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她抓起酒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现在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活着无聊,死了连无聊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看你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这里还有人吗?”她看着我笑了,然后低头看看自己说,“你看我,像个人吗?我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洋辣子!” “是不是人,不能看这张皮,主要还是灵魂。” 她摆着手说:“别提灵魂了,我以前是琴棋书画,心在是吃喝玩乐,钱输光了,开始卖家里的古董了。等古董卖完了,再说吧。” “小姐贵姓?” “姓吴,吴美娟。” “吴小姐,帮我个忙。”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想把我们全杀了。” “你这么想的话,那我还怎么和你聊?” “没关系,我反正是活够了,我愿意帮你。我在这里,就是个表子,你知道吗?都死了才好,这里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没一个好东西。死有余辜!” “吴小姐,我没想把你们全杀了,我想知道的是,谁想杀我。你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大巫师想杀你啊,自从你开了酒馆,开了赌场,又开了钱庄,她无时无刻不想你死。你把这里全搞乱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我们,我们也不想听她的了。大不了就和她一起死嘛!” “她不会亲自动手,她总会派个人来杀我的吧。” 吴美娟看着我呵呵笑了,说:“我呀!” “你?” “她想让我杀了你,然后答应给我仙丹,让我转化成她那样的人形。” “她不是人形,她还有尾巴。” “那也别我好看得多,不是吗?”吴美娟看着我咯咯笑了起来。 “她为什么要找你呢?” “她觉得我能替她办事,她信任我。” 我拿起酒杯,慢慢地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小声问:“她为什么要信任你?” “因为当初有人要害她,是我给她报信的。” “那她为什么要害你呢?” 吴美娟摇摇头说:“她没害我,要不是她帮我,我早死了。人死了还有什么呢?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起码还能赌。” “你很矛盾,对吗?” 吴美娟嗯了一声说:“确实,或者无趣,死了更无趣。吃吃喝喝,耍钱,睡男人,现在日子还过得去。” “你不打算杀我吗?” 吴美娟摇摇头说:“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大巫师看错人了,但是我答应她了。因为我答应她,她就会给我钱花。我一直说找不到好机会,她就会一直给我钱花,虽然不多,但够我吃喝就行了。以前可以吃生鱼,现在我闻到鱼腥味就恶心,还是你家熟食做得好吃。” 吴美娟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杀你风险太大了,没杀死你,那我就死了。杀死你,估计我还是会死。大巫师不想和你们成为敌人,她可能会把我的头砍下来交给你们。”m. 吴美娟又是一笑:“都是几百年的老妖精了,何必呢!” 我嗯了一声说:“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你想让我帮你做事吧!说吧,什么事。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喜欢直截了当一些。” 我说:“你能帮我烧了码头仓库吗?尤其是那些船,三十多条船!” “玩火是死罪,是地下城的大忌。首先这里通风不是很好,全靠地下河带来的新鲜空气。风从上游顺着地下河进来,然后又顺着地下河往下游走了。点了火,烟雾弥漫,这下面可就没办法呆了。” 我说:“神殿的出口是打开的,那里会成为一个大烟囱,烟雾会先升到顶部,然后从神殿冒出去。” “肯定不行的,你想的太简单。这里点火的后果就是,把所有人都熏得跑出去,或者是坐着一块木板顺流而下,寻找生机!你为什么要破坏那些船呢?” “我不想让你们出去,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住下去。” “有偷偷溜出去的,和我说的一些,自己扎了个筏子顺流而下。什么结果就不知道了。”吴美娟说。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啊!这地下城的确不适合点火。但是我是真的想把那些船全拆了。” “你不是一直在做嘛!你在收铜收铁,很快,就会有人惦记码头仓库的,一场暴动不远了。”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人。” 吴美娟一笑说:“你要收买我。” “你成了我的人,好处很多。” “好啊!” “没有别的条件吗?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吗?” 吴美娟看着我一笑说:“你还是没搞懂啊!段风流为什么要告诉你,有人要害你呢?” “我爷在操控这一切,是吗?” 吴美娟拿起酒杯,倒满了酒,她举起酒杯说:“很快就会有一场暴动,你什么都不要做,等着收铜收铁就好了。现在铜和铁都是财富,现在贫富差距很大,富人会越来越富,穷人会越来越穷。贫富差距永远是社会的主要矛盾。这都是源自你的赌场和酒馆。” 我点点头说:“那我等着就好了,是吗?” 吴美娟说:“等着就好了,仓库很快就会被洗劫一空,船会被拆散,铜和铁都会源源不断地运送到你的钱庄来,你只要准备足够的银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我有些懂了,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 “放火是最差的主意,架空大巫师,才是上上策!” 我站了起来,一抱拳后我从单间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爷让我在这里呆十年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让我用十年时间来解决这里的隐患,这里的鬼实在是太多了,杀是杀不完的,一旦开了杀戒,这些老鬼大概率就是一哄而散,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让他们自生自灭! 第398章 交杯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做任何动作,鬼婆娘也没有派杀手而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半月之后,钱庄收到的铁越来越多。铁不值钱,几个铜板就能换很大一块铁。 而且我不收破铁片子,我只收有足够厚度的铁板,铁条。 终于,我收到了第一个船锚。 我见到一个男鬼打开了口袋,把船锚拿了出来。 “这东西你们收不收!” 我顿时就兴奋了,我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先看看这男的,随后蹲下用力搬,用尽全力我也刚刚能把这船锚给搬了起来。从船锚大小,就能分辨出船的大小了。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我说:“好东西啊,这都是精铁啊!收,而且高价收!” 我以铜的价格收了这船锚,很快就消息就传了出去,陆陆续续船上的东西收到的越来越多。 终于有一天,河对岸发生了暴动。 吴美娟兴奋地冲进了钱庄,大声说:“快去看看吧,河对岸那边已经疯了,凡是金属的东西,见什么就拿什么。那群穷鬼都不怕死,怕穷!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不过穷人多,富人少,富人都被穷人给杀死了。” 我说:“这得好好搞一次阶级斗争,要严厉批判,深度清算。多搞些天,把富人的财产平分给穷人。” 吴美娟大声说:“对啊,不能谁抢了就是谁的,得平分。” 说完哈哈笑着就走掉了。 我对老陆说:“是时候了,我们得战略推进,把我们的地盘推进到河边。” “那些蛇虫鼠蚁的有些烦。” 我说:“现在这些老鬼在搞内部斗争,那鬼婆娘根本就顾不上我们,我们完全可以趁机蚕食。带上人,带上生石灰,带上火器,我们立即行动。” 我们关了所有的买卖,带上装备立即行动,我们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老鬼的抵抗,很顺利就把无字碑区和石林区占领了。在地面上撒了一层生石灰,遇到了几条小蛇,都顺利处理掉了。 我们到了河边,走到了拱桥的中间,在那里立了一块界碑。 老鬼们才不关心这些呢,他们在对岸打得你死我活,打得惨烈无比。 一直闹到了七天之后,总算是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暴动!富人被监禁,有的被处死,财富重新得到了分配! 当他们发现我们已经把势力范围扩到了河边的时候,没有什么动作,照常喝酒吃肉,照常走近赌场耍钱。 他们才懒得管那石林什么样了呢,而且,我承诺,老鬼们从现在开始,可以在地下城里随便走动,但是不能拿城里的一针一线。 说是不许拿,但是这些赌鬼管不了那么多。 到了夏季的时候,地下城里能拆的基本也都拆个差不多了,全城的金属基本都换成了现大洋去赌,赌输了的垂头丧气继续去找钱。赌赢了的在酒馆大吃大喝,在客栈里睡女人。 最终,现大洋还是都回到了钱庄里。我们付出的,是人力和食物,我们得到的是这群老鬼的信任。 这群老鬼从来就没想过抢钱庄,这是我最奇怪的。他们为什么不抢钱庄呢? 我觉得他们明白,抢钱庄那罪过太大了,风险也太大,他们很容易就会因此而死掉。 就是这时候,段风流来了。 我已经连续十天没在地下城里过夜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出来,睡在我的房间里。 段风流敲门的声音和李炎不一样,我一听就不是李炎,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段风流。 到了门口,我问了句:“谁?” “我。” 段风流的声音我还是听得清的,我打开门,段风流爬了进来。 我关上门说:“你怎么出来了?” “现在我师兄已经掌控了大局,成了起义军领袖,我们已经成功控制了大巫师。但是问题来了,离开大巫师,大家都得死!所以,大巫师不能杀。” “那你就控制住就好了呀!” “可是现在这些老鬼嘴吃馋了,不让他们赌可以,不让他们吃,怕是要闹事。而且,大巫师也在闹,寻死觅活,要是我们软禁她,她就要自杀。” “那就让她死。” 风流鬼摇着头说:“她要是真的死了,我们这些老鬼可都活不成啊!我们的身体是有缺陷的,离不开她的丹药。” 我说:“那鬼婆娘想做什么嘛!” “首先,要食物,其次,她想见见你。”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她见我做什么,我对她可没什么兴趣!”. “你不是一直要睡她吗?你不是一直要纳她当小妾吗?她可是一直当真。” “我就是想稳住她,你想,可不可能嘛!她是个鬼!” 段风流小声说:“得先稳住她,现在她情绪很不稳定,不能让她死。我师兄的意思是,你还是得去一趟,现在只有你,才能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我用手捂着脑袋说:“这可真的是疯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对了,现在老鬼们都不钓鱼了,搞得河里食人鱼越老越多,水蜃却越来越少了。食人鱼食物严重不足,体型越来越小,这样下去,搞不好水蜃得灭种,食人鱼也会灭种。这要是食人鱼灭了种,可就打破了自然平衡,这地下城可就真的成了死城!” 段风流说:“你可以收食人鱼,然后拿出去油炸,红烧,再拿回来卖。这样,老鬼们就会去钓鱼,用鱼换铜板,用铜板去买熟食。” “让我在这里呆十年,就是让我做这些吗?” 段风流说:“蝎子,我可是替你死的,不然现在,你是我这个样子,而我是你那个样子。你明白吗?” 我摆着手说:“行,我明白了,走吧,我跟你去看看那鬼婆娘!” 我和段风流一起下了地下城,到了河边,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就看到河里的食人鱼一群一群的盯着我们,食人鱼食物短缺,见到会动的,估计恨不得窜上来开始啃。 我说:“再不捕鱼,这河就彻底完了!用鱼钩怕是不行了,撒网吧!” 段风流说:“快走吧,当务之急是别让大巫师自杀。大巫师精神出问题了。” 我见到大巫师的时候,她坐在床上,看起来很安静。 “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拎着一把凳子,坐在床前,看着她说:“我忘得了日月,也不敢忘了莎莎你啊!” “你怎么才来?” “事情多,忙不过来!” “现在我已经成了这些老鬼的俘虏,这也算是被反噬了吧。带头起义的是你爷爷王老鬼,段风流是帮凶。我觉得,这些都是你们商量好的吧。” “这真没商量,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嘛!” “我没打算了,要么一起死,要么就让我开心一些。我现在很焦虑,我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给他们炼丹。我不可能当他们的符箓,我才是大巫师,他们应该都听我的。” 我叹口气说:“你得接受现实!” “你娶我吧!” 我盯着她没说话。 “我给你当小妾!我很温柔的。” “但是你有尾巴,我不喜欢尾巴!” “剁了!”她咬着牙狠狠地说。随后摇摇头说:“剁了,还会长,这该死的尾巴。” “莎莎,好好活着,会有那么一天,你的尾巴会消失的。” “我想喝点酒,你能陪我吗?” “好啊,我陪你!”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了桌子旁边。段风流和吴美娟进来,端上来了美酒和美食,我俩对坐。 “放心,没有毒,他们不会害我的。我死了,他们也活不成!” 我这时候突然觉得这个鬼婆娘有些可怜了,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却看着我噗嗤笑了,说:“被我迷住了呀!我是不是很漂亮?” “明晚是十五,月亮正圆,出去走走吧!” 莎莎愣了下,随后笑着摇摇头说:“她们不许我离开这个院子。” “我说可以就可以,出去走走,心情会好很多。” “真的可以吗?” 我转头看向了段风流,我说:“明晚我来接大巫师,我负责把她带回来。你们放心吗?” 段风流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站起来跟着他到了外面。 “蝎子,你得小心些,她战斗力很强的,我怕她发了疯,把你给杀了!” “她的体型不足以杀死我,放心!” 段风流点点头,拍拍我肩膀说:“这里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稳定下来,这段时间,全靠你了。” 我一笑,指了指屋子里说:“我回去了,我和大巫师喝几杯,她心里确实很郁闷,也许喝几杯能好一些。” 段风流点点头,我便推门又回了屋。 回来后我坐在了莎莎面前,我抓起酒杯看着她说:“我们喝一杯!” “我们喝个交杯酒吧!” 她拿着酒杯,把胳膊伸了出来,我绕过她的胳膊,一杯酒刚喝完,她就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把我弄得愣住了。 第399章 我喜欢你 我能确定她在讨好我,她感觉到了严重的危机。 此时,她已经被彻底孤立了,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我爷掌握了全部的力量,成了起义军的领袖,段风流和我爷已经彻底把她架空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 她突然笑了:“你在看什么!” 我说:“你怎么了?” 她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接着突然哭了,她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 我虽然不是个心狠的人,但是我也不会在乎鳄鱼的眼泪。 “你别哭,有事说事,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们要我交出炼制丹药的方法,不然就不给我吃饭,还不让我出去。”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但我要是交出去了,我觉得,他们会处死我。” 我现在突然意识到,这对我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我把莎莎控制在手里,那么这些老鬼就必须听我的,他们也不敢离开这地下城,他们每年都需要服用续命仙丹才能活下去,而这个续命仙丹只有莎莎才有。 “蝎子,只有你能帮我。我要离开这里,我想跟你走。” 我小声说:“你还想杀我呢!是不是你让吴美娟对我下手的?” “我知道错了,蝎子,你带我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倒是想啊,但是我带你走,我爷和段风流不会同意的。那就相当于我抓住了这些老鬼的命啊!” “这不正是你想做的吗?我要是在这里,他们会逼我,不给我食物,饿着我,要么玉石俱焚,要么我承受不住,把炼丹术传给你爷爷。到时候,你爷爷就取代了我,成了另一个大巫师。现在只要我自杀,不出半年,这些老鬼都得死!这地下城也就清静了。” “这是个博弈的过程。”我说,“我爷一定给你承诺了,只要叫交出炼丹术,他就会善待你,并且永远供奉你为圣女。” 莎莎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我说:“我太了解我爷了。” “但是我不信他。” 我说:“其实你可以相信他,他不会杀你。他也不会失信于你,你会被奉为圣女被供养起来。” “但这是有风险的啊!你爷不可能永远当鬼王,还有我这么美貌,一旦失去了大巫师的身份,一定会被色鬼给缠上的,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说得没错!”我说,“但是我怎么带你离开呢?从那条河开始,这西边全是老鬼在掌控,我根本就没办法把我带过去。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你有人,你把我抢走啊!你娶我,他们不让你接亲,你就名正言顺地动手!” “别开玩笑,动手是要死人的。” “战斗就要死人,难道你想放弃我?你要知道,我跟你走,这些老鬼就完全被你控制住了。我是你的人,以后我都听你的。”莎莎伸出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说,“只要你的话,就是圣旨!” “为什么想起我?” “我对你来说有价值,我在这里很危险。我和你走是最安全的。” 我拿着酒杯,然后用力把酒杯抓到了手里,我小声说:“得想个办法才行!我爷一定想到了,你是要跟我走的,他也一定不会同意的。他想要你的炼丹术,你把炼丹术交给他,他才会放你走。” “但是炼丹术交给了他,我对你来说,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会不会杀了我呢?” “你不能把炼丹术交出去,你交出去,你就价值就是零了。是零就代表随时会被处死!尤其是那些老鬼,有一些一定是怀恨你的,毕竟,他们有家人都死在了你的手里。” 莎莎听到这里低着头垂泪,她说:“那我该怎么办呀!还不如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走了,那时候我出入自由,我可以选一个时间直接出去找你,投靠你!现在我被管得很严,这个院子就是我的活动范围。出去一步,就会被处死。我的身材和人类是一样的,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自己出去,我打不过他们的。” 莎莎突然又说:“那是你爷,你和他谈谈,你说喜欢我,让他给我一条生路。” 我小声说:“别犯傻!这种事情就算是我爷,也不能谈。最关键的是,我爷也不是我亲爷,我是李炎的复制品。我爷对我虽然有感情,但千万不能高估感情,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炼丹术,对于我爷和这些老鬼来说,那是生存之本!” 莎莎小声说:“那该怎么办?他们现在联合起来逼我,我觉得我抗不了多久,我饿啊!他们都太坏了,不打我,不骂我,就想这么饿着我,一直饿到我皮包骨,我受不了啊!” “一旦你交出去炼丹术,那么会被奉为圣女。但你说得也对,这不是长久之计!” 莎莎小声说:“我给他们一个假的炼丹术,可以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别幼稚,我爷是什么人?外号王老鬼,真的假的他即便是分辨不出来,他也要先炼一炉试试吧。” 莎莎啜泣了起来。 她是哭给我看的,想用女人的软弱博取我的同情。 我说:“你就别哭了,事情我都懂,你根本就不用哭的,我会想尽办法把你弄出去的,前提是,你不能交出炼丹术。” 莎莎点头说:“我肯定不交出去。” 我盯着她说:“你愿意把炼丹术交给我吗?” 莎莎听了之后愣了五秒钟,随后呵呵笑了:“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交给你,和交给他们,有区别吗?” “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些老鬼每年都要吃一颗仙丹才能存货呢?” 莎莎说:“不吃的话,他们身上的油脂就会融化流失,他们都会暴毙。” “那么说这种仙丹是维持油脂在体内的必需品,让油脂为固体形态,而不是液体。”我说,“这的确是个奇怪的仙丹。” “这不是你用医学就能研究明白的,这是玄学,是通过无数次的失败总结出来的经验。” 我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一边吃我一边想,我到底有没有办法复制这种仙丹呢? 我说:“你炼丹需要什么药材吗?” 莎莎看着我没说话,片刻过后,她问了句:“你要不要在这里过夜?” 我心说和你一个鬼有什么好过夜的,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对你垂涎已久啊! “我想,但是段风流不让啊!他只是说让我见见你,安抚你的情绪,让你不要有自尽的念头。你死了,他们都活不成!” 莎莎这时候突然趴在了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腰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现在杀了我,那么整个地下城就安静了。” “安静不了,老鬼们会疯狂地反扑的。他们死之前,也会拉我们垫背的。” “那你就白天杀了我,然后立即离开这里。” “我杀了你,我连这院子都出不去,怎么离开这里?”我摸着她的秀发说,“别乱想了,我喜欢你,怎么可能杀你呢?” 第400章 炼丹术 我开始安慰她,我也必须安慰她,不能让她寻短见。 一旦她死了,那群老鬼可就活一天少一天了,到了晚上一定会冲出去祸祸我们的基地。到时候不管输赢,死伤肯定少不了。这事儿,还得慢慢筹划才行。 最关键的是,我发现她并没有寻短见的想法,她对段风流表现出来的要死要活,完全就是在演戏,她想让段风流把我找来,然后想让我带着她逃出去。 我也愿意带她逃出去,关键是这里守备森严,怎么可能嘛! 一小时之后,我离开了这座院子。 刚出来,段风流就跟了上来,说:“怎么样?” “没啥大事,她想让我带她走。说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想跟我去外面,给我当小妾。”我看着段风流瞪圆了眼睛说,“她是个鬼啊,我能娶个鬼吗?那真的是日了鬼了。” 段风流笑着说:“我们这些老鬼可是都惦记她呢,只不过现在都不敢动她,知道为什么吗?” “她会炼仙丹,动了她,她一生气不炼丹了,你们都得死!据说你们这一身油都会流出来,都会因为能量不足暴毙身亡。”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段风流小声说:“矛盾就在这里了,我师兄的意思是,让她把炼丹术交出来,然后我们当她是圣女供养起来。任何人不许打扰圣女的生活。” “太理想化了,一旦她没了炼丹术,谁还会当她是圣女,被侮辱是迟早的事情。” 段风流叹口气说:“是啊,所以这事儿僵持住了,大巫师不肯交出炼丹术,我们也不可能放她走。你爷的意思是逼她一下,让她知道锅儿是铁打的。饿她三天再说。” “你们不怕她自杀啊!”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老妖精啊!她修炼成这样不容易,再给她几百年,那条尾巴说不准就能断了。” 我说:“我倒是有个主意,你说在她尾巴根儿上勒一根绳子,这尾巴会不会自己就掉了呢?” 段风流笑着说:“要是那么简单的话,还用那么麻烦吗?一刀剁了就行了。这尾巴是运动中枢,要动,尾巴先动。尾巴断了,人就瘫痪了。” 我点点头说:“哦,那我懂了!” 说着到了河边,已经看到有老鬼在捕鱼了。这一网下去,全是鱼,几个人才能拉上来。 我说:“这鱼再不捕,这河就真废了。水至清则无鱼啊!只要水蜃消失了,鱼也就跟着消失了。” 段风流点头说:“没错,这鱼打上来之后,让他们去找你们换大洋,然后你们做熟了之后,再卖给他们。这应该能行。现在这群老鬼都没退路了,船都被拆散了,也就都踏实了,不想着出去了。” 我说:“船都拆了吗?” 段风流说:“我师兄的意思很简单,永远不出地下城。只要出去,即便是得势一时,灭亡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想要活得长久,在这里苟且偷生才是正道啊!”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你想过没有?我爷不可能永远说了算。” 段风流说:“怎么就不能永远?” “这天下就没有永远的事情。” 段风流叹口气说:“是啊,这天下哪里有什么永远,我们迟早会死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个死法罢了。” “一旦换了头头,再有了炼丹术,他们保不齐一商量,就要顺流而下,出去发展去了。到了外面,开始祸害人,人类必定反击。这些老鬼不会是对手的,缺点太明显了。怕火!怕太阳。” “你说得对!所以,炼丹术不能传给旁人,只能是我师兄一个人知道。” “我爷掌握炼丹术,不如让我掌握。之后我传给子子孙孙,同时,每年送仙丹,是我们的职责。这样的话,就能保证地下城的老鬼不离开这里,才能长久生存下去。” 此时我们走到了桥中间最高的地方,段风流突然停下了,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河水说:“但还是不保险,要是你忘了送呢?你们不送仙丹怎么办呢?” “那你说怎么办呢?总得有个办法解决啊!” 段风流说:“要是你的说法成立,我们何必搞暴动呢?” “你们搞暴动是想自由,不想接受大巫师的统治了,和仙丹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压一个质子在这里,就在神庙,十年后你们可以离开,质子留在这里繁衍生息。同时,这质子也是炼丹师,由他负责替我们炼丹。” “我倒是有个人选,神女朱光!那是我养女,视如己出,她又是神女转世,她是一定要留下的。把炼丹术交给她,让她替你们炼丹。同时,她也是你们的人质。你们放心,她是不会逃的,到时候我们离开,一定有人不想离开这里,这里一切照旧。” “这事儿你得和我师兄好好商量下,过两天稳定下来,我们就去大药房好好谈谈。” 我说:“你们先别饿着大巫师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两天后,我们一起去大药房谈判,找到一个万全之策。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段风流点点头说:“好吧,我们走吧。” 段风流一直把我送到了神殿里,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林穗拎着马灯坐在神殿里等我呢,见到我出来了,她迎上来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没事,咱爷已经掌控了大局,我能出什么事?” 段风流笑着说:“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是吧林侦探。” 林穗切了一声说:“早就看你不是好东西,现在倒是好了,成了这副鬼样子!” 段风流说:“我可是替你家蝎子的,要不是我替他,变成这样子的人,就是他。我还在外面风流快活呢。” 林穗说:“你这样子也有好处,能活得很久很久,不是吗?” 段风流说:“有利有弊吧!行了,我就不和你们在这里多聊了,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两天后,我们在大药房好好聊聊,一次聊透了!” “小师爷,回去和我爷说,不要虐待大巫师,她只是想活着。我们一群人,总能找到办法解决问题的。把她逼死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放心,我和师兄都不傻!我们心里有数!” 我和林穗回到了屋子里,林穗放下马灯看着我说:“下面到底怎么了?” “这事儿有点麻烦了,僵住了!” 我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林穗这时候叹口气说:“炼丹术,必须我们掌握住,我们可以不要莎莎把炼丹术传给我们,我们可以派人留下,守着莎莎。总之,莎莎必须我们掌控才行,不能让咱爷掌控。” “你说得对,两天后,谈的就是这件事。” 第401章 差点露馅 这天回去,林穗没回自己屋,和我一起睡的。她起来的早,去给我准备早饭。 我醒了之后靠在床上没动,我在想一个问题,现在我爷王老鬼掌控地下城河西的一切,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他是一定想要得到炼丹术的,而且,是那种能让自己重新变回人的炼丹术。 莎莎就是这种情况啊,她一开始一定也是和众多老鬼一个样子,是一点点变化成了现在的人样。只差那一截尾巴了。只要再把尾巴缩回去,弄没了,那就完全是个人的样子了。 是人的样子就代表可以出来活动,昼伏夜出,过正常人的生活。除了不能生孩子,什么都行。 不能生孩子也没什么,就说自己得了不孕症就好了。有了不死之躯,谁还在乎自己能不能生孩子干啥? 我也要的可不是简单的续命丹,他要的是那仙丹啊!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我起来要走,刚好林穗进来,说:“你干嘛去?” “我得再下去一趟!” “吃了饭啊!” “不吃了。” 我快速下了地下城,此时的地下城倒是安全了不少,但我还是要小心谨慎,保不齐就被谁给打劫了,或者遇上一个疯子,把我一口给咬死,这都是有可能的。 我过了桥之后,一直朝着莎莎的院子走去。到了门口,发现这里戒备森严,就在门口两侧,就有三十多老鬼看守着呢。 我到了门口,被老鬼拦住了。 老鬼说:“现在这里谁都不许进,过两天再说。” “我得看看你们给没给她饭吃啊!”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我这时候把脸一黑说:“把段风流叫来!” 一看我有些怒了,这货也就怂了,毕竟,我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我,他们吃的都没有。跟我横,他们没有资本。 我说:“等什么呢?去啊!” 有个老鬼和一条蛇一样爬走了,很快,段风流从远处快速赶来,他说:“你又干嘛来了?” “我不放心,我得看看你们没饿着她吧。” “不是说好了吗?不会饿着她的。” “让我进去看看,我也就放心了。” 段风流说:“我的话,你也不信吗?” “你的话很可信吗?” 段风流叹口气,摆摆手说:“行,进去吧。不过我警告你,里面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得小心点,这大巫师,城府深着呢!” 我说:“我又不是傻子!行了,别废话了,我看看她就走,外面还有一堆事呢。” 我进去,发现院子里还有四个老鬼在看守着莎莎的房子,我进了屋子就闻到了酒菜的香气,再看莎莎,在床上躺着呢。 看看桌子上,盘子都是空的,有个酒壶,我拎起来,酒壶也是空的。看来是吃饱了。 我过去坐在了床上,莎莎睁开眼一看是我,竟然起来趴在了我的后背上。“你来看我了呀!” “我看看你吃饭没有。” “托你的福,吃饱了,喝足了。” “那就好,我就回去了。” 我要起来,她却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说:“多陪陪我,我好怕!” 我坐下,笑着说:“知道怕了啊!” “我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统治力,你能告诉我吗?只有我有续命丹啊,他们为什么不怕我了呢?” “因为你没有和群众打成一片,你高高在上,大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信么,这些老鬼恨不得把你给轮了。” 莎莎一听,又眼泪汪汪起来,她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另外还有你这样子,别人都是那鬼样子,只有你这么漂亮。你觉得那些老鬼会不会嫉妒你?” “会吧。” 我说:“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是怎么变成这人样的呢?” 莎莎听了之后,愣了下,说:“你什么意思?你想知道什么?”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我觉得是我爷和段风流想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人样的。”我说,“他们不只是想要续命丹那么简单,他们最终目的,还是想变回人。” 我挪了挪身体,然后看着她,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脖子,我说:“你和人没什么两样,除了那条尾巴。” 莎莎警惕地看着我说:“你知道这个没什么用。是不是王老鬼让你来探听的?” “你不信任我!”我说,“缺少互信,所有的沟通都是无效沟通。我走了。” “别走。”她拉住了我,看着我说:“你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 “那你亲我。” 说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仰着脖子,把小嘴努了起来。 这下让我为难了,我亲还是不亲,不亲的话,岂不是代表我一直在撒谎吗?亲了,我有点下不去嘴,谁知道她嘴里有什么?她的舌头到底有多长,有没有倒刺,会不会伸到我肚子里,把我的心给剐了呢。 但是不能犹豫了,犹豫就会失去信任,我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还是亲了她,一边亲,我还和她倒在了床上。 她开始扒我的衣服,本来夏天衣服穿得就少,下了地下城,特意多穿了件。但还是穿得不多,她的手还是摸我。 我对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身体根本就没反应,她要是摸到,岂不是就露馅了吗? 偏偏这时候,段风流在后面咳嗽了两声。 我俩急忙起来,开始穿衣服。 段风流说:“这是要干嘛啊!不是说好的进来聊两句就走吗?这是要睡一觉再走吗?” “小师爷,你管得太宽了吧!”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知道一个词吗?鬼迷心窍!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了啊!” “我俩想快活下都不行吗?” 段风流说:“一切都后天开会的时候再说,到时候大家都在场,拿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来。不然你们倒是快活了,我们不快活啊!” “成,那就后天再说吧。我明天还来看莎莎。” “你明天还来做什么?你一天不看到大巫师,会死吗?” “我喜欢她,我看到她心里就舒坦,不行吗?”我穿好了衣服,下床穿鞋。 我回头看看莎莎说:“明天我再来。吃好,睡好,等我。” 莎莎红着脸看着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和段风流一起出来的,段风流一边走一边说;“你口味重啊,林侦探林小姐多漂亮啊,你这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吗?虽然是,但这不是野花啊,这是女鬼啊!” “我的小师爷,女鬼她漂亮啊,你难道不觉得她漂亮吗?” 段风流叹口气说:“男人啊,在这方面还真的是百无禁忌,看着顺眼就行。得了,我啥也不说了,只要后天谈成了,人就给你,你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估计啊,超不过三个月,也就腻了!”. 我心说小师爷啊,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第402章 江湖险恶 我出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林穗一个人在神殿里等着我。我一出来她就凑上来,挽着我的胳膊,啥也不说,陪着我走到了我的房间里。 进了屋,我先喝了一大杯水,然后我看着林穗说:“谈判会很麻烦,我觉得有两个焦点问题,其一,那就是续命丹。其二,就是怎么把鬼变成人的样子的办法。大巫师现在除了有一条尾巴,其它都和人没什么两样了。我爷,一定会要这个办法的。” 林穗说:“那倒是好办了,给咱爷这个办法就行了啊!然后大巫师莎莎归我们控制。” “就怕莎莎不同意啊!这个女人,鬼得很!还会装怂,装哭,装可怜。还要用美色诱惑我,刚才要不是段风流及时出现,我就露馅了。” “露馅?” “躺床上了,伸手要摸我,我没反应啊!只要被她察觉到我没反应,那我以前的话就全是在撒谎,她就会彻底对我失去信任,从而,不会再和我们合作。” “你们男人不是都说,吹了灯都一样的嘛!” “那能一样嘛!我是人,她是个鬼。我要是把她解剖了,她肚子里指不定什么样呢,你信么?” “你说这个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说她体内到底有什么呢?” 我这时候突然愣了下,我说:“你说她体内会不会还有另一个自己?她就是靠着这种办法在一点点进化的?外面这层壳子老了,或者里面的长成熟了,她就褪去外面这一层,里面的破壳而出。蛇就是这样生存的吧!” 林穗点点头说:“大概是吧!也就是说,整个地下城的鬼,只有她能进化,其它的,一身油,没有一点进化的可能。” “除非莎莎把办法拿出来。” 林穗小声说:“明天白天,你再去一趟,谈判之前,把事情都说透了。顺便也问问她,到底是怎么进化的,是不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大巫师一直在潜伏着,只要机会到了,破壳而出。” 我点头说:“嗯,就这么办。地下城的买卖干得咋样?” “挺好的,赚了不少金银。这地下城的金银迟早都会聚在钱庄,我们可以说是发了一笔小财。铜还值当储藏一下,这铁有用吗?” “咱们这里就没有个铁匠吗?找人出去学个铁匠的手艺,谁需要啥,就打个啥就好了呀!” 林穗点点头说:“也行,我这就去和老陆说这件事,那么多精铁,丢在仓库里一点用没有,这不是办法。” 林穗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我爷到底要的是什么,我觉得,他最终的目标一定是要成为人,他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包括把我弄来这里,都是在他的计划当中。 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甚至从李炎开始,我爷王老鬼就开始布局了。 我立即又下了地下城,我去了大药店找到了李炎。 我说:“我爷见到你的时候,他多大年纪?” “就是你出生前不久啊,我记不清。你就这么算吧,他从我身上取了血肉和脊髓之后就离开了,过了大概一年,你出生了。女的怀胎大概九个月吧,他用了三个月准备。把我做成了一个什么东西,放进了你娘的肚子里,然后把你生出来。你和我是一样的,这就是一次复制过程。不过这技术不得了啊!” “他为什么要复制你,而不是复制别人呢?” 李炎说:“也许是因为我是个鬼,好复制,别人不好弄吧。我这身体活力高,这肉割下去,放半年都不会腐烂,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有什么条件吗?” 李炎说:“当年你爷说帮我重活一次,要我帮他一个忙,就是观察大巫师的一举一动,和把这里的情况记录下来,想办法托人带出去,捎到你们老家鬼算门。” “你想到办法了吗?” “以前一直有喇嘛在这里住,我和一个喇嘛关系还是不错。一直是哪个喇嘛帮我这个忙。后来有一年闹了饥荒,粮食颗粒无收,提前来了寒流,下了大雪。喇嘛们就全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么说,我爷对这里一直是了如指掌的。” “差不多吧!你问这个干吗?还有,他可不是你爷啊!他只不过是借用你妈妈的肚子,把你生下来了。至于怎么操作的,你是个郎中,你分析不出来吗?” 我摇摇头说:“这技术太高了,还真的没办法想明白。不过我爷对我一直都特别好,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别的。那感情绝对是真挚的。” 李炎点头说:“是啊,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怀种,我是个出色的郎中啊!” 我往后一靠,靠在了椅子里,呼出来一口浊气。 李炎看着我说:“你最近有点上火啊,不如我给你开个方子。” 我说:“算了,我自己能行,别忘了,我也是个郎中。我这上火不是吃一副药就能解决的,麻烦死了,行了,好好做生意,我出去透透气。” 李炎笑着说:“不如去赌几把,赌博能让人兴奋,让人开心啊!” 我摆着手说:“算了,这喝酒,赌钱,我是真学不会!我回去了。” 我往回走的时候看到阿三和虎子,俩人刚从赌场出来。 阿三笑着说:“蝎子同志,我手气不错,我赢了三十块大洋!” 我呵呵一笑说:“不赌才叫赢,今天赢了,明天输回去,我劝你,别入这个门。” “小赌怡情嘛,这没什么关系。”虎子笑着说,“蝎子同志,要不要一起进去赌两把!” 我摆摆手,心说,开赌场的确是双刃剑,阿三算是沦陷了,我得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老陆去。 我本来想回去上面的,因为阿三的事情,我转身去了钱庄。我趴在柜台上说:“知道吗?阿三开始耍钱了。” 老陆小声说:“最近赢了不少,存在我这里就一百五十块大洋了。” “开始手气都不错,尤其是那些老油条,会让她先尝到一些甜头。” “据说最近姚三川输了不少,大多数都输给了阿三!” 我小声说:“这里面有问题,你注意点!这个姚三川要搞事情!” 老陆哼了一声说:“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任何事的。我盯着阿三呢,她赢钱也好,输钱也好,绝对不会沦落到卖身筹集赌资。她迟早会明白的,这对她也是一次惨痛的教训,让她明白一下什么叫江湖险恶!” . 第403章 审问 阿三是个财迷,她赢的钱都会存起来,而不是拿出去大吃大喝,呼朋唤友。 但是不怎么怎么回事,阿三和姚三川竟然成了朋友,两个人相谈甚欢。 我们不得不过问一下这件事了。 这天白天,我们把阿三带出了地下城,直接带到了我的屋子里。屋子里有我,林穗,老陆,虎子和阿三。 我没说话,毕竟阿三是老陆的手下。 老陆说:“阿三,你和姚三川怎么回事,最近你俩走得挺近的。” 阿三说:“我觉得三川这人挺好的,虽然看起来流里流气,其实对人挺真诚的。他和我说了他年轻时候的时候,挺不容易的一个人。” 老陆说:“谁都不容易,你觉得我容易吗?但是我没和你说过这些事,知道为什么吗?” 阿三笑着说:“你为什么不说呀!你和我说说,我挺感兴趣的。比如你的腿,是怎么瘸了的。” 老陆说:“我不和你说,是因为我对你无所图。姚三川要做什么?他这些天故意输钱给你,让你觉得只要和他耍钱就能赢。之后,他还会请你去吃饭喝酒,他都和你谈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说外面庄稼的事情。问我们种了多少地,问我们养了多少牲口。” “你都告诉他了?” “这需要保密吗?” 我说:“姚三川必须死!他坏了规矩。” 阿三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说:“你们搞什么鬼!人家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问我们种了多少地,养了多少牲口,基本就能判断我们有多少人。你觉得他是随便问问,其实他比你复杂的多。他凭什么一直输钱给你?这姚三川,野心不小!”我说。“老陆,你安排下,让姚三川消失。” 阿三大声说:“你们有病吧!” 林穗说:“是你有病了,有自己的同志不信任,去和一个鬼交朋友。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还有,以后不许进赌场,知道了吗?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觉得你们有点神经过敏了,我去玩玩怎么就不行了?我又没耽误正事。” 我对老陆说:“关她半月紧闭,让她好好反思一下。要是半月不够,就关她一个月。” 老陆一个眼神,虎子就拽着阿三离开了。 我说:“我最担心的就是内部出问题,这个阿三固执得很,关禁闭未必能让她服。必须当着她的面,活剐了姚三川。让她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鬼话连篇。” 老陆说:“我想办法把姚三川给抓来,他不是会出老千么?很多老鬼对他都不满意。抓他也算是顺应民心,不会有任何问题。”m. “今晚就动手。” 就在这天晚上,我们组了一个局,推牌九。 姚三川做东,真的是把把天地不离手。很快就有老鬼喊了起来:“你出老千,天地不离手,哪里有这么好运气?” 姚三川说;“你说我出老千,都是你们在切牌,我怎么出老千?” “你少来这套,你出没出老千,自己心里清楚。” 老陆和虎子趁机过去,虎子对姚三川说:“大家都怀疑你,你就别玩了,跟我们出去一趟。我们和你谈谈。” 老陆说:“我们注意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推牌九,打麻将,掷骰子,你赢得太多了,这不正常。” 姚三川笑着说:“难道输了才正常吗?我最近也输了不少啊!” “是输了不少,都输给阿三了。”老陆说,“走吧,阿三要见见你。” 我们的人把姚三川围了起来,赌徒们知道我们要收拾这小子了,纷纷叫好。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小子犯了众怒。 他只能跟着我们往外走,一直到了墓道口的时候,他看着外面说:“我从来没出来过。” “你出来看看吧,这外面的世界很大。” 姚三川出来之后,看着漫天星斗,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着,看着周围的山川,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川,他感叹道:“我还是人的时候,就是从前面走进来的。想不到,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走吧,阿三有话要问你。”虎子说。 他不走也不行,虎子手里的喷火器就对着他呢。姚三川心知肚明,这次,他遇到麻烦了。 我们把姚三川一直带进了地下室里,在里面捆绑在了刑架上。 我们把阿三也带来了,为了防止阿三胡闹,把阿三捆绑在了椅子里。让她看着就行。 老陆坐在姚三川的身前,他说:“说说吧,出没出老千!我要听实话,和我说假话,对你没一点好处。” 虎子用枪把子砸了一下姚三川的头:“问你话呢!” 林穗说:“出老千也不是多重的罪,按照规矩,剁手!我就不明白了,推牌九,手里没有天,就有地,你是天地宠儿啊!什么手法,说说看吧!” 虎子说:“不说实话,那我就直接点了你算了。你就是个大蜡烛啊,只要一点,就什么都没了。” 阿三说:“姚三川,你就说实话吧!他们杀你如杀鸡!根本不会在乎你的。” 姚三川这时候点点头说;“我是会一点手艺,也算是出老千吧。我也没太过分,赢得多,输得少。大多数时候还是凭运气,只是输了的时候,会用点小手段。” 林穗说:“这些我们还能容忍,我们不能容忍的是,你为什么要接近阿三,你还故意输钱给阿三,前前后后一百五十块现大洋。这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我喜欢阿三,我想和阿三交朋友。” 林穗说:“交朋友,那么多同类你不交朋友,偏偏找阿三交朋友。”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林穗说:“问我们种了过少地,养了多少牲口。你问这些做什么,谁让你问的?” “没有谁让我问,就是闲聊!” 林穗对虎子说:“按规矩来,先剁他一只手!” 虎子拎着一把刀,站到了姚三川面前,他说:“别怪兄弟不仗义,是你不老实啊!” 姚三川说:“你们把我杀了也没用。” 我说:“那就把他杀了吧!凌迟!这玩意身上油多,熬油点灯应该不错。” 虎子直接一刀就砍断了这货的一条胳膊。这货顿时疼得嗷嗷惨叫起来,不过没流多少血。它们生存的能量来源,大多数是靠油。 林穗说:“还不说吗?非逼我们下死手吗?” 我站起来说:“我来吧,我研究研究这货到底什么构造。” 这时候,我手里有一把手术刀!我拿着手术刀到了他面前,盯着他的腹部,然后我把刀子直接刺进了他的前胸,慢慢地往下割! 第404章 两个提议 姚三川这时候怕了,我的刀刚好割破了他的脂肪,这一刀下去其实只是划破了皮肤和脂肪层,并没有伤及他的内脏。但是刀子这么划,视觉上和感觉上就让人觉得太可怕了。 我的刀子一直滑下来一尺,在这里,可就没有骨头挡着了,不过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器官组织,不过听说他们要动,是先从尾巴上动的。我想,他们的运动中枢应该在尾巴那边,我的刀子往深处划了一下。这一下,切到了他的肌肉。 他一下就怕了。 “大爷,蝎子大爷,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我凭什么手下留情?你算什么东西?” “我说,我都说。” 姚三川在刀子面前最终还是怕了。 “你可以不说,不说的话,我把你身上的肥油全割下来,放锅里熬,熬出油点灯,也不算浪费。” “蝎子大爷,其实这都是段风流让我干的,他想让我打探清楚你们的虚实,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粮食,多少人马,多少枪支弹药。他说了解的越详细越好。”m. “你为什么听他的?” “他和王老鬼是一事的,王老鬼在我们之间,那是绝对的领袖。” 我慢慢地把手术刀拔了出来,对虎子说:“把他放了。” 姚三川说:“蝎子大爷,麻烦你,帮我处理下伤口,我这很难自愈!” “你这胳膊还能接上吗?” 姚三川说:“把骨头对上,用夹板固定住,还是能长在一起的。” 我让虎子把他放了下来,作为一个郎中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一个病人这么离去,我还是很职业地帮他接了断肢,又把他的肚皮缝合上了。 我说:“回去告诉段风流,以后别搞这些歪门邪道,想和我好好相处,就交实底。别藏着掖着的。” 姚三川连连点头:“蝎子大爷,我记住了。” 送走了姚三川,我们在我的房间里开了个会。 气得老陆直拍桌子。 “这个段风流,真不是东西啊!” 林穗说:“段风流还是得听爷的,这都是爷安排的。蝎子,咱爷到底要干嘛呀!” “还能干嘛!就是想谈判前掌握我们的情况,谈判的时候占据主动。” 虎子说:“那是做梦呢,这莎莎大巫师我们要定了。” 我说:“明天谈判,我们态度要明确,不给人,就开战。我觉得这些老鬼并不想和我们打仗,他们只是想活得踏实一些。普通的老鬼想得到续命丹,而我爷和段风流想得到化形术。” 老陆敲着桌子大声说:“很有可能,这莎莎大巫师是你们的师祖啊!” 我呸了一口说:“放屁呢,我们的祖师是鬼谷子,哪里是什么喀秋莎啊!” 林穗白了老陆一眼说:“你怎么说话不过脑子呢?” 老陆说:“也许这大巫师是鬼谷子收的徒弟,这大巫师接着又收徒弟。反正大巫师莎莎和你们鬼算门同气连枝,肯定是有关系的。” 我点点头,拿着水杯慢慢地喝水,一边喝水一边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呢? 我沉默了,大家都不说话了。 阿三最先绷不住,她说:“既然都不说话,咱们就散了吧,这地下城里的买卖还得照应着呢。” 我嗯了一声说:“行,该干嘛就去干嘛吧。明天见机行事。” 第二天上午八点,我们双方的人准时坐在了大药房的大厅里。 大厅里摆了一长条的桌子,我们这边一共五人。我,老陆,林穗,虎子和阿三。 对面有我爷,段风流,姚三川,还有一个不认识。最后就是莎莎,她是被捆绑着来的,并且拴在了那个不认识的老鬼身上。 不认识的老鬼手里一把大砍刀,很明显,只要这莎莎敢逃,他就会毫不客气,一刀砍断莎莎的脖子或者尾巴。 我也看着我呵呵笑了,说:“蝎子,见了爷,也不说句话吗?” 我说:“爷,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这时候看向了一旁拎着暖水瓶的李炎,我说:“我和李炎什么关系。” 我爷呵呵笑着说:“你和李炎可以说是一个人分裂开了,这就像是双胞胎,只不过双胞胎是在女人肚子里分裂的,你们是在外面分裂的。” “怎么做到的?” 段风流说:“这是怎么的玄门秘术,不外传的。” 我看向了大巫师,我说:“大巫师,你懂吗?” 莎莎摇摇头说:“我不懂,事业有专攻,这些东西,你爷和段风流比较懂。” 我说:“看来你们不是一个分支的。” 我爷伸出手,敲敲桌子说;“给我倒杯热水!” 李炎过来给我爷倒热水。 我也看着李炎说:“我没食言,你这传宗接代的任务,完成了,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李炎点头说:“是,我得谢谢您!” 我爷说:“知道感恩就好。” 段风流说:“蝎子,陆长官,林侦探,我们开始谈吧。” 我说:“你们说说你们的条件。” 段风流说:“我们的条件很简单,把续命丹的配方拿出来,把化形术传授给我师兄,人归你们。” 老陆一拍桌子说:“你在开玩笑,什么都传给你们,那大巫师活着还还有价值呢?要是能生孩子,还算是有生育价值,关键是她没这功能啊,她把这些秘密都给你们,她很快就会死。这对她公平吗?” 我爷说:“把她给你们,对我们公平吗?一旦到时候她不给我们续命丹,我们就会快速死去。我们不可能把命交到别人手上的。续命丹的配方,必须拿到,不然不可能放她走。” 我说:“她不走,她会留在神庙。现在我会留下来监督,我走了,还有我的子子孙孙负责监督这件事,我们会当这是我们的使命!” 我爷说:“我信得过你,但是你那些子子孙孙还是算了。人心叵测,我怎么可能把命交到别人手上呢?” 林穗说:“这么谈的话,可就谈不下去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开战,谁打赢了,大巫师就归谁。” 我爷一哼说:“开战我们就杀了大巫师,同归于尽。开战我们必输无疑,你们有战略纵深,可进可退。我们是能原地防守,正所谓是久攻必下,我们这仗,没法打。” “所以得互相妥协。”我说,“暂时我来监管这件事,毕竟我还要呆七年呢。这七年我负责监管大巫师,到了第七年,我们再谈。” 段风流哼了一声说:“你开什么玩笑呢?” “你们以前把命交给了大巫师,现在把命交给我。小师爷,你对我了解的还不够吗?我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啊!” 我爷说:“没那么简单,把人交给你们,我们的命就都捏在了你的手里,我们得到什么了?你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我们要对你惟命是从!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阿三一拍桌子大声说:“你们想怎么样嘛!” 我爷呵呵一笑说:“小丫头,你不懂就别开口,听着就行了。” “我怎么不懂,我懂得多着呢!” 我这时候看了看莎莎,我说:“我有两个提议,要么我们就开战,一直到你们死光为止。我觉得这是最坏的结果,不是你们想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段风流说:“第二个提议呢?” 我说:“第二个提议就是,大巫师把化形术传给我爷,续命丹的配方作为活着的价值她自己保留。人离开地下城,跟我住在神庙里。我负责看守并保护她。” 段风流说:“化形术不着急,我们要续命丹的配方,我们想把命抓在自己手里。化形术她可以保留,作为生存的技能,作为她的价值。只要化形术在手,我们还是不会动她,因为我们想得到化形术。” 我摆着手说:“这绝对不行,你们不一定想得到化形术,续命丹是生存之本,化形术只是锦上添花。而且我发现,化形术中看不中用啊,虽然人好看了,但是体型变小,力量随之变小,生存能力变弱。这化形术实际上是一种生命退化的技术,不是什么好法术。” 老陆说:“条件就这样,两个条件,你们随便选一个。要打要和,主动权交给你们。” 第405章 再等等 段风流一听就拍桌子了。 “你这叫什么话?你这是谈判的态度吗?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一起死了算了。” 老陆一看段风流拍桌子,他拍得更响,指着段风流说:“我自从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现在和我拍桌子,你配吗?老子是打鬼子的英雄?你是什么?你是个就会歪门邪道的狗熊。当年在北山别墅,就该把你给毙了!” 段风流这时候竟然心虚了,他说:“我承认那是歪门邪道,我也承认你是英雄好汉,我不和你比这些。我们就事论事!” 老陆说:“就事论事,你们光想着自己的利益,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大巫师的处境呢?你们造反了,你们有理?说白了,要不是大巫师,段风流和王老鬼,你俩能变成鬼吗?虽然样子不咋样,但是活得长久啊!要不是大巫师,你俩还能活几年?做人得有感恩的心!” 我爷这时候说:“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续命丹的配方,不给我们配方,人不会放。大不了就一起灭亡。” 我说:“爷,给了你们配方,你们很容易就失控啊!保不齐就会从这里跑出去,跑到人间,为祸一方,最后被群起而攻之,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阿三说:“这要是到了人间,估计比过街老鼠都难堪!” 我爷说:“蝎子,你是了解我的,我不会带大家出去的,只有这里,还是我们生存的极乐世界。” “爷,你能造别人的反,别人也能造你的反。时势造英雄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我希望你们接受我的意见,化形术可以传授给你们,但是续命丹,必须大巫师自己掌握着。大巫师由我的家族监督,负责每年的续命丹供给。” 李炎在旁边说:“我觉得这办法挺好的,没必要让你们自己掌握续命丹。一旦你们自己掌握了续命丹,那么你们可就要有新的野心了,你们会不会想统治世界啊!” 老陆呵呵一笑说:“这简直就是做梦啊!就这战斗力,还不如狮子老虎呢,怎么和人斗。” 李炎摇着头说:“不一样,他们有智慧啊,而且,他们能不停地养小鬼,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毁灭下去,小鬼变成老鬼,越来越多。” 段风流摆着手说:“不现实的,养小鬼的周期太长,而且很不稳定。养成率极低。整个地下城,这才养成了几个?剩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成,现在倒是好,都被你们给灭了。” 我看着莎莎说:“大巫师,你愿意把化形术交出去吗?” 莎莎点点头说:“化形术交出去没问题,但是续命丹,我绝对不能交出去,这是我安身立命之本。” 我看着我爷说:“爷,咱都不是外人,要不就这么定了吧。化形术给大家,让大家都变成人的样子,和大巫师这样。续命丹还是让大巫师掌控,我们负责监督和看管大巫师。” 莎莎说:“一旦你们化形到我这个阶段,就不需要续命丹了。你们明白吗?其实化形术是彻底解决生存的办法,续命丹只是权宜之计!” 我爷说:“化形到你这样,体型变小,越来越像是人,但是那条尾巴始终是弱点和缺陷。没变成人,又没有了鬼的战斗力。这化形术不是什么好法术。” 莎莎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有一天会脱胎换骨。” 我爷说:“很难,这是一个半衰期的过程,开始的时候效果很好,越往后,越难。” 我看着莎莎说:“大巫师,是这样吗?” 莎莎点点头说:“是啊,开始的时候效果的确很好,体型转化很快,到了后期越来越慢,越来越难,王老鬼说的没错。”wap. “简单的话,这法术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说。 段风流说:“看来是谈崩了,我们要续命丹,你给我们化形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化形干嘛呀?” 李炎呵呵笑着说:“化形干嘛?你说干嘛?成了人,就可以出去了啊!可有逛窑子,可以喝花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穗说:“我倒是觉得,这化形术更有意义。续命丹无非就是让你们活着,但是这个鬼样子,估计男女都两看相厌了吧!你们男女之间会有情感发生吗?你们大概率还是喜欢以前人的样子吧。” 我爷一笑说:“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嘛!” 我说:“不想谈就别谈了,散会吧,都好好想想。” 老陆说:“要我说直接开始干,谁赢了就听谁的。” 我爷说:“我觉得这办法也行,虽然有些伤亡,但是能解决问题啊!” 老陆笑着说:“把你们全杀了,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散会散会,我这就去组织力量,准备对你们发起一轮*攻击,先试试你们有多大战斗力再谈。我觉得谈判,就应该是边打边谈,不然肯定都觉得自己行,谈不拢!” 林穗这时候叹口气,说:“看来不死人就不行喽!人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阿三大声说:“那就散了吧!打一仗先试试嘛!” 一直没说话的虎子此时一拍桌子说:“说干就干,我这就去准备力量,我们上百号人好也不是吃素的,弹药充足,今天我们就火烧河西。” 我心说这牛逼吹得,你哪里有上百号人啊!不过我们到底有多少人,我爷和段风流是不知道的。 虎子这么一咋呼,他们估计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我爷说:“那就不谈了,先打一仗嘛!我倒是看看,你们敢不敢过河!” 说完,他们撤了。 我们站在大药店门口,李炎说:“真要打吗?” 我说:“不真打,看来是不好谈了。” 老陆叹口气说:“真要打,还真的有些麻烦,直接放火的话,这地下城可就废了。不放火,那些老鬼战士都藏在暗处,我们过去岂不是送死吗?” 我说:“吓唬吓唬就行了,做做样子,然后再谈嘛!” 老陆小声说:“样子得做足了,我们先不要放火,先扔一些雷管吧,炸他一轮,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我说:“先别急,再等等。也许还有转机,打仗,得慎之又慎,能不打,尽量不要打。谈判桌上说狠话容易,真打起了,死了人,那就不好玩了。” 第406章 边打边谈 仗打起来容易,但是一旦打起来,那可就失控了。双方将失去所有的信任,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对方。想停下来,那太难了。 不过还是要做好战斗准备,老陆和虎子已经开始去外面动员作战力量去了,告诉大家,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不过我们可没说在大墓里有一群鬼,而是对他们说有一窝大蟒蛇对我们造成了威胁! 一天以后,老陆就把队伍拉下去了,粮食和弹药全部都送到了地下城内,大药店成了我们的补给站。 而那条河成了界河,那群老鬼在桥头修了桥头堡。 我们的队伍到了的时候,就有人觉得新奇。 “陆大队,这大蟒蛇还会修工事啊!” 老陆说:“大蟒蛇成精了啊!你难道不知道许仙和白素贞的故事吗?” “白蛇传,我当然知道了,这里面全是蛇精吗?”. 老陆嗯了一声说:“全是蛇精,别客气,见到一个灭一个。现在是对峙状态,随意狙杀。不过这东西很难用子弹杀死,他们最怕火烧。一烧就成灰。不过子弹也能打伤他们,令他们行动迟缓,打伤之后,更容易控制。” 虎子小声说:“老陆,我们弄几条船,不就可以攻杀过去了吗?再说了,就他们那桥头堡,挡不住我们的,一个炸药包就炸开了。” 老陆举着望远镜看着说:“有毒蛇!毒虫。你冲过去,很容易就被毒蛇攻击。我们后面那片石林和墓碑区,撒了厚厚的一层生石灰,这才驱走了毒虫,但是对面不一样啊!冲过去,那就是自杀!” 我举着望远镜说:“不过倒是可以先把他们的桥头堡给炸了!拿迫击炮,轰它几炮!” 老陆对虎子说:“去弄一架迫击炮过来,三发炮弹。我们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说:“狙击手准备好,露头就打。喷火器都准备好,他们敢冲,立即就烧!” 阿三在我身边小声说:“我觉得他们不敢冲,他们最多就是防守反击。” 我说:“就怕敌人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迫击炮架设好了,老陆指挥着,朝着对面的桥头堡就发射了三发炮弹,弹无虚发。 而且,直接就炸死了两个老鬼。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说:“老陆,那老鬼直接被诈死了嘿,看来不只是火管用,炮也好使啊!” 老陆举着望远镜笑着说:“我们还有多少迫击炮的炮弹?” 虎子说:“这东西珍贵啊,我们一共就二十发。” 老陆说:“全拿来,有机会就炸他们几下。先把他们打怕了再说。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炮弹,也许他们觉得我们有几百发炮弹呢。” 我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一个高台,我指着说:“看那边,是敌人的瞭望台,把那瞭望台直接给炸了!” 虎子笑着说:“得嘞!我这就去把炮弹全运过来!” 瞭望台上有老鬼在观望,我们的狙击手一枪就把对面老鬼爆头了。对面老鬼疼得嗷嗷叫,但没死,从瞭望台上跑了下去。 阿三说:“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和我们打仗,他们就是找死啊!” 有战士凑到了我的身边说:“蝎子长官,对面到底都什么东西啊,这么多妖精啊!” “以前不让你们知道,就是怕你们多想,这下面全是妖精。” 虎子带着人把炮弹全搬了过来,瞄准了对面的瞭望台,一发炮弹过去,就把瞭望台给炸塌了。 老陆哈哈笑着说:“打得准啊!这炮练得真不错。” 我又看到了一处制高点,在对面一百米外,我指着说:“那边,能够得着吗?” 老陆这时候却举着望远镜看着桥头说:“对面怂了,开始玩阴的了,你看。” 他用手一指,我这一看可不得了,他们居然把莎莎捆绑在了一个木架子上,像是耶稣一样,摆在了桥头上。 意思很简单,这就是我们的挡箭牌! 我说:“这有点耍无赖啊!” 老陆哈哈笑着说:“他们怕了!” 我说:“这几天别让他们捕鱼,河边来一个,我们就用狙击枪爆头。一枪挨着一枪,打不死,也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虎子说:“可惜了我们的买卖,这一打起来可好,老鬼们都不过河了。” 我说:“这说明一个问题,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鬼始终是老鬼,人始终是人。” 接下来,我们的狙击手开始爆头,见到一个打一个。平时艰苦的训练,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打得这些老鬼根本就不敢露头了。 我们的人一直都以为在打妖精,实际上,对面这些老鬼也就是妖精。 李炎靠在我身边,我趴着看着前面的莎莎,他躺在我旁边,笑着说:“这样打下去,谁也赢不了。会一直僵持下去,还是得想办法渡河才行。” “把大巫师放桥头了,意思很明确,我们敢渡河,就得踩着大巫师的尸体过去。大巫师一死,老鬼们可就没了活路,这叫什么知道吗?叫背水一战,不怕死了,反正早晚得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们的伤亡会很大。” 李炎说:“这么说,还是得谈!” 我点头说:“没错,我爷和段风流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只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有多大实力。这几炮就足够让他们清醒了。” 就这样,莎莎在桥头被捆了三天,不吃不喝,莎莎奄奄一息的时候。段风流举着双手过来了,到了我面前后,他说:“我们请求进行第二轮谈判。但是不能在大药店谈了,要谈,去我们那边谈,就去大巫师住的地宫里谈。” 我说:“我去和你们谈,你们到时候把我扣下,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段风流说:“我们也担心被你们扣下啊!” 我说:“我的人品,我爷最清楚。回去告诉我爷,要谈,就在大药店谈,不然我们就等着大巫师先饿死,然后大决战!” 段风流说:“大决战,你们赢不了。” 老陆说:“大巫师要是死了,我们打的是阵地战,怎么赢不了?你们过得了河吗?把老子惹急了,这座桥连大巫师一起炸了,你们就只能在河西等死!别自作聪明,回去好好想想吧。” 段风流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说:“好歹给大巫师喝口水,她死了,你们就都得陪葬,你们在用自己的命威胁我吗?我觉得很搞笑。” 段风流转过身看着我说:“大巫师死了,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我说:“也没什么坏处。” 段风流走了,虎子举起枪来,要从后面给段风流一枪,不过瞄准的不是头,而是后腰。 我一伸手抓住了枪管,按住了。我说:“不要打来史,我们还是希望谈,能谈妥最好。谈不妥,不用他们动手,我们直接就炮决了大巫师,炸了桥,看他们在河西一个个是怎么死的。” 虎子说:“干脆这就炸了算了,那我们不就全胜了吗?” 我小声说:“就怕狗急跳墙,对面要是划着木板过河,偷袭我们,也挺难受的。还是以谈为主,最好能和平解决。” 第162章 协议 第二轮谈判的时间定下来了,两天后,还是在大药店里。 就在这两天中,我们的狙击手像对面发射了三十多发子弹,全命中了对面的老鬼。 谈判这天,我还是没有下令停手,谈判不结束,战争不可能停止。这就是我的态度。 段风流一拍桌子大声说:“蝎子,你搞什么鬼!怎么还有枪声?” 我说:“谈不拢,就会一直打!管你什么人,一直打到完全胜利为止。” “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去找小鬼子打?” 老陆在一旁说:“别急,打完了你们,就去打鬼子。先拿你们这些真鬼子练练手。” 段风流大声说:“你们要搞清楚,我们是内战!” 我说:“这可不是内战,这是种族之间的争斗,这要是打起来,必须把对方完全消灭才能结束。” 我爷这时候叹口气说:“好了,不打了。停战吧。我们认输。” 我说:“不论从数量,还是装备上,还是身体的耐受性上,你们都不占优势。你们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怕火啊!我们的力量虽然不如你们,但是我们有强大的火力支持。你们即便是有钱,也很难得到武器,你们和我们打,只有死路一条。” 段风流哼了一声说:“也没那么绝对吧,我们要是急了,也够你们喝一壶的。” “我承认,但是你们得付出灭族的代价!” 莎莎此时开口道:“大家还是好好谈,别打了。打仗对谁都没好处,和平共处不好吗?地下城的买卖照样开,日子好好过,人会越来越多的。外面有万亩良田,又有清水河,这地下城恢复昔日繁华,也不是不可能!人和鬼也是可以有和平的,是可以共同设立一套规则的。” 我点点头说:“大巫师说得没错,但是得有一个前提,老鬼有生存权,但裁判权,必须是人类掌握。” 我爷说:“凭什么呀!” 我说:“凭实力啊!” 段风流叹口气说:“这明显就是欺负人啊!” 老陆说:“也不算欺负人,让你们这些老鬼开饭馆,开钱庄,开赌场,你们开得起来吗?能力决定权利的大小,明白吗?” 阿三呵呵笑了:“就你们这群货,能干成什么事?除了吃肉喝酒赌钱,难道你真的以为你们可以组建一个地下城的衙门口吗?” 虎子说:“他们组建衙门,那这地下城用不了三个月,就得成为土匪窝了。” 我说:“这都是后话,现在我们的要求就是,立即释放大巫师。大巫师传授你们化形术,我和我的家族负责监督大巫师提供给你们续命丹。爷,小师爷,你们应该信得过我。” 我爷说:“我是肯定信得过你的,但是你走了呢?” 我说:“写进祖训里,谁要是违背祖训,那就是背叛了祖宗。” 段风流看着我爷说:“要不就这样吧!” 我爷这时候看着我们说:“但是我们没钱了啊,你知道贫富差距会带来什么恶果吗?” “打渔啊!不是说好了的嘛,你们打渔卖给我们。” 我爷说:“赌场必须关了,禁止赌博。” “没问题。”我说。 我爷这时候突然看着我说:“我们要签署一个合作伙伴关系的盟书,我们有互相协防的责任和义务。有人来攻击你们,我们会出兵协助你们战斗,要是有人来攻击我们,你们必须保护我们的周全。也就是说,我们要形成一种联盟关系!” 老陆这时候和我对望了一眼。 我说:“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繁殖了。” 我爷一笑说:“我没有繁殖的能力,繁殖的技术在大巫师手里,你们看好了她,就再也不会有新的小鬼出生了。” 莎莎说:“我也不想再搞下去了,就这样一辈子就行了。毫无意义,真的是毫无意义。我千辛万苦养出来的鬼,最后竟然绑架了我,我图什么呀!” 我爷淡淡地说:“鬼族的灭亡是迟早的事情,倒是这化形术,如果运气好的话,在灭亡之前,能活下来几个,到了外面苟且偷生,倒是一个出路。就这样吧。” 段风流说:“还有最后一点,你们人类得给我们工作机会啊,大家都不赚钱,怎么吃肉喝酒啊!打渔,工作太单一了,比如酒馆需要端盘子的吧,我们一次至少能端四盘菜,还是很有效率的。”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点点头说:“这没问题,这都是以后的细节问题了。我们慢慢磨合,总能磨合好的。” 我爷往后一靠,闭着眼说:“先把停战协议签了,然后签署盟约,最后签署睦邻友好协议,签署就业平等协议,签署续命丹的保障协议,大巫师把化形术的秘诀以书面形式转交给我。” 阿三说:“用这么麻烦吗?” 我爷说:“这还麻烦吗?这已经够简单了。这都是基于信任,要是没有互信,是要互相质押质子的。” 我说:“就这么签,但是这拟定工作谁来呢?” 林穗说:“我和段风流负责拟定,争取三天内把协议签完了。然后过正常日子。” 阿三是个急性子,喊着说:“还用得了三天吗?我觉得今天就能签完。” 老陆瞪了阿三一眼说:“饭得一口一口吃,你急什么!” 我说:“必须加上一条,任何老鬼,不许迷惑人的心智。发现一起,处理一起,这是死罪!” 段风流说:“这也得看后果吧,如果没造成严重后果,死罪未免太重了。鬼活一世也不容易的。” “被迷惑,已经就是严重后果了。很伤身体的,我有亲身体会!” 我爷说:“但是死刑未免太重了,初犯可以砍断双上肢,再犯,火刑。” 我说:“老陆,你看呢?” 老陆点点头说:“爷说得有些道理,律法还是要尊重生命为本。生命权最大嘛!” 林穗叹口气说:“好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开始商量协议的事情,好几份协议,需要反复琢磨,修改,这几天,怕是要辛苦大家了。” 段风流呵呵一笑说:“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希望我们地下城能长治久安!” 莎莎这时候有些着急了,她大声说:“能不能先放了我呀!” 我爷说:“你急什么,等协议签完了,自然就放了你!” 第408章 蜕变 三天后的晚上,我们总算是把莎莎从老鬼的手里接到了大药房。 到了这里,莎莎先是哭了一顿,本来想让她先在大药房安顿下来的。但是她非要出地下城,到外面看看。 我只好在这天夜里带她出来,这天出来是正月十七,月亮很大,把周围都照得很亮。她出来之后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说:“外面的空气真好闻!还有花香呢!” 我说:“山上的野花全开了,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河里的鱼都在快速长大,到了秋天就可以收获了。” “我要住在外面,我不想下去了,我需要一个房间。” “房间有很多。” “我不需要窗户。” “可以挂窗帘。” “我不要窗帘,我需要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要足够大。” “我旁边有一间仓房,收拾收拾。” “现在就收拾。” 我把虎子喊了过来,让虎子连夜把仓房收拾了出来。在莎莎的坚持下,把她在地宫的家具都搬了出来,摆在了仓房里,尤其是那张大床,是她最喜欢的。 她坐在床上,看着我说:“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白天我睡觉,晚上,我会出去走走。” 我说:“续命丹怎么制作?” “自然需要炼丹炉。” “你的炼丹炉呢?” “还在地宫里,不着急搬,外面天气太热,现在炼不成丹药。过了秋,才是炼丹的好时机。” 我对她说:“好好在这里生活,你跑不掉。这里出去要几天时间,即便是你侥幸出去,在外面也没办法生存。莎莎,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放心吧,让我逃,我也不会逃的。我在这里多幸福啊,有你陪我,不愁吃喝,还有这么多朋友。” “记住,只有我是你的朋友,不要相信其它人。也许,有人想你死,因为只要你死了,地下城那些老鬼也就都得死了。知道谁最想你死吗?” 莎莎摇摇头。 我说:“李炎!李炎和老鬼有仇!对你也没有任何好感。还有就是老陆和虎子他们,他们一直是想把老鬼一网打尽,永绝后患的。林穗也不要太交心,林穗对你和老鬼表面上客客气气,但是她心里怎么想的,我最清楚。” “他们会不会杀了我?” “只要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好嘛,以后我就交给你了,你得保护好我。” 我一笑说:“放心,你就交给我好了。” 此时,外面的鸡叫了第一遍,我说:“你睡觉吧,这么多天,你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吧。” “你陪我,我睡着了你再走。” 我坐在床前,看着她,她拉着我的手,很快就睡着了。 我出来的时候,林穗,老陆和阿三都在门口。 林穗说:“睡着了?” 我说:“记住,谁也别动她。按照协议做事,明白吗?” 阿三小声说:“蝎子同志,你想过没有,只要杀了她,老鬼都得死!不管老鬼跑去哪里,都活不过明年。” 老陆说:“只要我们把李炎接出来,堵住墓道口,做好防御,我们必胜啊!只需要一年,整个神庙都安静了,永绝后患!” “还是那句话,按照协议办事,别乱想。” 阿三小声说:“协议算个屁啊!这是人和鬼的较量,协议只是手段,兵不厌诈,你不懂吗?” “谁也别动莎莎。” 阿三盘着胳膊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莎莎了?她是个鬼啊!你俩是不是那个了?” 我摇着头说:“没有。” 阿三说:“没有?”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要维护她。一劳永逸,不好吗?只是一个女鬼,你这么在乎这个女鬼,你什么意思?” “我在乎的是我爷和段风流!” 我这话一出来,林穗和老陆互相看看,都点点头。 老陆说:“是啊,爷和段风流,是我们一道坎儿,迈不过的坎儿。” 林穗搂着阿三的肩膀说:“阿三,你说得都对,但是你要明白,蝎子从小就是和爷长大的,爷传授他文化,传授他技能,教他怎么做人。你让他去杀爷,那岂不是欺师灭祖吗?” 阿三撇撇嘴说:“那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便开始停战,在酒馆外面的十字路口,开了一个睦邻友好的联谊会。 接着就是履行协议嘛,开张营业,让老鬼加入劳动,这地下城发展的有条不紊的。不过现在,还是以老鬼为主。不过我也清楚,迟早这地下城还是人类的,老鬼没有繁殖能力,但是人会越来越多。我们这里的人,能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部落。m. 此消彼长,最后接管地下城的,一定是人类。 至于这些老鬼能存在多久,谁也说不好,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甚至一千年,都是有可能的。 就连莎莎也说不好。 转眼到了秋收季节,这时候猪牛羊都养肥了,该杀的杀,该宰的宰,先都搬上雪山冷藏起来。把洞口封死,防止有雪豹去偷食。 粮食都入了仓库,鱼也打了几吨,全收拾好了,冷冻了起来。 过冬的食物储备很充足,地下城也产出了大量的食人鱼。全都运送了出来,做了二次加工。我觉得这种小鱼煮熟了腌制在缸里,绝对是不错的下酒菜。 我们先做了一缸试试,味道真不错。于是,这种鱼专门用来腌制,成了一道和花生米齐名的下酒神菜。 到了阳历八月二十号的傍晚,太阳刚落山,我就去了莎莎那里。每次天黑我都要去看看她,她似乎对我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俩总是聊上几句。 但是这天,莎莎拉着我说:“今晚你能不能别走。” 我摇着头说:“这绝对不行,你不是我的小妾,我也不是你的男人。我俩不可能。” “今晚我要蜕变,你得帮我护法。” “你怎么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心说这蜕变怎么变?难不成要变成一条龙吗?我也有了兴趣,我说:“到底怎么变,你先说说嘛!” “我体内长成了,就在今晚要出来,出来的时候很虚弱,你帮我守着。我怕有老鼠什么的,或者是有黄皮子,过来把我给吃了,就麻烦了。” “以前谁给你护法?” “自然有老鬼给我护法,他们必须护我周全,没了我,他们全都得死。续命丹只有我会炼!” 我点点头说:“行,今晚我给你护法!” 第409章 撕裂 我晚上要给莎莎护法这件事,我必须要和林穗报备。我不能让林穗觉得,我要和这女鬼做见不得人的那种事。 林穗知道了,也就会把我护法的事情和阿三说,阿三知道了,大家也就都不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去解释来解释去,解释到最后,大家都觉得我在掩饰。 我和林穗说完之后,林穗说陪我一起护法。两个人护法,岂不是更安全吗? 但是莎莎却有些不愿意,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林穗坚持,莎莎也只能点点头说:“那行吧!” 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我和林穗为莎莎准备了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清水。 莎莎脱了衣服坐到了水里,只露着一个头。 她说:“你们不要看我了,不管我怎么样,你们都不要过来。等下也许我会痛苦地喊叫,但这都没关系的,知道吗?” 我和林穗互相看看,纷纷点头。 但是我俩其实心领神会,等下必须看看,这莎莎在这大木桶的水里在搞什么。 到了十二点的时候,我和林穗靠在莎莎的床上,困得都要睡着了。 这莎莎突然就痛苦地哼哼了起来,接着,开始哎呀了几声,接着就是闷在嗓子里的嗯嗯声。 我能感觉到她有多痛苦,她在水里挣扎了起来,我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我和林穗慢慢下床,往水桶旁边走。 莎莎却大声说;“别过来。” 我说:“你不让过来,我就不过来吗?你真当自己是神了呀!” 我到了水桶旁边一看,直接吓了我一跳,莎莎的头从头顶已经裂开,她的脸别扯动,变得扭曲,她的皮肤在撕裂,血已经染红了整个的大木桶里的清水。 林穗说:“还真的是蜕变,她要褪掉这层壳子!” 我看着莎莎说:“我是个出色的医生,我可以帮帮你!” 莎莎说:“我好痛苦,我快没力气了,帮我打开,把我从里面拿出来。” 我对林穗说:“我去拿工具。” 我把手术的工具全拿了过来之后,我对莎莎进行了检查。我发现她最难褪掉的就是头骨。 她的头骨裂开,里面有一个新的人头要钻出来。她的脸已经扭曲变形,她的身体在抽搐。 别的骨头倒是没有要换的,别的只是皮肉里层,她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这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行。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蜕变。 我用撑开钳一点点把她的头骨撑开,然后用手术刀剥离了她脖子和肩膀上的皮肤和皮下组织,里面一个光滑白嫩的身体,展露在了我和林穗面前。我把两只手伸进去用力往上提。 林穗抓住她两只脚上已经分离的皮,往下一拉,我直接就把莎莎从她的皮囊里拉了出来。滑溜溜,血粼粼。 林穗立即拿了单子把她裹住,我把她放到了床上。 莎莎很虚弱,她小声问我:“还有尾巴吗?” 我说:“我没细看。” “快帮我看看。” 林穗伸手去摸,摸了几下说:“好像是没有尾巴了。” 莎莎很兴奋地问:“真的吗?必须亲眼看看才算。” 林穗掀开了单子,莎莎用尽全力侧过身,我和林穗这么一看,还真的就没有尾巴了。她竟然修炼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仙儿。 林穗说:“真没尾巴了。” 我说:“我去处理那些褪下来的东西。” 我把褪下来的那一层东西从水里捞出来,卷在一起装进了一个麻袋里,背着出去,挖了个坑埋了。 回来之后,把木桶里的水换了。莎莎的体力恢复的很快,她身体黏糊糊的,但是洗了个澡再出来之后,再看她,就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青春,靓丽,有活力。 但是我心里是清楚的,她是个女妖精! 林穗扔了衣服给她:“穿上点吧,不知道害臊吗?” 莎莎说:“我活了几百年了,你觉得我还知道害臊吗?” “这是一次脱胎换骨,只要你能接受阳光,那么你就是个人了。” 莎莎摇着头说:“这是不可能的,光会灼伤我的皮肤,我会在三分钟内死去。露着哪里就灼伤哪里,我始终是见不得光的女鬼。”wap. “起码晚上可以出来了。”我说,“但是,不许找男人,不许迷惑男人。知道吗?” “你吃醋呀!”她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 “我吃什么醋,我不想让你去害人!” “那好嘛,我累了,我得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记得炼丹!那些老鬼拿不到续命丹,是要玩儿命的。” “炼丹炉给我抬出来嘛,过些天我就开始炼丹。” 我回到屋子里之后,我洗了个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闻到了莎莎的体香。那种气味令我倍感舒适,就像是饿极了闻到了谁家在炖肉一样。 洗干净之后,我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我就觉得有人在我床边,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是灰色的,窗户也是灰色的。我知道,这是梦。 而在床边坐着的,正是莎莎,她控制了我的灵魂,她来到了我的梦里。 我坐起来盯着她说:“说好了不许害人,你这是在害我,明天我醒了的时候,会头疼,很很疲惫。” “激动什么呀,我又不是来找你亲热的,你疲惫什么?” “会损耗阳气和元神的,你根本就不懂。” “还有我不懂的吗?别忘了,我也是鬼算门的人,只不过,我和你修行的不是一个路子。你是相术和医术,我学的是巫术和蛊。” “我要休息,我不想在梦里和一个女鬼闲聊,好吗?” “但是我很无聊,我总是晚上出来活动的。白天我要睡觉。”她站了起来,转动着身体说,“我没尾巴了,你看我,是不是很漂亮!” 我说:“你没了尾巴,还能活多久呢?” “我不会死的,我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一样,我是会永远的替换进化的。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体内会重新生出一个我,然后一次次重生。”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生存手段,先是分裂,然后同化记忆,然后剥离。其中一个撕碎另一个,从体内钻出来。”我说,“这种生存方式很高级,是一个不错的生命延续形式!” “你想和我一起吗?我可以带你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想把我变成鬼吗?” “事实证明,人是可以修炼成仙的,我现在就是个小仙女啊!” “我不需要,我只想自然地活着,老去,死去。我有儿孙传承,我不想永远活着,总活着,我想也会活够了吧。” “活不够,永远活着,会永远存在于这个世界,看着世界的变化,享受着时间带来的踏实。你能用上帝的视角去观察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比如朝代更迭,比如日月更替,比如生生死死,你会成为一个圣人。你的思想会得到升华,你不希望吗?” 我摇着头说:“没兴趣,你先回去,我想睡个好觉!” 莎莎一笑,说:“行,那你睡吧!” 她话音刚落,我就觉得眼前一黑。我把眼睛睁开了,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我呼出一口气来,闭上眼,又睡着了。 第410章 麻烦 早上六点半我醒来,头就有点疼。 我吃了两片安乃近之后,大步出去,直接推开了莎莎的门。 她此时躺在被窝里睡觉呢。 我掀开被子,却发现她什么都没穿,我又把被子盖上了。 莎莎咯咯笑了起来。 “干嘛!你耍流氓呀!” 我指着她说:“我警告你,以后不许控制我的灵魂,我会得精神病的知道吗?这很危险。” “知道了,下次我无聊的话,过去找你。你给我留门。” “我要睡觉,我没时间陪你闲聊。白天我有很多事要做,比如今天,我得组织人去把炼丹炉抬回来。抬回来就放对面厢房里可以吗?” “放哪里都行。”莎莎说。 “如果我再在梦里见到你,我对你不客气。” “要是你主动梦到我,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我能分辨得出来,我主动梦到你,我不会损耗阳气,我也不会头疼。我吃了两片安乃近,你知道吗?”我指着她说,“不要惹怒我,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都听你的,我是你的人。” 莎莎这时候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求求你,对我好点。” 她这么一说,搞得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了。我说:“你好自为之。” 我气呼呼出来,带上门,然后我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看这道门。心里在想,再敢进我梦里骚扰我,我就不只是警告你了,我会抽你大嘴巴。 今天我们组织了大量的人力,才把炼丹炉给搬了出来,同时,也搬出来了大量的原材料。有些药材我认识,有些我不认识,好像是什么矿物质,或者是陨石之类的东西。 天黑之后,莎莎要了纸笔,又给我开了个单子,要了不少药材,甚至包括砒霜。 我心里清楚,这些药里面有些用得着,有些用不着,她之所以要这么多,就是怕我去研究这续命丹的炼制方法。毕竟我是个出色的郎中,我对制药是相当内行的。 我拿了单子就回了屋,看了会儿书,我就睡觉了。 这天晚上我梦到了莎莎,我梦到的莎莎穿着一身连衣裙,我们也不是在这个屋子里,而是在一座很大的房子里,房子宽敞明亮,她翩翩起舞。在这个梦里,我竟然和她做个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甚至没有醒过来,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轻松,但是觉得小裤黏糊糊的,我脱了,卷了卷,擦了擦小腹,接着睡了。 我知道,这次是我主动梦到的。这种梦,有益健康啊!我怕睡得很香,林穗来送饭,我都没起来,我让她放下后,我继续睡。 一直睡到了十点钟,我才起来,先洗了脸,刮了胡子,然后吃了点东西。接着洗漱,打扫了一下房间之后,也就中午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为莎莎准备材料,到了傍晚,我按照她的单子,足足弄了两麻袋过去。 她还在睡着,我把两麻袋材料堆在了屋子里,顿时充满了药香气。 我坐在椅子里,一边喝水一边说:“你得抓紧炼丹了,老鬼们最担心的就是拿不到续命丹,这是第一次履行协议,我希望你能提前一些。” 莎莎坐了起来,她还是什么都没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白天我梦到你了,可不是我主动去梦的,我梦到你亲我了。” 我说:“你还是抓紧炼丹吧,炼出来大家都省心!” 莎莎说:“那么多材料,你一天就准备齐了吗?” “这些东西我都有,全是常用药。你知道的,我是个全科郎中,我什么药都有,包括一些西药。我这里还有盘尼西林呢,都是从吐蕃府买回来的。只要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莎莎穿好衣服下来,看看门缝说:“外面还有些亮。” “太阳落山了,这点亮光也不行吗?” “不行,一点都不行。” “月亮光其实也是太阳光反射的,为什么月光就可以?”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月光是太阳光反射的,我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难道月亮真的只是一面镜子吗?” 我叹口气说:“算了,我不想说这些了。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去炼丹吧!” “今晚我就去炼丹,不过,我炼丹的时候,禁止观摩。你在门外给我护法。” “你要炼几天?” “三天!” “我三天不能睡觉吗?” “你可以白天睡呀!” 我叹口气说:“也好吧,我就在外面守着。” “尤其是狗不能进院子,你也知道,我最怕狗了。狗见到我就想撕碎我,我和狗相克。小狗的话,我还不怕,但是你们养那藏獒,我不是对手,我要是落藏獒手里,那就死定了。” “放心吧,大门关着呢,谁也进不来。” “林穗是怎么进来的?” “大门上有个小窗户,小窗户上了锁。打开锁,手伸进来拉开门闩,人就进来了。进来之后关门,插上小窗户。别人再也打不开了。出去的时候,拉开小窗户的闩,出去后把手伸进来,插上门闩。然后锁上小窗户,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这我就放心了,对了,藏獒不会跳墙吧,藏獒能闻到我的气味。” “狗急跳墙,狗不着急,就不会跳墙。”我说。“再说了,我给你护法,你专心炼丹就是了。炼成了之后,立即给下面送过去,这一年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我这一晚上都坐在门口守着,我什么都没做,我把这当成一种修行。 我觉得一个人必须要学会孤独,要习惯孤独,甚至是享受孤独。能这么静静地坐在这里,什么都不想,本身就是一件很洒脱的事情,很自由的状态。我为什么不去享受这份洒脱和自由呢? 鸡叫第一遍的时候,炼丹房的门打开了。此时,炼丹炉的火还烧着。 莎莎打着哈欠说:“这一炉炼得差不多了,不过天快亮了,我必须回去。等火灭了之后,让炉子自然凉透了,你就可以开炉取丹了。自然亮透了,摸着是常温才能开炉子,明白吗?”wap. 我说:“明白了。” 莎莎打着哈欠说:“那我就回去了,太累,我洗洗睡了。” “你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吃,你不饿吗?” “睡醒了再吃,我实在是太累。”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摸着炉子亮透了,打开炼丹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个个的托盘,托盘上有一个个的半圆凹坑,每一个凹坑里面都有一枚红色的丹药。 我把丹药装进了木匣子里,搬着去了莎莎的房间里,放到桌子上,我说:“你睡醒了吗?” “睡醒了,不过还想睡。” “这药到底行不行啊!” “什么颜色?” “红色。” “红色就是成功了。”她说,“去给我弄些吃的,我想喝点酒。” 我出了院子的时候,老陆和虎子从一旁急促地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望远镜。他们用手一指,我顺着看过去,看到一个马队翻过了雪山而来,看起来有几百人,像是一支什么队伍。 老陆舔了舔嘴唇说:“麻烦来了,早不来,晚不来,我们刚收了秋,他们就来了。这是吃大户来了吗?” 第411章 赶尸家族 这些人一定是冲着这边来的,因为在那雪山上,一眼就能看到这神庙。 我奇怪的是,他们是怎么在这茫茫大山里找到这里的。我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我还是先去替莎莎拿了食物,进了屋之后,我把食物放在了桌子上。 莎莎怕光,我关上了门。 莎莎要求我和她喝几杯,我也就和她一起喝了起来。 我说:“外面来了一群人,好像有几百人,你知道什么来路吗?” 莎莎大声说:“几百人?你确定有几百人?” “你自己看看,在下山呢。雪上上,看的特清楚。” 莎莎说:“我见不得阳光,我怎么看。但是一下来几百人,这崇山峻岭的,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逃难来的?” “也许是远征军。”我说。 “远征军?征讨谁?这里有谁好征讨的?” “不想了,等他们来了就都清楚了。” “不会是来征讨你们的吧!” “也有可能是来征讨地下城的,谁知道呢!”我说。 “你们和地下城可是盟友,是有盟约的。你总不能不管吧!” “先不想这个问题,他们下山之后,傍晚能到这里。到了之后,先看看他们是做什么的再说吧。” 莎莎手里捏着酒杯说:“现在进山,怕是不准备出去了。他们应该带了大量的粮食和保暖的装备。来这里猫冬了吗?这里确实是个猫冬的好地方,起码比外面安静。” “几百人,得多少粮食够吃啊!再说了,没看到有几匹牛马。” 莎莎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几百人来这里,不是什么好事,怕是要抢我们的粮食。” “没那么容易,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老陆已经开始布置,做好了战斗准备。”我吃了一口菜,拿起一杯酒倒进了嘴里,站起来说:“我得出去看看。” 到了屋顶上,我和老陆、林穗趴在一起,我们举着望远镜盯着远方缓缓过来的人。 林穗小声说:“蝎子,这不太对啊!你看那些走着的人,都是用绳子串在一起的,这是一字长蛇阵啊!押送犯人才会这样吧。” 老陆挠着头皮说:“真他娘的邪了门儿!几百个犯人都弄这里来干嘛?开荒种地吗?这里可没有他们的地方,这整个山谷都是我们的。想抢地盘,就让他们全变成尸体。” 我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看到这些被串起来的人走路姿势很不寻常,他们走路的时候很整齐,迈左腿,全迈左腿,迈右腿的时候,全迈右腿。步调一致,每一步的距离也是一致的。 前面有个引路人,引路人手里拎着一个木梆子,就像是卖香油的那个木梆子。 一下下敲着,敲个不停。 声音清脆,整个山谷都能听到。 阿三用手扶了扶头上的毛线帽子说:“该不会是来这里打香油的吧!” 虎子说:“你也真敢想,几百人来这里卖香油?” 这些人越来越近,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前面的引路人敲一下梆子,后面的人就会迈一步,她再敲一下,后面的人再迈一步。他走哪里,身后的就跟着走哪里。 而且我发现,带路这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道袍上有黄色的封边和腰带。 身后的人,都穿着普通的褂子,但是他们的脑门上,都贴着一张黄符。一边走,黄符还会飘动起来。 我说:“老陆,这是赶尸团啊!” 老陆举着望远镜说:“赶尸团来这里干嘛?哪里来这么多尸体啊?” 林穗说:“外面在打仗,尸体要多少有多少!最主要的是,赶尸团带着这么多尸体来神庙做什么!” 我数了下,七个人。就是这七个人,带着大概五百尸体,浩浩荡荡就进了大山,然后一路到了这神庙。这神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阿三说:“尸体要吃饭吗?” 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尸体吃什么饭?吃饭的话,那就是妖精了。” “莎莎就是妖精!” 林穗小声说:“尾巴没了,现在人家自称是仙女!” 阿三哼了一声说:“狗屁仙女,仙女连光都不敢见吗?说到底,还是个女鬼。” 虎子说:“仙女和女鬼还有一个显著的区别,仙女是会生孩子的,女鬼不行。你看白素贞就是仙女,人家是能生孩子的,莎莎是个女鬼,生不出孩子。” 一小时之后,赶尸团到了神庙前。 老陆站起来大声喊:“来的是什么人?这里不是菜市场,不能随便进,这神庙是我们的,这山谷也是我们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出来一个老者,穿着棉袄,戴着棉帽子,身上背着一个口袋。看起来很重。 他把口袋放下,打开,里面全是大洋。 老者六十多岁,身体硬朗,他仰着脖子说:“好汉爷,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我们是湘地赶尸团家族,我们一大家子来到贵宝地,只是想过个安稳日子。” 老陆说:“外面还在打吗?” “打得凶,所以我们才逃了出来。” 老陆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了?” “祖上留了地图,我们是按照祖上的地图找来的。地图上很清晰地标明了路线,指明了这里有神庙,这里是世外桃源。我们带了粮食,带了所有家当,是来避难的。” 虎子端着枪说:“来避难,带这么多尸体做什么?这得有五百尸体吧!” 老者说:“我们是赶尸团家族,这些尸体带过来,可以安葬,也可以做一些研究。你们放心,他们是绝对不会失控的。” 我说:“主要是太多了,人可以进来,尸体不行。” “没上冻还好,这要是上冻了,尸体就会被冻僵。可就全浪费了,这些尸体都很珍贵,别看他们都死了,但是他们死的只是脑子,心还在跳呢。这都是用的我家族秘术做到的。” 我说:“那又有什么用?” 老者说:“可以研究一下,是不是可以植入灵魂,让他们复活啊!一旦成功,便意味着人类可以长生不老啊!你想啊,我以老迈,假如我能把我的灵魂转移到一个年轻的尸体里,我是不是相当于多活了一辈子?” 老陆说:“从秦始皇开始,就想着长生不老,一直到现在,还有人在想这件事。你真觉得可行吗?” 老者说:“方法对了,就一定能行!现在的问题是,灵魂怎么才能从我的身体里,转移到尸体里。这是我们眼下最大的难题。” 林穗看着我说:“蝎子,你觉得这方法能行吗?” 我说:“人脑子要是还活着,还是有希望的。人的记忆都是储藏在大脑里的,先转移记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移植脑组织!” 阿三说:“这可太麻烦了,我觉得接一根电线,让记忆顺着电线跑过去,多方便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记忆能这么听话吗?”虎子推了阿三一把,“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我这时候倒是想找莎莎聊聊了,我对下面的老人说:“你们绕过大殿,大殿后面有一片居住区,还有个大仓库,是以前属于神殿的。你们就住后面吧。记住,没有我们的允许,尸体不许从后院出来吓人。不然出来一个,我就杀一个。同时,我也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放心放心,我们遵命便是!” 第412章 一个设想 现在这群僵尸排成了七队,浩浩荡荡跟着七个赶尸人绕过了大殿,去了后面我们指定的位置。很快,那边就起了烟火,开始做饭了。 虎子说:“就不应该收留他们。” 老陆说:“难道你不想长生不老吗?这赶尸家族就是用这个在诱惑我们收留他们,以及他们的僵尸。”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他们就是在利用这一点,长生不老,这得有多大的诱惑力啊!先让他们住下,密切观察,一旦有僵尸跑出来,立即击毙!” 我说完就下了屋顶,进了莎莎的房门,一开门的时候,有光进来。莎莎立即用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我关上门之后,点了马灯,她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她说:“到底什么情况?” “湘地赶尸家族,一共七个人,一个年纪大的,两个中年,还有两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小伙子,一个姑娘。” 莎莎说:“一个老爷子是家主,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一个孙子,一个孙女。” “大概是这样,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不排除有上门女婿。” “你不是会看相吗?” 我笑着说:“我只是说一种可能,通过我的观察,可能性为零。”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 莎莎此时看着我一瞪眼说:“怎么就这么没正经呢。” “看面相一家人都不是坏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说了,来这里想躲清静,外面打仗打得凶。”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祖上有地图,这里就是一个绝佳的避难所。” “那他们带这么多尸体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研究长生不老之术!” “你确定没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说:“没开玩笑,而且那些都不是死尸,而是活尸。心都在跳,血都在流,只不过大脑死了,成了一个活死人。” 莎莎说:“你相信他们的话吗?能量从哪里来?” 我看着莎莎说:“空气里有能量,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呼吸的空气里,是有很大能量的。那些僵尸如果变异,完全可以通过空气和水获取能量!然后在体内合成需要的营养。营养是什么你知道吗?蛋白质!保不齐这些僵尸就可以用空气和水合成蛋白质。”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莎莎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其实也不太懂,这是赶尸家族的秘密!他们有秘术,能让尸体长期存活,并且听话,跟着他们翻山越岭,五百活尸,多难带啊,愣是被这七个人给带来了。” “也是哈,怎么就能让尸体这么听话呢?要是那些老鬼这么听话,我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我小声说:“他们想通过转移灵魂的办法,活得永生。这些尸体全是年轻小伙子或者大姑娘啊!比如那老头六十多了,风烛残年,他要是能把自己的灵魂,也可以说是记忆,转移到尸体上,那么,那就获得了重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莎莎摇着头说:“这绝对不可能,我之所以能一次次蜕变,是因为我不是转移,我是分化,新旧更替。分化的同时,我的灵魂是相通的。他这个未免太难了吧。” “永生,永远都是一个大课题,也是一个最难的课题。其实永生的难度不在于肉体,而是在于灵魂。”我说,“那些尸体的脑子里应该是有脑组织的,但是已经是空的,也就是说,要是有可能,录入记忆的话,他就会真的成为一个人。” 莎莎摇着头说:“你想的事情有些复杂,不过我倒是可以在这些僵尸里种小鬼,不过种小鬼有一个很难的问题,就是这些活尸是没有记忆的,那么这些小鬼种出来,会是什么呢?” “就像是小孩儿,一杯白开水一样,你可以教育它,他们会把你当成他们的母亲。”我摇着头说,“但是,你别乱想,赶尸家族不会同意的,他们不是好惹的。一般人,不可能带着五百活尸入吐蕃这十万大山之内。” 莎莎叹口气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还真的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你说,我可不可以把猪的脑组织移植到活尸的脑袋里,能长在一起吗?他能变成一头猪吗?” 莎莎摇着头说:“怕是不行吧,会不会阴气排他反应?人的身体会识别出,这不是自己,然后杀死猪的脑子。再说了,你怎么移植啊?” 我说:“替换啊,把人的脑子拿出来,把猪脑子放进去。我说的是负责记忆的那一小块。” “你知道哪一小块是负责记忆的吗?再说了,按东西都是连着的,和肠子差不多,你怎么分开呢?” “我最担心的就是移植进去不能活,要是这脑子能存活,我觉得,活尸有可能真的能变成一头猪。” 莎莎说:“反正有五百活尸,你请他们送你一个,或者买一个,你可以做个实验。要是成功了,岂不是一件天大的事吗?” “人的脑子要是不工作,人会立即死亡。但是这赶尸团竟然能让尸体还活着,这就给大脑移植提供了条件。”我盯着莎莎说,“我还真的动心了,我去找李炎商量一下,我俩研究一下可行性!” “李炎他不懂这些,李炎看病开方子还行。”莎莎笑着说。 “但是李炎有很强的理解能力和逻辑能力。而且他活得够久,也更稳重。”我说完就站了起来,“我去地下城找李炎。” “你晚上再去嘛,顺便带上我,也跟你去走走。我整天呆在家里,快闷死了。” “你不炼丹吗?” “炼丹有什么好急的,多简单的一件事。”莎莎说。 林穗推门而入,她进来后坐在椅子里,她说:“赶尸家族安顿好了,我过去看了,活尸全进了仓库,队伍站得很规整,一个个的笔直的。这些活尸是要喝水的,但是不需要吃饭。很奇怪,喝水就能有力气走路吗?” “你不能拿活尸和人比,他们是会呼吸的。” “没错,他们会呼吸,有心跳,有体温,就是没有思想。你说这些活尸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 我想了想,随后小声说:“这赶尸家族还是有点本事,不容小觑!今晚我先去找李炎一趟,明天,我去接触一下这赶尸家族!” 第413章 送客 我和李炎说了这件事之后,李炎直呼怪哉。 “你确定这些活尸能呼吸,有心跳?” “我确定。” “而且只需要喝水,不需要进食。是吗?” “嗯,是这样。” “那水有问题,最起码是糖水和盐水,不然,不可能在没有能量的情况下保持体温,翻越雪山来到这里。” 我恍然大悟,我说:“你说得有道理啊,那水肯定有问题,不只是有糖和盐,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比如能控制人大脑的药物。那些也许不是活尸,而是活人。” 李炎一拍大腿说:“说得对,活尸,这种事好像有点过于玄了。你我都是郎中,这僵尸能活过来,还需要一个简单的灵魂支撑呢,这活尸要是没有灵魂支撑,怎么行动的呢?谁在指挥他们的身体行走呢?五百活尸,这有点吓人啊!太多了吧。我们有必要把段风流找来商量下,这一家子,有问题。” 我们让要姚三川把段风流给找了来。 段风流进了大药店之后,坐下先抓了一块猪头肉放进嘴里吃了起来,吃得嘴里直冒油。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呀?” 我说:“外面来了个赶尸家族,像是湘西的。带来了五百活尸,说是要研究长生不老之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段风流说:“长生不老?这秦始皇就开始研究的法术,他还研究呢呀!” 我说:“人家是有具体计划的,是借尸还魂,灵魂转移。把自己的灵魂转移到活尸上,达到重生的目的。” 段风流摇摇头说:“这很荒唐,灵魂从这个身体到另外一个人体,这不太现实。狐仙和黄仙迷人,是控制,不是转移。要是能转移,狐仙直接转移过去就行了,还修什么仙,炼什么丹啊!” 我说:“我和李炎怀疑,那五百不是什么活尸,那是被控制的活人。这些活尸有心跳,有呼吸,平时要喝水的。李炎觉得,那水有问题,要么是糖水和盐水,或者还有别的东西,比如控制人灵魂的药物。” 段风流说:“这么说,这不是赶尸团,这是一个诡异的家族,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点点头:“不然跑这么远来这里干嘛?” 李炎看着我说:“天亮后,你去一趟,打听清楚,然后弄些水回来研究一下嘛!也许人家就是赶尸家族,我们胡乱猜疑,其实也是没有根据的。” 段风流说:“尸体有心跳,有呼吸,五百活尸大军过雪山,这本身就不正常!赶尸也不是这么赶的。这里面问题大了去了。” 我站了起来:“我回去睡觉,天亮之后,我去后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是个大晴天。 不过天气有些凉了,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朝着后院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到这后院的大门口到了一道栅子,栅子上上了锁链。我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里面,刚好看到那姑娘在院子里洗衣服呢。. 在一旁支了一口大锅,她怕凉,在烧着热水。 我喊了句:“妹子,洗衣服呐!” 她起来,在围裙上擦干了手,走到了栅子里面笑着说:“小哥,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来通知你们,这是我们的地盘,借给你们用的,不是租给你们的。更不是送给你们的。” “小哥你什么意思?” 我伸手抓着栅子说:“这里没有栅子,你们装上栅子做什么?你们做这种事,要经过我们的同意才行。” 这姑娘呵呵笑着说:“神庙不是属于谁的,神庙是大家的。” “这话不对,神女就在庙里,难道你觉得神庙不是神女的吗?” “神庙是所有人的,能找到这里的人,都有权利住在神庙里。” 我说:“就算你说得对,但是活尸也有权利住在神庙里吗?我不和你废话,栅子立即拆了,不然我帮你拆。” “你拆我们的栅子,就是对我们的挑衅!” “昨天到了的时候,卑躬屈膝,这才一晚上,你们就反客为主了啊!” “本来这神庙就不是你的。” “我们在这里三年了,周围的土地,牧场,你都看到了吧。你说着神庙不是我们的,难道是你的吗?” 姑娘说:“你要是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扰,好吗?” 我摇摇头说:“栅子立即拆了。” “不可能!”这姑娘看着我笑,转过身走了,继续去洗衣服去了。 我转身就去找老陆,我们带着二十兄弟,扛着枪就来了,到了二话不说,把栅子拆了。 不仅拆了,还浇上了油给烧了。 然后我们二十人大步向前,一直走到了正房前面。 这一家七口子出来,站在我们面前。 那头一抱拳说:“诸位好汉,我们只是想有点隐私。” “你这不叫隐私,大白天的锁着栅子,你这是要干坏事!”虎子说。 我说:“昨天匆忙,不知道怎么称呼诸位?” 老头抱拳说:“老朽姓马,我们是湘地老马家。到了老家,一打听都知道,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做赶尸生意的。” “赶着五百活尸翻雪山,进神庙,这有点奇怪。”我说,“另外,我第一次见到尸体还能呼吸,还有心跳的。而且,我感觉到他们是有体温的,我觉得你们赶着来的不像是尸体,倒像是一群牲口。” 马老头呵呵一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 “我和你说过,我要在这里潜心研究长生不死的办法,成功了,大家都有好处,你们也看到了,我带来的五百尸体,那可都是年轻人。只要我研究成功,那么大家都有机会换个身体,包括得了病的人,只要把灵魂转移出来,选一具你满意的身体,这就是一次重生。” “他们要是尸体,我们不反对,但他们要不是尸体,而是人呢?我看你们给每个活尸喂了水,我想知道,这水里有什么!” 马老头闭上眼叹口气说:“那是我马家赶尸团的绝密,不能外传。” 我说:“那我只能得罪了,我得取一些回去研究一下!” 就是此时,那姑娘把手指塞进了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顿时,从仓库里涌出来大量的活尸,这些活尸每个人脑门上都贴着一道黄符,出来的时候,就想是一只只饿狼一般。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马老头大声说:“送客!” 第414章 偷活尸 被五百饿狼一样的活尸围着,我们自然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地撤出。 到了晌午的时候,他们又把栅子修了起来。 我也明白,他们这是在宣告,那是他们的底盘,他们做主。 我们在这天晌午吃了饭之后开了个会,虎子一拍桌子说:“和他们干了,凭什么啊!我们辛辛苦苦开垦三年,才有了这份家业,他们来了,算什么?” 林穗说:“他们也只是占了后院,并没有要霸占我们的牲口棚,也没有要霸占我们的田地,更对大殿没兴趣,他们只想在后院里猫着做自己的事情。” 我揉着眼睛说:“那五百个,很可能是人,不是尸体。” 林穗说:“五百个年轻人,去哪里找来的?” 我把双手摊开。 老陆说:“现在只有部队有这么多年轻人,而且你们发现没有,这些尸体都被刮了头发胡子和眉毛,就像是一个个的鸭蛋。刮了好像就不长了,这活尸和人还是有区别的。” 我小声说:“大概率是被阉了,被阉了就不会长胡子了。” 老陆说:“那头发总要长的吧!” 阿三插了一句说:“脱毛了,用了什么药,吃了之后脱毛了,并不是刮的。脱毛和刮是不一样的。脱毛了,没有发根的。” 我喃喃道:“这姓马的一家子,不对劲啊!还是得调查他们。” 老陆说:“要不要请段风流出兵,我们把这僵尸家族给控制起来,看看他们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我说:“老鬼是我们的奇兵,能不出就不出。老马家现在不知道还有个地下城,他们觉得只有我们这几十人,几十条枪,所以他们毫无顾虑。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试着接触他们,获得他们的信任。” 阿三摆着手说:“蝎子同志,我觉得你说的话有点不切实际,要是老马家在这里干坏事,怎么可能信任你?难道你想当上门婿啊!” “总之,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耐心观察一段时间。” 散会之后,我立即又去了莎莎的房间里。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进了门之后,我把门关上,莎莎在躺着睡觉。但是她知道我来了,说:“大白天的,你又来做什么?我困着呢。” “我越来越觉得那些活尸是活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又怎么样?” “我想抓一个回来研究一下!” “晚上,我俩去抓一个。” “我俩?” “你小瞧我?别忘了,我是小仙女!” “不是我小瞧你,你能行吗?你这小身板儿,能有多大力量?” “我的力量是那些老鬼的两倍。” “别开玩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信,蚂蚁身体小,但是力量大不大?力量的大小虽然和体型有关,但也不是绝对的。” “我俩能抓来吗?” “准备个麻袋,摸进去,偷一个扛起来就走,这没什么难的。被发现的话,大不了就跑掉嘛。难道你还跑不过他们吗?” 我点点头说:“指望老陆跟我去偷活尸肯定不行,指望林穗,好像也差那么点事儿。我看来也只能指望你帮我了。” “你指望我就对了。”莎莎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 我站起来说:“你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一觉,今晚我来找你。” 莎莎这时候突然说了句:“一起睡嘛,这床不小,我们挤挤!” 我摆着手说:“还是算了,我回我屋!” “你并不喜欢我。是吗?” 我盯着莎莎没说话。 “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你说想睡我,都是装出来的,是吗?” 我支支吾吾说:“关键是睡你没意义,你又生不出娃,浪费我体力。” “林穗也生不出娃,你为什么要睡她?” “我们是结发夫妻!” 莎莎呵呵一笑说:“你这个解释,很奇怪。但是我不深究,你愿意回去就回去睡嘛,我又不是没人要。实话告诉你,已经有人在追求我了,说喜欢我,要睡我。” “谁呀?” “那你就别管了,你既然不喜欢,我就只能便宜别人了。我是个小仙女,我动了凡心了。”她盖上被子,转过身去说:“你去吧,我要睡了。” 我回到屋子里就在想,到底是谁要睡莎莎呢?李炎不可能,他没这功能了。 老陆?不会是老陆,老陆的价值观我还是了解的,他不会想睡一个女鬼。 那就是虎子,应该是虎子看上莎莎的那张皮了,她想睡莎莎也不奇怪。年轻人嘛,就图个刺激。 不对不对,也许是莎莎在忽悠我,她想逼我就范,让我觉得,我再不下手就要失去她了。其实她根本就没人要,没人追求她。这只是她的一个计策。 想到这里,我笑了,心说,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睡了一下午,到了天黑的时候,我去找莎莎,此时莎莎穿上了一身夜行衣。 我看着她说:“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月黑风高,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啊!我们走。” 我俩出了家门,贴着墙往后走,她一跃就上了墙头,然后低下身,把我也拉了上去。我俩顺着墙往北走,上了大殿的屋顶之后,在大殿上观察后院,看的清清楚楚。 这后院的中间设置了一个岗哨,里面有个人背着一把步枪在站岗。 莎莎指着说:“看到了吧,多警惕啊!想神不知鬼不觉偷出一个人来,必须先解决掉这个站岗的。” 我摸了摸腰带上挂着的麻袋,我又看看那站岗的人。我说:“总不至于把人给杀了吧!” 莎莎说:“你没麻醉药吗?你把他麻醉了啊!” “我有啊,但是我没带来。” 莎莎翻了个白眼说:“回去拿,我在这里等你!” 我回去拿了麻醉药,倒在了一个毛巾上。我说:“别闻,一闻就迷糊。” 莎莎拿过去说:“交给我了。” 她就像是一个精灵一样,从屋顶上滑了下去,到了墙上之后,趴在墙上,像是一只壁虎,顺着墙往前爬,然后爬进了院子里。 要不是我一直盯着她,我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她的踪迹。 她就这样爬到了岗亭下面,顺着岗亭慢慢地爬到了上面,到了上面,直接就用毛巾捂住了那位的口鼻,也就是十几秒,那位就晕倒在了岗亭里。 莎莎对着我这边招手,我立即下了屋顶,顺着墙头跑过去,到了院子里,和莎莎汇合! 我俩同时看向了那个装满了活尸的仓库。 第415章 天地不仁 我小看了莎莎,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娇小的身体能爆发出这么高的速度和力量。甚至,我觉得即便是我和林穗加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是一种可怕的力量,这要是我的对手,那就太糟糕了。 我俩顺着墙根,在暗影中往前走。莎莎带路,我跟在她的后面。 到了仓库门口,这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除了这大铁锁,在门缝上还贴着一张红色的纸符。 莎莎竟然会开锁,她拿出一把开锁工具,几下就把锁给捅开了,而我伸手把符给揭了下来。 “别动。” 莎莎说完了。 我此时已经把符拿在了手里,我说:“这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这符在我手里忽地一下就烧了起来。我随手一扔,顿时轰的一声,化成了一团红色的火焰。 这把火这么一烧,起了一阵风,刚好刮开了仓库的门。 再看里面的活尸,一个个的都站得直直的,脑门上都贴着黄符,但是两只眼睛全是睁圆了的,在盯着我俩。 莎莎小声说:“走走走,立即走!”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话音刚落,这群活尸一起冲了出来。 我和莎莎转身就跑。 我跑得够快了,莎莎比我还快,她先翻过墙,我随后上了墙回头看看,这些活尸竟然没减速,好像也要上墙的意思。 我跳下来大声说:“快跑,活尸会翻*墙!” 我俩一边跑,我就在想往哪里跑。 莎莎说:“我回家,你去狗舍放狗!” 到了岔路,莎莎往家里方向跑了,而我跑去了狗舍,到了狗舍前面,我打开了狗舍,三十多条藏獒站起来,晃晃悠悠就朝着我走了过来,到了我身边的时候,纷纷抬着头,看着远处跑来的活尸。 藏獒几乎同时狂叫起来,然后奔跑了出去。 一百多斤一条的藏獒,和一百多斤的活尸比起来谁更厉害呢? 这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藏獒更厉害一些。就连地下城的老鬼都对藏獒退避三舍,这些活尸和地下城的老鬼比,还不是一个档次。况且,他们并没有思维,只是行尸走肉。 藏獒一冲出去,很快就和活尸对上了。一只藏獒咬住了一只活尸的胳膊不放,直接就按在了地上。 也就是这时候,后院传来了一声哨响。活尸同时转过身跑了回去。藏獒一直追到了墙边,活尸翻*墙而入,藏獒才算是停下不追了。 动静太大,把老陆等人都惊醒了。他们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藏獒按着一只活尸不放。 那活尸也不挣扎,就那样瞪着眼,呆呆地看着大家。 老陆笑着嘿了一声说:“抓了一个回来!” “老马家人不会善罢甘休,立即把这活尸带走藏起来,就说没看见。” 老陆说:“藏地下城李炎那里。” “立即去。虎子,阿三,这任务交给你俩,等下我们要对付老马家的人。我们就说活尸被藏獒吃了。” 虎子和阿三领命而去,把那活尸装麻袋里扛走了。这活尸也不挣扎,就显示一块木头一样。 我们也把狗关进了狗舍里。 接着,我们都站在大门口,等着老马家的人来兴师问罪。 莎莎先来了,她到了我身边之后,小声说:“打死不承认。” 我嗯了一声说:“那还用你说!” 果然,老马家七个人很快就出来了,马老头手里拎着一杆霰弹枪到了我们对面,他大声说:“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大声说:“马老爷子,你这是恶人秀安告状啊!你得管好你的那些活尸,不能让他们乱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着,这马老爷子就把霰弹枪举了起来,对准了我的胸脯。 我不认为他敢开枪,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呈扇形把他们半包围,只要老陆一声令下,他们都会被打成筛子! 我说:“马老爷子,你敢开枪,我保证让你万箭穿心!你看看周围,多少枪口指着你呢。” 马老爷子大声说:“仓库上了锁,要不是有人从外面开锁,怎么可能让活尸跑出来。” 莎莎说:“谁开了锁?你们自己开了锁吧,你们想让活尸把我们都杀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地盘了,不是吗?” 马老爷子呸了一口说:“放屁!我马恋山光明磊落,岂会干这龌龊之事!你们偷了我们一只活尸,立即还给我们。” 莎莎说:“被藏獒拉走,给吃了。估计找不到了。” “吃了?” 莎莎点点头说:“吃了,那些藏獒对活尸非常感兴趣,你应该明白。” 马家姑娘大声说:“果然吃了?” 我说:“真的吃了,吃得可快了,拦都拦不住!” “骨头也吃了吗?” 我说:“骨头也吃了啊!只剩下一些衣服的碎片,你们要不要看看?” 马家老爷子看着我说:“衣服拿来我看看。” 我说:“那你得等等,虎子去处理这件事了,等虎子回来。” 虎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一看这阵势,虎子大声说:“这是要干啥?要打仗吗?就凭你们一家子,要和我们打仗?” 马老爷子说:“我不是来打仗的,我是来要人了。我们丢了一个活尸,在你们这里吧!” 虎子看看我。 我说:“虎子,把活尸的衣服拿来给老爷子瞅瞅,这老爷子不信我们的话!” 虎子说:“破衣服有啥好要的,马老爷子,你是不是要找事啊!” 马老爷子说:“不给衣服就是心虚。” 我知道,给了衣服,一眼就看得出来,这衣服一定会被藏獒撕的破破烂烂。藏獒撕开的,和人撕开的是不一样的。 虎子说:“衣服已经烧了,别找了,诸位,回去吧!大晚上的,我们的人也得睡觉,我们可没心情陪你们在这里扯这个里根儿楞!” 明摆着,尸体就是在我们这里,不打算还了。你们想怎么样吧! 马老爷子看着我呵呵一笑说:“当家的,你行,我马恋山佩服。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不是吓大的。马老爷子,我收留你,你得懂得感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 朱光此时从后面走了出来,她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她气质脱俗,完全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女。 朱光说:“马恋山,你会死在这里。我劝你离开,这里不是你的净土,更不是你逆天而为的地方,你会受到天罚。” 马老爷子盯着朱光说:“你是圣女!” 朱光看着周围说:“这神庙都是我的,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你到了这里,就得懂得敬畏,你不能觉得这是你的家,到了这里的,都是我的。” 马老爷子呵呵笑了:“都是你的,你又是谁的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尊重你们的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尊重我们。” 说完一摆手说:“我们撤!” 马家姑娘大声说:“爷,我们的活尸就这么便宜他们了吗?” “我让你撤!”马老爷子大声呵斥道。 这一家子后退了几步之后,转身朝着后院方向走去。 虎子咬着牙说:“一顿乱枪,就能全打死他们。” 我瞪了虎子一眼说:“你是土匪还是山贼?人是随便杀的吗?虎子,你得有敬畏生命的心,懂吗?别动不动就想着杀人,人杀了,你戾气就重了,对你不好!” 第416章 入梦活尸 现在要做的就是防备马家人报复。 他们明面上说是走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毕竟我们确实偷了人家一个活尸,报复我们也不奇怪。 要说对等报复吧,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偷你一个活尸,你偷我一头牛也行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家子不安套路出牌,他不偷我们的牛,他要是对人下手,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老陆布置好了岗哨,明哨暗哨都有,专门就盯着这一家子。这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老陆说:“蝎子,你要是嫌麻烦,我们把他们赶走就行了,何必呢!我们赶他们走,他们还能赖着不走?” 我说:“我想知道这些活尸是怎么回事,他们要搞的长生不老之术,到底有没有可能搞成呢?” 老陆摇着头说:“我觉得是个噱头,长生不老,这怎么可能?灵魂这东西,我觉得离开肉体立即就会死了,就像是电,离不开电线。一旦离开电线,闪一下也就没了。” 林穗点点头说:“我觉得老陆说的很有道理啊!这人离不开灵魂。人体离开灵魂的瞬间,就是死。你见哪个人脑袋没了,还能活两天的?都是瞬间就死了。” 老陆大声说:“还别说,我见过鸡脑袋没了,还活着的。” 我说:“人不是鸡,人只要脑袋掉了,立即就得死!所有这些活尸的大脑并没有死去,只不过是休眠状态,被控制状态。这些年轻人,大概率是被老马家给拐来的,而不是什么赶尸团赶尸来此。” 莎莎说:“这么说的话,还是挺可怕的。他们要是害了这么多人,就不在乎多害我们这几十号人啊!” “你觉得他们不想吗?可惜的是,我们不可能给你们这样的机会。”我说。“我认为啊,他们是一入教的形式骗这些年轻人入教的,然后吃了他们什么丹药,就变成了活尸。” 林穗点头说:“大概率就是如此,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轻人都成了活尸。” 虎子大声说:“要是这样的话,这老马家的人都该杀啊!我们把他们杀了算了,然后救活这五百兄弟,我们的队伍不就更壮大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怎么救,你懂吗?”我看着虎子一笑。 虎子说:“蝎子同志,你是郎中,这是你该干的事情,怎么问我懂不懂呢?” “所以啊!我和莎莎同志先偷一个活尸回去研究研究,然后再做打算。五百条命,全是年轻人,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现在什么最值钱,人啊!” 老陆嘿了一声说;“有了这五百兄弟,我们可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了。到时候,组成一个加强团,想打谁就打谁。”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当逢乱世,枪杆子最重要。我们现在有的是钱,我们缺的是人。” 林穗看着我说:“有没有可能和老马家人谈谈,让他们把人都救活了。咱们一起拉起一支队伍来。” 老陆说:“那不可能,这老马家的人怎么可能听我们的指挥?再说了,他们志不在此,他们想长生不老!” 我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我得去李炎那里看看,这活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莎莎大声说:“我也去,我也去!” 朱光也大声说:“带上我,我也要去。”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大声喊:“其他人负责警戒!都别跟来了,全跟来也没什么用。” 到了大药店里,这李炎正研究这活尸呢。 活尸脑门上的黄符还在,李炎捏着下巴看着这张符,然后用嘴吹了吹。 见到我们三个进来了,李炎说:“你说这符有什么用?” 我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镇定安神的药物啊!看上面画得歪歪扭扭的,我还真的搞不懂符咒术。” 莎莎说:“是啊,这符咒到底是怎么起作用的呢?” 朱光说:“拿下来看看这活尸有什么反应!实在不行再贴上嘛!” 我伸手试着去揭开这符咒的时候才发现,这符咒的材料是皮的,而且,并不是用胶水贴上的,而是用针线缝合上的。我拽了拽说:“皮的,这皮怎么觉得现实人皮呢?” 李炎凑到了近前,拎着把灯细看。 “还真的像是人皮,而且是人大腿里子上的皮。脱了他的裤子看看,说不准就是他自己的皮!” 李炎蹲下,把这小子裤子脱了,这一看,在大腿里子上真的有这么一块伤疤。 我说:“邪术,绝对是邪术!这是用他自己的皮做的符,然后植入到了脑门上,这会不会长在一起啊!” 我再次用手拽了拽,发现根部还真的像是长在了一起。 李炎说:“自己的皮,割开一个口子,接在一起,很容易就长在一起了。所以这符咒,永远不会掉下来。” 莎莎小声说:“我在想,要是符咒掉下来会这么样呢?你们说或不会活过来?” 李炎摇摇头说:“怕是要发狂啊!乱咬人,失去控制!这是活尸,这不是活人了。” 我吹了吹这小子脑门上的符,我说:“拿掉其实也很简单,直接用剪子剪断就行了,最后就是上点碘伏。但是减掉了之后会什么样呢?这符画的也挺奇怪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莎莎伸手摸了摸这人皮符,说:“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毒药呢?” 我摇摇头说:“不,这符是长期控制的作用,不是毒药。有了这符,老马家的人就能控制这些活尸,这符没了,活尸也就失控了。” 李炎围着活尸走了一圈,他看着我说:“这能研究长生不死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看好这个项目,这不太现实。这和莎莎的分裂蜕变不一样,老马家的思路是,把自己的灵魂想办法移植到这活尸里。人的大脑一旦离开身体,灵魂瞬间死亡,身体瞬间死亡。毋庸置疑的。” 李炎摇着头说:“也不一定,有的人只剩下半个脑袋,他还活着。人的脑子其实很奇怪的。” 我说:“我倒是想做个实验,我想把一块猪脑子移植到他的脑子里,看看他会不会变成一头猪。” 李炎摆着手说:“几乎百分百会失败,这种实验还是不好做。我倒是觉得,可以尝试着研究一下,怎么救活这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五百条命,不能让老马家的人就这么给糟蹋了。” 这时候段风流从外面进来了,看到活尸笑了,说:“新鲜玩意嘿!这是赶尸团的僵尸呀!你们怎么得到的?” 我指着外面说:“来了湘地老马家七口人,全是赶尸匠。这样的活尸,直接赶来了五百!” “五百?”段风流瞪圆了眼睛。 我说:“而且全是年轻人,你敢想象吗?他们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年轻的活尸的?这大概率是骗来的啊!” 段风流围着活尸走了一圈,用那六只手摸遍了活尸的全身。 “这没病没灾的,怎么可能死呢?这就是人为制造的活尸,而且,这小子有体温,有心跳,有呼吸,而且我觉得,他有灵魂。” 莎莎说:“没错,他是有灵魂的,只不过受到了控制,这才变成了活尸!段风流,你进他梦里试试,看看他有没有梦!现在看起来,他像是一个睡着了的状态!” 段风流点点头说:“没问题,给我找个屋,我也好去入梦!” 第417章 梦中仙境 段风流去入梦的时候,我们继续研究这小子,我和李炎给他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他心率正常,血压正常,除了脑子不正常,其它一切都正常。 只不过他肚子里没有一点食物,他完全依靠老马家的秘制药水活得能量生存。 李炎小声说:“这药水里起码有两样东西,盐和糖!” 我说:“这就太复杂了,要是能弄点药水回来研究研究,那就好了。” 莎莎说:“不可能了,我们偷袭了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除非带着队伍去抢!” 李炎摇摇头说:“你看这活尸的肌肉,很健壮,如果他们整齐划一听指挥,战斗力会非常可怕。强攻,怕是不行啊!” 我说:“是啊,不过这些活尸要是敢进犯我们,他们也不是对手,我们打阵地战,他们就是送死!” 李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着莎莎说:“大巫师,你怎么看?” 莎莎说:“长生不死这种事,靠着换灵魂,我觉得是可行的,但绝对不是这种换法。我的办法才有效,植入寄生小鬼,小鬼和宿主融为一体,然后逐渐同化,有了宿主的记忆。这才叫重生,或者是长生不死。他想把自己的灵魂直接换到另一个身体里,这未免有点想当然了。他们的研究方向就是错误的。这样下去,这五百个活尸,都会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李炎点头说:“蝎子,你我都是郎中,我们很清楚,靠着他们那神仙水是不可能永远维持生命的。活得多久得看他们的神仙水营养成分有多合理。越是合理,活得时间越长,但这神仙水绝对取代不了正常的饮食。” 朱光这时候在活尸身前闻了闻,她说:“不对,这活尸会尿,只不过这气味很小。你们看看,他是不是尿了。” 李炎一检查,这小子的裤子还真的湿了一小块。 李炎这时候大声说:“这说明他们是可以进食的啊,只不过拉屎撒尿没有意识,因为脑子出了问题。” 我点点头说:“慢慢研究,不着急!现在这地下温度适宜,把他衣服脱了,给他灌点流食试试,看看能不能消化,能不能正常排便。” 李炎说:“交给我吧!” 我盯着这个活尸小伙子,我说:“只要能吃能喝,就不会死。我们一定能救活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李炎,你觉得呢?” 莎莎说:“不管什么药,都不可能永远有效,除非是直接损伤了活尸的脑子,不然只要是药效一过,这小伙子就能逐渐恢复!只不过这符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单纯的是为了控制吗?” 朱光在一旁说:“也不是不可能,这符也许就是控制活尸的媒介,离开这符,这活尸一定会失控。我觉得他们喂的神仙水里,一定有抑制灵魂的麻醉类型的毒药。我觉得,等药效过了,这小伙子自己就能清醒过来。” “那就先观察一段时间,李炎,这小伙子交给你没问题吧。” 莎莎说:“等等段风流,也许段风流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我觉得,这小伙子应该是有意识的,在梦里能接上他。” 接下来,我们在大药店里等,我和李炎下了一盘棋,朱光和莎莎在观战。就这样一直等了三个小时,段风流兴冲冲从后面跑了进来。 他笑着说:“你们猜怎么了?这小子在梦里是活着的,他觉得自己在一个修仙的门派里,这门派叫青云宗,这青云宗在一座高山上,山顶有很大一片宫殿。三千弟子都在这一片宫殿里修行。有很多师兄都在御剑飞行,他现在是个学徒,他也想修成仙人,踩着一把剑在天上飞。我在他的梦里长见识了啊,我见到了龙,见到了凤凰,还见到了麒麟,白虎,那山上,要啥有啥,我都不想醒过来了。” 我说:“你没见到别的吗,比如祖师,比如美丽的仙女师姐师叔!” 段风流笑着说:“我一直在和这小子聊天,我没机会四处逛逛啊!这小子叫狗子,没有正经名字,是他师父赐他一个姓,姓马,叫马狗子。” 我说:“马狗子不好听,叫马驹子就对了。” 段风流说:“说不准这五百活尸都在青云宗了,都觉得自己在修仙。这是被灌了迷魂汤啊!” 朱光在我耳边小声说:“张道莲很懂这些,我们可以去请教一下她。” 我点点头说:“走,我们这就上去。” 到了上面之后,我立即去找张道莲了。但是到了的时候,鸡叫头一遍,张道莲睡得正香呢。但我还是敲了门。 这一敲门,就听张道莲在屋子里问了句:“谁?” “我。” 随后门就开了,我进去,她关了门。 看着我说:“你都忙成啥样了,看你憔悴的。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是想我了还是想孩子了?” 我摇着头说:“都不是啊!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我把事情和张道莲一说,张道莲呼出一口气来,她说:“灌的神仙水里一定是有迷魂汤的,然后通过妖术控制活尸的行动,湘地赶尸团的确有这个本事。” 我说:“这药效能持续多久?如果不喝神仙水,改成正常饮食,活尸多久能恢复?” 张道莲摇摇头说:“神仙水不仅是毒药,也是解药。要是断了神仙水,怕是很快就要死了,这毒会让脑子坏掉!” “有解药吗?” 张道莲点头说:“有解药,老马家肯定是有解药的。但是人家肯定不会给你的啊!” 我说:“那我去要的话,是不是肯定要不来?” 张道莲点点头说:“虽然要不来,但是可以试着去偷。或者拿到配方,最好是得到配方,有了配方,就可以救活所有人了呀!” “配方会在谁的手里呢?” 张道莲说:“肯定在马恋山那老爷子手里抓着呢。不过,你要是抓了他,他宁可死也不会把配方给你的。咱们得用计,迷了他再说!”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小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道莲点头说:“没错,只不过给他下药有点难,另外,也不知道他的弱点。他是个好色之徒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这谁能说得清呢?不过我是个男人,我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点好色的吧!” 张道莲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这样,我找姐妹们专门开一家窑子,时间久了,他也许会在某个夜里钻进去。只要进了我的屋,他就不是他了,你知道我的本事。” 我说:“你能让他说出配方吗?” 张道莲摇摇头说:“没把握。” 我摆着手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做事得有把握才行,我得先了解了解这老马家有什么弱点。针对他们的弱点下手。” 张道莲这时候突然说了句:“实在不行全抓起来,和严刑拷打,不给秘方就枪决,我就不信这马恋山是铁石心肠。” 我坐在床上,往后一靠,闭着眼说:“这是下下策啊!我一宿没睡,困了,我睡一觉!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第418章 聊聊 张道莲说的严刑拷打是肯定不行的,先不提严刑拷打,就说抓他们,就有些困难,那些活尸不是摆设,那都是战斗力。同时,我们想救人,一旦把这老马家的人都杀了,这五百年轻人怎么办? 睡前在想这件事,可是想睡一会儿,那孩子闹腾,在我旁边不停地折腾。 我在这里是睡不好,也没办法思考,我一边下床一边说:“这孩子你带这么大也真不容易,我什么忙都没帮上,这几年净是事情,顾不过来家里的事。” 张道莲说:“能在这里过个安稳日子,我就知足了。要不是跟了你,我这时候怕是已经死了。” “跟了我也没得什么好日子过。” “已经很好了,尤其是你带给我的安全感,让我很知足!” 我穿好了鞋说:“我得回我屋去睡觉,有这孩子,我根本睡不着,我困得很,事情又多,我不能在这里陪你聊了。” “你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张道莲把我送了出来,刚出来就碰上了毛毛。 毛毛是来找张道莲闲聊的。见到我从屋子里出来,她说:“你刚来就走啊!” 我说:“你俩聊吧,我回去睡觉。这屋有个孩子,根本睡不了。” 我回到我屋的时候,林穗端着食物进来,说:“不习惯吧!” “那孩子太能闹了,别人都说多稀罕自己的种,我怎么就稀罕不起来呢?我得睡一会儿。” “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再睡。” 我坐下吃东西的时候,林穗呵呵笑着说:“等你过了四十,孩子大了,你就知道喜欢孩子了。现在你是累得顾不上。” “我只能保障他们的安全,我真的顾不上别的了。你说这老马家一家子得多坏,骗了这么多年轻人,给他们制造了一个梦境,让他们在梦里修仙,一个个的都在练级呢,有的已经可以御剑飞行了。” 林穗说:“这是维持活尸情绪稳定的办法,这也是他们控制活尸的手段。” 我紧着吃完了东西,去漱口之后,我说:“我先睡一觉,睡醒了,我去找马恋山聊聊!我得让他知道,他的办法行不通!” “他不会听你的,我觉得这老马家已经钻研了这个办法几辈子,他们也许觉得就差一个机遇,随时可能成功!” “以我对人身体的了解,这么借尸还魂,陈功率为零。这和狐仙、黄大仙或者是张道莲用迷香不一样,这是要强行注入灵魂。灵魂又是什么呢?” 林穗说:“是啊,灵魂又是什么呢?” 我指着自己的脑子说:“是记忆,大概率是一种什么形式的信息。至于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说不好,但只要身体坏了,灵魂随即就灭了。要是灵魂没了,身体也瞬间就死了。这是相辅相成的。我能确定的是,灵魂存在于脑子里。” 林穗说:“灵魂不是脑子本身吗?” “脑子是载体,灵魂是里面的气。” “气?” “我说的气只是一种表达方式,也许是液体,也许是无形的电。是电的可能性最大,电和电线在一起才行,电线断了,电就没了。电没了,电线也没用了。” 林穗说:“灵魂绝对不会是气体和液体,要是气体,脑袋上扎个洞,气露了岂不是就傻了吗?液体也是一样,露出来,人就失忆了吗?我觉得,你说的电还是靠谱,这人脑袋里,很可能真的有电。” 我用手蹭了蹭桌子说:“电无处不在,摩擦就能起电。” 我怕上了床,躺下后我说:“我睡觉,你帮我带上门。” 林穗嗯了一声说:“你睡吧,我把大门也给你带上,面得有人打扰你。” 我是中午醒过来的,吃了午饭之后,我先去莎莎那里看了下,我开门的时候她就醒了,我立即关了门。 莎莎坐起来说:“大白天的,你来找我干嘛,我在睡觉啊大哥,对我来说,现在是半夜。” 我点亮了马灯,然后拎着凳子到了她床前,我说:“我有事和你商量下,我得去和老马谈谈。” “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我得告诉他,他的办法行不通,他这样是没办法让自己长生不老的,而且还会害死这五百年轻人。我得让他放过这五百年轻人。” 莎莎说:“你觉得是救了人家,但是这五百年轻人都觉得自己在修仙,有的已经成了大罗金仙了你没听段风流说吗?你别想多了,你觉得自己在做好事,但是没人领情。那些年轻人醒过来,只会觉得是你,坏了他们的好事,本来已经成了神仙,结果被一下打回了原形!” “不会这么不识好歹吧!” “我劝你,不要想着救谁,你多想想自己的利益。” “我要是有了这五百精兵,那不得了啊!这就是一个加强团,可以打硬仗!可以称霸一方。” “你想称霸谁呀?” “总之,有了这五百精兵,老陆训练出来,我们就谁也不怕了。你明白吗?我们出征可以攻城略地,回来可以固守反击,歼灭来敌,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有了这五百兄弟,训练出来,可以去打鬼子!” 莎莎呼出一口气说:“你要是这么说,那你去找老马谈谈,你就说,你想要这五百兄弟去打鬼子,看他怎么回答你。你要是这么说,他说不定还真的会成全你。不管咋说,他也是中国人!” 我一摆头说:“那我去了。” 莎莎打着哈欠说:“去吧,回来后别打扰我,一切等天黑再说。” 我出了大门直奔后面就过去了,半路上碰上老陆手里拎着一个兔子,他说:“看,肥不肥,今晚我俩喝两杯啊!” 我说:“我去找老马谈谈,你去弄兔子,在我屋里喝。” 我沿着神殿西侧的路到了后院,大门紧闭,我用力敲门,大喊:“马恋山,老马,是我,蝎子啊!” 马家姑娘开的门,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说:“干嘛?” “我得见见你爷爷。” “我爷爷没空见你,你是个小毛贼,偷我们的尸体。” 我一把推开她说:“我和你说不着,我和你爷爷去说。” 她在后面拽着我胳膊,她哪里拽得动我,我一直拉着她往里走,到了正房前的时候,马恋山带着俩儿子出来了。 马恋山说:“大当家的,找我有事吗?” “我得和你聊聊!” 第419章 行不通 马恋山的大儿子举着火枪,对着我说:“聊什么?就在这里聊吧!” 我看着马恋山说:“我没带武器,我没带人,我只身前来,你应该看出我的诚意。就这么聊吗?” 马恋山看着我说:“你是个高手,和你近身,随时会丢了命!我不得不防!” “我是个郎中,我怎么成了高手了?” “谁说郎中不能是高手的?那个瘸子也是个高手,不过他瘸了,但是他带兵有一套啊!你们都不是普通人。” 我把口袋里的布全拽出来了,然后掀开了衣服,前后让他看了个遍,我说:“我什么武器都没带,难道你觉得我能咬死你啊!” 马恋山一摆头说:“进来吧!”. 到了屋子里,我坐下,马家姑娘还是给倒了一杯水。 我说:“没毒吧!” 马恋山说:“你可以不喝!” 我拿起来还是喝了一口,我说:“老马,马爷,我是个出色的郎中,中医和西医,我都精通。你长生不老的办法,行不通。” “你怎么知道行不通?” 我说:“首先你得知道灵魂是什么吧,马爷,你知道灵魂是什么吗?” “灵魂就是灵魂,三魂七魄加三尸,这有什么好说的?” 我摆着手说:“不不不,最开始的灵魂,只能控制人的身体,让人的身体能顺利地运转,比如,灵魂控制心跳,控制呼吸。控制人的行动。后来,记忆注入了灵魂,灵魂有了新的定义,灵魂有了两个作用,其一就是让人活着,其二就是让人明明白白活着。” “这三魂七魄和三尸的结合,灵魂,其实就是鬼。” 我摆着手说:“谁见过鬼?我告诉你,灵魂是一种能量,更像是一种电信号,把记忆储藏在你的脑子里,同时,灵魂向身体发号施令,行走,跳跃,包括心跳,呼吸,都是灵魂在控制。灵魂只要离开肉体,瞬间,肉体就会死亡。” 马恋山说:“僵尸又是怎么回事呢?” “僵尸只能说是行尸走肉啊,他们也是有基本的灵魂的,本能地在活着,活不了多久,要么身体腐烂,要么灵魂消亡。你见过僵尸活个三年五载的吗?你是赶尸家族,我想问问你,你们赶的尸体,时间久了,会不会腐烂,会不会彻底死去,怎么也赶不走?” “我五百僵尸,从湘地一直赶到了吐蕃!” 我大声说:“这不是僵尸,这是活人。你骗了他们入教,而且,你编织了一个美梦给他们,青云宗,修仙!对吗?” 马恋山瞪圆了眼睛大声说:“你怎么知道?” “你的办法行不通,我求求你,放过这五百个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我有粮食,我养得起他们。” “你抢走了一个,就是为了摸清我的底细,是吗?”马恋山一拍桌子,顿时,两把火枪指向了我的脑袋。 我说:“杀了我,你们谁也活不成。我劝你们冷静一些,我们好好谈谈。” 马恋山大声说:“还有什么好谈的?五百年轻男女,都是我们骗来的,我只是想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做到。” “方向错了,怎么做都不会成功的。我求求你,放过这五百个孩子,把他们交给我。” “不可能!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我有长生不老的手段,交换你这五百人。” “什么?” 马家姑娘大声说:“你骗谁!” 我说:“长生不老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跟我一起偷尸的,就是一位小仙女,她就长生不老。你们敢信吗?” 马恋山说:“此话当真?” 我说:“我从来不骗人,我蝎子是什么人,你随便打听。知道鬼算门吗?我叫王吕,是鬼算门的门主,我爷王老鬼你应该听过。我鬼算门做什么的你也清楚,看相,治病!同时,我们也有一些邪术,这里面就包括长生不老之秘术。和我一起偷活尸的莎莎,其实是我们的祖师叔了,几百岁了。看起来像个小姑娘,是吧!” 马恋山大声说:“我不信!要是有这么好的法术,你为什么不成仙,你在等什么呢?” “代价太大了,不瞒你说,我爷和段风流,都在做这件事,你想见见我也王老鬼和段风流吗?” “我和段风流见过,但是我们不熟。你爷王老鬼听过大名,没见过。要是可以,我倒是愿意见见他们。” “那就今晚吧,你去我家里,我们好好聊聊!” “你无非就是想要我这五百人。” “还有一件事,我弄走那活尸,是不是得喝你们的神仙水才能活着?” “不喝神仙水,三天必死!” “那还有时间,一切等今晚过后我们再聊。今晚我设宴等你,我们吃兔子,喝酒。” 天黑之后,我下了地下城,把李炎、段风流和我爷都请了上来。包括莎莎,也到了我的屋子里。 老陆,林穗,阿三和虎子也都来了。 满满一屋子人到齐了,马老爷子姗姗来迟,他只带了孙女来了。 进屋一看到段风流和我爷就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一把扶住了马恋山说:“马爷,小心些。这只是小儿科。” 我爷哈哈笑着说:“早就听说马恋山马老板赶尸一绝,想不到这么大手笔,赶了五百青年男女进吐蕃!” 段风流说:“马恋山,你还认得出我吗?” 马恋山脸色煞白,指着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爷叹口气说:“想长生不老,目前来说,我们鬼算门只探索到了这样的一个办法。就是在身体里养小鬼,然后共享大脑,灵魂才能同化。缺点就是,本体得死,得以老鬼的身份活着。见不得光。” 段风流指着莎莎说:“这是大巫师,她修炼了几百年,修炼成功了,现在有了人形。但还是见不得光,生不得娃,说到底,不是仙女,而是个女鬼啊!” 莎莎歪着头看着马恋山说:“你的办法,行不通。你的灵魂没有办法转移到年轻人的身体里。灵魂虚无缥缈,看不到,摸不着,怎么转移?你们要是想长生不老,我们倒是可以帮忙,看到王老鬼和段风流的样子了吗?变成这样,去地下活着。” 马姑娘哼了一声说:“那还不如死了!” 马恋山歪着脖子说:“你们凭什么说我们就无法成功呢?” 我说:“我是职业的郎中,而且是我是个很高级的外科医生,我知道人的脑子是什么样的,我开过几百人的头,我没见到过灵魂。” “灵魂是见不到的,你打开脑子的时候,灵魂也许就在你身边。” “灵魂只是一种能量,离不开人体的。离开的瞬间,也就消亡了。马爷,我以人格担保,我说得都是真的。你说的把灵魂注入到活尸体内的办法,行不通!” 第420章 天选之人 马恋山明显是不信任我们的,但是他也不信任自己。 他把灵魂放进别人身体的想法也只是个想法而已,他没有具体的操作流程,甚至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们只是把这些人弄到这里,想慢慢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已。 说白了,他们世世代代都选错了方法,做错了选择。再努力也是白费的。 选择永远比努力更重要。 马恋山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们怎么做,你就不用操心了。诸位,我就告辞了。” 我站了起来一抱拳说:“不送!” 马恋山带着马姑娘离开了,行色匆匆。他快速走出了院子,转过弯之后不见了。 他走了之后,我爷哼了一声说:“五百个年轻人,不能糟蹋在他手里。这样搞下去,这五百个年轻人的命就全没了。” 我说:“马恋山这老爷子怕是已经魔怔了,想长生不老,想疯了!不然干不出这么疯狂的事情,用五百年轻人做实验,给他陪葬!”wap. 段风流说:“五百个年轻人,这是多大一笔财富啊!不能就这么败在他手里,我们得把人救活。” 莎莎说:“解药啊!没有解药,都得死!包括我们抓来的那个,要是不送回去,很快就会死亡。你找马恋山要解药,他绝对不会给的。他需要一段时间,得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我说:“李炎,虎子,把人带上来,送回去吧。一条命,不能就这么死在我们手里。” 李炎说:“好不容易偷回来的,这么送回去,岂不是很丢人吗?我们倒不如研究一下,这活尸到底是怎么个死法!” 莎莎摆着手说:“不用研究,中毒而死!” 我说:“大概率是神经毒素。” 虎子对李炎说:“老李,我们走吧!” 李炎叹了口气,和虎子一起出去了。 林穗咬着牙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说:“五百人,全是年轻人,不能就这么被他们糟蹋了。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我说:“现在的问题是,即便是你杀了老马家全家,这五百人我们也救不活。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阿三说:“把年轻的全抓了,逼马恋山就范。我就不信,他连自家后人都不要了吗?” 我没说话,我不确定这个办法行不行。也许行,但是大概率不行!我们揣摩马恋山,这马恋山也在揣摩我们,他也许会和我们拼命,利用那五百活尸,和我们来一场决斗。到时候,两败俱伤,或者我们惨胜,把活尸和老马家的人屠戮一空,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三不耐烦地说:“你们倒是说话啊!国难当头,五百年轻人在梦里修仙,这合适吗?” “不合适又能怎么样呢?”我说,“现在这马恋山一门心思要长生不老,想着把自己的灵魂挪到年轻人体内。他们老马家是不是曾经有过成功的案例啊!” 莎莎点点头说:“你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这种偶然性事件还是有可能发生的。说白了,灵魂这东西是什么,大家都没有定论,我们假定按照蝎子说的,这灵魂是电,保不齐这电闪一下,就闪到了另一个身体里。就这么轻松融合了。你们觉得呢?” 我说:“这太匪夷所思了吧,即便是有这种概率,几乎为零。” 莎莎说:“也许这老马家就被碰上了一次,你必须了解清楚。你还得找马恋山聊聊,或者找那个马姑娘聊聊。马姑娘年方十八,一朵小花,纯洁无瑕,好骗!” 我瞪了莎莎一眼说:“你说什么呢你,我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你看着办,五百年轻人的命难道不够重要吗?”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还是直接找马恋山谈谈吧!天亮我就过去。散会吧,我得睡觉了。” 莎莎说:“我发现你最近挺能睡,白天睡了晚上睡,有空你就睡。你是不是病了?” “我只是累了,好吗?” 大家散去,我躺下之后,闭上眼把整件事想了一遍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一大早我就起来,起来之后喝了一杯热水,嘴里含着一块冰糖就去找马恋山了。 我绕过神殿,一直往后走,到了大门口我用力敲门,开门的还是马姑娘。 我不等他同意,直接往里闯,这次我直接闯进了大厅里。 我进去的时候,马恋山坐在桌子旁边,在吃早餐呢。 他看看我,什么都没说,继续吃。 我说:“马爷,是不是你们老马家曾经有过成功的案例?” 马恋山看看我,没说话。 我说:“你必须如实相告,这很重要。” 马恋山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就实话告诉你,成功的案例就在你面前。我就是成功的案例!知道我现在多少岁了吗?我已经一百一十岁了。在我七十岁的时候,机缘巧合,我的灵魂到了一个二十岁的活尸体内,我又活了四十年。我的儿孙,都是在后面这四十年里生养的。这下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带五百活尸进吐蕃了吧!” 我说:“你能告诉我,是在什么特定条件下,你的灵魂到了活尸体内的吗?” 马恋山这时候慢慢地仰起头说:“那天阴得特别厉害,就像是有一口大黑锅从天上压了下来,我带着那具尸体往家里走,路过一棵梧桐树下,一道闪电劈下来,直接劈在了梧桐树上,我就觉得浑身一麻,就失去了意识。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成了那个活尸,而我自己的身体,已经烧焦了。” 我说:“这太偶然了,是电流将你的记忆带到了那活尸的体内。这种偶然发生的事情,是不能无限重复的。这需要的条件很苛刻,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马恋山说:“但是只要有机会,就要尝试,我觉得闪电和树都是关键,闪电先击打在树上,然后从树上又打在我身上,从我身上又打在了活尸身上。你觉得是不是这个过程?” 我点头说:“过程没错,但是想复制,不可能!” “只要再找到一个乌云压顶的天气,把天雷引下来,在一棵大树下,就可以复制这个过程。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一次你就被电死了!不会有两次和三次!” “也不一定吧!我想试试,我还想再活一世。” “你现在六十岁,你还能活十年,你何必这么固执?” “我这五百活尸,我要一次次实验,直到成功为止!” “你会死!”我说,“马爷,闪电没办法控制电量,会一下把你击杀。你想试,可以先用发电机试试嘛!” 马恋山摇着头说:“发电机根本不行,我试过多次了。发电机的电,只能把我电晕过去,不能把我的灵魂传送到活尸的体内。” 我说:“那道闪电,刚好把你的灵魂带出去,然后在击毁活尸残魂的同时,把你的灵魂镶嵌在了活尸体内。这不是常态,也不是能复制的,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各种因素凑在一起的一种巧合。马爷,你明白吗?” “我可以在树上竖起一根很高的竹竿,在竹竿上绑上引雷针,然后连上我,再连上活尸,大概率是能成功的。” 我摇着头说:“马爷,我告诉你,成功的概率基本是零!一次偶然事件,不应该成为你预测结果的依据,你要反复试验才行,哪怕是绑上一头猪,看看能不能把这头猪的灵魂弄进活尸,如果成功了,你再试也不迟!” 马恋山看着我说:“我试过,不是用猪,而是用羊。羊死了,活尸也死了。也许要成功,就必须用人,而且是特定的人。比如我,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第421章 自作孽 这不是扯淡又是什么呢?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马爷,您和猪在上天看来是没有区别的,和那些用来祭祀的用草扎成的狗一样普通。您说您是天选之人,您觉得这是不是有些荒唐呢?” “但上次我的重生,你怎么解释?风烛残年,获得了重生,这难道不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吗?” “不要固执。” “我不用你管,即便是我死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我指着地面说:“这是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 “我不会听你的,你算老几!”马恋山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活了一百多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你骗了五百多年轻人在梦里修仙,你这么做,不地道!” “他们都开心着呢!我们马家的人,每天晚上都会入梦和他们互动,传授他们修仙道法,他们过得很有意思,比我们任何人都活得更有奔头。” “但这是虚无的,他们很快就会死去!” “他们只是少活了一些年,但他们获得的生活感受,比任何人都要过瘾!比任何人都要满足。你想过没有,在一个修仙的世界,在青云宗,有这么五百弟子在修行,能够御剑飞行,还能斩妖除魔,每天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供他们游乐,甚至,他们还能在里面结婚生子!这一辈子,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不快乐?你凭什么替他们做决定?你把他们带出来,他们会杀了你,你信吗?” 此时,我已经无话可说。 我呼出一口气,只能说:“马爷,好自为之吧!” 回到家之后,我直接去了莎莎那屋。 这时候是上午九点钟,她正打算睡下呢我就进来了。 进来就关了门,点了马灯,我拎着椅子坐在了她的床前,她盖着被子,靠在床头上。 我说:“怪不得这么执着,他成过一次了。” “成了?” 我把马恋山和我说过的话,和莎莎说了一遍。我说:“被闪电打了一下,结果灵魂转移到了活尸体内,他风烛残年一个老头,一下变成了小伙子。于是,他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他还要再来一次。” 莎莎笑着说:“这太不可思议了,再来一次,还能成功吗?” “他用羊做过实验,羊和活尸全都电死了!也用发电机做过实验,不成功。但是他觉得,他是天选之人,除了他,没有人能成功!我告诉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莎莎说:“他怎么说?” “他不屑一顾!” 莎莎小声说:“这个人活不长了,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他先用他儿子做实验!你觉得,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他儿子也是天选之人,为什么不用自己儿子先实验一次呢?” 我说:“然后呢?” “然后他儿子会被电死!或者被电个半死!闪电的电流实在是太大了,谁也掌控不住。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了,这辈子只能发生那一次,让他赶上了而已。” 我说:“活尸和人会直接暴毙,被雷击能活下来,还能灵魂转移,这概率基本是零啊!” 莎莎摇着头说:“但是他成功过,他觉得概率很大。他和我们的想法完全不同,我们之间的所有沟通,都是无效沟通。不要指望救活五百人了,就让他们实验吧,等老马家的人快死光了,这马恋山也许就清醒了。” 我这时候看看外面,万里无云,但是我也知道,雷雨天迟早会来的。这马恋山等的就是雷雨天的机会。 我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马恋山大概率会一次性让几个甚至几十个活尸站在一起,然后用电线连起来。他也许会觉得这样的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莎莎突然笑了,说:“这能行吗?一个雷能把一个山谷的野牛全电死,他就算是把五百活尸全绑在树下,一个雷,全完蛋。他要是这么干,那就太蠢了。” “他想的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他还沉浸在上次成功的喜悦和冲动中。他觉得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 “侥幸心理加上自我认知的错误,导致他干了天下最愚蠢的事情。” 莎莎笑了,坐直了说:“万一人家成了呢?你说呢?所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不要坏了别人的好事。至于那五百年轻人,在梦里修仙呢,快活着呢!你把人家硬拉出来,搞不好和你玩儿命。” “马恋山也是这么说的,要是我硬把人都带出梦境,他们会杀了我。”我用手揉着我的太阳穴说,“这才是我的悲哀啊!” 莎莎躺下说:“我困了,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我出来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林穗在我房间呢,他说:“你又去找马恋山了吧!” 他给我盛了一碗小米粥,他说:“怎么聊的?” 我摇摇头说:“没用,顺其自然吧!”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于是,我又把事情和林穗说了一遍。我说:“人家成功过一次,我们没有办法说通的,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林穗说:“他这不叫事实,他这叫侥幸。一百多岁的人了,应该也懂得那只是侥幸吧!” “所以,他要一次次实验,他用这五百活尸,就是要摸清楚上次成功需要的条件,一旦被他掌握了,那么就获得了长生不老的密钥啊!” “这基本不可能,一门火炮打一百发炮弹,绝对不会有两发炮弹落到一个弹坑里。” “也不一定吧!” 林穗说:“这是一定的,一定是有偏差的,即便看起来是落在一个里面,但绝对不会落在一个点上。” “那也得让他试,不然他是不会死心的。” 林穗嗯了一声说:“既然成功过,我们也没有办法劝说人家了。他愿意试试,就试试吧。还有那五百青年在青云宗修仙的事情,我倒是觉得那感受应该不错,我要是有机会,也想去修个三天五天的。” “你还是算了,我怕你去了回不来!” 林穗小声笑着说:“朱光能带我去的,她有这个能力。不过需要一个活尸才能跟着他的梦进去。” 我说:“进去只会迷失自己,我警告你,别乱来!而且,会很伤精神,搞不好出来的时候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了。” “放心吧,我就是说着玩的。” 我走到了窗户前面,看着远处说:“估计快有雷雨天了,这马恋山不成功便成仁啊!” 林穗说:“不会成功,他必死无疑!当然,也得有雷刚好打在这里,他准备那么久,也不一定能引来雷,你说呢?” 我呵呵一笑,不知道说啥好了。心说这个马恋山,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422章 荒唐又可怕 我明白,我和马恋山所有的沟通其实都是无效沟通。 他不信任我,我说什么都没用。必须让他经历失败,而且不止一次失败,他才会醒悟。估计到那时候,已经晚了。 到了八月份的时候,这里天气已经很凉了,在山上已经下了雪。 就是这时候,来了一次雷暴天气,眼看着乌云滚滚从西而来。我知道,马恋山要行动了。 因为是白天,莎莎没办法和我一起去,林穗带着朱光,跟着我一起到了神庙后面的院子里。 就在这院子的正中心,有一棵不知道什么树,马恋山在树上绑了一根很长的竹竿,在竹竿顶上是用钢钎做成的引雷针。下面连着铁条,一直延伸到地面上。 我仰着脖子看着那引雷针说:“老婆,我们得离远点啊!小心被牵连。” 林穗说:“这也太危险了,我们去旁边屋子里看。”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朱光却指着一旁的一个小庙说:“这那里面。” 小庙里供奉的是一个怒目金刚,个头不大,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小,他的造型也很奇特,半蹲在地上,伸着脖子往外看,我们三个靠在这怒目金刚的身上一起往外看,就像是活生生四个人似的。 老陆很快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过来了,他进了院子开始四处张望,这是在找我们。 我从小庙里出来,朝着他挥手喊:“老陆,老陆!” 老陆看到我们之后,拄着拐杖快速过来,挤进了这个小庙里。 马恋山似乎并不在意我们观摩,他也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带来很多的活尸,只是带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呆愣愣地,两只手腕和脖子都被铁箍给圈住了,这铁箍连着铁条,铁条连着引雷针,只要一个闪电击中,这活尸必死无疑啊! 我小声说:“这马恋山要完了。这引雷针只要引到电,那肯定就把他给电死。看到了吗?前面还有一个铁套子,应该是套脑袋上的,马恋山觉得电从上面下来,然后经过他的脑袋,把他的灵魂带到下一站,也就是那活尸身体里。” 老陆说:“毕竟尝到过甜头,他觉得这次还行。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只是这里清静,这里高啊,雷电离着他更近了。” 林穗这时候突然指着说:“快看,果然这马恋山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用自己的大儿子做实验。” 老陆说:“你说也奇怪了哈,他为啥不找外人做实验呢?” 我说:“你怎么知道没找?也许找了很多很多了,只不过,全死了!他觉得,只有他和他的血脉才是天选之人,有特殊体质,才有成功的可能。别人,都是白扯。” 朱光叹口气说:“这么作,迟早是要死的,就看老天让他们什么时候死了。这电什么时候能下来也说不定,就算是打一万个雷,也不一定就打在这引雷针上。有时候只要一个雷,就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朱光此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几年时间,营养跟得上,长得水灵灵的。 我看着朱光笑笑,心说这孩子长得也太快了,再过几年是不是就要嫁人了呀! 马恋山这时候已经把他儿子给串联在了铁条上,头上罩了一个网,他可能觉得这样能更加保险一些吧。这些网能搜集全他的灵魂,然后顺着铁条全部带到活尸的身体里。这样,他的儿子一下就从一个中年人变成了青年人,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起了风,风从西边来的,越来越大。 这风从山上下来,带着冷空气,顿时就吹透了我的棉衣,吹得朱光的头发都散了。 林穗帮她把头发梳起来,然后我们大家继续看着这场滑稽又可怕的表演。 终于,西边的云遮盖了整个的神庙,天变得和晚上一样。 雷神滚滚,闪电不停地在空中窜动。 这时候,马恋山给自己的大儿子喝了一碗药汤,不知道是什么神仙水。可能他上次成功,也喝过这东西,或者只是普通的糖水吧。或者只是普通的一碗水。 不过接下来,马恋山往他大儿子嘴里塞了一块东西。透明的,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什么。 老陆说:“这是什么药吧。” 朱光说:“也许只是冰糖。死之前,吃块糖,甜蜜蜜的死去。” 林穗搂着朱光说:“很讽刺!” 云越来越低,照这样下去,这闪电打在引雷针上只是时间问题,这不是概率问题了。只要有足够长的时候,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乌云越来越厚,这是要下这个秋天最后一场雨。 闪电也越来越频繁,雷声滚滚。 马恋山一家人举着伞,站在一旁,搭建了一个法阵,马恋山穿上黄色的道袍,开始在有一旁做法。 他右手一把桃木剑,左手一个镇魂铃。就像是一个跳大神的一样,在神坛上跳来跳去。 林穗说:“这又不是驱邪,他做这些有用吗?” 朱光说:“总得做点什么,不然马老大心里不踏实啊!你看这马老大,是不是有些紧张,有些慌乱,其实这马老大也觉得自己会死,或者可能会死,但是他又心存侥幸。这太矛盾了。” 我发现朱光很会揣摩人,我看看她,没说什么。 雨和快就落了下来,很冷,但是马家的人都在雨中站着,有的打了伞,只有马恋山没有打伞,他不停地摇着铃铛,用桃木剑指着天空在画符。 马老大很紧张,仰着脖子看着天空。 闪电击打在引雷针上不会有任何的前兆,就是很突然的,一道闪电打在了引雷针上,看不到电流的流动,这马老大直接就被击飞了出去,而那活尸,直接倒在了地上,浑身冒着青烟! 马恋山扔了手里的桃木剑和铃铛,没去看自己的大儿子,而是先去看活尸。他把活尸扶起来,这活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倒是那马老大,生死未卜。 我是个医生,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顶着雨跑出去,跑到了马老大身前,他被电得没有了呼吸和心跳,我立即给他做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一直做了十几分钟,这马老大运气不错,他活了过来。 我坐在一旁,指着马老大对马恋山说:“这是你亲儿子,差一点就活不过来了。你知道吗?” 马恋山这时候叹口气说:“灵魂被带过去,要是灵魂带过去,死的就是他,而那活尸就会活过来。” “我看你是疯了,下次你自己来。你别让别人替你送死!” 马恋山指着外面说:“滚,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大声说:“你就作吧,你已经作死了一个年轻人,五百年轻人,你想这么全都作死是吗?我很奇怪啊,为什么你儿子没有被电死。” 我这时候看向了马老大的鞋,这是一双绝缘水靴,这倒是让我有了答案,电流并没有穿过他整个身体,他的存活,和这双鞋是有关系的。看来,马恋山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他知道怎么让自己人不那么容易死去。 林穗跑过来,给我打着伞,她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第423章 妖孽 老陆和朱光依靠在一起,打着一把伞,我们四个离开了这后院。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马恋山疯了一样仰着脖子吼叫。 “老天爷,你在玩儿我吗?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成?” 我回头说:“得你自己亲自来才行,你才是老天爷最眷顾的那个人。” 朱光小声说:“他很怕死!他想得到百分百的把握,他再亲自上阵。可惜,他一直就没有成功过。” 老陆说:“我们得劝他,给他信心,让他自己上阵。他死了,这马家的人心也就散了。” 我说:“马家姑娘对虎子印象不错。” 老陆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我也年轻过,我也痴迷过一个女人。” 我看着林穗笑笑。 林穗说:“得了你!不过这马家姑娘确实对虎子有意思,我能感觉到,她看虎子的眼神都是带着神采的。” 我嗯了一声说:“只要这马恋山一死,我们通过马姑娘和马家联姻,也许就能劝说这马家,放过这五百年轻人。” 朱光叹口气说:“你觉得是救了他们,他们醒过来发现在这么一个地方,而不是那青云宗仙境,会多失望啊!让他们活在梦里,也是挺好的呀!” 我说:“火不了多久。” 我们快速回到了我的屋子里,进屋我就把火点上了。然后脱了外面打湿了的棉衣,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从里屋出来,坐在了桌子旁。 老陆说:“蝎子,按照你的判断,这活尸一直喝那神仙水,能活多久?” 我说:“这也要看个人的体质,我觉得,三到十年吧。” 老陆说;“那就算五年吧,在那青云宗御剑飞行五年,也是很畅快的,再娶个仙女做老婆,生孩子,五年,一辈子!” 朱光说:“不值!” 林穗也说:“不值!绝对不值。” “我得去和马恋山谈谈。” 老陆说:“你刚回来,你又去干嘛?人家根本不得意你!” 我一笑说:“我得和他一起分析一下失败的原因,想弄死他,就得先了解他。” 老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想弄死他还不简单,我一枪就打死他!” 我小声说:“我得让他自己死才行,我们打死他,马家的人会恨我们,怎么会和我们合作呢?只要他自己送死,马家的人才明白,我们其实一直在拯救他们。我是个郎中,我得去给马老大看看病啊!他病的不清,这一电,估计内脏受损,且好不了呢。我得给他调理调理吧!”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朱光笑着说:“那得狠狠敲他们一笔,不能免费给他看病。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敬畏!” 林穗点头说:“没错,得狠狠敲一笔才行,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敬畏!” 我拎着药箱,打着伞出了门。 朱光跟着我,我俩是一大一小,义父义女,就这样一直朝着后面走去。 大门紧闭,我敲门,还是马姑娘开的门。 我说:“马大哥情况怎么样了?” 马姑娘摇摇头说:“不太好!气若游丝!” 我说:“快点,带我进去。” 我见到马老大的时候,人就只有一口气了。我立即拿出定魂针,把定魂针先给他扎上。 然后开了一副保元汤,朱光抄好了方子交给了马姑娘。 我说:“立即去抓药,我的药房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会问。”马姑娘拿着方子跑了出去。 也就是半小时就回来了,我当场熬药,半小时之后,我让马姑娘把保元汤给马老大喂了下去,马老大很快呼吸就匀称了,脉搏也跳得稳定有力。我这才把定魂针拔了下来。 我说:“我再晚来一步,马大哥这命就交代了。” 马大嫂哭哭啼啼地说:“墓地都选好了,都以为没救了。” 说着,马大嫂拉着马姑娘就要跪下给我磕头。 我立即扶起来他们二位,我说:“磕头就不用了,拿大洋吧!” 马大嫂说:“对对对,您这副药多少钱呢?” 我说:“药不值钱,诊费和方子值钱。给五十现大洋吧!” 马家二哥顿时大声说:“你怎么不去抢,五十现大洋,你穷疯了吧!” 我摆着手说:“相反,我很有钱。但是我觉得,你大哥的命,五十现大洋,不多。你大哥难道就值五十现大洋吗?要不这样,你们给五个铜板算了。”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我给一百现大洋,并且,感谢王郎中对我儿子的救命之恩!” 我说:“我说五十就是五十,感谢的话不用说,我是郎中,救人是我的本分。但是治病救人,我也得生活,你给五十现大洋,山路难行,我得出去买药材。懂了吗?” 马恋山对马老二说:“去拿五十现大洋给王郎中。” 马老二不情愿地拿了五十现大洋出来,一捆十个,一共五捆。 马老二说:“要不要打开检查下!” “不用,人活过来了,不过营养得跟上,蹲个鸡蛋糕啥的。鸡汤就别喝了,吃点鸡肉和牛肉吧。” “你治病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让吃清淡的。” “马老大胃肠和胰腺都没问题,增加营养能让他快些好起来。” 说完我背上了药箱,朱光打开了伞,我们出了门。 雨还在下,不过雷电少了。 我们俩回到家,把五十块现大洋往桌子上一放。 老陆拿起来嘿嘿一笑说:“当郎中,赚钱真他娘的容易,五十现大洋,这么一会儿就到手了。” “多亏我去的及时,再晚去十分钟,马老大的命就没了。” 老陆说:“这么严重吗?” 我说:“比你想的还要严重。等下马姑娘会来我们这里买鸡蛋和鸡,你让虎子招待他。” “你咋知道会来?你们商量好了?” 我不耐烦地说:“老陆,你是记者怎么的?不要什么事都问这么细,我精力有限,不要让我做太多解释了好吗?” 老陆嘿嘿笑着说:“我只是有点好奇。” 果然,十分钟后,马姑娘来了,老陆一瘸一拐带着马姑娘出去,找虎子去了。 我看着林穗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马恋山一死,马家人,一定会加入我们。这五百年轻人也就得救了,必须尽快让马恋山自己上阵,最后直接电死他。” 林穗说:“要是电不死呢?” 朱光这时候小声说:“那就治死他嘛!这个人不能留,这是个妖孽!” 第424章 修塔 接下来我得想办法说服马恋山亲自上阵,只要他被电懵了,我就有一百种办法治死他。不用别的,银针刺穴,就能要了他的命。 不过这老马家的人身为赶尸家族,对针灸之术多少应该有些了解,我要是用针灸害人,被看出来的话,岂不是麻烦就大了吗? 我必须要警惕,一旦事情败漏,那可就做仇了。好事变成了坏事,那所有的计划都完了。 用药吗?这个是最安全的,同样的方子,量不同,效果就不同。我可以用药来害他。想到这里,我拿定了主意,杀马恋山,还是用药最稳妥。 杀马恋山容易,但是想说服他亲自上阵怕是有些难。不能太明显,要用润物细无声的模式,去一点点暗示他。让他觉得,谁也成功不了,是因为别人的体质不一样,只有他,才是那个最特殊的人。他,是天选之人。 外面的雨来得及,停得也快,只下了一个小时,天空就放晴了。 但气温很低,我穿上棉衣,拎着药箱朝着后院而去,到了的时候,一家子都围着马老大呢。见到我来了,这一家子还算是客气。 马姑娘给我搬了凳子,我坐下,摸着马老大的脉搏说:“看来是没事了,福大命大啊!” 马大嫂连忙说:“要不是您,我家老大估计人也就没了。” “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大嫂不要这么说。再说了,你们给了诊费,五十块现大洋呢。我要是治不好马大哥,这钱我可就挣不到了。” 马大嫂说:“别的郎中可不像您这样,他们不管把人治死还是救活,都是要收钱的。” 我嗯了一声说:“我要是觉得这人没救了,我就不开方子了,直接走人就是了。要是觉得有可能救得回来,那我就试试,救过来收诊费和救治费,救不过来,收点药费就好了。” 马恋山在一旁看着我说:“不得不说,你是个讲道理的郎中!” “我不只是讲道理,我还医术高超,你难道不觉得我是个神医吗?” “你这么夸自己,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仅精通中医,我也是一个出色的西医,我外科专长,但我也是个全科医生,我什么病都能治。你说,我算不算是一个神医!” “但是你治不好我们的活尸!” 我盯着他说:“那是因为活尸中了毒,你们定时给他们喝的神仙水里,不仅有营养液,还有解毒剂。所以,你对我们偷了你一个活尸无动于衷,因为你知道,我们要是不送回来,他很快就会死!” “你知道就好,我家老大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还是有感恩之情的。但是,我劝你,不要打活尸的主意。” “马爷,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给他们编织那个梦境的。为什么会那么稳定,他们为什么会在一个梦里呢?” 马恋山看着我呵呵一笑说:“为什么你们的人能闯进我编织的梦境里呢?你能回答我吗?” “术业有专攻!” 马恋山点点头说:“没错,术业有专攻!这五百年轻人现在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他们都非常开心。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 “我没想打扰他们,我只是在考虑,为什么马大哥会失败呢?你这个办法要是能成功,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关键是,风险真的太大了。九死一生啊!” 马恋山看着我说:“有你这个神医,怕是死人都能救活吧!今后还要多仰仗你呢。” 我也一抱拳,大声说:“马爷!您抬举了!” “您客气了!” 我俩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完了之后,我突然问了句:“马爷,您试过吗?” “什么?” “我是说您试过这种办法吗?就是引雷下来。我就觉得,是不是引下来的雷和自己劈下来的雷不一样呢?我觉得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只要把这问题找出来,说不准就真的成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马老大说:“成不成的我也不遭这个罪了,我不想长生不死,让我能好好活着,得个善终就行了。” 马恋山大声呵斥道:“没出息的东西。” 我一笑说:“我觉得十有八九是雷的问题,下次不能用引雷针了,我觉得还是修一座高塔,然后人上去,直接让雷劈,这样也许就会成功。” 马恋山点点头说:“王郎中说的有些道理啊!” “那是肯定啊!不然也没有其它什么解释了。” “嗯,你这么说的话,明天我就在院子里修一座高塔。只是这高塔得修多高?” “自然是越高越好啊!不过这就需要木匠了,不知道马爷您懂木匠活吗?”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一辈子都在研究怎么长生不死,我哪里有时间去研究木匠活呢?” “这样好了,我手里有木匠,你要是修塔,你出工钱,我给你派人。你想修多高就修多高,我仓库里有不少木料,都可以卖给您。” “你是来这里做生意来了呀!” 我笑着说:“马爷,修不修随您。您有银子,我们有木料和工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告辞了!” 我一抱拳,离开了马家霸占的这大院子。 马姑娘把我送出来之后,我停下脚步,转身说:“回去吧,别送了。” 马姑娘很仁义,她对我鞠躬道:“王先生,谢谢您救了我父亲!” 我一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早,马恋山就来敲我的门了。 “王老大,大当家的,我啊,马恋山!” 我披着衣服开了门,打着哈欠说:“马爷,您这一大早,有事儿?” “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地方天亮得晚,不能按表来。你得盯着日头算。得了,您进来说话吧,外面齁儿冷的。” 其实我一听到马恋山的声音我就知道,这老小子干啥来了,肯定是要修塔。 马恋山进来之后,坐下,他用手一拍大腿说:“昨晚上我一宿没睡觉,一直在考虑你的提议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修塔有一定的可行性!” 我说:“也不一定行,但总得试试,你说呢?” “是得试试,这样,今天咱们就开始干,给我修一座一百米高的木塔,能修吗?” 我伸出手指,捻着手指说:“只要银子到位,两百米也能修!” 第425章 是个傻瓜 我看出来了,马恋山不缺钱!他看着我呵呵一笑说:“你自称是个郎中,我看你倒像是一个商人。” “这不是钱的问题,难道你觉得我出木料,出人工,你不应该给我们一些报酬吗?当然,不给钱也行,你给我们一些粮食,布匹,或者是蔬菜和鱼肉,这些都是可以的。不过我觉得,你带来的大多数,都是现大洋。” “钱不是问题,眼看就冬天了,我得从你这里买一些食物。这你得答应我,你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吧!” “我就好奇了,你那五百活尸吃什么呢,靠着什么过冬呢?”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们需要很多热量的,还需要盐和糖,除了这些,一定还有一些蛋白质,维生素,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有祖传的金丹,你信吗?”马恋山看着我笑了,他说:“只要我没事,我就去炼丹,我有炼丹炉的。”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我说:“古代吃金丹的皇上可没一个长寿的,您自己可千万别吃。” “王郎中,我当家的,王老板,我家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修塔,好吗?” 我点点头说:“好,我这就去调集人手,不过这价钱得先说好了。材料费,五百大洋,人工费,日工,五天一块大洋,你手里有铜板吗?” “我有小黄鱼,有现大洋,我没有铜板。山高路远的,我不可能背着几袋子铜板来。” “我这里有,结算的时候,我可以找零。” 马恋山看着我笑了,他点点头说:“行,我服!咱么什么时候开始干呢?” “今天就开始干,天越来越冷了,争取早日完工。” “好,那我就回去等着了。对了,我问一下,这里冬天会有雷吗?” “冬天要少一些,不过还是会打雷。有云就有雷,这里到了冬天,经常下雪的。” 马恋山点点头说:“没有也没关系,过了今年还有明年,我也不是说死就死的,你觉得呢?” 我摇摇头说:“这可说不好,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哪个村里都有横死的人,哪个村里都有个傻子。你说呢?” 马恋山笑笑:“是啊,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也许明天天塌地陷,我们直接就全完了,也就省心了。” 我嗯了一声:“您先回去,我吃点饭,然后就组织到家开始干活。您什么都不用准备,把钱准备好就行了。” “当甩手东家吗?” 我说:“我给您把关,您还不放心吗?” 马恋山一抱拳说:“那就都仰仗大当家的了。” 我哈哈笑着说:“马爷,您太客气了,咱这是生意。您快回去等着吧,我们九点钟准时到。” 马恋山刚走,林穗和阿三一起来了。林穗进了屋把早饭摆好,看着我说:“马恋山找你干嘛?是不是马老大有问题了。” “马老大不会有什么问题,马恋山来找我是修塔的。” 阿三笑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浮屠是不是就是塔的意思啊!” “他修塔是为了引雷,我给他出的主意。我说引雷针可能不好用,需要人站在高处直接让雷劈才行。这马恋山还真信了。” 林穗说:“他不得不信,因为上次成功就是直接被雷劈的。” 我说:“如果电流过大,能直接把他劈熟了。这个马恋山,看来是魔怔了。” 阿三说:“万一人家成功了呢?你觉得呢?” 我叹口气,摇摇头,开始吃东西。 吃了几口之后,我说:“阿三,去把老陆找来。” 阿三说:“老陆正吃饭呢,他说过,吃完就过来。” 林穗说:“修塔的事情吗?” “今天开始就给他修塔,争取早日修完,价钱我都谈妥了,能大赚一笔。别小看马恋山,这是个大财主!” “林穗一笑说:“要说钱,我们够多了,我们缺的不是钱,是粮食啊!要是这五百青年全活过来,粮食是个大问题。” “有了人就不愁粮食,我们有钱,可以去采购粮食嘛!” “吐蕃粮食不多,很贵的,采购粮食,还是去长安比较划算。” 我摆着手说:“路途遥远,一路上指不定出什么事!” “在吐蕃府,粮食可是管控很严格,比买军火都难。你想救活这五百孩子,就得有去长安城采购粮食的准备。” “不一定去长安,我倒是觉得汉水城应该有存量。” “现在哪里都没有存量,粮食要么被我们的军队征用的,要么被鬼子给抢去了。想弄粮食,最终还是得靠本事。”林穗说。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想那么多了。” 老陆过来之后,我就开始和老陆商量修塔的事情。我俩很快就做了决定,老陆就去组织人了。 修塔不能只有木匠,铁匠也很关键,这里面需要一些钢铁的零件才更结实。我们库里刚好有铁,这下倒是有用处了。 铁匠铺子就搭建在了马恋山院子里,需要什么要的部件,直接就打造什么样的部件。 然后就是大量的木材,开始从我们的仓库往后面运输。 一整天时间,我们都在运送木材。 木匠已经开始拉大锯,扯大锯了。将一块块原木锯成方木,或者是木板。 工程就这样有条不紊地开始了。 马恋山不放心,一直在监工。 但是我的队伍可不是磨洋工的人,这都是训练出来的战士,一个个干起活来不藏奸,不耍滑,马恋山一直盯着。 干脆,我吃了午饭之后,回了屋,睡了一大觉。天黑的时候我刚好就睡醒了。 睡醒之后,我去找莎莎。 莎莎刚起床,正洗漱呢。 我拎着饭盒进来的,我说:“竹笋烧牛肉,大米饭,吃起来肯定香啊!” 莎莎用毛巾擦了一把脸,看着我笑着说:“现在你是不是越来越觉得我像个人了?” “我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我要是想和你过日子,我也可以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只不过和大家相反。这会被大家孤立起来,那就不好了。” “你真想和我过日子呀!”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我说:“这不就是和你过日子呢么!” “但是你从来没在我这里过夜过。” “你又不能生孩子,我在你这里过夜,那就是浪费时间。” 莎莎听了之后歪着头看着我说:“难道你就不馋我身子?” 我看着她,心说这有什么好馋的,我要是和你那个了,以后我还怎么管你啊!我还是忍着吧,我有林穗,有张道莲,还有毛毛,怎么我也不会和你一个女鬼做那种事的。 但是我不能这么说啊,我说:“馋归馋,但是林穗说了,我要是和你睡了,以后就别去找她了。” 莎莎说:“她和我一样不能生娃,有啥了不起的。” “但她是原配,毛毛和张道莲都听她的。我要是和你睡了,就等于净身出户了,那岂不是很惨!” 莎莎叹口气说:“随便你,反正我对那事儿也没什么兴趣。” 说着她坐下,我把筷子递给了她。 她开始吃饭。 我说:“我让人给马恋山修塔呢,修一座高塔,在雷暴天,让人站上去,接受雷劈!” 莎莎笑着说:“这是渡劫啊,一旦渡过了,就成仙了。” 莎莎说完嘎嘎地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疼,饭都不吃了。 我知道她在笑什么,她在笑,马恋山是个傻瓜! 第426章 你怎么还不死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了后院。 马恋山蹲在地上,看着我们挖出来的地基。这是一个很深的坑,得有十来米深。 马恋山说:“用这么深的地基吗?” 我说:“表面是浮土,很松软,适合种庄稼。我们必须把地基打在山体的岩石层上。这样,这座塔才不会倒下。这要是你上去了,这塔倒了,岂不是把你直接给摔死了吗?” “我对建筑不是很懂,但是挖这个坑,可是费了不少劲,花了我不少银子啊!” “马爷,您是大财主,您还在乎这点银子吗?” 马恋山笑着说:“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凭您的本事,挣钱太简单了。” “不不不,我再大的本事,也比不过你王老板啊!到了您这里,谁也不敢讲价,要命还是要钱?选一条!” 我摆着手说:“我可不是那种人,你也看到了,马大哥我是救活了才收的诊费。我这人做事光明磊落,干不出那种龌龊事。” 石匠到了,铁匠铺也开了火,先打錾子,淬火!石匠先开石头,泥瓦匠做地基。 这一整天,我们就把地基做起来了,还顺带做了个地下室。 我看着地下室说:“做好防水,里面可以藏马爷的宝贝。好好装修一下,马爷可是一个长生不老的老神仙!” 马恋山听了高兴,笑着说:“没错,给我装修成一个书房,我以后想安安静静的时候,就在这里坐着看书。” 我说:“再修一个藏宝的暗室,门要打成铁门,锁必须买一把德国造的锁芯。马爷,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让人出去采购!” “德国造的锁芯哪里能买到啊!” “要么去蓉城,要么去长安!不过我想先去汉水城试试运气,也许汉水能买到呢。” 其实我是想先派人去踩点儿,看看哪里有粮食。 我笑着说:“不过这盘缠,可就得马爷您出了。您要是想让自家人去,我也没意见!也好德国马牌的锁芯,越大越好,锁芯到了,让铁匠按照锁芯打一道钢门。” 马恋山说:“盘缠我出,还是请你们的弟兄帮忙跑一趟吧。” 我笑着说:“看来马爷是想在这里常驻了啊!也行,既然常驻,我们就得有长远的打算,这塔修得就得修得结实点,实用性也要高一些,最好能住人。” 马恋山说:“钱不是问题,按照你说的,修出来之后,要能住人。最关键的就是保暖。” 我说:“那就得是砖木结构,空心填充保温层。这工程量可就大了去了。” “钱不是问题,你尽管给我往实用性里修,修得越结实越好。”马恋山说。 我心说马恋山啊,你到底是有多少钱啊!这样修一座高塔,怕是要花几万大洋啊! 管他呢,他有钱就修呗,我们的人闲着也是闲着。 我点点头说:“那得抓紧了,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争取上冻之前,把主体给弄出来!” 老陆这时候拄着拐杖过来了,我大声说:“老陆,方案改了,得加人手啊!” 老陆说:“改了?” 我把和马恋山研究的方案说了一遍,老陆说:“这时间可能来不及,大雪封山之后,天可就冷了,冷到伸出手都难。没办法干活啊!” 我说“加派人手。” “人多了窝工。” 马恋山说:“窝工没事,给我赶进度。我不差钱,知道吗?我需要的是大雪封山之前,把塔给我修起来。” 我说:“对了,派人去汉水城一趟,买一套德国马牌锁芯,汉水城没有的话,去长安城,那里肯定有。盘缠和工钱,马爷出。” 老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他说:“没问题,我这就派人去。” 马恋山突然说:“要不这样,让我家老二也跟去,你们去一个人,我们去一个人,盘缠就让老二带上,这样可否?” 我一拍大腿说:“这太好了啊!这样花多少钱也就不用记账了,省了很多事啊!” 马老二和虎子当即收拾收拾就出发了,俩人是骑着马出去的,估计回来的时候,大雪也就封山了,到时候不一定能骑着马回来,牵着马回来还差不多。 不过去汉水城这一路,骑着马可是要比走路快得多。而且,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能回来,搞不好,明年开春回来也有可能,那时候,骑着马翻过雪山就容易的多了。 马老二觉得是去买锁芯去了,老陆其实早已经把任务布置好了,买锁芯是捎带一手,实际上,我们是去找粮食。我们得知道,哪里有粮食,管他是买还是抢,必须弄回来。这五百青年,我必须救。 现在我就盼着马恋山嘎巴一下死了,你说他怎么就不死呢? 要是他现在得个肺炎什么的,我把他治死了,不就都省事了吗?但是看着老家伙,面色红润,眼睛明亮,身体硬朗的很。 我说:“马爷,平时您喝酒吗?” 马恋山摇着头说:“不喝酒。” “我也不喝酒,喝点酒就觉得浑身没力气。您抽烟吗?” “不抽,抽拿东西有啥用,臭烘烘的。” 我竖起大拇指说:“马爷您能长命百岁啊!” 我这时候看远处,马家姑娘在送她二叔和虎子,在我看来,这马家姑娘送的可不是她二叔,她真正想送的是虎子啊! 今天又加了人,大家忙忙碌碌,这地下室封顶之后,就开始起高层了。 我说:“石灰怕是不够啊。” 马恋山说:“这用不了多少石灰,生石灰变成熟石灰,然后沉淀成石灰膏,和上沙子和黏土,很出数量的。到底有多少石灰,我去看看。” 我带着马恋山到了库房,我们全是生石灰,都是用油纸袋子装着的,也就是有个两吨左右。 马恋山说:“够用了,回去挖个石灰坑,我们这就熟石灰!” 我让人留了两袋石灰,剩下的全抗到了后院。 马恋山指挥着挖了一个石灰坑,我们开始熟石灰,看着咕噜噜被石灰烧开的水,我是真想把马恋山一把推下去啊!但我还是忍住了,不过我手痒得互相搓。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马恋山啊,你怎么还不死啊!我是真的着急啊! 第427章 不是活就是死 我这辈子就没想过会这么想一个人去死。 就算是我的仇人,就算是鬼子,虽然我想他们全死光了,但是也真的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但是对马恋山不一样,我恨不得他立即就死。但是我最担心的是,他的秘方,传给了后人了吗? 要是这个解药的秘方没有传下来,我直接把他弄死了,那么,那五百个孩子可就都活不过来了呀!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最好是别一下电死马恋山,让他半死不活,把秘方传下来再死也不迟! 建高塔这种事,还是有风险的。最大的风险就是,马恋山直接被一个雷给劈熟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虎子和马老二走了,我们剩下的所有人,都参与都参与到了修高塔的事业里。 我们也不用担心虎子和马老二,这俩人都不是善茬儿,一般的贼人还真对付不了他们。况且,我看到虎子走的时候,带了大量的军火,这俩人要是玩得好,干掉一个加强排都不成问题。要是一些山贼,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这边的石灰熟透了之后,开始往外起,那边开始活灰,砖没处找,干脆,拆了后墙。 这后墙一拆,这后院就和前面打通了。 本来这马恋山要拆一座庙的,我们的人说啥都不同意。 拆庙,那可是犯了大忌。这庙里还摆着和佛像呢,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你把佛像放哪里?难道搬别的庙里去吗? 后面还有一道墙,但是那道墙是围墙,不是隔墙。围墙拆了,来了贼寇,岂不是直接就到屋檐下了吗?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拆的那道墙。 塔就这样一节一节修建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地基打得稳不说,塔的底盘也大,所以,只要材料够硬,工匠手艺不错,这塔确实能修很高! 不过要考虑这里的风口,在西北方向有个山谷,那也是一个大风口。到了冬天,那山谷里就会有冰川,风也是从那边吹过来。 工匠专门在迎着山谷的方向修了导流板,风吹在导流板上,就能顺利绕过这座塔。 所以啊,好的工匠,还要懂风水才行。 不只是好的工匠懂风水,马恋山也懂。 马恋山指着导流板说:“这个很关键啊,不然到了冬天,一场西北风吹下来,这塔就得嘎吱嘎吱晃起来。” “你放心,咱们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质量差不了,不过这工钱是不是得先结一部分了?总不能修完了再结吧!” “我得验收合格才能给钱啊,你们这是包工包料的,我是甩手东家,只管付钱。但是我得看到合格的塔才行。” 我呵呵笑着说:“马爷,您还看不出来吗?我们这些工匠手艺,差的了吗?在不给钱,我们可要停工了。” 马爷说:“这样,我先给五千现大洋,工不能停,上冻之前,必须把塔给我修完。” “五千少了点,我这些料,这么多人呢。” “六千,不能再多了。现在的进度,最多给六千。” 我点头说:“得咧,六千就六千。” “我支付小黄鱼!” “没问题。” 这座塔就这这样一天天加高了起来,横在我们之间的那道墙被拆得所剩无几了。这塔还在修。 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塔修到了二十三层的时候,没砖了。看这高度也差不多了。 马恋山说:“够了,封顶吧。我看着高度足够了。” 我说:“不封顶也不行了,没砖了,再拆就得拆房子了。拆了东墙补西墙,这不是好主意啊!” 塔封顶了了,上面留了一个平台。m. 接下来就是塔内的装修。给砖墙勾缝,给楼梯扶手和地板抛光,然后上油漆。 这些活儿在里面干,也就不觉得有多冷。到了十一月十三号这天,完工了。 这座塔上了油漆之后,远远看去,非常漂亮,简直就是神庙的一个标志性建筑。 但是,这是属于马家的私有财产! 马恋山也很喜欢这座塔,这座塔修成了之后,他就搬进去了,上下楼不方便,他住二层。由于非常喜欢,每天都会上去塔顶,像个大英雄一样眺望远方,指点江山。 而我每天都要去催债,他还差我三千大洋没给呢。 这马恋山以地下室的金库没修好的名义,一直拖着不给,我说:“锁芯没到,这门就没办法打。一个铁门,就扣我三千大洋吗?三百大洋足够了。” “话不能这么说,一辆汽车,少一个零件买不到,那这辆汽车就只能是废铁。要是这个零件买到了,那就还是汽车。” 我摇着头说:“你这可是歪理邪说啊!马恋山,我算是服了你了。这塔缺一个锁芯,一道门,就是废铁价钱了吗?” “道理是一样的,你放心,只要锁芯到了,门打好了,钱少不了你的。” 也就是这天,乌云从西边压了过来,我此时和马恋山在塔顶上,他指着说:“要下雪!” 我说:“要下大雪,这大雪要封山了,他们今年可能回不来了,要等明年开春才能回来。” 马恋山说:“我关心的不是他们,而是接下来会不会有雷电!” “按照我的分心,应该是会有雷电,但也不一定就会打在这塔顶上啊,你看那山,比这塔可高多了。” 马恋山说:“总得试试吧!” “马大哥恢复的还不错,但是他可是说了,宁可死也不干这事儿了。马二哥不在家,现在就剩下俩嫂子和俩孩子。你想让谁上?” 马恋山这时候盯着我说:“这次我自己上。” 我摆着手说:“被雷击的概率太小了,就算是你站在山顶上,也不一定就会被雷击中!” 马恋山看着我一笑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人,招雷!” 我说:“是不是坏事干太多了?” 马恋山指着那边的仓库说:“五百个青年人,都是被我给骗来的,你说我该不该天打雷劈?” 我嗯了一声说:“马爷,您也知道自己会被天打雷劈啊!” 马恋山死死地盯着我说:“这次,要么就重生,要么就死在这里。” 第428章 天打雷劈 云很黑,压得很低,但是来得很慢,在西边酝酿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才算是到了我们的头顶。 随即,雪花也就飘下来了。 闪电一定是有,但是雷声不大,都在远处。 马恋山把自己和一个年轻又帅气的活尸绑在一起,站在塔顶上等雷。差点冻死在上面也没等来,总算是等得受不了了,从上面下来。我在顶层煮了一锅牛肉汤,马恋山一下来就盛了一大碗,一边喝汤,一边吃牛肉。 “王郎中,你这办法不行啊!” 我说:“不是我办法不行,而是这冬天的雷电和夏秋的不一样,又高又远,而且很少。我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还要等到明年夏天吗,我不想等了,我很着急!” “这我也没办法,这你得问问老天爷,他什么时候赏个雷劈中你。” “我就该被天打雷劈啊!这老天爷他瞎了眼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窗户外面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就在我们头顶上,咔嚓一个炸雷响起。 我大声说:“来雷了,真的来雷了。” 马恋山大声说:“我等的就是它。” 它拉着这俊俏的小伙子上了塔顶的平台上。 我和老陆、林穗,包括马家的人都在二十三层伸出来的楼梯间里张望着。 马恋山和马老大那次不一样,他手腕上拴着铁链,另一头拴着那俊俏小郎君。 两个人连在一起,马恋山是想把自己的灵魂转移到那俊俏的小郎君身体里。这多少有点扯,但是,人家成功过,咱也不敢完全否定。 马恋山把胳膊抬起来,大声说:“我去你娘的老天爷,你要是不瞎,就用雷劈我。我坏事干尽了,却活了一百多岁了,你瞎了吗?” 天空的乌云翻滚着,就像是掀开了蒸馒头的锅盖。 我知道,这事儿虽然不靠谱,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有成功的先例! 马恋山大声喊:“老天爷,我干你孃啊!你就这点尿性啊!你有胆子劈别人,你没胆子劈我吗?我们隔壁村的赵老六不就是被你劈死的吗?赵老六有四个孩子,最小的三岁,最大的十二。你把赵老六劈死了,留下那寡妇怎么活?你瞎了眼吗?你劈赵老六做什么?你劈我啊!” 林穗说:“这老天爷看来也是不靠谱啊!” 马恋山指着说:“还有我们村的马福生,小伙子二十六岁,刚订婚,这都下了聘礼要结婚了,大晴天你来一朵云就开始下雨,人家去抢着收晒着的粮食,你一个雷就把人劈死了。劈死了之后天就晴了,你这是在干啥?马福生干啥坏事了?多好一个孩子啊!你为啥不劈死我?我这辈子害人无数,你打算让我这个祸害得善终吗?别说别人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公平。” 老陆叹口气说:“我也觉得不公平啊!” 马姑娘看看老陆说:“有老天爷吗?” 马家小子说:“别瞎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抬头看看屋顶,我说:“三尺就是屋顶,这屋顶上有神明吗?” 马恋山伸着胳膊大声说:“老天爷,雷公,电母,你们这群怂货,我真是干了恁娘了,你们怎么就不敢动我呢?难道我是张玉帝的亲外甥吗?再不来,我可就走了,你们可就没机会了。” 老陆大声说:“马爷,赶紧回来吧,外面多冷啊!别冻个好歹的!” 马恋山指着天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一群怂货,什么东西,以后老子再也不信这个那个了,老子信小黄鱼,信现大洋,信自己!” 我点头说:“这话说得靠谱啊!信谁不如信自己啊!” 这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直接就打在了马恋山的胳膊上。马恋山的身体和那活尸的身体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们跑出去一看,坏了,马恋山的身体在冒烟,他一下就被电死了。 不过那活尸还在喘息。 正当我在担心秘方的时候的时候,那活尸这时候抬起手来,竟然抓住了脸上的人皮符,直接就撕了下去。顿时,血顺着他的脑门就流了下来。 他喘着气,仰着脖子看着天空说:“老天爷,我难道真的是张玉帝的亲外甥吗?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大爷的,他竟然成功了!” 我快速过去把他扶起来,背着他下了塔,一直下到了第二层。我把他放在了床上,摸着他的脉搏,心律不齐,随时可能丢了命。同时,他呼吸急促,血压很高!他随时会死! 脑门上一直在出血,我先为他处理了脑门上的撕裂伤,把伤口缝合好了之后,缠上了纱布,接着,我用定魂针先稳住他的血压。 接下来,我坐在桌子旁边,拿起笔来,写了一个方子。但是我没没写药量。我心里在纠结,我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啊! 救了他,我一样可以劝说他放了那五百青年。我要是害了他,也许,他来不及把解药的秘方传授给人就死了,或者,传授了,那人没学会。现在能接受秘方的只有两个人,马家小子和马姑娘。 很明显,马姑娘更有灵气一些。但是马姑娘始终是要嫁人的,马恋山宁可传给儿媳妇,也不会传给马姑娘的。 最关键的是,这俩儿媳妇都不识字,马家那小子大字也认识不到一箩筐。 马恋山这些年净顾着研究怎么长生不死了,他忘了教育后代。这也不能说是他失职,这不是么,人家又成了。 这时候我想起了一句话来,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我要是害了马恋山,也许还不如救他更实在。 我把方子写好了之后,交给了马姑娘,我说:“去抓药吧!” 马恋山这时候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他看着我说:“王郎中,当家的,我的命在你手里,你救我,我就能活。你害我,我就得死!” “我是郎中,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 马恋山说:“我怎么觉得你想让我死呢?” “我要是想让你死,一针就能扎死你,而不是给你扎定魂针!” 马恋山呵呵一笑说:“活尸的解药配方只有我知道,我死了,那五百青年给我陪葬,也算是死得隆重了吧!” 我说:“我救你,也是为了那五百活尸,马恋山,你不能一直让他们活在梦里。” “先救活我再说,我现在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熟的,我天难受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放心,只要有我在,阎王爷也别想把你接走!” 第429章 不太好对付 马姑娘跑回来的时候拎着一包药,我亲自把药熬上之后。 回来我坐在了床边,摸着马恋山的脉搏,我说:“老马!你这办法确实可行,以后我老了,给我也试试。” “只要你有胆量,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笑着说:“反正老都老了,还有啥没胆子的?你是不是把当傻子了?我要是七老八十了,也愿意上来这塔赌一把!不过,既然你成功了,你就不能再圈养这五百活尸了,你得给他们解药,你得让他们自由!” 马恋山看着我,他气若游丝,想说话,没说出来。 我说:“得了,你也别说话了,你还是先等我把你救活了再说吧。” 马恋山轻轻地点点头,一闭眼,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马姑娘小声问我:“这真的是我爷吗?” 我说:“我也奇怪啊,偏偏他就是。如假包换的就是你爷!看来你爷是对的,这办法还真的可行。只不过,不一定每次都行,也不一定谁都行,这成功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偏偏都让你爷给碰上了。” 药熬好了,马家那小子扶着马恋山坐起来,马姑娘喂他喝药。 药喝完了,我又给他了一瓶去疼片,我说:“不管哪里疼,你就吃两片!别多吃。疼了吃,不疼别吃。还有,如果吃了两片还疼,那也别吃了,挺着吧。这药副作用挺大的。” 马姑娘说:“我记住了,我爷这病几天能好?” “最少一个月,冬子月就差不多能起来了。” 马小子说:“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大伯可没这么久。” 我说:“你大伯底子好,这是活尸,这不是你大伯的身体。活尸本来就很弱了,内脏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别忘了吃解药,然后吃饭,神仙水就别喝了。” 马姑娘说:“王先生,多谢您了。” 我起来要走,马姑娘把我送了出来,一直送到了以前的大门的位置,她停下说:“王先生,那真的是我爷吗?” 我点头说:“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他要是我爷,那么,那么在青云宗修炼的小子呢?他去哪里了呢?” 我说:“大概率他也在,他们融合在一起了。只不过,两段记忆融合在一起,你爷占了主导地位,那段记忆已经无关紧要了。” 马姑娘小声说:“要是这样下去,以后我父亲和我二叔,还是会试着用这招来重生的。” 我说:“你说的对。” “这五百活尸活不到那时候。” “你们为什么不放了他们呢?” “放了他们,首先,他们自己接受不了现实。其次,接受了现实之后,会杀了我们的。所以,宁可让他们全死了,也不能让他们活过来。” 我叹口气说:“五百人的命啊马姑娘!全是和你一样的年轻人,他们本来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过日子。结果,都被你爷爷弄进了梦里,去青云宗修炼仙法去了,而且能御剑飞行,玩得不亦乐乎。不过,还能玩多久呢?” 马姑娘小声说:“超不过两年!” 我说:“马姑娘,我觉得应该救他们。” “解药只有我爷才有。要救他们,得先救我爷!然后劝说我爷拿出解药,给他们一条生路。只不过,我爷担心,给了他们生路,他们就要让我们死啊!” 我说:“你爷想得没错啊!” 我叹口气,转身走掉了。我意识到,马姑娘是想救那五百活尸的,只不过,她没办法劝说马恋山。 其实马恋山想的也没错,让这五百活尸活过来,对他马恋山又有什么好处呢?其中肯定有人是恨死他了,是肯定要杀了他解恨报仇的。m. 什么玩意就把人弄到梦里去修仙啊!也不知道这套系统是怎么研发出来的,这是老马家的绝活吧。 天刚黑,我就去了莎莎的房间,她也是刚睡醒,起了床,点了马灯。 饭菜已经为她准备好,她看着我进来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说:“马恋山成功了,你说这事儿邪不邪?” “只能说他命好,什么都证明不了!”莎莎说,“怎么就没电死他呢?” “其实我现在也能让他死,只不过,他死了,那五百活尸都得死!” “他的秘方连他儿子都没传吗?” 我点点头说:“据我所知,他的秘方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活尸体内都有毒,停了神仙水,都得死!” 莎莎叹口气说:“当初我也是觉得,只要我自己掌握住秘密,我就无惧无恐。事实证明,我错了。那些老鬼急了,拿出和我同归于尽的劲头来,我也没办法。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这群老鬼的奴隶。我给他们炼丹,还传授了他们化形术。” 我说:“他们的命,还是掌握在你手里啊。起码你是安全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来害你。” 莎莎说:“马恋山也是这样想的,你和马恋山这样商量,先救活五百活尸,但是毒,先不解开。只是先把他们从梦里带出来。这解药,只有他马恋山知道,马恋山会一直是安全的。” 我摇着头说:“马恋山和你的情况不一样,要是那些小青年从梦里醒过来,肯定都不想活了。杀了马恋山,出口恶气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马恋山给他们编织的梦太美了。” 莎莎叹口气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说:“我得先知道马恋山的弱点!你说这马恋山要是活过来了,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莎莎叹口气说:“不知道,不过小伙子血气方刚,我想,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娶媳妇吧!” 我点点头,随后我看着莎莎说:“咱们神庙,长得最漂亮的就数你了。你觉得马恋山会不会被你迷住!” 莎莎说:“我要迷一个人,不需要靠美色,我可以靠气味。你难道没闻到我身上有特殊的气味吗?” 我抽动着鼻子说:“没闻到。” “你再闻闻。” 我再闻,果然闻到了,说不出什么气味,但闻了就是觉得很舒服。 我说:“这样也不至于就能把男人迷住吧。” “所以啊,我怀疑你不是男人。” “我怎么不是男人?” “我怎么就迷不住你呢?”莎莎看着我,打量着我说,“这种气味是通过生育系统散发出来的,对异性极具诱惑力。你难道是女的吗?”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她笑了,我说:“你就当我是女的吧!” 说完我站了起来,我说:“你吃吧,我回去睡觉!” “陪陪我嘛,我很无聊。” “明天我还要去老马家,我得好好研究研究马恋山的性格,这家伙,好像不太好对付啊!” 第430章 我的话才是圣旨 我再次见到马恋山的时候,他好多了,从他的精神状态和脉象上就看得出来。尤其是脸上有了血色。 我背着药箱刚进屋,马恋山就喊着:“小强,快来,把爷爷扶起来。” 马小强就是马恋山的孙子,马恋山的孙女叫马小燕。这俩孩子其实都挺善良的,但是总觉得这个家庭很怪,你说他们善良吧,为啥会容忍家族骗五百青年入教,然后把他们都送进梦里去呢? 马小强把马恋山扶了起来,马恋山靠在了床头上,对马家姑娘说:“小燕,去给你王叔泡茶,用最好的茶叶。” “爷爷,大红袍吗?” “你听不懂吗?用最好的茶叶,最好的。” 马小燕这时候才算是搞懂了爷爷的意图,她小跑着去泡茶了。回来的时候,给我倒上了一杯浓香的茶水。 而我,这时候在检查马恋山的血压。 “血压有些低啊,不迷糊吗?” “迷糊啊!” 我说:“营养不良,吃一些猪肝,瘦肉,另外吃一些蔬菜,最好喝点牛奶羊奶什么的,不过要循序渐进,现在你身体还是很差。” “别提了,昨晚上我喝完药之后,觉得身体特别的好,我就吃了个煮鸡蛋,吃完了,我这胃那才叫一个疼啊,疼得我死得心都有啊!”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吃个煮鸡蛋就这么疼吗?哪里疼?现在还疼吗?” 马恋山用手按着自己的肚子说:“这里啊,疼得要死啊!” 我用手按了按说:“这里吗?” “没错,就是这里!” 我叹了口气说:“马爷,我怀疑您这是得了胰腺炎啊!这病有点麻烦,不过幸好我有药。我得给你打吊瓶才行,另外,这种病,什么都不能吃,三天之内,除了吃我熬的中药,不吃不喝。” “不吃不喝还不得饿死啊!” “你相信我吗?”我盯着马恋山的眼睛,“这病要是治得不及时,会死得很快。急性胰腺炎发作,救都救不过来。” “胰腺炎,胰子吗?” 我点头说:“吃东西,胰子会分泌大量的胰子水,发炎了,疼。不吃,就不会分泌胰子水,有利于康复!” 马恋山突然笑了,说:“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我听你的,三天不吃不喝!但我怕熬不住啊!” “你放心,我给你输的液体里有盐有糖,你不会死的。” 我回去到了药方,朱光现在负责看守药房。我进来拿药,拿的全是西药,朱光问我:“马恋山病危了吧!” 我嗯了一声说:“要是不治,发作就得死。应该是胰腺炎!” “为什么要治他呢?” “因为他还有用啊!他活着,那五百青年才有救。” 朱光摇着头说:“他才不会放了那些人呢,马恋山是个自私的人。宁可错杀五百,也不会放过一个。这五百人要是醒来,一定会有人要杀了他的。马恋山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是马恋山活着,这五百青年才有希望,马恋山要是死了,这五百青年,可就真的都活不成了呀!” 朱光盯着我说:“你确定马恋山没有把秘方传授给他的儿子吗?要是那样的话,可以不救他。” “不确定呀!所以要救他才行啊!我们不能靠着猜测来做事,最关键的是,我是个医生,我不是个刽子手。” “要是杀死他一个,能救活五百人,你会杀他吗?” 我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说:“我会,但是杀了他,大概率五百青年给他陪葬!” 朱光说:“你想过没有,即便是马恋山答应救活这五百青年,活过来之后,各种各样的病,我们这药店的药肯定是不够的。你得提前准备才行。最关键的是,现在西药比黄金都要贵,只有蓉城和山城能弄到。” “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中药也能治病,只不过,治疗这种急性病,中药见效有些慢罢了。” 我拿了药往外走的时候,回头看看朱光,我说:“你为什么要看着药房呢?” 朱光看着我说:“我妈看着粮库,我看着药房,这样你才没有后顾之忧啊!”wap. 我点点头,背着药箱朝着老马家走去。 给马恋山挂上药瓶之后,我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马恋山,我说:“马爷,能不能给那五百青年一个机会,把他们的毒解了。” “怕是毒解了也活不成,吃东西就要疼,应该全都得了和我一样的病。你有多少药,你能救活多少人呢?” “救活多少算多少,总比全死了要好。马爷,他们可全是小青年啊!” “我也知道死了可惜,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 “你把毒解了,剩下的交给我。” “他们活过来之后,是要杀我的。” 我说:“我有个办法,就说你已经死了,先给你修一座墓,你那尸体总是要下葬的。到时候,他们也不认得哪个是你,你说呢?” 马恋山说:“但是他们认识我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儿媳妇,还有我的孙子和孙女。他们其中一些人是要报仇的,你知道吗?他们会杀了我们全家的。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我说:“分批救,一批一批,融入我的队伍,接受我们的军事化管理,我保证他们不会出任何问题。” 马恋山叹口气说:“以后再说吧,等我病好了,我们再谈论这件事,可以吗?” 我点头说:“好吧,您这病啊,最少两个月才能痊愈。这些活尸不会有问题吧!” 马恋山说:“两个月内不会有问题的,放心。他们至少还能活两年。日子长着呢,不急于一时吧。” 我点点头说:“是不急于一时,马爷,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五百青年啊!您活了,这五百青年也应该有活一次的机会,这是他们的权利。还有,马爷,如果这五百青年没了,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马恋山说:“难道你要杀我?” “从现在开始,你们全家谁也不许离开神庙,你们的命,和这五百青年是绑在一起的,他们活着,你们活。他们死了,你们也得死。” 马恋山看着我呵呵笑了,说:“凭什么,这五百活尸是我的,这些都是我收的弟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都有自己的父母亲人,你凭什么要了他们的命?在这里,我就是执法者,他们要是死了,你就是凶手。” 说完,我站了起来,看了看马恋山之后,我离开了。 马小燕还是把我送到了以前的大门口。 她说:“我爷其实想尽快把这些人赶到后面的山沟里,全都冻死在那里。我爷觉得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你得劝他,那都是人命啊!” 马小燕摇摇头说:“在我们家,我爷的话就是圣旨!” 我呼出一口气说:“在这里,我的话才是圣旨!” 第431章 人命的价值 我对马小燕说话的语气很不和善,我也没打算对她和言善语,我要让她明白,在这里谁才是老大。 说完,我瞪了马小燕一眼我就走了。 我知道,马小燕回去之后,一定会和马恋山汇报我这句话的。我是在告诉马恋山,我才是这里大当家的,他不是。 我回到我屋子里的时候,林穗在我屋等我呢。 “蝎子,听朱光说,马恋山病得不轻。” “放心,能治好。应该是胰腺炎,胆囊炎引起的胰腺炎。大概率是活尸后遗症。” “这么说,很大概率活尸醒过来之后,一吃东西,都要得这个病。” 我点头嗯了一声,我说:“没错,大概率是这样的。” “每一个活尸都会得吗?” 我摇着头说:“我也说不好,我不知道他们那神仙水里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东西。我觉得,既然是大概率,那应该就是大多数人会得这个病,也有一小部分是不会得这个病的吧。基数大了,倒是好判断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们的药肯定不够用。” “用中药也可以的,主要就是禁食,饿上一段时间,加上中药调理,大概率都能治好。” “但是这马恋山不想让这些人活啊,他现在巴不得全死掉,一个不剩的死掉。反正他又成了个小青年,只要病好了,他又多活了一辈子!” 我说:“这老混蛋,我告诉他了,他的命,和那五百活尸是绑在一起的。五百活尸死了,他也得死!” 林穗说:“马恋山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 “我觉得他现在最怕死了。因为他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再死了的话,那可就太可惜了吧!” 林穗嗯了一声说:“必须让她觉得生活会越来越美好,他才会怕死。我们就先纵容他几天,等到时候再对他下重手。” “你觉得咱们神庙所有的女人,谁最漂亮?” “自然是莎莎最漂亮,其实毛毛也不错,不过毛毛生了孩子之后,有些胖了。朱光长开了,也漂亮的很啊!” “但始终还是莎莎最漂亮,而且她很有一股子气味,能让男人闻了后就喜欢上她。” “你的意思是,让莎莎和马恋山接触一下。” “马恋山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是有了小年轻的身体,总是要想女人的。女人嘛,自然是越漂亮越有吸引力。在大家看来,莎莎是最漂亮的,对吗?” “难道你不觉得莎莎很漂亮吗?” 我看着林穗笑着说:“我始终觉得还是你最漂亮。” “你就会捡着好听的说,我哪里漂亮?我都老了,还有啥漂亮的?从一开始,我就和漂亮不沾边,我身材过于高大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看着林穗嘿嘿地笑了起来。 说着我上去就要亲她,林穗一推我说:“去关门,大白天的,门也不关,你这是要公开演出啊!” 我去关了门,回来和林穗亲热一番,然后从暖水瓶里倒了热水,我俩洗了私密的地方之后,我俩搂着靠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我睡了一觉。 连续给马恋山打了三天的点滴之后,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药也就停了。 我试着让马恋山吃点稀饭,他喝了半碗稀饭之后,我立即让他停了。 我说:“今天就这么多,看看疼不疼!明天我再来。” 马恋山看着我说:“我就吃这么点,会不会饿死啊!” “哪里那么容易就饿死?你那些活尸,就喝你的神仙水都没饿死,你离着死还远着呢。” 我要走,马恋山说:“蝎子兄弟,我俩聊聊。” 我放下药箱,坐在了凳子上,我看着他说:“聊聊就聊聊。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我可以给你五百大黄鱼,你同意我把这五百活尸赶后面山沟里,去喂野狼。五百大黄鱼,一条大黄鱼我买一个活尸去死,如何?” 我说:“为什么不救活他们呢?为什么非要他们去死呢?” 马恋山摇着头说:“他们活了,我就得死啊!” 我说:“分批救,我来接收。是有可操作性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你活不过来。” “蝎子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我可是把这五百青年骗来的,现在这五百青年都叫觉得自己在青云宗修仙呢。在梦里,我是他们的宗主,是他们的祖师。我的两个儿子是他们的两个师父,我的儿媳妇是他们的师娘。小强和小燕是他们的师兄和师姐。他们在梦里活得很开心,他们都沉浸其中。一旦他们都清醒了过来,发现青云宗不见了,自己也不会御剑飞行了,也不能斩妖除魔了。他们在青云宗学到的一切法术都失灵了,你们根本就接受不了现实的。”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我说:“当初你是怎么把他们骗来的呢?” “我带他们修仙,他们能不愿意吗?这用不着骗,他们争着抢着跟着我走呢。其实这里面也有一部分是不相信我的,但是你想啊,兵荒马乱的,跟着我走,有饭吃啊!他们为了一口饭,也就跟来了。” 我哼了一声说:“喝了你的神仙水之后,进了青云宗。一个个的都成了活尸。人皮符又是怎么回事?” 马恋山笑着说:“蝎子兄弟,这是我们赶尸家族的秘诀,不能说。” 我盯着马恋山说:“这可是五百条人命啊!” “现在外面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五百条人命,我给你五百条大黄鱼,这买卖,你赚大发了。怎么样?” 我看着他一笑,随后摇摇头说:“不行!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命又价值几何呢?我出十条大黄鱼,要你的命,可以吗?” 马恋山说:“他们怎么能和我比?” “他们难道不是娘生爹养的吗?怎么就不能和你比呢?”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你和他们非亲非故,他们这里面,什么人都有,馋懒奸滑色,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你把他们都救活了,你就不怕这神庙乱了套吗?” “马爷,你没有权利要别人的命。他们要是死了,那我就要你的命。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要三思啊!” 说完,我站起来,拎着药箱出了那座高塔。出来之后,我仰着脖子看看高塔,又看看那边关着活尸的仓库,心说,马恋山啊,我就不信你不妥协! 在谈判桌上,有实力的一方才有话语权,很明显,你马恋山没有和我抗衡的能力,你那些活尸,猛是猛,但他们没有智慧,不堪重用! 第432章 趁他病 我和马恋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也不可能很快结束。这五百青年能不能救活,怎么救,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但是我能肯定的是,马恋山迟早是要妥协的。他没有能力和我抗衡! 马恋山现在病病歪歪,马老大同样手无缚鸡之力,马小强虽然年轻力壮,但始终还是个孩子。马小燕是个姑娘,没什么主意。马家那俩媳妇我看连字都不认识。 这老马家现在心里应该是虚的,只有一个马老二能顶门立户,但他偏偏不在家,去了汉水城买锁芯去了。 我一边走在想,想一步到位怕是不行,还是要一点点来。五百活尸,我先要五十过来。他马恋山敢拒绝吗? 马恋山要是拒绝了,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透了,林穗和老陆都在我屋呢。我和他俩说了下马恋山的情况。 老陆双手拄着拐杖说:“这么说,马恋山死不了,活着也挺费劲的。” 我说:“三个月到半年才能痊愈,他这病,走得慢。” 老陆说:“要我说,现在就趁着他生病,我们可以威胁一下他,让他明白,如果他不妥协,可能他家要遭殃了。我觉得,他现在身体虚,心更虚。” 林穗说:“人最怕两件事,一个是病,一个是穷。马恋山现在就是最惶恐的时候,他急切地盼着自己能尽快好起来。只有身体好起来,才能和你斗法,才能保住他的万贯家财啊!” 我说:“马恋山那可是个真正的有钱人,他要给我五百条大黄鱼,让我同意把那五百活尸赶进后面的山沟里冻死,我没同意。”m. 林穗小声说:“那个仓库里要是不生火,照样能冻死人。” 我说:“我已经和他说了,五百活尸死了,他马恋山也活不成。所以,他们不敢随便就把活尸都给冻死!” 老陆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了窗户前面,看着外面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和马恋山要五十人。我觉得他会同意的。” 老陆转过身看着我说:“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带人把他家马老大先抓了再说。我倒是看看这马恋山能有多大心,抓了马老大,要是还不给人,我就再抓马小强!马恋山现在就是个病秧子,最多就是出来晒晒太阳,他还敢怎么样?” 林穗点点头说:“是啊蝎子,趁他病,我们得和他要人。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和马老大要是好起来,马老二再回来,那还真的就不太好对付了。” 我点点头说:“明天早上,我就去找马恋山要人。对了,派人看着仓库的烟囱是不是在冒烟,要是不冒烟了,那就是马恋山要把活尸都冻死在仓库里。” 老陆说:“我派人盯着呢,出事了,拿他是问。行了,你俩吃饭吧,我去食堂吃。” 老陆走了,我和林穗在屋子里吃了饭之后,林穗和我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的,也就回去了。 我刚躺下没多久,有人敲门。 大门已经关上了,现在敲门,只能是莎莎。我去开了门,莎莎笑着进来,他说:“太阳刚落山,你就要睡啊!”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是常识。” 莎莎白了我一眼说:“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自己是个女鬼。但是,女鬼可是都喜欢书生,你没看过聊斋吗?” “我又不是书生。” “你是小郎中啊!”莎莎咯咯笑了起来。 我说:“你还是省省吧,我对你没啥兴趣。不过我觉得马恋山要是缓过来,小伙子血气方刚,肯定能喜欢你。” “你这是打算把我送人吗?” “你能不能帮我控制住他?让他听我的话?” “这得循序渐进慢慢来,现在他身体弱,我又不敢入他梦。” “你现在千万不要招惹他,他那身体,一个不小心就得嗝儿屁。” 莎莎坐在了凳子上,而我坐在了壁炉旁边,往里扔了几块柴火。 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无聊,找你闲聊。” “对了,你那化形术传授给了我爷王老鬼,他们到底修炼没有啊!” “挺麻烦的,我估计你爷暂时不会修炼化形术,他在忙着建设地下城呢。他们和李炎达成了协议,打算从河西搬到河东来。老陆和林穗也都没什么意见,我听说你也没什么意见。” “这件事我知道,都搬过来挺好的,这地下城本来就是他们的家。” 莎莎说:“现在的问题是,千万不要让马恋山知道地下城的事情,不然那几百活尸被赶到下面,也是麻烦事。” “那还用你说啊,我不可能让他知道。” “蝎子,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扭头看看她,笑着说:“这还用说吗?你漂亮是公认的。” “对我动心的人可不少,老陆手下有个人叫李宏斌,无事献殷勤,竟然趁着你不注意,偷偷送了我一包冰糖。这是啥意思,你应该懂呀!这是喜欢我,在表达爱意,想睡我。” “这就是单纯的想睡你,不是喜欢,也不是表达爱意。就是在讨好你。” “为什么?” “你生不了孩子啊!你是个女鬼,他只是被你的美色诱惑了,并不是真的想娶你,这还用我说吗?” “难道我的美色诱惑不到你吗?” “也许是我内心太单纯吧。大巫师,我有点困了,我得睡觉了。” 她叹口气站了起来说:“好吧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回屋看书去。” 她走了,我插了门,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我背上药箱去药房先拿了药,然后去了老马家。先看了看马老大,现在的马老大除了虚一些,什么大问题,损伤了元气,且得养一阵呢。要是用西医解释,我还真的不知道损伤元气到底是伤了哪里,伤了肾?还是伤了肝脏啊! 看完了马老大,我去看马恋山,进了屋,马小燕在打扫房间呢。 马小强在给马恋山穿衣服。 我说:“是不是觉得饿?” 马恋山说:“也不是太想吃东西。” “今天熬一锅粥,熬一锅白菜,少放油。一天吃三顿,一顿半碗饭,少吃点白菜。如果疼了,告诉我,不疼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明天我再过来。” 马恋山说:“不吃肉,我不开心啊!能不能吃点肉呢?” “现在还不行,至少还要一个月才能吃肉。” 马恋山说:“不吃肉没精神,这病能好吗?” “你要相信我,我要是想害你,你早死了。” 马恋山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 马小燕端来了热水,投了热毛巾,马恋山擦了脸和脖子之后,又投了一遍毛巾,擦了手和胳膊。 马恋山坐了起来,在床上坐得直直的,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我说:“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我想要五十活尸。” “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五百活尸,我给你五百条大黄鱼,你让我把活尸赶进山沟里冻死喂野狗不行吗?你要他们有什么用?他们其中大多数都会生病,不是这病就是那病,到你手里,全是累赘。” “你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吧。老陆说了,你再磨磨唧唧不给人,他就对你们不客气了。我劝都劝不住,到时候他真的出手了,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马恋山说:“他要做什么?” “不给人,他先抓马大哥,再抓马小强。”我说,“你看着办吧!今天你必须做决断了,天黑前我们看不到人,天黑后就要有所行动了,这是最后通牒。” 马恋山盯着我说:“你在威胁我?” “你要是不想死,就听我的。” 第433章 鬼迷心窍 说完我站了起来,背着药箱往外走,走到楼梯口我回头看看他,我说:“马恋山,你得有自知之明!” 我下了楼梯,出了高塔,马小燕追了出来,把我送到了老地方。 我说:“回去劝劝你爷,这回真不是开玩笑的。” 马小燕说:“五十活尸,我爷应该会给的。不过他肯定会觉得,今天要五十,以后还会要五十,这么五十五十的,迟早要出事。这些活尸要是都活过来,会扒了我全家的皮!” “你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全,我来负责。你对你爷爷这么说,我能保障你全家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我只要人,明白吗?” 马小燕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没说。 我说:“你有话说?” “我二叔啥时候回来?” “我估计得开春儿了,大雪封山的,不好赶路。再说了,去汉水城路途遥远,搞不好又去了长安,不过他俩肯定不会出事。迟早要回来的。” 马小燕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走了回来,她看着我说:“昨天晚上青云宗来了一女的,特别漂亮,是不是你们的人?” “长什么样?” “一米六五左右,长头发,小圆脸,颧骨有些高,牙齿很整齐,尤其是眼睛,特别漂亮。” 我这一听就知道她说得是莎莎。我知道,莎莎这是入了谁的梦,但具体是谁呢?我想了下,不会是马老大和马恋山,这俩病秧子怕是扛不住。 也不是这马小燕,那就剩下马小强和那俩马家媳妇了。 我也不猜了,我干脆回去问问不就都知道了嘛! 我看着马小燕笑着说:“她去干嘛了?” “拜师学艺啊!不过现在也没师父给他拜,我二叔不在家,我爸病病殃殃的,根本就不能入梦。我妈和二娘都不识字,话都说不明白。只剩下我和马小强在青云宗撑着场面呢。” “那么是谁接待的她呢?” “马小强接待的,不过我们都知道,那肯定是你们的人。只是随便聊聊,也没多聊别的。” 我哦了一声说:“行,我回去问问怎么回事。” 马小燕小声说:“你放心,我会劝我爷把人给你们的。” “小燕儿,有人去青云宗的事情,你和你爷说了吗?” 马小燕摇摇头。 我说:“马小强说了吗?” 马小燕也摇摇头。 我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他俩为什么不和马恋山说呢?我不想去过多的猜测,我回去问问莎莎,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刚好看到李宏斌趴在莎莎门缝往里看呢。 这小子是个神枪手,是狙击队的队长。 三十多岁,虽然没老婆,但是他肯定逛过窑子。我看面相就知道,这人挺好色的。 趴着门缝往里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他到底在那里撅着干啥呢? 我慢慢地到了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吓得哎呦一声,转过身一看是我,顿时松了口气。 我说:“你干嘛呢你!” “老大,你闻闻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气味。” 我闻了闻,没闻到。 我说:“我什么都闻不到,你闻到什么了?” “一种香气啊,我闻了就觉得浑身都舒服。” 我一把打掉了他的帽子,抓着他的头发,拽着他进了我屋。到屋子里,我拽了板凳,把他按在了板凳上。 我后退了三步,背着手看着他说:“李宏斌,别打大巫师的主意,你会死的,知道吗?” 李宏斌说:“老大,我就是特喜欢她身上的气味,我心里有数。”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接近大巫师,我让老陆枪毙你。” 他听了之后浑身一哆嗦,这才回过神来,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他说:“我知道错了,我色迷心窍了。” 我摆摆手说:“滚,以后脑子清醒点,要送冰糖,可以给马小燕送嘛!” 李宏斌笑着起来,出去捡起来帽子戴上出去了。 我不希望马小燕和虎子有什么关系,虎子在神庙,在我们的队伍里也算是一个中层领导,他要是和马小燕扯上关系,虎子有叛变的可能。李宏斌不会,他没有虎子那两下子,他除了枪打得准,就剩下好色了。他没反骨。 赶走了李宏斌,我去敲莎莎的门。 门闩打开,我没急着开门,等莎莎回到了床上,我才进去。 莎莎盖着被子,打着哈欠说:“大白天的,你干嘛来了?” 我说:“昨晚你去青云宗了。” “去了,那地方确实好玩,刚才我还在青云宗呢,愣是被你给叫出来了。我还得去呢。” “那些活尸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青云宗?” 莎莎说:“活尸一天都在,但是马家的人只有晚上在,有时候晚上也不在。”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马小强告诉我的,我和你说,马小强爱上我了,我把他迷住了。” “我让你迷住马恋山,没让你迷马小强。” “马恋山那是一百多岁的老人精,不容易得手。马小强二十郎当岁,很好上钩。” “你看上这小子了吧!”我说。“这小子确实不错,人还算是实诚,长得也还行。” “你不要我,难道还不让我找别的男人吗?姓王的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是大巫师。” “你别害人,你入马小强的梦,这马小强会病得很重,他相当于一晚上没睡觉,长期下去,会有猝死的风险。” “管你什么事?我现在也挺困的,我要睡了。出去,帮我带上门。” “我在和你说正事。” “正事,晚上再说,我现在要睡觉。” 我知道,莎莎这是在和我斗气呢。我晚上的时候把她从我屋里赶走了,现在她赶走我,这算是报复吧。 我从屋子里出来,出了大门之后,我锁了大门。我怕再有人来闻莎莎的气味。虽然我闻不到,但是估计,很多人都闻得到她身上的那种特殊的诱惑的气味。 我出来之后又去了老马家,我看到马小强的时候,明显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证明莎莎说得是对的,她入了马小强的梦。搞得马小强相当于熬了一夜没睡。这时候,他的神经已经受损了。再这样下去,他熬不过半个月,人就得躺床上起不来了。 第434章 妥协 马恋山妥协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马小强和马小燕就给我赶来了五十个活尸。 这五十个活尸排成队,跟着前面的马小燕一直走进了我们的营地。 由于没有准备,我也只能先把他们安置在一个仓房里,在地上铺上一些装了茅草的麻袋,这些活尸进去仓房之后,一个个都躺下了。 以前他们是站着睡的,这次都躺下了,说明他们是真的睡着了。 马小燕说:“能醒过来的,就是活过来了。醒不过来的,也就死掉了。不可能全都醒过来,也不可能全都死掉。看他们的命吧!” 马小强说:“王叔,你是郎中,你应该知道怎么调理他们的身体,我就不多说了。我爷让我们办完事赶紧回去。” 我这时候看着马小强说:“昨晚上是不是有个姑娘去梦里找你了?” 马小强听了之后脸一红,她说:“是有个姑娘,是你们的人吧!” 我嗯了一声说:“孩子,那姑娘叫莎莎,很危险。你以后小心些,在门口拴条狗吧!” “好的王叔,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我看着这俩孩子往回走,我心里清楚,马小强不一定听我的话,他喜欢上莎莎了,他巴不得天天见到莎莎,甚至在梦里和莎莎干那种事。他怎么会听我的话呢? 我叹口气,心说随他去吧!这就是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准备病房,这些青年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住进病房。 我们一宿没睡觉,把一排闲置的破房子都装上了窗户和门,搭建了一排简易的病房。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钟,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第一个人醒了,先醒过来的是个姑娘。 她坐起来之后,揉揉眼睛,看着周围说:“我这里什么地方?”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林穗在一旁说:“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青云宗,你是谁?” 林穗说:“你得先照照镜子,看看你是谁。” 说着,林穗拿了一面镜子,举着说:“看看你是谁吧!” 姑娘一看自己脸上的符,伸手就要撕,却不想是长在脑门上了。她放开手说:“你们是谁?为什们把我们绑架到这里?我师父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说:“先别和她说那么多了,让她起来走两步。” 林穗伸手拉她,她还就真的站了起来,不过刚站起来,头重脚轻,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我摆着手说:“抬病房去吧!” 我给这姑娘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她严重贫血,营养不良。这都是可以预见的,我最担心的是她的内脏出现问题,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说:“给她喝半碗小米粥。” 林穗说:“不用药吗?” “这姑娘身体底子好,没什么大问题。就看她消化系统怎么样了。” 姑娘大声说:“你们到底是谁?” 我说:“你先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帮你把脑门上那符给割下来。” “我现在就要割下来,我没问题。” 我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我这就帮你做手术,这是个小手术,皮外伤。” 我很快就把那人皮符割了下来,然后缝合止血,上了药,用纱布把她的头包裹了一圈。 这姑娘此时喝了半碗小米粥,然后伸出二指,对着桌子上的一个水杯一挑,这水杯纹丝不动。她觉得有些以为,再次用那两根手指一挑,这水杯还是纹丝不动! 林穗把水杯拿了过来,递给她说:“别闹了,我这就把事情和你说清楚。” 接着,林穗开始把老马家和青云宗的事情和姑娘说了一遍,这姑娘听得愣住了。 林穗看着她说:“你是哪里人?” “我是山城的,我爸是部队的团长,我是去修仙的呀!我怎么会变成活尸呢?” 我说:“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你是个读书人,你应该能想清楚这里面的道理。” 林穗说:“马恋山给你们编织了一个梦,梦醒了,姑娘,梦也该醒了。再不醒过来,可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李宏斌从外面跑了进来,说:“又醒了三个,看起来都没啥大事,不过都一脸懵逼,全都念咒语,想飞走。我告诉他们了,在这里,插翅难飞!” 我说:“都带病房来,我一个个挨着检查。” 这三个都是小伙子,也没什么大事,我一边安抚他们,一边检查他们的身体。这三个小伙子里,有一个小伙子的脚严重冻伤,手也严重冻伤,这要是不及时医治,就要截肢了。 但是他的身体又过于虚弱,只能先让他把元气养起来,再给他做手术。 我大声说:“梦醒了,你们也别想着修仙的事情了,还是想想自己的父母比较实际一些,知道了吗?我姓王,叫王吕,有个小名叫蝎子。同时,我是个医生,你们的身体,我负责。” 其中一个小伙子说:“我不信,我们一定是被你们掳到这里来的,我们都是仙子,怎么会这样呢?” 我说:“孩子,你们不是仙子,那只是你们的梦!梦该醒了,知道吗?互相看看吧,别人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形如枯槁,面如死灰。你们觉得一个仙子会在头顶上贴一个人皮符吗?别多想,好好养病!” 五十个活尸,最后醒过来三十八个,有十二个一直在睡,怎么也叫不醒。 但我还是让人把他们都抬到了床上,我开始一个个用针扎他们的穴位,刺激他们的灵魂。 十二个,又有十个醒了过来,剩下最后两个,一直到没有了呼吸,也没醒过来。 五十个,醒过来了四十八个。 身体无恙的十八人,十五人的病情轻或者微,十五人是中重症患者。我三天三夜没睡觉,最主要的是西药没有那么多。我只能是用中药先稳住症状,然后找到病根,对症治疗。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这些人基本都稳定住了,四十八人,都活了下来。同时,他们也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就是,他们没去过青云宗,他们都被姓马的一家子给骗了。 尤其是我让李宏斌把马姑娘请来,给大家道歉之后,这些人算是彻底的失去了信念,有的哭了,有的疯了,有的癫了,有的痴呆了。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有的从病床上跳下来,要去掐死马小燕。 但是他哪里还有力气,刚下床就趴在了地上,指着马小燕说:“你们姓马的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第435章 比武 为了治好这四十八个人的病,我耗费心机,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这些病号,我这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干脆,我剃了个秃子,这样看起来,倒是更像神庙里的大和尚了。 这些人身体上的病归我治疗,心理上的毛病是林穗和老陆的事情,我不可能什么事都管。 不过最让我欣慰的是李宏斌这小子,自从上次我教训他之后,他再也没偷偷来看过莎莎,而是转而开始对马小燕献殷勤去了。 虎子不在家,李宏斌长得也挺魁梧的,加上这小子会来事儿,这马小燕迟早得被他搞到手。我倒是希望他把马小燕搞到手,马小燕和李宏斌在一起,比和虎子在一起对局势有利。 马小燕是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早晚是要找男人的,这不是人能控制得住的。不找李宏斌,十有八九就得找上虎子。女追男,隔层纱,掀开这层纱俩人干柴烈火的,肯定就到一起了嘛! 三个月后,这四十八人全部康复,同时,马老大和马恋山身体也都好了。 这时候,天气转暖,不过大雪还在封着山,虎子和马老二要是回来的话,最后是五月份之后,那时候最安全。我觉得他俩这时候应该往回赶呢,要是到了吐蕃府,可以在吐蕃府先住下,采购一些药品等必需品,等山开了,再回来也不迟! 这到了开春我才知道,五百活尸在那仓库里死了一百五,我要来了五十。现在只剩下三百了。 现在地还没开化呢,要等开化了,挖个坑把尸体埋了才行。 地方马恋山都想好了,就在河边三百米的地方,其实那里是开荒种地的好地方,不过那里地软好挖坑。 马恋山来到我屋,找到我之后,笑着送了我一包茶叶。他坐下说:“那地方我看了,风水宝地!” 我说:“马恋山,你就别风水宝地了,这都成乱葬岗,万人坑了,还挑风水呢呀!你就是看到那里好挖坑了吧!我告诉你,坑不用你挖,我的人去挖。但是剩下的人,都得交给我,不能让你这么糟蹋了,一冬天,死了一百五。” 马恋山说:“就冬天容易死,大多是冻死的,体内能量不足,我也没办法。开春暖和了,基本就不会死了。” “到了夏天会不会中暑死呢?” 马恋山听了没说话。 我说:“开化的时候,这尸体也就都要发臭了。那时候再挖坑可就晚了,搞不好弄出什么瘟疫来。现在就去后面山沟,我的人去挖坑,我们负责把尸体运送过去埋了。剩下的三百,必须全交给我。” 马恋山歪着头看着我说:“他们是肯定要杀我的,你能保护我吗?” “你放心,这一点我有把我。我们是正规军,我们有我们的纪律,敢出去杀人,那是死罪。” 马恋山低下头没说话。 我站了起来说:“你把尸体放哪里了?” “放冷屋子里了,都冻着呢!” “带我去看看。” 马恋山带着我到了后面一个仓房前面,打开锁,推开门,里面堆了一屋子尸体,有老鼠在尸体上正在啃冻肉呢。看着实在是恶心啊! 我说:“你会养尸体,你怎么就不知道养两只猫呢?这些尸体就这么被老鼠糟蹋吗?” “死都死了,难道你觉得尸体会抗议吗?” “你得尊重死者,马恋山,你不能无所畏惧,你这是在自取灭亡知道吗?” “我没有猫。” “我送你两只猫行吗?猫这东西你就撒开养就行,有猫的地方,就没老鼠。” “那行,我主要是怕麻烦。” “你养活尸怎么不怕麻烦?马爷,我这就让人去后山挖坑,这些尸体我来处理。活尸的毒,你全都解了,人都交给我,你就别管了。” “你保证他们不杀我吗?” “我保证他们不杀你!” 马恋山说:“你说了不算啊,他们要杀我,谁也拦不住。” “要是活尸都死了,不用别人杀你,我来杀你!”我盯着马恋山说,“还有一个办法,我俩比武,谁赢了就听谁的!” 马恋山看着我笑了,说:“比武?你觉得你能赢我吗?看我这身体,二十岁的小伙子,看我这一身肌肉,你确定要比武吗?” “要比,我们写个文书,写清楚,赢了的,拥有剩下三百活尸的处置权。” “既然你提了,我同意,咱们选个时间!” “甭选时间了,马上就组织比武。就在你家大院儿里,就在塔下面就行。让大家做个见证。” 马恋山笑着说:“文书谁来写?” “谁写都一样,写好了按手印,不许反悔。” 马恋山站起来,用大拇指往后一指说:“我这就回去写文书,到时候你看看怎么改。” 我摇着头说:“不用改,就一个条件,赢了的,拥有活尸的处置权。这有什么好改的呢?” “那好吧,我这就回去了。甭送了。” 他起身走了。 我组织人开始准备比武,最先要做的就是去茅房把屎尿全排空了,然后我带着人去了后面。 到了的时候,那边文书写好了,我签字按手印,老陆做见证人。 一式两份,我们各执一份。 弄好了之后,我俩站好,准备开始比。 马恋山说:“说是比武,比什么呀!” “比枪法也行,比刀子也行,比拳脚还行,比诗词歌赋还行,比医术你肯定不是对手,比赶尸,我甘拜下风。” 老陆大声说:“扯啥蛋?比武自然是比拳脚!” 马恋山说:“那我们就比拳脚,我这一百多年的经验,加上这身体,王和尚,你可想好了。” 现在我有了个外号,王和尚,就因为我剃了个秃头。 我说:“我想好了,你赢了,活尸都是你的,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输了,给活尸解毒,把活尸交给我。” 马恋山看着我不屑地一笑说:“你不可能赢,虽然我大病初愈,但是我最近伙食可不错,身体恢复的特别好,基本是百分百状态。倒是你,为了那五十活尸,筋疲力尽,累得头发都掉光了。你怎么和我打。” 我说:“我昨晚睡得不错。” 这时候我看向了马小强,这小子最近越来越憔悴了,黑眼圈,皮包骨,像是得了什么重兵。马恋山让我给他看过几次,我也给他开了安神汤,让他白天多睡,但是也没能补过来。不用说,这小子在梦里和莎莎干那事儿了。 而且天天干,一天指不定干几次呢。 什么也扛不住啊,这小子被莎莎给掏空了。 马恋山脱了大衣,拍了拍手说:“别墨迹了,来吧!” 第436章 马小强疯了 马恋山信心满满,完全是因为他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我。 他觉得我只是个郎中,一个郎中,给人看病的职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除了医生这个身份,我还是个杰出的战士。 虽然他马恋山活了一百多年了,但是他一直都在研究赶尸,研究怎么能重生。他不太可能研究搏斗。 而我在张大帅行营里那段时间,那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武力,什么叫杀戮,学的全是要人命的招数。简单,实用,没有花架子。 虽然这些天我有些累,但是一个出色的战士,和一个江湖术士比武,我还是有信心的。 我也脱了大衣,里面是一件棉袄。我看着马恋山笑笑说:“来吧,我们开始吧!” 马恋山笑着就冲了上来,我顺势就给他来了个大背跨,转身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是要人命的招数,这一脚只要用力,我就能踩断他的脖子。 但是我没这么做,我只是踩住了他的脖子,他挣扎了几下之后,用手拍了拍地面。 我把脚抬了起来。 这老马家的人都看懵了,我们这边的人,除了老陆和林穗,也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快的结束了。 李宏斌在一旁大声说:“我的天,一下就要了命啊!这马恋山太怂了吧!” 有人说:“不是马恋山怂,是咱老大太厉害了。” “平时没见老大动过手啊!” 老陆笑着说:“那是因为没有出手的机会,给蝎子出手的机会,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马恋山这时候却跳了起来,大声说:“不行,刚才我大意了。我们三打两胜!” 马老大这时候也喊道:“就是,我们三打两胜!你才赢了一局,你还没赢到最后呢。” 林穗说:“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滚。” 马恋山说:“你看看我们的文书,上面没写怎么比,只是说赢了的拥有那些活尸的处置权。” 老陆看着马恋山说:“你这么大人了,耍赖,合适吗?” 马恋山大声说:“就从来没说过一局定输赢!” 我说:“那好吧,我们就再来一场。” 马老大这时候走了上来,一边走脱了大衣,他说:“这一局,我和你打。” 我说:“干脆你们爷儿俩一起上!” 我现在心里也是气得难受,哪里有这样耍赖的? 令我想不到的是,我这么一说,这爷儿俩还真的一起上了。 俩人互相看一眼,一起就冲了上来,我肯定要一个个的打败才行啊! 我看马老大好像比马恋山更有力量,同时,马老大似乎练过武。所以,我还是要先打倒马恋山才行。 俩人到了我面前,我猛地蹲下,身体往左边一窜就到了马恋山的身侧,一把抓住了马恋山的胳膊,用手抓住肩膀,直接就把他给拽脱臼了。然后一脚踹在了马恋山的肋条上,这一脚,肋骨肯定就断了。 马恋山倒下起不来了,马老大这才迟迟赶到。我对付他,就太容易了。 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身体从他身侧滑了过去。回头的时候,马老大已经捂着肚子猫腰撅腚的姿势。 我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之后,他刚要起来,我上去一脚踹他胸口上,肋骨骨折。 我这时候看看马小强说:“小子,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马小强摆着手说:“不了,我肯定不行。” 马老大坐了起来,他说:“输了,我们认输了。” 马恋山指着我说:“你小子就是扮猪吃虎,想不到你这么能打。” “废话少说,立即把尸体都给我送过来。” 马恋山捂着肋骨说:“肋条断了。” 马老大也说:“我肋条也断了。” 我说:“卧床静养一个月,什么事都没有。” 剩下的三百活尸就这样被马小强和马小燕给赶到了我们的库里。 到了库里一个个都躺下睡着了,能醒过来多少,得看他们的体质和运气了。 开始醒过来的,大多都没有什么问题,醒过来越是晚的,就越是棘手。 尤其是最后有四十多人醒不过来,我靠着银针刺激,醒过来的二十五个,这二十五个,随时都可能死。 最后有十五个怎么都没醒过来,就这么睡了过去,停止了呼吸和心跳。我让李宏斌去把人埋了。 这三百人,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又死了三个。一共死了十八个。 加上前面的,我得到了三百多人,但是能打仗的也就两百,剩下的得养个一年左右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一下多了三百多口,粮食问题成了大问题,我们的食物只能够支撑到立秋,所以我们必须在立秋之前搞到粮食才行。 这三百多人我们一直派人看守着,就是怕他们出去闹事。我们把他们守在兵营里,就像是看守犯人一样,不让他们出大门。吃在兵营里吃,睡在兵营里睡,在兵营里还能学文化,学打仗,学习纪律。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老陆把人看紧了。这三百多人里,有少一半的有戾气,都憋着劲要杀了马恋山呢。 他们现在都知道马恋山为什么要把他们炼成活尸了,他们也都知道,马恋山重生了。 凭什么呀!他马恋山害死了这么多人,成全了他自己,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没有怨气吗? 老陆真的是比看守犯人都严格地看守着他们。 一转眼到了四月五号,这时候,山上开始往下流水了,天气彻底暖了,雪都化了。我知道,虎子和马老二也该回来了。 就是这天傍晚,马小燕跑进了我的屋子里,他说:“王医生,你快去看看,出大事了,我爷被小强给杀了。” “咋?” “小强好像得了痴呆症,他疯疯癫癫的,捅了我爷一刀。然后开始不停地扎自己,把自己的肚子都扎烂了。” 我拎上药箱就跟着马小燕跑了过去,到了塔里一看,这爷儿俩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马恋山早就断了气,马小强却还睁着眼在喘气。不过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他的内脏已经千疮百孔,马小强肯定活不成了。 不过临死之前,马小强竟然微微笑了。他是笑着死的。 马老大在一旁一跺脚说:“这孩子怎么就疯了呢!”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回走,进了院子就插了大门,然后把药箱扔在了门口,我直接踹开了莎莎的门。 进屋的时候,他正裹着被子睡觉呢,我一进来,她吓一跳,猛地坐了起来。一看是我,才松了口气。 我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我盯着她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莎莎看着我笑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快和我说说?” “你做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和我说说呀!”莎莎显得很兴奋。 第437章 死人求医 我刚要说话,莎莎又捂住了我的嘴,她示意外面有人偷听。用手指了指门外。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口,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影,虽然只漏出了一个边,但是我已经能判断这人的位置了。 我猛地窜出来,直接就把刀子拽了出来。 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到的竟然是马恋山。 他不是死了吗?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死了的啊!他被马小强捅了一刀,倒在了血泊之中,马小强然后疯了一样在自己的肚子上捅了很多个窟窿。 再看马恋山,他气色很不好,我甚至觉得他不像个活人,他像个僵尸。 我低头看向了马恋山的肚子,他一只手捂着,很痛苦的样子。 马恋山说:“大当家的,帮我看看病,我被捅了一刀。” 我点点头说:“行,去病房吧!” 我关上了莎莎的房门,带着马恋山去往病房。 到了病房之后,我让马恋山躺下。我解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他肚子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这应该是刺穿了肝脏。 我说:“我需要给你做手术,你什么血型?” “什么血型?” “算了,我还化验吧!” 我化验好了血型,然后从战士那里采集了足够的血,开始给他输血。然后打了全麻,我切开了他的腹腔,发现肝脏破裂,腹腔内大量的出血。 我把血全吸出来,缝合肝脏,然后缝合了腹腔,整整用了三个小时。 之后我让人把马恋山推到了病房里,我坐在一旁看着他。 我在想,按照他的出血量,他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偏偏他还能活着来找我治病,虽然严重贫血,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还在呼吸。他的思维无比清晰。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马恋山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坐起来。 但是一动,这肚子上的伤口就疼,他只能让自己躺在床上。 马小燕见到爷醒了,顿时跑了出去,大声说:“我爷醒了,我爷醒了。” 马恋山说;“你又救了我一命啊!我怎么了?” “肝脏动脉断了,肝脏破裂,失血过多。你应该死了,但是你竟然能来找我为你治病,这让我很难理解。” “很难理解就不要理解,就当我起死回生吧!” 我说:“马小强为什么要杀你?” “这也是我要知道的,马小强为什么要杀我呢?是不是有人指使?” “有人指使他就听吗?”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那不是指使,那是蛊惑,马小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疯了。” “他是怎么疯的呢?” 马恋山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家没有疯病,马小强是第一个。” 我说:“别吃油腻的,喝点小米粥吧!” “多少天能好?” “二十天左右。你身体素质不错,十五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血浆输完了之后,我输了盘尼西林,预防伤口感染。挂上之后,我就出去了。 这时候天早就黑透了,我回到我屋的时候,莎莎坐在我屋里。 莎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你干嘛要救他?” 林穗和老陆也在,两个人都盯着我看着,想知道答案。 此时我看看外面,大门已经插上,再也吧不会有人来偷听。我小声说:“我是医生,他是病人,他来求救,我能不管吗?当初我承诺过,我要护他周全!” 老陆说:“马小强杀的人,和咱们没关系。” 我看着莎莎说:“马小强是你蛊惑的吧!” 莎莎不屑地一笑说:“那个傻小子,也太容易被控制了。这不是蛊惑,这是操控!”. 我皱着眉说:“你为什么非要杀了马恋山呢?” 莎莎说:“这不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们三个商量好了。马恋山活着的话,我们太麻烦了,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他死了,大家就都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马小强杀了马恋山,这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既然已经死了,你何必救他。” 我呼出一口气,我摇摇头说:“你们不知道,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他维持住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维持住了大脑的活力。他竟然能硬生生扛到我为他手术。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你管他呢,你就让他去死嘛!”林穗说,“你把他救活了,你知道多少人要杀他吗?一百多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把他挂起来鞭尸。你救他,不得人心啊!” “答应过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 莎莎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榆木脑袋!” 我看着老陆说:“老陆,必须控制住新兵,一直要强调纪律,懂吗?要让这些人知道,军法如山,谁敢碰,就要谁的命!” 老陆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最近正抓紧训练呢,等虎子回来,带回来消息,我们就出征去搞粮食,不然今年的粮食铁定不够吃。明天开始,我们还要去开荒,扩大种植规模。今年粮食搞到手,明年就不用出去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行,那就先这样吧!各回各屋吧,我也困了,我得睡觉了。” 我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 他们三个走了,我插上门,脚都没洗,上了床躺下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觉得精神不错,我先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操,然后去了病房,看到马小燕在照顾马恋山呢。 我说:“马爷,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被捅一刀那样呗!”马恋山说,“我知道很多人都想我死,大当家的,你是个守信之人啊!要不是你,我早死了。” “好好活着,马爷,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啊!” 马恋山说:“这话从何说起?” “死了都能活过来,死了还能去找我给你治病,我闻所未闻。” “大当家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站起来,坐在了马恋山床边的凳子上,我小声说:“你别装糊涂,你去找我的时候,血都没了,你已经死了。血都流进了你的腹腔里。你是怎么维持心跳和呼吸的?你是怎么维持脑活力的?”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这不可能吧!” 我知道,马恋山在装糊涂。 马恋山盯着我说:“到底是谁搞得鬼?小强不可能杀我的,他被人操控了。” “你不是说蛊惑吗?” “不是蛊惑那么简单,是操控。就像是我操控活尸一样。但是这手段更高明,你这里有高人啊!是不是你爷王老鬼干的?”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养病,以后小心点。” 第二天的下午三天,虎子和马老二回来了。 汉水城没有我们想要的锁芯,他们去了一趟长安,从长安搞到了锁芯。还带回来一些日用品,比如肥皂,一些布匹,还有一些香烟,茶叶之类的东西。 虎子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鬼子并没有占领长安,现在长安还是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鬼子只是把沿海一带全占领了,再也没有办法往西进发。 我看着虎子带回来的沦陷区和国统区地图,我说:“看来鬼子有些乏力了!” 老陆盯着地图说:“看样子这小鬼子坚持不了多久了。虎子,你找到粮食了吗?” “长安有粮食,不用去偷,也不用去抢,只要有现大洋就能搞到手。军粮也能弄出来,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说:“那这一路也不容易,我带五十人出去,把粮食搞回来。” 虎子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穗说:“我也去。” “你就别去了,带着个女人,大家都麻烦!这次出去不是游山玩水的。汉水城没有粮食吗?汉水可是比长安近多了。” 虎子说:“汉水有个粮库,但是管理的特别严格,汉水军队的长官叫王占山,这个人,挺有原则的,不好打交道。” 我说:“先去汉水,汉水实在是搞不到粮食,再去长安。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马恋山去。” 到了病房,我看到马老二守在马恋山身边。 马恋山说:“大当家的,听说你们要出去一趟,要去搞粮食。” “没错。” 马恋山说:“带上我吧!我能行的。” “你这伤最少要一个月才能活动。我不能等你一个月。” “五天就好,五天后我和你们一起出去。你要是走了,我留在这里必死无疑。我必须跟着你走才行。” 马老二说:“大当家的,你就带上我爸吧,他能帮你不少忙!” “你确定五天后能行吗?” 马恋山点头说:“五天绝对没问题!” “那行,五天后,我们出发。” 第438章 百花楼 这五天老陆对马恋山是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他让虎子带着八个亲信,守在马恋山的病房周围。就连送饭的都得检查好没有带武器才让进。 五天之后,三天后,马恋山就能下床活动了,五天后,他竟然精神抖擞地能跳绳了。 我真是服了这个老妖精,这马恋山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啊,跟打鸡血了似的。 我这次出征不打算带李宏斌,我得给李宏斌和马小燕相处的时间和空间。我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马小燕都快生了才好。 马小燕是扛不住李宏斌的攻势的,李宏斌很会来那一套。 走之前,我特意去找李宏斌。 我找他的时候,李宏斌正在练习射击呢。 “李宏斌,跟我过来一下。” “是,老大。” 李宏斌跟着我到了一旁,我把手附在了他的肩膀上说:“宏斌,我和虎子这次出去,估计至少得三个月到半年才能回来,吃的不够就杀牛宰羊,还不够,就把马和狗也杀了。一定得等到我们回来,我们回来就什么都有了。” “我觉得够吃,地下城里有鱼,我们东山后清水河里有鱼,山上还有羚羊和野驴,你就不用担心我们吃的问题了。” 我说:“还有,不许靠近我的院子,你明白什么意思吗?你要是再敢去撩大巫师,我回来要你的脑袋。我告诉你,谁也不许碰大巫师。” 李宏斌小声说:“是,老大,你的话就是圣旨。” “你倒是可以撩一下马小燕,那姑娘不错,能给你生儿子!” 李宏斌小声说:“狼多肉少,多少人都盯着马小燕呢,怕是不好搞啊!” “那就看个人本事了。本来咱们这里姑娘就少,谁有本事是谁的。但要是因为抢姑娘打起来,甚至出了人命,别怪军法无情!” 李宏斌点点头说:“我都懂,老大你就放心吧!” 说完这些,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这五十多人就出发了。带的人全是比较机灵的人,这不是去打仗,即便是打仗,脑力也比体力更重要。 我,虎子,马恋山和马老二,我们四个带队。我是当家的,虎子是大队长。马恋山和马老二是我们的东家。我们的身份就是商队,我们是就是打算去贩运粮食的。 我们没有骑马,步行出山,到了吐蕃府买了十五辆马车,赶着马车朝着汉水城进发。 我们这次出来主要就是带的现大洋,还有一部分小黄鱼。铜板就没有带,拿东西太重了,在我们内部流通挺好用的,没零钱不行啊,要是没有铜板,我们就得把现大洋给掰开花,那就太麻烦了。 我们这一路上还算是安宁,没遇上马贼,很顺利地就出了吐蕃府地界,到了都江堰,离着蓉城可就不远了。 虎子说:“老大,我们为啥不去蓉城搞粮食呢?” “蓉城比山城还要危险,尤其是我们这些外地口音的人,到了就会被重点关注。” 虎子说:“重点关注又能怎么样嘛!谁在乎他们关注不关注的。” 我大声说:“我在乎!听我的,我们往北奔绵城,出蜀到汉水,别想着蓉城了。” 马老二笑着说:“虎子,你是不是惦记蓉城的娘们儿了吧!蓉城的娘们儿那是真的都漂亮的很啊!” 虎子笑骂:“我去你大爷的,我惦记你大爷!我只是搞不懂,老大为啥舍近求远。” 我心说你知道个屁啊,我在山城和蓉城都是挂了号的,我要是露面,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搞不好就把我弄去当兵。倒不是当兵不好,主要是,与其去当兵,还不如自己拉起一支队伍单干,自己当大帅,岂不是更潇洒吗? “蓉城那地方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离远点好,听我的,去汉水。”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该不会是在蓉城犯过什么事吧!” 我看着马恋山一笑说:“我就算是犯过事,能有你的事儿大吗?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就别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了。” 虎子大手一挥说:“我们奔绵城。” 车队浩浩荡荡,往东北方向而去。 我们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到了绵城,在这里没有驻军,只有一个治安团。这里的治安团据说还是从西北军那边过来的。保安团一共三百多人,就驻扎在绵城南边的一个大粮仓里。这里没多少粮食,保安团吃的粮食,都是用麦瑞卡人援助的汽车从蓉城拉过来的。. 这里一看就没什么戏,保安团要是把粮食卖给我们,他们就得饿肚子。 到了绵城的时候,人困马乏,虽然是正午时分,我们也不打算走了,打算在这里住上一天。 我们一行五十多人,找了个大车店,直接就把大车店住满了。大通铺也住不了这么多人,老板娘干脆把自己的屋子都让出来了,给我们住。 马恋山和马老二不愿意住大通铺,非要自己出去住客栈,我又不放心他俩,干脆,我跟着他俩去住客栈,让虎子守着这些弟兄和马车。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家悦来客栈,进去要好了房间,我自己一间,马恋山和马老二一间。两间房开好了之后,我们把手头的包都放房间,出来下馆子去了。 客栈没有馆子,但是客栈对面就有一家龙凤楼,据说里面的川菜好吃,尤其是吃鸭子和兔子。 我们在神庙虽然也有肉吃,但是可没有这么好的厨子。 马恋山迫不及待就拉着我下馆子去了。 半斤白酒下肚,觉得晕乎乎的,我说不能喝了。 马恋山说:“怕啥,喝多了回去睡觉,一觉到天亮!” 我说:“真不能喝了,喝酒伤身,我这已经是破戒了。主要是菜太好吃了,不喝两口对不起这一桌子美食。” 马老二笑着说:“当家的,你这酒量也不行啊!” 我摆着手说:“确实不行,我还是多吃点肉吧。” 酒足饭饱我们就回去了,我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 我心说这觉睡得真不是时候,九点钟醒了,还能干点啥?我去找马恋山和马老二闲聊几句算了,想不到的是,当我去找他们的时候,门房是锁着的。 他们肯定不会跑掉的,他们一家子都在神庙呢,他俩跑了没意义。肯定是出去干啥了,要说是去茅房,不可能父子俩一起去,难道是出去买香烟去了?怕不安全,父子俩做个伴。 我在门口等了一阵子,没等到,于是我下楼去问掌柜的。 掌柜的笑着说:“你那俩兄弟去了好地方,刚才问我哪里有高档的窑子,我告诉他们了,绵城最好的窑子叫百花楼,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到了邮局往右拐,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我心说这是真没出息啊,这刚当绵城就去逛窑子了,这要是在蓉城,还不累死在窑子里啊。还别说,蓉城的小娘们儿是真水灵。不过这绵城的也不差。 我现在倒是犹豫了,我是去找他们还是不找呢?这爷儿俩身上带了不少钱,按照他俩的习惯,钱不离身啊!他俩不可能把钱放在房间里,一定是带在身上的。 马恋山是个极其自负的家伙,他觉得不可能有人动得了他的钱,他身上也是带着刀子的。谁要是敢动他,他是真敢杀人的主儿。 马恋山可是一百多年的老人精了,谁是什么人,他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所以,想动他的钱,也确实有些难度。 不过这是针对贼人,要是遇上强盗可就不好说了。不分青红皂白,对着你后脑勺就给你一火铳,把你脑袋打个稀巴烂,你就算是有再多的心眼儿也没用了。 这叫一力降十会,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这种狠人。杀了你,抢了钱,人家远走高飞了。等保安团的人到了,人都到了十里之外了。 第439章 出乱子 想到这里我拿定主意,我得去百花楼找这父子俩,我最担心的是,这父子俩把钱都给我整丢了。他俩手里可是有不少钱,虽然说那是他们自己的钱,但也是我们的钱啊!我没钱了,照样可以花他们的钱。虽然说起来是两家子,实际上,现在的马恋山,是受我控制的。 我对掌柜的笑笑说:“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也是一笑说:“百花楼可是个销金窟,有多少钱都填不满啊!” 我一笑没说话,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谁也不能保证这掌柜的是个什么人。 我出了客栈,按照掌柜的说的,一直往北走,到了邮局刚好就是个十字路口,再往东一直走,很快就看到了那家百花楼。 我刚走到门口,脚还没站稳,就被两个姑娘拉着进去了。 我逛过那种带院子的窑子,没进过这种带大厅的窑子。这大厅里摆着几桌酒席,很多男人,老的少的,都在这里吃花酒呢。 我扫了一遍,并没有看到马恋山和马老二。 但是我又不能说是来这里找朋友的,我得先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 老鸨子过来,笑着说:“大爷,有中意的姑娘吗?” 我说:“姑娘先不着急,先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喝点酒。” “楼上有雅间,不过雅间的费用是一块现大洋!” 我抬腿就往上走,老鸨子跟着,带着我进了一间香喷喷的房间。 房间里有桌子,有四把凳子,有一张大床。前面有窗户,窗户开着,空气不错。 老鸨子笑着说:“这是最好的雅间儿,两块大洋!” 我说:“姑娘呢?” 老鸨子大声喊了句:“姑娘们,快来伺候大爷啊!” 一下进来了五个姑娘,我选了个看着顺眼的,我指着说:“就这个吧!” 老鸨子在我耳边说:“大爷可以多选几个噻!” 我这才恍然大悟,指着另一个说:“你也留下!” 这俩姑娘开开心心坐在了我的两边。 老鸨子却伸出手来,说:“十块现大洋,我赠送一桌上好的酒席。” 我拿出十块现大洋,很快,先上了四个凉菜,一壶酒,我们坐下先喝了起来。 这时候我问了句:“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恋恋。” “我叫爱爱!” 我笑着说:“好名字啊,一听就是高手起的名字。” “大爷就别取笑我们了,这都是妈妈给起的名字。她大字不识一个,偏偏会起这种让男人听了心里就痒的名字。” 我嗯了一声说:“看来这位妈妈还真的是个高手,一个女人支撑这么一个勾栏院,可不简单啊!” “那还用说嘛,不瞒大爷,我们妈妈和保安团的刘团长是老关系了,俩人年轻时候就好上了,好了这么多年了。”爱爱说。 我点点头说:“怪不得。” 酒菜很快上齐了,四凉四热八个菜,我尝了尝,手艺确实还不错。 俩姑娘开始给我倒酒。此时我把话匣子打开了,我说:“其实我是来找朋友的,这俩家伙,有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不带我。” “我知道了。”恋恋笑着说,“十有八九就是纯纯和萌萌伺候的那两位爷。” 我说:“就刚才来的,也不知道在哪屋了。” 恋恋说:“这两位,猴儿急猴儿急的,拽着姑娘进了屋就开始干。估计已经快活完了,在屋子里吃花酒呢。具体哪个屋,我还真的不知道。” 我从挎包里摸出两块大洋,给了俩姑娘一人一块,我说:“去打听打听在哪屋了。” 恋恋问我:“真的是朋友?” 我说:“真是朋友,你看我像是骗你的吗?” 恋恋小声说:“大爷,您等着,我这就去打听。” 恋恋出去了,我和爱爱在这里喝了一杯,这是黄酒,度数不高,也好入口。 恋恋很快就回来了,坐在我旁边说:“在芙蓉和玫瑰。” “芙蓉和玫瑰是房间的代号,是吗?” “嗯,咱们这间房,叫茉莉。” 我站起来说:“你们先坐下等我一下,我先去和我朋友打个招呼,我们得一起回去啊!” 我出了房回头看看,果然在门上面看到了门牌,写着茉莉二字。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芙蓉和玫瑰,这两间房是挨着的。我去敲门,里面马恋山问了句:“谁呀?” “开门,是我。” “当家的,你倒是能找,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开门,有事和你说。” “不能给你开,我今晚不回去了,明早回去。我已经躺下了,麻烦你行行好,别打扰我的雅兴,算我求您了。” 我一听这话都出来了,我也没啥好说的了,干脆转身回了我的房间,到了之后,和俩姑娘说了一声,我就回去了。 俩姑娘把我送出门,对我挥手,一起喊:“爷,明天还来呀!” 我回到客栈躺下心里就犯嘀咕,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直到后半夜我才睡着了。睡醒了已经八点半了,我起来去看马恋山的房门,还是锁着的。我心说难道直接去了大车店,我赶往大车店,结果到了大车店,虎子告诉我,马恋山并没有来。 我说:“再等等吧!” 我又回了客栈,和掌柜的说,我那俩朋友回来你就告诉他,我们在大车店等他。 接着我又回了大车店,车这时候都已经套好了,在路边停了一溜,就等马恋山回来,我们就出发,偏偏这马恋山就是不回来啊!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我忍无可忍,又去了百花楼。见到老鸨子我打听昨晚上在玫瑰和芙蓉雅间的客人呢,老鸨子说一早就走了。wap. 这不可能啊! 但是我又不知道找谁问问,我一下想起了恋恋和爱爱来,我拿出五块大洋,我说:“妈妈,不知道恋恋和爱爱都睡了没。” 妈妈却把大洋塞给我了,说:“晚上再来吧,哪里有大早上逛窑子的?” 我一听就知道出事了,马恋山和马老二怕是被绑架了。 我抬手就抽了老鸨子一个大嘴巴,打得他直接愣住了。 我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刀子就拿出来了,顶在了他的肚子上,我说:“我那俩朋友到底去哪里了?” 她这才知道怕了,说:“昨晚上保安团抓乱党,把你朋友抓走了,你赶紧躲躲吧,搞不好会牵连你。”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马恋山漏财了,让人给盯上了。什么他娘的抓乱党,分明就是要杀人越货啊! 第440章 团灭 这件事和老鸨子脱不了干系,老鸨子和保安团的刘团长是老相好。这件事老鸨子有份儿! 这时候,老鸨子的保镖都来了,有七个。 老鸨子大声说:“把这人抓住,这是个乱党!” 这下就坐实了,我直接拽出匕首来,也不用客气了,上去直接抓住老鸨子的头发,先把老鸨子的脖子抹了。接着,那些保镖有拿枪的,不过我躲到了老鸨子的身后,抓起一个烛台,直接就砸向了那个拿枪人。 拿枪的人一躲,我就冲了过去,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把他手里的枪拿下来,啪啪啪打死了三个,剩下的一看不好,转身都跑了。 我随后也跑了出来,见到了虎子后,我说:“马恋山和马老二被保安团的人抓走了。” 虎子说:“保安团的人抓他俩干啥?逛窑子犯法吗?” “说他们是乱党,这不是乱弹琴吗?” “为啥要抓他俩呀?” “马恋山身上带了不少黄的白的,肯定是露了。老鸨子和保安团的团长有一腿。这件事就是这么简单,冲着钱去的。” 虎子呼出一口气说:“那麻烦大了,拿了钱,肯定得要他们的命啊!要不算了,甭管他们了。” “保安团也就三百多人,想救他们也不难。我们可以灭了这个保安团。” “这合适吗?” 我咬着牙说:“这他娘的哪里是保安团啊,这是土皇帝啊!说抓谁就抓谁,说杀谁就杀谁!还有王法吗?” 虎子小声说:“老大,咱手里有枪,咱就是王法。” “不走了,咱们就大白天的,把这保安团给他灭了。顺便检验一下弟兄们的实战能力。” 虎子点头说:“都听您的,老大说啥就是啥!” 接着,虎子转过身去,对着大家说:“都过来,咱们开个会。” 虎子给弟兄们开会,去说这个事。大家一听,都喊着要灭了这保安团。 虽然马恋山和马老二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但现在我们走在了一起,我觉得我们有责任救他俩。 想救他俩就不能等,多等一分钟,也许这爷儿俩命就没了。 刘团长拿了金子银子,留着两团烂肉还有啥用?所以,要快。 五十多弟兄把枪都从车上拽了下来,全都背在了身上。 队伍集合之后,立即出发。 我们到了保安团大门口的时候,这保安团的门岗在点烟呢。这烟刚点上,就被虎子和我一人一刀给捅了。然后我们的人全部跑了进去,见到穿着官服的就打,这群人没什么战斗力,噼里啪啦一阵枪响,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活捉了刘团长不说,还捉了他的三个貌美如花的太太和四个儿子。 他四个儿子当着刘团长的面就给毙了。 刘团长已经吓尿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儿子,趴在地上喊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我说:“被你抓来的两个人呢?” “杀了吧,也许还没杀呢,在地下室关着呢。” 很快,有人从地下室把马恋山和马老二给捞了上来。 谢天谢地,都还活着。也没遭什么罪,钱给抢走了,人就关起来了。想着啥时候毙了一埋就完事,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没等我动手,马恋山顺手抄起板凳,直接就把刘团长的脑袋给敲碎了。 刘团长倒在地上,脑浆都出来了。吓得他三个太太嗷嗷惨叫起来。 刘团长四个儿子的年纪都不大,应该都是这些太太生的。 虎子对我说:“老大,这些女人坯子不错,能生娃,咱都带回去生娃吧。咱那里男人多,女人少,这不利于生产!” 我说:“关键是不太方便,带着女人赶路,耽误事。” 马恋山说:“全杀了,你杀了人家的儿子,人家怎么会给你生儿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虎子说:“你懂个屁!儿子没了可以再生,生几个都没问题,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有时候在这方面,女人比男人想得开!”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那就带上吧,杀了怪可惜的。扔下吧,也是隐患。就怕她们跑去报官,我们可就成了土匪了。” 三姨太顿时跪在地上说:“求求你们,带上我们吧。我们其实也都是被刘拐子霸占的,我们给他生儿子,也是不情愿的呀!你看看他那样,我能看得上他?” 三姨太这么一说,大太太和二姨太也都跟着这么说。 虎子说:“放心,这些女人交给我管,保证出不了事。” 就这样,我们先拉上了保安团的粮食和枪支弹药,出发了。 我们打了这一仗,全歼了保安团,一个也没能逃出去。不过有几个没上班的,有几个巡逻的,知道保安团被灭了,就都藏起来了。到最后,估计也不知道是被谁给灭的。 我们的车队一路向北,直奔光远城。到了光远城也就进了秦岭大山了。这才是最难走的一段路。 那三位太太本来是穿着绸缎旗袍的,不过和我们一起走,穿着旗袍太碍眼,都换上了布衣。三个女人坐在车上,都在哭,都心疼自己被打死的儿子。 虎子说:“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你们也跟着你们儿子去吧!都是他老子造的孽,有什么办法?要不是我硬保你们,你们三个的命也没了。” 大太太点点头说:“我们都晓得,只是伤心,忍不到了,哭几声也就好了噻!” 我说:“今天你们随便哭,过了今天谁要是还哭,我就让你们找你们儿子去。” 三个女人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亲儿子被杀死在眼前,能不心疼吗? 我骑着马慢下来,到了马恋山的车旁。 马恋山说:“哭的话,还好些。就怕不哭的,那样的女人都心狠,指不定憋什么坏呢。” “这么说没啥事。” “应该是没事!”马恋山说,“这次多亏了弟兄们,不然我们爷儿俩就完了。” “你没事逛什么窑子,你在客栈睡觉,睡醒了咱们出发,什么事都没有。”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马老二说:“这不是时间久了,憋坏了嘛!啥也别说了,都是我们的错。对了,我们带的小黄鱼都找到了吧。” 马恋山说:“行了你,你还想要啊!兄弟们拼了命救我们,打死了几百保安队员,你还惦记你那几条小黄鱼呢。” 我说:“二哥,你这就有点小气了吧!你那几条小黄鱼,够子弹钱吗?” “那你不是缴获了不少枪支弹药么!” “这能混为一谈吗?”我说,“二哥,你要是这样,咱没朋友做。” 马恋山一抱拳说:“当家的,老二不懂事。” 我骑着马到了前面,正走着,前面遇上一哨卡。有两个当兵的扛着枪在守着呢。我心说这里怎么会有当兵的呢?我骑着马先走了过去。一边走我就想好了,估计得使点买路钱才行了。 第441章 假大兵 我们把马车停下,虎子凑到了我的身边,挠着头皮说:“奇怪了,上次回来还没这个卡子呢。” 马老二和马恋山走上前来,马老二也说:“是啊,啥时候设得卡子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这里难道有驻军?”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我们车上枪支弹药可是不少,这一检查肯定就露馅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部队,怎么办?” 这前面就是茫茫秦岭,后面是光远城。这里怎么会有军队呢?再说了,这里驻军有啥用?防着谁呀? 我对虎子说:“让大家都别动,我上去问问清楚。总有办法过去的。” 我一伸手,虎子给了我五块大洋,他有点舍不得。没想到虎子还是个守财奴。 我说:“再来五块,别那么小气。” 虎子极不情愿地又给了我五块大洋。 我把十块大洋分在两只手里,用两只手抓着,把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着,到了卡子前,我怎么看这俩人都不像是真正的当兵的,倒像是土匪。 这俩人都背着枪,见到我来了,没干别的,先把枪摘下来指着我。 这哪里像是当兵的,这不就是土匪么! 我笑着说:“老总,两位老总,我们就是买卖人,过路的。我们不是鬼子!两位老总,自己人,咱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听你口音不像是蜀地,也不像是秦地口音,你哪里人?” 我说:“老总英明,我是从平京逃难到了山城,从山城又到了蓉城,这不是么,去长安做点买卖。” “做什么买卖的?” “药材和粮食。”我笑着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过去。五块白花花的现大洋一露面,这两位的枪就又都背在了肩上。 其中一个笑着伸出手,我把五块现大洋拍在了对方的手心里,笑着说:“通融通融,让我们过去。” 这小子把五块现大洋在手心里颠了颠,说:“五块现大洋,要是我自己的话就够了,但是山里还有我们几百弟兄呢,这点钱怕是到不了哪儿。” 我又把左手伸出来,又有五块现大洋出现了。 “这回真没了。”我说。 他又接了过去,看着我一笑说:“十个劫道的,不如一个卖药的。你们做药材和粮食生意的,都发大财了吧。十块现大洋就想把兄弟们打发了?” 我笑着说:“还得回来呢,回来再孝敬诸位老总。我们做生意也需要本钱,到了长安,总不能去抢吧!我们回来一定好好孝敬老总们。” 其中一个笑了,说:“那咱可说好了,今天就放你们过去,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兄弟们带点长安特产回来。” “那没问题。”我笑着说。 这俩人把路卡搬开,我朝着后面一挥手,车队缓缓而来。 当我们的马车一辆辆往前走,当拉着三个女人那辆车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当兵的喊了句:“这不是刘团长的太太们吗?” 拉着三个女人的马车这时候也就过去了,后面的陆陆续续在往前走。 当兵的这时候不干了,说:“你们到底是做啥子的?” 我就站在这两位身边,一手一个全按在了地上。 虎子过来就把这俩人给绑了,扔进了路边的木制的小岗楼里。 到了里面,虎子先把十块现大洋给夺了回来。 然后用枪指着其中一个的脑袋说:“你们是他娘什么当兵的?只要你们能说出是哪部分的,老子就放了你。” “我们是别动队的。” “什么他娘的别动队?说实话!”虎子用枪把子砸了这小子脑袋以下,直接就把这小子脑袋砸了个包出来。 “我们是土匪,我们老大外号过江龙,姓牛,叫牛不群。”另一个说。 虎子骂骂咧咧地说:“真他娘的邪了门儿了,就你们这样的,还敢当土匪,占山头呢?” 我说:“说说,你们山头在啥地方了?” “前面有座水灵寺,大概走半天就到了。牛老大开始的时候去当了和尚,然后推翻了住持的统治,他当了住持之后,开始招兵买马,现在有个一百多人的队伍。” 我说:“这军装哪里来的?” “这是我们牛老大从保安团刘团长那里买来的。” 我看看虎子,我说:“带上他俩,咱们去这个水灵寺看看,在那里休整一晚。顺带从这土匪窝捞点好处。” 虎子问:“你们有压寨夫人吗?” “有,赛貂蝉,以前是光远城的花魁,被我们牛老大征用了。” 虎子用枪把子搥了他一下说:“这叫征用?这叫抢劫。你他娘的还真会用词!” “我们老大说是征用。” 我一摆头说:“扔车上,拉着走。” 我和虎子把这俩人扔到了车上,拉着往前走。快到晌午的时候,前面有一条岔路。顺着岔路右转,就是去水灵寺的路。 我们的马车全部右转,走了大概有三里路,远远地就看到了一片宏伟的建筑。wap. 水灵寺就在我们面前了。 我们的车队到了水灵寺前的时候,大家都把枪举起来了,虎子和马老二去敲门,门一开,我们一拥而入。 这里的土匪们见到我们进来,都很木讷地看着我们。 虎子说:“看什么看,集合,都他娘的集合,站好!” 有不听话的要动手,直接就被我们的人给击毙了。 打死了几个之后,这些土匪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终于,牛不群以一个僧人的姿态出现了,他到了虎子面前,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请问诸位好汉,……” 虎子上去就用枪把子砸他肩膀上了,直接就把这老小子砸骨折了。 接着马老二补上一脚,直接把牛不群踹翻在地。 虎子说:“集合,让你的人,集合!” 牛不群知道遇到茬子了,爬起来大声喊:“集合,都愣着做啥子呦,没听到要你们集合吗?” 这一百多人这才聚在一起,不过他们集合不会站队,乱哄哄团在一起。 乌合之众罢了。 我说:“你们这当土匪,迟早得送命。遇到我们,算你们命好。” 虎子说:“老子们饿了,给老子们准备吃的,老子要吃肉。” 牛不群大声说:“老姚,你带人去做饭,多放肉,少放菜!” 我说:“我们来这里不是来黑吃黑的,我们在这里落个脚,认识认识,顺便有些事和牛大哥打听打听。” “兄弟,那我们去客厅里边喝边聊,我这里有上好的黄酒。” 马恋山说:“没毒吧。” 牛不群说:“我先喝,你们再喝。” 我说:“走吧,刚好饿了。” 我和虎子、马恋山、马老二坐下,牛不群和我们一桌。 那边三位太太和赛貂蝉一桌,四个女人倒是聊得开心。 凉菜上来之后,我们就开喝了。 我说:“牛大哥,叫我蝎子就行。兄弟们这次出来,是要搞两样东西,粮食和药材,最好是西药。这东西哪里有?牛大哥干土匪这行,知道的应该不少吧!” 牛不群说:“蝎子兄弟要的东西可都是紧俏货啊,尤其是粮食和西药,这都是管控物资。不好搞。不过我知道,蓉城肯定有,长安那边隔着秦岭,消息过不来。” 我说:“那牛大哥,汉水城会不会有呢?” “汉水城住着一支部队,还是嫡系部队,好像是第五军,第三师。主要就是防着鬼子从北边打进来的,也监督长安的那些地方军,要是不听话,就得教训教训这些地方军。” 我笑着说:“这是在监督西北军,让他们不要想着建立大秦国啊!” 马恋山笑着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虎子说:“去年我来过汉水城,没听说有这支部队啊!” “开春刚过去的,几十辆大卡车排着队过去的,还拉着不少大炮呢。不亏是正规军,不得了啊!” 我嗯了一声说:“确实厉害,牛大哥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不瞒蝎子兄弟,我有个侄子在这部队里当连长,写信回来,我哥和嫂子不认识字,拿过来让我给他们念。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热菜这时候上来了,牛不群用筷子指着说:“吃吃吃,边吃边聊!” 第442章 出卖 我们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可是把牛不群吓坏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我们这些人把他们全给宰了。因为这一晚上,我们把门口给守住了,在屋顶上也派了暗哨。 我最担心的是牛不群这些人逃跑,节外生枝。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没收了他们的枪支弹药,就上路了。 一边走,虎子说:“老大,你说他们没了枪支弹药,还怎么当土匪啊!” “你还操他们的心呢呀!你管它怎么当土匪呢,不当才好。” “狗改不了吃屎,当土匪当惯了,让他去种地,他干不下去。” “不操他们的心,我们不管他们。他们爱干嘛就干嘛吧!” 我们的车队在大山里走了整整三天,才算是穿过了茫茫秦岭,出了秦岭就到了汉水城。 到了汉水城外,我们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出城随便出,进城需要接受检查,我们的车上有大量的武器,都在行李里面裹着呢。一杆枪,俩手榴弹这都好藏。我们几百条枪,十几箱子弹,还有几箱手榴弹。这些装备,足够一个加强营了。 后来想想,干脆我们先在城外这个地方把东西藏了。我们先进城,看看城里啥情况,弄到粮食最好,弄不到就直接出汉水城北门,直奔长安。这些武器弹药就先藏在这里,回来的时候,我们捎回去。 但是藏在什么地方呢? 虎子和马老二一商量,说往左边走有个村子,村子里有一个猎户,上次他俩来汉水城在猎户家里住了些日子,还买了不少猎户打的野味,下了酒。 干脆,我们把东西先藏猎户家里。 我说:“靠得住吗?” 虎子说:“猎户姓秦,这老秦人不错,没老婆,但是有个闺女。闺女十八岁,长得虽然不咋样,但是爱说爱笑的。老秦不是一个爱惹是非的人。” 马恋山问马老二:“你觉得呢?” 马老二说:“我觉得老秦家应该没问题。而且这村子后边有个山洞,据说是个汉朝时候的坟,据说唐朝时候就被人给挖开了。里面全空了。不过里面能住人。我看这天儿要下雨啊,我们不抓紧走,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就这样,虎子和马老二带着我们到了老秦家。 我会看相啊,我一看这老秦的面相,并不像是虎子和马老二说的那么实在,这老秦是个看起来实在,其实内心复杂的人。 顿时我就有点不放心了,但是天眼看就要下雨了。我们这马,这人,总得有避雨的地方。 最关键的是,当我看到马家姑娘的时候,我发现马家姑娘是个好姑娘,正像是虎子说的,人长得胖乎乎的,眼睛特别亮,爱说话,是个实在姑娘。谁要是娶回家当老婆,日子差不了。 反正来都来了,走是走不了了。 虎子和老秦一商量,说我们有些东西要先放他家里。老秦有三间厢房,虎子一说,老秦就同意了,也没问是啥。 我们赶紧的卸车,把枪支弹药全藏进了老秦的厢房里,老秦上了锁。 我们五十多人,老秦家里肯定是住不下,干脆,亲姑娘带着我们去了后山的汉墓里。我们刚钻进去,这雨就下起来了。 虎子说:“这要是再晚一点,就得挨雨拍了。” 我说:“是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也拦不住啊!” 等雨小一些了,马姑娘打着伞回去了。 我们就躲在这大墓里,地上铺了麻袋,上面铺了褥子,没事躺着闲聊。 有的带了长条纸麻将,坐在那里游和(hu)。说白了,就是用纸牌打麻将。 天逐渐就黑了下来,我闭着眼在思量,怎么才能搞到粮食,这汉水城百分百是有粮食的,到底有多少粮食,在哪里放着,从哪里找到关系能把粮食弄到手呢? 我想着这些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另外我一想起老秦来,我这心里就不踏实。这老秦如果把我们给出卖了怎么办? 但是我又想起了曹操来,以为朋友要出卖他,就把人一家都给杀了。 我不能凭着看相得出来的结论,就否定一个人。也许人家心里是想出卖我们,但是他不会那么去做呢?或者,人家真的当我们是朋友了,没想出卖我们呢? 马恋山和马老二就是两个老色批,得空就往那三个太太身边凑合,这三个太太死了儿子,哪里有心情和他们调情。都不怎么爱搭理他们。 我对虎子说:“去和马老二说,别骚扰那仨娘们儿。” 虎子嗯了一声,过去在马老二耳边嘀咕了几句,马老二又和马恋山嘀咕了几句。 马恋山凑到了我身边,坐下说:“实在是无聊,女人都喜欢金子,给我两条小黄鱼,我就能拿下这三女的。” “你还拿下这仨女的,你不怕累坏了吗?” “我可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我看上老三了,把老三给我咋样?这老三能生养啊,看那身体,多好啊!” 我翻个身说:“这种事回去再说,难不成你还能在这里和她成亲啊!” “这里面地方宽敞的很,只要你答应把她给我,我就有办法带她去里面。” “马爷,您还真是人老心不老,睡觉吧,这种事回去再说。” “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马恋山叹口气说,“我可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你怎么就不能体量体量我呢?” 我闭着眼说:“马爷,还没到寻欢作乐的时候呢,进了城,有的是花柳巷。” “其实我不愿意去花柳巷,容易染病。” 我说:“我给你治就是了。” 马恋山知道说不通,气呼呼地起来,走了。我看看他,钻被窝里睡觉去了。 我再看看那三位太太,排成排躺在一旁。我们的人都离着她们有一段距离,老陆训练出来的人,还是都能遵守纪律的。 雨又下大了,听着外面的雨声,我倒是安静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到了后半夜,我突然就惊醒了,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我知道,老秦还是把我们给出卖了。 接着,有探照灯从外面照了进来,好几盏探照灯,把我们照得都睁不开眼。 我坐起来,用胳膊挡着眼睛。我清楚来的人是谁,来的就是那一支嫡系正规军。我心说这下要麻烦,也不知道陈少卿现在当什么官了,我要是报陈少卿的名字,他能不能把我给捞出来呢?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很快,进来了大量的军人,把我们一个个都捆绑了起来,全部都带了出去,稀里糊涂,我们就被押上了一辆大卡车,很快被拉到了宪兵队,直接就把我们所有人都关进了号子里。 我本来是和四个弟兄关一起的,因为对方并不知道谁是谁,但是很快,号子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得体的军官站在门口,说:“谁是蝎子?” 他这么一问,我举着手说:“老总,我是。” 他对我招招手,我站了起来,我的弟兄们拉着我的衣服,我安慰他们说没事,然后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就给我戴上了手铐,这军官把我带到了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 在我面前,坐着一个很英俊的军官,四十左右岁,一脸正气的样子。他看着我说:“蝎子,大名王吕,黄庙村人。我说的没错吧?” 我点点头说:“老总说得都对。” “我很奇怪啊,你拿着几百条枪,带着五十多人,来汉水城做什么?你这是要端了我杨钊的师部吗?” “我可没那本事。”我说。 杨钊笑着摆着手说:“不不不,你有这本事。我对你很了解,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我以前是军统局蓉城站的站长。陈少卿和你是兄弟,我说得没错吧。你一直在蓉城开医馆,口碑不错,后来突然就失踪了。再次出现,就是这汉水城,你带着几百条枪,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去打鬼子!” “这里没有鬼子,长安城也没有。” “陈少卿现在做什么?我想联系陈少卿。”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杨钊看着我笑了,说:“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让你谁也联系不到!” 第443章 也只能这样了 我听杨钊的口气,好像陈少卿当了大官了呀!这也是有可能的,陈少卿这小伙子,做事靠谱,也挺能钻营的。只要我联系上了陈少卿,他杨钊就得放了我。 我说:“我要联系陈少卿,不然我肯定什么都不说。” “那我就关你一辈子。” “陈少卿是我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兄弟,你藏了几百条枪,几十箱丹药,你这是要全歼我吗?而且,你这五十多人全是经过训练的超级战士。谁训练的?” “我要和陈少卿通话。” “老陆训练的,对吧?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五十多人呢,一定有人招供。老陆是个英雄,他的事迹我们都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我知道了,但是我就是想听你说实话!” “我想联系陈少卿。” “你的人说,你们出来是来搞粮食的,路上灭了一个保安团,端了一个土匪窝,这些武器大部分都是从这俩地方弄来的。”杨钊看着我说,“五十多人,不可能都不招供,你扛着不说,有什么意思呢?对了,那三个娘们儿可是什么都说了,说得清楚地很啊!” 我低着头说:“我还是要联系陈少卿!” “你和我说实话,你想怎么搞粮食?抢我的粮库吗?这要是被你们五十多人混进城,我的命是不是就要没了呢?你们每一个都是超级杀手,尤其是你,看着温文尔雅的王吕,一个郎中!” 杨钊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 我也看着他呵呵笑了起来,我说:“我不是杀手,我就是个郎中。” “你比杀手还可怕。说说,到底想怎么搞粮食?还有,你们在吐蕃那个神庙里做什么呢?能说说吗?你们为什么要出来搞粮食呢?” 我说:“不是有人招供了吗?” “一下来了五百僵尸,死了两百,被你救活了三百。一下多了三百口人,你们粮食不够吃,所以打算出来搞粮食。我说的对吧?而且赶尸人也在你们其中,一个叫马恋山,一个叫马老二。马恋山就是那个小伙子,他是借尸还魂的一个术士,我说的没错吧!” 我一听就知道谁叛变了,知道的这么详细的人,只有虎子。 “蝎子,你是对国家有功的人,军统那边给你记着呢。上次你提供的情报,把小鬼子的间谍网一下全端了。但是你跑什么呀,你在蓉城的医馆开得好好的,怎么就去了吐蕃府大山里的一个破庙里呢?” 我这时候叹口气说:“一下多了三百口人,我不出来弄粮食怎么办?” “为什么不去蓉城弄粮食?为什么来汉水?” “蓉城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估计我在蓉城一露面,军统的人就把我给弄走了。我还怎么弄粮食?” 杨钊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蓉城有大量的军统的特务。估计你刚进城门,就被盯上了。但是你来汉水,你到底想怎么弄?” “我说我想花钱买,你信么?汉水买不到,我就打算去仙阳或者长安城了。我没打算带武器过汉水,我只是想先藏起来,回去的时候,带回去。我们带了很多钱,你应该是知道的,不打算买粮食,我不会带钱。” 杨钊嗯了一声说:“那么你为什么要离开蓉城,去吐蕃府呢?” “我想过清静日子,蓉城太乱了,而且军统,中统的人都盯着我。我在那里过日子心惊胆战的。我找个世外桃源,不行吗?” “现在你的力量能席卷吐蕃府,你是不是想做军阀啊!” “我救了三百人,我想搞到三百人的口粮,就这么简单。请不要过度解读这件事,马恋山赶了五百活尸去了神庙,搞妖术,把自己的魂儿挪到活尸身上,然后自己年轻了。我和你说这事儿,你信吗?” 杨钊点头说:“我信,马恋山自己已经招了。” 我一愣:“这么容易就招了?” “不招,我弄死他。他敢不招吗?”杨钊说,“我对他们,可没有对你这么客气。蝎子,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只是想弄到粮食,我并没有要对你不利。” “私藏那么一大批枪支弹药,什么罪?” “我对你无话可说,我要见陈少卿!” 杨钊这时候看着我呵呵笑了,他扭头看看身边的人,那人过来把我手铐打开。 我揉了揉手腕,说:“什么意思?” “你自由了,但是你不能离开宪兵队的院子。” “我能见到陈少卿吗?” “暂时不行。这件事必须审问清楚才行,尤其是你在吐蕃大山里聚集了那么大的力量,你到底要在那边做什么!要知道,那边是军事空白区,你想在那边自立为王吗?” “我没那个野心,你真的想多了。我什么时候能联系到或者见到陈少卿?” “你不用见陈少卿,有另外一个人要见见你。” “谁?” “见到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候,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从一旁走了出来,英姿飒爽,看着眼熟,一时没认出来。 “怎么?不认识了?我是英子啊!” 我这时候恍然大悟,可不是么,这就是第五红英啊!我们在夜郎城一起斗过恶龙的那个第五红英,那个英子。 “英子!” “老王,好久不见了,你没怎么变。”. “你当兵了?” “我是被强迫当兵的,这件事说来话长啊!”英子叹了口气。 杨钊站了起来,看着我一笑说:“你恐怕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你得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帮了,粮食,我帮你想办法。行了,你们聊聊吧。” 杨钊出去了,带上了门。英子拉着我坐下。 我说:“英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言简意赅和你说一下,汉水城西北有一座山,叫龙山。传说龙山有一座大墓,埋着一位先秦的王,具体是谁,没人知道。山下有个村子,叫守望村,其实就是守陵人逐渐发展出来的一个村子,但是现在,守陵人的后代也不知道这里埋得是谁了。杨钊这次来汉水,主要任务就是调查这座大墓在哪里,埋得是谁。” “他想做个倒斗中郎将!他们是冲着钱去的呀!” “麦瑞卡人喜欢这些东西,东西弄出来换美元,换飞机大炮坦克,充军饷!”英子小声说,“我是被抓来的兵,没办法!” 我叹口气说:“这么说,我也走不了了,也被抓了壮丁了。” 英子叹口气说:“早点完事,早解脱。老王,你留下来,就当是帮帮我,我俩把这个墓给它摸了,你带着粮食回家。我带着军饷,回五陵原!”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第444章 借刀杀人 我对英子还是信任的,我也明白英子是什么人。但是这个杨钊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更不是什么好人。 这是个小人啊! 我小声对英子说:“杨钊这人看起来不太行,这事儿真办成了,不会被灭口吧!” 英子听了之后示意我不要说了,她把一根手指放在了我的嘴唇上,然后摇摇头。然后指了指隔壁,意思是,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我明白英子的意思,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开始和英子叙旧。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我说:“我兄弟们可是还都关着呢。总不能让我帮你干活,你还把我的兄弟全关着吧。” 英子说:“兄弟们自然都要放出来,但是必须都跟我去龙山。实不相瞒啊,龙山有点邪性!在龙山周围全是坟。” “全是坟?啥时候的坟?” “啥时候的都有,我看从先秦到明朝就没断了人。这守陵人死了都要埋在龙山,在龙山西南有一座古镇,古镇还在,人没了。以前那古镇的人,十有八九也都埋在龙山,因为那古镇就叫龙山镇。” “古镇人怎么没了?” “可能是地震吧,房子没塌,但是山塌了,把古镇唯一的出入口给堵了。这古镇的人估计就都翻山越岭搬出来了。” “搬哪里了呢?” 英子这时候指了指汉水城的方向说:“就是现在的汉水城。” “那这古镇有年头了,汉水城有记载是啥时候的事情?” “唐朝末年吧。” “那这古镇应该是汉唐时候的古镇。之后,这汉水城的人死了,是不是还有人要埋去龙山?” 英子点点头说:“有一部分人是要埋去龙山的,比如姓秦的,姓尹的,姓印的,姓马的等等,也有就近埋在牛驼岭的。我估计这些人,应该是后搬来汉水城的吧。” “唐朝以后,外地搬来的人估计就都埋在牛驼岭了。土著人还是埋在龙山。明朝之后,建奴入关,把汉人的头发都给剃了,都留了大辫子,搞得一个个丑的和鬼似的,估计人们也就没心思再想龙山的事情了,也就没人去了,都埋牛驼岭了。” 英子摇摇头说:“你说错了,还是有很多人死后想埋在龙山,但是清朝那些官员有规定,人死后再也不许埋龙山了。这是要断了汉人的念想。汉水是汉人的发祥地,这龙山也是有代表意义的。先秦时候,这里的人就叫汉人了。以后,大多数的汉人从这里走出去,就是现在的汉族了。” 我叹口气说:“建奴入关,把我们汉人祸害的不善啊!现在建奴怕我们报复,都不姓他们自己的姓了,叶赫那拉,姓叶的,也有姓那的。爱新觉罗改姓金了,也有姓艾的。我觉得,他们心虚了。” 英子呵呵一笑说:“留在平京的都改姓了,但是去了盛京的,那不还是做皇帝梦呢吗?” “不说这些了,什么时候去龙山?” 英子站了起来,摇摇头说:“先不着急,跟我走,我带你先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那些弟兄也得好好休息下啊,估计都吓坏了,谁都不想死。”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小声说:“帮我一个忙,能不能把马恋山和马老二给毙了!” 英子听了之后一愣,小声说:“他们不是你的人么?” “说心里话,这一家子都该死!只不过我对他有承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送他们上路,名正言顺!他们害了很多人,罪不容诛啊!” 英子小声说:“这好办啊,直接交到汉水法院,判他枪决,立即执行就行了啊!到时候你拿着文书回去,也就有了交代。我们先审,把口供往法院一交,那应该就是枪决,立即执行的罪。” 我点点头说:“这俩人死了,我也就踏实了。” “尽快办吗?” 我盯着英子小声说:“他俩不死,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啊!这爷儿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净给我找麻烦了。他们一直觉得我想保护他俩,马恋山应该觉得我想得到他的重生秘术,其实他想错了,我最想得到的是他的死讯!” 英子点点头说:“那我去办这件事,这件事办完最少也得十天,十天后,我们去龙山。” “枪毙一个人这么麻烦吗?需要十天吗?拉出去毙了嘛!” 英子小声说:“拉出去先毙了也不是不行,但是毙了之后再走手续,万一遇上麻烦呢?消息要是走漏了,上面有人成心要收拾杨钊,最高院那边不批,这人可就活不过来了。这边法院的要摊事儿,杨钊也脱不了干系。走正常手续,稳妥点嘛!免得出纰漏!” 我小声说:“但是我知道,军统局说杀人就杀人啊!可不用谁批准!” “这不是一回事,军统局抓人也是要有证据的,再说了,军统局不管杀人案,他们抓的是鬼子间谍和红党还有内部的奸细。这马恋山怎么也送不去军统那边啊!” “那只能等了,还有那个虎子,他是不是很快就招供了?” “那小子招得才叫彻底,把你和老陆、林穗等人的底细全交了。这人你不能留。”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杀了他吧!毕竟是一条人命,他虽然招供得挺快,但是也只能说明他贪生怕死!” 英子小声说:“我有办法,我会让杨钊把他留在军队里,封他一个连长。先不说这些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个睡觉的地方。” 我跟着英子出来,一直往后面走,过了一道门之后,往右有个小胡同,钻进小胡同,快走到头了,右边有一扇小门,进去就是个小院子。 英子推开门说:“这是我住的地方,以后你和我住一起。” “我和你住一起,方便吗?” “你和我住一起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住里屋,你住外屋。”英子看着我咯咯笑了起来。 “老墩儿日子过得还行吧!” “老墩儿不干这行了,在家种地呢,手里有点钱,日子过得挺好,孩子已经几岁了。”英子说,“还是说虎子吧,这里说话安全。我让杨钊把虎子留下做个连长,专门让他负责探墓这件事,最后锅就让他来背。一枪打死他,就说他监守自盗,走私文物。” “我最怕的就是杨钊把我俩给毙了。” 英子盯着我说:“我们必须得抓住杨钊的弱点才行,你想办法联系上陈少卿。知道陈少卿现在什么职位吗?军统局政保处的处长,那权利大得很。你让陈少卿告诉我们杨钊的家里都有什么人,比如父母,老婆,姨太太,孩子有几个。掌握住这些,他杨钊绝对不敢动我们。但是总要有背锅的人,谁来背合适呢?” 我点点头说:“虎子背锅最合适,这小子,不堪重用!他迟早会出卖我的。” 英子一笑说:“没错,而且虎子这人立场不坚定,是个墙头草,随风倒啊!杨钊那是大师长,你呢?你只是个吐蕃府神庙里的假和尚,你觉得他会不会离开你投奔杨钊呢?” 第445章 命树 我深呼吸一口,坐在了一把椅子里。英子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你放心,都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好了。但是龙山的墓,你得帮我。” “不就是坟多吗?” “不只是坟多,而且闹鬼!你知道我的,我从来就不信鬼神的。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服了,那鬼给闹得,根本就上不去龙山。” 我歪着头看着她说:“怎么会呢?大白天的,闹鬼?” “龙山上长了很多参天大树,这些坟都在树下了。大白天进去,暗无天日的,不打手电筒能看出去十几米。” “怎么这么多树呢?” “风水宝地啊!这下面有龙脉呗。” “我看是有水脉,不然长不出这么高大的树来。这秦岭全是石头,怎么可能长那么高大的树木嘛!” “龙山不一样,龙山上有厚厚的黄土层。我怀疑啊,这是人为堆起来的。我探了一下,普遍有十几米深。” “怪不得长这么高的大树,看来这些树大概率也是人种出来的。” “我不认识这种树,这树很奇怪,到了春天会开小白花,花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是结了果子却有人头那么大。而且长得就像是一个人头,跟南方的椰子似的,里面是有汁的。不过这汁的颜色和形态和血一样,但是很甜很甜,比蜜都要甜。” “这是很好的食物啊!” “掉到地上就碎了,这汁苍蝇都不喝的。” “有毒吗?” 英子摇摇头说:“说不好,但是喝了之后容易犯困,睡着了会做奇怪的梦。” “多奇怪?” “会梦到在陌生的古代城市,遇到很多陌生人,和你说很多奇怪的话。什么样的话都有,还有给介绍媳妇的呢。” “这么说的话,这果子不能吃。” “吃倒是能吃,但是去摘很危险。这果子很重,树又高,而且果子上有三根刺,就像钢笔那么长,很锋利尖锐,指不定什么时候,这果子就落下来,砸在头上就要了命,砸在肩膀上,那也得重伤。因为这果子,从古至今丢了命的人不少!当地人管这种树叫死树,也有叫命树的。管这果子叫人头果。”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人头果。” “我这里就有,我拿给你看。” 说着,英子去了里屋,从里面搬出来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小心翼翼捧出来一个很大的果子,真的就和人头长得很像,没有耳朵,但是有眼睛,有鼻子有嘴,不是立体的,就像是人用毛笔画上去的。 我用手沾了唾沫去擦,擦不掉。 英子笑着说:“和我见到它的时候,反应是一样的,以为是人画上去的呢。” 接着,她从箱子里拿出来三根刺,这刺长得和刺槐的刺一样锋利,真的有钢笔那么长,是圆锥形状。密度很大,类似金属。 再看这人头果,有三个地方明显有刺脱落的痕迹,在这个头的两个耳朵和下巴的位置上。这要是落下来,翻滚着,大概率是要扎死人的。 “这东西难道不是长熟了就落下来吗?” 英子摇摇头说:“去年的还没落下来呢,这东西在夏天成熟,但是什么时候落下来,不一定。” “这可够吓人的,看着刺这么锋利,这要是砸头上,必死无疑啊!” “不只是锋利,而且很坚硬。你等着。” 英子去拿了一个防爆盾牌出来,用手扶着站在了我身前五米的地方。我知道她是啥意思,我直接就把这根刺甩了出去,就听刷的一声,直接就扎在了那盾牌上。 这盾牌可是防爆盾牌,能挡子弹的。但是在这刺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我过去看看,伸手把这根刺拔了出来。盾牌上留下了一个圆形的洞。 我看着这根刺说:“这是什么材料啊,植物能长这样吗?这比螃蟹夹子都要坚硬。” “所以啊,上这龙山,难度不小啊!” “后山肯定好上啊!” “没错,后山好上,但是大墓的入口,绝对在东南方向。你从后山爬到山顶,又有什么用呢?” “能放火烧山吗?” “参天大树,树下也就淅淅零零长几根草,根本点不着。” “这倒是有点麻烦了。” “所以,你得帮帮我,我们第一步就得想办法先上去龙山。” “这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林子旁边有条路,很多人晚上从那里过,都被鬼给迷了,进了林子。不过被鬼迷了进了林子的,都没有被人头果砸过。只是把身上的钱财或者带的物品留下了,换了一些纸钱回来。当事人都说,自己稀里糊涂就像是进了一座城,城里很多老百姓,围着他们就买他们身上的东西,给的全是钞票,还有给现大洋的。东西卖了,开开心心回到家,结果打开钱口袋一看,哪里有什么钞票和银元,就是一些纸钱。有的还有一些铜钱,什么年代的铜钱都有!” “这不像是鬼,这好像是狐狸或者黄皮子。” “没有狐狸,没有黄皮子。那林子里除了鸟类,地上什么兽都没有。活不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砸死。所以,那里是禁区。到现在你往林子里看看,还能看到很多货品摆在一个个坟头前面。那都是被鬼给留下的。” “这辈子没见过鬼,这可是真邪了!” 我这时候想起来莎莎,我说:“会不会是有人捣鬼,比如能入梦。” “那里没有人家,什么都没有,除了有鬼,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来。” “是不是果子落在了地上,碎了,里面的汁液渗透到了土壤里,然后挥发出来,把人给迷了?” 英子点点头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都做一个梦,见到一批人,这就有点邪了吧!” “见到的都是一批人吗?” 英子点点头说:“我前前后后调查了三十三个被迷了的人,详细问了当天的情况,都记得很清楚,也都说了那座城里的布局,城里有什么人。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进的是一座城,见的是一批人。”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可是活见鬼了。” 第446章 摊牌 我去见马恋山和马老二的时候,我是带着手铐的。 见到他俩我显得异常悲愤。 马恋山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当家的,你可要想办法带我们出去啊!私藏枪支弹药那可是死罪啊!” “现在不是私藏枪支弹药的问题了你知道吗?而是你杀了人。知道谁交代的吗?虎子全交代了,把我们全部都出卖了。而且虎子要投靠杨钊当连长了。” 马恋山瞪圆了眼睛说:“这个混蛋,我真想一刀宰了他。” 马老二说:“虎子怎么会是这种人啊!我们老马家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他想当连长就让他去当好了,何必把我们给拉下水呢?” “人家让他老实交代,他就交代个一清二楚,把你们怎么弄活尸,马爷是怎么重生的,全交代了一遍。这下好了,宪兵队要把你们交到法院去。” 马恋山说:“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我叹口气说:“瞒不住的,不只是虎子一个人的口供,我们来了五十多弟兄,都知道你们老马家的底细。” 马恋山一跺脚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跟着出来了,到了法院,还有活路吗?” 偏偏这时候,杨钊和英子带着虎子过来了,虎子已经穿上了军装,成了一名军人。 马恋山指着虎子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虎子没搭理马恋山,而是看着我说:“老大,对不住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是没办法。”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马老二说:“虎子,你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虎子说:“你们杀了那么多人,你们就该接受惩罚,就该被枪毙。倒是老大,千方百计在救人,救活了三百多人。要不是这三百多人,我们也不会来这汉水城,不是吗?” 我又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 杨钊说:“王吕,你没什么话可说的吗?” 我摇摇头说:“我无话可说!反正就是这么点事,该枪毙就枪毙,该咋判就咋判。但我绝对不是土匪,我们只不过是组织在一起的一支武装力量,没干过什么坏事。” 杨钊说:“你们灭了一个保安团!”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那刘团长带的保安团,才是土匪。我们是在打土匪,他们想杀人越货,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这些话等你上军事法庭再说吧!”杨钊看向了马恋山说,“你们得上刑事法庭,蛊惑五百青年并毒害他们,最后导致死亡一百多人。要不是王吕王医生,估计这五百人都得死了吧?!” 马恋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都是我干的,要枪毙,就枪毙我一个,和我儿子没关系。” 杨钊摇摇头说:“不,你们这是家族作案,但我不是法官,怎么判,得听法官的。不过,我要是法官,我绝对把你们一家子全毙了,你们全家没一个是冤枉的。” 马恋山指着虎子说:“你害死我了啊!” 虎子呵呵一笑说:“你是罪有应得,不是我害你,是你找死。” 虎子一挥手,上来四个宪兵,拽着马恋山和马老二就离开了。 马恋山大声说:“带我们去哪里?” “去刑房,还能去哪里?我得审问审问你们俩。”虎子说。 虎子跟着去审问马恋山和马老二去了。 这边,英子给我打开了手铐,她说:“马恋山和马老二板上钉钉都得毙了。现在没有牢房关他们,估计会立即执行。” 我叹口气说:“可惜了马恋山的重生之术了啊!” 杨钊说:“那都是邪术,没什么可惜的。为了他一个人,死了一百多。以前死了多少还不知道呢,等虎子审清楚了,立即交到法院,直接判了毙了也就是了。他家里不是还有个马老大呢吗?那马老大也不能留,必须接受法律的审判。毙了这两个,我就会派虎子带人去把马老大抓捕归案,这种人,留在世上始终是祸害!” 我叹口气说:“你们是当官的,你们想怎么做,不用和我们这些草民商量。” 杨钊说:“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你一声。倒是你,得将功赎罪,好好配合第五上校。” 我看着英子说:“第五红英同志,你已经是上校了呀!” “怎么,不可以吗?” 我笑着说:“摸金校尉和倒斗少将,你俩倒是挺般配的。” 杨钊大声呵斥说:“王吕同志,请你严肃一些,这里是汉水宪兵队,不是你的神庙。” 我看着杨钊说:“杨少将,你的人和我们的人要是遇到打起来,你觉得谁会赢?” 我说这话就是在警告他,对我客气点。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他杨钊的脑袋。 杨钊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的队伍,狙击手就有五十多,我想知道你有几个脑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摇摇头说:“我只是在警告你,你虽然是个师长,是个少将。但是我是屠过龙的人,你对我最好客气点,不要和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能屠龙,照样能杀人。我如果死在这里,我保证,你杨钊和你的家人,一个也活不成。” 杨钊盯着我说:“你跟我玩这一套,我很意外。” 我说:“灭你三族!易如反掌!” 杨钊听了之后脸一下就白了,他哼了一声说:“王吕同志,你越来越像个土匪了。我要是把你送上军事法庭,你也是个被枪毙的下场。但你只要求求我,我就可以不送你过去,我还可以重用你。” “你不敢动我,我和马恋山不一样!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身后有很多人在支撑着我。你要是把我放倒了,我保证你过不去这个年。”我看着杨钊呵呵笑了起来。 杨钊也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说:“我就喜欢直来直去性格的人,王医生,我和你很投缘啊!” 说完,杨钊转身离开了。 英子看着我一笑,对着我一摆头说:“走吧,戏演完了,接下来就看虎子怎么表演了。” 我们回到了住处。 英子进屋给我倒了一杯水,她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直接和杨钊摊牌。你好歹也委婉一些啊!现在好了,杨钊肯定记恨你。” “这杨钊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不怕他记恨我,我怕的是他没有敬畏之心,我得让他对我有所忌惮!”我说。“借他的手,除掉马恋山和虎子,我俩也必须能安全脱身才行。你不和他放狠话,他万一把我俩顺带也给灭了,我俩可就冤死了。” 英子嗯了一声说:“你来了,我就有主心骨了。以后我这个上校都听你的。” 我笑着说:“你是上校,我只是个郎中。” 英子白了我一眼说:“你少来这套,龙山的事情,还是要你拿主意才行。没有你,我觉得我会死在龙山。” 这地方确实是有点邪性啊! 第447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那五十兄弟还关在号子里,我得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 我说:“英子,我的人必须关着吗?一直这么关着,阴暗潮湿,吃不好,睡不好,是要得病的。” “这得杨钊说了算,宪兵队也得听杨钊的。人是杨钊抓的,只是暂时关在宪兵队。你刚才得罪了杨钊,他不敢动你,怕是要拿你手下出气。” “这是个小人啊!我得和他交涉一下。求他肯定不行,这种人,得吓唬他才行。”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 “越快越好。” “关键他走了呀,他回了师部” “要么我去找他,要么他来找我。我的人不能一直这么关着。” 英子说:“有件事没和你说,有一部分愿意和虎子当兵的,已经出来穿上军装了。剩下的,不到一半了,只有二十个人还关在号子里。” 我一听愣了下,随后我叹口气笑笑,我说:“这也正常!跟着我就得回神庙,那是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怎么比得了这汉水城啊!这汉水城有人气,在神庙,净是见鬼了。他们愿意当兵就去当兵好了,当兵毕竟不是什么坏事。” 英子小声说:“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事!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们不能住在宪兵队里,这杨钊既然想让我帮忙,就不能把我的人全关着。再说了,去探大墓也得人手吧!” 英子嗯了一声:“是啊!这么关着,他是想用你的人做人质,他怕你跑了,同时也怕你对他不利!” “那就更不行了,我得把我的人都捞出来才行。你立即给杨钊打电话,说我要见他。” “那行,我这就去打。” 英子说完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悦,她说:“杨钊说现在没时间,要见,得等到明天。” 我说:“你再去打电话,告诉他,我在调查他家有几口人,住哪里。要是见晚了,怕是要出事。” 英子摇着头说;“这么直接吗?” “这还用委婉的吗?” 英子为难地说:“我说不出这种话来,这样好了,我带你过去,你打这个电话。” “也行。”我说。 英子带着我到了宪兵队的办公室里,摇通了电话。 “杨师长,我,王医生。” “王医生,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今天没时间见你,要见,明天下午三点。” “没时间倒是没问题,我只是担心拖久了会出事。” “你什么意思?” “我的人在调查你家在哪里,家里几口人。要是一直没我消息,怕是你家人会失踪。” “你这个混蛋,你在威胁我!” “你看着办!”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出了办公室,跟着英子回到了住处。 也就是半个多小时,杨钊来了。 他进了屋之后,看着我说:“王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一共来了五十兄弟,有三十个跟着你去当兵了,还有二十关着呢。我觉得老这么在号子里关着不合适,我觉得你应该把他们都放出来。要去探龙山大墓,我也需要人手的。” “明天就放。” “现在就放。” “放了得找个住的地方吧,我得先去找个地方安顿你们吧!” “就在你的兵营就行,不用麻烦另找地方了。号子里阴暗潮湿,吃不好,睡不好,得了病遭罪又麻烦。多关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 “你倒是挺关心你的下属。” “你不关心你的下属和家人吗?从现在开始,你多关我的人一天,我就让人踅摸你家人一天,我从来不威胁人,我说到做到。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人吧!” 杨钊咬着牙说:“依着你,现在就放人,但你的人不能住在兵营,地方我找好了,只不过没收拾出来呢。在一个机械加工厂的宿舍区。加工厂早就黄了,你们二十人,刚好够住。” “在城里吗?” “当然在城里,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们不能乱跑,进了城,就在这加工厂院子里活动,不能出来。到时候,我会派人看守你们的。”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保证大家都不出那个院子。” 杨钊对英子说:“放人吧。” 英子说:“得您和周队长去说,我说话可不管用。” 杨钊说:“我去说,然后你带着他们去机械加工厂,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我知道,在城西,挨着服装厂,做被褥军装的那个厂子西边,过一条街再走五十米就到了。” 杨钊听了之后抬腿走了出去。 我们的人全都放了出来,这二十弟兄见到我之后,都红了眼,一个个要找虎子拼命。 开始和我告状,说虎子怎么威逼利诱他们,说虎子多不是东西。 我静静地听着,大家都说够了,我才说:“我们得先离开这里,这里宪兵队,不是疗养院!我们走吧,到地方再说。” 英子带着我们步行出来,穿过整个城市,我们闻到了饭菜的香气,闻到了酒香,过窑子的时候,还闻到了脂粉的气味。 不过跟着我的这些人都很坚定,他们都饿了,也都馋了,更想睡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分神的。 英子带着我们到了机械加工厂宿舍的时候,我看到这里有十几个士兵,他们是负责看守我们的人。 过来一个男的,三十多岁,又黑又胖,他说:“走吧,先去领被褥。然后领几套衣服。” 我们跟着他进了院子,在旁边有个仓库,看仓库的是个老头子,从他那里领了两套军装,一套被褥,然后都夹着去了宿舍。 宿舍很久没人住,需要打扫,不过大家都饿着肚子,哪里有力气啊! 我也是低血糖,一动浑身就冒虚汗。 我说:“先吃饭,吃完了再弄。” 我们有厨房,但是没有厨子。厨房里也没有粮食和菜。 英子出去,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粮食和蔬菜、还有二十斤肉,油和盐。有了这些,也就能开火做饭了。wap. 大家一起动手,吃饱了之后,赶快收拾屋子,收拾完了也就都累趴下了,倒下就睡。一直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这二十多人都聚在了我的屋子里。 一个叫铁柱的小伙子,他到了我面前,直接给我跪下了,说:“当家的,你得替我做主,弄死虎子那孙子。” “他怎么你了。” “他抽我十多个大嘴巴。” “为啥要抽你!” “我说他是叛徒,他说这是为国尽忠。我吐了他一脸唾沫。” 我把他扶了起来,我看着大家说:“虎子打你们了吗?” “打了。” “我也挨揍了。” “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啊!” …… 第448章 谁的墓 杨钊这种让人吃硬不吃软,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但是别小看他这种人,他这种人做事小心谨慎,从来不冒险。这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弱点。 千万不要指望杨钊会同情谁,你不要和他诉苦,也不要和他装怂装穷装可怜。装怂是没有一点意义的,他没同情心。他要的是利益,是结果。 这种人你也没必要去讨好他,他从来不会让别人占自己的便宜。你给他一千,他最多还给你八百。 他也不会去干以权谋私的事情,你加入花钱请他办事,举手之劳的话,他会去做。一旦有一点风险,他都会拒绝。 对付他其实也不难,他最怕什么,你就抓住别放,他是不敢乱来的。 其实我也不是吓唬他,他要是敢对我动手。我想老陆和林穗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我把大家都安抚好,让大家都该干嘛去干嘛。然后我在院子里靠着一棵桑树,盯着墙上的一只喜鹊。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心想难道要来贵人? 可惜我不会算命,来是来了人,但不是贵人。杨钊和英子一起来了。虎子也跟了来。 虎子现在是在编的正规军连长,也算是一个军官。不过正式编制还没下来,英子说,杨钊答应了虎子,这次只要把大墓这件事办好了,虎子的编制问题包在他的身上。 怪不得虎子这么卖力呢,看来这小子是真想当这个军官啊! 用英子的话说,这可是嫡系部队啊! 按理说一个连长手底下怎么也要有百十号人吧,但虎子这个连长手下也就带走的那三十个兵,不过这都是老陆训练出来的,那都是我挑出来的精英,这三十人真到了战场上,还真的不比一个连差哪里去。 我见到虎子就笑着说:“虎子,我得恭喜你呀!” 虎子竟然笑着对我敬了个军礼:“老大,我也是想奔个前程,你别怪我。” 我说:“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人各有志嘛!再说了,当兵不是坏事,尤其是现在,当兵打鬼子,那都是英雄好汉。” “你要是这么想,我就安心了。”虎子对着我打了个立正,还别说,老陆训练出来的人,比正规军还像正规军。 杨钊说:“老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咱是不是得先去龙山走一趟,你也好心里有数。” 我说:“急什么,我这些兄弟可是刚从号子里出来,有两个得了肺炎,我得给他们治好了才行。不然我那里都不去。” 杨钊看着我,眯着眼说:“老王同志,我给你面子,你也要识趣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要搞得大家最后都没面子!一地鸡毛!” “再等等吧,急什么,龙山跑不掉。”我说,“不是说有个守墓的村子吗?你们可以先从村子里调查,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英子说:“已经调查了很久很久了,先秦的大墓,年代久远,没人知道这大墓里埋得是谁。” 我说:“先秦大墓,那就是秦始皇他爹他爷爷之类的大墓,那时候秦国穷,没什么钱,偏居一隅,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我看这大墓多余探。” 杨钊摇着头说:“但是你看这规模,这封土有多厚,这大概率是重修的大墓啊!考古学者怀疑,这大墓和秦始皇的墓是一起修的,只不过这个是返修,秦始皇的大墓是新修的。” 我说:“这么说的话,这大墓应该是秦始皇他爸爸的。” 英子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汉水应该是秦始皇的老家,他爸爸埋在老家也不奇怪。尤其是这龙山,确实是风水宝地!” “先不急嘛,再过两天。几千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两天了。尤其是马恋山和马老二不是要开庭了嘛,我得去现场听听。” 杨钊点点头说:“行,那就再多等两天。不过我建议你先过去看看情况,还有那龙山镇出来的人,你也可以亲自走访一下。不过,必须得有我们的人全程跟着。” “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还真的怕你跑了。” “杨师长,我王吕言必信,行必果。我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不用我。你毙了我也没问题。你既然用我,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别让人跟着我,我不习惯!”我看向了虎子,我说:“你可以问问虎子,我是什么人。” 英子说:“我担保,老王不会跑的。” 杨钊点点头说:“那好吧,既然这样,我把丑话说前边,你要是敢逃了,第五红英要受你连累。我也会发兵围剿了你的老巢!” 我笑了:“别吹,你问问虎子,就你这点人,围剿我的老巢,你够不够资格!我那里不仅有几百精兵强将,我还有一群活鬼!” 虎子看着杨钊摇摇头说:“师座,吐蕃神庙,不是谁都能去的。那地方,邪得很!那里死的人成千上万啊!去围剿神庙,十有八九我们得全军覆没!” 杨钊瞪了虎子一眼说:“你这是在抬高那破庙的身价吗?抬高了破庙的身价,也就抬高了你自己的身价,是吗?” 虎子摇摇头说:“师座,我说得都是事实,但是你要是想围剿神庙,我坚决反对。倒不是因为那是我的老东家,而是因为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当着你老东家的面就怕了,你也真够怂的。” 虎子说:“那地方,神鬼莫测,你没见过,等你见识了,就都明白了。” 杨钊这时候想了想说:“去抓捕马老大的任务,你执行了吗?” 虎子说:“去神庙拿人,得需要老大的手书,不然谁也别想拿回来。” 我说:“没问题,我写封信给老陆和林穗,你让弟兄带着我的信去把马老大抓来,将他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审判。这老马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大家也就都安心了。杨师长,你说呢?” 杨钊说:“他们这一家子,都该死!要是让这马老大逍遥法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报复社会,报复你我。” 我摆着手说:“这事儿和我没啥关系,这都是你在抓人,你在审问。我和老马家人一样,都是你的囚犯。只不过,我在将功赎罪,虎子弃暗投明。马恋山和马老二罪大恶极。我说得没错吧英子!” 英子点点头笑了,说:“没错,老王说话总是在理。” 杨钊不懈地冷哼一声:“两天后我再来,你们有病的好好治病,等都好了,一起去龙山镇。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你先把虎子需要的信写了,让他去拿人。”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写。” 第449章 拖着 我把信写好了,不仅写了杨师长要捉拿马老大,也告诉了他们我现在的情况。并且嘱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谁也不许出神庙来找我。一切等我回去再说。wap. 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老陆的,一封是给林穗的。 两封信都给杨钊检查了一遍,杨钊看了没问题,才封了信封,交给了虎子。 虎子立即派人回神庙去拿人了。 马恋山的案子很快就开庭了,不过因为马老大还没有抓捕归案,当庭没有宣判,说是要等马老大归案之后,一起判。我心说一起毙了也好,让他们爷儿三个一起上黄泉路。到了阴间,也好有个伴儿。 马恋山不死,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不过现在马恋山和马老二关在宪兵队的监狱里,我倒是不怕他们跑了。我担心的是节外生枝,这世道,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尤其是马恋山,他可是个老人精了。 回来之后我对杨钊说:“关在宪兵队监狱里,虽然不能越狱,但是我担心他收买狱警啊!” “收买狱警有什么用?”杨钊说,“他犯下的罪行,难不成还能减刑吗?肯定是死刑,立即执行,现在就等马老大一到,一宣判就完事了。到时候宪兵队负责执行,我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 我说:“收买了狱警,马恋山就能联系上法官,这法官要是贪财,搞不好就会被马恋山收买!不得不防!所以,你得派专人看守。” “宪兵队的事情我管不着,明白吗?” “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宪兵队不归我管,倒是你的老弟能管得着宪兵队。” “陈少卿?” 杨钊说:“你大可放心,马恋山这父子三个,必死无疑!他们要是死不了,我把他们再抓来,重新上一次军事法庭。” 我叹口气说:“先枪毙了马恋山和马老二,等马老大抓来了,再枪毙一次嘛,无非就是麻烦一些。但是这样更保险。马恋山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那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精!” 杨钊双手一摊说:“我只是个军官,我不是法官,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我知道杨钊说得也是实情,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接受现实。 去神庙一去一回最少一个月,我拿定主意了,马老大不抓回来,我肯定不去龙山。我得看着马恋山父子三个被毙了之后,我才能安心去。 就这样,我一直拖着杨钊。我说我想联系下陈少卿,杨钊说啥都不让我联系。他不让我联系陈少卿,我就不去龙山。我俩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就这样一直过了二十多天的时候,陈少卿突然就来了。 他直接就出现在了我的门外,他敲门,我一开门是他,我笑了。 “怎么是你?” “我知道你被关在这里,我立即就来了,够意思吧!” “关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如今在军统任职,我也是凑巧听说的。要不是凑巧听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被关在了这里。” “进来说话。” 我见到陈少卿,第一件事就说的马恋山的事情。 我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陈少卿想了想说:“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马老大归案,也就判了。判了之后也就毙了,这不应该会有什么节外生枝吧!” “你不了解马恋山,但是我了解他。那就是个老妖精啊!他有钱,他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陈少卿一笑说:“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么多天过去了,马恋山要是想收买狱警,也早就收买了,该办的事情也都办了。” “我仔细想想,你说这法官没当庭宣判,是不是就等着马恋山给他送礼呢?” 陈少卿双手摊开说:“这都有可能啊!不过要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启动调查一下这位法官。如果确有其事,想查出来也不是很难。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我估计马老大也该被抓回来了,再等几天吧。”我说。 我和陈少卿聊了很多,这些年没见了,他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有了一个高级长官的样子,而且他喜欢笑,说到开心的事情总是会大笑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现在有多么的得意。 这真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我和陈少卿那是生死之交,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把吐蕃神庙的事情和盘托出,我说:“老陆和林穗都在那边呢,我不让他们出来。现在外面世道太乱,要不是为了粮食,我才不出来呢。” 陈少卿说:“这次我也帮不了你脱身啊,探龙山大墓,这是上面的决定,就连我们军统也只能配合行事。现在的杨钊,那是校长面前的大红人,谁也不敢得罪他。不过他要是敢乱来,我一样办他。” “不用办他,你只要把他家人的信息都给我就行。” 陈少卿小声说:“我都查的清清楚楚,杨钊有一个妻子一个小妾,小妾是妻子的表妹。” “现在不是不许纳妾了吗?” “人家自己愿意,这种事谁管得着?表妹就在表姐家住着,难不成这也犯法啊!但是,这表妹住着住着就怀孕了,还生了个儿子。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看破不说破罢了。“ “杨钊妻子呢?” “杨钊妻子杨柳氏生有两个女儿,这一家子住在山城朝天门附近的一座宅子里。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有一个老管家,一个老妈子。” “有这些信息就行了,他杨钊敢碰我一下,我要灭他满门!” 陈少卿笑着说:“大哥,你想多了。有我在,他杨钊不敢动你。不过这么老拖着也不是办法,这龙山大墓,迟早要探。” 我嗯了一声说:“我在等马老大啊!不看着老马家被灭门,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我干什么都干不下去。” “也不差这几天了,那就再等等,我去劝劝杨钊,让他别着急。你是不知道啊,这杨钊已经急得火上房了,要不是他把你的情况汇报到了校长那边,我也不知道你在汉水。我和校长的机要秘书关系不错,还是和他喝酒的时候,他不经意说出来的。” 我嗯了一声说:“咱们俩喝点吧!” “喝吗?其实我已经戒酒了。” “我也戒了,但是久别重逢,破戒一次又何妨呢?” 我和陈少卿这天都喝多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觉得头疼呢。 不过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马老大被抓过来了,已经关进了宪兵队的监狱里。 第450章 马恋山被放了 陈少卿和我在一起呆了三天之后,就回了山城,他是以出公差的理由出来的。时间到了,必须走。 马老大被抓回来之后迟迟不开庭审理,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我开始反复地找杨钊谈这件事。 不仅我着急,杨钊也着急,他把人抓回来的,迟迟不判,这算什么事啊!最关键的是,这马恋山的案子不判,我这里也就没啥心思去弄龙山那件事。 其实我想到了进龙山的方法,那就是打造一批锥形的帽子,只要那果子掉下来,就会顺着帽子滚落在地。办法不难,但是想到才是好办法。 我一直在催,偏偏法院就是不开庭审理。 好不容易等了半个月开庭了,这次不公开审理了,变成了封闭审理。. 我知道坏事了。 我去师部找杨钊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把腿架在了茶几上抽烟呢。我进了办公室,他笑着站了起来,递给我一支雪茄说:“尝尝,这可是地道的古巴雪茄。” 我说:“我不抽烟,我这次来是为了马恋山的案子。到底怎么判的呀!” “怎么判的我也不清楚,这是法院的事情。再等等吧,估计再等等就有结果了。” 我气呼呼地说:“我早就知道要出事,你就是不听我的。” “能出什么事?他马恋山即便是放出来,他也是如来佛手心里的孙猴子,他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我一听就明白了,我歪着头看着杨钊说:“马恋山被放了,是吗?你得好处了。” 杨钊说:“放不放马恋山那是法院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不过我从侧面了解了一下,马恋山这不叫故意杀人,他从心里是不想那些人死去的。他最多就是过失致人死亡。” “到底怎么判的?” “三名全是主犯,都判了三年。缓期一年执行。” 我一听就有点接受不了了,但我还是忍住了怒火,我说:“杨钊,杨师长,你得了多少好处?别和我玩虚的,咱们实实在在的,你和我说实话!” “我得什么好处,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你觉得我会信吗?马恋山人呢?既然法院不判他,我来执行他。” “马恋山的死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而是上面高层决定的。尤其是你老弟的顶头上司,军统的那位局座大人,对这重生之术很感兴趣。” 我哼了一声说:“都他妈的活腻了啊!成功的概率几乎是零!” “但是马恋山成功两次了,这能说成功的概率低吗?” 我解释道:“首先,这也许和马恋山本身的体质有关。其次,运气占了很大成分。要是这么好活,我干嘛不留着他和他一起长生不老呢?” 杨钊摇着头笑着说:“你和我说这些没用,你有本事和局座大人去说。现在杨钊就在军统汉水站了,成了座上宾。你我都没辙。” “杨师长,你得帮我这个忙。你不帮我,我就没办法帮你。” “我只是个师长,我不是校长。你当我权力有多大?要是戴局座不过问这件事,我完全可以把马恋山父子三人拉出去毙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戴局长要接见马恋山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你帮助马恋山完成的重生。” “我只是给他治病,我没帮他重生。” “塔是你修的吧,主意是你出的吧。你一直想马恋山死,但是马恋山却一直在替你说好话。马恋山被你忽悠得有点晕头转向,他一直觉得你在帮他。倒是我,成了那个坏人。你想想,他可能给我送礼吗?马恋山和他两个儿子,那都是我抓来的。” 我说:“你这样,你请马恋山帮你探墓,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龙山。” “我让他去他就去吗?现在马恋山的靠山是军统。我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这时候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 杨钊去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说:“稍安勿躁,我也想马恋山死。知道为什么吗?这样一个人活着,对我始终是个威胁。马恋山现在是军统的座上宾,但是我有个办法,龙山大墓的事情校长很重视,国家防卫部也很重视。这军统权力再大,也得听校长的,也得听国家防卫部的吧!我干脆,请军统的人帮忙一起探墓,到时候,就说龙山上有僵尸,马恋山不是赶尸家族么,他不是个赶尸匠么!到时候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只要他去了,找个机会,做掉他们。” “这个办法可行。” 杨钊小声说:“马恋山很信任你,你又是陈少卿的大哥,陈少卿是戴局长身边的红人。所以,你们之间应该更好沟通。我觉得,马恋山现在应该很缺钱啊!他指不定花了多少金银才把自己从大牢里赎出来,他也想挣钱。你可以和他说,龙山大墓里面有宝贝,见者有份!” “马恋山多疑!我不能主动找他,得想办法让他来找我。这就需要有人去给他出主意,潜移默化地灌输一种逻辑,就是龙山大墓我负责探挖,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参与的。因为,只要参与进来,就能发大财。” 杨钊说:“马恋山这么难缠吗?他有那么多疑吗?” 我说:“你不懂他,他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精了。想斗赢他,得有手段,还要当机立断,该出手就必须马上出手。上次你要是不把他交到法院,直接就毙了,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就当没这个人。” “老王,你不懂。我不是万人迷,我更不是现大洋,谁都喜欢我。我有对头,这件事要是让军统局的人或者督查科的人知道了,告我一状,我吃不了兜着走。我不是法官,这里也不是战场,我凭什么随便就枪毙马恋山?要是想弄死他,陈少卿有办法,给他扣个帽子,军统方面有审讯和秘密处决的权利。可惜,现在军统成了马恋山的靠山。” “对了,张琀现在做什么?还在平京吗?” “张琀早就撤回来了,他现在是长安分局的局座,那是个了不起的人啊!怎么?你还认识张琀吗?” “郭惜君呢?” “和张琀一起,是张琀的得力助手。他俩一直就是搭档嘛!干了不少大事。小鬼子眼看就不行了,我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等仗打完了,你要不要回来?” “仗打完再说吧!我想要张琀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这我肯定有,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找张琀。”说着他站了起来,到了电话机旁,一边摇电话一边说,“你确定要找张琀吗?” “帮我接通电话,我得见他一面。”我说。 “别对张琀抱有太大希望,这件事上,他帮不了你。” “我知道他这件事帮不了我,但是我觉得,他应该知道谁能帮我。” 说着我一笑,想起了郭惜君来,心说这女人,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当初,郭老板可是有意把她嫁给我的,阴差阳错没到一起,这都是命运使然啊! 要是能见她一面,叙叙旧也是好的。 第451章 马恋山的算计 张琀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钊和张琀客套了几句之后,他才步入正题:“老张,有个人要找你,说是你的老朋友了。王吕,是个郎中。” 接着,杨钊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说:“是我。” “你还活着呀,我和郭惜君都以为你死了呢,我还专门查过这件事,我们都觉得是谁把你给干掉了。” “你还活着,怎么舍得死呢?你怎么跑汉水去了?” “一言难尽啊!最近我想见见你。” “那你得过来,我现在离不开长安。” “你离不开,我见见郭惜君也是一样的,她有时间吗?” “她应该有时间,必须当面谈吗?” “嗯,要是实在都很忙,不见面也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我这就让郭惜君过去,大概明天上午到你那里。有什么事你们见面再聊吧。” “那好吧。” 电话挂断了。 我把电话放下,看向了一旁的杨钊。 杨钊摇摇头说:“张琀和郭惜君帮不了你什么,留下马恋山是上峰的意思。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宪兵队打来的。 杨钊接完了电话对我说:“这下有点意思了,军统局汗水站的人打电话给宪兵队,说马恋山要见你。” “见我?”我听了一愣。 杨钊笑笑说:“还没看出来吗?马恋山一直觉得你和他是同病相怜。你们是一起被我抓住的。你被抓了壮丁,他差点被判死刑。现在,马恋山有了靠山,他这是想救你吗?你想借刀杀人,他却想救你。我不得不佩服你啊!” “那我就去见见马恋山,我看看他想说什么。” “那你过去吧,军统汉水站的人很快就会去宪兵队接你。” “好奇怪,军统站为什么不直接来你这里要人,而是去宪兵队要人呢?” 杨钊一笑说:“也许是军统站的人不想直接和我接触,从宪兵队拐个弯,免去很多麻烦。直接和我要人,怕我问他们一些问题吧。比如,谁要保住马恋山,为什么这么一个杀人魔会判这么轻,是不是他们给法院打了招呼等等。” 我点头说:“那我懂了。” 杨钊想了想说:“我送你去宪兵队,我顺便露下面,让军统的人明白,我盯着这事儿呢。” “你怕军统的人害我?这不大可能!” “我怕军统的人把你和马恋山一起送去山城,给某位上峰搞借尸还魂啊!你也说过,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要失败的,这要是失败了,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马恋山也承担不起,怕是要完蛋。你完蛋了,龙山大墓谁帮我探?所以,我得嘱咐几句,你不能离开汉水,不管是谁也不能带你走,要让他们明白,探龙山大墓是天大的事情。” “也好!” 杨钊把我送去宪兵队的时候,军统的人已经到了。 看来是宪兵队打电话的时候,军统的人就来了。 我下车之后,就上了军统的车。看到杨钊和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人在车外聊了十多分钟。 聊完了之后,那人才回来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军统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麻子,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 壮汉和我坐在后面,麻子回头看看我后,对着我一笑,点点头。没说什么,然后对司机说:“我们走吧。” 我被他们的汽车带进了一个城东的院子里,在这里面有一栋木制的二层小楼,马恋山父子三人就住在这里面。 我被带上了二楼,马恋山自己在一间屋子里,他见到我的时候立即过来抓着我的手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以为你要被枪毙呢,虎子把我们都出卖了。现在成了杨钊的走狗!你没事了吧!” 马恋山摇摇头,小声说:“刚出虎穴,又入龙潭啊!” 我看看周围,然后在屋子里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监听设备。 马恋山说:“放心,没有监听器!” “我被杨钊征用了,要我去做送命的事情。探龙山大墓,据说那是秦始皇的爸爸的墓。” “我听说过龙山,那地方不能去,走进那片命林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不去不行啊,要是不去,杨钊不会放我回去的。你呢?” “我本来上下打点,没什么大事了。不知道怎么的,被军统的人给盯上了。现在军统的人要把我送去山城,这一去,凶多吉少啊!当家的,你得救我啊!” “我咋救你啊,我自身难保!” “我不能去山城,我心里清楚明了,他们要我去山城,无非就是想让我替某个人做借尸还魂的事情。这种事,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成功的概率几乎是零。我要是把人弄死了,我还能活着回来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听杨钊说,这是军统局那位局座大人的意思,我拦不住。再说了,我只是一介草民,我帮不了你。” “你不是要探龙山大墓吗?你就和杨钊说,要留下马恋山和他两个儿子。探墓需要人手,而且,我们能帮上大忙。” “你们能帮什么忙?” “我们会赶尸啊,我们会让活尸先进去探,当炮灰嘛!难不成你想进去当炮灰啊!那里,邪得很,活尸在这里刚好派上用场。” “杨钊有把握把你留下吗?” “只要杨钊想留我,一定留的下。他可以和他的上峰打报告,他的上峰那是国家防卫部,再上面还有校长呢。上面的人发话了,军统局的人想带我去山城,也得往后拖一拖才行了。” “关键是,探龙山大墓也很危险。再说了,即便是我们都活下来了,还不是一样?估计还得去。” “探大墓的时候,我们可以趁机逃跑啊!我们跑回吐蕃,他们可就拿我们没办法了。”马恋山突然又说,“反正我到了山城,我会对他们说,没有你大当家的,我自己完成不了替人重生的法术。我倒霉,你也得跟着我倒霉。” “马爷,你这么做可不地道,我可没的罪过你。” “我也是没办法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我去山城,必死无疑!” 我舔了舔嘴唇,拿起水杯放在了唇边,喝了一口说:“我是真拿你没办法啊!好吧,为了我自己,我试试吧。这杨钊他是个师长,他不可能听我的。我只能劝他。” “我是真的能帮你们探墓,活尸先往里走,我们在后面跟着。我们会安全的多。” 我嗯了一声说:“还有几天时间?” “我估计超不过三天,你最好在三天内劝说杨钊。杨钊还要向他的上级汇报,三天内这事办不成,我倒霉,你也跟着我倒霉,咱俩就都完了。” 我用手指着他说:“马爷,你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我也是真拿你没办法。” 马恋山看着我呵呵笑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第452章 复杂 马恋山在吓唬我,我知道,即便是我俩被带去山城,我俩一起替一个病入膏肓的达官贵人重生失败了,我俩也不会被弄死的。 我俩都会被藏起来,我俩会成为特殊技术人员,负责研究重生之术,一次次实验,怎么才能提高重生之术的成功率。 我俩一辈子都得不到自由,因为这项技术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没有人会放弃的,反正是公家出钱研究,成了大家都受益,败了,大家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白养两个兵。 但我和马恋山可就惨了,我俩会完全失去自由,我俩会成为那群达官贵人的工具,被逼着一次次实验,想方设法提高重生的成功率是我们唯一的任务。 我俩都会失去自由,我俩会过得生不如死! 马恋山之所以吓唬我,是因为他想让我带他逃离这里,逃到神庙去躲上一阵子。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想让他死,但是我不想自己动手,我想借刀杀人,但是这刀出问题了。 我觉得马恋山接受法律的审判是最合适的结局,可惜,法律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用。最好用的,是武力。 我杀马恋山易如反掌,但我要是真动手杀了他,我内心会不安。我不想亲自动手,幸好有人要动手,杨钊。 杨钊有杀马恋山的动机,马恋山竟然想自投罗网,他想错了。 我和马恋山互相看着呵呵笑了起来,我说:“我这就去和杨钊要人,我和他说,没有你马爷,这事儿办不成!” 马恋山说:“要抓紧,不然我俩都倒霉。到了山城,一切可就不由你我了。我俩的结局就是,死都不知道因为啥。” “我明白,马爷,你等消息吧。” 我出来上了杨钊的车,杨钊开上车就问我:“什么情况?” “马恋山很快就会被送去山城,马恋山这个混蛋,竟然要带着我一起去。他威胁我,不把他弄出来,他就把我拉进去。”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杨钊说:“你肯定不能去,你去了,龙山大墓谁来探?英子自己肯定不行的。”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把马恋山给留下来。” 杨钊开着车不说话,我看看他也没说话。 我知道,杨钊在思考这件事。开着开着,杨钊突然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盘:“马勒个比的,这马恋山真他娘的孙子!他要是到了山城,指不定怎么给我上眼药呢。要是搞重生搞失败了还好,要是被他搞成了一次,那我可就危险了呀!” “你就不该抓我们,你放我们走不行吗?” “事已至此,我还真的要留下马恋山这个祸害,我不能让他去山城,这个老家伙,到了山城也许会默默无闻,也许就能呼风唤雨。他要是得了势,势必会报复我。” 我心说,这不就行了嘛!马恋山,你想跟我们去龙山,那就去好了。到时候不用我动手,杨钊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龙山的。 我没有再和杨钊多说什么,我知道,说多了也没用,杨钊自有打算。说多了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他会觉得我另有所图呢。 说心里话,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真心累!还不如当年和我那小鬼子干爹打交道省心,我只要一门心思算计他就行了。 和杨钊,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他是敌人吗?算不上,人家抓我也没错,这充其量算是内部矛盾。 当兵的抓贼,天经地义。我们五十多人,带了几百条枪,那么多子弹,还有手榴弹,这不是匪徒又算是什么呢?不明武装力量吗? 他抓了我,公开审判我的话,我一点怨气没有。偏偏搞出那么多事情。 算了,不想了。 其实我最恨的人是虎子,这个叛徒,我不忍心宰了马恋山,但是我是真想亲手宰了虎子这个混蛋。你当兵我不反对,你不能啥都和杨钊说啊,你把我的老底都给揭开了,你还真的是孤注一掷啊!你虎子就不怕我报复你吗? 杨钊现在也不信任虎子,叛徒而已。杨钊答应虎子,龙山大墓探成了,给他编制。给不给先不说,这虎子能不能活着出龙山都是问题。 虎子太想当这个连长了,当军官总比在神庙里要强,这花花世界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大到可以出卖我而不考虑后果。 靠着出卖我和马恋山当了个没有编制的连长,真的值得吗?弄死虎子,估计不用我出手,马恋山就能把这事儿给干了。尤其是他要是到了杨钊这里,虎子还活得成吗? 杨钊不会考虑虎子的死活,虎子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杨钊要知道的事情,虎子像是倒口袋一样全倒出来了,虎子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倒是我和马恋山更有价值。 第二天一大早,杨钊来了,他对我说,郭惜君在白云客栈等我呢。 不过杨钊告诉我这个消息之后就走了。 我是步行去的,我没走大路,而是走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人少,要是有人跟踪我,很容易发现。穿过几条小巷子之后,确定没人跟踪,这才放心地加快了脚步。 我看到郭惜君的时候,发现她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发型也有了变化,汤成了卷发。现在看起来,像个洋气的太太。 我说:“你和张琀结婚了?” 郭惜君一笑,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说:“你走过来的?” “嗯,我怕被人跟踪。” “这里谁会跟踪你?你又不是特务。” “现在的汉水比当年平京还复杂。我也是服了,全是自己人,怎么搞得这么乱呢!” 郭惜君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我的面前,她说:“喝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和张琀结婚了吗?” “你看我像是结婚了吗?” “这怎么看得出来?” “结婚就要生孩子的,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变得很快。你看我像是生孩子了吗?” 我这才打量了一翻,她没生过孩子。我仔细看她面相,我笑着说:“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和张琀不合适,我俩不可能在一起的。”郭惜君说,“说正事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郭惜君突然问我:“当年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了蓉城去了吐蕃呢?这是我最想知道的。” “你想知道,我可以和你说。只不过说来话长。” “我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我知道,她想确定我的话的可信度。这需要一个逻辑支撑,我为什么要离开繁华的蓉城去兔子不拉屎的吐蕃大山里的一座破庙,是事情的关键。 于是,我就从那个镇魂铃开始说起了。 而郭惜君一直就没有打扰我,静静地听着我的叙述,分析着我每句话的可信度。 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我只要有一句谎话,她都是听得出来的。当我说到了莎莎和鬼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确定没和我讲故事吗?” “不然呢?这个故事可不好编,你得好好判断一下了。” 我接着,认真地给她讲神庙的事情。我知道,想要得到她和张琀的帮助,就必须坦诚相告。我知道他俩是什么人,他俩也知道我是什么人。 第453章 杨钊的后台 郭惜君耐心地听我说完了整件事。 她说:“这么说,相当于马恋山一家害死了两百人,这不管是谋杀还是误杀,或者是过失杀人,这都是死罪啊!” 我叹口气说:“马恋山不知道怎么就被你们军统的人给要走了,法官只判了三年,还缓期执行。罪名是过失致人死亡,这是过失吗?这明显就是故意杀人。明明知道会有人死去,还要做这件事,这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 郭惜君也叹了口气:“这明显是有人包庇。” “包庇的人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那位了不起的局座大人。” 郭惜君点点头说:“我倒是能明白是什么原因,重生这种事,谁不想呢?我要是过了四十岁,我也想重新回到二十岁再来一遭。不论是谁,也没办法拦住这件事,这马恋山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这位局座大人一定会让马恋山尽快到山城,并且要亲自接见他,把重生的事情,他要搞得一清二楚才行。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 “是啊,所以啊,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 “那你找我做什么?我帮不了你什么呀!” “汉水城是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吧,长安分局是不是管着汉水站?” 郭惜君说:“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件事我和张琀都不知道,是局座亲自联系的汉水站。说明,局座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回去之后,和张琀要装糊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说你确实是帮不了我什么,不过你得帮我促成一件事。你先帮我把马恋山从汉水站带出来,先把他安置在杨钊的师部!” 郭惜君摇着头说:“要是局座亲自下的命令,人我是带不出来的。再说了,我这么做,岂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吗?你别害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张琀要是在,他会帮我。” “你怎么那么肯定?” “你太胆小了,为了防止马恋山被秘密转移,必须尽快把马恋山弄出来。只要到了杨钊的手里,杨钊就能拿到国家防卫部的命令留下马恋山探墓!我只要你说句话,又不要你抢人。” “你要我怎么做?” “杨钊去要人的时候,你及时出现,对那站长说几句严厉的话。你就说,国防部的命令,别说是你我,就算是戴老板,也得听!这话说完,我觉得这站长一定会放人。” “你要我给汉水站施压,是吗?” “没错,你和杨钊一唱一和给汉水站施压,汉水站一定会妥协的。杨钊的话他们可能不听,但你不一样,你是他们的上司。你的话,分量很重的。” “但是这么做的话,戴老板不会高兴的。也许会把我叫去山城,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功臣,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只不过,耽误了你的前途。你要是当我是自己人,你就帮我这一次,不然仅仅凭着杨钊,肯定是要不出人来的。” 郭惜君这时候叹口气说:“你对我家也算是有恩,我就当报恩吧,我豁出去了。” “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严重,你这次来,就当是秘密视察的。结果就碰上了这种事,顺便说了几句话,你们的上司也不一定就会觉得你背叛了他。毕竟国家防卫部的命令,严格来说,他也得执行。” “你根本就不懂,我也不想和你解释。只要杨钊拿到国防部的命令,我就让汉水站放人。至于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我肯定能明白的是,我一定会受到处罚,到底会到什么程度,我就说不清了。也许会把我调离军统局,弄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比如国家防卫部某个科室的档案室,当个档案员!” “我觉得也挺好的,起码清静!不用担风险!” 郭惜君看着我一笑说:“行吧,都依你。你说啥都对。我就住在这里,当杨钊去要人之前,你来找我,我会找汉水站的站长谈谈,谈好了,你们再拿着国家防卫部的命令去要人,他一定会放人的。” 我说:“他会不会给戴老板打电话呢?” “所以,你得挑个时间,在戴老板开会的时候,你们去要人。他打电话也找不到人,这边催得紧,又有国防部的命令,他就只能把人放了。这叫里应外合!” “陈少卿肯定知道戴老板什么时候开会。” 郭惜君说:“没错,所以,你和陈少卿得先沟通好了,掌握好时间。” 我点点头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郭惜君这时候突然说了句:“你要是忙完了,我想跟你去吐蕃神庙,我想见识见识你说的鬼是什么样的。” 我说:“你想确定下我是不是骗你,对吗?” 郭惜君点点头。 “没问题,不用到时候,你现在就可以去,我可以给你地图。只不过你一个人走的话,很危险,在大山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建议你和我一起进山。” “我等你就好了。你说的事情都很玄幻啊,虚无缥缈。我必须亲眼见到,不然我很难从心里相信那是真的。但我又太了解你了,你不应该会骗我,所以,我还是要去求证一下,给自己,也给张琀一个交代!” “没问题,你就在汉水城等我好了。不过要是你们的上司让你去山城怎么办?” “我失踪了呀!没有人能联系到我。我再出现的时候,我可以说被绑架了,我刚逃出来。”郭惜君笑着说,“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操心自己的事情吧!现在你很危险,龙山大墓,不是那么好探的。多少人死在了龙山,从古至今,不计其数。” 我点头说:“好吧,那我就离开了。有消息我就亲自来找你,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我就不送你了。”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然后带上了房门。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找了杨钊。我见到杨钊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呢。说的就是马恋山的事情,他很激动地在喊,对面应该是大老板的秘书之类的吧,杨钊吵着要和大领导直接通话。 很快,电话打完了。. 杨钊指着说:“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去见郭惜君了,他愿意帮忙把马恋山要过来。但是,你得先拿到国家防卫部的命令才行。” “我就是在办这件事,只要大老板一句话,我就去要人。关键是,到现在还没接通大老板的电话呢,秘书一直说大老板在忙。我是真没办法啊!” “找陈少卿帮忙。”我说。 杨钊突然一愣,看着我说:“还真行,你这就给陈少卿打电话,让他帮我约一下我的姜井国老板,只要联系上姜老板,什么事都好办。” 我这才意识到,杨钊的后台是谁。杨钊这人,后台很硬啊! 第454章 垫脚石 杨钊这人后台虽然很硬,但是很明显,他人缘不行。 他把老板身边的秘书给得罪了,可能得罪得还很严重。所以,人家不好好搭理他。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杨钊后台老板身边的秘书,有猫儿腻!故意不让他和老板联系上。 那样的话,这事儿可就太复杂了。反正山城本来就复杂,谁和谁什么关系,那就像是一张烂渔网,谁也捋不清。 我找陈少卿就太方便了,电话一打就通了。接电话的就是陈少卿本人。 他不是什么大领导,同时他负责的事情也很具体,所以,他不需要什么秘术帮忙安排。 当我说杨钊想联系姜老板的时候,陈少卿说:“杨钊联系不到姜老板了吗?” 我说:“那秘术不是东西啊,一直说蒋老板不在,或者是开会,或者是在睡觉。” “这你就不知道了,杨钊在山城的时候在军统局工作,调查过一起高官的贪腐案,这里面就包含了这位秘书长。不过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了,但是这仇是做下了。” “你在山城,能不能帮忙一下,杨师长有急事向姜老板汇报。” 陈少卿说:“等我电话通知,我来想办法。” 就这样,我和杨钊就在他办公室里,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等陈少卿的电话。 我本来是戒酒了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不喝酒,我必须和杨钊打成一片才行。虽然我知道喝酒伤身,甚至喝酒会影响智力和严重缩短寿命,但是没办法, 杨钊似乎挺喜欢喝酒的,他喜欢和葡萄酒。这玩意全是从西方进口的,喝起来味道确实还行。 我俩一直等到了夜里十一点,陈少卿电话总算是来了。 他说:“姜老板刚到家,你们立即往姜老板家里打电话。” 杨钊立即摇电话,转到姜老板家里。是家里的阿姨接的,立即就联系上了姜老板。 我喝得迷迷糊糊的,杨钊开始和姜老板沟通这件事。说得很详细,很具体,同时,把马恋山的情况详细地汇报了一遍。尤其是说清楚了重生这件事。 重生这种事,但凡是个人就会有兴趣。我觉得杨钊只要把这件事汇报上去,姜老板必定会要这个人。 果然,杨钊挂断电话之后,笑着说:“成了,姜老板点名要这个人,说立即下命令让我把这人带到师部,负责参与龙山大墓事件。姜老板的命令,谁敢不听?”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说:“我得回去了,喝多了。你们打电话说的啥我都没听明白。” “你咋回去啊?” “我走回去呗。” “我派车送你吧。” “这大半夜的就别麻烦人了,我找得到家。” 我起来往外走,出了师部之后,晃晃悠悠哼着小曲儿往回走,一直就走回了我们的驻地。 躺在床上之后,闭着眼,我又睡不着了。我得去找一下郭惜君,这件事还得她参与一下才会更顺利。而且,我也需要把事情和郭惜君汇报一下,她知道的越多,到时候就会越从容。 我起来穿上衣服,又出了大门。 负责看守我们的人,虎子是负责人。他见到我出来,伸手拦住了我说:“老大,这么晚了,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我不出汉水城就是了。” “我这是关心你啊!” “我缺你关心吗?” 说着我推开他就往外走,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说心里话,他这种人,死不足惜。 虎子在我身后喊了起来:“老大,我派人保护你!” “你保护好自己吧。” 我快速钻进了黑暗的小胡同里,我心说你保护我什么呀!我缺你保护吗?你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强,多少人想要你小子的命呢。你这个死叛徒。 我到了客栈,掌柜的已经关了门。这都后半夜了,估计也是没有人再来住宿了。 我敲门,掌柜的打开门一看是我,他竟然认出了我来,说:“郭小姐吩咐过,您来了就让您直接上去。” 我这才意识到,这家客栈大概率是军统的一个秘密基站。 我上了二楼,敲门。 屋子里的灯很快就亮了,门打开,郭惜君穿着一身睡衣,打着哈欠说:“我有感觉,今晚你得过来。我感觉挺准的吧!” 我进屋关了门,坐下后,她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说:“你猜,杨钊背后的老大是谁?”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猜什么猜,这我们能不清楚吗?到底怎么样了嘛!” “还能怎么样!姜老板听说马恋山会重生之术,并且成功了两次,活了一百多岁了,顿时就来了兴趣。必须要把人弄到师部,理由是要马恋山参与龙山大墓计划。” 郭惜君说:“估计明早命令就要下来,杨钊会去汉水站要人。汉水站的站长会打电话给我们老板。这就不需要选什么时机了,只要是姜老板亲自下的命令,我们老板也得妥协。他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敢摸老虎屁股不是。”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看来就算是你不露面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郭惜君这时候摇着头说:“我要露面,而且我要阻止杨钊带走马恋山。这是一个我表忠心的好机会,我要亲自向我们老板汇报。” 我听了之后一愣,说:“你们都是这么玩的吗?” 郭惜君说:“你懂什么,我最好受点伤,到时候杨钊不打我,你就揍我一顿。我伤得越重,受到重用的概率就越大。” “那我懂了,我得好好揍你一顿。” 郭惜君看着我笑了:“你是我的对手吗?” “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别哭就行。” 郭惜君说:“行,明早我们见,到时候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对手。” “本来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的,想不到,这件事倒是成了你飞黄腾达的垫脚石。” 郭惜君盯着我说:“这是个表现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然像我这种人,根本就不会得到老板们的重视,这个机会是你给我的,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就别说这些了,本来你也答应帮我的忙了,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轮到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说完我站了起来,伸出手说:“明天见!” 郭惜君握住了我的手,一笑说:“你好像比以前更有魅力了,像个男子汉了。” 我笑着说:“是啊,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还几个孩子的爸爸了。” 我说完转身离开了。出了门之后,我没有直线回家,而是先往师部那边兜了一圈,我怕有人盯上我,到了师部门口之后,我没进去,转身又往回走。 现在是关键时期,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才行。在这鬼地方,比在平京时候和鬼子斗心眼还累,这叫他娘的什么事儿! 第455章 别心疼我 我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虎子拦住了我说:“你去哪里了?” “我去阴间见到阎王爷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说完我没有再搭理虎子,推开他直接就进了大门。 “你对我一点也不尊重啊!”虎子在我身后叫嚣着,“我现在可是连长了,正规军!” “正规你大爷!” 什么正规不正规的,能打的部队才是好部队。 回到屋我躺下就睡着了,但是到八点半的时候,杨钊就来了,硬是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我坐在床上迷迷糊糊,身体晃晃悠悠,眼睛都睁不开。 杨钊说:“事情办成了,命令下来了,这就去汉水站要人。” 我说:“怕是军统的人不会顺利把人给你啊!” “给也得给,不给就抢。这是死命令,他一个军统站,我一个整编师,我还怕他不成!穿衣服,跟我一起去。” 我穿上衣服,脸都没洗,饭也没吃,就被杨钊拉上了车。 到了车上,往后一靠接着睡。 我哪里还睡得着啊!我在想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我该怎么做才是最完美的。 杨钊带了三十多人去了军统站,到了大门口下车。 杨钊的副官上去交涉,很快,里面出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郭惜君。 杨钊笑着说:“你找的人来了,不过我看这架势,可不像是要把人送给我们啊!这是要强留人啊!” 我说:“人家是军统的人,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杨钊下了车,不慌不忙拿出国家防卫部的命令,举着说:“郭科长,咱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我奉上峰命令前来带马恋山去师部,协助龙山大墓一事,请贵方给予配合。” 郭惜君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接到我们上峰的命令之前,谁也不许带马恋山离开。” 杨钊大声说:“看清楚了,这是谁的命令!” “我只听我们老板的命令,其他人的命令,跟我没关系。只要我们老板一个电话,我立马放人!” 杨钊举着命令让郭惜君看,他说:“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郭惜君笑了,她说:“我只听我们老板的命令,不要让我为难。杨钊,你也在军统干过,你知道军统的规矩。” 杨钊说:“郭科长,你可以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 郭惜君说:“我为什么要打,只要老板给我命令,我就放人,没有命令,我不会主动打电话去询问。这是规矩。” 杨钊大声说:“这恐怕由不得你了!人我是必须要带走的。” “人你是绝对带不走的。”郭惜君大喊。 杨钊站出来说:“我看谁敢拦我!” 说着就往前闯,郭惜君一伸胳膊说:“杨钊,你想干什么!都别动!” 两边的人就这么都开始亮家伙了。但是很明显,这只是虚张声势,谁把谁打死了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杨钊大声说:“你敢开枪吗?” 郭惜君一笑说:“你们敢开枪我们自然要还击。” 杨钊说:“就凭你们这几块料吗?” 郭惜君一笑说:“我看你们这几块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今天我在这里,没有我们戴老板的命令,谁也别想把人带走。” 杨钊叹口气说:“你还真的是不知死活啊!” “职责所在!” 杨钊说:“那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说着一挥手,身后的几十人就要上。郭惜君对着空中放了一枪,大喊:“我看谁敢!” 杨钊现在也实在是为难,他也不可能再求助上面的人了,手令都给他了,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他这个师座还坐得住吗?要是往里冲,真打起来,难道真的要把军统汉水站灭门吗?这可没办法和上峰交代啊! 杨钊瞪着眼说:“人我今天必须带走,郭科长,希望你别让我为难。” 郭惜君说:“我不为难你,这样好了,咱俩切磋一下,你打赢了我,人你带走。你打输了,你带着你的人,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顿时,军统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从这群人的笑声里我听得出来,这个杨钊没什么真本事,他是打不过郭惜君的。 郭惜君之所以这么说,是在给我发信号,在告诉我:你该出场了。 我把车门推开,打折哈欠说:“郭科长这个办法不错,我觉得可以。” 说着我就往前走,杨钊一把拉住了我,他小声说:“郭惜君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个一流杀手。” 我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把你吓这样吗?什么一流二流的,我就不信一个娘们儿能有多大本事。” 郭惜君笑着说:“蝎子,你可是有些年没露面了,想不到你在杨钊这里。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你这是要和我抢人吗?” “马恋山是我的朋友,跟着我一起到的汉水,我不能让他被你们带走。给个面子,把人交给我。” “要面子,可以啊!咱俩比划比划,你赢了我,人你带走。” 后面的人们都哈哈笑了。 “是啊,有种的和我们郭科长比划比划,赢了你们带人走,我们没话说。输了,立即滚蛋。” “和郭科长过招得小心点。” “是啊,怕的话,就赶紧滚回去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 我看着郭惜君说:“你确定要和我打吗?我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让着你的。” 郭惜君说:“蝎子,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是个郎中,我是职业的特务,你跟我打,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打你就像是打三岁小孩儿那么简单,郭大小姐,你一把年纪了,应该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才对。再不找人嫁了,过了年纪生孩子都费劲了,那可就嫁不出去了呀!” “不亏是郎中,这时候竟然还关心我生孩子的问题。你治病有一套,我承认,但我还真不知道你还会打架。” “你要不要试试嘛!” 郭惜君点头说:“好啊,打赢我,人是你的。输了,你就和杨钊一起滚蛋,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杨钊在我身边小声说:“你行吗?” 我看着杨钊一哼说:“把那个吗去了。” 说着,我朝着郭惜君走了过去,郭惜君也往前走了过来,到了我面前后,盯着我小声说:“千万别心疼我,揍得越狠越好。当然我也会使出全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第456章 虎子怕了 郭惜君觉得自己很厉害,先给我来个直拳,我头一歪就躲开了。 接着她就是一个鞭腿过来了。 我一把就抱住了这条腿,硬生生把她给拽了过来,就像是抡口袋一样把她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刚要爬起来,我过去一脚踢她肋骨上了,肋骨顿时就断了。 她还要起来,我一脚踹在了她的头上,她倒在了地上之后,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 我看着她呵呵笑着说:“你差得远!” 我一松手,她跪在了地上,抱住了我的腿,趴在了我的身上说:“迷糊,你下手太重了!” “这是你要求的啊!” “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弱,早知道,我就用一半力气好了,不该用七成的。” “这才七成啊!” 说着,郭惜君吐了我一身。 看来是脑震荡了。 她是故意吐我身上的,这是报复。 杨钊这时候啧啧啧连续啧了十几下,说:“跪下了啊!这是打得怕了还是打服了?” 郭惜君抱着我的腿,趴在我腿上说:“没怕,也没服,就是被打迷糊了。我还能打。” 挣扎着起来,张嘴就咬住了我的脖子,直接把我脖子咬破了,流了大量的血。 杨钊大声说:“这还属狗的嘿!” 我抓着郭惜君的头发,盯着她的脸,她却喷了我一脸唾沫。 我捏开她的嘴,朝着她嘴里也吐了一口。这叫一报还一报,我说:“认输吗?” 她摇摇头说:“有种你打死我。” 我一松手,她身体一软就要倒,我一把就抠住了她的腋窝,把她搂在了怀里。 我看着军统那些人说:“哪位是站长,你觉得,我俩谁赢了?” 站长是个小胡子,四十多岁,看起来挺沉稳一个人。他走出来看着我说:“您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厉害的角色。您要是想杀人,你这双手比刀还厉害。” “我问你谁赢了。” “您赢了,我听过您很多事,知道您!”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那还不把人都给我交出来,马恋山和马老大,马老二,我们都要带走。” 站长也是没办法了,对身后的人说:“去带人吧,我们愿赌服输。” 很快,马恋山和马家兄弟俩都被带了出来,杨钊的人立即把人带上了车。而我也把郭惜君交给了小胡子站长,我说:“伤得很重,脑震荡,断了三根肋骨。至少要休养三个月。” 站长看着我说:“您是医生,您给治治吧!” “汉水城没有医院吗?” “这小地方,没有您这么高明的医生!” “我这真的是自己造的孽!”我说。 杨钊看着我说:“郭科长就麻烦你给医治一下了,我先带人回去。” 我点点头,杨钊带人先走了。 郭惜君走不了路,我干脆抱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走,她一边吐,吐了我一身! 到了宿舍里,放到了床上,我让站长派人去拿我的医药箱。 四十分钟后,医药箱拿了来,我给她扎了镇魂针之后,伸手摸了下她的肋骨。 我其实心里有数,三根肋骨断了,只要把骨头位置回正就没什么问题。静养很快就能痊愈。 “得休养至少三个月,卧床最少半个月。”我说,“会很疼,我给你一些止疼药和消炎药,别的没什么大事了。脑震荡也就是轻微的脑损伤,躺到明天,应该就能恢复个差不多。今晚睡觉也许会做很多梦,我给你开一副安神汤,睡觉前喝了,就不会有问题了。” 郭惜君看着我说:“你这个混蛋!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我说:“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刁蛮任性,不知好歹!当年要不是你这样,你就是我媳妇了。我去提亲,你非要出来当兵,当兵有什么好的?现在连个孩子都没生呢吧。我都好几个孩子了,你拿什么跟我比!我是混蛋,你是什么?你是逃婚的贱人!” 站长一听还有这茬儿呢啊,说:“郭科长和您还有婚约啊!”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她逃婚,这就是逃婚的下场。” “怪不得下手这么狠!”站长呵呵笑了。 我说:“这和下手没关系,我高估她了,早知道这么不抗打,我让她一只手不就行了吗?” 郭惜君说:“你滚,给我滚!不要在这里羞辱我了。” “我们还有婚约呢,你别耍赖。不过现在只能当小妾了,这都是你自找的,有夫人不当,非要当兵报效国家,现在好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滚,立即滚!” 我把她脑袋上的针拔下来,笑着说:“我滚倒是可以,只是你这病得有人治啊!你要是有种,就别用我开的方子,疼死你别怨我就成。” 我笑着开了方子,主要就是止疼的一副药,加上西药去疼片一起吃,能让她好受不少。 我把方子给了站长,我说:“去抓药吧,她会很疼,一阵一阵的,尤其是晚上一翻身,会疼得撕心裂肺。” 我呵呵笑着离开了军统汉水站,没有去师部,而是回了我们的驻地。 我把药箱一放,铁柱就过来问我:“老大,谁病了?” 我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现在我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铁柱笑着说:“那不成猪了吗?” 虎子这时候从外面推门就进来了,一看到铁柱就挥挥手说:“你出去,我和老大有几句话要说。” 铁柱不情愿,但我给他使眼色色,他就出去了。 铁柱恨虎子,恨不得当场宰了他。但很明显不是时机,正所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急什么啊! 铁柱刚出去,就听虎子说:“我听说杨师长把马恋山给弄师部了,是吗?” “没错。” 虎子说:“马恋山一定恨我,他手段有多毒辣你我心里清楚。老大,你想过没有,马恋山不仅会害我,他还会害死你和杨师长,他会把整个师团变成活尸。” “你这就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我说。“马恋山没你想的那么坏,他还想着和我们一起去探墓呢。” 虎子大声说:“这可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去啊!” “这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杨师长说了算。” 我无奈地双手摊开,看着虎子说:“你还有事吗?我有点困,我想睡一觉。” 虎子怏怏不快地离开了,他怕马恋山害他,但是他现在又毫无办法。 估计虎子从今天开始,要做噩梦喽! 第457章 到底是谁呀 马恋山的到来让虎子如坐针毡,我估计从我这里离开之后,他肯定去找杨钊了。 但是杨钊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他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最大的价值就是出卖我们。出卖完了,还剩什么了?让他当个大头兵连长,已经对他足够好了。 我想不到的是,马恋山到了师部之后,竟然强烈要求和我住在一起。 到了半夜的时候,杨钊亲自把马恋山护送到了我们这里,并且,在周围加强了警戒,加派了一个加强连接替了虎子。 虎子的人自然就回了师部。 马恋山到了我这里,要求和我住一屋。我这就难理解了,你和我住一屋,你图啥啊! 最关键的是,我不愿意和一个男人住一屋,我习惯和女人住一屋和一张床上。 不过马恋山这么要求了,我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一张单人床搬了进来,放在了我的床不远处,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暖水瓶,有两个水杯,还给准备了不错的茶叶。 马恋山要给我泡茶:“当家的,喝点茶水吧。” “我还想睡觉呢,大半夜的你折腾啥啊!再说了,你和我一屋干嘛啊!我自己住得多舒服的。” “有人要害我,我和你一屋才安全。谁都可能会害我,只有你当家的不会害我。” “为啥?”我翻个身,瞅着他问。 “因为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想害我的话,不救我就是了。” 我嗯了一声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啊!不过你也确实该死,两百人,因为你一己私欲,都死了。全是年轻人。你就不做噩梦吗?” 马恋山叹口气说:“我做噩梦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想活着,就得承受这一切。” “我和你没话说,我要睡觉了。” 马恋山端着一个尿罐子,尿罐子上有个纸壳子盖着,他就在屋子里撒尿。 我坐起来说:“骚不骚?你出去尿啊!” “盖上就好了啊!”马恋山说,“最近有点上火,尿是黄的。” “你多喝点水就好了,马恋山,你和我一屋,你就得守我的规矩,不许在屋子里拉屎撒尿,知道吗?” “我怕出去被人害死。” “我看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可惜,我对精神病没多少研究。外科是我的强项!”我说。 “虎子要杀我,你信吗?” “虎子被调走了。” “杨钊也要害我,因为他担心我报复他。” “你别胡说八道了,杨钊是奉命把你要来的,你知道多难吗?上峰已经知道你了,姜小老板你知道吧,点名要你,这才把你从军统给弄出来的。因为救你,我把军统一科长打得不轻,肋骨打断三根。打脑震荡了,没有半个月,下不了床。杨钊即便是想害你,也没这个胆子啊!”wap. 马恋山说:“他不敢明着来,他敢暗着来啊!当初就是他把我送法庭上去的,要不是有抓老大的那段时间,我已经被枪毙了知道吗?其实我不恨谁,但是杨钊不这么想,他觉得我会恨他,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叹口气说:“你就安心吧,等哪天我见到杨钊,我和他好好谈谈,我告诉他,你其实不恨他。” 马恋山摆着手说:“你千万别说,你一说,会起反作用,他会觉得我恨之入骨,故意给你透漏假消息。这些人疑心病很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办法。” “睡觉睡觉,还有,有尿去外面。你把那尿罐子放门外,我受不了这味儿。” 马恋山打开门,把尿罐子放门外了。 偏偏到了凌晨两点半的时候,这尿罐子竟然啪啦一声。这一声把我俩都惊醒了,我立即起来,马恋山吓得钻到了床底下,我俩都盯着门。 这尿罐子是个陶器,听声音应该是碎了。 这凌晨两点,谁来我们门口干嘛啊!这分明就是冲着马恋山来的啊!也难怪马恋山会躲床底下去,他怕被人隔着房门一枪给打中了。 我让马恋山别动,我趴在地上到了门前,然后靠在了门旁边,慢慢地打开了门闩,拉开门。 空气里夹杂着尿的气味飘了进来,尿罐子肯定是碎了。 我打开了手电筒照着外面,尿罐子果然碎在了门口。尿撒了一地。 但是人应该是走了。 我慢慢地探出身体,没有发现有人,我出去看看周围,心说这不应该是外面的人,来的人,应该就是我们内部的人。这是和马恋山有仇啊!到底是谁呀? 不过我们的人手里没有枪,他来这里,应该是踩点儿的。他想蹲一下试试,万一马恋山起夜呢,只要马恋山一出门,他上去就是一闷棍。马恋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人是谁呢?我这里还有二十兄弟,我实在是猜不出是谁。但是我也懒得猜了,我说:“十有八九是野狐狸吧。狐狸成精了,就喜欢恶作剧。” 我踢开碎了的尿罐子,然后进屋插了门。 马恋山这才从床下钻了出来,他伸着脖子说:“没事了吧!” “没人,应该是狐狸,这山里狐狸多,成精的老狐狸也不少。外面那么多人守着呢,不会有人来害你的。” “我最怕就是外面守着的大兵,就是要杀我的人啊!你想想,那些都是杨钊的人,杨钊要是想杀我,那些大兵就全是杀手了,多可怕啊!” “你和我住一屋,就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死,然后黄泉路上有个伴吗?” “他们可不敢害你,你有背景。我在军统站的时候都了解了,你背景很深,山城那边,有人罩你!” 我脱了鞋上床,往后一躺说:“睡觉,别多想了。没人会害你的。” 马恋山却说:“当家的,咱俩换换床吧,不然我睡不着!” 我闭着眼说:“你爱睡不睡,我要睡了。明天我给你开一副药,保证你喝了之后,睡得踏实觉。你已经草木皆兵了知道吗?” 马恋山坐在床上,叹口气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尤其是我现在的处境,危在旦夕,恨我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那个虎子,他出卖了我,觉得我死定了,结果我没死。对他反倒是构成了威胁,你说刚才会不会是虎子进来要害我?” 我说:“虎子进不来,他被调回兵营了,想出兵营都出不来,更别说来这里害你。你放心吧,就是一只老狐狸干的。明天再找个罐子就是了,多大点事儿啊!” 我此时闭上了眼睛,我睡不着,我在想,到底是谁啊! 第458章 他还是有用 马恋山确实是个老人精,他处处小心谨慎,他把所有可能要害他的人都想了一遍,他找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式,那就是和我住在一起,让我当他的保护伞。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死。只不过,我不想亲自动手罢了。 马老大和马老二可没这么多心眼,不过他俩听说,马恋山让他俩做什么,他俩就做什么。这样一来,倒是省心。现在这兄弟俩就住在和我们一排的宿舍,在最里面那间。 其实那里并不安全,不过,俩人住一起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俩不是主要目标,所有人都想杀死的是马恋山。 马恋山小声说:“这就是命啊,要不是那个尿罐子,恐怕我的命就没了。杀手是来观察我睡在哪里的,看准了,从外面隔着窗户一枪就把我打死了,不行,我得换个位置才行。” 马恋山下来,开始拽床,嘎吱嘎吱把床给挪到了中间,把桌子挪到了旁边去了。 马恋山的床这下和我的床挨上了,整得我挺不自在的。但是我又没办法说他啥,翻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睡吧。 这马恋山还是很讲卫生的,他折腾一番之后不睡觉,开始用毛巾擦脸,擦脖子,擦胳肢窝。把身体擦了一遍之后,这才躺下了。 他说:“当家的,只能委屈你了。除了你这里,我想不到哪里是安全的。” “睡吧,没你想的那么邪乎,谁啊,就非要把你杀了。” 马恋山小声说:“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救活的那三百人里有不少姑娘,这些姑娘肯定会和你们的小伙子搞对象。保不齐我们这院子里就有这么个小伙子,要杀了我替他对象解恨报仇!” “你这坏事做太多了,你心虚了呀!” “我是心虚,不过这都是拜你所赐啊!要是把这五百人全扔山里喂野狗,我就一点事都不会有。” “你不做噩梦吗?”我说,“马爷,那些全是年轻人啊,死了多可惜啊!我觉得,该死的是你。” 马恋山呵呵笑了:“我知道我该死,但是我不想死。这天下谁不想长生不老啊!谁又做到了?唯有我马恋山一人,这是第三世了,我希望一起活下去。当家的,等你老了,我也得让你活下来,咱俩得成一副搭子,我觉得你是个很了不起,很有能力的人。你能帮我,我也要帮你。” “不用,我这一辈子已经过够了,我不想再有下辈子了。马爷,您还是好好活着吧,争取活到三零零零年。” “三零零零年算个屁,我要活到天荒地老。”马恋山小声问我:“当家的,你真不想长生不老吗?” “我要是想长生不老,就能理解你的做法了,是吗?”我翻过身来,在黑暗中,我看到马恋山两只亮着的眼睛,我小声说:“我告诉你,想长生不老,但是我不会去杀生害命。你老小子为了活着,害死了两百条人命。你拿什么偿?” 马恋山小声说:“只要我逃出去,谁知道我是谁?到时候我不叫马恋山了,我改个名,我叫王富贵。谁能想到王富贵和马恋山是一个人?当家的,你不想逃吗?” “往哪里逃?我这手下还有二十兄弟呢。另外,虎子背叛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想办法收拾这小子。”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这天下最可恨的就是叛徒,虎子要是不乱说,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他要是不说,谁能知道我会重生之法呢?” “你能活过来纯属侥幸!你那叫什么重生之法,太不稳定了。”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我觉得这方法可以改进,现在有了发电厂,咱们可以想办法弄和变压器,整人工闪电,这样自己就能控制力道。我们慢慢实验,迟早会把重生这件事摸透的。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长生不死了。” “你说的这个办法还真的可行,不过还是有些不切实际。死亡率太高了。” “所以要实验,要提高生存率。我们弄上几百个活尸,慢慢来,取得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事实证明,这件事是可行的。只不过是我们还没有摸清这里面的门道,慢慢摸索,总能摸清的。” “那就要死更多人,是吗?” “现在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早晚都是死,为我们做研究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真的对他没什么话说了,这马恋山,身上背着太多的人命债,他要是不逃出去,不把自己藏起来,他活不了多久的。 其实他心里比我清楚,他现在撺掇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带他跑,他自己没有逃出去的本事罢了。要是他自己有本事逃走,他才懒得带着我呢。 我现在很好奇,我小声说:“马爷,就咱俩逃吗?老大和老二怎么办?”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自身难保啊!我逃了,他俩也许就安全了。就咱俩,逃吧!外面我埋了不少现大洋和小黄鱼,够我俩花几辈子的。我俩成一副搭子,好好研究这重生之术,一旦搞通了,我们就是神!在这个世上,谁也不会强过我们。” 我一笑说:“马爷,没有永生,意外随时都会发生。就算是被我们搞懂了这重生之法,意外呢?地震,火灾,发大水,山体滑坡,指不定什么时候还是得死。永生,只是一种奢望!” 马恋山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我们足够小心,就不会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这么多年,就是这么活过来的,处处谨慎,我走路都不贴着墙走,我怕墙倒了把我压死。” “你就不怕这房塌了吗?地震你能预判吗?别乱想了,睡觉吧,时间不早了。”wap. “我还不困!” 我说:“马爷,我困了。” “你还真想替杨钊卖命啊!龙山不能去,从古到今,死在龙山的人不计其数,那里不只是有命数那么简单,也不只是有鬼,那里面道道儿多着呢。从秦汉到如今,摸金校尉得有多少,就没有一个成功从龙山摸出金来的。这杨钊自己不敢去,让我们去送死,他倒是奸啊!” 我说:“睡吧,我真困了。我就不该同意你住我屋来。” “我们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替人卖命,当家的,你得好好想想我的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心说,这马恋山还真的是懂不少,他老奸巨猾的,带着他探墓,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还是有用! 第459章 心真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是马恋山一直在叨叨个没完没了。我逐渐也就习惯了,他叨叨他的,我睡我的。 第二天一大早杨钊就来了,到了之后,直接就进了我屋,一看我和马恋山的床挨着的,他笑着说:“你俩关系不错啊,睡觉都要在一张床上。” 我说:“杨师长,你看清楚了,这是两张床,中间有条缝的。” 杨钊看着马恋山说:“你收拾一下,我得带你出趟远门,有人要见见你。” 马恋山一听就慌了,说:“谁,谁要见我?” “当然是上峰,谁把你从军统那里弄出来的,就是谁要见你。” “姜老板吗?”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马恋山吞了口唾沫,说:“让当家的和我一起去吧,我这人胆子小,也不怎么会说话。” “老板只想见你,没说要见王医生。” 我说:“你去吧,没事的,你现在就是个宝贝啊,谁都想见见你。”m. 我知道马恋山是咋想的,他怕被杨钊在半路上给宰了。到时候说翻车了,车掉悬崖下面去了,怎么说都行。这莽莽秦岭之内,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有人知道。穿过秦岭到蓉城,从蓉城又到山城,这路远着呢,山路难行,出个事故啥的还不是简单的很啊! 我说:“坐车还是坐飞机?” 杨钊说:“先去长安,然后从长安搭飞机去山城。我估摸有几天就能回来了,毕竟探墓是大事,不能一直这么耽误下去。” 马恋山对杨钊说:“你和老板说说,让当家的和我一起去,当家的也参与了重生之术,还是他出的方案呢,不然我根本就没办法成功。” 杨钊这时候看看我:“这样的话,……” 我摆着手说:“我不想去,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汉水呆着。这里凉快,我听说山城能热死人,把人热得都去地窖里面藏着。”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是当家的,你得带我。我自己不敢去呀!” 马恋山看着杨钊说:“长官,你和老板说一下,多带一个人,压不垮飞机的吧!” 杨钊点点头说:“行,我去给老板打个电话,老板同意的话,我们这就往长安赶。老板说了,要尽快见到你,一刻都不能耽误。” 杨钊说完出去了。 我顿时大声斥责道:“马爷,你干嘛拉上我,我在这里好好的。” “我不拉着你,我死在半路上都没人知道。还有,我去了山城,可就不一定回得来了。到时候你得和老板说,龙山大墓从秦汉开始就有无数摸金校尉惦记,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探龙山大墓,离不开我马恋山,我必须跟你回来才行。我留在山城,生不如死!” “你太坏了知道吗?你想拉我下水。本来我没事,被你这么一搞,我这事情可就大了去了。你怎么能说重生是我出的方案呢?” 马恋山大声说:“本来就是你出的方案啊!我又没胡说。” “我服了你了,马爷,我真服了你了。我真希望飞机掉下去,直接把你摔死!” 马恋山这时候嘿嘿笑了,说:“所以我得带着你,要死,咱俩一起死!”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我真想一刀捅死他算了。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马恋山可不能随便就死了,姜老板那是什么人,姜老板要的人被我宰了,我还活得成吗? 杨钊很快就回来了,进屋就说:“怎么还没收拾行李啊!老板同意了,收拾收拾,走吧!” 我说:“大概呆几天啊!” 杨钊招手说:“别收拾了,走吧,到了山城需要什么买什么!” 我说:“我得拿着我的药箱!” 杨钊说:“你那药箱我看过了,那不仅是个药箱,还是个武器库,里面全是刀子剪子锤子凿子的。” “我是外科医生,我自然得有手术刀啊!这有啥好奇怪的?” 杨钊说:“用不着,到了山城什么没有啊!你带这些东西干嘛?再说了,没有人需要你去治病。” “这可说不准,我还是想带着我的药箱。” 马恋山随声附和道:“还是带上好,人有旦夕祸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点事。带着药箱,能救命。当家的医术出神入化,只要脖子没断,就能救活!” 杨钊不屑地笑了:“这也太能吹了吧!行了行了,走吧!” 我心说跟着马恋山是倒了血霉了,到了山城,见到了那位大老板,肯定得问我神庙的事情。 也不知道虎子招了多少,估计是全招了。杨钊知道了,大老板也就知道了,问我鬼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呢? 我也豁出去了,你问啥,我就说啥,这时候得有个好态度。那些可都是精明人,我放屁掺假都会被发现。和他们打交道,可不能耍花招,实打实的,才能保住我这条小命。 我和马恋山上了车,我俩都坐在后面。杨钊和司机坐在前面。 车随即就开出了大门。 马恋山嘱咐司机说:“司机长官,你慢点开,别翻车了。” “放心吧,我这老司机了。去长安的路我开了十几趟了,哪里有弯道,哪里有坑,我都记得清楚,不会出事的。” 杨钊说:“马恋山,你倒是活得仔细,我都没你活得精心。” 马恋山说:“活一次不容易,小心点总是没错。” 杨钊说:“你说得对。” 车出汉水城东门之后,一直往北走,上了官道,直奔长安。 到了长安的时候天都黑了,但我们还是上了飞机。这应该是专机,就在等我们的。我们上去之后,也就是十几分钟,飞机就起飞了。 到山城的时候是夜里十点。 下飞机之后又上了汽车,直接就带着我们到了一座老宅子。 进去大厅的时候,有一桌酒菜。 复杂招待的是个女军官,她说:“几位都饿了吧,先吃东西。老板在睡觉,你们吃完了,我去叫醒老板。” 杨钊说:“刘秘书,麻烦您了。”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麻烦的?你们这一路才辛苦呢,快吃吧。” 我是饿极了,上来就整了一碗大米饭开始吃。 马恋山和杨钊却喝起酒来,俩人整了一瓶葡萄酒,然后才开始吃。 我吃完了的时候,俩人酒还没喝完呢。一边喝,一边聊,我也是真服了,心真大啊! 等下见到老板,我倒是看看你马恋山怎么胡说八道。你还喝酒,你就不怕喝了酒嘴上没把门儿的,说错了话,把自己给坑了吗? 我放下饭碗说:“两位,慢慢吃,我吃完了。” 我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里,刚好有一份报纸,我拿起来看看。上面写的大多都是关于战况的,看样子,小鬼子打不动了,没后劲了。 我说:“再拖上几年,小鬼子自己就能把自己累死。小鬼子始终是小鬼子,失败是必然的。” 杨钊笑着说:“没错,现在局势已经僵持住了,小鬼子再也不能前进一步。很快就会发生逆转,等小鬼子被我们打跑了,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 第460章 深谈 吃完了,有人过来把桌子直接抬出去了,而不是收拾碗筷。 这样抬走了倒是痛快的多。 接着,女军官进去了旁边的一扇门,过了有二十多分钟之后,女军官出来了,说:“老板叫你们三个一起进去。” 我站起来,女军官带着我们穿过了两道门,最后又拐弯穿过了一条很长的通道,最后到了一间很大的密室里。 这里布置的像个书房,坐在书桌后面的,是一个四方大脸的男人。气势很足,看着还是很正派的。从眉宇间,我能看到正气长存。这不是个坏人。 杨钊规规矩矩敬礼,我和马恋山弯腰。 他打量着马恋山和我,没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 女军官给我们倒了水,摆在了茶几上,然后让我们坐在了沙发里。 我们三个并排坐下。 女军官把椅子从书桌后面搬了出来,放在了我们对面。姜老板这才坐在了里面,看着我我们说:“我猜一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一百多岁的马恋山,这个文质彬彬的,就是王医生,我没猜错吧!” 杨钊说:“您都猜对了。” 我和马恋山纷纷点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茬。 姜老板说:“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骗局,马恋山,你怎么证明你一百多岁了呢?我始终觉得这是一个故事。”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没办法证明!不过这次重生,王医生是参与者,他亲眼见证了一切。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都活着呢。” 姜老板点点头说:“怎么保证不是你俩合伙骗人呢?你们想靠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获得荣华富贵。”wap. 马恋山摇摇头说:“我倒是想苟且偷生,我不想荣华富贵,也不想高官厚禄。活着是我唯一的目标。” 我说:“我的档案姜老板您应该都看过,我做过什么,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吧!” “你对国家是有功的,你忍辱负重,在平京做了很多大事。这一点,杨钊也清楚,包括军统和国家防卫部,都清楚。” “我是个医生,我永远都不会缺钱,我更不会为了当官来编故事。我要是想做官,我不需要编故事。我有能力,有阅历,而且,我有一颗忠心。” “听说你和陈少卿是同乡!” “离得不远,当初是我把他带到平京,这才到了张大帅的营帐里当了兵。” “所以啊,我不相信马恋山的话,我相信你王医生的话。这重生之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叹口气说:“不瞒您说,我也解释不清。但是我能大概了解其中的逻辑,这人的魂,无非就是记忆,靠着什么记忆呢?就是我们的脑子。脑子为什么能记住东西呢,因为脑子能装下一些信号,记忆应该是以信号的模式储存在脑子里的。就像是一本书,书上的文字就是信号。只不过这个信号是什么样的,以什么方式存在,我还搞不懂。但是大概率和电有关,应该是电讯号。比如我们的电报,也是一种信号。” 姜老板说:“你这个说法我是赞同的,灵魂应该就是这种信号的模式存在的。” “您有朝前的思维,姜老板,一般人理解不了我的话。” “你接着说。” 我说:“马恋山之所以能重生,就是因为这种信号被转移了。是通过强电流,也就是闪电,击中了他的本体,然后带着他的灵魂到了另一个身体里,本体瞬间就被点击而亡。但是后面这身体很巧合地活了下来。是我救活过来的,救过来之后,他一说话,我就知道,这就是马恋山。” 杨钊说:“老板的意思是,你该不会被马恋山给骗了吧,这会不会是马恋山设的局呢?” 我摇着头说:“我还是有判断能力的。不要低估我的智商!那五百活尸,经过我的抢救,活过来三百,死了两百,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亲手所医。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这三百人的口粮问题,过了今年,明年我们开荒种地,就用不着出来找粮食了。是老陆在守着我们的家,不然我也不会放心出来。” 杨钊说:“老陆是战斗英雄,他残疾了,我们没照顾好他呀!” 姜老板盯着我说:“粮食的问题,我给你解决。但是有两件事,你帮我解决。第一,就是龙山大墓,必须给我探出来。我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两千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成功打开这座大墓呢?传说,这龙山大墓里,有一颗龙珠,这颗龙珠含在墓主人的嘴里,滋养着墓主人,让墓主人死而不僵,死而不腐,千年之后,便能化身为龙。” 马恋山摇着头说:“这太玄了,这不是龙珠,这是龙种啊!” 我也摇着头说:“这不太可信,千年不腐倒是有可能,人变成龙,这有点说不过去。人倒是能变成鬼我才信。因为我真的见过,也经历过。严格来说,那也不算是鬼,只能算是一个寄生虫吧!寄生虫一点点吸收了人的大脑,让一个人的大脑长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于是,有了人的思维,成了鬼。这种方式是有效的,成功率也很高,脑子还是人的脑子,只不过是被寄生虫一点点替换了身体。这种方式的重生,我也见识了,要是谁愿意,我愿意帮忙让他这样活下去。只不过,会变成条蛇一样的生物,长着四条腿。” 杨钊顿时大声说:“能画一下吗?” 我站了起来,对姜老板说:“我可以用一下您的书桌吗?” 姜老板说:“王医生,您请。” 书桌上有笔墨纸砚,展开铺好,女军官为我研墨。 好了之后,我拿起笔,画了一个鬼的样子。 画好了之后,我说:“就是这个鬼样子。不过这种鬼有个本事,能入梦。能进入别人的梦里,这种能力挺可怕的。还有,这种鬼是没有繁殖能力的,这就是个寄生虫,繁殖需要大巫师去培养才行,具体怎么培养,我没细问。问了,大巫师也不会说。对了,他们每年都需要吃大巫师炼制的丹药,不然就会死。所以,这些鬼,活得也不自在。” 姜老板说:“这个鬼样子,还要受人摆布,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说:“是啊,所以啊,我觉得这么活着的意义不大。了无生趣,还不如安详地死去,入土为安。除非有放不下的心事,不然我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活法。” 姜老板说:“我听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把这种鬼,变成人的样子。” “化形之术,也不是谁都行的。大巫师成功了,也只是披了一张人皮而已,她内在还是个鬼,见不得光!”我说,“大巫师是个女的,没有繁殖能力。也就是说,要是男人,即便是有了人形,我觉得还是没有什么繁殖能力的吧!” 我知道,这都是虎子交代出来的,告诉了杨钊,杨钊自然如实汇报。 姜老板点点头说:“还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寄生虫竟然能取代人体,劫掠人脑。然后独立成一个个体存活。” 我放下笔,坐回了沙发。 接着,姜老板看着马恋山说:“马恋山,你成功了两次,你觉得是运气还是有别的因素。我听说,你儿子因为这件事差点就死了,要不是王医生,你儿子已经死了。” 马恋山叹口气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实验,用别人实验,总是以失败告终。全都失败了,我都记不清失败了多少次了。我甚至怀疑这个办法是不是可行,但是我不死心啊!这才赶着五百活尸进了吐蕃大山里,我想安安静静在那边搞研究,等研究透彻了,也就可以造福咱们大家了。” 姜老板呵呵笑着说:“你还想着大家呢啊!这很好,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想法。王医生,马恋山,你俩把重生当时的情况详细地和我说一遍,然后画个图出来,这样看着更直观一些。马恋山,你把上次成功的事情,也详细地说一下,然后把图画出来。王医生,还是你先来吧。” …… 第461章 十三太保 我们足足在这里和姜老板汇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他问得很具体,很详细,把所有的事情都问到每一个细节。并且,亲自做了记录。我不得不感叹,他是一个极具耐心的人。 马恋山和我轮番被询问,到了中午的时候,总算是结束了,给我们准备了饭菜。吃了之后,那女军官带着我们进了宿舍。这都是单人宿舍,我和马恋山、杨钊都是分开的。 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情况,总之,我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十点。 我刚坐起来,那女军官就敲门了。我甚至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怎么会这么敲呢? 我出来之后,被单独带去了姜老板的书房,在里面又接受了一遍询问,都是一些很具体的问题。 倒是不难回答,我都如实回答就好了嘛! 最后,姜老板问我:“王医生,你在蓉城经营医馆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去了吐蕃呢?” 于是,我只能把这个故事如实汇报一遍。 姜老板是个精明人,但凡我说一句谎话,都会被他拆穿。那我就是对他不老实,不忠诚,我什么下场可就不知道了。 于是,我从镇魂铃说起。就这样一直说到了吐蕃神庙。在神庙里是怎么生活的,是怎么经营和管理的。包括地下城里的情况。 但是我没说李炎和我的关系,这件事只有我们核心的人知道,虎子是不知道的。 李炎和我的关系要是说出去,后果无法预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只是隐瞒了这一件事,其它的,我全说了。不说也不行,虎子那犊子基本全知道,他说了,我不说,那我就会很被动。 从中午一直谈到了晚上,女军官把我送回了宿舍。 饭菜都是送到宿舍的,还有一壶酒,但是我没喝。我其实是戒酒了的,除非有必要,不然绝对不沾。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除了去厕所和去洗脸,根本就不出宿舍的门。 我想,接下来应该是姜老板和马恋山、杨钊的谈话。 我在这里又等了两天时间,总算是又让我见到了马恋山和杨钊。 我们又到了那间客厅里,在里面摆了一桌酒席。 杨钊坐着说:“坐下,我们吃。吃完上路。” 马恋山听了一哆嗦:“上路?” 杨钊白了马恋山一眼说:“回长安,然后回汉水。你以为去哪里呀?” 我笑着说:“马爷以为要去见阎王了呢。”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我现在一听这种词就浑身哆嗦,以后咱能不能别说上路之类的词,咱们说回家。” 我说:“吃完送你回老家!” 马恋山指着我笑着说:“当家的,你成心吓唬我,不带这么玩的。” 我们三个笑着吃吃喝喝,吃完之后,桌子又是被抬了出去,女军官亲自开车送我们到了机场,亲自把我们送上了飞机,看着飞机起飞。 我从窗户往外看着这个女军官,心说,她到底姓甚名谁啊,长得还行。 到了长安飞机落地的时候,马恋山长出了一口气说:“总算落地了,我真怕这玩意从天上掉下来,这东西他就不出故障吗?一旦坏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活活摔死啊!” 杨钊不屑地说:“行了你,就你命值钱,我们的命都贱!” 我们回到汉水的时候又是晚上。 一回到师部,杨钊就呼出了一口长气。在他的大办公室里,我和马恋山坐着喝水,他掐着腰在我俩对面站着说:“这几天没干啥,咋就觉得这么累呢?老马,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姜老板说了,暂时把你交给我,让我务必要保护好你的安全。还有你啊王医生,你也不能出事,你俩要是出事了,姜老板要我的项上人头!” 我说:“既然这样,还不如不放我们回来了,就把我们留在山城算了。” 杨钊说:“是我要求把你们带回来的,你们不回来,谁帮我探龙山大墓?这龙山大墓两千多年都没有人打开过,我需要你们这样的能人才行啊!” 马恋山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你说咱们把龙山上的树全伐了不就行了嘛!到时候一把火烧了山,我看看这山上还能有啥!” 杨钊点点头说:“好办法,你去伐吗?” 马恋山看看我,又看看杨钊,说:“有问题吗?这树不好伐吗?” 杨钊说:“难道你觉得以前的人不如我们聪明吗?这龙山上有鬼。当地人都清楚,龙山上的一棵草都不能动,伐一棵命树,就要死一个人。我问问你马恋山,你们父子三个换三棵树,你愿意吗?” 马恋山的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似的,他说:“那我肯定不愿意,不过我有点不信邪。怎么就要三条命了呢?我们白天去把树砍了,然后回家。这鬼能追家里来杀了我们吗?” 杨钊说:“你可是试试,反正当地人谁也不敢动龙山上的命树。” 我说:“马爷,这事儿别带上我,我信邪,我不动龙山的树。” 马恋山嘿嘿一笑说:“我自然也不动,我让活尸去砍。找几个死刑犯,我要炼尸。炼成活尸,然后我们看着活尸去砍树,砍完了,就算是有鬼,也找不上咱们,这鬼要是愿意找,就去找活尸算账吧!” 杨钊看着马恋山笑着说:“马爷,我觉得你的办法可行啊,王医生,你觉得呢?” 我说:“有那么多死刑犯吗?这汉水城才多大啊!哪里有那么多死刑犯?” 杨钊说:“我们可以从长安调过来一些,包括死刑犯,无期徒刑的,有姜老板的指示,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点点头说:“那行吧,那就这么定了。这炼活尸,需要几天呀?” 马恋山笑着说:“只要三天就好,两位,你们就瞧好儿吧!” 五天之后,马恋山真的就弄出来了十三个活尸,他说这是他的十三太保。 这十三个活尸都是死刑犯,长安,五陵原,汉水城,反正附近的死刑犯和无期徒刑的都弄来了汉水。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对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同情心,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就当是最后发挥点余热吧。 第五红英看着这些活尸,笑着说:“马爷,您在赶尸界自称第二,估计没人敢说第一吧!” 马恋山说:“马家赶尸家族,不是浪得虚名。一人一把斧子,去砍树。我倒是看看这龙山,到底有什么鬼!” 杨钊说:“物资我都已经运送到了龙山古镇,那里面已经没人住了,但是还有很多老房子可以住,修一修,刚好做我们的基地。” 我说:“我们探龙山大墓,不会有人反对吧!守墓的人不会给我们捣乱吧!” 杨钊说:“这一点你放心,守龙山大墓的人早就不知道这龙山上埋得是谁了,他们才不在乎呢。” 英子英姿飒爽地站在我的面前,笑着说:“老王,我们又合作了。明天我们正式进驻龙山古镇,有件事也许你不知道,我第五家族前前后后有十七个人进了这龙山没出来,我也想知道,这龙山到底有什么!” 第462章 一座浮桥 车是没有办法开进龙山古镇的,另外探墓这种事,人多了也没什么用。 杨钊只带了一个警卫连,一百人左右。 加上我带了二十人,还有马家父子三人,和十三太保。 总之,就是这么些人了。 另外,还有大量的死囚从各个地方往汉水城押送,都是给马恋山准备的活尸材料。 不得不说,姜老板对这次探墓非常重视,他是想要龙珠,还是想发财,或者是既想要龙珠又想发财呢? 不管他怎么想的,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马恋山不能随便就死了,除非是自然死亡,不然,我们一定会接受调查的。 这次最遗憾的是,虎子不和我们一起探墓,他负责运送物资进来。 要进这龙山古镇,需要翻过一道很高的山梁。以前这里明显就是一条路的,两边的山可能是因为地震塌了,直接就把这条路拦腰截断,这龙山古镇彻底和外界失去了通道。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古镇的人全都搬到了外面。 这龙山下,留下来这么一片不多不少的建筑。而龙山就在这片建筑的西北方向,这是一座看起来很突兀的大山。周围有几个山头围着它,就像是它的护卫一般。 马老大说:“当家的,这地方有点邪性!” 我说:“这还没进去开始干活呢,你就邪性了?” 马老大说:“真的很邪性,这地方有问题啊!” 英子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不邪性,要你们来干嘛!你们早就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我们住的地方,杨钊已经给我们找好了,这是一座古代的老宅子,看起来以前应该是个窑子。 不过这窑子修得不错,墙是用精心打造的方石垒起来的,石缝里是三合土,现在捏着还是很结实。屋顶是粗壮的木料,这木料千年不腐,也不知道这是啥材料的。这木料只要不腐,屋顶的瓦片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到现在,这屋子还没漏水的迹象! 我说:“这房子不错啊!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窑子!” 杨修说:“这座古镇,就这窑子看着不错,我们就住在这里。你说也奇了怪了,这房子修得都这么结实,这屋顶到底什么材料啊!” 马老大对马老二说:“老二,你蹲下,驮着我,我看看这是啥木料。” 马老二说:“我去拿高凳就行了,还驮着你干嘛呀!” 马老二搬了一个高凳过来,马老大站上去,仔细观察大梁,看完了之后下来,摇摇头说:“没见过这木料,竟然不招虫子,不裂,也不收缩膨胀,这么稳定的木料,这是宝贝啊!我觉得这木料比楠木都要好上十倍。” 英子小声说:“我觉得这是命树。”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我也觉得!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除了命树,这附近也没有这么粗这么直的料了。龙山上的命树长得又高又大,只有命树才能用来修房子。” 杨钊捏着自己的下巴说:“这么说的话,以前这命树是可以砍伐的,是后来才闹得鬼!你说是不是因为闹鬼,这古镇的人才搬走了呢?” 我顺着他的话说:“杨师长说得有道理啊!也许不是因为山塌了堵了路,也许是因为闹了鬼,古镇的人才走了。” 马老二一拍胸脯说:“我就不怕鬼,什么他娘的鬼见了我,也得怂!没听过吗?鬼见恶人怕三分。” 马恋山大声呵斥道:“别吹了!这不是逞能的时候,这里要是那么容易就进去,两千多年了,早就被人给盗了。这里不是那么容易就进得去的。” 等我们多安顿好了,也就傍晚了。 杨钊是个急性子,他说:“咱们先去龙山下看看吧,天黑前还赶得回来。” 马恋山说:“杨老总,咱还是明天一早去吧。你看着天还亮着,但是太阳在西边,你到了山脚下,就没太阳了。没太阳,阴气太重。” 杨钊说:“难道你还真觉得有鬼啊!” 英子说:“即便是没有鬼,这时候也不适合去龙山,还是听马爷的,我们明天一早去。” 杨钊看着我说:“老王,你觉得呢?” 我自然是顺着杨钊了,我知道这里谁说了算。我说:“我觉得现在去看看也没啥,要不这样,马爷,英子,你们在家里收拾收拾,准备咱们的酒菜,我和师座先去瞅瞅,就在外面站着瞅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英子说:“你们要去就去吧,带俩人一起去。” 其实我也知道,这时候去龙山不是个好主意,但是杨钊要去,我就得带他去。我得让他开心啊,让他觉得,只有我才最懂他,我是他的知己加同志。 龙山离着古镇只有一里路,不过在龙山下有一条河,河面上有一道索桥。索桥上是四根铁索,铁索中间有加强钢筋支撑,每隔五米左右,就有一根,这样就能让铁索保持合适的距离,不会互相靠近,也不会互相远离。 这铁索上以前应该是有木板的,只不过现在木板都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在历史长河中腐烂掉,落到了河水中。 河水湍急,这要是掉下去,会水也够戗。因为这河水不深,有很多石头都露在外面,掉下去摔在石头上那肯定得摔死。 摔不死再落尽水里也淹死了。 要是掉水里,会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就跟桌球一样四处碰壁,撞不死,也会撞晕,或者撞断胳膊腿,然后淹死在水里。 杨钊说:“不至于还要修桥吧,我们能爬过去!” 我摇摇头说:“还是修桥吧,我们一百多号人加上十三太保,指不定谁就掉下去。掉下去这命可就没了。” 杨钊说:“最少耽误一天,明天需要去砍树,然后一点点修到对岸,人多了施展不开,人少干活又慢。一天能干完就不错了。” 我点头说:“直接用原木修,用铁丝绑,桥修好了我们遇到什么事情,万一遇到危险,撤退也方便。” 杨钊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看了一下,放下望远镜,再看。 他随后把望远镜递给我说:“你看看,这真的挺吓人的。” 我举着望远镜一看,对面的树上一张张人脸在对着我们,这就是树上结得那种危险的果子。 “人头果啊!”我说。 杨钊说:“冷不丁一看,真的吓一跳!还以为都上吊了呢。” 我看着河对岸的这些大树里面,隐隐约约见到了一个个的坟头。我说:“和传言一样,这里面有很多坟!” 杨钊说:“回去吧,明天我们修桥,后天我们就能到龙山下,看看这龙山的真面具了。” 转过身去,杨钊突然说:“你说这桥以前是干嘛用的?” 我说:“运木头的,从龙山砍了树,拴上绳子,拉着树过河。人走在桥上,木头在水里。” 杨钊点点头说:“没错,龙山古镇就是这么修起来的。看来这树也不是不能砍,这传言未必是真!” 第463章 不要脸的马恋山 我和杨钊回来之后和大家说了下情况,马恋山说:“我看古镇里有不少房子,我们拆一些房子,用椽子去修桥就好了啊,砍树,那太累了。你们觉得呢?” 我摆着手说:“开什么玩笑,好好的房子就拆了吗?你还真的是拆了东墙补西墙,那些房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呢。” 英子说:“我也不赞同拆房子,咱还是去伐木修桥吧。反正就是索桥,把木头铺满了能走人就行了。要是能砍命树,我们也用绳子往这边拉。” 杨钊说:“我觉得,树没有不能砍的。树又不是人,怎么就不能砍?很多事都是以讹传讹,越穿越邪乎,我们就砍他几棵树试试,还能怎么样呢!” 我揉着眼睛说:“房间都分配好了吗?我住哪一间?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英子说:“不吃点东西啊!” “回屋随便吃点,我带了干粮。” 英子对着我一摆手说:“跟我来吧!” 我跟着英子往里走,这里面还真的就有很多房间。 英子笑着说:“这都是给以前的恩客准备的吧!” “肯定是,这一间挨着一间的,像是住宾馆。” 她带着我进了左边一间,里面是一个折叠床,大扫过了,还洒了水,挺干净的。 她说:“你就在这里吧,我在你对面,有事的话,喊一声。” 我嗯了一声,把药箱放在床下,把背包放在床上,打开,拿出一张大饼和一壶水,我咬一口饼,喝一口水。 英子把马灯给我点上了,没处挂,刚好有个壁龛,以前应该是供奉神佛的。她把马灯放在上面,刚好照亮我这一片。 “你就吃这个呀!”她说。 “我有些累了,吃完就睡!这一天走了太多路。” 英子说:“可不是么,大多数的兵都睡着了,这一天赶路,带那么多装备,把人累够呛。尤其是带了很多炸药和弹药过来,像是要打仗似的。” “带炸药我理解,但是带弹药做什么呢?打谁呢?” 英子摇摇头说:“不知道,现在虎子带着人源源不断往这里运物资呢,用人背,用马驮,这地方,太难了。” 我嗯了一声说:“要是不难,也就不会两千多年没人成功打开过。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难道比上次我们在夜郎城还要难吗?” 英子小声说:“别提那件事,那是个秘密!” 我点点头。这才意识到,那里还有很多金子呢,只要去的人足够多,装备足够强大,那些小狐仙不是我们的对手,这秘密要是泄露出去,那些小狐仙怕是就活不成了。 那就是造孽啊! 英子指着外边说:“我出去了,给你带上门。” 我发现这门还是很好,门板一点没有腐烂,这门应该也是用命树的材料打造的。 她出去,关上门。我上了门闩之后,把马灯拎过来,挂在了床头,把火撵到最小,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有人敲门。 “当家的,是我,马恋山。” 我说:“明天再说吧,我这困得难受。” “几句话,说完就走。” 我没办法,又把马灯重新点亮,拎着去开了门。 马恋山和贼一样进来,进来就插了门。 他拽着我到了我的床边坐在了床上,小声说:“当家的,我观察了一下,我们跑吧。一直往南跑,翻过前面那座山之后,往东跑就能到汉水河,我们顺流而下,肯定能找到人家。” “我二十个兄弟呢!一起跑吗?” “就咱俩,我儿子我都不管了,咱俩跑了算了。直接回吐蕃,谁拿我们也没办法,就算是他们派兵去找我们,也打不过我们的。我看了,他们的兵,和老陆训练出来的兵比,差远了。” 我摆着手说:“我不跑,我不能丢下我兄弟。马恋山,你跑什么呀!不就是探墓么!明天修桥,后天你让你的活尸去砍树,我们先试试水嘛!” “首先,很危险。探成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大墓搬空了之后,我们会被带去山城,我俩可就永远没有机会拥有自由了。你懂吗?自由多重要,你懂吗?二十兄弟算什么?咱家里有几百号兄弟呢!” 我摆着手说:“你愿意跑你自己跑,我可定不跑!” “当家的,今晚是个机会,凌晨时候,都睡得死,我们俩肯定能跑出去呀!” “你自己跑嘛,我不拦你!” 马恋山小声说:“不瞒你说,我自己没把握啊!遇上个坎儿,连个推我一把的人都没有。我俩就行了,我把你推上去,你再放绳子把我拉上去。俩人就能成事,一个人,很难逃掉的。” “你找你儿子逃嘛,你俩儿子。” “连个原因,第一,我那俩儿子都是废物,根本不顶用。其次,这要是被抓到,那我们父子三个,可就都没有出头之日了。也许我那俩儿子会被枪毙,我会被关起来。这风险太大了。但是当家的你行啊,你这身手,深不可测,我俩做搭档,万无一失!” 我叹口气说:“是啊,你老谋深算!我身手矫健,我俩是能逃出去。但是我俩出去,兄弟们怎么办?我是绝对不会丢下兄弟们的。” 马恋山也叹口气说:“你不带我,那我也只能留下了。当家的,你会后悔的。” “马爷,您回去吧。我不会丢下兄弟们一起逃的。” 马恋山要走,但是到了门口又回来了,他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们要是不逃,我们得把虎子给弄死!我恨死他了,我要把他变成活尸!” “虎子负责运送物资,包括以前那三十个弟兄,他们当牛做马,给杨钊卖命呢。你把虎子弄死,杨钊不会放过你。” “咱来阴的啊!”马恋山这时候小声说,“给我个下毒的机会,只要他虎子喝了我下了毒的水,他就没个跑,被我拿捏得死死的。只是这不大可能啊!他不会喝我递过去的水,他知道我恨他!” “马爷,您先回去,咱先睡觉。日子长着呢,收拾虎子这事儿不能急,我迟早也是要收拾他的,我最恨的就是叛徒。”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是啊,竟然敢出卖我们,他是活腻了!说心里话,杨钊当他是个什么东西?当他是个屁!他死了,连个水花都起不来,白死!只要不是死得那么明显就行。” 我点点头说:“马爷,我得睡觉了。咱有事以后慢慢商量,我很困,这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马恋山打着哈欠说:“我也困了,这样吧,我还是搬来和你一起睡吧!” 这个马恋山,竟然把折叠床搬到了我屋,又和我一起睡来了。 这家伙,老奸巨猾,还他娘的不要脸!我拿他实在是没辙啊! 第464章 半夜的唱戏声 马恋山要逃跑这件事,其实我还是能理解的,但是丢下儿子自己跑,这我就有点不理解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种人对亲情应该没有太大的感觉,一百多岁的人了,什么都看得淡了。 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再说了,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按照马恋山的说法,他有钱,而且有的是钱。 他这一百多岁的人了,赚钱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的,就说炼活尸这一手绝活,就能给他带来不菲的收益。 这马恋山是赖上我了,他是真的没想过我想让他死。他这么认为,完全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他觉得我想让他死的话太简单了,不救他就行了。 他也许觉得,我还用得着他,他会不会觉得我也想和他一样永生呢? 马恋山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我是听着他的呼噜声睡着的。 第二天,我带人去砍树。 有人砍树,有人锯。 马恋山一直就跟着我。 我是亲手干活的,他不,他什么都不干,最后就是给我们干一些递水和发烟的事情。 马恋山舍得花钱,买了很多香烟。见到抽烟的人就会给他发一支,自然而然,大家对马恋山就没那么多的敌意了,甚至有些人对马恋山有了好感,说马恋山这人,还挺大方的。 我们喜欢胳膊那么粗的杆子,锯成两米长的段子。然后一段一段绑在索桥上,速度开始很快的。 主要就是看运输的速度,运过来多少,基本就能绑上多少。 一天之内,这桥就修起来了。在天黑前,我们竣工了。 不过大家也是很累的,到了晚上吃了饭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我也累,不过马恋山不累。 他说:“你说这个杨钊,有点意思,一个师长,竟然自己动手干活。这个人没啥官架子啊!” “倒是你,一天啥也没干,这里走走,那里走走,就把这一天给过去了。” 马恋山笑着说:“我给大家送水发烟,这也是工作。总要有人去做的嘛!再说了,我的长处不是去锯木头,我是赶尸。我是十三太保也跟着搬木头了吧,效率是差点,但是他们不累啊!” 我说:“这样的天气,他们能活多久?” “我觉得活五年没问题,汉水这地方,气候好,不容易死活尸。”马恋山说,“明天你就看我的吧,我让活尸去砍树,我倒是看看,这鬼能找活尸什么麻烦。” 我说:“鬼会找你麻烦的呀!鬼知道你是赶尸人。” 马恋山说:“鬼要是这么聪明,那还是鬼吗?那就是妖精了。就像是地下城的,那都不是鬼,那全是妖精。” 我这时候洗完了脚,去倒洗脚水。 马恋山立即过来端起盆说:“我去倒嘛!” “马爷,真不用,我又不是皇上,你干嘛这么伺候我?” “我的命全靠您了呀,当家的,您可得保护我的周全,我要是死了,你也有麻烦。姜老板可是点了名的,我俩都不能出事。” 说着,他端着洗脚盆出去了,很快就拎着盆回来了。 “都睡觉了,这一天,都累够呛。” 我躺在了床上,我说:“我也累够呛,我也得睡了。” 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马恋山推我,说:“当家的,当家的。” 我睁开眼坐起来,看到马恋山拎着马灯在我床边。 “当家的,你醒醒!” 我说:“你干啥呀!这几点了呀。” “半夜里。” “大半夜的,你梦游啊!” “当家的,你听听,好像有动静!” 我听了听,没听到什么。 我说:“什么动静!” “唱戏的动静,不远,是个女的,唱得挺像样的,你没听到吗?” 马恋山把鞋给我摆正了,说:“当家的,你信我的,你下来。” 我踩着鞋,被马恋山拉着到了窗户前,他小声说:“你听!” 我这一听,还真的有唱戏的,像是秦腔! 是个女的唱的,声音虽小,但听得清楚。 唱词如下: 人是人来鳖是鳖, 喇叭是铜锅是铁。 老子英雄儿好汉, 他大卖葱娃卖蒜。 丑人自有丑人爱, 烂锅盖上烂锅盖。 出门看天色, 进门观脸色。 不会烧香得罪神, 不会说话得罪人。 不知黄连苦,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哪知蜂蜜甜。 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 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不管是黄牛还是花牛, 能拉犁的就是好牛。 白了、黑了,晴了、阴了, 饿了、饱了,穷了、富了, 老老少少只图个快快乐乐。 笑了、哭了、对了、错了, 笑了、哭了、对了、错了, 男男女女只图个快快乐乐。 马恋山说:“这是唱的当地小曲,叫实话实说。很好听,关键这是个女人唱的,来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英子。你觉得这是英子在大半夜唱小曲儿吗?而且唱了一遍不够,又唱了一遍。一遍接着一遍的这么唱,你不觉得可疑吗?” “那你什么意思?” “这里还有女人,而且是当地女人。一个喜欢在半夜里唱小曲儿的当地女人。” 我把鞋提上,我说:“那咱得看看去。” 马恋山笑着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当家的,万一是鬼呢?” 我看着马恋山小声说:“马爷,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鬼!我说得是真正的鬼。” 马恋山点点头说:“那咱们走。” 我披上衣服,马恋山我俩就出来了。 这刚到街上,就看到英子拎着个马灯站在街心。我和马恋山走了过去,我说:“英子,你也听到了吗?” 英子说:“这秦腔唱得很正宗啊,但这里是没有人住的呀!难道这里还有守墓人吗?关键是,这大半夜的唱个没完没了,这是在告诉我们,这里不是没人管,而是有人的。这是对我们的警告吗?” 小曲儿还在唱着,在前面大概三百米左右。 我说:“去看看就知道了!是人是鬼,得先见见吧!” 我们三个人拎着两盏马灯沿着街道往前走,三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我们到了之后,看到的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像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大门口。 大门两侧都是门房,中间是门楼子,大门很宽,以前肯定是上了漆的,现在漆都掉了,但还是能感觉到当年的辉煌。 这大门做的很精致,关得也很严实,带咬口的,所以,没有门缝。 我们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但这小曲儿就是从这里面唱出来的。现在一直还在唱着。 英子从身上摘下来绳子,上面有爪,她一扔就扔上了门房的屋檐。英子看着我说:“你上还是我上。” 我说:“我上!” 第465章 老宅 我抓住绳子,顺着绳子爬了上去,一直爬到了门房的屋顶上。 这是个尖子房,中间高,南北都有坡度,我踩着瓦片往上爬,一直爬到了屋顶上。 借着月光,我看到院子里杂草丛生,不过稀稀零零,只不过是从地板缝里长出来一些。 地面铺满了石板,在院子的中心,还有一个池塘,池塘里有水。水里似乎有鱼,我刚一上来就听到水里哗啦一声响。 我明白这池塘是干嘛用的,这池塘大概率是用来防火的。 周围全是木质的房子,这要是着了火,没有水的话,一烧可就烧光了。有了这个池塘,就保证能在早起把火扑灭。 小曲儿就是从这个院子里飘出来的,现在还在唱着。我试图听出这曲儿出自何处,偏偏什么都听不出来。不过突然,有一盏灯在正房亮了一下,只是一下之后,又暗了。就像是有人拉开了窗帘看了外面一眼,随后又把窗帘给拉上了似的。 这可把我吓一跳,我没敢动,趴在屋顶足足趴了两分钟,眼睛死死地盯着正房那扇窗户。 不过就是亮了那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亮光了。 马恋山在下面小声说:“当家的,什么情况啊!” 小曲儿这时候,不唱了。 我爬过屋顶,跳到了院子里,然后回过身打开了大门。这大门打开的时候,吱嘎一声。 这声响实在是太大了,屋子里就算是有人,也被吓跑了。 不过从刚才小曲突然不唱了就感觉得到,里面唱小曲儿的女人发现了我们。即便是没有这开门声,她怕是也知道我们来了。 英子拎着马灯照着前面的杂草,她说:“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我说:“刚才正房屋子里,亮了一下灯。就一下,好像是有人掀开了窗帘,看了外面一眼。” 马恋山伸着脖子看着里面说:“这全是草,保不齐里面藏着毒蛇,蝎子什么的,咱们还是回去吧,天亮了再来也不迟。” 英子说:“马爷,你胆子未免太小了吧,至于的吗?”. 马恋山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 英子不屑地切了一声说:“我倒是看看这里面有啥!” 英子穿得是军靴,她倒是不怕猜到毒蛇蝎子的,我穿得也是一双厚底的翻毛皮鞋,这种鞋更适合在山地行走。马恋山穿得是千层底的布鞋,倒不是不给他皮鞋,他说穿不习惯。穿一天皮鞋,晚上脚又疼又麻。 英子打着马灯走在前面,我跟着英子。 草本来就不厚,地上一层石板,这里不太可能有什么毒蛇、蝎子的。 马恋山一看我俩往前走了,他也就拎着马灯追了上来,说:“当家的,你等等我,我给你照着路。” 他追上我,和我并肩而行。 我俩跟在英子后面,一直走到了水塘边上。 英子拎着马灯照着水面,水里面出现了马灯的影子。 水塘不大,里面没有水草,这水是流动的水,水从东边的一个方形的水窟里流出来,流到这个水塘里,然后从下面一个水窟流出去。 马恋山说:“这水池修得不错,这院子风水多好啊!这是朱雀位啊,这肯定还有后院,后院的最后面是后花园,后花园里一定有座小山,那是玄武位子。水从东边而来,这院子外面应该有条小溪,那是青龙位。这院子西边就是条直道,那是白虎位。不得不说,修这院子的人,还是很懂风水的。” 英子哼了一声说:“马爷,你就别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风水堪舆,你不行。你还是好好研究你的活尸吧。” “对对对,摸金校尉的风水堪舆之术,冠绝天下,尤其是五陵原第五家族的人。” 英子突然问了句:“谁告诉你我是第五家的人?” 马恋山听了也是一愣,他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有人告诉我的。怎么了嘛!” “谁告诉你的?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蝎子知道,杨钊知道,他俩绝对不会对你说的。还有谁?” 马恋山说:“这很重要吗?我真忘了是谁对我说的了。” 我说:“还用说么,肯定是军统的特务说的,军统的人贼得很!最关键的是,马爷人缘儿不错,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 英子哼了一声说:“我看他们也是显得,说这些干嘛?他们难道不知道保密条例吗?让我知道是谁,看我怎么收拾他。” 马恋山说:“英子,都怪我,这事儿还是不要闹下去了。你要是不开心,你就抽我俩嘴巴。得了,我自己抽,这叫自罚!” 马恋山抬起手啪啪用力抽了自己俩嘴巴,一边抽一边说:“叫你多嘴!” 英子说:“行了,你这样把人都吓跑了。这个女的小曲儿唱得不错,这黑灯瞎火的,她能跑哪里去?我们找找,肯定能找到她。不是说正房屋有亮吗?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准人家就在屋子里坐着梳头呢。” 马恋山说:“英子,别说了,大晚上的梳头,也怪吓人的。” 我们三个绕过了池塘往里走,到了正房门口。 门是两扇的门,以前是有门帘的,不过现在门帘早就化成了飞灰,不过这门一点毛病没有。吱嘎一声,我把门推开。 英子拎着马灯往里一照,这是一个大厅。 正对着大厅的应该是后厨,两侧有卧房,数了数门,有四个卧室。大厅分两个区,餐厅和客厅中间叠着一个屏风。 此时的屏风是叠起来的,这样看起来更宽敞一些。要是吃饭的时候,可是拉开这屏风,这样就不影响在客厅坐着的人喝茶了。客厅的人也不会影响到餐厅的人吃饭。 不得不说,这设计还是很不错的。 我说:“马爷,这建筑大概是什么时候的?” “明朝的吧!看着像是明朝的。” 英子说:“不用像,这本来就是明朝的建筑风格!不过,这可没有窗帘。” 我指着右边后面的屋子说:“会不会是那间屋子,那女的拎着灯出来到了客厅照了一下,就回去了。” 右边两个卧房,前面的窗户朝前开,后面的朝后开。要是那唱小曲儿的女人住在后面的卧房,点灯的话,我在前面是看不到的。不过她要是拎着灯出来,那么我就能看到了。 英子这时候说了句:“姐姐,你在吗?我们不是坏人。你要是在的话,应个话!我们是听着你的小曲儿来的。” 英子说完了,并没有人回话。 马恋山指着说:“要是住了人,肯定有痕迹,看看就知道了。” 我说:“马爷说得没错,既然不应声,我们就进去看看。” 英子点点头,拎着马灯朝着那扇门走了过去。 第466章 鬼打灯 到了这屋子里这么一照,简直就是豁然开朗。 这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家具都擦得明亮如新。而且,这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屋子很大,里面家具也很多。英子最先打开的就是衣柜,衣柜打开,里面挂满了各种漂亮的衣服。 马恋山却对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有了兴趣,他用马灯照着镜子,镜子里照出来他的影子。 “当家的,你来看看这镜子。” 我走过去,于是,镜子里有了我俩的影子。我说:“这镜子有啥不同吗?” “我是说,你看看这镜子是不是金的。” “别逗,用金子做镜子?这得多有钱啊!” 但是我伸手一摸就知道我错了,我说:“马爷,好像真的是金的!” 马恋山说:“我不用上手,看都看出来了,只要金子才会这么明亮,才会没有半点锈迹。要是铜镜,表面不会这么明亮的。” 我说:“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而且这户人家不是一般的大户。用金子做镜子,怕是当初的皇后娘娘也没这待遇吧!” 我和马恋山看向了英子,英子在一件件翻看着衣服。 按理说衣服早就应该腐烂的,但是衣柜里这些衣服,跟新的一样。 马恋山说:“英子,你看看这镜子,是不是金的。” 英子并没有搭理我们,而是很痴迷地在看着每一件衣服。 我和马恋山过去,马恋山用手摸了摸衣服,说:“好料子啊,好手工,怪不得英子舍不得走,这衣服做得太漂亮了,尤其是这秀活儿!” 英子却说:“都是反的。” 马恋山说:“什么都是反的?” “开襟儿的方向都是反的,这全是寿衣!” 马恋山一愣,说:“不能吧!” 接着,他也一件件地检查了起来,确实和我们穿的衣服不一样,开襟儿全是反方向的。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真的都是反的,这都是寿衣啊!” 我说:“闺房里怎么可能放这么多寿衣?是不是明朝时候就是这么开襟儿的?后来才改的方向?” 英子说:“这就是寿衣,蝎子,这方面你不如我。虽然我不是裁缝,但是我还是能分清寿衣和普通衣服的区别。这都是反的。” 马恋山也说:“是啊当家的,没有这么开襟儿的。这地方不对啊!我们得离开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这地方邪得很!我们是不是遇上鬼了呀!” 英子说:“马爷,我行走江湖十几年了,我可没见过鬼,难道你见过?” 马恋山说:“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鬼,英子,当家的,听我一句劝,我们赶紧撤。有什么事,天亮后再过来也不晚,不差这一时半晌的,你们说呢?” 我看着英子说:“马爷说得有道理,我们先撤出去!” “要是这女人装神弄鬼故意吓我们呢?她肯定就躲在这院子里了,我们只要找,就能把她找出来。要是等到明天,这人肯定就找不到了。” 马恋山一拉我说:“当家的,英子胆子大,让英子去找,我俩先撤出去,在门口等英子老总。” 我说:“马爷,这不仗义。咱们还是跟着英子一起找吧,我觉得英子说得有道理,也许就是故弄玄虚在吓我们,想把我们吓走,这是老伎俩了。” 马恋山说:“真的不对劲,当家的,英子老总,咱们还是撤吧!” 英子说:“要撤你撤吧,我和蝎子去找。你在门口等我们。” 我说:“这样也行,马爷,你先去大门口等我们,我们去后花园找一下,不出所料的话,这人就在后花园了。” 马恋山踟蹰了好一阵子,他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我豁出去了。” 我说:“马爷,你这就对了嘛!大不了一起死,有啥好怕的。”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千万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了呀!你的女人会被别人睡,你的孩子会被别人揍,你想过吗?” “马爷,你这么一说,还真的不能死!” 英子不屑地一笑说:“瞧瞧你俩那点出息,至于就死吗?” 英子把衣柜的门关上,打着马灯出来,往右一转就是个后门,我们三个从后门出来,这就是后花园没错了。 后花园里不仅有假山,还有凉亭,还有一条小溪哗啦啦流着水。 在杂草之间,隐隐约约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一直通向那座凉亭。而此时,那凉亭里竟然亮着一盏灯笼。 英子说:“看到了吗?人就在这里。” 马恋山却说:“这是不是鬼打灯啊!” 我说:“啥玩意就鬼打灯,我倒是看看这鬼怎么打灯!” 英子拎着马灯往前奔跑,我紧随其后,马恋山跟着,我们跑到了凉亭的时候,这灯笼晃晃悠悠朝着假山走了过去。 我们跟了上去,一边走,我喊:“大妹子,我们不是坏人,你别走了,我们谈谈。” 我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前面的人影了,她离着我们也就是四十米左右。 我们追的快,她走得就快,我们追得慢,她走得也慢。 我们就一直追着她走,她就是不停下来,我们也追不上她。追着追着,马恋山一拉我说:“当家的,不对啊,这是哪里啊!我们被鬼带路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英子用马灯照着两边,这两边全是大高墙,地面是石板路,不往前走,就只能后退。 我们停下了,前面的灯笼也停下了。似乎是在等我们。 英子咬着牙说:“我还就不信了!” 说着就要把马灯递给我,我知道啥意思,这是要拼了命全速去追。我抓住了英子的手腕说:“不能追了,这里很邪性,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马恋山带着哭腔说:“当家的,这就是鬼打灯啊!” 英子说:“不管是啥,我必须追上去看看。” 说着,英子就跑了出去。 我怕英子出危险啊,我也就追了上去。马恋山自己在后面肯定害怕,他也跟着我们往前追,就这样一直往前追,往前跑。 这家伙把我累的,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就在这巷子里一直这么追,追得我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英子和马恋山也是一样,但英子并没有停下来,像是着了魔一样。 马恋山说:“当家的,不对劲儿啊!别追了,追不上的。这真的是鬼打灯!” 我说:“英子在追,必须跟着她!” 第467章 吃亏在眼前 我和马恋山一直追着英子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跑到鸡叫头遍。 远处的山里有大公鸡叫了起来,顿时我们周围的景象全变了。 我们周围全是树林,而在我们面前,有一座土坟,我们这一晚上净是围着这座坟在跑,坟头都快被我们踏平了。坟上全是我们的脚印,都踩得个打谷场一样结实。 英子用袖子擦了一把汗,她说:“被鬼迷了!我倒是看看这坟里藏了什么鬼!” 而我和马恋山这时候一起抬起头来,在我们头顶上,覆盖着大量的命树的树枝,在树枝上有大量的人头果。一颗颗悬在头顶上。一旦落下来,直接就能砸碎我们的脑袋。 我说:“快撤出去。”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哪里能出去啊!” 我说:“往下走啊,低处就是山下,到了河边,沿着河边就能找到桥,过了桥我们就回到了古镇!” 马恋山小声说:“小声说话,我觉得这些树能听到,一旦知道我们在树下,就会用果子砸死我们。” 英子这时候也有些怂了,很小声地说:“马爷,我真该听你的,我被鬼打灯给带到死地了。” “鸡叫的是时候,再玩一会儿,怕是就要被砸死了。快撤吧!”我小声说。 我们三个小心翼翼,马恋山始终仰着头,但是看不了脚下了。他怕果子掉下来砸到我们的脑袋。 我说:“马爷,我背着你,你盯着上面,知道吗?”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没问题,我肯定盯得住!” 我背上马恋山开始下山,走得很慢,正如马恋山说的,这树怕是有生命的,我们不能让树听到我们来了,让树感知到我们的存在。 马恋山小声说:“英子老总,别着急,慢慢走,小心驶得万年船。” 英子哪里还敢乱跑,打着马灯,一步步往下挪。 马恋山一只手拎着马灯,另一只手抱着我的脖子,仰着头看着上面,说心里话,也挺累的。 尤其是上面看不太清,但是一旦有果子落下来,总是能感觉得到的,树枝会动,会有风声。 我们就这样一点点往外挪,很快就听到了河水声。我知道,我们快出林子了。 就在要出林子的时候,一颗果子落下来,直奔英子头顶。 马恋山惊呼:“小心!” 英子往旁边一闪,直接靠在了树上。这一靠不要紧,这树上的果子落下来了很多。 我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把马恋山扔地上了,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果子朝着我头顶就下来了。 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躲开吧,旁边还有落下来的果子,不躲,这个果子我怎么处理。 情急之下,我干脆赌一把,往后一仰,看准了时机,双手一抓,直接抓住了果刺。 果子很重,直接把我砸在了地上,这果刺正对着我的心脏,但是我双手抓得紧,愣是被我被控制住了。 马恋山爬过来,伴我一起举着,说:“当家的,你没事吧!” 英子在树干下很危险,一个果子贴着她的肩膀落下来,划破了她的肩膀,鲜血直接就染红了她的袖子!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小声说:“这些树真的能感知到我们,小心些,就要出去了。” 英子拎着马灯爬了起来,然后仰着脖子慢慢地到了我身边,我们三个慢慢地把这个果子放到了旁边。接着,我们三个再次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总算是走出了林子。 出了林子,鸡叫第二遍,天也就见白了。我们出来就看到了我们修的那座桥,离着我们也就是五十米远。我们沿着河岸往下走,过了桥,回到了古镇上。 刚进屋,英子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我摸了摸她的脉搏,然后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倒不像是中毒,更像是睡了过去。 我这才意识到,那果子可能含有催眠作用的物质。好像还有麻痹作用。 我给英子缝合伤口,英子应该一点感觉都没有,竟然还在打呼噜。 马恋山说:“这家伙心是真大啊!这还睡着了。” 我说:“这不是心大,那果子,有麻痹作用。英子是被麻痹了。” “不会死吧!” “还好,这量不是很大,量再大一些,怕是就要了命了。” 马恋山说:“应该是那果子里面的液体,是很强的麻醉剂!你觉得呢?” 我嗯了一声说:“所以啊,确实很危险。你的那活尸也不好使,只要被砸到,必死无疑!” 马恋山说:“戴帽子就好了,现在威胁我们的其实不是果子,是那个打灯的鬼。昨晚多悬啊,被鬼带到了林子里,这要不是运气好,怕是我们三个都回不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太好奇,太喜欢冒险。这叫什么知道吗?”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说。 “你知道就好,当家的,以后多听听我的意见,没坏处!” “马爷!您说得都对,我记住了,我以后真的要多听听您的话。” “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当家的,我们逃了吧,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前途的,而且这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挖了秦始皇他爹的大墓,这不是什么正经事。” 我嗯了一声说:“但是我这二十兄弟怎么办?马大哥,马二哥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 马恋山小声说:“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吧!当家的,我俩没那么大本事,我俩能自保就不错了。” “这件事我真的不能依你。” 马恋山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这人啊,妇人之仁!你成不了大事!” 我心说马恋山你个老东西,你能成什么大事?我妇人之仁?我这是讲义气好吧。你呢?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你他娘的才难成大事呢! 但我不能这么说,我说:“马爷,我知道你说得都对,但是这事儿我真的不能做,我走了会愧疚一辈子的。” 马爷又叹口气说:“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你不走,我自己也没能力逃出去。但是以后不能再听第五家这丫头的,她不是那块料。我们得有自己的主意。” “她是摸金校尉,分金定穴,她是内行!” “女人而已!”马恋山不屑地看看英子,说:“就这,摸金校尉,就这水平吗?鬼打灯都要追一宿,这值得信任吗?” 我呼出一口气说:“不只是她,我好像也着了魔一样,这好像和那屋子里的香气有关,当时被迷惑了。” 马恋山说:“我们先睡觉,吃了午饭之后,我们再过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第468章 噩梦 马恋山说得一点都没错,英子确实过于冲动。 按理说她一个职业的摸金校尉,怎么就那么容易被迷惑呢? 随后一想,不对。 我说:“马爷,你想过没有,最容易被妖邪迷惑的都是什么人?” 马恋山想了想说:“以前老家闹黄狼子,一般都是迷惑体弱多病的妇女。男人阳气重,就算是病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 我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嘛!不是英子不值得信任,她被迷惑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马恋山长长地哦了一声说:“你还别说,还真的很少有男人被妖邪迷了的。当家的,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我点点头说:“马爷,在分金定穴,倒斗摸金这方面,我们还是要多听听英子的意见,毕竟她是专业的。”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她没事吧!” “血压,心率,都没问题。生命体征一切都正常,只要麻药的劲儿一过就能醒过来。” 马恋山呼出一口气,又叹了口气说:“当家的,咱俩要是逃了,可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我敲着桌子小声说:“马爷,无颜见江东父老啊!怎么回去?回去怎么和家人交代?这事儿你就别提了。” “好嘛好嘛,我不提了。在这里,我们没有未来的,即便是成功打开了这座大墓,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失去自由的日子。你也看出来了吧,那姜老板,没安什么好心!他把我俩当成了他的工具,想让我俩为他做实验,提高成功率,帮助他或者他爸爸重生。这咋可能嘛,我实验了多少年了,一直摸不到规律,也许这事儿就没规律,全凭运气。” 我小声说:“马爷,你认识到了呀!这真的全凭运气,这次要不是我救助及时,你也就没了呀!我估计你不会有下次了,你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 马爷看看英子说:“得了,我们回屋睡觉吧。睡觉前你和杨钊说一声,我们有新发现,今天就先不行动了。” “行,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杨钊说一声。” 马恋山回屋去睡觉,我去找杨钊,把昨晚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我说:“这古镇上要么有人,要么有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 杨钊说:“昨晚有人唱小曲儿吗?我怎么没听到?” 我说:“英子听到了,马恋山听到了,我本来睡着了,是马恋山把我叫醒的。声音不大,若隐若现,不过到了近前,听得还是清楚。” 杨钊说:“那我得去看看这个大户人家,你带我去。” “我们三个被鬼打灯带着跑了一宿,我真的没力气了。杨师长,我得先去睡一觉,你要是愿意去,你自己先去。你要是愿意等我,我们午饭后再去。我现在眼睛睁不开,脑袋都是麻木的,我没办法再去那种地方。请你能理解我一下。” 杨钊说:“是啊,你也不是铁人。你去休息吧,中午我让后厨给你加俩菜,咱一起吃,吃完了,咱一起过去看看这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到底什么样!” 我告别了杨钊,回到屋的时候,马恋山坐着在啃一个饼子。他右手拿着饼子,左手拿着水壶,一边吃,一边喝。 见到我,撕了一半饼子给我,他说:“吃点东西再睡,空着肚子睡不着!”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跑了一宿,消耗太大。我现在有些低血糖。” 我咬了一口饼子,这饼子到了嘴里,就像是被拽进胃里一样,我实在是太饿了。 吃了半块饼子,低血糖症状很快就消失了。我倒在床上,一闭眼就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在梦里我竟然见到了那个小姐,她坐在椅子里,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中间还摆着一把椅子,我进了屋之后,就坐在中间的椅子里,然后我什么都没说,等着她和我说话。 她什么都没说,我就起来了,出了屋子。然后我猛地就醒来了,我醒来之后觉得心慌,我深呼吸了几口,心率这才恢复了正常。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但是这个梦又代表什么呢? 我进了屋,看到他俩一左一右坐着,我为什么要坐在中间呢? 坐下之后为什么不说话呢?她也不说,我也不说,我右边那男的也不说话。这就有点太诡异了吧! 平时我也会做梦,但是醒了很快就忘记了。偏偏这次的梦,很真实,也很难忘记。 看来我这大脑是受到刺激了,今晚得喝点安神汤才行,不然,我估计晚上我还是要睡不好。 马恋山醒了,他坐了起来之后大口喘气。 马恋山说:“我梦魇了,好可怕。就刚才,我看到一女的就站在我床边,死死地盯着我。我想动都动不了。” “我也做噩梦了,马爷,下午我熬点安神汤,我俩和英子都得喝点,不然今晚还得做噩梦。” 马恋山拿出怀表来,看看说:“十一点了,咱得准备准备吃饭了吧!” 我俩起来去洗漱一番,也就到了饭点儿了。 英子此时已经醒来,不过她的左臂受伤,不能用力,走路看起来有些别扭。但是不影响吃饭。 杨钊笑着说:“王医生,你这缝合的手艺,咱们军医看了直叫绝啊,说你缝合的太棒了!” 我说:“这都是最基本的,我的医术,可不是你们军医能比的。当年我可是亲手解剖过几百尸体,又缝合了几百尸体。我的医术是跟东岛的名医学的。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是中国人。” 杨钊说:“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你的档案,我比你自己都要清楚。你做过什么我们都是了解的,包括和花泽小姐的关系,包括花泽小姐的去处。所以,什么都不用说,说多了,反倒不好。现在我不是军统的特务头子,我也不管那些事,军统那边有陈少卿替你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再说了,你现在是姜老板的人,谁也不敢动你。你就放宽心吧,好好干,前途无量啊!”m. “我一定不辜负老板对我的期望。这龙山大墓,必须把它给弄出来。” 杨钊说:“我们开吃吧,要不要喝点酒。” 马恋山说:“少喝点也行,别误事就行。” 我说:“我就不喝酒了,要喝你们喝吧,我酒精过敏,喝了酒浑身都不舒服。” 其实我不是酒精过敏,但是我是真的喝了酒浑身不舒服,没力气。不喝酒,浑身都觉得轻松自在。 英子也吃了不少,吃完之后,我们三个打算去那老宅摸一下情况,英子竟然还要跟去。 马恋山说:“英子老总,您已经伤成这样了,没有十天,你这伤口不可能愈合。你现在应该在家好好养伤。” 英子说:“这大白天的怕啥嘛,我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杨钊说:“你要去,那就跟去,反正就是去看看。” 第469章 棺材 我们四个出了大门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那座老宅前面。 现在看这大门楼子还是那么大,只不过当我们去推大门的时候,这大门又是插着的。 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昨晚明明是打开了大门,我和英子走进去的,是吧?” 英子点头说:“没错,昨晚明明这大门是打开了,怎么又被插上了呢?这里肯定有人啊!” 马恋山说:“我看是鬼啊!不然昨晚我们为啥追不上那盏灯?那就是鬼打灯!” 我看着马恋山说:“马爷,你托我一下,我跳进去。” 杨钊蹲在了墙下,看着我说:“还是我来吧!” 我后退了几步,奔跑起来,直接踩在了杨钊的手上,杨钊用力一抬,我直接就上了屋顶。 往里看,和昨晚看到的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个杂草丛生的院子。还是那个池塘,建筑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跳下去,打开了大门。 这大门还是吱嘎一声。和昨晚完全一样。 这说明,昨晚上我们在没进那屋子之前,还是清醒的。 进了这院子,杨钊就把手枪掏了出来,拎着说:“我倒是看看,这到底都是什么玩意啊!” 他大步朝着池塘走去,到了池塘边上,往池塘里一看,里面竟然有一群大鲤鱼。 杨钊嘿了一声说:“这清水里的大鲤鱼,肯定好吃。” 接着,他看向了厢房,东西都有厢房,不过这些厢房都没有窗户,不像是厢房,倒像是牢房。 杨钊最先走向了东厢房,到了门口,这门是用铜锁锁着的。 杨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他用手电筒往里一照,吓了一跳。大喊一声:“槽!” 我心说什么情况啊,能让一个少将惊呆了。我伸着头一看,也说了句:“卧槽!” 马恋山接着也看了进去,说:“卧槽!” 英子最后看的,她什么都没说。 这屋子里摆着一口大棺材,棺材后面是一张大床,床上坐着俩纸人,棺材旁边靠着墙还有四个纸人,俩男的,俩女的。男的穿着红衣服,女的穿着绿衣服,都有红脸蛋,红嘴唇。 棺材很大,主要是很宽,应该有平时的两个那么宽。 英子说:“像是一场仪式,这是配的鬼婚。” 我说:“我倒是听说过,把两个都死了的男女葬在一起,就当是结婚了。但是没见过放一个棺材里的。”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难不成他们觉得死人在棺材里能同房啊!” 杨钊瞪了马恋山一眼说:“你严肃点,死者为大,不懂吗?” 马恋山说:“死了就是死了,还大什么呀!死了连名字都不配有,只是一个尸体而已。” 英子走到了床前面,看着两个纸人,这一男一女,虽然衣服是画上的,但看得出来,这是明朝时候的服装。 这纸人做得很用心,还戴了假发,挺像是那么回事儿的。 旁边那四个应该是佣人,俩丫鬟,俩家丁。 还有个衣柜,衣柜可不是纸的,正正经经用命树的木头打造的,用铜件做的加强,拐角处都有直角铜连接。 英子说:“就这衣柜搬出去,能卖三十块大洋。” 马恋山说:“五十块也不止,虽然没什么雕刻,但是做工精致,抛光抛得细。摸起来就像是大姑娘的肚皮那么光滑。” 杨钊又瞪了马恋山一眼说:“你正经点好不好!” “我只是打个比方!” 英子拉开了衣柜,这里面挂着一排衣服,只不过,全是纸衣服!开襟是反的,和昨晚我们看到的一样。 杨钊说:“这院子不像是住人的,像是祠堂!” 我点头说:“这是鬼宅!专门用来放先人遗体的。但为什么不下葬呢?” 英子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安葬模式,不用说,这一间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全是棺材!” 杨钊盯着棺材说:“这得打开看看。明朝的,这里面应该有些什么宝贝,我看这也是大户人家啊!” 马恋山点点头说:“没错,这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嘛!必须打开看看,不过我们没带工具啊!” 杨钊说:“回去拿!”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马恋山对着我一摆头说:“当家的,咱俩回去拿,我自己拿不动!” 我嗯了一声,刚要走。 杨钊说:“不要声张,这里的事情,只有我们四个知道。” 我哦了一声。 马恋山说:“老总你放心,我嘴严实着呢。” 到了门外,马恋山说:“知道啥意思吗?有好东西弄出来,不上交,我们几个分了。杨钊拿大头,我们三个拿小头。” “我听出来了,这是要发国难财啊!” “你管他什么财呢,能发财总不是坏事吧!”马恋山小声说,“看来有戏,只要他杨钊贪财,我们就有他的把柄在手,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脱身!” “你倒是想得远,我没想那么多。” 马恋山小声说:“不想不行啊,坚决不能去山城,去了,这辈子都别想自由了。我们就成了两个工具人,你懂吗?” 马恋山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我不觉得会一辈子都是工具人,总会有机会逃出来的。天大地大,只要逃出来,他怎么也找不到了。实在逼急了,我就沿着丝绸之路去波斯那边,他还能追去波斯啊! 反正我有手艺,我到哪里都能生存。 我和马恋山回去,背着英子的工具袋回来了,里面啥都有。 我们回来的时候,杨钊又把隔壁的一扇门给踹开了。这里面还是一口棺材,不过这口棺材普通尺寸,而且也没有婚床,只有两个纸人,一男一女跪在棺材前面。男的纸人手里捧着盘子,里面是金元宝和银元宝。女的手里也捧着盘子,里面是饺子! 马恋山说:“有好吃的,有钱花,这应该是自然死亡的一个老人家。” 英子说:“这里面是个女的,你看。” 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画的是一个华贵的妇人。但是没写名字,也没有灵位。我围着棺材走了一圈,我说:“是先开这个,还是开那小两口的?” 杨钊说:“那肯定得先开那小两口的,我觉得那里面东西应该多,结婚嘛,得隆重一些。” 英子说:“这也不一定,我倒是觉得,这贵妇人棺材里的好东西更多,活了一辈子,用过的东西,都得带走。” 马恋山说:“那就先开那小两口的,再开这老太太的。到时候看看是杨老总说得对还是英子老总说得对。” 杨钊一摆手说:“走,先开那小两口的。” 出了屋,他看向了大门,说:“插上了吧!” 马恋山笑着说:“您放心,插上了,谁也进不来。” 杨钊点点头说:“好,做得好!马爷,您是老江湖了,以后多指教!” “杨老总,不敢当!” 这俩人互相看着,都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我有点不寒而栗。心说这都什么人啊! 第470章 贪财 我和马恋山是主力,毕竟人家杨钊是老总,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开棺呢?那样岂不是跌份! 我们进了旁边那屋,杨钊想了想说:“先把纸人啥的都扔出去,这太碍事了。” 马恋山立即说:“对对,老总说得是,扔出去宽敞。” 我们把六个纸人全扔到了院子里,杨钊是怕纸人活了还是怎么的,把纸人给点了。 现在倒是不担心失火,遍地都是青草,纸人烧完了,也就完了,成了一堆灰。 烧完了之后,我们才又回了屋子里,我和马恋山一人一个撬杠,在棺材的一角,一左一右把撬杠插进去,用力一压,嘎吱一声!这棺材可就欠缝了。 顿时,一股寒气从里面喷了出来,不只是寒气,还带着一股香气! 我赶忙屏住呼吸。 而杨钊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马恋山说:“还是老总体面,用手帕捂住嘴巴。” 英子却说:“你屏住呼吸就行了,你捂嘴巴干嘛?” 我说:“我们先出去,先散散气味。这大白天的,怎么也闹不了鬼!” 我们到了外面,杨钊尴尬地把手帕放进了口袋里,他说:“是啊,我为啥要捂住嘴呢?我屏住呼吸就行了。” 马恋山说:“老总,这你就不懂了。要是屏住了还行,屏不住的话,有手帕,这手帕就能起过滤作用啊!没看医生都是要戴口罩的嘛!” 我心说这个马恋山,拍马屁功夫还真的是一流,他竟然能这么解释这个问题。 我和英子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杨钊不耐烦地说:“去你的,你别和我胡说八道,这能一样吗?” 杨钊随后思索了一下,说:“那棺材里怎么那么阴啊,冒出来的寒气还是香的,这好奇怪。” 英子说:“尸体泡过防腐剂,经过处理的。这很正常。” 马恋山说:“那香气没有毒吗?我怎么觉得那香气怪怪的呢。” 我说:“马爷,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马恋山晃晃脖子,动动胳膊腿,然后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他说:“倒是没觉得!” “没症状,就没问题,要不要我给你量个血压!”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算了算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没毛病!血压高是要迷糊的,对吧!我一点不迷糊。” 我往门口走了走,这里面的寒气直接滑过我脚脖子往外流动,凉气走下面,热气从上面往里走。这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只能这样慢慢散。要是对面有个窗户,打开形成通道,一股风就吹出去了。 我把手放在了地面上,我说:“还不能着急,这里面的阴气挺重的。” 看我摸地面,马恋山和杨钊也跟着摸地面。他们也都感觉到了寒气。 杨钊说:“开棺这种事,还真的必须正午时分才行,晚上的话,遭不住!” 英子说:“再等等,估计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英子对我说:“等下小心点。” 我说:“难不成还能跳出个僵尸来?” 英子这时候看了看马恋山。 马恋山说:“这还真的保不齐,那阴气挺重的,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杨钊说:“你不是自称赶尸的祖宗吗?你连个僵尸都对付不了吗?” 马恋山说:“我赶尸,那是我炼化过的尸体,这僵尸是野生品种,我治不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十三太保都调过来。” 杨钊一瞪眼说:“那还等什么啊,把你那些保镖都弄来,别让僵尸把我给咬了。据说僵尸有尸毒,被咬了的人都会变僵尸。” 我说:“那倒不太可能,不会有毒是真的,也许会感染血液导致死亡。引发败血症的概率很大。” 杨钊说:“那还是很危险,还是叫十三太保过来吧!” 马恋山笑着说:“得嘞,看我的吧!” 马恋山腰里挂着一个小铜锣、别着一个小锣锤,笑呵呵就出去了。 很快就敲着小铜锣回来了,十三太保一个不少,全都带了过来。进了院子,马恋山插上了大门。带着十三太保到了门口。 英子说:“你这些玩意,能行吗?” 马恋山笑着说:“你就瞧着吧,咱把这棺材抬出来,就在这白日下面开棺,我倒是看看,啥样的僵尸不怕大太阳!” 我嗯了一声说:“这办法不错,就这么整!” 十三太保进去就把这巨大的棺材给抬了出来。 杨钊大声喊:“轻拿轻放,搞不好里面有瓷器!” 十三太保把棺材慢慢放下,然后都站到了马恋山身后。 马恋山看着我说:“十三太保干不了太细致的活儿,开棺的事情,还是得我们来干!” 到了外面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有僵尸它总不至于跳出来在太阳下面耀武扬威吧!这大太阳,我都觉得晒,这僵尸不可能扛得住。 我和马恋山这时候胆子都壮了,上去把撬杠往里一插,喊着一二三,嘎吱嘎吱围着棺材就开始撬,三圈下来,这棺盖就这样被我们给撬开了。 什么阴气到了这光天化日之下,都没什么用了。 杨钊迫不及待地说:“打开打开,快打开!” 虽然棺盖撬下来了,但是棺钉还卡着呢。加上棺盖厚重,我和马恋山根本就挪不动。 马恋山说:“当家的,这种粗活儿,十三太保能干。” 我擦了把汗说:“那你不早说,瞧瞧我这一身汗!” 我和马恋山退后,十三太保走上前,直接就把棺盖举起来,砰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我们四个迫不及待上前。 往里一看,这里面竟然还有一层棺盖。 我说:“这是一套棺椁啊!看来这里面的人挺尊贵,一般人家可不会这么打造棺椁。这有点浪费了哈!” 棺和椁之间是一尺空间的,马恋山的关注点不在棺材上,而是这一尺空隙内。在这里,盖着一层杏黄色的缎子,这缎子竟然明亮如新。马恋山一伸手,抓住缎子掀开,这里面摆了一层银锭!在这些银锭里,掺杂了铜钱和金饼。 十分之九是银锭,铜钱溜缝,金饼点缀! 马恋山看着杨钊说:“老总,发了啊!” 杨钊小声说:“就这么一个棺材,就这么多东西,怪不得这么重呢。这次是真发了。” 英子说:“我还真的没见过用这么多金银装椁的,这得多有钱啊!这是怕孩子到了阴间没钱花啊!” 杨钊看看我说:“王医生,这事儿你觉得怎么办合适?” 我明白杨钊的意思,我赶忙说:“杨师长,这是意外的发现,这和龙山大墓没关系哒!我觉得,这些东西,我们分了挺合适的。” 马恋山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觉得还是老总多分,毕竟我们来这里,是老总带我们来的。老总你分七成,我们三个,一人一成是最合理的。” 杨钊摆着手说:“咱们平分嘛,见者有份!” 我抢着说:“不不不,我觉得马爷说得有道理,要不是您,我们找不到这里。您拿大头,我们三个,一人一成,这就不少了。” 英子也说:“是啊师座,七成是您的,三成是我们的!” 杨钊叹口气,点点头说:“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我就勉为其难。以后兄弟们要是有难处,尽管开口就是了。我帮大家保管着,这些还是大家的。” 我这时候意识到,杨钊最大的弱点,贪财啊! 第471章 有宝贝 先不管棺材里那两位了,我们先把这一尺空间里的金银全掏了出来,铜钱就算了,这玩意不值几个子儿。拿着还怪沉的。 仅仅是金银,我们都拿不动,不过杨钊有办法,他说先让人送出去,就让我的兄弟去做这件事。不过现在控制金银流通,都是用纸币,所以,这些东西不能在市面上被人看到。拿出去之后,先藏起来。他给提供了一个地址,这是一个私家宅院,这里面住着两个女人,一老一少。 至于这一老一少和杨钊什么关系,我们不管。我们也不想多问,只要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就是了。 金银全掏出来了,都装到了口袋里。口袋都是我和马恋山现拿过来的。 这么多银子,谁不喜欢啊!这天下没有不喜欢钱的人。 我们还拿了称,给每一袋都封了口,标注了斤两。这样也是谨慎,也能给押运的人警示。 都弄好了之后,马恋山说:“当家的,得找靠得住的人,秘密押运啊!不能走漏风声,不然杨老总会有麻烦的。” 杨钊说:“是啊,必须用你的人。我的人肯定是不行的,保不齐谁就把事情捅出去。倒是用你的人最安全。” 我说:“放心吧,留下来的都是自家兄弟,有二心的都跟着虎子去你那边了。” 杨钊哼了一声说:“虽然都挺能打的,但这种叛徒,我是不会重用的,给他们一口饭吃,养着他们就是了。” 马恋山说:“说得没错,能背叛当家的,就也能背叛您啊!杨老总,您得小心点虎子,这小子,只要有利益,谁都会出卖。就说我们干的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那就是把柄!” 杨钊咬着牙说:“他要是知道了,我就除掉他!他现在连个编制都没有,死了就说被毒蛇咬死的,挖个坑直接就埋了。” 马恋山看看我,嘴角上扬,虽然没出声,但是笑了。 我是在心里笑了,心说虎子啊,这就是你当叛徒的下场。 杨钊说:“开棺吧,这椁里面就有这么多宝贝,这棺材里肯定也少不了。” 英子此时小声说:“也多不了。不过,会有一些首饰,还有镇魂珠之类的东西。” 杨钊说:“镇魂珠是什么?” 马恋山解释道:“这个我知道一些,也叫压舌钱。穷人家的话,会往尸体嘴里放个铜钱,压着舌头,意思是让它到了阴间不要去对阎王爷告阳间的状。有钱人家会放珠子或者金币,金牌,放什么的都有。对了,屁股里也会塞上东西。” 英子说:“屁股里没什么好东西,主要还是在嘴里了。” 杨钊说:“估计戴得首饰不会差,虽然这玩意有点晦气,但是咱又不拿回去自己戴,咱可以卖给银楼啊!你们说呢?” 马恋山立即竖起大拇指说:“言之有理啊!银楼可不会知道这东西是从棺材里弄出来的,他们只在乎纯度和斤两。” 英子说:“开棺吧,再不开,这日头可就偏西了。” 我说:“开棺。” 我和马恋山两个先把椁板给拆了,铜钱落了一地,踩在脚下,看都懒得看一样。管它什么年代的呢,我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棺材里到底有啥! 马恋山说:“当家的,这光天化日的,也没啥好担心的,咱直接就开了。” 我嗯了一声说:“开!” 我俩撬杠插到棺盖下面,嘎吱嘎吱开始撬,两圈下来,这棺盖就开了。 棺盖要比椁盖轻薄一些,更小一些。我和马恋山也没麻烦十三太保,直接就抬起来扔到了旁边。m. 我们四个一起围上来,往里一看。别人不知道,我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面的确是两口子,俩人。不过男的已经化为一堆白骨,女的却完好无损,就像是一个睡着了的新娘子一样。 尤其是这男的,死的很蹊跷,他是蜷缩在棺材的一角,看样子是坐着死的。 杨钊指着说:“活生生闷死在里面了。这是灌了迷药,殉葬了。男的也女的殉葬了,这什么习俗?” 英子看看我说:“蝎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习俗吗?我从来没见过活人直接封棺材里殉葬的,而且是男人给女人殉葬!” “我也没见过,但能说明一点,这男的,命贱啊!这女的,是这家的掌上明珠!你看她,应该是做了防腐处理,栩栩如生啊!”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这要是晚上的话,可是真吓人啊!” 我看向了那男的,身上什么都没有,衣服早就腐烂掉了,除了那一身骨头架子,啥也没剩下! 重要的还是要看这女的,这女的双手放在小腹上,手腕上戴着大金镯子,上面还镶嵌了不少宝石。我不懂这些玩意,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马恋山平时胆子小,现在胆子一下大了,跳进去就把两个大金镯子给撸下来了,递给杨钊说:“老总,您看看,这可太值钱了。” 杨钊接过去,看着说:“太漂亮了,这卖了真可惜。自己戴,又不吉利,太可惜了。” 马恋山又把手上的金戒指给撸下来了,一共两个,一只手上一个。全是带宝石的。 马恋山又把戒指交到了杨钊的手里,说:“老总,这些东西全是您的,我们就不分了。” 杨钊说:“什么我的你的,这都是大家的。我替大家保管,大家以后有用钱的地方,尽管找我。” 马恋山说:“得,老总,您真够义气,我马恋山谁也不服,就服您这份豪气!” 接着,马恋山开始摸,把耳环,相连,脚链全都给摸下来了。 都交给了杨钊。 杨钊说:“看看嘴里有啥?不是说嘴里还有定魂珠吗?” 马恋山开始捏尸体的腮帮子,但是这嘴就是不张开。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是医生,你告诉我,这尸体怎么就这么软呢?跟活人似的!” 我说:“我也不懂啊,英子,你见过这种尸体吗?” “头一次,以前倒是见过不腐的老尸,但是这种栩栩如生的,第一次见!”英子看着说,“看起来不像是病死的,你看她,体态丰盈,毫无病态!” 我说:“不是毒死的就是被利器杀死的,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摔死的之类的。” 马恋山抬起来尸体的下巴说:“这是吊死的,你们看脖子上有勒痕!” 我说:“上吊吗?翻一下我看看旁边。” 马恋山把尸体翻了一下,我看到不只是前面有勒痕,旁边也有,后面还有。 我说:“这是被人勒死的,上吊不会后脖颈子也有勒痕!” 马恋山把尸体放平,坐在尸体身上说:“这么好一姑娘,谁害她干嘛啊!” 杨钊说:“你就别管了,看看她嘴里含着啥宝贝不!” 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这得你来,我实在是弄不开她这张嘴!” 我说:“我来!你先出来。” 马恋山出来,我进去,用手捏着她的腮帮子摘了她的挂钩,这嘴巴一下就张开了。从她的嘴里,顿时射出来一道光,这里面还真的有宝贝! 第472章 恭喜发财 这姑娘的牙齿非常整齐,也非常干净。发光的东西就在她的牙齿后面,舌头上面。我把大拇指和食指伸进去,捏出来一棵鸽子蛋那么大的珠子。这珠子在她嘴里发光能看得到,到了外面,也就看不到了。 英子惊呼道:“夜明珠!竟然是夜明珠!” 杨钊大声说:“是夜明珠吗?” 我点点头说:“错不了,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马恋山说:“我的天!夜明珠,价值连城啊!恭喜杨老总,贺喜杨老总,这是天意啊!” 我把夜明珠递给了杨钊,杨钊立即用手捂着看。看完了笑着跑进了屋子里。 屋子没有窗户,黑乎乎的,他一进去,就像是亮了一盏灯。明显就明亮了起来。 我们三个在外面面面相觑。 英子小声说:“看出来了吧,贪财啊!” 马恋山说:“还用你说,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人不好色,但是贪财。你看他手上的表了吗?那是一块名表,几百大洋呢。” 我小声说:“只要他开心,都给他也行。只要他有弱点,就会成为我们的奴隶。明白吗?” 英子和马恋山纷纷点头。 杨钊从屋子里跑出来,笑着说:“真的是夜明珠,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英子说:“师座,恭喜你啊!得到此宝,是上天的意思,您可要保管好了,我们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是大家的,是大家的。” 我摇着头说:“不不不,钱财可以分,这宝贝,就是您的!之后这就是您的传家宝,这东西,吉利!” 杨钊说:“吉利吗?不是说死人身上的东西不吉利吗?” 我说:“你知道张琀吧!这东西就叫琀,张琀用这个起名,你说这东西是不是吉利?” 英子说:“没错,死人身上任何东西都不吉利,偏偏琀,是可以传家的。这东西吉利着呢。” “是吗?”杨钊笑着说,“太好了,夜明珠啊,这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对啊,张琀一路高升,要是不吉利,他怎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呢?看来他对这方面还是有研究的。” 马恋山说:“老总,今晚回去咱们得喝一壶,庆祝庆祝!” “喝,就我们四个,得好好庆祝一番。” 张琀说完,看向了棺材,说:“这棺材怎么办?” 英子说:“要么封了放回去,要么就烧了,一了百了!” “烧的话动静太大,封了,放回去吧!”杨钊说。 我小声说:“没错,烧的话会冒烟啊,而且这女的尸体没烂,这一烧,烤肉的味飘出去,都闻到了。指不定多香呢。” 杨钊说:“快封棺,我们先撤了。对了,王医生,你立即安排你的人,把金银秘密押送到我指定的地点。切记,不要走漏半点风声。” “放心,回去我就安排,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拍着胸脯保证,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杨钊说:“快封棺,封完了我们就撤,明天再来开别的。我看先不用急着探龙山,这古镇就够我们探一阵子了。” 马恋山小声笑着说:“老总,探龙山是公差,这是我们的私事。我们这是公私兼顾,两不耽误!” 杨钊指着马恋山说:“马爷,您说得对啊!两不耽误!” 我和马恋山一边封棺,马恋山说:“明儿个我就让我那俩儿子带着十三太保去砍树,我们四个还是来这里,干我们的事情。老总,你让你的人和我儿子一起跟着十三太保砍树,别让他们闲着嘛!他们干他们的,咱们干咱们的。” 杨钊笑着说:“对对对,马爷,您不愧是老江湖了,做事滴水不漏啊!” 我心说什么他娘的老江湖,这就是个老狐狸啊! 棺材封好了,十三太保把棺材抬进了屋子里,放回原地。 不过问题来了,当初是杨钊把门踹开的,门坏了,锁不上了。 英子说:“师座,以后别踹门了,这锁很好开的。只要上了锁,我们就能安心了,现在搞得这墓室漏风了。” “漏风会怎么样!” 英子小声说:“那尸体你也见了,漏了风,怕诈尸啊!” “这都死了几百年了,能诈尸吗?” “黄皮子嗅到了,或者猫嗅到了,就会趴在棺材上,有诈尸的概率。但是锁上门的话,就不会有这问题了!” 杨钊说:“是我草率了,把门板竖起来,好歹堵上点吧。” 我和马恋山把门板扶起来,找了两块石头,好歹是把门板给靠上了。 马恋山说:“应该是钻不进去黄皮子了吧!” 我看着周围说:“不一定有黄皮子,一晚上应该没啥事,明天我们带工具来,把门修好就没事了。” 杨钊看看表,又看看天,说:“我们得撤了,天快黑了。” 我说:“你们撤出去,我翻墙出去。我得从里面插大门。” 杨钊说:“插什么大门,晚上还得搬银子呢。” 我说:“晚上再开嘛!” 英子说:“晚上也不要插,你忘了吗?有人会来插大门的。” “你想看看是谁插的大门吗?” 英子说:“你不想知道吗?今晚我们蹲他一晚上,看看到底是谁插的大门。” 马恋山皱着眉说:“何必呢,爱谁谁!和我们有啥关系啊!这太冒险了,杨老总,你说呢?” 杨钊说:“是啊,他有人就有人,只要不和我们为难,我们何必呢!” 英子说:“始终是隐患啊!” 我说:“英子,今晚我陪你,但是你得听我的指挥。” 英子点点头说:“没问题。” 杨钊对马恋山说:“马爷,你先带着你的十三太保离开。” 马恋山点点头,先走了。 杨钊对我说:“我走五分钟之后,你俩再离开。回去知道怎么说吧!” “放心,我不会走漏任何消息的。” 回去之后,就在我们的屋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我们是真的饿了,杨钊让后厨给弄了一桌子硬菜,肘子,猪头肉什么的,那是真香啊!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天擦黑的时候,我站了起来,我说:“你们先喝着,我去把事情办了,办了就回来。” 杨钊说:“其实六个人就够,但是我希望你派十二个人,带上武器。我跟你一起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你的人,拿不到枪!” 我说:“马爷,英子,你俩先吃,我们去去就回来。” 我安排了十二个人,这都是经过考验的同志了,都信得过。 按照我说的,十二个人,十二条枪,子弹每个人二百发。说心里话,这十二个人遇上土匪之类的,能把土匪老窝给端了。 我和杨钊亲自把十二人送走的,这才回到了屋子里。看看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马恋山竟然还喝呢。 英子已经走了。 我和杨钊坐下,端起酒杯,我们三个碰了一杯,我说:“恭喜发财!” 第473章 蹲 我把事情对杨钊做了汇报,杨钊点头,他说:“王医生,你做事,我放心!以后咱们可就是兄弟了,互相多帮衬!” 马恋山举着酒杯说:“没得说,当家的,我最佩服的人是谁你知道吗?就是你啊!要不是你救我这条烂命,我马恋山早就埋到土里了。哪里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杨老总称兄道弟喝酒啊!” 我说:“马爷,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用总提这件事。” “当家的,我谁都不信,我就信你。因为我知道,谁都可能害我,就你不会,因为你想害我的话,不救我就行了呀,何必搞这么麻烦呢?救了我,再害我,图啥啊!” 杨钊摆着手说:“这可说不好,也许救你的时候想救你,救了你之后,后悔了,又想害你也说不定!” 马恋山也笑了,说:“当家的要害我,那太简单了。当家的是最好的医生,自然也是最懂得怎么让我死去的办法。好医生,都是好杀手!” 杨钊点头说:“这话说得没错,药能救人,也能害人,给你的量刚刚好,你就能药到病除,给你加点量,你就会暴毙而亡!他们医生要是心肠坏了,能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举着酒杯说:“看你们把我说得,怪吓人的。得了,喝酒吧!” 我酒量还行,只不过平时我不喝。 酒量行,不代表喝了不难受。我倒不是恶心呕吐,我只是觉得头昏昏沉沉,浑身乏力。所以我是戒了酒的。 但是该喝的时候还是要喝一些,尤其是今天,杨钊开心啊!那么一大笔钱,他两辈子都花不完,全送他的私人住宅去了。 很快,杨钊和马恋山都喝多了。干脆,就让俩人倒在屋子里睡了。 我把最后一杯酒倒回了酒壶里,没有再喝。 而是拿了一杯水,咕咚咚灌了进去。 英子刚好这时候从外面进来,说:“这是喝了多少啊!” “没少喝!我喝得少。但还是不舒服。” “不舒服的话,今晚就不要去蹲插大门那人了。” “还是要去,没那么严重。走吧,我们这就过去。” 英子扔给我一把步枪,带瞄准镜的。她自己拿了一把短枪,她说:“这步枪我一直打不准,太重了,端不稳!” “这需要天赋,也需要长时间训练才行!不过大晚上的,这瞄准镜可没什么用,这得凭感觉才行。” 我把瞄准镜拆了,装进了我的挎包里。从今天开始,我可以有枪了,杨钊已经信任我,允许我带武器。 我和英子出了门一直往前走,快到那户大门口的时候,我俩钻进了对面的小胡同,上了墙,最后上了对面的屋顶,趴在上面盯着对面的大门。 这大门是开着一扇,我们走的时候故意开着的,就是想知道谁会来关这大门。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这大门和我们走的时候一样,还是开着的。这说明这里并没有人来过,关门的人还没有出现。 英子说:“你要是困,你就睡一下,有情况我叫你!” 我说:“我喝了酒睡不着,和那两位不太一样。人家喝多了倒下就睡,已经打呼噜了。” 英子小声说:“人和人还是有差别哈!” “嗯,我喝酒会失眠,喝得越多,失眠越严重。平时我不喝酒的。” “今天你也可以不喝嘛!干嘛为他们破戒?不值得!” “寄人篱下,总要低头。杨钊高兴了,咱们都好过,杨钊是姜老板身边的红人,我们得罪不起的。” 英子说:“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抓了壮丁!关键我只是个女人啊,我不是什么壮丁!” “人家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嘛!” 英子自嘲地笑了一声:“人才!” 我小声说:“你要是困,你睡一会儿嘛!我盯着就行。” 说着我看看天上的月亮,月光把周围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的。要是有人来关门,我起码能看明白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也可以给他一枪。这个距离,百发百中! 英子说:“睡不着!” “我觉得即便是关门,也不会是前半夜,你可以睡一会儿。反正我盯着呢。” 英子打了个哈欠说:“还是算了,还是不睡了。我俩一起盯着嘛!说说话,免得无聊。” 就这样我俩一直闲聊了起来,我俩聊到了夜郎城的时候,英子小声说:“蝎子,你说我们要是没钱花的时候,会不会再去一趟夜郎城,那山里可是有那么多金子!” “小狐仙救过我们的命,想要拿金子,就必须杀光小狐仙。这很矛盾!我也喜欢金子,可是,我不想丧良心!” 英子说:“是啊,那就太丧良心了。” 我俩正说着呢,这院子里竟然又传出来了唱小曲儿的声音。这小曲儿唱得是真不错,正宗的秦腔。 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楚,一下我和英子都警惕了起来。 英子小声说:“这肯定是人啊,僵尸不会唱小曲儿。鬼会唱小曲儿吗?” 我说:“谁见过真正的鬼啊!反正我是没见过。” 不过我倒是见过活死人,李炎就是个活死人。你说他活着吧,见不得光,说他死了吧,能吃能喝的。我实在是搞不懂他算什么玩意,但绝对不是鬼。 英子说:“我也没见过鬼,倒是僵尸我见过了,僵尸绝对不会唱小曲儿。” “尤其是唱得这么好听。”我接了句。“这就是打灯那个鬼啊!” “到底是人是鬼,见了就知道了。我俩一前一后,一定能堵住她。” 我摆着手说:“不行,太危险了,我俩不能分开。”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你不放心我,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我真没事。” “我说不行就不行,听我的,成吗?” 英子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咱说好了的,听我的。” “好嘛,听你的。” 我说:“等下她来关门,我给她腿上来一枪,子弹前面打进去是一个眼儿,后面就是一个窟窿。不及时救治就是死,及时救治也是个残疾。老陆就是这么残的。我把她打残了,看她还怎么打灯!” “这么做合适吗?要是人的话,你把人杀了,于心何忍啊!” “她把我们给带林子里去了,差点就要了我们的命,她有害我们的心,我只要她一条腿,不过分!” 正说着,小曲儿停了。我小声说:“怕是要来关门了!” 第474章 这是挑衅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英子没有再说话,而是把头压低了下来。同时,她伸手按住了我的头,把我的头也按了下来。 她这时候才说:“真的要来了,我有感觉,心跳得厉害!” “嗯。”我把步枪慢慢地伸了出去,打开了保险!对准了大门。 三分钟之后,我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啪啦一声,这声音很大,像是有人生气在摔门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一步步朝着大门走了过来。 我看得很清楚,她走得不急不缓,到了门口,伸手慢慢地推那门扇。 我毫不犹豫,就在她站住之后的第三秒,一枪打出去,这个距离,只要枪没问题,肯定就打中了她的大腿。不过她竟然转身跑掉了。 我和英子从屋顶滑下来到了街上,然后一直到了大门口。 英子用手电筒照着地上,这地上有一串血迹。 英子说:“打中了!” 我说:“打中了怎么还会跑掉?不可能啊!” “会不会只是擦伤了?” 英子用手电筒照往后面照了一下,地上有一片模糊的血肉,这都是被子弹穿透带下来的。这肌肉严重受损,怎么可能还跑得掉? 我说:“顺着血迹找,一定找得到。她跑不了多远!” 我和英子顺着血迹往前走,最后,这血迹竟然一直到了那间洞房坟墓里。 此时那扇门是开着的,倒在外面,血迹洒在了门板上,一直到了屋子里。 英子拔出了手枪,举着手电筒就要往里走,我拉住了她,我说:“你给我照着,我先进去。” 英子照着里面,我先走了进去,看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 英子进来之后,手电筒照在了棺材上,这棺盖还是盖着的,但是在棺盖的截面上,发现了一个血手印! 英子小声说:“藏棺材里了。” 我观察了一下棺材,虽然是盖着的,但是没盖严实,这是怕闷死吗? 我这时候呵呵笑了,我说:“出来吧,你逃不掉的。我是个医生,我可以把你的腿给你治好!有什么话,我们摆在桌面上说说嘛!” 偏偏此时,外面又唱起了小曲儿。 人是人来鳖是鳖, 喇叭是铜锅是铁。 老子英雄儿好汉, 他大卖葱娃卖蒜。 …… 英子小声说:“怎么回事?” 我摇着头说:“不是她,那是谁?” 英子用手电筒照着棺材说:“人肯定是在里面的,不会错。” “我知道,关键是,到底有几个人啊!这里不对劲。” 英子这时候大声说:“你出来不出来,不出来我们可要点火烧了。” 里面就是没有动静,外面的小曲儿还在唱着。 丑人自有丑人爱, 烂锅盖上烂锅盖。 出门看天色, 进门观脸色。 不会烧香得罪神, 不会说话得罪人。 不知黄连苦, 哪知蜂蜜甜。 …… 我到了棺材一头,用肩膀一抗,直接就把棺盖扛起来了。挪了个位置,这棺盖斜过去,露出了一个三角形。 英子用手电筒照着里面,一点点向前,手枪指着里面。我也慢慢地靠近,步枪指着棺材里。 我俩几乎是同时到了棺材前的,往里一看,里面躺着的,只有那具女尸。 而那具女尸的腿受伤了,血还在流。 我小声说:“诈尸了!” 英子小声说:“这不是诈尸,这是遇上赶尸高手了。” “比马爷还要高吗?” “还要高一截!马爷需要炼尸才行,但是这位,好像是可以直接控尸。” 我说:“人有这本事吗?黄皮子或者猫才可以。” “人没有直接控制尸体的本事,但可以训练黄仙啊!” 我点头说:“没错,张琀就有这本事。” “张琀吗?有这本事的人可不多!” “你该不会觉得这里的事情和张琀有关吧!” “也不是不可能,军统什么事情都想参与一下,都想知道。张琀来这里调查一下我们在做什么,奇怪吗?” “张琀是有这本事,但是除了张琀,其他人也有可能会这个本事啊!” “你觉得这本事很好学吗?这不仅仅是天赋那么简单,这得会兽语,得能和黄皮子无障碍沟通。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能和黄仙或者狐仙沟通的,那都能称为大仙。这张琀,就是张大仙啊!” “你还是怀疑张琀?他在长安!” 英子小声说:“他在长安还是在汉水,你怎么能知道?上次郭惜君来汉水,肯定了解了很多事。保不齐,随后张琀就来了。知道为什么吗?也许是冲着马恋山来的。张琀也是奉命行事,他的老板命令他调查清楚这件事,他不敢不来!” “没必要亲自来啊!” 英子小声说:“张琀对你太了解了,他不亲自来,派谁来能对付得了你呢?” 我这时候想起了以前的往事来,当年张琀杀人,要不是我放他一马,他早就被枪毙了。 会是张琀吗? 要是张琀的话,那唱歌的女人又是谁呢?或者是故意找了个女人来迷惑我们的,让我们出错,暴漏弱点。 张琀是要调查马恋山,还是调查龙山大墓呢? 姜老板让探这龙山大墓,是经过领袖认可的,还是他做的主张呢? 这里面事情太复杂了,我们不清楚,又不能问,甚至想想都是罪过。 我说:“要真的是要张琀要查我们,那还真的麻烦,这小子,太难对付了。要真的是他,那鬼打灯倒是好解释了,那香气也好解释了。我以前和他交过手,他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我甘拜下风啊!” 英子说:“你这就怂了?我只是说会养黄仙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会只有张琀一人会养。我只是说了个可能性。” “这外面还唱着呢。”我说。 英子说:“吸取教训,这次绝对不能追着灯笼跑了。” 我和英子重新把棺盖封好,并且,盖严实了。然后才出来,这刚到院子里,那小曲儿戛然而止。 正房屋子里,亮起了一盏马灯! 这马灯就摆在桌子上,似乎是为我们点的。 英子小声说:“这是在欢迎我们吗?”wap. 我摇摇头说:“这是挑衅!” 我和英子快速走到了正房门口,一推门,我先走了进去,这屋子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那马灯就摆在桌子上,孤零零地亮着。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英子警惕地看着四周,打量了一圈,连屋顶都用手电筒照了。没有任何发现。 最后,我们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马灯上。 第475章 纸衣 马灯是一盏新的马灯,灯油是满的。只是这灯油有的奇怪,烧出来的火和煤油不太一样。 英子小声说:“小心些,这灯油有问题,怕是尸油加了迷香!” 我屏住呼吸,到了近前,一把将马灯拎了起来。这一拎起来不要紧,顿时这马灯散掉了,这油撒了我一身,顿时就起了火。 火烧着了衣服,烧得很旺。 我转身就跑到了外面,直接跳进了水里。 就算是这样,身体多处被烧伤。要是再晚一会儿,估计就会大面积烧伤,治疗不及时,就会并发症死去。 我从水里爬出来,英子拉着我上来,她看着我说:“没事吧!” 我点点头说:“没事,这不只是挑衅,这还是个陷阱。这要是普通人反应慢一些,人可定就烧死了。” 英子用手电筒照着屋子里,此时,屋子里的火灭了。 英子说:“这人太歹毒了吧,这是想要你的命还是想要我的命呢?” 我摇着头说:“这是在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她有的是办法收拾我们。我还真的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呢!” 我这肉皮火辣辣的疼,主要就是在腿上和臀部,还好及时再晚一些,怕是就没救了。也多亏了这个池塘,要是没有这个池塘,我也没救了。 我在想,要是张琀,会这么害我吗?也许他知道我身手不错,知道这样害不死我。 或者,我想错了,他就是想让我死。不管怎么样,对方是有主观恶意的,我对他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我伸手抓住枪,看着英子说:“我们走。” 英子右手拿着短枪,左手是手电筒。我捡起来步枪,端着枪往里走,再次进了这屋子里。 此时,屋子里满是呛人的烟,我打开了全部的窗户,这烟才逐渐散去,英子的手电筒才照到了那扇卧房的门。 要是有人的话,应该就躲在那间房里,不过这时候,人应该已经走了吧。 这次我俩小心翼翼,再也不敢乱碰这里的东西,慢慢地走进了那间卧房,还是和以前以前,这是一间闺房,打开柜子,还是那些衣服。 我随手拎了一件出来。 英子说:“你怎么还乱动东西?小心些,被着了道!” 我说:“没那么容易。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英子照遍了屋子的每个角落,没有人。 我说:“人跑了,我们走。” 我打算把衣服拿回去研究一下,也许从这衣服能找到一些线索。就算是寿衣,这衣服的做工也非常好,按理说,只要找到裁缝圈的人,就能认出这是谁家的手艺。 我和英子出来,刚出来,就看到一盏灯笼在不远处,一个人影背对着我们。 我刚把枪举起来,这灯笼就灭了。 人也不见了。 我哼了一声说:“你不是很牛吗?敢情也知道怕啊!” 英子说:“这是又想带我们走,可惜,我们不会再上当了。” 正说着,灯笼又亮了起来,在东侧的一个小门前面,这是一个月亮门,灯笼被挑着,一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举着枪瞄准了,那人还是不动。我没有开枪,这一枪要是开了,所有人都会被惊醒。但我还真的不知道打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人吗?还是幻觉呢? 我没必要和他较劲,把枪放下来。就在我把枪放下来的时候,这灯笼,又灭了,人影消失在了月亮门后面。 英子说:“我们回去吧。” 我嗯了一声,刚出了门。就看到马恋山和杨钊来了。 俩人一看我这狼狈样,都吃了一惊。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这什么情况?” 我说:“着了道,险些被烧死!” 杨钊说:“刚才听到一声枪响,弟兄们都惊了,我下命令让大家接着睡,我就知道,这一枪应该是你开的。” 我说:“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和英子趴在对面的屋顶上,就等着那人来关门。人是来了,我一枪也打中了她的腿,但她竟然还是转身跑掉了,我们沿着血迹找,你们猜怎么的?不是人来关门,而是尸体!那具女尸,活了!” 马恋山听了一愣,说:“活了?不可能活了,最多是诈尸了!” 我没提张琀的事情,我觉得不应该把张琀的秘密告诉马恋山和杨钊。我也不能确定对方就是张琀,会这手艺的人也绝对不会只有张琀一个。 我说:“对方有点能耐,马爷,这诈尸怎么做到的?” “这种尸体需要控制,但是控制的不是人,而是狐仙,或者是黄仙,有时候柳仙也能控制。但最大概率是黄仙做的,因为黄仙控尸,是绝活儿!” 我说:“这就有点奇怪了,黄仙儿为啥要害我?我和黄仙儿有仇吗?再说了,对方会唱小曲儿的,你觉得黄仙儿会唱小曲儿吗?” 马恋山这时候小声说:“当家的,我们遇上高手了。有人在养黄仙儿。” “那东西能养吗?养了能训练吗?怎么沟通?这有点不太现实吧!” 马恋山小声说:“有些人就是懂兽语,就是能和黄仙儿沟通,这才是最可怕的。这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杨钊说:“有啥得罪不起的?三头六臂?不怕枪子吗?” 马恋山说:“黄仙儿不仅能起尸,还能迷人。上次我们被带进林子,那应该就是黄仙儿干的。你想一下,这是带我们进了林子,这要是带我们跳了河,是什么后果?” 我说:“她倒不是不想带我们跳河,关键是她没那么大道行。我们还没到那种被迷惑的不知四六的程度。能带我们到林子里围着坟头转了一宿,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 杨钊说:“没错,我觉得王医生说得才靠谱儿,没什么好担心的,无非就是这三板斧,再被老子见到,一枪毙了她。” 马恋山说:“你手里拿得什么?” 我说:“衣服啊,我打算研究研究,这衣服到底出自谁家!” 马恋山大声说:“当家的,你再看看,你拿得哪里是什么衣服啊!” 我这时候低头一看手里抓着的,衣服倒是衣服,不过是一件纸衣服。 英子大声说:“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拿出来的是很柔软的细致的布料做的衣服,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纸衣呢?” 我把这纸衣服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我说:“幻觉,我们出现幻觉了,甚至那间屋子,可能都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明天白天,我们再来!” 第476章 张琀要来 我的烧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不过我倒是不用太担心,我有治疗烧伤的良方。 首先就是先止疼,安神,然后再调配药膏,把烫伤的部位涂抹了一层。都弄好了之后,催眠的安神汤也起了作用,眼睛都睁不开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腿和臀部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我没用西药,而是用了麻沸汤,喝完了之后,我吃了点东西。 食物是英子给我端来的,她看着我吃的。 我一边吃,她问我:“你怕是要休养一阵子才行,我看过了,烧伤挺严重的。” “没什么大事,不过还是要休养三天。那院子邪得很,暂时还是不要去了。” 英子说:“没敢去,看到你差点丢了命,吓得马恋山和杨钊都老实了,提都不敢提那鬼宅了。这俩怂货!” “看来这杨钊还懂得知足!” “我估计他忍不了多久,还会起心思的。杨钊这人,太贪财!那院子里的棺材不全打开,他心里痒!你猜他和我说什么,我们攒够了钱之后,我们出国,我们坐轮船去麦瑞卡国。” “我不去,这仗迟早要打完的,仗打完了,我还是要回平京的。” 英子说:“是啊,哪里也不如自己的家好。杨钊不这么想,他觉得外国的月亮是比咱们的圆。麦瑞卡国什么都是好的,恨不得自己立即就成为麦瑞卡人,可惜,他没长那么大的鼻子!” 说着,英子呵呵笑了起来。 我说:“小声点,被听到你就麻烦了。肯定给你穿小鞋!” “对了,去送银子的兄弟们回来了,他们听说你受伤了,都想来看你呢。” 我说:“不用,让大家安安心心呆着,不要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吃饱,睡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别惹事。” 英子点点头说:“行,等下我去和他们说。” 我把饭盒一放,我说:“我吃饱了,这药劲儿又上来了,我还得睡一觉才行。不过得换药了。” 英子说:“我帮你换药!” “那咋好意思嘛!” “有啥啊,咱是生死之交,你还怕我占你便宜啊!” 英子说着就插了门,然后过来帮我换药。 先慢慢擦掉我皮肤上的药膏,又上了新的药膏。 说心里话,人家一个姑娘,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给我上药,我还有啥好矫情的?我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上了药之后,我是真的抬不起眼皮了,我翻个身就睡着了。 再醒了的时候是晚上,马恋山和杨钊、英子都在我屋呢,三个人关着门在我屋吃饭呢。 看我醒了,杨钊说:“王医生醒了!能下床吗?” 我说:“我还是别乱动了,就在床上少吃点!” 马恋山说:“没胃口吗?干啥不多吃点?” “床上吃,床上拉,不方便嘛!少吃点,少喝点,就能少很多麻烦事。” 杨钊说:“我派个人伺候你!多大点事儿!” 英子说:“我来吧,蝎子这人啊,矫情,一般人伺候不了他。”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男女有别,英子老总,你对当家的太好了吧!” 英子说:“你可别多想,我们是纯粹的同志关系,可没你想的那么腌臜!” 杨钊说:“就让英子伺候一下吧,别人的话我也不放心。毕竟咱们四个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万一王医生说句梦话被人听了去,也许就会出大事。那可是一大笔钱啊!我们四个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英子用饭盒给我盛了饭,饭旁边是菜。她说:“你肯定不能喝酒了吧!” 我说:“我不喝酒,其实平时我也不怎么喝酒的,尤其是现在,我得戒酒了。” 杨钊说:“我看看你伤啥样了。” “烫伤,还是有些严重。最怕的就是溃烂引发败血症。还好,及时控制住了。不过还是要至少三天才能走动。” 马恋山说:“听英子说,有人在桌子上摆了一个马灯,你提起来这灯油就全流到了你的裤子上,你瞬间就成了一个火人。” 我点点头说:“是啊,要不是我反应快,肯定就烧死了。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个池塘,跑出去直接跳进了池塘,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对方下手有点黑啊,千万要小心。” 杨钊说:“你为啥要提那盏灯呢?” 我说:“我没为啥,就是想提起来看看。想不到这是个机关陷阱!” 马恋山说:“是啊,见到马灯就想提一下,这很正常。对手很狡猾啊,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尤其是那个活尸,对方是高手,我们得小心再小心,注意防范。” 杨钊说:“你说对方是什么目的呢?” “有可能是守墓人啊!”我说,“龙山大墓一定有守墓家族的,这样的家族一直传承,守墓是他们的使命。保不齐,这家族还存在,传承没有中断。他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杨钊大声说:“这不可能!我一个整编师,会怕他一个守墓人吗?等你好了,咱们开始砍树,我倒是看看,这树砍光了,他拿什么守这大墓。” 其实我现在还是在想一个人,张琀! 这事儿到底和张琀有没有关系呢?毕竟会养黄仙的人不多,张琀算一个。我有没有必要去试探一下张琀,或者请教一下张琀呢?除了他,还有谁会养黄仙儿?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的皮已经不那么疼了,所以我也没必要再服用麻沸汤。但是我睡得太多了,到了晚上却睡不着了。 马恋山打着呼噜,我只能一直听着。但是我也没闲着,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很明显,对方唱小曲儿就是想引我们过去。把我们引过去,目的是什么呢?就是想把我们带到林子里,要我们的命。 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成功了。我们命大,都逃了出来。 于是,她想先杀一个人,不管是谁,谁提那个马灯,谁就会被烧死!也许是英子,也许是我,或者是任何一个人。 她想杀一儆百,但是我命大,又活了下来。 我觉得,她还会有行动的!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但是这人到底是谁呢? 一直到了凌晨,我才迷迷糊糊睡去,没睡多久,杨钊和英子来了。 杨钊进来就骂骂咧咧地把一份文件扔到了桌子上,他说:“真他娘的丧气,军统的人要来了,说是我们队伍里混进来了红党分子!谁是红党分子?王医生,你是吗?” 我说:“我肯定不是啊!” 杨钊说:“马爷,你是吗?” 马恋山笑了:“你看有我这样的红党分子吗?” 杨钊看向了英子,说:“英子,你该不会是红党分子吧!” 英子说:“我是,你把我毙了吧!我是被你抓来的,不是主动来的,师座,你可要搞清楚状况,我要是红党分子,那你就是帮凶!” 杨钊说:“我也看出来了,这军统那边的老板啊,想分一杯羹啊!我估计啊,这也是大老板的意思!” 我说:“是啊,大老板可能是不太放心吧,派人来监督我们。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来的人是谁呀?” “来的人那可就有意思了,都是你的老朋友了。张琀和郭惜君来两员大将亲临,来我们这里找红党分子!” 我说:“这不是来找红党分子的,我看是来找银子的。”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都想一起去了。” “不你他们来了也好,我们就把那院子的事汇报给张琀,让他去解决好了。只要我们不提钱的事,他永远不会知道。”我说。 杨钊一拍大腿笑着说:“没错,来吧,来了之后,直接带去那院子里。而且晚上去!我得请张局座听听小曲儿,那小曲儿唱得,确实好听!” 第477章 逻辑很清奇 下午三点半,张琀和郭惜君说到就到了。 郭惜君身体还没彻底好利索呢,她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不只是张琀和郭惜君来了,另外又从汉水城抽了四个人,一共六位特派员进驻了龙山古镇。 张琀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说:“这是老王吧!” “去你大爷的,你才是老王八呢!” “您这是怎么了?” 我说:“嗨!别提了,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张琀看着我笑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老老实实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张琀说:“你这是被鬼遮眼了呀!” “可不是么!我和师座,马爷,英子,差一点就全交代在龙山上。这他奶奶的太邪性了。” 郭惜君坐在椅子里,看着我说:“你说唱小曲儿,还是个女的。这女的怎么就这么大本事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而且,那院子邪得很,我们四个全服了。” 张琀这时候深呼吸一口气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鬼宅!十有八九这是闹了黄仙儿!” “对了,好像你会养黄仙儿啊!” 张琀顿时瞪了我一眼说:“别乱说,这是秘密!没人知道我会养黄仙儿,除了你和郭惜君、林穗我们几个之外,我对谁都没提过这事儿!” 我说:“闹黄仙儿该不会是你小子搞的鬼吧!” 张琀这时候站了起来,转身出去,对外面的人叮嘱了一番。 这才回来,他说:“我让他们离远点,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我们的谈话必须保密。” “真的是你搞的鬼吗?” 张琀说:“咋可能是我嘛!我接到命令马不停蹄从长安赶过来的,我在长安能遥控这汉水城的黄仙儿,我又不是神仙。你真当我通天彻地的本事了啊!” 我说:“不是你,还有谁?我就知道你会养那玩意,你搞这一套最拿手了。” 张琀小声说:“真不是我,你不是说了么,是个女的,还会唱秦腔!” 我说:“你有搭档了呗!” 张琀举着手摇着头说:“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我。不过我对这人挺有兴趣的。” “那你干啥来了?我们这里真的有红党分子吗?” 郭惜君在一旁呵呵笑了,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个屁!”我说。 郭惜君说:“那就有个屁嘛!” 张琀说:“有没有得调查一下才知道,一个个排查一遍,不然上面不放心。这是大事,这要是让红党分子知道了,会我们不干正事,净挖祖坟了。舆论方面,我们受不了。”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本来就是,不干正事,挖什么祖坟?人家老祖宗在这汉水城龙山内好好的,你们非要把人挖出来,这不是什么正经事。” “关键是缺钱啊,你觉得麦瑞卡人无偿援助吗?人家也是需要回报的,这里面的东西,对于眼下的我们来说没什么价值,但是有人愿意出大价钱买,何乐而不为呢?最主要的是,我们需要援助,我们必须要获得胜利,不然大家都是亡国奴!” “为了不当亡国奴,所以挖祖坟。这逻辑很清奇啊!” 张琀说:“得了你,别阴阳怪气的。你我都改变不了什么,我们能做的,就是执行命令,懂么?” “我懂,只要不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我说。 “瞧你说的,谁杀你干嘛!你又不是红党分子,你又不是鬼子的间谍!你是个人才,现在多少人都盯着你呢,只要你从这里回去,立即就会被特招,你信么?要么进国家防卫部,要么进机要处。反正你这次怕是回不去了。” 我立即摇着头说:“真不行,我得走啊!” 张琀小声说:“所以我来了啊!你想走,得我帮你才行。郭惜君和我一说,我就知道这事儿麻烦了,所以,我必须亲自过来。” “你要是能帮我离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张琀笑了:“当年你放我一马,这次,是我还你的。今后我就不欠你了,我们两清了。” 我点点头说:“没错,今后我们两清了。对了,当年我在平京认鬼子当干爹这事儿,你得帮我记录下来,我那都是为了什么你最清楚了。” 张琀说:“你放心吧,我都写了材料,存档了!以后不会有麻烦的。” 我说:“我最担心的就是最后落个汉奸的罪名!你必须把这事儿给我落实了,帮我解释清楚。” 郭惜君说:“放心,这事儿我最清楚不过了,你不是汉奸,你是一个爱国的有志青年!” “这定位是准确的!”我说。 张琀说:“我们来这里也是大老板的意思,首先是怕有红党分子混进来,其次,对杨钊也有监督作用。杨钊这人,有点贪。” “知道他贪,为啥还要他来做这件事呢?” 张琀笑着说:“没有缺点的那是圣人,圣人会为人所用吗?有缺点,才是人。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你就别瞎琢磨了。” 我说:“行,你们都是高手。不过,这鬼宅的问题不解决了,没办法去动龙山,容易被人抄后路啊!” 张琀说:“我是来这里查红党的,我不管那些事。你别想把我拉下水!” 我呼出一口气说:“好吧,看来你是真的成了个老油条。这鬼宅,我来探。” 郭惜君说:“我倒是想帮你,可惜我现在的伤还没完全愈合。我倒是奇怪了,这小曲儿怎么唱得啊,我还真的想听听了。” “今晚还会唱,天天唱,愿意听可以听个够!”我说。wap. 郭惜君说:“一把火烧了那宅子,又能怎么样?” 张琀笑了:“治标不治本,不怎么样,换个宅子喽!要是全烧了,她可以去山里唱。” 我说:“全烧了我住哪里?咱别老想着放火这种事好不好,放火是有罪的。” 郭惜君看着我啧啧啧了几声说:“大名鼎鼎的蝎子同志,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我大意了。你要是不服气,今晚你去看看嘛!” 郭惜君说:“我去就去,我还真的就不信邪了!” 张琀立即呵斥:“别胡闹!好奇心会要你的命。今晚倒是可以先听听小曲儿,我们循序渐进,一点点来嘛!” 我不屑地笑了一声,然后慢慢地躺下了,我说:“困了,我得睡一觉。” 张琀说:“你这是下逐客令了呗!” “你们不去查奸细,跟我在这里磨叽啥?我也烦得慌!” 张琀看着郭惜君说:“得了,咱撤吧。” 俩人临走之前,张琀嘱咐我说:“保守秘密,知道吗?”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知道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张琀和郭惜君刚走,马恋山和杨钊就来了。 我这觉是没法睡了。 第478章 会唱小曲儿的女鬼 马恋山和杨钊进来就坐到了我的床前,俩人都搬了凳子坐下。 杨钊说:“你和张琀也算是老相识了吧!” 我说:“当年他犯过事,那时候我妻子林穗是个侦探,我是个郎中,卷入了一个案子里。这一切得从一个叫段风流的说起。” 接着,我就把这个案子说了一遍。但是我没说细节,我没说张琀会养黄仙儿的事情。 但是我必须交代我和张琀是怎么认识的,不能让杨钊觉得我对他隐瞒什么。 我说:“我放了他一马,后来我们合作杀了个大汉奸。我们的交情也就是这样,不知道算什么交情,总之,不好也不坏吧!” 杨钊哦了一声,说:“听说你和郭惜君也有关系。”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和她爸爸关系不错,那时候我是郎中,救活了郭先生的家人。所以,郭先生比较信任我,就打算把郭惜君许配给我,但是郭惜君死活不同意,她选择了当兵。她看不起我,她觉得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毕竟她是个大学生,我只是个土郎中。” 马恋山说:“这也算不得什么交情!” 我点头说:“是啊,我只是和她爸爸交情还行,不过我离开平京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现在郭先生怎么样了。早就失去联系了。” 杨钊说:“郭惜君应该知道的啊!” 我说:“她估计也不太可能知道家里的事,她不能和家里有联系啊!平京还是沦陷区呢,咋联系嘛!” 马恋山往前凑了凑,说:“刚才你们都聊什么了?” 我说:“也没叙旧,张琀说主要还是怕有红党分子混进来,然后把这件事捅出去。毕竟是挖祖坟的事情,不光彩!这要是被红党分子知道了,满世界去宣传,对你们影响很不好。” 马恋山点头说:“说得还是有道理,老总,你觉得呢?” 杨钊说:“如果这么说的话,也确实符合逻辑。万一混进来一个红党分子,我们还真的受不了。红党很会蛊惑人心那一套,要是让大家知道我们挖祖坟,肯定会群情激奋啊!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了。” 我说:“所以啊,我们也别多想。张琀和郭惜君目的也许就是这么单纯,防范于未然嘛!” 杨钊点点头说:“看来我是想多了,这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过,我们运出去银子这件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我说:“放心吧,我又不傻!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事了,谁也脱不了干系!” 杨钊小声说:“你知道就好!” 马恋山问我:“没说咱俩的事情吗?” 我说:“我倒是提了一下,我求他放过咱俩,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叹了口气,说尽量吧!” 马恋山说:“尽量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尽量放过你我,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啊!”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我还真的想被当个屁,把咱们给放了。” 杨钊小声说:“只要张琀肯放你们走,我也没啥说的,上面问起来,我就说你们失踪了,我把责任推到军统那边。让张琀去解释吧。他来了,我倒是解脱了。” 马恋山笑着竖起大拇指说:“老总,您这招儿高啊,实在是高!” 杨钊说:“行了,你就别拍马屁了,大家都这么熟了,有意思吗?” 我笑着说:“千穿万穿,马匹不穿嘛!两位,要是没什么事,我想睡一会儿。我现在挺困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杨钊站了起来,说:“行吧,那你睡吧!” 马恋山往自己的床上一躺,他说:“那我也眯一会儿。” 杨钊出去把门带上了。 马恋山随后下了床,把门给插上了,然后从窗帘往外看看,他这才回来,坐在我的床头上,说:“当家的,张琀真的说放我们走吗?” “我这还骗你吗?他说尽量,也没说死!随机应变嘛!” 马恋山说:“好吧,随机应变!” “睡觉,睡觉,我真的想睡一会儿。” 马恋山这才回去自己的床上,倒下没用三分钟就睡着了。 我睡醒的时候是晚上,醒过来就听到了外面唱小曲的声音。 此时,杨钊,张琀,英子,郭惜君和马恋山都在屋子里,坐在桌子旁在小声商量什么。 我坐了起来。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睡得真死啊,愣是没被我们吵醒。” “最近一直在服用麻沸汤,可能药效还没完全过。现在行了,精神好多了。”我靠在了床头上,我说:“张琀,郭惜君,你俩听到了吧,这小曲儿唱得不错吧!” 张琀说:“这百分之百是人,不可能是什么妖物作祟!” “我当然知道是人,关键是,这人难抓啊!” 张琀说:“我们这么多人,还抓不到一个女人吗?” 杨钊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是女人?” 张琀说:“你聋吗?这小曲儿是男人唱得还是女人唱得,你分不出来吗?” 杨钊指着张琀说:“你这就是经验主义了,是男人唱得还是女人唱得,不能从声音分辨,得脱了裤子才能分辨出来。你是怎么当上分局的局长的?我真服了!” “行了你,知道你是军统老前辈了,我不用你给我上课。”张琀不耐烦地说。“我基本能确定,这就是女人唱的,男人的假声不是这样的。” 郭惜君点头说:“我也倾向于这是个女人。” 马恋山说:“听起来确实是个女人,但我觉得杨老总说得也有道理,是男是女,得脱了裤子见分晓!凭着声音分辨,怕是有些草率。当家的,你说呢?” “我觉得是女人的概率很大。”我说。 杨钊看着我笑了一声:“你倒是谁也不得罪,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也知道是女人的概率大,但是不排除是个男人吧!” 郭惜君说:“是男是女,抓到就知道了。何必争论这些?” 杨钊指着床上的我说:“这就是抓她的后果,不好抓啊!这人神出鬼没的,太邪性!” 英子说:“我从来就没遇到过这么邪的事!这次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张琀这时候站了起来,他看着我说:“还有几天能站起来一起去抓这个女鬼?” “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说。 张琀看着郭惜君说:“两天,你能行吗?” 郭惜君说:“两天我就没问题了。” 张琀这时候笑了:“好嘛,两天后,我们去抓这个会唱小曲儿的女鬼!” 第479章 败露 在我养病的这两天里,他们谁都没去那座鬼宅。 小曲儿每天夜里都在唱,唱得人心惶惶! 杨钊也是心里慌得很,他倒是不担心唱小曲儿的事情,他担心的是,我的人别把运银子的事情给抖落出去,这要是让张琀知道了,这就是大事啊! 但老话说得好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琀和郭惜君都是什么人啊!就是在核查每个人身份,在谈话的同时,从铁柱口中了解到了一件事。铁柱只是说出去了一趟,这下就完了,张琀很敏锐地就问去了哪里,做什么了! 铁柱也是说完就后悔了,说了都说了,隐瞒的话,那就是罪。只能实话实说,他没说运的是金银,只是说不知道当家的让运送的什么,但是把地点给招了。 在调查期间,人们是不能横向交流的,两天调查结束,铁柱第一时间就跑来我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我笑着说:“说就说了吧,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怎么可能斗得过张琀呢?” “当家的,我是不是闯祸了?”铁柱说着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叹口气说:“你也别自责了,实话实说,你也没什么过错,回去吧。这件事不用你惦记了,和你没关系。” 铁柱刚走,张琀和郭惜君就来了。 俩人坐在窗户前的桌子旁边,背对着桌子,看着我。 张琀说:“蝎子,你和杨钊什么关系?” 我说:“你有话直说吧!” “运了什么出去?还送到了一个私宅了,那私宅里的女人是谁?” 我说:“运的是金银,那私宅是杨钊的,那女人应该是女主人吧!这事儿是我和杨钊,马恋山,英子四个人干的。没什么阴谋,就是图财。那钱是在鬼宅找到的,鬼宅两边厢房全是丘子。你知道什么叫丘子吗?地面以上的坟,都叫丘子!按照老规矩,黄花大姑娘死后不能入土,所以把棺材放在地表,然后修丘子。” “那里面全是葬得大姑娘吗?” “大概率是吧,我们开了一个最大的,弄出来不少金银。我们四个一商量,干脆就运出去。毕竟这是我们四个拼了命搞到的钱。” 张琀说:“这是贪赃你们知道吗?这要是捅到上面,你们倒是好说,杨钊吃不了兜着走!那可是一大笔钱。” “你觉得小钱儿杨钊看得上吗?说心里话,他也没打算给我们分,只是口头承诺,缺钱找他。说心里话,去哪里找他。我估计这家伙拿到钱,很快就会坐着船跑麦瑞卡国去了。” 郭惜君对张琀说:“杨钊在这里是土皇帝,蝎子,马恋山和英子不敢不听他的话。我觉得这事儿,主要就是要追究杨钊的责任,毕竟脏钱全在他手里抓着。” 张琀小声说:“怕是英子也要受到牵连,毕竟她是正经入了职的军官。倒是蝎子和马恋山没什么,无官无职的,听命行事而已。最主要的问题是,咱们不知道杨钊有没有把这件事汇报给二老板,要是二老板知道这件事,我们去捅的话,那就是捅了马蜂窝。” 郭惜君摇着头说:“二老板不可能知道,二老板最痛恨的就是贪赃枉法!这件事只要我们落实了,就能把杨钊送上军事法庭!” 张琀小声说:“送他进监狱,有什么好处呢?无非是走了杨钊,来了李钊!倒不如我们控制他,他必将就范!” 我嗯了一声说:“尤其是有英子,她其实很冤枉。” “她一个摸金校尉有什么好冤枉的?” 我反问道:“张琀,别忘了,你是杀人犯!你的屁股也不干净!” 张琀指着我说:“你再提这事儿,我和你急!” 我说:“你别和我来这套,我是什么人你清楚。你跟我犯浑,我就要你胰子使使。” 郭惜君小声说:“行了你俩,至于么!”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张琀小声说:“我杀人这事儿是绝密,这要是捅出去,那就是大事。杀人是要偿命的,知道吗?我也有对头,我的对头会揪住这件事不放,置我于死地!蝎子,当年你既然放了我,就别再害我。” “我懒得理你!”我又躺在了床上,心说你小子和我耍威风,你忘了自己老底儿了吗? 郭惜君说:“谁也别多想,蝎子不可能放了你再害你。张琀,你也别和蝎子犯浑,别忘了,咱们都是自己人。” 张琀说:“我拿他当自己人,他拿我当外人啊!” 我又坐了起来,我说:“我怎么拿你当外人了?” “你们偷钱这事儿,为啥不和我说?你们觉得瞒得住吗?你先和我说,我心里有数,我可以不去查,不去追问。现在我查到了,做了笔录了知道吗?还有汉水城四个弟兄,都知道了这事儿。不好办了。” “你是分局的头头,你想压下来,还不简单吗?”我说,“难道你对汉水城失去了控制吗?那干脆别干了,跟我去吐蕃,咱去当山大王!”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我说:“你别和我说这些,你自己看着解决。反正英子不能受牵连,杨钊无所谓。” 郭惜君对张琀说:“这件事我们先暂停调查,不过杨钊必须得听话。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杨钊有了把柄在我们手里,他只能规规矩矩按照我们说的做。他在军统干过,他知道我们的手段。” 张琀点点头,看着我说:“我这就去找张琀谈话,你要做到心里有数,以后有事和我说,别瞒着我。非到事情盖不住了再说,也许就晚了知道吗?” “知道了,局座大人!这次给您添麻烦了。”我白了张琀一眼,又躺下了。 张琀站起来指着我说:“惜君,你看,这是什么态度!” 郭惜君说:“你还不知道他嘛!走吧走吧。” 他俩出去之后我就坐了起来,我知道,事情闹大了。 马恋山和英子随后就进来了,马恋山说:“可能出事了啊!杨钊被带去谈话了!是不是我们的事暴漏了啊!” 英子说:“这要是被军统给查清了,那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我叹口气说:“能不露馅吗?张琀和郭惜君那都是人精,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来这里查红党分子!爱怎么就怎么吧,我无所谓。” 马恋山说:“我无官无职的,和我没关系!” 英子说:“我可能要麻烦了,杨钊要是被军统给带走,随后就是我。” 我说:“放心,天塌不了!” 马恋山凑过来,坐在我床上说:“当家的,你有内幕?” 我讳莫如深地一笑说:“该干啥还干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480章 守墓人 英子一直在这里坐到了天黑,我们在等杨钊。 我和马恋山都吃了饭,英子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心里有事,吃不下! 终于在夜里十点钟,杨钊出来了。他显得很疲惫,脸色很不好。 杨钊一进来就关了门,他说:“事情还是败露了,我就知道要出事,谁能想到,他们会来呢?” 我说:“是啊,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不来,什么事都出不了。怎么和你说的?” 杨钊说:“我全交代了,不交代也不行,张琀和郭惜君精明得很,我即便是不说,一个电报发到汉水站,直接就能把我老窝给端了。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说?晚说不如早说。”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英子说:“张琀怎么个态度?” 杨钊皱着眉说:“让我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到底啥意思啊!这是要分钱,还是真的是想给我一次机会呢?我怎么好好表现?把钱分给他们吗?把我搞蒙了,我现在六神无主,我真的慌了!”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说,“我太了解张琀和郭惜君了,他们都不喜欢钱。他们是真的想做事的人。” “那这好好表现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吧。”我说,“就是想让我们以后好好表现,把事情做好。比如这龙山大墓,把它找到,打开。” 杨钊看着我说:“那钱呢?那么多金银,怎么办?那就是定时炸弹啊!” 我小声说:“立即派人回去,把金银入库。他们只是知道几袋子,不知道每袋多少斤两,抽出来一部分,藏好了。” 杨钊看着我说:“你胆子倒是大啊,还敢这么干啊!” “干都干了,不然岂不是白干了吗?立即补救,还来得及。上面万一查下来,你就说已经入库了,只是临时在家里放了下。” 杨钊小声说:“临时在家里放一下也不行啊!这也有巨大的贪赃嫌疑!老板最恨贪赃枉法的人,搞不好会把我给毙了。” 说着开始揉自己的脑袋,一边揉,还跺了一下脚。“早知道军统的人会来,我怎么可能这么干嘛!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们会介入进来。” “事儿都出来,大不了一起扛。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说。 杨钊说:“怎么一起扛,你们扛不动。这事儿,会算在我和英子身上。张琀不会拿你和马爷怎么样,你们都是江湖人,贪财也好,好色也好,那都是德行上的事情。我和英子,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 “我和张琀还有些交情,明天我和他们好好谈谈。求求他们俩,跪下也行啊!” 杨钊盯着我说:“王医生,这事儿要是能压下来,那钱我一个子儿也不要,全是你的。” 我摆着手说:“我不用钱,我是个医生,我随随便便做个手术,几十大洋甚至几百大洋就到手了。能保住大家的周全就好。” 杨钊抱拳说:“那就全仰仗王医生了,张琀这人,难缠啊!我和他是共过事的,他,无懈可击!” 英子说:“我可不想坐牢,我当兵完全是被抓来的。” 杨钊说:“你就别喊冤了,你不当兵还不是一个盗墓贼?说你是摸金校尉,这只是一个雅号,遮羞布!” 英子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正的倒斗中郎将!” “我是奉命行事!” “奉命的倒斗中郎将,行了吧!”英子给了杨钊一个大白眼! 这人要是有了弱点,就会失去威严,一个堂堂的师座大人,因为钱,搞到了这步田地,也是有点惨! 不过钱确实是好东西啊,试问天下,几个人能拒绝钱呢? 我说:“二位,回去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杨钊说:“要不你现在就去找张琀谈谈吧,给我交个底,不然这一晚上,我睡不着觉啊!” “这都几点了,人家怕是休息了吧!” 杨钊说:“还在临时办公室,就麻烦你走一趟,帮我探探底。我是真的怕了,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呀!” 我说:“也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拿了点钱嘛!” “你不懂!”杨钊抱拳,弯腰说:“拜托了,您就现在过去帮我探探底,我求您了。” “既然这样,我就过去一趟。”我一边穿鞋一边说,“你们等我消息吧。” 我穿上鞋出去,果然看到张琀临时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到了门口敲门,郭惜君开了门,一摆头,我走了进去。 张琀说:“我就知道你得来,杨钊被我吓得就要尿裤子了,他一定会去找你的。” “确实吓尿了。你们怎么把他吓那样啊!” 郭惜君说:“全招了,比铁柱招得还彻底。不招也不行,他知道张琀的手段。” 张琀笑着说:“是不是那小子心里没底了?” 我叹口气说:“做了亏心事,最怕鬼敲门。你们就是那两个索命的恶鬼啊!” 张琀呵呵笑了起来,他站起来说:“让你来求情的吧!” 我小声说:“我说了,我给你下跪,也护他周全!” 张琀点头嗯了一声说:“回去你就告诉他,我给你这个面子。他以后得规规矩矩干活,别叽叽歪歪,别磨磨蹭蹭,最重要的,得识时务!” “就是听你的话呗!” 郭惜君说:“意思是一个意思,但是不能明说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多好听。” 我摇着头说:“太虚伪了!” 张琀笑着说:“要不说你不适合当官呢,这里面门道多着呢!喝杯水,然后你就回去和张琀说,没事了。这件事先压住了,不出意外,不会翻出来。不过他得懂事儿点,别一天净给我添堵!” “他肯定不敢了呀!”我说,“这货是真怂啊!拿钱的时候兴高采烈,事情败露,立即垂头丧气,悔不当初!这种人,怎么就能当上少将的呢?” 张琀小声说:“拍马屁啊!杨钊这人,除了拍马屁,还是有些办事能力的,他在军统的时候,也办过几个大案子。这才得到了重用,调到了陆军总部,受到了二老板的赏识。我想不到的是,他这么贪财,还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坐下,拿着水杯慢慢喝,喝完了一杯水之后,我说:“那我回去了。” “你没事了吧!”张琀说。 “没事了。” “那我们明天白天,去鬼宅走一趟。先把鬼宅问题解决了,才能动龙山,我分析啊,这龙山大概率是有守墓人的。那唱小曲儿的女人,应该就是守墓人!”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481章 再进鬼宅 我回来一进屋,杨钊和英子就都站了起来。 杨钊急着问:“怎么样?” 我摆摆手说:“没事了,都回去睡觉,该干嘛干嘛!这事儿暂时先压住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不会翻出来了。张琀说,材料就先压在长安,不送去山城,找个机会,他销毁了就行了。” 杨钊笑着说:“那太好了,看来你们关系确实还行。” 我说:“在平京的时候,我和他合作铲除了一个大汉奸,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放心吧,没事了。”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以后不能干这种事了,这太危险了。” 杨钊说:“你也不能怪我,谁也想不到张琀和郭惜君会来,要是早知道会有人来监督我们,打死我也不敢干啊!不过还好,有惊无险,算是躲过了一劫。” 我说:“回去睡吧,连惊带吓的,这一天天的,真难熬!” 杨钊和英子这才走了。 睡觉之前我就胡思乱想,这会不会是张琀给我们演的一场戏啊!故意搞出这么一出大戏,让我们都入了戏。他一来,就占据了主动的位子,成了这里最有权利的长官。要是这样的话,这张琀心机就太深了吧。 不过看起来又不像。 马恋山一直躺着不说话,我知道,他也没睡着。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事关生死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好好谋划嘛! 比如马恋山就赖上我了,我住哪里,他就住哪里,和我住一个屋,而且睡觉前总会把床换个位置。他怕别人从外面打冷枪。 他倒是想得多,做贼心虚啊! 不过他想的也没错,现在大家手里都有家伙,白天看好他的位置,晚上过来给他一枪。只要位置看准了,这么近的距离,打不死,也得残废。 别看子弹小,拿东西只要打中了,破坏力极大。 老陆的腿就是那么瘸的。 冷不丁的,马恋山说了句:“当家的,杨钊现在不得势了啊,他已经沦为了张琀的走狗。我们得另做打算了啊!” “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马恋山说:“军统的人盯着呢,没人敢靠近咱这屋。这是张琀对我们的监视,也是保护。有人想要我的命,是我请求张琀保护我的。” “谁想要你的命?” “杨钊,虎子,这俩都想要我死!我偏偏就不死,我就这么赖活着,看谁熬得过谁!把我惹急了,我还有十三太保呢,把他俩都撕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马爷,睡吧!”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其实我张局座来了,我倒是安全了。倒是能睡个安稳觉了,杨钊怕是睡不着喽!” 我听得出来,马恋山多少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这是他希望的结果。 我甚至觉得,当初他捧着杨钊把金银都运出去,目的就是如此。甚至我觉得,其实泄密的不是铁柱,就是马恋山自己。 我忍不住问了句:“马爷,是不是你把这事儿捅出去的?” 马恋山没说话。 我说:“马爷!问你话呢。” “困了,当家的,你别问了,睡觉吧。”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这就是默认了。 我心说杨钊啊,你还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啊。你见钱眼开,马恋山想的用这些钱,买你的命啊! 第二天一大早,马恋山起得很早,他把饭菜打了回来,叫我起床。 我其实早醒了,但是不想动。我在床上躺着多舒服的,这地方不冷不热的,我恨不得一直这么躺着。 马恋山后来把洗脸水都给我打来了,我看得出来,他在讨好我,现在,我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一边洗脸一边在想,确实有很多人因为马恋山而死,马恋山也确实对很多活尸起了杀心。但人之常情啊,谁不想长生不老啊! 我突然对他有些心软了。 不可否认,这都是源自他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我病了这几天,马恋山照顾我不少。 我洗了脸,吃饭,然后去刷牙。 张琀和郭惜君这时候也完事了,来到了我这里。 张琀说:“杨钊和英子怎么还不来?” 他对旁边一个手下说:“去叫杨师长过来。” 很快,杨钊和英子都过来了。 俩人一来,我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俩人昨晚没睡好,应该是商量事来着。这俩人能商量什么呢?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把我们全杀了,然后嫁祸给十三太保,最后让马恋山顶罪。一枪把马恋山给毙了,杨钊和英子就绝对安全了。 要是他俩这么想,那我们还真的就危险了。但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张琀手下有几个人,我手下还有二十人,现在都有枪。这要是干起来,输赢还不一定呢。 所以我自我否定了这个推论,我觉得杨钊和英子一定在商量别的事。具体什么事,只有他俩知道。 张琀说:“没睡好啊!” 杨钊点点头说:“睡不着,天都快亮了,才睡着了。” 张琀看着英子说:“你呢?” 英子说:“我根本就没睡,这一宿净胡思乱想了。” 张琀说:“你们的事先放在我那里,不要想太多。我们先把上边交代的事情做好。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并打开龙山大墓,我的任务是,不能让红党分子混进来,并且要严格封锁消息,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杨钊说:“张局座,以后你说什么,我杨钊就做什么。” “那我们先去鬼宅看看吧,我还真的想见识见识这个鬼宅了。” 我们这次一行六人到了鬼宅外,大门竟然又插上了。 我现在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吃力。是英子翻墙进去把门打开的。 我说:“这门,只要我们离开,这门就会被插上。上次来插门的,就是那间屋里的女尸。” 张琀说:“这都起尸了,就不是小事。先去看看那尸体。” 我们进了那间没有窗户的屋子,棺材还在,但是棺盖是浮在棺材上的,我和英子把棺盖推开,里面的女尸,不见了。但是在棺材底部,流了一摊血污。这应该是被我那一枪打中了的结果。 张琀看着我说:“这女尸怎么会流血呢!” “死而不腐,这血没有凝固,确实有些奇怪。”我说。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不太懂这些,这和我不是一个路数。” 张琀围着棺材走了一圈,他说:“尸体没了,不可能自己走了吧,起码得有人带。去哪里了呢?尸体是绝对见不得光的,要么进山,要么还在这院子里。” 马恋山说:“先去看看别处再说。” 张琀指着说:“那些钱都是从这棺材里弄出来的吗?” 英子点点头说:“外面还有一套椁板的,棺椁之间,用金银填充的。我们见钱眼开,所以就想着把钱弄出去,下半辈子也就有了着落。” 郭惜君说:“这件事就不要提了,那钱先那么放着吧。但是不要动那钱,一旦以后查起来,起码钱还在。” 杨钊频频点头说:“行,就按照郭科长说得办。” 张琀说:“走,去看看别处。” 第482章 更大的棺材 我们去了隔壁屋,这棺材就小太多了。 张琀看着说:“按照习俗来说,这棺材里应该全是大姑娘啊!是不是全镇死了的大姑娘都弄这里来了?这是个专门放大姑娘尸体的义馆吗?” 我摇摇头说:“不像,这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你看后面那正房,后面还有后花园呢。还有这院子里,充满了生活气息。” “这一户人家能死这么多大姑娘吗?这不太符合逻辑啊!” 我说:“我们打开那个绝对是大姑娘,而且还用一个小伙子陪葬了,还是活葬!” 张琀说:“我看到了,太可怜了。棺盖盖上的一瞬间,变得漆黑,然后缺氧致死!” 郭惜君说:“我看十有八九是个傻子,要是正常的小伙子,咋可能嘛!他会宁死不屈。傻子不一样,让他进去就跟进去了,不懂得反抗!” 英子摇着头说:“我要是这位小姐的父母,不会找个傻子配婚,我要找,就找我女儿最喜欢的那个小伙子!我觉得,不仅不是个傻子,这小伙子应该很不错。他也许被灌了迷药,也许被打晕了。总之,不太可能用傻子配婚!” 马恋山说:“我同意英子老总的观点!” 张琀叹口气说:“太残忍了!简直就是惨绝人寰!打开别的屋子,都看看。” 郭惜君善于开锁,把锁一个个全都打开了,我们挨个儿走了一遍,左右对称,一共十四间屋子,十四口棺材。 并且,我们发现了一口更大的棺材。 这间屋子的布置,比我们打开的那口棺材的屋子还要豪华。里面应有尽有! 衣柜里的衣服也不是纸衣服,全是真材实料的好衣服,挂在衣柜里这么多年,一尘不染。这衣柜就是用命树打造的,有防腐效果,而且防虫。所以,英子用抹布简单一擦,明亮如新! 张琀说:“先不说这大墓里有啥,就说这木料运出去,就价值连城了。这么好的木料,唯有龙山才有。” 英子说:“是啊,这古镇上的房子,都是用这木料修的,你看看,一座都不塌,不仅是干燥不裂,遇到水也不腐。这衣柜这么多年,一个虫都不驻,衣服挂在里面,和新的一样。” 马恋山突然说了句:“你们说,棺材里的尸体不腐,会不会和这命树有关啊!比如把血抽出去,换成了命树果子里面的汁液,注满全身,可不就不腐烂了吗?” 我突然瞪圆了眼睛说:“马爷,你说得有道理啊!那命树果子里的汁液,看起来和血液很像!而且,那绝对是最好的防腐剂!不会凝固,会一直保持液体形态。” 郭惜君说:“这太简单了,你取些样本,化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那打开的棺材底部有样本,而且这么多棺材呢,估计没一具棺材里都有一个大姑娘!” 英子说:“那些小的,估计没有殉葬活人。但这最大的里面,怕是还有活人殉葬啊!” 张琀捏着下巴说:“打开看看。” 杨钊小声说:“估计这里面,会有更多的金子银子啊!局座,你看这屋布置的,比那屋可是豪华得太多了。这个十有八九是嫡系大小姐,那个是二小姐。” 张琀小声说:“合着这一家子的小姐全死了。少爷都没事。你们不觉得这事儿挺可疑的吗?” 郭惜君说:“保不齐打开一看是个男的。” 英子摇着头说:“只有姑娘才葬在地表上,男的都要入土,这是老规矩,不会有错的。尤其是那时候,谁会拧着规矩乱来?” 张琀指着说:“打开,我还真的想看看,这里面到底什么样!” 杨钊对我说:“王医生,还得看你的啊!” 英子扔给我一根撬杠,扔给了马恋山一根。 马恋山把马灯挂在了一旁,杨钊用手电筒照着另一边。 马恋山说:“打开之前,不得举行个仪式啊!” 英子说:“你和死人有啥客气的?马爷,咱别磨叽了,撬吧!” 我们三个从一角开始,嘎吱声撬开了一条缝。这条缝一打开,就出来一股寒气。寒气里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令人心情突然就很愉悦的感觉。 但我知道,这可能有致幻作用。我立即屏住呼吸,说:“先出去晒晒太阳,这里阴气太重!” 马恋山和英子肯定也都闻到了,我们三个一起后退,先出了屋子。 杨钊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跟着就出来了,倒是郭惜君有点满不在乎,说:“这是什么味儿!” 张琀一拉她,把她拉到了门外。 我们六个出来之后,我大口呼吸着。 我仰着脖子看着太阳说:“这还是大白天,这要是夜里,指不定出什么事呢。刚才你们感觉到了吗?那股寒气,很邪!” 张琀说:“我闻到了一些,突然就觉得浑身都特别舒服,给人一种特别愉快的感觉。” 我说:“最怕的就是有致幻效果!所以快点出来,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问题不大!” 马恋山说:“那气味闻了会上瘾,就像是大姑娘的体香!” 杨钊说:“马爷,大姑娘的体香什么味儿啊!” 马恋山嘿嘿笑着看了看英子和郭惜君。 郭惜君白了马恋山一眼,哼了一声:“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搞得我和张琀都挺尴尬的。只能默不作声,就这么尴尬着吧。 过了一阵子,马恋山说:“应该差不多了吧!” 他到门口闻了闻,又退回来了,说:“还不行,还有味儿!” 张琀也去闻了闻,说:“这也不通风啊!就这一个门,里面空气出不来,外面进不去的。这样,我们去后面把墙拆个窟窿,风一吹全散了。” 马恋山顿时一拍大腿说:“好办法啊,我怎么没想到!” 我心说还有啥是你想不到的,你这老马屁精,我也是真服了。 还真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厢房后面就是街道了。我们先出了院子,绕到了东墙外,看准了厢房的房檐位置,张琀指着说:“就从这里掏。” 英子动手,张琀看英子力气不太足,干脆就把撬杠拿了过去,他跟着干了起来。 一看张琀动手了,杨钊就把我手里的撬杠接过去说:“王医生,你还有伤,让我来吧。” 我知道,张琀动手干活,他肯定得干啊!他要是不干,面子上过不去。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倒是我无所谓,我把撬杠给他。 这三位也就是十分钟,就在墙上掏出一个门来。 东风一吹,风直接就灌了进去,我们甚至能听到风呼呼地声音。 英子笑着说:“这下没问题了。” 第483章 全是金子 我们六个干脆就从墙号钻进去,风从我们背后吹过来,带走了屋子里所谓的霉气。此时的屋子里的纸人都被呼呼的风给吹到了。 杨钊指着说:“都扔出去,全部都扔出去,看着怪瘆人的。” 郭惜君看着杨钊说:“你指挥谁呢?咱这里就六个人,需要总指挥吗?动手吧!” 我们几个一起上手,把纸人啥乱七八糟的全都扔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宽敞了不少。 床帏被风吹得呼哒呼哒响着,我过去绑好了。屋子里这才安静了些许! 英子说:“这过堂风有点太大了,吹得心烦意乱的。” 我看向了柜子,对马恋山说:“马爷,咱用柜子挡上点!” 我拽,马恋山推,就这样把柜子给推动了。这柜子刚一动,就有一只黄皮子嗖一下从柜子下面窜出来,先是跳到了棺材上,随后竟然站起来扫了我们一眼,嗖一下窜下来,从我们砸开的墙洞里跑了出去。 张琀说:“甭管那些,做我们的就行!” 我们把柜子推过去,挡住了那洞口,但还是挡不严实,还是有风吹进来,但这下刚刚好,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那黄皮子该不会是那唱小曲儿的人养的吧!” 张琀说:“这不一定,这地方有黄皮子多正常的!” 而这时候我看到了英子,英子在注视着刚才放柜子的墙上。 这墙上竟然挂着一幅画,画得是一个少女和一只猫。少女坐在凳子上,怀里抱着一只狸花猫。 我过去看看,我说:“这大概就是墓主人吧!这衣服开襟方向是对的,这是活着时候的画像!” 而这时候,英子走上前去,慢慢地把画摘了下来,在画像后面,竟然挂着一把剪刀! 剪刀用红绳拴着,挂在墙上的钉子上。我伸手要动这剪刀,英子抓住了我的手腕,摇摇头说:“别乱动!这是镇物!” 说着,她又把画挂回了墙上,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棺材说:“这里面不是尸体啊,而是个妖精!” 张琀说:“你乱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妖精!” “尸妖,这地方有问题。当年龙山人搬走,可能和怪异的事情有关。” 张琀说:“我不信邪!英子,你可是个摸金校尉,难道你信这些?” “这里的尸妖和一般的僵尸不一样,可能和龙山的命树有关。是不是他们喝了命树果子里的汁液呢?或者说,他们集体喝了那些汁液!” 我说:“有可能,真的有可能。也许开始只有一个人饿极了,或者是渴急了,想试试这汁液到底能不能喝,结果,喝完了,很甜美,于是大家都喝。殊不知,慢性中毒,所以,一个个的死去,或者说大部分死去,活着的也都离开了这里。” 马恋山说:“死得全是女的,对吗?不可能嘛,中毒怎么会只有女的中毒呢?” “只有大姑娘才有丘子,小伙子和婚配后的女人,也是都入土的,所以我们能看到的,只有大姑娘的棺材!”我说。 马恋山这才明白了,点点头说:“应该是死了很多人,都埋在了龙山上。之后,龙山上的果子再也没有人敢去吃了。” 杨钊说:“那果子的里汁到底是什么呀,吃了能怎么样?我倒是好奇了。” 我摇摇头说:“说不好,这得做个实验才知道。” 郭惜君说:“怎么实验?你有仪器吗?” “那得用人实验,让人喝一点试试。” “神农尝百草啊!”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想自己先尝尝试试,少剂量的,逐渐增多,我想看看,这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马恋山说:“当家的,还不能确定呢,你还是别乱来。没看么,那林子里,连个走兽都没有,那人头一样的果子肯定有问题。掉地上,摔碎了,汁液渗透到了地下,有毒啊!不然我们为啥围着坟走了一晚上,那就是被毒气给熏得产生了幻觉。” 张琀指着我说:“我警告你啊,这不是开玩笑的,尝什么百草。要尝,找几个死刑犯来尝。” 我说:“他们会尝个屁啊,还是得自身感受才行。一滴,不至于要我命,再说了,别忘了我是干嘛的。我得先用一些小动物做实验,如果小动物没被毒死,那我就肯定没事。先抓几只老鼠喂一下试试。” 张琀看着棺材说:“试毒的事情再说吧,咱还是先打开这棺材吧。不过我有言在先,这里面不管有多少宝贝,都归我处置。” 我说:“你怎么处置?” “上缴到总局,做我们的活动经费。”张琀看着杨钊说,“师座,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这都是应该的。” 我说:“那咱们也甭废话了,开吧!” 张琀拿过撬杠说:“我来!” 我和杨钊一起过去,我们三个开始撬。马恋山和英子、郭惜君在一旁伸着脖子等着。 棺材打开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这次肯定发大财了。 和上次的棺材一样,这还是一套棺椁,不过这椁更大,椁和棺之间的空隙更大,上面铺了一层杏黄色的绸子。 张琀一伸手就把绸子给拽开了,里面露出来的,是明晃晃的金子啊!全是大洋那么大的金饼,清一色,不掺假的金饼! 做工不怎么样,但是金子是货真价值的啊!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杨钊瞪圆了眼睛说:“我的天,这得多有钱啊!这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张琀说:“按理说这么一个古镇,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有这么多金饼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找到金疙瘩了,或者,他们监守自盗,把老祖宗的坟给挖了。用老祖宗的宝贝换了金子回来。要是那样的话,这龙山大墓,估计也就空了。” 杨钊大声说:“不可能啊,这龙山大墓一直就没有人进去过,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全都消失在了这龙山上。” 马恋山摸着金饼说:“但是这么多金子,哪里来的?天上能掉下来金子吗?” 我小声说:“马爷,还真有可能!说不准这金子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陨石。对了,不能叫陨石,应该叫陨金。有陨铁,自然也有陨金,这天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郭惜君点点头说:“也不是没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大概率就是监守自盗,酿成大祸,遭报应了。” 张琀说:“至于什么原因我们就先不猜了,金子总是好东西,装吧!装完了我让人先运到汉水城,然后汉水城的兄弟直接押送去山城!这些金子,够买几架飞机了。” 杨钊小声对我说:“王医生,这么多金子,留一点嘛!你去说说。”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想什么呢,前车之覆,忘了?” 第484章 手艺和交易 英子有准备,背包里全是口袋。 她把口袋拿出来,我们开始装金饼。 这东西沉啊,装半袋子就拎着费劲了,装满了得有三百斤,俩人扛着都费劲。 我说:“不能装这么多,运不出去。一袋一百斤左右,一头驴驮二百斤就行。千万别把驴给累坏了。”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不用心疼驴,这么多金子,多少驴买不来?” 我说:“驴也是有灵魂的,那是一条命。马爷,我发现你对自己的命挺珍惜,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一下别人的命呢?” 杨钊说:“没错,马爷这人啊,哪一点都好,就是太冷血。驴也是驴妈生的。” 张琀说:“就按蝎子说的办,一袋一百斤左右。到时候都封好了,做记录,不能有任何闪失!有了这一批货运回山城,我们其实就能交代了。再有发现,那就是锦上添花。咱们这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大半了,知道吗?” 杨钊点头说:“我懂了,还是局座英明啊!” 张琀说:“你小子少来这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会错上加错,这么多金子,都得运回汉城那小娘们儿家里去。我可告诉你,那小娘们儿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是打算干嘛啊!你想和她私奔啊!”. 我说:“师座倒是和我提过,说是坐轮船去麦瑞卡,我又不是外语,我肯定不去。”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也不去,人生地不熟的,全是大鼻子,到时候还不被欺负死啊!” 郭惜君说:“少废话,先干活!” 我们把全部的金饼都捞出来了,从上到下全是金饼,可想而知,这墓主人身份有多尊贵。 这肯定是这户的掌上明珠啊! 英子说:“还是抬出去弄,这里面百分之百是尸妖!一个不小心就要出事。” 我看着马恋山说:“马爷,还是得把你的十三太保请来,咱们几个可抬不动这大家伙!” 马恋山说:“得嘞,我这就去召他们过来。” 马恋山说完出去了。 我们几个围着棺材,各自思考着。 我在想着,这里面到底葬了个什么姑娘啊,怎么就这么尊贵呢!难不成是个公主吗?这实在是太难理解了呀! 我忍不住就嘟囔了一句:“怕是公主都没这待遇吧!” 我说者无心,但是英子听了之后一愣,说:“蝎子,你这话倒是点醒了我。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啊!搞不好,真的是公主!” 我说:“什么公主?这是明朝的丘子,明朝公主咋可能埋这汉水来嘛!” 英子说:“明朝的丘子不假,但你能保证这不是大秦的公主吗?秦始皇有多少后代你知道吗?有几个孙子你知道吗?” “历史书上也就那几笔,我上哪里清楚去?秦始皇一百多老婆,孩子海了去了。他们好像是嬴姓赵氏吧!要是姓赵的话,十有八九是差不多的。”我说。 杨钊说:“这就不对了,搬出去的人,姓秦的多,姓赢的没有,姓赵的也没听说。” “没听说不代表没有。”我说。“秦始皇一百多老婆生了几百孩子,不能都死了吧!我觉得即便是刘邦心狠手辣,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搞不好就把这一大家子全安置在了这里,让他们在这里给老祖宗守陵!” 张琀说:“那应该姓赵或者姓赢啊!” 英子笑了,说:“刘邦坏得很,我本姓田,还不是改姓第五了。刘邦不让我们姓田,就是怕我们老想着老祖宗。我祖先是齐国的王,田氏代齐知道吧!齐国本来是姜子牙的封国,姜姓吕氏为齐国的侯。据说吕洞宾就是姜子牙的直系后代。这都不说了。主要就是,后来齐王不得民心,被我田氏取代,成了齐王。秦始皇统一天下,我们背井离乡,被迫离开故土,刘邦得了天下,我们就想回老家,但是刘邦不让啊,把我们这一股弄到五陵原来了,我们是第五拨被分配的田姓,就让我们姓第五了。” 我说:“这是怕你们姓田的联合起来,造他的反。分开,改了姓,从第一一直叫到了第八,是吧?” 英子点头说:“没错,姓第一到第八的,其实都姓田。不过年代久远,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有的干脆也都不姓第几了,改姓的占大多数。第五家族还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马恋山此时带着十三太保回来了。 十三太保力气大,过来直接就把棺材扛了起来,出了门,到了院子中央,慢慢放下。 张琀笑着说:“马爷,您这赶尸的手艺,可不可以传给我呀?” “这可不行,这是家传的,除非你能入赘我马家,改姓马,不然绝不外传!” “你有闺女吗?” “我没闺女,但是我有个孙女,叫马小燕,人长得还算是灵秀,为人也善良,知书达理。你要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你入赘我家做我的孙女婿。” 张琀说:“有照片吗?” 我说:“不用看照片,马姑娘我见过,二九年华。人长得水灵,高挑,确实是知书达理。我保证能配得上你。” 张琀看着马恋山说:“那咱们就说定了,这件事完了,我姓马,入赘你马家。你们娶姑爷,总得给点表示吧!” 马恋山看着张琀很严肃地说:“局座,我可当真了。我那姑娘可是个完璧的好姑娘,可不是残花败柳,你要是娶了她,不能欺负她。” “马爷,你放心,我不是流氓混混,更不是好色之徒。说白了,娶谁不是娶啊,知书达理,能生孩子,姓啥无所谓。我看上的是您这手艺。” 马恋山把拳头在手心里一砸说:“痛快,那咱就定下了。” 张琀说:“定下了!” 我接了一句:“有点草率了吧!” 张琀看着我笑着说:“我的事你也要操心啊!” “我是替马姑娘操心。” 马恋山说:“我家孙女,就更不用当家的操心了。张局座,一看就是个好人。” 我哼了一声说:“他是好人!好人堆里挑出来的。” 张琀说:“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马姑娘跟我是做妻子的,结发妻子!你这是要横插一杠子吗?难不成你对马姑娘有意思?” 我摇着头说:“别乱说,我和马姑娘清白着呢。我只是搞不懂你是咋想的。” 张琀说:“你不需要懂,我和马爷的事情,我俩商量好了就成。你说呢马爷!”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我这时候想想,其实张琀说得也有些道理,这女人嘛,知书达理,长得不差,又能生孩子,还有啥不行的?这张琀无疑就是看上了赶尸的手艺。 张琀有了这手艺,岂不是无敌了吗? 第485章 就我俩 我发现张琀这人心术很深,不能说不正,但是也不是那么正。他和马小燕根本就没见过,一点都不了解,仅凭着我的三言两语,就把婚给定下了,自己还入赘,姓都改了。就图马恋山的手艺,值吗? 马恋山急于找个靠山,俩人一拍即合。 细想想,这是双赢,大家都不吃亏。而且,张琀相当于白捡一老婆,马小燕那姑娘确实不错。 说到底,张琀做事果敢,有城府,目的性很强,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这样的话,我就不能让马恋山死了啊!其实我很想把他弄死的,要不是张琀的出现,马恋山必死无疑,这是我和杨钊商量好的。现在情况都变了,杀死马恋山的想法,得取消了。 这不是给张琀面子,而是杀了马恋山,张琀不会放过我和杨钊。就算是他不在乎这个爷丈人,但是他还在乎马恋山的手艺呢。 一旦放下杀人的念头,我心里倒是轻松了。我突然意识到,马恋山杀多少人那是他的事情,我杀马恋山,那是我的事。 多亏我没下死手,不然我肯定会后悔终身!杀人这种事,太邪恶了,不能做。 当然,杀小鬼子和汉奸是两回事。马恋山是坏,但始终是内部矛盾,马恋山该死,但是不应该我去杀他。他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可惜的是,当下的法律有点不严肃。 这和我无关啊!法律不严肃,为什么我要去替不严肃的法律去杀人呢?这逻辑明显不成立! 想通了,心里一下就放下了。人一下也开心了些许。 英子和郭惜君站在一起,俩人都看着张琀的后脑勺,一脸鄙视。 估计这俩姑娘想不明白,婚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定下了呢? 其实我这时候倒是想明白了,过日子啊,和谁过都是那么回事儿,只要这女的不傻,不呆,忠诚,会生孩子,基本就可以了。如果再能知书达理,那就算是难得了。 就说我吧,林穗是我心里最满意的女人,但是她不会生孩子。这就是一个致命缺陷,现在我倒是越来越喜欢和毛毛、张道莲在一起了,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财富,那就是孩子。 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多久呢? 我对林穗的喜欢是不可否认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了,剩下的只有责任和亲情了。对了,还有习惯!我习惯有林穗的生活,离开她,我会很难受。 爱情在生活里的重要性,占比不大。 张琀应该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不在乎自己老婆是谁,只要符合基本条件就行了。一个家庭幸福不幸福,主要还是看男人有多大本事,干多大事业,赚回来多少银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人都怕穷。 杨钊拿着撬杠看着棺材说:“开棺吧,这大太阳的,正合适啊!” 英子说:“没错,先给尸体晒晒太阳,阴气散了,也就没事了。” 张琀一摆头说:“那开吧!” 我们先把旁边的椁板都拆开,这样利于我们靠近。 到了棺材前面,几下就把棺盖给撬开了。 棺盖被我们抬起来,啪的一声扔在了一旁。 往里一看,我倒地了一口凉气! 这里面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没有腐烂,男的面目狰狞,女的倒是安详。 女孩儿看起来也就是十三四的样子,男的看起来二十出头。 女孩儿自然而然地躺在右侧,男的在左侧。不过,男的双手的手腕上都有锁链,固定在了下面的棺材板上。双脚的脚脖子上也有锁链,腰里还有。脖子上也有。 他是活活被闷死在这棺材里的,也是个陪葬品。 我说:“这小伙子死前挣扎过,努力过,但是当棺材盖上的那一刻,他绝望了!他闭上了眼睛。” 马恋山说:“这太残忍了。先把这小伙子给钉在了棺材上,然后把姑娘尸体搬进来,放在了旁边,盖上棺盖,填金饼,加椁盖。当时肯定举行了仪式的。这丘子,没少费心思!也不知道这小伙子是哪里人,从哪里来的,反正一定是被骗来的。他失踪了,他的家人再也等不到他回家了。” 杨钊说:“怎么就没有腐烂呢?” “灌药了,那果子里的汁液,应该有很强的防腐功效。你看这棺材板,这房子,全是用命树做的,不腐不烂,几百年了,和新的一样。”我说。 此时的太阳照在尸体上,尸体并没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地和睡着了一样。 英子说:“这不是普通的僵尸,要是普通的僵尸,这么被太阳晒着,脸会变黑,变得干枯,很快就会失去活力。但是你们看,他们这样晒着,没有任何问题,要想安全,得风干了他们才行。” 张琀说:“这好办,用绳子吊起来,风吹上几天就干了!” 杨钊说:“这能行吗?” 马恋山立即说:“能行,干尸是不会诈尸的,把他们风干,是最好的去除隐患的办法。” 英子说:“没错,挂起来,风水日晒,很快就干了!不腐没关系,风干后,和老腊肉没什么区别。” 张琀看着我说:“蝎子,你觉得呢?” “挂起来倒是行,挂在哪里呢?” 张琀指着说:“就挂大门口,今晚上,我和你在这里看着,我倒是看看,这挂起来的尸体,会不会诈!” 我说:“你这是在挑衅啊!” “我就是在挑衅,让她知道,我们不会那么容易就妥协的。对了,连那屋的一起弄出来,全挂上!” 马恋山点头说:“听局座的,都挂起来风干。我也想看看,风干后,还怎么诈尸!挂起来就算是诈尸也没用,吊着呢,只能在空中乱蹬乱抓!” 杨钊说:“那开始干吧!不过这弄尸体的活儿,我不太熟悉。这方面的业务,还是英子和马爷来吧!” 我说:“最熟悉尸体的是我,我来吧!” 英子看着马恋山说:“马爷,咱一起来。” 马恋山笑着说:“不用咱自己动手,有十三太保呢!” 接着,马恋山把十三太保给叫了过来。 但是被锁着的尸体,总得先打开啊,十三太保干不了这活儿。郭惜君倒是能干,但是她明显不想干。我把工具要过来,我进去把锁全打开了。 我出来,十三太保这才把尸体给拽了出来,排着队,扛着。其它的十个活尸围着,护送着三具尸体到了大门口。 这时候,我们已经在门框上把绳子拴好了,直接把三具尸体吊在了大门口。 并且我们把门板给拆了,三具尸体挂在这里,风呼呼地吹着,这样吹,几天就能风干了。 杨钊盘着胳膊看着尸体说:“这看起来怪吓人的哈!” “战场上死的人更多,难道比上战场还吓人吗?” 杨钊说:“战场那是最残酷的地方,这个和那个比,不在一个层面上。” “所以啊,要是我们弄出来的东西能买几架飞机的话,我倒是觉得心安理得了。”我说。“人才是最宝贵的,有了飞机,也许就能少死一些人。” 张琀一笑说:“死多少人我管不着,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杨师长,你说呢?” 杨钊说:“是,上峰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当务之急,就是把龙山大墓找出来,找更多的钱,支援前线,让兄弟们吃饱饭,才有力气打仗。” 这个杨钊,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张琀看着我说:“这女的必须抓住,今晚我俩在这里守着,我先看看什么情况,到时候怎么行动,咱俩商量。” 马恋山说:“你俩能行吗?” 张琀说:“人多瞎捣乱,最关键的是,这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事情。搞不好被她蛊惑了,会自相残杀!我对蝎子还是信任的。” 英子说:“合着你不信任我们呗!” 张琀看着英子一笑说:“最可怕的不是敌人。” 张琀说话太直接了,搞得一下就尴尬了。 张琀说:“不爱听啊,忘了是怎么被带进树林差点被砸死的了吗?”m. 英子说:“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 “但是对手也不会用同样的手段了,就我俩,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张琀搂着我的肩膀走到了一旁,我俩同时回头看看,他小声说:“我怕他们在背后打我俩黑枪啊!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里,没他娘的一个好人。” 我嗯了一声说:“就我俩!” 张琀点头说:“就我俩!” 第486章 是谁啊 其实我是很赞同张琀的说法的,这种事并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要是来十个人,搞不好那八个都被迷惑,拿起刀子就把我俩给捅了,还觉得是在捅一个妖精或者一个什么怪物。 那我俩不冤死了啊! 还是小命要紧,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他们怎么想都不重要,我也没必要太在乎他们的感受。 马恋山和郭惜君没没什么意见,马恋山现在和张琀那是亲戚了,真正的爷丈人和孙女婿。郭惜君和张琀那是死党,一直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互相了解,也能体谅。令外,他们也是上下级关系,关系融洽。 杨钊和英子有些不乐意,我们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他俩就先撤了。把我们四个丢在这里不管了。 张琀看着杨钊和英子的背影说:“看到了吗?这俩觉得受委屈了。” 我说:“是觉得受到冷落了。” 马恋山说:“我也回去吧,我不能让杨老总讨厌我。” 郭惜君说:“马爷,你回去吧,我们三个在这里看着就行。” 我和张琀自此就没离开,饭都是郭惜君亲自给我们送过来的。我们得盯着这三具在风中摇摆的尸体,我们走了,保不齐就被谁给偷了。那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这尸体不仅是尸体,这也是诱饵。我和张琀都想看看,那唱小曲儿的女的是个什么来路。 天逐渐就黑了下来,我和张琀本来是趴在对面屋顶的,我们把自己包裹了起来,这天晚上没风,蚊子特别厉害。不过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很快,起了风,虽然没了蚊子,但是星星和月亮很快就被云给遮住了。 张琀说:“怕是要下雨啊!” 我说:“是啊,这有点麻烦。” 正说着,开始掉雨点了。 我和张琀只能下了屋顶,到了屋子里。这里有个窗户,不过,从窗户看出去,视野就太小了。还好,能看到对面的大门。 雨下得越来越大,很快,加上云遮月,很快我们就无法看到只隔着一条路的那三具挂着的尸体了。 我说:“这不行,得去挂两盏马灯!” 张琀说:“有点危险啊,我感觉不太好!” 我说:“我去,你掩护我!” 我拎着两盏点亮了的马灯,张琀把枪架在了窗户上。 这条路也就是五六米宽,我几步就跑过去了,到了对面大门楼子下面,拎着马灯一照,这三具尸体还在。 我把两盏马灯挂在尸体左右两侧,三具尸体被照亮了,这门楼子下也都被照亮了。我看看院子里,雨越下越大,都下冒烟了。我觉得这种天气,什么妖魔鬼怪都不会出来作恶,他们怕雷声。 果然,一道闪电在山上闪了一下,我猛地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接着就是一个炸雷。 咔嚓! 张琀大喊:“快回来,有人!” 我现在是很危险的,我在明,人家在暗处。要是她有枪,或者是弓弩,射我那是一射一个准。张琀摸不清对方的位置,只是闪了那一下,之后人家也许就换位置了。 不过张琀还是连续开枪,几发子弹从我身边穿过去,朝着院子里射去。 这是为了给对方施加压力,给我撤退的机会。 我自然懂张琀的意思,快速飞奔回来,直接就进了屋,到了窗户后面,蹲在窗户下面,说:“看清了吗?” “反正是个人,你离得近,你看清了吗?” “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个人,男女都没分清。主要是来得太突然了,那闪电不提前告诉我啥时候亮!” 正说着,又是一道闪电,这次,我们没看到人影。那院子里一片雨雾,什么都没有。 我说:“是不是刚才看花眼了?” 张琀说:“怎么可能,咱俩能同时看花眼吗?肯定有人。” 说着,他抓起一把步枪扔给了我说:“还会使枪吧!” “你说呢?”我拿着枪举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对准了对面。 但是这大雨天,除了那两盏马灯,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很快,屋顶的瓦片啪啦一声。 张琀和我同时抬起了头来。 张琀看看我说:“在屋顶,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大雨,他是怎么上去的?屋顶很滑的。” 水哗哗地顺着屋檐往下流,外面的雨更大了。 接着,屋顶的瓦片又响了一声。 我说:“这鼠辈没胆子,净是搞歪门邪道,有种的出来练练啊!” 张琀说:“人家玩的是技术,咱们得尊重对手。不过咱们得换个屋子了,这里不安全。” 我俩从屋子里出来,顺着房檐往右边走,进了另一家的屋子,看样子这里以前应该是个杂货铺。 进了屋子之后,我关上了门,我俩从窗户往外观察。这时候,屋顶没人了。 也就是过了三分钟,就听轰的一声炸响。 这爆炸声非常大,搞得地动山摇的。我俩站不稳,互相扶了一把。 接着,我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俩慢慢出了门一看,刚才我俩在的那间房,被炸成了废墟。 这家伙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炸药包,这是想致我们于死地啊! 现在我想起来都有些后怕,我小声说:“老张,还是你有远见啊!” “怎么就老张了?我们还没老呢吧!” “这么叫显得亲切!” 张琀小声说:“我们退回去,不要轻举妄动!他现在不知道我们的位子,也许,他会回来看看我们到底死没死,要是敢来看,那我们就直接击毙他。” 我和张琀就这么等啊等,雨停了,风吹走了云,星月都出来了,也没等到这个人。 张琀骂了句:“马哥比的!真狡猾!” “是啊,这他马哥比的简直就是个人精啊!” 张琀说:“别急,再等等,说不准一会儿就来了。” 我摇着头说:“不大可能了,这人也许会觉得,炸死了就死了,没死就没死,看不看的无所谓。” “他不好奇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的,而且这人也许知道,回来看,会有危险!” 张琀说:“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的,他真会选时候,好像知道今天要下雨似的!” “一般有经验的人,能感觉到啥时候要下雨。”我说。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看来不会来了,这天都快亮了。” 此时,那三具尸体还挂在门洞里,风从门内往外吹,吹得这三具尸体不停地晃动着。 马灯还亮着,不过,对着天亮了,马灯的光逐渐就看不到了。 张琀把枪拎在了手里,看着我说:“没戏了,昨晚大意了,要是埋伏一下,能抓住那混蛋。这次算他赢了一局,得看下一局了。” 我说:“咱去里面看看,我总觉得那卧室有点问题。” 我俩刚要出去,郭惜君来了,她看到我俩的时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说:“我以为你俩被弄死了呢!” 张琀说:“我俩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弄死?不过问题来了,昨晚到底是谁呀?” 张琀看向了我,他小声说:“会是唱小曲儿那娘们儿吗?你说,会不会是杨钊那混蛋啊!” 第487章 纸人唱小曲 张琀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开始有些怀疑杨钊那混蛋了。 很明显,只要我和张琀都被炸死了,那他就安全了呀!其实我和张琀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反倒是杨钊了。不,不只是杨钊,甚至马恋山和英子都是受益者,因为那么多金饼啊!只要杀光我们,金子就全是他们的了。 不然威力这么巨大的烈性炸药是哪里来的?对方怎么就摸那么准,知道我们就在对面的那间屋子里呢? 越想这事儿越不对,但不管怎么想,也只是怀疑,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我们三个进了院子之后,穿过了旁边的厢房——也就是那些放着棺材的丘子房。 我们进了正房里,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个摔碎的马灯。 张琀蹲下看着摔碎的马灯,拿起来看着生产日期说:“这还是去年的新货呢。洛阳造的。” 我过去看看,果然上面有生产日期和生产厂家。 我说:“这么说,这要害我的人,不是一直守在这里,也会经常出去。” 张琀说:“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出去嘛。进去看看。” 我们把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一遍,最后又走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的衣柜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挂着一排衣服,全是纸衣服。 我说:“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明明是真正的衣服,但是拿着衣服到了街上再看,就是纸衣服了。” 张琀说:“被迷了!产生了幻觉。” 我嗯了一声。 郭惜君这时候盘着胳膊站在床前,此时在床上坐着一个纸人,穿着绿色的衣服,苍白的脸,打了红脸蛋,画了眼,还点了睛。 郭惜君说:“你说唱小曲的该不会是这纸人吧!” 我过去看着纸人,没说话。 张琀说:“上次来有这个纸人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不过也许有,晚上进来的,出现幻觉了。咱也不知道看到的是真是假。” 张琀也过来了,看着纸人说:“这纸人点了睛,这就是纯心在吓唬人!别上他的当。” “老王,今晚还是我俩,再听她一晚上,看她还唱不唱了。” 我说:“没问题。” 这时候,马恋山和英子、杨钊一起来了。 杨钊进屋就大声说:“昨晚上刮风下雨的,我确实听到了轰隆一声,我还以为是打雷呢。” 马恋山说:“谁说不是呢,以为打雷。” 我说:“就是打雷,把房子击中了,恰好我俩不在那房子里,也算是老天有眼吧!” 杨钊说:“是吗?是雷击的吗?我怎么看着像是被炸弹给轰得呢?” 我说:“别多想了。对了,师座,上次我们进来,有这个纸人吗?” 杨钊过来看看后说:“没有,我记得是没有,马爷,你呢?” 马恋山说:“我也记得没有,哪里出来一个纸人呢?这肯定是有人放这里的啊。” 英子说:“最重要的是还点了睛,纸人点了睛,这是要闹鬼的。谁这么缺德啊!” 杨钊说:“今天休息一天,大家什么都不要做。我们就守着这三具尸体,看看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今晚应该不会下雨了吧!” 马恋山说:“不能天天下,今天是个大晴天!今晚还有月亮呢。” 英子说:“有月亮才容易诈尸,阴气重。” 马恋山说:“都挂在门框上,诈尸能诈哪里去,再说了,诈尸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我说:“没错,可怕的是人!” 一整天,我和张琀都在对面的屋子里,郭惜君让人送来了酒菜。酒我是不喝的,我喝酒就不舒服,张琀自己喝了二两。 我说:“少喝点,喝酒没一点好处,尤其是会误事。” “我心里有数,就喝了二两。” 我嗯了一声说:“二两应该没啥问题。但我喝一两也不行,喝了就浑身没力气。大概是对酒精太敏感了。” 马恋山和杨钊、英子没和我们一起吃,倒是郭惜君和我们坐在了一起。 现在搞得好像分派别了一样。 我说:“马爷不是你爷丈人吗?怎么不和你一起喝酒啊!” 张琀说:“这我就管不着了,他愿意和谁喝酒就和谁喝酒,那是他的自由。” 我拿着酒杯想了一会儿,我说:“该不会是你让马恋山盯着杨钊去了吧!” 张琀说:“必须得盯着他,盯住了他,他不敢明着害我们,暗着来我们也受不了啊。他也是干过特务的,搞暗杀,他不是外行!”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怎么搞得这么复杂呢?” 郭惜君说:“人心复杂,不得不防!倒是我们之间都比较熟悉了,没什么好防备的。” 我一听乐了,我说:“你们就不怕我害你们啊!” “无冤无仇的,要害我们,在平京的时候就把我们给害了,用不到现在。那时候凭你和鬼子的关系,……” 郭惜君没说下去。 我说:“这是我心里一道坎儿啊,老张,惜君,你们可得给我作证,我认贼作父,可都是为了国家啊!我干了多少事你们是清楚的。” 郭惜君说:“你放心吧,局里有你完整的档案,你没事的。要是想动你,早就动了,何必等到现在?” 郭惜君也不喝酒,拿了一壶酒,也就张琀喝了两盅。 吃饱了之后,桌子也没撤,张琀说:“放着吧,我看这里没苍蝇,晚上我们接着吃。” 我说:“是啊,怎么就没苍蝇呢?” 张琀说:“你没发现吗?屋子里也没蚊子!这木料不仅防腐,还有驱蚊虫的效果。这木头还真的是宝贝啊!” 我说:“福兮祸兮,福祸相依。也许有副作用,待久了,会慢性中毒!” 郭惜君说:“这么多年了,有毒也早就散了。” “要是散了,为什么没苍蝇和蚊子?”我俩摆着手说,“还是有问题,这古镇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张琀说:“今晚听听小曲再说吧!” 天逐渐黑了下来,有风。 山里的风凉,而且越来越大,门口的尸体吹得摇摆了起来。 到了夜里九点半的时候,小曲儿又开始唱了。还是那首曲子,反反复复地唱着,我和张琀就靠在墙后面听着。 我说:“要不要进去看看?就在正房屋子里呢。” “人家要是有步枪怎么办?不要鲁莽。” 我慢慢把头伸出去,看着对面说:“正房屋子里又亮了马灯,还有人影!” 张琀这时候慢慢把枪举了起来,直接一枪,通过大门口搭进去。 但是那人影没动,还是在那里。 我说:“没打中!” “可能吗?” 张琀说着,又打了一枪。那人晃了晃,但还是在窗户后面。 我说:“别打了,八成是个纸人!” 张琀说:“这个距离,不可能打不中!那就是一个纸人!难不成唱小曲儿的真的是那个纸人吗?” 第488章 唱小曲的家伙 纸人是绝对不会唱小曲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懂这个道理,张琀也懂。 我俩互相一个眼神,拎着枪快速冲锋。我俩刚冲进大门,这小曲就不唱了,屋子里的马灯也灭了。我俩直接失去了目标,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张琀一把拉住了我,说:“别冲动!” 我说:“再不追,就跑了。” 我不管张琀了,直接追了过了,我快速奔跑,对方即便是有枪,想打中我也难。尤其是只要他一开枪,就暴漏了自己的位置,张琀能很顺利地锁定他。 我料定他不敢开枪,我一直就冲进了正房中,我进来的时候,里面非常安静。我用手电筒照着周围,没有任何发现。只有一个草人放在桌子旁边,马灯还在,但是熄灭了。 我和张琀是一前一后,张琀在后,我在前,这样避免被人一个手榴弹给全炸了。 我把大厅里的马灯点上之后,这才看到纸人上有两个弹孔,全打在心口上。不得不说,张琀的枪法是真了得。 我开始搜索周围的房间,全走了一遍,没有任何危险,我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了,里面除了纸衣服,也确实有几件平时穿的衣服,质感摸起来都不错。 这些屋子里,以前是住过人的。而且住的全是女人。 我没发现有一件男人的衣服,这就有些奇怪了。 我从正西那间房出来的时候,张琀样仰着头看着屋顶、 我屋子上有大梁,梁很粗壮,他是怕有人趴在上面。 我说:“放心吧,人是上不去的。” “人确实上不去,但是黄皮子是可以上去的。” 我仰着脖子说:“你怀疑黄皮子在上面?黄皮子也会唱小曲吗?” “那肯定是不会唱小曲的,这唱小曲的但是也不一定是人。你发现没有,每天晚上就唱这一出戏,反反复复这么唱,她唱得不烦吗?” 我说:“确实好听,不过听久了也烦。” “对啊,我觉得唱久了的,也会烦吧。但是她不烦,翻来覆去这么唱,你不觉得奇怪吗?” “装神弄鬼,自然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张琀说:“你想过没有,会不会是留声机?” 我说:“这玩意可不多,我都没见过这种高级货。你觉得这穷乡僻壤的,能有这么高级的货吗?” 张琀说:“一台留声机摆在这里,再摆个纸人,唱片一放,那就开始唱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费力气,他可以在一旁观察我们的行踪,这小曲儿只是诱饵。” 我说:“你说的有道理啊!张琀,还是你见多识广,不过我有个心愿,要是真有留声机,能不能把这留声机送给我?” 张琀看着我笑了,说:“你喜欢这玩意?” “哪个男人不喜欢这些高技术的东西?我得研究研究,这东西是怎么把声音留住的。” 张琀说:“要是有留声机,他应该不会一直拎着跑,那东西挺重的。他肯定要藏在某个地方。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藏起来。至于鬼打灯,那就是一种迷幻术了,那不值一提。” 我嗯了一声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搜这留声机!” “刚才你冲进来的很猛,他应该来不及带走这留声机。我觉得,这留声机就在这屋子里。”张琀说,“我们去找。” 我和张琀开始在屋子里仔细搜查,先从柜子搜,然后床底下,最后连厨房的米缸都找了,也没找到。 张琀说:“这墙会不会有夹层!” 于是,我俩开始用枪把子敲墙,敲了一遍,还是没有结果。 我看着屋顶说:“会不会藏屋顶上了?” “黄皮子可没那么大力气,我更倾向于藏地板下了,也许地板有夹层!” “地板本来就有夹层。”我用脚踩了踩地板,明显,下面有龙骨,龙骨上铺的木地板,下面是空的。 张琀用手电筒一寸一寸照着地面,他说:“这就得看哪一块地板有被动过的痕迹了。”. 最后,张琀手电筒停在了桌子腿下面。 他推开了桌子,弯下腰,拿出一把匕首,很轻松就撬开了一块地板。一块开了,旁边的一块块全拿开,从里面还真的就拿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就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带提手。 他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掀开,里面果然就是一个留声机。他把留声机上紧了发条,把唱针往上一放,这小曲儿就唱了起来。 人是人来鳖是鳖, 喇叭是铜锅是铁。 老子英雄儿好汉, 他大卖葱娃卖蒜。 …… 张琀看着留声机呵呵笑了,说:“不是女鬼,只是个留声机。” “要不是你来,我一辈子也想不出会有这玩意!我就没见过这个,老张,这东西能送给我吗?我以后带回去,给老陆和林穗他们看看。” 张琀说:“没问题,这东西我家里有一台,是德国造的。你给我两台也没什么用。不过我听得都是外国的乐曲,这秦腔还是第一次听。不过听起来也不差哈!” 我点头说:“确实不差,这唱得确实好听,也不知道谁唱的。” 张琀说:“看来人是跑了,今晚到此为止。我们先撤出去,看着那三具尸体。” 我说:“有点饿了,回去听着小曲,咱们吃点东西。” “你又不喝酒!” “我可以喝茶啊,你喝点酒。” 张琀笑着说:“走!” 我俩一直在对面的屋子里喝到了天亮,一大早郭惜君就来了,到了看到留声机也是喜欢的不行。 张琀笑着说:“你和老王商量,他说这东西他想要,回去给老陆和林穗听听。” 郭惜君说:“我早就想买一台留声机了,我家里还有不少唱片,都是缴获的赃物。蝎子这留声机能不能先借给我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办完了,送你走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我说:“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啊!我喜欢的东西,从不外借。借钱不行,借留声机就更不行了。你要是觉得和我关系不错,把你的唱片都送给我好了,我觉得这才是真朋友。” 张琀在一旁呵呵笑了,说:“惜君,你和老王耍心思,你不是对手。他才不会上当呢,你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郭惜君叹口气说:“好嘛,有机会我让人把唱片都带过来,我也看出来了,这龙山大墓,一时半会儿打不开。我们无聊的时候在这里听嘛!” 我说:“这办法不错!你快点让人把唱片都带过来。以后咱吃饭的时候,放点高级音乐,饭都能多吃两碗。” 英子和杨钊、马恋山来了。 我们一直在放着留声机,他们一来就显得特兴奋。 马恋山指着说:“合着这就是那女鬼啊!这家伙也是下了血本儿了,这东西是宝贝啊,有钱买不到。” 杨钊说:“这宝贝转让给我吧,我出一千现大洋!” 我说:“你出一万也不行,这东西我得带回去。这是我缴获的,和你没关系哈!” 杨钊说:“老王,行行好,我从早就想要一台留声机了,家里唱片都准备好了,一直就没弄到手。想不到这里会有一台这宝贝!” 我说:“你把唱片都卖给我吧,留声机,我绝不出手!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英子盘着胳膊说:“谁能想到,唱小曲的竟然只是个留声机!这可是把我们给骗惨了!” 第489章 一群废物 张琀突然问了句:“杨师长,你老家哪里的?” 杨钊回答的也很快,说:“福南的,你呢?” 张琀说:“我老家平京的,我和老王是老乡,郭惜君也是平京的,我们三个都是老乡。” 我说:“确切的说,我不是平京的,我是冀中人,离着平京比较近。我是黄庙人。” 我明白张琀问杨钊是哪里人是什么意思,他担心要炸死我们的是杨钊。 英子是五陵原第五家族的人,这第五家本姓田,是齐国王族后裔。齐国开始的时候是姜子牙的封国,姜子牙姓姜吕氏,后代多姓了吕。后来姜姓吕氏不争气,被田氏取代,这就是著名的田氏代齐。 秦国统一天下,田氏背井离乡逃往了外地。后来刘邦又统一天下,田氏想回原地继承祖业,刘邦自然不会同意。这田氏人口太多了,而且是曾经的王族,到了昔日的齐国,保不齐又出来个国中国。干脆,刘邦把田氏分成了八拨人,分配到了全国八个地方。这第五拨出来的,就到了五陵原,奉旨改姓第五。 这样,就出现了八个新的姓氏,第一到第八的都有。 所以,英子是不可能给秦始皇的爸爸或者叔叔、爷爷之类的守墓的,她恨不得挖了秦始皇爸爸的祖坟,拎出来鞭尸。 郭惜君和我,张琀是知根知底,我们不可能是那个背后使坏的人。 马恋山是湘州人,他世代居住在湘州,炼尸赶尸是他的老本行,不可能和汉水扯上什么关系。 所以张琀主要还是要问问杨钊。 杨钊是福南人,自然也和秦国没什么关系,那地方以前好像是楚国,这楚国人都不怎么喜欢秦国的。他也不可能为秦国守陵。 这么看的话,基本就能排除杨钊的嫌疑了。 既然内部没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了外面,这里,肯定有一个守墓人,或者是一个守墓家族。他们世世代代守在这里,也许是为了职责,也许,是为了金钱。 这里的财富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就一个丘子里,就填了大量的金银,更何况那座龙山呢。这要是把这龙山给翻了,指不定能出来什么宝贝呢。 杨钊其实是有弄死我们的动机的,但是有马恋山看着他,他也做不成什么事。 我觉得,现在基本能排除是内部人搞得鬼了,我们要找的人,一定是外人。 一晚上没睡觉,我和张琀一商量,白天让郭惜君带着英子等人值守,我和张琀回去睡觉。 一边走,张琀对我说:“看来不是杨钊干的,但还是不能排除要炸死我们的是他。” “防备着点就是了,其实我也觉得他嫌疑挺大的。他只要把我俩给弄死了,他可就安枕无忧了。” 张琀说:“他不会再有机会了,现在郭惜君和马恋山把他看得死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以后行动,必须是我俩,不能带着杨钊和马恋山,这俩人,都靠不住。” 我嗯了一声说:“你是领导,听你的。” “你少来这套,谁说得对,就听谁的。”张琀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说,“我俩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的底细,可以说,没有人比我们更能互相了解,我们会成为最值得信赖的同志。” “陈少卿和你关系怎么样?” 张琀说:“还不错,他是你的兄弟,我和你关系也很好,我们一起聊起过你。” 我点头说:“陈少卿可以信赖,他有情有义!” 张琀笑笑说:“也分跟谁!陈少卿,心狠手辣!那是出了名的活阎王,一般人都敬而远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特殊年代,只能做老虎。” 张琀打着哈欠说:“你还饿吗?” “咱俩吃了多半宿,你没吃饱啊!” “你回你屋,我回我屋,我们就直接睡吧!” 我回到屋倒下有些睡不着,找了两颗安眠药吃了,这东西不仅能催眠,还能让人不做梦,最主要的是心理暗示,能让人觉得自己可以睡着了,于是就真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半,我醒来的时候,张琀就坐在我屋子里的桌子旁喝水呢。 我坐起来说:“我睡觉没关门吗?” 张琀说:“关了,我打开的。” “你来多久了?” “也就半个小时,我想试试你的警惕性,看来你警惕性不高,我要是想害你,你岂不是就死了吗?” “吃了安眠药,睡得死!再说了,外面有你们的人守着呢,我也不需要有警惕性。”我坐起来,用手搓搓脸,然后转转脖子说:“他们四个在那边没啥问题吧!” 张琀说:“大白天的能有啥问题,难不成大白天的会闹鬼啊!不过马恋山这人挺危险的,他身边那十三个活尸,力气出奇得大,速度也快,比普通人更强上很多。要是他想对我们下手,很容易得手。” “你是他孙女婿,不会对你下手吧!” “我只是说概率,不过这马恋山大概率不会对你我下手,在他看来,你我是他的护身符。” “那你是怎么看他的?” 张琀说:“首先,保护他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所在,这是我老板再三嘱咐的,这也是我来这里的主要原因。其次,我真的想学他的炼尸术和赶尸术,这手艺不容小觑。洗脸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喝两杯。” 我摆着手说:“我不喝酒。” “一杯也不喝吗?” “一滴酒我也不喝,喝完了浑身无力。” “我是不喝酒浑身没力气,你和我相反!” 我说:“人和人的体质还是不同,我对酒精过于敏感。还是不喝的好。” 我和张琀去了餐厅,我们两个人,两个菜,他喝了二两酒,我吃了两碗饭。吃完之后,我俩背着枪出来,朝着鬼宅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到了的时候,看到杨钊和马恋山在猜拳喝酒呢,俩人玩得不亦乐乎,看来是喝了不少。 英子也喝得脸都红透了,只有郭惜君在一旁冷眼旁观。 张琀说:“这是喝多少啊?” 英子说:“从中午到现在!” 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酒坛子,一坛子酒空了。桌子上还摆着一坛子。 张琀说:“行了,别喝了,都回歇着吧。这不是来执行任务了,这是来吃席了啊!” 杨钊喝蒙了,站起来像模像样敬了个军礼,随后嬉皮笑脸地说:“遵命!” 打了个立正,没站稳,差点摔倒了。 马恋山和杨钊勾肩搭背回去了,郭惜君扶着英子走了。 张琀气得拿起一个酒杯摔在了地上,说:“一群废物,让我说他们什么好!” 第490章 女人的坟 我看了看地上的酒坛子,又看看桌子上的酒坛子。这两坛子酒起码有七八斤,这三个人要是喝七八斤酒,还不得死在这里啊! 我拿起酒坛子晃了晃,见底了。 又晃了晃另一个,还是见底了。 我说:“老张,这不对!三个人喝不了这么多酒,喝这么多,起码会吐个稀里哗啦,不会现在这样。” 张琀说:“你觉得是装的?郭惜君一直盯着呢。” “起码兑了水,你这个爷丈人,和你不是一条心啊!”我说。 张琀哼了声:“所托非人,看来他是真的没当我是自己人,但是他应该明白,只有我才能救他。” “人心很复杂,马恋山怎么想的,我们谁都不可能知道。” 其实我心里清楚马恋山怎么想的,他其实是想摆脱张琀的,他也想摆脱杨钊,因为他之后,到了山城就意味着失去自由,生不如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我走,在他看来,我才是他的大救星。 马恋山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可惜,现在我俩根本就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天黑了之后,我和张琀就坐在屋子里,没敢点灯,摸黑看着对面的鬼宅。 点了灯,一旦对方有步枪,我们就会成为对方的靶子。摸黑坐着,在鬼宅的大门口挂上两盏马灯,照亮了那三具尸体。 到了晚上,山里的风不小,我甚至觉得有些冷了,在身上裹了一个毯子。 张琀倒是抗冻,他一直就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小口。一斤十六两,这小酒壶能装五两左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m. 我劝他:“你还是少喝点吧!” 张琀伸手抓了几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他说:“我平时不喝,和你在一起喝一点也不妨事,有你呢。” “你倒是信任我。” “我喝得本来也不多。”张琀说。 正说着,鬼宅的大厅里又亮起了马灯来,并且,有个影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过这影子可不像是一个人的影子,像是一个什么动物,牛头?马面?或者是一只老狐狸? 张琀又把枪口伸出了窗户外面。 我抓住枪管子,小声说:“也许他就是想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 张琀把枪缩回去,小声说:“你说得对啊,他这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这来回走的,到底是什么呀!” 我小声说:“也许是一个简单的机关,两根绳子,一个滑轮,拽着这根绳子,道具就往这边动,拽另一根,就往另一边走。所以看起来会来回走动!” 我拿出纸笔来,用嘴叼着钢笔帽,画了一个草图。 我把钢笔插好,把草图放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说:“就是这么一个结构!” 张琀点头说:“你说得没错,也许我一开枪,他就会立即反击,或者扔个手榴弹进来。” 我点点头说:“我们摸过去,抄他后路。不过,我们也可以在这里点上一盏马灯。” 张琀点点头。 我蹲在地上点了马灯,弯着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我和张琀蹲着出了屋子,拎着枪,贴着墙往下跑了三十米,然后快速穿过街道,到了胡同里,顺着胡同到了鬼宅的后面。 这后面有一片林子,这是一片槐树林,树长得很茂盛,我们钻进去走得有些吃力。 不过我俩贴着墙走,还会好点,墙挡住了阳光,所以墙下面并没有树枝。 贴着墙走了有三十多米之后,很突然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老坟,就在墙外三米的地方。 这老坟很大,坟头有两米多高,不过好像很久没人收拾过了,长满了杂草。 不过在坟前有一座石碑,石碑上爬满了藤蔓。 张琀拿出刀子来,他的刀子是带锯子的,很快就把藤蔓都扯断了。 张琀用手电筒照着墓碑仔细辨认着,我也跟着看。 张琀说:“明朝万历年的,主人姓赵,叫赵科!活了六十八岁,当时算是长寿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嘛!” “现在活六十八也算是长寿了,一般人能活过五十岁就不错了。”我说。 “寿命这么低吗?” 我嗯了一声说:“缺医少药,得个感冒,只要到肺炎上,就会死人。你们这些大人物是不会明白民间疾苦的。” “你少来,我还不是一样穷苦出身。” “你那叫什么穷苦,你可是一点都不苦,你继父开钟表店的,你也算是中产阶级,没缺过钱。” 张琀小声说:“这都没意义,我想知道的是,这赵科是不是这宅子的主人呢?” “大概率是啊,不过我不懂风水,这得让英子明天来看才行。这地方埋人合适吗?埋在自己宅子后面,这是死后不放心,要看着儿孙们吗?” 张琀说:“按照逻辑,有坟就不应该是孤坟,里面应该还有。” 我点点头说:“咱进去看看。” 我这时候抬头看看天,月亮挂在正中。我说:“今晚月亮很亮,阴气重,小心被迷了。” 张琀乐了,说:“能迷你我的鬼,不存在的。放心吧,有我在,你就不会被迷住。” “你的意思是,你不在,我就会被迷住。是吗?” 张琀说:“有可能,黄皮子迷人很厉害,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忘了在北山别墅,是怎么和镜子说话的了吗?” 我呵呵笑了两声,随后把手电筒太高了,照向了林子深处。 此时我俩是靠着墙的,我俩身后绝对安全,这林子密,里面想藏人也不太容易,想钻进去都难。想在这里面伏击人,难。 尤其是林子里枝杈太多了,想用枪打中一个人,基本不可能。打在任何一根枝杈上,子弹就会转向。子弹是不会打断枝杈还沿着原定路线前进的,它没那么坚强。 所以,这时候,我倒是觉得自己挺安全的。 我的手电筒又在不远处照到了一个小坟包,这里就小了很多,我们眼前的高两米,那边的也就是一米高。不过离着这坟不远,在这坟的正西,五米的地方。 张琀小声说:“那应该是女的,是他的老婆。” 我俩贴着墙一点点挪过去,张琀又要去清理这座坟的墓碑。 我拉住他的胳膊说:“我们先去堵那人,这个不急嘛!” 张琀说:“先把后路清了,步步为营。” “只是一座老坟,不会有问题吧!” 张琀小声说:“我想看看,这个坟有没有黄皮子掏出来的洞口。这黄皮子住进棺材里,很容易就成了黄仙,尤其是女人的坟!明白了吗?” 我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我松开了他的胳膊,我说:“以后有事先说清楚嘛!” 张琀笑着说:“我说不清,不过我以后尽量说清楚。” 张琀用刀子割断了藤蔓,把墓碑上的藤蔓拽掉之后,这墓碑上的名字令我们诧异了。 这确实是个女的,叫赵走肖氏。 我挠着头说:“奇了怪了,有姓走肖的吗?明朝有这个姓氏吗?” 张琀也摇摇头,随后开始围着老坟转,走了半圈,他蹲在了老坟后面,用手在摸着什么。 我过去一看,在坟后面的杂草间,有一个洞口。这洞口也就是胳膊那么粗。张琀用手摸着洞口光滑的边缘,然后把手放在了鼻子旁边闻了闻。他对我说:“今晚不行动,明天白天,挖这座女人的坟!” 第491章 怕 我和张琀没有继续前进,前面又黑又远,而且我和张琀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越往前走,心里越慌。 说实在话,有些怕了。 张琀说:“咱先回去吧!怎么越走心里越没底啊!” “是啊,这里太压抑了,觉得空气都是凝固的。” “走,撤回去。一米也不想走,一刻也不想多呆了。我感觉很不好。” 我俩快速后撤,一直到了胡同里,才算是缓过来这口气。我俩互相看着笑了。 我说:“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你还不是一样,走,回去大门口,盯着那三具尸体。天亮后,带上英子去挖坟。” 我和张琀回到鬼宅大门口的那间屋子里,桌子上摆着一个纸包,里面包着的是切好的酱牛肉。我吃东西不需要多种多样的菜,好菜,有一个就够了。 比如这酱牛肉,就能让我吃得心满意足。 张琀也是一样,他抓了一块酱牛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我觉得很快就能抓住这货了。我们离着他越来越近了。他的老巢离着这鬼宅不会远。他守护的也不一定就是龙山,大概率她在守这座鬼宅。” 我一拍大腿说:“对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这种想法了。他大概率是在守这座鬼宅,守着这些丘子。” 张琀说:“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一下死了这么多姑娘。我也看了,这些棺材打造的样式和用的材料基本都是一样的,还有这些丘子上的建筑,都是同一时期修建的。说明这些姑娘是在短时间内暴毙而亡的。怎么死的呢?” “大概率是和命树果子有关啊!” “喝了果汁被毒死的吗?” “我觉得大概率是把果汁输入血管了。” 张琀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我得试试才知道。” “这能试吗?” “当然能试,只不过得循序渐进,我得先用小动物试试,要是小动物死了,那我就不试了。小动物要是没死,我再自己体会一下。” 张琀说:“抓一只猴子试试。都说人是猴子变得,要是猴子不死,人大概也不会死!” 我嗯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抓一只猴子,我们得用这猴子做实验。” “天亮我就让人去抓。”张琀突然说,“对了,杨钊和马恋山、英子他们三个装醉,应该是想搞什么事情,你分析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还真的说不好,但是我觉得不至于要害我俩吧!” 张琀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人心隔肚皮啊!” 天刚亮,还是郭惜君第一个过来了。 她进了屋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都喝多了,都没起来呢。” 张琀说:“惜君,你被骗了,他们根本就没喝多。三个人喝两坛子酒,这可能吗?喝这么多酒早就吐个稀里哗啦了。” 我说:“要是不吐出来,会被毒死!他们这酒里掺了多一半的水。” 郭惜君一愣,说:“为什么呢?马恋山不是你派过去监视杨钊的吗?” 张琀摇着头说:“马恋山是双面间谍啊!他替杨钊监视我们,替我们监视杨钊,从始至终,他只为自己。也谁也不得罪,谁的都听。但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郭惜君气得哼了一声说:“竟然把我也骗过去了,是啊,三个人怎么能喝那么多酒呢,我还以为他们是海量呢。” 我说:“哪里有什么海量?人体承受力是有差别,但不至于差别这么大。他们未免也太能喝了。” 我伸手指了指墙角的两个空了的酒坛子。 郭惜君说:“我们该怎么做?” 张琀说:“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去睡,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看他们表演就是了,但要多个心眼儿,马恋山绝对是靠不住的,杨钊也是靠不住的,包括那个英子,也是靠不住的。我们对他们只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郭惜君叹口气说:“想找个同志怎么就这么难呢!” 张琀说:“你无害人心,他有杀你意啊!小心点,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杨钊和马恋山,那都是老油条了。” 郭惜君说:“你俩回去睡一会儿吧!” 张琀说:“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眯一下,等杨钊他们过来之后,我们去挖一座坟!这鬼宅后面有一片槐树林,里面有一座坟挺可疑的,里面养了黄仙。得先把这黄仙的窝给端了,然后再抓它就好抓了。抓了这黄仙,这后面的鬼也就没什么咒念了。” 我笑着说:“黔驴技穷!” 张琀呵呵笑着说:“没错,没有人比我更懂养黄仙的人,虽然他养得也不错,但是和我比,还差一个档次。”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这三位总算是晃晃悠悠来了。 他们对自己的姗姗来迟也有说法,那就是昨天喝太多了。实在是起不来。 张琀笑着说:“我们在鬼宅后面发现一个坟圈子。坟圈子在一片槐树林里,槐树刺多,晚上我们也没敢往里钻。另外,我们也不懂风水,英子,我们去看看,你看看那地方风水怎么样。” 英子说:“就在这宅子后面吗?” 我说:“宅子后面槐树林里。” “槐树林里的坟圈子吗?” 我说:“没错!” 英子说:“那阴气就太重了,槐树林里修坟,不吉利!看来当年这家人经历了一场很奇怪的事情。” 张琀对杨钊说:“对了,你派人去抓一只猴子回来,老王得做实验。看看是命树的果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必须把一切都摸清了,才能开展接下来的行动,不能冒失。毕竟这龙山不比一般地方,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 杨钊说:“行,我这就让他们去网个猴子回来。” 我说:“要活的,健康的,别打个死的回来。死的没用。” 杨钊说:“做实验嘛,我知道。对了,是不是老鼠也行啊!” 我点头说:“没错,老鼠也行。猴子老鼠都可以,看着抓吧!” 杨钊回去了。 张琀对英子说:“走,我带你去看看树林里的坟。” 英子说:“不能杨师长了吗?” 张琀说:“等他有什么用,他又不懂风水,又不懂分金定穴。你,我,马爷,老王和郭惜君,我们五个过去就行了。给杨钊留个纸条。让他回来在这里等我们就行了。” 英子说:“得用工具,总不能用手挖吧!” 张琀说:“你先去看看,看完了再决定。” 英子似乎有些不愿意去,但是在张琀的坚持下,还是跟着我们去了。 我噶觉得到,英子和马恋山都挺担忧的。他俩怕我们在林子里把他们给处决了。进林子之后,这俩人在前面走,一步一步走得很不自然。 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那座老坟前面。 第492章 宝库 张琀指着说:“英子,你看看这两座坟。还有后面,好像还有很多,这应该是一个大家族啊!” 英子抓了一把土,捏碎了,然后看了看石碑。说:“姓赵的,这座坟是头坟,也就是这赵家的祖宗。” 说着从腰里拿出一把砍刀来,一边砍树枝一边往前走,最后停在了那个赵走肖氏的坟前,她围着走了一圈,也看到了那个洞口。 她闻了闻,说:“这里住了黄仙儿!” 张琀点头说:“没错,你们看到的幻觉,都是它搞出来的。” 马恋山站在墓碑前说:“有姓走肖的吗?” 英子说:“古代同姓不通婚,这走消氏,实际上是姓赵的。姓赵的嫁给了姓赵的,这是违法的。所以,她改姓了走,平时应该叫她走氏。死后也就没有人深究这种事了,叫了走肖氏。” 我点头说:“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张琀点头说:“我同意!英子,以前你们在坟里遇到黄仙,怎么解决?” 英子说:“很简单,在一旁埋伏,等它钻进去之后,塞上雷管,直接炸了!你要是挖它,很难把它抓住。这东西,贼着呢。” 张琀小声说:“此时它应该就在里面睡觉呢,晚上它才出来活动。你们负责挖,我负责下套子抓,怎么样?” 英子说:“你能行吗?” 张琀笑着说:“我抓它,手到擒来。走吧,我们回去拿工具,今天先把这黄仙抓了再说。” 我们回去的时候,杨钊等在原地。 我一摆手说:“回去拿工具,我们去挖个坟。”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杨钊说:“挖坟?” 我说:“你就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恋山说:“杨老总,这后面有个坟圈子,里面有很多坟头。我们这次挖一个女人的坟,这坟里住了黄仙,我们要挖的其实是这个黄仙!” 杨钊说:“还挖它干嘛,往里面扔几个手雷,直接炸了就算了。挖它,搞不好就跑掉了。” 我说:“张琀要抓住这黄仙儿。” 杨钊看着张琀说:“局座,有把握吗?” 张琀说:“跑了算我的。” 我们回去拿工具,张琀只找了一根细铁丝,他把细铁丝烧黑了,做了一个圈。然后在圈的另一端绑了一根槐树枝。 英子看着这个圈儿说:“就这吗?这能抓住黄皮子吗?” 张琀说:“就这,你信吗?” 英子摇摇头说:“我只听说过套兔子的,没听过套黄皮子的。黄仙儿奸着呢,我觉得悬!”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走吧。” 张琀把套子下到了三十多米外的一个树下,那地方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我实在是搞不懂,难道黄仙儿跑出来,会直接去钻那个圈儿吗? 接下来我们开始挖。 我们六个人挖一座坟还是很快的,也就是十几分钟,就把棺材盖给清理出来了。 张琀说:“不能开棺,得先找到黄仙儿的入口,大概率在西。” 我们又把西边挖开了,这就有点费劲了。棺材旁边两吃是活土,也就是挖过的土,挖起来软一些,但是再往外就是生土了,需要用镐刨。 洞口确实一直在西边,我们就顺着洞口往里挖。 这黄仙儿没有做俩洞口的习惯,所以,只要盯住了,这黄仙儿就跑不掉。这要是窜出来,张琀手里一根棒子,随时准备下手呢。 挖了一个来小时,总算是挖开了。果然,在棺材板的西侧,有个裂缝,黄仙儿就是从这里进出棺材的。 这黄仙儿就住在棺材里,只要堵住这洞口,黄仙儿就跑不掉。 我们先把这棺材的裂缝用石头给塞住,然后压了土。 马恋山说:“这下没问题了吧!” 张琀点头说:“可以开棺了!” 英子带头,我们用撬杠很快就撬开了这棺材。 撬开之后,我们围上前来,里面盖着一层白布,这布白得和雪一样。 马恋山说:“像是丝绸!” 我说:“就是丝绸!” 这丝绸下面明显有一个人的轮廓,是个女人。不过隔着这层布,看不出多大年纪。不过这女的肯定是没有腐烂,看体型,不是年轻人,这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马恋山手里有一个钩子,他直接把布料勾了出来。 不出所料,这里面躺着的是个老太太,我们老家也叫老娘子。 这老娘子,体重得有一百五,富态,躺在这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手上戴满了金戒指,全都镶嵌了宝石。两个胳膊上都有大手镯,每一个都有一斤重。脖子里挂着金项链,有个鸽子蛋那么大的项坠放在胸前。 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然后是厚罗裙,穿得雍容华贵,一看就是个贵妇人。 就在这尸体头的旁边,有一个絮好了的窝,这窝,就是黄仙儿的窝,在窝里还有三个小黄皮子的崽子,见到我们也不知道怕,都抬着头看着我们。 马恋山小声说:“诸位,这赵家得多有钱啊!” 英子说:“十有八九,这赵家是秦始皇的嫡系后代!隐居在此,顺便守着龙山龙脉!” 我嗯了一声说:“英子分析的有道理,一般人家,怎么可能这么有钱啊!而且我觉得,他们有一座宝库在龙山上,赵家的后人,之所以这么有钱,完全是因为有这座宝库。秦朝时候好像没这么多金子,这些金子都是后来用宝库里的宝贝换来的。” 英子说:“那时候还是有金子,但是确实没见过这么大量的金子。这些金子肯定不是从秦朝传下来的。但是秦朝的青铜器就很好了啊!尤其是周朝的九州神鼎,最后有八个都到了秦始皇手里。随便拿出来一个,那就价值连城啊!” 杨钊顿时惊呼到:“你的意思是,九州神鼎在龙山吗?我的天,这要是找到九州神鼎,我们可就立了大功了。这东西不用卖,摆在博物馆,那就是镇国重器,能保我中国万年啊!” 张琀看着杨钊呵呵一笑说:“你又懂了!” 我说:“这只是推论,至于在不在,还得打开宝库才知道。这宝库肯定是有门的,门肯定是有机关的,这钥匙,十有八九就在这位神秘守墓人手里了。” 张琀小声说:“要抓住这守墓人,得先抓住这黄仙儿,这黄仙儿就在这棺材里。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崽子的。” 她用手指着这妇人的裙子说:“就在裙子底下趴着呢,马爷,您去把它赶出来吧!” 马恋山说:“我不进去,我怕这女的活了咬我一口!我用钩子钩开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把钩子伸进去,一点点掀开了这尸体那厚重的裙摆! 第493章 超级大粽子 这裙摆刚刚掀开,这老娘子的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顿时我就屏住了呼吸。 马爷的手也不敢动了,手里的钩子慢慢放下去,把钩子收了回来。 但是这尸体此时突然像个弹簧一样坐了起来。 马爷吓得转身就跑,尸体一伸手就抓住了马爷的脚脖子。 尸体的力气很大,马爷用力抓着一根树枝。 槐树上都是刺,马爷的手扎破了,流了血。我和张琀一直拽着马爷的胳膊往外拉,那尸体就像是和我们拔河一样往里拽。 马爷这时候大喊一声:“救命啊!” 杨钊说:“你不是赶尸人嘛,这都对付不了?” 杨钊倒是胆子大,拿出短枪来,对着尸体的头当当当当连续打了四枪,头都打烂了,但这尸体就是不撒手! 郭惜君手里有一把步枪,对着尸体的胸口开了一枪,直接在胸口打了一个洞,但是尸体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和我们拔河一样往棺材里拽马爷! 我说:“卧槽,这玩意力气够大的,这是诈尸了吧!” 张琀说:“这不是诈尸,这是黄仙儿!” 我说:“这也他娘的太吓人了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把它胳膊砍断了不就好了吗?还愣着干嘛啊!” 英子手里是有砍刀的,这时候她回过神来,过去咔咔两刀,把尸体的胳膊砍断的一瞬间,我们就把马爷拉了上来,但是尸体这时候竟然站了起来,直接跳到了外面。 英子从包里拿出一根七寸长的钉子,和一把锤子,她跳起来,直接把钉子插到了尸体的头顶上,然后一锤子就把钉子砸了下去。尸体顿时就像是被点穴一样,不动了。 几乎是一瞬间,一只红毛的黄皮子从尸体的裙子里窜了出来,转身就跑。 说来也怪,直接就朝着张琀布置的套子跑去了,到了树上就钻进了套子,这么一闯,套子越累越紧,这黄皮子在那边不断地挣扎。 套子是铁丝做成的,拴在一根树枝上,它带着树枝本来就跑不动,树枝又卡在了别的树枝上,这黄皮子用尽了力气,最后,铁丝勒紧,一直勒着它的脖子。 没用多少时间,它就不动了,从嘴里和鼻孔里流了血,死在了那里。 我蹲在黄皮子旁边,看着说:“这家伙这么厉害?” 张琀说:“不然呢,这家伙不好对付,只有让它感觉到危险,慌乱的时候,才能让它钻进我布置的套子。” “你怎么知道它会从这里走呢?” “这就需要经验了,你要不要学学?” 我摆着手说:“虽然说艺多不压身,但是我对养这东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张琀说:“这下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什么幻觉了,我们开始搜索,找到那个人。” “你说他会不会跑了呢?” 张琀说:“往哪里跑,周围的出路都被我们控制了,他只能在古镇这一代流窜,想跑,除非长了翅膀飞出去。” 马爷这时候拽下来腿上的两只胳膊,厌恶地扔在了一旁,他说:“这是什么玩意!晦气!” 杨钊说:“马爷,您不是赶尸匠吗?怎么这么怕尸体啊!” “我那尸体都听我的话,这个他不听话啊!” 张琀呵呵笑了起来,说:“多亏了英子,看来英子对这种黄仙儿控尸有点研究。” 英子说:“遇到过几次,不多,其实对付这种尸体最好的办法就是黑狗血和七寸钉。可惜没有准备,泼了黑狗血,立马就能吓退黄仙儿。黄仙儿最怕狗了。” 杨钊说:“这么说,带条狗来也行啊!你看这尸体,都被打烂了,看着怪可怜的。” 马恋山说:“你倒是会可怜它,它不可怜你啊!收拾收拾,埋了吧。” 马恋山说得收拾收拾,最懂的就是杨钊了。 此时的杨钊却还固守着师座大人的矜持,对英子说:“英子,收拾收拾,撤了!” 英子下去,把值钱的玩意都弄了出来,我们又把这尸体给滚进了棺材里。不过尸体脸朝下,背朝上。 马恋山说:“别管了,就这样吧。” 杨钊也说:“死都死了,你给它翻过来也没啥意思。” 英子说:“但是这不合规矩啊。” 马恋山说:“规矩是人定的,它脸朝下难不成还能从坟里钻出来咬人啊!” 虽然我不懂什么规矩,但是我觉得即便是尸体,也应该受到尊重,我说:“还是翻过来吧,我去弄。” 英子拉住了我说:“还是我去吧。” 我说:“我摆弄的尸体多了去了,我去吧!” 我把尸体翻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尸体的嘴里,鼻孔里,眼睛里,都流出了红色的液体,我闻了闻,不像是血。我意识到,这尸体应该也是往血管里注入了命树的果汁。 我把两条胳膊给她缝上了,整理好了之后,又把被打烂的脸好歹缝了几针,像个人样了,才盖棺入了土。 埋好了之后,这天可就不早了。 但杨钊又惦记那座大坟了。 “老王,局座,这坟里应该宝贝更多,而且这坟里没住黄仙儿,不开白不开啊!”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英子这时候腰里挂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全是那贵妇人身上的金子,走路啪啦啪啦响着,就像是音乐一样好听。 马恋山说:“是啊局座,不挖白不挖啊,这里面全是钱啊!” 我看得出来,他们想拉张琀下水。 张琀根本就不会上这个当,他说:“挖肯定是要挖,不过挖出来的东西,都得充公。今天先回去,把账做好了,东西入库。我们都是拿俸禄的人,我们是军人,大家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郭惜君说:“天不早了,我们先撤。这坟跑不了,当务之急,是把人给抓住。” 这次,张琀提议,干脆我们不住那小屋里,直接搬到了鬼宅的正房去住。 我们把里面的纸衣服,纸人之类的玩意全都扔到了外面一把火点了,把正房收拾了出来。 好几个房间呢。 张琀说:“今晚我和老王就住这里,你们还是回营部去。” 张琀看着郭惜君说:“登记造册,把挖出来的宝贝先入库,有机会的话,先带回汉水站。记住,别让别人去办这件事,容易携款潜逃,毕竟这不是小数目。” 郭惜君说:“我知道了。” 马恋山把手里的铁锹扛在了肩头上,他看着英子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粽子吧!” 英子说:“这个比大粽子厉害多了,这是超级大粽子!” 第494章 装醉 回去后张琀就让大家先回去了,我们的酒菜是郭惜君亲自送过来的。 到了之后,郭惜君坐下,和我们一起吃。 张琀说:“马恋山和杨钊、英子有什么反应?” 郭惜君说:“三个人的意思是,没必要做这么仔细,话里话外,想分钱。” 张琀说:“我就知道,这三个人才是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啊!他们想钱都想疯了。” 郭惜君说:“谁不喜欢钱?” 张琀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该拿吗?俸禄不够他们过日子吗?” 郭惜君说:“人家想过上好生活,谁还嫌钱多啊!” 张琀说:“喜欢钱去赚啊,开纺织厂,去做贸易。没人拦着他们,但是这里的钱,谁也别想动。”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用筷子指着他说:“你这种人就招恨,你知道吗?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大家其乐融融的。你一来,味道全变了。” “狼狈为奸,监守自盗。可不是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 张琀说:“我没想过要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不管是谁,都不能动那些钱,谁动,我就要谁的命。” 我说:“你冲我喊什么呀,我是贪财的人吗?” 郭惜君说:“放心,我们在这里盯着,他们有贼心,没贼胆。” 张琀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说:“你还是少喝点吧!酒喝多了,伤身!最关键的是影响智力。” 张琀说:“我喝点酒浑身都有力气,不喝酒,饭都吃不下。” “这才最可怕,你这是有酒精依赖了,你最好戒了。” 张琀不屑地一哼说:“戒酒,不如要我的命!” 郭惜君吃完了不久,我也就吃完了,最后张琀自己坐在桌子旁吃了半个多小时,他竟然把一壶酒都给喝了,将近得有一斤酒。 也不知道是开心了,还是郁闷了。我估计啊,多半是郁闷了。 不过他并没有喝醉,只不过走路的时候,脚下有点飘。 他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睡觉,有点喝多了。” 郭惜君一边收拾一边说:“张琀哪点都好,就是这点毛病,嗜酒如命!不让他吃饭可以,不让他喝酒,……” 郭惜君没再说下去。 我说:“迟早得喝死!” “以前一直就这么喝。劝不住。” “人是劝不住的,得自己醒悟。有一天喝不动了,自己就戒了。要么就喝死为止。” 郭惜君收拾完了之后看着我说:“你能行吗?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我怕摆着手说:“不用,你还是回去吧,你要是不回去看着点,杨钊和马恋山指不定搞出什么事情来呢。” “你好像对英子没什么意见。” 我说:“英子本来就是个盗墓贼,你对她有意见,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她是硬被拉来的,被抓了壮丁。” 郭惜君呵呵一笑说:“这叫征用,好像还给了她正式编制呢。” 我说:“那又怎么样呢!英子不想当兵,我估计啊,这次任务结束,她就得回家了。就怕不放她走啊!” 郭惜君说:“你想多了,干了脏活儿,谁也别想走,包括你在内。这活儿是要绝对保密的,干完了,按理说咱们都要去山城,接受一次长时间的教育,然后在山城各自有各自的位子,明着说是提拔,实际上,也是在监督我们。” “我一定是要回去吐蕃的,我不会去山城。” 郭惜君说:“这就得想办法了,张琀会有办法让你脱身的。至于马恋山,那就不一定了。张琀要马恋山这个人,不只是想娶他孙女,主要还是想要得到他身上的技术。” “马恋山要是成了张琀的爷丈人,起码能保住一条命。” 郭惜君说:“马恋山这人其实很危险,他那十三太保,真的很猛!要是他动了杀心,杀我们易如反掌!” 我说:“他不敢,杀了我们,他也活不成!一共十三个活尸,我可是有二十弟兄。” 郭惜君说:“要是他和杨钊联合起来,把我们全杀了,嫁祸给守墓人,谁能给我们做主呢?尤其是现在,这里出现了大量的财富,他们有了杀我们的动机!夜里小心点,多个心眼儿!” 我嗯了一声。 郭惜君用脚捅了我一下说:“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我那不是嗯了吗?” 郭惜君白了我一眼,拎着食盒走了。 我去屋里看张琀,他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坐在床上,他看着我说:“是不是觉得我喝多了?” “你没少喝!” “我真没事!这样,我睡东边前屋,你睡西边前屋,我们互相照应,免得被一窝端了。” “你到底是怕谁把我们一窝端了啊!” 张琀说:“现在谁都想让我死,杨钊和马恋山想我死,守墓人也想我死。不过这守墓人应该没什么手段了,倒是杨钊,一个手榴弹扔进来,我就完了。所以,我俩得轮换值班,我前半夜,你后半夜!” 我上下打量着他说:“你能行吗?你喝了有一斤酒!” 张琀一笑说:“放心,我海量!” 我拎着马灯,把马灯放在了桌子上,我说:“看来你真的是海量,你体内能大量分泌分解酒精的物质,起码是普通人的几倍。但是,这不耽误喝酒伤身,你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张琀说:“我就是想知道,杨钊要是知道我喝多了,会不会来杀我呢?” “你让郭惜君把你喝多的消息透露给杨钊,你想看看杨钊的反应!” 张琀点点头说:“郭惜君回去,杨钊一定会去问候下,到时候郭惜君会让杨钊知道,我把一壶酒都喝了。杨钊能判断我喝多了,他要是想杀我,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我呼出一口气说:“和你们相处,我怎么就觉得这么累呢?我是真的想回家了,还是老陆实在,和老陆在一起,心里踏实!” 张琀看着我一笑说:“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回去!但不是现在,这龙山大墓还得探,事情办不完,谁也走不了。” 张琀看着我笑笑,他下了床,拎着枪到了窗户边上,他说:“你去睡吧,凌晨一点,你来换我。” 我右手拎着枪,左手拎着马灯,我说:“好吧,看来你是真的没喝醉。你把我都骗过了,你这演技不一般啊,你要是不当兵了,可以去魔都拍电影!” 张琀看着我一笑。 我拎着马灯到了西屋,熄灯,倒下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第495章 那人在龙山 我睡到半夜就醒了,我醒了没敢点灯,而是拎着枪出了门到了大厅里,一步步小心翼翼往东屋走。 张琀是能听到我脚步声的,我倒是不担心他误伤了我,他不傻。 果然,我刚进屋,他就打了个哈欠说:“没动静!这才零点,还没轮到你呢。” “睡醒了就过来了。” “咱俩最好分开,免得被人一窝端了。” “也没那么容易,敌人其实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个屋。现在对手没了黄仙儿做眼线,他也是两眼一抹黑,这屋子这么大,手榴弹往哪里扔他吃不准。一旦扔了,自己就暴露了行踪,我们追出去,他跑不了!” 张琀嗯了一声说:“还有一种情况,杨钊和马恋山、英子三个,会不会一起来,直接用重火力把我们给轰了呢?” 我摇着头小声说:“英子不会害我们,英子这人我还是了解的。她贪财,但是她心不黑。” “人都是会变的呀!” 我说:“变也没这么快,英子绝对不会害我们,杨钊和马恋山也许会商量把我们弄死,但是他俩不敢和英子商量。我和英子有点老关系。” “难不成你俩有一腿啊!” 我切了一声说:“你想哪儿去了?” “我可是听说你小子娶了几房夫人,你艳福不浅啊!” “说心里话,确实还不错,都是白捡来的。这女人啊,长得不丑,身体健康,能生孩子,本性善良,或者说本性不恶,这就行了。” “林穗是不是不能生?” “你听谁说的?” “马恋山告诉我的,其实你最喜欢的还是林穗,只不过她不能生。” “是啊,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我们领养了一个女儿,挺大了。” “那还好,不然老了会很寂寞的。” 我这时候小声问:“你真的要娶马小燕啊!” “当然,我从来不用这种事开玩笑。如你所说,这马小燕听起来还不错嘛!” “说心里话,你要是娶了马小燕,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这一家子,也就这一个好人。” “首先这姑娘不错,最关键的,我得要马爷那手艺。有这手艺,这辈子也就踏实了。”张琀指着自己的心脏说,“不然这里老悬着啊!我肯定有仇家啊,而且不是一个,我杀了那么多人!” 我嗯了一声说:“你还真的要小心些!你能杀了别人报仇,别人的后人也会想着找你报仇,我看呐,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张琀小声说:“你带我走,到时候假装我们失踪了。但是我最摸不透的就是马恋山,你说这老家伙到底是哪儿拨的啊!” 我小声说:“墙头草!他是看风向的。我觉得,他不太可能和杨钊一起谋害我们,他没那么鲁莽。尤其是有英子和郭惜君在,他应该能看清现实。” “希望如此!”张琀小声说,“说实话,我不想干了。我没和你开玩笑,这次,我很你走,你接不接收我?” “你是人才啊,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现在我拉了一支队伍,老陆负责训练呢,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得需要人管他们。你最会管人了,你职业干这个的。” 张琀笑着说:“去你大爷的,怎么听着像是损我呢。”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 张琀这时候突然伸长了脖子,小声说:“好像有东西在屋顶上!你看到了吗?” “哪个屋顶?” “西厢房,屋檐上有个影子!刚才动了下。” 张琀抬手指了指,我慢慢探出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好像还真的看到了一个东西,不大,看起来像是黄皮子。 我说:“黄皮子吗?” 张琀小声说:“看来这黄仙儿没绝啊,我们得小心点。” 说着,张琀靠在了墙上,小声说:“这是来找我们的,想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这人,一直在观察我们,他手里应该是没有枪的,但是他手里有炸药!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你说这人到底是干嘛的啊!我真是服了他了。他到底是守龙山的,还是守这院子的呢?实在不行,露面谈谈也好啊!就这么阴着,整得草木皆兵的,对他也没啥好处。” 张琀小声说:“我怀疑他住在命树的树林里。” “那里面可没办法住人,连个耗子都没有!只有鬼!” “他例外,他不可能是住在古镇上的,周围的山坡上,也没什么藏身之地,只有龙山上能住人。但是他怎么进去的呢?”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说:“我暗道!” 张琀小声说:“不可能,隔着一条河呢,暗道怎么过河?他得过桥,以前没铺板子的时候,他能像杂技演员一样走钢丝,现在铺了板子,他走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么说还是守龙山的。” “他在守龙山,也在守古镇,其实说白了,他在守着财富!”张琀又把头探出去,看着西厢房小声说,“你看,那黄皮子动了。” 我看过去,这黄皮子上了屋顶,蹲在了屋顶的最高处,在打量着四周。 我小声说:“能打中吗?” 张琀摇摇头说:“没把握,白天肯定没问题。你呢?” 我嗯了一声说:“百分之六十能打中,没把握。” 我俩都没打算开枪,我们担心的是暴漏行踪,打草惊蛇。一旦我们暴漏了,搞不好一个炸药包就把我俩给端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俩慢慢地蹲在了地上,背靠着墙。 张琀说:“这人天亮前肯定要回龙山,我们只要守住那桥,他就过不来。他过不来,就什么事都做不成,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让谁去守呢?一般人怕是守不住啊!” “马恋山和杨钊守一座桥还是没问题的,女人就算了,黄皮子最会迷惑女人了。”张琀小声说,“这不是看不起女人,这是事实!” 我小声嗯了一声说:“既然如此,明天白天,我们也别守着这鬼宅了,我们干脆去伐木吧。这木头伐了,价值不菲!能卖不少钱呢。” 张琀说:“挖出来的宝贝,全部登记造册,这些木材,运出去之后,换的银子我们带走,就当我的入伙费。” “行啊,这真值不少钱,只不过,需要找到好买家。” 张琀笑着说:“打家具的木匠铺,谁不喜欢这木料啊!运到南方,好出手。到时候我来运作这件事,拿了钱我们就撤。什么他娘的局座,老子是坐不下去了。” “不带上郭惜君?” “她愿意当兵让她当嘛,我走了,这个位子肯定就是她的。”张琀小声说,“我和你去过逍遥日子去,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谁都得防备着,我心累!” 我在心里想,是啊,这么过日子,能不累吗? 我说:“今晚最后一晚,明天开始守桥。你分析的大概率是对的,那人,住在龙山!” 第496章 司马道 天刚亮我们就撤了,并且立即派人在索桥古镇这一端修建了门闸!日夜有人看守,陌生人想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为了防止那人换上我们人的衣服混过来,我们制定了口令。想过,得先对口令才行。 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修建门闸用了一天时间,门闸修得很结实,不仅有门闸,还有门厅,这样就不怕刮风下雨的天气了。 一看修门闸,杨钊和马恋山就知道,我们要对龙山动手了。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马恋山问:“明天是不是要动龙山了?” 我嗯了一声说:“明天开始砍树,看出一条通道来。” 张琀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不知道墓道口的位置。” 英子说:“我这两天通过观察,我觉得那道索桥应该正对着古镇里的主街,只不过这主街后来被人给掩盖了,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出这是一条司马道。” 我在古镇里走了几圈,对着索桥这一条直线两侧的房子有很大的不同,别处的房子大多是木结构,只有这一条直线两侧的房子不一样,窗台以下,全是长方形的条石,而且条石很规整。 我说:“这又说明什么呢?” 英子说:“司马道给掀开了,修了房子。然后用普通的青石铺的小路,司马道被铲了。这司马道两侧应该都有石像生的,经过我的查找,还真的找到了一些。你们猜,这些石像生都被弄什么地方了?” 张琀说:“我和老王一直盯着鬼宅,古镇里的事情我们没来得及看呢,你有话直说。” “古镇里有很多小庙,庙里供奉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全是石像!我看了一遍,这根本就不是神像,供奉的,应该就是以前司马道两边的石像生!目的很简单,既想抹去痕迹,又想保留下这些石像生。” 张琀点点头说:“如果这条直线就是司马道,那么正对着司马道的,应该就是墓道口。” 英子说:“没错,只要沿着这条线一直往上砍,大概率就是墓道口的方向,只要接近墓道口,一定有人为修建的痕迹。应该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陵园。这陵园是供后人祭奠的时候用的,可以住,守墓人应该就住在这陵园里。” 我说:“这么说,以前进去的人没出来,大概率都能找到陵园,但是都没斗得过这守墓人,全都被害死在了这命树林里。” 杨钊大声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用担心,我们是正规军,我们奉命办事,敢和我们斗,他是活腻了。” 郭惜君看着我说:“老王,你留声机呢?唱片我让人带过来了,咱一边吃饭,一边听音乐啊!” 杨钊说:“对对对,快去搬来,咱听着小音乐,吃着饭,商量事,多美妙的夜晚啊!” 我站了起来,把筷子一放说:“得嘞,你们等我。” 我把留声机搬来,上了发条,唱片一放上,小音乐就响了起来,真的太美妙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么高级的玩意,简直令我叹为观止!我们大家都忘了说话和吃饭了,都傻傻地听着留声机发出来的美妙声音。 音乐,简直令我陶醉。 一曲终了,张琀先回过神,说:“咱们吃饭啊,说到哪里了?” 他这么一问,大家都忘了说到哪里了。竟然集体失忆了。 张琀说:“明天先让十三太保顺着索桥的延长线砍树,咱们在古镇里走一圈。” 马恋山说:“今晚呢,还要不要去鬼宅了?” 张琀说:“只要守住桥头,那人就过不来。我断定,他就住在龙山的陵园内。” 英子说:“确定他是住在龙山上的吗?” 张琀说:“基本能确定。” 英子说:“那就明白不是肯定。” 张琀点头说:“确实不肯定。” 杨钊说:“那还是有风险啊!” 我这时候接了句:“要去你们去守着,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今晚我得在家里睡个好觉。” 杨钊看向了英子和马恋山,他说:“马爷,英子,要不我们三个守一夜,要是今晚没什么动静,就说明局座分析的是正确的。这不是怀疑局座的能力,只是求证一下,局座千万别误会。” 张琀说:“我也正有此意,今晚你们守一夜,我和老王也得休息休息了。连着好几天了,这都快把我给累尿激了!” 马恋山这时候看着我说:“我不懂就问问,啥叫尿激啊!” 我想了想说:“这还真的不太好解释,就是快累得不行了,快急眼了,心烦了,意乱了。大概就是这意思。反正一个尿激就都代表了。” 马恋山点点头哦了一声说:“这词代表的意思还挺多的。” 我说:“这是东北传过来的词!” 张琀说:“咱华北有地方也这么说。” 吃完了最后,我和张琀就各回各屋去睡了。 我很快就睡着了,正睡得香,就听到有人敲我的门。 我坐起来问了句:“谁?” “我,张琀!” 我过去开了门,张琀进来,我点灯。 张琀小声说:“我刚才走了一圈,那仨人真的去守着那鬼宅了。郭惜君也要去的,但是被杨钊劝返了,郭惜君也明白,人家不愿意带她,她自己要是硬要跟去,很尴尬不说,会有风险!” 我笑着敲敲桌子,然后把手指伸出来,搓着手指说:“他们图的是银子!” 张琀点点头:“没错,这我想到了。只要他们不是要炸死我俩的那人,我就不在乎,也不想追究。要是然我查出来,他们就是给我们扔炸弹的那家伙,我全灭了他们。” “我也不会饶了他,想要我的命,那就得把自己的命押上。”我说,“你不睡觉,就和我说这个?” “睡什么睡?我们去观察一下他们的情况。” 我说:“不好吧,离得太近容易被发现,显得我们不放心他们似的。离得远,又看不到什么。” 张琀小声说:“古镇中央有一座钟楼,郭惜君已经在钟楼等我们了,穿衣服,跟我走。” “离得远,就算是有月亮,啥也看不清!” 张琀说:“走吧,我们有夜视仪!麦瑞卡人支援我们的高级货,我申请到了一台,走吧!” 我真的不想去,是张琀帮我穿上衣服了,硬拉着我出了兵营。 我俩一路朝着古镇中央而去,这里还真的有一座钟楼,这钟楼也是用石料堆起来的,全是规则的条石。这可是得费不少心思,现在石匠打块石不算啥,那个年代,想打这么多条石,那是相当费力的。 上了钟楼的时候,郭惜君正举着一个夜视望远镜看着鬼宅那边呢。 第497章 一声枪响 这望远镜特别大,大到有点拿不动。不过我举起来一看,这家伙看的真清楚,我看到杨钊、马恋山和英子,正在鬼宅里鼓捣棺材呢。他们把一具棺材给弄院子里来了。 十三太保护驾,他们在开棺! 郭惜君在旁边说:“这仨人,财迷啊!” 我把望远镜给了张琀,他举着看了之后笑了,说:“谁都喜欢钱,你不喜欢吗?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们倒是安全了。他们只是图财,没有弱点的人才可怕呢。比如王蝎子同志,就有点吓人。” “我怎么吓人了?难不成我还能害你?” 张琀笑着说:“你不会害我,但是你挺可怕的。我反正挺怵你的。” 我笑着说:“北山别墅案的时候,我只是个孩子。你怵我干嘛啊!那案子是林穗办的。” “我不怕林穗,说白了,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 郭惜君不乐意听了,说:“女人怎么了?你一直就看不起女人,我告诉你,给我机会,我不比你差。” 张琀放下望远镜,看着郭惜君说:“惜君,我可能要走了。这次事情办完了,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到时候我和老王消失,我的位子,非你莫属!” “国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这时候溜了,不合适吧!” “你就是人才啊,国家有你就行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张琀说着笑笑。 郭惜君说:“真的决定了?” 张琀点点头说:“嗯,决定了,我和老王去吐蕃。我也想过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同时,我得成亲了啊,马小燕那是我未婚妻,我去做个上门女婿也不错,以后我就姓马了,以后叫我老马!” “去你的!我鄙视你!”郭惜君哼了一声。 我说:“既然这仨人在偷钱,就没啥好看的了,咱回去睡觉吧!” 张琀说:“你换个方向看看,你看龙山。” 我拿着望远镜换了个方向看向了龙山,这一看,我看懂了。 从钟楼一直到龙山的建筑,真的是一条直线,比别处的建筑都更高大。 全是石头地基和墙体,应该是石料不叫充足,所以这一条线上的建筑都更高大。 张琀用手一指说:“英子说得没错,这就是司马道啊!以前这里是一条笔直的大道,都是用厚重的石板铺出来的,我觉得这条大道得有五十米宽,甚至更宽!两旁各有一排石像生,你看那小庙里,那里面就供奉了石像生,你猜猜里面有啥?打死你也猜不出来,里面供奉了一头大象!” 张琀说完呵呵笑了。 我们三个开开心心下去,进了那小庙,点了马灯,挂起,果然在这里面供奉了一头大象,石头的,摸着挺光溜的。 我说:“庙里供奉大象干啥?以前是不是这秦岭有大象啊!” 张琀说:“两千多年前的事情咱也说不好,不过这肯定不是神像啊,这肯定就是石像生。看来这英子确实有两下子。”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有两下子,她要是不说,咱还真的不会注意到这条被掀翻了的司马道!” 郭惜君说:“她是盗墓贼,这是她的专业。要是司马道都找不到,要她来干嘛!” 张琀语重心长地说:“人家那叫摸金校尉,实际上,第五红英同志也是个校尉,你还是要对人保持应有的尊重,不要动不动就贼!” 郭惜君不屑地说:“好嘛,摸金校尉,摸金中郎将!全是大人物。还有你,摸金局座!” 张琀被郭惜君气笑了,说:“我懒得和你吵!” 其实我知道,郭惜君是故意和张琀闹情绪的,郭惜君很矛盾,他有点舍不得张琀走,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挽留他。 留下张琀,她又没有出头之日。张琀走了,那位子非她莫属! 不过我能看得出来,郭惜君和张琀没有男女那种关系,郭惜君不喜欢张琀,张琀也不喜欢郭惜君。郭惜君知道张琀是个杀人犯,张琀也知道郭惜君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不会幸福的。 尤其是郭惜君,是个精致的女人,她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有任何的瑕疵。张琀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 睡白了,张琀自己都嫌弃自己。 我这时候问了句:“张琀,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北山别墅,杀人事件!” 张琀深呼吸一口,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后悔!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干了一件无法挽回的蠢事!其实我完全可以参军,然后拿到证据后,以法律的名义处决他们的。当时还是太年轻了,我错误地估计了自己,我觉得杀光他们我会很开心,实际上是相反的。我杀了他们之后,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甚至每天都活在噩梦和恐惧中。”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郭惜君说:“你那么脆弱的吗?后来你也没少杀人啊!” 张琀说:“这不一样!你是不会懂的。” 我说:“离开是非也好,跟我走吧。到了吐蕃,保证你身心都能放松下来,马小燕那姑娘不错,好好过。等咱们打赢了,平京收复了,在一起回家。到时候改名换姓,这么多年了,没有人再认得你了。” “你还想回平京吗?” “我必须回去,有人在平京等我。” 张琀说:“谁呀?” 我没说是谁,只是笑笑,我说:“我的病人啊!我还要回去开医馆的,还有我的老家啊!那是我的故乡,我不可能一辈子在吐蕃的。” “我还以为哪个女人在等你呢,我就说么,你不是个痴情种,也不是个多情郎!” 郭惜君看着我冷笑一声:“多亏了当初我没嫁给你,我要是嫁给你,还不得被你气死啊!三妻四妾的,我可受不了。” 我说:“你少来,你要是嫁给我的话,我还娶什么三妻四妾?林穗不能生,我后面那两房夫人都是林穗给我张罗的,你也不能生吗?” 郭惜君说:“我肯定能生啊!” “那你抓点紧吧,岁数大了,不好生!” 正说着,听到一声枪响!正是从鬼宅那边发出来的。 张琀立即说:“出事了,惜君,你去兵营,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和老王去鬼宅看看,怕是出事了!” 郭惜君转身就跑,没有一点耽误。我和张琀也拎着步枪朝着鬼宅跑去。 这一枪谁开的啊! 不会死人了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真他娘的不让人省心,给他们点自由,就出事! 第498章 那是谁的腿 我们跑到鬼宅的时候,马恋山倒在地上,杨钊正在用手压着伤口,但是血还是在不停地往外流。 我也顾不上问这是谁开的枪了,我把枪扔给了张琀说:“我回去拿医药箱,你们立即把他抬屋子里去,把马灯都点起来,必须立即手术!” 我说完就往回跑,拿了药箱跑回来的时候,马恋山已经被抬到了大厅里的桌子上。 很明显,这一枪是从后面打进来的,从前面打出去的,骨头打断了,动脉断了。要不是杨钊一直压着,马恋山此时应该是一具尸体。 血管结扎之后,我看着马恋山的这条腿,杯口那么大一个窟窿,骨头粉碎性骨折,肌肉都打烂了。 我说:“截肢吧,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一枪打得太狠了。” 张琀说:“这一枪谁打的?” 此时我已经给马恋山打了全麻,他昏睡了过去。 这个问题,只能杨钊和英子回答。 杨钊说:“还能有谁,肯定是守墓人啊!” 想不到的是,张琀这时候把那颗子弹拿出来了。他应该是从附近找到的。 张琀看着马恋山的伤口说:“看这角度,这是近距离射击。枪是朝着斜下方开的,而且这子弹,是军方的制式装备。” 张琀看向了英子背着的那把枪,他说:“是你打的吧!”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开了一枪,然后瞬间清醒了。” 杨钊说:“肯定是没鬼给迷了,那棺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张琀说:“这么干可是有杀人的嫌疑啊!” 杨钊说:“要是故意杀人,就不会打腿了,我也不会去给马爷按压伤口。” 我说:“应该不是故意的。” 张琀指着英子大声说:“为什么撒谎?明明是你开的枪,为什么不敢承认?” 杨钊和英子都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先做手术。” 郭惜君从外面进来,她看看后说:“需要帮忙吗?” 英子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杨钊也是冷汗直流。 张琀指着杨钊和英子说:“给我滚!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们。” 杨钊和英子吓得立马就滚了。 接下来,我给马恋山做手术,张琀负责警戒,郭惜君给我当助手。截肢手术不算是大手术,相对来说简单的很。处理好了之后,包扎上。我说:“得给马爷输血啊!” 郭惜君说:“我是o型血。” “别急,我先查一下马爷的血型。” 最后还是用郭惜君的血,给马爷输了300毫升。 郭惜君说:“脸色还是很不好。” 我说:“失血过多。” “那就再抽200。” 我说:“怕你扛不住!” “救人要紧,我没事的。” 我检查了一下郭惜君的血压和心率,她并无大碍,我又抽了两百毫升,给马恋山输了进去。 我说:“命是保住了,不过今后只有一条腿了。” 张琀从外面进来,用手电筒照着马恋山的那条断了的腿说:“总比死了强。这东西就别留着了,难道还想做火腿啊!” 我说:“等马爷醒了,让他自己处理吧。” 张琀说:“大概多久能醒过来?”. 我说:“估计天亮自己就醒了,我得给他加点镇定的药物和止疼药,明天再配个安神的方子,可是咱这里没有药房。” 张琀说:“派人出去抓药嘛,你把需要的方子开好了。” 我说:“方子我就先不开了,我开个采购清单吧,也许以后还有人受伤,我就来做这个军医吧。” 张琀说:“你还别说,我还真信不过跟来的队医,要是你肯做,再好不过了。” 马恋山醒过来的时候的床上,见到桌子上扔着一条大腿,大吃一惊,他说:“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条腿。” 我说:“的确是一条腿。” “而且是一条人腿,谁这么可怜,把腿给丢了?” 张琀说:“马爷,这条腿你您老的啊!” “不可能,我的腿还在呢!” 说着把右腿抬了起来,但是他立即呆住了,掀开被子一看,自己左腿没了,这才回忆了起来,说:“卧槽,我想起来了,我被人背后开了一枪!有人要杀我,我就说有人要杀我吧!杨钊当时在我身边,英子在我身后,快去把她抓起来,肯定是她开的枪!” 张琀说:“要是想杀你,打得就不是腿,而是你的心脏了。马爷,您先消消火,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先办法给你弄个假肢,进口货!” “你得去抓人啊!”马恋山说。 我说:“应该是被迷了,黄仙作怪!怪不得谁!要怪就怪那个守陵人。” 马恋山想了想说:“是啊,我和英子无冤无仇,她不会杀我。大概率是被迷了,或者是杨钊指使他杀我。” 张琀摇摇头说:“马爷,她没想杀你,想杀你的话,会打你心脏。” 马恋山这才点点头说:“是啊,那么近,怎么可能打偏。可惜了我这条腿。” 我说:“埋了吧!” “别埋,先挂起来风干吧,等我死了,一起和我下葬。我要个全尸!” “挂哪里呢?”我问。 马恋山想了想说:“就和那三具尸体挂一起,那地方风大,阴干,挺好的。对了,抹点盐巴,免得臭了!” 张琀过去把腿扛在了肩上,他对马恋山说:“行,我亲自去弄。您就在这里歇着吧。” 张琀走了之后,郭惜君也走了,郭惜君困了,回去睡觉去了。 马恋山这才拉着我的手说:“当家的,真的是意外?” 我点头说:“是意外,你们大晚上的搞棺材干嘛啊!现在那棺材就在院子里扔着呢。” 马恋山叹息一声,他说:“不是我想搞啊,而是他们俩想搞点钱,这随便一口棺材里都有金子,算了,不说了,也怪我鬼迷心窍跟着他们去干这蠢事!可惜了我的一条腿。不就是中了一枪嘛,必须截肢吗?我看老陆一瘸一拐的,也挺好。” 我说:“马爷,你得相信我,不截肢不行,你的情况和老陆的不一样!” “这么说,你又救了我一命。你要是想害我,就不会救我,所以啊当家的,我最信任的只有你啊!” “你得信任张琀,我最了解他。他虽然是个特务,但是他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对自己人言出必行!” “关键他当我是自己人了吗?我最怕的就是最后他把我带去山城,当家的,我得和你会吐蕃!” 我嗯了一声说:“放心,马爷,我一定带你回吐蕃。丢了一条腿也没什么,起码命还在,大不了下半辈子拄拐。不过咱可说好了,重生的把戏不能玩了,那就是运气,十有八九是要死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在你这里。” “我还年轻,等老了就不怕死了,我还是要试试!” 我皱皱眉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马爷,吸取教训,千万不要再擅自行动了,张琀让你监督杨钊,不是让你和他同流合污的。你看看你,搞得都是什么事!” “张琀真要娶小燕吗?我一直怀疑这件事,搞得我不敢信他啊!” 我叹口气说:“人心叵测啊,你不信是对的,但是我信他。我和他是老相识了,马爷,你信我的话,你就隔着我信一次他。我不会害你的,是不是嘛!” 马恋山点点头说:“当家的,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以后,你说啥我就信啥,现在我是真的看清楚了,只有你最可靠!” 第499章 还是想打你 马恋山相信我是有原因的,我要是想害他,太简单了。 比如这次,只要我不为他止血,他会在几秒内失血过多死亡。 我说:“郭惜君给你输得血,抽了500毫升给你。” “是吗?那我得记住人家的恩情啊!” 我摆摆手说:“马爷,我们没当你是外人。张琀要是想要你的命,你活不过一晚。他的手段,我是最清楚的。” 马恋山叹口气说:“是啊,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我不该怀疑张局座的。” “他是真的想入赘你马家,想娶小燕。” “但是他在当军官,怎么入赘?” “他也许不想一直当军官呢。也许觉得当军官没啥意思呢!马爷,你好好想想吧,你怕去山城,难道他不怕吗?虽然看起来权利很大,但是每日过得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啊!” 马恋山突然瞪圆了眼睛:“当家的,你和张局座到底多深的交情啊!” 我皱皱眉,一笑说:“我们俩不能用交情来衡量,我俩是恩情加同志。我放过他一命,我俩在平京的时候,联手铲除了一个大汉奸!” “这确实不能用交情来衡量。当家的,你和我交个实底,张局座是不是真的想娶我家小燕啊!” 我点头说:“他真的想娶。” “这么说的话,他想和我们一起走?” “我没这么说,马爷,你最好不要乱想,不要乱说,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当家的,我懂了,以后我就和你绑一起了。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以后你想要我的命,随时拿去。”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惭愧了。我是真的想他死的,但是现在又一想,我不是法官,我也不是判官,我凭啥想要别人的命啊!我只是个医生,或者说,我是一个组织的领导者,我没有生杀大权。我越权了。 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我该干的事情。我是医生,治病救人就是我的本分。我是组织的领导者,让大家过上幸福生活是我的本分。而不是想着让谁去死! 现在张琀要入赘马家,我就更不能打马恋山的主意了,怎么我也要给张琀一个面子的。 这次要是没有张琀在,我们万难逃离这个是非漩涡。张琀,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马恋山受重伤,砍树的节奏就被打乱了。 本来是想让十三太保砍树的,但是现在马恋山重伤残疾,且得养着呢,他没办法指挥十三太保去砍树。 于是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我把我的办法说出来,就是每个人带着一个尖尖的帽子,不过被否决了。 杨钊说:“那果子砸在胳膊上也受不了啊!那刺太锋利了。” 郭惜君说:“那就做帐篷,把树下面遮起来,在帐篷下来砍树,万无一失。” 张琀点头说:“这个办法行。指望马爷是指望不上了,我倒是觉得郭科长的提议很好!” 杨钊说:“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更好的办法,用渔网。渔网有洞,又结实,是最好的帐篷了。而且成本不高,我们可以用渔网撑起来一片天,我们在下面伐木,还透亮呢。” 我点点头说:“没错,渔网最好用了,还是杨师长的办法最靠谱。” 张琀也点头说:“我同意用渔网!” 郭惜君说:“我也同意。” 英子说:“我也同意,那我们就派人去买渔网吧,这渔网有卖的吗?” 杨钊说:“汉水城东市上就有卖渔网的,我这就让人去买,有多少就买多少,而且继续让他们编,我们隔一天去取一次。我觉得这玩意会很费渔网。” 我说:“那今天我们就休息吧,守住桥头,把守陵人困在龙山,不能再让他出来作妖了。这玩意太吓人了。” 张琀站起来说:“散会吧!” 我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马恋山靠在床上想事情呢。 我一进来,马恋山说:“开完了?” 我说:“嗯,大家研究了一个方案,用渔网搭建帐篷,在渔网下面伐木。” 马恋山点点头说:“还别说,这办法真行。” 正说着,张琀进来了,关了门。 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俩罐头,放在了桌子上,说:“马爷,好好养病,啥也别多想。” 马恋山诶了一声,说:“郭科长呢,我得向郭科长当面道谢啊!” 张琀笑着说:“不必,救你是应该的,我们都是自己人。” 马恋山叹口气说:“都怪我疑心病太重了,我该死啊!” 张琀一笑没接话,而是看着我说:“老王,今晚我俩把那黄皮子给抓了。等下我去下套子,晚上你在鬼宅里面,我在外面,我俩前后一堵,它慌乱中肯定要跑,慌不择路,直接入套子。” “你怎么就知道在哪里下套子呢?你怎么预判黄仙逃跑的路线的呢?” 张琀笑着说:“各行有各行的门道,这你就别操心了。今晚我们把那黄仙给抓了,而且必须抓了,上次抓了那个,和这个大概是一对,不弄死它,它会和我们纠缠不休,除非我们离开这里。” 我说:“行,关键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有枪使不上。” 张琀笑着说:“用扁担,用棍棒,打黄仙枪还真的不太好用,就算是白天也不一定能打得着。这玩意很机敏,好像能躲子弹。我多下几个套子,它总要钻进去的。” 马恋山叹口气说:“我要是不贪财,我这条腿就不会丢,这条腿不丢,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去抓那黄鼬!” 我说:“马爷,没处买后悔药,命保住了,就得知足!还有,不要记恨英子,他不是估计朝你开枪的,要怪,就怪那黄皮子精。” 马恋山说:“这道理我懂,怪我倒霉!你说她怎么就不朝着杨钊开枪呢?” 张琀盯着马恋山说:“虽然是黄仙迷人,但是人的潜意识还是在的,她只是想打人一枪,至于打谁,还是潜意识在控制。这说明英子和杨钊关系更好,她可能知道,你在监视他们。” 马恋山点头说:“我懂了,既然这样,我就更得好好监视他们了。我这条腿不能白丢。” 张琀说:“我让人去给你弄轮椅了,这东西不好找,据说蓉城有洋行进了这东西,意大利进口的。等弄过来,你试试。” 马恋山说:“我还有一条腿,我要轮椅干啥?” 张琀说:“推着你出去走走,到地方你再拄拐,这不舒服吗?” 马恋山叹口气说:“让局座费心了。” “我是您未来的孙女婿,我这是孝敬您!”张琀看着马恋山笑了起来。 我听着这小子笑得,怎么这么邪性啊! 第500章 抓黄仙 马恋山随后也笑了,俩人对着笑,都笑得不正常。 我心说这俩人是在笑啥呢?这么有默契吗? 这俩人把我给笑懵了。 由于没有什么事,大家都是吃的两顿饭。不知道南方人什么习惯,反正北方人都很懒,懒到懒得吃饭,没事的时候,都是上午九十点钟吃一顿,下午三四点再吃一顿。 有事或者干体力活才会吃三顿。 啥事没有,一天三顿饭,净鼓捣饭吃了,鼓捣的麻烦,吃着也麻烦。 所以,到了晚上,张琀拎着一个纸包来,里面是拆骨肉。 他把纸包打开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他说:“马爷,你饿了就吃。” 马恋山说:“一天躺着,吃点就撑。你们吃吧!”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咱俩得吃点东西,吃完了还有活儿要干。”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酒壶,能装二两酒。 我把筷子拿来,我俩坐在床头吃了起来。 我说:“酒还是戒了好,不仅伤肝,还伤脑子。” “又是西医那一套,中医还说舒筋活血呢!” 我说:“舒不了筋,也活不了血,老张,你最好信我的,你要是喝久了,手会抖,枪你都拿不稳。思考能力会越来越低。” “不让我喝酒,还不如死了。这酒,除非我死,否则我戒不了。” 马恋山说:“一个男人,不抽,不喝,不赌,不嫖,又不交朋友,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活得还行!” 张琀呵呵笑了:“有几个你。” 我这时候点点头说;“是啊,有的人抽烟喝酒一辈子,能活九十九,有的人不抽烟,不喝酒,五十岁就死了。” 张琀指着我说:“你进入误区了,人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人要活得快乐才有意义,不然让你焦虑地活三百年,你有什么意思呢?估计三十年你就上吊了。我喝点酒,心里就敞亮,吃饭也香,干活有力气,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我不喝点,就抓心挠肝的难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说,我喝还是不喝呢?” 我盯着张琀说:“那你还是喝点吧!” 张琀笑着说:“这就对了嘛!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我也知道喝酒没好处,但是不喝,对我来说,坏处更大。两权相害取其轻。”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看出来了,你要是不喝点酒,就要得上抑郁症或者焦虑症,那就更难受了。” 张琀把小扁壶里的酒一口喝完,他吧嗒了一下嘴巴,叹口气说:“你说对了,我这些年,就是靠酒撑过来的。” 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拎着一根扁担,他拎着个铁锹就出了门。 我俩一致认为,守陵人在龙山,他过不来。所以,我们只需要对付黄仙就好了。 对付黄仙用步枪明显不合适,倒是扁担和铁锹最实用。 张琀在来之前下了三十多个套子,看得出来,他是经过严格计算的,这些套子布置的没什么规律。 张琀也不跟我解释为啥放在那里,总之,我不懂,也懒得问。 我在大厅里点了一盏马灯,张琀在外面,躲在一间小屋子里,借着月光,我们只要注意观察,还是能看到黄皮子的。 我一直盯着西厢房的屋顶上看,眼睛都看累了。时不时看看表,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我有点不耐烦了。 心说这黄皮子该不会不来了吧! 不过张琀说过,一定会来,我们需要耐心。 我就耐着性子继续等着,我现在好奇,张琀这小子干嘛呢,该不会睡着了吧! 好奇心让我有点按捺不住了,我偷偷从房间里出来,穿过院子,从那挂着三具尸体的大门口出去,到了外面的小屋子里。张琀正拿着望远镜在观察呢。 他说:“你出来干嘛!” “我看看你在干嘛!” “我能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在干嘛,我以为你干嘛了呢。” “我干嘛了?” “你睡着了也说不定,我来看一下,你要是睡着了,我也睡啊,我都困了。” “睡什么睡,来了。” 他举着望远镜用手一指,我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他把望远镜递给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碾盘,那黄皮子就蹲在碾子上。 接着,它跳上了墙,在墙上四处张望,最后顺着墙一直跑上了鬼宅西厢房的屋顶,到了上面之后,这次没有蹲在最高处,而是像个人一样趴在屋顶上,伸出头朝着鬼宅里面看去。 我知道,它在看亮着的那盏马灯。 我小声说:“这也抓不住啊!” 张琀说:“没让你抓住它,只要堵住西边和南边,让它往东和北跑,它一定进套子。我从这边摸上去,它一定跳进院子,试图往南边从南边的水窟里钻出去。但是水窟里我下了套子,它也许不会钻水窟,会从大门口跑。你堵住大门口,用扁担打,它最怕扁担了。它就会转身往东跑进东厢房里,从我们打开的那个洞口往外跑,洞口我下了套子,外面也下了。要是它上东厢房屋顶,在墙头上屋顶的地方,我下了套子。只要你追得紧,它慌乱之下,就会钻进套子。” 我说:“最主要的就是要它慌乱,对吗?” 张琀点头说:“没错,追得越紧,它越慌!扁担抡起来,打到打不到,都要打!” “那我懂了。” 张琀点头说:“开始行动。” 我慢慢出去,朝着鬼宅大门口过去,张琀出去上了墙。 之后我就没看到他了。 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屋顶上了,抡起来铁锹就拍了下去。 黄仙一看不好,直接就顺着房檐跳下来了,不出所料,朝着大门口就过来了。 我冲出来,横着扁担,举起来就对着它打了下去。它猛地转向东,没有进东厢房。 我一直追着它上了墙。 我上了墙的时候,张琀也到了墙下。 我顾不上他,顺着墙一直追,这黄仙直接窜上了东厢房。到了东厢房屋顶之后,它可以一直向北跑,也可以向东。但是刚上了屋顶,就嘎嘎叫了起来。 张琀在下面哈哈笑着说:“套住了,好像是没套住脖子,套住腿了。这次抓了个活的。” 我上了房一看,可不是么,套子套住了前腿,这黄皮子在挣扎,但是这套子旁边拴着个大砖头,它怎么也是跑不动的。 我这时候举起了扁担。 张琀却抓住了我的扁担说:“这黄仙有点意思,交给我!” 第501章 小畜生 张琀把黄仙的前腿用麻绳捆上,后腿也捆上,一只手拎着黄仙的后腿,看着我哈哈笑着说:“看吧,这下老实了。” 我说:“这玩意还真难抓,不过霰弹枪打它也不是多费劲。” “老猎人手里那种自制的霰弹枪确实有很大概率打中,但是这黄仙太狡猾了,打中的概率很小。下套子才是最优解。” “你是内行,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就说出来了。” 张琀笑着说:“走吧,回去,关它今天看看它啥情况。” 我们回去,我没有回我屋,而是去了张琀的房间,他房间里有专门的笼子,张琀直接就把这黄仙扔笼子里,上了锁。 这黄仙确实通人性,到了笼子里,眼泪汪汪,跪在里面,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一样。 尤其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姑娘。 张琀说:“还闹不闹了?” 这黄仙竟然摇了摇头。 “听话就好,来把,我给你解开。” 张琀拿出刀子,这小黄仙竟然伸出前爪来,张琀从笼子外面把刀子伸进去,把麻绳挑开。 接着,这小黄仙坐下,把腿伸过来,张琀还是用刀子把麻绳挑开。 这小黄仙趴在了地上,眼泪汪汪地样子看起来煞是可怜! 我说:“瞧瞧这可怜样!” 张琀说:“你可怜它?它想把我俩弄死!这可不是你发善心的时候,这玩意,危险得很!”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起来。 我打开门一看,就看到英子只穿着一条裤衩子,晃着身前两团肉在院子里狂奔,一边跑,嘴里喊着:“哎呦哎呦,这小书生力气大得很哦,他抓我的小辫子!” 她手里还拎着枪呢,举着枪四处乱瞄,把我吓得直接就缩回了屋子里。 张琀说:“看到了吧,它天克英子。英子对她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外面枪响了,惊醒了所有人。 大家出来一看,就知道英子中了邪! 不过又不敢靠近,任凭英子在院子里奔跑。 我从窗户往外看着,英子竟然嗖一下就上了墙,顺着墙又上了屋顶,大喊:“那小书生太可怕了,我得走了。” 说完,英子身体一软,人就倒在了屋顶上,接着往下滚落。 还好杨钊手疾眼快,在下面把她接住了。 我出去的时候,英子缓缓醒来,一看自己的样子,双手捂着胸前叫了起来。 我说:“快回屋去,这是什么样子!” 我把衣服脱下来,裹在了英子身上。护着英子挤出了人群,带着她进了屋子。 进屋我就关了门,英子钻进了被窝里,呜呜哭了起来。 “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这有啥没脸见人的?难不成你还上吊啊!”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我说:“你还在乎这个啊!” “我怎么就不在乎,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呢,光着身子在外面跑,我是活不成了。” “你知道自己在外面跑啊!” 英子点点头说:“我记得,但好像我的灵魂被关了起来,而我的身体被另外一个灵魂控制。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丑态!” 我说:“你对马恋山开枪呢?” “我也知道,本来是要朝着马恋山后心打的,是我强行压低了枪口,马恋山才捡了一条命!我也是没办法,希望马恋山别怪我。” “这他还是拎得清的。”我说。 英子躺在被子里,抽泣了起来。 张琀和杨钊、郭惜君这时候都过来了。 郭惜君进来就说:“英子,你这是闹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 张琀说:“这事儿怪我,这是闹黄仙儿了,我和老王刚才抓了一只黄仙儿回来,就在我屋子里关着,我忽略了这个问题,我应该先警告下那小黄仙儿的。” 郭惜君说:“为啥只迷英子呢,为啥不迷我呢?” 张琀说:“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灵魂也不同。也许,他俩对频率,这小黄仙儿控制英子,不费吹灰之力!” 英子呜呜哭着说:“我还咋见人,我活不成了,让我死了算了。” 我说:“你还是想开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算是穿着衣服,别人难道就不知道你胸前有啥吗?自欺欺人罢了,人生下来都是光溜溜的,走了剩下一把骨头,还能有啥想不开的呢?” 英子看着我说:“那你脱光了跑一圈我就信你!” 杨钊听了之后笑了,说:“这主意不错啊,王医生,你脱光了跑一圈,让英子有个同病相怜的人也是好的。” 我说:“跑就跑,咱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女同志。” 郭惜君说:“还是有几个卫生员,你还是注意点形象吧!” 我看着英子说:“英子,你穿好衣服看着,我给你打个样!这没啥大不了的。” “你是男人,你肯定不怕!” “男人为什么不怕?你看哪个男人在大街上裸奔了,我只是告诉你,人活着不只是为了面子,更重要的是里子。” 说着我就开始脱衣服,我扒光了自己,郭惜君和英子也不回避,瞪着眼看着我。 我就这样跑出去,我这营区跑了三圈,回来之后我穿上衣服,这时候,英子已经穿好衣服了。 我说:“能怎么样?这么多人看着我裸奔,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一样开开心心活着。动不动就活不成了,怎么就活不成了?” 张琀说;“我本来想研究一下那小黄仙儿的,如果它再敢打英子的主意,我就捏死它。” 英子说:“你现在就捏死它。” 郭惜君说:“是啊,我觉得这太危险了。这东西不能留。” 杨钊说:“局座,已经造成这么大的危害了,你还研究它啊!再研究,怕是要出大事。刚才多亏没打死人,这要是死了人,你负责吗?” 张琀想了想说:“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需要一个结果。” 我说:“你要什么结果?” 杨钊说:“我反对,这不确定性太大了,搞不好什么时候英子又被迷了,直接给我们其中谁一枪。到时候,谁承担责任?” 杨钊看着我说:“王医生,你觉得呢?” 我这时候略加思索,我看看张琀说:“杀了吧,大家一致意见!” 张琀看着大家说:“只需要三天。” 郭惜君说:“局座,搞不好就得死人,刚才你也看到了,多吓人啊!英子手里有枪,已经废了马恋山一条腿,再打,谁也保不齐打谁身上。” 张琀说:“可以先把英子的枪卸了嘛!” 郭惜君摇着头说:“我觉得,杀了那小畜生更人性化,而不是因为一个畜生,去囚禁一个人。” 张琀冷哼一声说:“你们根本就不懂,这对我研究黄仙儿有很大的作用。” “一定有很多的作用吗?” 张琀盯着我足足五秒钟,这才说:“不一定!” “那你太自私了。”我说。 张琀这时候举起双手说:“好了,我少数服从多数,我这就处决了那个小畜生!” 张琀说完转身出去了。 郭惜君走到我身边,看着张琀的背影说:“是不是逼他太狠了。” “本来他就不对,这太危险了。英子这是没出事,出事,他负责吗?还不是我,陪着英子裸跑了一圈!” 杨钊看着我说了句:“我觉得以后,做什么决策应该投票,不能让他搞一言堂了。” 我怕看看杨钊,心说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懂吗?你还是算了吧! 第502章 穿黑衣服的老狐仙 张琀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那黄仙的尸体。 他直接把这黄仙的尸体扔在了桌子上,吧嗒一声。 “这下可以了吧!我还是很尊重大家意见的。” 张琀说得话很大气,其实他心里是很不情愿的。 但是这次我肯定不支持他,已经因为这东西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马恋山的一条腿都没了,还留着研究什么呀,赶紧灭了,大家都安心。 尤其是这次,英子一个黄花大闺女疯疯癫癫光着上身拎着枪就在院子里乱开枪,这多危险啊!子弹不长眼,打到谁,不死也得残疾。 老陆就是这么残疾的,马恋山也是因为一颗子弹丢了一条腿。 这一枪要是打在他张琀身上,他还研究个屁! 子弹不长眼,他张琀有眼也躲不过子弹,他太自负了。 杨钊说:“局座,不是我们逼你,这东西太他娘的邪性,不能留。” 我说:“行了,杀了就行了,别的就别多想了。这东西别在这里摆着了,埋了吧!” 我过去把这黄皮子拎了起来,看着张琀说:“走吧,一起去。” 张琀和我到了院子里,他开始埋怨我说:“你怎么就不能支持我一下呢?” 我小声说:“我怎么支持你?英子已经闯祸了,把马恋山一条腿给打断了。刚才是没打到人,要是打到人怎么办?这责任你担不起!” “控制她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好好研究下这个黄仙的行为模式,也许对找出那守陵人有用。” “你凭啥控制人三天啊!老张同志,你冷静点,这只是个小畜生。为了一个畜生,牺牲人的自由,这不合逻辑!” 张琀说:“你还是不明白我啥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太危险。你控制她三天,她出事了怎么办?比如,她被迷了,自尽了,你给她偿命吗?” 我这话一说出来,张琀才算是醒悟了。 他说:“是啊,最怕的就是英子出事,她要是死了,还真的挺麻烦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我俩到了营地外面,我看到一个坑,我就想把这黄仙往坑里一甩算了。 张琀说:“别扔,挖个坑埋上吧,好歹也是一个有了灵性的黄仙。而且扔外面,容易招脏东西。” 我说:“那行吧,但是没拿工具啊!” 张琀说:“我回去拿,你等我一下。” 张琀回去拿工具去了,我拎着马灯站在坑边上等着他。 很快出来一个黑影,穿着黑色的衣服,他到了我面前的时候我才认出来是张琀,我说:“咋还换衣服了。” 他说:“换身衣服,晚上就应该穿黑色的衣服。” “夜行衣?你这是啥逻辑!” 张琀一伸手说:“把东西交给我吧,你别管了,你回去吧。” “挖坑埋了就是了,难不成你还想救活它啊!” 我拎起来看看,救活不可能了,脖子割开了血都流干了,气管露在外面。 张琀有些不耐烦地说:“给我就是了,你别管了。” 说着,张琀一伸手就把黄皮子尸体从我手里夺了过去,然后拎着就往前走了。他并没有拿着工具。 他一身黑色衣服,我往前追了两步,还就看不到他了。我心说这人什么毛病啊,怎么觉得这么怪呢? 我这挠头皮呢,就听我身后有脚步声,一个人打着手电筒过来了。 我问了句:“谁也!” “我,还能有谁。” 我这一听头皮发麻,竟然是张琀。 要是这个是张琀,刚才那个又是谁呀? 张琀到了我身前,扛着一把铁锹,他看着我说:“东西呢?” 我现在手里拎着马灯,另一只手是空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呆呆地看着他。 他开始打着手电筒在地上找,一边找一边说:“你放哪了?” 我还是没说话,我在想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王,老王!” 张琀在我面前叫了我两声,我这才回过神来。 “嗯!” “老王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但是……” “但是?”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刚才来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把黄皮子要走了,往南走了。” “黑衣服的我?我穿什么黑衣服,我和你说了,我去拿工具。” 我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就是看到另一个你了,现在想想,那个你的确有点怪,一身黑衣服,啥也看不清,只能看清一张脸。现在想想,那张脸挺奇怪的。当时没觉得。” “我的老王,你遇上老狐狸了呀!我的天,这里还真的是有点麻烦,这老狐狸要黄皮子干嘛啊!这狐仙和黄仙不搭噶啊!”张琀说,“往哪儿走了?” 我用手一指说:“往前面走了,往南。我追了两步没追上,影子都看不到了。” 张琀说:“我们去找找。” 我拎着马灯,他打着手电筒,扛着铁锹,我俩顺着路往南走。走了有二百多米,有一条小路,是通向河边的。 张琀停下了,低头看看路边的一块石头,这石头上有血。他用手摸了下,然后看着小路说:“应该在这边。” 我说:“大晚上的,别追了吧。挺邪性的。” 张琀说:“怕啥,咱手里有家伙!” 说着,张琀把腰里的刀子拔出来递给了我。然后拍了拍腰里的配枪。又有双手举了举手里的铁锹。意思是,我们手段很多,不要担心。 张琀说:“不是还有你么,你可是最好的医生。” 我说:“最好的医生也保不住马恋山的腿!一枪打胸口,谁也别想活。” “狐仙不会开枪,只有人才有这个本事。放心,守陵人被拦在龙山过不来,这不是守陵人干的,这是老狐狸。” “按理说老狐狸我分得清啊,狐狸才多大点个头,也就是三十斤。” “这你就不懂了,老狐狸,都会幻术,能迷人。狐狸迷人不分男女,但是狐狸迷人不害人,只是贪玩或者是有目的。不过有后遗症,你被迷了,可能要大病三天,从明天早上开始,怕是就起不来了,高烧不退。” 我摇着头说:“你开啥玩笑,没炎症,怎么可能高烧!” 张琀撇撇嘴说:“明天看你情况吧,也许你例外呢。” “我家周围全是老狐狸,和我关系好着呢。我怎么没高烧过?村里人都说是我吃狐狸奶长大的狐狸崽子。” 张琀叹口气说:“那是保家仙,这是老狐狸,能一样吗?你要是怕了,你回去,我自己去找。” 我说:“有啥好怕的?走。” 我俩沿着小路往前走,张琀的手电筒一直就照着右边的路边,他在找血迹。 隔不远就能找到一些血迹,这些血迹一直带着我们到了河边,在这里的鹅卵石河滩上,我们找到了黄皮子的尸体,已经被撕碎了,惨不忍睹。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我明白了,这是有仇啊!” 我说:“那回去吧。” 张琀说:“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我就感觉到自己不对,我睁不开眼,闭着眼就做梦,我知道,我真的是高烧了,而且高烧三十九度以上。 被张琀说中了。 第503章 平坟 我强挺着给自己开了去阴邪的方子,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总算是缓解了症状。但还是高烧不退,难受得要死。 我从来就没有过这种结果。 熬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头疼欲裂,我吃了大量的去疼片,勉强挺住,没呻吟出来。 马爷此时倒是安慰我了:“再熬一天就过去了,被狐仙迷了的人,都有后遗症,你得小心点,别落下病根儿。尤其是得喝安神的药,不然容易成个疯子。” 我闭着眼说:“马爷,我不想说话啊!” “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吃了安神的药,您放心,我成不了疯子。让我安安静静的,我不想说话。”. 马爷小声说;“当家的,你不想说话可以,但是我这腿疼啊,给我配点药啊!” 我实在是无奈,我闭着眼说:“我说,谁记下来吧。” 郭惜君在一旁说:“等一下,我拿纸笔。” 我说了个方子,然后交代好怎么熬制之后,我闭上眼迷迷糊糊就烧糊涂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倒是不烧了,只是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我动一动,浑身就出虚汗。 我说:“好像是低血糖,谁有糖啊!” 郭惜君说:“糖没有,大人谁还吃那玩意啊!不过我这里有苹果。” 她过来,用叉子插着喂我。 吃了个苹果后,这才安稳下来,心也不慌了,但还是没力气。躺了三天,再也躺不住了,我坐了起来,眼前看到一张黑色的毛茸茸的脸,吓得我一激灵。回过神仔细一看,哪里是毛茸茸的脸啊!这分明就是郭惜君。 郭惜君说:“你怎么了?我很可怕吗?” 我摆着手说:“不,我幻视了,我看到了一个妖精!” 郭惜君起来说:“我去给你们抓药。” 郭惜君出去了。 马恋山在一旁说:“我就说吧,这得有后遗症!” 我说:“给我纸笔,我得给自己开个方子。” 马恋山说:“你三天没吃饭,净是吃药了。你得吃点饭才行啊!” “吃饭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还是得吃药。”我说。“马爷,你这腿还疼吗?” “疼,能不疼吗?不只是疼,好像还有点痒。” “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到时候你就可以坐轮椅出去转转了。”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我还是有点担心你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凡是被狐仙迷上的,都没什么好结果啊!狐仙虽然当时不害人,但是后遗症很大。黄仙迷人,当时看起来很严重,但是只要离开这黄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怕我死啊!” “你死了不要紧,谁给我看病啊,谁带我回吐蕃啊!”马恋山小声说,“我谁也指望不上,就指望当家的你了啊!” 我嗯了一声说:“放心,我没事,吃几服药,缓缓神就好了。我只是伤了神啊!” 我和马恋山在养病的时候,那边就开始砍树了。 渔网搭建帐篷的办法确实可行,那果子大,怎么也不可能从渔网里传过来,大量的木材被拉了过来。开始组织人往外运输了。 张琀和杨钊还是有门路,这些木材运出去之后,换回了大量的银钱。这些钱,并没有入账,而是成了我们行动队的经费。 其实这是一大笔钱,做经费怎么都花不完。 不过这次采购回来了大量的食物,仅仅是猪肉一项,就扛回来了二十个半扇儿。 吃不完先挂起来做成了腊肉,这地方风大,很快就把水分抽走了,多抹点盐倒是不会坏。 我和马恋山几乎是同时出的屋,我推着马恋山到了河边上,看河对岸的龙山,已经砍出了一条宽三十米的通道,已经砍进去了一百多米远。顺着这条索桥的延长线,一直往里砍。 英子在我身边说:“三十米有点窄,我觉得以前这司马道至少得有五十米宽。” 马恋山说:“这么阔气吗?” 英子说:“这应该是秦始皇后给他爸爸或者爷爷啥的,后修的陵寝。或者是,把家族都葬到了这里,这是一个家族墓葬群!” 杨钊笑着说:“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厉害了。” 马恋山看着杨钊说:“杨老总,我看你屋前弄了个菜园子,那菜都长出来放叶了,你还有这爱好啊!” “种点菜,咱自己吃着也方便,这山里到了晚上冷飕飕的,啥时候这菜长出来,新鲜的小青菜,咱涮锅子,喝黄酒,多美啊!” 马恋山点头说:“确实够美的。” 十三太保这时候就跟在马恋山左右,一直和马恋山保持三十米的距离。 我看着这十三太保说:“马爷,你这十三太保能杀人吗?” 马恋山说:“杀人那都是小意思,最厉害的是杀鬼。” “杀鬼?”杨钊大声喊了出来。“马爷,你见过鬼吗?” 马恋山笑着说:“我说的鬼,不是那个鬼,而是一切妖邪,我这十三太保都能克,包括老狐仙!” 杨钊不屑地说:“狗屁狐仙,被老子看到,一枪要他老命。” 这明显就是在看不起我啊!这是在鄙视我啊!觉得我被狐仙迷了,是我没本事。 我说:“你不懂,等你遇到你就知道了。狐仙这种玩意,你分不清它是谁,也许你看到的是英子,但它是狐仙。你怎么一枪要它老命?” 杨钊说:“这点我还是能分清的。” 反正他这么说,我也懒得和他争论,我就希望他遇上一回,让他遭一回我遭过的罪,他就都清楚了。 我盯着前面的进度,我说:“英子,你觉得这司马道能有多远?” 英子说:“直线往里砍,肯定能到墓道口。不过具体多远就说不好了。” 英子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着龙山,她突然说:“搞什么鬼,怎么把别人坟都给平了!” 杨钊说:“太碍事了,这一路上全是坟,走路太麻烦,是我让人全平了的。兄弟们好奇,把棺材都被挖出来了,打开弄了一些不值钱的玩意,不过有几样好东西,有些小小不言的金戒指,瓷器啥的。我也懒得追究了。” 英子看着杨钊说:“我不是说过,别动那些坟吗?” 杨钊说:“太碍事啊,我请示过局座了,局座也同意平坟了。” “局座同意你就平啊,你问问我啊!平坟不是小事,搞不好会节外生枝。” “一些老坟而已,里面出的最多的就是铜钱。现在兄弟们晚上没事打牌,都是来铜钱的。” 说着,杨钊呵呵笑着抓出一把来,说:“这玩意现在还能花吗?” 我说:“好歹是铜,是有价值的。和现在的纸币比,我还是更喜欢铜钱。” 英子放下望远镜,看着杨钊说:“我警告你们,平坟不是小事,你们胡来,出了后果,我不承担责任。” 说完转身就走了。 杨钊看着英子的后背不屑地一笑说:“小题大做,能出什么事!” 第504章 他疯了 张琀不在古镇,此时的张琀在汉水城,他在那边安排运送木材的事情。 这木头不是一般的木头,对于南方打家具的那些老板来说,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想把木头从这里运到蓉城,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得需要一系列的配合,张琀忙的就是这些事。忙完了,捋顺了,才能回来。 毕竟这是一笔大钱,这可得弄好了。钱是好东西,在当今这个时代,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除了绝症。 张琀还没回来的时候,从外面来了十几个人,一老者,其余全是二十几岁的后生。 老者自称赵家良,并且拿着族谱来的。 他直接就找到了杨钊,说着龙山是龙脉,是龙种之地,不可动摇。 直接被杨钊抽了一顿鞭子,赶出了龙山古镇。 老者被打得奄奄一息,是被抬着出去的。 我其实很反感杨钊的做法,但是不这么做,这些人必定会以为我们好欺负,还会来捣乱的。 什么龙脉龙种,我不信这些。要是有龙脉龙种,你怎么不出来把鬼子打跑了啊!还不是得靠着我们这些大兵出生入死,去和鬼子拼命吗?你旁边那些后生都是干嘛的?都躲在家里种地,老婆孩子热炕头,美着呢! 挨打,活该! 我在平京的时候,也没少和鬼子周旋,我也干了很多事情的。所以,在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最主要的我是个医生,我擅长救人,让我去战场上杀人,用法不对。 还有那姓赵的老家伙,我看面相就很讨厌他。他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点钱,想讹诈一笔。 杨钊什么人啊,那也是人精,直接一顿鞭子给打跑了。 杨钊拎着鞭子进了我屋,他气哼哼地把鞭子往桌子上一扔说:“什么东西,是人是狗的,都敢来这里捣乱。还拿着族谱来的,老子把他族谱烧了。说什么这龙山古镇是他家祖产,说龙山是他家祖坟。我真想把他也送进祖坟,要不是我最近心情不错,我让他有来无回。连国家的事情他都敢过问,我看他是真的疯了!” 马恋山说:“什么时候都有这种人,你何必气成这样?打他一顿鞭子,他应该长记性了。” 我说:“这种人,必须打!我看跟着十几个后生,有这闲工夫咋不去当兵打鬼子呢?” 杨钊说:“说的就是这意思,跑这里来讹钱,他想什么呢!” 张琀就是这天下午回来的,听了这件事之后,他也说打得好。这种老匹夫,就该打个半死,让他长长记性!国难当头,不帮忙就算了,还来这里拖后腿。还他家祖坟,大秦都灭了两千多年了,大秦灭了的那天起,这地上所有的东西,就和他家没半个铜板关系了。他家祖坟,倒是记得清楚。 就是这天夜里,我和马恋山都睡不着,干脆搬了桌子在马恋山的床前,他喝了点酒,我喝水,无聊闲着吃着猪头肉。 杨钊突然就敲门,我一开门,杨钊笑着就进来了,说:“偷着涮锅子呢吧,我说这两天怎么老丢菜呢,合着被你小子偷了来涮锅子了。” 我说:“没涮锅子,睡不着,闲着随便吃点。” “不涮锅子你偷什么菜?”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我偷菜?” 他挤进来开始满处找东西,我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说:“杨钊,我可不是贼,再说了,我有必要偷你那点菜吗?食堂里啥菜没有?” “食堂的不新鲜,涮锅子,必须新鲜的菜才对口味。” 他在屋子里找来找去,没有找到菜。 我说:“别说菜,我连锅都没有,我和马爷吃点猪头肉。”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偷了菜就回来了。” “我就没出屋,你咋就认定是我偷菜呢。” “你打这马灯,撅着腚在那里偷菜,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一出来跟你打招呼,你不理我,转身就走,我是一路跟着你过来的。这也能假吗?” 马恋山这时候直着眼看着杨钊说:“杨老总,当家的一直没出屋啊!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呀!” “不可能,我前后脚,跟着他来的,也就是离着十几二十米,他拎着马灯进了屋,我随后就敲门。就这么会儿功夫,拔了我半畦小白菜,不是涮锅子,难道还蘸酱吃啊!” 说着他又满处找。 我说:“杨师长,杨钊,你别找了。我没出去过,我也没偷菜,你被老狐仙给带了路,你小心点吧你!” 杨钊直起腰来,掐着腰看着我说:“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要是老狐仙,我一枪毙了他!” 马恋山呼出一口气说:“杨老总,当家的真没出去,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你前后脚跟进来的,菜呢?难不成我们瞬间吃了你半畦小白菜吗?” 杨钊这才回过神来,他拔出枪,开始狐疑地看着四周。 马恋山说:“杨老总,你遇到狐仙了啊!我们真的没偷菜!我以我的命发誓,当家的肯定没出去。” 杨钊骂骂咧咧打开门,到了外面朝着天开了一枪,大声喊:“谁?鬼鬼祟祟的,想害老子,你还不够资格。有种你再出来,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 他这一枪惊醒了所有人,张琀和郭惜君最先跑过来的。 张琀一看杨钊那德行就知道出事了,但是他和郭惜君没搭理杨钊,倒是英子和杨钊沟通去了。 张琀进了屋问我:“什么情况啊!” 我把前因后果一说,张琀叹口气说:“这下麻烦了,杨钊这人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心软弱,他怕得要死。” 马恋山说:“这事儿越怕越不行,越怕,越有鬼。” 郭惜君说:“蝎子,你病了几天?” “七天,这还是我精心调养才算是下了床,这杨师长怕是一个月下不来床了啊!” 大家总算是把杨钊送回了屋子里,但是和我们想的相反,杨钊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跑步,跑得满身大汗。 吃了早饭后,去龙山监工,啥问题没有。 我推着马恋山在河边桥头看着对面,马恋山说:“邪了门儿了哈1” 我说:“看嘛,这也不是绝对的。” “不一定,也许,杨钊是另一种反应。” “还有啥反应?” “到了晚上再看。” 一天过去了,大家都很疲惫,杨钊还是精神百倍的。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几个一桌,这杨钊突然一摔筷子,看着英子说:“下去,你看看你长那样,丑比一个。你看看人家那大姑娘,那大辫子又黑又粗,快来,过来一起吃。” 杨钊站起来对着墙角招手,但是墙角,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这才意识到,杨钊确实是另一种表现,他疯了! 第505章 尸生子 英子扭头看着墙角的时候,杨钊直接就把英子拽了起来。 然后对着墙角招手说:“来啊,吃啊,全是好吃的。” 接着,他过去,扶着空气过来,坐下。好像真的有个人似的。搞得我这么胆子大的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继续吃。” 我嗯了一声。 马恋山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安宁了下来。 郭惜君端着饭碗,盯着那个空位子发呆。 张琀说:“惜君,吃饭。” 郭惜君这才哦了一声,接着吃。 张琀说:“英子,再拿一副碗筷,挨着我做。” 英子拽了个板凳,拿了一副碗筷,在我和张琀之间坐下,低着头接着吃饭。 我们都沉默不语了,就看着杨钊一个人在那边表演。 他不停地给旁边饭碗里夹菜,不停地说话,劝人多吃点,就像是真的有个长着粗辫子的大姑娘坐在他的旁边。 很快,吃完了,杨钊拎着那不存在的大姑娘起来,看着我们说:“你们慢慢吃,我们先回去了。” 张琀说:“你们吃饱了就回去吧。” 杨钊走了。他刚才,我就关了门。我看着马恋山说:“马爷,见过吗?这是真的活见鬼了啊!” 马爷说:“见是见过,没见过闹这么凶的,这附近肯定埋了一个长得大粗辫子的姑娘,这大粗辫子姑娘,十有八九在那鬼宅的棺材里了。得烧了这尸体,杨钊才能过这一关。” 郭惜君小声说:“太吓人了,这是干嘛呀!” 英子说:“我不怕僵尸大粽子,不怕毒虫毒蜃,但是鬼这玩意,真的太吓人了,我第一次见到。” 我说:“你见到了?” “你们没见到吗?”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见到鬼了?长什么样子?” “我自然是没见到,但是杨钊扶着的是啥呀?那不是鬼吗?” 马恋山嗨了一声说:“是幻觉!哪里有什么鬼啊,他心里有鬼!” 张琀说:“抓紧吃,吃完了还要去鬼宅,看看是不是如马爷所说,那棺材里是不是藏了一个长着大粗辫子的尸体。” 我们五个快速吃完,饭碗叫了食堂的师傅来处理,我们五个就出发了。 狐仙迷人不分男女,确实迷人的时候不害人。但是后遗症我是领教了,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还会持续很长时间,会有幻视和幻听。 我喝了安神汤还好,情绪也还算是稳定。但是我不敢把我的症状和别人说,我怕别人当我是个疯子把我关起来。 到了鬼宅,院子里摆着的那口棺材孩子。 我们在四周竖起了四根杆子,挂了四盏马灯,把周围全照亮了。 我和张琀这才开棺。 这棺材比较小,也不是棺椁一套,打开之后,里面也挺寒酸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手镯是铜的。 这里面没啥大意思,我们也就不多看了。 这姑娘仰面朝天,身体不腐不烂,静静地躺在里面,确实,梳了两根又长又粗的麻花辫子,从肩头顺过来,搭在胸前。 张琀带了汽油,开始往里面泼汽油。 英子却说:“等一下,你们看这姑娘,像是怀孕了。” 我这才看向了这姑娘的肚子,可不是怎么的,这姑娘长相一般,但是很苗条,偏偏肚子圆鼓鼓的。 马恋山说:“怀孕了能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接生吗?” 英子说:“这种死法怨气重啊!” 张琀说:“一把火烧了,还能有啥怨气!” 英子这时候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根钩子来,她用钩子扯开了尸体的衣服,露出了姑娘的肚皮来。肚皮上有大量的青色的血管,血管竟然像是蚯蚓一样在蠕动,血管里的血在流动。 我盯着说:“还活着!” 英子摇摇头说:“这女人肯定是死了的,但是这肚子里的尸娃还活着。这尸娃的心跳在维持着血液的循环!” 张琀把一桶汽油全倒进了棺材里,汽油味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忍不住多闻了两下。 张琀说:“那更要烧了才行,总不能替这尸体接生吧!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玩意!” 英子摇摇头说:“不一定,孩子只是孩子,尸生子,和普通孩子没有本质的区别。得把孩子取出来,再烧也不迟。” 说着,英子拿出来一把刀子。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说:“你干嘛!” “剖腹,把孩子取出来!” “你确定这里面是个正常的孩子吗?” “大概率是,我们家族里有记载过尸生子,而且家族也收养过尸生子,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他们对深夜更敏感,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呢?” “狐仙!”英子说。 马恋山说:“要是个正常孩子,真的无所谓。但要是个小怪物,你弄出来岂不是都要倒霉,这不确定性太大了。” 英子说:“马爷,我先把孩子剖出来看看,要是正常的,咱们就留下,要是个小怪物,再除掉也不迟。现在就一把火烧了,太不负责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马恋山说:“几百年了,还活着,不是怪物是什么?” 英子说:“马爷,你也活着呢。” 马恋山这才不说话了,而是看向了我。 我说:“这样好了,找一张网把棺材盖上,我进去剖腹取子,要是正常孩子,我们就留下,把孩子拉扯大也算是积了阴德。要是个小怪物,我直接就把他一刀给捅了就是了。我觉得,我不至于连个小怪物都打不过吧!” 郭惜君说:“我去拿网。” 张琀点点头。 我说:“我去拿手术刀。” 英子说:“没必要手术刀,什么刀都行。” 我说:“剖开再缝合上啊,总不能敞开着就火化了吧!” 说完我和郭惜君一起朝着前面走了出去,我俩并肩而行。 郭惜君小声说:“蝎子,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英子说可能是个孩子,那就不能随便烧了啊!那就是杀人啊!” “几百年能生出来的孩子,可能吗?” 我看着郭惜君一笑说:“比这离奇的都我见过了,既然英子提出来了,我们就不能直接烧。那么我们就全是杀人犯了。” 郭惜君叹口气说:“这个英子也是,提这个干嘛啊!” 我这时候思量了一下,我说:“是啊,她提这个干嘛啊!难道她想要这个孩子吗?这样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用处?” 郭惜君看着我笑了,说:“你和我想一起去了,看来不是我多想。英子是有目的的。” 第506章 尸生子之争 郭惜君拿了网,我拿了医药箱往回走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有一群人。 这群人排着队,走得很齐整,而且脚步很轻,没有声音。 我俩加快脚步,郭惜君用手电筒照着前面说了句:“谁呀?你们干嘛去?” 我这时候一看才算是看清了,是十三太保。 “别喊了,是十三太保!” 我们往前追了几步,就是十三太保,看到我们的时候,这十三太保都转头看了我们一眼,很冷漠地样子。然后继续排着队往前走。 郭惜君说:“也难怪张琀要入赘马家,这手艺是可以哈!这肯定是马爷招来的啊!” 我说:“这手艺相当可以,我都想学学。可惜啊,我这没啥机会了。” 郭惜君呵呵笑着说:“你咋就没机会了?” “人家马小燕是大家闺秀,不可能给人当妾。我肯定不行了。” 郭惜君噗嗤笑了,说:“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娶个老婆还不能生。” 我说:“我还真不后悔,这辈子,我离不开林穗。生孩子这种事,交给别的女人就是了,无所谓的事。” “你倒是想得开。”郭惜君说,“对了,你俩夫妻生活正常吗?” “什么夫妻生活?” “就是同房啊!” 我说:“老夫老妻的,同什么房。” “不同房啊!” “一个月同个一两次,不太多。” 郭惜君撇撇嘴说:“看来你还是喜欢小妾啊!” “你可别误会,我自己一屋住,我习惯了一个人住。另外,我一直都很累,很忙,我没空扯那些事。不过等我闲着了,也许会想男女那些事吧。”我说,“嘿,你一姑娘家家的,问这个干嘛?” “好奇不行啊!” “你年纪不小了哈,再不结婚,孩子都要生不出来了。” “关你屁事!我这辈子就没打算结婚,我一个人过挺好的。” “你爸你妈可不这样想,还有,等你老了,你爸你妈都走了,剩你自己了,你还有啥意思?” “我自己挺好的,再说了,没遇到合适的。” “当初其实我挺合适的,你不就是觉得我没上过学,是个土郎中么!” “你还记仇啊!你本来就没上过学。” “但是我没少读书啊!我只是没去学校读书。” “你就是个土郎中啊!” “土郎中也能治病,当然,西医确实很伟大,我现在也算是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了吧!” “关键当时你不是,你当时就是个文盲加土郎中,江湖骗子,还会给人算命。” 我说:“我不会算命,我只会看相!” “有区别吗?” “相由心生,你没听过吗?” “伪科学,我懒得和你争论。” “多亏没娶你,不然这辈子我还不被你欺负死啊!” “且!谁会嫁给你似的!” “倒贴也不要。” 我俩就这样吵着进了鬼宅,到了棺材前面,我先拎着药箱进了棺材,然后上面盖了网。 郭惜君说:“要是有危险,蝎子岂不是出不来了?” 我说:“放心吧,我手里有刀,能有什么危险,不就是个孩子么!” 我拿着手术刀比划了一下,想着是横切还是竖切。想来想去怎么切都无所谓,怎么顺手怎么切吧。 这一刀下去,横切的,血管断了,顿时鲜红的血就流了出来,有一股子清香气味。这血和那命树果子里的汁液的味道差不多。 我一刀刚好划破了尸体的子宫,里面安安静静地蜷缩着一个孩子。 这孩子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我伸手抱了出来,检查了一下牙齿,并没有那种怪物才有的尖牙。 这是个男孩儿,两只大眼睛亮闪闪的,见到我,伸手抓我的手臂。他的手抓住我的手臂的瞬间,我感觉到了情感交融。他对我有足够的好感,他似乎在喊我爸爸。 但这都是脑子里出现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 网撤了,我站了起来,看着大家说:“是个男孩儿!” 英子伸手说:“给我抱抱。” 我把孩子交给了英子,然后我蹲下缝合了尸体的伤口。最后才跳了出来。 张琀点了一张纸,然后把纸扔进了棺材里,顿时这棺材就燃烧了起来。火越烧越旺,似乎这尸体也会燃烧一样,大火一直烧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只剩下一堆白灰,几块枯骨。 马恋山说:“这下杨老总应该没事了,大粗辫子的姑娘,就是这姑娘。” 张琀说:“那老狐仙的确是保家仙,但保得不是别家,而是这家。我们动了这家,这老狐仙在警告我们,别再继续下去了。” 我说:“是啊,这是第二次警告了,第一次是针对我。第二次是对杨钊。不能继续下去了,毕竟倒斗摸金,不是什么光彩事。既然有保家仙守着,我们还是得有敬畏之心。老张,你说呢?” 张琀说:“把门口三具尸体撤了,火化了,把门封上,这宅子以后谁都不要来了。这里面,不干净!” 我们开始忙活了起来,把尸体拿下来火化了,把大门装好,用铁丝给拧上了。 这才往回走。 到了院子里之后,英子抱着孩子就要走。 郭惜君大声说:“英子,等一下。” 英子停下,转过身说:“有事吗?” 郭惜君说:“你有任务在身,这孩子交给我。我让人带回汉城,找个奶娘。” 英子说:“我能照顾好。” 郭惜君说:“你怎么照顾?你有奶吗?” 英子说:“可以买两只大奶羊,孩子先喝点米汤凑合两天。” 郭惜君伸出双手说:“孩子交给我,这是命令!” 英子抱着不撒手。 张琀这时候看着英子说:“交出来,我不想对你用手段。这孩子不是你生的,不是你的私人财产。” 英子说:“我要领养这个孩子,我要当这个孩子的娘!” 郭惜君摇摇头说:“我不同意!” 英子看向了我,说:“老王,你帮我说句话。这孩子我肯定能照顾好。”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知道,英子肯定没说实话啊!她这是对这孩子有所图,这尸生子肯定和普通孩子有不同之处的。 我歪着头看着英子,什么都没说。 杨钊这时候从屋子里光着脚跑了出来,见到孩子就哈哈笑着说:“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快把我儿子给我。” 张琀一挥手,两个手下把杨钊给拽走了。 只剩下了我,张琀,英子,郭惜君和马恋山。 英子看着马恋山说:“马爷,我真的能把孩子照顾好。” 马恋山看看我,我对着马恋山摇摇头。 我的态度很简单,你英子不说实话,我不可能帮你。你和我玩心眼,我也没必要信任你。我和郭惜君、张琀那都是过命的交情。我不可能帮着你说话的。 马恋山看我是这个态度,他说:“我觉得还是把孩子先送去汉水吧,这山沟里,怎么也不如城里。” 郭惜君伸着双手说:“英子,把孩子交给我。这是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 英子无奈之下,只能妥协,把孩子交给了郭惜君。转身就走,我们都看得出来,她有情绪。 张琀小声说:“以后小心点,她对这孩子很上心,而且她并没有死心。把孩子送去长安,藏起来。” 郭惜君点点头说:“我亲自去办!” 张琀点点头说:“这孩子身上有大秘密,这英子有话没说啊!” 这里没有傻子,英子那点心术,谁都看得出来。 第507章 黄金权杖 我们四个先把孩子抱我和马恋山屋里去了,围着看了很久,也没看出啥来。 郭惜君说:“别研究了,咱们研究不懂,就先把孩子把持住。以后慢慢研究,我这就亲自带他回长安,到了长安藏起来,不能让第五家的人闻到气味。” 张琀说:“亲自去办,务必办稳妥了,我们的人,你都带走,负责你的安全。” 郭惜君点头说:“我只要四个人就行。放心,不会有事,我这就出发。不能给英子反应的时间,我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孩子的欲望很强烈。” 张琀说:“放心,英子我盯着她,她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郭惜君在半小时后出发了,我们连夜送她出了古镇。 回来后,我看到杨钊屋子里的马灯在亮着,杨钊一直坐在桌子前面,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纸人。 我对杨钊也没什么兴趣了,马恋山说了,那尸体烧了,那鬼也就没了。杨钊应该也就老实了。 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杨钊开始从河里挑水,他跳着两桶水飞奔,力大无穷。 他挑水浇菜,不停地奔跑在河边和菜地之间。 这菜地让他浇得,水都往外溢了,他还浇水。 谁也拦不住,谁也管不住。 他连续挑水了三天三夜,把整个院子都浇了一遍。这才累得扔下了扁担,回了屋,倒下就睡了。 又睡了三天三夜醒过来,身体就不行了。 他脸色苍白,心率和血压都有问题。三天三夜连续挑水,体力严重透支,估计内脏都有受损,杨钊身体彻底垮了。就算是我给他开再多的补药,也补不回来以前那个生龙活虎的杨钊了,他成了病秧子。 我推着马恋山,看着坐在桥头上看着对面砍树现场的杨钊。 马恋山说:“站不住了,杨钊彻底完蛋了。” “他活不过十年了,内脏都出了问题。” “什么内脏?” “心脏,肝脏和肾脏,总之,这成了个病秧子。他被狐仙给害了。我估计他还会有幻视幻听,失眠多梦。只是他自己不说。” “你不是给他开了安神的药了吗?” “他身体扛不住太重的药,我只能一点点来。先温补,安神汤只能用普通人三分之一的量,不然他会中毒。” 马恋山叹口气说:“就这,活着还有啥意思?” 英子从一旁过来,问我:“杨师长身体多久能恢复?” “恢复不了了,他活不过十年了。” “这么严重吗?” “三天不吃不喝,连续挑水,来回跑了多少趟?没累死,那就是万幸了。” “你说他挑水浇菜干嘛啊!” 我耸耸肩膀,意思是不懂。 马恋山说:“这你得问他,我们谁都不懂。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逻辑呢?英子,你经常下大墓,你没遇到过狐仙吗?” 英子看看我说:“肯定是遇到过。” 我知道英子看我的含义。我们曾经一起和狐仙合作斗过恶龙,最后战胜了恶龙。 英子又说:“但是狐仙可没这么害人的,这狐仙为啥对杨师长这么恨呢?” 我这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说:“是啊,为啥对他这么恨呢!这里面是不是有啥内情啊!” 马恋山说:“今晚我们问问他。” 英子说:“人家是师长,你怎么问?” 马恋山用拐杖指着小声说:“他现在是个病秧子了,问他啥就得答啥。不用我们吓唬他,他自己就心虚了。要不是当家的给他调理身体,他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张琀这时候在对面指挥砍树呢,还是一边砍树,一边平坟。不过这次不会把棺材拽出来了,就把坟头平了,好走路就行了。 把人棺材拽出来,掀开棺盖,曝尸荒野,好像是不太道德。 我说:“会不会和平坟有关啊!” 英子叹口气说:“我说过不要平坟,谁听我的啊!你看看路边,扔了多少棺材,多少尸体在晒太阳!这不吉利!我说什么都不听我的,真不知道叫我来做什么。” 我说:“少点抱怨吧,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马恋山说:“我丢了一条腿,杨老总丢了半条命!就连当家的都被狐仙个迷了,多亏没落杨老总这个下场。算是捡了半条命。” 张琀从桥上走了回来,他指着伐木现场说:“还算顺利,那些果子落地都摔碎了,也没见有什么问题。” 我说:“大概率有防腐剂,能让人永葆青春。副作用可能就是慢性毒药,最后暴毙而亡!” 张琀说:“你这实验开始了吗?” 我说:“我哪里有空啊!这些天我忙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抓紧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上峰问起来,我也好有一个交代。” 我小声说:“我觉得应该先问问杨师长,为啥这狐仙这么恨他呢?他肯定有事瞒着我们呢!” 英子说:“十有八九和平坟有关!” 张琀说:“今晚开会,把这件事搞清楚。” 杨钊是在自己屋子里吃的晚饭,有人给他送进去的。他靠在床上,端着饭盒把饭吃了。吃完了饭盒就放在了桌子上,我和英子过去,英子帮他把饭盒刷了。 我说:“张琀叫过去开会。” 杨钊摆着手说:“我太累,我就不去了。” 我看着他小声问:“吃药了吗?” “吃过了,这药吃了,浑身就更没力气了。” 我说:“安神药,有镇静作用。你要是不吃,你睡不着觉,睡着了,全是梦!你会疯掉。” “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我说:“好好保养,你死不了。” “真的吗?” 我点点头说:“你为什么要挑水浇菜园子呢?一挑就挑了三天,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杨钊往后一靠,叹了口气说:“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我说:“张琀叫你开会,你还是得过去。” 英子说:“要么这样吧,我们来杨师长这里开会。” 杨钊说:“让他过来吧,我真的不想动,我吃了药,迷迷糊糊的。” 我过去把人都叫了过来,郭惜君还没回来,就我们五个人。 没等张琀问话,马恋山开口说:“杨老总,狐仙怎么就盯上你了呢?你得说实话啊!” 杨钊闭着眼不说话! 马恋山说:“你装睡解决不了问题,你得说实话才行。” 杨钊还是闭着眼不说话,但是他动了,他躺在了床上,用后背对着我们。 张琀说:“杨钊,你要是这个态度,我就得好好搜搜你这屋子了。我要是搜出东西来,可别怪我无情。” 杨钊这时候慢慢地坐了起来,他把手伸进了枕头下面,从下面拿出来一根金灿灿的权杖。 有一尺过长,上面刻了文字。 三个字:秦,王权! 第508章 权衡 张琀拿着权杖仔细打量镶嵌在顶部的一颗绿色的珠子。 他说:“熄灯!” 英子把马灯灭了,顿时,这绿色的珠子发出了强烈的光!几乎等同于马灯的光亮。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张琀说:“掌灯。” 英子把灯点上,然后我们都一脸无奈地看着杨钊。 张琀看着杨钊说:“哪里得来的?” 杨钊说:“平坟的时候,平出来一个洞窟,从洞窟里弄出来的。现在想想,应该是个狐狸洞。” 张琀说:“于是你藏起来了,你想据为己有。” 马恋山说:“杨老总,你是不是想把这东西带国外去啊!” 杨钊不说话。 马恋山说:“我的天啊,这是国宝你知道吗?这是大秦国的权杖!是最高权力的象征!这应该是老狐狸从大墓里弄出来的,有些老狐狸就是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 张琀问:“还有别的吗?” 杨钊这时候又把手伸进了枕头下面,摸出来一枚金印。他说:“这下真没了。” 这全是篆文,尤其是反的,我看不懂。 张琀也看不懂,他说:“有印泥吗?” 杨钊指了指抽屉。 抽屉打开,里面有印泥和纸张。 张琀在纸上盖了章,再看就看懂了——子楚之印! 这金印做得非常精致,上面是个小乌龟,不过细看,乌龟身上还趴着一条蛇。这就不是乌龟了,这是玄武。 张琀把金印放在了桌子上,说:“杨钊,你想把这两件东西怎么处置?” 杨钊不说话。 马恋山大声说:“杨老总,你该不会真的想卖给外国人吧。这东西不比瓷器,不比一般的铜鼎,这是秦国的权杖和秦始皇他爸爸的金印啊!” 杨钊说:“这是私印,这不是传国玉玺!” 张琀说:“做人得有底线,杨师长,你连做人的底线都没了。钱谁都喜欢,但是有些钱能拿,有些不能拿。这权杖和金印就是不能拿的类型。你把这东西卖给老外,或者你带去外国,你觉得合适吗?” 我说:“杨师长,你该不会想把这两东西给化了卖金疙瘩吧!” 英子已经无语了,她捂着脑门子,一句话不说地看着杨钊。 马恋山说:“杨师长,杨老总,你倒是说话啊!” 杨钊说:“我在纠结要不要上交,你们就来了,你们拿走就是了。” 张琀指着金印说:“这还用纠结吗?秦始皇爸爸的私印你也敢留,你这是斗胆包天了啊!” 马恋山用拐杖指着那权杖说:“大秦国的权柄,应该是秦始皇爸爸用过的。那时候还没统一天下呢,这权柄就管着秦国。但这也是国之重器啊!杨老总,你也想卖了吗?我马恋山自认为胆子够大了,但我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要说我该死,你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英子喃喃道:“天啊!杨钊,你令我太失望了,我们摸金校尉也干不出这种事来。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动,不能贪。你也承受不住。这东西都是有霸气的,现在你知道厉害了吧!” 杨钊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已至此,要不你们毙了我吧!再说了,这不是没卖么,也没弄丢,我只是想想,难道想想也犯法吗?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想过什么腌臜事吗?王医生,你就没想过要睡郭科长吗?张局座,你就没想过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吗?想想有错吗?” 张琀指着杨钊说:“有些事可以随便想,但是有些事,想想都是罪。比如这件事,想了,也是罪。这东西必须要进国家博物馆才行,在任何地方都压不住。” 马恋山小声说:“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这东西能卖得出去吗?外国人敢买吗?” 张琀说:“外国人做事无底线的,什么都敢干。他才不管你是什么呢,敢卖他们就敢买,买了就大言不惭说是自己买来的,他们不会觉得卖的东西是赃物,这买卖是非法交易!” 我说:“这就是强盗逻辑,明知道是赃物,还要买,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 张琀叹口气说:“欺负你又怎么样?你拳头不够硬,就只能低下头,立正,遵命。” 我叹口气说:“杨师长,你让大家很失望。” 杨钊笑了:“无所谓,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不过你们再惩罚我一次,我也不在乎,反正都这样了。” “我不用惩罚你,我只要不救你,你就活不过一个月。”我看着他说,“但我是医生,我必须尽职尽责,至于惩罚你,……” 我看向了张琀。 张琀叹口气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杨钊,我们为你保密,你得知道感恩。我把东西交上去,上峰一定会嘉奖我们,有你一份。” “局座,我……” 张琀说:“不用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你从心里想着自己是个中国人,做人,得有气节一点。不然真没啥意思。” 张琀拿起两件东西来,说:“散会吧!” 我们都从屋子里出来,张琀问我:“还能活多久?” “好好调养,能活十几年吧!” “命都搭上了,不值啊!” 英子小声说:“这东西怎么能私藏呢,这东西霸气太重,压不住的。” 张琀却说:“我不信霸气这一套,我觉得这件事无非就是杨钊拿了老狐仙的宝贝,狐仙找他报仇来了。就这么简单。什么霸气,煞气,我一概不信!都睡觉去吧。” 英子先走了,我和马恋山回了屋。张琀去而复返,进了我屋之后,他关了门,说:“锁保险柜里了,我在想,这东西是交给谁呢?交给我们老板还是交给二老板,或者直接送到大老板府上?” 马恋山说:“我觉得还是直接交给你们老板最合适,让他直接再交到大老板手上。” 张琀说:“这样的话,对郭惜君有什么好处呢?要是郭惜君直接把这东西亲手送到二老板手里,就说是杨钊委托他送去的。二老板是不是会重用郭惜君呢?调到国家防卫总部机要处,比现在这鬼地方可好太多了。” 我想了想,说得确实有道理。我点点头说:“我觉得老张说得有道理啊!” 马恋山点头说:“没错,要是这样的话,得杨钊写一封推荐信。这事儿还离不了杨钊,他其实很愿意做这件事的,因为,这也是他立功的好机会。” 张琀一拍桌子说:“就这么办!” 第509章 雪尸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张琀去找杨钊。 他躺着还没起床呢,看起来睡得不错。 我俩敲门,敲了三遍,他才应了一声:“来了。” 打开门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军装,但是病恹恹的身体再也无法显得挺拔。 我关了门,张琀和我都坐在了桌子旁边。 杨钊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条活路,别把人往死路上逼!” 张琀呵呵一笑说:“没有人想逼死你!不仅不是来逼你的,而是来帮你的。” “帮我?”杨钊顿时兴奋了,眼睛里都闪着光。 张琀说:“确切说,是双赢!我们得到了两件宝贝,这宝贝是你发现的。按理说,应该由你上交到你的老板手里,这样你就立了大功。” 杨钊点头说:“都怪我一时糊涂,局座,你打算怎么帮我?” 张琀把声音压低,而我这时候走到了窗户前面,从窗帘缝隙往外看看,确定没人,我回过身点点头。 张琀小声说:“你写一封委托书和推荐信,委托郭惜君带着这两件宝贝去山城面见二老板,替你呈上这两件国之重器!然后,推荐郭惜君到机要处工作,做个机要处的科长,郭惜君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杨钊点头说:“郭科长的能力我是清楚的,这样做,你开心,我开心,郭科长开心,二老板也开心。但怕是你们老板就不开心了呀!” 张琀摇着头说:“这宝贝本来就是你发现的,我们不说,没人知道你要私吞。而且,你还受了重伤,你是功臣啊!你没有办法亲自把东西送去山城,让郭惜君代劳,这很正常的吧!二老板看了你的信,会对郭惜君做一番评估和调查,估计调任机要处,不是什么难事。” 杨钊点点头说:“既然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我没有理由推辞!” 张琀说:“那就写,估计郭惜君这一两天就能回来了,她一回来,立即让她去押送这两件宝贝,秘密去山城。” 杨钊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钢笔,从抽屉里拿出信纸,刷刷刷写了起来,大概一千字的信很快就写完了。 张琀看了一遍说:“杨兄,你这文笔不错啊!” 杨钊点点头笑着说:“嗨,也就那样吧。我开始的时候是做文职工作,文笔比一般人好一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张琀点头说:“很好,郭惜君到了山城机要处,不会忘了你的。” 杨钊说:“我估计以后要退居二线了,我这身体不行了。我觉得我现在就应该去山城疗养。” 我立即说:“你哪里都不要去,你这身体扛不住折腾,有我在,你死不了。等你病情稳定再回山城也不迟。现在,我怕你这山都走不出去就会死在路上啊!” “我有那么虚弱吗?” 我说:“别太高估自己,我比你更清楚你的身体。” “你说我是拿这国宝干嘛啊,我真的是肠子都毁青了。英子说的没错,这东西有霸气,我自打拿了这两件东西,就没睡过一次好觉。我做梦,梦到身边卧着一条蛟龙,黑色的,特别凶。我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啊!”m. “怪不得你被狐仙迷得这么严重,就是因为你做了亏心事,心虚了啊!秦国的权杖和子楚的金印,你拿它干嘛啊!”我叹口气说,“你却那点金子吗?你却的话,和兄弟们说,给你凑点就是了。那东西,不能碰!” 杨钊这时候悔恨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低声啜泣了起来。 张琀把推荐信装进了信封里,用浆糊封好,上了封蜡。 杨钊写好了信封:姜老板亲启! 这样的一封信,任凭到了谁手里,都不敢私自打开,这私自打开那就是死罪,很明显,这是密信。 就在这天晚上,又有个兄弟被狐仙给迷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抱回来一个纸人,搂着纸人在屋子里亲热。 门插着,他光着身体在纸人身上动着,看那样子非常滑稽。但是这很明显,他见到狐仙了。 张琀一脚踹开了房门,让人把这小子先绑了。关进了禁闭室里,怕他出事,还派了俩人看着他。 张琀问:“这小子怎么回事?” 有个大兵小声说:“报告局座,他叫王五斤,生出来的时候他体重刚好五斤,就叫了王五斤。” “我问你他为啥变这样?” “不知道啊!白天还好好的,一起在山上砍树,啥事没有。” 我说:“只是砍树了吗?干没干别的,比如,开没开棺材。” 这大兵摇着头说:“肯定没有,有命令,不让动棺材。谁动就毙了谁,谁还敢乱动啊!” 英子从外面进来,说:“好好想想,肯定有哪里不对。狐仙不会随便就找一个人的,他肯定是哪里得罪了狐仙。” 另一个大兵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去解手的时候,我对着树,他对着一口棺材尿了一泡,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啊!” 英子气得用双手捂着头顶说:“不让你们动棺材的,为什么要对着棺材解手呢?你们就不怕……” 英子没说下去,他已经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说:“什么都别说了,马上去找那口棺材,带路。” 大兵带路,我和张琀、郭惜君三个,带了十几个人就过去了。 我和张琀带的撬杠,其他人带枪。 过了桥,顺着路往前走,走了八十多米左右,在旁边的林子里,横着一口棺材。 棺盖被掀开了一条缝,但是没全打开。很明显,没找到合适的工具,这是用刺刀撬开的,撬开一条缝之后,刺刀就不好使了,再弄,怕是要把刺刀撬弯,所以就没继续。 我看着说:“就是这口棺材吗?” “错不了,五斤就是对着这棺材解手的。就这里。” 张琀用手电筒照着,现在还有尿过的痕迹呢。 英子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也是服了。” 张琀和我一个眼色,我俩几下就把棺盖给撬开了。这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棺材板薄,我俩很容易就掀开了棺盖,往里一看可不要紧,里面说一具苍白的尸体,尸体身上长了半尺长的白毛。 英子看了之后往后拉我俩说:“小心,雪尸有毒!” 我看到这雪尸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英子拉着我俩快速后退,但是有好奇的大兵凑上去看,但是这一上去不要紧,可能是吸入了毒气或者是细菌,有的开始抓自己的脖子。 英子拉着我们又后退了十几步,小声说:“没救了!” 我说:“这是什么东西?” “雪尸,全身雪白,长白毛,半尺长的白毛,这雪尸的毒性很强!” 我说:“得救救他们啊!” 英子小声说:“来不及了!” 第510章 是非之地 英子继续拉着我们后退,退了三十几步之后。英子说:“不能让他们过来了,会传染。” 再看那十几个大兵,开始用力抓自己的脖子和脸,接着开始脱衣服,抓自己的身体。 身体快速溃烂,抓出一道道血痕! 我用手电筒照着说:“这腐蚀性太强了。” 张琀说:“小鬼子的毒气弹,也这样。” 英子说:“别说了,快撤!” 我们三个快速回撤,到了桥头,我们三个进了桥头堡。 张琀拿起步枪,只要有人接近这座桥,就点射一个。十几人全都被射杀在了对面桥头。 张琀把步枪往旁边一扔说:“这是我第一次对自己人开枪。” 英子说:“已经不是自己人了,他们会出现幻觉,如果不杀了他们,会快速传播给所有人。” 我说:“这应该是真菌!” 英子摇着头说:“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雪尸有多可怕我清楚。我们附近曾经有个村子叫王家庄,王家庄有个寡妇怀孕了,去找让他怀孕的男人,那男人不认,她就吊死在了男人家的门前。村里把她埋在了梨树行内,但是自此以后,那男人就疯了,经常晚上出去,围着寡妇的坟转一宿。三年后,村里决定解决这件事,把寡妇的坟打开了,结果这寡妇长了一身的白毛,成了一具雪尸。三天时间,全村的人全身溃烂,全死在了村里。” 张琀说:“一个跑出来的都没有吗?”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他们应该是有幻觉,没有人往外跑,都死在了家里。起码是意识不清醒。”英子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去王家庄,太阳晒,下大雨冲,过了一冬天之后,第二年才来了个老郎中,说雪尸在地下能活,到了地上,活不过七天。所以,只要过七天,再去处理尸体就不会有问题了。” 我说:“不用等七天,明天我戴上口罩,穿严实一些,泼上汽油烧了就不会有事。大概率是通过呼吸道传播的。” 张琀说:“还是小心些,等七天又有何妨呢?” 我说:“大概率是真菌孢子引发的感染,我能处理这种问题,放心。这没长白毛的,就不会有孢子,那长了白毛的,才危险。只要白毛退了,危险也就解除了。这东西就是一种霉菌。” “你确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英子说。 “我确定,别忘了我是干啥的。”我看着英子笑笑。 第二天一早,我和张琀一起过去,看着那溃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有些心酸,把一具具尸体的名字都记录好之后,堆在一起,火化了。举行了一场仪式,仪仗兵对着天鸣枪致敬,这些都是为了国家牺牲的战士,哦不,他们是烈士。 大家都摘下了帽子,深深鞠躬表示缅怀! 而那副棺材里的女尸,兄弟们直接用手榴弹给炸烂了。 兄弟们就像是在报仇一样,投了几百颗手榴弹,把那块地方炸成了一片焦土。 最后又用火焰喷射器,烧了一遍,这才安心地开始伐木。 郭惜君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件事也是很无奈,她说了句:“没死在战场上,死在这里了。” 我说:“这里也许比战场更可怕,死了十几个兄弟了,马爷的腿丢了一条,杨钊丢了半条命。” 马恋山在旁边说:“我的腿可没丢,风干了保存的很好,等我死了,我还是有全尸的。” 英子说:“还是有收获,得到了一个尸生子!” 郭惜君盯着英子说:“这尸生子和一般孩子有什么区别?” “我说过啊,他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只是这样吗?” 英子说:“不然呢?你一走就是五天了吧,应该是把孩子送去了长安,怕我们第五家的人来汉水找啊!” 郭惜君说:“这孩子不是你们第五家的,你们最好别瞎惦记!” 杨钊身体不太好,没什么耐心,他靠在马爷的床上,马爷坐在轮椅里。 杨钊说:“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没事的话,我回去了。我有些累,我想躺着。” 张琀说:“行,那散会吧!” 英子站了起来,扶着杨钊离开了。 张琀这才把信拿出来递给了郭惜君说:“一个新任务,这次任务更重要。我们得到了两件国之重器,你要亲自押送到山城。” “交给谁呢?” 张琀指了指信。 信上写的清楚,姜老板亲启! 郭惜君问:“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们老板?” 张琀指着说:“这是我给你的一条明路,这是杨钊写的推荐信,你把东西送到,大概率会被调到机要处工作,机要处可是比现在好多了,在山城,你能认识很多大人物。另外,虽然都是科长,但是机要处的科长可比现在的科长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云泥之别!” 郭惜君说:“以什么名义呢?” 张琀说:“杨钊找到了国宝,本来想亲自押送,但是身体有恙,只能找信得过的同志押送。你就是那个信得过的同志,同时,为了能保密,希望二老板把你调到他直辖的机要处。你懂了吗?” 郭惜君点点头说:“我懂了。张琀,谢谢你!” 张琀摆摆手说:“不用谢我,我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说谢谢吗?不等了,夜长梦多,马上你就走,去山城。” 郭惜君呼出一口气说:“我这刚回来!” “刚回来就走,有什么关系吗?越早越好,明白吗?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必须要安全把东西送到二老板手里。到了之后,你就不要回来了,直接在机要处任职。我们的事情,你就甭管了。” 郭惜君说:“我不能抛下你和蝎子不管啊,我得回来啊!” 张琀小声说:“你回来干嘛!我和蝎子,马爷是要逃的,你回来,这锅你背得起吗?这锅给杨钊背最合适不过了。” 郭惜君叹口气说:“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说:“这样?难道这不是好事吗?我们三个都自由了,你高升了。杨钊即便是弄丢了我们,但是他有大功在身,而且因为这个任务,身体垮了,他不会受到惩罚,最多就是给他个闲职,提前养老。这叫什么?这叫你好我好大家好,这里的浑水,你就别蹚了。” 郭惜君说:“这里太危险了,我抛下你们去山城享福,我做不出来。” 张琀小声说:“你混蛋!难道非要把你也搭进去吗?看看马爷,再看看杨钊。就连老王都差点过不来!这地方,邪得很!废话少说,执行命令。” 郭惜君盯着张琀,泪眼朦胧的,他说:“我自打当了兵没多久,就听你的。一直这么多年,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张琀说:“别煽情了,快走。这地方,离开的越早越好,这是是非之地!” 第511章 杨钊之死 郭惜君是伴随着夕阳离开的。我记得很清楚,夕阳的把她的影子拉得特别长。 我和张琀亲自把郭惜君送出山的,在回来的时候,张琀边走边说:“杨钊这人贪财好色,靠不住。” “他现在怕是没有力气好色喽。”我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回来之后,我和张琀,马恋山,英子一起吃的晚饭。 杨钊自从病了就不在食堂吃饭了,他总是让人把饭菜给他送屋子里去,而且还要开小灶,他的菜里肉是最多的。 看着送菜的人回来,张琀哼了一声说:“这是吃断头饭呢咋的,天天这么开小灶,也好意思。” 我说:“人家是病人嘛,病人就是要吃点好的。” 张琀说:“合着病人就必须吃肘子才行吗?” 我没说话,其实我也觉得杨钊有点过了,啥玩意啊!今天小肘子,明天猪耳朵,后天鸡翅膀鸡大腿的。这明显就不是因为病,这是因为馋啊! 接着生病搞特殊化。 不过我没动声色,吃完之后,我就回屋去睡觉了。 送郭惜君走山路,走得挺乏的,为了能睡得好,睡前吃了两片安定,倒下很快就睡着了。 我这一觉睡得真舒服,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我刚洗完脸,铁柱跑了来,进了屋就大声说:“不好了,杨钊上吊了。” 我惊得愣住了,但是随后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天天吃小灶的人会上吊自杀?杨钊是个惜命的人,我一点没看出来他有自杀的倾向。 我擦了擦脸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铁柱走后,我转过身看看马恋山,他正睡着呢。 我说:“马爷,马爷!” 马恋山睁开眼坐了起来,他说:“我听到了,杨钊死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了杨钊,还有赵钱孙李各种钊。本来就是个病秧子,活够了呗!” “我得去看看啥情况。”说着我往外走,刚到门口,被马恋山喊住了。 “当家的,扶我一下。我也去看看。” 我回来把马恋山扶起来,他又要洗漱一番。 我说:“要么我先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不差这一会儿,等我一下嘛!” 我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心说等一下就等一下吧。 马恋山磨磨蹭蹭到了九点十分才算是整利索,我推着轮椅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把杨钊的尸体抬出来了,盖了一层白布。 我要过去看看,张琀拦住了,说:“吊死的,很难看!屎尿顺着裤腿流出来了,舌头半尺长。” 这时候,杨钊尸体的胳膊突然垂落下来,我看到手腕上有血瘀的痕迹。我说:“不对,我得看看尸体,等一下。” 抬着尸体的人停下,张琀推了我一下,然后指了指我。意思是别动。 他过去把杨钊的胳膊塞了回去,挥挥手说:“最近传染病挺厉害的,抬到河边火化了吧!” 张琀再次回来的时候盯着我看着,什么都没说。 我也看着张琀,也什么都没说。 很明显,杨钊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挂在绳子里的。他是被动上吊的。 我推着马恋山回到了屋子里,我关了门说:“马爷,看出来了吗?” “看出什么了?” “你说什么?杨钊是他杀!” “他杀?谁杀的?不会是你杀的吧!” “怎么会是我呢?我要杀他,何必救他?我没那么变态。” 马恋山说:“那你怀疑谁呀?” 我说:“还能有谁,张琀!” 马恋山撇撇嘴说:“你就不怀疑我吗?” 我这时候看着马恋山,心说是啊,虽然他是个残疾,但是他有十三太保啊!别说是杀杨钊,就算是杀我和张琀都不成问题。那十三太保我见识过,确实厉害。 马恋山说:“你,我,张琀,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是要逃走的。内情杨钊最清楚,他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 我这才意识到,杨钊是被张琀和马恋山合谋害死的。只不过,他俩没和我商量,擅作主张就做了这件事。 “英子呢?” “英子不会有事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马恋山说,“而且英子心里清楚,她虽然有正式编制的,但是她是做什么的,自己心里明白。该说的不该说的,她拎得清!” “但是这么就把一个人给弄死了,总觉得于心不忍。”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不弄死他,他迟早要害死我们。这个人没原则的。贪财,好色,而且还贪吃。你别小看贪吃,贪吃是大忌!贪吃的人都没什么原则。你看张局座,再看看你当家的,你们都是君子啊!清晰寡欲,无欲则刚!再看他杨钊是什么东西。” 我说:“但是就这么弄死了,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当家的,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我们。现在我们三个要一条心才行。杨钊死了,打个报告上去,上面会派个特派员下来监督我们,我们只要好好把大墓给探了,把东西都弄出来,我们一撤,干干净净,无牵无挂。要是有个杨钊,心里始终不踏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们的老底给揭了。” 正说着,英子敲门。 “蝎子,是我。” 我打开门,英子进来关了门,她小声说:“杨钊不是自杀!我一个外行都看得出来。你看张琀,鬼鬼祟祟,不让你靠近尸体,他心里有鬼啊!” 我没说话。 马恋山咳嗽了两声说:“英子,难得糊涂!” 英子看看马恋山,又看看我,问我:“你怎么想的啊!” 我说:“你能听我话吗?” 英子双手摊开说:“我就是个小女子,我现在没有一点主意,我还能听谁的?” “马爷说得对,难得糊涂!我们不趟这浑水!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至于杨钊是怎么死的,张琀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吗?” 英子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嘛好嘛,都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 我小声说:“英子,你听我的,事情办完了,我带你走。” 英子点点头,随后又看看马恋山,她这才恍然大悟地说:“杨钊是不是你们……” 我摇摇头说:“你别乱猜了,杨钊是自杀的,懂了吗?”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我懂了,我都听你的。” 我说:“山城那边应该会尽快派特派员过来,到时候怎么说,你心里有数吧!” “杨师长一直就说不想活了,活够了。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被狐仙给迷了,之后情绪低落,每天都郁郁寡欢的。他自杀是迟早的事。”英子说。 我点点头,英子也点点头,然后转身拉开门出去了。 我关上门,马恋山笑着说:“还挺上道的。” 我心说马爷啊,你不知道我和英子到底什么关系啊,我们也是一起过命的关系。英子信不过谁,也能信得过我。 第512章 有道理 山上出结果了,出来了大量的石像生,像是一支部队。 有的还立着,大多数都倒在了山坡上。倒在了树林里。 至于怎么倒下的,我猜测是因为地震。两千多年了,这里不大可能没地震过,这些石头兵将做得和真人一般大小,脚下连着一块方形石墩,要是不地震,应该很稳,一旦地震,就会晃倒了。 我和英子、张琀一起数了下,这一片大概有一千多石头兵将和马匹,有骑兵和步兵,还有弓弩手! 张琀说:“这是一支守备军啊!是看大门的禁军。” 英子说:“寝殿应该不远了。一直往上,超不过三天,我们就能见到寝殿了。这大墓的入口,就在寝殿之内。” 我从这里看向龙山古镇,正对着这条司马道的房子,又高又大,旁边的又矮又小,很明显,这是掀了司马道上的石板修的房子,材料方便,房子修得就很高大。尤其是从这里看到了那鬼宅,正在这条延长线上,那座房子修得是最高大的。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龙山古镇的中心就是钟楼,那钟楼也是古镇的中心。 我说:“先有龙山大墓,后有龙山古镇。而且,龙山古镇绝对不是守陵家族,守陵家族怎么会掀翻自家老祖宗的司马道盖房子呢?这不合逻辑!” 张琀说:“所以,那老东西带来的族谱,是假的!” 我说:“没错,也许是老物件,但老物件不一定就是真的,也许从祖宗那里就想好了,开始造假。不管以前姓什么,到了这里就姓了赵!守墓人大概率应该是赢姓赵氏或者秦氏。姓赵没问题,但是你掀了司马道,那问题就大了去了。” 我转过身看着上面的命树林说:“我倒是觉得,山上这位,是真正的守陵人!也是因为他和他的家族,这龙山大墓才一直保存至今。” 张琀叹口气说:“怕是保不住了,国难当头,这些里面的破铜烂铁拿出来,换几架飞机能少死很多人。” “道理是怎么个道理,但挖坟掘墓这种事,始终不太光彩!” 英子说:“埋着有什么用?拿出来才能体现价值。你难道真觉得老祖宗会变成鬼花这个钱,享受高级待遇吗?” “那倒不是,我是个无神论者。”我说。 “但是你会看相!”张琀说。 “相由心生。”我说。 这时候,张琀突然举起了望远镜来,指着说:“来人了,这是要闹事吗?” 英子举着望远镜看看,然后把望远镜递给了我。 我看到大概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就从山路上走了过来。 英子说:“要不要过去拦住他们。” 张琀说:“不用,他们想来,我们就和他们谈谈,讲讲道理。要是道理讲不通,那就全扔江水里喂王八!” 我叹口气说:“人,不作,就不会死啊!” 这群人是抬着上次被打个半死的老爷子来的,这不用说,是一个大家族,看样子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的。 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闯关卡,桥头堡上的弟兄们没接到命令,也不敢开枪。 当兵的打死老百姓,那是死罪。拦不住,还是闯过来了。 我和张琀、英子在这边等着他们呢。 过了桥,这一百多人站成了一个方阵,最后把抬着的赵家老爷子放下了。 赵家老爷子下了,双手拄着拐杖大声说:“强盗,一群强盗,你们还是保护我们的兵吗?” 张琀指着后面的龙山说:“你指的是这个吗?” “这是我家祖坟,你们在刨我家祖坟,我们就算是死,也得阻止你们。有本事报我们全杀了,我们就随老祖宗一起去了算了。” 英子说:“怎么证明这是你家祖坟?这坟是秦始皇的父亲子楚的大墓,你家是秦始皇的嫡系后裔吗?” “我们是有族谱的!” 说着就拿出来给我们看。 张琀接过来看着说:“这是新东西!” “族谱是要修的,十年修一次,自然是新的。难不成两千多年前的族谱还能留到今天吗?不过两千多年前的没有,唐朝以后的,还有保存,你们要是想看,去我赵家祠堂!” 张琀说:“没必要,我怀疑的是,你家祖宗乱攀亲戚。这赵家古镇就是你家祖宗修的吧!看样子像是明朝时期的建筑风格。” “没错,这就是我家祖先修的古镇,后来地震,前面山塌了,把出去的路封死,我们全家搬到了山外,建了赵家庄!赵家庄的大门就是朝着龙山开的,你们可以去我赵家庄看看。” 英子点点头说:“你家族谱是修得很完美,但是赵家记事里,有没有写,为啥要掀翻司马道,盖房子呢?” “你什么意思?” 英子说:“你回头看看,你这龙山古镇是怎么修起来的。大家可以往上走,看的更清楚一些,赵家老爷子,你移步跟我走。” 我们带着这一百多人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停下。 大家都转过身,英子指着说:“看出来了吗?这条直线一直插进龙山古镇,就在这条直线上的建筑,又高又大,全是石头基座,石头墙壁,石料统一标准,非常漂亮。而,这条线两边的建筑,又矮又小,为什么?因为这曾经是子楚王陵的司马道,两边尽是石像生。” 我说:“讽刺的是,你的祖先修了很多小庙,把石像生都挪进庙里去了。大象有啥好供奉的,庙里竟然供奉了石头大象,你家《记事》里,记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这……”赵家老爷子顿时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怎么说了。 旁边出来一中年人,像是一书生。他说:“先祖的事情,先祖知道,我家先祖都埋在这龙山上了,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们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先祖的王陵具体位置,故意毁坏了司马道吧。” 英子说:“你这逻辑是对的,但是不可能不在《记事》里说明,总得给后人一个交代吧。如果《记事》里不说,那就不合逻辑了,你家这族谱的可信度,基本没有。” 中年书生说:“我赵家一直在龙山古镇几百年,我们是守陵家族,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否定的。” 英子说:“我要的是证据,不是你在这里信口雌黄!” 张琀说:“老爷子,回去吧。把证据搜集全了再来。” 这老爷子一挥手,顿时,这一百多人就跑上了山,把正在伐木的大兵手里的工具全给夺了,然后都盘着胳膊,站在那里示威。 这老爷子站在前面说:“除非要我们的命,不然谁也不许动龙山!” 张琀这时候手开始摸枪,我抓住了张琀的手腕说:“冷静,一百多老百姓,不是说杀就能杀的。不如等特派员来,让特派员做决定。” 张琀把手松开,一笑说:“有道理!” 第513章 特派员 赵家庄的人是带着行李来的,到了山上就搭建了简易房住下了,开始埋锅造饭。 我们一看,这是要打持久战啊!这赵家的人当龙山是在家的私产了,这就有些过分了。说白了,就算这龙山上埋着你家祖坟,这龙山也不是你家的,祖坟是你家的,祖坟里面的东西可当不了是你家的。 因为,这里面的东西早已经失去了传承,成了无主之物。 我们都知道英子姓第五,但本姓为田。他能说齐国田氏大墓都是她的吗? 我姓王,至于出自哪一门哪一派,我一点不在乎,不过我知道的是,肯定我祖上也当过哪个地方的王。王可不是随便就姓的。或者,祖上善于打老虎,老虎头上的标记,成了我们的姓氏。 管它呢,跟我有啥关系。 特派员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就到了,不仅来了特派人,还跟来了一个女督察。 看来杨钊的死,二老板很重视,这次来的目的是查清杨钊到底是怎么死的。 但是他们到了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赵家的事情。查杨钊的死因,怕是有些难了,眼罩早已经化作了一把骨灰,装进了坛子里。那些大兵和队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和英子、马恋山和张琀。m. 我们都已经达成了默契,简单的谈话中,我们各说各的,说的都不一样。全是一些没用的屁话,杨钊的死,注定就是一笔糊涂账了。 特派员姓梁,叫梁天成。这老梁长得高高大大的,得有一米九的身高,人黑乎乎的,但是脑子精明,一看查不下去,干脆不查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只是查杨钊的死因,最主要的还是主持龙山探墓的工作。 得到了两件国宝之后,二老板对龙山的兴趣更大了。 秦国的权杖和子楚的金印,这可都是国之重器,能由他亲手放进国家博物馆里,那是要千古流芳的事情呀! 老梁带的女督察人长得漂亮,瓜子脸,大眼睛,人也高挑,穿着平底靴子和我一样高,这要是穿上高跟鞋,怕是比我都要高半头。 这女督察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叫白雪。 倒是老梁总是笑呵呵的。 到了晚上,我们在食堂单间里吃饭,给两位接风洗尘,张琀敬酒之后,叹口气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赵家的人非说这龙山是他家祖坟,眼看就能看到陵寝了,这墓道口肯定子啊寝宫之内。总不能把这一百多老百姓给杀了吧!” 老梁呵呵笑着说:“杀了不至于,但是可以征兵啊。发征兵令,前方战事吃紧,正是需要这样的小伙子们加入,和小鬼子浴血奋战,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马恋山竖起大拇指说:“要不怎么是特派员呢,这个办法好啊!” 英子也跟着说:“这样一来,他们估计会一哄而散。” 老梁摆着手说:“跑了可不行,必须去当兵打仗,让他们知道知道前线有多残酷,让他们明白一下,我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打仗打的是什么,是钱啊!上次你们带回去的宝贝,老板看了很高兴,大老板也是欢欣鼓舞,说这是祥瑞之兆,预示着我们要胜利了。” 我忍不住问了句:“是要胜利了吗?” “快了,现在已经是僵持阶段,在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准备充足了,就要进行大反攻了。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是装备。”老梁看着我们说,“倒是不怎么缺人了,人再多,没装备也没用。一门大炮抵得上多少人?你们说呢?” 我们纷纷点头。 白雪说:“所以,要尽快打开大墓,我们需要大量的钱。国家的宝贝自然不能卖掉,但是一些青铜器,没什么象征意义的,可以卖一些,换来装备也好打鬼子。” 张琀点头说:“白督察说得有道理,我也着急啊。但是因为这大墓,我们牺牲了十几个弟兄了,外加上杨师长也抑郁自尽了。这地方不仅有守陵人,还有狐仙,有雪尸。现在倒是好,又来了赵家这么一群玩意!” 接着,张琀把一份工作报告交给了老梁。 老梁没接,他说:“得给白督察,我主要就是来主持接下来工作的,白督察才是来监督和查证你们的过往情况的。” 老梁说着哈哈笑了起来,看着白雪说:“白督察,是不是呀?” 白雪说:“这是我的职责,张局,不好意思了。” 白雪把材料接了过去,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住在那里一直看。从头看到尾,她看完的时候,我们都吃完了。她也不在乎,伸手抓了一个馒头,起身跟着我们一起走了。 她住进了杨钊的宿舍里,在营地里,其实杨钊的宿舍是最好的。不过我心里清楚,白雪不是图那里条件好,她想查清杨钊的死因。 任凭谁都会怀疑的,杨钊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死因竟然还是被狐仙迷了之后,抑郁症上吊自杀。自杀就自杀吧,怎么就直接火化了呢?这就太令人起疑心了。 张琀的解释很简单,怕有传染病,这里不能留尸体,所有的尸体都必须火化。因为这里经常闹狐仙和跑僵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雪屋子里的灯一直亮着,我和马恋山早早就黑了灯,但是我们没有睡。 我知道,不只是我俩睡不着,估计张琀和英子也睡不着。 这白雪看起来冷若冰霜,给人的压力挺大的。她要真的发现点蛛丝马迹的,够我们喝一呛! 我说:“马爷,确定收拾干净了吗?” 马恋山说:“打扫了很多遍,一点痕迹都没有。她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除非是杨钊给她托梦!” 我说:“人死如灯灭,拖什么梦。那些闹鬼的,都是心里有鬼!” 马恋山小声说:“我心里就有鬼啊!这事儿要是查实了,我和张琀会不会直接被抓走给关起来?” 我想了想,我说:“稍安勿躁,别看这白雪看起来冷冰冰的好像很有本事,但我倒是觉得,真正有本事的是老梁。老梁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这才是真正的城府。白雪,倒像是一个花瓶!搞不好是谁家的千金小姐,来这里镀金来了。” 马恋山小声说:“好像梁特派员对杨钊的死没什么兴趣。” 我摇着头说:“也许,他来这里的目的,一多半就是为了查杨钊之死,这叫欲擒故纵。假装没兴趣,想我们放松警惕。给他找事干,让他忙起来再说吧。” 第514章 好巧 梁天成是个狠人,第二天就带兵把赵家的人给围了起来。 赵家老爷子在前面大声叫嚣:“有本事就把我们全枪毙了,踩着我们的尸体去挖我们家的祖坟。” 梁天成说:“老爷子,我们不枪毙你们,我们这次来,是来征兵的!你家这全是壮丁啊,不当兵怎么能行呢?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没听过这句话吗?” 赵老爷子哼了一声说:“那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您懂啊,那我就不多说了,登记造册,十六岁到四十六的,全带去新兵连去训练。然后上战场打鬼子,现在前线吃紧,正是好男儿为国效力的时候。你们赶上机会了,我希望你们能凯旋!” 杨钊带来的可都是精兵,对付一些庄稼汉不费吹灰之力,一个个全都给绑了。 赵家老爷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大声说;“别啊,老总,我求求你们了,你把赵家庄男人都带走了,剩一群寡妇,那赵家庄就毁了啊!那得招多少野汉子啊!” 梁天成呵呵笑着说:“老爷子你放心,当兵不是送死,是去打鬼子。他们这就算是军婚了,以后家眷都是要领国家福利的啦!这是好事!” “屁还是,上战场的,十个能回来两个就不错了。” 梁天成说:“你也知道啊!为啥别人家的人能去为了保家卫国献出生命,你们赵家就不行呢?” 赵家一百多人来的,回去了十几个,剩下的全被扣押了起来,第二天都带出了兵营。 据说路上有逃兵,被打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不敢逃了,乖乖地去了新兵连接受训练去了。 这不是活该么!倚老卖老,以命相搏,谁会惯着你们赵家庄啊! 再说了,所有的证据都显示,这赵家庄的赵家,和这大墓没一个大子儿关系。他们是在偷身份,强认祖宗。 白雪的调查没什么进展,不过她天天找大兵们谈话,尤其是和后厨谈话之后,她有了怀疑。 她总算是在这天上午再次找到了我。 我进了她的屋子里,她看着我说:“别紧张,坐下。” “我没紧张。” “我知道你没紧张,大名鼎鼎的王蝎子,蝎子王,怎么可能紧张呢?我看了你的资料,对你还是很钦佩的。” 我点头说:“我也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你做的事情很伟大,山城鬼子情报网,就是你破获的。” 我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那我们就说说杨钊之死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 “真的是自杀的吗?” “是吧。” “什么叫是吧?” “是。” “你验尸了吗?” “我又不是法医。” “你比法医还要厉害得多,你的底细,我清楚。死了人,你不会不来看看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本来是第一时间要来看的,但是马爷也要来看,我就伺候马爷,伺候好了,人已经被摘下来抬走了。据说舌头伸出来很长,屎尿顺着裤腿淌下来,这也没啥好看的。” “你是一个卓绝的外科医生,你会在乎这些吗?你怎么也该看一眼的吧!被人勒死挂上去的,还是自己上去的,你一眼便知。” “杨钊早就活够了,他总说很遭罪,被狐仙迷了之后,身体差得很,内脏全出问题了。” “那是两回事,他活够或者没活够,都和我调查的事情无关。经过我的调查,杨钊在死之前伙食不错。” “可能是想在死之前,吃几顿好的吧!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死的时候穿着一条睡裤死的,对吗?”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没看到。” “想当年在平京,你和林穗、花泽小姐破获过一些大案子,你不是外行。你帮我分析一下,杨钊身为一位少将,要是想自杀,会怎么死!”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听我分析一下对不对哈!我觉得他应该穿戴整齐,他柜子里有一套新军服,一双新皮鞋,他都没穿,光着脚,穿着睡裤,光着上身,就吊死了。”白雪看着我说,“要是我想自杀,我不会这么死。王医生,王大侦探,要是你自杀,你会怎么死?” “我不想自杀,我真的说不好。有精神疾病的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白雪说:“我觉得,起码穿上最好的衣服,然后给自己头一枪,来个痛快。上吊不是男人的死法啊!更不应该是杨钊的死法,这个死法很奇怪。” 我嗯了一声说:“确实有些奇怪。” 白雪看着我笑了,说:“更奇怪的是,一个少将死了,尸体立即就火化了。这可不符合程序,这是谁的主意?” “张局座的主意,前些天闹了雪尸,长了一身白毛的尸体,传染了不少人。所以不敢留尸体,怕尸体出问题。”我说,“这地方邪性的很,狐仙闹得很凶。想必你也调查了,杨师长生前都做过什么,跳着一担水健步如飞,连续跑了三天。他是活活累死的。” “你相信有鬼吗?” 我点头说:“相信,杨师长一直扶着一个看不见的鬼,说是大粗辫子,特漂亮。你应该听说了吧,特邪性!我们把尸体烧了,杨师长就见不到那鬼了,开始挑水,然后一病不起,最后厌世自缢了。” “是不是自缢,我还没下结论,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杨师长不像是自缢,更像是他杀!” “谁杀他干嘛,就算是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病得很重。” “你听过一个词吗?叫杀人灭口!” 我摇着头说:“和我没关系,你要找凶手,你找错人了。我是医生,我不会杀人。” “你是个好侦探啊!你能帮我分析分析吗?谁会杀他?我听说,他和马恋山有仇!” “我不知道,这事儿你可以去问马爷,他俩是不是有仇,当事人最清楚。要不你去问问张局座,张局座那边情报比较多,也更详尽。” 白雪看着我说:“我会找他的,现在我是在问你。你知不知道马恋山和杨钊有恩怨。” 我点点头说:“马恋山的确差点死在杨钊手里,杨钊把他送上了刑事法庭,不过最后不知道马恋山怎么运作的,出来了,没什么事。但是马恋山是不是记恨杨钊,我就不清楚了。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我不去猜。” 白雪这时候盯着我说:“你就一眼尸体也没看吗?” 我知道,她一定知道我去看过尸体了,当时那么多人,她肯定把所有细节都调查清楚了。 “我过去看了一眼,不过盖着被单子,也没看到啥。” “你就没想掀开看看吗?” “没想,我没想那么多。” “据说你喊了一句,让停下,后来张琀把你拦住了。” “是,张局说太难看了,还是别看了,我就没看。”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仔细想了想,我知道,她把细节全搞清了,我要是有隐瞒,必定会怀疑我。 我说:“还有一件事,尸体胳膊掉下来了,张局座过去把胳膊塞回去了。然后就抬走火化了。其它的没什么。你该不会怀疑杨钊没死吧,难道那杨钊是假的?” 我开始转移视线,胡搅蛮缠了。我不想按她的节奏继续和她谈下去。 我说:“是啊,没看到尸体的脸,还真的不能断定就是杨钊死了。你怀疑的没错,也许杨师长还活着。” 白雪看着我笑了,随后说:“很多人都看到尸体了,就你没看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去晚了。” “好巧啊!” “什么好巧?” “晚得好巧!” 第515章 审问 白雪绝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查案很有耐心,她也很有判断力。 不过她这么逼问我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白督察,白同志。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是真的没看到尸体。” 白雪歪着头看着我说:“那你为什么要让停下呢,你让抬着尸体的人停下,你想做什么?” “我和杨钊相识一场,我想最后看看他。一直都是我在为他治病,我刚给他换了药方,他就死了。我就是想看他最后一眼。” “被张琀拦住了,你就没要求再看了,是吗?” “没错,他拦住了我,我就没想再看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白雪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她说:“好吧,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希望你能为我们的谈话保密。你回去之后把马恋山带过来,我想和他谈谈。” 我站了起来,我说:“好,我这就把马爷带过来。” 我回了屋,马恋山正在洗脚,他只有一只脚了,洗起来倒是不麻烦。 我说:“马爷,白同志叫你过去谈话。” 马恋山说:“有什么好谈的。” “还不是杨钊的事情。” 马恋山擦了脚,然后穿上鞋。他只有一只鞋,但是他会把一双鞋摆在一起。 穿上之后,抱着拐杖坐进了轮椅里。 出门的时候,我在门上夹了一根草。 我推着他过去,直接把轮椅推进了屋子里。有门槛子,我先压,把前面的小轮子抬起来进去,再一抬,这轮椅就进屋了。 到了屋子里,我转身说:“你们谈。” 白雪说:“王医生,你不用回避!我们谈,你听着就行。” 马恋山老江湖了,自然不会谈出什么结果。但是让我听着,这我就有点尴尬了,我其实不想听。我指着外面说:“我出去等吧!外面刮风了,挺凉快的。” 白雪说:“你坐下,一会儿就谈完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搞得什么把戏,但我听得出来,这是命令,我只能坐在一旁。 马恋山说:“有话直接问,这天也不早了,我有些困了。” 说着,马恋山打了个哈欠。 白雪说:“马爷,据说您一百多岁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只能说我运气好而已,估计不会再有下次了,这辈子过完了也就没了。” “一百多岁了,您见证了很多事吧!” “我是那种不关心任何事的人,我只关心我自己的事。你问我什么时候成立的国家,我都不清楚。” “杨钊的死,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坐着轮椅看的啊,是当家的推我去的。” “当家的,王医生是你当家的吗?” “我们本来住在吐蕃有个寨子,王医生就是我们当家的。这次出来是想买粮食,没想到被抓了丁,来这里挖坟来了。” 白雪把本子合上,看着马恋山说:“看来马爷您怨气不小啊!我可是听说你害死了不少人,结果法庭把你给放了。抓你的人就是杨师长,送你上法庭的也是杨师长。你说心里话,你恨他吗?”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我恨一个死人干什么?白同志,你会恨一个死人吗?你当我是伍子胥,还要鞭尸楚平王啊!” “这么说你恨杨师长。” “你这是和我玩话术啊,我恨不恨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马恋山这时候哦了一声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杨师长是我害死的。是吗?” “虽然你只有一条腿,但是我听说你有十三个傀儡。” 马恋山摇着头说:“那不是傀儡,那是活尸!” 白雪说:“叫法不一样,那就是你的傀儡。十三个傀儡,可以帮你杀死你恨的人,你有杀人动机,有杀人的能力,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 “杨师长上吊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屋子里睡觉。” “谁能给你作证?” 马恋山扭头看看我说:“我和当家的睡一屋!” 我说:“我睡着了,不过要是有动静,我会醒。那天我没醒,我估计马爷没出去过。” 白雪说:“要是你俩合谋呢?” 我笑了,我说:“你不能这样当侦探,你要是这样当侦探,那永远查不出结果。要是我们大家合谋害了杨师长,就更不好办了。你这说法有点不成熟。” “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多年前在平京很出名,和林穗开了一家夫妻侦探社。也破了一些大案子。” “我没有要教你破案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这么问案子,没意义。我和杨钊无冤无仇的,我没必要和别人合谋去害杨师长!”我说,“杀人那是死罪,我没那么讲义气。我还有三个老婆两个孩子等着养呢,我还有几百兄弟等着粮食下锅呢。我怎么可能为了私人恩怨给别人当帮凶呢?这逻辑有问题。”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还是太年轻。” 白雪一拍桌子大声说:“你俩给我老实点,态度端正点。” 我和马爷互相看看,相视一笑,不说话了。 白雪这么一拍桌子,我就知道,她没戏!她只是能推理出杨钊被人害了,但是她根本就推不出是谁害了杨钊! 张琀那是老狐狸了,她和张琀斗,那就是白给。一点戏都没有。 倒是梁天成这人,我们得小心点。别看他一天大大咧咧,长得和黑金刚似的,他心细着呢。也许白雪是明着调查,梁天成是暗里调查。 白雪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问:“马爷,你是什么时候听说杨师长上吊了的。” “我和当家的一起听到的消息,是铁柱跑来报的信。” “然后呢?” “然后当家的要去看看,我说等一下我也去。你也知道,我有点麻烦,我和当家的去的晚了些,然后尸体就被抬走了。” “尸体被谁抬走了?怎么抬的?” “被俩大兵抬走了,一前一后,一个担架抬走了。” “抬尸体的过程你都看到了,是吗?” “看到了,刚好我和当家的到了,尸体抬出来了。用一块布盖着,还像是床单子吧,也许是被罩,我忘了是啥了。” “然后呢?” 马恋山说:“当家的喊了一声等一下,张局座过来说上吊,舌头伸出来很长,拉了一裤兜子,挺难堪的。干脆我和当家的就没过去看。” “你还看到什么了?” 马恋山说:“就这样抬走了,没什么了。” “之后就没发生什么别的事吗?” “没了啊,就这样抬走了,我说的都是实情,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到的,很多人都在现场。” “我调查了一些人,说的和你说的有出入。你好像漏掉了一个环节,你再想想。” 马恋山笑着说:“我这人不爱动脑筋,懒得想,记得啥就说啥。要是有遗漏的环节,请白同志给提示一下。” 白雪说:“尸体的胳膊是不是垂下来了?” 马恋山哦了一声说:“想起来了,胳膊是垂下来了,但是张局座过去把胳膊塞回去了,然后抬走了。胳膊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啊!” “胳膊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胳膊就是胳膊,能有什么异常?” 白雪这时候用手一拍本子说:“有人看到,那条胳膊好像有瘀痕。” 我这时候最担心的就是马恋山回头看我,但是马恋山根本就没回头,他笑着说:“有就有呗,反正我没看到有瘀痕。” 马恋山这才回头说:“当家的,你看到瘀痕了吗?” 我说:“我没看到,我俩离得远,也许别人看到了吧!有瘀痕也不奇怪,他挑了三天三夜的水,身体出大问题了。我一直在用温补加安神的路子在给他开方子,要是不死,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没问题。不过活着也是挺难受,他很多功能都丧失了,比如说,他没有了繁殖能力。” “就是不能睡女人了呗!”马恋山笑着问。 我笑着说:“对,不能睡女人了。”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那活着也没啥意思了,要我也死了算了。男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女人和孩子吗?当家的,你觉得呢?” “是这么个理儿!不然活着还有啥意思?” 白雪又拍桌子了,啪的一声,我和马恋山立即闭嘴了。 第516章 审问(2) 白雪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而且有些愤怒。她确实差得远,这个案子她永远破不了。也许不是她太弱,而是她面对的人,都太强了吧。 白雪说:“劳烦二位,严肃些。” 我说:“我很严肃啊!白同志,你想一下,要是一个男人没了那能力,那就是个太监啊!活着有意义吗?” 白雪没说话。 马恋山说:“要我,肯定也不活了。你看我虽然少了一条腿,但是起码我还能睡女人,我那两个轱辘一管炮还好使的很,我有活下去的欲望,要是我没了那能力,我肯定不活了,我也上吊!” 我说:“马爷你放心,缺条腿不影响你繁殖,你得好好活着,你这身体还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呢。” 白雪这时候脸羞得通红,看来这是个没经过男女房事的黄花大姑娘啊! 她摆着手说:“你们回去吧。” 我站起来给她鞠躬说:“得嘞,白同志,我和马爷回去睡觉,您随传随到!” 我推着马恋山出了门,这白雪直接就把门给摔上了,看来是气坏了。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应该是科班毕业的吧,搞刑侦的。估计是从苏格兰留学归来的高材生。” “马爷,你懂得不少啊!” “我懂得能少吗?喝了几天洋墨水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觉得自己是神探,她差得远!回去好好查一下屋子里,我们出来这么久,别被装了窃听器!” 我笑着说:“我关了窗户,锁了门,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咱们那锁虽然不错,但也不是捅不开,专业的锁匠也就是两分钟就能捅开。” “放心,我在门上夹了根草,门开了,草就掉了!”我说,“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 到了门口,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门上的草还在呢。我说:“马爷,看到了吧!” 马恋山笑着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回到屋子里,我关了门。 躺在床上之后熄了灯。 马恋山小声说:“我最怕的就是英子啊,这英子不比张琀和郭惜君,她要是说漏了,我们就全完了。” 我说:“英子也是老江湖了,白雪虽然肚子里有点洋墨水,但是这种审问手法,根本就不行。她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吧!或者外国人比我们中国人傻,一吓唬就能有效果。” 马恋山说:“外国人才不傻呢,我看是这白同志太单纯了,这白同志估计上面有关系啊!这是来这里镀金来了,查案只是她的爱好。” “要是爱好还挺可怕的,她要是这么爱查案,一直这么查下去,保不齐真的会被她查出点什么来。” 马恋山小声说:“白同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梁天成。这位特派员不简单,他表面上没关注杨钊这个案子,实际上,白雪要听他的。白雪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他让白雪出面查,只是不想招惹张琀,他也怕张琀报复他,现在这个局面,张琀要杀谁,就能杀了谁,张琀的手段,梁天成是清楚的。梁天成最怕的就是,杨钊是张琀杀死的,因为张琀能杀了杨钊,也能杀了他梁天成。” “所以呢?” “两种可能,其一,真要查。但是让白雪查,这个白雪应该有很硬的后台,张琀不敢动他。其二,让白雪查,他本身不想查,难得糊涂!” “其实梁天成知道杨钊是被害死的。” 马恋山小声说:“太明显了嘛!人死了就急着火化了,这就是毁灭证据!张琀这么做摆明了就是不在乎谁来查他,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他就安枕无忧。张琀在上面也是有靠山的,首先,陈少卿就支持他,陈少卿身后还有他们的大老板,没有证据要定张琀的罪,难!尤其是现在,郭惜君到了二老板身边,如果进了机要处,那郭惜君也是张琀的后台。想动张琀,门儿都没有。” 我小声喃喃道:“这太复杂了,想着都头疼。我得吃两片安眠药,马爷,你吃不吃?” “给我也来两片,吃完睡个好觉!” 我起来点了灯,拿了几片药出来,我俩都吃了两片。 马恋山说:“你的安神汤其实比这个好用,你那个喝完了很快就睡着了,而且不做梦,醒了人也精神。这个有时候醒了会很乏!” 我说:“熬药有点麻烦,西药效果也挺好的。明天吧,有空了我专门熬两副药,一副给你,一副我自己喝。这几天是真睡不着。”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啊!” 话音刚落,这门就被敲响了。 我说:“谁?” “我,英子!” 我去开了门,我说:“这么晚,你有事吗?” 英子小声说:“刚才我被叫去问话了。我觉得,我得过来和你们说说。走之前她警告我,不要把问话内容透漏给任何人。” “那你还来做什么?” 英子小声说:“我要是太听话,岂不是显得我心虚了吗?我得做点事,才自然啊!” 马恋山闭着眼说:“说得也有几分到底,白同志不让你透漏,也是就是想看看你接下来的举动!你要是过分的听话,她反而会怀疑你。” 我让英子进来之后关了门,把马灯调亮了一些。 我坐下说:“这人心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英子小声说:“人在江湖,必须事事谨慎,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马爷,您说呢?” 马恋山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腿说:“我得谢谢你啊!当初你要是打我后心上,就没我了。多亏你打的是腿。” 我说:“英子潜意识里还是不想杀你的,所以打得你腿。所以,英子还是值得信任的。” 马恋山靠着床说:“是啊,我不恨谁,江湖中人,讲的是和气,是利益。仇恨并没有什么作用。” 英子这时候一笑,说:“你们猜白雪问我什么了?她问我是不是喜欢杨钊!就因为我经常和杨钊在一起,双入双出的,大家都说我和杨钊可能有那种关系。” “你怎么说的?” “我自然是否定了啊!但是我说,我暗恋杨师长,杨师长人精神,帅气,又是少将,只是我暗恋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她问我杨钊知道不知道,我说她可能知道,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回应。也就一直这么稀里糊涂的,毕竟我们是来工作的,这种环境下,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马恋山点头说:“这么说就对了,你暗恋杨师长,她就把你的嫌疑给排除了。她其实最怀疑的人是我,但是我有不在场证明,我和当家的在一起。接着,她就会怀疑张琀,她和张琀谈话,难以现象张琀会怎么对付她。张琀是老虎,她只是一只小猫。” 我和英子都笑了。 第517章 寝殿 张琀在第二天一直和梁天成在一起,他似乎有意在和我们保持距离。他把自己从我们之间孤立了出去,这样更符合他局座大人的身份。同时,他一直跟着梁天成,也避免梁天成搞出什么把戏来。 毕竟白雪只是个丫头片子,真正的高手,是梁天成! 张琀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梁天成要是二郎神,那张琀就是孙猴子,俩人不相上下,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结果。 再说了,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仅凭猜测是不可能给人定罪的,尤其是张琀身份特殊,他们查杨钊之死,那就是瞎耽误工夫。 只要英子不反水,这事儿就永远不可能露,这会成为一个永远的悬案。 有句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我是不赞同的。其实这个世上,大多数的秘密都被带进了棺材里,这话,有些太理想化了。同时,也是老夫子教化学生向善的一个工具罢了。 我做过的很多事,谁也不会知道的。就比如现在,我要是出去把白雪杀了,谁也不会知道是我做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听听也就行了。 白雪整天拿着本子和笔,在做调查走访。她认定杨钊是被杀的,也肯定和梁天成汇报了,梁天成让她去查,并指导她怎么去查。wap. 我发现她是个很执着的姑娘,她似乎有着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劲头。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恐怕这次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她也许会因此成熟起来。 她会不会有挫败感呢? 我的兄弟们自然是唯我马首是瞻,反正问啥就跟着说啥嘛!大家都说,杨师长不想活了,这白雪又能怎么样呢? 杨钊到底说过没说过这话,白雪又怎么可能知道真相呢? 杨钊其实很想活着的,但是我们大家都说他不想活了,白雪不相信我们的话,她需要证明我们在撒谎。但是怎么证明?除非让杨钊的骨灰开口说话,但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让他查吧,看她能查出什么来。” 我扶着轮椅的把手,趴在马恋山耳边说:“马爷,咱们还是不要太膨胀,那白雪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 马恋山回头哼了一声:“她肚子里那点货,还不如你拉出来的屎管用呢。” 我听了之后呵呵笑了起来。 是啊,这么一个小丫头,和我们一群老江湖斗,确实不够资格。 张琀把梁天成看的死死的,就让这白雪自己折腾吧!看她能折腾出啥来。 一连三天,我和马恋山都没去龙山,张琀和梁天成、英子一直在上面盯着呢。我和马恋山一直观察这个白雪,我在想,这白雪为啥不被狐仙迷住呢? 我说:“马爷,你说狐仙为啥不找白雪呢?” “她心里干净啊!”马恋山说,“这是个好姑娘啊!你看看为了一个死人,多辛劳啊!要是国人都如此,何愁我国不复兴!” “马爷,你还挺忧国忧民的,我没想到。” “我就算再混蛋,我也有家国情怀好吧!”马恋山说,“当家的,你想没想过让我去死!” 马恋山这个问题问出来,回头看看我。 我一笑说:“我恨不得你天打雷劈啊,可惜,老天他就是这么眷顾你。” “但是你一次次救了我,你要是真的想我死,你不伸手救我,我就活不成了。包括这次,腿都被打断了,你还是把我救过来了。” “我是医生啊!见死不救,那还叫医生吗?这是职业操守。” “我欠你几条命了?” 我听了之后呵呵笑了,马恋山也呵呵笑了。 马恋山说:“当家的,杨钊死了,我心里就踏实了。告诉你个事,虎子消失了。” “你做的?” “莽莽秦岭,想让一个人消失,太简单了。我们的仇,报了。” 我嗯了一声说:“有仇不报非君子!” 马恋山说:“那些叛徒全慌了,虎子丢了,他们觉得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也得死,全都吓懵了。” “不用搭理他们。” “张琀说了,把他们弄去前线,现在国家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们打仗都是一把好手,到前线打鬼子,就算是他们将功赎罪。” “这是个好办法啊!”我说,“马爷!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做噩梦吗?”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他们不死,我就得死啊!当家的,你也得替我想想啊,试问天下,哪个人不想永生?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就是这么自私,我想活着有错吗?” 就是此时,英子从山上下来了,跑过来说:“看到寝殿大门了,特别雄伟,全是用命树的材料打造的,不腐不烂,和新的一样,上去看看吧。” 马恋山伸着手说:“走,推我上去,我也要去看看子楚大墓。今生能和子楚这位老爷子碰个面,死而无憾了。” 我推着马恋山上山,也不算是太艰难,梁天成到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上山的路重新铺了一遍。这条路愣是被他给铲平了。 同时,木材不往蓉城运了,都运送去了山城。 这无疑断了我们的财路。 断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我们自然是恨这个梁天成。 但是梁天成职责所在,我们恨归恨,但是也明白我们恨得毫无道理。 我们沿着山路向上一直走,走到尽头看到的是一座华丽的大门楼子,比平京恭王府的大门还要气派十倍。主要是这里的木材好,这命树又粗又壮,而且长得直,这是就地取材啊! 梁天成指着说:“看到了吗?这大门就是国宝啊!更别提里面的寝殿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现有命树后有陵。” 白雪点头说:“没错,龙山上始终都是有命树的,所以,并不是修了陵之后,有人种的命树。这种树全世界独有,只有龙山上有,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梁天成说:“是啊,为什么呢?龙山旁边的大平顶,那边的山和龙山没有什么区别,偏偏那边就不长命树,这命树似乎就在这里才能生存,难道这里真的有龙脉吗?” 我说:“要是有龙脉,大秦就不会亡了。我不相信有龙脉这种东西,但是也许这山里有别的什么东西,把这座山变得和别的山有了差别。” 白雪说:“陨石?会是陨石吗?陨石会从天外带来不同的物质,也许是这种物质使山上的树发生了突变。” 马恋山竖起大拇指说:“白同志说得很对啊!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就是和咱国内学堂出来的不一样。看看白同志,一下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张琀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觉得呢?” 梁天成点点头说:“不排除白雪同志说的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然无法解释命树是怎么来的。只能是因为突变,不会是有另一种解释。” 梁天成看向了我说:“王医生,你说呢?” 我点点头说:“我同意白雪同志的看法。” 英子提醒道:“大家得小心些了,这里,可是有守陵人的。咱们是敲门,还是翻墙进去,闯空门呢?我觉得对方不太可能欢迎我们,免不了要死人啊!” 梁天成说:“先礼后兵!先去敲门,白雪,你去。” 第518章 难啊 梁天成是二老板派来的特派员,自然谁也不敢反驳他的意见。 不过我觉得,敲门有点多此一举了。难不成还真的指望有人能把门给打开吗? 白雪上去抓着门环敲门,这门不像是秦朝时候做的,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木工。这门应该是宋朝或者明朝时候做的。这么说的话,这里一直是有人在维护的。这寝殿翻修过。 我说:“这寝殿翻修了。” 马恋山说:“明朝翻修过。看来这里一直有人在住,这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张琀说:“有人的话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要住在这里面呢?这可是没有路啊,他们怎么进出呢?” 英子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白雪敲门喊:“有人吗?” 英子大声喊:“有会喘气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可就要进去了。” 偏偏此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颗头来,这是一个老者,看起来有七十多了,头发花白,很长,穿着打扮和现代人不一样,更像是明朝时候的传统打扮。 “请问,你们找谁呀?” 这老者一露面就把我们都搞蒙了。这一开口,我们更是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会出来这么一个老头啊! 没人的话还好办,这里面住了人,那就不是无主之物,我们总不能带着兵进去就翻吧!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老者又说:“请问你们有事吗?” 张琀最先反应过来,他说:“我们是官方来的人,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老者说:“这是秦家老宅,老朽秦川。诸位官爷来我这老宅,有何贵干呀?” 张琀一下语塞了:“这个……” 梁天成结果话茬说:“我们早就听说这龙山上有座秦府,特来拜访!” 老者说:“拜访的话就不必了,我家人都不合群,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我们已经几百年没出过山了,恐怕和诸位有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就要关门。 梁天成推着门说:“老人家,不要拒人以千里之外嘛!” “前来拜访带的不是礼物,而是枪炮,是斧头,是锯子,你们拜访的方式有些让我接受不了。” 说着,老人家关上了门,上了门闩! 马恋山嘿了一声:“这是闹哪一出戏呀!这什么情况?” 我说:“马爷,没看出来吗?这是一户人家,人家不愿意接待客人。总不能杀进去吧,好歹咱也是礼仪之邦!” 马恋山说:“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龙山上,这原始森林里,出来一户人家!这明显就是寝殿!” 英子说:“寝殿就是给守陵人住的,这里要是住了一户人家,那就是守陵人。遇上讲理的,劝退,遇上不讲理的,他们也是有手段的。能守在这里两千多年,没点手段守不住。” 梁天成叹口气说:“想杀进去容易,但是这么杀进去,让手下的兄弟们怎么想?我们岂不是成了强盗吗?我们可是正规军,不能丢了脸面。” 马恋山说:“既然这样,我们先砍树,这寝殿是他家的。这周围的树是大家的,我们先砍树,把周围先清理出来再说。” 张琀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说呢?” 梁天成现在是这里的总指挥,一切都要他来拿主意。 梁天成点头说:“马爷说得极是,就按马爷的办法来,先砍树,把这寝殿周围的树砍光,让这寝殿暴露在阳光之下,也该透透风,见见光了。” 兄弟们继续砍树,沿着寝殿的外墙开始清理,这秦家的人也没有出来阻止。大门紧闭,就像是外面的任何事都和他们无关一样。就在这寝殿周围,还有着大大小小的坟包。 这些坟比较高大,典型的秦汉时期的覆斗形墓堆。这里面埋得应该都不是普通人,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在寝殿正东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遇到了一座大的覆斗形墓堆。这墓堆自然是不能和皇家汉墓比规模,但是这墓堆也足有三十多米高。 这在秦朝时候,已经是有相当规模了。 白雪看着这巨大的墓堆说:“这里面该不会是吕不韦吧!” 马恋山一听顿时竖起大拇指说:“白同志不仅懂得破案,竟然还懂历史。这吕不韦和子楚可是好兄弟啊!子楚死的时候,把赵政交给了吕不韦,认吕不韦为仲父,对了,白同志,你知道什么叫仲父吗?” 白雪说:“伯父,仲父,我自然懂。仲父就是叔父的意思。” 马恋山说:“所以啊,子楚当吕不韦是弟弟啊!这弟弟死了,葬在哥哥旁边,也是理所当然。” 白雪说:“吕不韦到底怎么死的?” 马恋山说:“这就说不好了,这时间太久了,当时的史料记载,吕不韦是饮鸩而亡!” 白雪说:“那就是自杀的,被逼死的。秦始皇逼死了吕不韦,然后把吕不韦埋在了亲爹身边,这符合逻辑吗?” 我说:“秦始皇对吕不韦的感情是复杂的,不只是爱恨那么简单。他逼死吕不韦,把吕不韦埋在亲爹身边,也是符合逻辑的。” 梁天成说:“你们说半天,都是基于假设,怎么证明这里就是吕不韦呢?” 英子笑笑说:“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梁天成转过身看看寝殿说:“你觉得人家会同意吗?” 英子说:“这院子里归他管,这院子外面,他也管吗?” 张琀叹口气说:“英子,你得知道一个道理,这是人家祖坟。要是有人动你第五家的祖坟,你会怎么做?” 英子说:“我家祖坟有人看着,谁也动不了。” 张琀指了指说:“你觉得这里面的人,是干嘛的?这就是守陵人啊!你家祖坟有人看着,人家的祖坟也有人看着。人家的祖坟有人看着,我们明目张胆就给挖了,说不过去。” 马恋山在一旁呵呵笑着说:“砍树总可以吧,砍树吧。给山城的大人们都弄点木材,打点好家具也是不错的。至于这里的大墓什么时候打开,怎么打开,还是得从长计议!” 我说:“怎么从长计议?总要面对这秦家的人!” 马恋山说:“商量嘛,和他们说明白利害关系,现在外敌来犯,我们需要老祖宗助战了呀!我们需要老祖宗出来显灵了呀!我们只求财,不是来搞破坏的,请他们配合一下嘛!” 梁天成叹口气说:“难啊!” 第519章 讽刺 回来之后我们开了个会。 参会者有梁天成,白雪,张琀,英子,马恋山和我。 走了郭惜君和杨钊,来了梁天成和白雪,又组成了一个六人小组。 负责警戒的是张琀的人和十三太保。 张琀的人负责外围,十三太保守在周围。保证没人偷听。 英子说:“按我说啊,直接把人拉出来,秘密关押起来,等我们办完事再放了就好了嘛!” 白雪说:“我反对,人家是人,土著于此,我们怎么能这么野蛮呢?” 英子说:“你文明,好啊,你文明地把人请出来,和人讲道理,让秦家人同意我们去挖人家祖坟。” 白雪大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说话呢?” 英子伸着脖子说:“我怎么说话?你审问我的时候,比这话难听多了。我还不是忍着?别忘了,我也是军官,我军衔不比你低。” 梁天成敲着桌子说:“好了,别吵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两个就够热闹了。至于嘛!” 我看得出来,英子对白雪充满了敌意。这也没什么关系。 也许英子是故意的,故意让白雪陷入情感误区,转移她的注意力。 总之,英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她精着呢! 马恋山说:“这里面的人也不出来,一天天大门紧闭,任凭我们在外面砍树,他们也沉得住气!” 我说:“砍树他们管不着,毕竟这树是长在龙山上的,他们总不能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吧!但是你敢动人家祖坟,估计人家不会让你。还有,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咱也不清楚,有什么武器,或者有什么绝招,咱们也不明白。还是得先拜访一下。” 马恋山说:“拜访的事情就交给白同志吧,白同志更有亲和力,我们都不行。” 我点点头说:“我觉得拜访秦家的事,非白同志莫属啊!” 梁天成说:“我也同意由白雪同志去完成这个任务。” 白雪说:“梁总,你怎么?” 梁天成抢着说:“不过,白雪一个人去怕是不太好,也不安全,我看这样,让王吕同志陪白雪同志一起去,两个人去,互相照应着。” 梁天成看向了张琀,说:“你说呢张局?” 张琀点头说:“我同意!” 梁天成又看向了我,他说:“王吕同志,你没意见吧!” 我点点头说:“我肯定没意见,我最担心的是,人家闭门不见!” 英子小声说:“我就纳闷儿了,你说这一家子在里面吃什么啊!这里面的东西够他们吃多久啊!” 我说:“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院子里有很多命树,这命树的果子,大概是能吃的。具体怎么吃,也许我们没搞懂的,但是秦家人可能搞懂了。” 张琀说:“你不是要用猴子和老鼠研究么?” “我最近一直被调查,我哪里有时间研究这个啊!” 梁天成说:“你想研究什么?” “我想研究下这命树果子里的汁液,是不是有致幻作用,或者是不是有毒,能肯定的是,这汁液是可以防腐的。是最好的防腐剂,没有之一。” “这值得研究,这命树在龙山大面积存在,这果子我也看了,甚是奇特!这里面的汁液血红血红的,落地就摔碎了,汁液全都渗透到了土壤里,这土都是血色的了。” 我说:“梁总,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里没有蚊虫,这命树的汁液有驱虫功效,不说别的,往身上抹一些,睡觉不用蚊帐!单单这个价值,就难以估量了。” 梁天成点点头说:“这要是销往全世界,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全世界的人都对蚊子无可奈何,恨之入骨,要是往衣服上喷香水一样喷两下,就摆脱了蚊虫烦恼,那这就是宝物了呀!”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点头说:“所以啊,这命树,是宝贝!能不砍,尽量就不要砍。取木材打家具,属于杀鸡取卵!” 梁天成点点头说:“没错,王吕同志说得极其有道理,白雪,你觉得呢?” 白雪说:“我同意王吕的建议,能不砍,就不要砍。这命树确实是宝贝。但是得研究透彻了,喷在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比如出现幻觉,嗜睡,更甚者,会慢性中毒!” 我说:“要是中毒,兄弟们早就都有反应了,看来只要不喝下去,是不会中毒的。这个就不用再去研究了,我想研究的是,喝下去会是什么反应。” 白雪说:“你让猴子喝,但是猴子没办法告诉你它什么感觉啊!你只能观察它,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我打算喝一点试试。” 白雪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你是不是疯了?你当你是谁?你神农尝百草啊!” “不然呢?如你所说,猴子没办法告诉我,它喝完了到底什么感觉,做了什么梦!” 梁天成摆着手说:“太冒险,先让猴子喝,一点点加量。看看它什么反应,比如,变得急躁,变得呆滞,变得行动敏捷,变得反应迟钝,这都是能看出来的。你自己喝,我坚决反对。” 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命只有一条,你别开玩笑啊!” 我笑着说:“咱不是研究怎么进秦家吗?怎么扯到我的实验来了呢?” 白雪说:“从命树上说过来的,开会不就是这样么!有啥研究啥呗!” 我说:“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俩拎着礼物过去,人家还是不让进。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强行闯进去呢?” 梁天成哎呀一声说:“总觉得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张局,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张琀说:“要是不让进,就说我们有个士兵失踪了,可能是跑进他家院子里了,我们要去搜一下。” 梁天成一拍桌子,歪着头看着张琀说:“你是鬼子的徒弟吗?你换个办法行吗?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张琀说:“梁总,我就这水平,要不您想个主意!” 梁天成想来想去,只能说:“就这样吧,到时候就说丢了个卫生员,周围全找过了,就剩下秦府没找了,怀疑是秦府把人给掳走了。我们要进去搜查。到时候我签署搜查令。” 英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家都看向了英子。 英子举着双手说:“不好意思哈!我实在是没憋住!” 我心说是啊,这太讽刺了! 第520章 贼喊捉贼 很明显这不仅是不讲理,而是不要脸了啊! 但人就是这么操蛋,别人不要脸的时候自己气得不行,不停地谴责。轮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和别人一样不要脸。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白雪拎了一网兜礼物,有酒,有罐头,有橘子汁,有槽子糕。 到了门口去敲门,开门的还是那老头。 老头像个乌龟一样把头伸出来,然后他从门内挤了出来,看着我俩说:“请问二位官人,有何贵干?” 我把礼物拎起来说:“我们是特意来拜访的。” “和你们说过,秦家不待客,两位怕是白来了,请回吧!” “大爷,你听我说。” “我没什么好听的,你们继续砍你们的树,有本事把龙山上的树全砍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龙山里住着一支几千人的阴兵,这命树要是全砍了,可就压不住这些阴兵了,他们出来,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白雪说:“大爷,什么阴兵?” “阴兵就是阴兵,龙山下压着的阴兵,知道了吗?” 说完,没等我们说话,缩回去,又把门关上了。 我和白雪面面相觑,我说:“回去吧!” 白雪说:“难道真的要那么不要脸地闯进去吗?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难道指望人家打开大门欢迎你进去吗?” 白雪说:“先摸清对方家里有多少人,要是有女孩儿,你就来提亲。” 我说:“我提什么亲?我家里有一妻二妾,我还提什么亲?再说了现在不是提倡一夫一妻嘛,不让娶小妾了。” 白雪想了想说:“可以让张琀来提亲,他还没娶亲。” 我说:“那还不是一样是骗人的,换了个借口而已,别在这里说了,我们回去再说。” 我俩悻悻而归,回到了会议室里,我和白雪把礼物往会议桌上一扔。 白雪说:“吃了闭门羹!” 张琀说:“意料之中!看来我们要执行第二套方案了。” 白雪说:“咱们是不是文明一些呢?先摸清对方有多少人,再做打算。” 我低着头说:“我也觉得此事不妥!小鬼子用在我们身上的招数,我们借鉴过来用在自己人身上。最关键的是,人家守着自己祖坟有什么错啊!我们就这么闯进去,法理上都说不过去。” 梁天成叹口气说:“国难当头啊!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呀!” 白雪说:“我们可以想个别的办法,比如搭建一个高台,观察一下这院子里。” 我摇着头说:“这寝殿太大了,里面的房子又高又大,多高的高台能俯瞰这座院子呀!” 马恋山这时候喃喃道:“让十三太保闯进去,就说失控了。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他们必定会追责我们,到时候我们去收拾残局。” 我一巴掌拍桌子上了,啪的一声。我说:“这办法好啊!十三太保不是人啊,那就是一群野兽,野兽闯进去,他们无可奈何,只能请我们进去抓十三太保出来。” 张琀说:“不然就把他家给拆了!梁总,这办法可行。” 梁天成说:“比说丢了卫生员要强很多,起码讲得出去。记住,千万别出人命!出个狗命,猪命,杀几只鸡鸭,这都可以。” 马恋山说:“放心,有我操控,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什么时候执行呢?” 我说:“我建议还是晚上吧,晚上偷偷让十三太保摸进去,不被发现就在里面摸索一番,发现了,就像个野兽一样横冲直撞,搞得他们乱七八糟,不得安宁!” 梁天成看着马恋山说:“马爷,这十三太保看到的事情,是怎么传送给你的呢?发电报那样吗?” 马恋山神秘地一笑说:“江湖秘术,梁总也有兴趣吗?我这江湖秘术不外传,我不能说。” 英子说:“还是要小心些,这守陵人会养黄仙,另外这周围有狐仙。这里太邪性了!” 马恋山说:“放心,十三太保的灵魂已经被锁死,不会受到任何蛊惑。他们都活在自己的梦里。” 英子顿时说:“我知道了,你是通过梦来操控他们,你能入他们的梦。”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但是我不能说啊!想不到英子凭着马恋山的一句话就推断出了正确结果,不得不说,英子还是很敏锐的。wap.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不要想套话,马家赶尸秘术,不外传。你们就不要多想了。” 到了夜里,马恋山把十三太保放了出去,我们在外围守着。 十三太保身手敏捷,而马爷闭着眼靠在轮椅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也许他真的睡着了,在梦里指挥着十三太保。 很快,这秦府里就鸡飞狗叫了,里面的人也都嗷嗷喊着,还有枪响的声音。 不过十三太保在梦里那都是神仙,即便是被打了一枪也不在乎。他们不知道疼,但他们一旦失血过多也是会死。 这都无所谓,枪响了一阵子就不响了,里面的还是有女眷尖叫着,狗倒是不叫了,应该是被十三太保给祸害死了。 接着就是猪的嘶吼声,这十三太保该不会是活着咬猪耳朵呢吧! 我此时开始敲门,不停地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还是那老头。 我说:“大爷,不好了,我们有十三个活尸跑了出来,是不是跑你家来了?我们必须把活尸抓回去,那是我实验室的宝贝啊!” 这大爷脸都气青了,他说:“还不快进来抓,这都什么玩意啊!” 我转身一招手,呼啦啦上来一百多大兵,直接闯进了院子里。 大兵进了院子,十三太保顿时就稳了下来。 排着队走了出来,张琀和梁天成一起进来,后面跟着白雪和英子。 马恋山没人推他,自己到了台阶下面大声喊:“还有我呢!” 我叫了一个兄弟过去,我俩把马恋山抬了进来。 秦老头这时候才意识到上当了,说:“你们是故意放鬼啊!这是贼喊抓贼!你们这群混蛋,简直就是强盗!” 我说:“大爷,您消消气,你们住在这林子里,难道不可疑吗?把当家的叫出来,我们在大厅里谈谈。” 第521章 无主古墓 我们六个主力到了大厅里坐好,很快,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但很稳重。 他一抱拳说:“诸位,我是秦家少主,秦晓生!诸位来我秦家,有何贵干呀?” 我们全都站了起来,毕竟这是别人的家。 秦晓生也懂规矩,伸手说:“诸位请坐。” 我们围着一张桌子坐下,这是一张很大的圆桌,我们六个坐下,还很宽敞。 秦晓生也坐下,有姑娘过来上了茶。 梁天成说:“秦少主,秦家有多少人?” 秦晓生说:“上上下下六十七口,都住在这府里。” “这是府吗?据我们考证,这是陵寝。” “确实是陵寝,但我们是守陵家族,自然要住在陵寝内。逢年过节,生辰忌日,都要做礼拜祭祀。” 梁天成问:“这是谁的墓?” “我家祖先的墓。” “总有个名吧!” 秦晓生皱皱眉说:“嬴姓,赵氏,子楚之墓。也就是秦始皇父亲的大墓。我秦家是守陵人,同时,也是赢姓后人。守陵是我们家族永远的职责。诸位来这里什么目的呢?” 梁天成皱皱眉,没说话,我估计他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英子接了话茬,说:“那旁边那覆斗封土又是谁的墓?” 秦晓生摇着头说:“那就说不清了,也许是王亲,也许是大臣,或者是国戚,国戚的概率不大。似乎没什么记载子楚大舅子小舅子的,大概率是王亲或者是重臣。” 我说:“可能是吕不韦吗?” “有可能啊!吕不韦是姜太公直系后裔,血统尊贵,葬在子楚身边,也算是兄弟葬在了一起。子楚和吕不韦是兄弟相称的。” 我说:“请问亲少主,可以家谱和记事?” “家谱还在,记事没有。但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你们要挖坟?从大秦开始到现在,每个朝代都来过官方的人,但是没有管家会挖我家祖坟,因为大家都懂一个礼数。毕竟我们大汉民族是礼仪之邦。我们就出在这汉水旁,现在你们该不会是来挖祖坟的吧!” 我摇着头说:“不不不,秦少主别误会,我们也只是想祭奠一下。” “我家先祖,就不牢诸位祭奠了,没什么事的话,带着你们的活鬼,出去吧。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我们不希望被人打扰。” 梁天成说:“我们来都来了,想去给子楚大王磕个头,总可以吧!” 张琀说:“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我们去磕个头就走。” 秦晓生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张琀摇着头说:“那你就太不近人情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真的就不走了。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就是为了在子楚大王坟前磕个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候,那老头从一旁出来,在秦晓生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秦晓生点点头说:“既然诸位执意如此,明天上午再来。这大晚上的去祭奠,对先王不敬!就不要打扰先王在天之灵了吧。” 梁天成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我们撤兵了,我们刚出来,里面的人送也不送,直接关了大门。 马恋山扭头看着我说:“看出什么了吗?” “这是真的守陵人,下面古镇里的是冒牌货!” “是啊,这些是真的要玩儿命的,我们要是来硬的,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梁天成说:“来硬的肯定不行,走吧,回去我们开个会研究一下。” 下山之后,我看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进了会议室,我坐下就开始打哈欠。 白雪说:“还真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什么情况下都睡得着。” 我说:“睡觉你也管啊!” 白雪说:“精神精神,我们开会,研究下明天怎么办吧。” 梁天成说:“明天肯定能进去大门了,也能见到子楚大门的墓门,但问题是,总不能拿着炸药去炸人家的墓门吧!有守陵人,这就不是无主之物。” 张琀说:“梁总,我们先挖一下外面那封土大墓怎么样?” 英子摇着头说:“不怎么样,外面的,也是人家祖坟。” 我说:“他都不知道是谁了,他自己也说,不是王公,就是大臣,或者是国戚。是国戚的概率不大,大概率是王公大臣。” 马恋山伸手在桌子上敲敲说:“他不知道,那就是无主之物啊!” 英子摇着头说:“那是陪葬墓,陪着子楚的坟墓,是属于子楚大墓的附属。你们都想错了,你们歪理,有点忒歪了吧。” 白雪大声说:“诸位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们干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事。但是为了国家,不光彩也要干。谁都不想做挖坟掘墓的事情,但是我们缺钱啊!没钱什么都干不成,我们需要武器,大量的先进武器!但是我们不会造,只能花钱去买,钱从哪里来?我们印的钱,外国人不感兴趣。” 英子说:“你和我们说这些有用吗?你去和秦晓生说,看他能不能理解你,也许他看上你了,稀罕上你了,就同意你挖他家祖坟了呢。” 白雪说:“英子,你这是什么话?” “中国话,你听不懂中国话吗?喝了两天洋墨水,是不是中国话听不懂了,哈喽啊!古德猫腻啊!” 梁天成叹口气说:“别吵了,咱这会这么开可没什么意思。能不能好好开会?” 我说:“诸位,明摆着的,人家秦晓生知道我们干嘛来了。秦晓生也说了,两千多年了,历朝历代官方都来过人,都问过这里的情况,没有一个朝代去挖子楚的坟。我觉得除了项羽还真没人干得出火烧阿房宫这种事。刘邦是绝对不会去挖子楚大墓的,刘邦是个懂事理的人。过了西汉,东汉,到了隋唐,更不会有挖子楚大墓的欲望了,毕竟有人在这里守墓。” 张琀说:“那是没遇上狠人,遇上狠人才不管你是谁在守墓呢,杀光了你们,老子就要挖坟。” 马恋山小声说:“张局座,你得知道,他们是有自保能力的,十三太保受伤不轻啊!要知道,十三太保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能打中它们,就很不容易了。而且,我发现有一个太保,胳膊骨折了。他们的武力还是很强的,当然,再强也强不过我们的正规军。想要屠了这秦府,易如反掌!”m. 白雪说:“我反对,凭什么就屠了人家啊!人家守陵有错吗?” 白雪的话一出来,大家都沉默了,这话没办法反驳。 不过好人坏人她当了个遍,也不知道她到底咋想的。 马恋山这时候打着哈欠说:“明天先看看大墓再说吧,但是千万别说是来挖坟的。即便是挖,也只能先从外围开始,先挖那座王公大臣的墓吧。起码我们还可以说,那是无主之物,我们要做考古研究!” 梁天成嗯了一声说:“马爷说得对,我们得对那无主古墓做考古研究啊!” 第522章 再上龙山 说心里话,我不喜欢开会。 他们开始激烈地讨论了起来,我往后一靠,闭上眼,不去听,心也就不会烦。 一直到最后,马恋山用手捅了捅我说:“当家的,会开完了。你怎么还睡着了?” 我睁开眼看看表,这都凌晨两点多了。 “这都几点了,我睡着了有啥奇怪的!” 再看看旁人,除了张琀,其他人都走了。 我说:“咋决定的?” 张琀说:“白雪公主一直说我们太霸道了,我们没道理。搞得我和梁总都无话可说,英子一直也不说话,毕竟白雪公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但是让她拿出方案,她什么都不说了。” “豪气万丈,义薄云天。正义感充满了全宇宙的白同志,值得我们学习啊!”我说。 马恋山哼了一声:“这种话我比她会说,但是能解决问题吗?我们缺的不是会说话的人,而是会解决问题的人。倒是杨钊活着的话,这种脏活最适合他了。” 张琀说:“现在的问题是,谁也不愿意带头去挖坟。谁带头谁就是罪人啊!挖别人祖坟,这种事的确有些不地道,我肯定不做这种事。” 我说:“让英子去做嘛!” 马恋山笑着说:“你说对了,最后就是决定让英子打着考古的名义去做这件事的。” “她没心理负担,这种事她干多了。”我说,“那怎么也得找几个考古队的来凑个数吧!” 张琀说:“找了,考古队已经从蓉城出发,不过这莽莽秦岭,几天能到就不知道了。” 我说:“蜀道难啊!我觉得怎么也得个七八天吧。这七八天,我们可以和人好好沟通一下。” 说好这天要去祭拜子楚大王的,我们大家都穿得挺庄重的。 我还没拾掇好自己呢,张琀穿着赞新的军装就来了。看得出来,他对这位秦王子楚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张琀说:“都穿干净点,穿利索点。” 马恋山说:“我这辈子还没祭拜过这么大的人物呢。我现在开始觉得,我们想挖别人的坟,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张琀小声说:“马爷,这是任务啊!这不是想挖就挖,不想挖就不挖的。” 马恋山说:“可以挖一下周边嘛,这周边应该有很多王公大臣的墓葬,应该也能出一些宝贝!” 张琀小声说:“那就差太远了,这么说吧,周围都挖了,也抵不上这大墓内的一个铜鼎!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绝世珍宝呢,不过这些玩意,对现在的国家来说,意义不大,我们需要的是武器。挖出来换武器打鬼子,才是当务之急!” 马恋山小声问:“难道真的就非要挖坟才能打鬼子吗?人家游击队没有挖坟,听说也在打鬼子!” 张琀小声说:“别提了,马爷,有些话心里藏着就行了,能少说的必须少说,能不说的,绝对不说。” 白雪这时候到了门口不远处,张琀示意我们不要说话了。 白雪到了门口没进来,而是说:“快走吧,就等你们了。怎么这么磨蹭啊!” 马恋山说:“白同志,我是个残疾,自然麻烦一些,请您多担待。” 白雪一拧身就走了。 马恋山小声说:“牛什么啊!我要不是少了一条腿,这妞儿,我必拿下。” 我说:“这冷若冰霜的,恐怕不太行吧!”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当家的,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样的,越好追。” 张琀笑着说:“这么说马爷有经验!” 马恋山笑着点点头说:“我追过的姑娘多了去了,没有追不到手的。就这白雪,要是我这条腿还在,超不过一个月,绝对拿下。当家的,要是你追这白雪,超不过半个月。” 我笑着摇摇头说:“我不信!” 马恋山说:“咱们打个赌,你只要写一封情书,我替你写,然后让张局座送去。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你信么?”. “咋可能嘛!她知道我底细,知道我有妻子儿女。怎么可能!” 马恋山笑着说:“越是这样,她越有兴趣,你信么?改天我帮你一把,你把这白雪拿下,咱们日子都好过。” 张琀说:“是啊老王,这白雪太烦了,你假装和她搞对象。起码别让她再调查我们了,这三天两头的谈话,搞得我不胜其烦。他认定杨钊就是被害死的,而且害死杨钊的人,就在我们之间。这摆明了就是在怀疑我们合谋害了杨钊。” 我说:“她没证据总不至于把我们都抓起来毙了吧!” 张琀小声说:“但是她把调查结论往她爸爸手里一交,这还是会有麻烦。搞不好我们会被困住。” “她爸爸是谁呀?” 张琀说:“这你就别管了,要不是因为有她爸爸撑着,我才不搭理她呢。但是人家有个好爸爸,咱惹不起啊!一旦她下了调查结论送回山城,我们大概率会被带回山城接受调查。去了山城容易,想再离开,那可就难了。” 我骂道:“这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只要把她拿下,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她总不至于把心爱的男人推进火坑吧!” 我说:“我总觉得这办法不靠谱。” 张琀说;“能管用的办法就靠谱。” 我上下打量着张琀说:“你小子长得高大英俊的,你怎么不去追求白同志?你又是单身,又是同僚。” 张琀说:“我和她五行不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看我很不顺眼!” 我这时候猛地回过神来,我说:“合着你和马爷早就商量好了,要牺牲我,是吗?” “人家大美女,怎么就牺牲你了,这是让你占便宜。”马恋山说,“要不是我一条腿了,我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吗?当家的,男人嘛!有几个女人多正常啊!再说了,你又不多这一个。” 我指着张琀说:“你在害我啊!当我傻吗?我追求白雪,然后打得火热。突然有一天,我们三个带着二十弟兄消失了,白雪会不会恨我?” 张琀说:“她恨你,你是疼啊,还是苦啊!你让她去恨好了,恨不了多久,她也就把你给忘了。你真当你是现大洋啊,别人都离不开你。” 我说:“这绝对是个馊主意!” 马恋山说:“但是最管用。” 白雪这时候又来了,在外面大声喊:“你们几个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张琀说:“来了来了,说着就完事了。” 我推着马爷出来的时候,看到梁天成,英子和白雪在篮球框下站着呢。见到我们出来,就一起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这英子怎么就和梁天成走在一起了呢?诶呦!英子该不会叛变了吧。 或者,这是张琀的安排? 我反正是有些懵了,算了,不多想了。 我们还是六个人,再上龙山! 第523章 盘龙大墓 到了陵寝外的时候,大门还是关着。 白雪去敲门,秦老头开了门,把我们迎了进去。 不过,他拒绝让我们带兵进去,只能是我们六个进入。 “诸位,这是我家祖先安眠之地,带这么多人进去,不合适。诸位跟我来吧。” 梁天成看看身后一百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大声说:“都在这里等着。” “是!” 这一百多人一起喊了这一声,还是很有气势的。 我知道这不是给我们听的,而是给秦家人听的。让他们明白,只要我们有危险,外面这一百多人可不是吃素的。 进了大厅之后,我们大家坐下,秦晓生随后就出来了。 他说:“正在安排,诸位稍安勿躁,先喝杯茶吧。” 张琀说:“府里是不是有人会养黄仙儿?” 秦晓生说:“此话怎讲?” 张琀说:“不怎么讲!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秦晓生这时候点点头说:“家兄倒是会养一些黄鼬,不过养黄鼬只是为了抓老鼠,并不是为了别的。” “抓老鼠为什么不养猫呢?” 秦晓生一笑:“为什么非要养猫呢?猫养不熟的,但是黄鼬能养熟,所以家兄更喜欢样黄鼬。” 张琀说:“我在下面古镇抓了两只,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养的。” “我们家养的黄鼬不会下山,只在院子周围活动。你抓到的,应该是野生的。” “野生的,但是会迷人啊!” “野生的才会迷人,家养的,只会抓老鼠。” 张琀说:“我想见见令兄。” “不行。” “为什么?” “家兄是一个自闭的人,他不见任何人,他见到生人会恐惧,焦虑,他只喜欢和黄鼬打交道。” 张琀看着我说:“有这种病吗?” 我点点头。 张琀说:“但我还是想见见令兄!让我见见你们养的黄鼬也行。” 秦晓生想了想说:“那没问题,要不这就去家兄那里,我让家兄回避一下。” 张琀站了起来说:“那咱们过去看看吧,我对黄鼬还是很有兴趣的。” 我们被秦晓生一直带着往后面走,最后到了一座小院子前面。他让我们等一下,进去之后五分钟他出来,带我们进去。 我看到的是一个很干净的小院子,在小院子里,种了些蔬菜。 后面是一间石屋子,命树的木料做的门窗。现在就有一只黄皮子蹲在窗台上看着我们,看那张脸,就像是一个小孩儿。 张琀往前走,这黄皮子嗖一下就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样,奔跑上上了墙,顺着墙上了屋顶,然后在屋顶上蹲着看我们。 接着,一个个的黄皮子从周围出现,全都上了墙,足足有五六十只,开始围观我们。 秦晓生说:“诸位,这就是家兄养的黄鼬。有这些黄鼬,周围再也没有老鼠了。” “本来这命树下就没什么活物。” 秦晓生摇着头说:“你说的不对,这命树下其实什么都有,只不过是你们没找到罢了。命树是一个奇怪的树种,能适应这果子的,能很好的生存下面,适应不了的,会慢慢死去。” 张琀说:“能详细说说吗?” 秦晓生说:“命树的果子是能吃的,但不是谁都能吃。” 我说:“是不是需要特殊加工,祛除里面的毒素?” 秦晓生看着我一笑说:“这里面没有毒素,而且吃了也不会中毒。不过,要是直接把命树果子的汁液打进血管里,有的人能活得很开心,而且能让人看起来更年轻。但是有的人,就会成瘾,需要的量越来越大,最后死去!” 我说:“这么说的话,食用也是很危险的!” “加碱面熬制成果冻,吃了不会有任何问题。你们可以试试。” 我说:“不加碱面会怎么样?” “一直都是加的,祖传下来的方子。不加会怎么样,你得自己试试,我们秦家人没试过。” “没有记载吗?” “没有记载!记载的就是熬制命树果冻,需要加碱面,酒,茶叶!主要还是碱面。没有酒和茶叶,只不过味道会差一些。” 张琀这时候往前走了几步,秦晓生追上去拦住了张琀说:“官爷,家兄不见客!” 张琀点点头说:“怎么就见不得人呢?” “官爷,家兄是个病人,并不是见不得人,请您注意言辞!” 马恋山看着周围的黄皮子说:“这么多黄仙儿,这要是下山害人,那得害死多少人啊!” 秦晓生一笑:“这不是黄仙儿,这就是普通的黄鼬!抓老鼠的!” 马恋山哼了一声“我看可是不像啊!这哪里是黄鼬,这一个个的,看着和人精似的!” 白雪一直冷冰冰地看着周围不说话。 英子显得有些恐惧,看得出来,她对黄皮子有了心理阴影! 秦老头此时来了,他说:“那边准备好了,诸位可以过去了。” 秦晓生看着张琀说:“是现在过去,还是在这里继续欣赏黄鼬?” 张琀说:“过去吧,这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们六个人跟着秦晓生往后走,最后停在了断崖前,而这断崖上,有两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雕刻了一条盘龙,这是一条五爪金龙!这秦国的龙和西汉时候的很像,长得比较瘦。不过看起来威风凛凛,带着凶相,挺威严的。 我们几个纷纷行跪拜之礼,然后在铜炉里插了香,就算是完成了仪式。 其实也不麻烦,没什么仪式感,我们就是来看看这大墓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看了时候,还是很震撼,仅仅这大门就让我浮想联翩了。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呀! 黄皮子也看了,子楚大王的墓门也看到了,也祭拜了,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我们只能告辞。 就这样,秦晓生亲自把我们送出了大门口。 出来之后,张琀问我:“真的有那种病?” “有。” 张琀摇摇头说:“但是我不太信,他不是自闭,他是不想和人打交道罢了。他是个驯养黄仙的高手!” 白雪说:“人家养黄鼬,养猫,养狗,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张琀看着白雪说:“白同志,也许你不懂黄鼬和猫有什么区别,你只是知道,他们都能抓老鼠,对吗?我告诉你,黄鼬是会迷人的,马爷的腿,就是被黄鼬迷了英子,英子开枪打断的。” 白雪看看英子,笑着说:“我觉得这有点无稽之谈,我从来不信这些。黄鼬就是普通的动物,和猫和狗没有本质的区别,怎么可能会迷人呢?” 马恋山说:“白同志,黄皮子迷人不是新鲜事。除了黄皮子,还有狐仙也迷人,蛇仙,刺猬,老鼠,成精了都有点神通。你见过会偷钱的老鼠吗?所以啊,不要太武断。难不成我这条腿是自己打断的吗?” 白雪看看英子说:“保不齐是英子和你有仇,就想打断你的腿。” 英子撇撇嘴,没解释。 我说:“回去再说吧,边走边说,别摔了。这路有点难走啊!” 第524章 焖子和凉粉 养黄皮子抓老鼠这种事,绝对是无稽之谈。 猫那么好养,何必费劲养黄皮子呢?而且养了那么多,有那么多老鼠吗? 很明显,这是不合逻辑的,但是人家就这么说,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回到会议室之后,大家都坐好,张琀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有啥想说的吗?” 梁天成说:“养黄皮子抓老鼠,这话鬼都不信吧!” 英子呵呵一笑说:“这就是糊弄鬼呢!” 白雪接了句:“人家愿意养什么,是人家的权利!没有规定不能养黄鼬!” 张琀说:“白督察,我们在讨论案情,你能不能别这么老是拆台?” 白雪说:“我只是在提醒你们,不要害人。” 张琀说:“你觉得我们会怎么害人?” 白雪说:“秦家是正统的汉人,是一脉传承下来的守陵人,是合理合法的国民。你们要是敢乱来,我绝不答应!” 张琀说:“你不同意,那你拿个方案出来,让秦家同意我们打开子楚大王的墓门,请我们进去参观一下子楚大王的棺椁和陪葬品。” 白雪说:“这你就是抬杠!” 张琀呵呵笑了:“对,我抬杠。梁总,你说说吧,该怎么办。”. 梁天成叹口气说:“白雪同志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人家好好一家子,在这里守陵守了两千多年了,历史都有记载,人家一脉传承,你想打开子楚大王的墓,那不可能。那可是庄襄王。” 马恋山点点头说:“没错,装进了箱子的王。” 白雪扭头盯着轮椅里面靠着的马恋山说:“老马同志,你能不能严肃点。亲庄襄王,子楚,嬴楚,赵异人。你是你说的装进箱子里的王!” “难道没装进箱子里吗?” 白雪说:“老马同志,我希望你有点敬畏之心。” 我心说,这白雪是个满满正义感的人啊!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很明显,大家都拿她没什么办法。最关键的是,她是督察,督察不就是看着大家别犯错,犯了错被她追查的吗? 马恋山这时候看向了我,说:“当家的,你说几句吧。” 张琀说:“对,老王,你说说。” 我挠挠头,又用手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子,我说:“我觉得大家说得都有道理啊!” 英子说:“这和没说一样啊!” 我说:“那你说说吧!” 英子说:“咱先等考古队,考古队来了,咱们名正言顺先开了那无主之坟。” 我说:“那坟看起来就是挖了个坑,然后把棺材放进去,盖上土。有墓室吗?会不会得挖个大坑啊!” 英子说:“是有墓道的,只不过墓道不在地表,而是在地下。等考古队到了再说。” 张琀点点头说:“我觉得要是有闲工夫,直接挖大坑更好。” 英子说:“那得挖多久?赶上下雨,弄一坑水,进都进不去。你想啥呢?” 张琀笑了:“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不懂这些事。能钻进去最好不过了,最怕的是有什么机关!” 英子说:“能有什么机关,我进大墓也有几座了,……” 白雪说:“不是什么光彩事,你就别显摆了。” 英子对白雪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没什么机关!最怕的就是毒虫毒蜃,里面阴气重,容易养出毒物。还有就是有些尸体会变成大粽子,尤其是这命树下的尸体,可都没怎么腐烂,一旦被猫或者黄鼬给窜了,搞不好就变成僵尸。” 白雪呵呵笑着说:“我还没见过僵尸呢。” 马恋山笑着说:“等啥时候让你见见,甚至让你感受一下僵尸的亲切。” 白雪说:“马爷,您能不能自重一些,说点靠谱的话。” 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我的话不靠谱吗?” 我叹口气说:“我觉得大家说得都有道理。” 白雪歪着脖子看着我说:“你倒是老好人,谁也不得罪!” 我大声说:“确实都有道理嘛!你让我怎么说?我无话可说,你们开你们的,就当我是个死人。” 梁天成说:“先停下来,命树先不要砍了,这树浑身都是宝,砍了太可惜了。王医生,你抓紧做实验,看看这汁液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 我点头说:“可以,散会后,我就开始研究这汁液到底是什么玩意。” 英子说:“老王,我可是要提醒你,不要轻易以身试毒,那玩意挺邪性的。” “秦晓生说了,碱面,酒和茶叶,放一起熬,然后就能熬成果冻状,是不错的食物。” 马恋山说:“加点肉沫那就是你们北方的焖子啊,不加肉沫,就是南方的凉粉。我觉得会是不错的下酒菜!你研究研究,咱晚上在屋喝点!” 白雪说:“你们能不能严肃点,我们在开会呢。” 我说:“白同志,我不喝酒,你放心。” 白雪说:“我不是在说喝酒的事情,算了,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当自己是个死人好吧!” 张琀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怎么看?” 梁天成说:“我还是喜欢焖子,凉粉儿我不太喜欢。你呢?” 张琀说:“我肯定喜欢吃焖子啊!今晚要不在我那喝点儿?” 梁天成点点头说:“喝点儿,顺便尝尝这命树焖子能吃不能吃,好吃不好吃,吃了有什么反应!” 英子说:“要是秦晓生骗我们,一下你们全嗝儿屁!” 张琀说:“他不敢,我们出事,那就是他们秦家的灭门之灾!老王,晚上一起过去喝点吧!” 我说:“我不喝酒。” “那就随便吃点,你喝水,我们喝酒。” 我这时候喃喃道:“我倒是一直想尝尝蝌蚪啃蜡,据说那玩意和酱油似的,你们喝过蝌蚪啃蜡吗?” 张琀摇着头说:“我肯定没喝过。” 白雪说:“我喝过,挺好喝的。就是外国汽水,喝完了打嗝儿!味儿开始喝不咋样,越喝越顺口。” 我点点头说:“要是有机会,我也得尝尝!不过蝌蚪啃蜡这名字谁起的啊!叫可口可笑不好吗?” 白雪笑了,说:“你说了算就好了,我也不喜欢蝌蚪啃蜡这个名字,蝌蚪啃蜡干嘛呀!” 我这时候看着梁天成说:“梁总,没事的话,我去实验室了,我去熬一锅果冻咱试试。” 梁天成说:“行,你去吧!” 白雪说:“我也去帮忙,我对这实验也挺有兴趣的。” 第525章 我支持你 到了实验室,我和白雪一起弄了一锅,但是没加肉沫,也没加猪油,就是加了碱面,黄酒和茶叶。茶叶放得少,我不太喜欢茶叶的味道。熬出来之后,放在一旁晾着。 到了下午再看的时候,真的就是一锅凉粉。我弄了一碗,闻了闻,味道还是很清香的。我说:“山城是不是得加点辣椒油啊!” 白雪说:“我弄一盆,让厨子给加点料。你能吃辣吗?” 我说:“我不太能吃,但是也吃。北方人,你弄微辣就好。” “我也是北方人,但是在山城久了,还是能吃一些辣。” 没等给梁天成他们吃,我和白雪先在实验室尝了一盆,别说,还真好吃。吃完了胃里也舒服。我感觉到浑身热乎乎的,我对白雪说:“这东西温补,能壮阳!” 白雪小声说:“虽然我不想说,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这玩意能催情。滋阴壮阳!我这反应挺大的。” “我摸摸你的脉搏!” 她把手递给我,我摸了摸脉,没什么异常。然后我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睛,也没什么异常。量了下血压,都正常。 我说:“暂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这果汁确实是个好东西。 “你有什么反应吗?” 我就觉得浑身发烫,小腹里有一团火在烧。我明白,这东西确实有催情的功效,但是也不是那么明显。我说:“吃多了还是不行,这东西得适量,夫妻间夜里吃一些还是不错的。要是平时乱吃,吃多了会出问题。” 白雪这时候笑了,说:“那今晚就多给他们吃一些,看看他们都有什么反应,怎么样?” “你这就有点调皮了!” 白雪说:“用猴子做实验,总不如用真人更好嘛!反正没有毒,用他们实验下,有什么关系呢?” 我一想也是,我这时候突然也有了一点坏心思,心说他们吃多了,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呢?这东西副作用到底有多大呢? 于是我同意了,我和白雪给他们端了一大盆过去,并且告诉他们,我和白雪尝过了,味道好极了! …… 第二天一大早,白雪竟然来找我了。 她来的时候,马恋山正靠在床上和我闲聊呢。她一来,马恋山就坐直了身体,敬礼说:“白同志好!” 白雪说:“马爷早,您还真的有礼貌啊!” 我一边洗脸一边说:“白同志,你找马爷有事?” “我找你有事。” 我直起身,用毛巾擦了脸,顺带擦了脖子,我说:“找我什么事?” “我希望你和我去一趟秦府。” 我摆着手说:“那不是什么秦府,那是陵寝,秦家是守墓人。这都是很清楚的。” “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白雪出去了,马恋山呵呵笑着说:“快去吧,等你呢!” 我说:“马爷,昨晚你们喝到了几点?” “可是喝了不少,也吃了不少,那东西真挺好吃,吃完了也舒服。不过我昨晚做春梦了,这东西好像有特殊功效。” “你身体十七八岁,做春梦多正常的,不一定和凉粉有关。” 马恋山点头说:“也是哈!行了,你快去吧,人家等你呢。” 我从屋子里出来,和白雪一直往外走,刚出了兵营,白雪就噗嗤一声笑了。 我说:“你笑什么?” “昨晚上,张琀进了英子屋,早上才出来的。” “不会吧,英子和张琀不是一路人啊!” “你太小瞧你这兄弟了,张琀是个正常男人,英子是个正常女人,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你亲眼看到的?” 白雪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我一晚上没睡。张琀是凌晨一点十分进去的,出来的时候是五点半。这几个小时做什么了?” 我说:“你得审问一下啊!” 白雪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 “至于这么开心吗?” “我觉得,他俩是被我给捉弄了,我能不开心吗?我倒是看看,接下来他们的关系会怎么相处。你帮我分析分析,是成为一对恋人,还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我喃喃道:“这血气方刚的,我估计啊,这小子从进屋到出来就没睡过啊!你看英子今天怎么走路吧,我估计得疼啊!” 白雪说:“疼吗?” 我说:“我是医生,我比你懂!除非英子是老手儿,不过看英子不像是破了身的。这一晚上,张琀不轻松啊!估计下不来床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白雪说:“走吧,去秦家。” “去秦家干嘛呀?” “门口走一圈嘛,不然我俩在河边散布算什么嘛!” 我和她过了河,一边往上走,她突然说了句:“你那纸条是什么意思?” 我一听就知道,马恋山以我的名义写情书了。 我又不知道到底写的啥。 我说:“字面意思呗!” “哦,字面意思!” “我都忘了我写的啥了,是不是我喝多了。” “我提醒你一下,你写的,我支持你!因为你很美丽。” 我心说这情书写得有水平啊!把人夸了,还摆明了立场,一点都不猥琐。 我说:“嗯,想起来了。” “你支持我,那么你告诉我,杨钊怎么死的。” 我摇着头说:“你听我说,杨钊这人怎么死的无所谓了,他确实是被狐仙给迷了。” 路上有大兵,我俩没有继续说下去,一直走到了那墓堆旁边,周围没人了。我才说:“杨钊贪财好色,贪污了大量的钱财,被张琀给追了回来。” 接着,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很详细地对她做了一个汇报。 我说:“具体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我干的。” “那就是张琀干的,或者张琀和马恋山合伙干的。” 我小声说:“张琀死不足惜!你何必非要知道真相呢?查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对整件事有什么好处呢?张琀是个好人。” “好人也不能随便就把一个少将给杀了吧,他有罪,送他上军事法庭。” “那是二老板的亲信,送二老板的亲信上军事法庭,你觉得合适吗?是不是张琀做的我不知道,但即便是张琀做的,我觉得这件事也没必要太过于较真儿!杨钊死了,梁总来了主持大局,这才是最好的局面。杨钊贪财好色,整天想着捞钱去国外生活。这算是个什么东西?这妥妥一个卖国贼!” 白雪小声说:“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我找你谈话,你为什么不说?” “我也得了解你才行啊!我不知道你什么人,怎么敢和你说。” “现在知道我什么人了啊!” 我看着她笑了,她白了我一眼。 第526章 后果自负 当白雪听了我对杨钊的控诉之后,她态度有些转变,我感觉得出来。 他似乎不太关心杨钊是怎么死的了。 白雪随后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墓上。 白雪叹了口气说:“老王,我始终觉得考古队来了之后,秦家人不一定同意我们挖这座大墓。就算是附属的陪葬大墓,那也是属于人家的啊!有人守着,就代表是有主的。这么挖,怕是要出事啊!” 我说:“不让挖肯定是要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该不会死人吧!”白雪叹口气说:“我最怕的就是死人。一旦死了人,谁都不好交代。这里不是战场,秦家也不是罪人。” 我叹了口气说:“难办啊!” 白雪说:“所以我们得先和秦家说一声,打个预防针。这样让秦家心里有数。也让他们有时间考虑清楚,希望他们不要和官方作对。” 我嗯了一声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必要。要不我俩去试着说服秦家?” 白雪点点头说:“即便说服不了,也得让他们有心理准备,让他们有自知之明。凭着他们想对抗国家,不太现实。尤其是国难当头,不要破坏内部团结,要识大体,重大局!” 我说:“那行,我们走吧。” 我俩肩并肩往回走,一边走,白雪突然问了我一句:“我对你有些了解,你在平京的时候和你的妻子林穗开了一家侦探社,破了不少大案要案。” 我说:“那时候还是咱的天下,被逼无奈,离开了平京到了蓉城。” “后来怎么又走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能和我说说吗?” “能是能,不过说来话长,得从一个铃铛说起。当务之急,是去秦家,把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和秦晓生说明白。” “你没看出来吗?秦晓生其实当不了家。” “背后还有人,大概就是他的哥哥。” “那个自闭症?” 我一笑说:“他说自闭症就自闭症啊!我觉得他是故意躲着不想见我们,秦晓生只是他的一个代表。代表也好,无所谓了。反正我们把利害关系说清楚就行了。” 说着,我们已经走了回来,到了陵寝大门口。 到了门口,白雪去敲门,而我这时候担心的是,我俩进去会不会有危险呢?大概率是不会有危险的,但我还是找了个大兵,让他去和张琀汇报一下,就说我和白雪进了秦家。 大兵领命而去,白雪已经把门敲开了。 还是那老头,老头依旧把头伸出来,像个乌龟一样。 “又是你们。” 白雪扭头说:“就我俩,有事找秦晓生谈谈。” “进来吧。” 我和白雪一起进去,秦老头关了门。我俩到了大厅,秦老头给我们泡了茶,稍等片刻,秦晓生穿着一身体面的袍子出来。 我和白雪礼貌地站了起来,秦晓生伸手说:“请坐请坐。” 我俩坐下。 秦晓生先开口道:“二位前来,有何指教!” 我说:“几天后,会有一支考古队从蓉城赶来,会对东边的大墓采取保护性发掘。” 秦晓生摇着头说:“不可以,那是先祖先王的陪葬大墓,你们这是强盗行为。” 我说:“秦晓生,你知道那墓里是谁吗?” 秦晓生摇着头说:“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不管是谁,绝对不是你们的。” 我说:“你守陵是守的庄襄王的陵,我觉得你的先人也没让你守着龙山吧。难道整座山都是你们家的吗?庄襄王的大墓你们可以守着,但是你们不能管太宽了。这龙山不是你秦家的,是国家的。” 秦晓生摇着头说:“说不准那是我家另一位先祖的大墓,大概率是王公之墓,你们这么做,我们坚决反对。” 我说:“你们可以反对,但是你们没有理由阻止!最关键的是,国难当头,我们国家正是危难之时。按理说,你们这些青年应该都去参军的,但是你们家几十口,有去参军的吗?你们嬴氏当年是怎么打下江山的,你不记得了吗?” 秦晓生:“我们有要务在身,自然不便参军。守住先祖陵寝,也是守住了国家的命脉。你们要知道,没有先祖庄襄王,就没有今天的统一的国家。” 白雪叹口气说:“秦晓生,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异族侵占了。现在异族已经侵占了大半个国家,你忍心看下去吗?” 秦晓生说:“难道我上了战场,就能扭转战局吗?” 白雪说:“不需要你上战场,你只要不捣乱就行了。我们需要钱,购买先进武器。鬼子多凶残,你在这里肯定是不知道的吧!” 秦晓生一笑说:“虽然我家族久居深山,对国家兴亡还是有些了解。鬼子的事情,也听过,也看了一些报道。” 白雪说:“我就明说了吧,名义上是考古,实际上,先弄点宝贝从国外换一些战略物资回来。要是小鬼子打到这里,会和你们商量这些吗?一个重磅炸弹,就把你这陵寝给炸平了!你看看金陵城,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了!” 秦晓生呵呵一笑说:“合着这么大一个国家,就得靠着挖坟来斗争了,是吧!瞧瞧你们这点出息。当初我老秦人打天下,靠得不是挖坟。” 白雪说:“今非昔比了,我还是希望秦家要以大局为重。” 秦晓生呼出一口气说:“我不认为给你们一座坟挖,就是以大局为重了。打鬼子,难道就靠着一座坟就打了吗?打鬼子需要的是精神,是虎狼之师!” “没有武器,哪里来的虎狼之师?你当是两千多年前吗?拿着长矛就能横扫九州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火器时期,需要的是飞机大炮和坦克,但我们都没有,我们需要花钱买。懂了吗?” “国家穷到挖坟买武器了吗?”秦晓生不屑地笑了一声。 我说:“秦晓生,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我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考古队到了,这坟挖也得挖,不挖也得挖。你得有心理准备,不要做啥事!”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秦晓生一拍桌子说:“我坚决反对。你们要是挖,后果自负!” 说完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第527章 必须是自杀 我和白雪相当于是被秦晓生给赶了出来。 出来之后,白雪显得有些尴尬和难堪。 她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糟心事。我就不一样了,我经过的事情多了去了,才不在乎这些呢。 我和鬼子叫过爸爸,这点事对我来说不是事。我劝她说:“想开点,不就是被下了逐客令么,这很正常。” “我都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理解我呢?”白雪眼圈一红,还就掉了眼泪。 我看得出来,这是个很感性也很善良的姑娘。 感性和善良的人,最容易受伤害了,也容易焦虑,厌世,甚至是抑郁。 我说:“你觉得是为他好,但是他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我们是来威胁他的。” 白雪嗯了一声,又说:“但是他也不好好想想,就凭他秦家,怎么能和国家对抗嘛!就算是胜利也是一时的,失败是绝对的结局。” 我叹口气说:“我现在想不通的是,为啥非要挖人家祖坟呢!难道干点别的就赚不来钱吗?这上面到底是缺钱,还是缺德啊!” 白雪看看我,小声说:“这话以后出去就不要乱说了,你和我说说就行了。” “我又不傻,我怎么会去乱说呢?”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你是不是信任我呀!” 我嗯了一声:“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一直在替秦家想。” “本来就是嘛,秦家又有什么错呢!人家过得好好的,非要把人家的祖坟挖了。别忘了,秦家就是在这里守陵的,我们挖人家祖坟,就是在打人家的脸。” “那又能怎么办?考古队到了,那就要开始挖了。梁总和张琀、英子,那都和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比一个兴奋。都想知道那大墓里都有些啥。要是吕不韦的墓,这里面东西少不了。” 白雪说:“这吕不韦不是自杀的么!秦始皇恨死他了,怎么会允许他风光大葬呢?”wap. 我小声说:“并不是人人都是伍子胥,或者的时候恨,吕不韦死了之后,秦始皇也就恨不起来了。要我也是啊,去恨一个死人干嘛啊!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这吕不韦是子楚大王亲封的仲父,那就相当于亲生的叔叔,风光大葬,一点不奇怪。那可是千古一帝的叔父,而且吕不韦对秦国也是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要不是吕不韦,他秦始皇当不上秦国的王。” 白雪嗯了一声:“要是这样的话,这大墓就更难挖了。秦家人不让挖,难道要把人给杀了吗?这延后点不合情理,也不讲道理了吧!” 我小声说:“哪里有道理可讲啊!上峰一个命令,我们就得无条件执行,千万不要去质疑上峰的决定。” “挖人祖坟还不能质疑吗?” 我小声说:“白同志,你别犯糊涂啊!质疑上峰,轻则牢狱之灾,重则命都要没了的。你得以史为鉴!你看以前谁敢质疑皇上的决定?道理都是一样的。” “那是你不懂现在,现在我们是一个自由的社会,……” 我打断道:“千万别当真,还有什么三明主意之类的,你千万千万别真的以为那是真的。听我的,上峰不是让你来督察嘛!你就督察就行了,你别参与挖坟的事情了。你就写一份杨钊之死的报告就好了。” 白雪我俩这时候已经快走到了桥头,遇上了几个大兵,白雪就没说话。 过了桥之后,白雪一摆头说:“我们沿着河边走走。” 我看看她说:“行,往下游走吧,下游好走一些,而且沿着河岸有一条小路。” 我俩走上那条小路之后,白雪说:“我怎么写嘛!杨钊明显就是被害死的,而且我觉得害死杨钊的人,大概率就是张琀。” “你怎么不怀疑我呢?” 白雪说:“你别觉得我傻,其实我很敏锐的,我能感觉到张琀骨子里的煞气!他是个下死手的人,但你不是。你骨子里藏着的,全是善缘!” “你还会看相啊!” 白雪突然咯咯笑了,说:“直觉!不过我听说你会看相!” “略知一二。” “那你给我看看呗!” “你没什么好看的,衣食无忧。” “看看姻缘!” 我说:“你性格很倔强,执拗,你要找一个相对温顺一些的丈夫。不然,你俩会一直吵架!” “我听说你妻子林穗不能生育。”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们领养了一个姑娘,已经大姑娘了。我还有两个小妾,都给我生养了孩子。” “小妾只能算是家产,妻子还是关键。这妻子不能生,以后会不会被小妾欺负啊!” 我说:“不大可能,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欺负林穗。” 白雪一笑:“想不到你还有情有义的。” 我点头说:“做人,就是要有情有义嘛!不过有情有义的人,很容易得病,还是没心没肺的自私的人,活得更洒脱。” 白雪嗯了一声说:“我这种人是不是挺讨人厌的?其实只要我写个报告,说杨钊是自杀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我明明知道杨钊是被害的,我真的没办法这么写报告。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但是你查不到证据的,而且,你也不能就确定杨钊不是自杀。” “我能确定他不是自杀,但我就是没证据。老王,你要是有证据,能告诉我吗?” 我点点头说:“我要是有证据,我一定告诉你。” “那你有证据吗?” 我摇摇头。心说,告诉你,那我们三个还怎么逃啊!杨钊知道的太多了,他必须死!最关键的是,这种人,死不足惜,死了就死了嘛!只要不是我杀的,我才懒得操心是谁杀的呢,我不是督察,也不是警察,更不是法官!我只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白雪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啊!” “我支持你,我也信任你。但是我不能没有证据乱说话啊!” “那你告诉你,你是不是也怀疑杨钊是他杀!” “我从来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你就说你怀疑不怀疑吧!” “你怀疑是你的事,我反正不怀疑。” “是不怀疑,还是不想去怀疑?” 我看着她说:“我带你去鬼宅看看吧,你去过鬼宅吗?到了鬼宅,我再详细和你说说杨钊都做了什么!” 我还是得劝白雪,不能乱写报告,这要是报告交上去,怀疑杨钊是他杀,再来个调查组,这么来来回回一查,保不齐就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最主要的是,人死了,立即就火化了,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啊! 有些时候,不需要证据,也是可以拿人的。 张琀和马恋山要是都被抓进去,那麻烦可大了去了。 我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必须说服白雪,让她给我们出一个皆大欢喜的报告才行。 杨钊必须是自杀而亡! 第528章 梁总挑战狐仙 我打开了鬼宅的大门,带着她在鬼宅了走了一圈。并且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白雪说了一遍。 最后,我总结道:“杨钊这人,活着就是个祸害。张琀,才是国家的栋梁!” 白雪说:“你们可以搜集证据,把他送上军事法庭呀!” 我一笑:“别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杨钊那是二老板的人。一旦认定杨钊有罪,那会给二老板带来很坏的影响。而且,张琀也就彻底把二老板得罪了。倒是杨钊这么死了,皆大欢喜。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听一下。” “你尽管说就就是了。” 我说:“你可以着重就杨钊的所作所为做一个调查,然后形成一份报告。先请示一下你的前辈,听听他的意见。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真的没那么重要。一个人该死,就让他死嘛!何必那么较真儿。” 白雪执拗地说:“要是大家都这么乱来,岂不是乱了吗?” “难道你觉得还不够乱吗?你觉得这是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吗?白同志,你睁开眼看看吧,当下,以恶制恶才是最好的办法。你能和鬼子讲道理吗?” “但杨钊不是鬼子!” “不是鬼子更可恶,他就是个汉奸卖国贼啊!他打算带着钱跑去国外过逍遥日子,这种人,死有余辜!” 白雪还是摇摇头说:“即便是他该死,也不该这么死。” “那你觉得她应该怎么死呢?” “接受审判!” 我心说这姑娘是不是有些傻啊,接受审判,可能吗? 我小声说:“即便是这件事捅到上面,也不可能公开审判,结果都是一样的,秘密处死!然后说他是自杀。公开审判,怎么审?法官问他来龙山干嘛来了,他告诉法官,来龙山挖坟来了吗?而且挖得是秦庄襄王的坟,你觉得这合适吗?” 白雪这时候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小声说:“是啊,这件事要是捅出去,麻烦大了。不仅是国内,国际上也会掀起轩然大波。我们可是国家的正规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这你得问问梁天成,看看梁总什么态度吧。” 白雪嗯了一声,点点头说:“听你这么一说,确实事关重大。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小声说:“这世上啊,并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数的人和事情都在黑白之间的地带。杨钊怎么死的,你最好把你的意见先保留,而是一口头的形式,咨询一下你的上级。你们应该是有督察处的吧,问问你们处长怎么处理嘛!” 白雪哼了一声说:“问也白问,只会告诉我秉公处理!这种事,又怎么好说嘛!” “那你看着办吧,我只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白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我们回去吧!” 这天晚上我们在会议室开了个会。 参与者还是我们六个人。 白雪把我们去和秦晓生的谈话内容复述了一遍,她说:“秦家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去探墓的,考古队来了,难道要硬来吗?” 梁天成说:“硬来他秦家又能怎么样呢?我还真的不信邪了,到时候多调集一些人手进来,把秦家围起来,把大墓也围起来,把这里和外界彻底隔离。我还就不信了,他秦家难道还能出个孙猴子大闹天宫吗?” 张琀说:“秦晓生有个哥哥,这人一直没露面。不容小觑啊!”. 梁天成说:“你怕了吗?” 张琀说:“我没什么好怕的,想要对付秦家太简单了,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关起来。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施展。” 梁天成点点头说:“你觉得要是不关人,会发生什么?” 张琀小声说:“这龙山上有大量的黄仙,还有狐仙,不关起来,保不齐会发生什么。黄仙最能迷惑女人,狐仙不分男女啊,但凡被狐仙给迷住,不死也要扒层皮。杨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梁天成说:“我听说王医生也被狐仙迷住了,看起来王医生没什么事。” 我摆着手说:“不行,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这狐仙迷人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我也是深受其害,不过我没杨师长那么厉害,杨师长直接见了鬼!” 马恋山一笑说:“我给你们说说杨师长的情况,那真的太精彩了。” 白雪打断说:“不用说了,我都了解过了,很多人都见到了杨师长的样子。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挑水呢?” 英子看着白雪说:“我们想阻止你不要再调查个没完了,我们干点正经事吧,好吗?” “这是我的工作!” 英子笑笑说:“这就对了嘛!挑水也是杨钊的工作,他就喜欢挑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可以阻止他啊,那样他就不会累得器官衰竭了呀!” 马恋山呵呵笑了:“应该让你亲眼看看那种疯癫状态,除非我们把他捆起来,不然房子都能让他拆了。” 张琀说:“捆起来也没用,他不清醒,他始终都出在幻觉里。就算是捆起来不让动,他的精神还是处在紧张状态,不吃不喝,也许会死得更快。” 白雪看着我说:“是这样吗?” “容易心律失常或者高血压爆血管,暴毙的概率更大。”我说。“对杨师长来说,必须要做完要做的事情。” 梁天成说:“不吃不喝挑了三天水,这谁也受不了啊!” 英子说:“招了女鬼了,当时太吓人了。” 梁天成说:“我只是听白雪同志说了一下,但是说得很笼统,说是有个长着粗辫子的女鬼。是吗?” 英子说:“我们都看不到,只有杨钊看得到。这是不是女鬼我说不好。” 我说:“哪里有什么女鬼啊!分明就是幻觉嘛!这幻觉完全是因为被狐仙所迷,这狐仙控制了他的思想。” 梁天成为了一句:“对了,这狐仙为啥能控制人的思想呢?王医生,你说说当时你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能让你产生幻觉。我和张琀打死了一只黄皮子,张琀说回去拿铁锹,我俩打算把黄皮子埋了。我在原地等他,很快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张琀来了,二话没说,从我手里夺走了黄皮子,一直往南走了。我追了几步,他就不见了。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张琀这是怎么了?结果很快张琀扛着铁锹来了,我这才意识到,我撞邪了。” “你说看到了穿着黑衣服的张琀,那么当时你怎么知道那是张琀呢?” 我说:“我有马灯啊,看的真真切切,就是张琀。只不过他不说话,抢了我手里的黄皮子就走了。后来我和张琀一起去找,这黄皮子竟然被撕碎在了河岸上。我和张琀觉得,这狐仙和黄仙有仇!” 梁天成点点头说:“确实很邪性啊,要是我不亲身体验一下,我还真的不敢信,这世上有这等邪物。狐仙,我不太信啊!白雪同志,你呢?” 白雪皱皱眉说:“我也觉得这是一个故事,我倒是觉得,杨师长像是被人下毒了!” 马恋山叹口气说:“人心叵测,真假难辨啊!说真话吧,当假话听,说假话吧,还是当假话听。啥时候大家能互相信任呢?杨老总被迷大家都看到了,这怎么可能作假!那大粗辫子的姑娘尸体也挖出来了,一具雪尸。瞬间死了十几个兄弟。” 我皱皱眉说:“不能互信,都是无效沟通。这会看来是白开了。” 梁天成这时候突然说了句:“诸位,只要你们能让我被狐仙迷一次,我就信杨钊是自杀的,而不是被下毒产生了幻觉!” 马恋山说:“这狐仙要是听我们的话,我们可就无敌了。狐仙桀骜不驯,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怎么让它迷你一次呢?你要是想被迷也简单,路边那么多棺材,你打开一口棺材,让身上沾点尸气,这狐仙十有八九是要找上你的。” 我劝说道:“最好别这么做,杨总,命只有一条,真的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看你好好的。” 我无话可说了,只能看看张琀。 张琀说:“杨总,你想试试,我们不拦着,但你千万想好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意已决!” 说完,梁天成站了起来,看着我们五个说:“明天我就要去亲自开棺,我倒是看看,这狐仙有大多本事!” 第529章 梁总开棺 梁天成转身就走了。 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信狐仙一说,他甚至觉得我们都在撒谎。 我们几个都不是傻子,自然都看得出来。 马恋山说:“看出来了吗?不相信我们的话,他觉得狐仙之说,都是我们编出来的谎言。” 张琀端着水杯靠在椅子里,把腿抬起来,搭在了桌子上,往后一靠,让椅子两条腿沾着地。他一边晃着椅子一边说:“这也正常!他愿意试就让他试试嘛!反正到时候难受的是他,又不是我等。” 马恋山哼了一声:“人啊,不作,就不会死!当家的,咱回去吧。” 我起来说:“得嘞,马爷,咱回屋睡觉。” 我推着马恋山先出了会议室,出来之后我回头看看,白雪也出来了。张琀和英子没出来。 我心里这时候还真的开始想了,白雪说张琀和英子搅在一起了,应该是真的。白雪不会乱说的。 回到屋之后,我关了门。 扶着马恋山上了床之后,把他的拐杖放到了床边。 我说:“马爷,张琀可能和英子搅在一起了。这倒是不怪他们,那果汁熬出来的焖子,有催情作用,吃多了,是真控制不住。” 马恋山呵呵一笑说:“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男女那点事你还不懂么!你也是过来人了。” 我拿暖水瓶倒了热水,放在了马恋山的床前,我说:“马爷,洗洗脚,睡觉舒服。” 马恋山坐在床上,自嘲道:“一只脚,洗起来倒是快多了。”. “走路可就慢多了。”我说。 马恋山笑了:“那有啥办法,英子那一枪打我后背上,我岂不是命都没了吗?这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我也看出来了,这辈子我就到头了。不会有下辈子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马恋山说:“我有感觉,没有下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活着。我能活到九十六岁。” “人活七十古来稀。” “当家的你在,我且死不了呢。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马恋山笑着说,“你是我的贵人啊!” “你咋知道自己能活九十六呢。” 马恋山说:“当家的,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我已经活了几辈子了,我对自己还是有了解的。” “那你说我能活多久?” 马恋山突然看着我笑了,说:“当家的,不瞒你说,我觉得你啊,死不了。” “死不了?难不成我能修仙啊!这都是无稽之谈。” “死不了不一定是修仙啊,你看外面的命树,一直就那么活着,越来越粗,越来越高,怎么就不会死呢?生命其实是可以长时间活下去的。不知道为什么,人就死得这么快。你说要是能像树一样,一直活下去,不好吗?” “人是有血有肉的动物,树,不一样。” 马恋山说:“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同,我认为我们和树木是同一个祖先,只不过,有的发展成了大树,有的发展成了鱼儿,有的成了大象,老虎,有那么一小撮,成了人。” “马爷,你这说法有些惊世骇俗啊!” “你相信我,不会错的。” 正说着,有人敲门。 这时候,我正在用马恋山用过的热水泡脚,有些凉了,我就又倒了一些热水进去。 马恋山说:“当家的,我去开门。” 她住着拐杖开了门,竟然是白雪。 白雪进来后关了门,小声说:“张琀又钻英子那屋去了,这俩人看来是真的搅在一起了。” “你管人家这么多事干嘛?”我说。 “他俩在一起不太合适吧!这可是关键时期,竟然在兵营里搞这种事,有伤风化!” 马恋山坐在了床上,呵呵笑着说:“男女的事情,还分什么地方吗?白同志,这种事你就别关注了吧!还是多关注关注正经事,比如那大墓到底怎么挖。” 白雪说:“还能怎么挖,硬挖。不要低估梁总的决心,他可不是杨钊,知道梁总有个外号叫什么吗?铁锤!” 马恋山说:“铁锤遇上狐仙,怕是也硬不起来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说:“白督察,你应该去劝劝梁总,狐仙碰不得。棺材也开不得,何必去招惹狐仙呢。这狐仙不比黄仙,狐仙迷惑人根本让你反应不过来。五大仙之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马恋山说:“也许梁总是个高人,能对付狐仙也说不定呢。” 很明显,这是马恋山在讥讽梁天成不知天高地厚。 我这时候洗了脚,一边擦脚一边说:“梁总是不相信我们的话,他觉得狐仙是无稽之谈,他想试试有没有狐仙,要是没有狐仙,那就说明是我们合伙害了杨师长。” 马恋山看着白雪说:“白同志,你相信我们的话吗?” 白雪摇摇头说:“说心里话,除非让我亲眼看到狐仙,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叹口气说:“是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 马恋山说:“有些事就是这样,自己不试试,别人怎么说都是不会信的。我看梁总身体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说:“马爷,杨钊身体也不错啊!挑着水跑了三天,多好的身体也架不住这么个糟践法!” “你说得没错,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这个糟践!不过好像这狐仙糟践人,也不一样。当家的,你遇到了狐仙之后,只是发烧了几天,然后就没什么大事了。” 我摆着手说:“不行,一般人真的扛不住,烧得你糊里糊涂,闭眼就是梦,睁开眼就迷糊。简直就是备受煎熬,我反正是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马恋山很认真的说:“当家的,你说这玩意能不能逐渐习惯了就好了呢?” “没等习惯就死了,杨钊怎么死的你还不清楚吗?那太难受了,或者就是遭罪,尤其是杨钊,那身体彻底已经彻底垮了。”我说,“谁也扛不住三天不吃不喝,奔跑着挑了三天水。” 白雪说:“你说他挑了三天水,动机手机什么呢?为什么要挑水浇菜园子呢?” 马恋山呵呵一笑:“毫无动机!这没处说理去。白同志,你不是不信狐仙吗?” “我是不信啊!” 马恋山说:“那就没啥好说的了,梁总明天要去开棺,开了棺,沾了阴气,这狐仙大概率就会找上他。等他惹上了狐仙,你就都明白了。” 白雪说:“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只要梁总说狐仙是真的,那我就会信。甚至我可以认为,杨钊确实是自杀的。” 马恋山立即接了一句:“他本来就是自杀的。” 白雪看着我说:“我回去了。” 马恋山说:“当家的,送送白同志吧!” 白雪看着我,明显是想让我送送她。我伸着脚说:“刚洗完脚,不用送了吧!” 白雪转身就走了,砰地一声给我们带上了门。 马恋山指着我说:“你呀!太不懂风情了!” 我说:“我送她还要穿鞋,穿了鞋就觉得这脚又埋汰了,还得洗一遍。” 我起来端着洗脚水,打开门随手往外一泼,就听白雪大喊一声:“你干嘛!” 我一看,她就在门边上了。 我说:“你没走啊!” 白雪说:“我走,被你泼了一身洗脚水,不走也得走了。真晦气!” 白雪这才走了。 我关了门,回来之后我说:“想偷听我们说话。” 马恋山笑着说:“看上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雪就穿着笔挺的军装来了。 她进屋就说:“走吧,梁总已经准备好开棺了,并且这才要亲自开棺!” 我说:“得戴口罩,保不齐又出个雪尸!” 白雪说:“别磨叽了,走吧,大家都已经到位,就差你们了。” 第530章 玉扳指 梁天成很勇敢。 他并不是鲁莽,他是一个有牺牲精神的人。他想验证到底有没有狐仙这种东西,靠着听别人说是肯定不行的,他要亲自验证! 可是问题来了,验证到了,他基本也就废了,他会不会记恨我们呢? 要是验证不到,那他就会得出我们撒谎的结果,白雪的报告会对我们很不利,那样,搞不好我们四个会直接被弄去山城接受调查! 那么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去了,还跑去吐蕃呢,哪里都别想去了。一辈子就在山城蹲着吧。 我和马恋山长期不回去,倒是不用担心吐蕃神庙有什么问题,毕竟老陆在那里盯着呢。 最关键的是,老陆看我们一直不回去,会不会出来找我们啊,他那腿脚可不行,要是他不出来,一定派人出来四处打探。但哪里能打探得到嘛!我们一定会被秘密看押在山城某个偏僻的大院子里。 接受审问杨钊之死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和马恋山要被逼着做实验,搞那种所谓的重生把戏。那能活过来的概率万分之一都不到,马恋山能活两次,那都是运气。 我推着马恋山过了河,到了龙山下的时候,我仰着头看看,一群人都在半山腰那开辟出来的路上。一口大棺材就横在路上,平坟,弄出来不少棺材,都被推进了树林了。这应该是从树林里拽出来的。 这群人都围在棺材的上方,而此时的梁总一个人站在棺材上,在看着山下的我们。 这举动似乎是一种显摆,像是一个大王。 张琀和英子已经到了,就站在棺材旁边。 我推着马恋山艰难前行,白雪跟在我的身边。 现在事情变得有些为妙了,白雪似乎更愿意接近我,她起码不针对我了。她也相信,我不会杀人。 但是我也明白,她并没有解除对马恋山的怀疑。毕竟马恋山是个残疾人,但他有十三太保替他卖命。 这十三个家伙,此时就跟在我们身后,听话得就像是一群狗。 我们一直到了棺材旁边,和张琀、英子站在了一起。 我说:“梁总站在上面很是威武啊!” 张琀说:“梁总本来就高大威武,站在下面一样是威风八面。” 马恋山大声说:“梁总,威风凛凛,有王者风范!” 白雪小声说:“你们这马屁拍得不错嘛!” 我小声说:“没听过吗?千穿万穿,马匹不穿!” 梁天成从上面跳下来,他一伸手说:“把撬杠给我拿来。” 有人递过去撬杠。 他刚要动手,我大声说:“梁总,戴口罩啊!” “不用。” 我走过去,把口罩塞到了他的手里,我说:“还是戴上吧,埋了几百年,就算不是雪尸,这阴气也很重。” “阴气是什么气?”梁天成一边戴口罩一边问。 我皱皱眉说:“有毒气体,我只能这么解释。” “那好嘛,我听王医生的。”梁天成戴上口罩后,看着我笑笑。 他随后拿起撬杠,看着我们说:“谁也别动手,就我自己来。我倒是看看,这狐仙会不会找上我。” 梁天成用力把撬杠砸到了棺盖下面的缝隙里,用力一压,吱嘎一声,从棺材里竟然喷出来一股黑气。 不过有风,这黑气刚出来就被吹散了。 英子说:“小心点,这是戾气,这人是横死的。” 梁天成看看英子说:“还有这说法吗?” 英子说:“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梁天成拿着撬杠围着棺材吱嘎吱嘎撬了三圈,棺盖彻底被撬了起来。 接着,他想都不想,直接就把棺盖掀翻在地。 这棺盖有一拳厚,足足有两百斤,他一个人很轻松就掀开了棺盖,他的力气之大,可见一斑! 这棺盖一掀开,大量的黑气开始弥漫,就像是一团乌云一样。 风从山上吹下来,卷着黑气进了林子。 我们都很自觉地去了上风口,谁也不知道这黑气是什么,但是能肯定的是,百分百有毒,肯定不会只是涂了黑色颜料的空气吧! 梁天成从腰里拽出来一把匕首,他哼了一声说:“我倒是看看,这有戾气的尸体是什么样的。” 不过他这么说,但是没往前走。 我这一看就明白,这是要我们带头啊!这梁天成鬼精鬼精的,他不肯冒这个险!原来,一切都是装腔作势,他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勇敢。 我往前走了几步,白雪倒是跟了上来,我小声说:“你别跟过来!” 白雪小声说:“有什么好怕的?” 我心说梁天成啊,你口号喊得山响,关键时候你就掉链子了,你还真的是个老狐狸啊! 走了几步我突然意识到不对,我说:“梁总,还是你来吧。你要验证有没有狐仙的啊!我要是先过去了,怕是狐仙又要找上我了。” 梁天成说:“谁让你先过去的,退下去。” 我拉着白雪往后退了几步,梁天成开始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小心翼翼。 到了棺材旁边之后往里一看,他哈哈笑了,说:“我当是什么呢,就是个无头尸!” 我们大家这才都围了上去,我往里一看,这是个无头男尸。 这人身高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吧,那年头也许营养不良,长一米六五还是可以了。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服侍,但头却是木头雕刻的,应该是下面有尖尖的橛子,插在了脖子上。这头,也是命树的木材雕刻出来的。雕刻的手艺一般,画工也一般。看得出来,没怎么用心。 我说:“我这大概率是个罪犯,被砍了头,家人把尸体收了回来下葬了。” 英子说:“罪犯的话,头会缝上。这不是罪犯,这是被人杀了,头被拎走了。” 张琀点头说:“没错,这是被仇人凶杀而死,头被临走成了祭品。只剩下这躯体,所以也只能这么下葬了。” 我说:“怪不得戾气这么重呢!” 梁天成伸着脖子看着说:“到底怎么才能惹上狐仙?这样就行了吗?” 我说:“梁总,你最好进去翻找一下,也许会有一些收获。这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老爷!陪葬的应该有些好东西。” 梁天成指着说:“进去吗?” 我点点头。 梁天成翻身进去,开始观察尸体。 尸体没有腐烂,这是这里的常态了,我们都不觉得稀奇。 他先看向了尸体的右手,这手是抓着的,他慢慢地掰开了尸体右手,里面是一枚铜印。他拿出来看看,说:“像是姓赵的。” 英子说:“下面古镇的人全姓赵,这应该是赵家的人。” 梁天成看着印章说:“字是反的,看不清。” 英子说:“这都无所谓,反正就是赵家的一个男主人。” 梁天成看向了左手,在这人的左手上大拇指上有一个翠玉扳指。 这翠玉绿油油的,特别漂亮,一看就是个宝贝。不过这东西也就是有观赏价值,没有实用价值。再漂亮,也不如玻璃漂亮,可替代性强。所以,实际上来说,这东西一文不值。 不过有人炒作这玩意,说红翡绿翠,价值连城。我是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价值,弄个玻璃扳指难道不比这个漂亮吗?要什么颜色就有什么颜色,加颜料就行了嘛,要七彩色的都能给你弄出来。 梁天成伸手把玉扳指拽了下来,他套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举着说:“这东西不错啊!” 我说:“梁总,你就带着这玉扳指,狐仙指定得找你讨要。” 梁天成呵呵一笑说:“行,我等着它!” 第531章 奇怪的梦 我一点不觉得梁天成勇敢,我倒是觉得他有些自大和鲁莽。 他一定觉得我们在撒谎,其实他早已经认定杨钊是我们害死的,只不过还没找到证据。 他之所以要以身试险,就是想用事实去证明自己的推测,在他看来,狐仙之说,无稽之谈。 他一定在想,我这么精壮的男人,怎么可能被一只小狐狸也迷住呢?狐狸要是有这么大本事,这天下岂不是成了狐狸的了吗? 他的想法一定是很复杂的,我不想去猜。但是我知道,他戴着这个玉扳指,大概率是要撞邪的。 梁天成和杨钊不是一类人,他不贪财,身为高官,只要不乱花钱,拿的俸禄就足以生活得很好了。所以对于一个不贪财的人来说,对这些不义之财是不屑一顾的。 正所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梁天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然后转过身去,又迈进了棺材里,一伸手,把尸体的那个木头做的人头给拔了下来。 不出所料,这下面的确是有橛子的,插进了尸体的脖子里。 这橛子拔出来,还在淌着血。不,这不是血,这是血和命树果汁的混合物,滴滴答答顺着橛子往下滴落。气味很特殊,不是血腥气,倒是透着一股清香。 梁天成往腋下一夹就出来了,他笑着说:“走吧!” 他独自离开了,就像是一个独行侠,像是山中的猛虎一样从容威武,像是一个王。 马恋山叹口气说:“还是太年轻啊!” 张琀说:“马爷,那可说不准,也许狐仙就是不敢动梁总呢。” 我说:“他多啥了?” 白雪从后面拽了拽我的衣服,我明白她什么意思,别乱说话,小心有小人。 其实我还真的不在乎这话传到梁天成耳朵里,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更想看看,这梁天成会是个什么下场。 回来之后,我对这果汁突然有了足够的兴趣。反正也闲下来了,我去了实验室里,在猴子的食物里添加了少量的新鲜果汁。 猴子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我一共喂了三只猴子,分别不同的剂量,分为一倍量,二倍量和三倍量。 整个下午我都在观察这三只猴子。 一倍量的猴子吃完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二倍量的猴子显得焦躁不安,上蹿下跳。这是一只母猴子,有发情的表现。 三倍量的猴子呆愣愣地靠在笼子里,表情放松,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在晒太阳。 马恋山看着说:“多观察两天,看看多久能恢复正常!” 白雪说:“这果汁看来是真的有毒,你看一倍量的,被毒晕了。” 我摇着头说:“不是毒,这是不错的药材啊!合适的用量,可以起到镇静安神的作用,超过了量,表现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三倍量的猴子,你说它傻呵呵地靠在那里想什么呢?这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呢?” 马恋山说:“子非鱼啊!” “是啊,所以还是要自己试试才知道,不然永远不知道这果汁到底是什么,该怎么用它。” 马恋山说:“当家的,还是要谨慎些,你可以让弟兄们先试试嘛!大家可是都离不开你,弟兄们都愿意为你去试药。” 我摆着手说:“这种事谁也替不了,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自己的感受。你的感受,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马恋山说:“那你就得从一倍量开始尝试。” 我摇着头说:“按照常理,我可以从二倍量开始,我体重比猴子大得多。二倍量应该和猴子一倍量相当。” 白雪说:“我倒是觉得没啥,人又不是纸糊的,没有那么脆弱。” 我嗯了一声说:“你说得没错,人没有那么脆弱,猴子死不了,人就更不会有事。况且,我是个出色的医生,就算是有毒,我也能很快为自己解毒!首先,我得先知道这东西的毒性。”wap. 白雪说:“难道吃凉粉吃不出什么毒性吗?” 我说:“凉粉经过熬制,已经脱毒了。和果汁完全不一样。” 我这时候拿起一个装着新鲜果汁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新鲜的果汁。 我倒了两杯量到量杯里,然后稍加思索,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马恋山大声说:“当家的,你太鲁莽了!起码你得看看这猴子能不能醒过来啊!” 我说:“你看二倍量的,活得精神抖擞的,那么一倍量的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不可能是一倍量会毒死猴子,二倍量反而没事。” 白雪说:“你真的太胆子大了。” 我笑着说:“放心,我有把握。这天也不早了,我们得去吃点东西了。” 马恋山说:“你这刚喝完果汁,再吃饭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啊!” “走吧!猴子不也是就着食物一起吃的吗?” 我们去吃饭的时候,看到梁天成把那人头放身边的桌子上,手上戴着玉扳指,正在咬着一张大饼。 梁天成说:“今天这羊肉汤熬得,不错!” 我说:“梁总,小心点儿,时刻要绷紧脑子里那根弦儿,越早发现自己被狐仙迷了,症状就会越请。” 梁天成看看我,他点点头说:“谢谢提醒。” 我也点点头,一笑。 吃过饭之后我回到了屋子里,洗了脚,往床上一靠,这眼睛就睁不开了。 我知道,那果汁的毒性起来了,这到底是毒还是有镇定作用的玩意,得看睡着之后是什么感觉。要是一觉到天亮,醒了浑身轻松,那就是药,要是噩梦连连,醒了心律不齐,血压不稳,呼吸急促,那就是毒。 白雪这时候进来了,说了句:“没事吧你!” 我摇摇头,身体往下一缩,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到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大侠,腰里别着一把长剑,就像是李白一样潇洒。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在我的梦里,我真的杀了一个人,他是个高手,来找我比武决斗,我们谁赢了,就能得到一旁的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美女。 这美丽的女人喊着让我们别打了,别打了,但是身为大侠的我怎们可能不打呢! 我俩你来我往,最后我手起刀落,直接砍断了对方的脖子。为了显示我的英勇,我过去拎起了对方的头。 就是此时,对方的头突然睁开眼看着我笑了。这头分明就是梁天成的。 我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而且我惊醒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这时候,我觉得很疲惫,很累,我刚一转身,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把刀和一个人头。 那不是人头,是木头做的头。就是梁天成拎着走掉的那个头。 那把刀是属于我的,但是,那个头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呢? 我此时盖着被子,当我掀开被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满身是血!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随后在嘴里尝了尝,这绝对是人的血。我意识到坏了,大喊一声:“完蛋了,梁总出事了!” 第532章 真的是我干的吗 我往外跑,顾不上马恋山了。我刚跑出门,就看到白雪朝着我跑来,她大声说:“快,梁总快不行了。” 我本以为梁天成在屋子里,但是白雪一直带着我跑到了河边,梁天成倒在河边。他一直捂着肚子,血从他的手指缝隙里渗透了出来。 我到了之后检查了一下伤口,我看着梁天成说:“谁干的?” 梁天成说:“我也说不好,但是,大概是你干的。” “谁干的不重要,得先救你!快,抬到医务室里。” 有人已经抬了担架过来,而我已经回去准备做手术了。初步判断,这一刀捅到了肝脏,必须尽快止血缝合,不然会大量失血而亡。 我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手术器械,给梁天成打了麻药之后,他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队医和卫生员做我的助手,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手术只用了半个小时,我就完美地完成了这个肝脏的缝合手术。 梁天成醒过来的时候,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玉扳指不见了。而他的那根手指黑了,肿了,粗了一圈。 梁天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随后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指。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虎口已经全黑了。这是中毒的表现。 我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过来,用手术刀切开一个口子,顿时流出了黑色的腥臭的液体。 我说:“梁总,这只手不能要了,你这是被什么咬了。” 梁天成看着自己的虎口处,有两个黑色的洞。 梁天成说:“这是什么咬的?这是什么毒?” 我也看着伤口,摇摇头说:“说不好啊!但肯定不是我咬的。” 梁天成说:“我肚子上这一刀可能是你捅的,明明是你把我叫出来的,要和我决斗。” “你这是被狐仙迷了啊!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决斗?我昨晚一直在屋子里睡觉没出去。” 马恋山说:“我可以作证,当家的一晚上没出来。和你决斗的不是当家的,还有这咬出来的伤口,也不像是人能咬出来的,再说了,当家的是人,不是毒蛇,咬一口不会这样。” 英子从外面进来,在一旁说:“这是尸毒!梁总,你可能是被僵尸咬了手!没把你手指头咬掉就不错了。应该是被咬了的瞬间,僵尸被攻击,这才没死咬着不放。” 梁天成哼了一声说:“僵尸,哪里有僵尸?” 英子说:“这龙山上,也许有很多僵尸。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尸体都不会腐烂,都有成为僵尸的可能。” 马恋山说:“梁总,这次你总该信了吧!当家的要是想害你,怎么还会救你呢?” 我说:“梁总,这手保不住了。得立即手术啊!我就怕你这身体扛不住。” 梁天成说:“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 但是我不确定再次打麻药会不会有危险,这时候,我想起了另一样东西,那就是果汁。 连续来两次全麻,搞不好就醒不过来了。倒是那口服的果汁,更安全。 我对英子说:“去拿一个新鲜的命树果子过来。” 英子问:“你要拿东西干啥?” “让你去就去,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 英子出去了。 我坐在梁天成身边,看着梁天成说:“不能再对你用麻药了,但是可以用那果汁,那果汁有特殊功效,喝了能让你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和麻药的效果基本一样,又没有什么副作用。” 梁天成看着我说:“我几乎确定昨晚是你把我叫出来的,但是我又记不清了,这是为什么?” 我摇着头说:“我没叫你,是狐仙!梁总,你还不信有狐仙吗?” “你们说是僵尸咬得我,那么僵尸呢?” 我叹了口气说:“也许就在这山里了吧!这秦家之所以敢和我们较劲,怕是有些仪仗,也许他们的仪仗就是山里的狐仙,家养的黄仙和林子里的僵尸吧。” 白雪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就急着问:“怎么样了?” “肝脏缝合了,但是接下来还要做截肢手术。” “截肢?” 我说:“准确说是,截手。从手腕开始不能要了。英子说是尸毒,具体什么毒我也搞不懂,但是我知道,这组织已经彻底溃烂,再不手术,怕是连胳膊都保不住了。再晚一些,要是血液感染了,那么命都保不住了。” 梁天成说:“听着怪吓人的。” 我说:“不是吓你啊,梁总,我为自己的话负责!” “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外科医生,我的命,就交给你了。”梁天成盯着我。 我说:“放心,你死不了。” 十分钟之后,果子采来了,我取了两杯量的果汁给梁天成。他一口喝了下去,半小时之后,他昏睡了过去。 在他昏睡的时候,我把他的左手给摘了下来。 包扎好了之后,我出了卫生室,对卫生员说:“按时换药,不会有什么大事了。有什么情况,立即去叫我。” 卫生员频频点头。 队医在一旁说:“王医生,我很佩服您的医术啊!” 我说:“实不相瞒,我都是和鬼子学来的,有些惭愧啊!” “这没什么好惭愧的,只要是技术,学到手就是自己的。” 我一笑,回到了屋子里。我坐在屋子里在想,难道我昨晚出去过吗? 马恋山说:“当家的,这人头怎么会在咱们屋子里啊!” 我看着马恋山说:“马爷,我昨晚出去过吗?” 马恋山摇摇头说:“我确实不知道,我昨晚睡得挺早的,我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你出去过,或者没出去,我都不知道。” “这么说就是你没听到动静,但是不确定我是不是出去过。” “是啊,我不能确定。” 张琀和英子这时候进了屋子。 张琀小声问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摇着头说:“肯定不是我。” “但是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还有这把刀,我记得是你的。这刀上的血难道不是梁总的吗?” “你不要问我这些了,毫无意义。我昨天试了那果汁,发现那果汁有催眠的作用。不过也有副作用,那就是会做梦!梦倒是不恐怖,但是很离奇,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剑侠,拎着宝剑行走天下,潇洒不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所以你捅了梁总一刀,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血,我说:“我也想知道,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主观故意。也许,我又被狐仙给迷了一次。” 英子问我:“梁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概要十个小时吧。” 张琀叹了口气说:“看梁总醒了怎么说吧。他要是追究,我们都有麻烦。” 马恋山说:“叫他别惹狐仙,他不听啊。命差点就没了吧,活该!” 英子说:“马爷,小心隔墙有耳!” 而我这时候看着桌子上的木头人头和我的刀发呆起来。 我在想,昨晚难道真的是我出去过吗? 第533章 保家仙 按照马恋山的说法,昨晚我是没有出去过的。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但是那把刀,那个人头,加上我身上的血,都表明我是出去过的。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和人决斗了,这梦似乎有些奇怪,我开始怀疑这梦和现实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加上梁天成说,是我把他叫出去的,然后在河边我捅了他一刀。也许,这一刀真的是我捅的。也许,我被狐仙迷了,或者,我俩都被狐仙迷了。 那样的话,就真的太可怕了。 白雪这时候从外面闯了进来,她一进来就掐着腰,歪着头看着我说:“王医生,梁总到底是不是伤的?” 我说:“我伤他,为什么又要救他?” “那这把刀和这个木人头怎么在你屋里?” “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还有你身上的血!” 我说:“是啊,还有我身上的血,是怎么沾上的?” 张琀对白雪说:“白督察,这事不能乱猜疑,得理性分析。要是老王想杀梁总,为什么不捅死梁总,然后把尸体往河底一沉,岂不是就造成了梁总失踪的假象吗?但是老王没有,而是拿着刀子和木人头回了家,然后衣服也不换,上床睡觉了。你觉得这正常吗?为什么要把那个木人头拿回来呢?难道是老王喜欢那个木人头?为什么老王不处理掉带血的衣服呢?就在河边一把火烧了就好了嘛!是老王智商不够吗?” 白雪说:“也许这就是欲盖弥彰!故意这么做,让我们认为真的有狐仙作祟。其实狐仙就是他王医生!” 马恋山坐在床上,叹口气说:“可怕的不是狐仙,是人心啊!我和当家的朝夕相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狐仙呢?” 白雪说:“是你们串通好的,你们四个,全是狐仙!还有梁总的手,也是被你们下毒弄的。” 马恋山一把抓住了拐杖,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说:“你看清楚点,我的腿难道也是我自己弄得吗?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智商有问题。” 张琀小声说:“马爷,人家这是关心则乱。毕竟梁总是白同志的老朋友了,她说,我们听着就是了。” 张琀看着白雪说:“我们四个都是狐仙,行了吧!等下我们就都变成狐狸,跑山里不出来了。” 白雪哼了一声说:“我的意思是,这是你们设得一个局!” 英子哼了一声说:“不愧是从西洋留学回来的大侦探,果然与众不同。分析得好有道理啊,为了这个局,我把马爷的腿打断了,是这意思吧!” 白雪也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张琀说:“白督察,话不能乱说,你要是觉得是老王做的,你把他抓起来好了。不过我可警告你,老王是最好的外科医生,他刚刚救了梁总的命。” 白雪瞪了我一眼说:“最好不是你做的,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低着头不说话,我其实也是在想,这到底是谁做的呢? 白雪走了。 马恋山这时候小声说:“最可怕的其实不是狐仙,最可怕的是,这狐仙是秦家的保家仙。那样的话,我们麻烦可就大了去了,来多少人都不管用。我分析啊,梁总昨晚就是被当家的捅了一刀,梁总的手,是被活尸给咬了一口。梁总是被围攻的。” 张琀说:“马爷,你也觉得是老王干的?” 马恋山说:“不能说是老王干的,就像是我的腿,也不能说是英子干的。这都是狐仙干的。”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这就太可怕了,这是个是非之地啊!我想放弃了。” 张琀小声说:“我们都可以逃,但是你没处逃啊!你有一个家族在五陵原,你们第五家族上千口人,你逃了,怕是要被株连三族啊!” 英子说:“你们三个逃吧!带着你们那二十弟兄逃到吐蕃,再也不要回来了。” 张琀看着英子一笑说:“你怎么办?” 我说:“逃肯定是不行的,这就有点太不仗义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把这大墓给探了吧!起码摸一个陪葬的大墓也算是对上面有个交代。不然惹怒了山城那群大佬,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别想安宁。” 马恋山说:“到了吐蕃,那就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当家的,没什么好怕的,回去咱就是爷。” 张琀小声说:“不能乱来,马爷,回去咱也不是爷,咱得低调才行。” 马恋山说:“张局座,到了吐蕃,当家的那就是王。说句不好听的,十万大军也别想打赢我们。”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你有这实力吗?” 我说:“天时地利人和,那地方不是人多就能行的。那一路走过去艰难险阻,要是没有地图,找都找不到。” 张琀点点头说:“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不能走。” 马恋山说:“局座,我可是听说你和英子睡了,你该不会是为了私情才不走的吧!” 英子的脸顿时就红透了,转身走了出去。 张琀看着马恋山说:“我还想问问你们呢!什么情况啊!吃了那果汁熬制的凉粉之后,人就失控了,就像是发情的公猪见母的就拱。” 我这时候噗嗤笑了。 张琀歪着头看着我说:“老王,你知道这东西功效的对吧!” 我皱着眉说:“没想到这东西功效这么强!失误了。” 张琀小声说:“我这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你要知道,我张琀奉公守法,清正廉明。我自从当了兵,就没干过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次被你害惨了。而且,我发现有些甩不脱了。” 马恋山说:“你把人睡了,自然得负责。搞不好再怀上,你就更甩不脱了。” 我说:“这就是缘分,没办法。” “狗屁没办法,你应该提醒我的。” 我说:“我只是知道这东西有催情的功效,但是没想到会强到这种地步。你是不是吃太多了啊!” “那东西好吃啊,解腻。喝着酒,吃着肉,再吃上一口凉粉,别提多对口味了。确实吃得多了些。”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男人嘛,无伤大雅!男人睡女人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的。我活了几辈子了,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多到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了,这才是男儿本色!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当家的还不是一妻二妾,三个女人围着,那才叫美呢。” 我看着张琀说:“确实感觉不错。” 张琀气得一跺脚,气呼呼地出去了。 马恋山示意我关门。 我关门回来,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得多个心眼儿啊,这秦家,不好惹!” 第534章 这是一伙悍匪 我脱了鞋,上了床,双手抱着后脑勺开始思考了起来。 马恋山说:“以后啊,少出面,低调一些。那个白雪愿意去交涉你就让她去嘛,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秦家为妙。” 我说:“白雪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青年啊,她什么都不懂。” 马恋山说;“但是她很自信,你没看出来吗?喝了几年洋墨水,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呢!” 我说:“她智商绝对够用,只是情商差了些。做侦探不需要什么情商。” “但是这里情况不同啊,这狐仙一旦是秦家的保家仙,那么就算是来一万人,也别想动他秦家分毫。你想啊,谁领头下命令,谁就死!这次捅了梁总一刀,要了他一只手,只是一次警告。要是梁总再执迷不悟,下次就是要命了呀!”. “那也绝对干不过一支正规军。” 马恋山摇着头说:“你好好想想,谁下命令,谁死!到时候没有人下命令,就算是一万人,有什么用呢?” 我仰着脖子看着屋顶,我猛地坐了起来,我说:“梁天成这人胆大心细,这次栽了,一旦他认定这事儿和秦家有关,一定会下命令突袭秦家。那样的话,也许就能把秦家给屠了。” 马恋山说:“没那么容易,要是屠不了呢?别忘一句话,狡兔三窟。秦家在这里生活了两千多年,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屠了,早就被屠了。等不到今天。” “你的意思是,陵寝内有暗道。” 马恋山小声说:“一定有。被围的话,他们可以从暗道去到林子里。也许他们还有另一个容身之地。到时候,就是他们慢慢收拾我们了。你明白吗?就算是我们神庙也是一样,一旦有大股力量来攻打,我们也可以带着粮食转移到山里,他们占领了神庙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收拾他们,到了晚上,那些老鬼出来,还不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那将会是摧枯拉朽一般就把他们全给宰了。” 我躺在了床上,嗯了一声说:“要是秦家供奉了保家仙,那有暗道也就不奇怪了。还有那么多黄仙,确实是难对付。这不是人多就行的,先是杨钊,这次又是梁天成。” “要是梁天成识相的话,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动龙山了。要是他不识相,必死无疑!狐仙是不会和他讲什么道理的。” 我叹口气说:“大概率,梁总是不会妥协的。梁总的脾气,很刚强。” 马恋山叹口气说:“这就是命,这龙山,会是他的埋尸地。” “我要不要劝劝梁总?” 马恋山说:“劝人劝不住,每个人都很固执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嗯了一声说:“但我还是想试着和他说说。这命都快没了,趁早回山城疗养,顺便和上面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也许上级经过思量,放弃这个计划,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马恋山点点头说:“没错,要是能这样的话,确实是皆大欢喜。” 马恋山话锋一转说:“昨晚你睡得怎么样?” “我醒了倒是没怎么样,没什么特殊的感觉。那果汁喝了两倍量,很快就能睡着。只不过我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梦到我成了一个剑侠,拎着剑去和人决斗。” 马恋山叹口气说:“十有八九,梁总就是被你捅的啊!不过梁总肯定不是被你敲门叫出来的,他一定是自己出来的。别忘了,他门口有警卫的。你大半夜的去叫他出来,警卫怎么可能同意呢。” 我说:“问过警卫怎么回事了吗?” 马恋山小声说:“张琀没权利去问特派员的警卫,我想,白同志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梁总醒过来自己去问才行。” 我用手揉着太阳穴说:“马爷,我真觉得龙山这事儿不能继续下去了,挖坟掘墓这种事有点损阴德。尤其是庄襄王的大墓,怎么能动呢?就为了换点钱吗?最关键的是,人家是有守陵人的,这不是无主之墓!” 马恋山呵呵一笑说:“当家的,你觉得这些人会讲道理吗?生逢乱世,谁手里有枪杆子,谁就有道理。打着国家的旗号,打着民族大义的旗号挖坟,谁不同意,就给谁扣上一顶大帽子,压都压死你!” 我呼出一口气,没有再说话。我知道,马恋山说得没错,他把事情看得很透彻。 梁天成是晚上八点醒的,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我过去之后,给他重新挂上了吊瓶,输上了盘尼西林。 我说:“梁总,你问警卫了吗?是我把你叫出去的吗?” 梁天成叹口气,摇摇头说:“不是你,我问了,是我自己走出去的。但是我明明听到你在窗户外面叫我,带着我出去的呀!” 梁天成小声说:“把门关了说话。” 我去关了门,回来坐在板凳上,我双手扶着膝盖看着梁天成说:“梁总,真的有狐仙。” 梁天成叹了口气说:“我真的想不通,我门外有两个警卫员,还有四个暗哨,都说我是自己出去的。而且他们阻拦过我,还被我骂了两句。他们说没看出我有什么异常。” “真有狐仙!”我说,“梁总,我们没骗你。” 梁天成说:“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梁总,你现在病得很重,好些了,回山城疗养。这龙山,暂时不要动了,你和上峰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这里有守陵人啊!” “什么都没做,我先成了个残疾,这样回去,脸都丢光了。” 我小声说:“梁总,我和马爷都怀疑那狐仙是秦家的保家仙!这是给我们的一次警告,再打秦家大墓的主意,怕是命都要保不住了。他们不问随从,只斩统领啊!” 梁天成小声说:“我有个主意啊,带兵打他个措手不及,全杀了!他要我一只手,我就要他们的命,不问老少,不管男女,鸡犬不留!” 我摇着头说:“梁总,秦家在这里盘踞了两千多年了,能一直延续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遇到了可能不止十次八次,为什么能安然度过呢?你想过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天大的本事,能强得过手榴弹吗?” 我小声说:“马爷判断,这秦家狡兔三窟。这陵寝并非是他们唯一的盘踞地,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容身之所。围了,抓不住,那就太危险了。” 梁天成看着我说:“你去把张琀叫来!” “叫张琀干嘛?” “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剿灭龙山这货悍匪!” “这不是悍匪!” “我说是就是!” 梁天成盯着我,我看得出来,他急眼了。 我点点头说:“听您的,这是一伙悍匪,我们准备剿匪!” 第535章 传唤 我刚要往外走,梁天成又说:“把白督察一起叫来。我们四个人开个会。” 我说:“白同志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应该最了解她。”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认定狐仙是秦家的保家仙,那么这秦家就是残害我的罪魁祸首!这就是一窝悍匪!” 我只能点点头说:“好吧,我这就去叫人。” 我出来就看到张琀和英子在一旁的碾盘旁边,在推碾子呢。 白雪在树下坐着看书。 风微微的吹着,看起来一片祥和。 我先走到了张琀身边,我说:“梁总叫你和白雪去开会。” 张琀说:“只有我和白雪吗?” “还有我。” 英子说:“为啥没有我?” 我说:“军人不该这么问,英子,不要那么好奇。” 张琀说:“我回去洗把脸就过去。” 我又走到了树下,白雪合上书本站了起来,说:“梁总没事了吧!” 我嗯了一声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需要好好休养。走吧,梁总叫我们去开会。” “他身体能行吗?” 我说:“看起来还行,下不了床,但是说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白雪说:“我回去换身衣服。” 白雪这时候穿得便装,是一条西洋裙子,应该是从西方带回来的,国内不记得哪个裁缝做过这种裙子。 她再回来的时候,是和张琀一起回来的,到了树下,我们三个一起朝着梁天成的房间走去。 进了屋,白雪和张琀坐好,地方有限,我就站在了旁边,不然人挨人,太极了。 梁天成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说:“我相信有狐仙了。” 白雪说:“梁总,到底怎么回事?” 白雪说着拿出了纸笔,她是督察,她有权利知道一切真相并且记录下来。 梁天成说:“昨天晚上我刚躺下,就听到有人在窗户外面叫我,明明就是王医生的声音。我开了门,王医生对我招手,说带我去打鬼子。” 白雪打断道:“梁总,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梁天成说:“确实很荒唐,但是我却很兴奋,跟着他就走了。走着走着,真的见到了很多鬼子,不过,王医生没有去打鬼子,而是给了我一刀!但是我问警卫了,两个警卫员和四个暗哨很明确告诉我,王医生没来过。这足以证明,我是被狐仙给迷惑了。” 白雪说:“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你肚子上那一刀就是王医生捅的。” 梁天成摆着手说:“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狐仙到底是归谁管!” 我站在一旁盘着胳膊说:“梁总怀疑狐仙是秦家的保家仙。” 张琀一拍大腿说:“梁总的怀疑是有根据的,我其实也觉得这狐仙就是秦家的保家仙。还有那些黄仙,那都是秦家养的,听秦家人指挥。甚至,我觉得这命树林子里有大量的僵尸,通过我们挖出来的尸体可以判断,这里的尸体都是不腐不烂的,而狐仙和黄仙都有控尸的本事。” 梁天成说:“马恋山不是赶尸家族的吗?” 我摆着手说:“手法不一样,马恋山的手法可不是赶尸,而是控人。十三太保并不是尸体,而是活着的人,像是尸体罢了。” 白雪说:“但没有证据啊!怎么证明狐仙是秦家的保家仙呢?” 梁天成说:“白督察,难道你不觉得杨钊的死和我的伤足以证明了吗?这狐仙是只针对统领,不问随从啊!狐仙有这么高的智商吗?狐仙一定是受人指使,那么指使者,必定是秦家。这里再也没有别的人家了吧!” 白雪摇着头说:“梁总,这只是推断,当不了证据。除非拿到证据,才能给秦家人定罪。” 梁天成看向了我,意思我懂,他想让我说话。 我咳嗽了两声,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说:“生逢乱世,并不是任何事都要交给法律来处理,有时候,武力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白雪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既然基本能认定就是秦家人干的,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对秦家实施管控。然后由张琀负责取证和审问,拿到证据之后,交给军事法庭审判。我们可以行使侦察的权利。” 白雪摇着头说:“你们这不是侦察,你们这是想屠了秦家吧!” 张琀说:“他们要是不接受调查,那就是心里有鬼,屠了也不是不可能。” 白雪说:“我反对这么做,我觉得还是要以调查为主,即便是他们有错,也得先拿到确切的证据再下逮捕令。你们这么直接闯进去拿人,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梁天成叹口气说:“白督察,我的命都快没了,难道还不能去调查一下秦家吗?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去调查,去传唤,审问。” 白雪说:“这样好了,传唤秦晓生,我和王医生、张琀负责审问。暂时不要去抄家,去抓人。” 梁天成说:“现在不是刑事案件了,这已经上升到了恐怖攻击!白督察,你那套不适用!” 白雪说:“你没有证据证明狐仙是受秦家指使的,不是吗?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去抄家,这是违法的。” “你怎么不去和小鬼子讲讲法律呢?” 白雪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是小鬼子吗?” 梁天成气得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好吗,就依你。张琀下传唤证,传唤秦晓生下山接受审问。” 张琀说:“那得明天早上才行了,这么晚了,上门传唤人,不合适。人家都睡下了。” 梁天成叹口气说:“好吧,你们倒是仁义,抓人还分白天晚上。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我看梁天成闭上了眼睛,我也就懂了梁天成的意思了,我说:“那咱散会吧!” 到了外面,张琀呵呵笑着说:“明明都是他的意思,到最后成了我们的意思。” 白雪说:“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想抄家灭门,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不许有这种事发生。” 张琀却说:“我倒是觉得,灭了秦家满门,他们也不冤枉!我觉得这龙山古镇的人全搬走了,和秦家脱不了干系。大概率就是闹大仙给闹走的。” 我说:“我回去睡觉了,你们愿意聊就多聊会儿吧。” 白雪打着哈欠说:“不聊了,我也回去了。” 我进屋关了门,此时桌子上的马灯还亮着,我刚要熄灯,马恋山坐了起来。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他说:“当家的,去开什么会了?” 我如实相告。 一边说一边洗了脚,然后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第536章 狡辩 马恋山说:“这个白雪,真麻烦啊!传唤秦晓生有什么用?他难道会承认家里有保家仙吗?”. 我小声说:“你也许不知道张琀他们的手段,到了他们手里的人,能扛得住的没几个。”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不太信啊!” “马爷,到了他们的诏狱里,想出来,只能是尸体!这秦晓生来了,恐怕就回不去了。”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这样也好,万一能问出点什么呢!我断定这秦家和这狐仙以后关系,他不招,就一直给他上刑,就算是她死了,也绝对不是冤死鬼。” 我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深受其害,我恨死这个狐仙了。”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有时候我想想,白同志说得也有道理。这秦家和狐仙的关系并没有明确,现在就去抄家灭门明显有些着急了。再说了,去抄家,未必能抄得着。倒不如合法传唤,看他秦晓生敢不敢来!要是不来,再上门拿人,名正言顺,也不算晚。这叫先礼后兵!” 我说:“就怕这秦晓生不知好歹,到时候煮熟的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 马恋山说:“那就折磨死他,以儆效尤。让秦家明白,和官家作对,后果很严重。我们死了一个杨钊,他们死一个秦晓生,也算是公平!” 我嗯了一声说:“对秦家,还真的不能妇人之仁,必须以血还血,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必须在考古队到来之前,压住秦家的气势,让他彻底折服。”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该狠的时候,就得狠!” 我熄了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我在心里想,那果汁似乎有依赖性,不喝睡不着,喝了就能睡着,还能做一个很潇洒的梦。不过我也明白,这果汁不能再喝了,起码最近不能再喝了,我点了灯,吃了两片安眠药,又过了半小时,才算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了的第一件事,我就为自己准备了安神汤的方子,准备晚上给自己和马爷都来一副。 吃过早饭之后,白雪叫上我说:“走吧,我俩去传唤秦晓生。” “怎么不让张琀带人去呢?” 白雪说:“我俩去显得文明一些,我穿便装过去,这样更容易被接受。张琀去,那就是带兵去了,搞不好就得干起来。” 我一想也是,我说:“那好吧,我和你去。” 我俩拿着传唤证到了大门口敲门,还是秦老头开的门。 我微微点头说:“大叔,我们要见秦晓生,秦老板。” 秦老头开了门说:“请进!” 秦老头带着我们进了客厅,我们坐下,秦老头上茶。 茶刚不烫嘴的时候,秦晓生到了,坐下先喝了一杯茶,随后看着我说:“两位来找我有事吗?” 我把传唤证放在桌子上推给了秦晓生,我说:“特务处传唤你去接受调查,梁总遇刺,怀疑和你们秦家有关。” “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既然没关系,你去说清楚就好了嘛!” 白雪说:“秦老板,你还是下去一趟,这是正规的政府公文,你必须接受调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晓生想了想说:“好,我换身衣服。二位请稍等。” 白雪站起来说:“我们去门口等你。” 我和白雪出来,在门口等秦晓生。 我说:“会来吗?该不会在想着逃吧!” 白雪说:“要是逃了,那就是心里有鬼。逃了不是更好吗?我们干脆就住进来,这陵寝修得还是很奢华的,住起来也舒服。” “合着你惦记人家宅子了啊!” 正说着,我听到了脚步声,秦晓生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袍,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两位,我们走吧!” 我和白雪带着秦晓生一直到了审讯室里,这是一间石屋子,里面有一把木椅子,椅子上有两个手铐,他坐下,就把他双手全拷上了。 张琀主审,白雪记录,我旁听。 张琀说:“知道为什么传唤你吗?” 秦晓生摇摇头说:“不知。” 张琀说:“我可以告诉你,前天晚上,梁总遇刺,和狐仙有关。你知道狐仙是什么吗?” 秦晓生说:“有过听闻,据说狐仙可以迷人。” 张琀说:“你家养了那么多黄仙,对狐仙应该也有些研究吧!” “隔行如隔山,会酿黄酒的,不会酿醋!酿醋的不会酿酱油。” “但我们对狐仙有些了解,狐仙虽然能迷人,但是他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他迷人也只是出于好玩,或者一时兴起。并不是真的想害人,和黄仙还是有区别的。” 秦晓生说:“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我们只是守陵人!” 张琀说:“别装糊涂,我们经过研判,怀疑这狐仙是你们秦家供奉的保家仙!” 秦晓生呵呵笑了,摇着头说:“无稽之谈。” “不然没办法解释,杨钊和梁总都是这里的统领,这狐仙找人找得倒是准啊!” 秦晓生说:“最先不是找了王医生吗?” 张琀问:“找过王医生吗?” 秦晓生这一句话就露馅了,狐仙找过我,他怎么会知道呢?正所谓是言多必失,他急于摆脱嫌疑,把不该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下麻烦大了。 秦晓生急着辩解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白雪此时问了句:“听谁说的,什么时间?” 秦晓生支支吾吾起来,他说:“我记不清了,最近睡不好,老做噩梦,记忆力也跟着很差,经常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也许是梦里听说的吧!” 白雪一笑说:“秦晓生,这么聊天,没水平!” 张琀说:“秦晓生,你走不了了。现在谁实话,算你主动交代,我会宽大处理。你要是不说,我只能送你去刑房了。” “凭什么?” “你说错话了。”白雪说,“你得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王医生被迷了的事情。只要说清楚,我可以放你回去。” “这很重要吗?” 白雪说:“我不喜欢听人撒谎,胡搅蛮缠。” 秦晓生这时候叹口气说:“挺黄皮子说的,黄仙告诉的我哥,我哥告诉的我。我们家没有保家仙,狐仙和我家还有些恩怨。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狐仙和黄仙更是冤家,我家和狐仙没有任何关系。” 白雪说:“这样的话,我们可得去找你哥谈谈,听听你哥怎么说的。要是你俩的话对不上,你可就惨了,你想清楚了吗?” 张琀说:“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我说:“秦晓生,黄仙儿不可能知道狐仙的事,狐仙也不可能让黄仙儿靠近。你的话,不合逻辑!你想好了再说,不然吃亏的是你。” 秦晓生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雪一拍桌子大声说:“这不是欲加之罪了,这是你自找的。看来你不吃些苦头,是不会说实话了,你这样的话,谁也帮不了你。” 张琀说:“好了,看来有必要让你尝尝苦头了,我也懒得听你废话了,有什么话要说,让人叫我。” 张琀站了起来,打开门。进来俩人把秦晓生给拽了出去,就像是摔一个死狗一样。 我知道,秦晓生要是死咬着不开口,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第537章 看家狗 张琀被打了个半死。 我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都能清晰地听到他惨烈的叫声。 我一点都不心疼他,甚至我觉得这样才算公平。那狐仙不可能和他毫无关系,我和马恋山几乎都认定,那狐仙就是秦家的保家仙。是受秦家指使的。 这天晚上我睡得挺早的,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敲窗户。 我坐起来,点了灯,看看马恋山,他并没有醒。我拎着马灯到了窗户前,掀开窗帘往外一看,一张雪白的脸出现在窗户外面。是白雪。 但是我立即意识到,是白雪的话,她不会敲窗户,而是敲门。这张脸虽然和白雪的一样,但是过于白,就像是石灰一样。 而且面部表情也不自然,像是一个纸人。 她在外面对我招手,我放下窗帘,心说你叫我出去,我干脆就给你一刀,管你是什么东西。 我顺手就把刀子从褥子下面摸了出来,拉开门闩的时候我犹豫了,万一这就是白雪呢?我岂不是又犯了错。 梁天成是不是我捅的还没搞清楚,我不能再捅白雪一刀。 我又把刀子别在了腰里,慢慢拉开了门。 不过我多了个心眼,我没出去,而是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从门缝往外看。 但是这门被人轻轻推开了,白雪的脸探了进来,看着我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回头看看马恋山,同时,我的手推着门,只给她留了一条缝。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白雪,我觉得,我好像又被狐仙给迷了。 我说:“你姓什么?我突然记不起来了。” 我想先试探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白雪呢? “我姓白啊!” 我说:“你明明姓黑。” 她笑了:“你还记得我姓黑啊!” 我说:“我不只是记得你姓黑,我还知道你叫黑旋风。” “没错,我叫黑旋风,老王,你知道的真多。” 现在我能确定了,对面的一定不是白雪。 她的手伸出来,抓着门扇看着我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看一样东西。” “好。”我说。 我说了好,但是我没动,仔细在打量她。我想找到一些破绽。 狐仙迷了我,让我产生了幻觉,让我觉得眼前有个人。但这个人大概率是虚幻的,甚至是不存在的。只是我觉得眼前有个人,是根据我脑子里最想见到的一个人的样子而来。 我在想,难道我最想见到白雪吗? 不,肯定不是这样的,这狐仙一定是被人操控的。是秦家的人觉得我想见到白雪,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局面。其实现在我最想见到的女人不是白雪,而是林穗。不过林穗要是冷不丁出现在这里,我一定就知道这是假的。 但是白雪出现在这里,那就是自然而然。 我盯着眼前的白雪说:“你等我下。” 她点点头。 我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大声喊了两句:“马爷,马爷!” 马恋山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我还是盯着白雪,大声说:“马爷,醒醒。”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在门口干啥呢?” 我这时候把门打开,白雪就站在门前。 我后退了两步,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继续后退到了马恋山身边,问他:“马爷,你看门口有人吗?” 马恋山揉揉眼睛说:“有什么人?有个鬼哦!” “还真有个鬼!我怎么就看到白雪站在门口呢?” “现在吗?” “就现在。” 马恋山突然就单腿跪在了床上,大声说:“我的天!当家的,你又被狐仙给迷了呀!” 马恋山拿起拐杖,用力敲了一下我的肩膀,真的打疼了。我这一疼,就觉得浑身一激灵,再看门口,哪里有人? 巡逻的人刚好走到门口,往里看看说:“不睡觉干嘛呢?关门睡觉,梁总有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去。包括他自己也不行。” “他那病情床都下不来,更别说出去了。”我说。 “别废话,关门睡觉,别找麻烦。” 我过去关了门,回来坐在了床上,我说:“马爷,我又被迷了,明天免不了又要大病一场!” 马恋山摇着头说:“看来不会,当家的,你已经能识破迷局了。这和你强大的自制力有关。有贪念的人,很难识破狐仙的迷局,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啊!” “马爷,您就别夸我了。我差点就跟出去了。这要是出去,搞不好就会被巡逻兵给毙了。刚才你听到了,宵禁了。” 马恋山说:“梁总也是怕有人被迷,稀里糊涂被带走。这么一宵禁,就不会有事了。不过我有个疑问啊,这狐仙难道不会迷那些士兵吗?” 马恋山说:“狐仙的事情我们不懂,不过我觉得狐仙也不是想迷谁都迷的住。有些人天生阳气足,任何邪物都躲着走,有的人就招邪。当家的,你就有点招邪啊,以后得小心些了。” 我喃喃道:“抓了秦晓生,对方要对等报复,用这种方式警告我们别乱来。这是一种威胁,秦家要用这种办法营救秦晓生。” 马恋山说:“所以得小心些!秦家不是那么好惹的,要是有可能尽早脱离险境。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倒是想啊,但是张琀现在还脱不了身。英子也脱不了身啊!这大墓,还是得挖。” “当家的,我俩先逃了再说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丢了一条腿,你丢了半条命,现在又差点摊上人命官司。要是梁总死了的话,你现在已经在大牢里了,你还没看出来吗?这秦家,不好惹啊!” “你觉得张琀会怎么对付秦晓生?” 马恋山说:“张琀心狠手辣,秦晓生要是不配合,肯定活不成了。很明显,秦家和狐仙之间是有关系的,他抵赖也没用。只要认定了,张琀肯定往死里整秦晓生。张琀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你们是老朋友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张琀杀人不眨眼。秦晓生想活下去,只有配合一条路。” 马恋山说:“秦晓生一死,就看秦家了,是忍气吞声妥协,还是反击呢?反击的话,反击对象会是谁呢?” 我小声说:“张琀百无禁忌的,倒是英子,太容易招黄仙儿了。张琀要是弄死秦晓生,秦家势必会利用英子报仇,到时候,英子和张琀都很危险。” 马恋山说:“得有防备才行。” 我说:“没有人比张琀更懂黄皮子,只要张琀防备,想用黄皮子对付他,不可能。” 这时候,院子里想起了几声狗叫声。 我说:“哪里来的狗?” “今天下午到的,从宪兵队调来的五条军犬。”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掀开门帘看看,看到一条军犬就在院子里自由溜达呢。 有了这东西,别说是黄皮子,就算是狐狸,也别想靠近了。我说:“看来张琀还是有准备,有了这看家狗,什么黄仙狐仙,都无法靠近,我们安枕无忧了。” 第538章 有目标 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有人抬着秦晓生的尸体出了院子,到了河对岸,把尸体放下。 很快,秦家人把尸体领了回去。 我和马恋山、白雪在桥的这头看着整个过程。 马恋山说:“一晚上就把人弄死了,这秦晓生指不定多遭罪呢。” 我说:“打死犟嘴的,他嘴硬,就只能死。” 白雪说:“我总觉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就这么杀人,很过分。” 我盯着白雪说:“昨晚上,狐仙又找上我了,敲我窗户。我掀开窗帘看到你在窗户外面,叫我出去,说带我去个地方。我险些就被带走了,我要是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这是秦家在挑衅,秦晓生的死,就是给秦家一个警告。不要挑战我们的底线。” 马恋山叹口气说:“就怕秦家不知进退,继续挑衅啊!” “有五条军犬在院子里巡逻,什么狐仙黄仙都不好使。看家狗是这些邪祟的克星。” 白雪说:“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带来?” “谁也预料不到这里会这么麻烦,事情都是一步步赶着的。” 张琀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桥头说:“考古队明天就到,这秦家也该拿出一个态度来了。还有,千万不要再去秦家了,要谈,就在门口谈。我倒是看看秦晓生死了,这秦家的家主什么时候露面。” 正说着,英子从后面上来了,说:“来了一千宪兵,应该是梁总调来的。” “一千?怎么这么多?” 正说着,这一千武装到牙齿的宪兵呼啦啦就过来了。 到了桥头,有一个一米六个子的军官到了我们面前,敬礼,张琀还礼。 张琀说:“什么情况?” 军官应该是巴蜀一代的人,操着浓重的口音说:“奉命行事,消灭秦家悍匪!放我们过去。” “谁的命令?” “梁总的命令。” 说着,拿出了指令书给张琀。 张琀看了看说:“梁总这次是真的怒了啊!” 张琀一摆手说:“放行!支持梁总龙山剿匪!” 路卡打开,一千宪兵呼啦啦踩着桥跑过了河。 我笑着说:“好嘛!这一转眼秦家就成了土匪!” 马恋山说:“秦家想吓退梁天成,他们不知道的是,梁天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吓退的怂包。这下遇上狠角色了,这要是被抓到,那肯定就要灭秦家满门。” 白雪叹口气说:“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种事,靠着法律是解决不了的。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我看着白雪叹口气:“诶!你总算是想明白了。你和秦家讲法律,讲不通的。人家用狐仙坑咱,咱又抓不到狐仙,现在马爷一条腿,梁总半条命,杨钊整条命,总得有人为这些事负责吧。要是依着你,这辈子也别想报仇了。”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关键时候,还是梁总啊!” 我们眼瞅着一千宪兵队冲上了山,冲进了秦家,但是却没听到枪声。 大概一小时之后,有人抬着梁天成而来。梁天成躺在豪华版担架上,看着我说:“王医生,不出所料,狡兔三窟啊!人都跑光了。” 我说:“这跑得也太快了吧!刚把尸体抬回去,人就逃了?” 梁天成说:“我们下手晚了,人应该是早就转移了。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我们所有人都上去进了这陵寝内,果然是空无一人,不过家当都还在,里面的一切生活用品都完好无损。 这秦家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这些家当,也没有破坏掉。 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秦家这是还想回来啊,他们觉得我们在这里待不下去!” 梁天成躺在主卧的大床上,他闭着眼说:“我来了就没打算再下去,这床真舒服,我先睡一觉再说。” 我把盘尼西林给他挂上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我嘱咐警卫员,输完了拔针,按压一会儿。 警卫员点头应着,说:“王医生,你放心,这种事我经常做。” 不得不说梁天成是个狠人,要是我这么病重,我可没心思再干别的,先养好身体再说。他可倒好,直接拖着病躯,把人家先给抄了。虽然人都跑了,但是我们实实在在占领了陵寝,子楚大墓就在眼前,这也是一次决定性的胜利。 说白了,想探墓,只需要炸开墓门一道手续就能做到了。 马恋山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门口拴条狗。” 警卫员点点头说:“被搞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梁总再有意外,我们就自裁算了。” 出来之后,白雪已经把家搬上来了。 白雪说:“梁总有命令,你和马爷一起搬上来住。” 我说:“我在下面住得挺习惯的,再说了,我的兄弟们都在下面呢,我上来不合适。” 白雪摇着头说:“这不是和你商量。” 马爷拽了拽我的衣袖说:“上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干脆,我就把马恋山留在了这里,我自己下去搬家去了,也没多少东西,背着个包,拎着俩箱子就上来了。 这里还要啥有啥,啥也不缺。 到了做饭的时候,厨子跑来问我,说库里有不少粮食,能不能吃。 “没毒就能吃,粮食有啥不能吃的?”我说。 厨子很为难,他说:“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毒啊!” 我说:“你先做出来喂狗嘛!狗吃了没有毒就是没有毒,不过,每一缸粮食都得实验一下,不能有漏检。” 厨子一拍脑袋说:“瞧我笨的,行了,我懂了。” 马恋山呵呵一笑说:“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主要还是看脑子好使不好使。厨子,也就是做厨子的料了。这点事也得来问你。” “我估计是去问张琀了,张琀让他来问我。张琀的意思是让我化验一下,其实多余的,有那功夫我还不如睡一觉。” 白雪进了屋,她说:“梁总醒了,叫我们大家去开会。” 我说:“都有谁?” 白雪说:“都去,商量一下怎么对付秦家。这秦家肯定埋伏在附近,伺机而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得找到他们。” 我说:“找到暗道了吗?” 白雪说:“暗道是找到了,但是这暗道跟蜘蛛网似的,岔路太多,几波探路的都没走到头就回来了。不敢走太深,怕糟了埋伏!” 马恋山拿出怀表看看说:“这都快吃饭了,一边吃饭一边开会多好啊!” 白雪笑着说:“马爷,这是军事会议,不是唠家常,怎么能一边吃饭一边开会呢!”m. 马恋山说:“形式主义!” 我和马恋山到了的时候,大家都到了。梁天成靠在床上说:“这不是狡兔三窟,这是狡兔八窟啊!地道错综复杂,根本就没办法探寻。” 我说:“干脆就堵死。” 梁天成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我们这里没有水泥也没有石灰啊!就没想着来搞建筑!” 张琀说:“先派人把守住出口,我这就调集物资进来。这洞口不堵死,我们不能安心。” 梁天成说:“不仅要封得死死的,还要封三重。我要让这秦家走了就回不来。想回来可以啊,走大门回来吧,我倒是看看这秦家有多大本事能把我梁天成从这里撵出去!” 张琀说:“我又从汉水站调了五条军犬过来,我还就不信了,这秦家难不成能飞天遁地?这子楚大墓,我还就探定了。” 梁天成说:“不占领这陵寝,永远别想完成任务。这一步迟早要走,不如借此机会,一举拿下!我虽然丢了一只手,但只要能顺利打开子楚大墓,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一听愣了下,看了看马恋山。很明显,他们是有明确目标的,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到底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呢? 第539章 懂个毛线 梁天成让我们搬上来住有他的考量。 首先大家在一起开会方便,其次,他不想让我们离开他的视线。他想盯着我们,以便管理我等。 梁天成这个人,城府极深! 这次要不是他切身体会一下,谁也没办法说服他真的有狐仙。 梁天成让人把院子里的树全砍了,在他看来,命树长在院子里不吉利。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理论,命树长在院子里我也不知道有啥不吉利的,秦家在这里住了两千多年,还不是一样都活得好好的,要是不吉利,早砍了。 另外,围着院子的树在天黑之前也全砍了,木料就堆在了门口。等天亮就准备往外运。 现在不仅院子里有狗,在院子外面也有人拎着狗巡逻,可以说,在重兵把守下,万无一失。 这秦家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使不出来了。wap. 狐仙和黄仙,在看家狗面前啥也不是,就是白给送菜。 第二天我醒的早,但是我不想起,在床上躺着和马恋山闲聊。 我们不起,也没人叫我们,不过我能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 我说:“马爷,我想试试三倍量的果汁!” 马恋山摆着手说:“当家的,你可别试,这不是闹着玩的。” “猴子没死,我觉得我至少能承受六倍量!”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觉得这果汁介于药和毒之间,用好了是药,用不好是毒。这是好东西啊!” 马恋山说:“那你觉得,你三倍量会怎么样?” “会发情!”我说,“到时候会出现一些焦躁不安的情绪,需要发泄。” “你找谁发泄!” “不找谁啊!我能忍住,我又不是猴子。”我这时候伸出手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意思马恋山肯定懂,男人么!都这样。 马恋山摇着头说:“怕是要失去理智,会出事。” 我说:“那就这样,你把我锁起来,让我动弹不得!” 马恋山看着我摇摇头。 我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算了,我不找你了,我去找白同志,让她帮我。” 马恋山躺着闭着眼说:“对喽,你找她帮忙比找我强,我只是个残疾人。我还需要别人帮忙呢。” 梁天成住在正殿里,我们都住在偏殿。我和马恋山、白雪住东殿,张琀和英子住西殿。 院子外面还有一些房间,给一些近卫来住。大量的宪兵都在外面搭建了帐篷,在外面埋锅造饭。 我出了门右转穿过一道长廊,白雪住在最边上,她喜欢清静。 我去敲门的时候,刚好门开了,我吓了她一跳。 “你不敲门在这里干嘛呢!” 我这时候还举着手呢,倒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刚要敲门。” “有事找我?” 我嗯了一声说:“确实有事找你!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嘛!能帮的我都会帮你。” “我得做个实验,继续加量。那些猴子都没事,说明这东西,不是急性毒药。另外,我也没看到有什么后遗症。” 白雪说:“吃多了要发情的,你知道吗?” “所以找你帮忙啊!” 白雪盘起了胳膊,歪着头看着我说:“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这忙我帮不了,要帮忙,找英子去啊,那是个谁都能睡的烂货!” 我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把我锁起来,捆起来。我只是想感受下这功效有多猛,到底是产生幻觉,但是单纯的提升情欲,会不会有壮阳的功效,等等!” 白雪这才噗嗤笑了,说:“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打我主意呢。什么时候实验?” “上午考古队的人到,下午吧,下午应该没什么事。” 白雪说:“在什么地方做实验呢?” 我用手一指说:“中间有一屋子,屋子里有一根柱子,你用布条把我捆柱子上,这样万无一失。” “去哪里找那么多布条,绳子不行吗?” “绳子多难受啊,用床单子就好了。” 白雪点点头说:“行吧,我去物资处领俩床单子撕了捆你。但是我想知道,你研究这个课题,有意义吗?” 我说:“意义非凡,首先我明白,这东西有让人昏睡过去的功效,能替代麻药,没有副作用。这就是天然的麻药,用来止疼效果绝佳。但是不能用多了,用多了的话,就会是另一种效果了。我就是想知道,临界点在哪里。” “那你准备服用多少?” “三倍量!然后是四倍量。我觉得我能承受的最大量是六倍量!这得一点点加量去试才知道。现在只是一个推断。” 正说着,考古队的人到了,他们一共来了十几个人,听口音哪里的都有,我听到了平京口音,也听到了河北口音,山西口音,还有巴蜀口音。 来的应该都是各地考古学者和专家,他们的到来,受到了我们热烈的欢迎。 不过我和马爷只是在一旁看看就好了,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可没心情去热烈欢迎谁,我们也懒得去装腔作势假热情。 在梁天成的授意下,中午摆了接风宴,这些专家学者里有几个能喝的,这一喝就喝到了下午三点。 不喝酒的吃饱就离席了,有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看起来二十几岁,应该还是学生。迫不及待就要去看大墓。 子楚大墓就在后面,穿过去就能看到,不过已经被宪兵给设了卡子,没有梁天成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倒是墙外的那座覆斗形大墓,没有硬性规定,没说过不让看。 这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我和马爷,竟然在下午的时候找到了我和马爷。 本来我和白雪是要做实验的,偏偏那些人太能喝了,白雪一直作陪!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有啥好陪的,他们愿意喝就让他们喝,你一个督查,你陪吃陪喝干嘛呀,你是不是还要陪睡呀?! 这一男一女俩小青年很有礼貌,从蓉城给我和马爷带了老腊肉。当然,这腊肉带来是送礼的,至于送给谁,拿来之前一定是没有明确目标的。 男的叫胡友宽,女的找赵靓颖。小伙子和姑娘个子一样高,都有一米六五左右。 巴蜀之地男人和女人基本都一样高,这应该是人种关系,也可能和自然环境有关。生物科学我不太懂,这和医学是两回事。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来找我们,想了解下大墓的情况。 姑娘能说一口流利的平京话,她说自己在平京待过,不过小伙子就只能说蜀地方言了,只要慢点说,还是听得懂。我们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 赵靓颖说:“王老师,马老师,我们想请教一下,那座墓有多大,你们觉得那里面埋得是谁呢!” 人家虚心请教,我就有啥说啥,我说:“可是不小,你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嘛!” 赵靓颖说:“设了卡子,没有命令不让我们过去。我和小胡去过了,被挡了回来。” “宪兵吗?” 赵靓颖说;“应该是!” 胡友宽强调道:“凶得很!完全不讲道理!” 我看看桌子上的腊肉,又看看马恋山。 马恋山挥挥手说:“你带俩孩子去看看吧!” 胡友宽听了一笑:“我俩是孩子,你岂不是娃儿喽!” 我一笑,心说你懂个毛线铲铲加锤子! 第540章 狗一条 我带着两个孩子出了寝殿后,就看到东西两侧都有关卡,大墓在东边,我自然带着往东边走。 到了关卡就被拦住了。 负责值守的是谁我不认识,不过他还算礼貌,他认识我。 “王医生,梁总有令,任何人没有他的命令都不许走入禁区。” 我说:“两个小同志是考古队的,想先看看大墓,这也不行吗?” “真不行,别为难兄弟,想进去可以,去找梁总要个手令。”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行,我这就去找梁总。” 我到了梁天成门口的时候,被警卫员拦住了,说梁总在和宪兵队的队长开二人会议。 我说:“梁总得换药了,今天的盘尼西林还没输呢,你最好进去说一声。” 警卫员这才进去汇报,片刻,他出来了,让我进去。 我进去之后,检查了一下梁天成的伤口,然后给他换了药,挂上了盘尼西林。我说:“有两个考古队的小同志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去看看外面的大墓。我带人过去被拦了,说是梁总有命令。” 梁天成说:“是我下的命令。” “俩孩子给我送了不少腊肉,我得带俩孩子过去看看,考古队过来,本来就是要去看大墓的,你得让人看啊!” 那宪兵队长突然说了句:“梁总怎么决定,还需要你来教吗?”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在和梁总谈话,你汪汪叫,什么意思?” 宪兵队长瞪圆了眼睛说:“你骂我是狗!” “你自己愿意当狗,谁也帮不了你。” 梁天成大声说:“别吵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医生,王吕。这是宪兵队长,邹斌。” 我说:“冲着腊肉的面子,我得带人过去。梁总,给个手令吧。” 邹斌哼了一声说:“你当你是什么?你要手令就要给你吗?” “你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一直汪汪叫?我和梁总谈话,你这条狗能安静一些吗?” 梁天成看着我说:“还不是时候,这秦家人没肃清,考古队进去只会增加风险。这些人一旦死在这里,影响会非常不好。” 我说:“梁总,一句话,给不给吧!不给我就回去了。” 邹斌大声指着我说:“你在威胁梁总吗?” 我说:“我威胁了吗?俩孩子给我送了腊肉,我拍着胸脯保证带着俩孩子去看看大墓,那么多人围着,能有什么危险?就是看看。不给面子就算了,我把腊肉退了,事情没办成,我也没脸吃这腊肉。”wap. 梁天成叹口气说:“不是我不给,规矩不能破!” “我不和你多说废话,不给就算了。” 说着我就往外走,我已经做好打算了,不给我面子,以后我也没必要顾虑他梁天成的感受,咱一报还一报就是了。我这刚救了他的命,他和我讲规矩,我呸! 我还没出门,梁天成喊住了我:“王医生!你这是什么脾气嘛!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站住了,我说:“药换完了,盘尼西林也挂上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你带他们过去吧,但是安全责任你必须承担。” “那得你手令才行。” 梁天成一伸手拿起印章,在笔记本上盖了个印,然后写了三个字,通行证! 单手猛地一撕递给了我说:“去吧,仅限于去东边大墓,子楚大墓,暂时不开放。” 我拿了东西,看看梁天成,一笑说:“梁总,谢谢!” “我是怕你不好好给我看病啊!”梁天成瞪了我一眼。 我看了看邹斌,我说:“邹队长,后会有期!” 邹斌说:“王医生,我记住你了。” 我嗯了一声说:“那你可要记清楚了,等你需要我救你命的时候,最好有骨气,别用我。” 邹斌一笑说:“你放心,我落不到你手里。” 我看着梁天成说:“梁总都落我手里了,你难道比梁总多点啥吗?” 说完我再也懒得搭理他了,拿着通行证出去,到了门口把通行证甩给宪兵,带着胡友宽和赵靓颖俩孩子走了过去。 这一路有大量的宪兵在巡逻,狗就有三条,能有什么问题? 我一直带着两个年轻人到了大墓前面,我仰着头看着说:“这周围以前是有命树的,但是这墓堆上没有,只是长了这些矮小的灌木丛。” 胡友宽大声说:“这规模肯定是个大官噻!” 赵靓颖说:“这起码是个王侯的大墓!这墓不简单。” 我说:“我们分析,可能是吕不韦的墓,吕不韦服毒自杀之后,秦始皇很可能把他埋在父亲旁边,吕不韦和子楚是以兄弟相称的,埋在这里,最合适了。而且周围,再也没有更大的墓堆了,除了吕不韦,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配修这么大的墓堆。” 赵靓颖小声说:“是噻!小胡,你觉得呢?” 胡友宽小声说:“我的乖乖!这要是我们把子楚和吕不韦的大墓一起发掘了,那将会是一场壮举啊!是要流芳百世的呀!” 我说:“不要太乐观,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靓颖说:“我们随时可以发掘,还差什么吗?” 我说:“有些事你们也许不清楚,总之,回去等命令。什么时候梁总命令下来,你们再行动。” 我掐着腰,仰着头看着这巨大的墓堆说:“看也看了,听了听了,回去吧!” 胡友宽要往前走,被宪兵给挡了回来。 胡友宽说:“这还是自己人吗?怎么看起来比鬼子都要凶啊!” 我说:“你见过鬼子吗?” 胡友宽摇摇头。 我说:“要是鬼子,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王医生,你见过鬼子吗?” 我一笑说:“见过。” “在什么地方见过?” “鬼子入了平京,我就在平京,我见证了整个过程。” 我是真想和他说说鬼子有过凶残,但是转念一想,说这些干嘛!在平京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在平京干过一些事,有些不体面。比如和鬼子认了干爹这种事,现在想想,打死我也不应该干,我宁可一走了之,何必去趟那浑水呢! 还好张琀那边都给我做好了备案,不然以后清算,搞不好就算到我头上。我倒是成了大汉奸,卖国贼了。 我带着俩小青年回来,进了屋的时候,白雪在屋子里等我呢。 我说:“刚喝完吗?” 白雪哼了一声说:“没完呢,我实在是陪不起他们了,我也烦了,先撤了。” 我说:“你就多余陪,喝酒就喝酒,还陪什么呀!咱还是干正经事吧,我们去做实验。” 白雪笑着说:“你想好了吗?我真怕把你毒死,那我们可就损失大了,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好的医生了。” “放心,我死不了。我心里有数!” 第541章 不吉利 我喝了三倍量的果汁,喝完之后立即就让白雪把我捆绑在了柱子上。 接着,我开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感受上,并且我嘱咐白雪,对我的任何状况都要做详细记录,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但是很快我发现,我的感觉不对了。我就像是成仙了一样,人变得轻了起来,而且充满了力量。 我会飞了,以前我做过这种梦,但总是飞得不够高,不够快,也不够远。但是这次不同,我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就像是大鹏一样飞了起来。 我越飞越高,就像是水里的鱼一样头朝着前面飞行。 这和一般的神仙不太一样,一般的神仙都是站着飞的。我为什么要横着飞呢? 我不仅是横着飞,而且我还需要像是游泳一样用手滑动,滑动一下,身体就会猛地加速,就像是给汽车踩了一脚油门。 这种感觉非常美妙。 我低头看看身下,高山大川变得越来越小,河流像是一条白丝带,泛着光。 我很快就穿过了云层,在这里我看到了一架飞机,我跟在飞机后面飞了一阵子之后,我不想跟着它了,继续往高飞。 很快,我穿过了一团浓密的云,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我觉得这是仙境。 我走进这仙境,在这里有很多穿着古装衣服的仙人,他们一个个都特别优雅,有的在喝茶,有的在下棋。 有的在看歌姬跳舞。 此时,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还是能知道,这是幻觉。 我明白,此时我是被绑在柱子上的,我已经沉睡过去,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转念一想,也许这才是现实社会,而被绑着的那个我,还是梦里的我。我只是在做一个很长的关于那个世界的梦。 那个世界在打仗,我梦到我叫王吕,小名蝎子。 而这时候我想起来了,我其实叫李白,我是一名仙人,我喜欢喝酒。 于是我一抬头看到了一个酒馆,进去之后,坐下,老板娘看起来三十多岁,风姿卓越,坐下亲自为我倒酒。 酒是好酒,人是佳人。 酒喝了三杯,不敢多喝,我知道,等下还要和美人缠绵一番。 老板娘自称姓沈,名婕妤,是我的老相好了。 我俩自然而然到了后院,进了正房,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连翻几次,折腾了有几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搂着沉沉睡去。 这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还在柱子上。而我的大腿上冰凉冰凉的,我知道,我这是出丑了。 白雪在一旁红着脸,看着我说:“你醒了啊!” 我呼出一口气说:“什么时辰了?” “天快亮了。”她看看表,打了个哈欠说,“凌晨三点半!” “给我解开吧。” 白雪过来给我解开了绳子,她说:“你什么感觉?” “非常美妙,三倍量能让人升仙。想什么就有什么,这东西能令人成瘾,能控制人的精神,摧毁人的意志。”我说,“这比大烟都可怕。” “有这么严重吗?” “我看看你的记录!” 我拿过来白雪的记录本,上面记录了我七次梦遗。 我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捶着腿说:“怪不得这么累,看来我是真的没闲着啊!” 白雪噗嗤一声笑了,说:“我真怕你就这么死了啊!你到底怎么成仙的?” 我把成仙的感觉和她说了一遍,我看着白雪说:“要是女的成了仙子,到了仙境,会做什么呢?会找一个帅小伙儿欢愉一番吗?” 白雪说:“从那母猴子的状况来看,是要发情的。这事儿不需要实验,完全能推理出准确的结果。” 我看着白雪呵呵笑了,我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实验的。” “你让我实验我也不做这个实验,我怕你趁机欺负我。” “我是那种人么我!” “我从来不高估别人的人性,美色当前,而且毫无防备,你即便是做了又如何?到时候你反咬一口,说我勾引你,你没忍住,我没处说理去。” 我不耐烦地说:“行行行,你说得都对。” 白雪说:“还要加量吗?” 我点头说:“要加,下次四倍量,然后五倍,最后六倍。我得知道每一倍量带来的效果。” 白雪说:“从那猴子来看,四倍量大概率不会睡过去了,而是焦躁不安,上蹿下跳。六倍量的话,你会进入一种麻痹状态,你会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我觉得六倍量才是最吸引人的。四倍量,会让你亢奋。” “那种亢奋的感觉,也是很吸引人的。这命树的果汁,从二倍量到六倍量都能让人着迷。”我说,“这东西用好了,是个好宝贝,能治疗精神类的疾病,比如焦躁症,恐惧症,还有抑郁症。” “我有个同学就是阴郁症,后来割腕自尽,死的时候是笑着的。她应该是觉得自己解脱了。” 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得去睡一觉,我好累啊!” “能不累吗?!刚才要不是捆着你,估计你能先是上岸的鱼一样活蹦乱跳。” 第二天没什么事,水泥运送来之后,他们开始封堵后院的一个秘密通道,这个秘密通道设置在了假山下面,在假山的小山洞里有一个暗门,打开之后是一个折返的楼梯一直通向地下,一直到了岩石层内之后,下面是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似乎这座山下面全是这种通道,被掏空了一样。但这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倒像是自然形成的。 具体怎么形成的还真就说不清楚,要是非要做一种推论,这更像是蚂蚁的洞穴。 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住了大量的蚂蚁,很大的蚂蚁,是蚂蚁挖出来的洞穴。 很久很久之前会有这么大的蚂蚁吗?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当我下去看的时候,墙已经修了半人高了。张琀带着我跨过了矮墙,打着手电筒往里面走了五十多米全是水平的直道,这五十多米过去之后,便是那错综复杂的一个个通道了,走不远就是一个岔路,走不远就有岔路,跟蜂窝煤似的。 我说:“这要是不做记号,肯定得走丢了啊!” 张琀说:“做了记号也不敢乱走啊!走远了怕是有危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嗯了一声说:“回去吧,再不回去,墙都翻不过去了。” 加班加点,在这暗道口修了三堵墙,水泥干了,这墙要多结实有多结实,每一堵墙上都装了铁门,铁门的门闩都在外侧,全上了锁。这样,就把秦家完全隔离了出去,我们能安枕无忧了。 到了外面,张琀仰着脖子看着太阳说:“这秦家不至于住在地下吧,他们应该还另有住处!应该就在这龙山上。” “那就太难找了,龙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没有命树,还可以搜寻一下。有命树作为天然屏障,哪怕离着我们只有三里,我们也没办法知道。但是秦家一定知道我们的位置。” 张琀说:“这才是最可怕的,他在暗,我们在明处。怎么办呢?” “我倒是觉得也没什么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嘛!” 张琀点点头说:“弄死秦晓生就是给他们一个警示,就是在告诉他们,不要和我们作对。如果他们非要和我们较劲,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到了冬天,天干,风大,一把火烧了这龙山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我看他秦家还能往哪里藏!” 我摇摇头说:“要么就斩草除根,要么就不要乱动。秦家几十口人呢,这要是全逃了出去,流落到了民间,将会是最大的隐患。” 张琀呵呵一笑说:“有啥好怕的,干完这票我们就远走高飞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迟早是要回平京的。” “你还回去干嘛!” 我这时候再也忍不住心里藏了太久的秘密,我很想和人说出心中的秘密,我小声说:“我和花泽有约定,等天下太平了,她会在平京等我。” 张琀点点头说:“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干脆一起回平京吧,改姓更名。你开你的医馆,林穗继续干她的侦探,我回去开个钟表店吧,我有修钟表的手艺。”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张琀点点头一笑:“说定了。” 我小声问了句:“你和英子怎么回事?” “还不是被你害的,还能怎么回事,就是男女那回事。有了一次,就被缠上了,根本别想摆脱了。人家是黄花大闺女,我有什么办法?” “这事儿的确怪我,其实也怪白雪,她想用你们做实验,看看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张琀瞪了我一眼说:“我能怪白雪什么?还不是得你同意!你就别推卸责任了。不过我也和英子约法三章了,以后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不许再干挖坟掘墓的事情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嗯了一声说:“走吧,去前面屋子里聊。” 张琀小声说:“我就不去你屋里了,我们接触太多,梁总会怀疑我们有什么阴谋。尽量少接触,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毕竟我们不是一类人,你是医生,我是特务,我们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才对。” 我这才意识到,在外人看来,我和张琀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也不该有什么交集。 我和张琀的档案,应该没有公开,梁天成和白雪对我俩之间的关系,知道的应该不多。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张琀说:“梁总在考虑什么时候开始挖坟,估计很快就会找我们开会,他主要是顾虑秦家。到时候,我们要发表一致看法,秦家不足为惧。”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早点挖,早点走。这地方,不吉利啊!” 第542章 守株待兔 过了三天,这三堵墙都已经凝结,水泥放得多,看起来比整块的石头都要结实。 三道墙三道门,秦家人除非有穿墙术,不然别想过来。不只是人过不来,黄皮子也别想再从这里钻过来。 在这三天里,宪兵队的人把整个的陵寝翻了一个底朝天,再也没有发现其它的暗道,就连后院的一口井都下去看了,做到了万无一失。 现在人多了,也分成了两派,这南方人喜欢一天吃三顿饭,每一顿少吃一些。北方人愿意一天吃两顿,吃三顿嫌麻烦。 由于这件事还开了个会,最后还是决定吃三顿,里有很简单,多吃几顿,一顿少吃点,这样更科学。 不过北方人闲着的时候可不大习惯,不干体力活的时候,还是吃两顿饭更舒服。但是既然决定了,我们也就跟着吃三顿饭,早午晚三顿,一天净是吃饭了。 说心里话,厨房的大师傅也不愿意搞三顿饭,麻烦啊! 三天后吃过了晚饭之后,我们被叫去开会,这次多了一个人参会,那就是多了个宪兵队长,邹斌。 我始终觉得他是一条狗,我看不起他。 他太能巴结梁总了,这种人,一看就是个小人。而且是个歹毒的小人,我得罪了他芝麻那点小事,他巴不得弄死我的那种人。 我懂得看相,邹斌的面相很不好,我一边推着轮椅往外走,一边提醒马恋山说:“马爷,邹斌这人心肠歹毒,怕是对我不利。” “你得罪他了吗?” “几句口舌,但是他不会这么想。他心胸狭隘,一定会找机会报复我。” 马恋山说:“他一个宪兵队长,不足为虑。只要梁总不开口,他不敢乱动。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我没有说话。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吗?” “那是个小人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打黑枪!我感觉到了生命威胁!” “他有这个胆子吗?梁总不发话,他敢动你?” 我还是没说话。 马恋山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小声说:“当家的,难道你觉得梁总会发话灭了你吗?” 我停下了脚步,还是没说话。我不确定梁总什么态度,但是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马恋山小声说:“梁总肚子上那一刀,十有八九是你捅的啊!还有,梁总残疾了,我们说是中得尸毒,但是梁总未必相信。他调邹斌来,也许就是想控制我们。”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他担心狐仙是我们养的,他最担心的就是我们利用狐仙除掉他。要是狐仙是我们养的,嫁祸给秦家,那他梁天成岂不是任由我们摆布了吗?” “我们不会养狐仙啊!”马恋山说,“当家的,解释解释吧。” 我摇着头说:“这解释不清啊!现在梁天成谁也不信,只相信邹斌。在他看来,我可能会养狐仙,马爷你也可能会养,英子也可能会养,张琀还可能会养。他把我们当成一伙的了,他已经认定杨钊是被害,而他自己是第二个受害者。只是,白雪在,他不方便对我们下手。你也知道,白雪不只是来督察我们的,她也督察梁天成。” 马恋山点点头说:“这么说的话,麻烦大了。” 我嗯了一声说:“可不是么!我最怕的就是梁总不信任我们。最关键的是,杨钊确实是被你们害死的。” 马恋山小声说:“不弄死他不行啊,迟早我们都被他牵连。想不到的是,死了个杨钊,来了个更难缠的。还有那个白同志,太较真儿了吧!” 我小声说:“她要是不较真儿,估计我们已经成了梁天成的刀下鬼!白雪倒是成了我们的保护伞!我们得好好守住这把伞。” “对对对,我们得守住这把伞。”马恋山说,“我们和张琀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把梁天成给除掉。” “马爷,除掉梁天成轻而易举,但是特派员要是和杨钊一样死在这里,我们的嫌疑就落实了。梁天成不能死,倒是那个邹斌,可以让他消失。” 马恋山嗯了一声:“什么时候我和张琀商量一下,想个办法,除掉邹斌这条狗。” “这真的是一条会咬人的狗啊!而且对我们的恶意显露无疑,他就是来弄我们的。”我说,“梁总还是不信我们,他相信狐仙害人是真的,但狐仙是谁的,他拿不准。他大概率觉得狐仙是我们的。” 马恋山哎呦一声说:“那就太可怕了。细想想也是哈,杨钊之死,疑点颇多,明显就是他杀。但我们几个坚称杨钊是自杀,既然是自杀,又何必急着毁尸灭迹呢?所以,他的怀疑是没问题的。这次,他也中招了,我要是他,也会觉得这狐仙是我们养的。” 我说:“冤枉吧!但是解释不清,越解释,他越会觉得我们在掩饰。不过还好,他梁天成成了残疾,只要我们打掉他的爪牙,他也没办法拿我们怎么样。”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我得尽快和张琀商量一个对策,这种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邹斌这小子,我让他活不过三天。” “你小心点,邹斌这小子不简单,有两下子。” 马恋山呵呵一笑:“他那两下子,不够看的。” “马爷,别轻敌!”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不是我轻敌,而是我们真的很厉害!你瞧好儿吧!我们能让这邹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要动用十三太保吗?那太明显了。” “当家的,白同志来了,晚上我们再商量。” 白雪出来,到了我们身边笑着说:“走吧,等什么呢?” 我笑笑说:“等你呢,我们一起过去。” 白雪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等我呢,怎么看着不像啊!” “那我还能等谁?” 马恋山哈哈笑着说:“白同志,当家的一直就是在等你呢,说和你一起过去呢。” “好嘛好嘛,我信了总行了吧!” 会议室就安排在了正殿大厅里。 这里很宽敞,但是没有会议桌。这会议桌是用一个个祭祀用的桌子拼凑起来的,上面盖了一块蓝色的布料。 我们坐好,而此时的梁天成是靠在轮椅里的,警卫员推着他。 梁天成很虚弱,但是他很坚强。 他说:“大家说说,是先找到秦家再挖,还是不管秦家了,我们直接开挖呢?” 张琀这时候举了下手,他说:“我觉得没必要找秦家了,大家也都看到了,这地下的通道四通八达,根本不知道秦家在什么位置,龙山虽然不大,但是覆盖了大量的原始森林,尤其是这命树,很危险!贸然去找,难免中了秦家的诡计。倒不如以逸待劳,我们挖我们的,他们敢来,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英子说:“尤其是有了二十多条军犬之后,狐仙和黄仙根本就威胁不到我们。他秦家拿我们没办法,还有,考古队已经到了,人家可不是来这里度假的,人家是来工作的。” 梁天成看看我说:“王医生,你觉得呢?” 我说:“我也觉得应该挖一下了。就先从东边那座覆斗形大墓开始吧。看看秦家有什么反应!” 梁天成看向了英子说:“英子同志,你认为呢?” 英子说:“我同意大家的意见。” 梁天成又看向了白雪,说:“白督察,你呢?” 白雪这时候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啊!这让梁天成的眼光一闪,也扫了我一眼。 我心说白雪啊,你看我干嘛啊!你这一看我不要紧,梁天成会觉得你和我站在一起了,这对我对你都很不利啊! 白雪说:“我没意见!现在的证据显示,狐仙害人事件,和秦家有脱不了的干系。秦家畏罪潜逃,我觉得有必要发追捕令。” 张琀说:“追捕谁?我们对秦家了解的太少,发追捕令没有用。我觉得,我们干我们的就好了。” 梁天成说:“没错,这叫守株待兔!” 第543章 好机会 会议结束之后,我们都回了各自的房间。 但是马爷临走前是给张琀暗示了的,有事找他商量。但是我和马爷等到了半夜,也没等到张琀过来。 这肯定是张琀被监视了,过不来。 我说:“马爷,睡吧!明天再说。” 马恋山说:“晚上没机会,就只能白天了。明天白天我俩去找张琀喝酒,光明正大过去,谁还能拦着我们喝酒吗?” “谁都知道我不喝酒的。” “我和张琀喝,你负责警戒嘛!就当是去闲聊,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在一起喝点酒,喝点茶,闲聊,也是正常的。”马恋山说,“就怕有人不给我们机会,我们过去,有人跟了去就麻烦了。” “你说白雪会跟去吗?” 马恋山说:“梁总不信任白雪了,而且白雪也不是他的亲信。有人跟去的话,那就是邹斌或者邹斌的手下。不给我们商量的机会,我们就没办法做事啊。” “按理说也不至于管这么严吧!”我说。 “别小看梁天成,那是个狠角色。” 我嗯了一声说:“明天试试嘛!对了,我们可以叫上胡友宽和赵靓颖那俩孩子,这俩孩子一起去,也许会打消梁天成的顾虑。” 马恋山说:“但是带上他俩,还怎么商量事啊!” 我小声说:“我和这俩孩子聊,你和张琀去商量,不会有任何问题。” 马恋山点点头说:“那就这么办。” 天此时已经黑透了,我刚打了热水要洗脚,就有人来敲门了。正是胡友宽和赵靓颖。 俩孩子是拎着香肠来的。 赵靓颖说:“这香肠已经风干了,需要熟了吃。我知道马爷喜欢喝两口,特意孝敬马爷的。” 马恋山说:“知道叫我马爷了,不叫小马了是吧!” 胡友宽挠着头皮嘿嘿笑着说:“以前不知道马爷的底细,也是刚打听出来的,原来马爷已经一百多岁了。您就是个老仙人啊!” 马恋山笑着说:“我是个仙人板板!” 气氛一下活跃了。 我去关了门,回来后我坐在床上,指着盆说:“我得洗脚,这水不洗就凉了。倒出来的水,总不能再倒回去吧!” 俩孩子都笑了。 我把脚伸进来盆里,热水泡着脚非常舒服。 我说:“你们来有事吧!” 赵靓颖说:“王叔,我是奉公而来啊!我们教授让我来问问,什么时候能开展工作啊!这来了也有几天了,每天吃吃喝喝,人都吃胖了。” 我说:“今天开了会。” 赵靓颖说:“就是看你们今天开了会,所以才让我俩过来问问什么情况!” 我说:“快了,也就两三天之内吧!” 顿时两个孩子互相看着笑了。 胡友宽忍不住大声说:“那太好了,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教授。” 俩孩子要走,马恋山这时候大声说:“走啊!” 胡友宽这才意识到有些失礼了,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马爷,我这是太开心了。” 马恋山说:“对了,你们教授姓什么?” “姓吕,叫吕望。以前是平京学堂的教授,后来跟着到了山城,偶尔去了一趟蓉城,就喜欢上了蓉城。现在就职蓉城第三学堂教历史。” 马恋山问:“多大了?” “五十五了,没您大。” 马恋山说:“爱喝酒吗?” “爱喝,一天两顿酒,中午和晚上都不能少,而且喝得还不少呢。” 马恋山笑着说:“我也是爱酒之人啊,我这里有两坛好酒,干脆,我们明天去你们那里找吕教授喝几杯。” “好啊,吕教授早就想拜访马爷了,只是不太方便。” 赵靓颖对着我和马恋山鞠了躬说:“王叔,马爷,我们就先回去了。吕教授还等消息呢。” 我点头说:“我就不送了,你们自己走。” 俩孩子出去,带上了门。 第二天我们带上酒菜,喊上了张琀和英子一起去找考古队的人。 考古队的人住在偏殿里,那边以前应该是下人住的地方,有厨房,还有柴房什么的。 屋子矮了点,不过也比普通人家的屋子要阔气的多。但是总觉得那边住着挺压抑的,都怪正殿这边太高大了,压了那边一头。 不过住起来怎么也比帐篷强得多。 考古队员们也是很满足,他们其实都觉得会是野外考古,想不到会有房子住,而且这里没有蚊蝇滋扰,不冷不热,小风嗖嗖吹着,别提多舒服了。 吕教授是个好客之人,我们带着好酒好菜而来,他也准备了一桌酒席。 我们坐下,我挨着马恋山,马恋山挨着张琀,张琀挨着英子,英子挨着赵靓颖,赵靓颖挨着吕教授,吕教授又挨着我,我们坐了一圈。 刚打开酒倒上,邹斌就来了,还带了俩警卫员。 进来就说:“我说食堂怎么见不到你们,在这里开小灶呢啊!” 吕教授看来也不怎么喜欢这个邹斌,他说:“邹队长,不请自来,有何贵干啊?” “梁总叫大家去开会。” 吕教授拿出怀表看看,说:“正午十二点,吃饭的时间,开什么会?开会也得等吃完饭再开会吧。天下大事,吃饭最大!你没听过吗?民以食为天!” 邹斌说:“王医生,梁总点名了,你,马爷,张琀,英子,都要去开会。” 我说:“吃饭呢,吃完再去开会不行吗?饿着肚子怎么开会?” 马恋山说:“你回去告诉梁总,我们吃完就过去。” 邹斌说:“梁总说了,马上开会!” 张琀一拍桌子大声说:“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刚坐下吃饭就开会,这会有那么着急吗?你回去告诉梁总,吃完立即过去。” 我说:“邹斌,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不想再看到你,立即给我滚。” “你说什么?” 我站了起来,盯着他说:“我让你滚,别打扰老子们的雅兴!听懂了吗?” 邹斌说:“你敢让我滚,你算什么东西!” 我说:“老子打鬼子的时候,你他娘的在哪里了?别在这里和我装波一,我告诉你,把我惹急了,捏死你!” 邹斌看着我笑了,说:“捏死我,你凭什么!” 我一伸手就抓向了他的脖子,他伸手去挡,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转身一拽,直接来了个大背跨,直接把他给摔门外去了。 那俩警卫员顿时就举了枪。 张琀大声说:“要造反?你俩立即放下枪,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拿枪对着我,你们胆子也忒大了点吧!” 邹斌在门外站了起来,指着我说:“行,你有两下子,出来,咱俩比划比划。我倒是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我不把你打得随裆尿裤,我就跟你姓。” 我卷起了袖子,朝着外面走了出来。大家都跟了出来,唯独马恋山和张琀没出来,我知道,俩人开始商量事情了,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第544章 我笑了 一看有人要打架,顿时一传十,十传百,都来了兴趣。 我和邹斌摆好架势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人。 场面直接失控了,大量的人涌入进来。 确实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戏看,看看打架的也不错。 邹斌装腔作势很厉害,开始捏手,骨头噼里啪啦直响。捏了手之后转脖子,伸腰。 他确实挺结实的,但是他实战差得远。跟我斗,他三个也不是对手。 如果给我一把刀,我能宰他十个。 不过打架不是杀人,自然不能用刀子。不能用刀子,其实我的战斗力要比拿着刀子小太多。拿刀子能打十个,不拿最多打三个。 邹斌装腔作势完了之后,指着我说:“姓王的,今天看我怎么打得你跪地求饶!” 我说:“你吓死我了。吓得我屁滚尿流,满地找牙了都。” 我说话的时候很平静,眯着眼看着他,满是不屑。 很明显,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他那点本事,说心里话,不够看的。 要是张琀的话,还真的是胜负难料,他给张琀提鞋都不配! 此时的马恋山和张琀一直在最后面,这正是我给他俩创造的最好的机会。俩人有足够的时间商量怎么弄死这个邹斌。 邹斌死了,梁天成就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看着凶猛,但实际上毫无威胁。他甚至得依靠我们,讨好我们才能活下去。 邹斌还是继续指着我,手指头对着我勾了勾说:“来。” 我说:“滚!” 我不可能听他的话,他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没面子啊! 邹斌可能没遇到过我这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人。我解剖过多少尸体!我见过的血都能流成河,连地下城的老鬼我都见过,龙我也屠过,我和狐仙也配合过。 说心里话,什么场面咱都见过,他邹斌算个屁啊! 邹斌气得大喊:“今天不把你打得跪下,我就跟你姓!” “你给我当孙子,我都不稀罕!” 邹斌忍不了了,他直接就冲了上来。 人只要一动了怒气,战斗力就减半了。怒气能消耗大量的能量,让人心律失常,心慌手抖,还怎么打架啊! 打架就得冷静,就得心平气和,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就是想把他打败,打得他跪地求饶,打得他喊爷爷! 我一点气都没有,我只需要打赢他,就达到了目的。 邹斌上来了,直接来了个飞踹。 这动作看起来潇洒,但是双脚离地,那就是送菜啊!真当自己是孙悟空啊,可以腾云驾雾,可以在空中和人搏斗。 真实的人打架,双脚离地那就是大忌。 我毫不犹豫一侧身就抱住了他的大腿,顺势把他抡起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动作看起来简单,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别人都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但是在场的能做到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张琀。 老陆以前能做到,现在不行了,他那腿拖累了他。不过老陆也不是白给的,给老陆一把刀子,老陆捅死邹斌,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拳脚的话,老陆肯定不行了,老陆现在只能杀人,不能打擂台了。 这一摔,直接就把邹斌摔蒙了。 大家本来是要看一场你来我往的大战的,没想到邹斌一触即溃,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这一架就打完了,都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没有一个人出声。 邹斌晃晃悠悠坐了起来,我站在他面前,一拳打他面门上,打得他从鼻子里往外窜血。 他再次坐了起来,我直接把他拽了起来,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被打了,估计脑袋嗡嗡地。不过他还是一脸不服地看着我。 我再次抽了他一个大嘴巴,我说:“服不服!” 邹斌哼了一声,晃晃悠悠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捏着他的下巴,卡了一口唾沫,直接吐他嘴里了。 我就是要羞辱他,让他愤怒,然后摧毁他的意志。说白了,我得让他怕我,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邹斌用力推了我一把,没推动我,自己倒在了地上。 我一脚踩住了他的脸,看着他说:“服不服!” 邹斌哼哼了两声,看来还是不服! 我的脚用力踩他的脸,再不服,怕是牙都要踩掉了。 就是这时候,白雪在一旁喊了句:“够了,够了!别打了!” 我回头看看说:“这小子不认输,这不合规矩!打擂台,总得有个认输的吧,不然怎么算?” 我的脚又开始用力了,踩着邹斌的脸。 我说:“狗东西,还不服气吗?我可是真的要打得你满地找牙。牙没了,吃啥都不香了,输了不认,什么东西。” 这时候,白雪跑过来大声说:“邹斌,输了就是输了,不认难道就能改变事实吗?你这不是勇敢,你这是固执!” 我这才意识到,邹斌可能和白雪认识,也许,他喜欢白雪。他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跌份! 我说:“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着,我的脚抬起来就要往下跺,这要是一脚跺他脸上,后果不堪设想,半口牙估计都得掉。 白雪大声说:“住手!” 白雪看着邹斌说:“认输那么难吗?” 邹斌这才伸出手,拍了三下地面。 我说:“跪地求饶。” 白雪看着我说:“王吕,你别太过分。” 我说:“我这是对等报复,他说打赢我让我跪地求饶的。现在我打赢了他,他难道不得跪地求饶吗?白督察,你不能偏袒一方啊!你是督察,你得公平,公正。” “那只是说说,要是他赢了,我也不会允许他逼你跪地求饶的。跪天跪地跪父母,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呢?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下跪了,大清早亡了啊!”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一把推开了白雪,一脚踩了下去,直接踩得邹斌口鼻喷血。 我大喊一声:“跪下!” 说着我又把脚抬了起来。 邹斌伸出一只手,晃晃悠悠起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从他嘴里,滑落了三颗牙齿下来。 我把大家都吓到了,所有人都没想到,我,王医生,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温文尔雅的人狠起来像是虎豹。 我看着邹斌说:“知道错了吗?” 邹斌嗯了一声:“我错了。” 我笑了! 第545章 张琀的底牌 我看着邹斌说了句:“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我就不追究了。” 说完我扬长而去,留下了一群观众,围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邹斌。 他可能是气坏了,也可能是吓坏了,总之,他不正常了。 牙齿掉了就再也不会长出来了,他还年轻,后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镶假牙总是不如自己的牙齿好用,可惜了。 我出了人群的时候,马爷已经推着自己的小轮椅往回走了,我过去推上轮椅小声问:“怎么样了?” “商量好了,但是需要你帮个忙!到时候你得出手。” “回去再说。” 我和马恋山回到了屋子里,白雪就追进来了。 马爷气呼呼地说:“好好的酒局,被邹斌这个王八蛋给搅了,你说他安得什么心?” 白雪说:“确实是梁总叫你们去开会的。” 马恋山说:“开什么会!我们在吃饭,吃饭的时候开会,饿着肚子开会吗?” 我说:“开会也得吃完饭再开会吧,没听说过我们在这里吃饭,还要叫我们放下筷子去开会的。这会,我不参加!” 马恋山说:“你回去告诉梁天成,我马恋山以后不参加他任何会议!简直不把人当人看,我们是牲口吗?” 白雪这时候突然不说开会的事情了,说:“你打人打得太狠了,你就不怕邹斌报复你?邹斌可是有一千手下!” 我说:“他有种就弄死我,我看他能比我多活几天。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他,超不过三天,他必死。到时候我在黄泉路上打得他喊爷爷!” 白雪说:“想不到你还是个狠角色!” “我也不想,但是他们逼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这刚和吕教授坐下要喝几杯,就叫我们去开会,这是故意的吧!”我说,“你回去告诉梁总,以后别叫我开会,我不参加。有什么事,通知一声就行了,反正他是老大。” 白雪深呼吸一口说:“你把邹斌打得太狠了,这一关,你怕是不好过。” “是他挑衅在先,不信你去找考古队的同志们去调查。我已经够给他面子了,是他自己不要面子,非要我用鞋底子抽他。” “他只是觉得你打不过他,要是他知道你这么厉害,才不会找你比武呢。” “我还饿着呢,懒得说这事儿,马爷,咱回去接着吃。” 马恋山说:“就是,凉了热热,我们接着吃。” 我推着马恋山出来,又去了考古队那边。 一进去,马恋山就大声喊:“吕教授,我们又来了,咱们接着喝!” 吕教授从里屋出来,笑着说:“我正要派人去请你们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不能不吃饭啊!” 马恋山说:“张局座和英子老总没来啊!叫人去请,白督察也到了,坐下一起吃。” 我们再次落座,又加了一副碗筷,白雪挨着我坐下,我们其乐融融吃了起来。 我知道,白雪是彻底融入我们了,起码对我们不再敌视。 这和马恋山帮我写的那封情书有关吗?我说不好,但是大概是有关系的。 今天我破例喝了二两,白雪也喝了二两。 马恋山和吕教授倒是投缘,俩人喋喋不休聊个不停。 我很少喝酒,冷不丁喝一次,还是觉得头不舒服,我知道,我这种人就不是喝酒的料,这是好事,喝酒伤身,哪怕是喝一滴对身体也有伤害。那些说喝酒能活血化瘀的,都是扯淡,那都是庸医! 从下午开始喝,一直喝到了晚上,他们才算是散场。 不得不服这些能喝的人,马恋山和张琀、吕教授三个不知道喝了多少。 我推着马恋山回到屋的时候,我问他喝这么多难受不,他笑着和我说:“难受?别提多舒服了,这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我心说,同样是人,差别咋这么大呢!不过对酒不敏感可不是什么好事,不难受不代表不伤身啊! 晚饭也不用吃了,我关了门,洗了脚上床就熄了灯,我这人喝点酒就睡不着,必须都酒劲过了才行。但是马恋山很快就开始打呼噜了,而且呼噜声山响。 我心说,你倒是心大,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张琀是怎么商量的呢。 想不到的是,到了夜里十点半的时候,我刚觉得困了,马恋山醒了,说了句:“当家的,没睡呢吧!” “刚要睡。” 马恋山说:“张琀说最近会让黄皮子骚扰邹斌,让邹斌睡不好觉,做噩梦。他磨不开向你求药,但是梁天成一定会向你求药。到时候你给他的药里加上点料,有致幻作用的,能摧毁人精神的那种。能做到吗?” “这没问题啊!然后呢?” 马恋山说:“然后张琀养的黄仙就能控住他了,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吞枪自尽!这样我们就没有任何嫌疑了。” “嫌疑是有,但是没证据,梁天成也拿我们没办法,况且,他还重伤在身呢,他也明白,把我们惹急了,他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希望梁天成以后能和我们好好相处,把大墓挖了才是正事。”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你放心,梁天成这人,拎得清!邹斌一死,他也就都懂了。” 和计划的一样,两天后,梁天成把我叫了去,说自己最近睡眠很差,总是做噩梦,让我给他配一副安神的药。 我知道,这药不可能是梁天成服用的,这药一定是给邹斌的。 因为我昨天就给梁天成的中药里加了安神的药,他不可能睡不好。这也是我有意为之。 我配好了药,让卫生员去熬制了。我也就不管了。 就在当天晚上,邹斌穿着整齐的军装出来,手里拎着枪,就在大殿广场正中央饮弹自尽了。 他死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这里戒备森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但是警卫多,暗哨多,巡逻的也多。全是宪兵队的人。 也就是说,宪兵队的人看着队长饮弹自尽了。 至于邹斌为什么要自尽,没人能说得清,能知道内情的,恐怕也只有我和马恋山、张琀了。 我和马爷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那边已经乱作一团。 我小声说:“马爷,你说这张琀把黄仙藏哪里了呢?我怎么没见过啊!”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那是张琀的底牌,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看到!我们得看看梁天成的反应,看看他怎么说吧!” 果然,白雪随后就来了,说:“梁总叫大家去开会!” 马恋山说:“我说过不参加的。他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我也不参加!” 白雪看着我说:“必须参加,情况紧急,就别怄气了。张琀和英子已经到了,就差你俩了。” 第546章 两面三刀 我这才推着马恋山朝着梁天成的房间走去,刚进去,就看到了十几个宪兵站在两旁,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就关上了。 梁天成靠在床上,还在输着盘尼西林,不过这液体不是我挂上去的,应该是军医给他挂上的。 军医就在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以前没见过,应该是跟着宪兵队一起来的。 梁天成极度不信任我,病都不敢让我看了。 张琀和英子这时候坐在桌子旁,周围全是挎着冲锋枪的宪兵,看得出来,只要我们轻举妄动,就会要了我们的命。 白雪靠在了关着的门上,我和马恋山只能往前走,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 宪兵这时候把门口给守住了,手里端着冲锋枪,只要我们敢反抗,绝对会把我们打成马蜂窝。 梁天成说:“说说吧,这邹斌怎么又自杀了?杨钊上吊了,邹斌吞枪了,我成了个残疾。到最后,就你们几个没事。” 马恋山呵呵笑了,说:“梁总,我也残疾了。我们同病相怜。” 我说:“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想打死我们吗?” 白雪说:“我们严重怀疑邹斌的死和你们有关。” 张琀说:“实不相瞒,我也觉得邹斌死得蹊跷,怎么就饮弹自尽了呢?他到底怎么了嘛!不就是打架打输了嘛,至于死么?” 白雪说:“少装蒜,很明显邹斌死得时候神志不清,他死之前哈哈大笑,是笑着饮弹自尽的。” 英子说:“这就对了,像是活够了,解脱了的样子。” 白雪说:“少来这套,我看像是被狐仙给迷了。” 马恋山摇着头说:“此言差矣!被狐仙迷了,不会饮弹自尽,狐仙迷人没这么邪乎。梁总,你被迷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狐仙迷人让你不知不觉,有点润物细无声的感觉。等你醒悟过来,已经晚了。一定给你醒悟的机会,没有说直接就把人弄死的。这更像是黄仙干出来的事情。” 我说:“也别随便乱猜,也许邹斌就是活够了,谁有说得准呢?” 梁天成一拍桌子说:“你们少打马虎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四个绝对有问题。” 张琀一拍桌子大声说:“梁总,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白督察也在呢,我们就来说道说道,我们四个有什么问题?邹斌自杀,众目睽睽,自己活够了给了自己一枪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是我们逼死的吗?” 我说:“梁总,你是特派员,你官最大,但这里也不是法外之地,还是要讲王法的。在这里,你就是王法了吗?” 马恋山这时候哼了一声说:“白同志,你不是一直讲法律吗?你跟我说说,我们到底和邹斌的死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嫌疑从何处来!” 张琀说:“欺负人是吧,我张琀也不是吃素的,跟来来这套,那咱们就走着瞧吧!梁天成,你跟我玩混不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梁天成呵呵笑了:“张琀,你威胁我。” “是你威胁我!你有种就让这些人开枪打死我。我倒是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白雪这时候大声说:“叫你们来,不是来吵架的。是叫你们解释清楚,邹斌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说:“他活腻了,谁拦得住?我们需要解释什么?当今国家天天死人,死一个人我们就解释一遍,我们解释得过来吗?你最好让邹斌给你托梦,让他告诉你是怎么死的。少来问我这无聊的问题,我没心情搭理你。” 英子说:“你该找个道士,做一场法事,招魂!” 白雪说:“你住嘴,杨钊之死,你们都脱不了干系!人刚死你们就给火化了,毁尸灭迹,而且没有验尸报告,这明显就是谋杀。” 张琀说:“验尸报告?谁敢去验尸,雪尸的毒多厉害大家都知道的,当时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火化,不然被尸毒感染,一死就是一群人,也许我们都会因为这具尸体被传染上。雪尸的毒孢子是乱飞的,会落在尸体上存活,快速发展成致命的毒。及时火化尸体是为了避免尸毒扩散。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反正问心无愧。” 马恋山说:“别人要是怀疑你,不论你怎么解释她都不会信的。无所谓,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不能没证据就给人判刑吧!” 张琀说:“马爷,这你就不懂了,她不给你判刑,她给你上眼药,写调查报告送到上峰手里。上峰一看,会是什么结果?我这前途可就搭上了。” 马恋山笑着说:“那我们可顾不上你了,我和当家的不在乎,无官无职的,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英子说:“这军官我早就不想当了,这件事完了,我扒了这身皮嫁人算了。以后相夫教子,再不入江湖。” 梁天成哼了一声说:“你们几个怨气倒是一个比一个重!” 张琀说:“梁总,要不是因为这个任务,你也管不到我。这个任务结束,我还是做我的特务头子,你做你的军管会主任。到时候你可就管不到我了,咱们山不转水转,来日方长嘛!” 梁天成突然呵呵笑了:“张局,你这话说得就太过了,我和你无冤无仇。兄弟也只是奉命行事。” 张琀说:“你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整死我的吧!” 梁天成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大墓的事情整明白了,调查杨钊之死,那是白督察的责任。至于白督察怎么查,与我无关。” 张琀说:“白督察,杨钊之死你怀疑我们,你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我们。但是邹斌的死,和我们有一毛钱关系吗?他想死,谁拦得住?” 我说:“会不会是和我打架,打输了,一上火,觉得没面子,就不想活了呢?” 马恋山说:“有这个可能,小心眼儿都这样。” 梁天成这时候摆了摆手,荷枪实弹的宪兵都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知道,梁天成也许一开始想拿我们是问,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他知道,这大墓没有我们几个配合,他和白雪是绝对挖不开的。秦家的人,他一个也没找到,秦家人就在暗地里盯着他呢。我们要是被他关了,他一个残疾加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根本就撑不起来这个摊子。 搞不好大墓没挖开,他梁天成先被秦家人给灭了。 梁天成说:“杨钊之死,邹斌之死,这都无所谓了。最关键的是,这大墓应该怎么打开,用什么方式打开。” 我说:“这得把吕教授叫来一起开会啊,他是专家啊!” 英子说:“没错,倒斗摸金我是行家,但要是说系统性的考古研究,还是得吕教授,人家才是专业的。” 我站了起来说:“我去叫人。” 梁天成点点头说:“王医生,你去叫一下吕教授吧!我们一起开个会,争取在三天后,我们把东边那大墓打开。也不知道那里面埋得是谁,会是吕不韦吗?” 第547章 让他死 我去找吕教授的时候,吕教授和两个学生坐在桌子前面,在吃着花生米喝酒。 见到我进了屋,吕教授和两个学生一起站了起来。 赵靓颖说:“王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听到枪声了吧,邹斌自杀了。” “什么?他为什么自杀?” 我说:“也许是我把他羞辱了,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吧!” 吕教授哼了一声:“那是他自取其辱,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先不说他的事情了,梁总叫您去开会呢。” “开什么会,白天不开会,不是吃饭的时间开会,就是晚上开会,他是夜猫子吗?” 我听得出来,这吕教授对梁总意见也很大。估计他的意见不只是因为喝酒来捣乱,还有晚上开会。估计也和梁天成一直不让他们靠近大墓有关。 我说:“这次研究怎么去打开大墓,先挖墙东边那座。” “得先用洛阳铲探清楚墓道口在哪里,什么结构,才知道怎么挖。” “所以啊,请你去开会,我们商量一个方案出来。” 吕教授拿起酒杯,一口干了。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说:“我就搞不懂了,他为啥要一直不让我们接近大墓呢,我们先探一探大墓的构造也是好的啊!把我们千里迢迢弄来这汉水,结果整天吃吃喝喝,都吃胖了!” “走吧,别抱怨了。” 吕教授对两个学生说:“走,跟我一起去。” 胡友宽说:“梁总没限制人数吧!” 我说:“没有,走吧,一起去,你俩听听也有好处。” 我带着三位出来,直奔梁总住的正殿。 进了大厅里,梁天成此时已经靠在了轮椅里,有人在身后举着输液瓶。 吕教授进来也没给梁天成好脸色,直接就坐在了桌子旁,说:“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梁天成说:“吕教授,你喝酒了?” “我不喝酒还能干啥?你叫我来不就是吃吃喝喝的吗?” “不要带着情绪嘛!叫你过来,就是商量怎么开展接下来的工作。我打算先挖东边那座大墓,你没意见吧!” “你是长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三天后开始,可以吗?” 吕教授用力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声说:“三天后,这三天又三天,何时是个头。即便是现在不挖,总得让我们的人先进去探一下吧,先摸清大墓的结构,先找到墓道口才行吧。你把一座大墓围个严严实实,你想做什么呢?你怕什么呢?难道怕我们把大墓扛走了吗?” 梁天成呵呵笑着说:“吕教授,稍安勿躁!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量,你们不知道,这里有个守墓家族,姓秦,是秦始皇的直系后裔,在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守陵。我们住的本来就是秦家的陵寝,现在人都消失了,但很明显,他们就在周围窥伺着我们。我怕出意外!” “这三天,我打算把周围的命树再砍出去一圈,尤其是大墓周围的命树,必须砍出去两百米,拉开安全距离。”梁天成接着说,“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白雪说:“对了,那大墓里的人,可能是吕不韦,这吕不韦是姜子牙的后代。吕教授,你也姓吕,你也是姜子牙的后代吧!” “没家谱,说不好。不多大概差不了,我应该也是姜子牙的后代。我叫吕望,据说我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先祖起的,姜子牙叫吕尚,也叫太公望,吕望。” “要是这坟是吕不韦的,你岂不是大不敬了吗?” 吕教授呵呵笑着说:“白雪同志,我是考古,我不是盗墓。你觉得我哪里大不敬了?你觉得我会偷了里面的东西去卖钱吗?我是学者,我不是贼。” 白雪说:“你没心结就好,我最怕的就是你有心结,影响工作。” 吕教授说:“放心,我一点心结没有。还有,我们不想再等三天了,从明天开始,我想先用洛阳铲探一下墓道口的位置。” 英子在一旁说:“我可以帮你点一下位置,应该八九不离十。” 吕教授说:“那就再好不过了。然后我会在大墓周围探查一番,也许还有陪葬坑,里面会出一些陶俑或者一些活祭的牲口,甚至是活祭的人。” 梁天成摇着头说:“明天肯定不行,得先砍树。秦家人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我得为你们的生命负责。邹斌死了,没关系,但是你们要是死了,上峰会问罪的。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白雪看着吕教授说:“还请您多理解一下梁总的良苦用心!” 吕教授说:“那就后天吧,后天我们必须进驻现场,我们来这里不是来吃吃喝喝的,我们需要工作,工作,明白吗?” 梁天成说:“明白明白,那就后天,你们进驻现场!” 张琀说:“安全是谁负责?” 梁天成说:“安全问题只能交给你了,宪兵队分你三百人,负责现场的安全保卫工作。” 张琀说:“没问题。” 梁天成看着我说:“王医生,现场的医疗保障还是得靠你啊!” “宪兵队来了军医啊!我可有可无。” 梁天成说:“你的医术,国士无双啊!在这方面,称你为国宝都不为过,医疗队就都归你指挥了。” 我点点头说:“那好嘛!” 梁天成看着马恋山说:“马爷,你以后就跟着王医生,你的十三太保负责王医生的安全。” 马恋山说:“遵命!” 梁天成看向了英子说:“英子,你配合吕教授考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考古队的顾问。” 英子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梁天成看着白雪说:“白雪同志监督大家的工作,希望大家都能遵纪守法,别被白督察抓到什么把柄!” 我们所有人纷纷点头应着。 散会之后,我们各自回了屋子里。 我关了门,然后洗脚,熄灯,上了床。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看出来了吧,梁总妥协了。他知道,任何人来也不可能斗得过我们,既然斗不过我们,干脆就利用我们,加入我们。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说:“这梁天成一定会把残疾的账算在我们头上的,他利用完了我们,会不会落井下石啊!” 马恋山小声说:“不给他机会就是了,在探墓的过程中,让他牺牲成为烈士不就没事了嘛!我们能干一次,干两次,也不在乎多来一次!反正到时候功德圆满,所有的功劳都给白雪,我们一走了之,以后的事情,我们也就不用去操心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管我们屁事!不过现在有点麻烦的是,英子加入了进来,我们走的话,势必要带她走。” 我说:“我觉得要是梁天成死了,白雪不见得会追究我们的问题。她会在报告里写,我们失踪了,而不是叛离!”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这事儿还得你运作啊,我们的未来,其实都在白雪手里捏着呢。她的一份报告,就是我们未来命运的走向!” 我想了想,点点头。 第548章 谎言 梁天成重病在身,他彻底失去了这里的控制权。实际上,这里的控制权都到了张琀的手里,梁天成虽然能下达命令,但是,谁又会在乎一个残疾呢?很明显,一个残疾是没办法服众的,尤其是宪兵队本来就不是他的部下,邹斌死了,宪兵队失去了老大,现在问题是,就地选个代理队长,还是山城重新派个人过来? 再或者,然张琀代理宪兵队的队长。 张琀代理的概率不大,张琀有张琀的使命,他在这里,主要是防止有敌对势力渗透进来,不管是什么势力吧,这件事是绝密,绝对不能传出去。一旦被记者知道,宣扬到国际上,对党和国都不利。 第二天张琀和英子就带着考古队进了现场。 考古队到了之后先安营扎寨,他们到了就不打算离开了。 这座大墓的规模虽然比不上五陵原的汉墓,但是一半总是有的。即便是一半,这规模也足够大了。最主要的,这是秦国的墓,这可比西汉早了几十年呢。 早了几十年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垮了一个朝代,那就是秦朝。 秦朝和秦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这里应该是算是秦朝时候修的秦国的大墓。 大概率是秦始皇搞出来的事情,意义非凡。 英子围着大墓转了三圈,最后用石灰粉画了一个位置,让考古队的人用洛阳铲在探。 探孔打了几十个,很快就确定了墓道口的位置和样式。 接着,考古队的人用石灰画了一个长方形。 我和马恋山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 吕教授走了过来,喘着气说:“英子有些本事啊,探出来的位置,和她点的位置基本一样。” “第五家族,也是摸金家族,专门干这个的。” 吕教授小声说:“我看以后英子可以去专门干考古,山城紧缺这方面的人才。尤其是战争结束后,这方面的人才能发挥大作用。历史的真相,都埋在这一座座大墓里,我们探寻出来的真相,以后是要进历史书的。历史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我点头说:“忘记历史,就是背叛自己。” “历史能让人聪明,以史为鉴!历史能让国人变得越来越有智慧,听清了,我说得是智慧,不是那种市井算计,更不是官场城府,也不是职场的小聪明。” 我呢了一声说:“看来我们做的事情意义非凡。” “我是教历史的教授,我知道历史有多重要。我们对以前了解的越深入,越详细,那么我们的后人就会越有智慧。我们的民族就会越来越强大。说到底,每个社会最主要的力量,还是人。” “但是现在需要的是枪炮啊,仅仅靠着人,是赶不走鬼子的。” 吕教授一笑说:“我看小鬼子坚持不了多久了。小鬼子不懂历史,他们忘了一句话,好战必亡!占了东北和句丽还不知足,还要占我九州,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这下好了,小鬼子进退维谷,被吊在这里来回晃荡,据说为了打仗国内都穷得吃糠咽菜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么说的话,小鬼子确实离着失败不远了。”我说,“吕教授,三天后开挖,墓道口探出来了,明天后天做什么呢?” “探周围,应该是祭祀坑,把所有的祭祀坑都探出来,这些坑也许会给我们大大的惊喜。我有预感,这大墓不简单啊!” “这个要是不简单,那庄襄王的大墓岂不是更不得了?” 吕教授这时候往我身边凑了凑,离我更近了,他小声说:“有传言,华夏九鼎就在这子楚大墓之中。当初秦始皇得了九鼎,据说是掉水里一个捞不到了,这咋可能捞不到嘛!天才都统一了,怎么可能连个铜鼎都捞不起来呢?这九州神鼎要么在子楚大墓里,要么就在秦始皇的大墓里。” 我说:“秦始皇大墓在哪里你知道吗?” 吕教授说:“凡是有点历史知识和考古知识的都知道,骊山大墓那就是秦始皇的墓。九鼎不在龙山,就在骊山!不过我觉得,更有可能在这龙山之内。” 我哦了一声。 吕教授说:“你哦什么?” 我说:“怪不得呢,看来上峰要找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九州神鼎!关键是找这九州神鼎做什么呀,这东西不能卖,换不了钱花啊!” 吕教授叹口气,想了下,他说:“我觉得大概率是想找到这九鼎,得九鼎,得天下啊!” 我说;“开玩笑,秦朝咋灭亡的?刘邦没有九鼎,不也得了天下吗?难道不是得民心者的天下吗?” 马恋山小声说:“先要得到九鼎是真,但可不是为了什么天下,我觉得是想抵押贷款!有了钱买飞机啊!现在没有抵押物,麦瑞卡也不可能无条件支持你不是!” 我顿时就瞪眼睛了:“用九鼎抵押贷款,这也想得出来?” 马恋山说:“没辙啊!九鼎再好,到战场上打不死鬼子。换来飞机大炮,把鬼子打跑了,债慢慢还嘛!” 我看着吕教授说:“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哈!” 吕教授说:“就怕还不起,人家把九鼎给拉走了,到时候要赎回来可就难了。西方人可不是讲道理的人,人家讲的是规则。到时候估计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价格了啊!” 马恋山说:“明显是个坑,但是眼下的情况来看,不跳还不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到了晚上,我们就在吕教授的帐篷里喝酒。 我茶水也不爱喝,我就喝白开水。 和我一起喝白开水的还有白雪和赵靓颖。 因为这个,吕教授说我不是男人。 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喝酒就难受,干嘛非要喝? 王阳明先生说过,要知行合一。知道喝酒没好处,那就要去行动,不喝就是最好的行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吕教授突然说了句:“张局座,梁总身体这样,怎么就不回去养伤呢?” 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这里养伤就挺好的,回去怕是经不住折腾。你看着他挺精神的吧,这一路颠簸,怕是会要了他的命啊!” 吕教授摆着手说:“我看着梁总没什么魄力!” 马恋山立即说:“吕教授,你喝多了,少说话。” 白雪却说:“没事,畅所欲言嘛,我是督察,我愿意倾听大家的意见。包括对梁总的,也包括对我的。” 吕教授嘿嘿一笑说:“我还是不说了,免得惹祸上身。” 英子叹口气说:“是啊,接连死了两个高级军官,这地方,邪性!话说多了,会遭嫌疑!” 白雪说:“这不是话说多了的事情,邹斌的死我在现场,我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死得也很蹊跷,不明不白就饮弹自尽了。杨钊的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吧!” 张琀说:“白督察,真的是怕传染,那时候刚出了一具雪尸,这雪尸毒素就在空气里飘着,一旦碰上尸体就会侵入,这要是被侵入了,麻烦就大了。当时火化的也不只是他一个,火化了十几个弟兄呢。” 马恋山点头说:“确实如此!” 我心说这群混蛋,说瞎话不打草稿,张嘴就来,还不脸红。佩服,佩服啊! 第549章 猜疑 白雪虽然单纯,但是不傻。她听了之后哼了一声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不是法官,我只是督察,是调查员,我只管写报告,别的我不管。我把我的感受写清楚就完成任务了。” 吕教授说:“那个邹斌讨厌的很,也凶得很,这个你得写进去。他趋炎附势,就是梁总身边一条恶狗。见到梁总摇头摆尾,见到我们呲牙咧嘴!这个人坏透了。” 白雪笑着说:“吕教授,死人的坏话,就不要讲了吧!” 吕教授说:“我要讲,这个人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是有评论他的权利吧,盖棺定论嘛!这就是我对他的结论。” 赵靓颖说:“我对这个人也没好感,看起来就很不舒服。” 白雪说:“诸位,咱们还是不要说邹斌的事情了,毕竟人都死了,就不要再说他的坏话了。这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了哈!” 我说:“你是不是又要怀疑邹斌是我们害死的啊!只要这里死了人,就是我们害死的,包括梁总,也是我们害死的。我倒是觉得,我们要害人,应该先害死你。” 白雪斜着眼看着我说:“你害死我嘛!你本事多大啊,害一个小姑娘。”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咋可能嘛!当家的是医生,只会救人,怎么可能会害人呢!当家的,你说呢?” 我说:“我杀过汉奸和鬼子,我没杀过人。从来没有。白同志,你信吗?” 白雪看着我一笑,没说话。 吕教授举着酒杯说:“喝酒喝酒,不说这些晦气的事情了,什么杀人不杀人的,狐仙这东西邪性着呢,指不定今晚就找上谁!” 我说:“二十条军犬巡逻,狐仙根本没办法靠近。不会再闹狐仙了,我现在倒是担心秦家人,这世上最可怕的,其实是人。都说老胡凶猛,但是从古至今,死在老虎口中的人有几个?倒是人杀人,不计其数。” 张琀说:“所以啊,我们得把秦家人都翻出来,不然始终是个麻烦。即便是这件事完了,保不齐这秦家人也会报复我们,也许会成为百年恩怨,甚至是世仇。” 马恋山小声说:“斩草不除根,遗祸于自身啊!” 白雪说:“我觉得这秦家人也够冤的,人家在这里守陵,有错吗?人家没招谁惹谁,怎么就要被你们斩草除根了呢?难道必须要这么做吗?” 吕教授叹口气说:“怀璧其罪啊!这种事不是道理能说清的。按照你说的,羊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就非要被虎豹追杀呢?这世上的事情,怎么能见到的用道理去解释呢?这世界不只有一套规则,要在这个世上生存,就要随机应变,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到什么时候办什么事。既然上峰要找九鼎,那秦家就该识相,把九鼎献出来,为国效力才是康庄大道。和国家作对,那就是敌人。对待敌人,需要讲法律吗?” 马恋山指着吕教授说:“吕教授,英明!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正所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秦家要献出九鼎,那就是国家的一等功臣!何乐而不为呢?死守着一座老坟,那就是愚忠。被灭门,一点不冤!” 白雪听了之后站了起来,说:“我吃饱了,我回去了。” 马恋山说:“白同志,你急什么啊,我们一起回去啊!” “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休息。” 马恋山用手推了我一下说:“当家的,反正你也不喝酒,你送送白同志,一起回去吧。” 白雪说:“不用送,这一路都有宪兵,不会有事。” 马恋山说:“还是送送吧,那些宪兵,搞不好就被狐仙给迷了,上去给你一枪怎么办?” 白雪说:“那不是正随了你们的意吗?” 马恋山脸一沉说:“胡说,我们才舍不得你白同志死呢,我保证,要是有人朝你开枪,当家的肯定给你挡子弹。” “我可不敢指望。” 白雪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我。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叫我啊,我起来说:“诸位,我先走一步!” 张琀说:“保护好白督察,王医生,白督察就交给你了。” “放心,有子弹,我挡着。” 我出了门,和白雪并肩走。 白雪说:“有子弹,你真挡得住吗?” 我说:“那还用说吗?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挨枪子吗?” “我不信!” “关键也没办法试试,你不信我也没招儿!” 宪兵拉着军犬不停地巡逻,有一点风吹草动,军犬就能感知到。甚至离着几里地,军犬就能闻到狐狸的气味了。所以,我还真的不担心有人被狐仙迷了。我倒是担心有人使坏,这梁天成残疾了,要是把账算我们头上,保不齐他就会使坏。 也许是做贼心虚吧,我开始对梁天成隐隐担忧起来,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这时候拿定了主意,梁天成,必须死! 走近陵寝院子里,白雪对我说:“来我屋,我们聊聊。” 我说:“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不好吧!” “我都不怕,你怕个毛线啊!再说了,我找你聊聊工作,这是命令,不是和你商量。” 我说:“被人看到不好,去会议室吧!” “哪里有会议室?去正殿大厅里吗?” 我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梁总估计已经睡了。” “最主要的,我和你聊的事情,不想让梁总知道。”白雪说,“你来不来?你要是不来,我看不起你,你怕我吃了你呀!” 我左右看看说:“好嘛!” “好就好,你左右看什么呀,跟做贼似的!” 我跟着白雪进了她屋,她插了门闩,拉上了窗帘,然后坐在了床上。 我坐在了桌子旁,刚才喝了不少水,有尿了。我说:“白督察,你找我要了解什么事?” “你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这狐仙到底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我说:“绝对没关系!马爷的腿就是被英子一枪打断的,你想想,要是苦肉计,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其实我心里知道,其实马恋山的腿不是狐仙干的,而是黄仙儿。我故意嫁祸给狐仙,就是为了打消白雪的怀疑。实际上,狐仙真的和我们没关系,我也没听过张琀会养狐狸。 白雪小声说:“那麻烦可就大了,梁总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那一刀是你故意捅的。那狐仙,就是你们养的。他的一只手,也是你们害的。他和我就是这么说的。” “你和我说这些,你可是坏了规矩。” 白雪小声说:“我也觉得狐仙和你们没有关系!但是梁总似乎很固执地认为,你们害惨了他!我担心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 白雪说:“尤其是邹斌之死,刚被调来就被你揍了一顿,隔一天就饮弹自尽了,这太巧了吧!杨钊先自尽了,接着邹斌也自尽了,下一个会是谁呢?除了你们几个,谁来这里谁自尽。” 我说:“你搞清楚啊,我也是受害者!我被狐仙迷了之后,高烧了很多天,烧得我差点就成了傻子,要不是我医术高明,我怕是已经被烧傻了。他说狐仙和我们有关系,简直就是乱猜疑。” 白雪耸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心里知道,这事儿还真的麻烦大了。梁天成认定就是我们害了他,那么他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第550章 无法信任 白雪的话点醒了我啊,这是典型的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白雪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他不想我们被梁天成所害,也许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意识到,龙山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非黑即白,更不是什么简单的谋杀暗杀。 这里的事情,远比她想得更复杂,是是非非,很难分清。 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白雪已经认定,我不是坏人。 同时我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白雪和梁天成并不是一伙的,甚至梁天成根本就影响不了白雪的任何决定。 梁天成也怕白雪的报告,要是他明目张胆把我们都给毙了,白雪的报告一传上去,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用手挠着头皮说:“这事儿怎么搞得这么麻烦啊!” 白雪说:“我也是觉得太麻烦了,千万不要再死人了。我这报告也不知道怎么写,搞得脑袋里一团浆糊。你们简直都太能搞事情了,我真想一走了之。” “那最好不过了。” “你倒是想得美啊,我要是走了,这里肯定得出大事。我也看出来了,在这里,谁也别想当你们的家,只有张琀当老大,才能安稳。”白雪说,“杨钊挑头,杨钊死,梁总来了,梁总残。梁总把邹斌弄来了,邹斌死!这狐仙倒是会选人。” 我说:“白同志,你怕是真的误会了,我也深受其害。马爷断了一条腿。你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总觉得这里面有内情,但是你们不说,我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但我的报告里会体现出来的,我会写清楚我的感受。” “这是你的权利。”我说,“我招谁惹谁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我!我从吐蕃出来就是来买粮食的,路与山贼,端了一个山贼的老窝,弄了一批枪也算是意外收获。结果到了汉水就被杨钊给抓了壮丁。偏偏还出了一个叛徒虎子,把马爷和我的底全撂了。” “对,结果虎子失踪了。你能告诉我,虎子去哪里了吗?” 我摇着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虎子也许被杨钊调走了吧!这你得去问问杨钊,他是杨钊的心腹。” 白雪哼了一声说:“我觉得,虎子大概率是跑去和杨钊团聚了。” “不可能,虎子可没那么忠心,他能追随杨钊而去?” “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 白雪呼出一口气说:“好嘛,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指着外面说:“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白雪点点头说:“回去吧,小心点!邹斌死了,但是宪兵队还在,别被人打了黑枪。” 我说:“打黑枪也不至于打我吧,我只是个医生。” 白雪小声说:“马恋山一口一个当家的,你的角色可不只是医生。我这么认为,梁总估计也会这么认为。” 我往外走,我的手摸到门闩的时候,转过身说:“你说我和梁总,谁是好人?” “成年人了,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只有好事和坏事。”. 我摇着头说:“好人干不出什么坏事来。” 说完我拉开门闩出去了。 我进屋就开始洗漱,弄好了我先上床躺下了。 我这刚躺下,马爷就回来了,一进来就满身的酒气,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这酒喝得痛快啊!” “马爷,喝多了伤身。” “我还年轻,我四十岁就戒酒。” “要戒酒现在就戒了嘛,为啥要等四十岁?戒得越早越好。” 马恋山叹口气说:“你不懂,赌钱越赌感情越薄,喝酒,越喝感情越厚。我现在和张琀、英子、吕教授已经打成一片了。现在没有人想要我的命了。你要知道,以前这些人都想我死,最想我死的就是杨钊了。但是我还死,杨钊先死了。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喝不行啊!” 我嗯了一声说:“马爷,我发现你活着也挺难的。” “做了亏心事,整天胆战心惊的。想活着,就得小心翼翼,我得讨好每一个人才行。实在讨不好的,那就只能要他去死,他死了就没办法害我了呀!” 我说:“马爷,你想没想过我要害你?” 马恋山听了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摆着手说:“不可能,你害我多简单的,不救我就行了嘛!当家的,所有人都可能害我,只有你不会。” “我救你因为我是医生,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我不信这些,我只是知道,救我命的人,没必要害我。这是最合理的逻辑,救活了我再捅死我,那就是杀人犯,那是有罪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当家的,你又不是傻子!” 马恋山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我这时候灭了灯,小声说:“马爷,梁天成记恨我们,他可能要对我们不利啊!” “你怎么知道的?” “白雪告诉我的。” 马恋山小声说:“我早就觉得这人太阴险,城府极深。他把邹斌弄来,就是要对付我们的,可惜,邹斌不堪重用,和我们斗,他还不是资格,以卵击石!” “我们该怎么办呢?” 马恋山这时候沉默了几秒钟,他说:“先观察几天,看看这梁天成会不会物色新人做他的鹰犬。要是没有物色新人,凭借他一个残疾,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了,虽然管理权在他手里,但是军权在张琀手里,监督权在白雪手里,他就算是对我们恨之入骨,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我嗯了一声说:“是这样,他现在大概率想利用我们办正事,等他身体好了,怕是要秋后算账啊!” “当家的,你要我怎么做?” “这事儿还得你和张琀商量,大墓探完,梁天成必须除掉,功劳都给白雪和吕教授,我们远走高飞。” “那你要劝说白雪写一份我们想要的报告才行。” “最关键他能听我的吗?”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那就得你想办法了呀!当家的,这女人啊,和谁睡才和谁亲呢!” 我心说这个马恋山,净是馊主意啊!这女人能随便睡的吗?这是要负责的,睡完了就跑,那成啥了。 这绝对不行! 我在想,男女就没有绝对的友谊吗?比如成为最可以信赖的同志! 也许是我想多了,我和白雪,怕是成不了可以信赖的同志啊!她不是老陆,我也没办法去完全信任她。 第551章 夺权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考古队的人探到了一个祭祀坑。 然后用石灰画了一个范围。长大概三十多米,宽有十米。 这三百平米的一个祭祀坑里有什么呢? 英子说大概率是象牙和一些陶器什么的。 吕教授站在石灰画出来的这个长方形的坑前面,他掐着腰看着这个坑说:“洛阳铲虽然打上来了陶片,但是不代表这里面就全是陶器啊!陶器是装什么的呢?装的是酒还是粮食呢?” 英子说:“这么说应该是个粮库,是给死去的人在阴间吃的口粮。” 吕教授点头说:“差不多吧!” “那可就没啥意思了。” 吕教授说:“对你没有意义,但是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也许能发掘出大量的生活用品,也许还会有青铜器。我也好了解下,这秦国人吃东西是用手抓,还是用筷子啊!保不齐就出一副铜筷子。” 我笑着说:“有一副金筷子也说不定嘞!” 吕教授笑着说:“要是有金筷子,那就太好了,那将会是一次决定性的胜利。” 马恋山在旁边说:“也不是不可能啊,这可是秦国的国王的兄弟啊,又是秦始皇的叔父,保不齐家里就有金筷子!” 吕教授说:“还不能确定就是吕不韦呢。得打开墓门进去看看,找到吕不韦的印章,或者墓志铭,才能确定身份。” 马恋山点点头说:“这庄襄王的大墓肯定是后修的,是秦始皇给他爸爸挪过来的。除了吕不韦,还真的不能想,秦始皇会安排谁葬在他爸爸身边。谁和子楚大王最亲近呢?” 我说:“秦始皇的妈妈啊!” 马恋山说:“秦始皇不会把他妈妈和子楚合葬的,知道为什么吗?嫪毐和那两个摔死的孩子,那是秦始皇的心病。秦始皇怎么可能把他妈妈葬在自己敬重的父亲身边?那是对父亲的侮辱。” 吕教授点点头说:“马爷说得有道理,做人有做人的逻辑,秦始皇不可能把他母亲葬在父亲身边,这不是给在阴间的父亲添堵嘛!” 张琀这时候从一旁过来了,看着周围说:“我亲自走了一圈,没什么问题。这秦家想和我斗,他还不够资格。二十条军犬来回巡逻,我就不信了,这狐仙敢来,直接就放狗抓住。狗可不会被它迷了。” 我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狐仙迷了人,人杀了狗。” “狐仙迷人需要近距离才行,有军犬在,他怎么迷人?放心吧,万无一失。三天后,开挖!我倒是看看这大墓里是不是吕不韦。” 我小声说:“大抵差不了。” 马恋山说:“十有八九吧!” 英子说:“子楚没什么兄弟,最好的兄弟就是吕不韦。他是在赵国做人质的。这么说的话,有资格修这么大的墓的,也只有吕不韦了。吕不韦饮鸩自尽,秦始皇应该会厚葬他的吧。要不是吕不韦,就不会有他秦始皇。” 我说:“吕不韦死的那一刻,秦始皇所有的恨应该全消了。要是我,还会有些后悔,有些懊恼,有些沮丧,总之,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其实吕不韦可以不死,你把他软禁起来就行了嘛。” 马恋山说:“当时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吕不韦是被赐死的,或者被一刀捅死的。这都需要我们的吕教授去解开真相!” 吕教授点点头说:“马爷说得没错,真相就在这大墓里,我分析这大墓,十有八九也是吕不韦的。别人,不配在这里。张局座,你说明天就开挖不可以吗?难道非要多等一天吗?我先挖这陪葬坑,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张琀说:“但是梁总那边说是后天开始,明天开始,那就是违抗命令。” 吕教授说:“梁总在屋子里躺着呢,他根本就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就在陪葬坑,周围的树一砍,能有什么危险?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张局座,我觉得你应该拿主意了,梁总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操劳了。” 张琀小声说:“吕教授,你这是让我夺权啊!” 吕教授说:“一个残疾,怎么能带好队伍?再说了,我还真不觉得梁总有多大能力。那么有本事的话,怎么就成残疾了呢?” 马恋山说:“吕教授,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也是残疾啊!” 吕教授顿时笑了,说:“这可不一样,你是残疾,但你不是军官啊!你不是老总啊!他一个残疾人,凭什么还当老总啊,应该好好养病才是嘛!” 张琀叹口气说:“那得宪兵队的人支持我才行,宪兵队的代理队长姓孙,对梁总惟命是从!” 吕教授呵呵一笑说:“那可不一定,代理队长姓孙,叫孙一凡,是我表姐的儿子。你说巧不巧!” 张琀顿时眼睛一亮,说:“吕教授,你这是要公开支持我啊!” 吕教授说:“我找孙一凡谈一谈,我就想明天开挖。梁总那边,不用打招呼了。他病了,需要休息,不要什么事都和梁总汇报了,你们觉得呢?” 我说:“别忘了,还有为白督察!” 吕教授说:“白督察和你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吕教授,话不能乱说,我和白督察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吕教授说:“不用解释,我觉得白督察也不会反对的,不信我把白督察叫过来,一起说一下。” 此时的白雪跟着考古队的人,他很好奇洛阳铲这种工具,也好奇这地下到底有什么。他还特意拿了笔记本在做记录,应该是为了以后写报告在准备素材。 吕教授大声喊:“白雪,白督察,我们找你商量一件事啊!” 白雪合上本子小跑着过来,说:“什么事?” 吕教授说:“我打算明天开挖那陪葬坑,我不想再等了。” “但是梁总的命令是,后天开始挖。” “他只是个重病的残疾人,他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指手画脚。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雪说:“你们这么做不好吧!毕竟梁总是特派员,这里他最大。” 吕教授说:“特派员和残废了的特派员不是一回事。他能亲临现场吗?要是特派员死了,还是特派员吗?得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啊!我觉得,这里的指挥权不能给梁总了,应该暂时让张琀同志代理,大家都同意吧!” 马恋山说:“我没意见。” 英子说:“我也没意见!” 我说:“我也没意见。” 张琀叹口气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觉得白督察应该去通知一下梁总,让梁总安心修养!” 我看着白雪说:“走,我陪你过去和梁总商量一下!” 白雪这时候一哼说:“这是商量吗?你们这是明摆着夺权了啊!不过你们也有充足的理由,梁总的身体,确实不太适合再统揽大权了。我原则上也同意张琀同志代理梁总的职务。” 我一摆头说:“那我们走吧!和梁总去汇报一下我们的决定。” 白雪点点头说:“走。” 第552章 必须是狐仙 梁天成有四个警卫员守在门口,要见梁天成需要先通报。 我和白雪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白雪的枪竟然被下了。这梁天成看来是怕了,以前不这样。 我和白雪进了屋,看到梁天成靠在床上,他闭着眼不看我们。 白雪说:“梁总。” 梁天成这才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后说:“有事?” 白雪说:“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梁天成说:“说吧,什么事?” 白雪看看我,意思是让我说。 我说:“梁总,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再操劳了,我们大家一致认为,你应该多休养,不要再参与龙山考古的事情了。你就把这些重任放心地交给我们好了。” 梁天成说:“在这里谁是老大?” 我说:“你是老大,但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我要为你的生命负责。” “我不需要你为我负责,龙山大墓的事情,必须我做主。” 我说:“这是大家的决定,梁总,你不能这么固执。” “大家的决定?我看是你们几个商量好了要对付我吧!”梁天成看着白雪说,“白督察,你立即给上峰发报,征求上峰意见。” 白雪说:“梁总,你不要太固执了,你的身体真的无法担此重任。” “我要你立即发报!” 白雪点点头说:“好,我这就给上峰发报,但是梁总,你得有心理准备。我想上峰知道你的情况之后,也会同意大家的意见的。你刚做了大手术,还断了一只手,你真的需要好好休养,等好些了,立即回山城。” 白雪这时候转身出去了,我坐下检查了一下梁天成的伤口。 我说:“恢复得还行。”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我摇着头说:“梁总,你疑心病太重了,这不是阴谋。起因就是吕教授等不及了,想明天就开始挖一个陪葬坑。但是你的命令是后天开始挖,吕教授说让你去现场看看,明天完全可以开挖了。但是你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大家一商量,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你们这是要夺我的权!” 我小声说:“梁总,你要权还有什么用呢?你身体垮了,一切都归零了。你现在想的是,怎么好好的活着回到山城。” “你在威胁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这都是为你好,都是知心话!”我帮他包好了伤口,小声说:“梁总,你好好想想,权利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山城才是你发挥才能的地方,这龙山,屁大点地方,就这么些人,有意思吗?到了山城,你才能呼风唤雨!你的残疾,也会成为你的功绩。” “龙山大墓一旦打开,找到九州神鼎,那才是大功一件!” “你躺在这里,就等着我们打开大墓,然后把九州神鼎送给你,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亲自出面指挥呢?现在开始,功劳全是你的,过错全是张琀的,不好吗?” 白雪此时从外面回来了,进屋说:“我已经把电文拟定好了,梁总,你看一下可不可以,可以的话,我就让人发了。” 白雪把一张纸递给了梁天成,梁天成看了之后,拿着这张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点点把纸撕碎了。 他把碎纸片扔了一地。 白雪说:“梁总,你这是怎么了?” 梁天成说:“算了,就按你们说的办吧,我这身体也确实难当大任,就让张琀代替我指挥吧!” 我和白雪互相看看,然后又坐了一会儿,我俩就出来了。 出了寝殿大门之后,白雪问我:“你是怎么说服梁总的?” 我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嘛!” 于是我就把怎么说服他的,说了一遍。我说:“我很真诚的劝导他,梁总还是听进去了。” 白雪说:“其实要是发了电报到山城,也许会出现另一个结果,那就是再来一位特派员,把梁总给顶替了。梁总会彻底失去一切,这里的任何功劳都和他无关,他应该是想到这一点了。”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要是那样的话,对梁总就太不利了。白白挨了一刀,白白丢了一只手。” 不过我心里明白,很快,他的命也要丢了。张琀不会让他活着离开龙山回到山城去兴风作浪的,梁天成要害我们,这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和白雪回到疑似吕不韦大墓旁的营地,把结果和大家一说,大家都很开心。 吕教授说:“梁总还是很开通的嘛!” 我说:“是啊,梁总其实是个好人。我们都误会梁总了啊!” 张琀这时候点点头说:“我们以后都得对梁总好点,多给他点关怀才行了,毕竟梁总太惨了,挨了一刀不说,还丢了一只手。” 马恋山说:“我还断了一条腿呢,也没见你关心我一下。” 张琀说:“老王不是一直在关心你吗?等有机会,给你从德国弄一条假腿过来,到时候也能穿上一双大皮鞋了。” 马恋山摆着手说:“还是算了,假腿倒是累赘,我还不如拄拐呢。男人要个假腿有啥用,就图好看吗?就图穿两个裤腿的裤子吗?我不需要,只要我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当家的,你觉得呢?” 我竖起大拇指说:“马爷活得通透!” 英子点点头说:“马爷,你倒是想得开,我要是缺条腿,我肯定活够了。” 马恋山说:“英子,我这条腿可是你给我打断的,你就不愧疚吗?” “我那时被……” 张琀刚忙打断说:“狐仙!那都是狐仙作祟!马爷,你就别计较了吧!” 我知道张琀怕英子说漏嘴,其实张琀要是不打断,英子保不齐真的说漏嘴了,正所谓是言多必失!英子是个摸金校尉,但他不是特务,他警惕性没那么高。 要不是张琀反应快,搞不好她就把黄皮子给说出来了。这要是说出来,那白雪可能就会给我们做有罪推论了呀! 这是打死都不能说的是,马爷的腿,必须是狐仙所害! 白雪这时候看着英子说:“英子,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啊!你怎么了?” 英子说:“我有什么不对的,当时我确实是有意识的,但是脑子是混沌的,有个命令在指挥我要打死马爷,就在我开枪的时候,我瞬间清醒,枪口这才压低了,打中了马爷的腿,不然打中的是马爷的后心!” 我说:“这要是打中后心,现在可就看不到马爷喽!” 马爷呵呵笑着说:“可不是么!” 吕教授说:“福大命大造化大,马爷以后就等着荣华富贵吧!” 第553章 自负 他们中午又开始喝酒,我和白雪一商量,让他们去喝,我和白雪去陪陪梁总。不能让梁总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我们拿着食物到了梁总的屋子的时候,看到梁总在吃饭,一只手吃饭比较麻烦。尤其是吃馒头。 平时的时候,右手夹菜,左手拿着馒头,吃起来多顺当的。 但是只剩下一只手之后,只能拿起来咬一口馒头,放下之后,再拿筷子吃。 他靠在床上,在床上摆着一个小炕桌,他吃起来倒是不费力。 警卫员站在一旁,想喂他,他不用。 我说:“剩下一只手,干什么都不方便了。尤其是戴手套,我想了很久,一只手怎么戴手套啊!” 白雪说:“是啊,这一点我还真没想过,要说一只手可以穿衣服,穿袜子,穿鞋,这都没问题,这戴手套的问题怎么解决啊!” 梁天成说:“少了一只手,就得学会用脚了。可以用脚戴手套,再用手穿袜子。活人不会被尿憋死的。这只手没了我倒是不担心,我最担心的是,我这肝还能长好吗?” 我说:“梁总,这一点你放心,我的医术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觉得是超一流的水准。你这肝脏很快就会复原,不过,别喝酒了。” 梁天成点点头说:“好吧!我就听王医生你的,你救了我,大概率不会害我的。” 白雪说:“就是,王医生要是想害你,就不会救你了。我了解过了,手术难度非常大,别看王医生三两下就处理好了,换了旁人,你可就真死了。” 梁天成看着我说:“我得谢谢你啊!” “梁总,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 “但你不是随军的军医,我是不是应该出手术费呀!” 我呵呵笑着说:“你快别说了,我治病不是为了赚钱。要是把治病当生意来做,那这个社会就完了。做郎中的,就不能想着发财!解决温饱就行了。郎中都发财了,那老百姓可就真的要苦了啊!” 梁天成看着我说:“你说的对,做郎中的最需要的就是个体面。要是郎中都发财了,体面也就没了。” 白雪说:“要是天下的郎中都和王医生一样,这社会就太美好了。可惜的是,不是每个郎中都有王医生的觉悟,这世界还存在太多的黑暗面。” 我说:“别人我管不了,但是我能管好我自己,独善其身!” 梁天成抓着馒头竖起大拇指说:“王医生,我佩服你啊!” “梁总,其实我才佩服你,要是一般人伤这么重,意志早就垮了,但是你没有。你是越挫越勇啊!” 白雪说:“梁总,我始终没明白,你到底见到狐仙了吗?” 梁天成这时候陷入了沉思当中,他说:“那天应该是遇到狐仙了,是幻觉。我明明就听到王医生喊我出去,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稀里糊涂就跟出去了,到了河边,王医生给了我一刀,然后扬长而去。我倒下了。挨了一刀之后我才清醒过来,我为什么要跟着他出来呢。我有警卫员,为什么没有拦着王医生,没有报告呢?看来确实是中邪了,或者是中毒出现了幻觉。总之,不太对。”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说:“梁总,你还是不相信有狐仙,是吗?” 梁天成叹口气说:“眼见为实,我还是没看到你所说的狐仙。” 我说:“你出了门看到的我,那就是狐仙。当时我看到张琀,穿着黑衣服,从我手里抢走了黄皮子的尸体。但是过了一会儿,真的张琀来了,我才反应过来。那就是狐仙呀!” 梁天成说:“为什么那么认定是狐仙,而不是迷药呢?会不会有人会用毒?” 我用手揉着脑门说:“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要是用毒的话,一定是秦家,不可能是我们的人。” 梁天成说:“你确定我们之中没有人会用毒吗?” 我说:“虽然我不确定我们之间的人会不会用毒,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不会有人对英子和我下毒。这没有意义!英子是个摸金校尉,我是个医生,对我俩下毒的意义何在呢?我俩不争权夺势,我俩只是被抓来的壮丁!” 梁天成点点头说:“是啊,探墓还指望你俩呢,杀了你俩,还不如当初不带你俩来呢。要是有人用毒,那大概率是秦家人干的。” 我说:“按照我们的研判,大概率是狐仙干的。因为这种种表象,完全符合狐仙的行为逻辑。狐仙一直就是这么害人的。让人神志不清,让人干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狐仙和黄仙最大的不同是,黄仙专门找女人,搞得女人上蹿下跳的。狐仙是不分男女,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一旦被迷了之后,就会大病一场!尤其是杨钊,太明显了,就和见了鬼是一样的。结果开出来一具雪尸,因为这个鬼,死了十几个兄弟,都立即火化了。一旦传播开,后果不堪设想!” 梁天成盯着我说:“难道真的是因为传染病吗?” 我说:“张琀是这么和我说的。” “着急到让队医和你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就火化了,这件事张琀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证据而已,算了,这件事不提了。杨钊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对杨钊做了一些了解,你们反应的情况基本属实。” 我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我也不确定杨钊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对张琀有所怀疑。但是我知道的是,张琀是个忠诚的战士,对国家是负责的。杨钊是个混蛋,死不足惜!” 梁天成嗯了一声,看着白雪说:“你们怎么不吃饭啊,吃饭吧,我谢谢你俩陪我吃饭啊!” 我俩坐在桌子旁吃了起来。 梁天成吃完了,警卫员把小桌子撤了下去。 梁天成问:“明天就要开挖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明天先挖陪葬坑,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坑,大概有四米深,用洛阳铲探出来了陶片,像是一个粮仓。” 梁天成说:“那有什么好挖的?” 我说:“吕教授说可能会有餐具什么的,我开玩笑说要是有金筷子就厉害了。” 梁天成小声说:“先挖那座墓,只是想练练手,看看秦家人的反应。摸摸他们有什么套路,有什么手段。主要还是庄襄王的大墓,这里面很可能有九州神鼎,那才是国家要的东西!” 我说:“国家要那东西做什么呀!” “镇国之宝啊!也许因为九州神鼎,国家就转运了。一定会引起国际上的轰动,吸引西方人的主意。也可以用九州神鼎抵押贷款,购买飞机大炮,小鬼子快完了,我们必须先做好反攻的准备。” 我嗯了一声说:“用九州神鼎抵押,好像有点不合适吧!那是镇国重器,怎么能抵押呢!” 白雪说:“用别的抵押,人家也看不上啊!算了,别想这些事了,我们还是做好自己吧!上峰要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别瞎操心了吧。” 我看看梁天成,都没说话。 白雪看着我俩说:“难道我说错话了?” 我说:“没有,白同志说得完全正确,我和梁总确实是瞎操心了。” 我能感觉出来,梁天成,是真的想要这个功劳。但是我知道,他要是身体好些了回山城,能保住一条命,要是贪功冒进,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这梁天成太不知进退了,你在怀疑别人,你有害人之心,难道你真觉得别人一点察觉不到吗? 这人,太自负了! 他的自负,会要了他的命! 第554章仙药 吃完午饭回去的时候,看到考古队的人还在周围寻找陪葬坑。 按照吕教授的说法,有的话就不是一个,周围应该还有。 英子看着这陪葬坑,也没用洛阳铲打探孔,直接就拎着石灰粉画出来一个个方框。 最后,整座大墓周围竟然形成了一座八卦图的样子。 英子说:“中间是阴阳双鱼,周围是八卦。这是一个夫妻合葬墓。这里面大概就是吕不韦和他夫人穆氏的合葬墓。” 吕教授看着地上方框说:“你说这全是陪葬坑吗?” 英子说:“你们可以先探查,如果不准,就当我胡说的。” 吕教授嗯了一声,立即吩咐人说:“立即按照英子长官画的线探一遍。要是真的是这样,英子长官,我服你。” 英子说:“我不用谁服我,别害我就行。” 我说:“邯郸献姬的典故大家都知道吧!” 白雪说:“我不知道哈!” 吕教授说:“吕不韦一妻一妾,小妾赵氏长得漂亮,子楚大王去吕不韦家里做客,就看上这赵氏了。于是请吕不韦把赵氏送给他,吕不韦其实很生气,但是一想到已经在子楚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了,这要是不送,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只能忍痛割爱,邯郸献姬!也就是秦始皇的母亲,赵氏!吕不韦本来是子楚的老师,后来子楚发达了,俩人便以兄弟相称,子楚让嬴政管吕不韦叫仲父,也就是现在叔叔、叔父的意思。要是夫妻合葬,那这里面一定是穆氏,邯郸城第二大富商的女儿。” 我说:“这吕不韦也是怪能忍的,自己的爱妾就这么送人了,而且还和子楚保持那么好的关系。简直就令人匪夷所思!” 吕教授呵呵笑着说:“大人虎变!懂么?” 我点点头说:“我成不了大人物,君子豹变!我做个君子还是没问题的。” 吕教授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 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那边打探孔的有了反馈,又打到东西了,从探孔里带出来一枚青铜的箭头,三角锥形的,非常漂亮和工整。 吕教授拿着这个箭头看着说:“这就是秦国胜利的原因,你们看看这箭头,多漂亮,多么锋利。和现在的子弹能有多大区别呢?” 张琀说:“子弹就是按照这个做出来的,没有代代传承,也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英子说:“这大墓不简单啊!除了吕不韦,还真的想不出秦始皇还会给谁这么高规格的葬礼!” 我说:“传言吕不韦是秦始皇的亲爹。这么看,还真的保不齐呢。” 吕教授说:“这会是一桩悬案,永远解不开的迷。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即便是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也不会记录下来。就算是吕不韦和赵氏也不敢说出来的一个秘密。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说的人都得死,听到的也得死,知道的全得死。”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永远都解不开这个秘密了,除非这大墓里的尸体真的是吕不韦,而且,吕不韦的尸体没有腐烂。” 吕教授说:“但秦始皇不在龙山,在骊山呢。秦始皇的尸体要是腐烂了呢?要是骊山大墓被盗挖过呢?秦始皇的尸体不见了呢?还是没有办法鉴定出结果吧!” 我点头说:“是啊,只有吕不韦的尸体还不够,必须两具尸体摆在一起,才能做出判断。不过以现在的技术,只能从血型上和遗传形态上判断,但基本还是能判断得出。不过要是子楚的尸体也还在,三份血样采集出来,做一下血型比对,不难判断出谁是亲爹。” 吕教授呵呵笑着说:“这就太有意思了,要是能证明秦始皇是吕不韦的亲儿子,那就真的要改写历史了。而且这历史,是由我们改写的。” 我说:“可惜,这里面不一定是吕不韦,即便是吕不韦,我们也只有吕不韦和子楚大王的尸体。最关键的是,子楚大王是迁坟到了这里的,他的尸体不一定保存完好,但是也说不定保存了下来,没有打开棺木之前,谁也说不好。” 英子小声说:“你们想一下,秦始皇一直想求仙,得长生不老药。他会不会用这命树的果汁续命呢!” 我这时候一下也想到了,我说:“一定会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简直就是成了仙一般!要是那样的话,这秦始皇的尸体一定还没腐烂,和这里的尸体一样,都保存完好!” 白雪说:“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喝多了,会在体内残留,变成防腐剂!” “同时也是有毒的!”我说。 “那就太可怕了,你可不要再实验了。” 我说:“不,必须再来一次,最少再来一次,那就是六倍量的。走吧,我现在就想进行最后一次实验了。” 白雪说:“我不同意,这很危险。” “我得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教授说:“用我来实验!” 我看着吕教授呵呵笑了,我说:“这事儿您可扛不住,还是得我亲自来才行。这东西后劲儿可大,不是熬的凉粉儿那么简单,凉粉儿已经是脱毒了的。” 我看着白雪说:“走,我们得去古镇实验室,今天就把实验给做了。” 白雪说:“我可提醒你,六倍量,怕是会有后遗症。” “先去看看那猴子再说。” 张琀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他说:“老王,一切都要从安全出发,别冒险。” 我说:“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个实验不做完,我这辈子都不会踏实的。这命树的果子太奇妙了。” 我率先走了几步,白雪没动,我转头看着她说:“走啊!” 白雪这才跟着我往山下走。 白雪一边走一边劝我不要乱来。 她说:“搞不好这子楚也好,秦始皇也好,都是被这命树的果汁给毒死的。” “先看看猴子再说,有毒是一定的,但一定不是急性的。只要体内积累的量不到,就不会毒发。几次试验,要不了我的命。” “你怎么知道要不了你的命呢?” “看看那猴子就知道了嘛!” 我和白雪看到那猴子的时候,那猴子比较安静,就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坐在笼子里看着我们。 我突然觉得这猴子变得聪明了,他好像是有了思想。 我对他招手,它竟然真的走了过来。 我把手伸进去,它把手放到了我的手心里。 我再试试另外两只猴子,那两只猴子见到我有些惧怕,显得非常不安! 只有这只剂量最大的猴子,似乎大脑被激活了,开窍了,成了精了! 我毫不犹豫地说:“白雪,我得六倍量试试,这果汁里的物质,不只是毒,也是仙药啊!” 第555章 超脱 我喝了六倍量的果汁。 白雪并没又有阻拦我,不过她说了句:“不会中毒吧!”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喝完了之后是什么感觉。 六倍量的果汁喝完了之后,也就是十几分钟,我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我闭上眼坐在了椅子里,几秒钟过后,我大脑变得清醒过来,我慢慢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我看着白雪,虽然她还是她,但是她给我的感觉非常的美妙。 我再看相那几个猴子,我一下就能理解每个猴子的状态,甚至它们的想法我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我看向了实验室的一切东西,看着窗户外的山坡和树林,我出奇的安静,我此时就像是一个化外之人,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这应该就是仙人的感觉吧!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白雪在我身后说:“王医生,你没事吧!” 我把手伸出来,越过肩膀,在肩上摆了摆。 我什么都没说,我不想多说,只想静静地感受这种美妙的感觉。 走到外面,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一样置身事外。 铁柱从一旁走了出来,他到了我身前一抱拳说:“当家的,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兄弟们都急着回家了。” 我说:“快了,让兄弟们耐心一些。” “这鬼地方,一天也不想呆了。” “有吃有喝,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让大家安心,等消息就好了,别的不要多想。” “得嘞当家的,跟着您干,心里踏实。” 铁柱走了。 白雪从后面走了出来,说:“什么感觉?”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才开始,谈不上什么感觉,只能说,我已经解脱了。” “解脱?” “解脱了一切的情绪,成了一块石头,一个机器,或者一棵树。” “你这不叫解脱,你这叫超脱啊!” 我点点头说:“没错,超脱。” 正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了我一声。、 “老大,带我一起出去啊!” 我回过头来,回到了屋子里,看着那只猴子。那猴子朝着我唧唧叫着,但是我竟然把这种叫声转化成了语言在我的脑海里想起。我能和这猴子沟通了。 我伸手打开了笼子,这猴子不急不慌地从笼子里爬了出来,一跳就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后顺着我的身体下来,站在我的身边。 白雪在门口看着我说:“你在做什么?” 我没说话,而是继续往外走,那猴子在我身边跟着我。 那猴子突然又说话了:“老大,我要回去做猴王!” 我低下头看着它说:“你去嘛!” 猴子说:“老大,谢谢你给我的仙药。” “不用谢我,你得记住,那是仙药,同时也是毒药,喝多了是要丧命的。千万不要主动去喝那东西。” 白雪看着我说:“你在和猴子说话吗?” 我说:“是猴子在和我说话。” “你没事吧,你没疯吧!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呀?” 这猴子顺着我的身体爬到了我的肩膀上,蹲在我的肩膀上看着白雪。 白雪也看着这猴子,她说:“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这猴子,我说:“那狐仙是秦家的吗?” “那是黑旋风,我们都特别怕它。它是秦家的保家仙,但它不受秦家控制,它受得是秦家的供奉。” “秦家人在什么位置,你知道吗?” 猴子说:“秦家人在山顶上,在山顶上还有一座神殿,那里供奉了大量的石像。” 我这时候看向了龙山的山顶,在山上覆盖了大量的命树,这种树又高又直,掩盖了山上的一切。. 要不是猴子告诉我,估计我这辈子都想不到秦家人都在山顶上窥伺着我们。 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秦家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一定在想办法算计我们。 白雪跺着脚说:“我的天,王医生,你是不是疯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和猴子一样叫了?” 我知道我没疯,只是因为那果汁提高了我的理解能力。 这种理解能力超出了一般范畴,竟然能够自动翻译猴子的叫声所代表的含义,也能把我要表达的意思,说给这个开了窍的猴子听。 这就像是自然而然的现象。 猴子说完就从我肩膀上跳了下去,它迫不及待离开了我们,上了屋顶,然后消失在了山林里。它走得很干脆,没有一点留恋。 它智商已经超过了一般的人类,它已经懒得去和我说那些没用的客套话了,也懒得告别了。 走掉就是他要表达的态度。很明显,被关在笼子里,它是很不开心的。它也没必要过分感谢我放它走。 就像是马恋山,被人打断了腿,可能再去感谢别人送他一根拐杖吗? 走到了河边,我看到了一块大石头,我坐在了地上,靠着大石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但是我眼睛什么都看得到,我什么都听得到。 白雪一直跟着我,问我什么感觉,我什么都没回答。 白雪焦急地说:“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傻了?” 我这才看着她一笑说:“我没傻。” 白雪看着我说:“你的表情很奇怪。” 我说:“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我只是没有表情。” “面无表情也是一种表情。” “确实挺奇怪的,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安静了,一切都入了耳,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又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白雪说:“你是真的超脱了。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你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吧!” 我这才站了起来,我说:“回实验室吧。” 白雪说:“不好吧,有规定的,晚上各回各屋,实施宵禁!我觉得还是回屋,等药效过去吧。” “也不知道这东西代谢快不快,不过我能肯定的是,这种有益物质会在几天内完全代谢掉,但是毒素留在了体内。于是,想得到这种效果,需要一直服用,但是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白雪说:“这东西有那么奇妙吗?” 我说:“不仅能让人显得青春靓丽,光彩照人。还能让人超脱世俗,成为一个圣人。” 白雪说:“怕是当不了一年圣人,就要被毒死了。看来这东西也没什么用。” 说心里话,这东西怎么用我还真的不知道,但是这感觉确实美妙。 我和白雪回到了住所,我进了屋,白雪也跟了进来。 我坐在了床上,内心里特别的平静,这种平静表现在了表相,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么静静地坐着。 马恋山艰难地拄着拐回来了,他进了屋看看我说:“白同志,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白雪说:“喝了六倍量果汁,超脱了,成仙了!” 马恋山弯着腰看着我说:“当家的,你没事吧!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要是出事了,你手下这些弟兄可怎么办啊!” 我说:“马爷,你看我像有事的吗?” 马恋山看看我的脸,伸手翻开我的眼皮看看我的眼睛,然后还摸了摸我的脉搏。 他对白雪说:“挺正常的啊!” 白雪深呼吸一口说:“马爷,有你看着他就行了,我累了,回去躺一会儿。” 白雪走后,马恋山关上了门,回来坐在床上,小声说:“当家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能确定秦家人的位置了,但是我还没想好该不该告诉张琀。张琀知道之后,一定会去围剿秦家的。这秦家何错之有,何罪之有啊!”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你这就是妇人之仁了啊!” 我看看马恋山,我知道,马恋山说得对。我们和秦家的关系,已经到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必须要有一方死掉的话,那还是秦家该死! 第556章 龙文赤鼎 这一晚上我像是睡着了,但又像是没有睡着。 我能让自己在这两种状态中无缝切换。 我上一秒在睡眠状态,下一秒有一只老鼠从窗外的窗台上爬过去,我瞬间清醒过来,当我意识到那只是一只老鼠的时候,又觉得无赶紧要,又睡着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这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到了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睁开眼看到的是灿烂的阳光,心情别提多好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属于我,因为而生,为我而在。 要不是因为喝了这果汁,人的一生都不可能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是一个普通人永远体会不到的。 同时我也清醒的认识到,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这可不是简单的吃喝嫖赌抽那么简单,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快感。 这是我对这果汁最新的认知,而且我意识到,这功效还没有达到巅峰,今天的感觉,比昨天还要好。 不过也有副作用,那就是我不想说话了,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 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还是知道我该做什么。 我打了洗脸水给马恋山,之后我们去餐厅吃了早餐,漱口,我又回来刷牙。马恋山嫌麻烦,他没刷牙! 马恋山说:“你刷吧,我这牙先不刷了,等我们回到家再说吧。” 我才懒得搭理他呢,你爱刷不刷,长了蛀牙你就知道后悔了。尤其是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你牙都松动甚至脱落了,什么好食物都吃不动的时候,看你后悔不后悔。 但是我更明白,人劝人,气死人。劝的生气,被劝的觉得你看不起他,也生气。不如不劝。 人都是在一次次挫败中吸取教训成熟的,而不是谁劝着长大而成熟的。 马恋山一百多岁也没活明白,刷牙有那么难吗? 看来他还是没搞懂王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是什么意思。 知道刷牙对牙齿好,就要行动,就要去做。结果只是知道,就是不做,这叫什么嘛!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知行合一的境界。 我一言不发地到了发掘现场,那边的人们已经开始兴奋地动手开挖了。 洛阳铲已经探个差不多,表皮起码有两米的土。所以开始的时候,挖得很快。 他们最先挖出来的是一根象牙! 挖到东西之后,他们变得小心翼翼,开始一点点清理。 说心里话,在我看来这是多余的,你就大胆的挖嘛,象牙有什么用?没必要搞得那么紧张兮兮的。用竹签子一点点的挑开上面的土,就像是对待婴儿一样。 我看着实在是着急。 管它呢,爱咋弄就咋弄吧! 终于他们找到好东西了,是一副象牙筷子!筷子的形状和今天的基本一样,前面圆的,后面方形,长度七寸六分。象征着天圆地方,七情六欲。 不过这筷子上面有两个孔,以前应该有皮绳串着的,这样出去吃饭带着筷子,就方便得多。 这么来看,当时也不是谁家都有筷子,这去别人家或者出门吃东西,必须自己带着筷子才行。 用皮绳串起来,两根筷子就不会分家了,更容易携带。 现在肯定用不到这个孔了,因为去哪个馆子都有筷子,去谁家吃饭,也少不了一双筷子。 吕教授说:“看来这筷子在秦国时候就已经在王公贵族中流行了,不过能用得上象牙筷子的人,怕是不多吧。” 马恋山说:“这一坑可全是象牙!象牙这东西在那时候也是宝贝吧!可以雕刻成各种餐具,我看这坑里,十有八九要出一批象牙餐具。” 我懒得去想这些事,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呢?象牙筷子,象牙酒杯,象牙勺子,有什么意义呢? 我更在乎的是这大墓里的人是谁。 不过吕教授开始惊呼奇迹了,他们弄出来一座特别漂亮的鼎,这鼎绝对是用来祭祀的,而不是用来做饭的那种器具。这鼎做工精细,有大量的镂空,上面有龙纹,有云纹,这几乎和天子一个级别的存在了。 吕教授大声说:“要是有铭文就好了。铭文一般都在里面,需要小心清理。” 英子说:“这种在当时可是重器,应该是周天子才有权利铸造和送人的吧,是不是周天子送给庄襄王的,然后庄襄王又转送给吕不韦了呢?” 赵靓颖从里面爬了出来,喘着气说:“还真的有可能,这鼎太漂亮了。不过我可没听说周天子送鼎给庄襄王。” 我说:“从西周到东周的春秋战国一栋三十七位周天子,保不齐是哪一位送给秦国哪位大王的。” 吕教授说:“要是周天子送的,那一定是有铭文的。” 鼎已经用导链给拉了出来,开始了清理工作。 我围着这鼎走了一圈,这鼎是梯形,上面大,下面小,四足。腿像是麒麟的腿,摆在这里,更像是一个无头的方形怪兽。 这鼎的气势给我以震撼,我忍不住说了句:“该不会是九州神鼎之一吧!” 吕教授说:“不可能,要是九州神鼎,一定会随葬在主墓室,而不是这陪葬坑,而且还是一个最普通的祭祀坑里。” “但是这鼎的气势不凡,不像是凡物啊!你看这鼎的颜色,不是简单的铜,这鼎赤红色,很像是秦国那个武王举过的那个龙文赤鼎。” “那也不可能是九州神鼎之一。要是龙文赤鼎,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葬在这里了呢?” 我说:“也许秦始皇觉得不吉利,而且,这随葬坑虽然围绕这座大墓,但不一定是给这座大墓的。也可以说,这大墓都是随葬庄襄王的,龙文赤鼎随葬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呢?最关键的是,这龙文赤鼎确实不吉利,愣是把一代秦武王压死在了周天下脚下。” 吕教授点点头说:“等清理出来再看,要是九州神鼎,一定是有铭文的。” 我说:“冀州鼎名武兴,雍州鼎名长安,兖州鼎名日观,青州鼎名少阳,徐州鼎名东原,扬州鼎名江都,荆州鼎名江陵,梁州鼎名城都。均高一丈四尺,容1200石,各图山川物产于其上,共用铜56万余斤。” 白雪说:“明显个头不对啊,这个有点小了。” “难道你觉得这说法夸大了吗?要是真的铜筑的大鼎,怎么可能举的起来?更别说压死二十三岁的秦武王了。56万斤,除以9,等于6万多斤,秦武王难不成是神仙吗?” 我打量着眼前的这座鼎,我说:“要是天生神力,举这座鼎还是有可能的。你们觉得呢?”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胡友宽这时候从大鼎里探出头来,大声喊:“吕教授,这里有字!” 第557章 惨败 吕教授年纪怎么也有五十多了,但是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变成了一只猴子一样窜了出去,爬上了那口赤色方鼎上。 这里面虽然有字,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来写的什么。 我爬了上去看了一下,下来之后在地上画了出来,这应该是两个字,但是念什么,真的不认识。这应该是甲骨文一类的文字。 马恋山坐在轮椅上,看着上的文字,挠着头说:“这字谁能认得啊!这好像是天书啊!” 吕教授他们在拓印,用白布拓印了几份下来,然后蹲在地上研究了起来。 我清楚得很,这字,没有人能认得出来。靠猜是猜不出来的,这两个字太抽象了。 我们一群人围着一块白布研究上面拓印下来的两个字。 白雪说:“这是汉字吗?” 吕教授说:“我们这里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啊,看起来像是汉字,这鼎要是大禹铸造的九鼎之一的话,那一定就是龙文赤鼎了。”wap. 我说:“那么龙文赤鼎大概率是冀州鼎。” 吕教授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一笑说:“猜的,要是冀州鼎的话,这俩字一定就是‘武兴’。” 吕教授把头转来转去,随后摇摇头说:“看不出来啊!这字怕是没人认得。甲骨文,到金文,到大篆,再到小篆,这还是都有迹可循的。但是这俩字,看不懂。” 胡友宽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他说:“这鼎要是夏朝大禹铸造的,那就太好了。只不过没人见到过夏朝文字什么样,没有人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即便这是冀州鼎,我们也不认识啊!” 我说:“这好办,再找到其它八个,只要凑足了九个,那就确定无疑了。通过一些记载,我们唯一能分辨的就是龙文赤鼎。九个到一起,再慢慢研究,那就简单多了。” 吕教授这时候歪着头看看我说:“我几乎能肯定,这就是龙文赤鼎,不然不会埋在这里。这龙文赤鼎对大秦来说,是耻辱。如果其它八座鼎在庄襄王的大墓里,那么,这个就是第九鼎。但是这俩字是不是武兴,还有待商榷,这字太难分辨了。” 我们正看得入神,我就觉得脖子上一疼,我用手一拍,竟然是一只马蜂。 马蜂拍死了,毒针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疼得我一激灵。 我伸着脖子说:“白雪,给我看看是不是毒针在脖子上。” 白雪伸手把毒针拔出来,就是这一瞬间,我觉得脖子火辣辣的疼。这疼很快蔓延了出去。 我知道,这马蜂有剧毒。 接着,胡友宽又被蛰了一下。一只只马蜂从林子里出来,越来越多。 我推着马恋山转身就跑,一边一边喊:“快撤,马蜂有剧毒!” 要是有狗熊,有狼,有老虎我们都不怕,但是马蜂这东西太难对付了,这不是武力能解决的。只能躲起来。 马恋山的轮椅被我推得在地上跳动起来,我知道这不行啊!但是这马蜂就在身后追着,不敢停下来。 想不到这时候十三太保派上了用场。也不知道这十三太保从哪里钻出来的,其中一个过来直接就把马恋山抱了起来,放到了另外一个的后背上之后,簇拥着马恋山跑了出去。比我和白雪跑得都要快。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很多人开始用衣服包住了头。幸亏这山里早晚气温低,大家都穿了外套,这才不至于顾头不顾腚。 张琀追了上来,大声说:“这是他娘的什么马蜂,怎么这么疼!” 我看到张琀的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英子随着张琀而来,后面就是吕教授和胡友宽、赵靓颖。 这三个人被一群马蜂围着,英子一伸手甩了一把生石灰粉,这才帮着这三位脱了身。 白雪要回去救人,我一把拉住了她说:“你谁也救不了,现在只能自己救自己。” 张琀大喊:“没错,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决定,快撤!” 我们一直跑进了陵寝,跑进了屋子之后,这马蜂也就不追了,散了。 马蜂散去,我们出来,开始抢救伤员。 陆陆续续从外面抬回来了一百多人,我一看就知道,只要是抬回来的,都没戏了。站着走回来的,有一半得死。 这马蜂的毒性实在是太强了,我只是被蛰了一下,已经令我的肢体麻木,大脑昏昏沉沉,我强挺着把所有伤员看了一遍。 这也没什么好办法,开了一个解毒的方子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晃晃悠悠回到了房间里,倒在了我的床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不出所料,这次我们损失惨重,宪兵和考古队的人加一起死了将近两百人。 梁天成要不是重病在身,估计会暴跳如雷了。 就算是躺着,他还是大声斥责了起来。 “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张琀解释道:“谁也没想到会这样!也不知道是谁捅了马蜂窝。” 我说:“秦家。这是秦家对我们的报复。秦晓生死了,他们这是在为秦晓生报仇,同时用这种办法阻拦我们继续探墓。” 这时候的我,基本恢复了正常,度过了那美妙的和神仙一样的时光。 我知道,尝试一次就行了,这东西,有毒。 张琀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大声说:“关键我们不知道秦家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知道。” 张琀一怔:“你知道?” 我说:“在山顶上还有一座寝殿,他们在山顶上,他们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梁天成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要说是猴子告诉我的,估计谁也不会相信,会觉得我疯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就是猴子告诉我的。 我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白雪说:“既然王医生这么说了,就应该有把握。” 我看着张琀说:“你信我吗?” 张琀歪着脖子看看山顶,他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路伐木上去,直接捣毁他们的老巢。我就不信了,他秦家难道都是神仙?我张琀发誓,必灭其满门!” 第558章 你们信吗 梁天成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秦家一定是心头大患。” 张琀看着白雪说:“白督察,你现在还想和秦家讲道理吗?我们一下死了二百兄弟,没有死在战场上小鬼子手里,都被马蜂蛰死了。考古队的同志们几乎全军覆没了,这下,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上峰交代了。” 白雪点点头说:“我有责任,我确实低估了秦家的实力。我错把敌人当成了我们的国民。”. 我说:“虽说秦家守墓没错,但是也不能这么狠心吧。一下要了我们二百人的性命,他秦家必须血债血偿。” 马恋山说;“关键是怎么上山?难不成要一路砍树上去吗?你们也看到了,秦家有马蜂啊!看来这秦家不只是会养黄皮子,养狐仙,还会养马蜂。谁知道会不会养蝎子,养大蚂蚁啥的?” 我说:“这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事情,先让弟兄们都下去吧,这上面还是太危险了,住在古镇里比较稳妥。” 梁天成说:“王医生说得有道理,留下五十人,其余的全撤下去。” 张琀站起来说:“我这就去安排。” 梁天成说:“现在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怎么上山,虽然知道下面有暗道,但是暗道太危险了,我们钻进去会被埋伏。” 马恋山说:“我们不是有空军嘛,请求空军支援,扔两个重磅炸弹给秦家,给他一窝端了!” 梁天成摇着头说:“马爷,没那么简单!首先,扔炸弹扔不那么准,搞不好扔到你我头上。其次,自己飞机在自己地盘扔炸弹,这是什么性质?好说不好听。再说了,上峰不会同意我们动用空军的。这点事都办不好,在座的岂不是都成了酒囊饭袋吗?” 吕教授这时候在胡友宽和赵靓颖的搀扶下走进了会议室。 吕教授一进来就跌坐在了椅子里,他红着眼说:“全死了,我带来的孩子全死了啊!我怎么和他们的大人交代啊!” 梁天成说:“吕教授,不只是你的人死了,我们的宪兵也损失了将近两百人。血债血偿,这都是秦家的人搞的鬼。我们正在研究怎么上山呢。” 我对吕教授说:“吕教授,有些事你们不是很清楚。你们就不要问了。” 梁天成说:“我就是怕出事,所以才想不要太过于着急,让事情往后拖一拖。” 我说:“拖也没用,即便是今天挖,还是会遇到马蜂的。除非是下雨天,马蜂不会出来。或者是天冷了,入秋就都死了。马蜂最多活半年。” 马恋山说:“没有用,没有马蜂,也许还有什么别的玩意等着我们呢。总之,不除掉秦家,我们永远不得安宁!” 此时外面已经开始开始撤了,张琀去而复返。 我看看在座的,除了梁天成和马恋山,其他人都被蛰了。 英子被蛰了两下,一下在额头,一下在下巴上。肿了两个大包。 我摸了摸脖子,疼得我一哆嗦。 张琀说:“这是啥马蜂啊,怎么这么疼!” 英子说:“我从来没见过,吕教授,你见多识广,你认识吗?” 吕教授摇摇头说:“我是历史教授,对考古有一定的研究,昆虫不是我的研究对象。” 梁天成说:“不管啥马蜂,都怕火。要是准备好火焰喷射器再挖,就不会有问题了。” 张琀说:“说的是啊,火一烧,不就全烧死了嘛!可惜这东西来得太隐秘,也太突然,毫无征兆就出现了。辞不及防。” 梁天成说:“合着你的意思是,马蜂来之前先喊口号!” “梁总,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次的责任,都在我。死了两百兄弟,都记我账上。看我怎么把秦家男的一个个全宰了,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宰了有什么用,能让兄弟们都活过来吗?” 张琀说:“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梁总安排。” 梁天成哼了一声说:“早听我的,也出不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是太年轻啊!” 张琀站了起来,站的笔直,然后低下头,谦卑地说:“梁总教训的是,我知错了。” 这叫有错挨打要立正,张琀是懂这个道理的。 一下死了两百多人,这么大的损失,张琀这一关要过去,不容易啊!看来他也只能跟我一起去吐蕃了,现在他没了退路。 梁天成说:“没有拿出有效方案之前,挖掘工作先停下吧!白督察,你把这里的情况向上峰汇报一下,看看上峰怎么安排。” 白雪说:“我这就拟定电文。” 电文十分钟就写好了,交给了梁天成。梁天成看了之后签字给了白雪,白雪去发报了。 张琀说:“梁总,秦家的事情我来办。” “秦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多长时间能给我办妥了?” 张琀说:“给我一周时间。” 梁天成盯着张琀说:“我给你十天时间,把秦家给我拿下。十天时间拿不下秦家,我就拿你是问!” “梁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梁天成说:“明天是第一天。” 张琀点点头说:“知道。” 梁天成说:“你有什么需要吗?” 张琀说:“我需要老王和马爷配合我。” 我和马恋山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需要多少人手?” 张琀摇着头说:“我不需要人手,就我们三个足够了。对付秦家,人多不管用。他秦家玩儿邪的,我们就要比他更邪才行。这叫以毒攻毒!” 梁天成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即把秦家给我解决了。这次虽然牺牲了两百人,但是有个好消息是,我们挖到了九鼎之一龙文赤鼎!” 吕教授叹口气说:“还不能确定就是龙文赤鼎!” 梁天成说:“吕教授,你说是,它就是,不是也是。现在必须是,不然我们在座的诸位,都吃不了兜着走!有这一尊神鼎,也算是给上峰一个交代。尤其是这龙文赤鼎,是压死过秦武王的神鼎,更有历史价值。” 吕教授说:“可是没找到其它八尊神鼎,真的没办法确定这一尊就是龙文赤鼎!” 胡友宽小声说:“吕教授,现在不是较真儿的时候。” 赵靓颖说:“是啊,吕教授,我们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么多人都死了,总不能白死了啊!这要是龙文赤鼎的话,那他们的死就都被赋予了神圣的意义。这对死者也是好事。” 吕教授只好点点头,认同了这一说法。 散会的时候天色已晚,我们去吃了饭之后,我和马恋山刚回屋,张琀就跟了进来。 进屋之后,他关了门,看着我说:“老王,你必须和我说实话,你怎么知道秦家人在山顶的?” 马恋山也看着我说:“是啊当家的,这也是我想问的。这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搞错了,麻烦可就大了。” 我呼出一口气,我很认真地说:“我要是说,我是听猴子说的,你们信吗?” 第559章 猴儿精 很明显,当我说出这番话之后,马恋山和张琀对望了一眼,在怀疑我。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说的是实验室里抓来的猴子吗?” “嗯,猴子告诉我的。” 张琀问:“猴子怎么告诉你的?” “我问的。” “你问的?”张琀说。 马恋山伸长了脖子说:“你怎么问的?” “这事还得慢慢说起。” 于是,我把整个过程和他俩说了一遍。 他俩听了之后纷纷摇头。 张琀说:“老王啊,这些怕都是你想出来的呀!” 马恋山说:“这都是你的幻觉!没有人比我更懂幻觉了。” 我摇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真实发生的。” 张琀说:“你会猴子的语言了,是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确定,总之,我和猴子掌握了一门能交流的语言。猴子告诉我,秦家住在山顶上,在上面还有一座更大的寝殿。” 马恋山叹口气说:“当家的,我还是觉得这是你的幻觉。” 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了,我只能看着他俩说:“请你们务必要相信我。”. 张琀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秦家人一定住在山顶上。” “嗯。”我点头说。 张琀盯着我的眼睛,他在观察我。过了五秒之后,他说:“要是这样倒是好办了,我们走地下,只要我们一直往高处走,是不是就一定能到山顶呢?” 马恋山摆着手说:“这办法不行,山洞里太危险了。钻别人的地洞是犯了大忌的。” 张琀说:“难道钻林子就安全了吗?” 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这时候又想起了那果汁来,我说:“我倒是有个办法,那就是再喝一次那果汁,和那猴子联系上。那猴子应该能带我们找到秦家。” 张琀说:“你确定?” 我说:“我确定!” 马恋山说:“试试也无妨!” 刚说到这里,外面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白雪来了。 她进来之后关了门说:“我反对!那果汁是有毒的,再来一次,保不齐你就死了。再说了,你知道那猴子药效过没过?猴子药效过了,你俩怎么沟通?” 我说:“我觉得我喝了果汁之后,能听懂猴语。所以,我和猴子能沟通。” 白雪说:“即便是能沟通,那猴子已经入了山林,你去哪里找那猴子!” 我说:“没有那猴子,还有别的猴子。再说了,我应该能把那猴子喊出来。” “那也不行。”白雪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别忘了,那东西有毒。吃一次没事,也许吃两次,你就废了。” 张琀说:“我来!我来总没问题吧。老王能扛住一次,我就也能扛住一次。”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点头了。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张琀在没有体验到那种快意之前,是不相信我的话的。但是当他喝了六倍量的药之后,他不睡觉,半夜跑出来找我了。 我拎着马灯打开门,他直接进了屋。 我看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的气色也特别好,他的精神头特别的足。 张琀看着我说:“你说得没错啊,这简直就是活神仙!” “这下你信了吧!” “我倒是明白山下那些姑娘是怎么死的了,大概率都是被毒死的。” 马恋山在床上坐着,靠着墙,他说:“张局座,你有啥感觉?” 张琀说:“这不能用感觉来形容,这是境界,提升了一个境界,我现在就是神仙,活神仙你懂么?” “你是神仙,你飞一个我看看。” 张琀说:“除了不会飞,别的都行。” 马恋山说:“你给我算算,我能活到多少岁!” 我笑着说:“马爷,这个不用张琀给你算,我看你面相就能告诉你,不抽烟,不喝酒,你最少活八十五。” 马恋山笑着说:“要是不缺这条腿呢?” 我说:“再多活十年,九十五。” 马恋山叹口气说:“要不是英子手下留情,我这条命怕是已经交代了。” 张琀说:“我们这就进山。” “你开什么玩笑,这大半夜的进山,拎着马灯,打着手电筒,直接就暴漏了。白天比晚上更安全。” 马恋山说:“当家的说的没错,这晚上出去容易暴漏,等天亮再行动也不迟!再说了,我们被马蜂蛰得不轻,且得好好缓缓呢。” 张琀说:“老王,你觉得呢?” 我说:“还是天亮后再走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得考虑下我们的感受,我们得睡觉,和你不一样。” 张琀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马恋山指着说:“说走就走了啊!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吗?当家的,他和我们哪里不一样,他不需要睡觉吗?” 我说:“他现在可以一边走路一边睡觉。你没试过,你不会懂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有多么美妙。” 马恋山摇着头说:“还是算了,我这辈子都不想试,我看这东西和抽大烟没啥区别。” 白雪说:“马爷说得没错,这东西有毒。” 马恋山看着外面说:“不过看张局座气色真不错,但是好像不太会和人相处了。” 我说:“他觉得再说就是废话了,懒得说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开门的时候,张琀已经整装待发了。这小子此时一定是成竹在胸!我对这种感觉是有切身体会的。 我不得不提醒道:“别膨胀!你不是孙猴子,你是肉体凡胎!” 张琀说:“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但是我现在彻底相信你的话了,我确实能听懂猴子在说什么。” “你昨晚去找猴子了?” 张琀说:“龙山对面叫虎头山,虎头山上有猴子,我昨晚上了虎头山。” 我低头看看他的鞋,这是一双军靴,确实有攀爬的痕迹。 我说:“找到那猴子了?” “找到了,那猴子成了精,思想简直和人一般无二。” “这挺奇怪的,既然猴子吃了果汁就能成精,为啥不吃呢。” 张琀说:“猴子掌握不好量,大多数喝果汁的都死了,他们就认为那是毒。” “你知道怎么上山了吗?” 张琀点点头说:“猴子都告诉我了,跟我走就是了。” 十三太保抬着一个简易轿子而来,这简易的轿子无非就是一把竹椅子两边绑了竹竿。不过对于马恋山来说,这最好不过了。 张琀说:“马爷,这东西可走不了多远,到最后还是得让人背着你才行。” “能走多远是多远。”马恋山说着,拄着拐杖出来,坐在了轿子里。两个太保一前一后,就把他抬了起来。 白雪这时候穿着作战服从一旁过来,她说:“我也要去!” 张琀说:“这不是去度假我的大小姐!” “我知道不是去度假,要是度假,我还不去呢。” 我说:“梁总知道你要去吗?你得经过梁总同意,不然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白雪哼了一声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张琀一笑:“行,那咱走吧!” 我说:“不吃点东西啊!” 张琀说:“我已经让厨子准备好了,烙了一袋面的大饼,够我们吃些日子了。” 马恋山说:“张局座想得周到!” 我心说这个马恋山,啥时候都忘不了拍马屁!现在的张琀,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没有一点感情。你再拍马屁也没有用。 第560章 大裂谷 我们刚走出院子,英子就追了出来。 马恋山嘿了一声:“你怎么也来了?” 英子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张琀说:“你是摸金校尉,你不是杀手也不是特工,这不是你的任务。你老老实实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 英子看着白雪说:“难不成白督察是特工?” 白雪这时候一笑,她把自己的袖口解开,用力握拳,露出了线条结实的肌肉。她说:“要不你试试!” 张琀看着白雪说:“白督察,可以啊!想不到你还真练过。” “没两把刷子也不敢加入你们这个队伍不是!再说了,我这次去是要全程监督的,你们都得听我的。” 马恋山这时候看向了我。 我顿时说:“这可不行,咱们走之前把这队长选出来,不然到时候不知道该听谁的。” 马恋山看向了张琀。 张琀这时候说:“我觉得老王当队长最合适了。” 白雪呵呵笑了,看着我上下打量说:“就他?他一个医生当什么队长!” 张琀皱着眉说:“老王十几岁的时候就把我给按住了,你可以不信,但说说得都是真的。” 张琀说的是别墅坐尸案,说心里话,那时候我还小,功劳也不全是我的。 张琀这么说,是故意在抬举我。 马恋山举手说:“我没意见,当家的当队长最合适不过了。我们当家的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 白雪看着我问道:“你行吗你!” “我没问题,你们都听我的。” 马恋山嘿了一声:“咱这就算是选完了是吧!得嘞,当家的当这个队长,我心里踏实。” 我们先走了,英子在后面和张琀拉拉扯扯的,一个要去,一个不让去,应该是互相担心呢吧。 我也奇了怪了,这张琀和郭惜君这么多年啥事没有,怎么碰上英子就按捺不住了呢?这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我们几个走到了老城的小庙前面坐着等张琀,到最后,还是俩人一起来的。 看得出来,英子是飞去不可!张琀脸色很难看,是真生气了,又无可奈何。 张琀看着我说:“走吧!” 龙山对面是虎头山,中间隔着一条河,通过打听才知道,这条河叫姜水。 张琀带着我们上山,他走在最前面,英子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然后是十三太保和马恋山,后面是白雪和我。 我们五个人加上十三太保,也算是一支小队。 一边走,山里的鸟便开始乱飞。 白雪担忧地说:“要是秦家有高倍望远镜,在这样的大晴天,很容易发现我们。这林子里鸟太多了。” “千万不要怀疑秦家人的智商,不要觉得自己比秦家人更聪明。我们杀他一个,他杀我们二百。这在秦家人看来是对等报复!”我说,“秦家有钱,什么都有。我甚至觉得他们有重武器。” 白雪说:“重武器,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秦家人虽然住在这里,但是没有和外界失去联系,现在时局混乱,他们有钱很容易搞到武器。” 白雪点点头说:“是啊,尤其是秦家,作为守墓人,没点家底怎么行呢。” 我一笑说:“我们也没必要过分担心,我们这次是去执行斩首任务的,他们有什么武器都没用。”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点点头一笑说:“还行吧!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怎么救人,倒是把杀人的技能荒废了不少。” 白雪也是一笑:“你别担心,我保护你。” “你?”我看着她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嘿,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人是吧。” 白雪追了上来,和我并肩前行。 张琀带着我们一直翻越了虎头山,再往前走就是一道大峡谷。越是往上走,这峡谷越窄,我们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走到了一个峡口,从这里再往上走,又越来越宽了。 张琀摘下来了背包,看着对面说:“从这里过去,就是龙山的后山。我们从后面摸上去。” 我看着对面,这怎么也有十几米,我说:“你怎么过去?” 马恋山说:“必须用绳子啊!张局座,就看你扔得准不准了。” 话音刚落,一旁跑出来一群猴子,到了峡谷口纵身一跃,轻飘飘就落到了对面的岩壁上,几个纵越全爬了上去。 就在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琀嘿嘿一笑,竟然跟着这群猴子的轨迹,自己也是纵身一跃,人也轻飘飘的落在了对面的岩壁上,他快速爬到了对面,对着我招手说:“来啊!老王,你敢吗?” 白雪骂了句:“混蛋,这个疯子!” 我往前走了两步,白雪拉住了我。 我回头说:“你放心,我没疯。” 我听到这峡谷里有风声,风从上面吹下来,到了这里有了窄口,突然就加速了。我这才明白张琀为啥能像个猴子一样跳过去了。 但我还是不想这么跳过去,这可是一失足千古恨的大事,不能冒险。他敢跳是因为喝了那果汁,判断力变强,掌控能力变强,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把绳子甩过去,张琀接住拴在了树上。我去高处找了一棵树拴好。挂上滑轮,一个个把人都送了过去。 送过去之后,我最后拉着活结的一头最后过去,落地之后一拽活结,绳子就拽了过来。 从这里看过去,这龙山就像是被人从山顶劈开了一样,一条裂缝把龙山一分为二。 马恋山指着上面说:“当家的,你看那是不是有一座桥!” 我其实也看到了,隐隐约约是一座桥。 张琀说:“你们看这龙山,被一分为二。前面一半长满了命树。后面这一半可是一棵命树都没有,那裂缝就是隔离带!” 英子说:“确实奇怪啊!还是这山,是怎么裂开的呢?” 白雪说:“这个不难理解,只有地震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这下面有东西往上一抬,这山就裂开了。” 张琀指着说:“我们从这里爬到山顶上,想办法过去这个大裂缝,是不是就离着秦家不远了?” 我嗯了一声:“按理说是这样的。” 马恋山却摇摇头说:“关键是那大裂缝我们怎么过去啊,你看,齐整的,一裂到底。别告诉我,这个你也想跳过去。” 我也摇摇头说:“这个肯定跳不过去了,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我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天也就暗了。 我喊了两句,张琀在前面停了下来。 我和白雪走到了最前面,赶上了张琀和英子。 我说:“别走了,天也不早了,大家都累了,得休息了。” 我看看英子,脸都红透了,白雪体力也跟不上了,直接坐在了地上,用手为脸扇着风。 张琀看看山顶,又看看西方,他说:“是啊,天黑了,我们休息吧。” 马恋山从太保的后背上下来,住着拐杖一边走一边说:“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英子说:“马爷,你一直有人背着还累啊!” 马恋山叹口气说:“都是拜你所赐,我要是两条腿,何必让人背着呢。” 我一听就知道尴尬了,立即说:“好了,大家抓紧搭帐篷,闲言少叙,干活。” 第561章 大鸟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晴,有微风。 我们没有沿着山麓走,而是走了西侧的林子。这样当我们到了那大裂谷前面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午。 风从东边吹过来,穿过整个大裂谷,从西边吹出去,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声。 我往下面看看,这大裂谷深不见底,下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我说:“嚯!够深得啊!” 白雪拽着我,身体往前探着说:“你说这下面是不是地狱啊!” 她应该是把风声听成了鬼哭狼嚎了。 英子看着对面说:“远处看着没多宽,到了近前一看,这起码得有四十米。”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这也过不去啊!张局座,这你飞不过去了吧!” 我说:“别说他,猴子想过去也得走下面,然后再爬上来。” 张琀一伸手说:“给我绳子!” 英子递给他一把硬弩,硬弩上有一把弩箭,后面拴着绳子。硬弩拉弦是用绞盘,拉开之后,对准悬崖上挂着的一棵小树射了出去。啪的一声,准确地穿透了这棵小树。 我说:“这不稳妥,那棵树明显根很浅!” 张琀说:“你可着这一片瞧瞧,就这一棵树能用的。” 弩箭像是鱼钩,是带倒刺的。张琀拽了拽之后,这边找了个高处,拴上了绳子挂上滑轮就往前滑去。 他毫无畏惧,毫不犹豫。我此时心里倒是非常紧张。此时我死死盯着那棵小树,希望那棵小树多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但是客观事实不会随着我的主观意愿改变。 张琀已经抓到这小树的一瞬间,小树被拔了下来,张琀抓着这棵小树,和小树一起坠落下来。 我们都傻眼了,眼睁睁看着张琀垂直落入了深渊。 白雪和英子都吓得捂住了嘴巴。 我和马恋山全呆住了。 最后还是英子先反应过来,他对着下面就要大喊。 被白雪一把捂住了嘴。 白雪说:“你想干嘛!张琀掉下去都没叫一声,你吵什么?你这一喊,我们就暴漏了。” 英子涕泗横流,无声地哭了起来。 我回过神,直勾勾地看着下面,我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的张琀,一瞬间就这么没了。 我说:“先别急着哭,人还没死呢。这下面有可能是水!” 白雪摇着头说:“水也不行啊,太高了。和摔地上没区别。” 我摇着头说:“张琀下面有棵树,他下去的时候是趴在树上的,下面要是水的话,这样是摔不死的。树会把水劈开!” 马恋山说:“当家的说的没错,这大裂谷就在姜水旁,姜水会倒灌进这大裂谷的。看水位就知道,所以张局座未必就死了!” 我说:“别废话了,下去找。” 我们把所有的绳子都拴在了一起,这才估摸着到了水面上。这大裂谷太深了! 英子这时候擦了把鼻涕,她说:“我先下!到下面我晃手电筒。” 我点头说:“小心点!” 英子用了半个小时才下到了底部。不得不说,英子身手矫健,往下走还是很快的。我的话,半小时不一定下得去。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往上爬,英子肯定不行。 接着是马恋山和十三太保,说心里话,这有点费时间了。 为了安全起见,一次只下一个人。不然下面的人容易被上面踩脱的落石砸死。 这一下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接着是白雪,我是最后下去的。 一直快到了底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下面果然是水。 而且,那棵树还在水里,张琀不见了。 我上了岸,把装备都整理好,然后点了马灯。 我说:“张琀没死!” 英子说:“但是他去哪里了呢?” 我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我说:“是啊,去哪里了呢?他现在不是个正常人,我们就在这里扎营。我想他应该会想到我们会下来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当他恢复人性之后,会回来找我们的。” 英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他,他没人性了吗?” 我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这件事,不是他没人性,而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个神仙,无所不能。所以忽略了很多事情。” 白雪这时候搂着英子的肩膀说:“别太担心,没事的。” 我突然发现,白雪和英子的关系一下好了起来。这很奇怪哦! 咱搞不懂女人的思维方式,她俩以前好像不太对付。 我们现在是在谷底的沙滩上,这些沙子全是风吹来的,落在了这谷底,踩着软绵绵的。水刚好贴在我们下来那一侧,张琀也刚好掉在了水里,这要是掉这沙滩上,直接就摔成肉饼了。 我拎着马灯想着张琀上岸的位置,他一定会选择最近的上岸方式,从我们上岸的地方上来。接下来他就该选个方向了吧!他为什么要走呢?我要是他,我就等人来寻我,这么高摔下来,不死也得受点伤吧。 我放下马灯,打开了手电筒,开始地地上寻找脚印。m. 很快我找到了张琀的脚印,他往东边走了。 并且,我在岩壁上还发现了一个血手印。我用手摸了摸,这血还新鲜着呢。我知道,这是张琀留下的。 再往前走,我看到地上有一串巨大的鸟类的脚印,这就有点难理解了。这地方怎么会有鸟呢?而且这鸟的脚印比我的脚都要大,这要是鸟,得多大的鸟啊! 我手电筒往前照了照。 正照呢,突然就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一回头,是白雪。 我这才松了口气。 “吓到你啦!” “你这走路也没个声!” 白雪的手电筒也照在了脚印上。 白雪说:“这是什么?这好像是鸡的脚印。” “这么大一只鸡,得有二百多斤了吧!这要是鸡,岂不是得吃人了啊!” “你知道恐龙吗?鸡和恐龙是一个祖先。” 我说:“你的意思是,这下面有一只恐龙。” “这可说不好,这世上有什么都不奇怪。” 我心说是啊,龙我都见识过了,这里有个把恐龙也不奇怪。 我照着地上的脚印,张琀就是顺着这鸟类的大脚印走了出去的。难道他去追鸟了吗? 我很想再往前走,但是白雪拉了我一把,她小声说:“天亮再走!等天亮这下面还是有些光,现在太危险了。” 英子和马恋山此时也过来了。 马恋山拄着拐,伸着脖子看着脚印说:“张局座这是去干嘛了?” 我说:“我们原地休整,等张琀回来。天亮前他不回来,我们再去找他也不迟。知道他没死就好了,放心,他手里有武器。” 说完我拍了拍腰里,意思是他腰里有家伙,不用太担心他。 第562章 弱点 我躺下就开始琢磨那大脚印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 但是此时去找张琀,很明显是不明智的。那脚印意味着什么我是清楚的,这要是一只鸟,那么这只鸟能一爪子把我们给踹死。 我们在这么大一只鸟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英子突然坐了起来,一伸手把枪抓在了手里。 我说:“你干啥?” “我突然心神不宁,不对,哪里不对。张琀有危险。” 她说着就钻了出去。 外面是十三太保,没等我出手,十三太保就把英子给拦住了。 我说:“英子,别忘了这里谁是队长!” 英子说:“去你的队长!我不管,我得去救张琀!” 我大声说:“张琀不用你救,张琀有自保能力!” “她已经受伤了。” 我这时候也拎着枪出了帐篷,到了外面的时候,我看到英子已经被十三太保给擒住,胳膊拧到了后面。 英子大声骂道:“马恋山你个驴日的,你快放开我。张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马恋山在帐篷里呵呵一笑说:“女人还真的是和谁睡和谁亲哦!这才几天啊,就亲成这样了吗?” “马恋山,你大爷!” 我说:“平京口音都学会了,和张琀学的吧,怎么就不学点好呢!别骂了,再骂马爷我撕烂你的嘴你信吗?” 马恋山在里面很平静地说:“当家的,你让她骂好了,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白雪钻了出来,说:“英子,你得冷静。” 英子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哼了一声说:“冷静,张琀一个人孤身涉险,你们怎么忍心不去支援?” 我大声说:“关心则乱!你明白吗?现在去支援就是添乱。你知道前面什么情况吗?两眼一抹黑,一脚也许就进了地狱。一切都等天亮再行动,这是大家一致的决定!” 英子哼了一声说:“我看是白督察的决定吧!老王,我看你被白督察给灌了迷魂汤吧!白督察说一句白天再走,你马上就同意了,这可不是我的决定。”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不可理喻!”白雪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帐篷。 我看着英子说:“你冷静一下吧。” 我也钻回了帐篷不再搭理她。就让十三太保在这里押着她好了。 “自己反省一下,这也是为你好。”我说。 马恋山坐在马灯下面,刚好灯下黑看不到他。 他嘿嘿地笑着说:“当家的,英子老总这是动了真情了啊!可惜啊,张局座早已经和我家孙女有婚约,你最多就做个二房。” 英子大声骂道:“驴日的怂货马恋山,你给我等着。” 马恋山哈哈笑着说:“当家的,她威胁我。” 我小声说:“都消消气,别和她一般见识。谈恋爱影响智慧,马爷,你应该懂的呀。” 马恋山哈哈笑着说:“我懂,懂,都懂。” 白雪这时候突然说了句:“你们听!” 马恋山和我顿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就听到密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一伸手就把枪抓在了手里,举着手电筒就到了外面。 这时候,大家都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 马恋山一条腿肯定扛不住步枪和冲锋枪,他抓着一把手枪也拄着拐钻了出来。 白雪一出来就扔给了英子一把冲锋枪,这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我们的手电筒一直照着脚步而来的方向,就是张琀过去的方向! 终于,我找到了张琀,他奔跑的很快,在他身后是一片高大的影子在追着他。 张琀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们都不说话,静静地举着枪对着他来的方向。当他离着我们十米的时候,张琀大声喊:“开枪!卧槽,太多了。” 张琀就地一转身,在沙滩上倒退着滑了回来,随即双手抓着手枪开始射击了。 这就是号令,我们开始了密集的射击,我们五个人不停地射击,还是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冲了过来。 我直接一梭子子弹就打在了这影子上,这东西一头栽倒在地,朝着我们滑了过来。 到了近前才停下,手电筒一照,这就是一只巨鸟,不对,这巨大的鸟是有锯齿一样的牙齿,头上有冠,但那张脸更像是蜥蜴。 身上也不是羽毛,而是鳞甲。 马恋山看着说:“不是鸟,像是鳄鱼!” 我看爪子,分明就是鸟的爪子。两条后退很长,前腿很小,还有翅膀的样子。 我说:“不,以前是鸟,现在还是鸟。” 马恋山说:“当家的,这东西没有羽毛!” “这鳞甲就是羽毛,无非就是进化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它没办法起飞了,但是有了超强的防御和力量。” 我这才看清,不知道是谁,一枪打在了这货的脑袋上。脑袋上虽然也有鳞甲,但是脑袋上的鳞甲很薄,子弹是能穿透的。 越往下,鳞甲越厚,说明它在长时间的进化过程里,它的敌人很矮,够不着它的头。所以不需要头上有厚厚的鳞甲,那样头太重脚太轻,不利于行动。 我们都盯着前面,此时前面突然安静了,我们手电筒晃动着,再也没看到它们的影子。 张琀说:“都退了。” 张琀呼出一口气,他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他的肩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口子,还在流血。 英子喜极而泣,扑进了张琀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说:“还舔着脸哭呢,刚才要死要活要去找你,这要是去了,指不定得死几个。” 张琀说:“这前面有大量的这种怪物,除了头,没有弱点。” 我从脚到头估算了一下这大鸟的高度,我说:“这得有两米五高,够不着啊!” 张琀看着我点点头说:“只能用枪!我们得节省子弹了。” 我说:“我们可以回去。” 张琀摇着头说:“我们不能回去,前面有上去的路。知道为什么吗?我在前面看到了大量的命树果子壳,那应该是秦家投喂这些畜生留下的。” “你说这些畜生吃命树果子?” 张琀点头说:“没错,秦家能下来投喂,我们自然就能顺藤摸瓜上去。等天亮,我们伺机而动!” 我用手电筒照了下张琀的伤口,我说:“这得处理了,感染了就麻烦了。走,先处理伤口!” 有十三太保在外面站岗,我们倒是不担心被偷袭。 给张琀缝合好了伤口之后,英子开始埋怨张琀,让张琀以后别这么莽撞了。 俩人在一旁说起悄悄话来。 第二天,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这里才算是进来了一些光。 整个大峡谷内灰蒙蒙的。 我们五个人背上行囊,围着这大鸟看着。 马恋山说:“不知道这东西好吃不好吃。” 白雪说:“马爷,你看着不恶心吗?跟蛇似的!我是肯定不吃。” 马恋山说:“那你是没遇到过饥荒,饿的时候连土都要啃几口,从古至今,易子而食的事情还少吗?” 我说:“我们起码用不着吃这东西,我觉得,这东西常年吃命树果子,它的肉都是有毒的。大家注意点,不要乱吃东西,不要喝升水,水必须烧开了再喝。” 张琀看着前面说:“我们走,都小心点。这东西长得高,不好惹啊!” 我说:“还要注意脚下!有高的,就有矮的。” 白雪拽了我一下问:“我们干嘛不爬回去啊!” 张琀说:“白督察,这么高你确定能爬回去吗?最关键的是,爬回去,我们怎么过这大峡谷?现在有路了,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 我看着白雪说:“没错,不会有人修好了路请我们上去。该冒险的时候,必须冒险。” 英子看着白雪一笑说:“怕了?怕就别来啊!” 白雪切了一声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第563章 好计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女人的相处方式,这张琀不在的时候,俩人关系还挺好的。这张琀刚回来,俩人立即关系就破裂崩塌了。 我这俩家伙到底在想啥呢? 马恋山小声说:“不稳定啊!” 我小声嗯了一声:“可不是么!” 白雪小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一神经病!” 我示意白雪小声点,这要是被英子听到了,免不了一番口角。 据张琀说,他看到的这种大鸟不下五十只,具体有多少还说不好。 即便是五十只,就够我们一呛。 虽然这鸟的头不算小,有哈密瓜那么大,但是想打中一个高速移动的目标还是不容易的。我用步枪,能三中二,张琀也许能百发百中,白雪枪法怎么样我不知道,英子肯定不行,马恋山却了一条腿,更不行了。 步枪的后坐力足以把马恋山顶个大跟头,除非他身后有一堵墙,他把枪顶墙上还能凑合一下。 打这种东西,步枪最好用了,虽然速度慢,但是打得准。冲锋枪打出去十几发子弹,都打偏了也啥用没有。还不如用步枪点。 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无奈,英子盗墓是把好手,玩儿枪,她真不行。我看她一端枪就知道,枪口都端不稳呢。 白雪倒是能端稳步枪,想不到她有这么大的力量,我还真的小瞧她了。 白雪端着枪随便瞄了瞄,说:“这枪不错!” 我拿着步枪说:“这三八大盖儿还是新的呢,不知道张琀从哪里弄来的。” 张琀呵呵笑着说:“你别以为只有我们内部有败类,鬼子内部也有败类。有的鬼子馋酒了,缺钱了,也会偷枪出来卖。鬼子的三八大盖儿确实好用,我用起来挺顺手的。” 我嗯了一声说:“有这趁手的家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张琀在前面大声喊:“老王,打起精神来。” 我小声对马恋山说:“马爷,等下打起来,你就让十三太保护着你就行了。你一条腿,开不了枪!” 此时的马恋山拄着拐杖,手里也拎着一把枪,他有些不忿地说:“我怎么就开不了枪,当家的,你别看不起人。” 我说:“你摸过枪吗?” “小瞧人,实话告诉你,我老家地窖里埋着十几把枪,全是这三八大盖儿。我枪法虽然比不上你们专业的特工的,但比一般人还要强得多。” 我指着马恋山的拐杖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马爷,你少一条腿!” 马恋山这才意识到自己那条腿,抓着枪抖了一下,哀叹一声。还是把步枪背在了肩上,把手枪从腰里拔了出来。 张琀这时候停下了,我们走了上去。 这是一个拐弯的地方,弯度不大,但是看张琀和英子的样子,应该是看到什么了。 俩人都撅着跪在地上,伸着头,在看着那边。 快到的时候,我也跪在了地上,一点点往前怕,到了张琀身边之后,我拽了拽英子的裤腿。 英子撤回来,我上去,伸着头一看,在这前面有个洞口,洞口外面,有大量的腐殖土。这些腐殖土上还有大量的命树果壳。 有一群大鸟正在这些腐殖土上刨食物呢,跟鸡似的,我看到从这下面刨出来一种大虫子,长得白白胖胖的,有一尺多长,刨出来还会在地上跑,速度很快,但是也快不过大鸟的嘴巴,一口咬住就吞了下去。一伸脖子,那样子就是鸡的放大版。 这时候我真的信了,这玩意和鸡完全就是一个祖宗的。 我小声说:“这太多了,怕是打不赢啊!” 张琀小声说:“打赢也没用,我觉得那洞里还有。” 我说:“这些鸟住洞里吗?鸟不住洞吧,都是住树上。你看那脚,也不像是挖洞的脚啊!” “变异了吧,不然为啥在这洞口溜达啊!?” 我小声说:“因为这里有食物啊,这大虫子一个个的,有营养!一只我能吃饱。” “你也吃得下去。” “螃蟹和皮皮虾多丑啊,习惯了就好了嘛!” 英子小声说:“老王,尸蜃你见过吗?” “怎么?”我问。 “你敢吃尸蜃吗?” 我白了英子一眼说:“我又没病!” 张琀回头看看英子说:“队长你也敢戏弄,英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英子说:“再大也大不过你。” 我小声说:“这些果壳都是从洞里出来的吗?” 张琀小声说:“你看着。” 刚说完,一个果壳从里面飞了出来,那果子的尖刺直接就砸在了一只大鸟的身上。尖刺断了,大鸟啥事没有。脚步都没动一下。 大鸟抬起爪子,直接抓住了果壳,嘎巴一声就抓碎了然后踩了踩,就让这果壳自己去腐烂起来。 张琀小声说:“这一下要是抓我脑袋上,我脑袋可就碎了。” “抓肚子上也受不了,肠子直接就全抓出来了。”我说,“这玩意不分白天晚上吗?一直就在这里晃晃悠悠的吗?” 张琀小声说:“昨晚在这里吃,今天白天我寻思会不会回去了啊,还是在这里。” 我说:“是不是两拨换着吃啊!或者循环吃。” “也是有可能的。” 白雪这时候凑了上来,张琀退了下去。 白雪跪在我身边探出头一看,立马锁了回去。她靠着岩壁小声说:“这太多了,只要我们防线被冲破,必死无疑!这仗不能打。” “是啊,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张琀在后面靠在墙壁上,他说:“我们得先挖个碉堡出来。” 说着,把铲子拿了出来就要挖。 没想到被英子一把拽了过去,英子说:“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给我两个小时,我保证能弄好。” 马恋山小声说:“这全是沙子,怎么挖?” 英子小声说:“这下面有土,上面一层是沙子!好像是火山泥。” 我一听就有了兴趣,退了回来,马恋山一条腿行动不便,但还是趴在了地上爬了上去。 甭管他多大年纪,是人就有好奇心。 英子这边开始清理沙子,一米深的沙子下面,真的是泥土。而且这泥土非常紧密,就像是长安的黄土一样,是能挖窑洞的。 英子挖这个就太厉害了,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下挖。我和张琀给她打下手,清理泥巴筑高墙。 果然只用了两个小时,英子就挖出来一个地堡。 口是圆的,只要把锅往上一坐,刚好就把这地堡给堵上了。 英子看着这口锅,小声问:“行吗?这些鸟要是把锅给掀开,我们岂不是被堵里面了吗?” 张琀说:“你别看这些鸟这么大脑袋,没啥智慧!昨天试过了,智慧和鸡差不多。它要是和人似的,早从这里出去了,外面天大地大的,多自在啊!” 白雪担忧地说:“这不是闹着玩的。我们要是躲到下面去了。这群玩意过来,把锅掀开,我们岂不是跑不掉了吗?” 我说:“狡兔三窟,我们也得多弄几个出口。” 英子点点头说:“我去弄。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身体比鸟小,……” 张琀突然说:“等等。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挖一个陷阱!我们身体小,它们身体大,我们能从里面钻出来,它们出不来啊!你们也看到过了,它们是不会挖洞的啊!” 我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是,把这些玩意困在地下,好主意啊!” 马恋山转过身,竖起大拇指说:“好计!” 第564章 危险 道理很简单,这边弄一个入口,挖出一定的容量来,我们把这些傻鸟引进来,然后我们从对面的出口钻出去。这些鸟体型过大,它们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出去的人转头回来,把支撑入口的柱子炸断,入口坍塌,这些傻鸟就被困死在了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英子听了之后疑惑地看着我说:“你知道这得挖多大吗?这得多少天才能挖好你明白吗?” 我说:“多少天?” “最少需要十天,这还是我们所有人一起挖才行。离着这么近,十天不可能不被发现。再说了,这些怪鸟很傻只是你们这么想的,万一别人不傻呢?” 我说;“那就往后撤嘛!这个当一个疑阵,入口出口一样大。” 张琀点点头说:“没错,这样的疑阵要多挖几个,让这些鸟钻习惯了。它们会觉得任何一个洞,只要钻进去,就一定能从对面再钻出去。” 马恋山说:“按照我的经验,但凡是鸟类,就没有多聪明的。弄几个疑阵,让它们习惯习惯,在诱饵的吸引下,一定会钻进陷阱。” 我看看白雪说:“白雪同志,你觉得呢?” “只是太好费时间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啊!” 我说:“我们原路返回更耽误时间,而且没有预期。倒是这个计划,能给我们带来肯定的答案。只要这些鸟解决了,我们就能顺着那边的洞,找到去山顶的路。” 张琀点点头说:“诸位,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时间倒是无所谓。” 白雪说:“别忘了,你立了军令状的。” 张琀哼了一声说:“去他娘的军令状,老子不管那些,我怎么安全怎么来。” 白雪皱着眉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马恋山哼了一声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什么他娘的军令状,老子们不认。” 白雪看向了我。 我撇撇嘴说:“别太当真,什么军令状不军令状的,没有啥比我们的命重要。” 白雪摇着头说:“你们怎么能这样?任务第一,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张琀说:“那也得有命去完成任务吧!” 张琀说着拿起了铲子,他看着白雪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利用工具,以弱胜强。陷阱是老祖宗发明的最好的工具,也是性价比最高的。眼下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走吧!我们去我们的起点挖,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雪看向了我说:“老王,你是队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说:“我觉得张琀说得有道理啊!我们战略撤退,去挖陷阱!” 我们决定了之后,立即撤退。 随着撤退的越来越远,紧绷的神经变得越来越松。撤出两百米外的时候,我们大家彻底放松了起来。马恋山还一边走,一边吹起了口哨来。. 英子笑着说:“诶呦!马爷心情不错啊!” 马恋山嘿嘿一笑:“那是!我马恋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这么开心过。” 白雪头一歪,看向了在太保背上的马恋山说:“哦?马爷,这位为何呀?” 马恋山又是嘿嘿一笑:“为何?就俩字,痛快!” “痛快?”白雪诧异地看向了马恋山。 英子不解地问道:“马爷,你这痛快从哪里来呢?” “跟着当家的和张局座出生入死,就是一件极其痛快的事情,你们永远都不会懂男人的想法的,就不要多问了。” 张琀回头说:“快点走,别废话了。” 我一言不发,跟着张琀一起加快了脚步。 到了我们下来的地方的时候,我们的绳子还挂在岩壁上。要是想上去,还真的随时能原路返回。只不过上去的话,不仅消耗大量的时间,也白白消耗大量的体力,就那些带来的装备想拉上去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白雪和英子虽然体能都不错,但是这么高,她俩也不见得能爬的上去。这不是我看不起她俩,女人嘛,从生理结构上就没有男人强壮,这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 男人除了生孩子不行,还有什么是比不上女人的呢? 我们把帐篷又搭建了起来,然后支起锅灶,就打算在这里开火了。 常年累月下来,这峡谷内积累了大量的落枝,我们从周围一划拉就点了一堆火,烧了一锅开水,这水烧开了就看到浮起来一层红色的线虫。具体这是什么虫子也不清楚,我们也管不了这些。 把虫子捞出去扔掉,下面的水也就能喝了。 马恋山端着一缸子热水说:“这虫子不会有毒吧!” 张琀看看我。 我说:“我是医生,我不是用毒高手啊!不过据我分析,这虫子应该没有毒,大概率这水里的虫子是那大白胖虫子的幼虫。它们把卵产在水里,腐化之后,慢慢长大,然后变成大虫子,上岸钻进腐殖土里吃里面的营养物质。” 张琀点点头说:“我先喝,我没事你们再喝。” 英子拉了下张琀说:“干啥你先喝啊!” 我端着水杯,一边晃着一边说:“还是我先喝吧!” 我喝了一口水,这水味道不怎么好,发涩!我喝了一口之后,没急着喝第二口,要是有毒,很快就会有反应。 我到了水边,蹲下看看水质,还是很清澈的。 我再次走回来,仰着脖子把一缸子水全喝了。 一看我全喝了,马恋山也就喝了一小口,尝了尝味道说:“有一股不好的味道。当家的,这水不会拉肚子吧!” 我说:“这下面全是火山灰,想必火山灰就是这味道吧。” 白雪尝了尝,然后也吐了出来。 张琀看着我说:“这水能喝吗?” “我觉得没啥问题,火山灰没有毒。这虫子最多就是体内含有一些命树果汁的毒素,大虫子吃了果壳化作的腐殖土,这里面一定还有残留的果汁,吃了之后,产卵到水里,经过虫子,这乱还有没有毒就不一定了,即便是有毒,虫卵又转化成了幼虫,幼虫从孵化到成长还有多少毒素呢?你看着那么多虫子,其实虫卵加一起也就玉米粒大小。能有多少毒素呢?据我分析,这点量,不足以对我们的身体有任何影响!” 张琀点头说:“那就太好了,只要有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大饼不够吃,我们就吃那大鸟的肉。” 张琀伸手一指那大鸟的尸体。 马恋山小声说:“咱们煮一锅试试吧!万一比牛肉还好吃呢,你们觉得呢?”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煮一锅试试,不然还真的没啥吃的。” 马恋山直接就把钳子掏了出来,我知道,这是要拔鳞片啊! 这鳞片长得和羽毛基本一样,只不过羽毛又轻又软,这个可就有点分量了。但是好拔。 把它身上的羽毛没用多少力气,和把鸡毛差不多,用手一拽也能拽掉。这倒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这鳞片防御由外而内的攻击很厉害,但是防不住由内而外的,一旦被拔了毛,那就和一只超级大熏鸡没啥区别了。 我们从这家伙的大腿上弄下来有二十多斤肉,在水里洗了之后,扔到锅里,加了盐和麻椒,就煮着去了。 没用上半小时,香气四溢。 马恋山吞了口唾沫说:“当家的,闻到了吗?这肉还真他娘的香啊!” 英子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小声说:“不对劲啊!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她开始四下打量了起来。 我们都四下打量着。 虽然光线不是很足,但是也能看出去五十米的距离,周围什么都没有。 张琀说:“英子,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英子松了一口气说:“也许吧!但我真的感觉到了,危险就在眼前一样令我不安。” 第565章 爪子 英子的不安令我警惕起来。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女人的感觉通常比男人更丰富,也更敏锐。 尤其是英子,她是一个职业的摸金校尉。她对危险有些超乎常人的预判。 所以,我拎着步枪在周围巡视了一番,当我走到水边的时候,我蹲在地上,盯着水面看了好一阵。 最后,我用手电筒在水里照了起来。 这水有些浑浊,里面有着大量的微生物,手电筒照不到底。 从周围的情况来看,要是有危险,只能在水里,陆地上有什么的话,我们早就发现了。 这水一直沿着峡谷延伸出去。这峡谷有多长,这水就有多远。水有三米多深,这么深的水里,要是藏着一些大型生物也是有可能的。 但绝对不会是那傻鸟,那傻鸟的脚和鸡脚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游泳。这是毋庸置疑的。 要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会是什么呢?我盯着水面在想着。 马恋山这时候突然喊了句:“好吃!当家的,你快来尝尝,这肉真不错嘿!” 我起身后退了两步,转过身看到马恋山用刀子插着肉在吃着。 这刚捞出来的肉有些烫嘴,他不停地在嘴里倒腾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当家的,这肉又嫩又香,比牛肉都要香。” “我就没吃过比牛肉还要香的肉。”我笑着说,“别吹了,马爷,我可是吃过龙肉的人。” 马恋山嘴里那块肉总算是被他给呼呼凉了,他一边嚼着一边说:“你吃过龙肉?当家的,你可不是会吹牛的人。” 此时,马恋山等人已经在帐篷里吃了起来。 外面的锅里继续煮着,香气越来越浓了,我离着很远就闻到了。这气味闻起来确实香浓,沁人心脾。 我到了近前掀开锅盖看看,里面的肉在沸水里抖动着,整个锅都在咕噜噜响着。 现在的火很大,大量的飞灰飘到了空中又落下,锅盖上落了厚厚一层木灰。 我在这里站了也就是几秒,这灰就落了一身。 我赶忙离开了这里,快速到了帐篷门口,拍了身上的灰,用手抖了抖头发,这才进了帐篷。 马恋山笑着说:“当家的,来,喝两杯。” 他和张琀已经开始喝了。 我摆着手说:“我不喝酒,我这体质不行,对酒精过于敏感,喝点酒就浑身乏力,头疼欲裂。” 张琀说:“我是一顿不喝酒就吃不下饭,晚上不喝点就睡不着觉。” 我笑着说:“我劝你少喝点,你这个喝法,活不过六十。” “不让我喝酒,还不如你现在就弄死我。” 马恋山笑着说:“少喝点还是有好处。” 英子接了一句:“关键他不少喝,一顿最少一斤黄酒,白酒的话,最少半斤。” 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劝张琀,我知道,成年人是没有办法被别人说服的。只有让他大病一场,他喝一口就会要了他的命的时候,他才会戒了。此时的张琀,已经是个酒蒙子了,他产生了严重的酒精依赖。 他为什么会嗜酒如命呢?这应该和他杀过那么多人有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也许,酒对张琀来说,真的比命还重要吧。 十三太保此时就在帐篷前面站着。站成了一个半圆形,把我们包围在了帐篷里。 帐篷后面是岩壁,我们的帐篷贴着岩壁搭建。 在我们上方是一块凸起的岩石,这样,即便是上面有落石下来,也砸不到我们身上。所以,这里是最安全的。 马恋山插着一块肉递过来说:“当家的,你尝尝!这肉真的太棒了。” 我伸着脖子,他把肉递进了我的嘴里,我这一吃,大声说:“真比龙肉都要香呢。” 张琀此时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他知道我和英子屠龙的事情了。 毕竟俩人睡了,激情过后,俩人一定会畅聊。张琀不可能不问英子,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英子一定也会和盘托出。 张琀看到的眼神里,我清楚地感觉到,张琀在提醒我,不要信口开河,把龙的事情说出去。 我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自然也没打算把龙的事情说出去。我只是在用龙肉来形容一下这傻鸟的肉。 倒是张琀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了。 马恋山和白雪根本就不会多想的,是张琀想多了。 马恋山拎着酒瓶子看着我说:“当家的,你真不喝啊!” 我点头说:“真不喝。” “那我和张局座就把这一棒子酒给掰了。” “你俩喝吧!” 英子这时候拿起了一个罐头盒,伸着说:“给我倒二两!” 一斤十六两,倒上二两酒真没多少,英子一口就干了。英子插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又苦又辣,真不知道你们男人干嘛要喝这东西。” 马恋山笑着说:“这个答案你应该去问问李白,他会给你一百个理由。” 白雪提醒道:“你们喝酒我不反对,但是千万不要喝多了。现在我们身处险地,我们不是来这里度假的,二位,听清了吗?”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放心吧白同志,我心里有数,半斤八两白酒,不至于就喝多了。” 张琀说:“白督察,我心里有数。” 张琀有个小扁壶,平时里面就装着酒的,我经常看到他走着走着就拿起来喝一口。 那时候我就知道,张琀有严重的酒精依赖。但是这么大人了,没办法劝。我开始替张琀隐隐担忧起来,但我也明白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张琀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此时张琀把酒瓶子抓了过去,把自己的酒壶填满了,然后对着小酒壶喝了起来。 我和英子、白雪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之后就靠在一旁休息去了。 这两位推杯换盏,又喝了俩小时,喝着喝着,马恋山就开始荒腔走板,开始和张琀称兄道弟了,开始讲自己的光荣历史。 男人么,说话离不开那几样,权利,金钱,武器,车子,房子,女人。 尤其是说起女人来,马恋山眉飞色舞,说得唾沫星子乱飞。 他最后笑呵呵地说:“我有过多少女人我自己都说不清了。” 张琀是真没喝多,马恋山愿意说,他就安静地听着。 我在一旁听烦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人碰了我一下。我猛地醒过来,下意识就摸枪。 抓到枪就坐了起来。 看到马恋山在我身边。 他示意我不要乱动,然后指了指我身后。 我们的帐篷是门口朝着北边的,我身后是南边,这南边是崖壁。我们的帐篷紧贴着崖壁呢。这后面能有什么呢? 我想转身,但是马恋山慢慢摇头,意思是不要太大动静。 我这才一点点转过身来,并没有看到什么。 而马恋山的手指往上一抬,我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手指慢慢抬了起来,就看到一个大脚印踩在帐篷顶上,并且,爪子已经刺破了帐篷,一共五根爪子,就像是五个大钩子,闪着寒光。 我慢慢地把枪举了起来,马恋山抓住了我的胳膊,还是摇摇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这玩意到底是什么还没搞明白,有多少也没搞明白。 我点点头,马恋山开始去叫其它人了。 张琀此时自己就醒了过来,他慢慢地爬到了我这边,和我保持了一米的距离,他慢慢地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冲锋枪,对准了帐篷上的这个大脚印。 从这个大脚印来判断,这东西此时是挂在崖壁上的,只有一只脚是踩在帐篷上。看着脚的样子,像是一个哺乳动物,应该是食肉的猛兽。看这脚印的大小来判断,这家伙最少得有二百多斤,或者更大。 偏偏此时,这只脚抬了起来,接着就听到刷刷的声音,接着咕咚一声,应该是从崖壁上跳到了地上。然后是快速的奔跑声,接着奔跑声也没有了,它竟然就这样走了。 第566章 水下高手 我和张琀一起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一出来我就一直往北走,走到了水边之后,我试图在水里找到刚才那怪物的踪迹。 但是这水面如镜子一样,没有一丝的涟漪。 张琀说:“你怀疑这东西在水里?” 我嗯了一声说:“不然它从哪里来的呢?” 我扭头看向了崖壁上,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很明显,这东西攀爬的能力也很强。我举着手电筒往回走,到了我们的帐篷旁边,看到崖壁上有水迹,在地面上也看到了一些水迹。 接着就是一串巨大的梅花脚印,一直往东而去,向东走了四十多米的时候,突然转弯,一直到了水边,不见了。 张琀说:“果然是钻进了水里。”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英子此时也追了过来,她到了之后蹲在地上,看着说:“看爪印像是猫科动物。” 我说:“我倒是希望是猫科动物。” 英子说:“为啥?” “猫科动物更喜欢独来独往。” “狮子就是群居的。” 我说:“你见过狮子?” “我只是听说过,见倒是没见过。” 张琀一笑:“在这里不能用常理衡量,看爪印是猫科动物,说不定是一种类似猫科动物的恐龙,是猫科动物的祖先!你们想一下,在这里想要活下去,什么最重要?尤其是那大鸟的爪子,什么猫科动物能扛得住那样的一抓!” 我说:“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防御,不然会被那大鸟一抓毙命!” 张琀点点头说:“没错,所以,即便爪印像是猫科动物,但也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猫科动物。而且,这东西很有智慧,来观察,试探我们,并没有发动进攻。它在衡量,在思考,在试探。” 我看着水面说:“最可怕的还是它的机动性,这水贯穿整个峡谷,它能潜水,也就是说,它随时能到我们身边,冷不丁可以从水里窜出来,一口咬住我们,然后把我们拖下河去。” 张琀嗯了一声:“尤其是我们不知道它们的数量,有就肯定不是一只啊!” “先回去吧,看来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通的。” 张琀说:“看这爪子是用来捕猎的,也不是用来挖洞的,所以,我们挖洞的计划并不会受到影响!” 英子把枪背在了肩上,掐着腰说:“张琀,我觉得这里很危险,其实我们可以考虑原路返回。我们可以另外找一条路翻过去。” 张琀摇着头说:“根本没有路,即便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能够翻过去,但又怎么样呢?难道翻过去就一定安全了吗?也许比这里更凶险。在这里,起码我们能明确地知道,只要进那洞里,就能一直向上,找到秦家。翻过去可就不一定了,更多的未知在等着我们。” “怎么也比这里要安全吧!” 张琀摆着手说:“你说错了,我倒是不觉得这里有多危险,相反,我倒是觉得这里安全的很啊!老王,你说呢?” 我嗯了一声说:“再危险也比不上我们再平京时候和鬼子周旋危险,那可真的是步步杀机!我们不能回去,而且也回不去,这么高的悬崖,爬上去本身就非常难。除非我们放弃装备,轻身上去,没了装备,上去也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英子小声说:“老王,我觉得这里比夜郎城更危险。在夜郎城我们只有一个敌人,在这里,我觉得我们被包围了。”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我则蹲在了地上,盯着水面,试图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很遗憾,水出奇的平静。我在想,要是那东西在这里,此时应该静静地趴在水底,我看不到它,但是它一定在注视着我。随时想窜出来,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把我拽到水里饱餐一顿。 想到这里,我的手不禁握紧了钢枪,往后退了退,随后我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先回去。” 我们三个回来的时候,白雪和马恋山在门口,严阵以待。 此时,炉子里的火已经只剩下一团火炭了,灰倒是没多少了。 我过去用嘴吹落了锅盖上的木灰,然后掀开了锅盖,看着里面还在水里抖动的肉,我闻了闻。 张琀说:“这怪物怕是被这肉的香气吸引来的。” “嗯,我也想到了。”我说。 马恋山拄着拐杖过来,他说:“要不是十三太保给我发了警报,我根本发现不了,这玩意一点声音没有,差点躲过十三太保的眼睛。” 张琀一把搂住了马恋山的肩膀说:“马爷,这次全靠你了。话说回来了,你这十三太保是怎么给你发的警报?你们难道有什么沟通的诀窍?心有灵犀吗?” 马恋山嘿嘿一笑说:“张局座,你想知道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入赘我马家。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说:“大概率像是黄皮子迷人似的,马爷肯定是迷住了这些活尸,这些活尸能根据自己看到的,反馈给马爷一些信号。至于这信号怎么传递,确实难以琢磨。” “麻烦有点大啊!”马恋山说,“这东西是不是会水?” 我嗯了一声说:“不仅会水,还是水下的高手。钻进去之后,可以长时间趴在水底。我的感觉是,此时它就在我们身边。” 白雪小声问:“这么说,英子的感觉是对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吧!” 马恋山凑到了我的身边,小声说:“当家的,这个英子还真的有点邪性哈!” 我一把搂住了马恋山的肩膀说:“马爷,还有人邪得过您吗?你才是当之无愧的邪神啊!” 马恋山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也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第567章 准备战斗 当初我是多想马恋山去死啊!现在再回过头来看,很明显我的想法是错误的。马恋山虽然罪大恶极,但是他死不死,其实不应该我去决定。说心里话,我此时倒是希望马恋山活下去,尤其是他那再生的能力,要是利用好了,真的研究透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参考一下呢? 我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就突然意识到,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有利己性的。只要有了合适的机会,每个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去做。趋利避害,才是真正的法则! 正义和道德,是没有办法从心里改变一个人的。哪怕是我,也是如此! 英子突然在一旁大声说了句:“各位,我想说几句。”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们都看向了英子。 英子说:“我有很不好的感觉,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正所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现在我们置身险地,这不是明智之举。我觉得我们应该原路返回,从长计议!哪怕是出去砍树一直砍到山顶,都要比这里安全的多。” 我摇着头说:“英子,要是砍树比这里安全,那么就不会死两百兄弟了。我们也没必要来这里,干脆就一直砍树就好了。你想错了。” 张琀哼了一声说:“不懂就不要乱发表意见,全是妇人之见!” 英子一听不乐意了,说:“我是妇人之见,那么你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那东西在水里,随时会出来要了我们的命,怎么防御?” 张琀指着地面说:“我们可以挖地堡,那大鸟和这怪物都是不会挖洞的。有了地堡就有了退路,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我有个建议,我们再抓一只大鸟,然后扒了大鸟的皮,绑在胳膊上和腿上当护甲,也许会有用。” 我点头说:“这是个好主意!我们说干就干!” 白雪也点着头说:“这倒是个好办法,这皮甲应该能防御住这怪物的撕咬。可问题是,怎么抓啊!这大鸟不会一直给我们机会,我们也不会一直这么幸运的。” 张琀想了想说:“靠着枪很难,还是要靠陷阱,然后有人做诱饵,吸引大鸟过来,带它进陷阱,然后击退其它的大鸟,才能成功。” 我呼出一口气道:“看来还得打一场硬仗啊!” 马恋山叹口气,看着已经被扒光了毛的那只大熏鸡说:“早知道就不拔毛了,谁知道这皮还用得上啊!以后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我笑着说:“马爷,这些都是预料不到的。要是只有大鸟的话,我们要这皮甲是没有作用的。谁也不知道还会有另外一种怪物,这和三思而后行没什么关系。” 张琀看着英子说:“准备一下,我们开始挖陷阱吧。往前推进五十米,就在那个凸起的岩石下面挖。” 我们设计了一个陷阱。 入口很大,出口很小,然后在顶部打一个洞,只够那只鸟的头钻出来。前面钻进去之后,我们就炸塌了通道,这鸟就直接被关在了里面。然后它在里面要是觉得憋闷,一定会把头从上方的洞里钻出来窥探,我们一枪爆头就好了。 抓一只大鸟很好抓,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是群居的,一来就是一群,怎么击退其它的大鸟,才是关键。 我一边擦枪一边说:“要是这群货一拥而上,我们可就死定了。” 张琀说:“必须修暗堡。我们要在暗堡里和大鸟作战。这样即便我们打不赢,起码不会输。” 英子说:“我们需要三天时间!” 张琀看看我,随后看着英子说:“三天就三天,我们这就开始干,先修暗堡,再修陷阱!” 暗堡其实就是挖了一个地下室。挖得很深,半圆形的屋顶保证了地堡的强度。 英子用了两天才算是把这个地堡挖了出来。地堡的入口前面十几米,就是我们设计的陷阱的出口。到时候我们从陷阱里跑出来,直接就能进地堡。只要进了地堡,我们也就安全的。 地堡有一个入口,有一个出口,只能同时容纳一个人进出。这样的一个窄门就是为了挡住外面的怪兽和大鸟。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进地堡。 同时,我们把所有的鸟肉都扒了下来,抹了盐,挂在了地堡里脱水,有了这些肉,我们就不需要担心食物的问题了。 陷阱用了一天挖好了。 挖出来的土,我们修了一道矮墙,把地堡给围了起来。 虽然没什么用,但这也是一种对领土的宣誓。 张琀看着河边的矮墙说:“这是在告诉那怪物,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它要是有智慧的话,应该能听懂这种语言吧。” 白雪用袖子擦了擦汉水,她拎着小铁锹说:“有了院子,就像个家了。” 我说:“家?这鬼地方住久了怕是要发疯啊!” “我倒是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的,多安静啊!” “这倒是真的,要是能在这里常驻,还真的免去了外面诸多的烦恼,做一个隐世的老神仙也不错哈!?” 此时,张琀的果汁效力早已经消耗一空,他也没有了当初的胆气。 张琀说:“都准备好了,老王,我俩去当诱饵,没问题吧!” 我说:“我肯定没问题,只不过这沙滩上跑步太慢了,我们跑不过那些鸟啊!” 张琀点着头说:“我也考虑到了这一层面,我发现水边的沙滩是硬的,我们可以沿着水跑回来。” 白雪却大声说:“这不行吧,水里不是有怪兽的吗?你们沿着水边奔跑,肯定要惊动怪兽。这怪兽要是截杀你们,岂不是一抓一个准儿吗?” 张琀说:“这也不一定,它在水里其实也看不清我们。就算是鳄鱼捕食也得等猎物喝水的时候,它突然窜出来发起进攻。我和老王快速奔跑,大概率不会被攻击。” 英子说:“你这只是猜想,要是那怪兽善于捕捉活动的猎物呢?就像是猎豹一样。别忘了那爪印,很像是猫科动物的爪印。” 张琀摇着头说:“既然善于在水里潜着,那就是善于搞偷袭,突然袭击,不善于追逐。老天爷不会造出一种完美生物的,既能潜水偷袭,又善于本盘追逐,这种动物是不存在的。老王,你觉得呢?” 我嗯了一声说:“善于游泳就不善于奔跑,这是一定的。不可能全占了吧!” 英子说:“也不一定吧,水蛇,青蛙,这都善于游泳,又善于奔跑。” 英子说得也没错,我和张琀竟然无力反驳了。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我们走吧,立即行动。其它人准备战斗。” 我点点头,我坚信,那水里的怪物,不可能偷袭我和张琀两个快速奔跑的目标,它们不可能这么完美。 第568章 跑 我和张琀一直沿着岩壁往东走,我俩走得不快,张琀在前,我在后。 一路上没说什么,一直到了拐弯处,张琀才停下了。 我凑上去,我俩一起看着前面在刨食的大鸟。 这些鸟很警惕,吃上几口之后,就会抬起头观察一下四周,然后继续低下头吃东西。 我说:“这些鸟最怕在吃东西的时候被偷袭,它低着头的时候,头部很容易遭到攻击。它低头的时候,身高优势全无。” “没错,这鸟最怕低头的时候被攻击,它站起来就是无敌的。” 我这时候慢慢地把步枪伸出去,瞄准了一只。 我说:“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在观察这只鸟,我要在它吃几口食物站直了观察周围的时候,那一瞬间的静止状态时候开枪,那是最好的时机。 这只鸟离着我最近,打它也是最有把握的。 机会在十秒钟后等到了,我毫不犹豫开了枪。枪声令所有的鸟都跳了起来,只有这一只轰然倒地。 几乎是一瞬间,这群鸟都看向了我和张琀。 张琀大喊一声:“跑啊!” 我俩转身就跑,接着,就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这群鸟一起追了上来。 我也顾不上看身后了,只要听脚步声就知道越来越近。它们体型健壮,腿虽然和我们的腿差不多长,但是每一步都能跨出去四米左右。 太能跑了。 我和张琀也能跑,但是很明显,人类更善于动脑,动力气是动不过这些大鸟的。 张琀大声说:“快跑,千万别回头。” 我听脚步声,这大鸟似乎就在我身后五米了,这可是把我吓够呛。也许下一秒,这大鸟就会直接一跳,一爪子抓我脑袋上,我脑袋就会像从楼上扔下来的西瓜一样炸开。 我的天啊,我从来没这么惊恐过。这种惊恐刺激着我快速奔跑,现在怕是没用的,跑才是唯一的机会。 我就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张琀比我跑得要快,他很快就拉开了我十米距离,他突然转身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我的头过去,接着就听到身后有大鸟倒地的声音。给我的感觉是,这大鸟就在我的屁股后面倒下了。 几乎是一瞬间,张琀再次转身跑,这下,张琀就到了我的身后。 但他奔跑速度很快,也就是十几秒又把我给超了过去。 我的爆发力比张琀要差一些,但是论耐力,我还真的不服他,最起码我比他年轻几岁。 我这时候回头看看,看到有几只鸟刚好绕过一只大鸟的尸体,朝着我们奔来。 它们这一绕可就耽误了速度,现在我们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但是清楚,这点距离是不够的,但也刚刚好,免得脱战,这大鸟没兴趣追了。不过即便是这些大鸟不追了也没什么关系,刚才张琀那一枪打死的那一只,足够我们做皮甲了。 我这时候还在胡思乱想,要是有可能的话,给十三太保也做一套皮甲,他们此时也需要保护。 张琀在前面大喊一声:“快跑啊!” 我这一胡思乱想,脚步就慢了一些,张琀一喊,我专注地跑了起来。 后面的大鸟紧追不放,我眼看着张琀越来越远,他再次转身开了一枪,但是这次没有打中,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琀干脆扔了手里的步枪,朝着我身后砸了过去,然后空手奔跑。 我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直接把枪往身后扔去,啪啦一声,应该是撞在了大鸟的身体上。我空着手奔跑,可是比拎着一把枪快了许多。 抡开了双臂,迈开了腿,飞奔而出。 矮墙就在前面,洞口在矮墙的正中间。 此时张琀的速度有些慢了,我用了十几秒又追上了张琀。我俩几乎是同时跑进陷阱的。 身后的大鸟尾随而至,我俩快速跑向了出口,到了出口猛地往里一钻,一只大鸟的头直接就伸了进来,张嘴就咬住了张琀的皮鞋。用了往后拽张琀。 我抓住了张琀的一条胳膊,开始和大鸟拔河,哪里拔得过大鸟啊! 此时就听轰隆一声,洞口被预埋的炸药炸塌了。接着就是枪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那边打起了阻击战! 张琀用力弯下腰,解开了鞋带,这才脱身,把皮鞋脱给了这里面的大鸟。再看这大鸟,它在低着头打量着我们。 我和张琀不敢怠慢,到了前面,扔了两个手榴弹。手榴弹的威力巨大,这些大鸟受到了惊吓,也就退了回去。 我和张琀坐在矮墙下面,互相看着呵呵笑了起来。 张琀说:“好惊险啊!” 我嗯了一声说:“第一枪你要是打不准,我怕是要交代那里了。” “要不是你拉着我,我就被拽回陷阱里了。”张琀说。 我和张琀默契地击掌,然后笑了。 我用袖子擦了把汗,白雪递给我水壶,我喝了半壶水,剩下的半壶水被张琀一口气全喝了。 我说:“马爷,进去了几只?” 马恋山说:“谁还顾得上数啊,反正有好几只。” 张琀笑着说:“看来这办法可行。” 这时候,就看到一只大鸟的头,从上面的通气孔钻了出来,在打量我们。 白雪说:“进去了三只。” 英子说:“好像是四只。” 白雪说:“相信我,绝对是三只。” 这些大鸟此时相当于进了牢笼,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张琀笑着说:“我就说吧,这些傻鸟就一个心眼的,只知道吃。而且记吃不记打,和鸡差不多的属性。” 我点点头说:“还真的是这样,它们但凡长点心,也不会追我们。上次追我们就留下一只,这次就不要追了嘛!”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控制不住,这是它们的本性。就像人一样,见钱都眼开。” 通气孔就在院子的中央,此时那只鸟的头就像是一个大蘑菇一样伸了出来。 张琀一伸手拔出来一把短刀,抡圆了砍向了这大鸟的脖子。就听刺啦一声,砍出来一串火星子,这大鸟安然无恙。 张琀看看我说:“老王,这东西真他娘的结实。” 我嗯了一声说:“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接着,张琀的刀竖着劈下,直接就把这大鸟的脑袋从头顶劈开了。 这一下,这大鸟还没死透,两片脑袋张开着,还在东张西望。 这下可是把张琀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说:“老王,马爷,这什么情况!”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一看你就没杀过鸡,有时候把鸡头剁下来,只剩下身体,还会飞走呢。一直飞到房檐上,在房檐上来回踱步。” 张琀刷刷连续两刀,把两片分开的头由里而外给砍落下来,顿时一股鲜血喷出一米过高。这大鸟才算是缩了回去。 就听到陷阱里砰地一声,这大鸟应该是倒地而亡了。 很快又钻出来一只,我们如法炮制,一共杀了三只之后,就再也没有大鸟钻出来了。 白雪说:“我看得清清楚楚进去了三只。” 英子不得不点点头说:“确实是三只。” 我拎着马灯从出口钻了进去,到了里面,把马灯挂起来,三只大鸟倒在地上,不过腿还在动着。而且很有力量。 接着,大家都钻了进来,只留下十三太保在外面值守。 张琀呵呵笑着说:“我们成功了。” 马恋山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摔得挺狠的。 不过他虽然一百多岁,但是身体只有十八,摔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不扭腰就行。 马恋山大喊一声:“什么东西这么滑啊!” 他挣扎着起来,又摔在了地上。 白雪用手电筒一照,在他身下,有大量的血液,在这黏土上,根本就渗不下去。这黏土的密度实在是太高了。 第569章 夜长梦多 我把马恋山拽了起来。 “马爷,您小心点儿,这下面全是血!” 马恋山这才拄着拐走了出来,他身上沾满了鲜血,成了一个血葫芦。但是他好像并不在乎,转过身看着地上的血说:“只顾着看着傻鸟了,忽略了地上有血。我要是两条腿都在,根本就不会摔!” 张琀说:“动手吧!” 动手扒皮这事是我的专业,我拿出手术刀,几下就把一张皮给扯了下来。 我这边扒完了一张皮,张琀那边还拿着刀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呢。 到最后,三张皮全是我一个人扒下来的,一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我们拿着三张皮从下面上来,这才想起来半路上还有一只大鸟的尸体。 抱着多多益善的心理,我们打算把那只大鸟的皮也扒回来,顺便把两条大腿卸下来,回来煮上。 但是当我和张琀到了位置的时候,发现那大鸟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一条拖拽的痕迹一直到了水里。 我看着水里说:“这水里确实有东西。” 张琀嗯了一声说:“走吧,回去吧。” 回来之后,我把情况和大家做了通报。我说:“大家务必要小心,平时不要靠近水源,不要去打水,挖一个引流渠,把水引进来。” 张琀点点头说:“是啊,那怪兽就躲在水里。” 英子说:“我有一种感觉,这水里的怪兽在观察我们,在研究我们。” 白雪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帐篷里一边踱步一边说:“研究谈不上吧!这东西有这么高的智慧吗?” 英子叹口气说:“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啊!” 白雪说:“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有我在,梁总也不会找什么麻烦。别忘了,我是代表上峰而来的督察员。” 我点点头说:“是啊,这事急不得。英子,你也看到了,步步危机。贸然行事,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至于你担心的军令状,完全是杞人忧天。我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马恋山嗯了一声,大声说:“当家的说得没错,我才不管什么军令状不军令状呢,做事得讲究方式方法,军令状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强人所难。现在到了这大峡谷里,我们没办法安装军令状上的时间行事,这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此时在考虑引水的事情,我看着英子说:“英子,挖一条引水渠过来,水先用纱布过滤一下,能把大量的幼虫给过滤掉。” 英子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做。” 我看着张琀说:“你去帮英子吧。” 张琀点点头,出去了。 马恋山说:“我们做什么?” 我说:“我们做皮甲啊!把大家的尺寸都搜集一下,胳膊,腿,胸甲,背甲。我们这三张皮应该够用。” 白雪点点头说:“应该是够用。” 白雪去搜集尺寸了,我开始裁剪。先给白雪做了一副。 这玩意也不用怎么缝,弄好了,拴上绳子往身上一绑就好了。缝上的话,没法穿没办法脱的。 所以,皮甲的制作很快,裁剪完了基本也就完事了。 我们五个人加上十三太保一共十八副皮甲,很快就完成了。 那边的引水渠也从矮墙下引了引来,在水窟上装了纱布,进来的水里基本是没有幼虫的,我们烧了一锅水,烧开之后干干净净。 晚饭的时候,马恋山和张琀又喝了酒。 俩人都能喝,一斤酒俩人就分了。 吃完饭之后,我们聚在一起。马恋山在一旁洗自己的衣服。 英子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难道就这样在这里等吗?” 张琀说:“你有什么主意吗?” 英子摇着头说:“我没有任何主意,我要是有主意,我也不会着急了。” 我看着英子笑了:“你有什么好急的?难道着急回家生孩子?” 英子白了我一眼说:“去你的,老王,你怎么也和他们学得不正经了呀!” 我这时候严肃了起来,我说:“现在能知道的是,这里有一群大鸟和至少一只猛兽。还有那山洞里可能还有一种靠着命树果子为生的未知生物。数量不详!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啊!” 英子说:“那我们回去吧!原路返回,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张琀摇着头说:“英子,没办法回去。回去就只能宣布任务失败。到了上面,我们没有办法跨过这道大峡谷,即便是在某个地方,我们找到了能过去的地方,你能保证秦家没在对面等我们吗?一旦对方有哪怕一支步枪,我们就完了。” 我点头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上面是死路一条。英子,你想想,秦家在这里两千多年了,哪里能飞渡,秦家不清楚吗?我们一旦拴了绳子要过去,对方不需要有枪,只要有一支硬弩,就能把绳子上的人射杀。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坠入这大峡谷内。” 白雪点点头没说话。 马恋山说:“不要想别的路,上山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大峡谷内这一条。虽然不好走,但是和这些怪物打,总好过面对秦家人。人可是比妖魔鬼怪可怕得多。” 我看着英子说:“以后不要再说原路返回的话,我们没有退路。” 英子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忽略了还有秦家。” 马恋山说:“英子老总,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要冒险上山,就是因为秦家人。你把秦家人这个因素忽略了,那就太不该了。”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明显,我也没有一个成熟的能过去的方案。 张琀说:“虽然我们挖陷阱的办法能抓住一些傻鸟,但是这样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们没有办法一次抓很多很多傻鸟,一次抓个几只,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马恋山说:“让这些鸟惧怕我们就行了,我们赶走这些鸟,进洞就可以了嘛!当家的,张局座,你们没发现吗?这些鸟都不进那山洞,说明那山洞里有它们忌惮的东西。尤其是那命树的果壳,被一个个扔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大力气呢?” 我摇着头说:“关键这些鸟不知道啥叫怕,现在怕,过一会儿就忘了怕。它们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张琀说:“我倒是觉得马爷的提议不错,我们不需要让它多怕我们,只要它们能暂时撤退一下就好了,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就能钻进那洞里去。现在我们有了皮甲防御,我们还有枪,即便是到了里面有什么怪兽,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见招拆招嘛!” 我呼出一口气说:“那我们可就没有退路了呀!这外面是大鸟堵着洞口,里面玩意遇到危险,我们根本退不出来。这绝对不行。” 张琀看着我很认真地说:“老王,世上没有百分之百能成功的事情。当年在平京的时候,我们合作的还是很愉快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你怕死是吗?” “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们没有那么急迫!”我说。 张琀却摇着头说:“不,老王,很急迫,你要明白什么叫夜长梦多!” 我听懂了张琀的意思,他在告诉我,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再脱下去,怕是要耽误我们离开这里去吐蕃的计划。要是我们一起被弄到山城,这辈子都别想脱身了。所以,离开这里,宜早不宜迟! 第570章 装鸟 英子听了之后不屑地笑了:“合着挖了这么久,白挖了。” 我立即说:“不,没白挖,英子,你不能这样想问题。首先我们身上的皮甲,全是拜你挖出来的陷阱所赐。没有陷阱,我们就抓不到那大鸟。” 张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马恋山这时候小声说:“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们说这鸟能养熟吗?” 我说:“马爷,你拿什么养?” “虫子啊,你没看到那大白虫子吗?我们把虫子挖出来,喂养这些鸟,能养熟吗?” 张琀摇着头说:“思路是好的,但是不现实。想养熟,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白雪坐在我的旁边,她好像有些累了,用后背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小声说:“那洞里到底有什么呢?我有个想法,我们要是把那大鸟的头骨给取下来,绑在头上,你们说那些鸟能认出我们来吗?” 我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丝丝的声音。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冒充小鸟,大摇大摆走进洞里。” 白雪说:“你们看,我们身上,胳膊上是皮甲,腿上也是,前胸后背,再加上一个头骨,和大鸟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我觉得那些大鸟不一定能认出我们来。” 我看着张琀说:“你觉得白同志的办法怎么样?” 张琀点头说:“我看行,值得试一下。老王,还是我俩,看看能不能混过去。行就行,情况不对,我俩接着往回跑,无非就是再多跑一趟!” 我嗯了一声说:“就这么定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白同志,这办法能行的话,你可就立了大功了。” 白雪笑着说:“可惜我们把头骨都给劈开了。” 张琀说:“那没关系,用绳子绑起就行了。” 我们现在一共有四个头骨,先前打死一只,最近打死三只,一共四个。加上十三太保,我们一共是十八人,还缺很多。即便是能行,也只能一次过四个人。 我说:“要是能行的话,我们一下过去四个人,先在洞里侦察一番,安顿好了之后,派一个人带着三个头骨回来,接剩下的人。这样来来回回几趟,也就都转移过去了。” 张琀哈哈笑着说:“就这样定了,老王,明天上午十点,我俩装作小鸟行动。这次行动的名字,就叫做小鸟行动。” 我说:“起个名有意义吗?” 张琀说:“当然有意义,没有名字怎么让大家记住我们的功劳?将来白督察的报告怎么写?有了名字,白督察的报告就好写得多,我们的功劳才不会被人遗忘。以后只要提到小鸟,大家都会想起这次小鸟行动。” 白雪嗯了一声说:“没错,这次行动关系重大,没有名字不行。我同意小鸟行动这个名字。通俗易懂,而且容易被人记住。” 马恋山说:“我同意。” 英子说:“我也同意!” 我点点头说:“我也同意。”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下起了雨,外面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这一下可就耽误了我和张琀的计划。 下雨天,我们不出去,那些鸟估计也不会出来了,任何猛兽都不会在打雷下雨的天气出来觅食。这也是人在下雨天睡觉心里最踏实的原因。 马恋山说:“虽然下雨天大鸟不出来,但是水里那怪物可不一定啊,它喜欢水,我们现在贸然出去,大雨天行动不便,视野很小,搞不好就被偷袭,直接拽水里去。” 我嗯了一声说:“我同意马爷说的,下雨不仅对对手影响很大,对我们影响更大。我们不适合在下雨天行动。” 张琀说:“下雨天鸟肯定是不出来的,但是水里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说:“张琀,这个险我们不能冒。你看外面视线,看不出去三米,这要是水里那家伙突然出现,谁也反应不过来。那可是能把二三百斤的大鸟拽水里的怪物,拽进去肯定就是去吃肉了啊!我们这一把小骨头,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张琀点点头,没接着说。点头表示了认同。 我看着马恋山说:“马爷,十三太保不需要睡觉吗?” 马恋山说:“他们站着也能睡着,不要替他们操心。他们不是人了,他们已经是行尸走肉。” 我叹口气说:“在一起久了,难免有些感情。养条狗还有感情呢,何况是十三太保。” 马恋山嗨了一声说:“当家的,你倒是宅心仁厚,要是世上的人都和你一样,那这天下也就太平了。” 我说:“不说了,大家睡觉吧!” 英子却站起来对白雪说:“白督察,陪我出去一下。” 白雪起来和英子一起出去了。 马恋山看着张琀说:“你说也奇怪哈,英子去解手,为啥不叫你呢。” 张琀说:“马爷,你这心操得有点不是地方了。” 我在一旁呵呵笑了几声,倒在了垫子上,拽了毛巾被,盖在了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雨总算是停了。 白雪就把唯一的一个没有被劈开的鸟头拿了来,为了戴在头上比较轻便,摘除了里面的脑子和外面的皮,只留下一个白森森的头骨。 头骨两边拴上布条,往头上一戴,鸟的大嘴巴在前面伸着,有点原始人的感觉。 我用手摸了摸前面的鸟嘴,然后看着张琀,通过看张琀,我就能判断出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张琀站在帐篷里,伸着胳膊,学着大公鸡叫了几声。 还别说,这么一打扮,还真的像是一只鸟。 张琀拎着枪看着我一摆头说:“走吧!” 此时的沙滩被雨淋湿了,踩着倒是硬邦邦的,这令我们更容易奔跑,对我们有利。 到了那拐弯的地方,一眼望去,还是一片大鸟在刨食吃。 它们每天都会在这里进食,这个食物链很简单,最底端就是命树果子的果壳和里面的残留的汁液。这些东西滋养了一种虫子,虫子吃了这些果壳和汁液长得白白胖胖,养活了这大鸟。 同时,大鸟也有敌人,那就是水里的那怪物。估计大鸟去喝水的时候,就会被那怪物袭击,咬住头直接拉进水里吃掉。 但是那山洞里到底是什么呢? 我盯着山洞发着呆。 张琀说:“我先过去试试,我比你跑得快,一看不好,你掩护我撤退。”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 张琀把枪背在了身上,然后大大方方走了出去。他走得小心翼翼,走出去也就是五米,那群鸟一起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停滞了五秒钟。张琀的脚步也停了五秒钟。 之后,那群鸟根本就不再看张琀了,又开始低下头找食吃。 我松了一口气,张琀回头看看我,然后继续向前走。 不得不说,张琀胆子大啊,他直接就走到了这群鸟之间,然后一直走到了洞口,刚要往里探望,就被一只大鸟一爪子给踹了回来。这一下把他踹得倒在地上,看起来摔得不轻。 他慢慢地爬了起来,然后捂着后腰朝着我这边而来。到了近前,他转过身让我看身后。他的后腰没有皮甲的地方,被抓出来一道深深地血槽! 我小声说:“得回去处理伤口。” 张琀嗯了一声说:“太他娘的手重了,一扒拉就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我扶着张琀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坏了,水里突然哗啦一声,起了一个水花! 我俩顿时停下,把身上的枪摘了下来,贴着岩壁站好,一点点横着往西挪。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那玩意知道张琀受伤了,这是想趁着张琀病,要张琀的命啊! 第571章 出事了 张琀自然也发现了水面的变化,他拔出手枪,不管打中打不中,朝着那水花的方向开了几枪。 子弹钻进水面,发出了啾啾啾啾的声音。 水的阻力很大,子弹进入水面就失去了威力,想伤到水下的那怪物是不可能的。但是枪声也很大,吓唬吓唬那怪物还是做得到的。 这几枪打完了之后,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响。 张琀小声说:“我们走!” 我举着枪,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眼睛始终盯着水面。 张琀现在满头大汗,他没走一步,背后的伤口都会拉扯出钻心的疼痛,对他来说,都是一次艰难的考验。 我这时候不能扶着他给他借力,他必须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坚持走回去。 张琀还是能忍,虽然头上的青筋暴起,但一声不吭。 他在前面越走越快,我在后面跟着,举着枪掩护着他。 我俩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回了我们的基地,进了帐篷之后,我快速脱掉了张琀的衣服,然后清理伤口,我想给他打麻药,张琀却说:“直接缝,别浪费麻药。以后也许会出更大的伤势。” 我嗯了一声说:“那你可得挺住了,别喊,别抖。” “放心吧,我张琀什么苦都吃过,这不算什么。” 从脱衣服到缝合伤口,整个过程十五分钟就结束了。 最后在他腰里缠上了纱布。 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张琀说:“你没事吧!” 张琀已经脸色煞白,不过他这时候还是自己拿过来衣服,英子想帮他穿,他固执地拒绝了。 他自己穿上了衣服,他在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没事。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老王,有你这么好的外科医生,我想死都难。我甚至觉得,就算是有人把我脑袋砍断了,你也能帮我接上。”. 白雪说:“怎么受的伤?难道那些大鸟认出你们了吗?” 我说:“看起来是误伤。” 张琀说:“肯定是误伤,我往那山洞里查看,大鸟怕我遇到危险,用爪子扒拉了我一下。我要是小鸟的话,根本不会受伤,但我不是啊,我这药里没有皮甲,偏偏这一爪子就抓我腰里了。” 我说:“从下腰一直到屁股,一道血槽。看来得好好休养些日子才行了。起码得十天。”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他娘的,想不到会这样栽了跟头。本来计划得几乎完美,偏偏这个细节出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白雪说:“就别管什么军令状了,军令状的事情我去解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养伤。一切行动都伤养好了再说。” 张琀说:“其实我们倒是可以先进那洞里,再养伤。” “你看清洞里有什么了吗?” 张琀说:“洞里有人工凿刻的痕迹,应该是一个人工修建或者扩建过的洞穴。” 英子小声喃喃:“人工的,会不会是墓道啊!” 马恋山惊讶地说:“墓道?墓道口留在了这大峡谷里,那外面的墓道口又是什么?” 英子看着我说:“老王,你觉得外面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墓道,那就是陷阱!”我说。 英子点点头说:“嗯,没错,那肯定就是陷阱。一旦从那边走进去,将进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白雪说:“这太可怕了,我们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梁总才行。” 张琀说:“告诉他做什么?他们现在又没打算去打开庄襄王的大墓,他们在等我们的消息。” 白雪说:“就怕他们着急,等不到我们回去就擅作主张去开墓门。那可太危险了。” 我说:“关键现在我们回不去,回来的时候,我和张琀都看到水里那家伙的踪迹了。闻着张琀的血腥气味就来了。现在绳子在水里,一旦下水,随时有生命危险。” 白雪听了之后钻出了帐篷,我跟着她走到了水边的矮墙后面,看着对面落在水里的绳子。 我说:“从这里到崖壁有二十多米,游过去确实不远。但是水很深,一旦那怪物到身下,能直接把人拽到水底。” 白雪说:“但是关乎到上千战士的生死,不能不管啊!” 张琀和马恋山、英子此时都走了出来。 马恋山说:“反正我肯定爬不上去,十三太保也没这么大力气。从这里上去,需要的可不是一点体力。大概率爬到一半就爬不动了。” 张琀说:“有能力爬上去的只有老王,老王上去之后,可以拉人上去,这样我们就都能回去了。但问题是,老王走了,我们几个的安全怎么办?这还是在老王能顺利离开为前提的假设。关键是,即便是老王想走,也不一定走得了,那怪物此时也许就趴在这水下,等我们上钩呢。” 马恋山看着白雪说:“白同志,当家的要是走了,我们只要被攻击,很容易全军覆没。这个责任谁又来承担呢?” 白雪说:“我回去,我回去给梁总报信。报信后我再回来。” 我说:“不行,太危险了。也许你刚下水就被拉走了。” 白雪却直接跳上了矮墙,直接就扑到了水里,然后快速地朝着绳子游去,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毫不瞻前顾后。 她一往无前,我则把枪拿了出来,一枪接着一枪,把子弹打在她的周围。聊胜于无吧! 我此刻心都是揪着的,一直看着她抓到了绳子,顺利往上爬了五米之后,才算是放下了心。 白雪在对面喊:“给我挂钩和挂轮。” 英子直接把绳子甩出去,白雪接住,在身上绑了绳子,挂钩和挂轮。然后开始慢慢向上滑去。 一直到我看不到她的影子,我才说:“这娘们儿胆儿真大啊!” 张琀说:“是啊,没见过这么虎的。” 马恋山却呵呵一笑说:“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她高估自己了。这么高的悬崖峭壁,半路上指不定遇上什么危险呢。尤其是往上走,看着吧,能不能上去,得看命!” 我们几个都没有回去,一直在这里等着消息。她要是到了顶部,会晃动绳子。不到顶部,这绳子会有规则的轻轻摆动。 这绳子像个钟摆一样不停地摆动着,她一直在往上爬。 两个小时之后,绳子摆动的幅度变了。 我指着说:“不好,出事了!” 我们大家都盯着绳子不动,此时,大家的呼吸都是静止的。 我的心再次揪起。 第572章 决定 张琀也许是怕我情急之下冒失去营救白雪,伸出一只胳膊拦着我说:“别急,我们再看看什么情况。” 我其实也没想冲过去,这样就冲过去的话,确实太冒失了。 我嗯了一声:“不急,再看看。” 绳子很快又平稳了,开始有节奏地晃动。 张琀小声说:“没事了。” 刚说完,就有落石掉落下来,吓得我们连连后退。 大部分的落石都落在了水里,也有一些落在了我们的院子里。 我们要是彻底不及时,很可能就会落在我们的头上。 落石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们再次来到了矮墙后面,看着对面的绳子晃来晃去。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马恋山突然大声说:“白同志回来了。” 他用手一指,我就看到一个身影一下一下滑落下来,不是白雪,还能是谁呢? 此时的白雪戴着手套,头上蒙着丝巾,看样子已经筋疲力尽,身体在绳子上摆来摆去。 我对英子说:“拿绳子!” 英子扔过去绳子,白雪解开了挂钩,人落在了水里,抓住绳子。我们快速把她拉了回来。一直把她拽到了矮墙里面,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我说:“你没事吧!” 白雪呼出一口气,她点点头说:“我没力气了,上不去。” 张琀问:“你怎么蒙上脸了呢?” “有马蜂!在崖壁上有马蜂窝。我被蛰了一口。” 说着掀开了纱巾,我这一看,这一口遮在了眼皮上,现在整个眼睛都是肿的。 被蛰了眼皮的哪只眼睛不停地在流泪,充满了红血丝。 我说:“你得喝点驱邪的药才行。” 白雪看着我说:“我不会瞎吧!” 我一笑说:“没事,还没听过谁被蛰了眼皮成了瞎子的。回来就好了,没事了。” 英子在一旁抱怨道:“大家不愿意你去,你非要去,这下可好,命差点就交代了吧!幸亏你还知道回来。” 白雪说:“实在是没力气往上爬了,尤其是被蛰了一下,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我把她扶起来,架着她往回走,进了帐篷之后,我把她放好看着她叹了口气说:“有罪受了。你等着,我去给你配一副解毒驱邪的药。” 张琀伤得很重,他现在想平躺都难,只能侧卧在垫子上。他哎呦哎呦地躺下后,看着白雪说:“白督察,这下你能安心陪我一起养伤了吧!” 白雪说:“我只是担心梁总他们,要是真的如我们预料的那样,那要是个陷阱,麻烦可就大了。” 马恋山说:“十有八九那是个陷阱,秦家人之所以守在那里,就是吸引摸金校尉或者盗墓者。这叫自投罗网啊!” 我嗯了一声说:“现在想想,十有八九那是个陷阱,试问,谁家大墓会把大门修那么明显啊!就摆在那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我就在这里,来盗我吧吗?你们聊吧,我去熬药。” 我配了药之后,在外面点了火,用药罐子慢慢熬了起来。 水开了的时候,我看看表,什么时候回来取药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又回到了帐篷里。 张琀在说:“我觉得,梁总不会擅自行动吧。我们没回去,他应该不会动。” 马恋山看着张琀说:“要是他贪功冒进呢?这也不是不可能。” 白雪摇摇头说:“不太可能,梁总不是那样人。” 马恋山嘿嘿一笑说:“白同志,你太年轻了,你看不出去几步棋。我倒是觉得梁总很可能贪功冒进,我们不在,他会自己打开大墓寻九鼎。” 白雪说:“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英子看看我,她想说什么,我给了她一个眼色,意思是你别胡说八道啊。 我最怕英子说,他们死活与我们无关的话。这话一出来,白雪会对我们有看法,以后我们还用得着白雪呢。起码,白雪的报告,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倒是希望白雪能把我们写死,这样的话,我们可就真的自由了。 到时候我们几个往吐蕃一藏,过我们的逍遥日子不好吗?尤其是张琀,他知道太多的秘密,要是他莫名奇怪失踪了,他的组织一定会寻找他。要是白雪报告把他写死了,那就太好了。 张琀又叹了口气说:“只能希望梁总别冲动啊,别起贪念。其它的,我们可就无能为力了。” 我这时候说了句:“他要是贪功冒进,我们也没什么办法。现在我们都自身难保了,白督察,你觉得呢?” 白雪说:“是啊,我努力过了,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再说了,也许我们想错了,那也许不是陷阱,真的是墓道口也说不定。” 英子摇摇头说:“以我对大墓的了解,那不会是墓道口。我见过大墓几十上百座,没有一座大墓的墓道口是摆在表面上的。就说武则天的大墓,那都是藏在山里的,墓道口里堆了大量的石块,石头和石头之间凿了槽子,灌了铜水,把石头和石头都连在了一起,任何摸金校尉都别想打开那道关卡!” 马恋山说:“石头凿了孔,灌铜水串起来了吗?” 英子点点头说:“是啊,只能是看看,想进去,那是做梦。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个大王的墓门是摆在明面上的。更何况是这位子楚大王的大墓呢?这大概率是秦始皇重修的大墓,上面秦家人守着的,一定是疑冢,是陷阱!” 说到这里,大家都沉思了起来。 张琀挣扎着站了起来,对我说:“老王,陪我出去下。” 我和张琀出来,然后一直往西走,走到了矮墙下面,这里有个小门,我们挤过去,这外面就是我们男人拉尿的地方。 我和张琀手里抓着纸,并排蹲在岩壁下。 张琀说:“老王,你怎么看?” 我呲牙咧嘴拉了出来,喘着气说:“我其实没什么看法,他们进或者不进那陷阱,无所谓。” 张琀说:“那可是上千条人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救他们吗?” 我摇着头说:“我没能力,我现在自身难保。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怎么脱身!” 张琀小声说:“我倒是希望他们打开那陷阱,至于他们死多少无关紧要,梁天成死了才是关键啊!他死了,我们才好脱身!这叫什么知道吗?” “什么?”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张琀小声问我:“梁天成死了,要是再把白雪给杀了,我们就可以偷偷摸摸离开了。”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你说什么?” “必要的时候,杀了白雪。” 我摇着头说:“不行,白雪待我们不错,杀她,心里不安!” “她不死,我们没办法自由。她不可能替我们保守秘密的。” 我没说话。 张琀小声说:“老王,不能妇人之仁啊!” “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你是不是喜欢她?”张琀说。 “你想什么呢?我说服她替我们隐瞒,就说我们一起死在了这里,到时候找到九鼎,功劳都是她的。” “你想错了,白雪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样好了,要么杀了她,要么绑架她。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我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我说:“绑架她吧,不要杀她。” 张琀嗯了一声说:“行,你有心理准备就好。” 第573章 两条路 张琀再三叮嘱我,不要试图去劝说白雪替我们隐瞒,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他说:“我太了解白督察了,我观察她很久了。她虽然是个大小姐,但是她原则性很强,对国家和党派很忠诚。” 我嗯了一声:“这么说,她是个好人。” “好人能怎么样?对于我们来说,她是我们的敌人。只要她把我们逃跑的消息传递出去,不管多少年,我们都没有办法再回到内地了,明白吗?在吐蕃我们也别想安心睡个好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特务找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局势稳定了,我还是要回来的。” “所以,我们要么杀了白雪,要么就要绑架她。让她和我们一起消失!” “要是梁天成真的死了,我们倒是可以借着这个由头一走了之!到时候弄几具尸体往这大峡谷里一扔,管它是被吃了,还是怎么了呢,过了很久之后,即便是有人找到了这里,也分辨不出谁是谁了,到时候,也许会追认你为烈士呢。” 张琀嘿嘿一笑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都是在梁天成死了的前提下,他不死,我们什么都做不成。我们也不能逃,梁天成一定会出卖我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的头上。” “你的意思是,梁天成即便是不死,也得弄死他。”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张琀点点头说:“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 “到了梁天成这里,你怎么就没意见了?白雪不能死,梁天成就该死,是吗?” 我嗯了一声。 “你嗯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 “你丫是不是看上白雪了?” “真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姑娘人不错,挺单纯的。” 张琀哼了一声说:“姑娘长得漂亮,你丫就觉得人家单纯。这要是一男人,你肯定觉得人傻。” 我擦了屁股站了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说:“你丫快点,你拉屎真臭!” “你丫拉屎是香的吗?” 我拎着枪在一旁警戒着,顺便看了一眼张琀拉的屎。我拉屎是屎橛子,他拉了一摊,好像还哩哩啦啦拉不干净似的。 从他酗酒来看,好像是肠胃有问题。 我问了句:“张琀,你平时肚子疼吗?” 张琀摇摇头说:“不疼,只是会觉得肚子很胀,对了,着凉了会疼。” “你拉屎这样不成型多久了?” “说不好,上了三十就这样了,一直就不好。” “你睡眠怎么样?” 张琀摇着头说:“不行,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我说:“平时是不是脾气很暴躁,一点小事就会让你发火。你必须时刻压制自己的脾气才行?你不开心,失眠,脾气暴躁,不喜欢光,喜欢下雨天,多梦,了无生趣,除了喝点酒,再也没有别的什么爱好了,是吗?” “都说对了。”张琀说,“我去看过医生,身体没什么毛病!” “酗酒的人一般精神都不好,你这是精神病的一种,忧郁症!张琀,你得重视起来。那些自杀而亡的妇女,大多都是因为忧郁症引起的。” “你说我是精神病,你看我像精神病吗?” “你整天精神是不是都和弓一样绷起的?你很累,容易疲倦,一分钟开心的时间都没有。即便是笑,也是强颜欢笑,对吗?” “我得了精神病吗?” 我点点头说:“我虽然对这方面研究的不够,但你大概是得了精神病。从你的大便看得出,如果你肠胃没问题,那么你精神方面是有问题的。” 张琀擦了屁股,站了起来,系上裤子看着我俩拉出来的屎。然后过去挖了个坑,埋上了。 回来之后,他看着我说:“怎么治疗?” “目前为止没有特效药,你最好先把酒戒了。然后坚持吃药,改善睡眠。趁着这次受伤,绝对不要再喝酒了,你会把自己喝死的知道吗?” “戒酒就能好了吗?” 我摇摇头说:“戒酒,然后多参加体力劳动,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生几个孩子。让自己忙碌起来,多想想开心的事情。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许你某一天突然就开悟了,人就好了也说不定。” 张琀看着我叹口气说:“我最近一年非常累,我都快崩溃了。不知道为什么,连睡觉都觉得累。有时候累得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在屋子里躺着。” “你和那些被黄皮子迷了的妇女没什么两样。我很好奇,黄皮子不迷你吗?” 张琀笑着说:“黄皮子和我是亲戚。” “你还有救,起码你还会说笑话!” 我看着张琀笑了起来。 张琀也笑了,伸着手说:“我们回去吧。” 快到帐篷前的时候,他拉着我说:“别对任何人提起我有精神病的事情。” “你放心,我又不傻。” 张琀这种病在妇女中常见,病因一直搞不懂,初期体现的症状就是疲惫,困倦,懒惰,中期就是暴躁,或者压抑,心率不齐,肠胃不适,活着特别痛苦,内心总是在挣扎,在煎熬,了无生趣,发展到最严重就是寻短见。 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懒,也不是心眼小,更不是因为穷,这肯定是有生理层面的病因的。 我看张琀现在就是中期,这要是自己意识不到,自己去调整一下,发展到后期,那就是死路一条。按照张琀的性格,肯定会吞枪自尽。 我刚要往前走,张琀拉住了我说:“中医不能治疗吗?我觉得我应该是火大,你给我配个去火的房子,疏肝健脾之类的,也许就好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看着他摇着头说:“我不想瞒你,这病不好治,得慢慢来!” 张琀一笑说:“没事,等到了那边,换个环境,也许不药而愈。” 我也一笑说:“有这个可能。” 我俩回到了帐篷里。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张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娶一房夫人。他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但是一旦和他生活在一起,就会发现,他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他的脾气是自己控制不住的。 现在和英子只是偶尔在一起,英子还感觉不到。要是长时间在一起,英子就会明白一个得了忧郁病的人有多可怕了。 不过这种人有个过人之处,那就是勇敢,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不要命地往前冲。 我又开始隐隐地替张琀担心起来,毕竟我们同生共死过,他是值得信赖的同志。 我看看表,白雪的药差不多了。我出去把药倒了出来,端进来凉在一旁。 这时候我看看白雪的眼睛,那只被蛰了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只剩下一条缝了! 第574章 她不该死 白雪中的马蜂毒看起来厉害,但是我能肯定,不出三天一定能痊愈。 但是张琀这个可就难说了。他的病和那些投河的,上吊的人一样,都是忧郁病,思虑过重,长期失眠,一步步升级到了这个地步。 也许得了这个病他才开始酗酒的,酗酒又导致了这个病的病情加重。 我爷爷以前说过这种病,堪比绝症! 这么说吧,得上这种病,就永远都体会不到什么叫开心了,觉得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张琀此时还是很理智的,他并没有完全失控,也就是说,现在他只要意识到自己有病了,还有救。 白雪喝了药之后,我走了出来,我和张琀站在矮墙前面。 张琀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脾气太坏了,我和郭惜君这些年经常吵架。她说过我有病,说我不可理喻,看来她是说对了,我真的是有病。” 我说:“你酗酒对你的病影响很大,本来你脑子就不好使了,喝了酒,会让脑子更糟糕。” “现在不能戒酒,还不是时候。现在戒酒会要了我的命。现在我不喝酒浑身会发抖,心律失常,出虚汗,无力。” “再这样下去,你可能活不过四十。”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话,老王,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你很可能会死于吞枪自尽。” 张琀看着我笑了,说:“你觉得我会自尽?” 我点点头说:“要是放任不管,你自尽是迟早的事情。你的病需要分两步走,先戒酒,再服药治疗忧郁病。” “这忧郁病是心理病吗?” 我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脑袋说:“这里的病,实实在在的脑袋里的病。绝对不是内脏的病,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是中医讲究的是辨证施治,我们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和这种病作斗争,你得做好准备。” 张琀点点头,嗯了一声,搂住了我的肩膀说:“有你这个名医,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说实在话,我看了无数医生,都没看透我是什么病,我没和你提,你一眼就看穿了,看出了我的病根在什么地方。老王,将来把鬼子打跑了,我们还是回平京,我开药店,你开医馆。咱俩继续合作。” 我笑着点点头说:“没问题,你这病,三年之内,我能治好。但是这个环境肯定不行,得去吐蕃。” 张琀嗯了一声说:“你就是我的贵人,老王,我这辈子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我上辈子一定帮过你,你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 我看着他嘿嘿笑着说:“行,就当我欠你的。” 张琀小声说:“老王,我们没有退路了。你也看到了,进来容易出去难啊!白雪这次能活着回来就是侥幸,她走的时候,我就预见到了。但是又没办法说明,我要是极力阻止,白雪肯定怀疑我另有所图。” “事实证明你的担心是正确的,我们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勇往直前。” 张琀说:“十天之期到了之后,梁天成一定会贪功冒进,他要是进了那陷阱,那就太好了。最好梁天成死在里面,我们出去之后,绑了白雪直接走。毫无顾忌!” 我看着张琀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很纠结怎么面对马恋山,他罪大恶极,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老王,你想多了。马恋山的罪行罄竹难书,但是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尤其是他的动机是长生不老,秦始皇为了长生不老,干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你能否定秦始皇做出的贡献吗?最关键的是,马恋山虽然心狠手辣,但对你我还算是忠诚。” “是啊,我不是法官。要是有长生不老的机会,我老了以后也许会做出和马恋山一样疯狂的举动。” “其行可悯,其情可原!”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张琀松开了我的肩膀,双手扶着矮墙,看着远处的水面说:“这水里的水兽到底什么样啊!这家伙可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说起龙来,我看着张琀问:“英子和你说了夜郎城的事情,对吗?” 张琀嗯了一声说:“说了,开始听了我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英子信誓旦旦,事情说得有头有尾,丝丝入扣。我是怎么相信的你知道吗?英子最后和我说,不信你去问老王。我一下就信了。” 我一笑说:“英子没撒谎,确实有龙。” “不只是龙,我还奇怪的是狐仙。世上真的有如此精明的狐仙吗?” 我点点头:“那才是真的狐仙,这里的不能叫狐仙,最多就是狐妖。” “是啊,专门害人,怎么能称之为仙呢?仙,多么尊贵的称呼啊!起码仙应该是帮助人的,老王,我说得对吧!” 我嗯了一声。 张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说:“以前我是不相信有仙的,但是我一直觉得龙是存在的。” 我说:“这毋庸置疑,国外已经挖了很多龙的化石出来。只不过那些龙和我们传统意识里的龙不太一样,但是龙,是一定存在的,尤其是我亲眼所见。只不过这龙,可是要吃人的。” 张琀扭头看看我,他呼出来的气都是酒味,他喝了太多酒,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彻底垮了。 我看着他说:“刻不容缓,你必须戒酒。” “我知道,但现在还不行。离开酒,我就是个废物。” 我知道张琀说得没错,现在的确不是戒酒的好时机。想戒酒,必须到吐蕃,那里才有给张琀疗伤的条件。 “你和英子商量好了一起走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英子是一定和我走的。只是这白雪,她要是不配合,这一路可能不会顺利。我们没办法绑着一个大活人穿越秦岭入吐蕃。入蜀都成问题,这一路上,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最好就是让她心甘情愿跟我们离开,不管你是哄,是骗,得在我们走之前把她拿下。不然就只能杀了她。”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杀人,大不了我在汉城看守她一段时间,你们先走。我算着时间,等你们进了吐蕃境内,我再单独离开,潜回吐蕃神庙。” “何必多此一举?杀了她一了百了,什么事都不会有。你看看这里,死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我小声说:“这事必须听我的,她要是不肯走,我可以绑架她一段时间。你们先撤,我在这里掩护。” “你怎么脱身?” “我自己目标小,有的是办法回去。大不了我不走蜀道,我从西边绕。” 张琀摇着头说:“千万别乱来,经过蜀地入吐蕃是最好的路线。” “我自有办法,你们不用替我操心。” “你放了白雪,她只要一个电话,就会布下天罗地网,我太了解特务处了。” “不用说了,白雪不能死。” “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是喜欢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白雪是个纯洁的女子,她不应该死。她单纯,善良,她要是死了,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稳,我会做噩梦的,你明白吗?” 张琀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什么叫栖栖遑遑,没人比我更明白什么叫噩梦!你说得对,白雪不该死!” 第575章 猫鳄 我明白,想弄死白雪一定不是张琀的主意,而是马恋山的主意。只不过马恋山不敢和我商量,所以去和张琀说,然后让张琀来找我交涉。 马恋山这么做,摆明了对我还有顾虑,他对我是有防备心的。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我问张琀:“想弄死白雪,是你的主意吗?” “是啊,怎么了?” 我点点头说:“我以为是马恋山的主意,我觉得这更符合他的性格。” 张琀呵呵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因为这不是你行事风格,马恋山才会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张琀说:“你不要多想,这就是我的主意。” 我点点头,看着他一笑,姑且信他。 张琀此时拿出酒壶来,喝了一口,顿时酒气熏天。 我毫不掩饰地用手扇了扇空气,我说:“你这一身的酒气,英子不嫌弃你吗?” 张琀低着头笑着说:“我是看出来,被你嫌弃了。” 他本来要喝第二口的,看我嫌弃的样子,他把酒壶塞进了口袋里。 但他一说话满嘴的酒气,还是令我厌恶。 不过我和张琀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对他抱有偏见,他只是病了而已,他是个病人。 张琀虽然得了忧郁病,但是他不傻,他现在甚至极度敏感,能清晰地洞察每个人的内心。他只是无法开心起来,更没有办法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很大的事情,他是能处理好的。偏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没有处理的能力,一点不如意就会大发雷霆。他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得了忧郁症的人,通常都是内心善良的人。张琀在饱受疾病的折磨,我对他报以足够的同情。 我说:“你想喝就喝吧!” 张琀叹口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出息的?” 我摇摇头说:“你经历得事情太多了。你不堪重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我不会觉得你没出息,我只会帮你。因为你是我的生死兄弟。” 张琀再次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眼含泪花,看着远处。过了一会儿,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看着我笑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倒是不着急了。这里有吃有喝,我们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至于军令状的事情,早就被我们忘在脑后了,管它什么军令状,随口一说而已。梁天成要是当真了,那就是他傻。 我们这里的人,除了白雪之外,其实对消灭秦家没什么兴趣。 在我看来,秦家人守墓没什么错。错得其实是我们。 只不过大势所趋,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从古至今,这世界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实力为王。 道理我们都懂,白雪也懂,但是不能说,也不敢说。 这天晚上九点半,我把马灯调暗了,然后躺在了垫子上。 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就听到马恋山一声大喊。 我们所有人都被马恋山的喊叫声惊醒了。 我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就把枪抓在了手里,然后立即把马灯调到了最亮。 白雪双手抓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但是这时候已经看不到马恋山了。 张琀大声说:“坏了,马爷呢?” 张琀举着手电筒先出去,我随后跟了出去,接着是英子和白雪。 到了外面,张琀用手电筒照着对面的矮墙,马恋山此时就趴在矮墙上,用肩膀扛着步枪,用拐杖撑着地面,在开枪。 他连续照着水面开枪,子弹全都打进了水里,发出了啾啾的声音。 我们几个跑过去,张琀用手电筒照着水面。此时的水面上还有涟漪。水也变得浑浊了起来。 突然,一团血从水里翻涌上来。 张琀对着水面连续开了几枪,水里便没有了动静。 我说:“谁的血?” 马恋山说:“十三太保!被那怪兽拽走了一个。” 我回头数了数,十三太保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了。 我慢慢地转过头来,水面突然起来一个黑影,一个人影猛地从水里窜出来,开始不停地往岸上游。 马恋山大声喊:“快游!快!” 这太保游得很快,但是身后的水下,一个黑影紧紧地跟着。 这太保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上了岸,但是我发现,太保已经少了一条腿,他快速往岸上爬,但是刚出水,水里一个黑影窜出来,一口咬住了太保的另一条腿,直接又拽了回去。 我们连续开枪,也没能阻止这怪兽。 不过倒是看清了一些,这东西的头像是猫科动物,但是身体,更像是鳄鱼。 张琀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说:“猫鳄!” 白雪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这种东西?” 我摇着头说:“有猫科的迅猛,有鳄鱼的水性和防御,头似大猫,身体更像是鳄鱼,同时又有猫的利爪。我给它起的名字叫猫鳄!大概率是卵生。” 英子说:“猫鳄,倒是很形象的名字。” 马恋山哀叹一声说:“可惜了我的太保啊!” 我说:“多亏了有太保为我们站岗,不然死的就是我们其中一个了。”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你说这玩意有多少?他们吃什么呀!” 我说:“吃那傻鸟。这猫鳄全身有鳞甲防御,我们的枪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张琀对我们说:“看来只让十三太保值守还是不行,十三太保虽然迅猛,但是猛不过这猫鳄。” 马恋山摇着头说:“人也不行,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住进山洞里。在这里迟早会被这猫鳄给逐个拖走。我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马爷说得对啊!”我对张琀说,“我们明天离开这里,去洞里。” 张琀说:“你也看到了,那傻鸟不希望我们去洞里,一靠近就会往外扒拉我们。这说明洞里会有危险。” 英子说:“是啊,洞里有未知生物啊!” 我说:“洞里的生物大概率是吃素的,而且是吃命树果子。这吃素的生物,对肉不感兴趣。” 马恋山说:“当家的,你这么肯定吗?” 我点点头,随后我看向了张琀说:“张琀,你觉得呢?” 张琀点点头说:“洞里的生物肯定是吃命树果子的,但是吃不吃肉,咱还真的说不好。但是能肯定的是,这猫鳄是肯定要吃人的。到了洞里,再差也差不过这里。现在最发愁的是,我们该怎么进洞呢?” 英子呵呵笑着说:“还能怎么进,趁着大鸟不注意溜进去呗。” 我点点头说:“虽然英子说得有点草率,但这还真的是个办法,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第576章 一群畜生 趁着大鸟不注意溜进去这个办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因为我们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我们一次只能过去四个人。要是只有我们五个的话,两次就能全部过去了。但是还有十三太保,这样的话,加一起应该是十八人。被猫鳄拽水里一个,那就是十七人。 我估算了一下,按照每一次过去三人计算,我们需要足足六次才能把所有人都运过去。 这可就太难了。 这六次当中,但凡有一次失败了,那么就可能会危及到生命。十三太保死了没事,我们之间要是谁死了,那就是最大的一次失败。 为了确保安全性,我们打算先用十三太保试一下。 张琀首当其冲,他要在明天上午十点,率领三位太保先走一遭试试水。 我说我去,张琀执意要去。 我说:“你还有伤在身。” 张琀盯着我说:“老王,但是我更有经验!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摆着手说:“绝对不行,我先去。我先走一趟试试水。” 张琀说:“老王,你不能死,我死了没关系。我死了,你负责把马爷他们带到吐蕃。你要是死了,可能我们就都完了。” “你的伤真的不行,伤口太深了。你腰使不上力的。”我说。 马恋山说:“你俩别争了,当家的不能去,张局座现在也不能去,我们不妨多等几天。我们先搬到地下的陷阱里住几天。地下很安全,等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反正不差这几天。” 张琀看着我说:“我同意马爷说的,反正是晚了,再晚几天又何妨呢?” 我点头说:“那就安心住下,全体转移到地下。大家也看到了,这东西会晚上偷袭,我们大家到了晚上就不要出来了,就地方便。” 英子说:“这倒是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挖个茅房出来。” 我看着白雪说:“白同志,你同意吗?” 白雪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大家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候看看白雪,不只是眼睛肿了,半个脸也肿了,说话的时候在流哈喇子。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擦了一下嘴巴,在腿上蹭了蹭。 马恋山说:“白同志的脸也肿的厉害,也需要休整才行。张局座的腰受了重伤,现在我们当务之急不是前进,而是停下。有一首打油诗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 我笑着说:“马爷,不妨说来听听。” 马恋山说:“手把青秧插稻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啊!” 张琀呵呵笑着说:“马爷的意思我懂了,那就是欲速则不达!” 马恋山笑着说:“你们都还年轻,时间多得是,不用急,也急不得!” 我说:“马爷,要是这么说,您才十八岁。您比我们可年轻多了。” 马恋山哈哈笑着说:“对对对!” 我站了起来说:“我们搬家吧,把十三太保也召唤到地下,我们就在地下养伤,不出来了。我倒是看看这些大鸟也好,猫鳄也好,能拿我们怎么样。等张琀和白同志的伤痊愈了,我们再以雷霆之势出击。” 张琀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决定了。” 就这样,我们拾了大量的干柴,在地下掏了一个炉子出来,点了火。只用了半天就把这地下室给烤得干干爽爽的。 风从入口进来,然后经过炉子从烟囱钻出去,形成了过堂风。这小风吹着,别提多舒服了。 十三太保变成了十二个,每天就靠着喝神仙水活着。 这十二个家伙站成一排,面对着我们靠着墙,灯光一照,眼睛冒着蓝光。说心里话,冷不丁一看怪吓人的。 到了睡觉的时候,我说:“马爷,能不能让这十二金刚转过身去啊!这有点吓人啊!” 马恋山说:“当家的,不用怕,都在我掌控之中。” “我明白,只是看着有点不自在。” 英子说:“这僵尸毕竟不是人,看着确实挺瘆人的,尤其是脑袋上还有个符咒。马爷,那符咒是干嘛用的?” 马恋山笑着说:“想知道吗?” 英子点头说:“想知道。” 马恋山说:“只有一个办法,等张局座入赘我马家姓了马,你再嫁过来当小妾,那你就是马第五氏了,到时候我肯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英子不屑地一笑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张琀会入赘你们马家呢?” 马恋山说:“我就这么肯定,因为张局座想要当我的徒弟,这是唯一的途径。张局座,你说呢?” 张琀看看英子,又看看我,最后看着马恋山说:“马爷说得不错,我是一定要入赘马家的。马小燕马姑娘就是我的妻子,老王做我的媒人,这是不会改变的。老王,你说呢?” “只要我活着,我倒是愿意成全你们。小燕姑娘绝对是个好姑娘,这一点我是能保证的。” 英子看着我说:“老王,那我就不好了吗?”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好,好一个摸金校尉!” “你!”英子气得指着马恋山说,“当初就应该一枪把你给毙了!” 马恋山说:“是啊,你当初怎么就没一枪把我毙了呢?” 张琀大声说:“英子,你太过分了,立即给马爷道歉!” 英子气得脸都红了,看着我说:“老王,你替我说句话!” 我摇着头说:“英子,你确实太过分了,你应该给马爷道歉!” 英子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垫子上,说:“我偏不道歉,你们有本事一枪毙了我。” 张琀指着英子说:“你!” 马恋山此时呵呵笑了,说:“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张局座,以后你可得注意点家教了,这女人已经开始不给你面子了,这以后还得了啊!” 张琀瞪了英子一眼。 白雪叹口气说:“诸位,还睡不睡了?有完没完?” 我说:“睡觉吧!” 马恋山扫视了一眼那些太保,一挥手。这些太保齐涮涮转过身去,面对着墙站着去了。 我说:“马爷,要不让他们坐下靠着睡觉吧!” 马恋山说:“他们不需要,你别把他们当人看,这就是一群畜生!” 张琀起身,熄了灯,顿时这里就完全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就是在这黑夜里,白雪的手伸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然后往后这边靠了靠,靠着我的肩膀很快就睡着了。 我给白雪的药里加了麻醉的药物,除了能止疼,还能催眠。白雪睡得很香,以至于我把她推开,她也没有醒过来。 第577章 进洞 我们在这里休整了整整七天,白雪的脸第四天就好个差不多了,只是一摸还有些疼。张琀的腰其实可以拆线了。再不拆这线怕是要长到肉里。张琀却拒绝了,他说:“还不到拆线的时候,还没长结实,现在拆线,一旦遇到剧烈运动,伤口再撕开可就得不偿失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要是长肉里,可就不好弄出来了。” 张琀呵呵笑着说:“先过这一关再说,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我倒是觉得这一根线在肉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用钳子拽,我就不信拽不出来了。这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的。” 我点点头。 英子哼了一声说:“你不只是对别人狠,你对自己更狠!你就不是个正常人。” 张琀说:“我有病行了吧!你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你和谁自称老子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张琀抬手就抽了英子一个大嘴巴,直接把英子打得倒在了地上。 张琀指着英子大骂:“你这个丧门星,我忍你很久了知道吗?你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张琀犯病了,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也不至于真的打死英子,他只是在发泄情绪罢了。 英子猛地转过头,用手摸着脸,直着脖子看着张琀说:“好啊,你打死我!我知道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都是我上赶着行了吧!是我贱,今天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男人!” 张琀一伸手就把手枪抓了出来,指着英子大声说:“你当我是吃素的吗?” 马恋山在一旁叹口气说:“两位,都消消气吧。没等敌人消灭我们,自己先把自己消灭了,这叫什么事啊!” 我过去伸手把张琀手里的枪给卸了下来。 我抓着枪管子拎着枪,看着张琀说:“火气是不是很大,是不是想找人发火?” 张琀连续深呼吸几口,然后看着我苦笑了一下,举起双手看着英子说:“我错了,行了吧!我给你道歉。” 说着,张琀连续抽自己的嘴巴,连续抽了有七八个大嘴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是彻底的失控了。 英子起来抱住了张琀说:“别打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不气你了,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英子说着就哇哇地哭了起来,说:“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张琀这才停了手,愣是把自己的脸打成了一个猪头。 张琀这时候慢慢地推开了英子,浑身瘫软在了地上,他浑身颤抖着。他哆哆嗦嗦地拿出酒壶来,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酒,这才咧开嘴啊了一声。他的身体这才不抖了。 我知道,张琀已经病得很重,他离着崩溃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样下去,不是自杀,就是酒精中毒引发大量的并发症而亡。他绝对是活不过四十岁的。 我给英子使了个眼色,英子知道我在叫她,于是她跟着我到了外面。 我看看表,是上午十一点。 出了狭窄的洞口,我和英子就站在洞口旁,不敢远离。这样,一旦猫鳄或者大鸟来了,我俩能快速钻进洞穴当中。只要到了地下,我们就安全了。 我坐下,拍着地面示意英子也坐下。 英子跟着我坐下,她开始抹眼泪。 她说:“我命真苦,张琀是我第一个男人,他要是不要我,我干脆死了算了。” “张琀得了一种怪病,忧郁病。和那些个投井的,上吊的,跳河的,都是一种病。张琀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他是个坚强的人。英子,在以后很长时间里,张琀都会是这样的状态,不要刺激他了,再这样下去,他不会杀你,他只会把自己杀了。” “什么?老王,你是认真的吗?” 我扭头看着英子说:“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英子这时候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说:“那我懂了,我们村柱子媳妇就是这个病,上吊死了。其实柱子对她挺好的,但她就是想不开。都说她是鬼迷心窍了,整天找柱子麻烦,和她婆婆吵架会用刀子割自己的大腿。” 我摇着头说:“这不是简单的鬼迷心窍,这不是心理有问题,而是脑子里有实质性的问题。” “脑浆子臭了吗?”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但是没有你说得这么玄乎。臭了不至于,反正是哪块儿不好使了,导致了他郁郁寡欢!从而又引发了躁狂症!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无缝切换,他永远都平静不下来。” 英子说:“有救吗?” 我这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到了吐蕃,我有把握治好他的病,半年恢复,三年巩固病情。只要不给他压力,他的情绪会朝着越来越好发展的。” 英子点点头说:“好吧,那我懂了。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他是个病人。” 我摆着手说:“不只是你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这不是他脾气不好,你多体谅一下他,张琀有他的难处啊!” 英子这时候倒是不哭了,而是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张琀不是不爱我,他只是病了才那样对我的。我得去守着他,以免他出什么意外。” 我点点头,英子笑着钻回了地洞里。 很快白雪就出来了,她坐在了我旁边说:“你和白雪说什么了?” “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白雪就像是吃了仙药一样,别提多开心了。” 我心说这也是个痴情女子啊!英子这辈子算是离不开张琀了,我能感觉到,她非常爱张琀,甚至爱得要死。 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上,我们决定出发了,离开我们的基地,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 张琀带队,先带着三个太保试试水。 这一趟来回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张琀顺利跑了回来。他是沿着水边跑回来的,这样奔跑起来速度更快。如果不这样,就贴着岩壁回来,这样的好处就是不容易被猫鳄发现。 但是一旦被发现,猫鳄要是出击,他在沙滩上不一定跑得过猫鳄。 要是有个三五只猫鳄同时出来袭击并且拦截他,贴着岩壁跑,很容易被围追堵截,失去生路。 所以,走沿岸虽然有危险,但是速度快,猫鳄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这一点从鳄鱼捕食就看得出,鳄鱼是不会突然从水里窜出来捕食奔跑的猎物的。 张琀翻墙到了院子里,看着整装待发的我和白雪说:“走吧,那边挺安全的。” 我说:“顺利吗?” “慢慢靠近,趁着大鸟不注意,直接钻进去。那些大鸟也奇怪,到了洞口往里看看,就不往里走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得小心些,那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吃命树的果子,看那力道,这东西小不了。” 张琀点头说:“放心,你过去就知道了。跟我走!英子和马爷在那边是最弱的,你和白督察到了,大家都安心了。不是吗?” 我嗯了一声,看着白雪说:“我们走!” 张琀看向了太保,有一个走了过来,张琀把鸟头发给了我们。最后,张琀亲自给那个太保戴上了鸟头。 第578章 聚集 白雪头上的鸟头是我给她戴上的,我把布条系在了她的脖子里,我问她:“紧不紧?” 白雪摇摇头说:“不紧!” “松不松?” “不松。不紧也不松,刚刚好。” “你们这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的,让别人听到还以为你俩干啥呢。”张琀在一旁嘿嘿地笑着说。 白雪听了之后,顿时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要知道,白雪可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呢。张琀估计是个老油条了,他虽然一直没成亲,但是他也不可能一直闲着,估计相好的少不了。 白雪不傻,听得懂张琀在说啥。 我自然能明白张琀在插科打诨,用男女之事做梗再好不过了。 要走的时候,我回头看看剩下的这些太保,我犹豫了。 张琀对我摆摆手说:“走啊!” 我说:“我们走了,剩下这十个太保。万一遭到攻击,没有个主心骨,没有领头人,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它们不是人,这就是行尸走肉,死不足惜。” 我摇着头说:“不,他们是人。只要救治得当,还是有活过来的可能。尤其是这种刚变成活尸不久的,其实他们是可以复活的。”m. “他们全是死囚,你救他们做什么?说白了,这全是穷凶极恶之徒,你管他们死活做什么?你丫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这时候把头上的鸟头摘了下来,戴在了另一个太保头上。 白雪说:“王医生,你做什么?” 张琀说:“老王,你丫是不是疯了?” “你丫才疯了。”我说,“我留下压后镇,你带大家先走。我不能丢下这些太保不管。” 张琀说:“我奔波在路上,你在这里守着这群活尸。马爷,英子和白雪谁守着?老王,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说:“马爷他们在洞口,别往里面走,不会有危险。大鸟和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有缓冲区的。这边不一样,我有一种感觉,只要我们全离开,那些猫鳄就会摸上来,把太保一个个拽进水里吃掉。太保虽然敏捷,但是智慧不够,需要有人指挥。” 白雪看着张琀点点头说:“老张,就听王医生的吧。说好的,他是队长。” 张琀嗨了一声说:“好吧,你说得没错,他是队长。” 我拎着一把冲锋枪,肩上背着一把步枪,腰里的枪套里还有一把手枪。三把枪在手,站在河边的矮墙内,死死地盯着水面。 张琀那边已经带着白雪和两名太保离开了。 一共十二个太保,走了三个,还有九个。 这九个太保呆愣愣地站在我身后,我实在是搞不懂,这些东西是怎么和马恋山联系的。 不过我有一个逻辑,他们之间的联系,大概率和黄皮子迷人类似。也就是说,这群货被马恋山给迷住了。 张琀带着白雪奔跑而去的,速度很快。 经过一次次的试验发现,这些猫鳄是真的不会攻击快速奔跑的目标,他们在水下的能力很强,在陆地上就比不上真正的猫了。 也就是说,猫鳄是介于猫和鳄之间的动物。在陆地上比猫慢,比鳄快。到了水里,应该是比鳄要强一些,它的爪子很锋利,脚上应该是有蹼的。至于是不是群居就说不好了。 不过看这里的活动范围有限,它们大概率是群居的动物,它们平时的捕食目标,应该就是大鸟的幼鸟,病了的大鸟等,成年大鸟是很难捕捉的。 成年的大鸟有力量,有速度,而且有很强的攻击性。爪子也许对猫鳄没有威胁,但是那嘴巴可不一样,这要是被大鸟啄了眼,那就是致命的。看那大鸟抓虫子很厉害。不管虫子跑多快,总是能一下就啄到。 这样一看,想啄到猫鳄的眼睛,也不是难事。 张琀回来了,他翻过矮墙跑到了我身边,趴在墙上说:“真他娘的累啊!” “休息一会儿嘛!这跑来跑去的,两个来回了。” 张琀把身上的枪摘了下来,放在了矮墙上。他盯着水面说:“你说这东西怎么能一直潜在水里不出来呢?它们好歹得出来换口气吧!” 正说着,水面起了一个小水花。就听哗啦一声,接着,水面上就是一圈圈涟漪荡了出去。 我说:“看到了吧,它们很聪明,时刻在准备偷袭。我要是走了,这群货肯定要倾巢而出,对这些太保发动攻击。” 张琀说:“那又怎么样嘛!说心里话,这些太保到现在为止,都是累赘。只需要一个能背着马爷走就行了。” “现在为止是累赘不假,但是一旦出去,到了和秦家玩儿命的时候,可就不是累赘了。他们对付猫鳄不行,对付大鸟不行,但是对付人,那绝对是主力。他们是没有痛感的,只要不击中要害,就不会停止战斗。这是我们比不了的。” “没有这些活尸,我们兄弟俩一样能全歼秦家那群废物。” 我摇摇头说:“千万不要把对手想得不如自己,这是大忌。” 张琀笑着说:“是你太看得起我们的对手了。” “别忘了,秦家在这里存在了两千多年,要是没点真本事,可能吗?” 张琀不服气地说:“那是他们以前没遇到你我兄弟。我俩联手,别说一个秦家,就算是十个也不在话下。但凡是人,就没什么可怕的。我现在倒是一直担心那洞里有什么,要知道,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是啊,你说那洞里是什么东西在吃果子呢?那果子又是谁送到洞里的呢?” “肯定是秦家人从山上送下来的,他们一定是有通道的。我们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倒是因祸得福了。这要是我们顺利跨过峡谷,等着我们的,也许是另外一个陷阱。” 我嗯了一声说:“你说得没错,我们想到从那里翻过去,秦家人也一定想到了。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 “英子说,那洞口很可能就是大墓的入口。” “能把大墓的入口放下峡谷内,在外面弄一个陷阱入口,这也算是机关算尽,不可谓不毒啊!” “梁天成一定按捺不住,等不到我们回去就要打开那墓门寻找九鼎。到时候,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王,你说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我们还不如先想想那洞里有什么吧。”我眼睛始终在盯着水面。 此时,水面又起了一个水花,水面也不再平静。 我说:“看到了吗?它们好像开始在朝着这边聚集!” 第579章 身处险境 张琀小声说:“老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我嗯了一声说:“在洞里倒是安全,门口有大量的大鸟,相当于守门员。这些猫鳄要闯进洞里,大鸟这一关就过不去。现在倒是我俩,好像遇到麻烦了。” 我看到水面开始被搅动了起来,有了乱流。这说明水下有大量的猫鳄在移动,这些猫鳄要对我们发动一次进攻。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如果这猫鳄有智慧,就不该对我们下手。我们是人,是它们惹不起的存在。” 张琀说:“这里不可能只有我们来过,也许以前来的人,都死在了它们的手里。杀人,对它们来说已经是印在骨子里的习性。” 张琀死死地盯着水面,他把步枪举了起来,小声说:“小心点,要来了。” 我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回到地堡里。先让十三太保撤进去。” 张琀点点头,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哨子来,吹了一声,这十三太保顿时排着队就进了地洞中。在地面上,只留下了我和张琀。 我们对面的猫鳄并没有上岸,而是我们前面开始有猫鳄上岸了。 从水里先是爬出来了一只,哗啦一声就跳到了沙滩上。上来之后,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然后趴在了地上。它闭着嘴巴,静静地趴在地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和张琀。 接着,又从水里上来了三只,一共四只猫鳄趴在沙滩上,排成一排看着我们。 张琀说:“这是穿插拦截啊!这些猫鳄还是懂战略。” 我说:“先断了我们的去路,逼我们死战。如果这东西这么聪明,倒是有些可怕!” 张琀举着枪瞄准其中一只,他说:“你说我打这货的鼻子,能打穿吗?” 我说:“按理说三八大盖儿的威力,打穿这货的脑门也不成问题。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打不穿,震也把它震死了吧。看这货的鳞片没有大鸟的鳞片那么结实。” 我把望远镜举了起来,仔细观察,我说:“不要急着开枪,它们在观察我们,我们也观察它们嘛!” 张琀嗯了一声说:“要是互相观察,还是我们有优势。它们再聪明,也聪明不过我们。” 我说:“张琀,这个距离你能打中它的眼睛吗?” 张琀说:“固定靶肯定没问题,但是一旦移动起来,可就没那么准了。对面数量众多,我分析至少有三四十只。打死一只,意义不大。” “其实这东西弱点挺明显的,它头太大了,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甚至整个头部都是致命的弱点。当然,手枪可能打不穿,但是步枪绝对一枪爆头。” 张琀问我:“前胸呢?” “胸脯上的鳞片明显又厚又大,怕是打不穿。” 张琀哼了一声说:“这东西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以前没有热兵器,有了这三八大盖儿,就没有它们的活路了。” 我放下了望远镜,也把枪举了起来。 我说:“我打左边第二只。” 张琀把枪口挪了挪说:“那我打右边这一只!” 我说:“我喊一二三。” 张琀嗯了一声。 “一,二,三!” 啪的一声枪响,两颗子弹同时出去,顿时就打爆了两只猫鳄的头。剩下的两只不逃跑,竟然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俩快速拉枪栓,张琀比我快一秒开枪了。 他先撂倒了一只,随后我对另外一只开枪,这一只已经到了我们五米之内,越近就越有把握。我倒是不急,又等了等她,当这只猫鳄离着我只有三米的时候,我一枪把它按在了地上。 死得很彻底,趴在地上直接就不动了。 接着,水面里陆陆续续爬出来了大量的猫鳄,密密麻麻有一百多只。 直接从三面包围了上来,我和张琀一看这情况不好,转身就跑。 这群猫鳄纷纷跳上了墙头,噼里啪啦就朝着我们涌来。 在地洞口,我和张琀不停地开枪,即便是一枪一个,也打不过来,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猫鳄已经到了我们五米内。我俩直接就钻进了地洞。 进了地洞之后,从出入口往外看,猫鳄聚在外面不肯离去,一个个猫鳄的身影晃来晃去。 外面的脚步声很杂,猫鳄已经把我们的小院儿彻底占领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外面安静了下来。 地洞有三个出口,张琀从中间的慢慢钻出去看了看,随后缩了回来。他小声说:“把我们给包围了,甚至开始在这里下蛋了。” “下蛋?”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抓着步枪钻出去,慢慢地探出头,发现猫鳄在我们的院子里的沙滩上弄了很多个窝,在窝里,有很多蛋,每一个都有足球那么大。它们竟然抢了我们的地盘,拿这里当他们的繁殖基地了。 我慢慢地缩回来,张琀靠着墙在喝酒。 张琀把酒壶塞回了口袋里,看着我说:“看到了吧。这群家伙看上我们的小院儿了,它们可能只是对这个院子有兴趣。” “它们以前在什么地方繁殖呢?”我说。 “那肯定是另外一个地方,那里不可能有院子。于是,它们的蛋很可能会被大鸟给啄破。它们和大鸟应该是世仇了吧!现在好了,我们修了院子,它们就相中了这块地方,跑来这里下蛋来了。” 我说:“那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我们怎么出去呢?这成了一个大问题。”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只能趁着它们不注意我们跑出去。一旦被发现,我们就只能攻击前进,你我一前一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快速脱离战斗。” “嗯,就这么办。我觉得这些蛋既然都在外面,就需要孵化。母的会孵蛋,公的去找食物。他们应该也是要休息的吧。反正我们抽他们个空,很快就逃出去了。” 张琀嗯了一声说:“抽冷子,让它们没反应过来,我们就走脱了。” “就这意思。”我笑着说。 张琀也笑了。 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实际上我心里清楚,我和张琀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第580章 怎么办 到了天黑的时候,我再出去观察,就发现每一个窝里都趴着一只猫鳄。 除了这些趴着的猫鳄,周围一圈的矮墙上,都趴了猫鳄,那些应该都是公的。 公的负责站岗放哨加捕猎,母的负责孵化后代,分工还是很明确的。 我回来的时候,张琀还是在喝酒。 我说:“晚上气温低,母的会来窝里趴着,给这些蛋保温。按理说冷血动物都是埋在沙子里孵化的啊,比如乌龟就是把蛋用沙子埋起来,孵化出来的小乌龟第一时间就是奔向大海。这东西难道不是冷血的吗?” 张琀点点头说:“看来这东西确实是介于猫和鳄之间的一种生物。我一直觉得,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比如我们和猿猴是近亲,是猪狗是远亲,和鳄鱼是远远亲。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都有两只眼睛,有相似的肢体和躯干,有心脏,有皮肤。” 我说:“是啊,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就连鼻孔都是两只。确实我们都是一个祖先的后代。甚至包括水里的鱼,和我们也没有本质的区别。不过有一种东西,我始终觉得和我们不一样,就是八爪鱼,这种东西和我们绝对不是一个祖先。” 张琀点点头说:“是啊,八爪鱼这种东西,大概是另类的东西吧。这东西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还有水母,好像和我们也不是一个祖先的,你觉得呢?” 我看着张琀呵呵笑了,我说:“大多数人都在为生计发愁,我俩按理说也应该为了生命发愁。现在倒是研究起生命科学了。” 张琀呵呵一笑说:“我为什么会得精神忧郁病?就是想得太多了。我活得比大多数人都精明,偏偏这种病专门找精明的人。” 我点头说:“是啊,不只是找精明的人,也找善良的人。那种自私的人,没心没肺的人,才不会得忧郁病呢。” 张琀看着我说:“你觉得我善良?” 我点头说:“还行,你不坏!” “我杀人如麻,你是知道的。” 我点头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是我,也会那么做。” 张琀摇摇头说:“最好不要做,那件事我是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决定。我这些年的噩梦一直就没断过,我觉得,那是我的病因。” “已经造成了大脑内的损伤,必须要长时间静养,通过对症服药,改善脑子里的恶劣环境,让脑子逐步恢复正常。” 张琀看着我说:“我还能好起来吗?” “能。” “我这些年过得太累了,脾气也大,自己放不过自己。要是能好起来,那就是一次重生。” 我嗯了一声说:“一旦你好起来,将会比任何人都要坚强。戒了酒之后,你会发现,你身上的一些小毛病,自己就都没了。” 我这时候看看张琀的腿,他一直在用手抓腿。 我掀起来他的裤管,看到他的左腿上全是湿疹。 湿疹一般都是对称的,我掀开了他的右腿裤管,右腿上也全是湿疹。湿疹反反复复,好了得,得了又好,他腿上的腿毛一块一块的都掉光了。 我说:“你别挠了,戒了酒自然就好了。” 接着他开始挠头皮,头皮屑哗哗掉了下来。 我说:“你别挠了,这头皮屑是因为精神忧郁导致的,越挠越痒。这些小毛病都是症状,病根就是喝酒和忧郁。忧郁导致你酗酒,酗酒加重忧郁和暴躁情绪,你进入了恶性循环。” 张琀叹了口气,他看着我一笑说:“以前有很多庸医,给我开了很多药治疗这湿疹,根本就没有效果。”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你只要一直喝酒,这湿疹就一直治不好。只要你的忧郁病一天不得到改善,你的头皮屑就永远不会好。这病理非常复杂,但是治起来倒是不难。”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我还有救。” “病不难治,现在我们难在怎么出去。估计马爷他们在那边要等着急了吧。” 张琀说:“我叮嘱过他们,如果我俩不出现,他们千万不要来找我们,要死等我们。” 我说:“马爷应该会派一个太保过来找我们,不过太保过来也是送死。现在谁来也没用,我俩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张琀拿出来一盒子弹,他说:“我们可以在洞口点射。杀死一只是一只。” 我摇着头说:“我们没办法把它们杀光,最关键的是,如果我们打破了它们的蛋,那么可就算是触碰了它们的红线。他们会和我们不死不休的。现在我们虽然杀了几只成年猫鳄,但它们根本意识不到什么,它们只是本能地在活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琀是个聪明人,它点点头说:“没错,现在还没有上升到仇恨的级别。猫鳄在本能地活着,它们并没有把同伴的生命看的多重要。但是他们一定把后代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这是动物的本能。” “没错。”我说。“所以,能不打就不打,我们抽冷子逃了,也就达到了目的。” 我用手拍了拍腰里的鸟头,我说:“这玩意不能戴了,戴上这鸟头,这群猫鳄会拼死攻击我们。要是我们以人的姿态出现,它们的攻击欲望不一定有很大,甚至有些对我们发憷,毕竟我们杀了它们的同伴,它们对我们应该有一些敬畏之心吧!” 张琀嗯了一声:“一般逻辑是这样的,人类在生命的进程里,已经主宰这个世界很久很久了,所有的动物都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类不好惹,见到应该躲着走。我觉得这猫鳄也应该能懂得这个道理吧!” 我说:“希望是吧!” 我和张琀通过两个出入口一起爬了上去,这次连步枪都没带,我俩慢慢地把头伸出去。我们周围的沙滩上趴了有四五十只猫鳄,都像是趴着的猫一样盘了起来。它们周围的沙子盖住了它们一半身体。 所有的猫鳄都闭着眼,安静地在睡着。 周围墙上的公猫鳄明显个头要大得多,甚至是母猫鳄的两倍。它们全都趴在矮墙上,时刻就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倒是把我和张琀给忽略了。 张琀对着我使眼色,我俩全都缩回到了洞里。 张琀说:“我俩是有机会逃出去的,但是这些太保怎么办?它们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我呼出一口气说:“是啊,怎么办才好啊!” 第581章 三天 我和张琀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天黑之后,我俩煮了些肉吃了,张琀一如既往地喝酒。不过我发现,张琀的酒快喝没了。现在只剩下一斤白酒,按照他的量也就是再喝一天。 我说:“你得省着点了。” 张琀本来把酒壶的盖子打开了,我这么一说,他又拧上了盖子。张琀说:“确实得省着点了。这一斤酒起码要到山上才行,秦家一定有好酒。” “马爷手里有酒吗?” 张琀点点头说:“马爷手里还有二斤,你那里不是有酒精吗?” 我说:“这不一样,医用酒精是用来消毒的,喝的话会中毒。” “兑水也不行吗?” 我点头说:“兑水也不行,不是一个东西。” “我还寻思着喝没了找你要点酒精兑水喝,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要是不提,也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以后有话直接问就行,我俩关系不需要有什么不好意思。” 吃饱了之后,我喝了一缸子热水,然后靠在了背包上。我双手抱着头,想着怎么出去。 张琀说了句:“你说那些小的孵出来,会不会钻进来攻击我们?” “有可能,不过一个蛋要孵化出来,起码要半月到一个月吧。鸡蛋反正是二十天左右。” 张琀说:“但是乌龟蛋要两个月时间。” 我说:“这个应该更接近鸡蛋,鸡是老鸨子抱窝,这个也是母猫鳄抱窝。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 张琀说:“别说一个月,三天之内我们必须想到办法出去,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这些太保了。” 我看着周围九个太保,一想到把他们丢下,心里就不舒服。 虽然他们不能算是人,但是我清楚的是,他们是有人性的。在梦里,他们是一个自由的人,他们有宗派,他们觉得自己在修仙。每天他们都在修炼,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御剑飞行。有师父,有师祖,有师叔,有师姐和师妹。 “不能放弃他们。” 张琀坐了起来,马灯把他的影子投在了我的脸上,于是,我面对他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张琀说:“老王,我俩没办法带着他们突围,他们会连累我们。” “办法总比困难多,再说了,他们再无能,总能帮我们探路。我们觉得行的话,可以先让太保试一下。你脖子里的哨子是马爷交给你的吧!” 张琀说:“现在我有控制太保的能力。” “我觉得马爷把哨子交给你,也是让你带这些太保过去,而不是让你放弃他们。” 张琀听了后点点头,不说话了。 随后他猛地靠在了背包上,把步枪拿了起来,开始擦枪。 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很烦躁,他没喝酒,他遇到了烦心事,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我没得过他那种病,但是我在医书中是见到过的,并且有一套成熟的治疗方案。只不过疗程比较长,治愈需要大概一年时间,巩固期大概要三年。得了这种病,最痛苦的是病人,其次是关心病人的人,也就是家人。 一旦成为张琀的家人,那么就要忍受张琀的暴躁情绪。张琀会因为很小的时候对家人大吼大叫,越是自己人,他越克制不住。 “我能明白你此时的痛苦。”我说。 张琀嗯了一声,随后突然情绪失控,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他用袖子擦干了眼泪说:“我很累,我一分钟的快乐都找不到。” “善良的人才会得这种病,你要学会更珍惜自己。不要什么事总先替别人想。” “我的病因我知道,就是因为北山别墅那件事。这件事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始终难以释怀。” “人要学会放下。” “你父母在山城生活得很好。” 我嗯了一声。 “你从来没问过我,我很好奇,你难道不关心他们吗?” “有陈少卿和你,我料定他们不会有事。而且我对国家是有功的人,相信不会有人会为难他们。要是有事,你早就告诉我了。” “你是真心大啊!” “不是我心大,而是我自身难保,我操那份心做什么呢?他们一定比我过得舒服。” 张琀问我:“你为什么不回山城,凭你的本事,做山城卫生署的署长绰绰有余,最起码做个院长你还是担得起的。怎么也比你在吐蕃过得舒服。” “我在吐蕃有更深层的意义。” “能和我说说吗?” 我点头说:“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在吐蕃,也许能找到永生的秘诀。” “永生?” 我点头说:“没错,永生!”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多活一天,对我来说都是遭罪,我倒是想尽快解脱了。永生对我来说是一种惩罚。” “等你病好了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能和我说说,吐蕃到底有什么秘密吗?” “那里有一座地下城。” “地下城?” 我嗯了一声,和他详细说了李炎和大巫师莎莎还有我爷和段风流的事情。 这些事说完了之后,张琀颇感兴趣,他坐直了看着我说:“你确定是清醒的吗?” 我闭着眼说:“我就知道你会觉得不可思议,马爷没对你说起过吗?其实马爷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他知道的不多。” 张琀说:“这么说,在吐蕃神庙确实是有长生的秘诀,爷爷岂不是可以长生了吗?” 我点头说:“没错,只不过需要服用大巫师的解药才行。但是副作用明显,人不人,鬼不鬼。” 张琀说:“是啊,那样活着也没什么意义,见不得光,生不如死。李炎倒是活得自在,可惜的是,他只是个僵尸,没有了人的温度,也没有了人的生活。除了吃喝,再也无事可做。大巫师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真正意义的永生,还是得看马爷那一套。” 我点头嗯了一声说:“现在吐蕃神庙里,有三套永生方案,其一,李炎的方案。其二,大巫师的方案。其三,马爷的方案。” 张琀点头说:“马爷的方案最可行,这才是真正的永生。现在山城那边应该已经派人来找马爷和你了,要不是我们在这里,我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你和马爷就会被带去山城,去研究这长生秘诀。你可是要明白,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想永生呢?” 我突然坐了起来,我说:“这么说的话,也许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张琀说:“什么机会?” 我说:“我们能摸到这里,那么从山城来的特派专员也能来到这里,看到我们的绳子还垂在这里,一定能知道我们下了这大峡谷。他找不到我们,没办法回去复命,所以,他一定会带人下来侦察,找到我和马爷,将我们带回交差。” 张琀说:“是啊,这是大概率事件!” 我点点头说:“当特派员到了这里,发现我们下了大峡谷,他会回去做准备,放下很多绳子,然后会带着一大批人下来。这一下来就会遭遇到猫鳄的阻击,我们可以趁乱逃走!” 张琀顿时笑着一拍大腿说:“没错,我们只要在这里等,总能等到有人来。但是要等多久呢?” 我说:“你分析呢?” 张琀想了又想,他说:“算算时间,我觉得也就是这一两天,不会超过三天,一定会有人来这里寻找我们。” 我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就等他三天。” 第582章 机会来了 第二天整个白天,我和张琀都在等人来。 我俩隔半个小时就会出去看一下岩壁那边有没有绳子被扔下来。一直到了傍晚,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白天,气温还是高了一些,母猫鳄都离开了巢穴。 和我们想的相反,公猫鳄一直围在周围保护他们的蛋。母的全部下水去捕猎了。wap. 回来的时候,这些母猫鳄叼回来了三只大鸟,还有一只很大的类似龙虾的东西,也许是皮皮虾,身体是红褐色的,看起来像是蝎子,但是这东西有二百斤重。这东西被叼回来之后,那些公猫鳄开始分食,嘎巴嘎巴很快就撕开,嚼碎了,连皮都嚼着吃了。足见这猫鳄的牙口有多好,它们的消化功能之强可见一斑。 所有的猫鳄吃了这一顿之后,就再次归位。母的继续孵蛋,公的开始趴在矮墙上,闭着眼都睡着了。 现在整个峡谷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但是当张琀尝试性地钻出半个身体的时候,一只母猫鳄顿时睁开了眼睛,把头抬了起来,盯着张琀。 我能从那猫鳄的眼睛里,看到两个很小的张琀的倒影。 此时,我们离着那猫鳄只有五米远,那俩大眼珠子在马灯的照耀下,特别的亮。 张琀慢慢地缩了回来,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俩回到了地洞里。 回到地洞里,我俩挨着坐好,靠在背包上。 此时,十三太保一直都面对着墙站着,其实我觉得这挺不人道的。 我说:“你能让这九位太保躺一会儿吗?” 张琀说:“没意义,他们站着就能睡着。躺着睡和站着睡没区别。” 我说:“但是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还是让他们都躺下吧。” 张琀拿起哨子吹了几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咒语,这些太保自己就都躺下了。他们仰面朝天,并排着躺在地上,就像是躺尸一样。 这很像是村里一家人睡大炕的样子。 张琀这才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要是等不到来人怎么办?” 我说:“大概率能等到,我们等就是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骚动了起来,接着就是猫鳄的吼叫声。这叫声像是虎,像是狮子。 我和张琀钻出去,把头冒出去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向崖壁,但是我们失望了,此时天色以暗,崖壁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倒是在矮墙外面,大量的猫鳄在撕扯着。 张琀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俩退回到了洞里。 张琀说:“应该是一个太保罹难了。是马爷派来的太保,马爷应该是着急了。” “嗯,应该是又死了一个太保。不知道马爷是不是能知道我们的情况。” 张琀点头说:“马爷应该是知道了。马爷和太保之间是能联系的,不过能联系的时间不长。他派来的太保看到的东西,能以微妙的方式传递给马爷。这也是马家赶尸团的绝招。” “马爷要是知道了,应该就不会再派太保过来了。他们安心等就是了。”我说,“我只是担心,他们会遇到什么危险。” 张琀摇着头说:“我倒是觉得洞口很安全。外面有大鸟守着,里面的东西不会轻易来到洞口,再说了,他们手里有武器,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我俩身陷重围,难以脱困啊!” “你不要过分担心,我觉得迟早会来人寻我们。那时候,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最好时机。” 张琀说:“就怕我分析错了,人家不来寻我们,我们难道一直要等下去吗?” “一直等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慢慢等嘛!”我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嘛!” “我能不担心吗?我着急,我想快点离开这里。” 我明白张琀的病态心理,他快承受不住压力,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果然,张琀开始大口喘息,他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摸出来酒壶,咕咚咚灌了几口,这才拿开了酒壶,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这才松了一口气,安稳了下来。 这几口酒,就像是灵丹妙药一样,让他瞬间缓解了紧张的情绪。 但是我也清楚,长此以往下去,张琀会死得很惨,他绝对活不过四十岁。要是得上肝病死掉,要么就是饮弹自尽。 “张琀,听我的,安心等。山城的那些大员只要动了心思,一定会派人来寻的。他们一定能找到这里。” “你说得没错,是我太着急了。”张琀说。 我知道,他又正常了。 “睡吧,我有些困了。” “能给我几片安眠药吗?” “你刚喝了酒,怕是要有交替作用,等一个小时你再吃。” 我给了他两片安眠药。 张琀说:“我至少要吃五片。” 我骗他说:“我的药是强效安眠药,两片足够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其实我的安眠药是一样的安眠药,但是我也清楚,大多数的患者需要的不仅仅是安眠药本身,他们也需要一个心理暗示。 张琀点点头说:“那可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一种强效安眠药,想不到你这里有。” “别忘了,我可是个出色的郎中。这要是有条件,我可以给你开一副安神汤,你喝上三天,就不需要安眠药也能睡着了。保证能让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张琀是被噩梦惊醒的,他醒来的时候,慢慢地坐了起来,不停地深呼吸。 我说:“做噩梦了?” 张琀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说:“是啊!我梦到了一个我最不喜欢的女人。她叫沈梦瑶,我和她同居过一段时间,她父亲是国家防卫部的一位大员,后来因为她爱打麻将,我和她闹掰了。她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很久,最后没办法,我才去的长安。我梦到她找来了,死气白咧不肯走,我告诉她,我们分手了,让她走,她说打死也不走。我不胜其烦,气得我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憋醒了。” “经常做这种噩梦吗?” “还会梦到出门不穿裤子,很丢人。会梦到到处都是蛇,还会梦到去茅房,地上全是屎,无处下脚。总之,我的梦没有开心的,全是噩梦。醒来也会很累。”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的猫鳄又吼叫了起来。接着就是猫鳄的脚步声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我和张琀对视一眼,随后快速从通道钻了出去。 到了洞口慢慢探出头,朝着岩壁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大量的绳子从上面扔了下来,噼里啪啦都落进了水里。 我笑着说:“张琀,他们来了,我们准备好撤离。” “但是太保们没有鸟头,怕是会被大鸟攻击。” 我说:“管不了那么多了,能跑多少是多少吧!机会只有一次,等那边人下来,猫鳄一定会一拥而上,我们趁机脱离。” 张琀点点头说:“机会窗口只会打开一小会儿,我们必须看准时机,毫不犹豫。” 我嗯了一声:“听我指挥,让太保们都动起来。” 张琀咬着牙嘿嘿笑着说:“机会总算是来了。” 第583章 我们走 大概十分钟之后,那些垂下来的绳子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这说明已经有人下来了。 一起垂下来的绳子就有十八条之多,也就是说,一次能下来十八人。但也只能下来十八人,一根绳子一次只能下来一个人,不然下面的人大概率会被石头砸死。 此时,是不是有石头从空中掉落下来,噼里啪啦落进水里,溅起来巨大的水花。搞得周围和下大雨一样。 这些猫鳄自然是感觉到了,它们开始朝着水里而去,一只只,慢慢地爬进了水里。 下水的都是母的,公的此时还是都趴在矮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绳子。他们是在保护自己的那些蛋,要是现在,那些公的离开,我们完全可以趁机离开,偏偏这些公的还是不肯走。 我和张琀在两个洞口看着这一切。 张琀说:“这些公的不肯走啊!” “别急,等那边打起来,母的打不过,公的一定会上。” 张琀嗯了一声说:“十八人的火力还是很猛的。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好了。” 我说:“要提醒这些兄弟们,不能下水。” 张琀说:“好奇怪,当时我们下水并没有遇到猫鳄。” “那时候这里不是猫鳄的传统领地,今非昔比了,懂吗?”wap. “你说得对。” 张琀我俩眼睛盯着水对面,这绳子晃得越来越厉害了,很明显,上面的人离着我们越来越近! 我俩就这样眼巴巴等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见到了上面的人影。上面的人此时停下,开始观察我们。 我听到有人喊了句:“大家停一下,看下面有个院子,这里有人。” 张琀大声说:“上面的人是谁?” “我是特务处的龙马,下面的人可是张琀张局座。” 张琀说:“龙马,你怎么来了?” “真的是你啊!可算是找到你们了。我是奉命接两个人回去山城的,梁总说你们上了山,我找你们找了四天了,总算是找到了。怎么样?马恋山和王医生在这里吧。” 张琀大声说:“都在。” “那我就放心了,上峰有令,立即带二人回山城。大老板要面见这两个人。” 龙马喊完,对他带来的人大声喊:“我们下去。” 张琀大喊:“不要下,这水里有猫鳄。” “猫鳄是什么?” “像是猫的鳄鱼,你仔细看看这院子周围的墙上,趴着的都是猫鳄,我和王医生被困在了这里,动弹不得!” 龙马大喊一声:“大家都别下去!” 一共十八个人,顿时全都停下了身形。 不过,开始有猫鳄跳起来攻击了。被攻击的是一个最靠下的兄弟,他离着水面大概有五米左右。一只猫鳄从水里一跃而起,爪子在岩壁上一踩,又是一窜,一口咬住了这兄弟的一只脚。 就听嘎巴一声,直接就把一只脚咬断了。 这兄弟惨叫一声,人当场就不行了。 其他人开始对着水面射击。 但是晚了,猫鳄落尽水里之后,潜入了水底,子弹遇到水,阻力大增,进水之后失去了威力,别说是打死猫鳄,连条鱼都打不死的。 血哗啦啦顺着这兄弟的半截腿往下流着,他没有办法为自己止血。别人也帮不上他,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他就失血过多,失去了生气。 张琀哎呀一声说:“快帮他止血!” 其他人都在忙着往上爬,哪里有功夫帮他止血啊!再说了,想帮他止血,就要比他还要低,十有八九会遭到攻击。所以,帮他止血是不明智的。 龙马大声说:“都往上三米。” 所有人都往上爬了三米,然后大家都低着头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兄弟,大家都举起了枪。 果然,猫鳄再次跃起,一口咬住了这兄弟的大腿,开始开始晃动着身体往下拽,硬是把这兄弟的腰给拉长了。 其他人一起开枪,子弹密密麻麻打在了猫鳄的身上,全都擦出了火化,滑了出去。 终于,有一枪打在了头上,噗的一声,一颗头直接就被打爆了。 猫鳄松开了嘴,垂直落到了水里。接着,尸体慢慢地漂浮了起来,静静地浮在了水面上。 张琀说:“爆头,一枪就能毙命。” 我嗯了一声说:“要是有这么多兄弟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和这猫鳄一战!” 龙马这时候吊在绳子上,他举着枪,对准了水边的矮墙。 这是一把步枪,他扣动了扳机,一枪打爆了墙头上的一只猫鳄。顿时,这些公的猫鳄全都跳到了墙下面,竟然躲进了院子里的墙后面。 这下坏了,猫鳄不露面,水里的全都潜伏着。 龙马他们下不来,又不能上去。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张琀大喊一声:“老龙,你打他们的蛋,激怒他们。” 龙马这时候举着枪瞄准了院子里的一颗蛋,一枪就打爆了一只,蛋清和蛋黄直接就炸了一地。 这下,公的猫鳄不干了,纷纷怒吼起来。 龙马的弟兄纷纷开枪,对着这些蛋开始点射。距离近,固定靶,基本上一枪一个,一个个的蛋都被打爆。 公的猫鳄忍无可忍,纷纷跳出墙去,一股脑钻进了水里。 张琀大喊一声:“快上,这些公的更有力量,会跳得更高!” 张琀反应很快,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公母之分。 龙马也反应了过来,大喊一声,再上三米。 这些人开始往上爬,但还是有一个人爬满了,被窜起来的一只猫鳄,一口咬住了腿。 还好张琀及时开了一枪,直接打爆了这猫鳄的头。猫鳄坠落下去。那兄弟的腿上出现了牙齿咬出来的一排血洞。 他疼得嗷嗷叫着,朝着水里出气一样的开枪。打了几枪之后,快速上爬,爬了三米,挂在了绳子上。 但是血开始顺着脚往下流。 旁边有兄弟过来,开始替他处理伤口。他得救了。 而下面的那兄弟还挂在绳子上,他已经死的很彻底,腰都要被扯断了。 终于,一只公的猫鳄窜了起来,一口咬住这死去的兄弟的腿,直接把这兄弟给扯断了。 他的尸体分作两段落在了水里,接着,被拉到了水底,他的死,也就溅起来了一个水花。 龙马这时候大声喊:“给我打它们的蛋,为小五子报仇!” 这群人开始点射地面的蛋。水里的猫鳄沸腾了,开始往上窜,但始终够不着龙马和他的十六个兄弟。 时机到了,我对张琀说:“我们走!” 第584章 龙宫 张琀吹了一声哨子,后面的九个太保跟着我们跑了出来。 张琀大喊一声:“老龙,我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打,实在不行你们就回去吧!” 我和张琀带着九个太保翻过墙头,沿着水边快速奔跑出去。 此时就看到水里有猫鳄在跟踪我们。 我说:“快跑,不要停下。” 张琀跑得很快,他一马当先,竟然拉开了我五米的距离。 那些太保比我跑得要快,他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过我知道,他们在透支生命。 到最后,成了张琀在前面跑,我在最后面押后镇。 突然,一只猫鳄从水里窜了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就像是跳墙头一样,单手直接按住了猫鳄的鼻子,腿一尥就过去了。 落地后看也不看,继续往前跑。 我知道,猫鳄在陆地上是跑不过我的,我不需要往后看,我只要一直往前冲就好了。 终于,我们到了那个拐弯的地方,到了这里,就是大鸟的地盘。张琀此时贴在崖壁上。而这时候,我听到身后有大量的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大量的猫鳄从水里窜出来,沿着水边在追我们。 它们是真的急了,有人打碎了它们的蛋,它们把账都算在了我们的头上。 我大喊一声:“快跑啊!” 张琀带着九个太保跑出去,我随后也拐过那个弯过去,在我们面前是大量的大鸟。在我们身后是大量的猫鳄。 此时,我们被夹在了中间。 我和张琀头上有鸟头,大鸟觉得我们是它们的同类。 另外还有两个太保头上是有鸟头的,所以,我们四个应该能混过去。但是剩下的呢? 张琀停下了脚步,在我们身前,大鸟在打量我们。在我们身后,猫鳄也停下了。 我们站在猫鳄和大鸟之间,两边各有二十米的距离。 大鸟开始朝着这边聚了过来,猫鳄开始吼叫。 接着,两边几乎同时发起了冲锋。我们夹在中间无所适从。我只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而战争就在我们周围爆发了。大鸟和猫鳄打成了一团。倒是没有谁关注我们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对张琀使了个眼色,我俩快速脱离战场,带着九个太保往洞口挪。 我们一边挪,一边躲闪,尽量避开,但还是有五个太保倒在了血泊中。我和张琀带着四个太保,最后冲进了洞里,进去之后,就看到马恋山拄着拐杖在张望着。 “当家的,张局座,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我说:“可惜,只剩下四个太保了。” 我看了看马恋山身后,还有两个太保,也就是说,我们十三太保,只剩下了六个。从悬崖上下来到这个洞里,我们的太保损失过半。 马恋山倒是不上火,他说:“没关系,他们本来就是来当炮灰的,要不是有太保,估计死的就是我们了。” 洞外的战争异常惨烈,有的大鸟被咬断了腿拽到了水里。 有的猫鳄被啄瞎了眼睛。只能在原地打转,胡乱吼叫。 这时候,猫鳄越来越多,大鸟也越来越多。 终于在这里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决战。 这场战斗开打就没有停下来的理由了,猫鳄觉得是大鸟在保护我们,觉得我们和大鸟是一起的。大鸟觉得猫鳄故意来这里找茬,本来就是世仇,该打的时候,就不能怂! 战争足足进行了有一个多小时,终于,猫鳄先撤退了,大鸟也死了一少半,不过这些大鸟没什么情感,它们也不会有什么亲情可言。死了的就死了,活着的继续找虫子吃。 就是这时候,龙马带着人来了,到了之后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他们贴着墙,一点点朝着洞口这边走。 那些大鸟都已经疲惫不堪,看了看他们,也懒得管他们了。他们倒是轻轻松松就进了洞来。 龙马是个精壮的汉子,圆脸,一脸蛮横的样子。不过这人看起来不令人讨厌,看面相虽然凶狠,但也是个性情中人,是个能讲道理,重情义的人。 龙马和张琀的手击掌后握在了一起。 龙马说:“张琀,我们又见面了。” “龙马,你最近可好啊!” “好着呢!最近我在蓉城断掉了鬼子的一个据点,抓了五十多鬼子的特务,这里面竟然有四十多都是国人。令我痛心疾首啊!” 张琀说:“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上次我打掉了长安的一个鬼子的联络站,挖出来三十多汉奸。不仅把他们毙了,把他们的家产全都查抄了。当汉奸赚来的钱,都是脏钱,必须没收。” 龙马看向了我,说:“你就是王医生,王吕。” 我点点头。 龙马看向了马恋山说:“你是马爷!” 马恋山点头说:“我是马恋山!”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太好了,你们立即跟我回去,大老板要面见你们。你们要飞黄腾达了。” 张琀摇着头说:“老龙,怕是回不去了,我们只能一直向前。” 白雪走到前面,她说:“龙处长,我是督察处的白雪。我们没有办法回去,只能往前走。” 龙马说:“怎么回不去?” 我这时候说:“首先,往回走要先过这大鸟这一关。侥幸过去的话,怎么过那片水?现在猫鳄和我们做仇了,而且,我们下来的地方成了猫鳄的领地。” 白雪补充道:“还有,你们下来没有遇到马蜂吗?” 龙马说:“没有啊!” 白雪说:“这悬崖峭壁上有很多蜂巢,一旦被马蜂盯上,很容易中招。到时候会死得很惨,我已经试过了,根本就没办法原路返回。” 龙马看着外面的大鸟,他想了想,又看向了洞口里面,他说:“这里先是认为修建的,这是什么地方?” 英子说:“这里应该是子楚大王墓!” “什么?那外面的又是什么呢?” 英子说:“那是陷阱。你要是有电台,最好通知一下上面的梁总,千万不要去开那扇门。” 龙马说:“有电台这鬼地方也发不出去啊!不过我觉得梁总不会那么冒失!” 张琀点头说:“希望如此。” 我这时候看向了那个被咬了腿的兄弟此时他的腿用毛巾扎着,血已经浸透了毛巾。 我说:“伤口必须消毒和缝合,我给你打麻药。” 这兄弟咬着牙说:“我能忍住,省着点麻药吧!” 我解开了毛巾,顿时露出来了一排血洞。 我呼出一口气说:“忍着点!” 我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但是身体开始颤抖,出了很多虚汗。处理完了之后,我用绷带包扎好,抬起头看看他,他竟然看着我笑了。 我竖起大拇指说:“是条汉子!” 他一笑说:“王医生,我知道你!你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有时间我得和你请教请教。” 张琀看着洞的深处说:“想请教,也得有命出去。老龙,你们来得很及时啊!” 龙马打开手电筒,照向了里面,这一照,就照到了一尊巨大的石雕,这是一条盘龙,巨大的龙头面像我们,像是活得一般。 龙马说:“这是到了龙宫吗?” 第585章 一群小崽子 我们把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到了这巨大的盘龙石雕上,这条巨龙盘卧在这里,仰着头,有一种俯视众生的霸气。 而我这时候开始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上,我想知道,那命树的果壳又是从哪里飞出洞去的呢? 正在想着这个问题,我就感觉到了不对,我手电筒猛地往上一抬,就看到一个果壳带着风声从龙头的上方飞了出来,直奔着我就来了。 白雪此时就在我身边,这果壳的速度很快,我一拉白雪,她直接被我拉到了怀里,接着,我抱着她往地上一躺。这果壳的尖刺擦着我的头皮就过去了。 那尖刺甚至划破了我的额头上的皮肤,有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我用手擦了一把,手上有些血迹,还好,伤口很浅,只是皮外伤。 我拉着白雪站了起来,我说:“大家小心点,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往外扔果子。” 龙马说:“好奇怪,什么东西会把果子扔到外面去呢?” 此时看外面,大鸟直接用爪子把果壳踩碎了。用不了多久,这果壳就会腐烂成腐殖土,这些腐殖土会养出那白白胖胖的大虫子,供养大鸟生存。大鸟又是猫鳄的食物来源,同时,大鸟也会反向控制猫鳄的数量。 这大峡谷里,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但所有的一切,都源自这个洞,这洞里的果子一定是秦家人送下来的。但是,这洞里到底有什么呢? 我这时候想起了那红褐色的大龙虾,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这果子会不会是那东西扔出来的呢? 龙马的人在他的带领下开始一点点往前走,他们一共十七人从两侧绕过了盘龙,到了盘龙的后面。 并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 龙马在里面喊了句:“没有发现!” 张琀看着我说:“我们走吧!” 我说:“小心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我们五人加上六个太保从盘龙的右侧通过。 到了盘龙的后面,这里一下变得暗了,不过我们的手电筒很多,把周围照得雪亮! 这后面的洞两侧有大量的石雕,全是雕刻的神像。 这些神像有的是人形,有的是人身蛇尾,有的是人头马身,还有人头鸟身。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人身兽首,比如人的身体却有一个乌龟的头。 这些雕像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也没有两个是相同的。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看起来很凶。 不过这种凶,看起来不恶,类似于庙宇里的怒目金刚。反倒让人看来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雕像层层叠叠在洞的四周,手电筒照过的地方,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英子说:“这就是墓道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气质才符合秦始皇他爸爸。”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那时候就有如此精湛的雕刻技术了,简直不可思议!” 我说:“大秦的金属武器已经很成熟了,同理,雕刻师有了金属的工具,雕刻起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英子用手电筒照着一个人头狮子,她小声说:“主要还是工艺,很难想象,秦朝的人见过狮子。难道秦国的时候,我们这里有狮子吗?” 我说:“估计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吧,那时候的书籍都是用竹简写成的,很难保存下来。加上秦始皇搞了一次焚书坑儒事件,把大量的书籍全烧了。之后统一文字为小篆,统一思想。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国才有了大一统的概念。历经两千多年,一直没有改变过。” 马恋山说:“要是文字不统一,这南腔北调的,还真的难搞。现在好了,也许我们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是我们这些天南海北的人,一定能明白对方写得什么。” 我说:“马爷,你说得没错啊!不过语言统一将会是下一个关键,语言统一之后,才能真正的达到大一统,才能做到无障碍交流。到了语言统一的时候,才是盛世的开始。” 我们正聊着,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龙马的两个手下应声倒地。倒地之后,就没了动静。 接着,就是密集的枪声,枪是对着地面开的。 我们这才把手电筒从高处移到了地面,此时在地面上,有密密麻麻的猫一样大的蝎子或者的龙虾在爬。看起来也许是皮皮虾,总之,这种玩意我从来没见过。 枪声很密集,龙马的人边打边退,但是几乎是同时,大量的这种皮皮虾从四周涌了出来,将我们大家包围在了中间。 这岩壁上有大量的缝隙,这些皮皮虾就是从缝隙里钻出来的。它们爬得很快,对付这些货,步枪不好使,因为他们太多了。 我们都拿着冲锋枪不停地扫射,子弹一梭子没了,立即换上弹夹,继续扫射,连续五个弹夹打空了。 没办法,只能用步枪开始点射。 虽然一枪一个,但还是打不过来。 最后英子往地上扔了几个石灰包,这些生石灰飘散出去落在地上。这些玩意遇到生石灰,顿时就不敢向前,踩了一脚生石灰之后,脚就缩了回去。 英子连续往周围撒生石灰,用生石灰围了一个圈子,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但还是有个太保没来得及归位,被这玩意爬到了脚面上,然后用腿一弹,就听嘎巴一声,太保的一条腿就断了。 断了一条腿就没办法走路,人直接倒在了地上。这大皮皮虾爬到了投前,就像是弹脑瓜崩一样,一下就把这个太保的脑袋弹爆了。 龙马的人接连倒地,他们总算是撤到了我们的石灰圈子里。这些皮皮虾围着我们,前进不得,后退又不甘心。 我们趁机点射,将这些皮皮虾一只只打死在周围。 我们打了有三分钟之后,这些皮皮虾撤退了,全部都钻回了岩壁的缝隙里。 龙马的十七个弟兄,被这猫一样大的皮皮虾给弹死了五个,现在连他自己只有十二个人了。 龙马气得一跺脚说:“大家注意脚下,这东西爬过来没声音。” 看着地面上死去的弟兄,一个个惨不忍睹。全是断了腿,而且腿不仅仅是骨头断了那么简单,而是直接被皮皮虾那锤子一样的前腿给砸得粉碎性骨折,小腿直接就变形了,要不是有那张皮肉挂着,能直接一下给弹飞。 脑袋也是直接被弹碎了,就像是从楼上扔下来落在地面上的西瓜。 龙马大骂道:“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我说:“看起来先是皮皮虾!它能把命树的果壳轻易敲碎,吸取里面的果汁。它是靠着果汁生存的。” 张琀说:“老王,难道那果壳都是这小东西扔出去的吗?我觉得他们虽然有砸开果子的本事,但是不可能把果壳扔出去那么远。它们的腿很细,力量大的话,会把果壳击碎。” 英子点点头说:“我觉得还有大个的,这些只是小崽子!” 第586章 大家伙 我其实也觉得这些东西是小的,因为它们的个头明显比猫鳄抓到的那只要小得多,而且颜色要浅一些。 不过它们的破坏力太强了,就前面那锤子一样的腿足以把人的头砸爆。 此时看地上死去的弟兄们,惨不忍睹。 龙马皱着眉,用手搓着自己的胡茬子说:“这鬼地方,净是怪物。” 张琀说:“怪物再凶残,还是不如小鬼子凶残。你该不会怕了吧!” “我龙马人称钻天龙,我怕过谁。咱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的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 我说:“弟兄们死得太惨了。问题是,前路未卜啊!” 英子摸出来几个石灰包,她说:“我们把石灰沿着洞壁撒过去,这样这些东西就不会从后面包抄我们了,起码我们有了退路。” 白雪说:“这东西身上湿漉漉的,粘上生石灰粉就会发热,它们受不了生石灰的热度吗?” 我摇摇头说:“不仅仅是热,生石灰有驱邪的作用。” 马恋山说:“大家谁都别动,让我的太保去撒石灰粉。” 十三太保只剩下五个了,到了现在,这些太保派上了用场。他们就是用来当炮灰的。 太保没有情感,不怕死,在马恋山的驱使之下,拎着石灰粉去撒,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沿着墙壁一直往前撒。 我们走在中间,跟在太保的后面,不敢走得太快。 石灰粉洒落的过程里会漂浮在空中,我们都遮住了口鼻,防止石灰粉吸入体内。这东西很呛人,不过用纱布遮住口鼻之后,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石灰粉撒完了,我们还没有走到头。不过好歹我们算是有了退路。 在前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井。 在下面看是天井,从上面看就是天坑。这天坑直上直下,虽然阳光照不进来,但是从这里看上去,能看到蓝天白云。看起来就是井口那么大。但实际上,估计这个天坑的直径得有一百多米。 就在这天坑里,出现了一大堆的命树果壳。 我们站在边缘观望,这里除了有命树的果壳,还长了很多的蘑菇。这些蘑菇都生在腐烂的命树果壳上,除了蘑菇,还有木耳。 龙马带来的弟兄首先发现了,他笑着说:“龙大队,这里有木耳,可以木耳炒鸡蛋做下酒菜啊!” “你就知道吃。想吃也行,先保住命再说。” 我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这天坑里之后,我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有光从上面下来,看的还算是清楚,在这天坑对面还有一个洞口,这两个洞一进一出,以前应该是一条地下河。现在河干了,留下了这么一条地下河道。 我仰起头来看着上面,眼看着就有一个影子落了下来,我后退了两步,这东西带着风声直接落到了地上,这是一个命树的果子。 落地的时候,尖刺着地,直接扎进了软绵绵的腐殖土里。 接着,就看到一只狗那么大的皮皮虾从对面的洞里窜了出来,到了这果子旁边,敲开了果子,开始吸食里面的汁液。 一个果子的果汁,很快就被它吸干了。 接着,它后退了一下,然后伸出腿来。 我意识到不好,大喊:“快趴下!” 我们大家刚趴下,这大皮皮虾直接一脚就把这果壳给弹了出去,果壳呼啸着飞过了我们头顶,然后一直飞过了那边的盘龙,落到了洞外。 到这时候,总算是发现了这货的真面目。 这货身上的鳞片堪比铠甲,毕竟咱也见多识广,是吃过皮皮虾的人。这皮皮虾要是猫那么大的话,还好对付一些,但是长到了狗这么大,那可就有点难度了。枪可能不太好用了,这东西和猫鳄、大鸟不一样,它除了身上有鳞片,还是外骨骼。这骨头硬的很! 我说:“张琀,龙处长,子弹能打穿这货的头吗?” 俩人纷纷摇头。 我说:“别摇头啊,是不知道,还是打不穿?” 张琀说:“擦边肯定是打不穿的,但要是九十度角打中,我觉得步枪能打穿!老龙,你觉得呢?” 龙马说:“现在不是能不能打穿的问题,要是只有这一只,怎么都好办。关键是对面洞里有多少啊!它们按理说都是水生的动物,怎么会住在洞里了呢?” 我说:“还用说吗?对面洞里有水。而且这水和外面的水是有暗渠连着的,不然没办法解释外面猫鳄是怎么抓到这货的。” 白雪伸着脖子看着对面漆黑的洞口,她用手电筒照过去,离得太远,什么都照不到。 我压住了她的手说:“别照了,这么远,什么都看不到。” 白雪关了手电筒,看看上面说:“你说这命树的果子,是不是这周围的树上自然脱落的呢?”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自然脱落养不活下面这么多的生命。说到底,所有这里活着的,全是靠着命树的果子带来的营养。就这一圈能有几棵树?又能落到这下面几个果子?一定是有人投喂。” 龙马说:“我们从这里爬上去,岂不是就能找到秦家了吗?” 我看了看崖壁,直上直下,距离得有一千多米,任凭谁也没这个体力爬上去。即便是用时间换取空间,我们一边爬一边休息,又怎么能保证秦家人没在洞口等我们呢?他们在上,我们在下,不用别的,直接用石头就把我们全砸死了。 张琀摇着头说:“不行,这里上不去。” 我看着龙马摇摇头说:“龙处长,这里上去,很危险!” 龙马也点点头,他不傻,他也意识到了,这条路行不通。 最后我们看向了对面的洞,那个洞口明显有凿刻的痕迹。 英子看着那边的洞口说:“你们看那洞口,下面方,上面半圆。这是天圆地方的格局,这是人为凿刻的结果。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就是真正的大墓的入口。” 白雪说:“但是里面有那怪物啊,这怎么办?” 张琀说:“白督察,我们没有退路,只有一条路走下去才有生存的机会。往里走,总不会比回头路更差。” 我这时候想了想说:“皮皮虾的肚皮最薄弱,只是可惜,它不可能翻过肚皮让我们打,更不会站起来给我们打。它的肚皮一直都贴着地面的呀!”wap. 英子说:“坏消息是石灰粉用光了,好消息是,我们起码有个退路。” 张琀看着龙马说:“老龙,怎么办?” 龙马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呼出一口气说:“总得过去看看才知道什么情况,我先去侦察一下,你们在后面等我消息。马爷,王医生,尤其是你俩,大老板有死命令,必须安然无恙把你俩带去山城。” 龙马说完,对着他的弟兄们一招手说:“弟兄们,跟我走!” 第587章 镇妖符 龙马带着人贴着墙往前走。 这天坑底部有大量的腐殖土,这腐殖土上长了大量的蘑菇。这些蘑菇有的是红色的,有的是蓝色的,有的还红蓝相间,有的是黄色带着黑色的斑点。总之,一看这东西就有毒。 不然总会进化出一种东西来吃它们吧,比如外面的那种大虫子,在这腐殖土下应该也是有的。 于是我拿出了小铁锹,开始在地上挖,很快就挖出来一条大虫子。这大白虫子长得虎头虎脑,人畜无害的样子,被我挖出来之后,快速地就跑了出去,跑出去五米左右,头往下一扎,开始往地下拱,几下就钻到了地下。 白雪说:“这东西太奇怪了,和鼹鼠差不多。” 我说:“我倒是觉得这是不错的食物。” 张琀呵呵笑着说:“这东西要是煮熟了,举着就咬还是怎么的?倒像是俄族的大列巴!” 我想了想,我说:“我觉得这东西吃起来应该和螃蟹差不多。” 白雪看着我说:“不会吧!我觉得它体内就是一股水儿,一煮就剩下一层皮了,你们觉得呢?这东西更像是蚕,你们觉得呢?” 英子笑着说:“还是算了,就算是这东西比螃蟹还好吃,我也不会去吃。” 我指着英子说:“你这想法不对,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怎么想的呢?螃蟹多丑的一个东西啊,吃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丑了。” 英子指着身后说:“我倒是觉得那些皮皮虾可以煮来吃,我比较能接受。要我吃大虫子,我吃不来。” 张琀说:“好消息是,我们不必为食物发愁。不过这些蘑菇和木耳千万不要碰,这些怕是有毒啊!” 英子随声附和说:“没错,这些蘑菇木耳大概率有剧毒,吃了会产生幻觉,更严重的话,也许会死。大家都记住了吧!” 我和白雪互相看看,然后我们一起点头。 马恋山用拐杖捅到了一个蘑菇,然后用拐杖扒拉碎掉,里面先是白色,接着变成了蓝色,最后变成了黑色。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别说吃,看看都觉得挺吓人的。这是什么玩意啊!” 马恋山刚说完,前面的洞里响起了枪声,接着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手榴弹爆炸着以后,声音便停了。 我们全都把枪端在了手里,随时准备战斗。 三十几秒过后,龙马从洞里走了出来,先是咳嗽了几声,随后招手说:“来吧,危险解除了。” 我们贴着崖壁快速跑过去,到了洞口。 龙马一招手说:“跟我来,里面有猫儿腻!” 我们往里走,越往里走越宽敞,到了里面,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在这里有一座地下湖。而上方有水在缓缓地流进这湖中。但是这湖没有出口。 张琀说:“一定有出口,不然水满了会溢出去。” 龙马指着说:“这下面应该有暗渠。” 此时在岸边,有一个被炸成两截的大皮皮虾。 我过去检查了一番,然后看着这地下湖说:“这东西应该是住在这里面的。” 张琀说:“不仅是这大的,小的也住在这里面。那边的缝隙钻进去,一定有通道连着这里。也就是那一道暗渠。” 白雪说:“那岂不是很危险吗?” 龙马说:“大的倒是好对付,一颗手榴弹就能炸死一只。小的才难对付,我们必须时刻警惕脚下!” 我说:“我们得离开这里,这里比外面还要危险。” 我开始打量,就在那条小河流过来的方向上,发现了一个通道,而且这道门修得非常气派,门洞修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头,这龙头长开了大嘴,它的嘴巴就是门洞。 我用手一指说:“英子,那是什么?” 英子说:“大墓的墓道。如果是子楚大王墓,那么九鼎之外的八座神鼎,应该就在这里。” 我看着龙马说:“龙处长,愿意陪我们走一趟吗?” 龙马嘿嘿一笑说:“现在的情况,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不是吗?” 英子说:“这洞是依山而建,以前是地下河,后改成了大墓,不得不说,这里确实很隐秘,要不是我们误打误撞,根本找不到这里。即便是误打误撞下来,一般的摸金校尉走不到这里,就死在了外面了。” 正说着,一只小皮皮虾从水里钻了出来。 我顿时大声说:“快撤。” 一只出来之后,接着就是一片,顿时枪声四起,我们边打边撤。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那洞里,我们到了洞口就不怕了,钻进去之后,朝着洞口扫射,进来一只消灭一只。 在洞口这里打死了有二十多只之后,这些皮皮虾撤了! 龙马的手下有个弟兄过去拎起来一只,笑着说:“兄弟们,今晚有下酒菜了!” 这些人上来,每个人都拎了一只,都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出生入死习惯了,有吃有喝就什么都不发愁了。大家的心态还是都不错,我也很平静。只有张琀,显得异常焦虑。 张琀说:“就怕有大家伙把我们堵在里面,那就麻烦了。” 龙马说:“张琀,你多虑了。你看看弟兄们的装备,大家伙,能有多大?难道不怕子弹吗?不怕手榴弹吗?” 张琀说:“这东西变异了,可能长得无限大,因为它们吃命树的果子,上面不限量供应,你没看出来吗?” 我伸手搂住了张琀的肩膀说:“张琀,放松些。” 张琀这才看看我,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才用手电筒照着周围,这里的墙壁都是人工修建的,全是用方石修建起来,头顶是半圆的,上面绘制了大量图案。 英子用手电筒照着这些图案,小声说:“好像这里做过很多实验,把人头砍下来,接在了狗的身上。把猪头砍下来,接在了人的身上。最后搞出来了一群怪物,开始互相残杀。张琀,你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张琀点点头,用手电筒照着这顶部,随后低下头看着我说:“老王,这里挺邪性啊!” 我们正照着,突然亮了起来,龙马的人在墙壁上发现了壁灯,点燃了灯捻。 灯越点越多,把整个通道都照亮了。 我在右边的墙壁上,发现了大量的战马壁画,左边的墙壁上,发现了大量的士兵壁画,都像是在往前冲锋。 我们脚下全是条石铺成的,上面刻着一些数字和人名。应该是每一块石头的编号,和工匠的名字。 龙马的人一直往前走,点亮了前面很多的壁灯,终于,我们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门楼,两扇石门紧紧地关闭着。 石门离着洞口有五十多米,离得远还不觉得这石门有多大,到了近前才感觉到了石门的高大。 石门有五米高,五米宽,两扇。wap. 左边的门和右边的门上都刻着符咒,用铜水填平,此时生了绿锈,但是也能看出,这是两个巨大的符咒。 马恋山指着很激动地颤抖着声音,大声说了句:“这是镇妖符!” 第588章 大墓里的旋风 马恋山喊出这句话,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大门上怎么会有镇妖符呢? 两个巨大的青铜浇筑的符咒带着斑斑锈迹镶嵌在墓门当中,代表什么呢? 我疑惑地问:“难道这大墓里封印了什么妖怪不成?”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英子,毕竟在这方面,英子是专家。 英子却一笑说:“都看我做什么呀!” 马恋山嘿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奇怪了,你是摸金校尉啊!不看你看谁呀?” “马爷,我是摸金校尉不假,但我不是捉妖师啊!这画符驱邪的事情是捉妖师的事情,和我们摸金校尉无关。倒是你马爷,应该多少懂一些吧!” 马恋山叹口气说:“惭愧,这隔行如隔山,我是赶尸人,我不是捉妖人。当家的,你是鬼算门的门主,你难道也不懂捉妖的行当吗?” 我摇着头说:“我鬼算门擅长的是看相和治病,所有的分支杂术也都是围绕着这两项基本技能延展出来的。所以,捉妖这种本事,我们还真的不熟。倒是你张琀,你擅长豢仙术,对这捉妖应该有些了解吧。” 张琀摇着头说:“我还真不懂这捉妖术,包括这符咒,我一点也看不懂。” 白雪看着我说:“这世上真的有妖吗?” 我说:“那得看怎么定义妖了,白同志,你说僵尸算妖吗?” 白雪点点头说:“大抵应该算吧!” 我说:“我们的太保算妖吗?” 白雪还是点点头说:“应该也算。” 我嗯了一声道:“答案明摆着的,妖是存在的。包括狐妖,黄妖,甚至是蛇妖,还有就是尸妖,都是可以迷惑人的。” 龙马把手里的枪口举高了一些,哼了一声说:“老子不信妖魔鬼怪,老子就信人定胜天。” 张琀说:“老龙,你的精神可嘉,但是有时候你不信邪,就是不行。就说老王,看相能把你看个底儿掉。” 龙马这时候看向了我,嬉皮笑脸地说:“王医生,你看看我,我还真的不信你从脸上就能看出什么来,你告诉我,我妈多大年纪了。” 我看着他的脸,低着头说:“你母亲去世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亲生母亲去世了,但是你是有母亲的。你有个养母,对你很不错,这一点从你的面相上看得出,你享受了充足的母爱。”我说。 龙马看着我说:“你在开玩笑吗?” 我说:“回去问问你父亲,自然就清楚了。生而不养,断指可报;生而养之,一生相报;不生而养,百世难报。对你母亲好点儿,别辜负她的养育之恩。” 龙马死死地盯着我说:“我不信。” 我说:“你必须信,你母亲是你的养母,你生母在你不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 龙马点点头说:“好,王医生,王半仙儿,你的话我记住了。等我回去问个清楚,要是你说错了,我要砍你一根手指头。” 我盯着他说:“我要是对了呢?” “那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随便开条件。” 我点头说:“那我从现在开始就得好好想想了。”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那就是让他放我们离开这里。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 龙马是来带我和马恋山去山城的,要知道,那鬼地方是非多,去了就别想再离开了,我和马恋山将会成为那些大人物的傀儡,成为他们的工具。我们这辈子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研究怎么重生。m. 被逼着去研究重生这件事,无疑是痛苦的。和主动去做这件事完全是两种心态。 我估计,到了老年之后,我也会尝试去研究这件事吧,但那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不出意外的话,我活到九十九还是没问题的。 我很清楚我的身体,我没有遗传疾病,没有不良嗜好,我不暴饮暴食,不喝酒,不纵欲过度,不参与赌博,赌博会令人失去理智和平静的心境,我不抽烟。可以说,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隐忧。 尤其,我是个出色的医生,我能及时调理自己的身体。有一点小毛病自己就治好了,不会把小毛病拖成大毛病。 而且我的心态很好,张方面张琀就不行。张琀的病要是能治好的话,现在戒酒还来得及,毕竟他还年轻。他活过九十也是没问题的。前提是得有个好医生,恰好,张琀遇到了我。 龙马这时候走上前去,伸手去推那石门。 石门纹丝不动。他用肩膀靠了靠,这门还是纹丝不动。 龙马说:“这石门很厚,怕是手榴弹炸不开啊!这可怎么办?” 英子走过来看了看,随后拿了一根细铁丝在两扇门的门缝里探了探,这铁丝很轻松就插了进去。 英子说:“还好没有咬口,这秦朝时候工艺还差一些。” 我说:“这门能打开吗?” 英子点点头说:“两扇门后面是两块顶门石。关门的时候顶门石靠在门上,门一关上,顶门石入了卡槽,这门就再也别想打开了。不过,开这种门是摸金校尉的基本能力,难不倒我。” 英子从包里拿出来一条钢板,中间是带着折页的,制作非常精良。钢板材质不清楚,但是很薄,也很有韧性。 英子从两扇石门的最下面顺着缝隙插了进去,我这才发现,这钢板的后面有个把手,她一拉把手,就听里面啪嗒一声。 英子看着我说:“现在开门板是直角了,顶门石是四十五度角顶着石门。” 英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这钢板跟着往上滑动,就听咔哒一声。 “现在卡住顶门石了,来,帮我推一下!” 我和张琀过去,我们三个一起用力推,这钢板直接就把顶门石给推开了。 里面乓的一声之后,这门自己就开了一条缝! 马恋山嘿嘿笑着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第五家族的摸金校尉,果然厉害!” “小菜一碟!”英子嘿嘿一笑,抱拳说:“马爷,您可很少夸我。” 马恋山也一抱拳说:“第五小姐,这次我老马是真的服了。要不是有你这技术,这门我们别想打开。” 我一看可不是么,这门得有一尺半厚,这得先凿孔,然后装药,才能炸开。但是我们这里可没有石匠,想把炸药包放门下面就炸开这么厚的石门,那是不可能的。 门再次打开,这里面猛地就起了一阵旋风,呼呼地响着从里面转了出来。 直接吹得白雪的头发在头顶拧在了一起。 这风很大,专门围着白雪转。 马恋山呸呸呸,他呸了三口,说来也奇怪,这旋风瞬间变小了。 接着,马恋山摘了头上的礼帽过来,直接用礼帽一按,愣是把剩下的小旋风用礼帽给按在了地上,接着他用脚一踩这礼帽。 礼帽被踩扁了。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还真的是活见鬼了!” 第589章 人头蛇身 白雪整理了头发,她说:“马爷,你这都是迷信。这大墓里是冷空气,外面是热空气,冷热碰撞,才出了这旋风,哪里会有鬼嘛!” 马恋山说:“我好心帮你,你却说我迷信,以后我老马再也不管这闲事了。” 我弯腰把马恋山的帽子捡了起来,笑着说:“马爷,该管还是要管!这旋风多邪性啊,您呸呸呸三口就搞定了,最后帽子这一压,一踩,这小鬼顿时就被您给驱散了。” 马恋山看着白雪说:“听听,当家的怎么说的?白同志,你还年轻,这世上的事情啊,不是你从书本上学到的那样。外国人的学问,在咱们这里,不一定好用。” 白雪笑着说:“好嘛,是白雪无礼了,多谢马爷替白雪解围。” “这还差不多。”马恋山哼了一声。 其实这旋风的出现,我还是认同白雪的看法。 这大墓里太凉了,此时站在这里,阵阵寒气从里面涌出来,就像是炎热的夏天站在防空洞口上一样的感觉。 不,这里比那里还要凉,甚至凉到了骨头里。 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张琀往里面走了几步,随后又退了回来,他也打着喷嚏说:“我的天,这里面是不是有万年寒冰啊!怎么会这么冷啊!” 龙马却说:“万年寒冰还真不奇怪,保不齐这山下就有万年不化的大冻层。” 说着,他打开了手电筒,朝着里面照了进去,这是一条向下的台阶,台阶很长,一直向下,照不到头。 在两旁的墙壁上,还是画了大量的壁画,这里的壁画描绘的是战争,大量的尸体,大量的头颅,虽然是画,但是里面透漏出来的信息充斥着杀戮和血腥,让我看了不寒而栗! 我是见过死人的,但是我没见过大型战争的场面。 张琀说:“老王,怎么了?” “这太残忍了。”我看着壁画里堆成山的尸体,还有在坑里层层叠叠的尸体,说道。 张琀说:“战争本来就是残忍的,是血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和小鬼子打仗,场面要比这个还要残忍,战争找上了我们,总不能跪地求饶吧!” 我点头说:“没错,誓死不做亡国奴!” 龙马对着我们一摆手说:“我们走。” 我们跟着龙马往下走,此时龙马带着他的弟兄打头阵,我和张琀压后阵。中间跟着白雪,英子和马恋山与他的太保。 走了几步,英子突然停下了,转过身说:“不行,得把门关上!” 张琀说:“关上可就不透气了。” 就是这时候,前面有人点上了壁灯。 灯光顿时照亮了一片台阶。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我怕有什么东西进来。” 我说:“关上的话,我们遇到什么危险,不容易逃。我们到了门口,还要搬开顶门石,拉开门。要知道,那门是没有门把手的,想打开也不是那么容易。” “通常大墓里没有什么危险,尤其是两千多年的大墓,就算是有机关,也都废了。有陷阱,也都塌了。” 我说:“你忘了那镇妖符吗?这里面哦怕是有妖怪啊!” 马恋山大声说:“里面肯定有脏东西,那旋风刮得就很邪性,专门围着白同志刮。白同志,你八字怕是属阴,容易招邪啊!” 白雪说:“我不信八字这些。全世界同时间出生的人多了去了,百人有百命,人人都不同。” 马恋山叹口气说:“我也看出来了,您是什么都不信啊!您就信西洋那些玩意,那些所谓的科学。” “不信科学难道信神鬼啊!马爷,您就别劝我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除非您真让我见到鬼,我才相信您说的是真的。”wap. 马恋山呵呵一笑,没有再接话茬。 我对英子说:“门不要关,关了门,退路就没了。现在我们遇到危险随时能跑出去。关上门就难打开了。” 英子指着外面说:“我怕那些皮皮虾进来,把我们堵在里面。我们会很被动。” 张琀看看英子,又看看我。 他说:“听老王的,开着门。” 英子点点头说:“好吧!” 龙马在前面喊了起来:“诸位,走啊!你们在后面干嘛呢?” 我大喊:“来了来了!” 我对英子说:“走吧!” 英子点点头,走了出去。 然后是马恋山,此时的马恋山拄着拐杖在跟着慢慢走,他并没有让太保背着,他估计也想自己走走了吧。毕竟总被人背着,也不舒服。人总呆着不行,总动也不行,还是要动静结合。 向下的台阶一直延伸,垂直下降了有二百多米之后,前面的人停下了。 壁灯一盏盏被点亮,我和张琀离着很远就看到了前面有了异变,变得异常光亮。 到了台阶的尽头才发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在冰层里凿刻出来的通道。 龙马喃喃道:“这是进了水晶宫啊!” 在这两侧的冰层里,封着各种颜色的鱼,非常鲜艳。 除了有鱼,隔不远,就有一个被封在里面的尸体,这些尸体穿着铠甲,手里握着长矛,这是在站岗的战士。 英子站在尸体前面,仔细打量。她说:“这就是俺们五陵原的人,昔日的大秦人。” 我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他的面相,应该能看出来。老秦人和中原人还是有区别的,脸更方一些。” 我点点头说:“确实,这些都是战死的战士,你看他的脖子,被人砍断了,这是后缝合上去的。” 张琀盯着这具尸体说:“这缝合技术太粗糙了,竟然是用麻绳缝合的。” 我笑着说:“秦朝有麻绳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用什么缝合?” 龙马大喊一声说:“来看,这是什么!” 我们听到之后纷纷看向了龙马,他站在一盏壁灯旁边,在盯着墙壁看着。 龙马对着我们招手说:“快过来,我算是开眼了。这是什么怪物?” 我们几个快速过去,其它的弟兄们也跟着围了过去。我们过去的时候,人们散开,在这冰壁中,竟然封冻着一条大蟒蛇,而这大蟒蛇竟然长了一颗女人的头。 龙马说:“这是白素贞啊!” 张琀说:“别乱说,这蟒蛇是青色的。” 龙马说:“那就是小青。” 张琀说:“朝代不对啊!这是秦朝的玩意,白素贞和小青是南宋的。这年代查了老鼻子了。” 我仔细看着,这人的脖子竟然和这蛇身嵌合的毫无破绽,难道真的长在一起了吗?这秦始皇当年到底做过什么实验啊! 没错,他想长生不老,不可能只派徐福东渡寻仙,他一定会多方尝试,一定会有一些术士去做各种实验。 就像是现在的大老板要见我和马恋山一样,当年的秦始皇何尝不会这么做呢? 而这个人头蛇身的怪物,应该就是秦始皇手下术士的杰作吧! 这东西是活了吗?她活了多久呢? 第590章 人造龙 我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的头,我在想,她是谁呢?为什么会被嫁接在一个蛇的身体上呢?这算是蛇妖吗? 很明显,这女人的头在蛇身上活了一段时间,而且在死的时候,面容保持的很好,说明她活得很滋润。这样的人和蛇的嫁接竟然是成功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是接上了血管,和肌肉之后,就真的能活着吗?也许,这个女人是瘫痪的吧,她只是活着,并没有行动的能力。她应该不能像蛇一样自由地爬行。 龙马的人在前面喊了句:“这里还有嘿!这个好玩,快来看。” 我们快速往前走,看到了一个女人和一只花豹的合体。 这个合体给人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这女人的腰部以上嫁接在了花豹的肩膀上。她站立在地上,看着远方。 白雪小声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嗯了一声说:“你看这衔接的地方,很明显是长在了一起。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马恋山在我身边说:“当家的,你觉得这东西是活的吗?” 我点头说:“你看她的面容,饱满,有光泽,不像是疾病导致的垂死状态。这应该是生活的很好的状态下,快速毙命的。然后被封冻在了这里,成了一个展品或者是殉葬品。” 张琀看着我说:“你是搞医的,你能告诉我,现在我们有这样的技术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这种技术。不得不佩服我们祖先的想象力和远超现在的医术。” 马恋山摇着头说:“这不能叫医术,这叫妖术。”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这是妖术!” 龙马此时在前面大声喊了句:“这里好冷啊,大家都加衣服,小心冻伤!” 我这才意识到确实很冷,于是我们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了衣服套上。我们从吐蕃而来,要翻越几千米的雪山,带了棉衣。我下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多带了件衣服,想着能用上就用,用不上背着也沉不哪里去。 现在刚好给白雪穿上,她已经冻得嘴唇发青了。 穿上之后,很快就缓了过来,看着我说:“这里应该不会有那皮皮虾,这里太冷了。” 我说:“起码有零下十度,你们觉得呢?” 张琀嗯了一声说:“差不多,也不是特别冷,还是我们能接受的温度。” 龙马等人继续往前走,两边冰封的种类越来越多了,不仅有人头兽身,还有兽头人身。 兽头人身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现在我们已经研究明白了,人的思考完全在大脑,和心脏是没有关系的。弄兽头人身没有生存的意义,这些玩意应该是当时的术士用来练习技术的结果。 再往前走,在通道的两侧冰封了大量的宫女。这些都是正常的人,看起来十六七岁,长相出众,看来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殉葬人。 从前到后,包括被改造的人,全是女人。 我站在一个宫女面前,看着她说:“为什么全是女人呢?” 英子说:“很好理解,因为墓主人是男人。这里除了大王,不可能有别的男人。” 张琀此时在前面说了句:“太监还是有的,你们来看。” 张琀在我们前面十米的地方停下,我扶着马恋山走过去,这里冰封着一个男人。但是这男人怎么看都和我们不同,仔细端详下才发现,他没胡子。 我们正常的男人即便是刮了胡子,还是有胡茬子。但是这男人的下巴上光洁溜溜的,一看就是个太监。 这太监看起来三十来岁,当时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长寿了吧。长得还算是精致,应该也是活葬的。 张琀说:“这尸体看起来和活得一样,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应该是灌了水银,或者是有别的保存方式吧。打造这里的术士能把人和兽结合在一起,保存尸体就更不在话下了。甚至有可能是让这些人接受指令,活着走进去,然后灌水淹没,活着就冻死在里面。马爷,加入我们挖个洞,你能不能让太保走进去,直接封冻起来。” 马恋山笑着说:“这一点问题没有,太保是没有感觉的,他们只是活在自己的梦里。”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龙马的人已经走在了最前面,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卧槽,这里有龙!” 前面三十米外出现了一座大殿,大殿里竖着几十根冰柱子支撑着半圆形的穹顶。 就在这大殿的正中央,趴着一条龙。这龙和我们在夜郎城看到的龙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的龙。 我们走到大殿的入口,这里没有门,是敞开的。这里就是一座冰宫。 不过地面不是冰,而是实实在在的石板路。在石板路两边有两个池塘,池塘里不是水,而是冰。在冰面下有大量的尸体,在冰面之上,插着大量的青铜剑。 我扫了一眼,这些青铜剑颜色有些发红,而且都没有生锈。我随手拔下来一把拿在手里挥了两下,很是趁手。 马恋山说:“这剑怎么这么短?” 我手里的剑也就是一尺多一点,不过这长度用起来倒是顺手。 我说:“现实中能上战场的剑,大概就是这么长吧,再长,怕是就不好控制了。” 我用这剑在自己的头发上割了一下,很顺利就割断了头发。我看着手里的剑说:“这剑好锋利!” 英子说:“这是子楚大王的护卫用的宝剑,那冰层里面的应该就是子楚大王的护卫。” 我看看里面的尸体,全都是站立在池塘内,队列整齐划一,一个个威风凛凛。 可惜,他们再也活不过来了。 而此时的龙马等人,正围着前面一座平台上趴着的龙。这龙离着很远就看得出来,是一条实实在在的龙。 我走上前去,细细打量,这条龙有三十多米长。 它的身体修长,体表像蛇一样有麟片,它的角像鹿一样,耳朵像牛,嘴上有两条像虾一样的须,也有又大又凸的圆眼睛,还拥有长得像老鹰一样的爪子,老虎一般的脚掌,背上有鱼鳍,嘴里含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发着淡淡的光。 英子低着头看着说:“有龙珠,你们看,这是龙珠。” 张琀说:“真的有龙!我的天,原来真的有龙。” 我不这么认为,我在仔细观察,这龙的腿和身体明显颜色不同,鳞片的排列方式和大小也不同。很明显,这腿是后嫁接上的。 也就是说,这龙是拼凑出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这是个人造龙! 第591章 万斤闸 我围着这条龙走了一圈,明显发现有人为干预的痕迹,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器官竟然都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和那些人和兽结合的身体大同小异,只不过,这个更复杂一些。 两千多年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到底是谁做了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手笔啊! 我在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敬佩之情! 白雪凑到了我的身边,小声说:“王医生,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指着说:“你看这尾巴,还有这腿和身体,明显就不是一起的。这是什么腿呢?你看出来了吗?” “这腿像是猫鳄的腿,你爪子像是外面那大鸟的爪子。”白雪小声说。 我点头说:“你说对了。我现在倒是觉得,外面的猫鳄不应该叫猫鳄。” 白雪说:“那叫什么?” 我呼出一口气,我说:“不妨大胆想一下,那猫鳄是不是更像是麒麟呢?” 白雪摇着头说:“麒麟是有角的,而且麒麟是蹄子,不是猫爪子!我看像是西游记里的避水金晶兽!”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不是麒麟。和麒麟差太多。但是这龙,倒是符合我们传统意义里的龙的样子,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马恋山拄着拐杖到了我的身边,他伸着脖子打量着面前的龙说:“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仔细看,还是不对。” 我说:“马爷,您也看出来了啊!” 马恋山点头说:“颜色就不对,另外鳞片也不一样。按理说要是一体的话,这鳞片不会有如此大的出入。我觉得这腿是后来移植上去的。” 我嗯了一声说:“这是蟒蛇的身体,加上猫鳄的腿和大鸟的爪子。这是三种动物结合在一起的。至于头上的角,那就是普通的鹿角。” 马恋山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当家的,你说他们造这么一条龙出来,得花不少钱吧!图什么呢?难道就为了摆在这里好看吗?”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到了龙头的地方,看着这条威风凛凛的龙,静静地趴在这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知道,这可不只是图好看,这是一次伟大的实验。这是生物科学的探索,而且是一次成功的实验。 龙的嘴巴微微张开,里面的夜明珠有鹅蛋那么大,闪着诱人的光芒。 我知道,这是宝贝啊! 英子伸手把夜明珠从龙的嘴巴里拿了出来,举在手里,看着张琀说:“快看,这龙珠真的太美了。” 张琀说:“这是国宝,交给龙处长保管吧!” 英子明显不愿意,她说:“国宝?怎么就是国宝?” 张琀大声说:“我不是和你讨论,这是命令。” 我也盯着英子,我的眼神很犀利,我在警告她,别见钱眼开,别犯糊涂。 英子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眼神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英子笑着说:“难道你们觉得我会独吞它吗?这么多人看着呢,真是的,我只是想多看几眼。”wap. 马恋山说:“小心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哦!” 白雪说:“还是给龙处长保管吧,毕竟他是特派员。” 英子一伸手说:“龙处长,这宝贝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保管好了。” 龙马接过去,举着看看后,问我:“王医生,这东西怎么保管啊!” 为看向了英子,我说:“英子,怎么保管呢?” “最好是用布包起来,这东西很脆,掉地上就摔碎了。一旦碎了,再粘起来也废了,就不会再发光了。”英子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 马恋山说:“这得值不少钱吧!” 英子说:“要是非要估个价,少于五万大洋,我是不会出手的。” 我说:“怎么说这东西呢?在老百姓看来,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御寒,不能祛暑,不能当马车来驾,不能当床来住。一文不值啊!但是某些有钱人会觉得它是独一无二的至宝,无非就是夜里能当半个十瓦特的电灯泡来用罢了。” 龙马用毛巾把珠子包好了之后,小心翼翼塞到了包里。他起身把包背了起来,笑着说:“王医生说得没错,这东西给我也就是当个起夜的灯泡用,免得找不到夜壶。” 我们都呵呵笑了起来。 英子说:“一群粗人啊!我怎么会和你们走在一起呢?” 马恋山说:“英子老总,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你可以离开这里啊!” 英子说:“马爷,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能走早走了,你以为我乐意来这鬼地方啊!这可是玩命的买卖。” 龙马伸手摸了摸龙的角,他说:“这龙要是能运出去就好了。” 我用手摸了摸龙的鼻子,冻得当当硬。我说:“怕是出不去前面的通道。” 龙马说:“可以锯开,一截一截运出去。这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神龙啊!” 龙马的弟兄们随声附和着。 有人说:“龙大队,你说吃了龙肉我们会不会长生不老啊!” 有人说:“是啊龙大队,传说吃了龙肉能长生不老。” 我立即打断这些人的话,我大声说:“诸位兄弟,你们好好想想,要是吃了龙肉能长生不老,秦始皇还派徐福东渡干嘛?秦始皇就不会死了。” 龙马说:“是啊,王医生说得没错。明显是不成立的,再说了,这龙也不是真龙,你们看,这分明就是拼凑起来的嘛,这拼凑的痕迹还是存在的。” 大家这才围上来,近距离观察了起来。 龙马一语道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我看着龙马竖起大拇指说:“龙处长英明!” 龙马摆着手说:“我这是班门弄斧了,其实王医生和张局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我摆着手说:“不不不,要不是龙处长提起来,我还真的就没看出来。” 白雪伸手在我腰里掐了一把,小声说:“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虚头巴脑的啊!” 我嘿嘿笑着,什么都没说,看都没看身边的白雪一眼。 再往前看,过了冰层,前面有一个门洞,这还是一个下方上面是半圆的通道。 在这里,有一道万斤闸。这道闸门四米宽,五米高,一直到顶。 英子指着说:“那应该是通往主墓室的大门了,要是有九州神鼎,应该就在那里面。可问题是,这万斤闸怎么打开呢?” 我说:“这是怎么个结构呢?” 英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图纸,她指着说:“看到了吗?两边有凹槽,万斤闸由上而下落下来,地面有凹槽,靠着自身的重量压在这里,我们想进去,太难了。” 我到了近前,看到这万斤闸的缝隙都用兽皮给糊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胶水,两千多年了,占得结结实实的。 龙马掐着腰,看着眼前的这万斤闸说:“这下麻烦了,这家伙可不只有一万斤,我估计得有几万斤吧!我们这群人就算是全加上,也抬不起这道闸门啊!” 英子叹口气说:“我们摸金校尉最怕的就是遇上这种门。” 张琀说:“你说当初他们是怎么弄上去的呢?” 英子说:“里面更宽敞,会修一个缓坡把闸门运送上去。这里面应该是个比外面更宽敞的大殿,还会有很多的随葬品,不过秦朝时候也没什么好东西,除了九州神鼎之外,估计也就是一些破铜烂铁了吧!” 白雪说:“对你来说是破铜烂铁,但是对于国家来说,这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是国宝。” 英子盘着胳膊看着这万斤闸说:“谁有办法打开?反正我是一点招儿没有。除非有个好石匠,把这门凿开!可惜的是,我们没有石匠,也没有工具。” 她伸手拍了拍闸门,后退了两步后,耸了耸肩膀,一筹莫展! 第592章 一个办法 想打开这万斤闸也不是没办法,其实只需要几根长的撬杠就能做到。 龙马带来的小伙子们全是壮汉,只要给他们几根撬杠,利用杠杆的原理就能把这万斤闸给抬起来。再找一些砖头,抬起来一点,就塞一块砖头,就这样一次次倒,就能把万斤闸抬起来了。 撬杠前面要有尖,能直接卡住万斤闸那光滑的表面,实在不行就用撬杠在门上砸个窝出来,也就能卡住了。 可问题是,哪里去找撬杠啊!、 砖头倒是好说,这地面上有很多条石,很容易就能用刀子起出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撬杠。 所以,一切都是白想。 要是有石匠的话,可以在门上钻个洞出来,然后把炸药塞进去,拉上引信,这门直接就炸碎了。定夺用一斤炸药就足够了。但是没有石匠啊,有多少炸药也没用。 我们大家都围着这道万斤闸发愁起来。 龙马一直在门的两侧的石壁上摸索。 张琀喊了句:“你摸索什么呢?” “我再看有没有开门的机关!” 英子说:“别想多了,难不成你觉得造这大墓的人会留个机关给你开门吗?不图别的,就图盗墓的时候方便?” 张琀说:“老龙,逻辑不通。一个机关得多麻烦啊,要么是发条机关,要么就是水车机关。要是有的话,得是发条做动力吧。这秦朝连铁都很少,更别说韧性更强的钢材了,哪里会有发条嘛!至于水车,你觉得这水车在啥地方了?” 龙马说:“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英子说:“龙处长,我是摸金校尉,从来没见过给我们留门的大墓。你还是别找了,你得好好想一下,人家留个开门的机关图啥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万一留了呢?也许秦始皇觉得他爸爸什么时候就能活过来,他长生不老,到时候他打开门去接他爸爸回家。” 这话惹得大家都笑了。 龙马放弃了寻找机关的想法,而是走到了万斤闸前面,用手拍打着万斤闸,用肩膀去靠。 英子说:“龙处长,你觉得这万斤闸会是空心的吗?你敲它做什么?” “我看看它有多厚。” 英子说:“二尺以上。” “这么厚啊!看来想炸开也是不现实。” 我说:“只有一个办法。” 顿时大家都看向了我。 张琀急切地问:“什么办法?” 马恋山也看着我说:“是啊当家的,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只能用火烧!但是你看这里,没有对流,点了火怕是烧不起来。而且我们也容易被呛死!” 龙马说:“王医生,这是石头,用火烧怕是不行吧!” 我说:“用火烧得几百上千度,然后泼水,这石头必定炸裂。一层层剥皮一般,就能烧出一个洞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问题是,这里没有对流,火烧不起来啊!” 英子小声说:“也不一定就没有对流。”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说着,我们大家把目光投向了英子。而此时的英子看着万斤闸旁边糊着的兽皮。 我顿时就明白了,我说:“你的意思是,这门的缝隙?” 英子走上前去,拿出刀子,从下面刮开粘在门缝上的兽皮的一瞬间,就听到了嗖嗖的风声。 我把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这风竟然是从外面往里吹的。 我说:“好奇怪,这里面好像很热。” 英子撕拉一声把兽皮揭下来一直拽了一圈。顿时我们就感觉风从外面往里吹了过去。这里面是有负压一般。 英子说:“之所以贴在外面,就是因为风会往里吹!贴在外面永远不会掉下来。要是风从里面往外吹的话,那么这封皮早就掉了,两千多年了,什么胶水不过性呢?” 白雪点头说:“英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说:“不仅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 张琀说:“现在需要柴和水。” 龙马说:“天坑里有大量的掉落的树枝,柴不是问题。” 张琀说:“外面的湖中是有水的,水也不是问题。” 我看着马恋山说:“马爷,我们出去拾柴打水,你给我们守门。我们出去之后,你关墓门。我们回来叫你开门,你再开。” 马恋山说:“你们不带我啊,嫌我是个残废,是吗?我还有六个太保呢,能帮忙拾很多柴。” 我说:“马爷,不是这意思。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守门的人。你最合适不过了。” 马恋山说:“没必要,我还没到需要照顾的时候,我虽然只有一条腿,但是我不比你们任何人差。要守门,让白同志守门吧。” 白雪说:“我肯定要和王医生一起行动,我不在这里当守大门的。” 我看着英子说:“英子,你在这里守着。” 英子刚要说话,张琀看着英子说:“你守着吧,说好的,老王是队长。” 我说话也许不好使,但是张琀说话绝对好使。 英子点点头说:“我守门,你们小心些。” 我这时候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此时我饥肠辘辘,把背包卸下来之后,我坐在地上说:“我们先吃饭,吃饱了再干活。” 大家这才放下行囊,开始吃东西。 之所以需要人守门,就是我们我们需要有个人守着我们的装备。 我们出去打水拾柴,总不能背着沉重的装备出去吧。我们把装备留在了大墓中,自然需要有人把门关上守着。装备就是我们的命,没有了这些装备,我们很快就会陷入困境,只有死路一条。 就说喝水,没有煤油炉子就没办法烧开水,没有开水就只能喝满是细菌和寄生虫的水,后果就是拉肚子,浑身长满了寄生虫,我们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呀! 我们的装备也不能放在英子的视线之外,我们开始往回走,一直穿过了冰宫上了台阶之后,我们把所有的装备都放在了墓门的门口。 给英子留下了三把枪,一把步枪,一把冲锋枪,一把手枪。另外还留了三个手榴弹。 其实我们已经把整个的地宫都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危险。除非那冰壁里面封冻的怪物活过来,这里面没有一个会动的东西。 到了最后要走的时候,我还是不放心,我对白雪说:“你留下,和英子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白雪小声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我清楚,我们去拾柴打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且很容易遇到那些巨大的皮皮虾怪物。一个不小心就要丢了性命。我们身上的鳞甲是没有办法防御皮皮虾那锤子一样的腿的敲击的,只要被那玩意敲中了,腿就直接废了。 只要一倒下,皮皮虾就会敲我们的脑袋,脑袋在它的敲击下,不比西瓜结实多少。 只要倒下,必死无疑! 第593章 狐仙来了 我以命令的口吻说:“这不是和你商量,这是命令。” 白雪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了现实。白雪是个军人,他明白命令对于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点头说:“我遵命!” 我们轻装退出大墓之后,英子和白雪一起吃力地推着厚重的石门,咣当一声把门关上。接着就是听到她俩上了顶门石的声音。 这门一关上,风从门缝快速地挤进去,发出了哨声。 张琀看着墓门说:“老王,这大墓里一定是有通道通向外面的,起码是有通气孔的。” 马恋山说:“大墓留着通气孔做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谁家的坟留个通气孔。” 我说:“也许是为了灵魂能升天留的通道,不一定是通气孔,而是升天的通道。” 马恋山点点头说:“秦始皇想法多,咱不可能知道人家当时是怎么想的。就说这里面的那些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吧,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龙马看着我说:“那就得问问王医生了。” 我说:“很简单,移植嘛!但是移植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异体融合的问题。按照常理来说,我的皮肤是没有办法在你身上存活的,比如你烧伤了,需要植皮,只能从你身上取皮贴你自己的身上。别人身上的皮是没有办法存活的,除非是长得一样的双胞胎。” 马恋山点点头说:“是啊,更别说是人和兽结合了,这到底怎么做到的呢?” 张琀问我:“为什么双胞胎可以呢?” 我说:“就算是双胞胎,也不是都可以的。必须是长相一样的双胞胎,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生命分裂成了两个,然后拥有了两个灵魂。虽然是分开的,但身体却是一样的。还有一种双胞胎长得不一样,或者是龙凤胎,这样的话,是没有办法互相移植的。” 马恋山说:“这么说的话,要是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可不可以把这个人的头换另一个人身上呢?” 我点头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实际操作,难度很大。换条胳膊之类的,还是能做到的。长得一样的双胞胎,换上之后,很快就能恢复。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马恋山看着张琀说:“这很有意思哈!我现在倒是希望多几个双胞胎,我要是哪个零件不好使了,我就从我兄弟身上摘一个下来装上。比如腰子不好使了,我就去借一个好了,比如肝不好使了,我也可以去借一个嘛!” 我说:“那你兄弟还怎么活呢?” 马恋山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当家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我活了一百多岁了,我告诉你,这是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 张琀点点头说:“是啊,老王,你太仁慈了,什么都为别人想。在生死面前,还是要多为自己想想才对。” “还没到生死关头,我就没有那种感悟吧!”我说。 龙马在前面说:“聊够了吧,我们得去干正经事了。” 我们一行十几人先去捡柴火,回来的路上捎着水。回来的时候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倒是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其实我们打水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让一个人去前面打水,后面的人用绳子拉着他。一旦有危险,立即拽回来。 同时,边上十几人端着枪掩护着,手榴弹的盖子全都打开了,随时准备和湖里的皮皮虾拼命,但是我们搞得过于紧张了,事情并没有想得那么严重,我们顺利地打了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负责掩护,其他人背着柴,拎着胶皮水桶。这些水桶都是可以折叠的军用水桶,还是挺实用的。 回到墓门的门口,张琀喊了句:“开门!” “谁?” 里面喊了句,是英子的声音。 “还能是谁?我们回来了。” 门这时候打开了,我看到英子和白雪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们。 张琀说:“你们怎么了?” 说着,我们开始往里走,一拥而入。 进去之后,我先把水放下,卸下了肩膀上的柴,我说:“关门,现在知道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关了门,倒是省得外面的家伙进来。” 我看着白雪说:“干嘛呢?” 此时的白雪和英子互相看着,还是一脸茫然。 张琀也看出来了俩人的不对劲。 张琀说:“英子,白督察,你俩怎么了?” 英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张琀说:“你是张琀?” 张琀说:“你这不废话吗?难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你是哪里人?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平京人啊,我来这里之前在长安是长安分局的局长啊!” 白雪不可思议地说:“可是,可是刚才有个张琀敲门,我和英子开了门,那个张琀进去了。说是落了东西在里面,去里面找东西了。” 我一听脑袋嗡地一声,我说:“不好,狐仙进来了。” 张琀哼了一声说:“进来才好,关上门,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龙马听了之后诧异地问道:“狐仙?什么狐仙?” 我说:“龙处长,狐仙就是狐仙,会伪装成人。比如刚才,白同志和英子听到张琀敲门,接着看到张琀走了进去,实际上,张琀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那么她们看到的是什么呢?无疑,是狐仙。” 龙马哼了一声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狐仙呢。这次我倒是想开开眼。” 此时的白雪揉着头说:“我这头怎么这么疼啊!” 英子脸色也很不好,她坐在地上,靠在墙上闭着眼不说话了。 张琀过去摸摸英子的额头说:“很烫!” 我过去摸摸英子的额头,然后我又摸了摸白雪的额头,我说:“看来我们得从长计议了。他们烧得很厉害,我们得先停下来,等她们度过这一劫再行动。” 龙马说:“大概几天能退烧?” 我说:“最少三天退烧,想恢复体力至少一个月。” 龙马说:“一个月我可等不了。” 我说:“七天能恢复到八成。” 马恋山从太保的后背上下来,拄着拐到了我身边。 此时白雪和英子都靠着墙坐着,俩人倒在了一起。 马恋山看着她们说:“你说也怪了,这狐仙专门迷女人。迷了就会大病一场,这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猫儿腻!” 我说:“大概是这狐仙会释放毒气,这毒气会令人产生幻觉,同时也会令人中毒,发烧和乏力是症状。我得给他们熬药,看来我们得耽误几天了。” 张琀哼了一声说:“那我们也不能闲着,现在这狐仙被我们关在这墓门和万斤闸之间,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抓不到他。” 马恋山说:“张局座,谨慎为妙!狐仙变化多端,保不齐以什么形态出现,尤其是这里,暗无天日的,在灯光下很容易产生幻觉。” 我一边思考,一边写方子。同时我也在听着马恋山和张琀的对话,我说:“马爷说得没错,千万不要小瞧了狐仙!” 第594章 分头行动 张琀走到了龙马面前,他很严肃地说:“龙处长,我不得不警告你,这狐仙可不是闹着玩的。梁总当时也不相信狐仙这一套,结果梁总的命险些就丢在狐仙的手里。还有马爷,也是狐仙作祟,丢了一条腿。包括老王,也被这狐仙骗过。” 没见识过狐仙厉害的人,是没办法理解狐仙这种东西的。 至于说狐仙是不是会释放毒气,或者干脆直接就侵入灵魂,更或者是某种更高级模式的侵犯,我们还说不好。 我们只能根据经验来判断,狐仙确实会迷人。 现在地上的白雪和英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琀说:“一次迷倒了两个,这狐仙的道行不浅啊!” 马恋山点点头说:“可不是么!这狐仙怕是已经是几百年的老狐狸了呀!” 龙马嘿嘿笑着说:“狐狸能活几百年吗?马爷,您这话说得有点忒玄了吧。” 马恋山说:“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地方不能按照常理推论,你连龙都见过了,难道这里有一只狐仙很奇怪吗?保不齐就是个黑旋风。” 我说:“黑旋风?” 马恋山说:“人脸狐身的黑狐妖!” 龙马大声说:“别吓唬人了,狐狸怎么可能有人脸?” 马恋山问:“龙处长,龙老总,你知道什么叫讨封吗?” “我听过,但是我不信狐狸能开口说人言!” 白雪这时候小声说:“龙处长,刚才我们真的见到狐妖了,他说话了,而且很难分辨出来真假。我和英子真真的就看到张琀回来,然后走进了里面。” 英子也点头说:“是啊,我好冷啊!” 我写好了方子之后,开始配药。我说:“你们发烧了,喝了我的药之后睡一觉,会好一些。这种发烧和感冒发烧不一样,你们可能要三天才能退烧。我给你们开安神的方子,这样你们就能睡个好觉,不然,发着烧睡觉也睡不安稳,会噩梦连连。” 龙马说:“我们可以一边烧门,一边等白督察和英子痊愈啊!没必要在这里等吧!” 我用手一指说:“风从这边吹进来,从那边吹出去,穿过冰宫会变得很冷。在那边养病,会越养越病。这边不一样,从门缝里吹进来的风是温暖的,是湿润的,更有利于她们痊愈。” 龙马点头说:“那行,你们在这里守着她俩,我带我的人去烧门。你把门开大点,进来的风就多,这样火也会旺一些。” 我摇着头说:“风太大,会带走冰宫大量的寒气,冰宫会融化,这里会成为一段地下河。我们的退路就没了。” 张琀点头说:“没错,尤其是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封冻的怪物,这要是解封了,再活过来十个八个的,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龙马嘿嘿笑着说:“活过来不至于,不过这暖空气确实会让冰宫融化。要是全化了,想过去就要潜水。冰水刺骨,还真的过不去了。” 我说:“你知道就好,所以这墓门,不能打开。门缝里进来这些空气足够点火了。” 此时看墙壁上的火把,已经开始被风吹得往下面倾斜。温暖湿润的空气从门缝挤进来,吹在身上,觉得非常舒服。 白雪和英子冻得瑟瑟发抖,我把棉衣脱了盖在了白雪身上。 张琀也给英子盖了一件棉衣。 龙马大咧咧地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带人去那边烧门。” 张琀说:“龙处长,小心再小心,狐仙下手,防不胜防。” 龙马一拍自己的胸脯说:“我钻天龙难道会怕一只狐狸吗?你们等我好消息吧!”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他一伸胳膊大声说:“兄弟们,带上柴火和水,拿上武器,我们走。” 十几人就这样匆匆地被龙马带走了。 马恋山拄着拐台阶下面看着,一直看不到人影,他才叹了口气说:“无知者无畏啊,他还不知道这狐仙的厉害。” 我们不再关心龙马的事情。我专心熬药,这副药需要熬制的时间长了一些。等药熬好了,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 等药凉了,喝完了之后,已经七点多了。 白雪和英子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啊,喝完药就倒下就睡了。 马恋山说:“这不吃饭能行吗?” 我点头说:“没事,人不容易饿坏,但是容易撑坏了。” 张琀说:“人三天不吃饭一点事没有,不过得有糖吃。” 我点头说:“只要不低血糖,三天不吃饭也不会有事。但不能长此以往,长此以往还是会营养不良的。” 马恋山艰难地坐在了垫子上,他往后一靠,拿出烤肉吃了起来。一边吃,他说:“当家的,你摸摸还烧不烧了,我看睡得挺香的。” “我加了一些麻沸散在里面,自然睡得香。现在不是睡着了,是被麻沸散给迷倒了。” 我过去摸了摸白雪的额头,很烫。我说:“起码三十九度五,要是一直这么烧,会烧坏脑子!” 张琀说:“需不需要物理降温!” 我仔细看看,俩人的鼻尖已经开始出汗了。 我摇着头说:“不用,你看她俩开始出汗了,还有头发里也有汗珠。出汗了就证明开始降温了,明天早上醒来应该会好一些。” 马恋山拿出一瓶酒来,举着说:“张局座,我俩喝一壶啊!” 张琀看到酒顿时笑了,和马恋山嘻嘻哈哈对饮去了。三口酒下了肚子,早就把英子忘到了脑后,和马恋山侃侃而谈了起来。 我这一晚上醒了三次,都在监控这二人的体温,到了凌晨三点,二人的体温算是降下来了。我这才踏踏实实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虽然白雪和英子还很虚弱,但是他俩已经开始想吃东西了。 张琀用刀给二人切了肉片端了过去。 毕竟是女人,拿着一块大肉啃噬,总觉得不雅观。切成片用刀子插着吃,看起来就好多了。 我把水壶递过去,白雪接过去喝了一口,递给了英子。英子喝完了递给了我。 英子说:“老王,谢谢了!” “药很快就好,等一下你俩还会发烧,喝了药会困,迷迷糊糊睡一觉就差不多能好多了,多吃点东西,睡觉前去解个手,免得睡着了做梦尿裤子。” 白雪说:“你倒是想得周到。” 我一笑说:“我是医生!” 马恋山看着台阶下面说:“这龙处长也没有个消息,一宿了,这门还没烧开吗?” 我说:“哪里有那么快,要一层一层剥开二尺后的石门呢。烧开石门是迟早的事情,我担心的是那狐妖捣乱啊!” 张琀对我说:“老王,我去看看吧!” 我摇摇头说:“我们不要分开,不能给那狐妖可乘之机。我们在这里静等龙处长的消息,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了。” 张琀小声说:“老王,这龙处长是不是有点贪功冒进呢你说?总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啊!他似乎对打开墓门,比我们兴趣都要大。” 我点点头,心说是啊,这龙马为什么这么急切地要打开那墓门呢? 第595章 门开了 白雪和英子又睡了整个白天,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白雪先醒了过来。 她醒了的时候,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我把体温计递给她,她量了量体温,还有些烧。 我说:“和我估计的差不多,起码还得一天才行。” 白雪揉着头说:“我头疼的厉害!” 我说:“要不要吃一些去疼片?” 我拿出装着去疼片的瓶子,里面有一百片的去疼片,软木塞还没打开呢。 我用刀子把木塞挖出来,倒出来一片去疼片。 白雪说:“这么大啊!” 英子闭着眼说:“给我一片!” 我说:“你醒了啊!” “刚醒,就听你们说话呢。” 英子睁开眼,我给了她一片去疼片。 英子很容易就吞了下去。 白雪吃不下,卡在了嗓子里,最后又吐了出来。 她说:“好苦啊,吃不下!” 张琀说:“掰开吃!” 我把去疼片掰成了四瓣,白雪分四次才吃了下去。 英子说:“至于么!” 白雪说:“嗓子细,能怪我吗?” 马爷在一旁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俩我看就能唱一台戏了。吃个药怎么出这么多话呢!” 白雪看着英子哼了一声,英子也看着白雪哼了一声。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无奈地都转过身去了。 我把药熬好了,晾凉了端给二位,她俩喝了药之后没有立即睡觉。而是和我们闲聊了起来。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但是我知道,她俩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就会睁不开眼。 到了晚上八点半,俩人吃了点东西又睡着了。 张琀看着我说:“明天能痊愈吗?” 我点头说:“差不多,到明天中午,人基本就没事了。然后吃点东西,到了晚上就能好起来。不过体力肯定还差得远,跟着我们走路不成问题。” 马恋山说:“还能指望别的吗?能跟着我们走路就得知足了。女人就是女人,到什么时候也当不了男人来用。长得水灵灵的,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非要抛头露面,跟着一群男人来这里拼命。这拼命就该是男人的事情。” 张琀说:“马爷,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白督察看上老王了。” 我说:“张琀,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马爷自有公论!”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这种事心里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可就都尴尬了。” 马恋山嘿嘿地笑了起来。 张琀嘿了一声说:“马爷,这您可就不地道了。您得说实话啊!” “不可说,不可说。”马恋山摆着手嘿嘿笑着。“睡觉,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我们都躺在垫子上。我的左边是门,门用顶门石顶着,是绝对安全的。 我的右边是向下的台阶,我和张琀脚对脚躺着,把台阶这边用身体封住了。在我和张琀之间就是马恋山,白雪和英子。我俩像是门神一样保护着他们三个人。 在我们前面,还有六个太保,十三太保已经损失大半,只剩下六个,令人唏嘘!不过死去的七位,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六个太保在台阶下站成一排,就像是一堵墙,把我们挡在里面。 可以说,要是有狐仙来犯,要先过太保这一关。 太保是马恋山驱使的,也就是说,第一关,其实是马恋山这一关。 我们保护着马恋山,马恋山同时也在保护着我们。 也难怪马恋山抱怨女人不行,白雪和英子,确实是拖了我们的后腿! 我睡得正香,突然就听到有人喊我。 “王医生,王医生!” 我睁开眼,看到龙马在我的面前。 “王医生,你跟我去看看,那闸门开了。” 我坐了起来说:“开了?” 龙马点点头说:“走,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披上衣服的时候,龙马已经下去了台阶。我刚站起来要走,就听马恋山说了句:“当家的,别过去。” “门开了,马爷。” “那不是龙处长,那是黑旋风!” “什么?”我脑袋激灵一下,一下清醒了过来。 再看台阶下面,一个黑影从太保之间走了过去。两边的壁灯把他的影子照得很长。 我抓起枪追了几步,我过了太保的时候,这个黑影刚好消失在了台阶的下面。 我一回头,看到张琀拎着枪站在我身后。 张琀说:“怎么了?” “狐妖来了,要带我走。”我说。“多亏马爷提醒,不然我就真的被带走了。这要是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马恋山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面,大声说:“回来吧,这黑旋风不会再来了。” 我说:“马爷,你怎么知道是黑旋风的?” 马恋山说:“我猜的,这门开了,龙马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叫我们呢?起码要带两个人过来,或者派人来叫我们。他绝对不会单独一个人就过来的。” 我点头说:“没错,当时我被叫醒了,脑袋就只剩一根筋了。” 马恋山说:“当家的,那是被迷了啊!不过还好,你及时醒了过来。不然怕是免不了一场病。” 张琀骂骂咧咧地说:“这他妈个巴子的,简直就是防不胜防!真希望龙马他们别上当,这要是被狐仙带走了,指不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点点头说:“看起来是没什么事,没听到枪声!” 马恋山打着哈欠说:“当家的,张局座,回来吧,接着睡!” 我们重新躺下可就睡不着了,我和张琀开始回忆起往事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平京保安局的小犬来。 张琀笑着说:“你和你这个干爹还有联系吗?” 我摇着头说:“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什么干爹,我是那种认贼作父的人吗?” 张琀嘿嘿地笑了起来,说:“现在这个小犬可不得了了啊!是东北和华北情报总局的总指挥。你要是想回去,他倒是能帮你不少。毕竟你俩关系可不一般啊!” 我摆着手说:“算了,我是不会回去的。现在回去,只能做亡国奴,倒不如在吐蕃自由自在做个散人!” 正聊着,就听到台阶下面传来了轰隆一声,像是爆炸声。 接着,墙壁上的壁灯猛地跳动了起来。有气流搅动。 随后,一切都安静了。 我和张琀、马恋山都站了起来。 张琀看着台阶下面说:“什么东西炸了?出事了!”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出事了,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风从门缝挤进来的声音似乎更大了,墙壁上的灯火开始摆动。 张琀看着我说:“门开了!” 第596章 门炸了 张琀说完门开了,就急着要去看看。 他朝着台阶下面跑去,我把他叫住了:“张琀!” 张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我去看看。” 我说:“张琀!你先回来。” 张琀这才又走了回来,他一步跨越几个台阶上来,到我面前说:“怎么了?” “先不急,既然龙马想要这个功劳,我们就给他这个功劳。” 张琀说:“那也不妨碍我去看看。” 我点头说:“你说的对,但是也不差这一时半晌的。先静观其变。” 我回头看看白雪和英子,再次转过头看向了张琀。我的意思很明确,这里有两个女人需要保护,最好不要分头行动。留我自己在这里,一旦有什么意外,我可没有信心能保护好这俩女人。 张琀点点头,他回到了门前,摸着顶门石,然后听着风声说:“这气流很大。” 我说:“这是关着门,这门要是打开,风一下就会灌进来。这下面的冰宫会在几天之内融化成一座地下湖。” 张琀嗯了一声说:“那就太可惜了。这冰宫里可是冻了闻所未闻的宝贝啊!” 白雪说:“要是不打开门,多久能彻底融化呢?” 我说:“大概需要三个月到半年吧。” 英子点头说:“差不多。” 白雪顿时大声说:“这样的话,我们出去把这门封起来,不能让这些宝贝融化腐烂掉啊!”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没说话。 英子说:“白督察,你搞清楚点,现在我们自身难保了呀!你还有闲心惦记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呢?” “那不是妖怪,那是在两千年前的一次伟大医学实验,也许能给我们现代医学带来很多启示。”白雪看向我说,“王医生,你说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说,“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我们主要任务是安全离开这里,找到通往山上的路,然后消灭掉秦家,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至于保护这些东西,我觉得对于我们一个普通人来说,没什么重要意义。” 白雪说:“你们心里还有没有家国情怀了?” 张琀说:“先保住命再说别的吧!” 我们正说着,就听到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接着,我看到龙马背着一个烧伤严重的人出现在了台阶下来,后面跟着三个兄弟。一共回来了五个人。 我和张琀立即迎了上去,龙马背着人跑到了上面,把人放下,我这一看,烧伤足足有百分之八十了。 我说:“怎么搞得?” 龙马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早就知道?” 我一听愣住了,我说:“什么?龙处长,你什么意思?” 说着,龙马拔出手枪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但是同时,张琀也把枪顶在了龙马的脑门上。 张琀说:“龙处长,你想干嘛?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龙马的手下用枪指着张琀,英子和白雪用枪指着龙马。 英子说:“把枪放下!” 白雪说:“龙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得罪你了吗?” 龙马的一个手下说:“龙大队,我觉得这件事和王医生无关,这门是两千年前的,王医生那时候还没出生呢。” 我看着龙马说:“龙处长,到底怎么了?” 龙马这才放下手里的枪,他的眼珠子通红,就像是一只兔子。 大家都放下了枪,龙马说:“我这兄弟还有救吗?” 我蹲下看看,这人已经死了。 我摇摇头说:“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有一个弟兄摇着头说:“别提了,被秦始皇给算计了。” 张琀说:“你们在打哑谜吗?” 他说:“那门是有夹心的,里面注满了油,这油在里面早就烧开了。石门破了滚油涌了出来,遇到火直接炸了。其它的兄弟全死了,我们几个离得比较远,保住了一条小命。” 张琀听了大吃一惊,大声说:“怎么会这样?”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这太阴险了,人家早就算好了,想打开这万斤闸,必须用火烧。要是有个石匠,就不至于了。我们会打孔,然后用炸药炸开门。” 龙马说:“你不是摸金校尉吗?难道你没有这个技能吗?” 英子说:“龙处长,我就是个女人,我不可能什么都会。我们出去摸金倒斗,也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家族里肯定是有石匠的,但是我不可能带着整个家族参军吧!”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张琀说:“龙处长,弟兄们都牺牲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不能迁怒于人,这事谁也怪不着,就连秦始皇我们也怪不着。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 我说:“谁也想不到两千多年前的工匠会这么阴险,在门里夹了油,就等我们上当。” 龙马看着我说:“用火烧石门的办法可是你想的。” 我说:“难道你真觉得我有本事看穿石门里有夹层吗?再说了,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龙马大声说:“好处肯定有,你和马爷不想去山城。” 马恋山在一旁靠着,他本来一直没说话,现在他哼了一声说:“我们是不想去,但是龙处长,你难道真的以为当家的能看穿这石门吗?他有透视眼吗?” 白雪解释道:“龙处长,那石门不可能用肉眼看穿的。两千多年了,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别搞什么阴谋论,咱们都是一家人。” 马恋山点点头说:“白督察说得有道理,龙处长,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当家的怎么可能知道两千年前的事情呢?” 龙马这才点点头,他说:“令我起疑心的是,我们烧门,你们躲得远远的,就像是早知道门要炸一样。” 我说:“我们留下是因为这里温暖,风从冰宫穿过去,又湿又冷,不利于白督察和英子养病。你也是知道情况的,难道白督察和英子在装病吗?” 龙马说:“刚好要开门,就被狐妖给迷了,然后就病了,这未免太巧了吧!” 白雪说:“够了,龙处长,你觉得我是在装病吗?” 龙马看白雪怒了,倒是有些怂了,他说:“白督察,我不是那意思,只是真的太巧了。” 我说:“弟兄们都死了,我也很心疼,我也很后悔。但这件事,真的不要上升到阴谋层面。我是个医生,我不是杀手。” 张琀对龙马的手下说:“把这尸体抬到冰宫里吧,在这里很快就会腐烂。” 龙马对他的手下点点头,两个人抬着尸体下去了。 我说:“其它人的尸体呢?” 龙马指着说:“还在烧着,一片火海,根本没办法抢救,全烧死了。” 我这才明白,刚才那轰的一声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强的气流窜动。原来是门炸了! 第597章 尸体丢了 马恋山此时突然问了句:“龙处长,你没遇到那狐仙吗?” 龙马说:“没有,我甚至觉得没有狐仙,是你们自己吓自己。是幻觉吧!” 马恋山皱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我对张琀说:“有龙处长在这里,我们也能放心了。我俩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了。” 刚好这时候,抬着去下面送尸体的俩兄弟回来了。他俩回来之后,主动向龙马报告,尸体放在通道里了。 龙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靠着墙,一闭眼说:“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累了。” 我说:“龙处长,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和张琀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龙马点点头说:“好吧。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 我和张琀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起下了台阶,一边走,明显就能感觉到壁灯的火在顺着通道倾斜,风缓缓地往里吹着。 进了通道没多远,就看到地上倒着一具尸体,上面盖了一个毯子。 我和张琀到了尸体前面,站了一下,互相看着叹了口气。 张琀说:“死得太惨了。也难怪龙马失去了理性。” 我说:“关键我不可能猜到石门里藏了油啊。” 张琀点头说:“任凭人也猜不到。也活该倒霉,要是有个石匠在场,就可以打个孔,装上炸药直接就炸开了。偏偏我们没带石匠过来。” 我说:“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不可能什么工匠都带在身边!其实不是缺石匠,是缺少石匠的那一套工具,要是有工具,我也能砸出一个孔来。” 张琀说:“走吧!” 我俩一前一后穿过了冰宫,绕过了那条龙,在通道口看到里面一片火海。 幸好这风是往里吹,这要是往这边吹,这冰宫怕是经不住半天就得全化了。 火烧得很旺,烟也很大。 我这时候回头看着冰宫说:“那狐仙要是在这里,应该就在这冰宫之内,我们怎么没看到呢?” 张琀看着我说:“来的时候,有岔路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岔路,一条道走过来。要是这狐仙藏起来,能藏在什么地方呢?” 张琀小声说:“不对,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发现的。不然就这么一条通道,狐仙根本无处藏身。尤其是现在,前面是一片火海,后面是上了顶门石的墓门,狐仙根本打不开。它一定就在这冰宫里。” 我看着洞里的大火说:“看起来还要烧一段时间。” 张琀这时候把刀子拔了出来,看着我说:“我们去找那狐仙,我倒是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一伸手也拔出了刀子,我俩一前一后,顺着冰宫的通道又走了回来,一直走到了尸体的位置,突然发现,盖着尸体的毯子还在,但是尸体不见了。 张琀看看我说:“尸体呢?” 我说:“难道龙马让人抬走了?” 张琀摇着头说:“不可能,抬走抬哪里去?难道抬外面去吗?外面有多热你是知道的,尸体很快就会腐烂。” “也许埋了吧,别猜了,回去问问就知道了。尸体总不能自己跑了吧!” 张琀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倒退着慢慢走。 一直到了台阶下,我才转过身,和张琀一起跑了回来。 龙马看我们回来了,闭着眼说:“还在烧吧!” 我看到龙马的眼角流下来两行泪,他是真的心疼那些手下。 我点点头说:“估计还要烧一会儿。” 张琀说:“通道里的尸体是你们抬走的吗?” 龙马顿时睁开眼,盯着我们说:“我没让人抬尸体啊!” 我看向了那三个兄弟,他们纷纷摇头。 龙马说:“尸体,不见了?” 张琀说:“我们去的时候,尸体还在。回来的时候,尸体就不见了。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龙马说:“难道没死,活过来了?” “活过来也要有人啊,总不能活过来就飞升了吧。”张琀说。 我摇着头说:“活不过来,烧得太严重了。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彻底死了。再活过来就是诈尸了。” 马恋山此时说了句:“就算是诈尸,也要有尸体吧!” 张琀起来,一摆手,带着人下去了。大概二十分钟后,龙马回来了,看着张琀说:“尸体确实没了,但我不觉得是尸体失踪了,是不是你和王医生把尸体抬走了。” 张琀说:“我们抬尸体干嘛?”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龙马说:“你们把尸体扔进了火海,你们在故弄玄虚,对吗?” 张琀摇着头说:“龙处长,你这么说话,我很失望。我为什么要对一具尸体下手?我的动机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龙处长,你难道就不能信任我们一次吗?” 龙马指着说:“通道就这么一条,尸体难不成自己跳起来跑进了火海吗?” 马恋山一拍大腿说:“这还真的说不准,有个狐仙在这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呀!” “少拿狐仙说事,别想什么事情都往狐仙身上推。狐仙在哪里了,你告诉我,这个狐仙到底在哪里了?” 我们大家都面面相觑起来,这个问题问得很尖锐啊!是啊,要是有狐仙,这狐仙在哪里了呢? 但是这尸体失踪了,又怎么解释呢? 我现在也开始怀疑狐仙是不是进来了。 我看着马恋山说:“马爷,这狐仙会不会进来一下又出去了呢?” 马恋山摆着手说:“你要是这么说,那么尸体是怎么不见的呢?” 张琀也看着我说:“老王,尸体不见了,怎么解释?” 马恋山说:“只有一个解释,尸体被狐仙带走了。那兄弟刚死,一口阳气还没吐出来,这时候,狐仙就有办法让尸体成为僵尸。多半那兄弟的尸体是被狐仙给带走了。” 我指着后面说:“但是通道就这么一条,他怎么带走的呢?” 马恋山摇着头说:“我觉得一定有暗道是我们没发现的,这冰宫这么大的面积,不可能只有一条通道过去吧。这两边就一个耳室都没有吗?” 大家都看向了英子。 英子点点头说:“马爷说得有道理,我觉得这冰宫里,大概率是有耳室的。不仅是有耳室,还应该有个很大的前墓室,一条通道,明显占据不了这么大的空间。” 我沉思道:“那么这个前墓室在什么地方了呢?要是存在的话,我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龙马掐着腰看着这向下的台阶,他说:“按照英子的说法,这前墓室太小了,应该更大。我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那条龙,我说:“会不会是那条龙!” 英子点点头说:“那条龙确实很奇怪。现在想想,要是有什么暗道,应该和那条龙有关。” 龙马看着我说:“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看看表说:“龙处长,你累了,得休息了。一切等明天再做打算,不急于这一时吧。” 张琀点点头说:“是啊龙处长,我们还是先休整一下。” 龙马这才点点头,再次回去坐在了垫子上,靠着墙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我把兄弟们带上了死路。我回去怎么和上峰交代,怎么和弟兄们的家属交代啊!” 我皱着眉,看看张琀,我俩一起坐下。 我闭上眼,开始想那条龙下面的高台,要是有什么机关,就该就在这高台上。 第598章 尸变 这天晚上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一直在想着那具丢失的尸体还有那条龙。其实我最担心的是那该死的狐仙。 尸体的丢失令我心神不宁,辗转反侧。 我实在是睡不着,把眼睛睁开,却发现张琀正抱着头仰望着,不过眼神是空洞的。他也许什么都没看,就这么看着一片虚无。 我小声说:“睡不着啊!” 张琀嗯了一声,这才侧过身看着我说:“失眠是常态。” “我给你两片安眠药吧。” “对我不管用了,吃了也白吃。” “那应该是有了耐药性。” “我能睡着的时候很少,喝了酒会好一些。可惜酒喝没了。” 他拿出酒壶晃了晃,然后扔在了一旁。 “你这样下去可扛不住,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你千万得控制住情绪,当你想吞枪自尽的时候,想想我的话。” “你什么话?” “我能治好你,但是需要你坚持一下,你需要跟我到吐蕃接受长时间的治疗。你需要一个安宁的环境,这里明显不行。” “老王,我很累,我真的太疲惫了。我这大脑不停地胡思乱想,我已经疲惫不堪。” “我明白,但是你还是要坚持一段时间,这么久你都坚持过来了,不差这几天了。” 张琀嗯了一声,他闭上眼仰着躺在垫子上,大口喘着气。我知道,他现在是酒瘾犯了,加上忧郁病,现在的他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老王,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意义何在?早晚都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吗?” 我说:“人活着的意义有很多,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活着就是受苦,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倒不如一死了之。” “坚强点,别让我失望。”我说,“好日子在后面呢。起码,你得生个儿子再死吧。” “你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嗯,我相信你。” 我俩正说着,马恋山猛地坐了起来。他坐起来伸手就把枪抓在了手里,然后死死地盯着台阶下面不放。 我和张琀顿时警觉起来,也把枪抓在了手里。 我小声说:“马爷,怎么了?” 马恋山小声说:“情况有点不对,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 张琀也死死地盯着下面,并没有发现什么! 于是张琀起身,举着手里的步枪慢慢往下走。 六个太保站成一排,背对着我们,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值守。张琀拎着枪从太保之间走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转身回来,对马恋山说:“马爷,你是不是搞错了?” 马恋山还是一脸凝重地盯着下面,他喃喃道:“奇怪了。” 我知道,马恋山是通过太保的感知得到的信息,这太保的感知应该不会错。 于是我打开了手电筒,开始在墙壁上照了起来。 虽然有壁灯,但是火光微弱,也只能照个大概。而且有灯下黑的情况,我的手电筒最先照的就是灯下面的阴影部位。 没有什么发现。 我呼出一口气,说:“马爷,你确定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吗?” 马恋山点点头说:“就在我们不远处,它一定在不远处,我能感觉到。” 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我一下想起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这通道的顶部。 这通道下方上圆,按理说这顶部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但是这里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我的手电筒往顶上照去。 这顶部全是壁画,画的什么怪物都有,我的手电筒照到了一双双怪物的眼睛,这情形令我有些毛骨悚然。 当我的手电筒慢慢晃过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似乎有一个怪物很立体,这是一个惨白肤色的怪物,张着嘴,满口獠牙! 我把手电筒慢慢移动回来,这个怪物不见了。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然后用手电筒慢慢地往我们头顶的方向照去。 当手电筒移动到了头顶的时候,一下就照到了这个怪物的脸。 他虽然穿着军装,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严重变形,这家伙的身体是贴在通道顶部的,但是头转了一百八十度,在呲着獠牙看着我们。 张琀这时候开枪了,一枪打中了这货的后背。 这货猛地扑下来,直扑张琀。 我抡圆了枪把子,一下就砸在了这货的头上,把他打得摔在了墙壁上,掉落在地。 刚好就落在了马恋山的身边。 马恋山直接就给这货的头打了一枪。 三八大盖威力太大,子弹直接穿透了这货的脑袋,子弹打在了墙壁上,擦出来一片火星了。 龙马这时候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这怪物的肩膀上,把它踹飞出去五米多,落在了地上。 六个太保直接跑过来,用身体压在了这怪物的身上。 想不到的是,这怪物和泥鳅一样从六个太保身下愣是挤了出来,转身一伸爪子,直接在太保的腿上抓出五道血槽。太保也不示弱,上去就抓住了这货的手腕,这货转身一口咬在了太保的胳膊上,愣是撕下去一块血肉。 太保身体受损,手上无力,只能松手。这货一跳就跳到了墙壁上,像个壁虎一样爬行。 我们连续朝着它开枪,它身体中弹无数,但是丝毫不受影响,快速地逃离了。 龙马一伸手,我们停止了射击。龙马转过头看着我们说:“这就是丢了的尸体。” 我点头说:“没错,尸变了。” 张琀说:“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马恋山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下面说:“怕是狐仙搞的鬼啊!” 英子说:“这狐仙的本事大着哩!” 龙马指着下面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具尸体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英子哼了一声说:“龙处长,比这邪性的都有,你只是没见过罢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马恋山说:“龙处长,现在你相信有狐仙了吧!” 龙马说:“虽然我没见到狐仙,但是我是真的见到怪物了。马爷,王医生,张琀,我可能是冤枉你们。兄弟们,咱们今天也算是开了眼。” 龙马的那三个弟兄纷纷点头。 有人说:“龙队,小五怎么变成那样了?看起来好吓人啊!” 我说:“那不是你们的兄弟小五了,那是个妖怪!而且不怕子弹,大家得小心点了。” 我这时候走到了受伤的太保身边,这太保鲜血不停地往外流,但是他不知道疼痛,垂着胳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说:“得给他治疗一下。” 马恋山说:“没必要在活尸身上费心思。” 我说:“马爷,我觉得他们不是尸体,他们是人。” 我为太保消毒,然后缝合,处理完了的时候,我看看表,凌晨三点。 我实在是困了,靠在墙上抱着枪一动不动,强打着精神。 张琀在我身边闭着眼说:“老王,你睡会儿吧!今晚我来值班。反正我睡不着。” “你一直不睡觉也不行啊!明晚你吃五片安眠药。” “不行,吃太多会药得迷迷糊糊的,睡不着也醒不了,倒是难受。” 我叹口气说:“也苦了你了,等我们离开这鬼地方就好了,你再坚持坚持。” “你睡吧,我没事。”张琀闭着眼靠着墙,深呼吸了几口。 龙马说:“张琀,我是真的困了,我先睡了。” 张琀说:“大家都睡,今晚我值班!” 第599章 争权 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的时候,大家都醒了。只有马恋山还在睡着。 虽然马恋山一百多岁的人了,但是他的身体只有十八岁,正是能睡的年纪。而且马恋山活了一百多年,很多事都看得淡了,死了一些人,他根本不当回事。 我不一样,龙马那边一下死了那么多人,加上昨晚的尸变,搞得我神经兮兮的。 倒是张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看着张琀说:“你没事吧!” 张琀点点头说:“我没事。” 龙马伸了个懒腰,他站了起来说:“诸位,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我看看马恋山,对龙马说:“再等一下,让马爷再睡一会儿!” 龙马看着马恋山呵呵一笑说:“咱们这马爷还真的能睡。” 马恋山这时候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他晃着头说:“让我苏醒一下。没睡醒,眼睛睁不开。” 张琀说:“马爷,我要是能像您这么能睡就好了。” “等从这鬼地方出去,让当家的给你配上几服药,喝了之后保管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张琀看着我呵呵笑着说:“真的这么神?”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你这失眠症得下猛药才行。” 白雪和英子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我们都收拾好了之后,坐在一起吃东西。 龙马说:“等下出发,大家听我指挥。” 马恋山顿时说了句:“这可不行,我们出来的时候说好的,我们当家的是队长。再说了,龙处长,我们和你们不是一队。你们四个是一队,我们五个是一队。你在你们那一队是队长,我们这一队不归您管。” 龙马盯着马恋山说:“马爷,您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一共九个人,难道还要分两队吗?” 马恋山说:“不分也行,我们欢迎贵方加入。”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这事还真的是马恋山说话最合适,让马恋山做我们的发言人,免得尴尬。 龙马的任务是带我和马恋山回去,他也不敢对马恋山过于苛责。龙马看向了张琀说:“张琀,你觉得这合适吗?” 张琀说:“我们确实都说好了,我们五个人都听老王的。不信你问白督察。” 白雪此时说道:“确实如此,龙处长,我觉得马爷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不要搅在一起的好。你有你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我们执行的不是一个任务。” 龙马指着外面说:“但是我们目标是一样的,就是从这里走出去。” 马恋山一点面子都没给龙马,他说:“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龙马看着马恋山说:“马爷,你什么意思?” 马恋山伸着脖子大声说:“龙处长,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个队长必须你来当吗?” 龙马指着自己说:“现在这里,我官职最大,这个队长就应该我来当!我是山城国家防卫部直属特务处的处长,张琀只是一个分局的局长。我比他要整整高上一级半呢。” 马恋山呵呵一笑说:“可惜这里不是山城,龙处长,还请你见谅,我们只听我们当家的命令。” 龙马看向了我说:“王医生,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我说:“出发吧,大家小心点,尤其是头顶上。那怪物大家也都见识了,能飞檐走壁,一口就咬掉了太保的一块肉,这要是咬到我们之间谁的身上,不死也残废了。” 龙马却看着我说:“我在说谁做队长的事情。” 我看着龙马说:“你做你的队长,我做我的队长,我们各自为政,互不干扰。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这有啥不好的吗?” “别给你脸不要脸。”龙马死死地盯着我。 我盯着他一笑说:“你丫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是吧!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小利巴!” 龙马大声说:“这次行动必须听我指挥!” 我说:“没有什么必须的,我们不是你的属下。” 马恋山在一旁笑着说:“我也奇怪了,为啥非要听你指挥呢?你们四个人,我们五个人,另外还有六个太保,加一起我们十一人。怎么就非要听你指挥呢?要不我们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龙马这时候把手里的枪一扔,解开了衬衣的袖口,举着拳头说:“好啊,我们就比一场,谁赢了就听谁的。谁来?” 张琀要上,马恋山一伸胳膊拦住了张琀。 接着,六个太保一拥而上,直接就把龙马也压在了地上,任凭龙马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龙马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龙马手下那三个弟兄心里也明白,我们十一个人和太保,他们只有四个。要我们听他们的,这怎么可能嘛! 这就是不自量力。 马恋山拄着拐杖走到了龙马的头前,弯着腰说:“龙处长,还比吗?” “有本事和老子一对一的打一场,让老子输得心服口服。”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你是小孩子吗?我们有必要和你比吗?我们有自己的队长,不需要二队长,听清楚了吗?要是听清了,想明白了,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龙马无可奈何,只能妥协,他支支吾吾说:“那,那,那好吧,我们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马恋山嘿嘿笑着说:“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明显我们人多你人少,你非要给我们当队长,这不合适。等出去之后,你统兵几万的时候,再来收编我们也不迟嘛!” 太保一个个起来,龙马这才起身,哼了一声。一伸手把一把冲锋枪抓在了手里,看着我一摆头说:“走吧,一起走互相照应着点。” 我点头说:“好,我们走。” 穿过那封冻了大量妖怪的冰洞之后,在我们面前的就是那条嫁接在一起的巨龙。 巨龙趴在高台上,冻得像个石头一样硬。 龙马用枪管子戳了戳龙的鼻子,根本就戳不动。 我靠在马恋山的身上,小声说:“马爷,您看这有什么机关吗?” 马恋山摇着头说:“说不好!这得什么机关,两千多年还能用啊!要是有的话,那应该是墨家机关道。” 英子和张琀开始在这条龙的周围摸索了起来,白雪到了我身边问我:“张琀和英子在找什么呢?” 我说:“找机关呢!找到机关也就能找到那狐仙了。” 龙马说:“那可不一定,现在火应该灭了。狐仙也许进了里面。” 我说:“就算是狐仙进去了,我们也得把这里摸清楚,总不能让狐仙抄了我们后路吧!” 英子和张琀围着这条龙下面的台子摸了一圈,还是没有摸到什么。 张琀站了起来,直着身体说:“真的有暗室吗?会不会没有暗室呀!” 英子说:“不可能,要是没有暗室,那狐仙藏什么地方了。” 龙马看着前面的通道说:“不管了,先去里面看看。” 第600章 老妖精 龙马带人要往里走,张琀明显要拦着。 我抓了下张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阻拦。毕竟我们是两队人马,我们不要管太多。 张琀说:“我跟去看看。” 我点点头。 张琀跟了上去,我们则继续围着这条龙,摸索下面的石台,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很快,张琀和龙马回来了,回来之后,张琀摇着头说:“前面没有狐仙和那怪物经过的痕迹,烧完了之后,留下了一层厚厚的油烟。” “后面有什么呢?”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娘的!”龙马骂骂咧咧地说。 张琀对着我一摆手说:“走,我们去看看。” 白雪和英子一起说:“我也去。” 马恋山拄着拐杖跟着我们一起往后面走,我们走到了燃烧现场,这地上躺着一具具尸骸,已经烧成了碳灰。 我们踩着灰烬前行,一直到了洞口,这风呼呼地从后面吹过来,从这个洞口钻了进去。 洞口两米多高,两米多宽,椭圆形。 我先用手电筒照了进去,在洞口后面是一条极其狭窄的裂缝,烟到了这裂缝里,直接往上飘走了。 张琀说:“这就是个陷阱,根本就不是墓室。” 英子说:“是啊,我们都被骗了!” 我说:“好消息是,这个裂缝一定有出口。” 张琀说:“这太窄了,能出去吗?但凡遇到一个瓶颈,我们就被卡在里面了。最起码,马爷就出不去,太保是没办法在这里背着马爷的,任何人也别想背着马爷出去。” 英子用手电筒照着这条狭窄的裂缝说:“这太危险了,还不如爬那个天坑呢。你们觉得呢?这里太狭窄了,让人很不安。” 白雪说:“不知道怎么的,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英子说得对,我宁可去爬天坑。” 我看着白雪说:“爬天坑,到了顶部,秦家人十有八九在上面等着你呢。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我们先回去吧。” 英子说:“老王,你好好想想,这里不是主墓室,那主墓室在什么地方呢?这里是陷阱,总不能龙山上的不是陷阱吧!难道寝宫里的那道门真的是通往主墓室的门吗?” 我摆着手说:“这不可能!既然在这里布置了这么阴险的招数,外面只能是更加凶险的陷阱。至于主墓室在什么地方,还得看你的了。” 英子点点头,她想了想说:“我还是觉得主墓室离这里不远了。这从外面的那些随葬的龙和那些人不人妖不妖怪物就看得出来,大概率是有机关的。” 我小声说:“要是有机关,应该是什么形式的机关呢?发条?还是水车!” 英子说:“大概率是人力机关!” 我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发条和水车的概率不大,因为那太过复杂了。越是复杂的东西越容易损坏,但是人力机关,简单实用!” 张琀说:“要是人力机关,会是什么形式的呢?” 英子说:“那肯定是齿轮,只需要一个小齿轮带动一个大齿轮,通过旋转,就能开启一个很大的机关。这种机关是古代用得最多的,但是这种机关需要一个转盘才行,还需要一个机关掣,也就是旋转的把手。” 我这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个放着那条龙的台子,我说:“会不会那个台子本身就是机关掣?” 英子这时候点点头,说:“我们回去。” 我们回来的时候,龙马带着他的手下在四周摸索。四周的墙壁被他们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摸到。 龙马说:“他奶奶的,后面要是主墓室也就罢了,偏偏后面什么都没有,合着就是骗老子的人去送死!” 我说:“古人不傻,既然知道有人要来盗墓,总不会明摆着给你盗吧。他们恨不得把大墓修得和铁桶一般。” 英子蹲下开始看这个台子。 台子是方形的,高二尺左右。龙就盘卧在上面,注视着前方的冰洞。这冰洞里封冻了大量的人和兽的合体怪物。 英子站了起来,走到了龙头的地方,伸手用力推龙头,这龙头一动不动。 英子再次换了个方向,还是推不动。 我过去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但是英子没有就此罢手,而是上了高台,走到了龙头的旁边,伸手抓住了龙角掰了两下,没有作用,抓住了另一根龙角,拜了两下,还是不动。她开始扭动龙角,这龙角一动不动。 我这时候也上了台子,围着这条卧龙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 英子小声说:“奇怪了。不可能没有暗道,这里绝对是真正的大墓啊!要是没有暗道,那尸变的妖怪哪里去了?那狐仙又去了哪里呢?” 马恋山伸着手说:“当家的,拉我一把!” 我把马恋山拉了上来,马恋山围着龙头观察了很久,最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龙的眼珠子上。 这一按,这眼珠子竟然陷下去了有一厘米左右,就听咔嚓一声。 英子大声说:“找到了!我们再去推这龙头。” 我们几个下来,英子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这龙和高台很轻松地就转动了起来。 这边一转,顿时旁边的地面慢慢升起,英子转了五圈之后,升起来的地面朝着两边滑动,露出来一条向下的台阶。 龙马举着手电筒照着里面说:“她姥姥的,竟然有暗道。我就纳闷儿了,那狐仙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的?” 张琀说:“还用说么?秦家人告诉它的,或者,它是个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妖精了。” 张琀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往这方面想了想。是啊,搞不好这真的是个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妖精。 因为这里有太多的怪物了,保不齐,这老妖精就是经过改造的人头怪。 龙马先带人下去了,到了下面之后,有个操作间,龙马从操作间里出来大声说:“下来吧,安全!” 我们这才下去,下了四米台阶就是一个操作间,这里有旋转的摇把,在这里摇动这个摇把,很容易就把上面的门关上了。这里和外面的龙台是联动的,我们摇动这里的同时,外面的龙台应该也归位了。不是应该,一定也归位了。 我们把上面的门关上,出来之后,我看着这一直向下的台阶犹豫了。 我说:“千万要小心,那怪物能贴在墙上。只要被这怪物咬住脖子,必死无疑!” 龙马大声说:“都听清了吗?不想死的话,就都打起精神来。” 我看着白雪和英子小声说:“千万要小心,你俩走在中间。张琀在前面,我负责身后。” 我看着张琀说:“没问题吧!” 张琀点点头。 马恋山说:“让太保先行!” 我点点头说:“好,让太保先行。身后也要有两个太保压后,前四后二的阵型,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纷纷点头。 龙马看着我一笑说:“放心,我给你们打头阵,那怪我就交给我吧!” 我不放心地说:“龙处长,千万要小心啊!这怪物不怕枪子,我估计要弄死他,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龙马一伸手就把刀子拔了出来,他说:“不怕枪子,刀子总怕吧,我就不信了,老子割下来它的脑袋,它还拿什么咬人!” . 第601章 我信刀子 龙马对着他的弟兄们一招手说:“我们走。” 这四位开始往前走了,我和张琀刚要跟上,马恋山两只手拽了我们俩。 “张局座,当家的,跟那么近做什么?我们离他们远一些,这样更安全。”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白雪小声说:“马爷,这不地道吧,我们互相照应着点不好吗?” 马恋山的心思我懂,马恋山巴不得龙马他们死光了,这样就没人带我们回山城了。 但是马爷的想法我知道,张琀知道,英子也知道。 唯独白雪不知道,我们又不能和她明说。 马恋山小声说:“白督察,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典故你不知道吗?离得近,很容易被殃及。这龙老总有点太狂了。正所谓是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我点点头说:“我觉得马爷说得颇有道理。这龙处长是不祥之人,你看他带来的兵,还没怎么呢,就损失殆尽了。这都是源自他的性格。探墓不比打仗,我们的敌人和小鬼子不一样,他确实太狂了。” 白雪说:“那我们有责任提醒他一下吧!” 马恋山嘿嘿一笑说:“不要试图去劝说别人,白督察,你还是太年轻啊!” 我看着白雪说:“劝人劝不动,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龙马的人这时候回过头大声说:“走啊,跟上我们。” 张琀大声说:“来了来了,这就来。”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我们走吧!” 我说:“和他们保持至少三十米距离。” 我们纷纷点头,只有白雪不置可否地看着我。 我对白雪说:“你要是想和龙处长一组,你可以去。” “我没想和他们一组。” “和我一组,就必须听我指挥,这是出发之前就达成的共识。” 白雪点头说:“好嘛!好嘛!都听你的。” “看你有些不情愿。”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提醒一下龙处长他们,毕竟都是自己人。” 马恋山呵呵一笑说:“那是你的自己人,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千万不要把我们和这姓龙的混为一谈。他想带我们走,我们可不想走。” 白雪小声说:“这是上峰的命令,你们不走也不行呀!” 我说:“怎么就不行?我们不是军人,为什么要听你们上峰的命令?我们难不成卖给你们了吗?张琀,天下有这道理吗?” 白雪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摆着手说:“我们去山城可不是因为国家有难,而是一些人要满足私欲,想要让我们帮他们长生不老!” 前面龙马大声喊:“你们走不走!” 马恋山大声喊:“你们先走嘛,我们随后就到。” 龙马大声喊:“你们该不会是怕了吧!” 马恋山说:“龙处长,我们的确有些怕,你先帮我们探探路嘛!” 龙马不屑地哼了一声,带着人继续往下,一直看不到了他们的踪影。 白雪对张琀说:“张局,英子,你们可是军人,你们表个态吧!” 张琀说:“白督察,我觉得除了法院,没有人能限制马爷和老王的自由吧!上峰也没权利随随便便就抓人吧!” 白雪皱着眉说:“这是抓人吗?这是请他们去山城参与科学研究!” 马恋山说:“白督察,我们不想去。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英子此时说了句:“不想去就不要去,干脆一起去吐蕃算了。白督察,你要不要一起嘛!” 白雪盯着我说:“王医生,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吗?” 我点头说:“白督察,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我们不想去山城,更不想去做什么科学研究,我们只想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你们想走,我又拦不住。这件事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 英子哼了一声说:“我们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把消息捅出去,我们还走得成吗?所以,你要和我们一起走。” 白雪不屑地一笑说:“我要是不呢?” 英子说:“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死在这里,谁也不会知道。” 白雪看着英子说:“好啊,你杀了我吧!” 英子直接把枪举了起来,说:“别以为我不敢。” 白雪盯着英子说:“你杀过人吗?” 英子说:“杀了你就算是杀过了。” 我给张琀一个眼色,张琀抓住了英子的枪管举了起来。看着英子说:“你干嘛!白督察是我们的人,你这是要自相残杀啊!” 白雪看着我说:“王医生,你也想杀了我吗?” 我说:“你觉得我愿意跟龙处长去山城吗?我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去那鬼地方受罪?” 白雪说:“怎么会受罪呢?到了山城,上峰起码给你一个院长做,你会拿着不菲的薪水。你可以安安静静搞你的科研,除了研究长生不老之术之外,还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 我说:“我的家人呢?我还有三位夫人在吐蕃!” “一起都带来山城。” 我说:“那我的朋友们呢?” “你如果愿意,也可以一起都带来啊!” “他们要是都不愿意来呢?” “怎么会不愿意来?山城总好过吐蕃那苦寒之地吧!” “起码在吐蕃没有人管我们,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到了山城,我们过得就是介于囚犯和普通人之间的生活。” “我的天,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按照你的说法,我也是个囚犯,是吗?” “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我尊重你的活法,也请你尊重我的活法。” 白雪小声说:“但是龙处长是专门来带你们走的,你难道要抗命吗?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我小声说:“我不在乎龙处长,我在乎你的态度。” 张琀站在我身边,看着白雪说:“我们想知道你是什么态度。” 白雪看看我,又看看张琀,又看看马恋山和英子。 她随后笑着说:“我要是说不,你们是不是要除掉我?我要是说我不管这事,你们会信我的话吗?” 我说:“白督察,我们不想惹麻烦,但是我们也不想有人拖我们后腿。张琀和英子要和我们一起走,希望你成全我们。” 白雪说:“还是那句话,我要是不呢?” 张琀说:“白督察,你要是这样想,你最好去和龙处长一队,你们才有共同目标。我们今后不是同志,是敌人。” 白雪看着我说:“王医生,你呢?” 我说:“张琀说得有道理,你要是想把我们带去山城,你应该和龙处长一队。但我们也算不上敌人,只不过是政见不同。” 白雪看着我一笑说:“我跟龙马一队,那我岂不是死定了?龙马已经把他弟兄都坑光了,我是去填坑的吗?” “你要和我一队,你就得听我的。最关键的是,我希望你不要拦着我们回吐蕃,我们有自由的权利。” 马恋山小声说:“白同志,你也得为我们想想,我们不想去山城,我们想回家,这难道有错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路的权利,大家都是爹娘生养的,凭啥他们就能决定我们的去留呢?他们多啥了?” 我直接把刀子拔了出来。 白雪吓得后退了两步,她说:“王医生,你要杀我?” 我说:“我从来不信鬼神,更不信权贵。我就信刀子,谁要是拦着我的路,我王蝎子就用刀子捅谁。” 我盯着白雪,白雪也盯着我不放。 这时候,龙马去而复返,他大声喊:“诸位,前面有条街,这地方有点邪性啊!” 张琀顿时一愣:“街?” “是啊,除了有街,还有人!”龙马大声说,“你们看看就都清楚了。” 马恋山一愣:“有人?怎么可能!” 第602章 妖人 有街不奇怪,因为在吐蕃神庙就有一座地下城。 秦始皇要是给自己的爸爸建造地宫,造一条街出来也是常理之内。但是有人就不可能了,什么人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呢?再说了,这也算是地宫之内了,作为守墓人的秦家也不会住进地宫之内。 不用说,龙马的人都中邪了! 我大声说:“龙处长,你的人呢?” “都坐在茶馆儿里喝茶呢?” 张琀说:“你确定有人?” “有人,还是个漂亮的小娘们儿!”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我的龙大处长,你们怕是遇上狐仙了啊!快让你的人撤回来。” “什么狐仙!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对白雪说:“你和马爷、英子先留下,我和张琀过去看看。” 白雪说:“要走一起走!” 马恋山说:“当家的,一起走吧!” 我想了想,虽然过去会有危险,但是把他们留着这里难道就不危险了吗?也许留在这里会好一些,但是最怕的就是上面有人把暗门打开,再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进来,那就太危险了。 我看着张琀说:“你觉得呢?” 张琀说:“一起走吧!” 龙马笑着说:“走吧,能有啥危险?就这几步路的事情。” 我们打开手电筒跟着龙马往下走,垂直向下走了有三十多米,见到了一条通道。 这通道里有壁灯,现在全点着的。应该都是龙马的人点着的。 壁灯的火往里飘,说明这里有空气流通,是有通气孔的。 龙马大大咧咧说:“五十米左右,就是一座很大的门,叫朱雀门。过了这朱雀门,就能见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了。” 马恋山说:“龙处长,还熙熙攘攘?你觉得可能吗?” 龙马指着说:“马爷,我说这些没用,正所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去看看就都清楚了。” 我们在龙马的带领下往前走,我一直盯着远处的洞顶。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和壁虎一样的怪物,它可是有着锋利的牙齿,能轻易一口撕下一块皮肉,自然也能一口撕裂人的喉咙。 走几步,我回头一次,这样能保证身后不会突然出现一个敌人。 虽然身后有两个太保,但是这时候我宁愿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几十米很快就走了过去,在我们前面豁然开朗,果然如龙马所说出现了一座朱雀门。 但是这朱雀门后面可没有熙熙攘攘的街道,有的只是一座黑暗中的一个个洞窟。 马恋山用手电筒往里面晃了晃说:“龙处长,这就是你说得熙熙攘攘的街道吗?” 龙马举着手电筒呆住了,他一步步走到了这朱雀门后面,照着里面一个个洞窟。他大声喊:“来顺,铁强,你们在吗?” 这一喊,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枪声,连续响了八枪之后,没有了动静。 龙马立即朝着枪响的地方奔跑过去,我们紧随其后。很快就到了一个洞窟前面,龙马的一个手下,从里面爬了出来。 出来之后,仰着头看看龙马,随后就趴在了地上不动了。 再看他的腰部,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里面的肝脏被咬掉了一大块,失血过多,死了。 这洞窟里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我大喊一声:“小心!” 我刚喊完,就从这洞里窜出来一个影子。 直接就扑向了龙马。 我们虽然举起了枪,但是这玩意直接就扑在了龙马的身上,我们又不能开枪。只能眼睁睁看着龙马和这玩意纠缠。 龙马身手不凡,直接先扔了手里的枪,直接把刀子拔了出来。 那玩意近身的一瞬间,他一刀捅进了那货的胸口。 但是那货一口咬向了他的脖子,他一缩头倒是把脖子躲过去了。这货直接咬住了他的脸。 龙马拔出刀子朝着这货的脖子就插了下去,一刀插进了这货的脖子。 这货猛地窜出去,直接把龙马的脸给撕了下去。龙马惨叫一声,拔出手枪连续开枪。我们也对着这货不停地设计,子弹密密麻麻打穿了这怪物的身体,包括头,打得它身体一抖一抖的,但它还是跳到了墙壁上,贴着墙朝着里面跑掉了。 再看龙马,此时顺着脸往下淌血,从脸上已经能看到他的牙齿了。 他疼得惨叫着,人直接就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我立即卸下药箱,拎着跑过去,看着他说:“得缝合上。这个洞有些大,缝合起来你的脸会变形!但是逐渐的会长开,只是不会像以前那么英俊了。” 龙马说话漏风,他说:“能活着报仇就好,我必须亲手宰了那妖怪!” 我给龙马打了麻药,这个缝合有些麻烦,足足缝合了一小时才缝合完了。 这地方又不好裹纱布,只能用橡皮膏粘上。 我看着龙马说:“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你需要休养个十天左右才能正常吃东西。” 龙马歪着嘴说:“离心远着呢,这不耽误我杀那怪物噻!” 我一听这口音就知道他是蜀人,嘴说话不利索了,开始说家乡话了。 我说:“伤口再扯开就更不好缝合了。现在我们这里条件有限,你这伤口勉强缝合,我缝了三道才算是把皮给揪在了一起。” 龙马说:“那就更没事了,我带来的兄弟全死了,我自己也没脸活着回去。” 英子这时候哼了一声说:“龙处长,你本来就没脸了。你还有啥好怕的?” 龙马的嘴里不停地往外流哈喇子,麻药还没过劲儿,他说话很不利索。他说:“是啊,我哪里还有脸啊!我的脸被妖怪给吃了。王医生,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尸变,那不是个什么玩意,就是个妖怪。” 龙马叹口气说:“以前我还不相信你们的话,现在我是真的信了。看来是真的有狐仙。” 张琀却指着后面说:“我现在倒是不觉得那是狐仙了,我倒是觉得那是一个人。一个被改造过的人。” 白雪追问:“张琀,你的意思是,如同冰封的那些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吗?” “嗯,也可以叫做妖人。要是怪物,不会有这么高的智慧,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被这个家伙刷得团团转,到现在连他到底什么样子都没见到过。”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是啊,要说是黑旋风吧,不会这么聪明。这家伙太厉害了,一路跟着我们到了这里,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我说:“也许他才是真正的守墓人!” 第603章 秦朝的火腿和猪头 我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什么?”马恋山说,“当家的,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对手不是秦家,这秦家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对手是这个狐仙,是吗?” 张琀说:“老王,你是怎么判断的?” 英子说:“是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吗?这狐仙的能力明显超过了一般的狐仙,甚至超过了绝大多数的人。他并不是什么保家仙,在我看来,他应该是秦家真正的主人!” 白雪说:“我同意王医生的判断。” 龙马摆着手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只要见到人就杀,不,见到活着的就杀,鸡犬不留。” 龙马的嘴巴好些了,说话也利索了一些。只不过现在他的脸彻底是歪的。就算是这样,也没挡住他说话。 龙马这人太爱说话了。 龙马骂道:“这群龟儿子,老子一定要把他们杀光光。”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这玩意不怕枪打,不怕到扎,这玩意到底怕什么啊!” 我说:“我知道的是,只要按住它,把它剁了就没问题了。只不过它和泥鳅差不多,很难抓住他。” 马恋山看着前面一个个洞窟说:“这都是随葬室,这里面装了一些什么呀!” 龙马这时候站了起来,打开手电筒照着里面说:“刚才看到的明明是一条明亮的街道,灯火通明。转眼就成这样了。” 我说:“你那是着了狐仙的道儿!只是幻觉。” 龙马朝着洞窟里走去,此时就在门口,还有一个弟兄的尸体。他迈了过去,打开手电筒照着里面,不出所料,另外两个兄弟死在了里面。 这里面摆着十几个酒坛子,还有一张石桌子,石桌子周围有四把石凳子。此时的石桌子和凳子上,沾了大量的血。 那俩兄弟倒在血泊中,一个趴着,一个躺着。躺着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三个人死前手里都抓着枪,很明显,对付这怪物,枪不怎么好用。 我把枪背在了肩上,把刀子拔了出来,握在了手里。 张琀小声说:“不能让这怪物突然出现在面前,只要提前发现它,还是有机会能降服它。枪肯定不行,但是手榴弹一定行。” 张琀说着递给我一个手榴弹。 我把一颗手榴弹插在了腰带上,然后看着龙马说:“龙处长,我觉得现在的情况,你必须加入我们才行了。” 龙马点点头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听你的。” “好。”我说,“我们小心行事,一个洞窟一个洞窟的摸过去,不能留四角,不能让那怪物从背后偷袭我们。我负责街上境界,张琀,你和英子负责洞窟的侦察,小心点!” 张琀点头说:“没问题。” 马恋山说:“先让太保侦察一遍,我带了十三太保过来,就是来当炮灰的。” 我说:“马爷,您起码得留一个背您出去,我们可背不动您!” 马恋山说:“那是自然,我身边这个,就是我的本命太保,其它的都可以去死,唯独这个不一样。” 我看向了这个太保,身材威猛高大,眼神也更犀利。这的确是个好货色。 就这样,我和龙马、马恋山、白雪在街道上警戒,张琀和英子带着五个太保开始搜索洞窟。 我们搜索前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要是把那怪物落在了身后,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我们一口。 这洞窟的门旁都有壁灯,一边走,张琀一边点灯。走近一个洞窟之后,他出来的时候竟然找到了火把。 他和英子手里都有一支,一边走,还一边啦啦油呢。 马恋山说:“还有火把吗?” “没了,就这两个。”张琀说,“这棍子好像是命树的棍子,这上面一直泡在油里,这里面全是油。” 我对龙马说:“龙处长,我进去看看。” 龙马点点头。 我进去看了看,这里面有很多的大缸,缸里全是油。这里气温很低,油都凝固了。我用手电筒照着这油,白嫩细滑,倒像是猪油。我用手摸了一下,在鼻子前面闻了闻,确实是猪油。 我尝了尝,还是猪油。 我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笑着说:“里面全是猪油,看来这秦朝养了不少猪啊!”m. 马恋山笑着说:“就算是秦朝再穷,弄点猪油还是弄得到的,毕竟这是秦始皇修的大墓,要是皇上都吃不起猪油,那这个国家可就真的太寒酸了。” 张琀从另一个洞窟里出来,他手里拎着一根火腿。他说:“你们看嘿,两千年前的火腿还好好的呢。这可比金华火腿要出名的多,这是秦朝火腿。金华火腿源自北宋,想不到吧,其实秦朝就有火腿了。” 英子拎着一个猪头出来,笑着说:“除了火腿,还有酱猪头呢。” 龙马摇着头说:“这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没有腐烂呢?” 我说:“用命树的果汁泡过的,自然不会腐烂。此时我倒是觉得,这里不只是大墓那么简单了,这里更像是一个实验室。那些人兽嫁接的怪物,多半和命树有关。” 张琀和英子举着火把走了过来,张琀把火腿递给我,英子把猪头递给了马恋山。 马恋山看着这猪头说:“这酱猪头看起来还是入了味的,我就说嘛,秦始皇他爸爸吃得必须不能差了。看这火腿和猪头,这猪起码有四百多斤了。” 我嗯了一声说:“两千多年前,能把猪养到四百多斤,这得是皇家猪圈吧!” 马恋山点头说:“那肯定是皇家猪圈,外面送进来的猪肉,秦始皇他也不敢吃啊!” 龙马说:“你们研究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快点走噻!” 我说:“龙处长,你是山城人还是平京人?” “我爸爸是平京人,我妈妈是涪陵人。怎么了?” “你这口音无缝切换,我以前以为你是平京人,后来突然又说了蜀地方言,搞得我有些懵!”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这汉水城到底应该算是长安这边的,还是蓉城那边的呢?” 龙马说:“这可就说不好了,不是,我们一会儿火腿,一会儿猪头,一会儿又我是哪里人的,这有意义吗?” 英子说:“有意义,龙处长,看到这些陪葬品,说明离着墓主人不远了!” 我看着前面说:“应该不远了。我们走!” 第604章 演戏 英子对大墓的结构判断是权威的,她说离得不远了,那就一定不远了。 马恋山这时候问了句:“龙处长,这明明就是一组陪葬的耳室,你怎么就看成一条街了呢?” 我知道马恋山故意在羞辱龙马,这位龙处长不仅自大,曾经想和我争权夺势。最关键的是,他是我们的绊脚石,马恋山羞辱他,只是想打击他的自尊,让他觉得自己的卑微和无能。 龙马说:“看来我是真的着了道。” 马恋山点头说:“诶!这就对了嘛!现在你知道我们所言非虚了吧!” 龙马点头说:“我信了,我觉得自己信得太晚了,要是早点信,我的弟兄们也不至于全都牺牲在了这鬼地方。” 马恋山说:“现在知道为什么不敢让你带队了吧!要是让你指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马爷您说得都对,以后我听王医生的。”龙马说着阿卡哪款呢我。 我说:“张琀,龙处长,英子,你们三哥负责搜索,我和马爷、白雪负责街道上警戒。还是老规矩,让太保当先锋。” 大家纷纷点头,我们继续搜索前进。 用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穿过了这片随葬的耳室,我从前到后数了一遍,随葬的耳室足足有九十九个。开始的时候还算是正常,后来耳室里的随葬品就变味了。开始有牲畜和人。 尤其是随葬的人,大概就有九百多,全都被锁链锁在墙壁上,这些锁链不是锁着胳膊和腿,而是锁着脖子。想摆脱锁链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砍断脖子。 我走近最后一个耳室,看着里面靠着墙死去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没有腐烂,甚至栩栩如生。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生前服用了大量的命树果汁。这屋子里有三十六个太监,和十几个宫女。 不仅他们的肉身没有腐烂,他们的衣服也没有腐烂。很明显,他们的衣服也是用命树果汁浸泡过的。 可以想象,当时有术士发现了这种果汁的时候,肯定觉得这种果汁是神物,是上天给他的启示。他一定会把这果汁和长生不老联系起来。并且付诸实施。 那些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就是很好的例证,那都是这名术士实验的结果。 张琀看着这些坐在地上死去的太监和宫女,他说:“我真怕他们突然就活过来,你看他们,一个个和睡着了一样。” 我说:“按理说他们应该自耗到枯竭才会死去,你看他们,并不是那样。他们好像并没有承受饥渴就死了。” 英子这时候指着墙边的一个个罐子说:“答案在这罐子里了,这罐子里应该有大量的命树果汁,他们喝了之后,中毒而亡。” 我这才注意到,贴着墙有大量的陶罐,每一个都能装三十斤水。 我过去拎起来一个,里面早就空了。两千多年了,即便是当时里面是有命树果汁,经过两千多年之后,也早就挥发干净了。命树果汁说到底是水性,不是油性。 白雪接着英子的话说道:“没错,每一个殉葬的人身边都有这么一个罐子,里面有满满的果汁。他渴了,饿了,只需要喝果汁就好。用不了几天,就会毒发身亡了。” 张琀说:“没有人能忍受住饥饿,宁可被毒死,也不会被饿死。果汁里有大量的糖分,喝了能让人充满力气。最关键的是还能防腐,简直就是一个绝妙的设计。不得不佩服设计这地宫环境的那个高手。老王,你说什么人能想出这么巧妙的方案呢?” “还能有谁,只有那个术士能做到。我甚至怀疑这个术士,就是秦家的祖先。” “秦始皇的亲戚吗?”张琀问。 我点点头说:“搞不好是秦始皇的亲兄弟或者叔伯兄弟。这龙山下面埋着的,不是一座大墓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龙马这时候小声说:“王医生,我有足够的理由推断出,子楚大王的尸体保存完好。我的天,这要是我们发现了子楚的尸体,我们能名垂千古了吧!” 英子笑了:“龙处长,你那么在乎名声吗?”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自然在乎自己的名声。” 英子说:“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在我看来,面子比一切都重要。” “比命呢?” “人活得就是一个面子。” “命都没了,谁还在乎你有没有面子?”m. 龙马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的活法不是你一个盗墓贼能理解的。” “好,我是盗墓贼,您是大军官。但是现在,您这个大军官在这大墓里可没什么用,那怪物可不会因为您是军官就放您一马!” 我心说,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是人不是人就敢挤兑一番龙处长,要知道,这龙处长在山城那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怎么就混这么惨了呢? 这都是源自他带来的弟兄都死光了,此时他已经孤立无援!他也只能仰人鼻息。 龙马要是和英子或者马恋山吵起来,我倒是觉得正常。偏偏这龙马一下变得唯唯诺诺,这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龙马说:“是啊,要不是我指挥不当,我的弟兄们也不会死。我有罪啊!我百死莫赎啊!” “龙处长,这不像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啊!” “英子,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太自以为是,我是个该死的人。此时就算是你们毙了我,我都毫无怨言。” 马恋山说:“龙处长,你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吧!” “不过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马恋山说:“那我就成全你吧!” 马恋山说着就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了龙马的胸口,他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龙马看着马恋山的眼睛说:“你想干什么?你要杀我?你要知道,杀死一个军官意味着什么。” 马恋山嘿嘿一笑说:“你演戏演得太过了,你要是不死,出去之后死的就是我们。” “马爷,我不信你敢开枪,这里有张局,有白督察,你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马恋山直接开枪了,他连续打了三枪,全打在了龙马的胸口上。龙马瞬间到底,死得毫不拖泥带水。 马恋山过去用拐杖捅了捅龙马的脸,抬起头看着我说:“当家的,你不忍心下手,我来做这个坏人。” 我点点头说:“马爷,多亏您了!” 白雪双手捂着头大声呵斥:“老王,你这是做什么!?” 张琀看着白雪说:“你看不出来吗?龙处长其实戾气很重,我们杀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白雪摇着头说:“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太过分了。” 英子看着白雪说:“别逼我们也杀了你,真的,我没很开玩笑。” 第605章 主墓室 白雪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我们是一群什么人,我们可不是乖孩子,我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她认清形势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往我身边站了站说:“王医生,你该不会也想杀了我吧!” 英子说:“不想死就听话,不然龙处长的下场你是看到的。杀了你,我们出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死这么多了,不差你一个。” 马恋山说:“甚至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可以一走了之!” 白雪说:“你们够狠,我服了。” 英子呵呵笑了:“我还以为我们的白督察宁死不屈呢,看来白督察还是很识时务。只是服了不行,你得加入我们。” 白雪说:“加入你们?我怎么加入你们。” “很简单,你朝着龙处长的尸体开一枪,我就信你!” 白雪瞪着英子说:“你这是强人所难。对一个尸体开枪,这是不道德的。别说他是自己人,就算是敌人,我也做不出来。” 英子说:“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英子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了白雪。 白雪看向了我,她在向我求救。 但是我也需要白雪表态,我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我们的大事,我得回吐蕃神庙,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我说:“其实就是让你表个态,这么难吗?” 白雪看着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进了贼窝了,上了贼船,是吗?” “你怎么想都行。”我说。 白雪说:“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回吐蕃,我不想去山城,就这么简单。” “没人逼你!龙马死了,你们是去山城还是去吐蕃,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督察,我不是带你们回去的特派员。” 张琀说:“白督察,你最好加入我们。让我们大家都放心。我们不想杀你,我们想让你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 “张琀,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和你们去吐蕃的。” 张琀说:“出了蜀,到了吐蕃府你可以自己回来。我们不强求你留下。但是你必须送我们离开。” “你们这是要绑架我。” “随便你怎么想,我们要保障自己的安全。” 白雪一伸手把手枪拽了出来,对着龙马的尸体的大腿开了一枪。随后把枪插进了枪套里,看着我说:“你满意了吧!” 我点点头说:“我们走吧!” 正说着,突然就听到轰隆一声,这是一声巨大的爆炸。 这一声爆炸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了下! 爆炸过后,张琀先反应过来,说:“什么声音。” 英子说:“坏了,梁天成并没有开外面的墓门,而是追了过来。” 我摇着头说:“不,也许他开了外面的墓门,发现是陷阱。他损失惨重,又不甘心就此失败,于是他寻了过来。外面受挫,想从这边立功!” 马恋山说:“这种概率很大啊!他不会打开那墓门,所有他把墓门给炸开了。” 我说:“大事不妙啊,墓门大开,热空气快速涌进来,带走冰宫的低温,冰宫很快就会融化,我们必须尽快出去,不然会被那地下河拦截住。” 英子说:“出去?那得先杀了白督察,不然白督察告诉梁天成,我们杀了龙马,你觉得梁天成会怎么对我们。” 张琀说:“杀了白督察你觉得就能脱罪了吗?英子,别太天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龙马是死在马爷的枪口下,一验尸就都清楚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白吗?杀了白督察,只会增添罪名。毁尸灭迹,也无法脱罪,一个大活人在我们队伍里不明不白就没了,到时候谁也说不清。” 白雪说:“张琀说得没错,这不是杀了我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做了坏事,就得接受惩罚!” 马恋山呵呵笑着说:“我们不出去就是了,我们在这里慢慢等。” “等什么?” 马恋山说:“等机会!这里可不是疗养院,进来这里的人,想活着出去,得凭本事。我不觉得梁天成离开我们能有本事活着出去。龙马就是他的前车之覆。” “马爷,您别忘了,龙马是您杀的。” 马恋山哼了一声说:“我能杀了龙马,我也能杀了梁天成。” 白雪说:“我看你是疯了。” 马恋山说:“我活了一百多岁了,我知道事情该怎么做,什么时候做。我不用你一个小丫头教我做事。” 白雪说:“我们能找到这里,梁天成也能找到这里。这只是时间问题。” 马恋山说:“找来又能怎么样?我只要说被狐仙迷了,误杀了龙马就好了。倒是你那一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说:“白督察,我希望你能和我们站在一起,统一口径,千万别搞砸了,对大家都不好。” “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马恋山拔出手枪对着白雪说:“你别逼我。” 我立即站在了白雪身前,看着马恋山说:“马爷,给个机会。” 马恋山看着我说:“当家的,留着她很危险。” 白雪说:“我保证不乱说话就是了,马爷,我说到做到。” 马恋山这才收了枪,他拄着拐杖看着前面说:“姑且相信你一次,我们走吧。找到九州神鼎,一切都好说。” 再往前走,又是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修得又大又宽,墙上雕刻了大量的龙凤图案。 就连一盏盏壁灯,都是雕刻的龙头。这些壁灯是墙壁的一部分,硬是阳刻出来的。 英子手电筒指着前面说:“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子楚大王的棺椁,应该就在这里。九州神鼎要是在的话,也在这里。” 此时不敢大意,我们一边往前走,一边点灯。 手电筒不停地照着通道的墙壁,因为墙壁上有大量的阳刻,所以存在很多的阴暗面。我们必须照亮每一个阴暗面。 那怪物会贴墙爬行,它要是贴在墙上不动很难发现。这要是我们一不留心没看到它,走到了它的身下,它从天而落,防不胜防! 这条五十米的通道我们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算是走到头了。 往前一看,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有着几十根石头柱子支撑着这个巨大的地宫。 石头柱子和地面、穹顶本是一体,柱子上雕刻了盘龙,活灵活现。 在这地宫的中央,摆着两口棺椁,在棺椁的周围摆着八座巨大的铜鼎。 我们所有的手电筒都照在了这棺椁和周围的铜鼎上。我呼出一口气说:“找到了,真的在这里。” 柱子上有灯,墙壁上也有灯,台阶两旁也有灯台。我们一边下台阶,一边点灯。 下了台阶首先看到的是一条直道,这条直道通向正中央的棺椁。 在直道的两旁站着大量的陶俑,棺椁前面停着一辆四匹马的铜马车! 我们一直走到了这铜马车前面,这铜马车后面就是摆放的铜鼎。 铜马车和铜马是一套,一比一的比例。只不过驾车的车夫是陶俑。 我伸手摸了摸铜马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吧!” 马恋山用手电筒照着旁边的巨鼎说:“真的是九州神鼎,当家的,真的是九州神鼎啊!” 英子小声说:“总算是找到了,这要是能弄出去,我们可就发了。” 白雪哼了一声说:“盗墓贼就是盗墓贼,贼心不改啊!” 英子说:“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值钱的小物件,拿上两件就够我们下半辈子活着的了。” 我大声说:“英子,别动这里的东西。你别忘了,外面还有人堵着我们呢。一切都交给梁天成,我们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至于秦家,我没兴趣。” 张琀说:“没错,这里交给梁天成,我们找机会撤。至于那个妖怪,就让梁总去处理吧。” 第606章 回光返照 整个大殿,除了这八座神鼎之外,还有就是大量的铜车马和陶俑。 陶俑的手里都抓着武器,或是弓箭,或是硬弩,或是长矛,或是断剑。 陶俑做得活灵活现,和真人一般大小。 张琀说:“老王,你说这里面会不会真的藏着人呢!” 我说:“什么人能藏两千多年啊!” 张琀说:“我的意思是,这里面是不是有个模型,然后往人身上抹泥巴,最后烧制而成。” 我笑着说:“那岂不是要比普通人粗上一圈?再说了,你说得办法不可行,并不是给你一个人,你直接抹泥巴就能烧成陶俑的。这些陶俑都是分体烧造然后组装起来的,你看头和身体,就是分体的。” 张琀一伸手,从一个陶俑手里拿过来一把长矛,挥了两下说:“还别说,这长矛挺趁手的,这矛杆应该是命树的杆子做的。” 我伸手拿过来一把短剑,这是一把青铜剑,一尺半长,非常锋利,我握着短剑说:“这剑还是很趁手!”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英子呼出一口气说:“全是些破铜烂铁,这秦朝得多穷啊!” 张琀说:“你指望秦朝有啥?秦朝最值钱的就是铜铁,能有这规模的兵马俑,这规模的石刻,加上这九州神鼎,这子楚大王已经够气派了吧。这不是金银能比的,这是一座地下皇宫。” 英子小声说:“棺椁里肯定有东西。” 我说:“英子,不要动,我们不是为了发财来的。” “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走吧!” 我瞪了英子一眼说:“贼不走空吗?你还真的当自己是贼了吗?” 张琀小声对英子说:“听老王的,不要擅自行动。” 马恋山和白雪这时候在研究那些神鼎。 我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我在乎的是安全。 我大声提醒:“马爷,白同志,你们要注意安全。那怪物一定就在这地宫之中,随时可能出现。” 马恋山说:“放心吧,周围我都布控了,只要那怪物出现,我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我看看周围,六个太保都站在铜鼎上,观察着四周。 马恋山拄着拐杖,和白雪一起走在这些神鼎之间,最后二人走到了两个棺椁之间。 不出所料,棺椁都是用命树的木材打造,就像是两间房子那么大。 我对张琀说:“这大概就是秦始皇的父母。” 张琀说:“不知道嫪毐在不在这里面。” 我听了之后呵呵一笑,心说,嫪毐哪里有资格来这里嘛,肯定被秦始皇挫骨扬灰了。 马恋山淘气地用拐杖敲了敲棺椁,发出了当当当的声音。 马恋山大声说:“当家的,这木料很厚啊,最少有半尺厚!” 我说:“那是一定的,不能在子楚大王的棺材上省材料,大秦不差这俩钱。” 我和张琀、英子一起朝着马恋山和白雪靠拢。 白雪这时候笑着说:“王医生,我们立了大功。我保证,只要到了山城,你们都能有个好的结果。比如你王医生,肯定会得到国家的重用。包括马爷,张琀和英子,全都能得到国家的重用。” 张琀摇摇头说:“白督察,我们志不在此,还请你放我们离开。” 英子说:“打开看看。” 白雪顿时大声说:“不行,这棺椁谁也不许开。” 英子哼了一声:“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我拎着剑,围着两套棺椁走了一个‘8’字形,回到了原点。 张琀说:“有发现吗?哪一个是子楚大王,哪一个是赵姬!” 我摇着头说:“两套棺椁一模一样,很难分辨。不过我觉得,右边这个应该是子楚大王,左边的是赵姬!” 白雪说:“不是说男左女右吗?” 我说:“问题来了,是面对它男左女右还是背对它男左女右?这左右不好分啊!” 白雪说:“那你是怎么判断的?” 我拿出指南针来,然后看着两套棺椁说:“东边的大概率是子楚大王,太阳从东方升起!” 英子呼出一口气,她说:“这还真的有点难判断,要是一般情况,墓主人的棺椁会大一些,夫人的要小一些。这两套棺椁一模一样,还是第一次见。” 马恋山说:“这墓一定是秦始皇后修的,对于秦始皇来说,父亲和母亲一样伟大。你们觉得呢?” 我嗯了一声说:“马爷说得有道理!” 我们正在这里研究,突然就觉得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过来,这阵风呼啦一声吹过那些兵马俑,发出了呜呜的声响。但是很快,这风就停了。 风吹向了后面,我用手电筒照着后面,大量的兵马俑挡住了光线,但是凭着这些风能知道,后面别有洞天。 张琀说:“老王,门被打开了,想不到梁天成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我说:“来了更好,他来了我们就可以撤了!” 正说着,就听到前面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接着,首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个人,令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竟然是龙马,他站在了墓道口,台阶之上,看着远处的我们。 张琀小声说:“怎么回事?龙马不是死了吗?” 马恋山说:“不对,这不是龙马,不可能中了几枪还活着。这是假的,这是狐仙。” 龙马出现之后,梁天成随后就出现在了龙马身边,接着,大量的士兵举着冲锋枪冲了下来,足足有几百人,呼啦啦就把我们给围在了棺椁中间。 张琀大声说:“你们这是做什么?” 英子要说什么,我小声提醒:“英子,不要乱说话。看看这个龙马怎么说。” 龙马和梁天成一起走了进来,我打量龙马,他的衣服换了,他的气色很好,怎么看都没有破绽。这不是易容术,但这是怎么回事呢? 梁天成掐着腰,抬着头看着九州神鼎大声说:“老龙,你没骗我,果然都在这里。” 龙马说:“梁总,我怎么可能骗你呢!现在九州神鼎全找到了,你可以交差了。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梁天成嗯了一声说:“九州神鼎是我的,人你带走。” 龙马看着我一笑说:“王医生。” 随后龙马又看向了马恋山:“马爷,你们二位跟我走吧!” 马恋山看看我,随后看着龙马说:“你是谁?”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我是龙马,龙处长啊!难道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吗?” 马恋山摇着头说:“你不是龙处长,因为龙处长已经死了。” 张琀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病这么快就好利索了吗?” 梁天成说:“我好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张琀说:“只是很意外,梁总伤得那么重,这么快就和没事人一样,怕是遇到什么神医了吧!” 梁天成说:“少废话,这里现在归我指挥,你们必须听我的命令。” 张琀呵呵一笑说:“我怀疑你不是梁天成,你是个妖怪!” 梁天成看着张琀不屑地一哼说:“你想抗命吗?来人,把这些人的武器都给我卸了,全都铐起来,听候发落!” 我死死地盯着梁天成,我说:“梁总,我看你确实有问题。有点像是回光返照,你得小心些。” “你在吓我?” 我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按理说,你现在不该有这样的精力,你吃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梁天成一挥手说:“还等什么?给我拿下!” 张琀举着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大声说:“我看谁敢!我张琀不是吃素的,你们知道我的手段吧!抓我,你们得想想后果。” 第607章谁去谁死 张琀不是纸老虎,这些人明白张琀是做什么的,更知道张琀的手段。 尤其是张琀在山城也是有根基的,没有上峰的命令直接抓张琀,确实有些唐突了。 张琀看着梁天成说:“你抓我,有命令吗?” 梁天成说:“我是特派员,在特殊的情况下,有权利做出抓捕你的决定。” 张琀说:“你凭什么抓我?” 梁天成说:“就凭你残害同袍!龙处长指认你杀了他的手下,并且试图枪杀龙处长。” 张琀呵呵一笑说:“我要是告诉你,在你身边的龙马是个妖怪,你信吗?” 梁天成说:“你才是妖怪!” 我小声对张琀说:“梁天成也不对,他的伤不可能这快就痊愈。” 张琀看着梁天成说:“你要抓我必须有能够服众的理由,不然弟兄们不会听你的指挥。是吧弟兄们。” 周围的这些弟兄们也都有些懵了。 有个士官端着枪走了出来,大声说:“是啊梁总,张局到底犯了什么法?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就抓人吧!尤其是张局,那可是调查统计局的高官,这要是抓错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梁天成说:“你没听我说吗?龙处长指控张琀杀害我们的弟兄。” 张琀说:“我现在指控龙处长是个妖怪,因为我们亲眼看着他死在了我们面前。” 梁天成说:“你说龙处长死了,怎么死的?” 张琀说:“这大墓里有妖怪,自然是被妖怪给杀害的。但是现在龙处长又活生生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倒是令我大吃一惊啊!” 梁天成不屑地一笑说:“你说龙处长死了,那你告诉我,我身边的这位难道是假的不成?这人能造假吗?” 张琀很肯定地说:“能!在这里,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一件事。那狐妖未必是狐妖,这人,也未必就是人。” 我看着龙马说:“现在需要龙处长证明一下了。” 龙马说:“怎么证明?” 我说:“脱了上衣,只要你没有伤口,我们甘愿束手就擒。但是我肯定你不敢脱,因为只要脱了,你就原形毕露了。” “荒唐,我难道需要证明我自己是自己吗?” 我说:“这要是在外面,在太阳底下还真的不用你证明,但这里不一样,这里什么怪事都会发生。这是地下,这里是真有妖怪的。我们亲眼所见。” 龙马对梁天成说:“梁总,你看到了吗?这是多么荒唐的要求。” 梁天成此时转过头看看龙马,后退了两步,他说:“这要求的确荒唐,但是我觉得,不算过分。龙处长,你要是心里没有鬼,你脱了上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证明一下自己,只要你没有伤,我立即抓人。” 龙马这时候哈哈笑了起来,他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突然低下头,看着我说:“你们谁也走不了!你们就死在这里吧!” 说完,他的嘴猛地张开,露出来了满口的獠牙! 身体也开始扭曲,猛地朝着我就扑了上来。 梁天成先是给了他一枪,打在了头上。 没有用,这货根本就不怕子弹,只是打得他的头一歪,头皮被掀飞出去一块,露出了白色的脑浆。但他并没有停下,直接扑向了我。 张琀长矛直接刺穿了这货的心脏,但是它一双爪子还是伸向了我。 我手里的短剑直接就砍断了它的双手。同时,一脚踹在了这货的小肚子上。 它直接被我踹飞了出去。 但是它刚落地就弹了起来,像是泥鳅一样顺着地面爬行,爬到了棺材上之后,猛地一窜,窜到了一根柱子上。 大家一起朝着它开枪,子弹噼里啪啦打在柱子上,擦出了一串串火星子。 但它爬到了柱子后面,顺着柱子上了穹顶,贴着穹顶一直朝着墓道口而去。 我大喊:“不好,它要逃!” 我们跑过去试图堵住墓道口,把它堵在这墓道里,但迟到了一步,还是被它窜了出去。 我和张琀拼命的追,一直追到了机关室的时候,上面的通道刚好关闭。 当我们进了机关室试图打开的时候才发现,这道暗门,打不开了。应该是上面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妈个巴子的,这下完了!” 我俩用手电筒照着出口,很快,梁天成带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梁天成看着通道口说:“怎么了?” 张琀说:“这通道被卡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梁天成说:“不可能出不去,我们可以炸开它。” 张琀说:“这石门很厚,不太容易炸开。” 我说:“我们可以起地板,把这里垫起来,然后把炸药塞进去。这通道还是可以炸开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张琀点点头说:“我觉得可行,梁总,你觉得呢?” 梁天成点头说:“就这么办!” 梁天成开始布置任务去了,任务布置完了,大家开始行动。 而我走到了梁天成的身边,小声问:“梁总,你现在应该躺在病床上,你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梁天成看着我一笑说:“谁还没有点秘密啊!王医生,你治不好的病,不代表别人也治不好。” “那倒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说完走到了张琀身边,小声说:“梁天成不对。” “我早看出来了。”张琀小声说,“看他皮肤,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这还是他吗?” 马恋山和白雪这时候迟迟赶到,白雪问我:“怎么样?” “出口被卡住了,我们必须炸开。大家在搬石板,把这里垫起来,然后塞进去炸药,直接炸开这道门!” 此时,外面的风声传了进来,风很大,吹得呜呜作响。 马恋山侧着耳朵听着说:“好大的风声啊!” 我说:“这是过堂风!” 梁天成在一旁指挥着大家搬石板,我和马恋山、张琀、英子、白雪聚在一起。 英子说:“白督察,你要是愿意,可以和梁总一起。我们不留你。” 白雪小声说:“你少来这套,你当我看不出来吗?梁总不太对。” 我说:“你也看出来了啊!” “梁总一下年轻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咋可能嘛!我对梁总太熟悉了,这不是梁总。” 英子说:“不是梁总又是谁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是啊,是谁呢?很明显他和那怪物不是一伙的,他又是谁呢?” 很快,那边的石板就堆了起来,炸药包也塞了进去,火绳扯了出来。 开始清场了,我们都躲到了下面的通道里,上面的人点了火绳也跑了回来。 也就是三十几秒之后,轰的一声,顿时一股浓烟就被风吹了进来。 我们都屏住呼吸,这浓烟很快就吹了过去。 我说:“炸开了!” 我们从通道钻出去的时候发现坏了,通道是炸开了,但是我们面前的那座冰宫也塌了,我们的退路没了。 风不停地从坍塌的冰宫的缝隙吹过来,非常冷。这些冰快速融化着,水哗啦啦往下流。 想过去,只能从上面爬过去。但是这上面充满了不确定性。指不定这怪物就藏在哪里,从上面走,九死一生。 我对张琀小声说:“这是陷阱!” 张琀嗯了一声说:“谁去谁死!” 第608章 答案在狐妖身上 冰在风中融化的非常快,水不停地我往下流。冰却被浮了起来。 梁天成命令手下翻越冰山出去,他大手一挥,顿时有四个全副武装的弟兄朝着冰山攀爬。 到了上面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我们等到这四个弟兄的反馈,但是一直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一个人回来。 有人开始大喊他们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能听到的只有回音。 这四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梁天成再次一挥手,又有四个人爬了上去,还是如同上次一样,如石牛入海!八个兄弟就这样没了。 但是梁天成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几乎挥手指挥人往上冲。被张琀阻拦了下来。 张琀说:“谁也不要再去了,从现在开始,这里听我指挥。” 梁天成说:“你凭什么?” 张琀说:“你已经失去了理性,你已经白白葬送了八个弟兄的生命。这冰山不能翻。” “不翻过去,当这些冰山融化之后,会在这里形成一片冰湖,到时候想过去就更难了。” “但是现在翻这冰山,就是死路一条,形成冰湖,起码能看得清楚这里有什么。” 梁天成指着自己说:“我是特派员,这里我最大。” 张琀大声说:“谁说得对就听谁的,弟兄们不能白白去送死。” 英子随声附和地大声喊:“弟兄们,你们也看到了吧,谁为你们的身家性命着想,谁当你们是炮灰!你们愿意听谁的?” 弟兄们都不傻,虽然梁天成是特派员,但是事关身家性命,管你是谁呢! 有人带头出来喊了句:“我听张局的。” “我也听张局的。我们不想白白送死,老子宁可死在战场上,起码知道自己的敌人是小鬼子。但是死在这里,不值得。” “对,不值得。已经死了八个弟兄了,这是想让我们全死在这冰山上吗?” 梁天成拿着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梭子,大声喊:“你们想造反吗?” 张琀看着梁天成说:“你无缘无故就送掉了八个弟兄的命,有你这样的长官,只会耽误了弟兄们的性命。还有龙马事件,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和假龙马是一伙的。” 梁天成大声说:“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人吗?” 张琀一挥手说:“把梁天成给我铐起来,这个人,靠不住。” 梁天成举着枪对着大家说:“我看谁敢!” 我说:“梁总,你最好不要抵抗。” 张琀说:“拒捕,杀无赦!” 我走到了梁天成跟前,一伸手抓住了他手里的枪管子,把枪从他手里拿了下来。 白雪过来,从腰里拽出来一副铜手铐,把梁天成铐了起来。 白雪说:“梁总,清者自清,你现在确实不适合再当我们的长官了。我亲眼见到你让八个弟兄去送死,竟然还不知悔改,还让弟兄们过去送死。我会把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汇报给上峰的。你会上军事法庭。” 梁天成大声说:“现在不杀出一条血路,等这些冰全化了,我们想走就来不及了。你们看到这条恶龙了吗?只要开化就会活过来,到时候谁也别想逃走。” 英子笑着说:“梁总,你知道的不少啊!不过你告诉我这条龙能活过来,我有点不信。这龙要是能活过来,你都能飞升了吧!” 我听了梁天成的话之后,围着这条龙走了一圈,风一直在吹这条龙,它的体表有水珠凝结,顺着身体往下淌。 水流淌到了高台上之后,顺着台子下来,流到了地上。顺着缓坡流到了前面的冰湖中。 我伸手按了按这龙的身体,已经开始软了。 我到了龙头这里,看这龙的眼睛,这眼睛虽然没有腐烂,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了神采,和冻着的时候完全不同。倒是冻着的时候显得栩栩如生。 张琀和马恋山走过来,马恋山说:“当家的,怎么样?” 我说:“活不了,死透了怎么还可能活过来!” 张琀说:“但是龙马怎么活过来的?” 我说:“不一样,龙马是尸变,受到了那狐妖的控制。狐妖想控制死了两千多年的一条拼接龙,怕是做不到。这龙在拼接前是用果汁喂过的。” 马恋山小声说:“似乎想要嫁接成功,必须要经过果汁喂养。这样就能改变血液性质,让所有动物的血都变得一样,包括人。” “马爷,你说得没错。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嫁接成功。这果汁邪性啊!不过很明显嫁接虽然成功了,但是并没有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这位术士是想借着动物的身体变得更强壮,让生命变长。让身体变得更强壮容易一些,比如用人的头和豹子的身体结合起来,自然就能跑得更快,但是没了手,也就没有办法使用工具,你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硬弩。所以,变得强壮也就失去了意义。” 张琀说:“所以,他研究的最终目的是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把人的头,嫁接在某些动物身上,甚至是另一个人的身上,达到永生的目的。” 马恋山摇着头说:“人的脑子也不是一直不坏,人老了,脑子也就糊涂了。所以,只是嫁接达不到永生的目的。” 我嗯了一声说:“马爷说得没错,人的脑子也不可能一直保持不衰,人老了,脑子也就基本到了寿命了,所以,嫁接脑袋并不能让人永生。他一直在寻找永生的办法,但是嫁接这条路,走不通。” 马恋山问:“那最后他找到办法了吗?” “也许找到了,答案就在那狐妖身上。” “你的意思是,把人和狐狸嫁接在一起,就能永生吗?” 我摇着头说:“我不确定,一切答案都在那狐妖身上。” 马恋山点点头说:“是啊,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狐妖。以前遇到的,无非就是祸害人,让人产生幻觉。这个不一样啊,这个是直接就要人的命啊!” 梁天成此时大声喊道:“再不想办法出去,所有人都出不去,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张琀大声说:“弟兄们,不要听这个家伙的胡言乱语,起码我们现在还活着。等这些冰都融化了,我们可以造船划过去。” 梁天成说:“船?哪里有船?” 张琀指着下面说:“下面有两副大棺材,造船足够了。” 英子大声喊:“弟兄们,你们放心,张局一定会带大家出去的。相信张局,张局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我们相信张局。” “张局,我们听您的。” …… 第609章 还没有答案 这里又湿又冷,张琀带着大家躲到了下面的主墓室里。 我们人多,倒是不怕那怪物偷袭。几百人在这里看清了每一个角落,那怪物起码不在这大殿里。 大家都安顿好之后,张琀命令大家原地扎营,弟兄们围着那两副巨大的棺椁和八尊神鼎坐下,吃喝了起来。 梁天成由我和张琀亲自看管,我们自己看着他心里最踏实,他太反常了。 我仔细观察了他,也检查了他,给他量了体温,测了心率,看了舌苔和眼睛,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很明显,他是个人。要是尸变的话,起码体温和心率会有变化,他表现出来的和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突然变得年轻,不得不让我们起疑。 “梁总,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张琀示意我不要声张,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俩带着梁天成往后面走去。 后面有一片兵马俑。走在这些兵马俑中间,我们就像是在检阅一般。 穿过这片兵马俑,这后面有一个天然的洞穴,张琀用手电筒照了照,这洞穴再往前变得异常狭窄,人是无论如何也挤不过去的,但是风一直往里吹,说明这里是有出口的。 在这洞口两边有壁灯,我掩护,张琀把灯全点上了,顿时照亮了周围。 我俩仔细观察,周围并没有危险,我这才把手里的剑放下。 张琀手里的长矛靠在墙上,他盘着胳膊看着梁天成说:“说说吧!” 梁天成说:“说什么?” 张琀说:“别跟我打哑谜,你要是不说,我就得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说着,张琀把刀子拔了出来,直接在梁天成的脸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顺着下巴淌了下来。 白雪此时突然从兵马俑里钻了出来,她看到这情形大声呵斥:“你们这是干嘛?” 张琀说:“白督察,你来得正好,我们在审讯梁总。” 白雪说:“你们这是刑讯逼供!这样审讯有意义吗?” “白督察,你未免太天真了,难道你觉得我应该请他吃席吗?” 白雪走到了梁天成面前说:“梁总,你确实太可疑了,我不得不把你控制起来。你怎么就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呢?你能告诉我吗?” 梁天成看着白雪说:“我真的不知道,白督察,你相信我的话吗?” 白雪说:“不知道,你的伤这么快就痊愈了,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梁天成说:“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觉得应该是因祸得福,这次重伤激活了我体内的修复系统,直接把我变得年轻了很多。王医生,有这种可能吗?” “你是不是梦做多了?”我说,“梁总,别和我编故事,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儿!重伤要是能激活体内的修复系统,那战场上那么多重伤员,岂不是都能复活重生了吗?甚至能返老还童。” 张琀点头说:“这倒是个好办法,人要是老了就重伤一次,然后激活体内的修复系统,返老还童。” 白雪看着梁天成摇着头说:“梁总,你的话,不可信!你要是这么回答我们,你过不去这一关!” 梁天成大声说:“同志们,你们得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你吃的东西,都是谁给你准备的?” “警卫员赵刚子。” “你好好想想,赵刚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梁天成闭上眼,低着头开始回忆,随后他突然抬起头来。 我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这个赵刚子最近老喜欢拉窗帘,说太阳光太刺眼,影响我休息。我也没太主意,不知道这算不算反常!”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为什么要拉窗帘?让屋子里进点阳光和新鲜空气不好吗?”张琀问我。 我说:“拉上窗帘,屋子里就暗了下来。你做什么了?” “我一直看书,赵刚子会给我点一盏马灯在床头柜上。” “马灯。”我看看张琀,我说:“拉窗帘,点马灯。” 张琀说:“我也喜欢这么做,拉上窗帘,点一盏马灯。” “这是中度忧郁的表现啊!梁总,你以前有郁郁寡欢的感觉吗?” 梁天成这时候看着我摇摇头说:“我没太在意这行为,毕竟最近太阳确实挺大的,也确实刺眼!拉上窗帘点着马灯看书,也确实舒服。” 我说:“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赵刚子身上,梁总,他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每天除了一些普通的饭菜,还会有一碗浓汤。现在想起来,这汤好像是有点问题,每次我喝完了,都觉得浑身舒畅,暖融融的,一会儿就睡着了。而且会做一个很美的梦,有时候我会像是神仙一样飞翔,有时候会像是鱼一样在大海里游。在梦里随心所欲,想什么就有什么。” 张琀看着梁天成很认真地说:“梁总,那不是赵刚子,我能肯定,那是狐妖。” “不可能吧,赵刚子跟了我三年了,我不会认错的。” 我说:“要是平时可能不会认错,但你要是中了迷香,那就说不定了。” “迷香?” 我说:“那马灯里点的什么油,你能保证吗?” 梁天成这才仰着脖子开始回忆,他猛地低下头看着我说:“确实有一种异香,闻了之后浑身轻松。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我还问了赵刚子。” 我问:“赵刚子怎么说。” “赵刚子说外面的夜来香开花了。我问他外面有夜来香吗?他说墙外面有夜来香,开得正艳。”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这就对了,梁总,你被狐仙迷了呀!” 梁天成举起来带着手铐的手,他看着自己那双细嫩的手说:“但这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就一下年轻了呢?” 张琀说:“难不成这是真的要返老还童了吗?这样的话,岂不是能长生不老了吗?长到四十几岁就还原一次,还原到十八岁。再到四十几岁再还原一次,周而复始,长生不老。” 我盯着梁天成说:“梁总,你觉得这是长生不老的秘诀吗?” 梁天成说:“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不信啊!你看我,是不是和十八岁的小伙子一样精壮!我现在觉得体内充满了力气。” 我摇着头说:“这不对,肯定不对。要是有这能耐,秦始皇就不会死了,大秦也不会灭亡了。一直到现在,我们的领袖还是秦始皇呢。事实呢?改朝换代,两千多年了,没听说哪个皇帝或者哪个修真高手长生不老,尘归尘,土归土,都去往生轮回了。” 白雪问:“那梁总怎么回事?事实就摆在面前,梁总确实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啊!” 我呼出一口气说:“让时间来证明吧,我现在还没有答案!” 第610章 这是个什么病 我始终对梁天成的话半信半疑,人心隔肚皮,我可没办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说得话是真是假! 就算是他的话是真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喜欢这个人。 现在好不容易把他控制起来,他想自由,想得倒是美。 “张琀,王医生,你们把我放了吧,我不是妖怪。” 张琀呵呵一笑说:“你不是妖怪谁是妖怪?我就没见过谁返老还童。你看看你,细皮嫩肉的,还说不是妖怪!” 梁天成看着白雪说:“白督察,你得替我说句话啊!我真的是梁天成,不信你问问我的过往,就能证明是我了。” 我说:“你确实拥有梁天成的灵魂,但是不保证你的身体还是梁天成。梁总,你还是委屈一段时间吧,一切都等出去再说。” 白雪说:“梁总,现在你身上的确有太多的疑点,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你。”wap. 梁天成叹了口气,一跺脚说:“我何错之有,你们这么对我。这鬼地方,我就不该来。现在竟然当我是妖怪把我抓起来,简直荒唐至极!” 我哼了一声说:“现在你觉得荒唐了,刚才你是怎么和尸变后的龙马合伙要缉拿我们的?你忘了吗?” “王医生,难不成你要打击报复?” 我说:“你这话说的好无理。” 张琀呵斥道:“闭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怎么会和你等小人一般见识!” “你们都是大人,你们倒是放了我啊!” 张琀说:“放了你,你要是尸变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白雪此时仔细打量梁天成,她说:“看起来倒是还算正常,只是这返老还童……。” 梁天成打断道:“白督察,我这不是返老还童,顶多就是显得年轻了一些。” 白雪摇着头说:“那也不正常啊,我从来就没听说过逆生长,难不成你能从四十几岁长成十八岁的小伙子?” 我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梁总,我们只能铐着你,得罪了。” 梁天成大声喊:“我看你就是挟私报复!” 张琀歪着头说:“你喊什么呀!你什么处境自己心里没数吗?我现在一枪打死你都不会有人有意见。我可以说你是妖怪,被我果断击毙!就算是来了验尸官,也会因为你的容貌大吃一惊的。谁都知道你梁天成不可能十八岁。你不是妖怪,谁是妖怪?” 梁天成说:“但是你们知道,我就是梁天成!” 张琀说:“你是,也不是。想活命就老实听话,不然对你不客气。” 梁天成这时候看向了白雪说:“白督察,你得替我做主啊!我不能死啊,我可是国家的大员,我这么不明不白就死了,对国对党那都是绝对的损失。” 白雪摇着头说:“梁总,你先忍忍,现在我不好帮你。一切等出去了再说。” 我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战士们可能是冷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个铜鼎过来,点了一堆火,铜鼎里加了水和肉,在煮肉汤。 几百人就在这里开火了。 一问才知道,这些鼎都是从旁边的耳室里搬出来的。耳室里不仅有铜鼎,还有很多铜壶,还有酒。 这些酒都用油布和封泥封着,打开之后香气扑鼻,倒出来颜色如血。 开始的时候没人敢喝,但是又都经不住酒香的诱惑。终于有人喝了第一口,过了一刻没事,大家便喝了起来。 还有人给马爷和张琀送来一坛没开封的酒,打开倒出来,我先闻了闻,果然很香。我尝了一口,这酒度数高,最少六十度,只是一小口进了肚子,迅速就变成了热流,流遍了全身。 本来有些冷的身体,一下就暖和了起来。 我说:“这度数真高。这酒啊,怕是命树的果子酿成的。” 马恋山说:“这就是那命树的果汁酿成的酒。” 梁天成双手端着碗伸出来说:“能不能给我来一碗!” 张琀看着梁天成呵呵一笑说:“喝一碗能把你醉死,最多喝三两。” 张琀给梁天成倒了少半碗酒,梁天成一口全灌进去了,喝了之后,张开嘴不停地晃脑袋。 “好酒啊,好酒,再给我倒一碗。” 张琀和马恋山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想不到这梁天成一口全喝了,喝完了竟然还想喝。 张琀说:“梁总,您海量啊!” “少废话,给我倒满!” 张琀看看我,我点点头。 我察觉到这梁天成似乎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好。 张琀给他倒了满满一碗酒,梁天成咕咚咕咚全干了。喝完了之后又开始张着嘴不停地晃脑袋,这脑袋就像是拨浪鼓一样晃个不停。 白雪小声说:“这是怎么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出问题了。” 他这脑袋晃来晃去,越来越快,我真担心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脑袋晃掉了。 白雪吓坏了,英子也吓坏了。白雪用力抓着我的胳膊说:“王医生,梁总这是怎么了?” 英子抱着张琀的胳膊说:“张琀,这家伙疯了吗?” 张琀这时候推开了英子,一伸手把长矛抓在了手里,站在地上盯着梁天成说:“老王,这家伙该不会尸变吧!” 我也拎着短剑看着梁天成,只要他有攻击性,我一剑就砍断他的脖子。 偏偏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这里晃脑袋。 慢慢的,周围的弟兄们都发现了梁天成的异常,纷纷围了过来,都来参观梁天成的窘态。 有人说:“梁总是不是中邪了?” “这不对劲啊,这么晃脑袋不晕吗?” “让我怕是把脑浆子都要晃出来了。” …… 一时间,说啥的都有。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终于有人说到了正题。 “张局,王医生,梁总怎么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他要喝酒,张琀给他倒了少半碗,他喝了之后就晃了几下脑袋,我也没在意,他还要喝,说是要倒满。” 那提问之人大声说:“倒满?这酒这么烈,这一碗酒怕是有一斤啊!” 我说:“可不是么,但是梁总强烈要求倒满,张琀就给他倒了一碗酒,他一口就干了。喝完了就这样了。” 提问之人弯着腰看了一会儿说:“这也不像是醉了啊!这倒像是疯了!” 我其实大概知道是怎么了,他的大脑出问题了,对自己的头发出了错误的信号,导致他只能不停地这么晃。这么晃倒是不至于晃出什么毛病来。但是他这么晃,属实诡异,难免遭受大家的非议。 我捏着下巴看着梁天成说:“闻所未闻,这是个什么病呢?” 第611章 拆棺造船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觉得新奇,围着看了好一阵子。但是很快,大家都看腻了,纷纷回去,有些人倒下开始睡了。 外面的风吹进来确实很冷,大家拿出毯子盖上。 张琀开始组织人站岗巡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回来,对我说:“大家吃饱了都想睡了。” 我嗯了一声说:“人之常情,不睡觉还能干啥?就等着外面的冰宫化成冰湖,我们把这棺椁拆了,做成船划出去。” 白雪看着两副棺椁说:“只是太可惜了,这都是难得的文物,两千多年保存完好。拆了就废了。我得先拍一些照片才行。” 说着从包里拿出相机来,对着那些棺材去拍照去了。 拍完了回来,倒下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马恋山抱着自己的头靠在行李上,他看着一直在晃脑袋的梁天成说:“也不知道这得晃多久,也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说:“好像是无意识状态。这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乱发指令,导致了这个结果。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心率快一点,倒是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心率快一点,不会影响他活命。” 此时,张琀已经用绳子把他拴在了柱子上。张琀打量着他说:“谁能想得到,赫赫大名的梁天成会和狗一样被拴起来。” 马恋山说:“不拴起来不行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怪物咬我们一口,拴起来才能睡个踏实觉。” 说着,马恋山身体往下一滑,闭上眼,也就是五分钟,就开始打呼噜了。 我拿了六片安眠药出来,伸出手说:“喏!吃了睡一觉,你不睡觉不行,你会崩溃的。” “睡觉醒了还是累!” “我明白你说的,但是不睡更不行。一起全吃了,管它呢,先睡一觉再说。” 张琀点点头,拿着六片药说:“怕是吃了也睡不着啊!” “你放心,我的安眠药是强效的,吃了绝对管用。” 英子说:“让你吃就吃吧,你总不睡觉,我真担心你会猝死!” 张琀瞪了英子一眼说:“你就不盼我点好。” 他吃了药之后,倒下闭上了眼睛。也就是十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英子说:“老王,他真睡着了。你这药真神了。” 我心说哪里有什么神药啊,心理作用罢了。张琀也是太累了,对于他来说,睡一觉就是在续命。 我一直不觉得那些寻短见的妇女是心眼小,想不开。不只是这些妇女,还有一些社会名流,有的也会跳楼,尤其是选择跳楼的居多,从高处一跃而下,把自己摔成一摊烂肉,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难道这些社会名流也想不开吗? 他们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可以说不应该有任何的烦恼。他们又为什么要自尽呢? 这肯定是有生理原因的,要说这些人心眼小,想不开,打死我都不信。他们都是虚怀若谷的人,才会坐上那个位子。那么是什么导致的这些人也和那些妇女一样想不开呢? 我判断,这肯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就像现在的梁天成一样,是脑子出了问题,逼着他去死! 梁天成的表现给了我岂是,这梁天成肯定是不想这么一直晃脑袋的,但是他偏偏晃个不停。难道张琀就不想睡觉吗?难道张琀就不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吗?他想,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病了,他的脑子出问题了。 张琀的问题和现在的梁天成脑子的问题,没有本质的区别。这不是心眼小的问题,而是实实在在的脑子出了问题。 要是有人说张琀心眼小,想不开,打死我也不信。但是此时看张琀的情况,要说他跳楼自尽了,我一点都不意外,他实在是太累了。 英子很快也睡着了,但是我没睡觉,我一直躺着观察梁天成,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梁天成突然就停下了。他也许是累了,停下之后,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竟然开始打呼噜了。 我起来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他很久,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就奇怪了,他晃了这么久,难道不晕吗?竟然打呼噜,这家伙睡得,真香啊! 我走了回来,刚躺下,白雪小声说:“什么情况?” “你也听到了,打呼噜了。” 白雪说:“太奇怪了,你说梁总真的是妖怪吗?” “说不好,但是如你所见,人能逆生长吗?” “是啊,这太奇怪了。” “睡觉吧。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里本来就是个奇怪的地方。” 白雪闭上眼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我,很快又睡着了。 我双手抱着头一直在想张琀的病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需要好好研究下这个病才行。虽然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从医书上得知,得这种病,确实生不如死。而且治疗起来相当麻烦。 要是能研究透彻病理,一定对治疗有莫大的帮助。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大家全都醒了。不过都没起来,而是倒在地上闲聊。 这时候风已经不那么凉了,我知道,外面的冰怕是融化的差不多了。 我和张琀带着两个弟兄出去看了一下,这冰宫此时已经彻底融化成了一片湖水,这湖水里还有一些冰凌,但是很快就能全化干净了。 我们站在这高台之上,周围全是水。幸好下面防水做得好,不然这些水一定会灌到下面去。wap. 张琀倒是说:“老王,我们把这些水引到下面,这上面岂不是就干了吗?” 我说:“最怕的是下面灌满了,上面还是干不了。那样的话,我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这下面的大墓可就全淹了,搞得一塌糊涂。” 有个士官说:“张局,你看这一大片湖水,下面那点空间怕是装不下。引水是下策,倒是不如再等上几天,我们游出去。” 张琀说:“我倒不是没想过游出去,只不过我们人类到了水里就太弱了,我们的武器都成了摆设。一旦水里有什么怪物,我们会全军覆没。你发现没有,那些冰封的怪物竟然都不见了,按理说,应该浮在水面上啊!” 我说:“也许都沉底了。” 张琀说:“除了那狐妖和尸变的怪物,我还担心外面的猫鳄和皮皮虾,你说要是皮皮虾在这水里,我们游过去,那就是自寻死路。” 我摇着头说:“游泳是绝对不行的,必须坐船。那两副棺椁非常大,我们完全能做出一艘船,我们一点点摆渡过去,要安全得多。在船上,起码我们的枪,我们的刀,都是我们保命的武器。但是到了水里,我们的武器就成了累赘。” 士官点点头说:“是啊,这地方太邪性了,这水确实不想下!” 张琀嗯了一声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拆棺材,造船!” 第612章 半两铜钱 我们回来之后和全体官兵通报了外面的情况,大家一起开了个会。 张琀大声说:“同志们,我们只有一条路能出去,那就是穿过这片冰湖。穿过去还要和那皮皮虾决斗,然后和大鸟再干一仗,最后和猫鳄干一仗。但是我们人多,我们有先进的武器,我们只要过了这片冰湖,就什么都不用担心。现在就是这片冰湖最难过啊!” 有人说:“我们再等几天,等水温上来了,我们就能游过去了。” 张琀说:“等几天,怕是把皮皮虾都等来了,你们把大门炸开了,皮皮虾可以进来。水温上来,皮皮虾要是进了这片冰湖,那我们下水就死定了。” “那如何是好啊!”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张琀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拆了这两副棺椁,我们造船!” 有人说:“这不好吧,这可是子楚大王的棺椁,拆了上峰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啊!” 张琀说:“要是不拆,我们怕是要被困死在这里,我觉得弟兄们的性命比这棺材重要得多。” 我说:“兄弟们,我是个医生,在我看来,没什么比我们的性命更重要。就算是这九州神鼎也抵不上弟兄们一条命。我们的命都要留着去打鬼子,而不是死在这里给人陪葬!” 张琀看着白雪说:“白督察,你说两句吧!” 白雪站了出来,他英姿飒爽,器宇轩昂。她大声说:“兄弟们,我们得活着出去,不能死在这里。有什么责任,我来承担。请大家放心,上峰怪罪下来,我一人顶着。” 有军官站出来说:“既然白督察这么说了,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有人随声附和。 “没意见。” “拆吧,这鬼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呆了。” “拿三角叉,开棺吧!” 有人拿着长撬杠就来了,撬杠前面扁平,有三角豁口,平时可以撬石头,木头。其实这撬杠最大的用处还是用来起钉子。 尤其是这种七寸棺钉。 棺椁有三米三高,需要爬上去。兄弟们身手矫健,飞爪扔上去,几下就爬了上去。 我和张琀也跟着爬了上去,主要就是怕尸变的妖怪捣乱。 要是那狐仙是守陵人,这时候也应该出来了吧。这都要开棺了,难道还不出来吗? 偏偏这棺钉一颗颗的取了出来,那狐妖也没出现,那尸变的两个妖怪也没出现。就这样让我们把椁盖打开了。 我们先开的是右边的棺椁,也就是东边这一副。 这里面是谁我们不在乎,我们主要就是想要这些木板和棺钉。只要把这些木板和棺钉重新组装一下,就能组装成一艘小船。 椁盖的棺钉全起下来之后,把两根棺钉又钉在了椁盖的一头,拴上绳子。 我们所有人都下来,有人拉绳子,这厚重的椁盖直接就被拉了下来。 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和张琀几乎同时奔跑了起来,用力一跃抓住了棺椁的一角,胳膊一用力就跳了上去。 有人在下面喝彩:“好身手!” 我看着张琀一笑,张琀也看着我一笑。 张琀说:“老王,你可以啊!” “你也没老。”我说。 我俩低下头一看,在棺椁之间满满当当填得全是铜钱。 除了秦朝的半两铜钱,还有很多刀币。 英子在下面喊了句:“张琀!” 张琀往下一伸手,英子一跃拉住了张琀的手,人也跟着窜了上来。我们三个蹲在棺椁的三个角上,看着这满满的铜钱。 英子说:“这些东西很难得啊!一般出土的都锈得不成样子了,这里的都保存完好。这要是带出去能值几个钱,可惜的是,太重了。” 下面有人喊:“张局,王医生,里面有什么呀!” 张琀说:“你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那人也学着我和张琀一样,他先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想伸手抓住棺椁的一角,但是他失败了。无奈只能扔了飞爪,拽着绳子上来。 上来之后伸手抓起一把铜钱在手里看着说:“这东西还能打酒喝吗?” 张琀说:“当然能,这是铜,铜到什么时候都是有价值的。你当是法币啊!” 这兄弟叹口气说:“现在法币都没法用了,一麻袋法币也换不来一袋米。大家还是喜欢铜板和现大洋!” “时局动荡,纸币是绝对没价值的。铜板和银元、黄金才能保值。”我说。 “但是国家不让流通铜板和银元,只允许纸币流通。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呵呵一笑说:“是啊,确实尴尬!” 下面有人喊:“老满,上面有啥呀!” “有钱,全是秦朝的大钱!全是半两的铜板!” “那岂不是发了!” 这个叫老满的看着张琀说:“张局,这么多钱,给大家分了吧!” 张琀小声说:“我当然愿意给大家分了,但是白督察要是不同意怎么办?你要知道,白督察是专门来监督我们的。” “弟兄们出生入死,难道拿几个大子儿还不行吗?”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你觉得呢?” 我说:“我也觉得应该分了这些钱,就怕白督察不同意啊!” 我明白张琀的意思,张琀的意思就是,转移矛盾,孤立白雪。 只要把白雪孤立起来,白雪就失去了依靠,她只能乖乖就范。 我说:“先下去吧,把侧板也拆了!” 我们下来,弟兄们开始起棺钉,棺钉起开之后,侧板一打开,这半两铜钱哗啦啦就流了出来。 兄弟们都围了上来,张琀朝着穹顶开了一枪,大家这才安静了下来。 张琀说:“都激动什么?你们这是要抢吗?” 老满说:“张局,你说吧,怎么办?” 张琀说:“明明可以平均分配,干嘛要抢?你们说兵,不是土匪。” 老满回头看看大家,大家全笑了。 英子抓起一把半两铜钱说:“我给大家算一笔账,成色这么好的半两铜钱,千万别当一个铜板去花。你们拿出去可以当古董卖给古董贩子,这一个铜钱能换至少五十个铜板!给少了,让他哪儿凉快哪儿玩儿去。” 老满惊讶地问道:“这么值钱吗?” 英子说:“你觉得我在骗你?” 老满回头看看弟兄们,大家都笑了。 白雪此时不合时宜地走了出来,大声说:“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分赃吗?” 第613章 开棺分钱 我就知道白雪要上当。 她是个千金大小姐,根本不明白穷苦人的想法。 在她看来这些钱不算什么,但是在穷苦人眼里,这些就是他们的命。 挡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 张琀说:“白督察,一些铜钱而已,弟兄们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口饭吃么!” “张琀,你觉得当兵只是为了吃饭吗?” 张琀说:“甭管当兵是不是为了吃饭,我知道当兵也得吃饭。你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缺饭吃,但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忍饥挨饿勉强活着长大的。我们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们见钱眼开,怎么了?” 白雪指着说:“这是文物,不能分。等出去之后,我会给大家邀功的。上峰一定会封赏大家的,我保证,每个人至少五块现大洋!” 老满切了一声说:“白督察,要是这钱你出,我们能拿到。但是这钱要是上峰出,指不定到谁手里呢。我们谁也不信,我们就信眼前。” “没错,你是千金大小姐,山珍海味吃个够。我们这些泥腿子,吃条鱼那都得过年才能吃上。”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看着白雪说:“大家说得没错,无非就是一些铜钱,也算不上什么文物。” “这是秦朝的半两钱,成色这么好,自然是文物。”白雪说。 “不管是不是文物,我觉得兄弟们分几个铜钱回家也不过分吧!兄弟们出生入死护我们周全,难道还不值几个铜钱吗?” 白雪说:“兄弟们护我们周全,我自然感激。但一码是一码,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一个大子儿也不能动。” 马恋山说:“白督察,什么叫该拿,什么叫不该拿?山城那些大老板们吃香喝辣,除了有夫人,还有姨太太,还有填房小丫鬟。他们就该享受荣华富贵,是吗?” “马爷,您这是什么话?这是一回事吗?” 马恋山说:“这就是一回事,难道他们就该享受荣华富贵,兄弟们拿几个铜钱就是有罪吗?” 白雪说:“我这是为兄弟们好,这钱拿了,一定会被追究责任的。” 老满哼了一声说:“只要有钱,老子死都不怕!老子怕穷,穷怕了。” “没错,兄弟们都穷怕了,兄弟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白雪大声说:“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老满大声说:“只要有钱,老子造反又能怎么样!” 说着,老满就把枪端了起来,对准了白雪。 白雪瞪着老满说:“你疯了吗?” 老满真的疯了一般地叫嚣道:“谁拦着我发财,我就要谁的命!” 后面兄弟们也跟着喊了起来:“谁耽误老子发财,老子就要谁的命!” 梁天成在后面也跟着说了句:“白督察,就几个铜线而已,至于吗?给兄弟们分了吧,大家和气生财嘛!” 我点头说:“诶,这就对了嘛!还是梁总开明!白督察,你就别坚持了。” 说着我挡在了白雪和老满中间,我怕老满一激动,真的把白雪给毙了。这种当兵的可不是善茬,谁挡着他发财,他真的会和谁玩命儿,管你是谁呢,他拿了钱估计也不准备当兵了,脱了这身皮,找个地方一猫,逍遥快活去了。 我拉着白雪走出了人群,到了柱子后面。 那边立即就开始分钱了。 白雪看着我说:“你真的觉得应该分了这些铜钱吗?” 我说:“大势所趋,你得顺势而为。你一人要和几百人为敌吗?这些人都穷急了眼,见钱眼开,你挡人财路,那人家肯定要你小命!” “这钱拿了,肯定会被追责的。” “追什么责?你不说就行了嘛!”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指不定谁就把事情捅出去。这里面不是所有人都聪明,喝点酒忘乎所以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是为他们好。” “人家不需要你为他们好,你这是自作多情!” 白雪看着我说:“你和张琀故意的,是吗?你们在用钱收买这些人。” “你还是没明白,挡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啊!” 白雪哼了一声说:“我们是兵,不是贼。这么做和贼有什么区别?一个个吃香太难看,恶心!” 我说:“我的白大小姐,你得接接地气才行了。这些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最在乎的就是钱。因为他们没钱。我和张琀、英子、马爷、你、甚至是梁总不一样,我们都是见过钱的人。明白吗?我们这些有钱花的人告诉这些没钱花的人,钱不是好东西,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白雪气呼呼地说:“简直不可理喻。” 我小声说:“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你的道理,在他们那里讲不通。他们只认钱!” 这棺椁之间的铜钱数量难以估量,张琀和英子亲自给大家分,用称来分。一个人先分三斤。 分完有剩下的,接着再分。 就这样,先把造船的事情放下了,先把钱分了再说。 正所谓是,不患寡,患不均。 这些钱只要平均分配,大家肯定都满意。 分到最后,每个人分了五斤多铜钱,可以说都赚大了。这还只是一个棺材,估计另一个棺椁之间,还有这么多。 这两副棺椁的大小和样式都是一样的,我们有理由判断,这两副棺椁里面装的东西也一样。 白雪对我说:“把椁板打开就行了,棺材就别打开了。” “为啥?不打开哪里有那么多木板?” “椁板不够吗?” “越多越好啊!难道还怕木材多吗?” 白雪小声说:“我怕把棺材打开,里面的东西被哄抢。我觉得这棺材里大概率有金印,有玉石之类的宝贝。这些东西,不能丢啊!” 我掐着脑门说:“怕是很难啊,弟兄们尝到甜头了,不让开棺,那就是逆势而为。谁阻拦,谁就是大家的敌人。我劝你少说话。” 白雪哼了一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就不怕掉脑袋吗?” 我心说,他们肯定怕掉脑袋,但是现在,他们可不在乎这个。先把钱搞到手再说,至于掉脑袋的事情,得等他们出去之后再说了。 总算是把所有的铜钱全分光了,一个不留。 我和张琀等人也分了一些,毕竟这样能让大家觉得我们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们要是不留下一些,兄弟们会觉得我们留了一手。那就不好服众了。 张琀大声说:“兄弟们,钱也分完了,咱们该干正事了吧。” 老满笑着说:“张局,你够意思,我们都听你的。你下命令吧!” 张琀指着那棺材说:“开棺!有钱的话,接着分!” m. 第614章 金面女尸 这群当兵的逻辑很简单,谁给他们好处就听谁的。张琀愿意带着大家发财,这些人自然对张琀死心塌地。 正所谓是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这群穷苦兄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 见钱眼开一点不奇怪,不见钱眼开才奇怪。 白雪太不懂人性了,她指望这些穷哥们儿讲民族大义,你先把你家的钱给大家分了,再讲也不迟!端着金饭碗吃着山珍海味的人,劝这群没饭吃的人,让大家再坚持坚持,让大家要懂得礼义廉耻,那就是扯淡!我呸! 棺盖直接就被掀开了,我还没来得及看里面有啥,这棺材的侧板就被打开了,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这尸体上盖着一块红色的毯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女性。头发很长,甚至长得过分,已经长到了臀部一下。 脸上戴着一个金面具。这面具打造的非常精致,刚好就贴在了她的脸上。 老满伸着脖子看着说:“好家伙!这应该是王妃吧!” 我说:“秦始皇他妈妈,应该是皇太后吧!” 白雪说:“赵姬死的时候,秦始皇还没统一天下呢吧。这样说的话,是王妃。不过事后肯定追封皇太后。” 老满看着那金面具说:“王医生,这金面具还是别动了,这不太好吧!” 我看着老满一笑说:“有了钱之后,还是懂得规矩了嘛!” 张琀看着那毯子说:“老王,这不太对啊!秦始皇他妈妈死的时候多大年纪?” 我说:“按理说四十多岁吧,赵姬和嫪毐还生了俩孩子,年纪太大也生不出来。” “你看这身材,像是二十多岁的那么挺拔!我虽然不会看相,但是隔着毯子我也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四十多岁女人该有的身材。” 白雪说:“兴许人家保养的好!” 张琀说:“那时候多艰苦啊,能保养多好?再说了,再保养,四十多岁就是四十多岁,不可能还有二十多岁女人的身材。” 老满看着张琀说:“张局,你的意思是,这不是秦始皇的妈妈!” 张琀点头说:“我还是有些怀疑!还有这头发,黝黑黝黑的,这是四十多岁女人该有的头发吗?” 老满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这头发是后长出来的呢?” 老满这么一说,胆子小的人往后退了几步。 老满回头看看这些人说:“瞧你们吓得,至于么!你们没见过死人吗?” 有人说:“见过是见过,但是没见过这样的啊!这里面东西谁爱要谁要,我肯定不要。这太晦气了。” “是啊是啊,太晦气!尤其是死去的女人的东西,不能碰的。” 张琀看着我一笑,说:“你会看相,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人。” 我走上前去,慢慢地拿下来那金面具,在我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苍老的脸,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但是头发却是黝黑发亮的。 我说:“张琀,你来看,这是个老娘子!” 张琀过去看着说:“不可能啊,你看这身形,怎么可能是老娘子!” 我伸手慢慢掀开了毯子,这身体一点点显露出来,这是一身紫色的长裙,腰里有玉带。这体型分明就是一个二十多岁女人的体型。m. 尤其是在小腹上平放着的那双手,细腻白嫩有光泽,咋可能是一个老娘子的手嘛! 张琀小声说:“怎么回事?” 这不需要看相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张脸和身体不应该属于一个人。 我慢慢地去解开她的领子,衣服解开,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串红色的珠子。 我对这珠子不感兴趣,我看的是尸体的脖子。 果然,我在脖子上找到了嫁接的痕迹。这老娘子的头是后嫁接在这个身体上的,也就是说,在两千多年前,有人给这老娘子做了一次移植手术。并且手术成功了。但最后还是没有逃脱他死去的命运,因为她的脑子坏掉了。 白雪说:“嫁接的,对吗?” 我嗯了一声。 白雪问:“看起来成功了,但是怎么又死掉了呢?” “脑子坏了,应该和中毒有关。这命树的果汁一方面能令肉身不腐,还能改变血液结构,同时,也会改变大脑结构。” 张琀点头说:“没错,命树果汁喝完了,明显能让大脑兴奋。能让一个普通人变成超人。” 我看着张琀说:“但是,喝多了会丧命。” 马恋山说:“你的意思是,虽然换成功了,但是脑子坏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我嗯了一声说:“不过帮她多活了最少十年,还有这头发,老满说得对,这是死后长出来的。应该也和命树的果汁有关。这命树的果汁里蕴含巨大的生命能量。只是,有能量的同时,也蕴含了能置人于死地的毒素。” 马恋山呵呵一笑说:“行不通噻!” 我嗯了一声说:“这个术士终其一生,还是以失败告终。他没有成功,他的研究彻底失败了。包括外面那些实验用的怪物,也都是因为大脑受损,不死也会疯掉。所以,这个研究方向是错误的。” 马恋山小声说:“还是我的研究靠谱一些。” 我点点头说:“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命树的果汁改变血液之后,会逐渐侵蚀大脑,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脑子也就废了。张琀有体会吧!” 张琀点头说:“而且,这东西会上瘾。我估计,只要连续服用三次,就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白雪在我耳边小声说:“尸体就不要动了,这里的东西不要碰。我看大家对这尸体上的东西也没什么兴趣。” 我点点头,把尸体的衣服整理好,看向了尸体的手。 在这尸体的手里抓着一枚铜印章,这印章应该就是她的私印。是她身份的证明。 我站了起来说:“大家把棺材板全拆下来吧,这尸体就不要碰了。留给考古队的人来研究。” 老满大声说:“听王医生的吧,这东西不吉利。这老太婆看起来凶巴巴的,阴气重得很。” 大家七手八脚把周围的棺材板和椁板全卸了下来,这尸体平躺在棺材板上,此时看起来就像是躺在榻上。 戴着的金面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非常诡异。我甚至有一种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就坐起来啊! 她的头发是一直在生长的,但是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的身体虽然还是软的,但是已经毫无生机! 我知道,这两千多年的老尸,想活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有那狐妖作祟,谁也不能保证它会不会突然坐起来咬人。 我对张琀说:“派人盯着这尸体,别处岔子!” 张琀自然懂我的意思,他对老满说:“派四个弟兄看着这尸体,其它人,去开另外一副棺材!” 第615章 一只大乌龟 有了上次开棺的经验,这次开棺非常顺利就打开了椁盖,拽开了椁板。 不负众望,这里面洒出来的还是大量的铜钱。 这秦朝的半两钱流了一地,这穷怕了的兄弟们都在吞口水,就等着张琀给他们分钱。 大家都还是很自觉,没有哄抢,大家知道,张局一定会把钱给大家分了的。 张琀自然也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开始用称给大家分。 分到最后,大概每个人都分了十几斤铜钱。 这些钱要是出去,够这些人一辈子的花销了。一个铜钱可不是一个铜板那么简单,这些半两钱,都是成色一流的古董。这是秦朝时候的货币,除了铜本身有价值之外,收藏价值更大。 至于研究价值倒是没啥,无非就是秦朝普通货币,半两铜钱而已。这还有啥可研究的。 分完了钱之后,也就到了晚上。 大家都兴奋地睡不着觉,吃完了之后,看着剩下的那棺材发呆。 老满过来了,说:“张局,王医生,这棺材不打开,大家好奇啊!睡不着啊!” 张琀说:“老王,你说呢?” 我笑着说:“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我看向了白雪,我说:“白同志,你说怎么办?” 白雪白了我一眼说:“少假惺惺的了,我说话算数吗?现在已经没人听我的了,在这里,你和张琀才是老大。” 我看向了一旁拴着的梁天成,我说:“梁总,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先把我放开,你看看我,像是妖怪吗?” “我怕你突然变成妖怪咬我,那妖怪你也见识过,一口咬下去就能撕下人一块肉。”我说。 梁天成伸着脖子大声说:“你看我像妖怪吗?我再正常不过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但是你的伤好得很奇怪,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但我明白我是谁,不信你们可以考我啊!问问我以前的事,我保证不是冒充的噻!” 白雪看着我说:“我也觉得梁总没问题,把梁总放了吧,总这么拴着,太难堪了。” 我看着张琀说:“你觉得呢?” 张琀摇摇头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啊!怎么就一下逆生长了呢。梁总,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你怎么就十八岁了呢?” “奇怪归奇怪,但我不是怪物啊!我也觉得不太对,我现在精神很好,体力也很好,真的就和十八岁的小伙子一样。”梁天成打量着自己说,“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奇迹啊!” “梁总,你的意思是,奇迹出现在了你身上。你能逆生长了是吗?再过两年就十六岁了吗?” 梁天成摇着头说:“那倒是不会,我觉得再过两年应该是二十岁。我逆生长到十八岁已经知足了。” 梁天成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得意。 我过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他也站了起来,看着我说:“王医生,你们把我当狗这么拴着,不合适吧!我抗议!” 梁天成脖子里有个铁的项圈,用锁头锁着,他现在就是像狗一样拴着。这也是没办法,谁让他这么反常呢! 白雪也走了过来,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我很好啊!我和你们一样,我是个人,我不是妖怪。不能因为我逆生长就判定我是妖怪,你们这是有罪推定!” 我嗯了一声说:“你说得没错,不能有罪推定!但是逆生长这种事太反常了。” 我伸手翻开他的眼皮看看他的眼睛。 看完了之后,我说:“张开嘴!” 梁天成张开嘴,我看了看他的舌苔。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一切都正常。 梁天成说:“没问题吧,我要是妖怪,肯定和人不一样。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你去摸摸那女尸看看她是不是有脉搏,看看她的眼睛和舌头,是不是和人的一样,一比较就知道了噻!我肯定是个人啊!” 白雪看着我说:“我也觉得梁总是人这件事,没什么好怀疑的。” 马恋山拄着拐杖过来,看着梁天成说:“梁总,你的头不晕吗?” 梁天成说:“不晕啊,怎么了?” 我说:“你还记得喝酒吗?” “我记得啊!” “喝完了后面一碗酒的事情你记得吗?” 梁天成翻着眼皮看着穹顶,他小声说:“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喝多了,睡着了吧!我怕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但是又想不起来梦到些啥子了。” 我说:“项圈可以摘了,但是手铐不能打开。” 梁天成立即笑着说:“那也行啊,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那棺材里的子楚大王。” 我看向了张琀说:“你觉得呢?” 张琀说:“看起来没什么大事,也确实不像是妖怪。这妖怪好像有不一样的气味,我能闻到那种气味。” 马恋山说:“妖气。” 张琀点头说:“没错,就是妖气。龙马身上就有那种气味,很怪,难以描述。” 张琀一摆头说:“给梁总的项圈打开。”. 老满拿着钥匙过来,给梁天成打开了项圈。 梁天成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他说:“我现在精神好得很,要是帮我把手铐打开,我还是一把好手,我愿意做你们的副官。” 我说:“梁总,您先委屈委屈吧,一切等出去再说。” “那给我手腕缠上一点布料吧,这挺疼的。” 我点点头说:“可以!” 张琀把他手铐打开,我亲自给他手腕缠上了布条。然后又戴上了手铐。他看着我说:“王医生,谢谢你。” 我一笑说:“希望你能理解,毕竟事出反常,我们不得不防!” 梁天成点点头说:“我能理解,要是我也会这么做。逆生长这种事,确实反常。” 梁天成笑着说:“大家别看我了,我有啥好看的?咱们去开棺吧!” 老满看着张琀说:“张局,你下命令吧,大家都听你的。” 张琀点点头说:“看来这棺材不打开,大家都睡不着觉啊!那好吧,我们开棺!” 大家一拥而上,棺钉吱嘎吱嘎全都起了下来,和开上个棺材一样,直接把棺盖给拉了下来。大家也懒得上去看了,直接拆棺材的侧板。也就是十几分钟,侧门就被放倒了。 本来我们以为会看到一具男尸,不管什么样的男尸,我们都能接受。偏偏我们看到的东西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这硕大的棺材里不是一具男尸,而是一只大乌龟! 第616章 血战 这大乌龟和一头牛那么大,后面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这大尾巴上全是鳞甲,尾巴的顶端还有一个大疙瘩,上面有鳞刺。这东西要是扎人身上,那就是一个大血窟窿! 乌龟的爪子和头都缩在壳子里面。看不到什么样子,除了尾巴,剩下的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大乌龟壳子! 马恋山这老小子伸着脖子看着说:“子楚大王怎么成了一个大王八!?” 不只是马恋山觉得奇怪,所有人都惊呆了。 把一个大乌龟装进棺材里这么隆重的下葬,什么意思嘛! 英子却说:“这不是乌龟王八,这是玄武!” 我说:“咋可能嘛,玄武后背上还有一条蛇!这就是乌龟。” 英子说:“蛇已经死了!只剩下这个大乌龟一样的神物。” 我这才注意到,这大乌龟的四周散落着大量的白骨,看样子,正是一条蟒蛇的白骨。 我围着这大乌龟走到了尾部,这条尾巴铺在地上,看样子还很有光泽,不像是脱水后的干尸。 我用短剑捅了捅,还有弹性。 马恋山说:“当家的,怎么个情况?这是传说中的玄武吗?” “看样子是的,不过,故弄玄虚罢了。有人故意把他做成了玄武的样子。我是不相信有四方神兽的。”我看着马恋山说,“要是玄武,那条蛇怎么会死呢?” “是啊,玄武怎么可能会死呢?那条蛇看来没喝命树果汁,所以才腐烂了。这大乌龟喝了命树果汁,所以没有腐烂。不过,当家的,你听说过这么大的乌龟吗?这得有几千斤了吧!” “是啊,这乌龟发生了突变,怎么会长这么大呢!” 马恋山用拐杖敲了敲乌龟壳子,他说:“这不像是假的啊!再说了,两千多年前也没有这么高的造假技术吧!” 我嗯了一声说:“很明显,这东西自然天成!但要说这是玄武,打死我也不信。” 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跪下磕头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快速到了前面,大声说:“你们给一个王八磕头做什么?” 英子大声说:“这是玄武,这不是王八。” 我说:“英子,不要危言耸听!这就是一只大乌龟。要是玄武的话,怎么会死在这里?” 偏偏此时,就听这大乌龟可吐人言:“谁说额死咧!额活得好着呢!” 说着,这大乌龟的四个爪子伸了出来,这爪子特别锋利,每一个爪子都像是刀片。接着,大乌龟站了起来,头也从前面伸了出来。有角,有鳞片,确实一张人脸。 他声音如洪钟一般。 “尔等何人?扰我清梦,该死!” 英子直接就跪下了。 接着,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我左右看看,站着的除了我,还有张琀,白雪,马恋山和梁天成。 梁天成呵呵笑着说:“这下有意思了,总算是有比我更邪性的了。我不用被针对了吧!” 我用断剑指着这大乌龟说:“你什么怪物!装神弄鬼,你才该死!” “大胆狂徒!找死!” 说着,抬起大爪子就朝着我踩了下来。 我往旁边一窜躲开,抬起步枪朝着这货的脑袋就是一枪。 这货只是一闭眼,子弹打在这货的头上,只是擦出一串火花。 张琀此时已经把一个手榴弹扔到了这货的脖子下面,他大喊:“卧倒!” 我们大家全部趴在了地上,手榴弹炸了,但是并没有炸伤这庞然大物!他只是颤了一下,接着就伸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凭你们这些凡人,也想伤额!” 张琀跳了起来,大声说:“都给我起来,没有神兽,这就是一嫁给的怪物!把人的头和乌龟嫁接到一起了。你们进来的时候难道没见到这种怪物吗?” 张琀大喊:“都给老子起来,你们都给老子拿起武器。下跪保不住你们的命!” 这大乌龟一跃而下,咚的一声落在了人群里,直接压死了好几个兄弟,鲜血从这大乌龟的身下流了出来。 人们惊慌四散。 我大声说:“要是神兽,怎么会随意杀人?你们这群废物,废物!” 英子最先回过神来,她站起来看着这大乌龟喊:“这是妖怪,不是神兽,不是神兽!” “是妖怪!”张琀大声说:“都给老子站起来,斩妖除魔。” 这大乌龟尾巴一个横扫,十几人都被扫翻在地。大家这才清醒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对着大乌龟的头射击。 但是很明显,子弹打不穿这乌龟的鳞甲。 子弹打不穿,长矛和短剑自然也不行。 不过子弹打在这乌龟的头上,它的头还会是一歪一歪的,冲击力令它很不适应,它的行动也会迟缓,起码会让它脑震荡吧! 张琀手里拿着一个手榴弹,拉了弦儿,但是没急着扔。他在等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他把手榴弹扔出去,直接在这大乌龟的头旁边炸了。这下,这乌龟懵了。头和爪子都锁了回去,只留个壳子在地上。 就是刚才那一下,就已经死伤了二十多个兄弟。 老满机灵,看着乌龟把头缩了回去,直接一个手榴弹扔到了壳子里。 不过这手榴弹刚进去就被弹了出来,没有炸死乌龟,但是把自己弟兄炸死了两个。 张琀大声说:“不要轻举妄动!这乌龟王八蛋有智慧。” 梁天成大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他娘的在经历什么?” 张琀手里握着一个手榴弹,他拉了线,手榴弹在他手里嗤嗤地冒着烟,他出手了,直接朝着乌龟壳子扔了过去。 乌龟的头缩了回去,刚好留下一个洞口。这手榴弹要是进去,能直接把壳子掀开。乌龟没了壳子,那就是肉上了砧板,任人宰割!但是这手榴弹眼看就进去了,这乌龟头直接钻出来,用头一甩,就把手榴弹磕飞了。 不偏不倚,朝着白雪就过去了。 白雪只能拼尽全力往一旁扑倒。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直接就抱住了白雪,一翻身,把她护在了怀里。我的后背对着手榴弹。这手榴弹炸了,我就觉得后背像是被刀割开了一般,我伸手一摸全是血。 白雪起来大声喊:“军医呢,军医呢?” 很快,有人把我抬了出去,有军医开始为我处理伤口。 通过军医我了解到,我后背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有弹片扎到了体内,需要取出来。 打了麻药,取了弹片,然后缝合。虽然军医技术一般,但在我的指挥下,还是顺利完成了手术。包扎好了之后,我除了有点贫血,没什么大碍。吃上几顿肉养个七八天也就能好个七八成了。m. 此时,弟兄们往乌龟的身下塞了一个炸药包,刚好炸药包炸了,我看到这大乌龟直接被炸上了天,落地之后,腹部朝上了。 但还是没有能伤到这乌龟分毫! 第617章 寻找出路 接着,这大乌龟伸出了爪子来,用力一摇,身体就翻转过来。 它把头伸出来,高高抬起,嗷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震得我脑袋嗡嗡直响,这声音太猛了。 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全都被这一声震晕了。 马恋山在我旁边骂骂咧咧地说:“竟然会他娘的声波功!这可比大喇叭厉害多了。” 我晃晃脑袋总算是清醒了过来,我说:“马爷,难道你还开得出玩笑。” 马恋山这时候用手一指说:“不好,你看!” 我一抬头,看到从墓道里爬出来了一只怪物,这怪物是人的头,蝎子的身体。爬出来就是一跃而起,直接就用前面的爪子掐死了一个兄弟。 我抬手就是一枪,一枪打中了这怪物的头。 这怪物摇摇晃晃趴在了地上。 但是紧接着,从墓道里涌出来大量的怪物,这些都是我们见过的那些被改造过的人。 有的是人头兽身体,有的是兽头人的身体,五花八门,奇形怪状,你能想到的样子,都有。 不过这些玩意脑子都坏了,完全没有了人性,并且体力都不错。弟兄们一边射击一边撤退,这群怪物猛扑,开始和兄弟们近身搏斗。 我和白雪、张琀悦远距离点射,一个个的怪物倒下,一个个的兄弟死在了怪物的手里。 不过很快,训练有素的弟兄们和怪物拉开了距离,手里的武器派上了用场,不只是步枪,还有手榴弹,把这些怪物炸得粉身碎骨。这场仗进行了有一刻钟就结束了。虽然我们付出了代价,但是胜利最终还是属于我们的。 这大乌龟虽然难对付,但是他势单力孤,就算它有再大的本事,也难和我们抗衡。弟兄们最后把这大乌龟围了起来,开始对它狂轰乱炸。 一个个手榴弹往乌龟的壳子里丢,先是把乌龟头给炸了回去,后面总算是有一个手榴弹在壳子里炸开了。乌龟壳子直接被掀开。露出来里面肉乎乎的身体。 张琀大喊一声:“住手!” 大家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大乌龟。. 此时这大乌龟已经奄奄一息地趴在了地下,下面的壳子还在,但是上面的已经掀开了。此时它的身上已经鲜血淋漓! 张琀站在那乌龟头前,看着那张人脸问:“你是谁?” 大乌龟看看张琀,呵呵笑了,说:“玄武。” “你说实话,我饶你一命!” “这就是实话,你饶我不饶我都无所谓,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我凑上前,小声问:“你是子楚大王吗?” 这大乌龟竟然嘿嘿笑了,随后摇摇头说:“子楚大王早就飞升成仙了,我就是我,不要问了。” 我说:“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吗?” “我不想知道!”它说着猛地长开了大嘴。朝着我就把头伸了过来。 张琀一枪打在了它的嘴里,子弹从它头顶穿出去。掀飞了它头顶的鳞片。 这大乌龟的头直接就摔在了我的脚下。 弟兄们都围了过来,看着这大乌龟。 老满擦了额头上的汗说:“我的乖乖!这是个什么妖怪啊!” 梁天成一摆手说:“管它是什么呢,还不是被我们给剿灭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它不是神噻!” 梁天成看着我说:“现在可以把我手铐打开了吧,刚才要是把我手铐打开,我可以帮忙战斗噻!” 我心说就差你一个吗?你战斗不战斗没什么大区别。 我说:“马上给受伤的兄弟疗伤,重症的先来,轻症的兄弟们先忍忍!” 军医在我的带领下,开始给兄弟们疗伤!把所有弟兄们的伤都处理完了之后,我也累得筋疲力尽,倒下就睡着了。 我自己本身也是个伤员,没有得到好的休息,反而一直忙着救治伤员,导致抵抗力下降。我发烧了。 这一烧就三十九度,我连走路都走不了。还好手里不缺盘尼西林,我知道自己死不了。 迷迷糊糊,张琀背着我一直走,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当我退烧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还是在地下。 我坐了起来,白雪给我倒了一茶缸子热水,然后递给了我两片退烧药。 我吃了药之后,看着张琀说:“怎么还在这里?” 张琀说:“你烧了三天了,弟兄们也造了船,但是很可惜,船刚下水走了没多远,就被那皮皮虾把船底给砸露了,接着,一群皮皮虾把船砸碎了,砸沉了。我们虽然打死了一些皮皮虾,但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现在外面的地下湖被皮皮虾占领了。” 我一伸手抓住了枪,我说:“我得出去看看。” 白雪说:“你刚退烧!” “没关系。” 我站了起来,就觉得头晕。我一把扶住了张琀,我说:“给我点吃的。” 军医说:“应该是低血糖!” 白雪给了我一块巧克力,我吃了之后,也就是几分钟就恢复了体力,我拎着枪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张琀,老满,你俩跟我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我们三个从通道钻出去,到了高台上,就站在龙头的边上,用手电筒照着水里。 就在岸边,就趴着三只大皮皮虾。这些混蛋也学聪明了,不上岸,就在水里等我们。只要我们下水,那就是它们的小菜了。 老满说:“要是那大乌龟不死,也许能背我们出去。当时还是太冲动了,既然它有智慧,应该能好好谈谈的啊!” 我说:“和妖怪有什么好谈的,你指望妖怪帮你吗?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张琀看着老满说:“你还觉得那妖怪杀死的兄弟不多吗?死在那妖怪手里的兄弟,起码有十几个。后来他一声后,冲进来那些怪物,又杀死我们几十个。到现在,我们还没找到那狐妖和那两个尸变的怪物。” 老满说:“你说也奇怪了,去哪里了呢?” 风从外面不停地吹进来,一部分吹到了后面,还有一部分吹到了地下。 我说:“既然此路不通,我们顺着风走吧!看看这风能不能带我们出去。” 张琀说:“后面我看过了,是个裂缝,太狭窄了。” 我说:“再去看看。” 我们从外面回来,然后往后一直走。到了后面一看,这裂缝确实很狭窄,成年人肯定是过去不,但要是瘦小的孩子还是能挤得进去。 我看着老满说:“有身材瘦小的吗?” “有,猴子啊,小时候营养不了,吃不饱饭,没张开。现在十六了,跟着我们混口饭吃。是我们的炊事员,拾柴火烧火都归他管。” 我盯着这个裂缝说:“长颈鹿有长颈鹿的用处,猴子有猴子的用处,叫猴子过来。” 我看到猴子的时候,这孩子瘦得真可怜。不过此时派上用场了,我递给他一把匕首,我说:“猴子,大家能不能出去,全看你的了!” 猴子点头说:“老总放心,我进去看看。” 第618章 生死一念 猴子刚钻进去没多久,就听到前面啪的一声。 张琀伸着脖子大声说:“前面怎么了?” 刚问完,有人跑了过来,大声喊:“不好了,前面透水了。” 我听了之后快速跑到了前面,就在大殿的头顶上出了一个裂缝,水就像是瀑布一样落下来。裂缝并没有停止继续扩大,而是变得越来越大,水注入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水不偏不倚,落到了其中一口神鼎中,这水从神鼎再一出来,里面竟然跳出来一只皮皮虾。 张琀一枪就把这只皮皮虾给打死了,他说:“老王,我们怕是要葬身在此了啊!” 我说:“只能等猴子的消息了。” 老满大声说:“我们冲出去吧,起码上面还有落脚的地方。” 我说:“上面那个龙台就像是一个湖心岛,我们几百人从这里出去之后呢?还是被困在那湖心岛上。那只能慢慢等死!” 老满说:“起码不会现在就被淹死在这里吧!” 我说:“老满,出去容易,想再回来可就难了。别急,再等等猴子的消息,要是此路不通,我们再选择出去也不迟!” 老满大声说:“王医生,再迟就来不及了,皮皮虾太多了。” 我看到大量的皮皮虾从上面顺着水流滑落下来,弟兄们虽然一直在开枪射击,但是也漏掉了不少。打死的只是少部分。 现在水少,这些皮皮虾都躲在了陶俑身后,等下水涨起来,这些皮皮虾在水里就无敌了。老满说得没错,现在还出的去,等下水只要没过了腿,可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在想的是,即便是从这里出去,到了龙台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能来的人都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总不能指望秦家的人救我们出去吧! 一直到了此时,我总算是看到了那只狐妖。 它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墓道口,在它身边,两只尸变的妖怪呲牙咧嘴,在墙壁上爬来爬去。 张琀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了这狐妖就是一枪。这狐妖竟然身体一闪就闪过去了。不知道是它反应够快,还是能提前预判,总之,这个家伙竟然躲过了子弹。 大家一起开枪,这家伙只是往旁边一靠,就躲在了一个阴影里,再也看不到它了。能看到的,只是那两个不怕子弹的妖怪,它们像是壁虎一样在墙上爬来爬去,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一点都不在乎。 老满大声说:“张局,你下命令,我们冲出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说:“现在出去容易,回来就难了。出去就回不来了,知道吗?” 张琀拉着我到了一旁说:“但是现在不出去,就出不去了,这水一定会灌满,等不到灌满,我们都会成为皮皮虾的口粮。” “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大家都会被困在那孤岛上。什么后果你想过吗?最后一定会发展成人吃人!” 张琀说:“但是现在不走,立即就会死!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等猴子回来再决定。” 老满着急了,去了裂缝下面,开始喊叫猴子。但一直没有回音。 老满大声说:“猴子会不会死了?这裂缝里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我大声说:“你听这风声,一定有出路的。” 老满看着脚下上涨的水说:“现在走还来得及,等下走就来不及了。” 白雪拉着我到了一旁,小声说:“坚持不了多久了,老王,真的要在这里等猴子的消息吗?现在出去,也许还能有机会。这空间不小,也许上面的水一直流下来,上面能流干。” 我摇着头说:“上面的面积很大,这面空间要小得多,根本流不干。” 张琀显得有些急躁,他过来看着我说:“你得拿个主意,君心乱了。” “等!”我说。 “但是这猴子要是一直不回来呢?我们等不起了啊!” 那边的人在大声喊猴子的名字。 风很大,直接灌进了裂缝。一直没有回应。 张琀说:“猴子一直没有回应!” 我说:“喊猴子,猴子一定能听到。但是猴子回答,我们是听不到的,风很大!一直在往里灌!这样,先准备炸药,等下不管猴子回来不回来,先把裂缝炸开。” 张琀说:“这里面到底能不能走通?也许一直这么狭窄,炸药能炸开一截,不可能一直往前炸着走,我们也没那么多炸药!” 我大声说:“出去是死路一条,从裂缝往上走,还有一线生机。这下面的裂缝和上面的是通着的,你不记得上面的裂缝了吗?按理说这个裂缝越往上会越宽,就像是大裂谷一样,是喇叭口的才对!” 我用手比划着说:“大裂谷是这么形成的,下面有东西往上抬,山裂开了,形成了大裂谷,这个裂缝也是当时形成的。” 老满这时候大声说:“再等就是等死了,我反正不要淹死在这里,我要出去,愿意跟我走的,我们走。” 老满振臂一呼,顿时有人相应,这群人噼里啪啦跟着老满往外跑,在水里有皮皮虾要攻击他们,他们开枪射击,这一路倒是通常,很顺利就到了对面的墓道里。 老满带走了有二百来人,这些人到了对面之后,冰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回头喊我们。 老满喊道:“张局,王医生,白督察,不是我老满不仗义,我只是不想留下送死!” 他这么一喊,又有人动了心,继续往外跑。 又跑了有五十多人。留下的我数了下,有一百多。 水这时候涨起来了,还有人要跑,我和张琀拦住了他们。 我说:“诸位,走不了了,水太深了。” 张琀大声说:“兄弟们,留下的就安心留下,要死我们一起死,有什么好怕的!”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现在走死路一条!” 但还是有三个人跑进了水里,结果刚到水里走了三米,就被皮皮虾敲断了腿,人直接就倒在了水里,成了一团血水。被撕烂了! 这下大家都不走了,开始往后退。 我盯着水面,看着对面的老满。我也不知道老满是对是错。 偏偏此时,老满用硬弩射过来一根绳子。老满大喊:“有想活命的,我拉你过来,抱着棺材板别放手!” 梁天成这时候看着我说:“我得走,我不和你们一起死!” 我想了想,一伸手说:“给梁总打开手铐!” 张琀给梁天成打开了手铐,梁天成把绳子拴在了腰里,抱着一块棺材板趴在了水里,老满在对面拉,很快就把梁天成拉了过去。 接着,老满又用硬弩把绳子射了过来。 老满大喊:“还有想过来的吗?跟我的,就抱着棺材板过来,不想跟我走的,就在这里等死吧!” 我说:“兄弟们,耐心点,我们还有时间。出去只会是死路一条,这里才是生门。” 第619章 狐妖不死 马恋山一笑说:“有当家的陪我死,我值了。我是跟定当家的。” 白雪说:“我的命是老王救的,我跟老王走。” 张琀说:“我的命也是老王给的,不然我早就被枪毙了。我陪着老王一起死。” 英子说:“我和张琀一起。” 我看着身后的弟兄们,我说:“弟兄们,耐心些,再等等,出去也是死,还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等猴子回来。” 水继续上涨,很快就要到老满的脚面了。 上面的裂缝也越来越大,这里坚持不了多久。 老满这时候大声喊了句:“诸位,对不起了,我们先走一步了。” 老满带着人离开了,梁天成最后看了我们一眼,跟着老满出去了。 我这时候到了裂缝下面,我仰着头看着这个裂缝。不管前面能不能过去,猴子总要给个说法。猴子一去不回,倒是好消息,要是走不通,早回来了。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寂静的五分钟,大家越来越急躁的时候,猴子突然钻了出来,猴子指着里面说:“五米,五米之后就宽敞了,我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越走越宽!” 猴子看看前面说:“这是怎么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你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透水了?老满呢?” 我说:“老满带人去了上面。” 猴子叹了口气说:“早知道我不去探路,先把消息带回来。” 我把猴子抱了下来,我说:“放炸药,炸开这五米!快!” 接下来,一声声爆炸过后,我们开始清理,五米通道炸开了。我们的人开始一个个往里钻。一边往里钻,我们一边数,一共一百九十八人全部钻了进去,算上我自己,一百九十九人! 我们的人一直沿着裂缝往上爬,前面越来越宽,大家爬了几十米之后都停下了,从这里能看到老满他们被困在那龙台上。 那边二百多人聚在龙台上,迷茫地看着四周。 在湖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这个漩涡就是在往地下注水。 就在我们的注视下,漩涡停了,下面的水住满了。水顺着裂缝上来,和外面保持了水平状态。 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我朝着龙台大喊:“梁总,老满,你们呆在这里别动,我们出去之后,会回来救你们!” 梁天成大喊:“你们没死啊!” 白雪大喊:“梁总,我们没死,就在你们对面的裂缝里。我能看到你们。” 梁天成大声说:“我们把绳子射过去,拉我们过去!” 我喊:“梁总,裂缝太小,拉过来你们也进不来!挂在墙上你能挂多久呢?你安心等,我们出去之后,立即回来救你们。” “把裂缝炸开啊!” 我说:“炸药用完了!没有炸药了!” 梁天成气急败坏地一跺脚说:“早知道我跟你们走。” 英子哼了一声,小声说:“早知道你就不该托生到这个世界。” 马恋山说:“明明知道出来是死路一条,还非要出来。怪得了谁!” 我说:“别废话了,我们走,出去之后,回来救他们。” 马恋山说:“救梁天成?我觉得没必要。” 我说:“不是救他,而是救老满和这二百多弟兄!” 张琀哼了一声说:“我不一枪打死这个混蛋就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走吧,生死有命,这是他们的选择!” 正如猴子所说,越往前走越是宽敞,最后,我们出来的时候在一截断崖下面。 这里已经接近山顶了,这断崖下面四周全是荆棘,荆棘之外有土的地方就是命树。这里落了很多命树的果子,这些果子都是从断崖上面的命树上落下来的。这是一个没有被人发现过的地方。 大家聚在这断崖下面,把荆棘全砍了,所有人都席地而坐,开始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我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兄弟们,我们出来了。” 有人说:“王医生,你说的没错,跟你就对了。” 猴子说:“可是老满他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重新去大峡谷救他们出来?” 我点头说:“没错,我们要重新进大峡谷,然后用绳子拉他们出来。我觉得我们得从这里上去才行。” 张琀说:“上去之后离着秦家就不远了。搂草打兔子,先把秦家一窝端了再说。” 我点点头说:“我上。” 张琀拉住了我说:“你有伤,还是我上。” 张琀背着一捆绳子,开始往上攀爬。 在悬崖上攀爬可是个技术活,不仅要有足够的力量,还要选好路线才行,张琀爬几下就要抬头看看。爬了十几米的时候,突然在崖壁上出现了一只猴子。 这猴子的出现吓了大家一跳,有人把枪举了起来。 我大声说:“别开枪!” 这猴子看着眼熟,虽然说猴子长得都一样,但我始终觉得这猴子更像是我做实验的那只。 这猴子到了张琀身边,并没有攻击张琀,而是对着张琀招招手,张琀点点头。这猴子给张琀带路,张琀一下就找到了正确的路线,爬的也快了很多。 我们的炊事员猴子笑着说:“这猴子可以啊!” 我搂着炊事员猴子的肩膀笑着说:“大家能出来,全靠你这只猴子了。你立了大功啊!” 炊事员猴子挠挠头皮,嘿嘿地笑了。 张琀爬上去之后,把绳子拴在了命树上扔了下来,有兄弟爬了上去,又扔下来一条绳子。扔下来的绳子越来越多,上去的兄弟也越来越多。我们也就是用了一小时,一百九十九人全上去了。包括六名太保。 上去之后,我们面前就是一片命树林,大家都走的小心翼翼,全都把背包顶在了头顶上。 也就是走了一百多米,我们就在树林里看到了山顶的寝殿。 我和张琀开始布置任务,首先就是截断秦家人的退路。然后两翼我们设下埋伏。 正面用手榴弹炸开大门,强攻。但这不是真的要强攻,只是要把他们从院子里逼出来。只要出来,我们就能一个个点杀他们。倒是在里面,我们不熟悉地形,容易造成伤亡。 我毫不怀疑,秦家人是有武器的,而且武器不会太差! 任务布置完了,我们这两百人开始行动。 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信号弹打向了天空。 我们在前面强攻的人看到信号弹升起,立即开始进攻,直接就炸开了大门冲了进去,到了前院见到人就杀,先杀了三个人,其余的人从厢房和正房出来,快速往后跑。我们不追,只是不停地开枪。 把厢房和正房都搜了一遍之后,继续往后推进。 果然不出所料,这秦家人慌不择路,没做什么像样的反抗,竟然打开了小门逃了出去。他们也许觉得进了树林就安全了,殊不知我们的人早就在等他们了。 这些都是职业军人,是杀人机器。只是用了十几分钟,我们就结束了战斗。这秦家人被我们杀了个干干净净,算是给死去的弟兄们有了交代! 解决了秦家人之后,我们立即赶往大峡谷,到了之后,我们把绳子扔下去。这一侧下去直接落到沙滩上,倒是不用担心猫鳄偷袭。 我看着下面说:“大家抓紧时间,快下,梁总他们估计要等着急了。” 张琀说:“急也没用,眼看天就黑了,下去之后,猫鳄不拦路还好,要是猫鳄出来拦路,我们也只能等到天亮再行动。” 我点点头说:“不管怎么说,先下去再说!” “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没找到。” “你是说狐妖吗?” 张琀点点头。 我这时候也开始隐隐地担忧起来,是啊,那狐妖一日不死,我这心就安不下来。而且我觉得,那不是什么狐妖,那是个妖人。 第620章 我们撤吧 张琀带人先下去,我带人守在上面。为了防止秦家还有余孽,最后留了八个兄弟在上面守着这些绳子。 一旦我们刚往下走,上面有人砍断绳子,后果可想而知。现在情况不同,退路必须有人守住才行。 我到了下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就看到岸边一个个的影子在爬,这些都是猫鳄。 张琀说:“兄弟们说来的时候,和猫鳄打了一场遭遇战,杀死了不少猫鳄,我们也损失了一百多弟兄。看来这次是真的做仇了。这些蛋,全都被毁了。” 我说:“这下麻烦了,把蛋都毁了,猫鳄肯定急眼。” 正说着,一只猫鳄突然就从矮墙外面窜了进来。弟兄们一顿乱枪把猫鳄打死。 我说:“看来今晚是过不去了,休整一晚,明天再走。” 张琀下命令让大家原地休整。 我说:“就怕梁总他们坚持不了这一晚上啊!” 马恋山小声说:“当家的,你担心他做什么?他死了才好。” “话不能这么说,还有二百多弟兄呢!”我说。 马恋山咬着牙说:“无毒不丈夫,那些人不信你,即便是你救他们出来,他们反倒会讨厌你,你信吗?” 张琀也说:“是啊,他们先是背叛我们跟着老满走了,之后我们又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不仅不会感恩,反而会恨我们,这叫大恩成仇!知道为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证明他们错了,我们是正确的。他们都会觉得很丢脸,很惭愧,在我们面前抬不起头。我们死了才好,他们也就不会面对这些惭愧了。” 马恋山嗯了一声说:“大恩成仇啊!搞不好把他们救了,反过来就咬我们一口。当家的,千万别拿他们当兄弟,跟着我们的这些,才是兄弟。所以,该吃吃,该睡睡,一切听天由命,莫强求!他们能坚持到明天早上,算他们造化大,要是坚持不到,那就怪不了别人了。” 张琀说:“壁灯的油如果烧干了,那他们就死定了。人最怕的就是黑暗。” 马恋山说:“还有手电筒嘛!” “我们的手电筒已经没电了,他们的也应该没电了。”我说着把手电筒里的电池拿了出来,用手砸了砸电池,再放回去,手电筒只是亮了几秒钟,又暗了下去。 我干脆把手电筒扔了。 我拎着马灯说:“还是这玩意靠谱!” 我把马灯挂了起来,然后倒在了垫子上。 白雪担忧地说:“希望梁总他们没事。” 英子说:“就你能当好人,他没事对你有啥好处?我告诉你,别想他把你带走,你得送我们去吐蕃。” 白雪说:“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的。老王救了我一命,我要是出卖你们,岂不是恩将仇报?” 英子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马恋山担忧地问我:“当家的,你伤没事吧!” 我点头说:“没什么大事,离着心大远呢,死不了。” 白雪叹口气说:“真心希望梁总他们没事!” 马恋山说:“白同志,我和你想法不一样,我觉得他们活着反倒是麻烦。他们要是活着,一定会把我和当家的给抓了去邀功,你信吗?这梁天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白雪说:“那是梁总对国家的忠诚。” “国家是谁的?国家是老百姓的,不是某些人的。”马恋山呵呵一笑说,“打着国家的旗号,干着私活,不脸红。看看这些号称代表国家的人,锦衣玉食,妻妾成群。再看看老百姓过得什么日子,也好意思提国家,我呸!” 张琀闭着眼说:“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拿了几片安眠药出来,递给张琀说:“吃药吧,吃完好好睡一觉!” 张琀吃了药,很快就睡着了。 我反倒睡不着了,一直到了十点半实在是受不了,我也吃了一片安眠药,这才睡去。 第二天九点钟,峡谷里算是亮了。 这天一亮,猫鳄全都潜回了水里。 我们这一百九十九人一路奔跑到了洞口,这边的大鸟一看我们人多势众,也没有进攻我们的意思,倒是给我们让了一条路出来,就这样,我们顺利进了洞。 一直到了天坑后,又进了墓室。 到了那片湖前面的时候,我们仅有的手电筒朝着对面晃动,对面漆黑一片,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白雪大喊:“梁总,老满!” 对面没有任何声音,倒是水里哗啦啦响了起来。 有人用手电筒往水里一照,这水里竟然有大量的人在游动。 他们游得很快,像是青蛙一样朝着我们而来。 我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举着枪说:“大家后退!” 大家快速后退到了通道里,接着,首先窜出来的就是梁天成,他浑身湿透了,一步步朝着我们走来。 白雪说:“梁总,你没事吧!” 梁天成身后是老满,然后是一个个弟兄从水里钻了出来。 我说:“白同志,你觉得一个人可能那样游泳吗?那泳姿简直完美,堪比青蛙!” 梁天成转动了一下脖子,随后猛地长开了大嘴,满嘴獠牙露了出来。 这下可是把弟兄们全吓傻了,不用下命令,都开枪了。 子弹密密麻麻打向了梁天成和他身后那些怪物。 子弹打得他们和筛子一样,他们却毫无畏惧,一个个跳起来,顺着洞壁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我们边打边撤,一个怪物直接扑向了我。 我一枪把子就砸在了这怪物的头上,直接把它砸倒在地。但是后面又扑了上来。 还好有兄弟一枪打在了这怪物的头上,掀开了这货的头皮。 虽然没打死它,但还是打得它一个趔趄。 我趁机转身就跑。 张琀大声喊:“快撤,离开这个鬼地方!谁也别回头。” 我们所有人往外跑,这些怪物往外追,一直追到了天坑的时候,前面的弟兄们转身扔了一轮手榴弹,炸碎了一批怪物。 这才得以让我和张琀脱身。 接着又是一轮手榴弹扔完了之后,我们再也不回头了,一直往外跑。 我们跑出了洞口的时候,那些大鸟正在觅食。 这些怪物追了出来,刚出来就和我们一起面对着大鸟。 大鸟很不喜欢这些怪物,这些怪物一出来,大鸟一拥而上,那大爪子直接就抓烂了一个个怪物的头。 这些怪物在我们面前强横无比,在这些大鸟的爪子下面,简直就是小鸡一样脆弱,不堪一击。 我们在拐弯处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一直到我亲眼看到梁天成和老满都被大鸟给弄死了,我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马恋山拉了拉我的衣服说:“当家的,我们撤吧!” 第621章 平京见 二十日后,吐蕃府北门外五里亭。 我和张琀带着这二百来人到了五里亭就歇下了,也到了和白雪说再见的时候了。 张琀看着白雪说:“留下吧!” 白雪摇摇头:“我得回去,不然这么多人一下全失踪了,这算什么事啊。我得把龙山事件写成一个报告给督查院。” 马恋山说:“白同志,你打算怎么写我们这一群兄弟?” “都壮烈牺牲了,和梁总一起牺牲在了龙山。”白雪看着我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拜托你了,我们不想惹麻烦。” 白雪点点头,看着我一笑,转身朝着吐蕃府北门走去。 我远远地看着白雪的背影,一笑。 马恋山这时候把枪举了起来,被张琀抓住了枪管子按住了。 “马爷,打死这个女人,会招来灭顶之灾!” “局座,在这里杀了她,谁也不会知道。” “没有不透风的墙,两百双眼睛看着你呢。” 我们有五辆马车,上面全是粮食。 我走到马车前面,用手拍了拍上面的麻袋,这些粮食都是军粮。 管它呢,反正我们这次出去不负所托,把粮食带回来了。 我说:“走吧,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把粮食带回去。” 张琀一挥手说:“出发!” 十日之后,我们翻过雪山到了神庙。 林穗和老陆看到张琀的时候都笑了,他们激动地把手握在了一起。 老陆抓着张琀的手说:“想不到把你小子给等来了。快说说,你怎么来了?” 张琀笑着说:“阴差阳错,这次我和老王差点就交代了。当年和小鬼子在平京周旋,那叫游刃有余,没想到差点折在龙山。” 接着,就听马恋山添油加醋地开始给大家说这次我们的龙山之行。 马恋山说得是口沫横飞,把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马恋山说得夸张了一些,但是大概齐还是差不多。 最后,我们对那六个太保的处置有些发愁。留着吧,没什么大用,有碍观瞻。不留又觉得对不起他们,毕竟是六条命。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但这些可都是亡命徒,全是杀过人的畜生。不是因为赌,就是因为色,没一个好东西。 还是张琀最后拿了主意,全执行枪决。 我们把六个太保带到了后山执行了枪决,但给他们入了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按照约定,张琀入赘马家,改姓马,叫马张琀。 张琀见到马小燕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姑娘,其实我也觉得马小燕知书达理,要是论过日子,比英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英子,说白了,一个盗墓贼。张琀还是知道哪个好哪个差的,他又不傻! 只是苦了英子,张琀结婚当晚,英子气得喝了一斤白酒,要不是我们控制着她,她能把自己喝死。 我们还能说啥?只能劝她想开点儿。男女在一起本来就要情投意合,张琀不愿意娶她为妻,她能有什么办法? 不接受也得接受,要是接受不了,可以离开嘛! 我劝她,她倒是针对我了,哼了一声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一听劝都懒得劝她了,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研究研究怎么治疗张琀的病。 针对张琀的这种病,我咨询了李炎和莎莎的意见,俩人都给了我不少帮助。 我提出这种病其实并不是简单的想不开,不是心病,而是正经的脑子出了问题。李炎和莎莎都同意我的说法,因为道理很简单,很多有钱人,不愁吃喝的人,也得这种病。不是简单的想不开的心病,所以,这种病需要对症下药。 西医对这种病没什么好办法,起码眼下没有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案。倒是中医可以辨证施治,调解睡眠,调理肠胃,疏肝健脾,增加营养,再加上安神养心。 这病得慢慢来。只要张琀坚持治疗,我想三年之内,能让张琀的症状彻底消失。 现在张琀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处理一些大事比谁都精明。但是一旦他脾气上来,也许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发天大的火气。虚火太胜了,首先得给丫去去火才行。 就这样,我一边给张琀治病,这张琀当了爹,英子给张琀生了一个儿子,马小燕给张琀生了一个女儿。 张琀的病一点点好了起来。 三年之后,张琀脱胎换骨,彻底痊愈了。 这时候鬼子已经被打跑了,张琀打算带着马家的人回平京,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 张琀和我坐在屋顶上说:“老王,你不打算回去了吗?这地方虽然清静,但过的不是平常人的日子,总不能让孩子们在这里过一辈子吧。” “十年之期未到,我还不能走。你先走嘛!” “小鬼子总算是被打跑了,我们可以回去过我们的小日子了。” “你回去打算做什么?” 张琀说:“英子说可以盘个铺子,做古董生意。我先回去探探路,三年后你回去,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点头说:“马爷一家子都和你走吗?” 张琀嗯了一声说:“我们一起走。” “记得按时吃药,记住,药不能停。千万不要复发,一旦发病,就又得从头开始了。” 张琀这时候松了一口气说:“我也算是涅槃重生了,从来没这么轻松过。那些年可是累坏我了,那个累啊,眼看就坚持不住了,到了悬崖边上,你拉了我一把!” “这病很难治。你的病能治好,和你自己的认知也有关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理性面对这种病。” 张琀说:“你要是没意见,三天后我们就出发了,会平京。” “我没意见,小鬼子被打跑了,也该回家了。” 三天后,我和老陆、林穗送张琀一大家子过了雪山。 在雪山的垭口,张琀看着我说:“回去吧!我们平京再见!” 我点点头说:“你们走吧,我们在这里目送你们离开。” 林穗裹着大衣,看着张琀说:“回去帮我们也买套宅子,我们回去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张琀一笑说:“放心!我都会安排好。” 我走过去拉着张琀往前走了几步,我小声说:“到了平京,打听一下花泽小姐的消息。” “她在平京吗?” 我点头说:“大概率在平京,找到她。” 张琀点点头说:“放心,只要她在平京,我就能找到她。” “她一定会去平京。”我说。 张琀点点头,伸手抓住我的肩头一笑说:“我回去等你。” 我目送他下了雪山,此时还是正午,我拿出一张饼子,咬了一大口,我一摆手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老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远去的张琀挥挥手,然后叹了口气说:“小鬼子总算是被打跑了,这下老百姓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 …… 第622章 竖棺 一九五零年春。 接到了张琀的来信之后,我就开始为回家做准备了。 张琀告诉我说,我父母他已经联系上了,并且从山城接回了平京。老家重新分配了土地,我父亲还做了村会计。 我家以前只有二亩三分田,现在把地主的田给大家平分了,我家一下分了八亩田。 我父亲有文化,本来要让他做村支书的,但是他更愿意去教书,所以组织上就让他去做了黄庙小学的校长。 我家的房子还是我家的房子,虽然长时间不住,椽子都烂了,但张琀都给修好了。 我家老宅被政府征收,做了武装部,据说还有个弹药库,在老宅旁边的槐树林里修了靶场,给民兵训练打靶用的地方。 自从民兵天天去那里打靶,狐狸都不见了。看来这狐狸也怕枪。 其实我对收了老宅做武装部这事是不满意的,那是我们的祖产,我家又不是地主家庭,我们是书香门第,怎么说收就收了啊! 不过地契房契都在我手里,我打算回去找上面的人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老宅要回来。实在不行,我盖个武装部也行啊! 最主要的是,那宅子承载了我太多的情感。 我们全家回到平京的时候是夏天。 此时的林家已经落魄,林穗也不敢公开自己的身份去要家宅。 还好张琀给我们准备了一套宅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淘换来的,一套四合院,我们一家子住进去,正合适。 回到家之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先回了一趟老家,拜见了父母。父母看到我妻妾成群,自然开心的不得了。 但是当我们回到城里的时候,居委会找上门来,告诉我这是新社会了,一夫一妻制,必须分家。 这就太难为我了,这家怎么分嘛! 好说歹说,居委会才同意让我们继续住在一起,但是必须去领结婚证才行。 我和林穗这才领了新社会的结婚证,至于那两位,就一起过呗,难道还能真的分了啊! 接下来我和老陆找了个门市,开了家医馆,叫振华医馆!有振兴中华的意思。 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医馆总不会缺生意,所以我全家吃饭不成问题。 林穗有文化,有能力,开始的时候去了纺织厂做纺织女工,后来到了安保科做了安保科的科长,没用多久,去了联防队做了队长。 连续破了几个案子之后,在第二年林穗就要升迁到警局做刑事科长,专门去侦办大案要案。 最近抓特务抓得紧,搞得草木皆兵的。 我和张琀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谁被抓了,把我们给牵连进去。毕竟我和张琀以前在平京也干过一些大事,保不齐就有人认出我俩来,或者还记得我俩干过的事情。 果不其然,我那天正坐堂看病呢,英子就风风火火跑了来,一进来就拉着我去了后院。 她说:“老张被国安的人当特务给带走了,老王,你得救救他啊!” 我叹了口气说:“还真的是怕啥来啥!张琀绝对不是特务啊!他以前是特务,现在就是个古董店的老板。马爷呢?” “马爷在四处走动,在找关系呢,看看花点钱能不能把人捞出来。” 我摇着头说:“这不是花钱的事情,回去告诉马爷,不要轻举妄动。我来想办法。” 我送走了英子,和老陆说了一声,我立即去找林穗了。 林穗听了之后摇着头说:“这我也没办法啊,张琀毕竟以前干过特务,这是被谁给认出来了啊!” “我这几天就怕这事儿呢,想不到还真的就出事了。” “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大事,毕竟张琀以前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杀的都是汉奸。” “张琀要是特务,那我也是特务了。这真是乱弹琴,不行,我得去给张琀作证!” “你疯了吧,躲都躲不开呢,你还去撞枪口!” “我就是一郎中,作证有什么不行的?难不成当郎中也犯法吗?” “你参加过帮派,你忘了吗?” 我用手嘎吱嘎吱挠着头皮说:“那都是无奈之举!管不了那么多,我得去给张琀作证。” 正说着呢,进来两个穿制服的人,一进来就找林穗谈话。 我刚要出去,就被人叫住了,问我是谁,我说:“我是王吕。” “刚好,找的就是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心说坏了,肯定有人把我也给点了。 审问我的是一男一女两位安全员,我前前后后把当年的事情交代一遍,甚至把送花泽他们去解放区的事情也说的一清二楚。我没干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不过最后,我还是被判刑了。 我和张琀一起被送去燕山深处的一个劳改农场,我和张琀的工作就是每天筛河沙! 这河床里面有大量的河沙,但是这河沙里混着鹅卵石,我们的任务就是撑起一个靠筛,把河沙筛出来,然后装上拖拉机,拉到城里修桥或者去修大坝。 总之,我和张琀每天就这样干这种枯燥的工作。 开始的时候我和管教说张琀需要吃饭,管教根本就不听,三个月之后,张琀旧病复发,一天天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人很快就崩溃了,开始和管教吵架,后来动手了。 管教这才信了我的话,我开了方子,管教去抓了药,吃了几服药之后,张琀才算是好转了。 张琀心里憋屈,他和一个姓关的管教互相不顺眼。这管教个子很高,都管他叫关大个儿。 总算有一天,关大个儿把张琀惹毛了。 关大个儿大声喊:“狗特务,谁让你坐着了,快起来干活。” 张琀直接把锹把摔断了,站起来看着关大个儿说:“谁是狗特务,老子问心无愧。” “你个狗特务,你问心无愧怎么到我这里了?” 张琀指着关大个儿说:“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 “信不信我关你禁闭!” 张琀说着就要动手,我把张琀拦住了。 关大个儿笑了,说:“就凭你,还想和我动手,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张琀推开我说:“我忍他很久了。” 张琀跳出沙坑,卷起袖子走到了关大个儿面前说:“别哭!” 关大个儿解开了腰带,把腰带和枪都交给了他的手下,然后看着张琀说:“早就听说你有两下子,我看看你这两下子够不够资格和我较量。” 张琀可不是有两下子那么简单,虽然这关大个儿人高马大,但是他空有力量,没有巧劲儿。张琀上去就把他给摔在了地上。 关大个儿起来之后就冲了上来,张琀一闪身,一个绊子就把他撂倒了,直接把门牙磕掉了。 这下关大个儿急了,过去就把枪拽了出来。 张琀也不含糊,伸着脖子说:“有种就毙了老子!” 我说:“关大个儿,打不过就耍赖是吧!别忘了你的身份。” 关大个儿这才冷静了下来,说:“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他把枪塞了回去,我把他的牙捡了起来,递给他说:“快去医院,塞回去兴许还能接上。” 关大个儿看着掉了的牙说:“这还能接上吗?你可别骗我。” “你快点去吧,运气好的话,能接上。你这牙只是掉了,并没有断。安装回去,固定住,还是有机会和牙槽骨长在一起。” 关大个儿走了之后,张琀气呼呼回到了沙坑里,拿着铁锹往下面一挖,就听当的一声。 他看看我,说:“好像是木头。” 接着,他清理了一下,竟然清理出来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是竖着的,在我们这边是棺材的头部。也就是说,这口棺材竖着在河床下面埋着的,被我们给清理了出来。 张琀小声说:“老王,这棺材上了九层漆,这在古代可不简单,这应该是皇室才有的标准啊!” 他用沙子把棺材埋上了,小声说:“别声张,晚上我们再来。” 第623章 凤棺 吃过晚饭之后,我们就回了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更像是以前的大车店,我们十几个人睡着一铺大炕上,排着队就像是挺尸一般。 和我们一起的全是政治犯,只有我和张琀是狗特务。不过大家相处的还算是不错,说心里话,我们这一宿舍的人,比其他宿舍的人都更有素质。 我们平时都不谈论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其他宿舍可就什么人都有了,杀人的,强奸的,抽大烟的,抢劫的,盗窃的,反正全是重刑犯。 我和张琀没来的时候,我们这宿舍的十几个老哥们儿一直被人欺负,我俩到了之后,明显得到了改观。听说我俩是狗特务,其它监舍的就怵我们三分。后来我和张琀两个把对方十几个打得鼻青脸肿,一下让这些人明白了狗特务的本事。 我和张琀那可是真正的杀人机器,不是这些小混混能比的。 这些人也都够意思,我们打了他们,他们只是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们第七监舍了,倒是都高看我们一眼。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高智商的人,大家话不多,但都和和气气的。不多言,不多事,一派祥和! 其实我和张琀要逃跑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个劳改农场在燕山深处,周围全是大山,连个围墙都没有,平时守卫也不多。 要是一般人跑出去,还真的活不下去,不是饿死就是被蚊虫咬死,一直往外跑,三天根本跑不出去。又不可能弄到食物带着食物往外跑,后果可想而知。 也不是没人跑过,据说几个月前的初春有两个杀人的就跑了出去,狱警根本就没急着追,只是一个电话在各个卡口等着就好了。孙猴子再能跑,在这里大山里能去哪里? 最后饿得实在是没办法,自己出来自首了。就这样,本来是无期徒刑,直接变成了死刑,四月份的时候就给毙了。 但我和张琀不同,我俩要是想跑,还真的能跑掉,路线我都研究过。但是再想想,跑能跑哪里去呢?难道还去吐蕃?我的家人可都在平京了。 再说了,我和张琀一直在申诉,林穗和马爷、英子一直在帮我们运作着,这要是跑了,以前的努力就全白瞎了。 在这里筛沙子其实也没啥,我们在吐蕃比这里的环境还要恶劣,操心费力。在这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出点力又算什么? 虽然关大个儿和我们不对付,但是我们也不惯着他,一天斗智斗勇也算是有点意思。 做人嘛,还是要乐观一些。 张琀是特务不假,我就太冤枉了,我被说成了特务的同伙。我和张琀虽然是同伙,但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同伙,我可不是特务。我只是帮着特务杀了几个汉奸,难道这也有罪? 懒得去想了,反正林穗一直在帮我申诉,我就安心筛沙子算了。 累了一天,晚上吃的窝头,白水煮白菜帮子。说心里话,一点油水没有,吃多少都不觉得饱了。这监狱还定量供应,不管饱,只能告诉自己,睡着了就不饿了。 进来时候一百四十斤,现在我和张琀都瘦得皮包骨,只有一百斤了。 这多少有点不人道,但是也没办法,据说外面的人也吃不饱,我们有饭吃就不错了。 但是我和张琀不一样啊,我们要是在平京不被抓进来,我们想吃啥就有啥,日子好过着呢。所以,我俩心里都不甘心在这里吃窝窝头,总盼着突然有一天文件就来了,把我俩当个屁给放了该多好啊! 我倒是不担心家里,我父亲是小学校长,吃公粮的。林穗当警察还是干部,自然不愁吃喝。我的事情倒是没牵连到她,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最关键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要是高牵连,那估计整个平京城也没有清白的人了。谁还不和上届朝廷有点关系呢!这要是追究,那些前清的建奴,还不都得抓进去啊。 我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其实比谁都清白,但是赶上这股风了,我算是跟着张琀吃了挂! 郭惜君跑了,她要是不跑,估计这时候也在劳改了吧!但是花泽一直就没找到,我想,花泽应该就在平京,只不过她藏起来了,不敢露面。这要是露面,她只会比我和张琀更惨! 我倒是不担心花泽,她是个多精明的人啊! 我每天不盼着上工,也不盼着下工,上工和下工都无所谓。我其实最盼着吃点肉,说心里话,我都快馋疯了。 别人还有家属来探望,探望的时候会带一些好吃的,见面先投喂。 我俩是狗特务,谁也不敢来探望我俩,生怕被牵连。说心里话,这么做就对了,现在我俩也不想有人来探望,我俩就这么凑合着过也挺好的。 张琀被判了十三年,我被判了八年。说心里哈,冤不冤?真冤,比窦娥都冤。但是也只能接受现实,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活了吧。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我睡到半夜,被张琀晃醒了。 我本来仰躺着,醒了之后,我侧过身。 张琀把衣服扔给我,小声说:“我们走。” “真去啊!”我说。 “不然呢?我保证那里面有宝贝。” “关键是有宝贝能咋的?我俩是劳改犯,难道还能带着宝贝跑回去?” “出去再说。”张琀小声虚了一声。 意思很简单,别让别人听到。 大夏天的,外面蚊子多,也没有人站岗。出了劳改农场的监舍是一个大院子。 门口倒是有个值班室,这时候,值班的预警早就睡着了。 我和张琀出来之后,翻墙出去。 落地之后,我俩快速往河沟里走,下了河沟,我拉住了张琀说:“这样可就算是越狱了呀!” 张琀说:“这算啥越狱,这是加班!睡不着出来加班算啥越狱?放心吧,咱俩没死罪,难不成你真想在这里呆八年啊!要是申诉不成功,我俩就逃了。” “哪里逃啊!家人都在平京,难不成还去吐蕃?” 张琀说:“你还真想一直在这里劳改啊!我反正不会在这里劳改十三年,我得出去。” 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琀拉着我到了我们的沙场,今晚的月亮很大,我们不用手电筒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张琀用铁锹很快就清理出来了这口棺材的头部。他用手摸着说:“你摸摸,这漆面多厚,摸着就像是大姑娘的皮肤那么光滑!” 我用手摸了下,张琀说得没错。我说:“这应该是从这黑龙河上游冲下来的。后来黑龙河改道,这棺材留在了这里。” 张琀点头说:“没错,这黑龙河上游,肯定有大墓!而且是规模很大的大墓。” “你和英子学到了不少啊!” 张琀笑着说:“不只是和英子学了摸金的知识,马爷也把炼尸术传给了我。现在我可以说是摸金小能手加上炼尸高手,意不意外?” 我说:“你看这棺材像是啥年代的?” 张琀喃喃:“宋辽时期的,看这棺材应该是个女人的,大概率是个娘娘或者公主的棺材!” 我说:“你怎么知道!” 张琀指着说:“你看这图案,这是凤凰啊!一般人谁敢把凤凰刻在棺材上啊,这是漆雕!别废话,我们先把棺材放平,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第624章 诈尸 我和张琀开始从棺材旁边挖一个斜坡,要一直挖到棺材底部,然后把棺材放倒在斜坡上,拴上绳子,我俩像是两头牛一样转过身把棺材拉出来。 斜坡挖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挖好了,我俩把棺材放倒。 斜坡四十五度,棺材倒在斜坡上,然后我们在棺材上拴了绳子,我俩转过身背着绳子用力往上拽。 这棺材厚重,我俩还真的就拽不动! 我松开绳子说:“不行,得想办法。” 张琀用手一指,前面又快大石。我们把绳子拴在大石上,打了个吊扣,利用吊扣利用的就是杠杆原理,我俩几下就把棺材给拽上来了。 棺材放平了之后,张琀拿着撬杠开始起棺钉。 这撬杠是用来撬石头的,起钉子有些不好使,不过也能用,只是费点事。周围的棺钉全都起下来,一共八根钉子,全放在了一旁。 这些钉子都是纯铜的,别说是文物了,就是这些铜也值个几十块钱。 张琀对我说:“来啊,别看着了。” 我过去,和张琀一起,张琀喊着一二三,我俩直接就把棺盖掀开了。 这棺盖一掀开,顿时一股寒气从里面就涌了出来。 这气味非常难闻,裹着尸气,倒是不臭,但还是令我恶心,我差点就吐了。 还好有风,这尸气很快就吹散了。 我干呕了几声之后,看看张琀,他用手捂着口鼻说:“什么味儿啊!” 我摆着手说:“尸体的气味加上防腐剂的气味,也不知道是啥气味了。” 张琀走上前去,打开了手电筒,照着里面的尸体说:“卧槽,老王,你看这女的,长得还行!” 我这一听就来了兴趣,心说难不成一千多年了,还没腐烂吗?这难道也是喝了命树的果汁吗? 但是我过去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这女的虽然没有腐烂的,但是脸色和白纸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一具死尸。说心里话,我看尸体一点感觉没有,但是这尸体的气味,是真难闻。 我捂着鼻子说:“什么味儿啊这是,我真服了。我就没问过这么难闻的气味。” “我可是听说你和小鬼子学医术的时候,你解剖了不少尸体。” “这也是我的罪名之一,我是小鬼子的徒弟,而且对自己人的尸体下刀子。我真是无法辩解啊!” “和小鬼子学医术也没什么错吧。” “但是别人不这么想!”我说,“这尸体不像是我们汉族人。” “这好像是辽的贵族,这穿戴像是那边的人。”张琀说着就跳进了棺材里,开始在这女人身上摸索了起来。 “张琀,你摸什么呢!” 很快,张琀从尸体上撸下来一个大手镯,金的,上面镶嵌了红宝石。 他举着这个大手镯看着说:“这可是宝贝,看这做工,这要是卖给老外,怎么也卖个两三万。” 我大声说:“卧槽,两三万?” “这你就不懂了,接着。” 张琀把这个手镯扔给了我,然后去摘尸体上的戒指和耳环。最后还从尸体的脖子里拿下来一串红珠子。 我说:“这红珠子是什么玩意?” “这是红珊瑚!”张琀说,“很值钱,拿着。” 张琀把红珊瑚扔给了我,然后开始在女尸的腰里摸,最后摸出来一枚黄金印章,不过上面的字是外族文字,我们不认得。但是很明显,只要回到平京到潘家园儿,随便找个老先生,就能告诉我们这字写得啥。 张琀扔给我说:“拿着!” 接着,张琀开始撬女尸的嘴巴,他开始用手捏,怎么也捏不开。于是他翻开了女尸的嘴唇,这牙齿咬得很紧。 张琀说:“给我一把改锥!” 我说:“差不多得了,你还干嘛啊!出来吧,封棺,埋了吧!” “老王,这嘴里的东西才是宝贝,搞不好是颗夜明珠呢!” 我说:“哪里有那么多夜明珠!上次那龙嘴里的夜明珠还在吧!” “还在个屁,你那宅子就是用那珠子换来的。你当我哪里来的钱?” “一颗珠子换一座四合院儿?” “你以为呢?快给我改锥!” 我把螺丝刀拿出来递给他,他拿着螺丝刀撬开了女尸的嘴巴,两根手指伸进去,我真怕这女尸活了,直接把他手指咬断。 张琀从这女尸的嘴里夹出来一块金牌。这金牌像是火柴盒大小,有五毫米厚,上面有外族的文字。 张琀拿着说:“这上面写得什么玩意啊!” 我说:“大概就是身份证明吧,叫什么,什么时候生的,什么时候死的,是什么身份。” 张琀笑着说:“要真的是的话,我们可就发了。我觉得这女的起码是个娘娘!” 张琀说着把金牌在身上擦了擦,然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就装进了口袋里,然后一伸手,打算拉张琀出来。张琀的一条腿出来,往上拽另一条腿的时候,那条腿没拽上来。 张琀以为卡住了,再次拽那条腿,还是没拽出来。 他回头看,我伸着头往里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就看到那女尸的一只惨白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张琀的脚脖子! 我大声说:“卧槽,诈尸了!” 我用力往外拉张琀,那尸体用力往里拽,我和那尸体开始了拔河游戏。 活尸此时坐了起来,她力量很大,我知道自己比力量肯定比不过,于是我突然放手。 这一放手,尸体拽了个空,哐当一声它撞在了棺材板上。 张琀也被它拉了进去。 张琀起来就往外爬,这尸体再次抓住了他的腿,张琀转过身用脚踹尸体的脸。 女尸直接扑上来,张嘴就朝着张琀的鼻子咬。 张琀一伸手推住了尸体的脑门,两个手指插进了女尸的眼窝子。把它眼珠子都抠出来了。 就算是这样,也没能阻止这女尸,女尸还是露着尖牙,离着张琀的鼻子越来越近。 这时候抡起板儿锹就拍在了女尸的后脑勺上,连续拍,一直把这女尸脑袋拍扁了才罢手。女尸总算是失去了活力,张琀推开女尸,甩了甩手说:“不该拿她的镇魂牌!” 我呼出一口气,坐在了地上说:“后知后觉有个屁用!多危险啊!” 张琀爬出来,和我坐在一起,休息了片刻之后,我俩重新给棺材封好,然后挖了个深坑,赶在天黑之前,把棺材又埋在了河底! 我俩总不能带着这么多宝贝回去,干脆找个一棵老松树,把这些宝贝都埋在了老松树下。 这老松树下面有一块大石头,平时我们累了会在大石头上坐着休息。 大石头上有一副棋盘,有时候我们会来这里下棋。 我们先把大石头推开,在大石头下面挖了个坑,挖了一米多深才放心,然后把大石头挪了回来。 此时东方见白,我俩翻墙回去,进屋的时候,有人已经醒了。 看我俩从外面回来,而且一身大汗,并没有说什么。这就是聪明人,他只是说:“去茅房啦!” 我嗯了一声说:“啥时候醒的?” “刚醒!”他说。 我和张琀上了炕,我躺下说:“再睡个回笼觉!” 第625章 撒癔症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我们准时又到了工地,我和张琀继续筛沙子。 我先用钢叉先把大一些的石头先叉出去扔到一旁,之后张琀用板儿锹再把沙子过一遍筛子。 我直接把石头堆在了那棺材上面,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把那棺材给覆盖了。可以说,只要我俩不说,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有这副棺材的存在。 这是个秘密,大松树下的石墩下埋着的,也是绝密。 不过到了傍晚的时候,我旁边有人又出了一副棺材,除了这副棺材,这棺材比我们挖到的棺材还要大,只不过没有什么花纹,也没有上九层漆。很普通的一口大棺材。 这口棺材一起从沙坑里出来的,还有一口木匣子。木匣子上的铁锁,但是这铁不像是一般的铁,它锃亮锃亮的,一点锈都没有。 这下引起了上级的重视,三天后来了调查组和考古队,直接就把我们的取沙地点给封了。 我和张琀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把我们埋下的棺材给挖出来,只要挖出来那肯定就要露馅了。 我俩换了个地方挖沙子,一边干活,张琀一边骂, “真妈个巴子的见鬼了,咋会还有一口棺材呢!要不是有第二口棺材,咱俩的事就是永远的秘密,现在麻烦了,只要被考古队给挖出来,我俩可就别想出去了。” “听天由命吧!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祈祷了,希望他们不会把那口棺材挖出来。” 张琀小声说:“挖出来的话,记住,打死也不要承认。” “不承认也没用,那个坑就是咱俩挖的,除了咱俩,谁还能开那棺啊!” “你说那活尸死了没有啊!” “我咋知道?” “要是活着还好,我们把锅甩给那活尸。要是死了,可就麻烦了,明显那活尸是被你给拍死的。” “按理说没死吧。谁知道呢!”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琀也没心思干活了,和我并排着坐在地上。 关大个儿离着很远就喊我们。 “你俩不干活,坐下干啥呢?” 张琀说:“老王不舒服了,肚子有点疼,我得送他回去。” 关大个儿知道我是个郎中,平时有狱友病了,卫生员看不好的病到我这里直接就能看透,药到病除。我还给一个狱友接过骨头。 他过来说:“老王,你怎么了?” 我捂着肚子说:“可能是有点肠炎吧,我这肠炎也是老毛病了。” 关大个儿一摆头说:“行了,你送老王回去休息吧。今天下午你俩不用来工地了,去卫生所拿点药,明天准时上工。” 我点点头,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张琀扶着我往回走。 我俩先去卫生所开了几片四环素,回到监舍里也没吃。 张琀和我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就没有心思干活。 张琀说:“上棺钉的时候,上得紧不紧?” 我说:“全是顺着老眼儿钉进去的,还是很紧。” “但是开棺的时候,撬杠已经把棺盖给撬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打开过。那都是最新留下的痕迹,一旦被发现,我俩就完了啊!” 我说:“那怎么办?要么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张琀闭上眼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制造一个假象,我们二次开棺。” “制造假象?什么假象?” “你会装疯卖傻吗?” 我摇摇头。 张琀一咬牙说:“我来吧,我装疯,就像是被女鬼装克了一样,然后是女鬼引导着我去开棺的。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现在考古队把那块地方围起来了,我俩去开棺,肯定被发现啊!” 张琀看着我说:“下雨天就不会被发现,我看也要下雨了。我先装疯,假装被鬼迷了,东山坡有一片老坟地,在考坟地里有一座老坟,我先围着那老坟转一宿。回来之后,你得让我发高烧!” “感染就能发烧,这倒是不难。” “之后我就会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见鬼。” 我点头说:“撒癔症!” “没错,然后在一个雨夜里,我去把那棺材拽出来,打开,把那女尸给报出来,破坏掉现场,我俩就能脱罪了。不然,迟早会暴漏的。” “但是装疯技术难度有点高啊!” “演戏嘛,我还是可以的。”张琀小声说,“你别忘了,当初北山别墅案,就是我演出来的戏。” “对了,你不是会养黄仙吗?” “我在这里怎么养黄仙儿啊!要是有黄仙儿倒是好办多了。不用我动手,卫生员小赵就能帮我把事儿办了,可惜啊,没有那条件啊!” 我小声说:“本地倒是有个传说,说在这黑龙河上游有个黑龙谷,这黑龙谷里有一座庙,叫黑龙太子庙。在黑龙谷里住着黑龙太子和白龙娘娘。当地人都深信不疑,你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关系。” 张琀小声说:“我倒是也听到过黑龙太子和白龙娘娘。你的意思是,根据这里的传说,装疯卖傻!” 我点头说:“就这意思!” 张琀盯着我说:“老王,我们必须行动了,不能坐以待毙啊!第一个下雨天的夜里,我必须把这棺材挖出来。不然我们干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 “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报告给关大个儿好了。” “现在就别急着后悔了,没啥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你就假装得了癔症,到时候卫生员小赵肯定是看不出来的,我给你诊断成癔症。但是你得会演啊!” 张琀一笑说:“你放心吧,我本来就有精神病,犯个癔症也正常。” 当天夜里,张琀失踪了。 我立即就把张琀失踪的消息汇报给了关大个儿,关大个儿立即派人在周围去寻。 然后关大个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里,让我坐下,还给我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他说:“老王,你和老张是老伙计了吧!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从鬼子进中原之前,你俩就有交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逃了?”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张琀要逃,他不会瞒着我。我倒是觉得他犯病了睡不着觉,也许出去散心去了。” “他这病这么厉害吗?” “嗨!这病属于双相情感障碍。这么说吧,要么就是闷闷不乐,生无可恋,要么就是脾气暴躁,自大狂妄。他一直就是从这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严重的时候会出现幻视幻听。” “那不就是精神病吗?” “他本来就有精神病,是我给他治好的。前阵子停了药又犯病了,这次估计最少要吃六年的药才能巩固住。” “那么你觉得张琀去哪里了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应该就在周围,在周围找找,应该能找到他。” 到了天快亮了的时候,关大个儿的人在东边乱坟岗里找到了张琀,张琀围着那座老坟走了一宿,把坟头都快踏平了,据说把坟踩得和镜子一样光亮。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关大个儿把张琀关到了单间里,并嘱咐我说:“张琀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让他再出去了,我看这小子不是疯了,而是被鬼给迷了。” 我点点头说:“看起来像是撒癔症!” 第626章 等雨来 午饭还是窝窝头,不过关大个儿给张琀开了小灶,他的菜里有豆腐。 吃完了之后,张琀突然就站了起来,把碗给摔了,人像是一只兔子一样,直接就窜到了桌子上,然后猛地就窜房梁上去了,像是一个黄皮子趴在房梁上,贼眉鼠眼地看着下面。 他突然哈哈笑着说:“我黄天霸又回来了,你们怕不怕!” 我大声喊:“你大爷的,快下来!你在上面干啥呢?” 张琀伸出手,指着下面的人大声说:“我要看看谁是忠来谁是奸,谁是男来谁是女。” 有狱友笑着说:“老张,你看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张琀说:“按照我黄天霸的分析,你上辈子是女的,还是个唱戏的。被一个姓郎的老板看上了,替你赎了身,却没想到你刚进了家门不久,姓郎的老板就得了花柳病死了。结果你被大太太装进了猪笼给沉了河。你死得冤枉啊!” 狱友哈哈笑着说:“你是不是真的啊!” 关大个儿这时候跑了来,一看在房梁上的张琀,大声说:“他怎么上去的?” 我说:“吃着吃着好好的,突然就犯病了,蹭一下就窜上去了。” 关大个儿说:“咋可能窜上去,这也有三米五呢。” 我说:“真的是窜上去的,这我不能骗你啊,这么多人瞅着呢。” 狱友说:“管教,真的是窜上去的,这张琀是不是会轻功啊!” 有人说:“啥轻功啊,这是身上上了大仙儿!你没听他说嘛,自己叫黄天霸!我觉得是上了黄仙儿。” 我一句话不说,低着头,心说张琀啊,你还真的会演戏啊! 关大个儿大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快把他弄下来。” 张琀趴在房梁上,开始来回爬,那动作简直和黄皮子一般无二,看的我头皮发麻。 大家拿来了梯子,好不容易把张琀给弄了下来。m. 关大个儿没办法,用绳子把张琀给捆了,关进了禁闭室里,让我守着他。主要是怕他自杀,或者伤了别人。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关大个儿带着卫生员小赵来了,进来和我们一起吃。 我们吃的不是罪犯的伙食,而是管教们的伙食,这菜里虽然没有肉,但是有油水了,而且不是窝窝头,而是白面馒头,这可把我吃得哦,吃撑了。 张琀不吃不喝坐在床上。 关大个儿说:“张琀,白面馒头也不吃?” 张琀的眼睛看着一个虚无的地方,他伸出手来说:“快看,这女子多漂亮啊!这是宫里出来的娘娘吧。” 接着,他直接跪在了地上说:“黄天霸拜见白龙娘娘!” 张琀开始咣咣磕头,不停地磕头,这头上直接就出血了。他是真磕啊! 吓得我和大个儿直接把他拽了起来。 张琀大声说:“白龙娘娘在上,受黄天霸一拜!” 小赵吓得缩到了墙角,她说:“老关,这太吓人了!哪里有白龙娘娘啊!” 我说:“撒癔症,前阵子犯病了,没控制好。再给我几天时间,会慢慢好起来的。” “实在不行送疯人院吧,这要出大事啊!”关大个儿说。 我说:“关管教,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我虽然是和小鬼子学的医术,但我的医术是真才实学,我可不是浪得虚名。你把张琀送去疯人院,那他可就毁了。在我这里,我保证把他治好,给我十天时间。” 小赵说:“老王,这到底是啥病啊!” 我指着脑子说:“脑子里出问题了,需要慢慢调理。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他不能断药,他有双相情感障碍,你们不信。现在好了,出幻视幻听了,精神分裂了。这都搞出白龙娘娘了。” 关大个儿这时候小声说:“我倒是听老乡说过白龙娘娘的事情,还有什么黑龙太子。这张琀说的白龙娘娘是不是当地人说得白龙娘娘啊!” 我笑着说:“咋可能,我们外地人咋会知道有白龙娘娘的事嘛!” 其实我和张琀都是通过狱友知道的这个传说,晚上没事干,大家就讲故事。刚好有狱友是本地人,就给我们讲了黑龙太子大战虎将军的故事。这里面就有白龙娘娘。 小赵说:“看着太吓人了。” 张琀这时候坐在床上,呆若木鸡。 他毫无征兆地喘了口气,然后人倒在了床上。 关大个儿说:“这是要睡觉吗?这不吃不喝能坚持多久啊!” 我说:“睡一觉早上会好一些,早上再吃药吧。他就不能停药,当时我就说过,你们不信我的话。” 关大个儿说:“我咋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俩都是狗特务,我以为是狗特务的花招。” “你才是狗特务呢,我杀得都是汉奸!” 关大个儿说:“你认贼作父,平京城谁不知道你是小犬的干儿子!” “我跟组织上说过无数次了,我那是为了方便杀汉奸。张琀能给我作证的。” “张琀是狗特务,他能给你做什么证?” “我无话可说,只能说清者自清。” 关大个儿说:“你就不该和小鬼子学医。” “我学医治得可都是中国人。”我大声说。 “那也不行!你就是个狗汉奸,狗特务!” “秀才遇到兵,我有理说不清。我和谁学医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是一直给平京老百姓治病。” “你是小鬼子的干儿子,你无法否认吧!” “车轱辘话没完了是吧!”我也怒了,我说,“姓关的,我告诉你,我不是狗特务,我更不是狗汉奸。我问心无愧!” 关大个儿指着我说:“看来你也不老实啊,看来判你八年判少了,应该判你无期徒刑才对。” 我指着关大个儿说:“行,你别落我手里。我就不信你这辈子没病没灾的,咱们走着瞧。” 关大个儿说:“你放心,我就算是病死,也不让你这个狗汉奸用小鬼子的医术给我治病。” 我伸出大拇指说:“您有志气!我服!” 关大个儿对小赵一招手说:“我们走!” 小赵看着我撇撇嘴,这孩子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一双大眼睛,大脸盘,长得挺耐看的。尤其是梳着俩麻花辫,戴着军帽,别提多精神了。我挺喜欢小赵这孩子的,她平时也挺尊重我的。 她对着我鞠了个躬,小声说:“王前辈,老关是个粗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之后,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冰糖出来放在了我的手心里,笑笑后转身出去了。 门从外面锁上了。 我看着手里的冰糖,给了张琀一颗。张琀张开嘴,我放进了他的嘴里。 张琀小声说:“小赵这姑娘有文化,懂事啊!” “是啊!”我小声说,“你装得太像了,我差点以为是真的。这白面馒头你真不吃啊!” “不能吃,吃了就是假的了。不吃不喝才像是真事儿!”张琀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说:“我是吃饱了,吃饱了就想睡。你饿着肚子能睡着吗?” “我睡不着啊!我等雨来!” 第627章 黄天霸 下雨这种事不是想来就来的。 尤其是这燕山山脉,华北地区,本来就干旱少雨。不过每年的七月初到七月中旬,是连雨天季节,但是现在才六月中旬,恐怕用不了到七月,那副棺材就要被发现了。只要那棺材被发现,我和张琀就不死也够戗!搞不好就会被枪毙! 到了现在,我和张琀才算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都说六月天小孩儿脸,说变就变。 张琀和我就盼着这六月天能下场雨,最好是一场带着大风的雷雨天!那样我和张琀就能偷偷跑出去,把那副棺材给弄出来。 张琀以一个疯子的身份去面对这件事,他们总不至于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吧。 我知道张琀睡不着,现在就算是给他吃安眠药也不行,尤其是这安眠药吃多了能致命,我也不敢给他多吃。干脆他不睡就不睡吧,有几天不睡要不了他的命。 我该睡还得睡,反正有张琀负责等雨就行了。 我倒下很快就睡着了,到了第二天,张琀继续装疯卖傻,而且闹得更凶了,几个人都按不住他。最后,我给他扎了一根定魂针,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并且这一针下去,他很快就睡着了。 关大个儿竖起大拇指说:“你可以啊老王,你这一针下去,立马睡着了。” 但是我知道,这可不是睡着了,这是昏过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把定魂针拔了出来,总这么插着也不是事儿,插时间久了人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尤其是我担心长时间不吃东西低血糖,搞不好就心脏骤停,人直接就没了。 我把针拔出来没多久,张琀就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关大个儿和小赵都在这禁闭室里吃馒头呢,他俩应该是来观察张琀的,首先就是看看他是不是装的,其次就是看看他什么情况,要是实在不行,就把他送疯人院。 张琀醒了就直挺挺坐了起来,像是僵尸。 小赵先发现的,大声指着说:“老关,他醒了。” 关大个儿拿着个白面馒头到了张琀面前,递过去,张琀看都不看,只是仰着头看着屋顶。 关大个儿哼了一声:“白面馒头都不吃啊,这狗特务,以前山珍海味吃多了,这肚子里油水还多着呢。” 我说:“是啊,以前我每天都要吃肉,一天不吃肉就没精神。现在突然没肉吃,确实不适应。” “你哪里是吃肉,你吃的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你在喝老百姓的血!” 我说:“关管教,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我是凭本事吃饭,我给人看病收诊费有错吗?我的肉是花钱买来的,张屠户和李屠户都是好屠户,从不缺斤短两,我照顾他们生意有错吗?” “难道你就不能免费给大家看病吗?” “免费看病,我吃什么?” “吃白面馒头,现在你不是在吃白面馒头吗?”关大个儿说。 我摆着手说:“我不和你争论,没意义!你就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你根本就不懂得社会运行的规律。” “我怎么大老粗?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大老粗。我也是读书识字的,不信你考考我。” “识字只是第一步,你得懂道理。” “我怎么不懂道理?我不懂道理,难道你这个狗汉奸懂道理吗?”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不和你争论,我吃饭。” 我坐下抓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关大个儿呵呵笑着说:“你本来就没道理!” 我刚要争论,小赵咳嗽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说了,我其实也知道,只有小孩子和傻子才会争论呢。干脆我就不说话了,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吃饱了才是关键。 关大个儿围着张琀看了一圈,拿着白面馒头在张琀面前晃,就像是招猫逗狗一般。张琀不为所动,只是仰着头,在看着屋顶。 关大个儿也仰着头看屋顶,他说:“这屋顶有什么呢?” 不逞想,张琀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不放,愣是把他的手咬破了,鲜血直流。 关大个儿大声说:“这小子属狗的,怎么还咬人啊!这不会得狂犬病吧!” 小赵说:“老关,张琀是狗特务,他不是狗,咋会得狂犬病?没事哈!消消毒包扎一下就好了。走吧,我去给你处理下伤口。” 俩人走了之后,我给张琀嘴里放了一块糖,他看都没看我,闭着眼还是看着屋顶。 我也抬起头来,心说张琀看啥呢?这一看不要紧,在屋顶的房梁上,伸出一张小脸来。竟然是一只黄皮子! 我喃喃:“黄仙儿啊,你要是有仙法,今晚给我们来一场暴风雨吧!” 说着我病急乱投医,给这黄皮子跪下了,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这黄皮子竟然不见了。 我看看张琀,心说这也邪了,这黄皮子是哪里来的呢? 张琀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此时我倒是分不清真假了。不管真假,他吃了一块糖,起码能保证血糖,能保证不会猝死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我对着黄皮子祈祷有了作用,还是赶巧了。到了傍晚,乌云密布,天一下就先是扣了一口锅,伸手不见五指。 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我知道机会来了,过去拉着张琀说:“走了,我们得行动了。” 张琀只是看看我,随后嘿嘿笑了,说:“你谁呀?” “你大爷啊!我是谁?我是老王啊!” “老王啊,老王,我想起来了,你是老王。” “走啊,你等啥呢?” “去干嘛?”张琀看着我说。 “去挖棺材啊!我俩把棺材弄出来,我俩就安全了。” “发水了,我们得搬家。快发水了,山洪要下来了,再不搬家都得死!” 张琀突然跳了起来,看着我说:“我们得搬家,不然都得死!” 我这时候愣住了,我看着张琀说:“你是谁?” “我是黄天霸啊!明早发大水,快搬家啊!不然都得死!” 我左右看看,然后上下看看,我连床底下都找了,也没找到那黄皮子。 我心说,难道真的是黄天霸?我不得不开始思考张琀的话,说明早发大水,这还真的有可能啊!我们的监舍就在河岸边上,河堤就是天然的河堤,而且全是松软的沙土,这要是山洪暴发,很容易就把我们的监区给掏走。 监区关着一千多犯人呢,虽然坏人多,好人少,但终究都是人,这要是被洪水给掏了,那真的会全军覆没。 我思前想后,不行,我得去找关大个儿! 门是从外面插着的,上了锁,要是想出去,只能跳窗户。 窗户上有铁栏杆,不过这难不住我,只要用床单用力搅动机就能拉断,但是我不想这么做,这么做很容易被误会成越狱。 我还有办法,那就是墙。 这墙全是土坯墙,在墙里面有柱脚,这土坯墙不是承重墙,全拆了也没事。 我和张琀早就研究了,我俩出去摆弄棺材,就把山墙掏开,隔壁是个水房,我们到了水房就能出去了。只要把棺材给拽出来打开,就算是被发现墙被掏了个窟窿也没啥,疯子嘛,啥事都干得出来。 我说:“张琀,我得去找关大个儿。山洪暴发不是小事。” 张琀不说话,干脆,我拿了饭勺,开始挖墙! 第628章 紧急转移 土坯墙很容易就能挖开,我钻出去之后,冒着大雨去敲关大个儿的房门。 关大个儿披着衣服给我开了门,一看是我,吓了一跳。 “你咋出来的?” “我挖墙出来的,敲门没人开啊!” “出什么事了?” “张琀好像犯了黄仙儿,你去看看吧。他说明早要爆发山洪,吵着要搬家呢!” “山洪?”关大个儿愣了下,随后大声说:“你回去吧,你这都是封建迷信!还有,你挖什么墙出来的?别让张琀给刨了。” “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关大个儿大声说:“我穿个雨衣!” 我心说还穿毛线雨衣啊,我拉着他说:“快走吧,你身体这么壮,还怕淋雨?” 关大个儿跟着我进了水房,一进来就看到墙上的大洞了,我带着关大个儿钻进去,张琀正在床上蹲着呢,真的像是一个黄皮子。 我说:“黄天霸,你说明早会发水?” “明早六点,山洪暴发,都冲走。快搬家,搬家!” 我看着关大个儿说:“听到了吧!” “黄天霸是谁?” “黄皮子啊!黄皮子有的叫黄天霸,有的叫黄天临,叫黄天啥的都有。但最多的都叫黄天霸!” “咋可能嘛,这都是封建迷信。” 我说:“老关,你得想好了。难道你们村就没有被黄皮子迷了的妇女吗?张琀有精神病,他最容易犯黄仙儿了。我觉得宁可信其有啊!” “一千多人,下着大雨往哪里转移?” 我说:“要是山洪下来,想转移都不可能了。到时候全都得淹死。” “但总不能凭着一个疯子的话就全转移吧!” 我指着外面说:“这雨越下越大,老关,山洪暴发不是不可能啊!” “我得去请示监狱长才行,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我说:“明早六点,还有一宿时间,还来得及。” 老关从洞里钻出去,顶着雨走了。 大概半小时之后,门打开了,进来了一群人。 监狱长姓犯,五十多岁,据说是个战斗英雄,脸上有个弹孔,一颗子弹从右边脸上打进去,从左边出去,捎带了他半口牙。所以,这老范有点奇形怪状。但是不影响他当这个监狱长。 老范审视着张琀,张琀像是一个动物一样蹲在床上,警惕地看着大家。 老范问:“你是黄天霸?” 张琀点头说:“我是黄天霸,你是谁?” “我叫范中来,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你说明早六点山洪暴发是吗?” “再不搬家就来不及了,山洪会冲这里重开一道口子,改道前面的豹子沟,然后一直往下流,在前面会形成一片汪洋大海!”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黄天霸。” 老范大声说:“拿地图来。” 有人跑出去,很快拿过来一个纸筒,打开之后,里面有这里的地形图。 铺展开之后,老范眉头紧锁地看着地图,用手指着说:“山洪暴发是这样的走势,到了这里,刚好就冲开堤坝,我们监区就在这泄洪口上。从这里冲出去是一片洼地,可不是一片汪洋大海嘛!看来这黄天霸说得还是靠谱的。” 老关说:“但是我们能搬去哪里呢?这要是不暴发山洪,我们劳师动众的,岂不是成了笑话?总不能因为一个疯子的话说搬就搬吧,是不是得请示一下上级!” “来不及了。”老范看着地图,然后直起身来,背着手走来走去。 老关说:“要是没有山洪,后果我们承担不起啊,万一一个不小心,跑了几个重刑犯,或者不小心死了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最关键的是,我们无处可去。” 老范指着后山说:“后山倒是一个洞,以前小鬼子修的弹药库,里面有会议室,有餐厅,有茅房,还有井呢。倒是不用担心没地方住。只是这一路怕是不好走,大雨倾盆,山高路滑啊!” 老范突然看向了我说:“老王,你相信张琀的话吗?这黄天霸到底可信不可信?” 我说:“动物都有预判能力,尤其是黄皮子,有灵性。真要是黄皮子的话,必须要信。但是关管教也说了,这是封建迷信,我只是个劳改犯,我位卑言轻,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申请,别把我锁屋子里,这要是来了山洪,我好歹要在洪水里挣扎两下吧。” 老范像个驴一样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个决定实在是不想下。 想不到这时候,张琀嗖地一下就窜到了房梁上。 这床也就是几十公分高,离着屋顶有三米距离呢,离着房梁也有两米半,张琀这一窜直接就上去了,然后趴在了房梁上说:“你们爱走不走,不走的话,我黄天霸就趴在这里,房子要是倒了,我就抱着这房梁随便漂,漂到美丽健,我就是美丽健人了。” 关大个儿指着说:“老范,你听听,这狗特务就是这觉悟,一心想当美丽健人。这种人的话不能信啊!” 老范仰着头看着张琀,随后低下头看看关大个儿,他说:“你能窜上去吗?” 关大个儿说:“我肯定窜不上去,但是我可以踩着梯子上去。我去搬梯子,把他抓下来关禁闭。” “别去搬梯子了,我们搬家。”老范说,“这明显不是人力所能及,一个人这样窜上去,不科学啊!有些时候,得信邪啊!” 关大个儿说:“真搬啊!这可不容易啊!” “背着粮食,搬家!不发洪水的话,我们明天就搬回来了。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发洪水的事情,就当是紧急行动。” 关大个儿点头说:“好吧,但是不是得开个会,我们统一一下思想啊?” 老范摇着头说:“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仅限于我们几个。不要再开会了,就说是我的命令,紧急行动。” 关大个儿说:“要是转移途中有人逃跑怎么办?” 老范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当场击毙吗?” 老范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说:“先鸣枪示警,三枪之后再不停下,击毙!” 关大个儿呼出一口气说:“谁知道那个洞的位置呢?” “七队的老苏知道,让老苏带队。你立即去找老苏,你俩负责组织转移,立即转移。” 这一晚整个监区都忙了起来,没有那么多雨衣,穿着雨衣的都是预警和卫生员等工作人员,我们劳改犯只能淋着雨,还要背着用塑料布包裹起来的粮食。 我们开始艰难地转移,张琀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被拴着,关大个儿亲自拉着他往山上走,一直到了早上四点的时候,总算是到了后山的洞口。 洞口被封了,老范命令人用撬杠把洞口撬开,大家一个个钻进去,总算是可以脱了湿透了的衣服,换上了干衣服。 我和张琀、关大个儿和老范在一个屋,之所以我们在一个屋,是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四个知道。 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有山洪暴发还好,要是没有山洪,老范岂不是成了一个小丑吗? 第629章 铁瓦 这个山洞是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从一个天然山洞扩建而来的,里面全是钢筋水泥结构。南边一个洞口,山北还有一个洞口。以前把洞口都封了,所以,现在南边这个是唯一的出入口,只要堵住这个口子,谁也别想出去。 有人来汇报,一个人不少,全都转移过来了,伙房已经在做饭。 老范说:“给大家吃顿好的。所有人都吃一顿白面馒头。” “这么吃的话,吃不了几天就吃光了,大家都得吃窝头。” 老范一瞪眼说:“犯人吃得了窝头,我们的战士难道就不能吃窝头吗?打仗的时候别说窝头,连树皮都要吃。” “是。”来汇报的人转身出去。 老范看着我说:“要是没洪水,我要你好看。” 我说:“有洪水又不是我说的,你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我看看张琀,他平躺在榻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屋顶。一眨不眨,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关大个儿背着手伸着脖子看着张琀说:“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这么一说,张琀还就把眼睛闭上了,转了个身,过了也就是十几秒,他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老范不停地看表,这次要是没有洪水,老范还真的会有麻烦。怎么和上面交代啊!这一宿,把所有犯人都拉到山上来了,整个劳改监区一个人都不留。这是要早饭呐! 到了五点钟的时候,天就亮了,大雨还在下着。五点半的时候,老范就再也坐不住了,对着我一招手说:“老王,你跟我出去看看。要是没山洪,我就把你推下山。” 我说:“老范,你不能迁怒啊!这事跟我没关系。” 考古队的人这时候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进来就抱怨,为啥大半夜的把他们都给拉到山上这个鬼洞里。下面住得好好的,这是什么意思? 老范也不回答,推开他们拉着我大步往外走,一直到了洞口,站岗的士兵给他敬礼。他也没还礼,伸着脖子就站在了洞口。 大雨还在下着,整个山间都朦朦胧胧的,看黑龙河就像是一条玉带在山间展开。 站岗的士兵这时候指着黑龙河的上游说:“你们看!” 我往上游一看,明显一个大浪头从上游而来,本来清澈的河流变得混黄。 接着就是龙吼的声音一样,轰隆隆响着就到了近前。 这冲击波直接就冲垮了堤岸,风卷残云一般,好像是顷刻间就把我们的监区卷走了。河流刚好从监区这里改道,冲出来一条水路,然后倾斜而下到下面的洼地,形成了一片大湖。 老范这时候看看表,刚好是六点。 大家都看傻了,就连我这时候都有些怕。 不过我也意识到,张琀不是装疯,他是真疯了啊! 这一场大水不仅把监区给掏走了,也把我和张琀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带走了。倒是我们埋宝贝地方那棵大松树一直还在,那地方本来就高,洪水虽然大,但大松树根深蒂固,愣是屹立不倒! 大松树在,我们的宝贝就在。我从老范手里抓过望远镜仔细观察,没错,就是那棵大松树,它依然挺拔。 老范又把望远镜抢了回去,继续观察下面的滔天洪水。m. 洞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小赵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惊叫了起来:“我的天呀!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还是老范英明,要不是老范,我们此时都死了呀!” 老范呼出一口气说:“多亏了……” 说到这里,他换了口气,说道:“多亏我有先见之明啊!” 我说:“是啊是啊!” 我对老范说:“我得去看看张琀了,他恐怕出事了。” 我看到张琀的时候,他高烧不退,我让小赵给他打了退烧针和盘尼西林,然后又开了安神的方子,小赵去抓了药回来,我亲手熬药。等张琀醒了,我把药递给了张琀。 我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张琀摇摇头,看看周围说:“这是什么地方?” 关大个儿小声说:“张琀,你立功了啊!你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张琀看着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你记得黄天霸吗?” 张琀摇摇头。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张琀惊呼道:“监区没了?” 说着他几口把药全灌进了肚子里,下了榻就往外跑,一直跑到了洞口。此时洞口站满了人,他挤了出去,我跟着也挤了出去。 到了洞口一看,下面一片汪洋,哪里还有什么监区啊! 我知道张琀最关心什么,张琀在看那棵大松树呢。大松树还在,我看到他松了一口气,接着双腿一软,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头往前一扎,脸都抢破了。 张琀连续高烧了三天,外面下了三天的大雨。雨过天晴,但洪水还没退去,下面一片汪洋。 下山的路也断了,我们一千多人被困在了山上。 还好有电台和外面保持了联系,当外面的人知道我们都没事的时候,都欢欣鼓舞,了解了我们有多少口粮之后,开始制定营救方案。 七天之后,大量的帐篷和建筑材料都送到了这山坡上,干脆,就地取材,所有人就在这里开始干活,一个新的监区用了一个月时间就盖了起来。 老范被记了一次一等功,关大个儿被记了三等功。 我和张琀虽然没有记功,但是我俩可知道这件事的始末。这件事万万不能说出去,这可是封建迷信。所以,关大个儿开始给我和张琀开小灶了。 我俩按照特殊技能人才,分到了一间宿舍,两张床,中间有一张桌子,舒服,和住招待所差不多。 吃的也不是窝窝头了,顿顿白面馒头。 张琀笑着说:“老王,在这里养老也不错。” 我笑着说:“去你大爷的,我想回家!” 这次山洪过去之后,黑龙河改道,同时,考古队的人在河边发现了大量的铁瓦。 这些铁瓦锃亮锃亮的,一点锈迹都没有。 这是爆发山洪从上面冲下来的,这些铁瓦给考古队无限遐想。 考古队的人知道张琀的底细,他不仅是狗特务,他还是古董店的老板,他的小妾是个摸金校尉,也就是盗墓贼。他对古董这玩意有研究,所以,考古队的孙队长拿着铁瓦来让张琀看。 张琀看来看去,说:“这应该是陨铁,复杂的合金铁,不是人力所能看透的。这不锈铁极其珍贵,大概是多年之前一块陨铁从天而降,然后被工匠打造成了这般。” 孙队长四十二岁,戴着高度近视镜,他手里又拿了个高倍放大镜,一边看着一边说:“那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瓦当然是做屋顶用的,难道还能做别的吗?”张琀说。“数量很多吗?” “就在前面的河道拐弯的地方,发现了四十多片。看来这上面有大型建筑啊!这黑龙河上游,燕山深处,应该有点东西。” 张琀说:“这铁瓦可不是谁都能造出来的,我看着东西得有一千多年了。被洪水冲下来,一点痕迹没有,说明这东西很坚硬,又很有韧性。一千多年前,用铁瓦做屋顶,太奢侈了吧!” 孙队长点点头说:“我得带人去上游考察一番!” 张琀说:“现在天气炎热,毒虫毒蜃猖獗,不是进山的好时机!这七月又是连阴雨,要去,深秋去。那时候秋高气爽,毒虫都钻到地下猫冬了,瘴气也都被风吹散了。” 孙队长说:“我倒是觉得现在正是时候,这洪水一定是冲垮了一座很大的建筑,也许是一座地宫,你觉得呢?” 张琀点点头说:“有可能,不过我建议你们在当地找个向导,再找一个专业的探险家,比如老猎人,或者是摸金校尉。这样起码安全一些。” 孙队长笑着说:“我们有部队支援,一切牛鬼蛇神见到我们都要躲着走嘞!” 孙队长嘿嘿笑着出去了。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 张琀叹口气说:“那可不一定喽!” 第630章 太子庙 孙队长这个考古队组织了三十二人,加上一个排的战士,和伙夫,将近一百人在七月底进了山。 他们进山的时候,我和张琀还是在筛沙子。 现在我俩待遇很好,一天爱干就干点,不爱干就坐在沙坑里闲聊。还真的有点进了疗养院的意思。 张琀伸着脖子看着远处说:“老王,我有不祥的预感。” “是你的预感还是黄天霸的?” “我的啊!和黄天霸有啥关系。” 我说:“我就纳闷儿了,你说你一个养黄鼬的,倒是被黄鼬给迷了。说出去是不是业界的耻辱啊!” “谁说养黄鼬的就不能被黄鼬迷?”张琀小声说,“不过千万别把这事儿捅出去,哥们儿丢不起这人!” 看着队伍越走越远,张琀一直还看着山里。 队伍顺着黑龙河一直往上,只要一直往上走,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山洪暴发冲下来的那铁瓦,想必也不会太远,再远也就是前面的黑龙谷。 据当地老人说,黑龙谷里有黑龙太子庙,以前的时候,每年的八月十五都是要去赶庙会的。后来鬼子来了,这习俗也就没了。现在没人知道那黑龙太子庙还在不在,被小鬼子给拆了也说不定。 考古队三十二人,一个排的士兵三十六人,这就是六十八人,加上向导和伙夫,八十人左右。具体多少人,关大个儿也说不好,这事儿不归监狱管,这是考古队和当地武装部沟通的结果。 但是人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眼看到了阳历九月份,天气见凉,山里没有传回来一点消息。 突然有一天,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出现在了监区外,问他是谁,他胡言乱语,只是说鬼,有鬼。 从他的衣服看,他穿得是军装,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出事了,这人是进山的战士中的一个。 关大个儿让我给他诊治,我开了个方子,吃了几服药之后,他算是找回来三魂七魄,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他姓齐,叫小子。穷苦人也不会起名,他是个小子,就叫他小子了。 这小子果然是跟着考古队进山的人之一,当问他为啥只有他回来了的时候,他告诉我们,黑龙谷里有恶鬼,吃人! 这恶鬼吃人听起来就有点不靠谱儿了,我见过龙,见过怪物,见过僵尸,但就是没见过鬼。 我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的,张琀自然也不信。 张琀问他:“小子,鬼长啥样?” “我也没看到,只是有大雾,这鬼在大雾里,只能看到大腿。上身看不清楚。” “大雾,现在确实容易起雾。”我说,“为啥只有你回来了?” “我躲在河里才逃过一劫。” 我问:“其他人呢?” 老范也激动地说:“是啊,其他人呢?” “都死了,有的被恶鬼杀了,有的上吊了。” 我说:“上吊?” “吊死在了黑龙太子庙里。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那地方去不得,有鬼,真的有鬼!我亲眼见到的。还有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抓出来一把铜钱。 我拿过来看看说:“这哪里来的?” “百鬼夜行,一路上撒铜钱,这是我捡来的。” 我看了看铜钱,我说:“唐朝的铜钱,乾元重宝,这倒是有点意思!” 小子看着我说:“王医生,这钱还能用吗?” 我笑着说:“当然能用,这种铜钱是永远能用的,因为它是铜。现在就算是你有秦朝的半两钱,现在一样能换白面馒头。” 张琀看着这成色颇好的铜钱说:“这不仅能用,还有收藏价值。小子,你好好收着吧。” 李小子摇着头说:“那可不行,我得上交组织啊!监狱长,我把这些铜钱就交给你了,请你代我交给组织。” 老范结果铜钱,数了数,他说:“一共十七枚铜钱,全是乾元重宝,我给你开个收据。” 老范去会计室开了收据交给了李小子,他拍着李小子的肩膀说:“还是小子觉悟高啊!行了,你去休息吧,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送走了李小子,我和张琀也要走。 老范却说:“你俩先别走,有事和你俩商量呢。” 张琀笑着说:“老范,你是兵,我俩是罪犯,你有事和我俩有啥好商量的?我是狗特务,老王是狗汉奸,你和我们商量,怕是要受到牵连哦!” “你少来这套,要不是你俩,估计我这时候已经喂河里的王八了。” 关大个儿关了门,回来说:“你们对考古队的事情怎么看?” 我说:“你没听说有大雾吗?怕是遇到瘴气了,出现了幻觉。” 张琀说:“老孙走之前我劝过他,要他深秋再去,树叶落了,风也透了,瘴气也就没了。现在好了,八十人,就回来一个。这黑龙谷很邪性啊!” 关大个儿看着老范说:“怎么办?”m. 老范说:“还能怎么办,先汇报,等指使。” 事情汇报到了上级,三天后,来了三位特派专员调查这件事。 三位特派员两男一女,以一位张干事为主,另外一男一女一个书记员,一个参谋。 到了之后和李小子谈话,李小子自然就是那套有鬼的说辞。 张干事找到了我,因为我是李小子的主治医生。 张干事先给我介绍,说:“这是杨参谋,这是刘书记员。” 杨参谋是小伙子,他礼貌地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杨大勇,早就听过您的事迹。” 刘书记员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刘丹。听说王医生是一位最好的中医,同时也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我什么都不是,我是个劳改犯。” 张干事对我说:“坐,我们坐下聊。” 坐下之后,张干事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他说:“你怎么看李小子的事情。” 我说:“他说过起了大雾,大概就是遇到了瘴气出现了幻觉。他躲到了水里,应该是躲到了河沟里,躲过了一劫,其它人都产生了幻觉,没能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调查清楚这件事,一下失踪了八十人,这是个大案子啊!”张干事说,“你说,这会不会是人为的呢?这黑龙谷里会不会藏着一个特务组织呢?” 我只能点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有,但是可能不大。”我说,“这黑龙谷在深山里,交通不便,这群特务在那里边能做啥呢?捕鱼还是打猎?出去一趟得七八天才能走出去吧,这不太现实。我觉得特务大多都应该藏在城里,伺机搞破坏。藏在深山里,没意义。” “也许他们在等待时机!” 我点头说:“你要是非要这么说,我无话可说。” “要不是特务,八十人怎么就消失了呢?只回来一个,还疯了。这太奇怪了。” 我嗯了一声说:“你可以去调查嘛,顺着这条河往上走,就能到黑龙谷,黑龙谷里有黑龙太子庙。李小子说,人就吊死在了黑龙太子庙里。” 张干事点点头说:“你出去吧。” 我刚出来,张琀就被叫了进去。我心说这是干嘛啊!这和我俩有个屁的关系呀!难道真觉得这件事是张琀干出来的?难道真觉得张琀还和那边特务组织有联系? 张琀可太冤枉了!这都进了劳改队,也不得消停!比他娘的窦娥都冤! 第631章 随便一说 在这八十人进山的事情上,我和张琀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我们一直在这里筛沙子,没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这一点,劳改队能给我们证明的。 所以,不管张干事怎么调查,这件事都不会有结果。 关大个儿和老范力保我和张琀,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八十人死在了黑龙谷,总得给这些人的家属一个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于是,文化考古研究院和军方又成立了一个调查组,一共三十多人。考古研究院五人,军方二十五人,在十月初又进了山。 进山之前来到了我们监区,把这里当成了一个补给点,又采访了一下当地的犯人,了解了一下黑龙谷的事情。 关于黑龙谷,大家知道的都不多,都只是停留在传说和故事中,传播最广的就是黑龙太子大战虎将军,最后黑龙太子被虎将军打败,黑龙山随即倒塌,黑龙太子不知去向。 但是这黑龙太子庙一直是存在的,这黑龙太子庙就在黑龙谷的谷口。 黑龙太子庙有人去过的,还能画出黑龙太子庙的图,这是一个大庙,有四座大殿。南边是黄龙大殿,东边是青龙大殿,西边是白龙大殿,北边是黑龙大殿,也是主殿。 黄龙大殿里供奉的是黄龙大圣,青龙大殿里供奉的是青龙大王,白龙大殿供奉的是白龙娘娘,黑龙大殿里供奉的是黑龙太子。 这黑龙太子也是这里的主神。 据李小子说:“大多数的士兵都吊死在了黑龙大殿里。” 也就是说,他们还没进到黑龙谷,就都死在了这黑龙太子庙里了。 三十人的调查组进了山之后,一直到了十一月都没有任何消息,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m. 这下可是急坏了上面的人,我们监区来了大官。 我们不可能知道大官是谁,反正有的穿着中山装,有的穿着毛呢军装。不仅他们来了,还带来了五百侦察兵。 这些侦察兵可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了,一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和张琀在监舍里看着在接受训话侦察兵。 张琀说:“老王,看到了吧,这黑龙谷把这些人给惹毛了。” 我说:“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啊!我有感觉,这黑龙谷和龙山不是一码事!这里面有猫儿腻!” “那还用说嘛!先是八十人,接着三十人。这次得有五百人吧!这是真的觉得里面有特务的老巢了吧!” 我小声说:“方向错了,他大爷的,明显搞错了。” 张琀说:“我是狗特务,你是狗汉奸,我们还是不要多说话。你看到那俩人了吗?那都是从平京来的大干部,起码都是师长以上级别的。” 我说:“五百侦察兵,这要是撂在黑龙谷,可惜了。” 我俩趴在窗户前面小声嘀咕,不逞想老范躲在窗户外面偷听。 他突然说了句:“你俩嘀咕什么呢?” 我立即说:“没什么,我俩就是瞎哔哔!” “你俩这是不老实啊,啥玩意就瞎哔哔!我明明听到你们说这五百侦察兵要撂到黑龙谷。” 我说:“我就那么一说,不当真的。” 老范走到窗户前面,背对着我们看着前面的那五百侦察兵,他说:“他们是真的当黑龙谷是特务老巢了。不然没有其它解释。” 张琀说:“有其它解释,但解释不清啊!我觉得,这黑龙谷里有猫儿腻,我能肯定的是,这不是什么特务老巢。” “你是特务,你的话不可信!” 张琀点点头说:“行,我是特务,我他娘的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我叹口气说:“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就因为我和鬼子学了医术,就成了汉奸!” “鬼子都当你老师了,你还不是汉奸是啥?”老范说。 “我学医只是为了救人。” “那你认小犬当干爹又怎么说?” 我没好气地说:“判都判了,我懒得解释。在军事法院的时候我都解释清楚了,但是你们不信,我有啥办法。” “那都是你和这些特务勾结干出来的事情,你就别喊冤了,你一点不冤。凡是有一点骨气的人,也不会认小鬼子当干爹。” 我点头说:“好嘛,我没骨气!我是汉奸,我认罪行了吧。我把话说这里,这些人进山,下场只有一个,白白送命!对付这山里的东西啊,不是有枪就行的,也不是人多就行。没戏!” 张琀也哼了一声说:“没戏!” 老范这时候突然说了句:“我得把你俩的话告诉首长。” 老范说着就要走,我隔着窗户一伸手拉住了老范说:“老范,老范,别惹事,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 老范甩开我的手说:“但是你俩说了。” 我俩下午去筛沙子的时候,关大个儿突然来找我俩,说上面的人要见见我们。 我知道,我和张琀的破嘴惹事了。 我俩被带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里,在这里有一张破沙发,我俩坐下之后,小赵给我俩倒了茉莉花茶。 那两位大官倒是没架子,搬了两把椅子坐在了我们对面。 一个长脸,一个方脸,一个白脸书生,一个红脸大汉。 白脸的穿中山装,红脸的穿军装。 白脸大官自我介绍:“我姓白,叫白鹤鸣。这位姓洪,叫洪震。我们都是从平京来的。” 我说:“你们不是平京人。” “哦,你怎么知道的?” 张琀笑着说:“听口音就知道了,我和老王都是土生土长的平京人。” 白脸大官说:“我和老洪都看过你们的资料。一个出色的医生,一个出色的特工头子,你俩合伙杀过汉奸。” 我说:“说这些干嘛!还不是被判了重罪,一个狗汉奸,一个狗特务。” 白脸大官说:“我不是法官,我没权利评论你们是不是有罪。但是我觉得,你们都是人才啊!” “能力越大,危害就越大,这是起诉书上说的,所以才重判我和张琀。”我说。 白鹤鸣一笑说:“看起来你怨气不小啊!” “你觉得我不该有怨气吗?我没干过一件丢脸的事情,我问心无愧。” 张琀叹口气说:“我和老王在小鬼子被打跑之后就去了吐蕃,我先回来的,回来之后隐姓埋名,再也没参与过特务组织的事情。老王是解放后回来的,更没和贵党有任何仇怨。你们觉得,我们能有什么罪?” 白鹤鸣点点头:“你们的问题我会向组织反应的,给你们平反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有了新问题,我听老范说,你们说着黑龙谷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好像知道很多事。” 张琀说:“长官,我们也就是那么一说,您别太当真了。” 白鹤鸣呵呵一笑说:“我可是听说,你成功预言了山洪暴发,这难道也是那么一说吗?” 张琀和我互相看看,张琀随即看向了白鹤鸣说:“老范这也对你说了?说好的,这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这个老范,不讲究啊!” 第632章 有鬼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洪震此时大声说:“说说吧,怎么就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我这五百侦察兵都是精英,打完小鬼子打反动派,一直到了今天,又打了土匪,打特务。难不成还有什么是他们打不了的吗?” 张琀点点头说:“贵军英勇无敌,所向披靡,没有什么是贵军不能战胜的。贵军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往不胜!” 洪震大声说:“我不是来听马屁经的,你这歪经对我不起作用。说点干货吧!” 张琀说:“这没法说,我说了你也未必信。” 白鹤鸣说:“我们能接受任何的批评和意见,这也是我们致胜的法宝,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听。” 张琀说:“我要是告诉你们,黑龙谷里有鬼,你们信吗?” 白鹤鸣呵呵摇着头说:“我们不能信。” 张琀撇撇嘴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说:“是啊,那还说啥!你们进山去试试就知道了。李小子也说过,里面有鬼。” 白鹤鸣说:“要是真的有鬼,怎么办?” 张琀说:“自然是抓鬼喽!” 白鹤鸣说:“请和尚还是道士呢?” 张琀笑着说:“和尚不行,道士也不行。抓鬼这种事,我和老王最拿手了。” 白鹤鸣笑着站了起来,看着洪震说:“老洪,看到了吧,这两位也不过如此。招摇撞骗的江湖混子!” 洪震也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俩有啥本事呢,无非就是想邀功请赏,是不是要开条件抓鬼啊?减刑?你们还是别危言耸听了,这世上要是有鬼,咋就没人见过呢?” 我说:“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多说什么了,两位,好自为之吧!” 张琀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黑龙谷里,不可能有特务。” 洪震说:“我们也分析过,黑龙谷里是不可能有特务,但保不齐藏着小鬼子的余孽。小鬼子投降之后,有很多小鬼子接受不了现实,都藏了起来。也许这黑龙谷里藏着一支小鬼子的余孽,搞不好还是那种生化部队呢。” 我点头说:“您要是这么想的话,还真的有可能。快去看看吧。” 洪震站了起来说:“你们可以出去了。” 我们出来之后,白鹤鸣和洪震在屋子里骂老范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范冤不冤!? 我俩回了监舍没多久,老范就回来了,一进屋就气呼呼地说:“你俩有病吧,你俩说什么有鬼,我听着都很假!” 张琀说:“没有鬼,那是什么呢?为啥都在黑龙太子庙里上吊呢?这肯定是有鬼啊,只不过,此鬼非彼鬼。” 我说:“不用劝,人劝人,劝不住的。知道一句话吗?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就让他们去嘛,等他们吃了亏,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范气得用手指着我俩,但是很久都没说出话来,一跺脚就出去了。 现在也快到了饭点儿了,我俩干脆没去工地筛沙子,干脆就去了食堂等着吃饭,现在饭菜已经做好了,我俩打了饭菜拿回监舍吃。 这里比较清静,我俩吃得也消停。在食堂吃,跟进了猪圈似的,啼哩吐噜的声音不绝于耳,说心里话,不雅,听了都觉得饱了。 老范和关大个儿也来了我和张琀的监舍,我和张琀坐在床上吃,他俩站在桌子前面,也就是我俩床的中间。 老范说:“明天一早,侦察兵就要进山。这次进山做了充足的准备,都带了电台的。” 我说:“嗯。” 关大个儿说:“你俩不想说点什么吗?” 张琀说:“祝大家一路顺风,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老范用拿着馒头的手指着张琀说:“你这不是屁话嘛,我想听听鬼的事情。” 张琀说:“我们又没去过,也只能乱猜。这黑龙谷里,肯定有鬼。至于是什么鬼,那就说不好了。” 关大个儿伸着脖子说:“这鬼还分很多种吗?” 张琀说:“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我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总之啊,希望他们顺顺利利把大家的尸体都带回来吧!” 我叹口气说:“难啊!我最担心的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老范歪着头看着我说:“这黑龙谷里到底有什么呀!” 我摇着头说:“这我可说不好,我得去看看才知道。可惜了,我们是劳改犯,只能在这里筛沙子!” 其实我和张琀确实想帮助他们解决这件事,但是总得提个条件吧。比如,减刑!谁愿意在这里筛沙子啊,谁不想回家,谁他吗是孙子! 老范用筷子指着我说:“你俩啊,才是真正的鬼。你们想立功减刑,对吗?” 我说:“当然,我是个郎中,平京很多人等着我治病呢。让我在这里筛沙子,大材小用了。” 张琀说:“我家里还有买卖呢,我想回去当我的老板,我可不想在这里筛十几年的沙子!这筛沙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关大个儿哼了一声说:“看吧,让两位上官说中了,这就是俩鬼!” 我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还真的不在乎。” 吃完之后,关大个儿和老范走了。 我和张琀洗了饭盒回来就躺在了床上。 中间放着一盏马灯。 张琀说:“老王,你说这些人明天进山,还回得来吗?” 我叹口气说:“我一方面想他们能完成任务,一方面又不想。他们要是能完成任务回来,就证明我们错了。但是他们的命保住了,我俩名誉扫地。他们要是回不来,就会来求我俩,到时候我俩就可以提条件了。也许直接监外执行也说不定!” 张琀点头说:“是啊,但是我俩的监外执行,需要死几百人为代价,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我坐了起来,看着他说:“代价不大,也就提现不了我俩的作用。也就体现不了我俩存在的意义!” 张琀说:“要是他们失败了,来求我们,我们怎么办?” “叫上老陆,马爷和英子,再带上一个侦察班,我们去抓鬼。我还真的就不信了,咱什么没见过啊!”我说,“唯一的条件就是,我们不奢求平凡,只要能监外执行就好。我们得回家,不能在这里一辈子,这是个机会。” 张琀嗯了一声说:“就这么办。他大爷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该提条件就得提,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我嗯了一声,伸手熄了灯,我说:“睡吧。一切顺其自然,他们能安全回来的话,我们就再等机会嘛!” 第二天一大早,这五百人的队伍在行动队的大队长的带领下出发了,白鹤鸣和洪震坐镇我们监区,做后勤支援和总指挥。 他们靠着电台联系,每隔半天就要联系一次。 可以说,这次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过,我还是不看好他们。和这些妖魔鬼怪斗,和打仗完全是两回事,靠的是随机应变,靠得是经验和临场判断能力。还有就是专业的知识和技能。 自求多福吧! 第633章 这是买卖 我和张琀对黑龙谷这件事是保持着平常心的,要是他们能完成任务凯旋,我们表示祝贺。 要是回不来,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说心里话,他们死得冤,难道我俩就不冤了吗? 这群战士是去打特务和鬼子去了,殊不知,这山里不可能有特务和鬼子,倒是可能有一些未知的生物,比如猫鳄和大鸟之类的东西。或者有一些能令人产生幻觉的植物,那大雾就挺让人起疑的。 尤其是李小子说的百鬼夜行,只能看到鬼的腿,上半身都在大雾里,这是幻觉还是真的有那么多腿呢?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想不出个结果来。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听人说是没用的。 经过了几次探险之后,虽然我不敢自称专家,但是比一般人还是见识得多。对这些东西也有一些了解。我虽然没有把握能在黑龙谷里杀个七进七出,但是摸进去打探一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总结的经验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待这种诡异之地,只要你过于自信,甚至自大,那离着死就不远了。 正所谓是,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十天之后,我和张琀又被叫去了监狱长的办公室里。 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气氛凝重。 此时,白鹤鸣和洪震坐在沙发里,老范站在一旁。 在茶几的对面摆着两把凳子。 小赵端来一个茶盘,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 白鹤鸣指着一旁的单人沙发说:“老范,坐。小张,小王,都坐,我们开个会。” 我心说这可邪性了,两位大官找我俩劳改犯开会,这可是破天荒了。 张琀嘴快,说:“不敢,我们是劳改犯,咋敢坐下和长官们一起开会,我们站着就好。” 白鹤鸣说:“这里没有长官,只有同志,让你坐你就坐。” 老范瞪了张琀一眼说:“让你坐就坐,你还端起来了是吧!” 我点点头说:“坐吧。” 我俩坐下。 其实我和张琀都心知肚明,肯定是因为那五百人的事情。 白鹤鸣这时候拿起一份电报数码给我们。 我和张琀都是经过训练的,尤其是张琀,对何种明码烂熟于心。他接过去一看就脱口而出:“别来,有鬼!” 张琀把电码递给我,我看着上面的数字,可不是么,反反复复就是这四个字。 到最后还有四个字,我说:“千万别来!” 我放下写着电码的纸说:“然后呢?” 老范呵呵笑着说:“不愧是高手,一看这数字就知道是啥,都不用对照电码本的哈!” 张琀说:“我是狗特务,这是基本功!” 我说:“我在张大帅那里也训练过一段时间,所以基本也能看懂这些电码!” 白鹤鸣点点头说:“不得不承认,你俩都是人才。要是能为我所用,倒是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我摇着头说:“我是狗汉奸,不敢!” 张琀不屑地一笑说:“你信得过我吗?” 白鹤鸣说:“这是最后一封电报,自此以后,五百人音信全无,消失了。他们穿过了黑龙太子庙,进了黑龙谷,在黑龙谷里找到了一座城镇。据考察,可能是那消失已久的奚国。这是考古专家给的推测。” 我说:“宋辽之后的萧翰成立的奚国吗?就那个存在了不到八个月的奚国吗?” 白鹤鸣点头说:“正是,看来王医生博学多才啊!萧翰是汉名,本名叫回离保。” “奚国灭亡,萧翰带人顺着燕山西逃,到了卢龙的时候,被手下耶律阿骨折和外甥乙室八斤所杀,把人头送给了大宋朝廷。奚国灭亡。”我说。 张琀小声说:“当地老百姓说的黑龙太子被虎将军击败,是不是和这萧翰有关啊!” 我说:“打败萧翰的是郭药师,这确实是一员虎将!虎将军打败黑龙太子,大概就是说的郭药师打败了这萧翰。” 白鹤鸣点头说:“没错,加上我们手里的铁瓦,我能做出一个判断,这黑龙河上游,应该就是萧翰建国的地方。而黑龙谷应该就是奚国的都城,这黑龙谷里应该有一座龙殿,叫铁瓦龙殿。” 张琀点点头说:“这就都说通了。” 说着,张琀看看我。我知道张琀指什么,我们打开的那棺材,大概率就是这萧翰的王后或者妃子吧。八个月的大王,这萧翰也算是在位最短的大王之一了吧。 我说:“但是李小子带回来的铜钱,可都是唐朝的铜钱,这又作何解释呢?我可是听说这奚国有自己的货币,叫天阜通宝!按理说要是有铜钱,应该是这天阜通宝才对。” 白鹤鸣用手指点着茶几说:“这就说到点子上了,说明这黑龙谷里不只是有一座皇宫,除了这皇宫还有唐朝的大墓。这黑龙谷里有着天大的秘密啊!” 我双手摊开说:“没有特务吗?没有鬼子吗?” 白鹤鸣看着我说:“王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请你和张琀带队,闯一闯这黑龙谷!” 我呵呵一笑说:“戴罪之身,身不由己!” 张琀叹口气说:“恕难从命啊!” 老范说:“我可以申请特批,给你们假期!” 我说:“我不要假期,想让我们去一趟,也不是不行。给我们改成保外就医,监外执行!” 洪震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指着我说:“你不要太过分,别忘了你的身份。能请你去,是看得起你。” 我笑着说:“长官,不用看得起我。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那五百八十位的家属交代吧!告辞了。” 说着我站了起来,张琀也站了起来。 刚转过身,洪震大声说:“让你们走了吗?” 我和张琀一起转过身。 我看着洪震说:“你毙了我们吧!总之,让我们白干活是不可能的,我们宁死不屈。” 白鹤鸣看着我们说:“立了功,再谈减刑甚至是监外执行的事情。现在这功劳还没立下呢,谈条件是不是太早了?” 我摇着头说:“我们去玩儿命,自然得有相应的奖励。即便是保外就医,我们也是用命拼回来的。这是生意,买卖自由,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后会有期吧!” 我和张琀还是出来了,一直走回了我们的监舍。 进了屋子就关了门,我很激动,张琀也很兴奋。 张琀看着我说:“他们会妥协的,这件事搞不清,他们没办法和上面交代。这么多人失踪了,他们只能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 我摇着头说:“也许他们会先想别的办法,比如从社会上征用一些摸金校尉,组织一支队伍进黑龙谷。” 张琀说:“我有感觉,这黑龙谷,是龙潭虎穴,我们进去也会九死一生。至于那些野路子,十死无生。等着看好戏吧,迟早还得我们出手才能解决问题。实力在这里摆着呢。” 我看着张琀笑了,他也笑了。 我俩伸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634章 还会来人 我和张琀对现在的国家组织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是不会轻易接受我们的建议而妥协的。 不只是他们,任何人都是很难接受别人建议的,尤其是我俩的身份,一个狗特务,一个狗汉奸!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张琀还是每天筛沙子。 老范和关大个儿轮流给我们做工作,意思就是先立功,再谈减刑的事情。 我和张琀自然不接受这个条件,想让我们出马,首先的条件就是先拿到监外执行的文书。不然我们是不会去的。 老范气得直跺脚,他指着我俩说:“你们真以为这世界离了你俩就不转了?我告诉你们,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说:“有高手的话,我祝他们马到成功。” 张琀说:“虽然我们不稀罕,但还是感谢领导给我们这次机会。” 老范说:“你们这是不识好歹。” 张琀说:“老范,别忘了你的一等功是怎么到手的。监区这一千多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这么和我说话,不合适。” “一码归一码!” 张琀说:“什么一码归一码?上次我立功不大吗?为啥你不给我减刑?你得了一等功美滋滋了是吗?我和老王怎么办?这次再也别想了。” “上次特殊情况,不足为外人道也!” 张琀哼了一声说:“老范,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你觉得这公平吗?” 老范一看我俩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也就不劝了,指着我俩说:“你俩会后悔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的。” 只用了半个月,到了阳历十月下旬,他们又组建了一支队伍。 我和张琀听关大个儿说,这队伍里有华北的摸金校尉,东北的地耗子,西北的土夫子,南方的钻地龙,不管叫啥名吧,组织了一个摸金大队。 除了摸金校尉,还有野战部队的高手,还有懂得驱邪的老道。一共三十多人,武装到了牙齿进了山。 张琀说:“那老道能行吗?画个符咒,念个咒语,那僵尸就能听话吗?” 我说:“马爷最懂这些了,马爷怎么说?” 张琀撇撇嘴说:“马爷说了,那是不可能的。画符只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手段,想真正的降妖除魔,还是得真正的武力才行。什么黑驴蹄子黑狗血的,那都是骗人的把戏。说白了,那就是演给人看的。” 我看着黑龙河的上游说:“我就说嘛,比如一窝狗出来,有黑狗,有白狗,这黑狗的血能辟邪,白狗的血就不能辟邪吗?白狗血和黑狗血有什么区别呢?我身为一个医生,摆在我面前两盆血,一盆白狗血,一盆黑狗血,我反正是分辨不出来的。难道那些巫师和道士能分辨出来吗?”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张琀叹口气说:“巫师也好,道士也好,和尚也好,我觉得不可能分辨得出白狗血和黑狗血的区别。道士用道具驱邪,不可信。” 我看着远处说:“看来白鹤鸣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找了个道士来。” “不过看那道士身体不错,应该有两下子。” 我呵呵笑着说:“没上过战场,没实战过的,都是花招子!你我还不清楚嘛!表演的武术再好看,也只是舞蹈,到了战场上谁看你的舞蹈?你这架势刚摆好,一砖头就把你给削懵了。” 张琀点点头说:“没戏!看来又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喽!” 我说:“白鹤鸣和洪震这两位都是大官,大官都有点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说他俩能答应我俩的条件吗?” 我怕摇着头说:“这次要是再失败,我觉得他俩也就走到头了,这就不是处分的问题了,是决策失误的大问题。几百条命在他俩的手里就这么没了,一次失败之后,又失败第二次。我们给他的意见他们不听,导致了严重的后果,你想想,上级能饶得了他俩?看着吧,一撸到底都是有可能的。接下来,会有特派员专门来处理这件事。” 张琀笑着说:“再来人这事儿应该就好办多了吧!” “我们稳住心神,静待时机!”我笑笑说,“筛沙子吧。” 张琀把铁锹一扔,坐在了地上说:“不吃肉,没精神啊!啥时候能回平京啊!我先要它五斤猪头肉,我一顿都吃了我!” 我笑着说:“我觉得我能吃一头猪!想想都流哈喇子了,小肘儿,猪头肉,猪耳朵,熘肝尖,太香了。” 我和张琀坐在这里开始闭着眼想好吃的,老范又来了。 现在我和张琀不干活,老范和关大个儿也不说啥了。毕竟一个一等功,一个三等功都是因为我俩才得到的。他俩对我俩还是有亏欠。 老范这时候坐在了我俩的旁边说:“现在好了,你俩机会没了。这次去的全是高手,别以为这地球离了你俩就不转。” 张琀呵呵一笑说:“是不是高手,还真不好说。这些人啊,十有八九又是填坑了。可惜了!” 张琀说着叹了口气,摇摇头。 老范说:“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真觉得这件事离了你张琀和王吕就不行了吗?你们是不是太自大了?” 张琀说:“老范,我们走着瞧!” 我说:“咱们用事实说话,现在争论都是多余的。” 十天之后,行动队和白鹤鸣又失去了联系,二十天的时候,从山里跑出来一个女同志,这女同志是一个南方的摸金校尉。她踉踉跄跄,直接就倒在了黑龙河边。 还是张琀发现的她,要不是张琀去追兔子发现了她,估计她得死在河边。 张琀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她发了高烧,小赵给她用了药,很快就退了烧。她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有鬼,真的有鬼!” 我小声问:“你见到鬼了?” 她点点头说:“很多鬼,在大雾里走,有马车,还有轿子。太可怕了!” 张琀小声说:“又是大雾,看来这大雾是散不了了。”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这鬼专门出现在大雾里,这有问题。难道真的有人装神弄鬼吗?” 白鹤鸣这时候已经后悔莫及,他一跺脚说:“这可怎么办啊!” 洪震看着白鹤鸣说:“补救还来得及,再组织一支队伍进山,让王吕和张琀同志带队。他们不是要保外就医嘛,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嘛!” 白鹤鸣摇着头说:“老洪,怕是来不及了。完了,全完了。组织不会再信任我们了,五百多人消失在了黑龙谷里,你我有脱不了的干系和责任,我们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来了一辆吉普车,把这俩人给拉走了。 老范和我、张琀、关大个儿一起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老范说:“你说这白副部长也不是坏人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洪师长也不是坏人啊,偏偏栽在了这黑龙谷。今后想出头怕是难喽!” 我哼了一声说:“不枪毙他们就不错了,几百条命,就这么白白葬送了。这是严重的指挥失误,撤职是最轻的了。搞不好得和我们一起来筛沙子。” 老范说:“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看着吧,还会来人的。” 第635章 高级调查员 到了十一月初的时候,天气就有些冷了。不过我们干活显不出来,穿着单衣干半天活,还是一身大汗。 不过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累了,只要有白面馒头和白菜豆腐吃,我和张琀也就知足。 还别说,最近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吃得饱,睡得香。 尤其是张琀,病情明显好转,我看他的症状,几乎可以停药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再多吃一年,巩固下来之不易的成果还是有必要的。 十一月五号的时候,我和张琀睡觉就觉得冷了,压上棉大衣还是扛不住,我们申请点炉子,但关大个儿说按照规定得十五号才允许点炉子。还说十五号点炉子是针对他们官兵的,劳改犯只能晚上烧一下炕。 说心里话,这么些年睡床睡习惯了,一下睡热坑头还真的不行,口干,上火。我就想在屋子里点个铁炉子。 关大个儿说:“我和老范商量了一下,给你和张琀一个铁炉子,你俩还住在这里,享受官兵待遇。” 张琀一把抓住了关大个儿的大手说:“那太好了,谢谢组织关心!” 我说:“那就太好了,我和张琀在城里住习惯了,一下让我们睡热炕,还真的受不了。” 关大个儿小声说:“你们别声张,这是对你们的特殊照顾,你们得明白老范的良苦用心啊!” 我心说什么良苦用心啊,还不是看在那个一等功的面子上嘛!但是心里知道,咱不能说破。我笑着说:“老范对我们兄弟俩实在是太好了。以后有个病有个灾的,小赵要是看不好,尽管来找我。” 关大个儿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都少不了麻烦你,对了,我可是听说你能治肺痨,是真的吗?” 我说:“这得看病人的实际情况,中医叫肺痨,西医叫肺结核,到现在还没有特效药。只能是对症治疗。我倒是治好过一个,但也不能保证都能治好。” “有什么成功的经验吗?” 我说:“每个人的病情不一样,一百个肺痨,一百个方子,没有一个方子能治疗一百个人的。” 关大个儿点点头哦了一声。 我说:“家里有人得了肺痨吗?” “那倒没有,只是问问。”关大个儿说。 关大个儿走后,张琀看着我说:“关大个儿问你这个干嘛?你治好的是郭惜君的姨娘啊!” “他不是关心肺痨,而是关心郭惜君。他这是在打探郭惜君的下落呢。” 张琀说:“郭惜君早就跑了啊!难道他怀疑郭惜君在平京?” 我点点头说:“看来平京不平静啊!这斗来斗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张琀说:“管它呢,和咱俩没关系。” 我说:“郭惜君是我们的朋友。” 张琀小声说:“郭惜君现在是特务头子,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现在是劳改犯,在争取监外执行呢。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我明白,郭惜君是特务头子,真正的狗特务。我俩是被冤枉的,千万不能把郭惜君当朋友。” “哎!这就对了。”张琀笑着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必须老老实实改造,争取早日保外就医!对了,你就没什么药直接把我俩吃废了,然后保外就医吗?” “别想多了,吃废了的药多了去了。人都废了,出去还能干啥?”我白了张琀一眼,往后一躺说,“睡觉吧,睡醒了筛沙子。” 张琀看着外面说:“好像要下雪啊!你看这天阴的。” “还没到下雪时候呢,现在应该是雨夹雪。”我说。 “下吧,下雨天睡大觉多舒服啊!这要是有个炉子就更好了。” 我蜷缩在被窝里,脸露在外面冷飕飕的,我干脆用被子把脸给蒙上了。在被窝里不敢放屁,有屁都要掀开被子往外放,就算是这样,被窝里也不好受啊! 每天干活出汗,也没地方洗澡,这劳改犯终究是劳改犯,这是劳改队,终究不是疗养院。 别说是我们了,就算是官兵在这里想洗澡都难。他们想洗澡都要去离着这里三十多公里的县城去洗,县城有个国营浴池,五毛钱洗一位。我和张琀也想去洗一下,但无奈我俩是劳改犯,关大个儿说啥也不放我俩走。 这身上都臭了。只能指望到了十五号点了炉子,烧点热水,坐大盆里洗了。 我和张琀熬啊熬,总算是熬到了十五号,炉子点上了,热水烧好了,我俩只有一个大盆,干脆又借了一个大盆。烧开了水,兑上凉水,门一关,我俩做里面一边洗一边闲聊。 张琀搓着身上的泥,一搓一根棍儿!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劳改犯就要有劳改犯的觉悟,能这样就不错了,还指望啥?别的劳改犯这一冬天都别想洗澡了。 洗完了,这水都是黑的,不过身上干净了,一身轻松。 开了门,把水倒了,还了大盆,我和张琀回到屋围着炉子坐下。 小赵给我俩送了几块红薯,我俩在炉盖上烤红薯,很快红薯就冒油了。 我俩正吃红薯的空,有人敲门。 我说:“这是闻着味儿来的啊!” 张琀问了句:“谁呀!” 没人回答,还是敲门。 张琀说:“大白天的,是鬼吗?不说是谁不给开门。” 外面还是敲。 我过去开了门,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学生头,瓜子脸,大眼睛,一笑,眼睛弯弯的像是月亮,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这女的三十岁左右,真好看。 我说:“你找谁?” “你是王医生。” 我点头说:“我是。” “我叫丁洋,你好。” 说着她伸出手来。 我和她握了下手。我说:“你找我有事?” “我请你给我看看病。” 我哦了一声,心说这大概是监狱的文职,以前没见过,应该是一直在后勤那边了。我说:“那请进吧!” 进来之后我让他坐下,让她把手放在桌子上,我摸了下她的脉象。 张琀却说:“她气色红润,气定神闲,没病。她不是来看病的。” 我笑着说:“张琀,你啥时候也会看相了?” “我都看得出来,难道你看不出来?” “来者是客嘛!”我说,“还别说,她还真有点毛病,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梦到你最不喜欢的人缠着你,怎么也赶不走!” 张琀笑着说:“别人做什么梦你都能摸出来啊!” 我说:“差不多吧,开一副安神的方子,再吃一颗安眠药,当天见效。安眠药吃三天停掉,只吃中药,连续吃一个月就好了。” 丁洋死死地盯着我说:“你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我最近经常梦到我前夫。你知道我前夫是做什么的吗?” 我说:“不知道。” “山城反动派的头子,我嫁给他就是为了获取情报,我以前是地下党。我忍了足足五年,总算是回来了。”她说,“现在我担任国家安全部门的高级调查员。” 张琀说:“你和我们说这些做什么?我是狗特务,他是狗汉奸,你是来调查我俩的吗?都已经判了,还有啥调查的?” 张琀突然站了起来,说:“难道是来给我俩平反的?” 我说:“你想多了,她是为了黑龙谷的事而来!” 第636章 不急 我坐在张琀那边的床上,拿出毛笔开始写方子。 写完了之后交给了丁洋,她看看后说:“好漂亮的字啊!” 我说:“还行吧。” “你还不谦虚!” “诊费十块钱。” “你这诊费够高的,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六块八,你张嘴就要十块钱,你怎么不去抢?” “爱看不看,不然把方子还给我。” “但是我都记住了,我可以默写下来。” “随你。” 丁洋看着我嘻嘻笑了起来,像是个狐狸精一样。 张琀在一旁盘着胳膊看着丁洋说:“你笑什么?” “你俩哪里像是劳改犯,像是来这里养大爷了。” 张琀说:“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可就要送客了。这眼看就要下雨,下午不出工,刚好睡大觉。” 丁洋呦呦呦了几声,又看着张琀啧啧啧啧啧啧啧起来:“不愧是局座大人,就是威风啊!还和我耍官威呢啊,还当自己是长安分局的局座呢呀!” 张琀说:“有完没完,在法庭上我说得很清楚,我没抓过你们的人,我抓的全是汉奸走狗和小鬼子的间谍。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丁洋说:“就凭你一口一个你们,关你几年就不冤。” 张琀大声说:“慢走,不送。” 丁洋这时候看向了我说:“我是来和王医生谈谈的,这里可不是你自己的窝。王医生,你说是吧!” 我点头说:“有话不妨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听说王医生有一房正妻,两房姨太太,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点头说:“是真,以前娶的,总不能新社会就不管他们母子了吧。十个男人,就得负责到底。总不至于这也把我给治罪吧。” “男人嘛,都喜欢三妻四妾的,不是吗?” 我摇着头说:“机缘巧合,我还真不是好色之徒。和你说这些没意义。” 丁洋咯咯笑了起来,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看看你,急头白脸的,至于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 丁洋这才严肃了起来,她说:“所有的卷宗我都仔细看过了,李小子说有鬼,后来的杨三妮也说有鬼,发回来的电文还说有鬼。六百人就这样被黑龙谷吞噬了,王医生,你怎么看?” 我说:“我筛沙子,我不看。” “这么说吧,你觉得真的有鬼吗?” “与我无关。”我说。“要是非要问我怎么看,我告诉你,我袖手旁观。” 丁洋一笑说:“我很纳闷儿,这么多劳改犯,老范怎么就偏偏给你俩这么好的待遇呢?这小屋子,温暖如春的,还有烤红薯吃。你俩不是来这里劳改了,你俩是来度假的吧!” 张琀说:“你这个娘们儿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你有话直说嘛!” 丁洋说:“我带了一个班,连我一起九个人。全是最精明能干的战士,六个男的,三个女的。专门来调查黑龙谷事件,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点头说:“有。” “说来听听。” “把我和张琀保外就医,监外执行。我俩带你们进黑龙谷,调查真相,护你们周全,助你们完成任务。” 丁洋笑着说:“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你们尽管去就是了,我袖手旁观。” 说着,我还真的就把手插进了袖子里,歪着头看着丁洋嘿嘿笑了起来。 丁洋看着我说:“六百人没了,你有责任。”. 我说:“与我何干?” “当初你不听指挥,逼着白鹤鸣把你捞出去,不捞你们出去,你们就袖手旁观。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我笑着说:“这大帽子扣得,我好怕啊!要不要上法庭辩论一番?我一个劳改犯,背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你觉得法官会站在你这边吗?” 我看着她说:“法院也不是你家开的,不是你想怎么判就怎么判。这案子要是到法庭上,白鹤鸣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只是个劳改犯,我提醒了就尽到了全责。他不信,不听,固执己见,怨不得谁。” 丁洋指着自己的头说:“现在这个责任落在了我的头上,我不想和白鹤鸣、洪震一个后果。” “给你一个提议,带的人越少,越安全。死个把人不算啥,你要是带二百人进去,全死了,你怕是也扛不住。” 张琀笑着说:“还是那句话,想我俩出手,只有一个条件,保外就医,监外执行。” 丁洋盯着我说:“完成任务之后,我可以帮你们申请保外就医,监外执行。但是,你们得有病啊,你们没有病,我怎么申请?” 我说:“张琀有抑郁症状,他是慢性病。在监狱里不适合养病,很容易自杀。” 丁洋说:“你呢?” “你说我有什么病?” 丁洋看着我说:“我觉得你有肺病,你有肺痨啊!肺痨会传染,所以,老范才把你和张琀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管理。” 我说:“你说我有什么病,我就有什么病。我有什么病,您说了算。” 丁洋盯着我说:“完成任务之后,我会尽力争取。至于上级能不能批下来,我不能保证。” 我摇着头说:“那我不干,我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复。” 张琀呵呵笑着说:“当我俩是三岁小孩儿糊弄啊!是你幼稚还是觉得我和老王幼稚呢?” 丁洋看着张琀说:“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即便是保外就医,你俩也得接受我的监督。我得为你俩负责到底啊!” 张琀说:“能不能出去还两说着呢,先别说监督不监督的了。” 丁洋站了起来,举着药方说:“谢了!我的提议你俩考虑下吧。不急,慢慢考虑。” 我摇着头说:“不用考虑,不可能的。我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模棱两可的答复,我视为拒绝。” 丁洋一笑:“不急,你俩慢慢想。” 我说:“好嘛,不急。” 丁洋走了之后,张琀关了门,坐回来小声说:“这娘们儿和咱俩玩心理战,这是侮辱我俩的智商啊!你看她那骚样,太会玩那套了吧!” “她有千方百计,我们有一定之规。她表面上不急,实际上,急得都火上房了吧!六百人在山里没了,能不急吗?” 张琀说:“真正不急的是我们,她自作聪明,只会害了卿卿性命。” 我嗯了一声说:“我也看出来了,这黑龙谷,除了我们肯去,再也没有人肯去了。这黑龙谷还真的是龙潭虎穴啊!” 张琀说:“咱什么场面没见过?!没啥好怕的,只要能给咱们自由,拼一把又有啥不可以的呢?” 我点头说:“不出一星期,她就会再次上门来。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还敢冒冒失失进山。” 张琀笑了:“不急,不急,我们耐心等她就是了。” 第637章 丁洋的绝招 丁洋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山城当五年官太太,和一个不喜欢的老头子生活五年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不得不说,我佩服她。 别说是和老头子,就算是我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五天都做不到,更别说还亲热了。 她为了理想和信仰做出的牺牲,值得所有人尊重。但同时,她的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不过她要是把心机用在我和张琀身上就错了,我俩可都是老江湖了,可不是那老头子那么好糊弄。几句话就想把我俩打发了,那谁不可能的,我们得先拿到保外就医的手续才行。 丁洋再次来的时候是三天后的早上,她穿了一件毛呢大衣。这大衣穿她身上,显得她更高挑了。 张琀和我对望一眼,我就知道张琀啥意思。张琀在警告我,这是美人计! 我何尝看不出来啊。 丁洋坐下之前,用手搂着自己身后的大衣,坐好之后,她看着我们一笑。 她说:“我就开门见山吧,你们的情况我和上级请示过了。上级的意思很简单,你们立了功,一定会有奖励。保外就医也不是不可能,但绝对不是现在。你们什么都没做呢,就先要工钱,这不合规矩。” 我说:“我的规矩就是这样。” 丁洋摇着头笑了,她说:“你要是同意我的建议,就先去执行任务,只要任务完成了,我会尽全力把你俩捞出去。你要我现在就捞你俩出去,我没那么大权利,我也做不到。你俩要是不接受,那就没得谈了。” 我低着头说:“那就不要谈了,长官,您请回吧!我俩得去筛沙子了。” 我和张琀穿上鞋,开始穿大衣。穿好了之后,戴上帽子和手套出了家门。丁洋还坐在床上,我俩也就不锁门了,这地方也没什么东西好丢的。干脆我俩就袖着手走了。 到了沙场,我俩进了沙坑开始干活。 我负责插大石头,张琀负责筛。这段时间,我俩都锻炼的更有力气,更灵敏了。每天吃着白面馒头,白菜炖豆腐,营养虽然差一些,但是也能基本满足要求。肯定比不上在家吃得好,在家里想吃鸡蛋吃鸡蛋,想吃肉就吃肉。 不过这样也知足,谁叫咱倒霉呢。 张琀一直骂他们那个组织废物,除了会捞钱和娶姨太太,没几个干正经事的。在他看来,要是那一群人得了势,我们起码不会被拉来这里筛沙子。 其实张琀说得没错,在那边,我们可是有很多熟人,比如陈少卿一定会帮我们运作。 现在好了,一个狗特务,一个狗汉奸,还能指望啥?不连累家人就念弥陀佛了。 张琀说:“这娘们儿是不是真的没权利啊!” “不管她有没有权利,我们要是稀里糊涂就跑去了,立功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减刑,通报嘉奖。我们还是出不去,回来还得筛沙子。” 张琀嗯了一声说:“反正拿定主意,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就不干活。” 我点头说:“我们是劳改犯,没义务替她去卖命。想让我们替她卖命可以啊!先捞我俩出去。” “老王,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悬啊!” “张琀,你要是丁洋,你会妥协吗?” 张琀想了想说:“会,人命大于天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已经搭进去六百人了,还要搭进去多少呢?因为这黑龙谷,白鹤鸣和洪震已经折了,这就是她丁洋的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也!” “这就对了嘛!她是绝对不敢再组织人进黑龙谷了。这要是再失败,那真的要来这里筛沙子了。她赌不起,也不敢赌。” “就怕她太自负啊!” 我笑着说:“白鹤鸣和洪震自负,所以这次派了个谨慎的来了。别忘了她当过五年官儿太太呢,她的心机深着呢。” 张琀点头说:“没错,不把咱俩放了,说破大天咱们也不会去。宁可在这里筛沙子。我十三年,你八年,有你陪我这八年,也好过。最后那五年有点难啊!” 我说:“我有感觉,用不了那么久,我们就能出去了。” “凭啥?” 我说:“就凭我的技术,我就不信了,就没有个领导得个急病吗?我有把握,整个国家,在医术方面,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倒是不假,你走了,我可就孤独了。” 我笑着说:“张琀,我走了肯定带着你一起走,我不可能把你留下。不然我就一直陪着你。” “用不着,出去一个算一个,你留在这里没意义。” “我觉得还行,倒是不用操心。一天就筛沙子就行了,吃饱了睡,睡够了吃,管教也不管咱俩,多舒服啊!主要还是要看心态嘛!” 我俩正聊着,丁洋突然就出现了,这家伙走路没声音。 她站在沙坑上看着我俩笑着说:“你俩还真的打算一辈子在这里筛沙子了啊!” 张琀呸了一口说:“孙子才愿意在这里筛沙子呢。但也不可能把我们兄弟当傻子糊弄啊!你说立了功再奖励,到时候奖励我们一瓶二锅头,有什么用?我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点头说:“诶,不见鬼子不挂弦!” 丁洋摇着头说:“真不行,我觉得我们可以折中一下。你看这样好不好,每年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回家探亲假。三个月分三次,出夏秋各一次,冬季你们就不要乱跑了,齁儿冷的。”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纷纷摇头。 我说:“丁干事的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这里太冷,丁干事还是回去吧。” 我和张琀不再离她,专心筛沙子。 丁洋一看没戏,很识趣地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张琀爬上了沙坑,看着远去的丁洋说:“这娘们儿什么意思啊?” “还用说吗?想让家里人给咱做工作,让居委会大妈给我们做工作呗!”我说,“千万别松口,不管是谁劝我们,都不好使,知道吗?信念一定要坚定,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张琀都接到了居委会的电话,我还接到了我们村委会的电话,我爸亲自劝我,要好好改造,听组织安排。我爸竟然用严厉的口吻命令我,一定要听组织安排。 不仅是我爸命令我,林穗也来电话劝我,不要和组织对着干。要我服从组织安排,争取立功减刑,早日和她团聚。 我心说,这群家伙这是被灌了啥迷魂汤啊!怎么都站在别人立场说话啊! 张琀受到的压力也不小,英子和马小燕都劝他要服从安排。 我俩是坚决不松口。wap. 很快,我爸和马小燕都被接了来。 我知道,丁洋出绝招了。 第638章 无所不用其极 张琀受到的压力比我要小,马小燕毕竟是他的妻子,她的话张琀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我爸不一样啊,这老头见到我就让我跪下。 在办公室里,就我和我爸两个人,我爸看着我摇着头说:“你还不知道错吗?” “爸,你这是干嘛呀!你被人当枪使了,知道吗?” “这是组织给你的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说:“爸,我没错,我改什么过,自什么新?我顶天立地,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民族和国家的事情,相反,我干的都是好事。” “你和小鬼子学医术,这是冤枉你吗?你认小鬼子当干爹,也冤枉你了吗?”我爸指着我说,“那小鬼子叫小犬,没错吧!小犬,狗也,说你是狗汉奸,一点不冤枉。” “爸,你不知道当时情况,你别乱扣帽子。我当年可是干了不少好事,平京的老人没死绝,可着将军路打听一下我王蝎子的风评,不就都清楚了吗?” “还不知悔改,给我跪下!” 我爸气得浑身直哆嗦,我无奈跪在了地上。 我说:“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爸,您消消气。” 我爸说:“我就要你一句话,听不听安排。” “我听张琀也不能听。” “张琀说听你的。” 我心说这孙子,就会让我背锅。 我说:“爸,你学校事儿少吗?怎么跑来这里了?” “你要不听组织安排,我这个校长也就当不成了,你影响有多坏你知道吗?” “不当无所谓,进城找你儿媳妇去。提前退休也没啥不好的。” “你混账!”我爸上来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 这一巴掌打得我愣了下,随后笑了。挨我爸打嘴巴也不丢人,我爸可从来就没打过我,这是第一次动手。 他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这丁洋也是有点本事。 但是想逼我就范,不可能的。 张琀把锅推我身上让我背,那我得背住了。 我爸身体不错,看起来扛得住气。即便是气病了,我给他治就是了。原则不能放弃,不给我捞出去,我绝对不干活。她丁洋有她的规矩,我王蝎子有我的规矩。 我爸指着我说:“那小鬼子还去过咱家呢,你是汉奸这件事,我是清楚的。” 我说:“爸,并不是和小鬼子交往就一定是汉奸。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卧薪尝胆的英雄呢?”m. “你是吗?你杀了几个鬼子?” 我说:“并不是杀鬼子才是英雄,难道我救了抗日战士的命就不是英雄吗?我要是汉奸,我能救陆英俊吗?” “你救陆英俊是因为他是你朋友。” “爸,咱不聊了,您赶紧回去。我老大不小了,孩子都好几个了。我的事情,我做主好吗?” “我不能看着你堕落,你和组织对着干,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懒得跪着了,我站起来说:“爸,要是我爷在,一定会支持我。我爷不想像你这样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说起你爷来了,我想知道,你爷去哪里了?你找到你爷了吗?” “我爷好着呢,你就别问了。回去好好教书,争取让全乡的孩子都有书读,都能识字写字,起码出门坐火车能认识站牌。” 我爸指着我说:“你还是不听话是吧,你信不信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我说;“断断断,立即断绝父子关系。从现在开始,您是您,我是我,好了吧,您满意了吧!” 我爸实在是没办法,他叹口气说:“长大了,翅膀硬了,但是我送你一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和组织对着干,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爸,您回去吧!” 我爸气得拂袖而去。 我摸摸脸,心说这一嘴巴打得,还挺疼的。 我爸和马小燕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住着,三天之后就被送走了。 这三天里,我和张琀一直就没见到面,丁洋把我俩给隔离了。 接下来,丁洋找我谈话。 丁洋说:“张琀愿意配合我们工作,我也答应张琀,事情办成了,尽最大努力把他捞出去。你说说吧,你什么态度。” 我笑了,我说:“别侮辱我的智商好吗?我和你没话说,还是那句话,不先把我捞出去,我不会替你卖命。我也没这个责任。” “看来你不信我的话,缺少互信啊!张琀真的答应了。” “那你就让他带你去黑龙谷嘛,我继续筛我的沙子。”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我就是这么固执!我爸爸抽了我一大嘴巴,现在还疼呢。还说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说现在就断。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要不要把我妈也叫来,让我妈对着我哭诉一番?!” 丁洋一拍桌子大声说:“你严肃点!我告诉你王吕,我不是没有办法收拾你,我甚至可以让你消失,你知道吗?” “威胁我。”我看着她笑了,我说,“这是监区,不是战场,我没了,老范怕是不好交代。你让我消失,你好大的本事。” “我看你是理解错了,让你消失可不是让你去死,我可以把你弄去西僵种棉花。在那边你可是会孤独,你谁也不认识,甚至语言都不通,你每天能做的就是干活。或者对着窗户外面发呆。你想去西僵种棉花吗?” “那太可惜了,以后谁有个病啥的,我可来不及赶回平京。你要知道,整个平京的医生加起来,都不如我半个。” “你很自信。” “你试试吧,把我弄走,最大的损失绝对不是我。这是平京的损失,我是人才,难得的人才!” “这么说你不愿意去西僵。” “孙子才愿意去呢,在这里筛沙子挺好的。种什么棉花!”我看着丁洋说,“你的噩梦还做吗?不做了吧。以后你要是中了弹,千万别想起我是个最好的外科医生。世道乱啊,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丁洋呵呵笑着说:“你开始威胁了我哈!没有你帮忙,我们也打赢了。” 我点头说:“我承认,那又怎么样嘛!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有多少外科医生呢,有几个有我这技术呢?开颅手术做过吗?知道人脑子什么样的吗?” 丁洋看着我说:“恃才傲物!”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无所谓。” “你还真的是油盐不进啊,那好吧,那我就让张琀当队长,带我们进山。” 我点头说:“好嘛!那我回去了。” 我被人押着回了监舍,门被人给锁上了。 我想,接下来丁洋要对张琀来这套了吧。 她太小看张琀了,张琀干这行的时候,她丁洋还穿开裆裤呢。 当她花招用尽的时候,就是妥协的时候。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次机会,也许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我懂这个道理,张琀更懂。张琀在逻辑方面一点不比我差,他奸着呢! 第639章 先出去再说 我不是个心狠的人,但我也绝对不是个愚忠的人。 父亲走后,我在想,父亲也许是在演戏。他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父亲之所以演戏,就是给丁洋这些人看的,戏演完了,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演戏嘛,就得镇一些,就得气得浑身打斗,气得大打出手。父亲知道我不会还手打他,更知道我不会记恨他,父亲甚至知道我到了这个年纪,什么事情都看透了。父亲应该能预判到,我知道这其实只是一出戏。 想到这里,我坐在监舍的床上笑了。 丁洋啊,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这是最大的忌讳啊!你也许是当了几年官太太,,蒙蔽了一个糊涂官老爷,你就膨胀了呀! “丁干事。”守着门的预警在外面和丁洋打招呼。 “嗯,王吕回来了吗?” “在屋了。” 门被打开了,丁洋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之后看着我叹口气说:“你把你爸爸都气啥样了!” 我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他愿意生气就去生,我也是当爸爸的人了,我不会不相信自己的孩子。” 丁洋叹口气说:“我也是服了你了,这样吧。保外就医一年,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 我说:“三年,这是我的底线。” “两年!” 我听了之后点点头说:“两年,外加把我家的老宅还给我。我在那里长大的,我对老宅有感情。” “什么老宅?” “槐树林里的老宅,现在被武装部当成了弹药库。还在老宅旁边修了靶场!” “你太过分了,你家房产太多,收回是国家的政策。” “我还觉得你官太大,工资太高了呢,你怎么不回家种地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房产多那是祖上传下来的,那老宅是我们鬼算门留下的产业,我是继承人。相当于一个道观,你们怎么不去收了别人道观呢?” “收了你们的老宅,是因为荒废了。” “我被关在这里肯定荒废了啊!你们把我给收监了,然后说我的老宅荒废了,然后就给收回了,你觉得这合适吗?” “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看着丁洋笑了:“你要是不把我爸爸弄来,我还想不起这老宅的事情。” “你在试图让我后悔吗?”丁洋看着我不屑地笑了一下。 “你不后悔吗?你要是有本事,自己进黑龙谷啊!你不是有一个班的精兵吗?你进去调查清楚啊!你不觉得自己费尽心机逼我就范,很卑微吗?” “我卑微!”她又笑了,“你是劳改犯,我是国家英雄,我卑微!你这个狗汉奸说我这个英雄卑微,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盯着她说:“你给山城的官老爷当姨太太是英雄,我认日本人当干爹就是汉奸!这简直就是笑话。” “你和我比?我那几天为新国家做的贡献,是你一辈子都做不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为国家做贡献!你调查清楚了吗?” “我从闫安到山城,从山城到金陵,从金陵到平京,我的人生轨迹清清白白,你呢?你这些年在干什么?” 我看着她呵呵笑了,我说:“有罪推论,我什么都没干,我冬眠了,你管得着吗?” “你怕是和张琀那个狗特务一起在做事吧!不然你为什么不说?” 我说:“我有保持缄默的权利,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你不说我关你就是了。” “保外就医三年,外加老宅。不然我不去黑龙谷,送客!” “你!”丁洋指着我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种你弄死我,你腰里不是有枪吗?拔出来,打死我啊!” 丁洋伸手把枪套打开,把手枪拔了出来,直接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走上前去,用脑门顶住了枪口,我说:“你不开枪就是小妈养的!开枪啊!你这个肮脏的姨太太,我看你都恶心!” “你!”东洋瞪圆了眼睛,她眼睛红了,眼看眼泪就流下来了。 老范此时突然就进来了,应该是外面的守卫听到我俩吵起来了,报告了老范。m. 老范来得正是时候,一进来就大声说:“住手!” 老范过来就下了丁洋手里的枪,丁洋流着泪瞪了我一眼,她说:“你这个混蛋!你说话专门戳人肺管子啊!” 说完大眼泪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心说,这女的太会演戏了,这是苦肉计啊!你哭我就心软吗? 我说:“别哭了,哭也没用,三年加归还老宅,没得商量!” 丁洋哼了一声,用袖子擦了眼泪,转身出去了。 老范看着走远的丁洋嘿嘿笑了,说:“老王啊,你算是把这铁娘子给弄得一点脾气没有了啊!” “老想算计我,当我是她以前接触的糊涂官老爷吗?” 老范说:“但是以后你别提这事儿了,丁干事那些年不容易。本来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虽然成了英雄,但是背地里人们都怎么说她,她心里是清楚的。据说她还和那官老爷生了个女儿,被官老爷从金陵带走了,她也挺苦的。” “我不苦吗?”我说,“老范,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吧,我和日本人学医不假,我和张琀是朋友也不假,我认小犬当干爹也不假,我为什么这么做啊!我要是汉奸,我怎么不去东洋,怎么不去美丽健!你要知道,我这医术,不论去哪里,那都是高级人才,都巴不得八抬大轿请我去呢。我留在平京做什么?难道平京比东洋的平安京还要好?比美丽健的花生炖还要好?比扭曰还要好吗?” 我盯着老范说:“我要是走了,你们去哪里抓我这个狗汉奸!我早就住着大别墅,享福了。” “你说得我都懂,大家都不容易,就别互相为难了吧!” “你这话我认可,关键她丁洋一直当我是傻子。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老范点点头说:“得了,我去和丁干事谈谈,把你的话和她说一遍!大家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一下。这样好了,两年加老宅,你看怎么样?” 我点头说:“你老范开口了,我得给你这个面子,底线就是两年加老宅。不然面谈。” 老范诶了一声说:“得了,就这么定了!” 我这才意识到,老范不只是来控制局面的,他也是来做和事佬的!就是在我和丁洋谈崩的情况下,试探出了我的底线,然后从中调和的一个关键角色。 我甚至觉得,老范也是丁洋安排好的。 管他们,两年的自由加老宅,我也知足了。先出去再说。 第640章 凶多吉少 这天晚上,我和张琀就被解除了管控。我们的门可以自由出入了,门口也没有了站岗的狱警。 不过以前老范和关大个儿会来和我俩一起吃饭,这几天一直没来。 张琀说:“这几天没见到丁洋啊!你说会不会他们自己进山了?”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她不敢。丁洋是个谨慎的人,她有自知之明!” 张琀说:“是啊,当了五年的姨太太,处处都得小心翼翼。官老爷不可能是傻子。” 我哼了一声说;“不傻也奸不到哪里去,身边藏着这么一个人,五年都没发现,太蠢了。” “色迷心窍嘛!” 我这时候拿着馒头想了想,我说:“丁洋大概率是回平京了,向领导汇报工作,然后给我俩特批保外就医的手续。这次应该是折腾够了,上次被我打击惨了,估计她见我得先发憷。” “我听老范说了,你这嘴也太损了。专门揭短。” “这种人吃硬不吃软,就得让她难受,她才会妥协。这事儿别人不敢办,敢办的办不成,只有我俩肯为她卖命。说心里话,不值!” “两年自由,加你家老宅,也值了。” “说是两年,我觉得出去之后,再运作运作,保不齐就不用回来筛沙子了。” “我也这么想的,关键是怎么运作啊!”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我说。 张琀咬了一口馒头,又夹了一块豆腐,随后嘿嘿地笑着说:“回去先吃一顿猪头肉,再喝半斤黄酒。” 我说:“好不容易把酒戒了,别喝了。” “开心嘛!” “戒了就是戒了,千万别喝了。喝酒伤脑,你这脑子本来就有问题,喝酒会诱发你的忧郁病发。” “老王,我觉得我好了,最近特平静淡定。” “我看出来了,看来监狱这地方挺适合你养病的。” “主要是咱俩一起干活,聊聊天啥的,还是挺敞亮的。以前的时候爱胡思乱想,当劳改犯,倒是啥也不用想了。”张琀说,“听别人总说想老婆孩子,你说我咋就不想呢?” “我也不想。”我看着张琀呵呵笑了,我说,“看来我们是一路人。有啥好想的,人家活得好好的。现在回去,不是给人添乱么,你是狗特务,我是狗汉奸。估计倒是惹麻烦。” 张琀说:“保外就医回去咱也别回家,咱俩买个小院儿先住下,我俩单过,这样就避免连累家人。世道不稳,指不定啥时候又把咱俩给弄回来呢。” “没错,就这么定了。等着吧,丁洋回来的时候,我俩就自由了。” 一直到了十二月初,丁洋总算是出现了。 她冷不丁就进了我的屋子,当时我和张琀正洗脚呢。 我俩洗了脚就要钻被窝睡觉了,就是这时候,她进来了。 一进来就把一堆手续扔在了我的手里说:“你看看吧,为了你的事,我跑了十二个部门,盖了四十多个章,总算是把你俩的事情解决了。我容易吗?这些天我腿都跑断了,你们可不能辜负我,黑龙谷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 张琀想了想说:“我需要两个人,英子和马爷。” 丁洋说:“马爷是个残疾啊,他能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马爷用处大着呢!虽然他只有一条腿,但是他一百多岁了,经验丰富,关键时候总能提出合理的建议。”张琀说。 丁洋说:“进山的道路崎岖,他一条腿怎么进山?” “抬着嘛,把他绑在担架上,一直抬进去就好了。” 丁洋摇摇头头说:“不行。” 我说:“你手下有壮汉吗?” “肯定有啊,比你们壮几倍,掰腕子算你俩手的。” 我笑着说:“那还担心啥,让他们抬着就行了。” 丁洋摇摇头说:“主要是这俩人觉悟审核不过关。这次任务是绝密,马恋山和英子都不能参加。马恋山以前是个神棍,英子是个盗墓贼,他俩绝对不行。” 我说:“那太可惜了。” 丁洋说:“我打算重新启用李小子当向导,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精神正常了就行,别把我们带沟里去。” “我和李小子谈过,他还是有不怕牺牲的精神的。” 我点头说:“李小子是个好同志啊!” 丁洋说:“准备准备,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这也太急了吧!”我说。 “你们难道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吗?你俩都是劳改犯,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后事吗?” 我说:“那倒没有。” “那还矫情啥?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出发。” “六点天还没亮呢!” “六点是没亮呢,但是走到黑龙河岸之后,也就亮了。这一路大概要走七天时间,我们早点出发,快点走,争取五天赶到黑龙太子庙。” 张琀哼了一声说:“你这是找死不等天亮啊,你怕死得晚吗?有这么急吗?” 丁洋说:“时间紧,任务重,你们还是要懂得以大局为重。早点起床不难吧!” “装备都准备好了吗?” “等下把你们的装备都送来,这次你们运气不错,军工厂新出了全套的野战冬装,还有羽绒的。本来是给东北准备野外作战的,数量不多,我申请了十几套过来,我们每人一套,这样就不怕山里的严寒了。” 我点头说:“年前年后最冷了,不过现在进山也有好处,不会有毒虫毒蜃和瘴气。坏处是,不能碰水。再遇到鬼可就没办法去河里躲着了。” 丁洋说:“你觉得真有鬼?” “鬼肯定有,就看这是个什么鬼了!” 丁洋摇摇头说:“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我还是觉得是人的概率大。要么是狗特务,要么就是留下来的小鬼子。” 我说:“是人的概率不大。” “除了人,还有什么能让六百人消失在这个黑龙谷呢?” 我盯着丁洋说:“只能说明你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 “难道你见过鬼?” 我讳莫如深地一笑说:“到了不就都清楚了嘛,现在我们讨论这些有什么用?” 丁洋嗯了一声说:“你们先别关门,等下装备就给你们送来。” 我和张琀的装备是老范和关大个儿送来的。 并且,老范拿走了关于保外就医的手续。 老范笑着说:“我真替你们哥儿俩高兴,希望你们别回来了,这不是个值得留恋的地方。” 张琀说:“只有两年,怕是两年后我们还会再见!” 老范说:“你们争取多立功,这两年是你们立功的好机会。这次任务只要完成了,减刑一半不成问题。还有王吕,只要治好了某个大领导的病,那又是大功一件。我看,你们回来的概率不大了。” 关大个儿说:“是啊,还是别回来了。不过你们要是没事的时候,回来看看我们,我和老范还是欢迎的。看这里,山清水秀的,要是来这里游玩,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叹口气说:“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这次进山,凶多吉少啊!” 第641章 出发之前 我发现了丁洋他们用人的标准,不看能力,得先看觉悟。马爷和英子觉悟不高,能力再高也不用。 也许这就是他们致胜的关键吧。 难道我和张琀觉悟就高了吗?这丁洋和她的上级到底是咋想的呢? 我带着这个疑问去找了丁洋,她的宿舍在后面的一栋二层小楼上。老范把我送到楼下,指着上面说:“二楼,右转第二个门就是。” 楼梯在小楼的中间,我上去之后,到了门口,刚伸手要敲门,结果门突然就开了。 我看到丁洋用毛巾包着头发,端着一盆水。这是要去泼水。 她把我吓一跳,我也把她吓一跳。 “你有病吧,在我门口干嘛!” 我闪开身体说:“我刚要敲门,你就开门了。我刚到的,老范能给我证明。” 丁洋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把我撞到了墙上,她端着水盆去水房倒水去了。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头上的毛巾还冒着热气呢。 进了屋,她把毛巾解开,我看到一块香皂摆在香皂盒里。这香皂是黑猫牌的,魔都化工厂生产。 我说:“这都能生产香皂了啊!” “肥皂改良一下就是香皂嘛!这有什么难的吗?”丁洋看着我说,“都是一类东西。来,帮我冲一下头发,在盆里投洗,永远洗不干净。” 我说:“你怎么不去对着自来水冲啊!” “这大冬天的,我还不得中风猝死啊!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死呢啊!” 铁炉子上坐着开水呢,我用另一个盆兑了温水,然后慢慢往她脑袋上倒,没用多少水就冲干净了。 我说:“洗头必须俩人配合才行,你怎么不喊小赵啊!” “人家上一天班,好不容易下班休息了,在床上看看书看看报纸,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人家。你这不是来了嘛,算是抓个壮丁。” “现在你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不像个坏人了。” 丁洋看着我呵呵一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难道你觉得我像个坏人?你才是坏人好不好!” “得,我是坏人。我就纳闷儿了,你说马爷和英子怎么就觉悟不行了?我是个狗汉奸,张琀狗特务,我俩觉悟就行吗?” 丁洋歪着头看着我说:“合着你就是问这个来了吗?” “主要是马爷和英子都忠于张琀,即便是觉悟性差一些,为了张琀,也不会节外生枝。” “马爷忠于的可不是张琀,据我调查,马恋山忠诚于你,英子忠于张琀。你和张琀那是生死兄弟。你们四个结合起来,怕是要惹事啊!” “那我懂了,合着你也不相信我和张琀,是吗?” 丁洋说:“这段时间我做了大量的调查走访工作,你和张琀在当地的口碑确实还行,没干过欺压百姓的事情。你以前开的医馆,收费合理,而且你不卖药,只收诊费开方子。张琀开药方,药价也很良心。” 我说:“张琀这人啊,不贪财,不好色,满是拳拳爱国之情。那真的是满腔热血啊!可惜啊,站错队了。我就更倒霉了,我也是为了帮助老百姓,也是为了国家,另外不能否认,我有时候也为了张琀和郭惜君做些事。但我可真的没干过坏事。认日本人当干爹,和你给官老爷当姨太太没有本质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是奉命行事,我是自由发挥。难道自由发挥有错吗?” “我相信你的话,所以,你才能出去。”丁洋说,“为了办你俩保外就医,我费了太多的心血,动用了大量的关系。你要知道,从监狱里捞人有多难!而且你俩,一个狗汉奸,一个狗特务。要不是有老首长的特批,想把你俩捞出来,比登天还难。” “那我懂了,意思就是要用我俩,但是又不能失控。一旦有了马恋山和英子,你怕控制不住我俩。”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你懂了噻!” 我说:“听口音你是巴蜀人?” “我是山城本地人,后来去了金陵,现在户籍在平京。我以前不叫丁洋,我本来姓周,丁洋是后改的名字。本来想隐姓埋名,但我的信息还是被狗特务给捅出来了,搞得人尽皆知,这是对我的报复。” “这么说,平京还真的有狗特务。” “还不少呢,不过想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干坏事,那是痴人说梦!他们一定会在这场人民战争中彻底失败。” 我点点头说:“行,那我回去了。早点休息,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张琀起了床。到了收拾好行囊,穿上了这套精良的行军服,这羽绒的衣服穿上又轻又暖,特别灵活,跟没穿似的。 我说:“还是新社会好啊!这衣服穿着舒服。” 张琀张开胳膊说:“也不会人人都有,这应该是特批的吧。老百姓有棉袄穿就不错了。我可是听说村里,一家子就有一条裤子,谁出去谁穿。不出去的就在炕上被窝里猫着。大冬天的,没裤子穿出不去啊!” “可不是么,连着打仗打了这么多年,可是苦了老百姓了。现在好了,总算是打完了,不管谁赢了都好,总之,不要再打了。” 张琀点头说:“我俩运气不错,要不是这个黑龙谷,我俩肯定没机会了。这次完成任务就能回家,太好了。” “张琀,得小心啊!”我说,“六百人都死在了这黑龙谷,我们十几个人,要格外谨慎!” 张琀嗯了一声说:“我估摸着啊,这鬼啊,多半像是猫鳄那样的猛兽。” 我摇着头说:“不不不,我觉得还是有狐仙!不然解释不了吊死在黑龙太子庙的那些。” “狐仙?”张琀摇着头说,“什么狐仙有这么大本事啊!龙山的狐仙不可能跑这里来吧!” 我小声说:“说起龙山,你说龙山里那八座神鼎弄出来了吗?外面疑似吕不韦的大墓里那座压死秦始皇他爷爷的神鼎,运出去了吗?” 张琀小声说:“别提那件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说得越多,麻烦越多。” 我点头嗯了一声,背起来背包说:“我们走吧!” 第642章 阴兵过境 张琀现在的精神很好,他的病基本痊愈了。现在不用吃安眠药也能睡安稳觉了。 所以,现在的张琀精力充沛,头脑灵活,和以前比,判若两人。可以说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了。 张琀和我出来一边往北走,张琀一边说:“以前我很容易头痒,头皮屑也多。这忧郁病治好了之后,头不痒了,头皮屑也没了,多年的湿疹也好了。这病是万恶之源啊!” 我说:“体内激素紊乱造成的,病好了,激素正常了,很多小毛病就都好了。” 张琀叹口气说:“要不是你,我这辈子就完了。你救了我两次了。” 我一笑说:“什么救不救的,这就是缘分。” “是啊,我和你还真的有缘。对了,你昨晚去找丁洋,她怎么说的?” “没什么。说这是规定。” 我不打算把实情和张琀说,他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张琀这人有反骨,一旦知道被利用还不被信任,怕是要生反心。这对任务没有任何好处。 张琀哼了一声说:“他们规定真多。” 我们约好了在旗杆下面集合,我和张琀到了的时候,他们已经站成了一排。李小子站在旁边。 我和张琀到了,就往前走,丁洋看着我俩说:“你俩干嘛?排好啊!” 我和张琀愣了下,互相看看。 张琀说:“排好?你当我们是你的兵?我们是请来的顾问,不是你的兵。” 丁洋说:“进了我的队伍,就得听我指挥。” 张琀摇着头说:“那不可能,听你指挥,那我宁可不去。指挥权必须交给老王,我就信老王。” 丁洋说:“这不合规矩吧!” 张琀说:“你少跟我说规矩,要么就按照我说的,指挥权给老王。要么就一拍两散!反正我们也保外就医了。” 我这时候对张琀说:“算了,听她的吧。” 张琀摇着头说:“那不行啊,她一个娘们儿懂啥!还不把我们带上死路啊!再说了,她带过几个兵!咱们可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了。听她的,那就是送死。” 丁洋大声呵斥:“够了,什么娘们儿爷们儿的,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是同志。” 她一说同志这个词,我想起白雪来了。想必她现在应该过得不错吧,起码不愁吃喝,不像我和张琀一样在做苦力。 丁洋说:“这样好了,到了黑龙太子庙,指挥权交给王吕同志,现在听我的,可以吗?” 张琀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丁洋说:“别废话啦,排队吧!” 我和张琀站在了李小子旁边,李小子看着我微微点头说:“王医生!” 我点头嗯了一声。 李小子的病是我给治好的,所以李小子见到我,礼貌地问候一声也是应该的。 丁洋说:“这次的队医,是王吕同志,卫生员是庞招娣同志。谁要是不舒服了,千万别挺着,要立即汇报给庞招娣同志。明白了吗?” 庞招娣走了出来,对着我们敬军礼,然后站到了我的旁边。这是个壮硕的姑娘,体型和林穗差不多。看得出来,这也是个练家子。 我小声说:“姑娘,行啊!身体挺结实啊!” “在战场上练出来的,我抬过的伤员不计其数。” “学过医吗?” “会简单的止血和包扎,处理一些外伤还行。” “会缝合吗?” “会。”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 “那您就是我老师了。” 我说:“我可是狗汉奸,我老师是小鬼子。你当我学生,不怕吗?” “我不怕,只要能学到技术,别说是小鬼子,就算是鬼,我也认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我没说话,心说这么简单的道理,庞招娣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姑娘都懂,为什么那些法官不懂呢? 只能说是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山洪暴发,不管是你是人是狗,一下全给冲走就是了。山洪不会对人和狗区别对待的,这就是现实。 想通这一点,也就觉得不冤枉了。 六点准时出发,走到河边的时候,天也就亮了。 往山里走的路没有我想的那么难,相反,倒是和我想的相反,出奇的好走。 竟然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卧在这崇山峻岭之间。 小路的两边时不时出现一些石像,或者是有一间塌了的石屋子,或者石磨盘,都在昭示着以前这里有过人烟。 遇到陡峭的地方,会合时宜地出现台阶,这些台阶都是石匠在山石上开凿而出,虽然走起来不怎么顺脚,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所以,这一天下来,出奇得顺利。 一天我们走了大概有三十多里山路,最后在条子峪扎了营。 在吃饭的时候,我挨着李小子,我问他:“小子,上次你们走这条路顺利吗?” “顺利,一直走就能到黑龙太子庙。这条路应该是以前大家进山赶庙会走的路吧!” 我点头说:“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 丁洋说:“也许在宋朝之前就有了这条路,这黑龙谷如果是奚国的驻地,那么也只能说明这里很繁华,萧翰选择了这个地方,而不是毫无缘由地在大山里建立一个奚国,再重新开路架桥。” 我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甚至觉得这条路在唐朝时候就有了,这黑龙谷在唐朝时候,必定是一个很大的部落,里面一定有良田,有猎场。是个适合生存的风水宝地。这从李小子带回来的铜钱就能看出。” 张琀说:“小子,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李小子说:“到了晚上,雾非常大,什么都朦朦胧胧的,手电筒照不出去三米。就在这大雾里,出现了一支队伍,有的骑着马,有的步行,有的抬着轿子开始游行。一边走,还一边噼里啪啦掉铜钱。这铜钱就是我从路上捡回来的。他们都说这是阴兵过境,这钱是买路钱。” 丁洋问:“你看清楚了?” “说了大雾看不清楚的。接着我们的人就一个个的死去,大家开始乱开枪,我滚到了河沟里,这才逃过一劫。天刚亮,雾就散了,我看到人们都死了,心都被掏走了,太惨了。”李小子说,“丁干事,王医生,张局,这不是鬼,又是什么东西啊!” 张琀摇摇头说:“到底是什么还说不好。” 我说:“既然是阴兵过境,为啥非要在大雾里呢?为啥不大大方方的出来呢?” 李小子摇着头说:“这就不清楚了。也许这是阴兵的规矩吧!” 张琀开玩笑说:“老王,阴兵嘛,自带大雾。走到哪里,大雾就起到哪里。” 我说:“那阴兵过境去了哪里了呢?阴兵花的是唐朝的铜钱吗?为啥不是冥币呢?” 丁洋看看我,又看看李小子,她说:“阴兵要是花钱,应该是纸钱啊,怎么会是铜钱呢!?” 李小子说:“到了我们地界,自然花我们的钱。” “既然是阴兵,为什么要杀人呢?这阴兵借道过境,还杀当地的人,这有点不合规矩吧。”丁洋说。 我这时候往后挪了挪,我说:“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得亲眼看看才行。” 李小子点头说:“对,我说再多也没用,大家到时候看看就都清楚了。” 第643章 湾里村 张琀叹口气说:“要是马爷在的话就好了,他应该知道什么玩意最喜欢掏心。” 我开玩笑说:“那应该是黑虎。” 丁洋问道:“为啥是黑虎呢?” 我说:“你没听过吗?黑虎掏心。” 说着我把手伸出来,对着丁洋的心做了一个掏的手势。吓得丁洋捂住了胸口。 这下直接整得尴尬了,诸位看官都嘿嘿地笑了起来,还不敢笑出声,都憋着。 庞招娣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被丁洋狠狠地瞪了一眼,庞招娣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弯着腰吭哧吭哧地不敢笑出声。 把我搞得也有些不知所措,那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张琀笑着说:“你丫这手不只会做手术,还会黑虎掏心啊!转门往女人心口掏,你丫可以,我甘拜下风!” “去你大爷的。”我笑着说。 我把手放下来,抓过水壶来灌了几口,随后往后一躺闭上了眼睛。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十几个人搭建了一个大帐篷,大家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觉。出去上厕所,最少两个人一起。这是丁洋制定的规矩。 其实我不愿意和女人在一个帐篷里睡,不方便。有屁都不好意思放,要憋着,零揪,尽量别放响屁。 张琀最近睡眠好多了,但是药还是不能停。不过也不用我操心了,他自己熬药自己喝,早已经轻车熟路。 张琀比我先睡着,没人站岗,我始终睡不踏实,尤其是晚上起了风,这帐篷呼哒呼哒一直响,我是不胜其烦。 到了后半夜还下起了雨夹雪,温度骤降,这帐篷里虽然点了炭炉子,但后半夜没人伺候,都快灭了。没办法我起来往炉子里加了炭,这温度才算是升上来一些,但在睡袋里还是有些冻脸,没办法,我用棉袄把头盖上,这才睡着了。 外面下了雨夹雪,我倒是能睡得踏实了。这样的天气,野兽不不会出来的。越是下雨下雪,人类睡觉于是踏实,这是骨子里带着的原始记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八点半,外面天放晴了,但是我一出来就发现坏事了,这地上结了一层兵,整个山都被一层冰包裹住了。wap. 走了没两步,我就摔了个大跟头,顺着斜坡往下滑,眼看就滑到一个大坎子下面去了,还好有一棵小树,我一伸手抱住了小树,这才没摔下去。 我往下看看,这才后怕,这下面有三十多米,摔下去就粉身碎骨了啊! 我大声说:“大家小心,不要出来。” 张琀用冰镐把地面刨开了一片,然后站在地上,把绳子扔下来,把我拽了上来。 我看着下面说:“差点就摔死了,多亏那棵小树了。” 张琀看着下面说:“一失足,千古恨!你太大意了。” “我主要是憋不住尿了,有女人就是麻烦。” 我和张琀慢慢地挪到了帐篷后面,我俩都在地上尿了一条线,把地面的冰都融化了。 回来之后,进了帐篷,丁洋他们围着火炉在烤火呢。 我坐下后拿出一个馒头放在了炉盖上烤着,我最喜欢烤出来的嘎嘎,金黄金黄的,越吃越香。 丁洋过来挨着我刚坐下,张琀嘴欠地说:“丁干事,别离老王那么近,小心他黑虎掏心!” 张琀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庞招娣同志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这是个没心机的姑娘,想笑就笑,根本忍不住。 丁洋看着张琀说:“你这嘴是不是有点太损了?你这样可没朋友。” 张琀说:“我和你本来就不是朋友,我们现在是同志关系。这件事办完了,我们回家,你该干嘛干嘛,一辈子都别见面才好。” 丁洋说:“别忘了,我得为你们负责,你们是我保出来的。我是你们的监督员。你们要是跑了,那我可是要担责任的。所以,你想不见我都不行。”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这女的属狗皮膏药的,粘上你了嘿!要不你把她收了算了,看着长得还可以哈!” 我说:“闭上你的臭嘴,你大爷啊!你能有点正经的吗?” 丁洋说:“看来咱们暂时走不了了,得等中午开化才能走。” 我看看外面的天儿说:“用不到中午,我估计十点半应该就开化了。不过背阴还是不行,我们得走阳坡。” 李小子看着前面说:“这一路不可能一直走阳坡,这雨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 我说:“就是这季节,没办法。都是丁干事拖时间,不然我们早就办完事回家了。” 丁洋歪着头看着我说:“你知道为了捞你和张琀,我废了多大劲吗?你们可是重犯,一个狗汉奸,一个狗特务。你们要是偷鸡摸狗的话,那就简单多了,你们的罪名太敏感,知道吗?把你们放出去,我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们知道吗?”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多亏您了。我和张琀由衷地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丁洋呼出一口气,她应该是生气了,这是在用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说:“我不用你感谢我,只要你们能帮我完成任务,我感谢你们八辈祖宗,好吗?” 张琀嘿了一声说:“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丁洋说:“我骂人了吗?” 我说:“反正听着不顺耳,什么叫感谢八辈祖宗啊!这有点过了哈!” 丁洋说:“那我感谢你们三辈祖宗可以了吧!” 我知道丁洋也有怨气,倒是我和张琀现在开心得不得了。我俩自由了,起码能自由两年。 这次任务完成我和张琀就能回家了,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这叫什么呢?这叫君行健,当自强不息。我和张琀之所以能从劳改队出去,就是因为我俩有本事。这事儿,离开我俩就玩儿不转!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阳坡的冰全化了,我们十一点出发,沿着小路一直向北。 正如李小子所说,不可能一直走阳坡,也有走阴坡的时候。 走阴坡可就太慢了,我们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不过都不严重,大家用一根绳子拴在一起,这样起码保证不会有人滑下去。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才算是全化了,我们抓紧赶路,六点钟的时候天就黑透了,气温骤降。在这河岸的山坡上,风特别大,我们没办法钻进了一个山谷里,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支起了帐篷。 大家钻进帐篷第一件事就是点炭火炉,点上了炉子之后,都围着炉子烤火。 我还是把馒头拿出来放在炉盖上烤着,很快香气四溢。我把馒头拿起来,先把下面一层嘎嘎揭下来,塞进嘴里嚼咕了起来。 丁洋看着地图说:“这应该是黑狐岭,这下面是湾里。我们在这个位置。” 我看地图上这里是一条小河,不过此时,小河干枯,只留下了河床。 我看着地图说:“没错,这就是湾里!” 丁洋指着上面说:“这里好像有个湾里村,我们上去看看,也许能借宿一宿。看起来也就三里路。” 张琀摇着头说:“我觉得这里不一定还有人家啊!我没发现有人走动的痕迹。” 丁洋说:“那可不一定,村里人可能都猫冬不出来了。老王,你觉得呢?” “凑合一宿得了。” 丁洋说:“太冷了,帐篷一点不保暖。要是有村子,借个宿应该没啥吧!庞招娣同志,你和我去看看。” 庞招娣立即说:“是!” 庞招娣要起来,我拉住了她说:“你在家等着,我去吧!” 第644章 野店 庞招娣看看丁洋,看到丁洋点头了,她才坐下了。 我穿好了大衣,戴上了棉帽子,又把围脖系上了,这才背上枪要往外走。 丁洋说:“你背枪干嘛?我们是去老乡家里,又不是鬼子进村,你这样会把老乡吓到的。” 我说:“这荒山野岭的,带着枪心里踏实。这是山里,不是城里,治安没你想得那么好。” 丁洋不屑地一笑说:“山里的老乡都好着呢!”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穷山恶水出刁民。穷生奸计,你懂吗?” “请你不要把人性看得过于丑陋。” “你也不要高估了人性。”我看着丁洋说:“有备无患。” 张琀歪着头看着丁洋说:“我就说不能让你当队长,黑灯瞎火的出门儿,不带武器,玩意遇上土匪山贼的,你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丁洋呵呵笑了:“这前面的湾里村,不是土匪的山寨。” 张琀说:“村里难道就不能住山贼土匪了吗?还是带着枪比较好。” 我不再理丁洋,背着枪出了帐篷。 丁洋出来的时候,打开了手电筒,照着我的脸。 我用手挡着说:“照路。” 丁洋这才照向了前面的路。 我也把手电筒打开了,照着前面说:“这不像是有人啊!” 丁洋说:“三里地,去看看就知道了。这外面太冷了,气温怎么这么低啊!” “来寒流了呗。”我说。“都怪你磨磨蹭蹭的,不然我们早就完成任务回家了。” “你懂个屁啊!你当我是谁啊,说捞人就捞人?” 丁洋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我们沿着河滩往上走,走了有个三百多米,突然就在岸边看到了一条小路。 丁洋用手电筒照着说:“那有路,看起来像是钓鱼的人踩出来的。” 我嗯了一声说:“夏天的时候这里有鱼,应该是有人经常在这里钓鱼,走,我们爬上去。” 丁洋把手电筒塞到了包里,看着我说:“你帮我照着。” 我照着坎子,坎子不高,一米五左右。 她助跑几步,一窜就上去了。 转过身说:“我给你照着。” 她打开手电筒给我照着,我助跑几步,也窜了上去。 到了上面,小路更加清晰了。我和丁洋沿着小路走了五十米左右,就看到了一条宽一些的路,一直沿着山坡往东走,走了一百多米的时候,看到了一片杨树林,在杨树林里有十几座老坟。 我看着这些老坟说:“看来以前确实住过人。” “以前住过?” 我嗯了一声说:“你看这些坟,都有年头了,长满了杂草,说明很久没人打理了。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绝了后吧!” 丁洋嗯了一声说:“是啊,全是荒坟。这湾里村难道没人了?” “十有八九是没人了。”我说,“这山里离着外面太远了,出去一趟最少三天,估计全搬外面去了吧。” 丁洋点头说:“不管了,人走了,村子一定还在。我们又不是来找人的。” 我笑着说:“你这说得倒是对。” 人虽然走了,但是小路还在,我们踩着小路一直往上走,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在山洼里的村落。 村头上有一块大石碑,石碑上爬满了拉拉秧,到了冬天,拉拉秧干枯了,我拽开拉拉秧,露出来了上面的文字——湾里。 进了村,地上全是石板,这山村修建的还是很不错的,两边的大门都从外面锁着,没有人。有的干脆锁都没锁,也许打算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我和丁洋一直走到了村中间,在这里有一棵大槐树,三个人抱不过来。在大槐树后面有一座大宅子,关着门。 丁洋过去推开门,看到一座很漂亮的大院子,青砖做墙,青石铺路。院子的格局像是平京的四合院儿。 丁洋对我说:“这里不错啊!” 我看看表,这时候才七点过。我说:“我们回去,让大家都来这里过夜吧。” 我和丁洋原路返回,进了帐篷丁洋笑着说:“走吧,前面果然有个洼里村,不过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空村子。” 庞招娣笑着说:“太好了,不用挨冻了。” 大家开始收拾行囊,也就是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我这时候看看表,八点钟。现在过去八点半,吃点东西九点半就能睡觉了。 心里想着,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想想都美! 我和丁洋带着大家到了大槐树下的时候,我们一看愣住了。 那老宅的门竟然关上了。 刚才明明是没关的啊!难道这村子里有人? 我们走上前去,丁洋伸手一推,这门又开了。门一看,我看到前面正厅里掌着一盏煤油灯,虽然不是很亮,但是在这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我们进了院子都看着那掌着灯的屋子,站了一排。 张琀最先反应过来,说:“谁在家呢?怎么不关大门啊!” 张琀这么一喊,正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姑娘,天黑看不清模样。 不过这姑娘打开门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开门做生意,怎么能关门呢。” 张琀问了句:“做生意?这荒山野岭的,能做什么生意?” “这不是你们就来了么!” 姑娘说完转身进屋了。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有点古怪啊!” 我说:“这地方能做什么生意?” 张琀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十一人进了屋子,一进来就到了屋子里摆了几张桌子。旁边有个柜台,姑娘站在柜台里。后面有个酒柜,在酒柜上摆着很多酒罐子。在柜台上也摆着一坛子老酒,旁边有酒壶,有酒提。酒提分两种,一斤的和一两的。 以前一斤是十六两,现在改成一斤十两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两更大了。现在的二两酒可以比以前的二两酒更出数。 所以现在开药我都要重新计算一下,不能用老方子开现在的药。这也叫与时俱进吧。 张琀说:“这是酒馆啊!” 姑娘说:“这是酒店!可以喝酒,可以住店。” 丁洋说:“我们不喝酒,想吃一碗面条,能做吗?” “能啊。” 丁洋从口袋里拿出钱来,说:“多少钱一碗?” 姑娘看看丁洋手里的钱,摇摇头说:“我这里不收纸币,要么铜钱,要么铜板,要么银元!” 丁洋笑着说:“现在都用人民币了,不能用铜钱了,更不能用银元了。姑娘,这钱能花,全国通用的。五毛钱一碗可以吧,我们十一个人,五块五,我给你六块,你别找了。”m. 丁洋数了六块钱过去。 没想到姑娘推了回来,说:“这是规矩,五个铜钱一碗面。你们十一位过夜,两块现大洋,或者二百铜钱。” “我们没铜钱。”丁洋说,“现在没有人花铜钱了。” “那对不起,小店不能接待。” “那我们在别人家住下算了。” 姑娘说:“湾里都是我家的,这里没有别人家。”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然后看向了这姑娘。 这姑娘也就是十六七岁,长脸,小眼睛,长得还算是标致,但骨子里透着冷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的年纪会有这种面相。 不收纸币我倒是能理解,我不能理解的是,这情窦初开的年纪,这姑娘怎么会看起来像是一个经历了世间冷暖无数的人呢? 姑娘这时候指着丁洋的耳朵说:“那个也可以。” 丁洋的耳朵上戴着一个金耳钉。 丁洋伸手摘了下面,放在了姑娘面前,姑娘拿起来看看说:“我先带你们去客房,等一下面就好了。” 第645章 吃面 姑娘带着我们往后走的时候,她喊了句:“老胡,十一位客人,十一碗面,加荷包蛋。” “好嘞!” 我听到旁边屋子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穿过正厅,后面就是后院,这后院一圈全是房子,中间是花圃,花圃里有交叉的十字道。走到中间可以往任何方向。 四周都有回廊,回廊里有一个个的门,这就是一间间屋子。 姑娘说:“一人一间,住起来舒服一些。我这就让老胡给你们烧暖气。” 我立即说:“俩人一间就好,给我们省点钱吧!” 姑娘点头说:“那就俩人一间吧!你们都住东厢房吧,东厢房暖和一些。” 我们一共十一人,开了六间房。我和张琀住一间,丁洋自己一间。她的房间挨着我和张琀,后面就是庞招娣和另外一个女兵一间。后面包括李小子一共六个小伙子,俩人一间。 都把行囊卸下之后,我们集合去了前厅,这时候,热气腾腾的面条煮好了,一个穿着棉袄的老人从后面出来,把一碗碗面端了出来。每一碗面上都顶着一枚洁白如玉的荷包蛋。 我和张琀留个心眼,没急着吃。没有丁洋发话,小伙子们也不敢吃。 丁洋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站着的老厨,他围着围裙,戴着套袖,笑呵呵地站在旁边。 他问:“诸位,要蒜吗?” 我说:“当然要,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有个小伙子说:“我是山西人,给我来半瓶醋!” “好嘞,诸位稍等!” 老厨去拿蒜和醋的时候,在柜台里那姑娘却说:“蒜和醋都是要加钱的。” 山西那小伙一拍桌子说:“过分了吧!去哪里吃面,没听说过蒜和醋要单独加钱的。” “蒜是我去年秋天种下的,春天秧出来,夏天收的,我凭什么不收钱?醋是我用粮食酿的,凭什么不收钱。你吃就吃,不吃就算了,没人逼你!” 山西小伙儿指着姑娘说:“你就是个奸商,知道我们离开你这黑店就没处去了。你怕是还不知道,现在外面变了天吧!” 姑娘说:“外面什么天我不管,我就知道,洼里,我说了算。你们想住就住,不想住,我不强留。咱们明码标价,做得是正经买卖。” 老胡拿着醋和蒜出来,笑着说:“大家别吵,咱们和气生财。我家小姐啊就这脾气,大家见谅!” 山西小伙儿说:“老爹,现在解放了,没有什么小姐少爷了,现在人人平等!” 老胡笑着说:“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小姐对我更是没的说。你说没了小姐少爷,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看着山西小伙说:“吃吧,吃吧。” 姑娘看我们都不吃,她走了出来,拿起筷子在我碗里挑了一根面,自己先吃了一口。她说:“看到了吗?没有毒!” 我这才放心下来,我说:“吃吧!” 但我还是没急着吃,等小伙子们吃了两分钟之后,我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看我吃了之后,丁洋和张琀才吃了。 我吃饭比较慢,小伙子们很快就吃完了,庞招娣和另一个女兵也吃完了,他们先回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和那在扒拉算盘子算账的姑娘。 我说:“姑娘,这荒山野岭的,你在这里开酒店,有客人吗?” “你们不就是客人吗?” 我点点头笑了,我说:“也对!平时来你们这里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都是去山里寻宝的摸金校尉,或者是那些探险家,或者是所谓的考古学者。” “你这酒店开多久了?” “从唐朝开始就开了,一直到现在。鬼子来了的时候我们全家都逃了,鬼子走了,我和老胡回来了。其他人都死了。” 我大声说:“都死了?” 姑娘说:“被鬼子抓了壮丁,抓了花姑娘,都死了。这湾里都是我家的,老胡本来是我家的老管家,现在是这里的厨子。” “从唐朝开始,就有人进山寻宝了吗?” “进去的多,出来的少。我们这里是落脚点,寻宝的人都知道的。要去黑龙谷,第一站就是湾里。所以,我这里从来就没缺过生意。以后不打仗了,人会越来越多。只不过,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 “这山里到底有什么呀!”张琀问。 “不知道,反正去黑龙谷的,从我太爷爷开始,就没见过有出来的。凡是出来的,也不会再来我们这里了,一定是偷偷下山了。” 丁洋问:“为什么?” “黑龙谷里有无数的宝贝,带着宝贝谁敢住我这里啊!宁可赶夜路也要出去找人多的地方住下,在我这里,人虽然少,但来的人基本都是野路子。” 丁洋说:“我们可不是野路子,我们是解放军。” “我知道,你们是谁和我没关系,我做我的生意,你们去你们的黑龙谷。不过我劝你们,那地方最好不要去,九死一生。”姑娘说,“明早起来,下山去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怪不得这姑娘冷若冰霜,原来身负血海深仇,一家人都死在了小鬼子手里。虽然早就把小鬼子打跑了,但是没让姑娘亲自扒了小鬼子的皮,还是意难平啊! 丁洋说:“我们解放军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牛鬼蛇神,这黑龙谷我们还非要闯一闯了。” 我说:“现在能肯定的是,黑龙谷里绝对不是什么特务,更不是小鬼子。唐朝时候还没特务和小鬼子呢,这里就已经是业内的险地了。” 丁洋问我:“什么业内?” “探险,摸金啊!”我说。 丁洋歪着头看着我说:“我看你就像是业内的人。” “我是郎中,我倒是有个门派,鬼算门,主要是给人看相和治病。现在新社会,不让看相了,我主要给人治病。我怎么就成了业内的人了呢?” 丁洋看向了张琀说:“你的小妾是业内的人吧!” 张琀说:“我说叫她一起,你不让啊!不让也好,倒省了她和我一起以身犯险。看来这黑龙谷里,确实有问题。” 我说:“这黑龙谷之所以叫黑龙谷,是不是传说有黑龙啊!” 张琀看着那姑娘说:“掌柜的,怎么称呼?” “姓贾。” “贾姑娘,你知道这黑龙谷的来历吗?” “传说黑龙谷住着黑龙太子,是不是有黑龙我不知道。” “是那个和虎将军大战三百回合然后输了的黑龙太子吗?”张琀问道。 贾姑娘摇着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确实听说过黑龙太子大战虎将军的传说。最后黑龙太子输了,虎将军打赢了,黑龙太子带着手下逃离了黑龙谷,再也没有回来。” 丁洋说:“这故事有点对不上号儿了。虎将军大战黑龙太子应该是宋朝时候的事情了吧。但是明显,这里在宋朝之前就叫黑龙谷,这条河就叫黑龙河了呀!”m. 我看着丁洋说:“你可以这样理解,萧翰入驻黑龙谷,自称是黑龙太子转世,登基坐殿,自称皇帝。当皇帝总要有个来头,总要有点神迹,是吧!” 张琀频频点头说:“靠谱!” 丁洋也点点头说:“这样说的话,我就能理解了。就全说通了,那唐朝铜钱的事情又怎么说呢?” 我想了想说:“这里面有唐朝的大墓!那铜钱都是陪葬品。”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 我说:“快吃,吃完了早点睡。” 第646章 没看出来 吃完之后我们起身回了各自的房间去睡觉了。 我和张琀不放心,检查了一下屋子有没有暗道什么的,一无所获,之后就关上门,拉上窗帘,把床换了个位置,然后就安心睡觉了。 之所以把床换位置,就是怕被人从窗帘外面射杀。换了位置就不存在这问题了。 主要就是以防万一,这荒山野岭的万一是黑店呢。 这一夜没有任何动静,我一觉睡到天亮。 但是到了天亮的时候,我们去洗漱,却发现丁洋迟迟不出来。 我让庞招娣去看,庞招娣先是敲门,没人应答。庞招娣回头看看我。 我说:“不好了,撞开门。” 我以为这丁洋生了什么急病,或者高烧给烧糊涂了。 没用撞门,庞招娣一推门,这门就打开了。庞招娣进去一看,大声说:“王医生,丁干事不在啊!” 我进屋一看,行李都在,人不在了。 我在想会不会去茅房了呢?我立即让庞招娣去茅房找,没有。 接着,我想会不会去了大门外看风景去了呢?我和庞招娣去外面找,还是没找到。 最后我和庞招娣一起回到了大厅里,进了屋,贾姑娘坐在一把椅子里,在吃早餐,老胡坐在旁边,和贾姑娘一起在吃。 我说:“贾姑娘,我们有个人不见了,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贾姑娘用手一指,她指向了厨房。 我走到厨房门口,回头看看这贾姑娘,随后一掀门帘进去,竟然发现丁洋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了布,嘴巴被布条勒着,绑在了后脑勺上。 我过去解开了丁洋头上的布条,她把嘴里的不团吐出来,干呕了几下。 我把她身上绳子解开,问她:“怎么回事?” “这是一家黑店!这里有地道。”丁洋说,“他们把我的枪给抢走了。” 说着就要往外闯。 我一把拉住了她说:“到底怎么回事!” 丁洋根本不理我,冲出去大喊一声:“来人啊!把这俩人给我绑了!” 顿时呼啦啦大家就把枪给举了起来,咔咔打开了保险,拉响了大栓。 这贾姑娘和老胡倒是不着急,还是低头吃早饭。早饭是白米粥加小笼包,有一碟小咸菜! 我和张琀走到了一起,张琀小声说:“老王,不太对啊!这什么情况啊!你觉得这像是黑店吗?” 我摇摇头说:“不太像!” 贾姑娘气定神闲,她哼了一声说:“你们到底是解放军还是鬼子啊!你们就是这么欺负老百姓的吗?” 丁洋说:“老百姓?老百姓怎么会有地道,地道里那么多骸骨怎么回事?” 贾姑娘呵呵一笑说:“鬼子进村的时候,乡亲们都带着家当躲进了地道,鬼子不敢下去,就放毒气,乡亲们全熏死在里面了。后来鬼子进去,把值钱的都拿走了,尸体留下了。就这么简单。” “我还在地道里看到了一个暗室,里面全是银元和铜钱,还有大黄鱼和小黄鱼,这些你们怎么解释?” 贾姑娘看着丁洋呵呵笑着说:“我需要和你解释吗?我老贾的从唐朝开始在这里经营,这湾里以前叫贾家庄。周围有良田千顷,尤其适合种水稻。山泉水种出来的水稻颗颗饱满,香糯软弹,明朝以前都是进宫给皇宫的贡米,我们自然也得了不少赏赐。” 丁洋说:“清朝为什么就不进贡了?” “那些建奴不配!”贾姑娘呵呵笑着说,“我老家济南府老贾家,你们可以去查,我家祖上是要债到这里的,这湾里以前叫李家庄,李家少爷是个书生,迷恋上了青楼女子,败光了万贯家财,说要去长安赶考,借了我家的银子,实际上他就没去长安,一直在济南府的青楼里厮混,后来得了花柳病,治病又借了我家不少钱。后来实在没钱了,就回了老家。我祖上就是来要债,这李家少爷把田产都抵给了我家祖上,我这一脉就被分在了这里落户了。李家少爷没多久就死了,自此,李家庄成了贾家庄。佃户们以前姓李,自此以后也就都姓了贾。” 我说:“老胡为啥不姓贾?” 老胡这时候小声说:“老奴的祖上是明朝时候过来的,我家祖上和贾家老爷是一起去金陵赶考认识的,可惜,双双落榜,倒是成了好朋友。” 丁洋说:“你家倒是有不少金银啊!怎么就没被鬼子抢走呢?” 贾姑娘说:“只能说我家祖上英明,把金印埋到了山里的老坟内。鬼子被打败了,我回来就挖了出来,藏到了密室中。想不到你昨晚跟踪我。我只是把你那金耳钉送进金库,和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国家的政策你知道吗?地主的田地要重新分配,地主家的金银都要上缴。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了。” 贾姑娘呵呵笑着说:“要抢你便抢,你们要是抢了,我只能说,还不如被鬼子抢了呢。”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抢?这是政策。” 贾姑娘把一把铜钥匙扔在了桌子上,说道:“你们拿走便是,我无话可说。” 丁洋大声说:“你当我们是强盗了吗?我会给你开收据的。” “强盗也可以开收据,有什么用?” 丁洋说:“我劝你主动上交,争取宽大处理。” 贾姑娘笑了:“笑话,我家的祖产让我主动上交,这样是不是就不算抢的了?我宁可被你们打死,也不会主动上交的。我宁可死,也得让你们落下一个强盗的罪名。” “我看你是冥顽不灵啊!” “强盗开始讲道理了,倒是令我大开眼界。你这是逼着我把钱财都送给你,这样你就不是强盗了是吗?”贾姑娘看着丁洋呵呵笑了起来,随后恶狠狠地说:“你做梦!” 丁洋一挥手说:“把他俩给我拷上。” 上来人,给这二位戴上了铜手铐。 这一主一仆静静地坐在椅子里,什么都不说。 其实我挺无语的,人家来钱财来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这是干嘛啊!我觉得丁洋这就是打击报复,她怪罪人家不该拿她耳钉。 我忍不住说了句:“丁干事,你这耳钉也没上交哈!” 张琀说:“我还看到丁干事戴着金手表呢,也没上缴哈!” 丁洋看着张琀说:“你什么意思?” 丁洋又看着我说:“你俩什么意思?难道你俩没看出来吗?这是一家黑店!” 我撇撇嘴说:“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 第647章 惺惺相惜 丁洋抓了钥匙,带人进了正房屋的卧室,进去之后挪开了衣柜,有一条暗道通向地下。 她带人下去,从下面搬上来三个木箱子。 一箱子金条和金元宝、金首饰,一箱子银元和银锭还有碎银子,还有一箱子有各个朝代的铜钱和近代的铜板。 装黄金的箱子最小,装铜钱的箱子最大,不大不小是装银元和银锭加碎银子的箱子。 丁洋看着贾姑娘说:“你富可敌国啊!现在国家正是困难时期,你要是有觉悟,就把这些捐献出来。我保证给你送个大锦旗。” 没等贾姑娘说话,老胡说:“我们有觉悟,这些都送给老总了,我们一文钱也不留,全送了。只要不抓我们去坐牢就好。” 贾姑娘大声说:“老胡,你疯了?” “小姐,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有良田千顷,难道还愁吃喝?” “你懂什么,这是念想,我看到这些,就能想起我祖宗的辉煌。我不能把念想送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心说这到底什么事啊! 丁洋说:“老王,你什么意思?还真的是资本向着资本,你是不是特同情这个地主家的大小姐啊!” 我摆着手说:“不敢不敢!我就是一狗汉奸,保外就医,监外执行。您是长官,都听您的。” 张琀却说:“但是逼捐这种事,有点不妥吧。” 丁洋说:“我可没逼她,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私藏这么多黄金白银,还有这些已经明令禁止流通的货币,这罪名可不小。我在帮他们脱罪你知道吗?”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说:“你那金耳钉和金手镯咋不捐?” “那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这性质能一样吗?” 我说:“贾姑娘的难道就不是嫁妆吗?” “数量这么大的嫁妆?” “有区别吗?你不捐就有正当理由,人家不捐为什么就不行呢?还讲不讲道理了?”wap. “汉奸遇上地主羔子,你们倒是惺惺相惜哈!” 我呵呵一笑,懒得说了。 张琀皱着眉说:“人家家传的庄子,家传的良田,家传的金银,何必呢!” 丁洋指着这些金银说:“这就是这些地主资本家一直反对我们的理由。清点数目,贴上封条,回去的时候都带走。” 张琀问:“人呢?” “人也带上,跟我们一起走,免得他们逃了。” 我心说这也太那个了吧,但是咱也不敢说! 就这样,丁洋清点了这里的金银铜,做好了账目,贴了封条,又入了库。 把贾小姐和老胡全都带上,离开了这湾里村。 走出了这条山沟到了黑龙河道,接下来我们就要逆风而上往北走。 这里的风很大,吹得呼呼作响。 山路本来就难行,老胡和贾小姐还都戴着手铐呢,走路不稳,时常摔倒。 我说:“把手铐打开吧,他俩跑不了。” 丁洋说:“跑不了?昨晚上这老家伙直接就把我给打晕了。他还是有两下子的。” 我说:“我保证他俩不会跑,要是跑了,我和张琀负责抓回来。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就纳闷儿了,你为啥这么心疼这地主家的小姐呢,莫非是你看上她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贾姑娘才十六七,我半大老头子了,我拿她当子侄。” 丁洋哼了一声说:“你们男人啊,都喜欢年轻的嘛,十六七岁的姑娘,正水灵呢。” “你真不可理喻!”我气得不再理她。 丁洋这时候大声说:“二胜,把手铐给他们打开吧。这样确实走得太慢了。” 张琀说:“实在不行派俩人送他们去监区吧,你强行带着人家去黑龙谷,不合适吧!” 丁洋说:“俩人我可不放心,我那俩人十有八九会被这主仆俩给害了,派四个人,我们人手就不足了。所以只能带上,遇上麻烦,他俩起码能当个肉盾。” 张琀说:“丁洋,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哈!合着你带着他俩是当肉盾的啊!” 丁洋呵呵一笑说:“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嘛!反正是不能送回去,我没人手。放在湾里肯定就要逃了。” 叫二胜的小伙子过来,给老胡和贾姑娘打开了手铐。 贾姑娘看看我说:“谢谢哈!” 我一笑,点点头。 一边走,贾姑娘一直在我身后。 她小声问我:“为啥说你是狗汉奸?” 我说:“我不是。” 她说:“大清时候狗汉奸多了去了,谁又说啥了。反正我是看不起狗汉奸。” “你看我像狗汉奸吗?” “你看我像是开黑店的吗?” “你不是。” “那你更不是,倒是那女的,和土匪似的。” 我回过头小声说:“别乱说话,小心给你治罪。” 老胡和张琀一起走,他俩走在我前面。 老胡对张琀说:“老奴就跟着壮士你了,等以后有需要,老奴一定万死不辞。” 张琀说:“你别跑就是对我和老王最好的报答了,其它的就不用了。我可要警告你,别想逃,我和老王抓你这老骨头,易如反掌。” 老胡回头看看我说:“你是医生?” 我点头说:“没错。” “你什么时候给我家小姐看看,她很久都没笑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什么优思病。”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贾姑娘,尤其是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透着疲惫。 我说:“睡眠困难吗?” 她说:“每天睡三个小时,到了早上最累,晚上倒是好一些。这是不是失眠症啊!” 我说:“睡着了会做梦吗?” “做梦。” “做得最多的梦,能记住的,是什么梦?” “丢东西,钱财都丢了,怎么也找不到。还有就是找不到家,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有就是写信,总也写不好开头的称呼,翻来覆去写,就是写不对,每次写完都是错的。醒了的时候,心慌,累得要死。” “这是病啊!”我说。 “能治好吗?” 我说:“自然是能治好,你看前面那姓张的叔叔,他叫张琀,比你病得还要严重呢,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了。” “可惜我没钱治病,我的钱都被封起来了。” “放心,到了平京之后,你来我医馆做事。抄方子你总会吧!” 老胡笑呵呵地说:“王郎中,我家小姐识文断字,写得一手好字呢。” 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丁洋在前面停下了,一直到了我的身边,她说:“你们倒是惺惺相惜啊!” 我看着她说:“你这是何必呢!人家又没得罪你。” “我又不是针对她,相反,我在帮她。这不是挺好么?她捐出了全部的家产,到时候,我从平京为她申请一套宅子,帮她落户平京,不比在这深山里搂着那些没用的金银度日好吗?再说了,今天我不帮她,指不定什么时候真来了土匪,他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盯着丁洋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丁洋一笑说:“捞你俩费劲,给这贾姑娘找个住的地方,落个平京户口,不难。” 张琀在前面回过头说:“这么说的话,你还真的算是做了件好事。说实在话,住在这荒山野岭的,确实不安全。” 贾小姐哼了一声说:“我的那些金钱,够买十套宅子了。” 我小声说:“贾姑娘,世道变了。现在平京,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宅子的时候了,现在得统一分配!” 第648章 都得死 今天我们走得比昨天要快多了,虽然风还是很大,但是地面的冰全化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还是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觉,不过在睡觉之前,丁洋把老胡和贾小姐用手铐拷在一起了。 老胡可怜巴巴地说:“长官,这样不合适吧!小姐要是起夜了,我总不能陪着去吧。” 我说:“丁长官,这荒山野岭的,跑出去就得冻死,他们不会跑的。” 丁洋说:“你懂什么?这老奴是个高手,上去我一不小心就栽他手里了。” 张琀哼了一声说:“高手?这老胡也有五十多了吧!” 老胡说:“老奴我五十五了。” 张琀说:“五十五了,再高手也不行了。拳怕少壮你没听过?” 丁洋说:“那是你没和他交手。” 张琀不屑地一笑说:“那是因为你太差劲。” 我叹口气,讽刺道:“不是我们无能,是敌人太狡猾啊!” 丁洋说:“这样好了,贾姑娘就不要锁了,把这老奴一个锁起来就行了。” 我们用登山用的锁扣,把老胡给锁了起来,链子的另一端在张琀的手腕上。老胡要逃,必须砍断张琀的手腕才行,中间是一根长的尼龙带,非常结实,除非有刀,不然想挣断是不可能的。 这样丁洋才踏实了。 吃饱了躺下闲聊。 我说:“要是我们离开湾里这段时间,贾小姐家的钱财被别人发现给弄走了,算谁的?” 张琀说:“那肯定得算丁长官的。” 丁洋哼了一声说:“算我的,不过我们贴了封条,一般人不敢再进那院子了。” 我说:“不贴还好,贴了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丁洋说:“那不对,贴了封条,说明家被抄过了。贼人也就不会进去了。最关键的是,撕封条,风险很大。这是对抗组织,搞不好是要枪毙的。” 我点点头说:“好嘛好嘛,你是奉旨逼捐。” 丁洋猛地坐了起来,看着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我这是为他们好。现在把东西交出来,一身轻松,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那些钱财不是宝贝,那是会要他们命的祸根。” 张琀叹口气说:“不得不否认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这样的祸根,给我来一箱!” 张琀看看我,我也看看张琀。此时我心里想的是那棵大松树下的石墩下,那里还埋着我和张琀弄出来的宝贝呢。那是一枚金印和一块金牌。我俩回去之前得把东西挖出来,回了平京干点啥也好有个本钱。不然指望林穗和毛毛他们上班那点死工资,就得穷死拉倒啊! 丁洋倒是说过推荐我去医院坐诊,说心里话,没啥意思。一个月二十三十块钱的死工资,还不够家里打酱油的呢。 这要是二三十块的现大洋也就好了,这人民币始终不如现大洋值钱。而且我还明白,纸币这种东西只会越印越多,东西越来越贵,纸币会越来越便宜。 为啥这样啊?自己想去呗! 丁洋看着贾小姐说:“你叫贾云是吗?” 贾小姐根本就不搭理她,在我旁边靠着,在啃着半个馒头。 “贾姑娘,你迟早会感谢我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当年我是在帮你还是害你。”丁洋说,“你现在尽管恨我,你什么都不用说,在这里的人,只有我心里最清楚我在做什么。到时候,你会拎着礼物来感谢我的。” 张琀笑着说:“对对,到时候小贾会感谢你八辈祖宗的。” 我听了呵呵笑了起来,心说你把人钱财都给没收了,还要人感谢你。你还真的不要脸啊! 贾小姐这时候也是不屑地一笑说:“我要不要给你磕一个啊!” 老胡咳嗽了两声说:“小姐,不要说了。丁长官也是一片好心,我们就虚心接受了丁长官的好心吧!” 丁洋看着老胡说:“地下密道里可是有不少尸体,刚死了不久的。都是你杀的吧!” 老胡大声说:“那些都是见色起意的贼人,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侵犯我家小姐。我也是没办法。” 丁洋点头说:“我倒是信你的话,但是杀人总是大罪。”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老胡说:“有什么罪,老奴我一人承担,和我家小姐无关。人都是我杀的。” 丁洋看着我说:“听到了吗?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家伙,你还当他是个老实人吗?” 我看着老胡说:“没看出来啊老胡,你还敢杀人?” “老奴杀的都不是人,都是畜生。” 此时老胡突然有些激动,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谁敢动我家小姐分毫,我就要杀他全家。谁也别打我家小姐的主意!” 我说:“老胡,老胡,你别激动,坐下。这些是解放军,不是土匪。你喊什么呀!” 张琀说:“你疯了吧,再把狼招来!” 一听说老胡杀了人,我就从心里有些反感。很明显,老胡杀人那是谋杀啊!就算杀得是一些好色之徒,但是好色不至于是死罪吧!这老胡看来是有点问题,丁洋一直要带着他,拴着他,也不是没道理。 我看看丁洋,丁洋也在看着我,意思是看到了吧,这人有问题。 我点点头,看着站在中间的老胡说:“老胡,别激动,睡觉。把你那褥子铺上,被盖上,睡吧。” 张琀闭上眼往后一躺,侧过身说:“不管了,我先睡了。最近怎么这么爱困啊!” 我看着身边的贾小姐说:“睡吧!” “睡不着!” 我说:“睡不着对大脑的伤害还是比较大,你信得过我吗?” 丁洋说:“你又要给人吃安眠药啊!人家才十七岁,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吃到不失眠才是头。” “据说安眠药会上瘾,以后不吃更睡不着。” “上瘾也比现在睡不着要强吧,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了好吗?” 丁洋说:“招娣,安眠药能随便吃吗?贾云才十七,能吃安眠药吗?” 庞招娣说:“丁干事,我只是个卫生员,王医生是职业医生,他说了算。” 我拿出一片安眠药,递给了贾小姐,我说:“吃了,睡个好觉!” 贾云看着手心里这一小片安眠药说:“这么一小片,能行吗?” “吃了试试嘛!” 张琀在一旁闭着眼喃喃道:“吃吧,老王的医术,世界上不敢说,在咱们平京城,那是无出其右。” 贾云带着疑惑吃了这片药,我起来调暗了灯,大家也就都闭上眼了。 我睡到半夜就觉得不对劲,我慢慢睁开眼,竟然看到老胡跪在地上祈祷,他不停地对着北方磕头,嘴里念叨着什么。 仔细听,有黑龙太子,有白龙娘娘,还有什么宽恕,罪孽之类的词。嘟嘟囔囔听不清。 最后他突然说了句:“都得死啊!” 说完之后,他叹了口气,钻进了被子里,把头蒙上,睡下了。 我慢慢地闭上眼,心说这老胡,心里有秘密啊!什么玩意就都得死啊,他知道些什么啊! 第649章 擅入者死 老胡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引发了我的警惕,我不知道他是故意为之还是在表达他的真实情感。不管是哪样,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老胡白天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倒是贾小姐有些怨气。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这幅样子呢? 过了片刻,老胡竟然鼾声如雷,睡下了。 我看看这贾小姐,呼吸均匀,睡得正香,嘴里竟然流出来了哈喇子。 看来那片安眠药对她起作用了。 睡眠障碍这种病普遍存在,如果不及时干预,长此以往,就会造成脑子的损伤,从此得上各种精神疾病。比如张琀的病就是这样拖出来的,早干预,早治疗,不至于这么严重。 张琀也许要终生服药才能行了。 大家都说是药三分毒,这种说法是不客观的。大多数药物的副作用都很轻微,放心吃就是了。副作用要是太大,这种药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有些药物一开始的确有些副作用,比如会让你嗜睡,让你头晕,或者有胃肠道的反应。但是过一段时间,身体适应了也就没啥了。 于是我也就闭上眼,很快又睡着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第二天早上六点,大家陆续起床。 其实我早上挺懒的,早上的被窝是最舒服的。在吐蕃的时候,早上太阳出来的晚,我不躺到十点都不起床,醒了就在被窝里发呆,或者穿上一件衣服,在被窝里看书。 这里的早上我也是一样不想起床,这睡袋里别提多舒服了。 我不起来,张琀也不起来,我俩在睡袋里钻着闲聊。 丁洋看不过去了,直接让人把帐篷拆了。这一下就见了光,再不起来不行了,这才开始穿衣服。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老胡每天晚上都跪地祈祷。 他专门在半夜祈祷,都形成规律了。 我几次都给他看着时间,大概都是在夜里十一点四十到五十之间起来面朝北方跪地祈祷,每次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在零点十分到零点二十结束。他是没有手表的,但是他几次的时间都掌握得很精准,不知道他是凭感觉还是有自己的计时方式。 总之,我觉得这事儿挺玄的。不过我对谁都没说。 终于,李小子指着前面的一个拐弯处的小山包说:“翻过去就能看到黑龙太子庙了。” 大家都伸着脖子看着前面喘着气,天气寒冷,出来的气是一团团白雾。 张琀看看天,我看看表。这时候是下午四点了。 张琀一挥手说:“快点走,争取天黑前能到黑龙太子庙。我们就不用住帐篷了。” 李小子大声说:“不能在庙里过夜,庙里有鬼。” 张琀说:“鬼你大爷,你被吓破胆了吧。四座大殿都有鬼吗?不是说那都是供奉的龙神吗?龙神的庙里能闹鬼吗?” 老胡此时叹了口气说:“不是鬼,是龙神,是黑龙太子显灵了呀!” 张琀过去推了一把老胡的肩膀说:“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别说是没有什么黑龙太子,就算是有,老子也能把他的皮扒下来当褥子,你信吗?” 我说:“别废话了,张琀,你和李小子带路。” 我们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前到了这黑龙太子庙的大门前。 大门是朱漆上色,黑色的牌匾,虽然已经历经千年,但还是千年不腐。 张琀看着这大门说:“这漆上了最少九层啊!你摸摸就知道了,多厚实啊!” 我看着那牌匾说:“黑漆上的肯定也厚,字是金粉刷的,千年不掉色。” 老胡说:“也不一定就是宋朝时候修建的,清朝重修了一次。当时我们家的老爷还捐了一百两银子呢。” 我说:“这贾家对这黑龙太子庙还是很有感情的嘛!” 老胡点点头说:“以前赶庙会,我们湾里的年轻人都会来的。这里的黑龙太子还是很灵的。” 张琀一笑说:“赶庙会嘛,图个热闹,大姑娘找小伙子,小伙子来这里寻大姑娘,这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我点头说:“这话有理。” 丁洋白了我和张琀一眼说:“瞧瞧你俩那点出息,心里就只剩下男女这点事了吗?” 张琀说:“不然呢?” 丁洋看着我说:“老王,你也这么想?” “不想男女之事怎么繁殖,不繁殖人类怎么延续。你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男人想女人,天经地义。” 丁洋点点头说:“好嘛,我不和你们争论,你们有你们的信仰,我有我的信仰。但是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把黑龙谷的事情搞清了,弄明白了,给上级一个交代,这事就算是完了。” 老胡这时候呵呵笑着说:“要是这么简单,我就能说明白,我们就不用进谷里。这黑龙谷内有黑龙城,黑龙城里有黑龙太子坐殿,白龙娘娘为后。掌握着十万阴兵,生人不得入内。擅自入内者,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着老胡说:“老胡,你都是听谁说的?” 老胡这时候低着头叹口气说:“不是听谁说的,而是亲眼所见!我年轻时候跟着一位高人进过这黑龙谷,他留在了这里做了黑龙太子的随从,我不够资格,被驱逐出了黑龙神殿。” 我追问:“什么高人?” “一个道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画符驱鬼,斩妖除魔,无所不能!” “你见过黑龙太子还是白龙娘娘?” “我见了黑龙太子。” “长什么样子?”我追问。 “一身红色的长袍,面如白玉,剑眉星目,脸色红润,是个绝对的美男子。” “你看清了?” “看清了。”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的?” 老胡指着里面说:“在这黑龙城里有一座黑龙神殿,我是跟着那高人进了神殿,在神殿里看到的。”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 张琀问:“那么我问你,黑龙太子掌握十万阴兵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龙太子手下有黄龙元帅和青龙元帅,每个元帅手下有三万阴兵。黑龙太子自己掌握四万阴兵,加一起刚好十万阴兵。”老胡说,“带我进黑龙神殿的那位高人,留下做了黑龙太子的御前侍卫,掌握禁卫军,成了近卫大统领。八千禁卫都归他管。” 我说:“这么厉害,这位高人叫什么名字呀?” “姓李,叫李逍遥。” 我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说:“这么说,这李逍遥此时怕是已经成仙了吧!” “擅入者死啊!我们不能进去啊,王医生,丁长官,张局,黑龙谷不能乱闯的呀!要是闯进去,我们都得死!” 老胡这时候又跪在了地上,就跪在了这黑龙太子庙的大门口,对着里面膜拜了起来。 我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第650章 惨不忍睹 老胡在地上跪着没完没了的磕头,张琀看不下去了,过去直接就把这老家伙给拎起来了。 张琀说:“别磕了,要是磕头有用,小鬼子就不用打了,磕头就把他们磕跑了。” 丁洋说:“张琀,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你不是说这里有鬼吗?现在是不是也觉得不可能是鬼怪作祟了?” 张琀说:“这里肯定有鬼,但是什么鬼,还真说不好。” 张琀把老胡推到了一旁,过去到了门前,一伸手去推门。这门竟然是从里面插着的。 张琀看着李小子说:“鬼还会插门了哈!” 李小子说:“这里面有人?” 张琀后退了两步,看着我说:“老王,配合一下,把我送进去。” 我站到了墙下,张琀助跑,踩在我手上,我用力往上一端,张琀直接就上了墙。 回头看着我笑笑说:“默契!” 我笑着说:“别废话,开门。” 张琀跳进去,把大门打开,我们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黄龙大殿。 这里面供奉的是一尊泥像,人的身体,龙的头,也看不出是黄龙还是什么龙,反正就是这么一尊神像放在里面。 在神像前面是供桌,在供桌上,摆着的是撕下来的人的手臂和大腿,此时已经冻得当当硬,看起来毛骨悚然。 张琀看着我说:“这不是什么正神啊!这神是要吃人的。” 贾小姐一脸冷漠地看着,但是随后,她一扭头就吐了。 这贾云小姐是个外表冷漠,内心情感丰更丰富的人。 不过,一般人还真的接受不了这场景,一桌子全是人的胳膊和腿,就连我这个外科医生看了心里都不舒服。 范招娣倒是没事,她在战场上早就磨炼出来了。 倒是丁洋,我看她脸色煞白,双腿颤抖,眼看就坚持不住了。 我一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腰,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随着我走出了这黄龙大殿的侧门,出来之后是个走廊,走廊里有木头的靠椅,她坐下之后,这脑门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我说:“这就受不了了?你这样怎么当队长?” “说好了,到了黑龙太子庙,指挥权就交给你。我承认我接受血腥能力很差好了吧。” “别说你,我也有点接受不了。这和上解剖课不是一回事。” 丁洋摆着手说:“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虚脱了。” “放心吧,我又不是大舌头。要是想看你笑话,刚才就不帮你了。” 大家都从里面走了出来,丁洋这时候用袖子擦了擦脑门站了起来,她说:“出发前说好的,到了这里,指挥权交给老王。现在我们大家都听老王指挥。” 大家纷纷说是。 此时我看着老胡和贾云在想,要是路上我指挥,是绝对不会带着这来人来的。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这是何必呢。 不过也许丁洋是对的,这么做,也是帮了这贾小姐和老胡,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一主一仆就会被仇家寻上门来,劫财劫色,杀人越货。 再往前走是一个大广场,这广场非常雄伟,夹在四座大殿之间。这西边是青龙殿,东边是白龙殿,正北这座大殿最高最大,这就是主殿,黑龙太子神殿。 广场上是用方石铺成的,石头缝隙里有草钻了出来,看出去挺苍凉的。 我们一群人穿过广场,到了这黑龙太子神殿前面就看到,这屋子里挂的全是人。 士兵们都挂在这里,一个个脖子里拴着绳子,胳膊和腿全被扯了下去。 那前面黄龙殿供奉的胳膊腿,应该就是这些人的。 这些死尸挂在这里,已经冻成了冰坨子,但还是闻到了尸臭气息。 看地上,还有上吊时候这些人大小便失禁流下来的污秽。 再看这些上吊的人,一个个双眼吐出,舌头伸出来很长。很明显,这些都是上吊的典型特征,他们的的确确是吊死的。 但是什么鬼能让这些人一起上吊呢? 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中了迷。这迷不是迷香,而是实实在在的迷药,迷药被下在了食物里。 迷香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的,但是迷药我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迷能令人这么疯狂。 贾云只是看了一眼,人就不行了,直接瘫软在了老胡的怀里。 老胡搂着贾云说:“小姐,你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事,扶着她去外面透透气就好了。” 老胡扶着贾云出去了,丁洋也跟了出去。 我则盘起了胳膊,开始检查周围。 张琀袖着手跟着我说:“老王,什么情况啊!” 我看到了在大殿里支起来的那口锅,这锅下面还有碳灰呢。这应该是他们的食物。 我到了锅前面,掀开锅看看里面,里面冻着一个冰坨子,我把锅拿了起来,往地上用力一扣,这冰坨子就出来了。 我拿出冰镐,开始刨,一点点把这一锅冰坨子刨开,这里面有肉,有蘑菇。 张琀看着说:“蘑菇瘦肉汤,这伙食不错啊!” 我把这蘑菇用手拿了起来,闻了闻,已经臭了,闻着恶心,只能扔了。现在已经查不出什么了,就算是蘑菇有毒,经过了那么久的发酵,毒性早就没了。 不过我可以有个猜想,那就是这些人很可能是被这毒蘑菇害的。 吃了毒蘑菇很容易产生幻觉,被人驱使集体自杀也就不奇怪了。 我站了起来,李小子在我身后说:“有什么发现吗?” 我说:“出去吧!” 我带着大家到了外面,然后关上了门。 李小子说:“要不要把兄弟们给埋了?” 张琀说:“天寒地冻的,打模子打不出来。前几天还行,这两天上冻厉害,冻了足足有半尺厚。” 我说:“最关键是人太多了,这里才几十人,几百人还在黑龙谷里呢。我们是来调查真相的,至于入殓的事情,等我们调查清楚,再派人来吧!” 丁洋现在脸色和黄表纸一样,她什么都不说,我知道,她强忍着呢。 天这时候已经黑了,我拿出了马灯点上,拎着说:“我们住白龙殿!” 白龙殿里供奉的龙和外面的不一样,这里的是龙身体,女菩萨的脸。这龙盘在高台上,配上那慈善的面孔,倒是让人心里挺舒服的。 这里灰尘还是很大,所以我们还是搭建了帐篷,在帐篷里点了炉子。这样会更干净和暖和一些。 我说:“把门窗都关严了,晚上不管是谁,都不许私自出去。这地方不太平啊!张琀,你和李小子值守前半夜。我和丁洋值守后半夜。其他人抓紧休息,明天我们进谷!” 第651章 丫疯了 我睡得很早,也许累了吧。 虽然我带了闹钟,但是我不敢用,毕竟大家都在这一个帐篷里,这闹钟一响岂不是都醒了啊! 所以我睡得不踏实,我怕到时间我醒不了,张琀不叫我。 在夜里十点的时候我醒了,看看表时间没到,但我还是坐了起来。 看我坐起来了,丁洋也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说:“到时间了吗?” 我摇着头说:“还没,你睡吧,到时候我叫你!” 丁洋嗯了一声,倒头便睡。也就是几秒钟,又睡着了。 我心说这娘们儿心真大啊! 我穿好了衣服出了帐篷走到了柱子旁边,此时的张琀抱着枪靠着柱子坐着呢。李小子早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我到了张琀旁边坐下,我说:“指望李小子,就指望不上。倒是帐篷里那几个还靠点谱。” 张琀说:“我们的命,不能交到别人手里。” 我嗯了一声说:“你去睡吧,换我了。” “不急,这才十点钟,我再陪你俩小时。” “也好!” 在张琀身前摆着一个火盆子,里面烧着炭,在这里烤着还是挺暖和的。 张琀把一个馒头用刀子插着在炭火上烤了起来,考热了,掰开分给我一半,我俩就咬了起来。 正咬着就觉得一股寒气从门缝挤了进来,我用手电筒照过去,这门缝里竟然有雾气从下面渗了进来。 我小声说:“不好,下雾了。” 张琀说:“冬天下雾多正常的,有什么不好的。” “你没听李小子和后来跑出来那女的说吗?凡是见鬼,都是在大雾里。” 张琀几下把馒头塞进了嘴里,拿起了手电筒来,他站起来,背着枪走到了窗户旁边,用手电筒照着外面。 这外面已经完全被大雾笼罩了,什么都看不清。 我凑了过去,在另一边看着外面,我说:“这雾不小啊!” 说着,这雾像是水一样从窗户往里流。 进来之后,很快就淹没了我和张琀的双腿。 我俩互相看看,然后开始后退,一直退到了火盆旁边,这大雾到了火盆旁边也就散了。但是周围还是绕过去了,一直把帐篷给包裹了起来。 我戴上了棉手闷子,捧着火盆到了帐篷旁边,把火盆放下。 接着,我进了帐篷,把帐篷里面的火盆也捧了出来,摆在了另外一边。 这样,总算是靠着火盆的温度撑起了一片清明的空间,帐篷又露了出来。 我俩净顾着弄火盆子里,把李小子给忘了。 就听李小子在雾气里轻声喊:“张局,张大哥,你在哪儿了,我咋看不到你了?” 张琀一拍大腿说:“把你给忘了,帐篷这了。” “帐篷在哪里了呀!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离着李小子也就是二十米远,按理说不可能看不到。这李小子怎么回事? 我刚想到这里,张琀就要去接李小子,被我拉住了,我小声说:“小心有诈!” 我开始对着李小子的方向晃手电筒,我大声说:“小子,看到了吗?” “看不到,我在哪里了?” 我大声喊:“你循着声音过来。” “我来了。” 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心狂跳,感觉不太对。 偏偏李小子突然就从大雾里钻了出来,他一出来就愣了下,说:“这么近?我还以为我到了地狱呢。” 他回头看看,又看看我们。 我盯着李小子身后,慢慢地把枪举了起来。 张琀一看我这么紧张,他也把枪举了起来。 李小子吓得躲到了我俩的身后。 但是这大雾里什么都看不到。 我俩警惕地举着枪足足有五分钟,之后才慢慢后退,退到了火盆的后面。 我说:“小子,给火盆加炭。” 李小子给火盆里加了炭,很快这蓝色的炭火就烧了起来,雾气再次被驱散。 李小子这时候小声说:“有鬼啊!这大雾里有鬼,老王,张局,我们得小心啊!” 张琀这时候慢慢地蹲在了地上,还不够,他又趴在了地上往大雾里看,趴了十几秒之后,他歪着头看着我,意思是你也看看。 我趴下的时候,张琀蹲在地上,用枪指着大雾里。 我这一看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看到了十几双黑色的大腿站在大雾里,这些大腿就在我们前面十米的地方站着。 我慢慢地起身,看着李小子。 李小子也趴在地上往大雾里看,这贴着地皮看出去,他随后吓得连连后退,接着直接把枪举了起来,就要开枪。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对他摇着头说:“冷静,小子,你得学会冷静。” 李小子点点头,但是很明显,他额头已经冒汗了。他不停地用袖子擦汗,然后举着枪警戒。 随着炭火越来越旺,这屋子里的雾气逐渐退去,我们的空间越来越大了。 而这时候,老胡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一出来就跪在了地上,像个狗一样往前面爬,一直爬到了大雾的边缘,开始不停地磕头祷告。 说心里话,我真想一枪打死这货。 张琀小声问我:“他祷告什么呢?” 我说:“嘟嘟囔囔,听不清。估计是想让黑龙太子饶恕我们吧。” 张琀说:“我看着老小子十有八九没这么好心,你看他,好像不仅是恐惧,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给黑龙太子去当军师啊!” 我看着一直祷告的老胡,心里莫名地反感,我说:“老胡,你祷告什么呢?” 老胡根本就不听我说话,一直就那里磕头。他双手举起来很高,像是投降一样,然后往前一趴,匍匐在地上祷告,随后又把身体缩回来,继续举起手来。 这货不听我说话,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或者是太投入了,根本没听到我说话。 李小子大声说:“老头儿,老王问你话呢!你瞎叨咕什么呢你!你丫是不是疯了?” 张琀看着我说:“丫挺真疯了!” 我一步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老胡的肩膀,试图把他提起来,想不到的是,他反手就扣住了我的手腕,直接起来给我来了个大背跨,试图把我扔进那大雾里。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这老小子的腰带,这才没被他扔出去,我俩一起倒在了地上。 我双腿直接夹住了老胡的脖子。 此时张琀和李小子过来,我们三个制服了老胡,把他捆在了柱子上。 这么一折腾,帐篷里的人都醒了。 贾云一出来看到老胡被捆起来了,问:“又怎么你们了?” 李小子说:“老胡刚才袭击老王!” 贾云摇着头说:“不可能。” 李小子指着老胡说:“你问这个老家伙嘛,丫疯了!” 第652章 一派胡言 而这时候的老胡,竟然倒在地上,抱着柱子睡着了。 丁洋看着周围说:“怎么这么大的雾啊!” 我这时候对大家说:“都回去睡觉吧,没事了。这老胡啊,怕是睡懵了。好像是梦游了。” 大家虽然不信我的话,但还是都回去了。 丁洋没回去,而是看看表说:“这大半夜的,干嘛呢?” 我小声说:“这大雾你看到了吗?” “确实很大,不过也正常。冬天下雾是常态嘛!” 我嗯了一声说:“要是这窗户纸都在,这雾气应该就进不来了。” “几百年了,什么窗户纸也扛不住几百年吧。”丁洋说。 张琀这时候小声说:“丁干事,你趴在地上看看。” 我看向了李小子,李小子给丁洋做了个样子。 但是当李小子趴下的时候,却说:“老王,张局,那些鬼走了。” 张琀听了之后立即趴在地上看出去,他起身看着我摇摇头。 我也趴下看看,我趴下的时候,丁洋也随着我趴下了,果然那些黑色的大腿都不见了。 李小子说:“走了。” 我直起身来,看着丁洋说:“刚才有十几双腿在前面,现在走了。” 丁洋看着我说:“你确定看清了?” 我说:“不只是我,李小子和张琀也都看到了。要是幻觉,不可能我们三个出现一样的幻觉吧!” 张琀摇着头说:“不可能是幻觉。” 丁洋看着我说:“那是什么呢?”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我们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答案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我说完看向了老胡。 李小子指着老胡,小声说:“这老家伙,刚才袭击老王,想把老王扔进大雾里。多亏了老王有两下子,不然还真的要出大事了。你是不知道,进了这大雾,想出来就难了啊!刚才我就在大雾里呆了一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像是被人蒙住了眼睛一样。” 张琀说:“这雾很怪,刚才李小子离着我们也就是二十米,竟然看不到手电筒的光。这实属不应该。” 丁洋看向了睡着的老胡,她说:“这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睡呢?” 我说:“这老小子精神有问题,刚才一直跪在地上膜拜,看那表情,神神叨叨的。” 李小子小声说:“没错,还挺吓人的呢。” 丁洋小声对我说:“我就说这老家伙有问题,你还不信我的。他身手很好,我就是栽他手里的。要不是有你们跟着,我自己的话估计已经被他给杀了。那地下室里,指不定有多少被他残害的冤魂呢。” 我点点头说:“这老胡的确有问题,但是也不能极端地认为这老胡就是个衣冠禽兽。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我们多观察。在我们看管下,他也不敢造次。” “还不敢造次?刚才不是袭击你了吗?” 我看着倒在地上熟睡的老胡说:“他好像精神有问题,张琀,你觉得呢?” 张琀不屑地说:“丫就是一疯子!” 我说:“行了,张琀,小子,你俩进去睡吧,接下来我和丁干事值班。早点睡,明天我们进谷!” 张琀笑着说:“这晚上下雾,白天晒布啊!明天肯定是大晴天。小子,我们回屋去。” 张琀和李小子钻进了帐篷,把门帘放下。 我和丁洋坐在了火盆边上的小马扎上。 我拿着一个馒头烤了起来,而丁洋开始烧开水。 我这馒头烤热了,丁洋的开水也烧开了。 我俩坐在火盆边上吃了起来。 丁洋小声说:“会不会人带的太少了。” 我摆着手说:“这种事人多了没用,六百人都死在这里了,你还嫌不够啊!” “人多的话就可以带更多的物资!我有不好的预感,很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我说:“现在冬天,倒是没什么毒虫毒蜃的,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说那些腿是人的腿吗?” “说不好!”我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具体是人是妖,还真不好说。” “妖?” 我看着丁洋笑了,我说:“你见过鳄鱼吗?” “我在金陵呆过,那边有鳄鱼,我还是见过。” 我点点头说:“你第一次见到鳄鱼,是不是也觉得那是个妖怪?” “当然不会,我小时候父亲教过我,说南方有鳄鱼,还给我画过画本呢。” “那只能说明你有个好父亲,我就没有那么好的父亲,我父亲这辈子都没离开过黄庙乡,他要是见到鳄鱼,肯定惊呼妖怪!”m. “你父亲不是老师嘛,没见过鳄鱼啊!” 我不屑地笑笑,摇着头说:“他学到的知识,都是书本上的。书本上可没有画鳄鱼什么样。” 老胡这时候醒了,自己坐了起来,他说:“王医生,怎么把我捆起来了?” 我说:“怎么把你捆起来了,你不知道吗?你难不成人格分裂吗?少跟我在这里装精神病,我知道你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睡得好好的,醒了怎么到这里了?我不是在帐篷里吗?” 丁洋看着我说:“难道是精神分裂?” 我摇着头说:“精神分裂都伴有幻视和幻听,而且情绪会压抑或者躁狂,或者压抑和躁狂交替出现。但是他不是,他明显是装的。” 丁洋听了以后笑着说:“老胡,你别装了。王医生不是那么好骗的,你没精神病。” 我说:“刚才为啥要把我往大雾里摔?大雾里有什么?” 老胡叹口气说:“我就实话实说吧,大雾里是黑龙太子的阴兵,李逍遥来了,他让我们原路返回,不要再往前了。” “我怎么没听到?”我说,“老胡,你倒是学会编故事了哈!要是李逍遥跟你说话,我和张琀不可能听不到。” 老胡说:“也许是用了法术吧,那绝对是李逍遥,不会错的。李逍遥带着黑龙太子的亲卫来了,他还是那么年轻,但是我已经老了。” “你看到他了?”我问。 “看到了,我跪下求他放过我们,我保证天亮后我们会离开这里。”老胡瞪圆了眼睛看着丁洋说:“丁长官,我们不能继续往前走了啊!那是黑龙太子的地盘。” 丁洋哼了一声,咬着牙说:“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我说:“老胡,我虽然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但是想阻止我们进黑龙谷,不可能!” 老胡叹口气说:“进去的话,都得死!里面有十万阴兵,十万啊!” 我看着老胡笑了,我说:“你戏演得不错,我倒是看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老胡哀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丁洋看向了,又看向了老胡,她小声说:“这老小子一直阻止我们进黑龙谷,怕是这黑龙谷里确实有秘密!” 我嗯了一声说:“越是这样,我还越是对这黑龙谷有兴趣了。” 第653章 赌命 我不给老胡下结论,也不给老胡扣帽子。我姑且当他真的见到了李逍遥,姑且当他真的认为这黑龙谷里有黑龙太子白白龙娘娘,还有他们带领的十万阴兵。 我姑且就当他是受到了蒙蔽而不自知。 我只要看好他就行了,防止被他卖了。 老胡这时候再次叹了一口气说:“我都是为了大家好啊!既然你们愿意送死,我就陪你们一起死!只是可惜了我家小姐啊,如花似玉,豆蔻年华,还没出嫁就要……” 我说:“老胡,你读过书吗?” “读过几本,怎么了?” 我说:“豆蔻年华指的是十三四岁刚来初潮的少女,你家小姐十七了吧,已经是大人了。” “你和我一个老奴较什么真儿啊!” “老胡,你和那李逍遥进山的时候,是哪年啊!” “那年我十六岁,李逍遥二十六岁。” “为什么要带你进山?” “我帮他背书,他教了我一些功夫,就在这黑龙太子庙的正殿里,我正式拜他为师了。” 我说:“你说他是个道士,是吗?” “嗯,穿着道袍,腰里一把桃木剑,梳着发髻,口袋里一抓就是一把降妖除魔的符。道法很是了得,我亲眼看到他在湾里降服了一条迷人的蛇妖。” “他去湾里做什么?” “自然是住店,刚好赶上当年村里一个叫王翠花的女人犯了蛇妖,他到了之后,直接就从房梁上斩了一条大青蛇下来。大青蛇一死,被迷了的王翠花就病倒了,他开了药,吃了三天,王翠花的病就痊愈了。当时我爹还活着,非要我跟着李逍遥去学艺,李逍遥刚好要进山,背着书怪累的,于是就让我替他背书。” 听老胡的话也不像是有假,我点点头说:“刚才你说看到李逍遥了。” “他就站在我面前,和当年一样,看来他是真的功德圆满成了仙。” 丁洋看看我,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别信他的鬼话。” 我倒不是信他的鬼话,而是我觉得,这很可能是老胡出现了幻觉。他心里一直想着自己的师父,于是在大雾前面就看到了自己的师父。他心里想着师父会说什么,于是就觉得师父对他说了什么。 这些不一定是他编出来的鬼话,也许那大雾,让他有了幻觉。 我给老胡解开了绳子,我说:“进去睡吧!” 老胡诶了一声,点点头,进了帐篷。 我和丁洋守着炭火盆,隔一段时间就往里扔一块炭,让火盆不要熄灭。 只要火盆熄灭,大雾就会趁机吞没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丁洋小声问我:“老王,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丁洋笑笑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我们不妨多观察观察,答案也许就在这黑龙谷呢!” “我总觉得这谷内有人,你说会不会是当年的李逍遥呢?” 我点头说:“不是没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李逍遥在这里做什么呢?” “修道啊!他也许觉得这里是风水宝地,想在这里修仙。” “你说得不无道理啊!” 丁洋切了一声说:“我看你也就那样,我说什么你都说有道理。你自己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 “你没意见我找你来做什么?” 我说:“要不我和张琀回去,我俩带着贾小姐和老胡回去,然后带人把湾里的钱财都搬回监区,就算是我俩完成任务。你们继续探你们的黑龙谷,这样分头行动,效率还高了呢。” “你想得美,老王,我实话告诉你,要么给我查明真相,要么就死在这里。你别担心黄泉路上孤单,我们陪你一起死。” “看来你是立了军令状啊!” “没错,我这次出来立了军令状的,成了,我晋升三级,败了,命就放这里了。这次我是在赌命,你知道吗?” “可是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的命也赌在这里了。” “你赌不赌嘛,不赌就回去继续筛沙子,赌的话,明天进黑龙谷。” 我看着丁洋一笑说:“我赌,你知道我肯定赌。孙子才愿意筛沙子呢。” 丁洋看着我也笑了,说:“那好嘛,现在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只是我们,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一条绳上蚂蚱了,包括贾云和老胡。” 我这时候看着周围的大雾,我不放心地又趴在地上,顺着地面看出去,并没有再看到有一双双大腿。 我直起身来说:“看来是真走了。” “你们真的看到大腿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确实看到大腿了。难道这黑龙谷里真的有阴兵?” “封建迷信要不得。”丁洋说。 “那不是阴兵,这些大腿又是谁呢?”我看着丁洋说,“别和我说什么特务,更别说什么鬼子,特务和鬼子在这里能做什么呢?没有意义嘛!” “那可说不定,也许在这里研究什么生化武器。你知道臭名昭著的七三幺吧!” “嗯,看来答案就在谷内,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概率不大。这鬼地方,要吃没吃,要电没电,怎么研究武器啊!这里多半啊,还是有古怪啊!” 丁洋摇着头说:“我实在是想不通,能让六百人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黑龙谷,是个什么古怪东西。” “明天进谷,要严格听我指挥,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明白吗?” “你放心,我是军人,我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听指挥。” “那就好,不过你手下那些人好像只听你的。” “是我要他们这么做的,我听你的,他们听我的,这不是一样么!” 我摇着头说:“这可不一样,我没办法直接指挥他们。” 丁洋笑着说:“我也得留一手,不能把所有权利都交给你。只要你不瞎指挥,乱指挥,我就听你的。” 我看着丁洋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我在想,这娘们儿,确实不好逗啊。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起来了,不过外面大雾弥漫,我让大家整装待发。 到了九点半的时候,太阳总算是驱散了大雾,我这才下令出发。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到了门前的时候,发现门闩是打开的。 我明明记得昨晚门闩是插上的,是张琀插的。之后除了那些大黑腿,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门闩是带销子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的。那么这门闩又是谁打开的呢? 难道这李逍遥真的来过? 我来开门,顿时阳光就照了进来,一阵风吹了进来,我精神也随之一震。我大手一挥说:“我们走!” 第654章 曝尸当街 绕过黑龙殿后面是一个花园,一条弯弯折折的小路爬过花园,就是黑龙太子庙的后面,此时,就在这后面的门框上,挂着一具尸体。 这尸体的皮肉已经被啃噬一空,只剩下一副带着血色的骷髅和丢在地上的一摊发臭的下水。 在尸体下面,有很多散落的布片。这应该是某种野兽撕碎的。 后门的门板是倒在地上的,但是门却没有腐烂,这应该是上次来的人暴力开门导致的结果。 我踩着门板走出了后面,在我面前是一条笔直的向下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条河,这就是黑龙河的上游。 河水从上游而来,从黑龙谷奔流而出,本来是贴着山谷的西边的,到了这里遇到了黑龙太子庙所处的这座小山,猛地向东流去,于是,就在这河谷处,直接把河谷拦腰截断。 在这黑龙河上有一座石桥,石桥旁边有石碑,上面写着“大石桥”三个字。 名字叫大石桥,其实这桥并不大,宽也就是并排过两辆马车。也许在古代,这样的桥就算是大桥了吧。 正是有这座大石桥,才把黑龙谷和外界联系在了一起。 我带人沿着台阶走下小山,一边走,我一边回头仰望身后的黑龙太子庙后门。心说这么好的路,五百多人,为什么进了谷就撤不出来了呢?十有八九是鬼打墙了吧。 到了小山下面,也就到了桥头,那写着大石桥的石碑显得更大了,此时看它,竟然有四米多高。 张琀说:“石桥不是很大,这石碑倒是很大。” 我说:“以当时的造桥技术,这桥应该就很大了吧!” 其实这桥就是一个单孔拱桥,跨度四十多米。以当下的造桥能力来说,这桥太小了。 桥下的水流很急,只有河边结了冰,中间的河水奔流不息。 张琀和丁洋带路过桥,我和贾云在最后面,一步步走过桥之后,我回头看看这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为什么进去的人就都没出来呢? 再往前走是一条石板路,石板路两侧全是石头建筑,这些建筑到现在依然完好,屋顶的瓦竟然全是琉璃瓦,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阳光下还发着光。 我说:“这应该是明朝重修过,不像是宋朝时候的建筑。” 张琀笑着说:“用琉璃瓦修屋顶,也就紫禁城了吧。想不到这深山老林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老王,我看这里不错,干脆我俩也别走了,就在这里隐居算了。” 就是在我们开玩笑的时候,丁洋看到了一具血粼粼的尸体,尸体已经被啃噬地只剩下一块头皮,其它的血肉全都被啃没了。尸体旁边,还是有着一堆人的下水。现在已经发臭了。 这还是冬天,这要是夏天,估计早就生蛆给吃光了。 在这尸体周围,有大量的散落的布片,应该是被野兽给撕碎的。它的死,和黑龙太子庙后门死的人有相同之处,但是也有不同之处。那个是上吊之后被野兽吃了的,这个很可能是直接被野兽攻击,然后被分食的。 我蹲在地上看了一下,这尸体给了我很多信息。我看到这尸体的骨头上有很多野兽牙齿留下的痕迹。 张琀说:“看来这是一群野兽啊!” 我嗯了一声说:“很凶猛的一群野兽,他们会主动攻击人类。” 丁洋小声说:“这不像是鬼,这是遇到狼群了吗?” “比狼还要凶猛,而且这东西不仅吃鲜肉,还吃腐肉。不然不可能吃这么干净。你们看,有最近留下的咬痕,说明最近还有野兽来啃过这具尸体。” 再往前走是一条越来越宽敞的大街,大街两边的建筑也变得越来越高大了。 就在这条看起来平坦又阔气的大街上,横七竖八倒着一具具被啃噬过的尸体。 除了这些尸体,竟然还有几百年前的森森白骨曝尸当街。 我看着一具倒在墙下的白骨,这白骨是个高大的男人,他身边还有一把匕首,这匕首看起来普通,黑黝黝的,木头手柄,但是我离着很远,就看到这匕首在发着哑光。 我走过去蹲下,把匕首拿起来,这匕首黑黝黝的,长年累月扔在这里,竟然一点没上锈,这匕首到了和那铁瓦有几分相似。 我把腰里的钳子拿出来,把匕首插到了钳子的皮套里。然后把钳子放进了背包外面的小口袋里。 再看这尸体,我说:“看起来得有二百多年了。” “大清朝的人,不用想了。” 张琀这时候从旁边捡了一条辫子,他拎着那辫子说:“这就是他的。” 我点点头说:“这应该是个来这里寻宝的人,没想到惨死当街。” 我站起来,往前看去,街上倒着一片血呼啦的骷髅,这些全是我们的士兵或者考古工作者。 我们的人全都死在了这里。 丁洋看着前面说:“越往前走越宽,我觉得走到最后,应该就是黑龙神宫了吧。” 我嗯了一声说:“不会错的,但是我很纳闷儿,这些人手里都有枪啊,是什么野兽这么厉害啊!” 现在看地上,大量的武器就扔在当街,他们临死前给反击过,但是子弹大多都打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这些从尸体身上可以发现,很多尸体的肋骨或者腿骨,肩膀甚至头骨,都有骨折的迹象。 这些骨伤经过我的辨别,都是被子弹打断的。 我拿起地上的一把枪,里面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很明显,这把枪的主人在临死前反击过,只不过,他没打中袭击他的家伙,而是把子弹都射向了自己的同伴。 那么,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反击的,还是在出现幻觉被迷了心智的情况下反击的呢? 我们继续沿着山谷往前走,我们的右边是东方,这边有一排高大的房屋,房屋后面有后街,后街再往东边就是山峦,山上全是荆棘。不得不说,人别想从这里出去。 我们的西边还是一排房子,房子再往西就是黑龙河了。黑龙河把对面的那座山给冲出来一座悬崖。河水贴着悬崖奔腾而下。 两边的房子大门都朝着大街开,也就是说,东边的房子大门朝西开,西边房子的大门朝着东开。 这里有车,我们在街上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马车,虽然车早就腐朽了,但还是能看出车的样子来。 张琀说:“老王,这里要车有什么用。” “就在这街上用,一直从黑龙太子庙到后面的神宫,总有些东西需要运输吧!” 丁洋说:“比如呢?” 我说:“食物,有人把食物从外面运输进来,卸在黑龙太子庙,然后装车,运到这城里。城里的山货用车拉到黑龙太子庙,再用驴驮出去。这就是当时的贸易方式。” 越是往里走,这尸体越多了,死的样子都差不多,全是被野兽啃噬过的尸体。至于是不是被野兽袭击致死,还是出现了幻觉自相残杀后,野兽再来吃的尸体。现在还说不好。 我们沿着黑龙谷大街走了有两千米之后,拐过一个弯之后,尸体突然就没有了。 在我们面前是一座被大雾笼罩的小山,隐隐约约在这小山上,有一座黑乎乎的宫殿。 我仰着脖子看着这座被雾气笼罩的小山包,我说:“这就是黑龙神宫。” 第655章 没人要的金银财宝 黑龙神宫就在这小山包上,一条宽大的台阶路直接通往山顶。这黑龙神宫就在这山顶上。 而这神宫完全被雾气笼罩着,虽然山谷里的风很大,但是到了这里,倒是一丝风都没有了。 我看了下地形,这小山包后面和东西两侧都有高山,它就像是被环抱在怀里的婴儿一样。除非刮南风能吹到这里,现在是冬季,只会刮西北风。西北风越过后面的高山,再压下来,刚好就越过了这黑龙神宫,风吹到前面去了。 张琀说:“这大雾应该散了啊,这青天白日的,不太对劲啊!”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这确实不对劲。大白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呢。” 再看这小山包下面有一座桥,我们走到桥头,看到这下面的水在冒着热气,这雾气就是这么来的。 张琀笑着说:“有点意思哈,这是温泉啊!这小山包周围全是水,这里应该是黑龙河的源头了吧。” 我一看可不是怎么的,这小山包被黑龙河包围了,就像是护城河一样。 而且这桥也是铁吊桥,这要是有敌人来犯,里面的士兵可以把桥给抬起来,这样,来犯之敌可就真过不去了。 不过也有一个问题,来犯之敌过不去了,里面的人怎么出来呢?早晚要饿死在里面嘛!除非是有援兵,没有援兵的话,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投降。 我笑着说:“怪不得萧翰被打败之后逃离了这里,不逃也不行啊!他没有援兵,死守不是办法,打游击战才是王道嘛!” 张琀抬着头看着上面说:“我们上去看看。” 说着看向了丁洋。 丁洋仰着头看着上面说:“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大的雾,能行吗?” 再看老胡,这时候一个人在一旁跪在地上对着上面的神宫磕头呢。 我看着老胡说:“老胡,你师父在不在上面啊!要是在的话,把他叫下来,我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嘛!” 老胡根本就不搭理我们,自顾自地在那边磕头。 我看着贾云说:“贾姑娘,老胡以前也这样吗?” 贾云摇摇头说:“我不太清楚,平时挺好的,谁知道他自己在屋能干点啥?他那屋,我从来都不去。” 面对这被雾气笼罩的小山包,大家都跃跃欲试起来。 有人已经把身上的背包卸了下来,把枪拎在了手里。 丁洋看着我说:“下命令吧!” 我点点头,指着右边的一座大房子说:“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再说。” 我看看表,上午十一点四十了。 丁洋盯着上面说:“怎么了?你怕了?” “再等等。” “等什么?你觉得这雾气会散掉吗?这里有温泉,水出来就会有水汽上升,遇到冷空气又凝结成了水珠。这就是雾气,你除非等到明年夏天,不然这大雾,散不了。” 张琀说:“晚上的大雾就是从这里飘过去的,老王,你觉得呢?” 我嗯了一声说:“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大雾,每天白天这神宫都会被这雾气笼罩。这还真的是云里雾里啊!” 张琀大声说:“走吧,我们先去吃东西。这神宫又跑不了,急什么?说不准下午就起风了,这大雾就散了呢。” 丁洋摇着头说:“不可能,这大雾散不了。” 我们正说着,就看到老胡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吊桥走了上去。 我大声喊:“老胡,你回来。” 老胡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走到了吊桥的中间之后,再次跪在地上磕头。 贾云要去找老胡,我一把就把她拉住了,我说:“谁也不许过去。” 贾云要挣脱我,我把她扔给了张琀,我说:“再闹给她上铐子。” 贾云这才消停了,她大喊:“老胡,你干嘛呢!” 老胡这时候磕完了头,站了起来,继续往上走,过了桥,也就消失在了大雾里。 我们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等着老胡回来,这老胡偏偏一去不回,任凭我们怎么喊,都没有半点回音。 张琀对贾云说:“老胡是真疯了啊!” 丁洋看着我说:“你得把他给我抓回来,他是我带来的,我得为他的命负责啊!” 我说:“他的命他自己负责,不用你负责。再说了,这是他自己选的。这老胡啊,是真疯了。” 张琀看着我说:“要不我进去看看吧!” 我摇摇头说:“不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去。听我命令,大家先安顿下来,多观察,不要有任何行动。谁要是违反命令,军法处置!” 我看向了丁洋。 丁洋还算是配合我,大声喊:“都听到了吗?” 众人这才回应:“听到了。” 丁洋一挥手说:“走吧!我们先安顿下来,正如老王说的,这神宫又跑不掉。我们是来调查真相的,其实主要就是调查我们的人都是怎么死的。这里是有特务,还是有鬼子,或者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只要搞清楚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和张琀带着贾云带头进了旁边的那座石头屋子。 屋子外面是石头的,但是里面装修可是都用的木头,虽然布满了灰尘,但是看得出来,这里以前是个不错的酒楼。 桌椅板凳都还在,这木头质量不错,上了漆。这漆让我想起来我和张琀挖出来的那口棺材。 这一楼有很多桌子,全是方桌,楼梯在中间,上去之后,周围全是客房。 张琀伸着脖子看着我说:“老王,这里不错啊!” “好像是酒楼。” 张琀嘿嘿笑着说:“不仅是酒楼,好像还是喝花酒的地方呢。看来这里以前也辉煌过。” 我看看周围的格局,确实有那么点意思,我说:“窑子?” 张琀点点头:“像!上去看看就只掉了。” 张琀咚咚咚踩着楼梯跑上二楼,打开了一间间的房门。走了一圈,有几十间房。最后他嘿嘿笑着从一间屋子里出来,趴在栏杆上看着我说:“老王,这里有点意思哈!” 说完一伸手,这手里抓着一把金银首饰,直接从二楼扔了下来。 他说:“金子银子都没人要了吗?这地方有点邪性啊!” 这一把首饰都扔在了桌子上,我过去看看,有一串珍珠链子,有金发叉,有金手镯,有一枚银锭。我仰着脖子看着上面喊:“还有吗?” “有,一箱子呢。你说奇怪不奇怪,人都走了,金银财宝都留下了。这是什么意思嘛!” 我心说还能什么意思,走得太匆忙了呗。不过也不对啊,难道主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来过了吗?但凡来过,也不至于把一箱子金银财宝丢在这里不要啊! 这地方还真的有点邪性! 张琀趴在上面笑着说:“老王,你上来看看,这应该是老鸨子的房间。” 第656章 这是老胡 我上了楼的同时,丁洋和贾云都跟着我上了楼。 其他人在楼下警戒。 我们三个进了房间,看到的是一个布满灰尘的房间,一个装着金银财宝的箱子倒是干净,就摆在桌子上。这是一个木箱子,用铜包了边和角,五十厘米长和高,宽四十厘米。 箱子打开着,里面那真是什么都有,金元宝,银元宝,羊脂美玉,翡翠摆件。 总之,这一箱子宝贝要是我们几个分了,我们这些人后半辈子什么都不用干,也够了。 我说:“张琀,这箱子不是一直在这里的。” “我早看出来了,这是刚放这里不久,这是来送礼的吗?” 丁洋过去伸手抓起来一把,最后拿着一个金锭看着说:“这金子做工不咋样啊!” 我说:“金子就是金子,做工不好不影响金子的品质。” 张琀也拿起一块金饼,他说:“这东西应该是唐朝的东西吧,你嫌不好看,我不嫌弃。” 说着就往包里塞。 丁洋一伸手说:“拿出来。” 张琀指着箱子说:“这里这么多,你非我我这块干嘛?你自己拿啊!” “谁也不许拿,这都是国家的。” 张琀说:“什么就国家的?” 丁洋说:“国家有法律的,这些无主之物,都是国家的。” 贾云说:“我家传的宝贝可是有主之物。” 丁洋看着贾云说:“那也是国家的,你上交出来,国家会给你一笔不小的安家费,会折价给你的,你放心。” 贾云哼了一声说:“我那真金白银换成了纸票子,你觉得我开心吗?”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金银铜是不能流通的。” “我在家放着,我看着开心不行吗?” “不行,首先不安全,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其次,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弊端,你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不足,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丁洋看着我说,“这些东西都要清点,然后封存。谁也不许动,这都是要上交国库的。” 张琀哼了一声说:“是不是我肚子的屎拉出来,也是国家的了?” 丁洋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在你肚子里是你的,拉出来落到了地上,就是国家的。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国家的。” 张琀看着丁洋笑了,说:“假如,我只是打个比方,假如一块国家的石头落下来砸断了我的腿,国家给我赔偿吗?” 我也看向了丁洋,我也想问类似的问题。什么都是国家的,那么国家到底能为这些东西负责吗? 丁洋看着张琀笑了,她说:“这个问题我不清楚,等我回去,我查查资料再告诉你。” 我说:“不可能什么都是国家的吧,这东西要都是国家的,那么国家就得为这些东西负责。比如这条黑龙河,下游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溺水身亡,黑龙河是国家的,这国家能负责到底吗?” 张琀说:“前年,平京城永定河旁边一棵大柳树被暴风吹断了,刚好一个叫姚继广的兄弟拉着驴在树下躲雨,结果就把他砸死了。这国家的树砸死了人,国家管吗?你先别急着回答,我还知道一件事,就姚继广同村的,叫姚继荣的一个兄弟,家里盖猪圈,去永定河旁砍了几棵大杨树做檩,结果被抓了,判了三年有期徒刑。道理和你说得一样,这些树都是国家的。你告诉我这两件事,矛盾吗?” 丁洋歪着头看着张琀说:“我们国家刚刚成立,有些法律的确需要完善。” 张琀也歪着头看着丁洋,他哼了一声说:“你不要说别的,你告诉我,这两件事矛盾吗?姚继广一分钱被国家的大树砸死了,一分钱赔偿没有得到。但是姚继荣因为砍了几棵树,被判刑三年。你直接回答我,是不是矛盾?” 丁洋伸着手说:“别废话,金饼给我。” 张琀没好气地把金饼掏出来扔进了箱子里。 丁洋朝着下面喊了句:“来人,清点一下,贴上封条。” 下面上来人,开始在屋子里清点这些宝贝,然后做了账,贴上了封条。 丁洋盘着胳膊看着张琀说:“谁敢撕封条,格杀勿论!” 她身后的那些手下纷纷喊了一声是! 这话就是说给张琀和我听的,在丁洋看来,我俩不算是自己人,我俩的觉悟远远比不上他们。 说心里话,我和张琀还真的不是贪财好色的人,我俩绝对不会动这些东西的。而且,这些东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 丁洋说:“把东西抬到下面去。” 东西被抬到了下面大厅,就摆在了桌子上。 我们大家围着桌子开始吃东西。 吃饱了之后,我说:“得找点干柴,今晚一定还有大雾。到时候火得烧得旺一些才能驱离大雾。” 丁洋看着我们说:“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棵枯死的老树,可以把那老树给砍了。离这里不远,也就是五十米。” 我点头说:“我也看到了,那是一棵老杨树。” 张琀说:“杨树好烧,我带人去砍。” 丁洋说:“我和你一起去。” 张琀看着丁洋笑了,说:“啥时候又你说了算了?” 我对张琀说:“行了,无所谓的事情,你和丁洋带几个人去砍树,我在这里看守这宝箱。” 丁洋想了想说:“还是我看守这宝箱吧,你们带三个人去砍树。” 张琀不屑地一笑说:“老王,看到了吧,还是不信任我们。” 我说:“那走吧,我们去砍树!” 我和张琀出来,贾云和庞招娣都跟了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跟出来了。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合着他们不听你的啊!” 庞招娣却笑着说:“我听王医生的,我这不是来了么!” 张琀说:“你是奸细吧!” 庞招娣摆着手说:“绝对不是哈,我是良民。” 我看着庞招娣嘿嘿笑了起来,我知道庞招娣为啥要一直跟着我,她想和我学医。 贾云一直跟着我的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丁洋。我一直在替她鸣不平,她跟着我就理所当然了。 我们四个到了树下。 张琀仰着脖子看着这棵老树说:“这早就死了,我爬上去,拴上绳子,然后用导链拴在那棵树上,用导链拉,直接就能拉断。” 我嗯了一声说:“这办法可行。” 张琀带着绳子很快就爬了上去,拴上绳子之后,他把绳子扔下来,然后在另外一棵活着的大树上拴上导链,绳子往上一拴,他自己哗啦哗啦开始拉导链。很快就听嘎嘣一声,这棵大树从根部被拉断了,朝着张琀就砸了下去。 张琀哈哈笑着跑了出来,这大树直接倒在了他的身后,摔了个粉身碎骨。 我们开始笑着捡树枝,很快就捡了一大推。张琀开始往回背。 我用斧子开始砍枝杈,两个姑娘开始捡枝杈。把一个个枝杈都捡到了一起,张琀来回来的背。最后,只剩下一根主杆了。 我们没有这么大的锯子,也没有这么大的斧子,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拿这大家伙没办法。 也只能觉得可惜,作罢了。 这根主杆就横在这路上了,就像是一个路障! 天黑了的时候,我们已经把火点了起来,不出所料,大雾在天黑之后如期而至。屋子里的壁炉烧得旺,这雾气到了屋子里也就散了。 我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张琀拉了我一下,他说:“往后点,小心伸进来一只大手抓住你脖子。” 我笑着说:“咋可能嘛!” 张琀说:“咋不可能,这种鬼地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正说着,突然就听到有人拍拍拍拍门。 这一下把大家都惊到了,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贾云先反应过来了,她大声说:“是老胡,这是老胡!” 第657章 阴兵借道钱 贾云说着就跑向了大门,我和张琀直接把她拦住。 我说:“我来开。” 贾云点点头,一步步后退。 我看向了丁洋。她一挥手,她的手下全都举起了枪来,就连庞招娣也拔出了腰里的手枪,对准了门口。 啪啪啪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拉开了门闩之后,我和张琀一人一扇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这时候,就看到老胡一下就扑了进来。我俩立即关门,我又把门闩插上了,并且上了销子。 丁洋的手下举着枪过来,对准了老胡。 老胡这时候直着眼看着丁洋说:“我们得出去,这里不能呆,连夜出去。” 丁洋看着老胡不说话,而是在观察他。 老胡看向了我说:“王医生,外面就是十万阴兵,我得到了授权,我可以带大家出去。大家还可以带走这一箱财宝,这样大家也就没白来一趟。” 张琀笑笑说:“合着黑龙太子在贿赂我们,是吗?” 老胡摇着头说:“这不是黑龙太子的意思,这是李逍遥的意思。李逍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同意放大家离开的。不然你们已经和那些尸体一样,你们是没办法和阴兵斗的。” 我走到了窗户前面往外看,外面被大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此时我听到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真的像是一支部队在大街上行走。 一边走,还会有叮当的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小子伸着脖子说:“阴兵过境了,阴兵过境了,在扔铜钱。” 张琀哼了一声说:“我咋那么不信呢!我出去看看。” “不要鲁莽。”我大声说。 张琀本来伸手要拔开门闩,我这一喊,他停手了。 张琀看着我说:“你也觉得外面有阴兵?这分明就是装神弄鬼!” 我摇着头说:“可能没那么简单,我们还要再等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开春儿吗?春天这雾也散不了呢?等到夏天吗?要是夏天也散不了呢?就一直等下去?”张琀说。 我看着张琀说:“你该吃药了,你火气太大了。” “这不是吃药不吃药的问题。” “这就是吃药的问题,别忘了,我是这里的队长。” 张琀呵呵一笑说:“也就我听你的,你看这些人,谁还听你的。这个队长,当不当没啥意思。” “你听我的就行了,别管他人。”我说。 张琀这时候点点头,去喝药了。 我回来看着老胡说:“你上了黑龙太子庙?” “就在门口,我见到了李逍遥,他传授了我一套轻功,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飞下来的。” “哦?”我看着他说,“你飞一个我看看,不用像飞机那么飞,你只要从这里能飞上二楼,我就信你!” 老胡这时候伸开胳膊说:“让开,我这就飞给你们看。” 说完装腔作势,大喊一声,脚下用力,也就是跳起来一米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跳起来不是竖着,而是像炮弹一样横着的。这不摔他又摔谁呢? 老胡哎呦哎呦爬起来,鼻子破了,不停往外窜血。 我拿了纱布给他堵上,这才看着他笑着说:“你还飞吗?” “本来会飞的啊,现在怎么不会飞了呢?”老胡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在仙境才能飞,到了凡间,这仙法受到了限制。” 张琀端着药碗看着老胡说:“李逍遥是你师父,是吗?” “没错。” “你师父除了教你仙法,还说什么了?” “就是说给我们一箱财宝,让我们就此离去。他不想伤害我和我的朋友。” 张琀像是一头驴围着老胡走了一圈,老胡就像是磨盘一样跟着张琀转了一圈。张琀说:“还说什么了吗?” “还有,这里是阴间禁地,生人勿进!”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这里多半是有人啊!” 我捏着下巴喃喃道:“有人,你说人在这里做什么呢!有人的话,是几个人呢?一个人的话就太没意思了,就算是守着一座金山,也毫无意义的吧!要是有人,就会像是龙山秦家一样,是一大家子。” 丁洋说:“什么龙山?” 张琀一笑说:“你就别问了,这都是以前的事情。就说现在吧。” 我说:“也许不是人,或者是个隐居的怪人。总之,这里不会有正常人。” 张琀这时候看着我小声说:“会不会是鬼哦!” 丁洋顿时说:“鬼?我们不相信任何牛鬼蛇神,你们不要危言耸听。” 老胡这时候看着丁洋大声说:“十万阴兵,十万阴兵啊!杀我们就像是砍瓜一样容易,外面的人全都死了,被恶鬼啃噬得只剩下骨头了啊!那还不说明问题吗?” 老胡说着跪在了地上说:“我求求你了,让我和小姐回去吧。这里不能待下去了呀!” 老胡开始不停地给丁洋磕头。 丁洋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来人,把他给我拉起来。” 有俩人去拉老胡,老胡耍赖就是不起来,非要在地上磕头。 我大声说:“老胡!你起来,现在不兴这套了。磕头没用的。” 丁洋大声说:“大清早亡了,你这磕头的毛病也得改一下了。你是做奴才做习惯了,让你当主子,你还不会做主人了是吗?” 老胡哭咧咧地说:“只要放我们走,就当我是条老狗都无所谓。我不想让我家小姐枉死在这黑龙谷。” 老胡这时候指着外面说:“你们听,阴兵巡街了,你们听脚步声,听战马声,听铠甲的声音。你不是阴兵又是什么?” 外面此时果然有战马的马蹄声,而且这马蹄声离着窗户很近,似乎就在窗户外面。 接着,骑着马的黑影从窗户前走了过去。 这分明就是一个手里拎着长矛的大将军。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再看丁洋,她也惊呆了。 丁洋呼出一口气,看着我说:“老王,这是装神弄鬼吗?你告诉我,这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又是什么?” 外面叮叮当当有人在扔铜钱,我听得清这是铜钱落地的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借路钱。 我说:“阴兵在撒过路钱,不过这钱得晚上去捡,据说天亮之后再去捡,可就捡不到了。” 丁洋问我:“难道天一亮,这些铜钱就凭空消失了吗?” 我问她:“你来这一路,见到路上有铜钱吗?” 丁洋摇摇头说:“我是绝对不信有什么十万阴兵的。老王,你要是相信有阴兵,那就当我信错人了。” 我一笑说:“你不信,但是老胡信啊!你看老胡。” 老胡这时候跪在了地上,一直跪着到了门口,他起身打开了门,顿时一股浓雾就把老胡包裹其中。 老胡跪着爬了出去,也就是一分钟又爬了回来,进来之后,关了门,他伸出两只手来,这手里全是铜钱! 第658章 又来一拨 老胡把手里的铜钱都扔在了地上,他指着外面说:“外面密密麻麻全是阴兵,全是阴兵,你们出去看看吧!我求求你们了,睁开眼去看看吧!” 张琀和丁洋都要出去,我直接关上了门,上了门闩。 张琀说:“老王,不出去,不会有真相的。真相不会自己进屋子,摆在桌子上。” 丁洋看着我说:“老王,你怕了?” “我不是怕了,别忘了那六百兄弟都是怎么死的。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不要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大。”我说,“行走江湖,这是大忌!” 老胡看着大家说:“你们都是睁眼瞎吗?听听外面的声音,不是阴兵过境又是什么呢?” 我看着大家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去,知道吗?” 大家纷纷点头。 我说:“睡觉吧,就在这大厅里睡,我们把桌子拼在一起,就睡在这桌子上。” 张琀说:“我睡楼上,李小子,你跟我一起睡楼上。” 我点点头,我知道张琀什么意思,他怕有人从外面直接上二楼偷袭,毕竟这二楼的窗户没有铁栅栏,想从外面爬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琀拎着枪上了楼,李小子夹着行李卷跟了上去。 俩人到了楼上之后,进了正对着楼梯的房间。 我踩着桌子把马灯高高地挂在了柱子上,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看着大家说:“我睡门口,丁洋,你睡后门,晚上谁也不许出去。解手的话,就去厨房解手吧。” 大家纷纷点头。 我把行李铺在了桌子上,抓着枪闭上眼。 贾云过来挨着我躺下,她问我:“王医生,你还有安眠药吗?” 我给了她一片安眠药,她吃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那老胡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往外走,我听到声音就醒了。我睁开眼的时候,老胡正偷偷摸摸开门呢。 我也没管他,他打开门就溜了出去。我起来下了桌子,关了门。一转头,看到丁洋在看着我。 我和丁洋坐在了壁炉旁边,丁洋说:“这老胡又出去了,他该不会和这里的人有什么联系吧。” 我摇着头说:“老胡是你随机抓来的,按理说不该有什么联系。” “但是他一直说李逍遥和阴兵,难不成李逍遥真的还活着吗?” “他还说自己会飞了呢,结果摔破了自己的鼻子!”我不屑地笑了。 丁洋也摇摇头笑了,说:“当时我还真的做好了他会飞的心理准备,现在想想,我也挺傻的。你听这外面,这真的像是行军的声音,这得多少兵啊,难道真的是十万阴兵过境?” “咋可能嘛!”我小声说,“要是有阴兵过境,为啥非要在大雾里呢?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戏法!” “刚才骑着高头大马过去的大将军,那也是戏法吗?” 我双手摊开说:“不然呢?要是有阴兵,为什么从来没人见过呢?我们会是第一个见到阴兵的人吗?” 丁洋摇摇头说:“从古到今,自从有历史记载几千年了吧,还真的没听说谁见过鬼呢!大多都是捕风捉影。” “但是你是不是也动摇了?” 丁洋看着我说:“难道你不动摇吗?你听外面,多邪乎啊!” 我一笑说:“我从来就没相信过这世上有鬼,更别说是十万阴兵了。但是,也不能小觑外面的这些家伙,六百精兵,被屠戮一空,你想想,我们十几个人出去,不是送死吗?” 丁洋疑惑地看着我说:“你觉得这是一些什么人呢?难道是个秘密门派?” 我摇着头说:“要是门派就好了,从黑龙太子庙到这黑龙神宫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他们可是管杀不管埋。就任凭六百尸体曝尸当街,这不像是人所为啊!” “你又来了,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 “不是鬼,也差不多。”我说,“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不出去,就不能知道是什么。出去的话,又有生命危险。”丁洋说,“你说邪了门儿了,老胡为什么能来去自如呢?” 我点头说:“是啊,这是关键所在啊,这老胡怎么就没事呢!难道这李逍遥真的成了仙,在保护老胡吗?” “刚说没有鬼,你又来了仙。没有鬼的话,就没有神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呵呵一笑,心说确实没有我们传统认为的那种仙人。但我在夜郎城见到过小狐仙,那可是真的通灵的。 还有在龙山的那黑旋风,还有那黑狐仙的那些变异的手下,简直令我大开眼界啊! “你没见过,自然不信。” “难道你见过?” 我看着她说:“马爷的腿是怎么断的你知道吗?” “我见过马恋山,他说是采药不小心从山崖掉下去摔断的。” 我摇着头说:“马爷是不想和你说实话啊,马爷的腿是被英子打断的。” 接下来,我把在龙山英子是怎么打断马恋山腿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洋听了之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是不是英子和马爷有仇啊!所以英子假装被狐仙迷惑,故意打断了马爷的腿以报仇雪恨!” 我看着丁洋说:“你觉得我和张琀、马爷都是傻子吗?英子要是装的,我们能看不出来吗?不要以为就你能,我们谁都不比你傻,尤其是马爷,那就是一个人精!” “传说马爷一百多岁了,但是我看他也就是二十出头。” 我说:“你相信传说嘛!” “我自然是不信,这肯定是谣言。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 我点头说:“是啊,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人装神弄鬼。不只是装神弄鬼,还装腔作势。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啊!” “你和张琀该不会是装腔作势吧!” 我一笑说:“你是怀疑我俩,还是怀疑自己的眼光呢?” 说完我站了起来,走了门前,跳到了桌子上,倒下抱着枪睡了。 我看看丁洋,她也上了桌子,倒下睡了。 十点半的时候,雾气散了。 我们刚要出去看看,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门被敲响了。 “谁在里面呢,开门,不开门老子可要破门而入了。” 话音刚落,这门就被人给端了下来,门板倒在了地上,一个刀疤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脸蛮横地看着我们说:“不少人啊,看起来不像是同行啊,你们是干嘛的!” 我说:“朋友,你是干嘛的?” 张琀在上面趴在栏杆上,笑着说:“老王,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摸金校尉!土夫子!” 第659章 见者有份 此话一出,顿时双方剑拔弩张起来。 来人纷纷把肩膀上的枪摘了下来,他们手里竟然全是先进的冲锋枪。 我们这边的人也纷纷把枪举了起来。我们这边的武器构造就复杂了,可以说长短结合,长距离的有狙击枪,短距离的有手枪,毕竟,来的人都是军中精英中的精英,全是老兵。都是打过鬼子又参加过解放战争的高手。 能活下来的,都不简单。 这要是打起来,结果可以预料,不管对方多少人,输的一定是对方。 但是,这不是战场,没必要人杀人。 我举着双手大声喊:“冷静,诸位,都冷静冷静。我们都是来求财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黑龙谷里金银财宝有的是,没必要杀人,大家都冷静,冷静下来。” 我这么一喊,对面这刀疤脸看着我说:“你们是干嘛的?” 我说:“和你们一样,求财!你看,我们已经找到一箱财宝了,就是在这窑子里找到的。大家把枪先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刀疤脸看着我说:“让你们的人先把枪放下。” 我抬头看看张琀,他笑呵呵地看着下面,李小子举着一把步枪瞄准了刀疤脸,说心里话,此时的刀疤脸的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鬼门关。李小子虽然是个向导,但是几百人都死在这里了,他能逃回去,说明他可不是一般人。他只要手指一动,这刀疤脸的脑袋肯定就爆了。 我转过身说:“都是同道中人,先把枪放下。” 我给丁洋使眼色,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我的意思很简单,没必要杀人。既然来了这么一拨人,那就是最好的炮灰啊!让他们先探探路不好吗?为啥非要杀个你死我活呢? 不管丁洋看懂没看懂,反正她让人把枪放下了。 我抬头看看李小子,张琀也按住了李小子的枪管子。 张琀在上面说:“兄弟,哪里人啊?” “我,琴岛人,怎么了?” 张琀呵呵笑着说:“不对吧,听口音像是东北虎。” “老家琴岛的,不行吗?” 张琀说:“行,哪里人无所谓,既然我们能遇到就是缘分。不妨交给朋友,大家一起发财。” 刀疤脸呵呵笑着说:“好啊,兄弟尊姓大名,哪里人氏?” “我叫张琀,平京人,在潘家园儿做古董生意。兼职也干点摸金的买卖。” “平京可没听过有摸金的高手。” “不瞒你说,师承五陵原第五家,我是第五家的姑爷!” “怪不得呢!那么你说说吧,第五家的族长是谁。” “族长第五龙腾,外号大将军。” “那七爷你总认识吧!” “什么七爷,我只知道第五家有个老七叫第五红城,小名叫七红。” 刀疤脸这时候一抱拳说:“看来真的是第五家的人,在下马明海,东北马家。” 张琀抱拳说:“失敬失敬!看来你和七红认识。” “合作过一次,七爷名不虚传,最擅长的就是定穴开土洞,令我大开眼界啊!” 刀疤脸这时候一摆手说:“把枪都放下吧,都是自己人。” 我松了口气说:“诶,这就对了嘛!都是自己人,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先把门板端上吧,这开着门挺冷的。咱们关上门,大家一起喝点黄酒,叙叙旧。” 刀疤脸马明海对我一抱拳说:“兄弟,怎么称呼!” 我说:“平京王吕,我是个郎中。” 张琀笑着说:“这是我朋友,主业是个郎中,你要是有什么病找他看,保证药到病除。” 马明海抱拳说:“幸会幸会!” 我一伸手说:“请进吧!” 这一行有二十多人,进来之后围了三桌坐下,把带来的食物摆在桌子上,全是好吃的,猪蹄子,大熏鸡,肘子,猪耳朵,酱牛肉等等。反正都是硬菜。 再看我们带来的可就有点寒酸了,这当兵的吃的怎么能比得了人家摸金校尉嘛! 张琀和李小子下来,张琀坐在了马明海旁边,我坐在了马明海的对面,丁洋坐我左边。 剩下就是马明海的人了,我尤其关注一直在马明海身边的女人,她一言不发,表情淡漠。但是眼睛里冒着精光。我一眼便知,这是个高手。 我笑着说:“这是嫂夫人吧!” 马明海笑着说:“我介绍一下!” 这女的抢着说:“我是马大哥的妹妹,叫我苍蓝就好了。” “苍蓝姑娘好气质啊!”我笑着说。 “王先生也是一表人才!” 我摆着手说:“你就别磕碜我了,我这算哪门子一表人才啊,要说一表人才,得看我这张琀兄弟。” 张琀摆着手说:“不行了,老了。年轻时候还算是看得过去。” 苍蓝一笑说:“不老,男人嘛,上了四十正是好青春。女人就不行了,过了三十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马明海这时候看向了一旁桌子上摆着的箱子,他说:“你们说在这里找到了一箱宝贝,我可以看看吗?” 我立即说:“当然可以。” 说着我站了起来,过去把箱子上的封条扯下来塞进了口袋里。这封条上有军方的印章,这要是被看到了,可就不好解释了。搞不好就是一场血拼。能不打就不打,人多力量大嘛!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对付那十万阴兵! 我掀开了箱子,马明海等人围过来看到财宝,哪里还顾得上刚才我揭下来的封条,都盯着里面的金银财宝,有人都流了哈喇子了。 马明海伸出手拿起一个金元宝,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我说:“肯定是真的,要是假的,早就生锈了。你看这银子,是不是发黑了。” 马明海拿着金元宝在手里颠了颠,他说:“是真金白银啊!” 苍蓝拿起来一块金饼看看,随后对着马明海点了下头,她说:“这应该是唐朝时候的东西,看来这里确实有唐朝大墓。” 我说:“这可不是从大墓里弄出来的,这是在这窑子里找到的,二楼床底下。” 马明海点点头说:“这就奇怪了,谁会把这么一箱子财宝扔在这里不要了呢?” 张琀说:“事发突然,走得太急了嘛!你看这鬼地方,多吓人啊。到了晚上有阴兵过境,一边走还一边扔铜钱呢。” 张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铜钱扔在了桌子上,他说:“你看嘛,这是昨晚我们捡回来的。” 苍蓝和马明海一起把铜钱拿起来看看。 苍蓝点点头说:“这也是真的。” 马明海一笑说:“阴兵过境,我倒是要看看,这阴兵长什么样。” 张琀摇着头说:“怕是不行啊,你来的路上应该看到了,一地的尸体啊!” 马明海哼了一声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鬼呢。今晚我就开开眼界。” 我把箱子盖上,我拍着箱子说:“兄弟们,这一箱子宝贝见者有份哈。我们两拨人,一家一半,怎么样?” 顿时马明海的人都笑了,纷纷抱拳。 “王兄弟,仗义!” 我笑着抱拳回礼说:“这是规矩,不义之财,见者有份!” 第660章 咫尺天涯 大家重新坐好,开始喝酒。 我是不喝酒的,张琀其实也早就戒酒了,但是此时特殊,他必须喝酒。 我这人倒不是不能喝,只是一喝酒就头疼,浑身没劲。严重影响我的行动力和思维能力。 张琀的酒量我是知道的,而且张琀和我不一样,他越喝酒人就越精神,越有力气。看来人和人还是有差别的。 酒过三巡,马明海说:“来的路上我们去湾里借宿,怎么发现湾里老贾家被封了啊!这不应该啊!” 我这一听就知道他并不认识贾云和老胡,他只是听别人说过湾里有个老贾家。 我问:“我们也过去了,结果贴着解放军的封条,没敢进。” 马明海说:“贴了封条谁还敢进,撕了封条搞不好就得枪毙。说白了,咱是求财,咱不想惹麻烦。” 我点头嗯了一声说:“没错,就是这个理儿!” 马明海说:“王兄弟,你怎么不喝酒啊!” 我摆着手说:“实不相瞒,我这人喝酒过敏。喝上这一碗酒,头疼欲裂,浑身乏力,那感觉就像是要死了一般!你们喝,你们喝嘛!” 张琀笑着说:“马大哥,他爱喝不喝,他不喝是他的损失。我们喝!” “只能说王兄弟没这个口头福啊!” 我点头说:“是啊,我这不抽烟,不喝酒,确实活着没啥意思。幸好,我有一房妻子,两房姨太太。” 马明海顿时来了兴趣,竖起大拇指说:“王兄弟,你艳福不浅啊!” “都是以前娶的,现在的话,好像不允许了。” 马明海说:“现在的话,肯定就会被抓起来。现在一夫一妻,不许再娶姨太太了。以前娶的就娶了,说是历史遗留问题。” 我说:“历史遗留问题也不行,组织逼着我写了休书,还了我俩姨太太自由。不过还好,俩姨太太都对我情深义重,又有孩子,能去哪里啊!都留了下来。组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着了。” 马明海看着张琀说:“张兄弟,你几房太太?” 张琀伸出两根手指说:“两房,大房是湘州马家的小姐,二房才是第五家的第五红英。” 马明海抱拳说:“张兄弟也是艳福不浅啊!” 张琀笑着说:“男人嘛,谁还没个三妻四妾的。马大哥,你应该也有几房太太吧。” 马明海叹口气摇摇头说:“我家有个母夜叉,算了,不提也罢。” 张琀说:“那相好的总有几个吧!” “相好的还是有几个,给我生了孩子的有三个。无奈,带不回家。我家那母夜叉,……”说到这里,马明海不说了,一碗酒一口欧全灌进去了。 看得出来,马明海因为这事很郁闷。 他们喝得正起劲呢,我站了起来说:“马大哥,苍蓝小姐,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慢慢喝。” 我站了起来,丁洋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打算出去走走。 丁洋也抱拳说:“诸位,我先失陪了。” 我和丁洋下了桌子往外走,此时外面艳阳高照,不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但我俩还是拿了枪。我拿了一把步枪,她背着一把冲锋枪,腰里一把短枪。 我俩刚走到门外,苍蓝也跟了出去,她说:“屋子里太闷,我出来和你们透透气!” 我点点头说:“也好!” 我们的右边就是云雾缭绕的黑龙神宫,我们沿着大街往左边走,很快就走到了横在路上的那大树干前面。 昨晚上阴兵过境,肯定要迈过这大树干,保不齐在这树干上留下什么痕迹。 我蹲下慢慢地寻找,果然在树干的缝隙里发现了一枚铜钱。 我把铜钱拿出来递给了丁洋,我说:“看来并不是晚上的铜钱白天就消失,这是在白天之前,有人收走了。” 丁洋拿着铜钱看看说:“这铜钱在这缝隙里,负责收铜钱的人没看到。” 苍蓝说:“你们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别人?” “苍蓝小姐,不瞒你说,到了晚上这里就会下大雾,昨晚你们应该是在黑龙太子庙过夜的吧!你们没遇到阴兵吗?” “我们住在东边的大殿里,倒是没遇到什么阴兵,下大雾倒是真的。我们点了火,早早就睡下了。” “你们发现黑龙太子庙后门上挂着的尸体了吧。” “故弄玄虚,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我点点头说:“说的没错,确实是故弄玄虚,但是我们之前来的人,也确实都死在了这里。这里到底有什么呢?” “我检查了尸体,应该是被野兽啃噬的。至于是先死的然后被野兽啃噬,还是直接被野兽咬死,还说不好。” 我开始检查树干,一点点观察,最后,我在树皮上找到了一撮动物的毛发。 我拿着这毛说:“这应该是野兽的毛。” 苍蓝围着树干寻找,最后她找到了一个纸片,纸片虽然不大,但是很明显,这纸片是从什么东西上刮下来的,痕迹还是新的。 丁洋看着这三样东西说:“铜钱,兽毛,纸片,这代表什么呀?王医生,你以前可是在平京开侦探社的,你分析一下,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我摇摇头说:“仅凭现在的证据,还没办法关联起来。” 苍蓝仰着脖子看看太阳,她说:“这也奇怪了,这么大的太阳,怎么就驱不散黑龙神宫的雾气呢?” 我说:“你没发现吗?黑龙神宫周围的水都是热的,这是温泉。温泉水的泉眼应该在上游不远处,到了这里,水蒸气遇到冷空气凝结成水珠,这就是大雾的来源。这黑龙神宫怕是一年四季都会被雾气笼罩。” 苍蓝说:“死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这些人手里都有枪,看服装应该是军人。现在的军人那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没有死在战场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在这里了呢?” “这正是我不敢贸然过桥进神宫的原因啊!尤其是昨晚上,除了阴兵过境,我还看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长矛的将军从窗户前面走了过去。” 苍蓝叹口气说:“我有不好的预感,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我嗯了一声说:“想发财,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从古至今来这里探墓的人不计其数,能活着出去的寥寥无几。” 苍蓝说:“是啊,大多数都葬身于此,这黑龙谷里,应该是有什么古怪。” 我看着满地的尸体,再看看这棵大树的树干,最后我回头看看在云雾里的黑龙神宫。我说:“这黑龙神宫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涯!我们回去吧,看来还得从上记忆!” 丁洋一笑说:“这就叫咫尺天涯!” 苍蓝嗯了一声,她仰着脖子看着前面云雾里的神宫,久久没有眨眼。她在思考,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第661章 盛京李家 我们随便在黑龙谷内走走停停,也进了几户人家,都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有的人家的炕上,被人拉了屎。 要说这人也是操蛋,你在人家炕上拉屎做什么啊!虽然这里没人了,但是炕上怎么能拉屎呢?做人得有敬畏之心,你哪里拉不了屎,非要拉人炕上干啥? 就这样一直往前走走逛逛,一直到了桥头。 苍蓝站在桥头仰着脖子看着对面小山包上的黑龙太子庙。她说:“看到了吗?这黑龙谷是个对称的猪食槽子形状。前面一个小山包是黑龙太子庙,后面的小山包是黑龙神宫。东边是高山,西边是绝壁。一条黑龙河贴着山谷的西侧流出来,在这里遇到了小山包,往东这么一拐,把黑龙谷给包围了起来,这座桥是唯一的出入口,一旦这座桥塌了,那我们可就出不去了。” 丁洋点头说:“是啊,这跳河到了这里冰凉刺骨,而且河里有大量的大石头,游是绝对游不过去的。但是好好一座桥,不会那么轻易就塌了吧。” 苍蓝指着东边说:“这东边是荆棘,西边是绝壁,只剩下北边还能走,估计这北边也不可能有路。你们说呢?” 我说:“我倒是觉得北边会有一条小路,当年萧翰被打败,带着人逃出黑龙谷,一直到了卢龙县才被他的手下给杀了的。要是没有路,战败了的话,可就逃不掉了。但是这路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苍蓝点点头说:“我觉得当年战争的地方应该在黑龙太子庙前面的那个开阔地,战败了,退回黑龙谷,把这里的这座桥一断,敌人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山谷的。” 我说:“春天,夏天和秋天还是能涉水而过。弓箭掩护,涉水而过,是拦不住的。你看这条黑龙河在这里拐弯,南边河岸很陡峭,几乎是垂直的,但是这北边却很平缓。有利于进攻方渡河。”wap. 丁洋点头说:“没错,所以,萧翰知道靠着死守是守不住的,于是带人从北边抄小路逃了。” 苍蓝点点头说:“看来你们对这里早有研究。” 我一笑说:“不研究一下历史,怎么敢进这黑龙谷呢?你不是马大哥的妹子,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我就是我,你知道我叫苍蓝就好了。” “你不是来寻宝的。” “怎么说?” 我呵呵一笑说:“你看金子的眼神不对,你对金子没什么兴趣。” “金子谁不喜欢?我当然喜欢金子。” “你是来找人的,对吗?” “你在说什么?” 我这时候死死地盯着她说:“你姓李,对吗?” 苍蓝盯着我说:“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姓李?谁告诉你的?” “李逍遥是你什么人?” 苍蓝顿时眼睛一亮,盯着我说:“你知道我爷爷。” 我一听就笑了,我说:“李逍遥是你爷爷,你是来找你爷爷的。这就对了,看来你和马大哥他们只是结伙来的,但是目的不同,我说的对吧!”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竟然连我爷爷的名字都知道。” “我也只是猜的,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你说出了我爷爷的名字。” 丁洋看看我,她说:“还真的是巧啊,看来老胡的话也是有出处的。” 我嗯了一声说:“空穴来风,必有出处。” 苍蓝盯着我说:“这么说你们知道我爷爷的下落。” “这么说你叫李苍蓝,是吗?” “没错,我是盛京李家的李苍蓝。你们要是知道我爷爷的消息,请告诉我。”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当年李逍遥带着一个小徒弟进了这黑龙谷,之后他留在了这里做了黑龙太子的禁卫军大统领,他的小徒弟被放了回去,之后就疯了。” “我爷爷有徒弟吗?” “就是我们队伍里的老胡,他当年本是湾里的一小奴,拜在了李逍遥门下,做了李逍遥的弟子,他跟着李逍遥背着书进了这黑龙谷。李逍遥留下了,他回了湾里。”我指了指脑子说,“之后这里就不太正常了。他说的,李逍遥做了黑龙太子的近卫大统领,这里有十万阴兵。” 李苍蓝听了之后点点头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爷爷的确应该是在这黑龙谷,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么一个鬼地方,我爷爷要是活着,怎么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呢?” “他难道不是来修仙的吗?” 李苍蓝看着我没说话。 我这时候突然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你爷爷不是来修仙的,他来这里,是来盗墓的。” 李苍蓝摇着头说:“我爷爷是个探险家,盛京李家从来不缺钱,爷爷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听说了这个地方之后,饭都吃不下了,立即就骑着一匹马从关外赶来,那时候我父亲才八岁。” “你爷爷到了这里的时候二十七。”丁洋说。 “没错,我爷爷十九岁的时候,我奶奶十六岁,生下我父亲。”李苍蓝看着我说,“他不是盗墓贼,我们李家是正经生意人。” 太阳此时偏西,刚好被西边的山挡住了。淡淡的雾气从黑龙河升起,一群鸟呼啦啦从我们头顶飞过去,一起落到了河边的沙滩上。 我说:“我们得回去了,又起雾了。” 丁洋看看表说:“走吧,再不回去怕是要遇到阴兵了。” 我们回来走到那棵横在路中间的树干的时候,我跨过去,回头看着树干说:“你们说也是怪了,阴兵难道不知道把这棵树搬开吗?足见这不是什么阴兵过境,阴兵可没这么傻。” 李苍蓝说:“从那一撮兽毛来看,不像是阴兵,倒像是某种长毛的动物。阴兵不会长毛吧。” 丁洋说:“那可不一定,咱谁也没见过阴兵,也许阴兵就是长了一身毛呢!” 我听了呵呵一笑,我说:“是啊,在我们的观念里,阴兵应该和人差不多,或者是古代的士兵的灵魂化作了阴兵。殊不知,也许阴兵就是一身毛的怪物呢!” 李苍蓝听了之后笑着摇摇头。他说:“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明显,她是不认可我的话的。我知道,她是绝对不认可有阴兵的,但是也更知道,也许过了今晚,她的认知会有改变。 第662章 阴兵抓人 我们重新回到了神宫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此时大雾开始弥漫,我们三个走上了台阶,进了大门的时候,看到这大厅里醉倒了一片。 只有张琀自己坐在椅子里,还在自斟自饮。而马明海已经趴在了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了。 李苍蓝说:“你这朋友也够能喝的。” 我立即对马明海的手下说:“快点把你们的人扶楼上休息去吧,上面有很多房间。” 马明海还有几个手下,这些都是不喝酒的。他们把一个个马家的人都扶到了楼上,让他们去睡了。 此时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此时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我说:“小子,点炉子,烧旺一点。” 李小子说:“得嘞,放心吧您!” 我坐在了张琀身边说:“喝了不少吧!” 张琀看看我一笑说:“我没事。” “喝醉一次,相当于大病一场,一星期缓不过来。” 张琀摆着手说:“我还真没事。” “你也去睡一觉吧!” 张琀嗯了一声,站起来摇摇晃晃开始上楼,到了楼梯口差点摔倒,一伸手抓住了栏杆,吓得我一哆嗦。心说这是喝多少啊! 看看地上的酒坛子,我说:“哪里来这么多酒?” 李小子说:“这窑子有个酒窖,里面全是美酒,可算是把这些人喝美了。” 我拿起一个酒坛子闻了闻,这酒确实香。 我往碗里倒了半碗,端起来尝了一口,这酒到了嘴里真的是香啊!度数起码有五十度。 我喝过茅台,说心里话,我不爱喝。茅台在我看来,还不如高粱酒好喝。但是这个酒我是真喜欢。 我一口接着一口,半碗酒喝下去,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 我看看地上,竟然没有人吐。这酒的好处就是上腿不上头,喝了胃里不难受。 我不得不说:“这是好酒啊!” 丁洋说:“酒不都是那味儿吗?又辣又苦,有什么好喝的。” 我说:“这个不一样,你看看这地上,没有一个吐了的。你看张琀这是喝了多少?” 张琀坐的位置,脚下三个酒坛子,一个能装三四斤,这是喝了十来斤啊! 丁洋说:“从上午一直喝到了天黑啊!这是没下桌啊!” 我拿了俩碗过来,倒了酒。 我说:“丁洋,苍蓝,你俩都尝尝,这酒真不一样。” 听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会喝的,不会喝的,都喝了一些。 丁洋点头说:“这酒确实不一样。” 苍蓝喝了一小口,品了品之后,一口把半碗酒都喝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说:“这酒确实很奇妙,可惜怎么娘的失传了。”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说:“肯定是有高粱,至于还有什么,就说不好了。” 这酒发淡黄色,很清澈,倒进碗里起一层细密的泡泡。说明这酒有一定的粘稠度。 丁洋说:“怪不得喝这么多呢,这酒好喝。” 丁洋说完,一口把碗里的酒全喝了,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竟然看着我难得地笑了。 我发现了一个这酒的妙处,那就是这酒喝了能让人开心。 这酒里应该有令人开心的物质,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看向了李苍蓝,果然,她脸上也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外面的雾气越来越大了,我和丁洋昨晚睡得晚,本来打算今天让张琀和李小子守夜的,结果张琀喝多了。还好,李苍蓝主动说:“我负责值班吧,听说昨晚是你和丁洋值班的。” “你能行吗?” 李苍蓝看着我笑了,她说:“小看人?”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我说。 “丁洋难道不是女人吗?她行,我为什么就不行?” 我看看老胡,此时的老胡倒在墙角,自己睡着了。 我看着老胡说:“那就是你爷爷的徒弟。” “我知道,等他酒醒了,我有话问他。” “这是个疯子,也许晚上会突然就跑出去,你不用管他,他愿意出去就放他出去。小心点,这老胡身手了得。” 李苍蓝点点头一笑说:“我守门你放心,我不会放任何人进来,自然也不会放任何人出去。” 我和丁洋说:“既然这样,我俩早点睡,现在睡,估计凌晨两点之前能醒,到时候我们换他俩。” 丁洋说:“好。” 我俩挨着躺在了桌子上,互相看着觉得挺尴尬的,干脆背靠背,这才很快睡去了。 贾云这天也喝了酒,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就睡着了。 结果,我是被贾云叫醒的。 “老王,老王,你醒醒!”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看表,刚好是凌晨两点钟。 “阴兵又来了。” 我坐起来,听到外面有行军的声音。 而这时候,马明海和张琀都下来了,大门大开,眼看着人影绰绰,一团团的黑影从门前的大街上走了过去。 我推了推丁洋,她也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就和我坐在一起,看着大门口。她慢慢地抓起枪,对准了大门口。 就是此时,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从门前跑了过去,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过去了。 李苍蓝举着枪瞄了一下,但是没来得及开枪,枪又放下了。 马明阳骂骂咧咧,他挠着头皮说:“他妈了个巴子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说着,端着冲锋枪对着外面就哒哒哒哒打了一梭子,子弹打光了,还别说外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不过,也就是安静了一分钟,行军的声音再次响起。 马明海大声说:“兄弟们,冲出去。” 说着,他拿了一梭子子弹塞到了枪上,跳到了门口,对着外面哒哒哒哒又是一阵扫射。 他带来的兄弟也跟出去了,站在门口不停地对着大雾里扫射。 外面再次安静了下来,但是过了一分钟,行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就听这时候老胡喊了句:“用阳间的武器打阴兵,你们是不是傻!” 马明海转过身来,看着老胡说:“你这个老东西,净会说风凉话,枪不行,你告诉我,什么行?难道要老子拿着大刀去砍吗?” 老胡说:“阴兵过境,借道给钱。” 就听外面噼里啪啦开始往地上扔铜钱。 老胡跑了出去,到了外面趴在地上开始捡钱,一边捡钱一边往前爬,爬出去两米多,老胡就消失在了大雾中。 马明海挠了挠头皮说:“他姥姥的,什么情况这是!” 马明海不傻,他来的时候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他不敢贸然往前再多走一步。 而是聚在门口,让他的手下把他围在中间。 突然,一道影子出现,他的一个兄弟猛地被拉住了脚脖子,直接就拽到了大雾里,接下来就是猛兽吭哧吭哧地叫声和这个兄弟的惨叫声。 顿时,马明海的人开始对着大雾里疯狂的射击,一轮枪打过之后,那兄弟不叫了,就算被被咬死,也被枪打死了。我倒是明白那些当兵的是怎么死的了。应该和这个死法是差不多的。 马明海回过神来,大声说:“快撤,撤!” 撤到了屋子里之后,他大声说:“快关门,关门,这里真他娘的有阴兵!” 第663章 六趾 大门关上之后,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有个人大哭起来,大声喊:“我的三儿啊!” 我看过去,这人五十左右,想必刚才被阴兵拉走的人,是让他的三儿子吧。 他哭喊着说:“我得去救三儿。” 马明海大喊一声:“老叔,你要是想和三儿一起死,你就出去。三儿没了,救不回来了。” 偏偏此时,大门被啪啪地拍响了。 贾云最先反应过来,说:“老胡回来了。” 张琀开了门,众人举着枪对着大门,就看到老胡扛着一具尸体进来。 进了屋子就把尸体扔在了地上。 “三儿,我的三儿啊!” 刚才喊着要找儿子那老兄顿时扑了上去,但是被马明海的人给拉开了。 我上去检查了一下,死透了。身上全是弹孔,被打成了筛子。 倒是没看到有别的伤。 张琀这时候关上了门,看着老胡说:“怎么回事?人是怎么死的?”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老胡根本不搭理张琀,呆愣愣地走出人群,走到了墙角,跪在地上,对着北方的神宫磕头祷告去了。 张琀看着我说:“人怎么死的?” 我说:“我得详细检查一下才能判定,现在还说不好。来,把尸体抬桌子上去。” 尸体抬到了桌子上,我脱掉了死者的大棉袄,让死者的上身全露了出来。除了弹孔,我没发现有别的外伤。我用手开始摸死者的头部,头部也没有骨折的痕迹。 我仔仔细细检查了死者上身每一个细节,除了手腕上有一圈瘀痕,再也没有别的可疑痕迹了。但是手腕上的瘀痕不可能是致死伤。 也就是说,这小子完全是被自己人打死的。 而手腕上的伤则是被人用力拉着导致的。 那么是谁拉着他进了大雾呢? 我这时候看向了老胡。 心说难道是他? 再一想不可能啊,因为我们的六百人来的时候,他没来。但是我们那六百人还是都死在了这里。 这就说明,这里的事情和老胡无关。 马明海这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指着老胡说:“一定是这个疯子把三儿拉进去的。” 说着,过去就拽老胡,想不到的是,他把老胡拽了起来,老胡竟然一转身把他直接摔了出去。 这马明海刚要起来,老胡手里竟然多了一把刀子,直接就顶在了马明海的咽喉上。 马明海的人纷纷举着枪大声喊:“住手!” 我大喊:“别开枪,开枪的话,你们老大也会被流弹给打死!” 此时,老胡趴在马明海的身上,刀子顶着马明海的咽喉,恶狠狠地说:“别惹我,知道吗?别他娘的惹我!” 马明海举着双手说:“老英雄,我知错了,求求你,放了我。” 我大声说:“不是老胡干的,我们没来的时候,这里就死了那么多人了。这里的事情和老胡无关!” 李苍蓝说了句:“大家放下枪,这件事和这疯子无关!王医生说得没错,这老疯子来之前,这里就一直死人。已经有几百年了,进来的人都没出去过。” 大家这才把枪放下了。 贾云大声说:“老胡,放人!” 老胡这才放了人,他看着马明海哼了一声说:“你们自己去送死管我什么事?这小子已经被黑龙太子抓了阴兵了。” 马明海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老胡说:“你是说,三儿现在成了阴兵?” 老胡点头说:“十万阴兵中的一员,这么多年了,来这里的人都被抓了阴兵。包括我师父李逍遥。” 李苍蓝说:“老胡,你说李逍遥也是阴兵?” “李逍遥是黑龙太子座下禁卫军的大统领,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能回得来?” 老胡这时候把手伸进了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大把铜钱,伸出手,哗啦啦都扔在了地上。 李苍蓝把铜钱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看之后,看着老胡说:“你见到李逍遥了吗?” “我师父成了仙,和当年带着我进这黑龙谷的时候一个样。他一点都没变老,我却老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师父呢。” 老胡说完苦笑两声,继续对着北方的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祷告了起来。 马明海歪着脖子看看老胡,他说:“这老疯子,有两下子!” 我心说不是老胡有两下子,是你太弱了。 看着你这个刀疤脸倒是挺凶的,其实就是个银样镴枪头啊! 李苍蓝问:“老胡,老胡!你确定见到李逍遥了吗?” 老胡这时候又不理人了,他自顾自地在那边不停地祷告着。 马明海说:“李小姐,别问这个老疯子了,他的话当不得真。” 李苍蓝看着马明海说:“马大龙,你觉得外面有阴兵吗?” 这马明海的小名应该是叫大龙,这有大龙就应该还有二龙吧。 此时,外面行军的声音此起彼伏,哗啦啦铠甲声音和马蹄声不绝于耳。 马明海说:“李小姐,这不得不信啊!” 李苍蓝看着马明海又说:“马大龙,我警告你,我花钱请你来,不是来叫你证明这里有阴兵的。我不信什么阴兵,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的障眼法!” “三儿已经死了,我不想再死人。” 李苍蓝说:“三儿的命价值一千大洋,回去我就把钱给你。” 三儿爹哭咧咧地说:“多少钱也买不回我儿子的命喽!” 李苍蓝说:“这么说你是不要钱了是吗?” “我儿子已经死了,我凭什么不要钱?” 李苍蓝看着马明海说:“马大龙,想要钱,就得听我的。来这黑龙谷不是来做客的,来之前就得做好死掉的准备。” 马明海拍着胸脯说:“李小姐你放心,你爷爷的事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只要找到了,三万大洋就是你们的。” 马明海看着他家的弟兄们说:“老少爷们儿们,听到了吗?三万大洋,够我们活一辈子了。” 有人说:“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找到李家老爷,怕也只是一副白骨了吧,怎么知道是李家老爷呢?” 李苍蓝说:“这你们放心,我自然能知道。” 老胡这时候在一旁大声说:“师父是六趾。” 我问了句:“六指?” 马明海说:“简直胡说八道,看来你是假的啊!盛京认识李家老爷的人不在少数,可没听说李家老爷是六指。” 李苍蓝这时候盯着马明海说:“我爷爷的脚是六趾,不是手。” 马明海这时候挠了挠头皮,指着老胡说:“这么说,这老疯子还真的是李家老爷的徒弟啊!” 李苍蓝对在磕头的老胡说:“你既然是我爷爷的徒弟,那我应该叫你一声大伯了。大伯,你能清醒一下吗?告诉我,我爷爷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 “活着?” “死了。”老胡又说。 我对李苍蓝摇摇头,意思是别问了,这老胡是真疯了。 第664章 命要紧 我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老胡的精神已经彻底失常了。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了。 但是起码老胡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是李逍遥的徒弟。 这李逍遥也确实来了这黑龙谷就再也没有回去。 至于说李逍遥做了黑龙太子的禁卫军大统领,这就有点扯淡了。 马爷重生虽然是偶然,但是也有个重生的逻辑。这李逍遥要是活着,比老胡还要大十岁呢,这年纪了,还怎么可能和二十七岁时候一个样子呢?拿得起剑就不错了,更别说打仗了。 我是不相信有阴兵存在的。我倒是相信李苍蓝说的,这其实就是一个障眼法。和鬼打墙类似的障眼法罢了。 只不过这个障眼法布置得非常巧妙,结合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时让我也没办法理出头绪来。 但是我知道,只要这大雾散了,所有的阴兵也就都消失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说:“大家都休息吧!” 张琀说:“老王,丁洋,你俩休息吧。今晚我和小子值班!” 马明海大声说:“我值班,你们都休息吧!” 说着他坐到了窗户下面,点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我们这里是没有人吸烟的,但是马明海的人大多数都吸烟。这一停下来,全都点上了香烟吸了起来,这里又没什么风,顿时搞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呛得我连咳嗽带流眼泪。 这还怎么睡得着啊,干脆我坐了起来,想着这里没办法呆了,干脆另外找个住的地方。 我说:“马大哥,我们两拨人在一起挺挤的,我带人去后院儿住。这边就交给你了。” 马明海叼着烟卷儿站了起来,看着我说:“没问题,你们走吧。” 他这么一说,我们的人立即都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我知道,大家都受够了。 这不吸烟的人和吸烟的人在一起,那就是折磨啊! 我和张琀先点了火把,去后院儿侦察了一番,在后院儿里发现了一个二层的小阁楼。 我和张琀进去看看,这里虽然小了些,但是门窗都很结实,全都上了铁栅。 张琀说:“就这里吧,实在是受不了那群糙人,全是大烟囱啊!” “我们回去,叫大家过来吧!” 我和张琀回来叫大家搬家,大家收拾好之后,都跟着张琀走了。 我看向了李苍蓝,她倒是没有要跟过去的意思,不过她也嫌呛得慌,戴了个医用口罩。 其实戴这玩意也不管用啊,该呛还是呛。但是既然她选择留下,我也不便多说啥。 我最后出去了,但是出去之后觉得还是应该叫一下李苍蓝,也许她不好意思跟过来呢。 另外,我的马灯忘了摘下来了,我得把马灯带过去啊!没必要给人留下,马明海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带得都要齐全,毕竟他们人多,带得东西也多。 当我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看到一直大黑手从窗户伸了进来,就听外面一个很空洞的声音说:“给我根儿烟抽吧!” 这一下,可是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李苍蓝慢慢地站了起来,把枪抓在了手里,时刻警惕着。 老胡这时候却不磕头了,转过身说:“快给黑将军烟啊!” 马明海哆哆嗦嗦掏出一支烟放在了这大黑手里,这大黑手夹着烟缩了回去,接着又把烟头从窗户伸进来,说:“麻烦对个火儿!” 马明海把自己手里的烟伸过去,对上了火儿,外面的家伙用力吸了一口,顿时就着了。 接着,这支烟被拿了出去。 马明海要是没前列腺,早尿裤子了。这家伙吓得双腿直哆嗦,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趴着朝着我这边就过来了。 我却走到了窗户前面,往外看看。外面大雾弥漫,什么都看不到。 这要烟抽的黑将军又是谁呢?那大黑手上全是毛,看起来像是人手,又不像!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李苍蓝也过来了,问我:“看到了吗?” 我摇摇头。 老胡这时候一步步走过来,他背着手站在了窗户里面,看着外面大声说:“黑将军走好,替我问候我师父。” 我说:“老胡,你认识这要烟抽的家伙?” “这就是黑将军,黑将军有一批枣红马,有一柄亮银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一员猛将啊!” 我问:“和你比呢?” “我十个也打不过黑将军,黑将军是十万阴兵的总兵!” 李苍蓝说:“是李逍遥官大还是黑将军官大?” “要是论等级,肯定是黑将军官大。但是我师父是禁卫军大统领,能直达天听,是黑龙太子的亲信。你说哪个大一些?” 正说着,一个骑着马的黑影从窗户前面滑了过去,我们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过去了。 马明海大声说:“这阴兵也抽烟吗?” 老胡说:“你们都抽烟,就不知道给黑龙太子上供一盒吗?” 马明海掏出半盒烟来,直接过来拍在了老胡的手里,他说:“老疯子,这烟给你,帮我转交给黑将军,让黑将军给大家散散吧。” “十万阴兵,你这一盒烟怕是不够!” 马明海说:“你让我找十万根儿烟,我真没地方弄去。这半盒烟就是个意思。” 老胡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去和黑将军说说。” 老胡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一头钻进了大雾里。 我们把门开了一条缝,用手电筒向外面照着,也就是能照亮脚下,一米以外的东西就看不清了。 很快,老胡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吓得我们一哆嗦。 老胡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烟盒,他在门外说:“烟都散了。” 我们打开门,老胡进来。我把门插上,上了销子。 我看着马明海说:“刚才看清外面的人啥样了吗?” 马明海摇着头说:“没有啊,只看到一只大黑手和一个黑影。” “和你对火儿也没看清?” “就是个大黑影,啥也看不清。” “一点都没看清吗?他吸烟那一下应该有个样子吧!” “没有脸啊,黑乎乎的。”马明海说,“太可怕了,这鬼地方,该不会真的闹鬼了吧!” 我呼出一口气说:“你一个摸金校尉,还怕鬼吗?” “我是百无禁忌,但是这次,说实话,我马大龙是真的怕了。” 马明海紧紧地握着枪,看着外面说:“实在不行明天我们撤了,花了多少钱,我们自己赔!” 李苍蓝说:“你们撤了我怎么办?说好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马明海大声说:“这地方太邪了,李小姐,您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李老爷在这里当了大统领,您放心吧,人家成仙了。” 李苍蓝说:“说好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这样回去,怕是和我们盛京李家不好交代。” “我的大小姐,命要紧啊!您听外面,十万阴兵啊!我们这几个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不仅借道,还要烟抽,这假不了啊!” 我看着李苍蓝说:“李小姐,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愿意,可以加入我们。我们帮你找你爷爷。” 李苍蓝看着马明海哼了一声说:“怂了?东北马家,不过如此。今后你们马家的生意,我们李家不做了。” 马明海说:“大小姐,实在对不起,命要紧!” 第665章 威胁 马明海怕死是对的。 要不是有死命令,我和张琀也不想趟这浑水。我和张琀是不得不做啊!他马明海不一样,此时撤出是最明智的选择。 马明海已经下命令了,明天一早就撤,东西都收拾好了,那一箱子宝贝他们倒是想分走一半。 马明海看着我说:“王兄弟,咱们可是说好了,见面分一半。这不义之财,见者有份。” 我说:“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临阵退缩,再分你一半,怕是不合规矩。你食言在先,然后还想分钱,你想什么呢?” 李苍蓝说:“马大龙,你怎么净想美事儿呢!你这么美,怎么不去打天下啊!在这黑龙谷装什么孙子!” 马明海说:“大小姐,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吧。这是我和王兄弟和张兄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进来。” 李苍蓝呵呵一笑说:“马大龙,你这是要仗势欺人啊!我告诉你马大龙,你要是敢打这一箱子宝贝的主意,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马明海呵呵一笑说:“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李大小姐,你真觉得我当你是盘菜啊!” 我说:“我要是不给呢!你能拿我怎么的?” “我明天早上要走,东西,我必须分一半。我不能空手而回吧!大老远从关外来了,人吃马喂的也不容易,我得带点回去。” 我说:“两个金元宝,够你们一路的开销了吧!” 马明海哼了一声说:“你打发叫花子呢啊!” “你想要多少?” “说好的,见面分一半。” “我要是说不呢!” “先不要急着说不,回去好好想想,我们明天上午才走呢。到时候我们再谈。” 李苍蓝呵呵一笑说:“马大龙,想不到你这么无赖!我算是重新认识你了。” “随便你怎么说,老子要的是钱,是钱!” 我看着李苍蓝说:“李小姐,我们去后院吧。” 我摘了马灯,带着李苍蓝出了门去了后院,进了那小阁楼,张琀就插上了门。 贾云先问我:“老胡呢,老胡怎么没来。” 我说:“别管老胡了,这老胡啊,有点邪性。”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张琀看着李苍蓝说:“李小姐怎么也来了?” 李苍蓝叹口气说:“惭愧啊!” 我说:“马明海撂挑子不干了,明天上午要离开这黑龙谷。刚才被阴兵给吓傻了。” 张琀呵呵一笑说:“真是个软蛋。” 我说:“你可是说错了,马明海被阴兵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但是对我们可不怂,刚才还朝着要分一半财宝呢。让我回来好好想想。” 丁洋哼了一声说:“这不就是强盗吗?还等什么,把他们全消灭了。” 我看着丁洋说:“人家没动手,只是想动手,你就说人是强盗,这不合适吧!” 丁洋说:“等他动手就晚了,你知道什么叫战机吗?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吗?现在我带人过去,只要摸上二楼,占据制高点,就能把他们全歼!” 张琀哼了一声说:“一群乌合之众,用不着制高点,只要打一场遭遇战,就能完胜。不过,我还是听老王的。” “这不是战场,这也不是敌我矛盾。这是人民内部矛盾,最多就是个刑事案件,你直接充当法官的角色,这不合适吧!”我说,“我倒是觉得马明海不一定敢和我们动手,因为李小姐加入了我们。” 李苍蓝说:“明天我就在门口堵着,我看他敢不敢把我一枪给灭了。我掉一根汗毛,我爸能让他马家鸡犬不留。” 我点点头说:“咱们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和为贵!” 张琀看着我说:“老王,躲在一个女人背后,这不是爷们儿干出来的事儿吧。你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看我怎么收拾这姓马的。” 我说:“算了,你下手没轻没重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在提醒他,他和我一样是个保外就医的劳改犯,这要是再摊上人命官司,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我看着丁洋说:“让大家都别冲动,我觉得这件事李小姐能解决好。” 丁洋说:“要是他姓马的敢动手,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李苍蓝盯着我说:“你们不是来这里探险寻宝的,你们是做什么的?” 丁洋说:“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是解放军,来这里就是要调查清楚这黑龙谷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当兵的?” 丁洋说:“不像吗?” 李苍蓝笑了,说:“怪不得,你们一个个的身上杀气那么重。我一见到你们就感觉到了。” 我打量着自己说:“我身上也有杀气吗?” “你身上的杀气最重。” 贾云不屑地说:“吹牛吧,杀气什么颜色的?你能看到杀气?以后撒谎也先打打草稿,起码得靠点谱才行吧。” 李苍蓝说:“小丫头,我没指望你信我。” “别小丫头小丫头的,你比我大不了几岁。” “那好啊,明天的事情你来解决。你连自己的老奴都解决不了,你就闭嘴吧。” “我家老奴是你大伯,是你爷爷的关门弟子。你牛什么呀你!” 李苍蓝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无非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姐,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上过大学的知识女青年!” 我这时候必须得打断她们了,这么吵下去毫无意义。 我说:“咱们能不能和平相处?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毫无意义的气话了?”我说,“我们是来调查这黑龙谷真相的,你是来找爷爷的,可以说,我们有合作的基础,对吗?” 我看着大家说:“谁也别吵了,睡觉!” 张琀笑着说:“睡觉吧,睡觉。” 李小子说:“睡觉喽!” 丁洋大声说:“睡觉吧!” 丁洋看着我说:“我派人值班,你睡个好觉吧。” 我看看这窗户,这门。窗户和门都很结实,这后院住着倒是比前面更踏实一些。即便是阴兵闯进来,也是先进前面大厅。我们这边也能有个准备。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阴兵似乎不愿意走出大雾,他们只会在大雾里行军。 我点点头,去铺好了睡袋,钻进去之后,用棉大衣盖住了头,侧着身很快就睡着了。 第666章 地震 我倒是睡得香,一直睡到了大天亮。 我掀开大衣的时候,就看到丁洋的人都抓紧了钢枪,准备战斗的样子。 而丁洋在啃着一个热馒头,在桌子上摆着一杯热水。 张琀过来,蹲坐在我旁边,靠在了墙上,他手里捏着一个烤热的馒头,掰开递给我一半,他说:“吃吧。” 我转头看看贾云,她靠着墙发呆呢。 我说:“你怎么不吃饭?” “我挺担心老胡的,也不知道老胡吃饭了没有。” 我知道他们主仆情深,但是这老胡神神叨叨的,把他弄来他也不能好好在屋呆着,搞不好还会出什么事。那是个容易出问题的家伙。 我说:“老胡没事,他几次出去到大雾里都能回来,看来他和阴兵关系不错。” 张琀一边吃馒头一边说:“你说也奇了怪了哈!要说这李逍遥死了吧,这老胡为啥到了大雾里就没事,马三儿进去就死了呢?” 我说:“马三儿进去也没死,是被枪打死的。马三儿只是吓坏了,在惨叫。” 张琀看着我说:“你说马三儿看到啥了呢?”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我说:“我怎么知道!” 张琀看着我不屑地切了一声。 我说:“我会看相,但是我不会算卦啊!你当我是神算子啊!” 我看看窗户,外面的雾还没散呢。我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 我说:“估计十点这雾就能散了,到时候马明海估计要带人离开了。离开之前会来这里找我们麻烦,到时候先让李小姐顶住了。要是实在顶不住,我们见机行事吧!” 张琀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希望姓马的这一家子别鬼迷心窍做强盗。不然,这马家怕是要灭门喽。” 李苍蓝说:“要是马明海知道你们是当兵的,说什么都不敢乱来的。我看干脆公开身份得了,你们应该都带着证件的吧!他看了之后,保证比兔子跑得都要快。” 我说:“这也是个办法。” 丁洋说:“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李小姐要是顶不住,我上。我倒是看看他马明海敢不敢造反。” 李小子哼了一声说:“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们没有去河里打水,所以也没办法洗漱,我们先吃饭。吃完了,坐等大雾散去。 大雾在九点四十的时候基本就散了,马明海带着他的手下蜂拥而至,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一样扛着枪站在了后院里。 马明海大声说:“王兄弟,张兄弟,考虑清楚了吗?我们东北马家也是讲道理的,说好的见面分一半,分了我们就撤了。今后大家都是朋友,到了东北去找我,好吃好喝招待着。” 李苍蓝开了门,她站在门口说:“马大龙,你滚蛋!” “李大小姐,这里没你事,你给我闪开。” “我要是不呢,你有种把我弄死!” “弄死你不至于,但是你觉得凭着你,能挡住我们的人吗?” 李苍蓝把枪端在了手里,指着马明海说:“我看谁敢乱来!” 马明海歪着脖子说:“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分你的钱,你横扒拉竖挡着的,有意思吗?李大小姐,我马大龙敬你,你可别当我怕你。我马大龙也不是随意被人拿捏的傻子!”m. 李苍蓝说:“你来啊!” 马明海一挥手,顿时就上去了几个人,一起走向了李苍蓝。 李苍蓝大声喊:“都别动!” 这几个人看着李苍蓝笑了。 马明海说:“李大小姐,你杀过人吗?你要是敢杀人,我倒是不介意送你几条人命。” 那几个人一拥而上,直接就把李苍蓝手里的枪给卸了,人也给拽到了他们那边。 马明海说:“对不起了李大小姐,你得和我们回去。我把你安全带回去,就能和李大掌柜有个交代,不然我们几个回去,怕是交代不过去。” 我这时候走到了门口,我看着马明海说:“马大哥,你这是不做摸金校尉,改行做强盗了吗?” 马明海说:“当初说好的,见面分一半,我只是来拿回我那一半。” 我说:“你这半路就要逃了,还想分钱?你想的美啊!想分钱可以啊,留下来,跟我们杀上那黑龙神宫,到时候别说这一箱财宝,那神宫里要什么有什么。” “你少来,我还要命呢。这里是真有阴兵,昨晚上我可是领教了。” 我哼了一声说:“怂了?” “这不叫怂了,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和阴兵死磕,真的是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我家马三儿已经死了,我不想再死人了。” “既然这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干涉。至于这一箱子宝贝,我只能给你两块金元宝。你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马明海摇着头说:“不行,我要一半,没得商量!” 丁洋这时候走了出来,看看我,无奈地摇摇头。 她把证件拿了出来,递给了马明海。 马明海看着那小红本子说:“啥意思啊!” 丁洋说:“你认识字吗?” “上过几年学。” “看看吧。” 马明海伸手接过去,看完了之后,顿时就打了个立正,然后还敬了个军礼。他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滚!” 丁洋大声说:“滚!” “得嘞,我滚了。” 马明海转过身刚要走,丁洋说:“把李小姐给我留下。” 马明海转过身说:“这不太好吧,李小姐留下,我没办法和李家大掌柜的交代啊!这要是出了意外,李家大掌柜还不吃了我啊!” 我想了想,摆摆手说:“你把李小姐安全带回盛京吧!” 李苍蓝大声说:“姓王的,你啥意思啊!” 我说:“有李逍遥的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这件事我替你办了,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回去的。” “你大爷啊!我不走。” 我挥挥手说:“走吧。” 马明海带着人走了。 丁洋看着这一群人走进了前厅,她掐着腰说:“我怎么觉得有种背叛了李小姐的感觉呢?” “这是为她好。” 丁洋说:“这李小姐身手应该不错,只不过没什么实战经验!” “千金大小姐,能有什么经验。这盛京李家好像挺有实力的,干嘛的呀!” 丁洋看看我笑了,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万事通!” 正说着,我就觉得脚下动了一下,就像是地面被人抬了一下。不只是我感觉到了,丁洋也感觉到了。 张琀等人都从屋子里出来了,张琀看着天空说:“怎么回事,你们看那云彩,好奇怪啊!” 我抬头看着天上,有一片金色的云,特别鲜艳。 接着,地面又动了一下,然后地面开始摇晃了起来。 我大喊一声:“地震了!” 第667章 谁也别想逃 我们所有人都聚在了院子里,这地震足足进行了有三十几秒,周围有房子倒了的声音,幸运的是,我们住的这家窑子建筑质量颇高,地震过后,这房子完好无损。 地震过后,我们穿过了前厅到了大街上。 刚走到大街上就来了余震,又晃了两下。之后才安稳了下来。 我们十一人开始慢慢往南走,两旁的房子,倒了的很少,基本都是一些棚子和猪圈倒了,正房都没有倒塌。 就这样,我们一直走到了大街的尽头,离着很远就看到马明海他们聚在桥头。 张琀仰着脖子问:“这群人怎么还没走?” 我惊讶地发现,老胡竟然在他们其中。看来,老胡是想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啊! 张琀也发现了,说:“贾小姐,看到了吧,你家老奴不要你了。” 贾云却说:“他们怎么不走啊!” 我说:“我们去看看。” 到了桥头一看就明白了,桥塌了。 张琀说:“看来黑龙太子不愿意大家离开啊!马明海,我看还是算了,你认命吧。” 马明海挠着头皮骂骂咧咧地说:“他姥姥个转儿!刚走到桥头就地震,什么都没事,就这座桥塌了,这黑龙太子是想抓我们做阴兵吗?” 看得出来,这马明海确实是怕了。 马明海这时候看着湍急的河水发愁了,他大声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谁能游过去?”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马明海大声说:“这水不是很冷,上面是温泉,流到这里虽然凉了,但还是不算太冷。谁要是能游过去,赏大洋一千!” 顿时出来一个小伙子,他说:“我来!我参加过冬泳,应该没啥问题。” 我提醒道:“老弟,凶多吉少啊!这和冬泳可是两码事。身体会很快失去温度,没有温度就没有了力量。你冬泳也不可能一直在水里游吧,无非是从这边下面,那边就上来了。但是这个不一样,水凉,水急,水里还有暗礁,而且很远!” 小伙子看着对面说:“一鼓作气,差不多能游过去。即便过不去也不至于死。再把我拉回来就是了。” 这小伙子脱了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他开始活动身体。 活动开了之后,在脚上拴了绳子。每个脚脖子上都有一根绳子,两个人拉着他。 他慢慢地往水里走,走了十几步越来越深,他开始游。结果刚游出去三米就失控了,怎么也控制不住,直接被冲了下去。刚要下面有一块大鹅卵石,他直接就撞鹅卵石上了,先是腰,然后是头。 马明海大喊:“快拉回来。” 俩人把这小子拉回来的时候,他哎呦哎呦喘着气,用手摸着自己的腰说:“疼死我了。” 我检查了一下他的头,这头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腰椎骨折了。 马明海问:“怎么样?” 我看着马明海说:“得手术,有截瘫的可能。” “这么严重吗?”马明海看着说,“不能吧,就是撞了一下。” 我说:“马大哥,这是腰椎,撞腰上了,骨折了。骨头里有神经,神经要是坏了,下半身就没知觉了。” 我这时候掐了一把这小子的大腿,我说:“疼吗?” 这小子点点头。 我心说还好,证明神经还没损坏。 马明海说:“那赶紧手术吧!” 我哼了一声说:“你开玩笑呢吧,在这河边手术吗?他快冻死了知道吗?” 马明海大声说:“快,给二楞穿衣服。” 我大声喊:“别动他,去拆个门板,把他抬回去。” 马明海大声说:“去拆门板啊,还等啥呢?” 很快有人把门板给抬了来,我让人小心翼翼把二楞滚到了门板上,我把他的大衣盖在了他的身上,这时候,这二楞已经冻得嘴唇都青了。四个人抬起来上了河岸,到了大街上,快速往回跑。 到了神宫下的那家窑子的大厅里,这时候,壁炉的火还剩下一下火炭。 我说:“把火点起来,烧旺一点。我就在火炉旁边给二楞做手术。” 我把医药箱拿了出来,开始用酒精给设备消毒。 我对庞招娣说:“招娣,准备好,我们做手术。认识手术刀和止血钳这些吧!” “放心,我是从战地医院下来的,这些我都懂。” 二楞这时候已经疼得满头都是冷汗,我看着二楞说:“我给你打麻药,很快就好了,忍一下!” 我给他静脉推了麻药,也就是十秒钟,他就睡过去了。 接下来,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给二楞做了一次外科手术,把他的腰椎骨复位,拼接,打上了钢板,随后缝合起来。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小时。 我看着表,三十五分钟的时候,二楞醒了过来,我拽了一把他的腿毛,他哎呦一声。 我说:“行了,这小子的下半身算是保住了。” 马明海笑着说:“太好了!” 我看着马明海说:“好是好,手术费你得出啊!我不是做慈善的,你到哪里看病都得给钱吧!” 庞招娣说:“别说是全国,就算是全世界也找不到王医生这么厉害的外科医生了。” 马明海说:“手术费我肯定出,你开个价吧!” 我看着马明海一哼说:“你觉得二楞的下半辈子值多少钱呢?”. 二楞这时候大声说:“王兄弟,你就开个价吧,我这后半辈子都是你给的。大不了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哼了一声说:“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没开医馆,也没在医院坐诊,没有收费的理由,钱我就不收了。” 张琀看着马明海一哼说:“马大哥,看来一时半会儿你是走不了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精诚合作,而不是各怀鬼胎,你说呢?!” 马明海看看张琀,又看看我,他说:“既然这黑龙太子不让我们走,那我们就和他拼了。” 马三儿的父亲哼了一声说:“我要扒了这黑龙太子的皮,给我家三儿报仇!” 老大和老二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大声说:“爹,咱和这黑龙太子拼了!怕个屁啊,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说:“只要大家听我的指挥,便不会死。” 马明海这时候看着我笑了,说:“听你的?这不太好吧!” 我说:“马大哥,我希望你们不要擅自行动,我们最好能统一行动。”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说:“昨晚不是有黑将军和你要烟抽吗?我觉得今晚他还会来。到时候我们把他拉进来,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拉?” 我说:“自然是用绳子拉,套上勒死狗的扣儿,想跑是不可能的。会抽烟的黑将军,我倒是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马明海说:“好,就这么办!” 第668章 小人 傍晚的时候大雾就下来了,就像是棉花一样一直往下铺,很快就铺满了整个黑龙谷。 风从我们上方吹过去,我们甚至能听到山上的风声。但是这里,却一丝风都没有。巴蜀是个大盆地,也是从来不刮风的,这黑龙谷就是一个小盆地,在这里形成了特殊的小气候。 我们所有人都聚在大厅里,张琀他们又开始喝酒。 其实我不建议张琀喝酒,但是张琀的酒瘾似乎被勾起来了,本来已经戒酒的他,可是没少喝。 不过这窑子里的酒确实好喝,不管怎么喝只是上腿不上头,喝到胃里暖融融的。 不只是张琀上瘾了,就连丁洋也跟着喝了一碗。 我吃完了就抱着枪靠着墙闭目养神去了。 我靠在火炉旁边,时不时往火炉里扔一根柴。扔完了之后,继续闭目养神。 贾云喝了不少,这小丫头似乎也喝上瘾了,竟然和张琀他们一群糙老爷们儿坐在一起吆五喝六起来。 李苍蓝和丁洋俩人一桌,丁洋和李苍蓝叫我过去一起喝点,我拒绝了。 不管这酒多好,我心里清楚,香了嘴巴,臭了屁股,伤的是身体。最好喝的酒,再好抽的香烟,对人都有伤害,长此以往,身体一定会出问题的。 老胡是个酒蒙子,没人灌他,自己就喝多了。喝得走路走不稳,下了桌子朝着墙角走,也就是三十米,连滚带爬,脸和脖子都抢破了。 到了墙角,盖上自己的毯子就睡了。 他今天倒是没跪下祷告。 至于马三儿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喝上这美酒之后,连马三儿的死都忘了,一个个开怀畅饮,开心得不得了呢! 我突然意识到这酒好像有点奇妙的作用,那就是能让不开心的人变得开心起来。 而且这酒会让人逐渐上瘾,就连丁洋和李苍蓝这样的女人,都忍不住要喝上一碗,更别说那些糙老爷们儿了。 还有贾云,十几岁的年纪,竟然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倒头便睡。 这酒到底有什么魔力呢?这酒是不是和十万阴兵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死掉的那六百人,是不是也都喝了这个酒呢? 张琀在那边举着碗说:“兄弟们,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耽误事了,最后一碗,喝完就散了,干正经事。” 马明海随声附和说:“没错,最后一碗,干了!” 这群人碰了碗,干了最后的一碗酒之后,张琀擦了一把嘴,晃晃悠悠就到了我身边坐下了,小声说:“老王,都没少喝,我估计啊,这马家的人是指望不上了,还得咱们的人靠得住。”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丁洋过来的时候走路也不稳了,她嘿嘿地笑着说:“以前从来没觉得酒有这么好喝过,这里的酒和外面的酒,就不是一个东西。” 李苍蓝,拎着酒碗走了过来,看着我说:“你怎么不喝酒?” 我说:“我看你没喝多啊!” “我也没少喝,也许我天生酒量好吧。” 我看着丁洋说:“把弟兄们都叫来,今晚我们抓黑将军。” 丁洋听了之后顿时清醒了,她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叫人。” 我们的人都在后面,丁洋没让他们过来喝酒,他们必须严阵以待。 我刚救了马二楞,这马明海暂时对我还有感激之情。只不过这种感激之情能维持多久呢?在利益面前,一切都免谈。 还有那些阴兵,随时可能闯进来,以现在马家人的状态,那就是待宰羔羊。 也许这些酒是阴兵故意放在酒窖,就是给我们准备的。 我在这里正想着这些呢,马明海晃晃悠悠就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盒骆驼牌香烟,递给我一支说:“王兄弟,来一支。” 我摆着手说:“不抽烟!” “好烟,难得。” 我还是摆着手说:“我不会抽烟!” “这有啥不会的,有嘴就会,来嘛,抽一支。” 我摆着手说:“真不抽烟。” 马明海递给我说:“给个面子!” 张琀这时候歪着脖子看着马明海说:“马大哥,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你这叫什么话,我请王兄弟抽烟,怎么就强人所难了?” “人家说不抽烟,你这是干嘛呢?” “给个面子,抽一口就行。” 张琀伸手就打掉了马明海手里的那支烟:“你丫是不是活腻了!给你脸了是吧!” 马明海这时候歪着脖子看着张琀说:“行,你行!你是说翻脸就翻脸的牲口啊!我请王兄弟抽烟,感谢他救了二楞,这有错吗?” 张琀说:“你丫不想死给我滚!” 马明海看着我说:“我们没走,是不是那一箱子宝贝有我们一半?” 我说:“我说了不算,你得问丁干事。” 刚好丁洋带着人进了后门。 丁洋看着马明海说:“那箱子宝贝是国家的,谁也不许动。” 马明海笑了,说:“合着以前是忽悠我的是吧!” 张琀抬腿就踹马明海的肚子上了,这马明海本来就喝多了,这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直接就把他踹得倒在了地上。 看来老大挨揍了,马家的人都抓起了枪端了起来。 马明海却呵呵笑着一伸手说:“都别动手,人家是兵,咱们惹不起。” 我站了起来,看着马明海说:“你是不是不服气?” “我不敢,你们是兵,我们是贼。我们哪敢不服气啊!” 我一哼说:“烂泥扶不上墙。” 马明海点点头说:“我们全是烂泥好了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互不干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点头说:“好啊!” “那得了!各自珍重,好自为之!”马明海看着我说,“你做什么,别拉上我。” “抓黑将军的事情,得需要你帮个忙,只要你在窗户旁边抽烟,等黑将军把手伸进来了,就不用你管了!” 马明海看着我说:“是你请我帮忙的。” 我说:“是,帮不帮这个忙呢?” 李苍蓝说:“马大龙,你别太过分了。抓黑将军也是为了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然大家都不踏实。” 马明海用手摸着脸上的疤瘌说:“我帮!但是二楞的手术费我可就不给了。” 我笑了:“你多虑了,我没打算找你要手术费。” 张琀在一旁切了一声说:“小人!你丫最好别生病,别再求我们给你治病。不然要你丫十万大洋。” 马明海看着张琀说:“我祝你们顺利抓到黑将军。” 说完,马明海走到了窗户前坐下,靠着墙去抽烟了。 第669章 迷雾是关键 我们的人则是准备好了绳子,张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烙铁,他把烙铁插进了火炉里,很快就烧得通红。 他拿出来看看说:“拿起烙铁就想起当年自己有多威风了。” 丁洋小声说:“你这个狗特务,还想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吗?” 张琀小声说:“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伤害过一个中国人。我对付的是小鬼子。” 此时,外面再次想起了行军的声音。 马蹄声,铠甲声,这次竟然还有了人说话的声音。 就听一个男人说:“要是白天也能出来走走就好了。” 另一个说:“你还是不要想的太美了,别忘了,我们见不得光。” 声音一闪而过,明显就是两个人的声音。 丁洋看着我小声说:“这是什么意思?这绝对是人啊!” 张琀说:“故弄玄虚罢了,这就是说给我们听的,让我们相信他们是阴兵。” 丁洋说:“是人假扮的吗?” 张琀盯着丁洋小声反问:“不然呢?” 我小声说:“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觉得黑将军要来了。” 正说着,老胡突然就醒了过来,跪在地上又开始祷告了起来。 我走到了窗户旁边,对准备好拴绳子的兄弟说:“注意点,把握好时机。” “放心吧!咱什么场面没见过?”战士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点点头。 这些战士都是经过考验的,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全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没什么事情能让他们紧张,论作战经验,我差得远。 此时,马明海倒是紧张了,坐在地上不停地抽烟。 烟飘出了窗户,这烟味离着很远都能闻到。 马家的人大多数都睡着了,他们都喝得太多了。只有一少部分在等着看好戏。 我们耐心地等着这黑将军再来要烟抽,就这样一直听着外面阴兵过境的声音,等着那只大黑手伸进来。 不出所料,这只大黑手再次伸了进来。 “给根儿烟抽呗!” 马明海看看我,我点点头。 马明海站了起来,他满脑袋全是汗。他吓坏了。 我心说真没出息,就这? 他哆哆嗦嗦开始掏烟,一不小心烟盒掉地上了。 他弯腰去捡烟的空,我们的人直接用绳子套上了这只大黑手。 战士大喊:“抓住了!” 我们的人开始往里拽,这大黑手往外拽,双方开始拔河。 我们这边上了五个战士拽,这外面的家伙嗷嗷吼叫着往外拽,这就是一场拔河比赛!双方不分胜负。 张琀这时候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过来,直接就塞到了这大黑手的手心里:“我给你一根儿烟,拿好了!” 这大黑手被烫得吱吱响了起来,它嗷嗷喊着一用力就把绳子给拽断了,把烙铁给拽了出去。 就听到窗户外面啪的一声,应该是这黑将军用力过猛倒在了地上。 我二话没说端着枪就冲了出去,沿着墙根往前跑,跑到了窗户下面,并没有看到黑将军。 地上有一个还在冒着烟的笤帚。 而那烙铁这时候就在笤帚上。 我把笤帚和烙铁捡了起来,拿到了屋子里,用脚踩灭了笤帚上的火星子。 我举着笤帚看着,这是用高粱挠子做的,做工不错,是当地最普通的家用品。 在这笤帚上明显有一个烙铁烙过的痕迹。 丁洋看着我说:“这是怎么回事?笤帚成精了?” 马明海大声说:“我就说嘛,阴兵,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阴兵?还是请老胡给我们求求情,让这黑龙太子放我们走吧。” 马明海说:“李小姐,你家李老爷可是这里的禁卫军统领,你和你家李老爷给我们求求情,放我们离开这里。” 李苍蓝说:“你是不是傻?桥塌了,怎么离开?马二楞差点就死了,你还想怎么离开?你翻山离开吗?东边满是荆棘,西边是河,想攀悬崖就得先过河,这河能不能过得去都不好说呢,更别说攀崖了。” 我看着马明海说:“马大哥,想出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走后山!当年虎将军堵住了出口,萧翰就是从后山逃走的,一直往西逃到了卢龙,然后被自己人杀了。” “这么说的话,想出去,得先上这神宫。” 我点头说:“是啊!” 我拿着笤帚看着马明海说:“这就是黑将军吗?这笤帚会是黑将军吗?” 马明海摇着头说:“这太玄乎了,这里太邪性了。” 张琀拿过这笤帚,伸过来说:“给根儿烟抽呗!” 马明海吓了一跳。 我看着马明海笑着说:“别这么一惊一乍的,马大哥,淡定。” 马明海摇着头说:“我淡定不了,这太可怕了。这笤帚怎么会成精呢?” 张琀举着说:“就算是它成精了,现在还不是被我一烙铁给打回原形了吗?” 我说:“关门,大家休息吧。我们从长计议!” 马明海说:“从长计议倒是行,只不过我们可是没多少食物了,只能坚持十天。我看你们也不多了吧。” 我说:“我们也差不多,还够吃十天的。十天之内,我们必须出去。” 马明海看着我说:“你说的简单,十天之内怎么出去?前面的路肯定是不行了,后面的神宫,谁敢上?我悬赏一千大洋,谁敢先上去走一遭呢?” 我说:“别急,再观察两天也不迟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马明海说:“早就听说这黑龙谷是摸金校尉的禁地,不能来。来这里的人,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统统消失在了这黑龙谷里。这里看来是真的有黑龙太子和他的十万阴兵啊!” 李苍蓝看着马明海呵呵一笑说:“这就是东北马家,到了这一辈,马家也就完了。” 马明海说:“李大小姐,不是我马家不行了,这黑龙谷实在是太邪了。我马明海走南闯北几十年,我从来没怕过,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怕了。就说这黑将军的大手,怎么就一下变成笤帚了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盯着马明海说:“马大哥,稍安勿躁。我始终不觉得有什么阴兵,这是有人装神弄鬼!” “有人?什么人能在这里生活?李逍遥吗?这李家老爷难道在这里成仙了?” 我摇摇头说:“还说不好,比如,很可能是奚国的后人,在守护他们的王宫。还有,这里一定是有唐朝的大墓,或者是唐朝守墓人也说不定。” “一千多年了,谁还会在这里守着。” 张琀说:“那可不一定,两千多年也有守着的。这是他们的信仰!你知道什么叫信仰吗?” 李苍蓝哼了一声说:“他知道个屁,说得好好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结果遇到装神弄鬼的阴兵,就吓尿了裤子,要逃跑!要不是地震把桥震断了,早就跑没影了吧!” 我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可能性有很多。也许,这里的并不是人,而是什么怪物。” 马明海皱着眉看着我说:“怪物?怪物我倒是见过一些,但是我可没见过十万怪物。你听外面,这阴兵过境的动静,怎么可能是怪物弄出来的嘛!” 我看着外面说:“是啊,迷雾是关键。总是出现在大雾里,怎么破解呢?这样,明天我们把那棵大树给劈开,在大街上点一堆火,我们看看这些阴兵还会不会来。” 张琀和丁洋纷纷点头。 张琀说:“就这么办。” 第670章 方案 丁洋和他的手下都住在后面的小阁楼里,我和张琀、贾云老胡都住在前面。 不过我们和马明海的人隔开了,他们住在一楼,我们都住在二楼。 我们四个住在一个房间里,床不够,我们把别的房间的床搬了过来。住在一起,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 我们把床摆着了一桌麻将的样子,中间摆了个火盆,这样就能保证不被大雾吞噬。 让贾云和老胡都靠着墙,张琀靠着窗户,我靠着门,这样就能很好的保护他俩。 老胡是彻底的精神不正常了,不过还好,他很快就睡着了。 贾云的精神也不太好,不过我给她吃了安眠药,很快也睡着了。 倒是我和张琀睡不着了。 张琀一直抱着枪看着窗户外面,我靠在床头上,在胡思乱想。 张琀躺不住了,起身到了窗户前面,他看着窗外一会儿,说了句:“要是有黄皮子就好了,可惜,我的黄皮子都落在长安了。” 我说:“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 “我养得黄皮子都成了精,发生意外死亡的概率很小。我只要回去,就能把黄皮子带回来。” “你说这些有啥用,现在我们出这黑龙谷都难,要是能出去还说啥了。” 张琀叹口气说:“早知道这里这么麻烦,就先回一趟长安,把我的黄仙带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我问:“黄仙儿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当然了,起码可以替我们去黑龙神宫侦察一番。让我们明白这黑龙神宫里到底有什么。现在倒是好,黑龙神宫就在眼前,我们一步都不敢接近。” 我笑着说:“我就纳闷儿了,你和黄仙儿是怎么交流的?” “心有灵犀。” 我说:“不传之秘吗?” “不是不传,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只能用心有灵犀来解释,想不出更好的词语。这么说吧,它能传递一种信号给我,到了我大脑里自动转换成我能懂的信息。就像是听声音,看电影一样。属于是第六感!” “你说第六感我就懂了,看来人真的是可以有第六感的。”我又说,“你和马小燕也结婚这么久了,孩子也有了,马爷的炼尸术没传给你吗?” 张琀说:“传了是传了,但是这炼尸术有伤天和。不是用尸体炼,要用活人炼。”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点头说:“眼下的情况,我们还真的需要一个活尸。” 张琀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炼个活尸吗?用谁炼?这不行,这太缺德了。” “用我炼!” 张琀摆着手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知道多危险吗?有很大概率就活不过来了。十三太保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吗?那就是行尸走肉。” “我救活过很多,我的体质好,只要时间短就不会有事。” 张琀说:“就算是能救活你,有什么意义?进去还不是会被啃成骷髅!我们现在不确定里面有什么,活尸进去,难道就不会被攻击吗?我看倒是可以用马明海炼活尸。” 我说:“这不行,如你所说,这太缺德。难道不能用动物吗?” 张琀摇着头说:“活尸的精髓就是脑子。人的脑子多灵光啊,动物太笨了。养黄仙其实比炼活尸更高级。” 我嗯了一声说:“要是能抓一窝想黄皮子是不是就行了?” “那肯定行。”张琀说,“我能在半个月之后,把黄仙养成。” “半个月?” “最少半个月,最多一个月。” “我们的食物只够十天的了。” “河里有鱼,可以钓鱼。在这里食物不成问题。”张琀说,“但是黄皮子可是不好掏,那东西鬼着呢。” 我说:“这里有老鼠,有老鼠的地方就有黄皮子!只要用心,还是能找到。这些老鼠会啃噬尸体上的腐肉残渣!黄皮子会抓老鼠吃,要是没有黄皮子,我估计这里的老鼠早就泛滥了。” 张琀点头说:“是啊,按理说这里老鼠应该有很多,但是并没有见到很多。这就说明要么有大量的蛇,要么有黄皮子,要么有野猫。” 我说:“明显没见到几只野猫,黄皮子一定是有的。只不过黄皮子都是晚上出来觅食,我们根本见不到它。” 张琀点头说:“是啊,尤其是有这大雾做掩护,我们想见到黄皮子还真的是万难。” 我看着张琀说:“猫好像也喜欢晚上出来觅食,白天睡觉。你说这黄皮子吃老鼠,猫也吃老鼠,这黄皮子和猫会不会重合在一个猎场呢?” 张琀摇着头说:“猫很霸道的,有猫的地方就不会有黄皮子。黄皮子一怕狗,二怕猫。狗能要黄皮子的命,猫是见到黄皮子就抓。黄皮子还是打不过猫的。” 我嗯了一声说:“这么说,我们可以用排除法,有猫的地方,我们就不用去找黄皮子了。我们专门去没有猫的地方。” 张琀呵呵一笑说:“一只猫管半个村,说心里话,这黑龙谷里有十只猫基本就全覆盖了。黄皮子抓老鼠,无非就是和猫躲着点。所以,排除法是不管用的,猫的活动范围很大。” “那怎么抓嘛!” 张琀一笑说:“看我的吧,明天让马家的人想办法把那棵大树给劈开,我俩去找黄皮子洞。” “就是嘛,你懂黄皮子。但是这马家的人能劈开那大树吗?” “东北人最会劈劈柴了,杨树脆得很,交给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嗯了一声,看看老胡,又看看贾云。 随后我下了床,走到了窗户前面,透过窗格看着外面的街道。 此时的街道上还响着行军的声音,马蹄声,金属铠甲声,脚步声。 街道就在窗户下面,可以说近在咫尺,但就像是远在天涯一样。我现在恨不得自己有一双透视眼,要是有的话,岂不是一眼就看穿这大雾里有什么了吗? 不得不说,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奇怪的事情了。当年在吐蕃遇到那种老鬼和李炎的时候我都没觉得这么惊诧,这黑龙谷着实令我有了不可思议的感觉。 但是我始终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阴兵!当然,具体这是什么,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第671章 寻找黄皮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外面依旧是大雾弥漫。 站在二楼的窗户里往下看,根本就看不到街道。 贾云比我醒的要早,她在炭火盆前在烤着馒头,老胡在啃冷馒头,喝凉水。 这老胡简直就是个奇葩了,他神出鬼没,神神叨叨的,是彻底疯了。 张琀此时还躺在床上,但是已经醒了,不想起。他说要睡个回笼觉。 反正现在起来也没事干,躺着去呗! 这时候我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很快,丁洋推门进来了。 一进来,丁洋问了句:“没事吧!” 我说:“能有什么事?” “马家的人全睡呢,怎么这么能睡啊!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这酒有问题。” “有毒吗?” 我摇着头说:“还说不好,但是最好别喝了。告诉我们的人,都不要喝这酒。” 张琀闭着眼说:“这酒是真香啊!” 我说:“是啊,香得有点特殊。” 丁洋说:“不只是特殊,而是香得有点过分。” 张琀此时坐了起来,他这回笼觉随着丁洋的到来,看来是睡不成了。 张琀说:“老王,这酒真的有问题。” “我真说不好,但是这酒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张琀笑着说:“恰恰相反,这酒给我的感觉好极了。” 我说:“就是因为这酒给人的感觉太好了,所以我才觉得不太好。我始终觉得,这酒里面大概有大烟的成分,会让人上瘾,甚至是产生幻觉。” 张琀指着外面说:“幻觉,你觉得这阴兵过境是幻觉吗?” 我看着张琀没说话。 张琀说:“明显不是幻觉,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幻觉的话,不可能大家的幻觉是一致的吧。我的幻觉是阴兵过境,你的幻觉也是阴兵过境,大家的幻觉都一样,不可能吧!” 我看着张琀说:“别忘了,在吐蕃有过共同梦境的经历。所以,这不奇怪。” 丁洋说:“什么共同梦境!?大家做同一个梦吗?”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给丁洋听。 我说:“别忘了马爷的炼尸术,那也是共同梦境。在梦里,是一个修仙的门派,里面可是好玩的很啊!” “那谁因为马爷给大家喂了药。” 我看着张琀说:“我觉得这酒里有这种迷药。” “但是没喝酒之前,我们就看到阴兵过境了啊!” 我摇着头说:“我们没看到,我们只是听到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除了这酒,也许这大雾里,也有这种成分。空气里弥漫着这种迷药,我们在这里呆得越久,体内这种成分越多。喝了酒,会加快这种迷药在体内累积的进度,也许在几天后,体内血液中这种迷药的含量会达到峰值,那样就什么怪相都出来了。” “比如呢?”张琀问。 我说:“比如,黑将军伸手要烟抽,结果被你一烙铁给打回原形,只是一个笤帚。” 张琀叹口气说:“是啊,真他妈的邪了门儿了。老王,明明看到的是一只大黑手要烟抽,怎么就变成笤帚了呢?” 我看着张琀说:“你没发现吗?现在这里是越来越邪性了。这鬼地方一丝风都没有,这要是有什么瘴气,还真的避无可避啊!” 丁洋说:“大冬天的,不至于有瘴气吧!” 我摇摇头说:“别忘了,那边有温泉。温泉的热气上升,直接把那小山包给包围了。我觉得那小山包上此时应该还是绿意盎然,郁郁葱葱。那里面最容易长的就是蘑菇。” 张琀突然一愣,说:“蘑菇!你们还记得黑龙太子庙里那一锅煮了的蘑菇汤吗?” 我点点头说:“我只是猜测,你说要是那小山包上长满了某种含有致幻能量的蘑菇,这些蘑菇长出来,然后喷发出有毒物质,和雾气结合在一起,然后蔓延到整个黑龙谷。我们每次呼吸都是在吸入迷药,你再想一下,出现阴兵过境的情况,还奇怪吗?当然,我只是猜测。” 丁洋点点头说:“老王,我倒是觉得你的猜测很合理。但要是真的这样,岂不是无解了吗?我们想出去,必须要穿过前面的神宫,但是只要过了那小桥,就进了大雾。进去之后,避无可避,全军覆没是可以预见的情形。除非刮一场大风,把雾气吹散了。” 张琀说:“夏天在暴风雨的天气还是有可能的,会形成强对流天气。冬天嘛,想都不用想。” 我点头说:“没错,我在蓉城住过些日子,我就不记得蓉城什么时候刮过大风。这里的小气候和巴蜀盆地差不多,想这里刮风,除非是意外。” 丁洋说:“这么说,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张琀说:“怎么没有办法?等到春天,天气暖了,可以想办法游出去嘛!找个相对水流不是很急的地方,用绳子拉着,还是有机会游出去的。尤其是春天,枯水期,水会少很多。” 丁洋看着我说:“难道要在这里一直住几个月?其实住几个月倒是没什么,但是,如果如你所说,这大雾里有毒,那么几个月之后,我们会不会疯了呢?我们会不会和那六百战士一样惨死在这里呢?人要是疯了可就失去理智了,没办法保护好自己。” 张琀看着我说:“你给大家熬一些清热解毒的汤药嘛!” 我说:“我可没那么多药材。我带的最多的是应急的药品。” 张琀说:“没有药材可以去东山上找嘛,万一能找到呢。” 李苍蓝从下面上来了,她进了屋之后看着我说:“怎么回事?马家的人叫都叫不醒。” 我说:“你怎么醒了?” “我其实没在一楼,而是在二楼睡的。就在你们的对面。” 我点点头说:“我们正说呢,我怀疑这酒有问题。你还是不要喝这酒了。” “酒有问题?” 我点头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最好不要喝了。” 李苍蓝呼出一口气,她走到窗户前面,看着外面说:“这阴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这阴兵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张琀说:“肯定是我们睡着了他们才走的嘛!这一天天走阴兵,我都习惯了。现在没有这阴兵过境的动静,我还睡不着了呢。” 丁洋哼了一声说:“变态!” 这时候,有阳光从上面洒了下来,照亮了天空。 我说:“雾很快就散了,张琀,我们去打水,准备开始干活。” 我们下来楼,最先去叫马明海,这马明海睡得香着呢,我推了几下没推醒。干脆算了,我和张琀去河边打水回来,张琀一杯水泼在了马明海的脸上。 马明海顿时清醒了过来,坐起来擦擦脸说:“你姥姥的,干啥呢?” 张琀说:“几点了还睡呢啊!带兄弟们去把那大树给劈开!” 马明海说:“就这点事啊,小菜一碟儿!” 张琀说:“这任务就交给你了,今天一天必须干完。” “放心吧!”马明海说。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我说:“我们走。” 我和张琀刚出来,李苍蓝就追了出来。 “你们俩去干嘛?” 我说:“采药材。” 其实我和张琀这次出去一举两得,一边采药一边找黄皮子窝! 第672章 棺材铺 顺着胡同往东走,顺着巷子很快就到了后街。这后街看起来幽静深邃,但是更有烟火气。 这后街挨着山还有一排房子,这一排房子要矮小一些,不过这里倒是有很多小店铺,看得出来,这后街才更有烟火气。 很快,我们在后街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门面,进去一看才知道,这是一家棺材铺。 棺材铺里摆着三口大小不一的棺材,应该是样品。 我和张琀在前面柜台后面看到了很多纸扎的金元宝和银元宝。 不过怎么看这棺材铺的前厅里都缺少了一些什么。 张琀说:“看着不对啊!” 我嗯了一声说:“缺东西,比如寿衣和纸扎。” 张琀嗯了一声说:“应该是年代久远,都风化了吧。这寿衣和纸扎不至于有人偷走吧!” 我说:“这里基本不刮风,就算是因为年代久远风化了,也总该留下一些灰烬吧。你看这里的纸元宝都好好的,还有这些剪好了的纸钱,还有这些灵幡,都还有样子,但是寿衣和纸人纸马都不见了。” 张琀说:“应该还有纸轿子吧。” 李苍蓝说:“你们研究这些做什么?不是说去采药的吗?” 我说:“要了解这里的一切,也许一些不起眼的现象,就是这里的真相!” 张琀笑着说:“李小姐,这老王不只是一个出色的郎中,他还是一个很出色的侦探呢。” 我摆着手说:“侦探还是够资格的,但是出色,谈不上。” 张琀说:“你就别谦虚了,你要是不够资格,那就没有人够资格了。当年花泽君的案子,要不是你能破得了?那个案子多诡异啊!竟然用上了阴阳门!” “那个案子确实令我大开眼界,没有想不到,只有遇不到。” 李苍蓝说:“什么阴阳门?你们在说些什么?还有什么花泽君?听起来像是一个小鬼子的名字。” 张琀说:“的确是个鬼子。当年这个鬼子在宛平城被人杀了,这案子真的太玄了,不得不令人走啧啧称奇。当年这个案子可是轰动了整个的平京城,警方一筹莫展,到最后,就是咱们的老王,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我说:“你好像对这个案子挺熟悉的。” 张琀说:“不只是我熟悉,这个案子当时金陵方面全都知道,叹为观止啊!” “这么说我很出名!” 李苍蓝笑着说:“你俩就别互相吹捧了,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张琀开始绘声绘色地给李苍蓝说当年那个案子,我则走到了棺材铺的院子里,这后面的院子里有很多木材,此时已经腐朽。 不过两边厢房里都存了很多木料,厢房里的木料保存完好,这些木料应该都是上等木料,全都做了防腐处理。 在西厢房还有个大仓库,这仓库里有几口摞在一起的棺材,属于是批量生产的类型。这种棺材应该是谁家横死了人,就会买这种批量生产的棺材应急。 一般人家都是人过了五十,自己就给自己准备棺材了。到时候会自己选一块木料,请棺材铺的人去家里打手工。这样打出来的棺材,自己才会满意。 后面有一个后门,这后门比前门还要大,看得出来,这里是要进车的。 这后门要进料出成品,所以这后门才会弄这个大。 不过这后门没有门楼,只有两个门垛子,所以,风吹雨打的,这后门已经垮塌了,门板倒在了地上。 张琀一直在给李苍蓝讲当年花泽之死的阴阳门案件,他很会吊李苍蓝的胃口。 李苍蓝一直猜那道门到底怎么回事,但她怎么可能猜得出来有一道假门嘛! 我在这院子里看各个屋子,张琀喜欢钻草稞子,翻柴火垛。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在找黄皮子的踪迹。 我出了后面的大门,果然还有一条沿着山的道路。 这还是一条石板路,路的对面就是东山坡,这条路沿着东山一直延伸,估计贯通整个黑龙谷,一直到最南边的断桥处。 这里也是以前黑龙谷的居民打柴的地方,看得出来,这里的大树都被砍了盖了房子,打了家具或者棺材。 这里的荆棘在居民看来也是宝,用镰刀砍下来,去了刺可以编簸箕,编筐子,篮子,篓子等。 我说:“这荆棵子可是宝贝,砍下来会特别好烧。知道农村的孩子用这个做什么吗?” 张琀说:“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这能做什么?” 我看着李苍蓝说:“你知道这荆棵子对于孩子们来说多重要吗?” 李苍蓝看着说:“这能做什么?” 我拿斧子砍了一棵下来,下面是一根,上面分开的枝杈越来越多,像是一个蒲扇。我举着说:“看出来了吗?像个蒲扇!” 张琀说:“总不至于能扇风吧!” 我说:“猜不出来了吧!我告诉你们,这个可以用来打蚂螂!知道蚂螂是什么吗?” 李苍蓝说:“我们盛京也管蜻蜓叫蚂螂!红蜻蜓叫蚂螂,绿蜻蜓叫青蚂螂。” 张琀说:“平京也这么叫,京津唐到东北是不是都这么叫啊!” 我拿着说:“就用这个打蚂螂,一打一个准儿!” 张琀说:“我们都是用铁丝围一个圈,然后糊上蜘蛛网去粘。” 李苍蓝说:“我小时候也是这么玩儿,没用这荆棘打过蚂螂。” 我嗯了一声说:“这个最简单,拿起来就打,特别好用。打了的蚂螂去喂鸡。到了夏天,红蚂螂一群群的,一下能打好几只呢。青蚂螂比较少,经常都在水面上飞,所以青蚂螂很难打,只能用另一只青蚂螂拴上绳子,在空中晃,那些公的就会以为这只青蚂螂在求偶,于是就会扑过来交配,一旦抱上就不撒手了。很容易就抓到了。” 李苍蓝笑着说:“你们太会玩了吧!” 我笑着说:“这是我们农村孩子的绝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张琀叹口气说:“但是现在,这些荆棘成了我们阻碍我们出山的阻碍。想一路砍出去不现实。这密密麻麻的,太多了。” 我嗯了一声说:“好消息是,我们烧火不愁没柴烧了。明天开始,让马家的人过来砍柴,省得他们没事干整天喝酒。” 张琀看着我说:“再等等也行,不急嘛,反正还有烧的,我们先采药吧!”m. 张琀说着到了我面前,伸开手,我看到他手里抓着一颗屎疙瘩,不用说,这就是黄皮子的屎疙瘩。他的意思我懂,就是说,他找到黄皮子的踪迹了。看来这棺材铺里,住了黄皮子! 李苍蓝这时候问我:“老王,当年那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呀?花泽先生到底是谁杀死的?” 我笑笑说:“你还是问张琀吧,我得找药材。这山上应该有很多桔梗,桔梗的根是有祛毒宣肺、排脓功效的。最好能找到忍冬,桔梗和忍冬藤蔓一起用,效果最好。” 张琀说:“我和你一起找。” 我说:“你认识吗?” 张琀笑着说:“别忘了,你在平京开医馆的时候,我在开大药房。我开大药房首先就得懂药材,我虽然比不上你,但是比一般人要强很多吧。” 李苍蓝大声说:“到底华泽先生是怎么死的呀?”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一笑,然后开始沿着山坡一直往南走,一边走,一边打量这些荆棵子之间,和一些岩石的缝隙里,这些地方是最容易长药材的地方。 第673章 人猪大战 走了也就是五十多米,张琀指着上面说:“老王,你看那是不是忍冬藤!” 我一看,刚好是一块大石头上,趴着一片藤蔓。我仔细辨认,确实是难得的忍冬藤,我说:“张琀,你可以啊!我以为会先找到桔梗,想不到,会先找到忍冬。” 张琀哈哈笑着说:“还等什么,我们干活吧!” 我拿着斧子把身前的荆棵子都砍了,这才走了过去,拿出剪子,开始把这忍冬藤蔓剪短,一截一截收集起来。 李苍蓝不以为意地说:“这东西能干嘛啊!” 我说:“用处大了去了,不过回去之后别和马家人说,这点药只够我们几个的。要是马家的人知道我们有药不给他们用,那肯定得和我们玩儿命啊!” 李苍蓝说:“不好瞒住吧!” 我这时候看到前面有桔梗,我过去用冰镐把桔梗刨了出来。 有一棵就会有两棵,就在这周围,我们挖了一大包桔梗。倒是忍冬,难找。除了这块大石头之外,再也没有收获了。 我们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我说:“这样,我们熬制两锅药汤。其中一副是加了忍冬藤的,一副是没有加忍冬藤的。” 张琀说:“加了的我们喝,没加的给马家的人喝。” 我点头说:“就这意思。” 李苍蓝说:“我们再找找吧,万一还能找到大量的忍冬藤呢!找到的话,我们就可以大家都喝上管用的汤药了。” 我点点头说:“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忍冬不好找。现在更多的是人工培育,安国和东海省那边培育的忍冬挺不错的。野生的虽然药效更好,但是太难遇到了。” 李苍蓝说:“也没多难嘛,我们刚出来不就遇到了吗?” 我点头说:“好,我们再找找看。” 我们背着药材一直往南走,一路走到了最南边,到了路的尽头,然后右转,刚好沿着河岸到了桥头。再也没有找到忍冬的影子。 我叹口气说:“我们得回去了,天色可不早了。” 李苍蓝这时候指着西边的悬崖说:“那悬崖上好像有东西。” 张琀举着望远镜看着西边的悬崖说:“老王,还别说,这悬崖上的还真像是忍冬藤!” “是吗?” 我拿过来望远镜,举着往西边看,西边的绝壁上爬满了藤蔓,我这一看,看起来确实很像是有忍冬。 可惜的是,这条河拦住了我们。我们沿着河岸往北走,这一路上,河对岸的崖壁上,时不时就能看到有忍冬藤蔓。 我放下望远镜说:“可惜啊,过不去河。这河也是奇葩了,偏偏不结冰。” 张琀说:“水流太急,而且上面是温泉水,到这里虽然温度低了一些,但还不至于立即结冰。只能在岸边结这么薄薄的一层。” 我嗯了一声,把望远镜还给了张琀。 我看着李苍蓝说:“看到没有用啊,够不着!太可惜了。” 李苍蓝呼出一口气,看着我说:“那就没办法了。” 我嗯了一声说:“李小姐,你得守口如瓶啊!必须让马家的人认为我们喝得都是一样的药汤。这搞所谓是,不患寡,患不均!这道理你懂得吧!” 李苍蓝说:“老王,你放心,我又不傻。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啊!” 我说:“试试吧,看看效果怎么样。刚好能做个实验,马家的人喝只有桔梗的药,我们喝桔梗加了忍冬藤的药。看看这两种药区别有多大吧。” 我们回来的时候,马家的人已经把那棵大树彻底给劈开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雾气又开始从神宫压了下来,到了五点的时候,已经把整个黑龙谷给笼罩了起来。 大家都进了屋子,马家的人又开始喝酒。 我们的人这次全都撤到了后面,我们在后面开始熬药。分两锅熬制。 药熬好了之后,我们的人先喝了。之后把桔梗汤端到了前面,给马家的人喝。 马家的人根本就不懂药,给他们什么就喝什么。其实他们不喝也不在乎,我倒是觉得,现在只要有酒喝就行,他们才不在乎这药到底是什么熬制的呢。 他们都上瘾了。 以前阴兵都是十点过才会有动静,我们在九点钟的时候就在大门口点了一堆火。 这火一点起来,顿时周围的大雾就散了。 开始的时候,马家的人还围着这火烤肉吃,后来发现大量的草木灰落了一头,一身,这才都回来了。 围着篝火吃东西,跳舞这种事,着实不靠谱。说心里话,这太扯淡了。 接下来,我们都站在门口和窗户后面,看着这堆篝火。等着阴兵的到来。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一直等到了十一点,这阴兵也没有出现。 就这样我们大家继续等,一直等到了十二点,也没有看到有阴兵的到来。 接着又等到了一点多,没有等到阴兵,等来了一群野猪。 这群野猪有十几头,吭哧吭哧就到了这篝火旁边,顿时趴在地上烤火。它们不在乎有草木灰,它们趴在地上烤着火,享受得很。 马明海这时候笑了,说:“嘿!我看到了一锅两锅无数锅红烧肉。” 说着就把枪举了起来。 他说:“兄弟们,给我瞄准了打,一起开枪,能打死多少是多少,给我分好工,争取全把它们留下。” 张琀盯着这群野猪说:“老王,机会难得啊!这里的野猪真肥啊!这得有三百多斤吧!” 我说:“那头大得得有四百斤。这猪,真他娘的肥啊!” 说着我把枪也举了起来,我想点杀那头最大的。 其实很容易做到一枪爆头,偏偏这马明海捣乱,我正要动手,他带着我开枪了。 冲锋枪哒哒哒哒哒响了起来,子弹乱飞,打中的没多少,最后也就是留下来了三头野猪,其它的全跑了。 张琀骂骂咧咧地小声说:“这群混蛋!” 我把枪无奈地放下,看着马明海的人不屑地一笑说:“莽夫!” 但是马明海的人都开心的不得了,哈哈笑着就去抬野猪去了。 马明海笑着到了外面,大声说:“兄弟们,咱们这下不愁吃得了。” 这些人刚把三头野猪抬起来,我就听到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我这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我说:“坏了,野猪群来了。” 接着,大雾里猛地冲出来一片黑乎乎的野猪,足足有五六十头。 这五六十头野猪直接冲向了马明海等人,一头野猪直接把獠牙插进到了马明海的腿里,直接把马明海掀飞出去。 马明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这野猪再次冲向了马明海,马明海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吓得捂住了眼睛。 张琀手疾眼快,一枪打中了这野猪的头,这野猪落地,直接撞在了马明海的身上。 其它的人也没好哪里去,一起朝着大门往回逃。 但是哪里跑得过野猪,一个个被野猪掀翻在地。 我和张琀只能尽力救人,一枪枪点杀。无奈野猪数量太多,我们点不过来。 还好丁洋及时带人过来,到了之后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一下就杀死了三十多头野猪,剩下的一看不好,纷纷逃进了大雾里不见了。 再看马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大多数都在地上哀嚎呢。 还有一个被野猪直接给顶死了,尸体刚好落在了篝火里,在里面正烧着,烧得肚子猛地炸开了,砰地一声,肠子都炸了出来。 丁洋哪里见过这个,捂着嘴一转身,蹲在地上就吐了。 第674章 人性 马家的人损失惨重,马明海的腿被獠牙捅了两个血窟窿,血一直在往外流。 马明海用手压着,血从指缝里还往外流呢,这是捅破了动脉。 并且,他还摔断了三根肋骨。 肋骨断了倒不是什么大事,这大腿出了俩血窟窿,其中一个血窟窿是致命的。 我对他说:“一定用手按住,别放手。” “快救我,王医生,王郎中,快救救我啊!” 我说:“你压住,千万别放手,我得准备一下才行。” 马明海大声喊:“老王,你先救我,求求你了。” 我嗯了一声:“好,先救你!” 我检查了一遍,其它人大多是骨折之类的硬伤,有的摔断了头骨,大脑受损严重,救回来意义也不大了。干脆也就不去救了,有的看起来吓人,肚皮被野猪的獠牙豁开了一道口子,肠子都露出来了。但是这并无大碍,等下清理下伤口缝合一下就没事了。 有的摔得脱臼了,疼得嗷嗷叫。有的摔得脑震荡,在吐。 总之,什么外伤都有。 张琀看着这些人说:“都说野猪比老虎还要可怕,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我大声喊:“庞招娣,准备手术,先给马大哥止血!” 接下来就是手术时间,我把所有的伤员都处理完了,也就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半了。 这一宿把我累得,离开临时的手术台的时候,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马明海此时刚好醒了过来,他就躺在火炉旁边的垫子上,这里暖和,适合他养伤。 马明海说:“王医生,王医生。” 我嗯了一声,看向了他。 “马大哥,有事吗?你的血已经止住了,动脉破了,我做了吻合手术,没问题了。” “我知道,王医生你妙手回春啊!我想告诉你的是,真的有阴兵。” 我说:“你见到阴兵了?” “昨晚上我被野猪掀翻在地之后,一个骑着枣红大马的黑将军从大雾里出来,直接捅了我一枪。我这腿就是被他一枪戳穿的。” 我说:“是被黑将军捅的,是吗?” “不会错的,我亲眼所见。” 这明显就是扯淡,他明明就是被野猪给掀翻的,哪里有什么黑将军! 这是幻觉,我倒是明白黑将军的由来了,这分明就是他想出来的,是他的幻觉。 张琀在一旁问:“马大哥,这黑将军长什么样啊!” “没有脸,黑乎乎的,看不到脸,一身黑色的铠甲,高大,威猛。”马明海摇着头说:“太可怕了,想起来就打哆嗦!” 张琀问旁边马家的人,他大声说:“你们都看到黑将军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有人说:“看到了,黑将军身后全是阴兵,一眼看不到尽头,全是黑压压的阴兵。” “是啊,除了阴兵,我还看到一顶轿子呢!” “不是一顶轿子,是两顶轿子!” “我还看到马车了。” 李苍蓝大声说:“我们怎么没看到,你们是不是看花眼了?” 马明海说:“李小姐,不是我们胆子小,是真的有阴兵。王医生,张兄弟,你们离着我们最近,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 张琀点头说:“看到了,确实看到了,阴兵太可怕了。” 我嗯了一声说:“大家以后小心点,不要再出去了。” 此时的大厅里,摆着六具尸体,这次被野猪弄死了五个,加上马三儿,一共六具尸体整整齐齐摆在那边墙根下面。天气冷,估计很快就会冻成冰坨子。倒是不用担心他们诈尸,这冰坨子是没有办法诈尸的。 安顿好了老马家的人之后,他们还是有十几个人没有受伤的,他们把几十头大肥猪在当街就给宰了,猪下水往远处一扔,把所有的猪半扇儿都抬了进来,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 这下,大家算是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了,但是为了这些食物,付出的代太大了。 我说:“死了这么多兄弟,不值啊!” 马明海靠在墙上,看着这些肉说:“总比没有强。要是没食物,人吃人都是可能的,这总归是个好消息,有肉吃了。” 张琀在旁边说:“是啊,有个成语叫易子而食,意思就是我吃你的孩子,你吃我的孩子,饥饿能让人变成野兽。有了足够的食物,我们才配是人。” 李苍蓝不屑地说:“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人。” 我说:“从古至今,人吃人的事件屡屡发生,这不是你吃不吃的问题。别人都吃,你不吃吗?那你只有一个命运,那就是饿死。在你饿得无力反抗的时候,你会成为别人的口粮。” 李苍蓝说:“易子而食的事情,我相信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说:“不要笑话这个成语,这不是在说人性,说的是灾难面前,人是卑微的。强调的是,人性是有基础的,那就是有东西吃才有人性。” 我看着马明海说:“马大哥,你节哀。好好休息吧,我也得去睡一觉,这一晚上,累坏了。” 庞招娣打着哈欠说:“我先走了,不等你了。” 丁洋带人先撤了,我和张琀、贾云、李苍蓝后撤的。 到了后院儿进了小阁楼就关上了门。 我躺在垫子上闭着眼说:“看来这里的阴兵和大雾有关系,这大雾里,确实有毒。我们的人都没见到有阴兵吧!” 张琀大声说:“我反正没见到,你们呢?” “没见到。” “没有。” …… 所有人纷纷否定见到阴兵,但是马家的人都见到了阴兵。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完全都是他们的幻觉。 我说:“看来葛根和忍冬藤的药汤还是有效果的。大家都没有被这毒雾迷惑。” 贾云说:“你说给老胡喝上一碗药汤,老胡会不会清醒过来?” 我摇着头说:“老胡是精神问题,不是毒的问题。他的问题有些复杂,像是精神分裂症。” 丁洋打着哈欠说:“睡觉吧,这一晚上忙得,太累了。” 我的肚子咕噜噜叫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太饿了。 张琀说:“老王,我在炖肉呢,刚才我割了两根前腿过来。你不等着吃啊!” 我摆着手说:“我等不了了,我得睡。给我个馒头。” “你等一下,我烤一下。” 我说:“别烤了,我咬个馒头就睡了。” 张琀递给我一个馒头,我闭着眼就啃了。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特别香,胃里面就像是有一只手,这馒头刚到嘴里,这手就快速把馒头拽到了胃里。香啊! 一个馒头吃完了,胃里也就不觉得空了,我这脑袋里面一空,直接就睡着了。 第675章 阴兵就在门外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喝药。 桔梗和忍冬藤一起熬制的汤药喝到胃里暖融融的,顿时就觉得浑身舒畅。 我抬着头看着外面说:“这大雾又来了。” 张琀点头说:“可不是么!前面老马家的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出去了。” “外面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张琀回答的时候,递给我一碗红烧肉和一个馒头。 我接过来,把红烧肉放在了桌子上,坐下开始吃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说:“你们都吃饱了!” 庞招娣打了个饱嗝,也就不用回答了。 我看看大家,这时候大家都有些困了。看来也只有我睡了一整天,大家早早就醒了,吃饱了,现在倒是想睡了。 张琀说:“你吃吧,我们都吃完了。” 我说:“猪蹄子呢?” 李苍蓝说:“我啃了一个。” 丁洋说:“我啃了一个,一共俩蹄子!” “你们没喝酒吧!”我问。 丁洋说:“哪里还敢喝酒啊!你说的那酒有毒。不过老马家的人可是开了荤了,又都喝多了。” “马明海也喝了?” “他喝得最多,一个个都睡了。现在要是阴兵进了屋,一个都别想活。我派人在那边站岗呢。” 贾云哼了一声说:“要我说不用管他们,都死了才好。” 丁洋说:“贾小姐,你这叫什么话?这不该是你说出来的话吧!你也是读书人,你读的是圣贤书吗?” 贾云哼了一声说:“我没你那么高的觉悟,我只是知道,这老马家没什么好人。” 丁洋说:“什么好人坏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马家人罪不至死吧!” 张琀一笑说:“你还真是小孩子。” 贾云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 “只有小孩子才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 贾云看着我说:“王医生,他们欺负我,你管不管?” 丁洋一听笑了,说:“你什么时候成为老王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老王可是有一房太太,两房姨太太的人了,你想去做四姨太啊!” 贾云说:“我乐意去给王医生做四姨太,你管得着吗?你想做也做不成吧!毕竟你是兵,你们不允许吧。” “做小老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服了。” 我心说贾云啊,你快别说了,你再说可就触碰丁洋的逆鳞了,她以前做卧底的时候,就是给金陵的大官做姨太太的。对于国家她是个功臣,对于她个人来说,这是耻辱。 张琀这时候大声说:“贾小姐,请你闭嘴吧。别忘了,你现在是嫌疑犯,丁干事是你的领导。你这么顶撞领导,是大忌!” “好嘛好嘛,我错了。但我实在是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 我说:“老胡杀了那么多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又如何?那些全是坏人,一肚子坏水。都在打我们主仆二人的主意,我们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在打你们的主意!” 贾云说:“我们每一个房间都布置了听懂,他们说什么,我和老胡都能听到。” 我点头说:“哦,你们倒是挺贼的,竟然装了窃听器!” “不是窃听器,就是最原始的听筒,只不过设计比较巧妙罢了。是我祖爷爷请墨家的人设计制造的,就是怕店里住了坏人谋害我等。” 丁洋说:“有坏人你们可以找组织啊,你们自己就处决人不合适吧!” “找组织?组织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去找?你别开玩笑了,我们那山沟里,哪里有什么组织!来这里的人,全是冲着黑龙谷的宝贝来的。我们要是和官家打交道,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我懒得听她俩在哪里争论,低着头吃馒头和红烧肉,一大碗肉和一个馒头下肚之后,顿时就有了满足感。 我用手擦了擦嘴巴,然后在抹布上擦了手,我说:“你们睡吧,我去看看前面什么情况。” 张琀说:“我和你过去。” 李苍蓝说:“我也去!” 贾云站起来说:“那我也去。” 我说:“都过去干啥,贾小姐,你还是早点睡吧。你小孩儿觉多,看你,都睁不开眼睛了。” 贾云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说:“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 我们到了前面的时候,看到马家的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虽然都睡着了的,但是一个个都露着笑脸。 张琀说:“这什么情况,怎么看着这么怪呢!” 我这时候一眼看到了马三儿的爹,他靠在柱子上笑着,脸色却铁青。 我走过去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这身体都硬了。我探了探鼻息,再摸摸他的手腕。这人已经凉了,其实摸脉都是多余的。 李苍蓝说:“他怎么样了?” “死了。”我说。 “死了?怎么死了还笑着呢?” 我打量了马三儿爹,我说:“老马死得蹊跷。” 张琀问我:“到底怎么死的?” 我翻开他的眼皮看看眼睛,随后放开手说:“这得解剖才知道。不过可以粗略判断一下,要么是脑出血,要么是心梗。” 李苍蓝说:“这都是什么病?” 我说:“饮酒过量,导致血压升高,脑血管爆开了。这概率还是很大的。其次就是突然心梗,心血管堵住了,导致心脏骤停。这种概率也不小。不过看他样子死得倒是没痛苦,甚至是在很轻松的状态下死去的,他应该是做了一个好梦啊!”m. 张琀说:“我看更像是心脏骤停。一般脑血管爆了,会口吐白沫,你看他,并没有口吐白沫。” 我点点头说:“那就是心梗的概率更大了!这还说不好,因为他们喝了酒,这酒能让人产生愉悦感!只要喝得足够多,就感觉不到痛苦。虽然不是酒直接害了他,但酒绝对是帮凶。” 再看老胡,此时正在一旁磕头祷告呢。 张琀说:“老胡,老胡!” 老胡转过身来,他站起来,一身酒气。看来他也喝了不少。 到了我们面前,他嘿嘿一笑,这酒气扑面而来。 我转过身去,走出去几步。说心里话,这老胡的嘴巴太臭了,这家伙指不定多少牙结石呢。 他这一张嘴,嘴里全是血,看来是牙龈发炎出血了。只要把牙结石都清理了,这牙龈发炎很快就能好。 李苍蓝也跟着我后退,张琀推了一把老胡说:“你看到阴兵了吗?” 老胡说:“阴兵就在门外,在等你们呢!” 说着,他用手一指说:“我师父李逍遥来了。” 第676章 老鼠 张琀听了老胡的话,顿时就把枪从后背上摘下来了,这是一把步枪。 他拎着枪看着老胡哼了一声说:“老胡,我要是看不到你师父李逍遥,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琀直接就拉开了大门。 此时,外面在路中间的火还在烧着,只不过只剩下一堆红色的火炭。在这红色的火炭周围,站着一个个的人和几匹战马。 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这些大概有十几个人,为首的站在前面,看不清样子。 张琀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枪就对着为首的来了一枪,就听啪的一声,直接把前面的人打翻在地。 接着,我也举起了手里的步枪,一枪一个开始点射。 十几个人很快就被我和张琀全都打翻在地,没有任何动静。 张琀大声喊:“出来啊,装神弄鬼这一套对老子不好使。都给老子滚出来。” 我和张琀背靠背走了出去,举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一头野猪从大雾里冲了出来,我一枪就把这野猪给爆头了,野猪一头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停在了我们的脚下。 张琀那边也开了一枪,一头野猪应声倒地。 我俩慢慢地前行,总算是到了被我们击倒的人前面。这一看不要紧,看得我头皮发麻,这哪里是李逍遥啊,这分明就是一个纸人。 再往前走,立着的是纸马,倒下的全是纸人。 我一伸手抓住了纸马扔进了火堆里,顿时纸马就烧了起来。 这一烧顿时就驱散了周围的大雾,周围横七竖八倒着的全是纸人。 张琀往火堆里扔了一些劈柴,很快就火就旺了起来,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大,扩展出去三十多米。除了两头野猪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动物了。 这些纸人,纸马,让我和张琀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张琀说:“老王,什么情况啊!怎么会这样?” 我说:“我也说不好,不过你还记得那棺材铺吗?那里面缺失的纸人纸马这些,应该都在这里了吧。” 张琀转身回到了屋子里,看到老胡就给了老胡一个大嘴巴。 “你师父李逍遥呢?阴兵呢?” 老胡指着外面说:“那不是阴兵吗?” 张琀再次给了老胡一个大嘴巴,说:“那是他娘的纸人,阴兵是纸糊的吗?” 老胡瞪着眼看着外面说:“阴兵呢,我师父呢?你把我师父打死了,变成了纸人。” 张琀抬手又抽了老胡一个大嘴巴,说:“我去你大爷的!” 接着,张琀连续抽了老胡十几个大嘴巴。 老胡没有生气,倒是笑了。 他越笑,张琀的气越大,又抬手去抽老胡的大嘴巴,想不到的是,老胡竟然还手了。一伸手就挡住了张琀的手,随后伸手抓住了张琀的衣领,给张琀来了个大背跨。 张琀什么人物啊,岂能让一个半大老头子给算计了? 张琀一伸手抓住了老胡的后脖领子,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就把老胡给摔了出去,老胡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然后又摔在了地上。 张琀抬手就把枪举了起来,我立即抓住了枪管抬了起来,看着张琀说:“你干嘛?” “我毙了丫挺的。这孙子,该死!” “现在不是以前了,你随便杀人是要上法庭的,知道吗?” 张琀这才清醒过来,明白他不是张局座了,他是个保外就医的劳改犯。 我说:“老胡只是个精神病,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张琀这才又把枪背在了身上,到了柱子前面,一把将老胡拽了起来,还要打老胡。 贾云这时候及时出现,推开了张琀,把老胡护在了身后说:“你先打死我好了。” 张琀指着贾云说:“你给我让开。” 贾云瞪着张琀,不说话,她很坚定,她要保护老胡。 张琀指着贾云说:“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会打你。” “你打死我好了,来啊!” 张琀深呼吸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这老东西,再胡说八道,我让你没办法再开口。” 老胡这时候吓得蹲在了地上,抱着腿缩成一团。接着,他又猛地跪在了地上,对着北方磕头祷告了起来。 就算是闹这样,老马家的那些人都没醒,一个个睡得和死猪似的! 我们的人把那两头猪抬到了后院儿给处理干净,把肉切开挂在了背阴的地方,这样一晚上差不多就冻上了。吃一块去摘一块,多方便的。 现在我们倒是不担心食物的问题了,我也不用担心这野猪体内有那种毒素。因为我有绝对的把我,桔梗和忍冬藤这两味药熬制的药汤,能解这种毒。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这也是老胡能看到阴兵,我们看到的是纸人的根本原因。 那么老胡看到的李逍遥应该也只是个幻觉,心有所想,幻觉便出现了。尤其是这种精神分裂患者,在这毒雾里出现幻觉就更不奇怪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琀就拉着我去了棺材铺,他带了一块生肉,就放在了后院仓库里的棺材下面。然后我俩躲在墙角,用一副棺材挡住了我俩。 我说:“你觉得黄皮子会来吃猪肉?这好像不太靠谱吧!” 张琀小声说:“黄皮子不会来,但是老鼠肯定会来啊!你看着吧,很快就会来老鼠了。你看这里,有多少老鼠屎,你看那墙根,有好几个老鼠洞。” 我嗯了一声说:“你的意思是,让老鼠都白天出来活动,这黄皮子就来了,是吗?关键老鼠白天不出来啊,黄皮子白天也不出来。” “只要关着门,让这屋子变黑,老鼠白天也是会出来的。” “那估计需要一段时间了。” 张琀说:“这可不一定,等着瞧吧!” 我俩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蹲在这里,从缝隙里往外看。一直快等到了中午,还真的就等到了一只大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一出来就朝着那块肉去了,到了就开始啃。 这是一块冻了的生肉,老鼠啃得嘎吱嘎吱响。 很快,一群老鼠从里面出来,开始围着这块肉啃了起来。这一块肉有三斤多,很快就被这一群老鼠给啃食干净了,一点渣渣都没剩下。啃完了之后,这群老鼠竟然排着队回到了洞里。 我小声说:“这就完事了?” 张琀说:“下午再来,这群老鼠还会出来的。等把这群老鼠养肥了,黄皮子也就快出现了。不出五天,肯定能发现黄皮子的踪迹!” 我嗯了一声说:“我们回去吧!看耗子吃肉,把我都看馋了!” 第677章 红娘子 下午的时候,我们又出来了,张琀还是带了一块肉出来。 我们来之前就告诉了丁洋,我们晚上不回去了。 李苍蓝和贾云都要跟来的,被张琀拒绝了。 张琀和我抓黄皮子的事情,是绝密。尤其是张琀善于豢养黄仙儿这种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搞不好就会横生枝节,搞出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到了傍晚的时候,那群老鼠还没出来,大雾先来了。 这大雾从窗户流了进来,慢慢地淹没了所有的棺材。不过这雾进了屋子之后也就是五十厘米左右高,上面倒是没有了雾气。 我把一盏马灯放在那棺材上,屋子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黄皮子是绝对不会开门进来的,要进来,只能从窗户格子钻进来。要是这样的话,只要它进来我们就看得到。 张琀的目的不是抓它,而是跟着它找到它的老巢。 地上撒了荧光粉,只要黄皮子进来就能踩到荧光粉,到时候,我们打着手电筒很容易就能跟着脚印找到黄皮子的老巢。 黄皮子住得地方应该离着这里不远了。 张琀估计,也就是在三百米之内。 天慢慢黑了,我和张琀蹲在这大雾里,有些冷。我俩都袖着手靠着墙,把头从大雾里伸出来。此时就像是在水里游泳一样。 老鼠要是出来啃肉,我们是能听到声音的。偏偏这老鼠一直没出来。 到了夜里十点钟的时候,这门突然开了。接着,一个黑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东西有一米五身高,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进了门之后朝着马灯走去,没有任何声音。 我心说娘的,这什么怪物,走路没声音,难不成真的是鬼啊! 就这样,那黑影继续往前走,他到了棺材前面后,一跃就上了棺材,竟然把马灯拎了起来,然后趴在棺材上,低着头,盯着那块肉。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张琀慢慢地把枪伸了出去,这是要打这怪物的脑袋。 我抓着枪管摇摇头,我意思很简单,先研究下,不急。先看看它要做什么嘛! 这怪物拎着我们的马灯就这样趴在棺材上,我始终看不到它的脸。 很快,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老鼠出来了,开始嘎吱嘎吱啃猪肉。 这怪物一只手拎着马灯,另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一只老鼠。 老鼠在它的手里吱吱叫着,它直接把老鼠塞进了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令我毛骨悚人。心说这什么玩意啊,生吃老鼠啊!这家伙也不怕得鼠疫啊! 它捞了一只老鼠上来,其它的老鼠都吓跑了。但是很快,又有老鼠啃肉的声音。 它一伸手,又捞上来一只,塞进嘴里就吃了。先从头开始嚼,到最后剩下尾巴,就像是吃面条一样,一吸溜就吃了进去。 说心里话,我看得挺恶心的。 老鼠按理说挺聪明的,这里危险就应该不来了啊。偏偏老鼠跟傻了似的,前赴后继的来这里吃猪肉,一连被这怪物给抓了五只,全都给嚼了。 这怪物应该是吃饱了,坐在了棺材上,把马灯放到了旁边。 张琀这时候又把枪伸了出去,看看我,我点点头。 张琀一枪就把这怪物爆头了。 这怪物吧嗒一声倒在了棺材上。 我和张琀从挡着我们的棺材后面跳出来,几步就跳上了那副棺材,看到一块黑斗篷,这块黑斗篷下面就是那怪物。 张琀举着枪朝着我点了下头,我伸手慢慢地掀开了那块黑色的斗篷,这下面盖着的竟然是一只老狐狸。 这老狐狸毛是暗红色的,这个子未免太大了些,竟然有七八十斤,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以为是狼。 张琀说:“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狐仙呢。” 我说:“这是狐仙吗?” “红狐仙!也叫红娘子,不过这个好像是公的。母的应该比这个小一些,母的最会迷人了。这公的还差点事儿。” “红娘子,既然有公的,就一定有目的。我倒是觉得,这黑龙谷的怪事和这红娘子有关。今天虽然没找到黄皮子,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张琀看着这老狐狸说:“这起码有七八十年了,你看这狐狸,都会学着人穿衣服了。” “但始终是狐狸,智商和人没法比,最多相当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吧。” “但是红娘子很危险,她能让人产生幻觉。尤其是男人,容易被红娘子蛊惑。” 我说:“这一点倒是和黄仙相反,黄仙专门找女人下手。” “没错,红娘子一般都会找上男人,而且是好色的男人最容易上当。被红娘子带着一步步走进陷阱。” 我点头说:“回去后得嘱咐一下大家,别上了红娘子的当。” “现在回不去,外面大雾,估计这大雾里除了野猪,还有别的危险。我们还是等天亮再回去。” 我说:“那就再蹲一下,也许还会有意外收获呢。” 张琀说:“这里有狐仙的气息,黄皮子不会来了。黄皮子虽然道行深,但是毕竟身体小,靠着武力是斗不过狐仙的。狐仙也黄仙也是死对头,两边是不见面的。不过明天我们把这红狐仙带回去就没事了,只要这里有老鼠的气息,黄皮子迟早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说:“我们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了。” 张琀点头说:“但还是不太确定神宫里是不是有人。这些狐仙和野猪,好像被人驱使了,你觉得呢?” 我说:“是啊,还缺少最核心的一环。那些阴兵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大雾是怎么回事。这些答案,都在前面的神宫里。” “先不急,等我搞到黄仙再行动,我们先多做研究。不过我基本能肯定,阴兵过境,大概率是红娘子搞的鬼。” 我说:“你不觉得这里的狐狸长得出奇的大吗?” 张琀说:“是啊,和狼都差不多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看看身边狐狸的尸体,想了想说:“和饮食有关,也许和这里的毒素有关。这些毒素能让动物分泌生长激素,让这些动物长得更大了。那些野猪个头就比外面的大很多。” 张琀嗯了一声说:“没错,这里的动物好像都要比正常的大很多,你说,黄皮子会不会长得和狐狸那么大呢?” “你说黄皮子七八十斤?” “我是说长到三四十斤。” 我点头说:“这还是有可能的。” 我和张琀一直蹲到了天亮,再也没有什么发现。那块猪肉已经被老鼠啃光了。 张琀扛着那狐狸的尸体回到了我们的驻地,进了大门他就把狐狸的尸体扔到了地上。 马明海一瘸一拐迎上来说:“去打猎了啊,这打了个什么啊!” 张琀说:“马大哥,你恢复的挺快啊。你看着像是什么呢?” 第678章 犯了大忌 马明海开始打量这只被爆头的红狐狸。 这狐狸实在是太大了,看个头就是一只狼。但是看样子,又不像是狼。他揉着下巴上的胡茬子说:“嘿,我还真看不出这是什么!这是野狗吗?” 张琀一笑说:“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一晚上没睡,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也懒得和马家的人解释什么。我和张琀也没打算把实情告诉马家的人,要是告诉他们这是一只老狐仙,怕是要引起恐慌了吧。 我和张琀往回走的时候,李苍蓝跟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我们:“那到底是什么?明显不是野狗。” 张琀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爱什么就什么。” 就这样,我和张琀没把这老狐仙的事情和任何人说,回到了屋子里,丁洋问我们干嘛去了。我只是说随便走走,踩一下周围的点儿。 我这么一说,丁洋也就不问了。 她应该明白,我想说的主动会告诉她,我不想说的,她问了我也不会说。 张琀和我抓黄皮子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丁洋,让她知道了,又说我们搞什么封建迷信。其实这和封建迷信没什么关系,这不是抽签算命,这是实打实的豢养术。 就和我们的祖先养猎犬去狩猎一样,这是一门技术。 回到小阁楼里我和张琀吃了点东西就去了楼上,我俩要睡觉,这楼上倒是清静。 刚躺下,贾云就上来了。一上来就喊我:“王医生。” 我只能坐了起来,我说:“贾小姐,有事吗?” “老胡会不会死啊!其实老胡是个好人,你们不要再打他了。” 我看看张琀。 张琀闭着眼说:“我也不想打他,是他总编瞎话搞得人心惶惶的!他说阴兵在门口等我们呢,还说李逍遥也在门口等我们,结果是纸人和纸马,你说这吓人不!” “老胡是个疯子,张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留老胡一条命吧!” 张琀说:“老胡和你不一样,老胡双手沾满了血。” “死在地道里的都不是好人,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 张琀说:“你和我说这些没用,你得和丁洋说,他才是兵,我们不是。” 贾小姐看着我说:“王医生,老胡是精神病,会不会就不用被判刑了?” 我点点头说:“确实有这一条法律,说是无行为能力的精神病患者能减轻或者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但是民事赔偿责任还是要监护人承担的,你是监护人,你有赔偿责任。” 贾小姐叹口气说:“赔偿给谁呀!死在湾里的地下,他们的家人不会知道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这些人都是坏人,全是江洋大盗!” 我看着贾小姐说:“我有些困了。” 贾小姐说:“还有个问题,老胡的病能治好吗?” 我这时候肯定地说:“能治好,他也只是到了这里才犯病的。以前在湾里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 “是啊,以前挺正常的,到了这里就疯了。” 张琀说:“这失心疯只要发病了,想治好怕是有点难啊!还没听说谁把失心疯治好了的。” 我说:“老胡的失心疯不太一样!可能是这里的毒雾诱发了他的失心疯,但是你们发现没有?他能自由进出这大雾而毫发无伤,这是我们做不到的。看马家的人,死了多少了,偏偏老胡没事。难道李逍遥真的还活着吗?” 李苍蓝和丁洋刚好一起从下面走了上来,一上来就听到我们在议论李逍遥。 李苍蓝说:“你们的意思是,我爷爷可能还活着?” 我说:“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老胡进出大雾没事,别人进去就得死。要不是李逍遥还在,怎么会对老胡区别对待呢?原因很简单,就因为老胡是李逍遥的徒弟。” 张琀说:“这不大可能吧!一个人在这里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意义何在啊!我要是李逍遥,肯定拿着钱财出山了,我找个地方当我的大财主不舒服吗?在这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有钱都没处花。” 丁洋点头说:“按照正常逻辑是这样的,一个正常的人是没办法在这里生活的。现在我基本能确定,这里没有敌对分子,这里最多就是有个怪人。” 我说:“怪人?你说是守陵人吗?” 丁洋说:“不然没有别的解释啊!” “一个人是没办法守陵的,起码要一个家族。不然早就断了传承。”我说。 “你的意思是,这神宫里住着一家人吗?” 我摇着头说:“这神宫肯定不是陵寝,这神宫是萧翰的皇宫。更谈不上守陵一说,这里不存在什么守陵人。” 张琀突然说:“老王,你说唐朝的大墓在什么地方了呢?会不会在这神宫下面的小山包里了呢?” “我怎么知道?我是个相师,是个郎中,但我不是风水师,更不是摸金校尉。这事儿,得问马家的人。” 李苍蓝听了之后说:“我这就去前面问问马明海,这里要是有大墓在什么位置了。” 李苍蓝说完就下楼去了。 丁洋说:“行了,你俩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贾小姐,我们下去吧。” 张琀说:“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只要有食物,我们就没必要过多担心,在哪里不是过日子啊!而且随着对黑龙谷的了解,这黑龙谷虽然还是很邪性,但是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一切恐惧,都来自幻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的时候,看到李苍蓝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在烧着一个火盆。 火盆上吊着一个炉子,在煮肉。 这野猪肉其实这么煮着吃也是很好吃,放上一些料酒和盐就好,别的都不用。 煮好了晾凉了,切成片,吃起来别提多香了。 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看来有好吃的了。” 李苍蓝说:“马大龙把那东西的皮扒了,把那东西给烤着吃了。”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什么东西?” “就你们打猎打回来的那个东西。” 张琀听了就是一愣,他说:“这不是有病么!有上好的野猪肉不吃,吃那东西干嘛?” “人家马大龙说比猪肉香得多。” 张琀哎呦一声说:“我的妈呀!这家伙怎么什么都敢吃啊,他知道那是什么嘛就给烤着吃了,这下麻烦了。” 李苍蓝说:“你们打回来难道不是吃的吗?” 我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张琀说:“我的姑奶奶,那是一只老狐仙。” “啥?这,这不可能吧,那么大的狐狸吗?” 张琀说:“你没发现,这里的野猪也很大吗?那就是一只老狐仙。听过一句话吗?宁可吃人,不吃胡黄二仙!这下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我看着张琀说:“不能出什么事吧,吃了狐狸难道会中毒吗?不至于吧!” 张琀叹口气说:“难说啊!吃了就吃了,咱们什么都不要提。现在提了也晚了。” 李苍蓝呼出一口气说:“你们又不早说。” 张琀说:“我们不想引起恐慌,这么大的狐狸,多吓人啊!这马大龙是啥玩意托生的啊!不知道是啥就敢吃吗?” 李苍蓝说:“他要是知道是狐仙,肯定不敢吃啊!吃狐仙和黄仙是大忌!这下好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现在是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了。” 张琀看着我说:“今晚别出去了,我有不好的预感,今晚前厅要出事!” 第679章 可怕的红娘子 这前厅的大门是朝西开的。正对着大门是楼梯,直接上二楼是一个回廊,周围全是喝花酒的单间。 这些单间都有三十平米左右,还是很宽敞的。这些上二楼逍遥的客人,应该都是贵客。 这天晚上,我和张琀没有出去找黄皮子,而是和我们的人一起来到了前厅。 马明海一看我们都过来了,他倒是有些紧张了。 看着我说:“啥意思啊!王兄弟,王医生,你们这是要干啥?不会把我们都赶大街上去吧。” 我说:“马大哥,我要是想你死,就不会救你了。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 马明海这才回过神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他说:“看我这脑子,这一定是烧糊涂了。” 张琀说:“发烧了吗?” 马明海说:“刚才烧了一阵儿,现在好了。” 我看看这前厅挨着墙的地方,摆着大量的酒坛子。 我说:“地窖里的酒全搬出来了吗?” 马明海点点头说:“没有菜吃,顿顿吃肉兄弟们都快吃吐了,但是喝点酒就不一样了,这酒能解腻!” 张琀说:“这外面的人一年能吃上十斤肉就不错了,结果咱们兄弟在这里吃肉吃腻了。也是哈,整天吃肉,没点素的还真的吃不下去。我们也是,素的就是馒头和大饼!真想吃点大白菜啊!” 我哼了一声说:“萝卜也行啊!萝卜白菜保平安。可惜的是,我们啥也没有。” 马明海这时候突然指着北边说:“你们说那山上会不会有野菜?那边可是有温泉水,这温泉水围着那小山包一转,热气上升,刚好温暖着那小山包。我觉得那上面肯定长了青菜。” 我点点头说:“有可能啊,起码有山菜可以吃。山菜耐寒,那小山上的温度完全能生长。” 马明海问我:“山菜是什么菜!” “当地的一种可以食用的山上长的菜,具体叫啥我也不太懂。反正从小我们就吃山菜包子。那是真香啊!”我说,“对了马大哥,有件事请教你一下,你说这黑龙谷里要是有大墓,最可能在什么位置呢?” 马明海嗨了一声说:“这要是你救我之前,你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现在你就算是不提这件事,我也得和你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有事不能瞒着你啊!我觉得要是有大墓,应该就在这小山包里。这小山包不可能有护城河一样的河,有一条是天然的,另外一条是开凿的。为什么开凿呢?不是为了修建神宫,就是为了修坟,为了风水。这小山包南边的河,是人工河。” 我点点头说:“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啊!能肯定的是,先有大墓,后有神宫!这萧翰难道不知道他把神宫修建在了大墓上吗?难怪他的王朝覆灭的这么快了。” 马明海呵呵一笑说:“他还真不一定知道,他又不是万事通。明显,有人害他嘛!” 李苍蓝说:“马大龙,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萧翰把皇宫修在了坟墓上,是吗?” “不然没别的解释。萧翰身边有奸臣啊!” 张琀呵呵笑了,说:“这王朝能长久才怪!” 马明海说:“我如果判断的没错,这前面只是黑龙谷的前半部分,这小山后面,是黑龙谷的后半部分。应该是生产区,这后面应该是一个小平原,能供应军队和百姓所需的粮食和蔬菜。” 我说:“这也能看出来?” 马明海一笑说:“看山川走势就是这样的,这小山包啊,是人工的封土堆。这山谷在这里被拦腰截断,分成了生活区和生产区。每一个摸金校尉都是一个出色的风水师,但不是每一个风水师都是摸金校尉。懂了吧!” 我竖起大拇指说:“那我懂了。” 张琀看着周围的马家的人说:“今晚大家都聚拢一下,聚在东南角上睡。大家快收拾收拾,都挪过来吧!” 马明海说:“怎么了?” 我说:“最近不太平,今晚可能要出事!” 马明海说:“出什么事,你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马大哥,你得相信我啊!” 马明海摇着头说:“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我们有知情权啊!是不是兄弟们。” 马家的兄弟们纷纷随声附和。 “是啊!” “我们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手里的枪也不是吃素的。” …… 李苍蓝大声说:“马大龙,我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吃的那东西,是一只老狐仙!” 李苍蓝用手一指墙上扒着的皮大声说:“马大龙,你是不是疯了?” 马明海瞪圆了眼珠子说:“你说啥?” 李苍蓝说:“我说你们吃的是一只老狐仙!是一只公狐。” 马明海大声说:“怎么可能!” 我叹口气说:“你吃的确实说一只红三太爷!我担心红娘子会来寻仇啊!” “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狐狸!” 我看着马明海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野猪?” 马明海的眼珠子乱转了起来,最后一拍大腿说:“完了,这下完了!兄弟们,我们吃了狐仙,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于是,马明海大喊起来:“兄弟们,叔叔大爷们,快点的,都听王医生的指挥,我们得抱成一团。” 这些人真怕了纷纷躲到了墙角。 我说:“用桌子把大家围起来,今晚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还有,你们的枪必须交出来。” 有人质疑道:“为啥要缴枪!” 马明海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傻!红娘子来了是要迷人的,我们吃了红三太爷,必被迷,我们手里有枪不杀同袍,就杀自己,明白了吗?” 我点头说:“没错,不仅得把你们的枪给收了,还得把你们全捆起来。熬过七天就没事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马明海看着大家说:“大家忍一忍,晚上捆起来,白天太阳出来就可以解开了。被捆七天总比被红娘子找上要强得多吧!” 丁洋这时候小声问了句:“这红娘子有这么可怕吗?” 张琀呵呵一笑说:“你等着看就知道了,这红娘子可是邪得很啊!” 第680章 严阵以待 我们把桌子围成了一堵墙的样子,用绳子捆在了一起,把马家的人全部都关在了里面。 马明海自嘲道:“我怎么觉得像是进了羊圈啊!” 他的兄弟说:“进了羊圈还能走动呢,这可是好,一个个拴在一起了。这要是失火了,岂不是活活烧死!”. 我说:“大家放心,我会把后院儿的水缸搬过来,注满水,随时能灭火。” 我们的人把水缸都抬了过来,然后去河里挑水,八点半的时候,水缸的水就都挑满了。 一方面可以用来灭火,另一方面,谁要是渴了,可以喝。 这水还是很干净的。 我看着马明海说:“这下放心了吧!” 马家的所有人都用绳子捆了起来,一个连着一个,谁也别想单独行动。 红娘子再厉害,也不可能把这些人同时都给迷了吧!可以说,我们的措施万无一失。 马明海之所以信任我,原因很简单,我刚救了他一命。我要是想要他的命,我不救他就行了,没必要这么麻烦,救了他再害他,这逻辑有问题。 接下来,我们在门口点了一堆火,然后把屋子里的壁炉烧得很旺,这样,大雾基本就进不来了。 丁洋坐在一把凳子上,用一根筷子插着馒头烤着火说:“这么兴师动众的,至于么?我觉得这狐狸不一定会报复吧!它们怎么知道自家的公狐狸被人给吃了?” 张琀说:“闻气味就闻出来了,不要低估狐狸的智商,尤其是这里的狐狸,个头大了,这脑子也就大了。脑子里装得东西也就多了。” 李苍蓝盯着丁洋说:“在东北,被胡三太奶给迷了的人不在少数,一旦被胡三太奶给迷了,轻的大病一场,重的直接就疯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琀点点头说:“虽然我是在平京城里长大的孩子,但是我没少听老人讲狐仙的故事。都是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址的。不过狐仙的故事,远远比黄大仙的要少,但是,狐仙的危害可是比黄仙儿要大得多。被狐仙儿迷住的人,一般都会在几年内死去,身体会快速衰老!” 我点头说:“没错,是这样。我听我爷说过被狐仙迷了的人,就像是中了慢性毒药,被一点点蚕食精神力。这人一旦没了精神力,人也就活不久了。” 正说着,突然起了风。 这风刮得大,门被啪嗒一声吹开了。风呼地一声就灌了进来。 外面的火被风一吹,火苗窜出去七八米远。 马明海大声说:“来了,来了。” 张琀骂道:“喊你妈个巴子啊!别喊了。” “真来了,红娘子来找我们报仇了。你们也是不地道,怎么就不告诉我那是红三太爷啊!” 我说:“我也没想到你会吃啊,毕竟那是我们的东西,你吃,属于偷吃。” “你这话说的,你扔在我这里,我以为就是送我们了。” “你以为送你们了,你真会以为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偷我们东西呢?”我说,“我和张琀熬了一晚上,又累又困又饿,自然要卸货去休息。再说了,不和你们说,也是怕你们瞎想。谁承想,我们睡个觉的空,你们就把这红三太爷的皮给扒了,把肉给烤了吃。” 张琀哼了一声说:“没说你,你倒是抱怨我们了。干脆我们不管你们了,你们自生自灭好了。” 李苍蓝哼了一声说:“马大龙,你别不知好歹。” 风一直往屋子里灌,外面的火很快就烧完了,这风突然就停了。 马明海大声说:“妖风,这是妖风,红娘子来了。” 老胡这时候在北边走了出来,直接就跪在了门口,大声说:“恭迎白龙娘娘!” 说着,磕了一个头。 然后他站了起来,哈哈笑着大喊:“白龙娘娘驾到!还不接驾!” 他刚喊完,外面的雾从门口涌了进来,在这大雾之中,有几个人影,看不清,但是能分辨得出,是女的。 此时,马灯全都被刚才的大风吹灭了,只能靠着壁炉里的光看个大概。 我们手里都有手电筒,但是打开手电筒,还是看不清,只能看到这团雾里有人影。 接着,这大雾慢慢朝着我们涌了过来,我大喊一声:“大家小心!” 我们开始朝着壁炉后退,一直退到了壁炉旁边,这大雾离着壁炉五米的地方停下了。 大雾开始慢慢变淡,就看到老胡猛地从大雾里窜了出来,一出来就去拉贾云。 “小姐,我们走。我带你去见白龙娘娘!” 张琀直接把步枪顶在了老胡的胸口上:“老胡,松手!” 老胡看着贾云说:“小姐,你信我的还是信他们?” 贾云看着老胡说:“老胡,你听我的吗?” “小姐,我不会害你的。” “老胡,我宁可相信他们,也不相信那些鬼神。起码,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 “小姐,白龙娘娘会保护你的。还有,我师父也会保护我们的,跟我走。” 说着,老胡直接就把贾云给扛了起来。 张琀一枪就打在了老胡的腿上,这一枪直接打得老胡跪在了地上。贾云这才得以脱困。 老胡看着张琀怒吼了起来。 张琀说:“老胡,别逼我杀你!” 老胡哪里还能动弹,直接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贾云却说:“老王,你救救老胡。” 我对庞招娣说:“招娣,先给老胡止血。” 庞招娣点头,我们的人把老胡给拽了过来,庞招娣开始给老胡止血,然后处理伤口。一直到最后缝合,包扎好了,都没用我伸手的。庞招娣还是有两把刷子。 庞招娣最后一擦额头的汗水说:“幸好没伤到骨头。” 我哼了一声说:“那是张琀手下留情了。” 贾云看着张琀说:“张叔,谢谢!” 张琀一笑,没有回话。 马明海这时候站了起来,看着在大厅里那些晃动的身影说:“那就是红娘子,开枪啊兄弟们,打死它们。” 偏偏此时,这些晃动的人影发出了咯咯的女人清脆的笑声。 似乎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接着,这些人影开始在这雾中跳起舞来。 虽然看不清人的样子,但是这舞蹈跳得特别好看,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马明海大声说:“还等什么呢,开枪啊!这些全是妖精!” 我一伸手说:“兄弟们,都给我稳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一枪打出去,打中的是谁。这一切都是幻觉,我们只要在大雾外面就不会有危险,守住这炉子,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张琀大声说:“谁也别开枪,听清了吗?” 丁洋大声说:“听清了!” 众人这才一起喊道:“听清了!”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好,听我命令,我们严阵以待!” 第681章 野兽 张琀还是胆子大,他端起火盆直接就冲了过去,进了大雾就把火盆里的火炭全泼了出去,这些火炭全都打在了那些跳舞的女人身上,顿时这些女人烧了起来。 一个个烧得嗷嗷惨叫着,在扑腾着,最后,都倒在了地上。 火烧起来,雾气就此也就散了。 我们上去一看,哪里有什么女人,这分明就是几个纸人。 我说:“关门!上紧了门闩!” 两个熊丢过去关了门,上了门闩,给门闩上了销子。 我回头再看马家的人,此时,马家的马二竟然站了起来,对着我们吼了一声。 接着,他嗷嗷地就要往外冲,无奈的是,他被拴着,根本就跑不出来。于是,他开始用嘴咬麻绳。 这家伙牙口好啊,几口就咬断了绳子,但还有另外一边,他刚要咬。马明海大声喊:“快抓住马二,这家伙被狐仙给迷了!” 张琀举着枪指着马二说:“你丫给我老实点,不然一枪毙了你!” 马二才不管这些,谁拦着他,他就咬谁,没办法,马明海用一块绑腿布给马二戴上了嚼子。 马二这样还不消停,三个大汉愣是压不住他,被他挣脱了出来,刚跳到桌子上,又被他们的人给拽了回去。 张琀的枪一直对着马二,只要他逃出来,肯定就要一枪毙了他。不毙了他,他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情来。 被狐仙迷了的人也不一样,我们在龙山的时候,虽然也被狐仙迷了,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但是这货不同。他完全被狐仙给控制了,这是红娘子干的,是狐仙里最厉害的一种。 可以说,被红娘子迷了之后,就不再是人,而是成了一个凶残的野兽。 马二被拽回去之后,开始反扑马家的人,马家的人知道他的厉害,不敢靠近。这马二扯开了嘴里的绑腿布,然后咬断了另外一头绳子,于是,他成了一个自由的野兽。 他直接跳上了桌子,张琀要开枪。我说:“张琀,给他一次机会。我倒是想看看这货有多厉害。” 我往前走了两步,弯着腰,盯着马二说:“来啊!” 张琀后退了几步,举着枪始终对着马二,只要我打不过,张琀就要开枪了。 马明海大声喊:“毙了这货,这货被红娘子给迷了,救回来也是个疯子!” 马三死了,他爹也死了,现在这马家只有老大和老二了。 老大这时候大喊:“手下留情啊!当家的,给老二一条活路吧!” 马二这时候直接扑向了我,我后退了两步,他落在地上之后,趴在地上,摇头摆尾,哪里还有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头野兽。 他张开嘴对着我嘶吼着,然后又扑了上来。 虽然他觉得自己是野兽,但是他并没有野兽的爪子,也没有野兽的獠牙。他只是透支了生命,变得力大无穷。 我顺势抓住他一条胳膊,身体一闪,直接来了个过肩摔,把他直接就摔在了墙上。 他吧嗒一声落在地上,随即又跳了起来。 我大声说:“张琀,你去找那红娘子,应该不会很远!” 我此时心里有数了,这马二虽然力气大,但是技巧不足。他并不是真正的野兽,他最终还是个人。 只要是人,就没有我斗不过的道理。 张琀拎着枪到了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一闪身就出去了。 张琀一出去,李苍蓝也拎着一杆枪跟了出去。 马二晃了晃头,再次窜了过来,我抡圆了枪把子,直接就打在这货的头上。把这货打得倒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不过随即这货又站了起来,再次朝着我冲了过来。 马明海在桌子围墙里面看的着急,大声说:“毙了这货,就不回来了。被红娘子迷了的,都得疯!” 马二越跑越快,到了我身前四米的地方,猛地扑我。 它已经腾空而起,我趁机往后一躺,接着一脚踹他下巴上,把他踹飞出去。 马二直接从我身体上方飞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是这家伙真扛摔啊,随后就跳起来,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扑我,而是要和我近身缠斗,想靠着力量取胜。 这我就没办法了,我倒是希望他一直这么和我斗,我也好借力打力。我要是被他抓住,估计这小胳膊会一下被他给拧下来。 我只能把枪举了起来,瞄准了马二。 马老大大声喊:“王兄弟,给我俩老二一条活路吧!” 马明海大声喊:“糊涂,老二活了,大家都得死!王医生,开枪吧。我们马家人不会怪你!” 我一步步后退,马二步步紧逼。 丁洋等人的枪早就瞄准了马二。 就在马二离着我三米远的时候,外面突然响了一枪。马二惨叫一声,一下就趴在了地上不动了。 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知道,张琀找到了红娘子,把红娘子击毙了。 果然,张琀回来了,一开门进来一团雾气,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只红毛老狐狸。 这老狐狸更大,得有一百斤。张琀扛着费力的很,他进来之后嘭地一声把红毛狐狸扔在了地上。张琀说:“老王,你看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一头驴。” 这是一只母狐狸,真正的狐仙,是红娘子。 李苍蓝却没有回来。 我说:“从哪里抓到的?” “在对面的碾盘上蹲着,离着很远我就看到了。” 丁洋要往前走,我一把拉住了丁洋,我看着张琀说:“李苍蓝呢?” “她呀,后边了。” 我盯着张琀说:“外面大雾,你是怎么发现对面碾盘上的红娘子的?” 我这么一问,张琀笑了,说:“我眼神儿好啊!怎么了?” 我拉着丁洋后退了几步,我随后对大家说:“都后退,这不是张琀!” 我抬手就把枪举了起来,想不到的是,这家伙一个转身,趴在大雾里不见了。 再看地上的红娘子,哪里是什么红娘子,分明就是李苍蓝。 我过去把李苍蓝拉了过来,我说:“丁洋,关门!” 丁洋刚把门关上,就听外面有人敲门。m. “老王,开门。”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看开门。 “老王,开门啊!” 我过去慢慢打开门,张琀拎着枪站在外面,我后退了两步,他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他关了门,看着我说:“怎么了?” “找到红娘子了吗?” “倒是没找到,不过我找到了一只黄大仙,黄大仙指引我开了一枪。可惜没打中。” 他看到了李苍蓝,说:“李小姐怎么了?” “他跟你一起出去的,你不知道他怎么了吗?” 张琀说:“我出去就直奔对面而去,我没注意身后有人跟来。” 我点点头说:“嗯,冷了吧,去烤烤火吧。” 张琀看看我,随后拎着枪走到了火炉旁边,把枪靠在墙上,坐在小马扎里伸着手开始烤火。他看看马二说:“这家伙不闹了哈!” 我嗯了一声说:“你开了一枪,他立马就好了。” 张琀说:“虽然没打到红娘子,但应该是把它吓跑了。” 我看着丁洋点点头,此时我确定,这就是张琀。 第682章 吃哪里烂哪里 李苍蓝是被迷晕的,从脉象上看倒是没啥。只要等她自己醒过来就好了。 都说这红娘子专门迷男人,对女人没什么杀伤力,看起来倒是真的。 看马二就不一样了,此时的马二已经醒了过来,他倒是没有疯,而是身体羸弱,奄奄一息。 马二不停地出虚汗,手心里全是汗,头上一直冒冷汗,脚是冰凉而潮湿的。 我摸了摸他的腿,腿上全是汗。他的脉象很虚,心率过速。 我说:“招娣,给他喝点淡盐水!再加一点糖。” 庞招娣领命而去,很快就回来了,给马二喝了一碗淡盐水之后,马二的脉象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不过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尤其是嘴唇,白的吓人。 马老大说:“王医生,我家老二怎么样?” “死不了。”我说。 马老大点点头说:“那就好。” 我拉着马老大到了一旁,我小声说:“但是也干不了重活,失去了阳气,这辈子娶不了媳妇儿了。” “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下面说:“阳气断了。” 马老大叹了口气说:“可怜的老二,不过还好,起码命保住了。” 我点点头说:“恐怕这下半辈子都靠你了。” 马老大说:“我只有老二一个亲人了,王医生,谢谢你了。” 我摇摇头说:“惭愧啊!我实在是治不好这种癔症!” 马老大叹口气说:“啥也别怪了,都怪我们贪嘴。这老二吃了整个胡三太爷的阳根,他说吃哪里补哪里。这是报应啊!” 我一听突然意识到这事儿有点邪性啊!我说:“你的意思是,老二吃了胡三太阳的阳根,所以老二阳气断了。” 马老大点头说:“不然呢,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或多或少都吃了胡三太爷的肉,接下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呢。这件事还没完呢,这才刚刚开始。” 我说:“你吃了什么?” “我吃了大腿上的肉。”马老大这时候用手挠了挠大腿,他说:“大龙吃了胡三太爷的脑袋,他吃鱼喜欢吃脑袋,吃猪也喜欢吃头,这胡三太爷的头,都让大龙一个人就着酒给啃了。” 马老大这时候又挠了挠腿说:“怎么这么痒啊!” 马老大解开了老棉裤,往下一退,我就看到这腿上生了一个毒疮。 不只是他,他们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有问题了。 一个个的走出来,开始脱衣服,这身上或多或少都长了毒疮! 我呼出一口气说:“得做手术,把毒疮都清理掉。” 马明海大声说:“怎么会这样啊!”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老胡这时候在一旁,靠着墙说:“你们自己干的好事,还问别人。吃哪里,就烂哪里。马大龙,你的脑袋快烂了。” 马明海大声说:“胡说,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我说:“不要听他胡说,我觉得就是那狐狸的肉有毒。大家吃了,长了毒疮也就不奇怪了。我去熬制桔梗汤,大家多喝,等这毒疮全发了出来,我给大家做清疮手术。大家不要过分担心,这毒疮死不了人。” 我对庞招娣说:“咱们的消毒水够用吗?” 庞招娣说:“这么多人,恐怕没那么多。” 我点头说:“那就省着点用。我们去准备手术吧。” 在后院支起来一口锅,熬了满满一锅桔梗汤。这马家的人不停地喝桔梗汤,这药倒是对症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每个人的毒疮都发了起来,每个人或者胳膊上,或者腿上,或者肚子上,或者后背上,都长了大大的毒疮。 我第一个给马老大做的手术,这大腿上的毒疮切开放浓,腥臭无比。简直比腐尸还要臭上十倍。 我把毒疮周围的组织全剔除,这马老大的腿上出了一个大坑。然后用消毒水消毒,清理干净之后缝合上。这马老大的腿算是保住了。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一直做了一天的手术,总算是把所有人身上的毒疮都清理干净了。 最后只剩了了马明海,他倒是没什么症状! 我看着马明海说:“马大哥,你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马明海打量着自己说:“我没事啊!” 李苍蓝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从后面走上前问:“马大龙,你吃的什么地方?” “我,我吃的头。” 说着,马明海开始摸自己的脑袋,他前前后后摸了一遍,他说:“难道我吃的头,我的头就会出问题吗?这是封建迷信,我不信!” 马老大说:“大龙,你看我们,真的是吃哪里就烂哪里啊!你吃的头,会不会烂脑花啊!” 马明海说:“你看我脑花像是烂的吗?我比你还明白呢!” 此时,马家的人几乎全部都受了伤,要不是我给他们做手术,估计很快就会被毒疮吞噬掉生命,可以说,遇到我是他们的福气。 张琀一伸手抓住了马明海的肩膀,他说:“马大哥,你真的一点事没有?” 马明海说:“我真没事。” 张琀围着马明海走了一圈,他随后看着马明海呵呵笑了,说:“没事最好,要是有事可得及时说,要是拖久了,可就不好治了。” 我翻开了马明海的眼皮看看他的眼睛,又摸摸他的脉搏,他确实没事。 我看着大家说:“大家都别喝酒了,对伤口不好。” 马明海说:“不喝酒,吃不下饭啊!饿着对身体更不好。” 我看着所有人说:“不喝酒就吃不下饭吗?” 大家纷纷点头。 张琀说:“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们是不饿吧!等饿极了,狗屎都要扑上去啃几口。” 马明海说:“不喝酒真的吃不下!”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只是提议,别喝酒了。至于你们要不要喝,你们自己决定。” 此时,阳光已经照在了大街上,我打开门看看外面,走到街上晒了下太阳。我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 张琀过来在我身边说:“去睡觉吧,今晚我们去找黄皮子!” 我嗯了一声说:“走,回去睡觉。” 我和张琀往回走的时候,马家的人已经开始喝上了。这酒一喝,什么糟心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一个个的开怀畅饮。 我和张琀穿过前厅到了后院,我说:“看到了吧,这酒有问题。这群人都什么样了?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喝上点马尿就开心成这样。这酒里啊,有能让人开心的物质。” 张琀点点头说:“这酒确实有问题。不过要是我们把这配方搞到手,那我们可就发了。你想想。” 我摇摇头说:“想都不要想!这酒害人啊!” 第683章 中山狼 我们回到了二层的阁楼,还是上了二楼,躺下之后我在想,现在基本摸清这里的关键所在了。 这里的关键问题就是这浓雾中裹着的瘴气,导致了这里的动物发生了变化,普遍都比外面的动物大了许多。而且,很可能智慧也有所提高。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这里的问题主要源自这瘴气,这瘴气又是源自那温泉的热量才能得以发挥。 这瘴气一定是源自那小山包上的枯枝烂叶,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想要消除这瘴气不可能,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对付这瘴气的办法,那就是桔梗加忍冬藤熬制的汤药。 喝下这汤药就不会中毒,也不会出现幻觉。 这瘴气虽然能令人出现幻觉,但是对于那些狐狸和黄皮子、野猪等野兽来说,却是能刺激大脑能让大脑更灵活的玩意。难道是我们人类太聪明了吗? 这瘴气只针对人类吗?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这瘴气的毒性是这样的机制,能让大脑变得更活跃起来。于是,本来就很活跃的人类的大脑过度活跃,变得疯癫。但是那些靠着本能生存的木讷的野兽却变得有了灵性。 想通这一点,也就不难理解这瘴气的作用机制了。 能用解毒药解了瘴气的毒,那么接下来就要对付次要的危害了,那就是狐仙。 这里的红娘子可是比外面的要聪明得多,个头也大得多。 我现在倒是知道那些死去的人为什么被啃噬地只剩下骨头了,应该是被狐狸先吃了一遍,然后野猪再啃一遍。对付它们,有枪就足够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家伙都躲在那小山包的大雾中,我们只要走进去,那就是自投罗网啊! 还有那百鬼夜行,绝对不是这些野兽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不是说它们聪明了一些就能制造出那么大的阵仗,也就是说,这些野兽也许是有一个王,或者,狐仙是有一个智慧超群的王在指挥它们。 会是李逍遥吗? 现在我们有了解毒良药,有了致命的武器,我们缺少的就是视野。 所以,要破局,黄大仙是关键。我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要我们养成了一只黄大仙,就能为我们所用,做我们的视野,做一个神仙级别的侦察兵。 张琀说:“老王,你想什么呢?” 我说:“我在想个中缘由。” “想出什么了吗?” “有点想法。” “说说。” 我坐了起来,张琀递给我一块烤肉,我接过来咬了一口,吞下去之后,我又咬了一口,一边吃着一边说:“我觉得这里还是有个人。” 张琀一拍大腿说:“和我想一起去了,这里要是没有人,那阴兵过境的幻象做不出来。这是大手笔!”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 “还有红娘子跳舞,其实狐仙能做的?狐仙就算是再灵巧,也到不了这个程度。” 我点点头说:“是啊!” 张琀伸着脖子说:“会是李逍遥吗?” 我摇摇头说:“说不好。你说要是李逍遥,他在这里图什么呀!难不成他真的修仙成功了吗?在这里做个隐世的神仙?” 张琀歪着头说:“你相信这些吗?成仙不可能,成了妖倒是有可能。吐蕃那些老鬼哪个不想成仙,结果呢?人不人,鬼不鬼,活着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还不如死了的痛快。”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我倒是觉得马爷的重生之法可行。我有个问题啊,你说记忆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点头说:“这个问题问得好啊!记忆其实就是灵魂的本质。” “那记忆到底是已什么形态存在于脑子里的呢?你看啊,有时候这人脑震荡就会失去记忆,说明什么?说明记忆是以物质形态存在的啊!那是不是说明,灵魂也是物质形态存在的呢?”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记忆不是以物质形态存在的,为什么脑袋被撞了一下,好了什么哪里都没问题,单单记忆受损了呢?你能解释清楚吗?” 我说:“有可能是用来装记忆的载体出问题了,而不是记忆本身。具体记忆是什么,现在为止没人说得清。” 张琀看着我摇摇头说:“我不认同你的说法,脑袋震荡一下,脑浆子就会出问题吗?出了什么问题?我倒是觉得,是记忆被震坏了,记忆在脑子里是以某种形态存在的。” 我点头说:“也许这一震,把记忆之间的联系给震断了,所以导致了记忆受损。随着大脑慢慢的修复,记忆也会逐渐回来。” 张琀叹了口气说:“但是问题来了,为什么电能把一个人的记忆带到另一个人的体内呢?马爷做到了。所以啊,我觉得,记忆是以电讯号的形态存在的,就像是电报。” 我点头说:“像是电报,在脑子里存了一个个的电讯号,用的时候,就会找出来。比如我们认识的字,看到就认出来了,因为我们储存了这个字的电讯号,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我们会搜索记忆,这个电讯号立即被调用。是这意思吗?” 张琀点头说:“没错,就是电讯号!” 我嗯了一声说:“你分析得符合逻辑,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电讯号很难转移,马爷是个奇迹。这奇迹不会一直发生的。” 张琀看着我一笑说:“难道我们老了之后不能试试吗?死就死了,反正一把年纪了,万一成功了呢?” 我一笑,说:“你说得颇有道理。张琀,你适合搞科研啊!” 张琀也是一笑说:“要不是你治好我的病,我怕是已经废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我摆着手说:“别这么说,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比如马明海这等混蛋,我还不是一样在救治他!” 张琀说:“你救是救了他,就怕他是一只中山狼啊!” “不管他如何,做好我们自己。” 张琀摇着头说:“老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就是要杀伐果断,不然会反受其害啊!” 我嗯了一声说:“我懂,这马明海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现在,我们需要马家的人。你要明白,这马家的人再坏,也不可能和狐妖一起害我们,他们起码是人,会和我们一起和狐妖斗到底。” “老王,没他们我们一样可以。” 我摆着手说:“你想什么呢?怎么没他们,你想杀光他们吗?” 张琀小声说:“这有何不可?有他们在身边,我始终心里不踏实。” “他们的枪已经被我们给收了,他们不会威胁到我们。” 张琀指着北边说:“你要知道,上了那神宫,下了那地宫,里面可能有数不清的财宝。到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们人多啊!” 我嗯了一声说:“这倒是个问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直接先把他们都给灭了。之后我们踏踏实实做我们的事。” 我说:“恐怕不行,丁洋不会同意的。其实从我本心倒是没什么,你做了也就做了。但是别忘了,现在是新社会了,你说了不算!” 第684章 气氛 丁洋刚好此时走了上来,一上来就坐到了我和张琀之间。 她说:“你俩聊什么呢?” 我说:“你问张琀吧!” 张琀说:“丁干事,这群盗墓贼狼子野心啊!” “我早看出来了,这还用你说?” 张琀往丁洋身边凑了凑,小声说:“既然这样,我们干脆把他们都除掉。” 丁洋歪着头看着张琀说:“你这个同志,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疯了?” 张琀说:“我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国家的财产安全。你想想,他们可是盗墓贼,他们干嘛来了?他们就是冲着这里的神宫和下面的大墓来的。一旦我们带他们上了山,进了神宫,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我们不动手除掉他们,他们到时候可是会除掉我们的呀!” 丁洋说:“他们有什么本事除掉我们?干脆我们就不让他们上山,就让他们在这里养病。等我们把问题解决了,再让他们动,这不就行了吗?” 张琀小声说:“你说得简单,他们几十人,我们才十一个人。他们要是起了杀心,我们很危险,倒不如趁他们病,要他们的命。” “我们不是土匪!还有你,凭什么就要谁的命?虽然马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你想杀就杀的。即便是要枪毙他们,也得经过法院判决才行。你想什么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我就说吧,行不通的。” 丁洋小声说:“老王,难道你也觉得应该杀人吗?” 我说:“我无所谓,但是我知道,我是医生,我只管救人。你们想杀人,我也不反对,能救就救,打死了不救了就是了。” 丁洋呵了一声:“你倒是活得洒脱!” 我双手一摊说:“不然呢,我只是个保外就医的劳改犯!” 张琀叹口气说:“我只是担心中山狼啊!” 我说:“睡觉吧,要担心也是丁干事担心,你我担心个什么劲啊!” 张琀又长长叹了口气说:“但是你别忘了,一旦马家的人反了,遭殃的是你我。” 丁洋咬着牙说:“够了,我是不会允许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滥杀无辜的,你要是敢乱来,我对你不客气。张琀,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分分钟把你送回劳改队,你信吗?” 张琀举着双手说:“我投降,当我什么都没说,放了个屁!” 我躺在了垫子上,盖上了毯子说:“张琀也是为了大家好,丁干事,你这是何必呢!你有火发错地方了。这马家的人也确实令人头疼,一旦他们什么时候突然反了,我们可就麻烦大了。所以,我们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枪不还给他们就行了。” 我说:“枪还是要还给他们,只不过,我们可以在他们的子弹上做点手脚。” “空包弹?”丁洋说。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不难吧!” 丁洋点点头说:“说得没错,给了他们枪,他们也就不会想用刀子害人了。一旦他们暴漏了丑恶的嘴脸要对我们下手,我们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了。” “没错。”我说。 丁洋看着张琀说:“你就是个莽夫,做事得动脑子,知道了吗?” 张琀哼了一声说:“我不是没脑子,我只是觉得这都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干脆,直接全绑上控制起来就算了嘛!何必非要找个理由呢?” 我说:“两口子离婚还要找个理由呢,为什么呢?” 张琀说:“虚伪嘛!一切都源自不喜欢了而已。要我说,干脆直接点,就把他们全铐起来。” 丁洋说:“这世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张琀,你做事太极端了。” 我说:“就按丁干事是说的办,张琀,我们睡觉。睡醒了咱俩还得出去侦察呢。” “今晚你俩还出去啊!” 我说:“要出去。” “你俩大晚上的在外面搞什么鬼呢?不行,今晚我得和你俩一起出去。” 我说:“你跟去了,弟兄们听谁的呢?” 丁洋一笑说:“你放心,我不在,自然有人替我指挥。” 张琀说:“不是说好的听老王的吗?” 丁洋瞪了张琀一眼说:“睡你的觉,没你的事!” 我和张琀互相看看,然后一起倒下,闭上了眼睛。 说到底,丁洋才是我们这十一人的最高指挥,她说去,我们谁也拦不住。 睡醒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吃了东西,又带了晚上的吃食,我和张琀、丁洋就出发了。 出发之前,我们嘱咐好了,晚上在门口点上一堆火,屋子里的火烧旺一点。还是老规矩,马家的人必须都捆绑起来,过了这几天,马家的人才会彻底安全。 倒是马明海让我有些担忧,走到了外面之后,我停下了。 我说:“别人都生了毒疮,这马明海为啥没事呢?” 张琀看着丁洋说:“我们都走了,老窝被人端了怎么办?” 丁洋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倒是可以带上马明海,他不是没什么事吗?” 张琀看着我说:“倒是可行!”wap. 我想了想说:“他的腿上已无大碍,跟着我们走一趟应该不成问题。带着他,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倒是能让我们大家都放心了。” 丁洋说:“我去叫他。” 我一伸手拦住了丁洋,我说:“我去。” 张琀点点头说:“还是让老王去叫马明海。” 丁洋说:“这是为何?” 张琀说:“马明海有求于老王,他肯定能叫来。要是你去叫,叫不来的话,老王可就不好意思再去了。” 丁洋点点头说:“有道理。” 我回去,进了大门之后,我看到马明海在火炉旁边烤火呢。我大声喊:“马大哥,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马明海回:“什么好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带上点吃的,带上一坛子好酒。” “得嘞!” 马明海痛痛快快就跟着我出来了,我抱着一坛子好酒,马明海拎着一块烤肉,我们到了外面。 我小声说:“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知道,不能说出去,要守口如瓶。” 马明海小声问:“我们到底去做什么?” “你先答应我,能不能守口如瓶。” “我马大龙对天发誓!” 我嗯了一声说:“还是那句话,到地方再说。” 我把气氛烘托的足足的,好像是只有马明海够资格和我们三个平起平坐一样。马明海也是异常开心,一瘸一拐跟在我后面,一直赶上了等我们的张琀和丁洋。 张琀一摆头说:“走吧!” 第685章 枯井 我们四个到了棺材铺的时候天色还亮着,我们直接就躲进了用棺材挡出来的那个角落里。 还是在屋子里放了一块冻肉,等着老鼠来吃。 张琀在这里发现了黄皮子的屎,那么就说明这里是黄皮子的活动范围,它们主要的食物就是老鼠。有老鼠的地方,没有理由不出现。 接下来我们开始了无聊的等待,我和张琀都不说话,丁洋也耐得住性子,马明海可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大雾下来的时候,他小声说:“起雾了嘿!” 张琀说:“我又不瞎。” “话说咱来这干嘛了?” 张琀小声说:“你不要老问了,安安静静等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这不是好奇嘛!” 丁洋说:“我其实也挺好奇的,他俩啥也不说,马大哥,咱俩还是不要问了,安安静静等着吧。” 马明海小声说:“丁干事,你也不知道呀!” 丁洋嗯了一声:“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就我自己不知道呢!” 我小声说:“能不能安静些!” 马明海说:“我有些冷!” 张琀说:“你不知道多穿点啊!” “我没少穿啊!” 我说:“不会发烧了吧!”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倒是没发烧,反而有些凉。 我说:“回去我给你测一下体温,我怎么觉得你体温偏低啊!” “发烧觉得冷,体温低是不是应该觉得热吗?” 我把手伸进了他的棉袄下面,摸了摸他的腋窝,还是觉得不太对。我说:“马大哥,你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挺好的啊!怎么了?” “总觉得你体温不太对。” “我就是觉得冷,冷得不行,有点受不了。要不我先回去吧。” 张琀小声说:“你不怕死就回去吧,外面起了大雾,你回得去吗?就怕半路被野猪给拱了。” 马明海说:“关键我太冷了啊!我受不了了。要不你把大衣给我。” 张琀说:“我大衣脱给你,我不得冻死啊!得了,你回去吧。” 马明海起来说:“对不住了兄弟们,我真的是太冷了,我受不了了,我得回去。” 马明海跳出去,一瘸一拐地出了门,一头撞进了外面的大雾里。 张琀哼了一声说:“这家伙,看着不太对啊!你们觉得冷吗?” 丁洋说:“我不觉得多冷啊,这里不刮风,又有温泉水暖着,冷不到哪里去。” 我点头说:“这马大龙身体不太对,温度偏低。” 张琀说:“不好,这马大哥会不会变僵尸了呀!” 丁洋说:“不会吧!好好一个人,咋会变僵尸呢!” 我叹口气说::“这可说不好,别忘了,他可是吃了胡三太爷的脑袋。这别人都生了毒疮,偏偏他没事,难道他特殊吗?” “生毒疮就是因为吃了有毒的肉,没什么特殊含义吧,你们不要老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我们得讲科学。”她说。 我点点头说:“好嘛,我们讲科学。别人都生了毒疮,因为吃了有毒的狐狸肉。这很科学,但是这马大龙为啥不生毒疮?难道头上的肉没有毒吗?” 张琀说:“是啊,要是有毒的话,不可能头上的肉没毒。偏偏这马大龙没事,奇怪不?” 丁洋摆摆手说:“先不说姓马的了,先说说你俩吧,到底在这里干嘛呢?”wap. 我说:“没看出来吗?等老鼠出来。” “你们就是来抓老鼠的呀!” 我说:“不然呢?” 丁洋哼了一声说:“费劲巴力跑这里就是为了抓老鼠吗?我也是服气了。” 张琀说:“行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是来抓黄皮子的。有老鼠的地方,就一定有黄皮子。” “你们抓黄皮子干嘛?” 张琀小声说:“带路啊!不然你带路吗?” 丁洋小声说:“黄皮子能带路吗?这黄皮子能听你的吗?” 张琀小声说:“养熟了自然就可以了,狗为啥能带路?一个道理嘛!” “黄皮子能和狗一样吗?” 张琀虚了一声说:“别说了,老鼠出来了。” 我们三个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知道,张琀不想让丁洋知道他有豢养黄仙儿的能力,这在现在看来,都是歪门邪道,是要被批判的。说心里话,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正道,关键现在我们就缺这么一个黄大仙给我们带路。不这么做,这黑龙谷一时半会儿别想出去了。 果然,老鼠很快就出来了,开始吱嘎吱嘎啃生肉。 这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我强忍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丁洋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很用力,很明显,她听这声音也很不舒服。 就是这时候,突然一个影子出现在了窗台上。这影子比猫要大上一圈,比狗要小一些。它往里面探探头,然后从窗格钻了进来,跳到了窗台下面,到了大雾里。很快,就听到一只老鼠吱吱叫了起来。 接着,这影子跳上了窗台,我看到,它嘴里叼着一只硕大的老鼠。这老鼠起码有二斤。 我的天,这鬼地方,连老鼠都这么大吗? 它从窗格钻了出去,走掉了。 张琀站了起来,说:“我们跟上!” 丁洋说:“这还跟得上吗?外面有大雾,再说了,人家跑得多快啊!” 我们三个到了外面,张琀打开手电筒往地上一照,顿时出现了一串闪着荧光的脚印。 丁洋小声说:“可以啊!” 张琀一笑:“废话嘛这不是!” 我们在大雾里缓慢前行,小心谨慎地警戒着,最怕突然窜出来一只野猪,那玩意是真要命啊! 还好,我们并没有遇上野猪,我们一直跟着这脚印到了东山下,再往前走,有一口老井。这脚印到了井边上消失了。 张琀伸着头看了看这井口说:“这黄皮子把窝絮在了这枯井里。” 我点头说:“我们下去!” 张琀说:“我先下。” 他扒着井沿往下走,我在上面给他照着。 很快就照不到了,干脆我也下去吧。我这一下来,丁洋也跟下来了。 张琀在最下面说:“都下来了,有落井下石的咋办?” 丁洋说:“哪里有落井下石的?这里别说人,连个鬼都没有。下吧,没必要谨小慎微的。” 张琀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你说了算。” 我们三个都到了井底,却发现这下面还有横向的通道,这竟然是一个地下河。脚印是往西方走的,地下河是从东往西流,夏天应该是有水的,直接流到黑龙河里。 我们顺着脚印往前走,很快,有了岔路,脚印顺着岔路一直往前。这里竟然有了人为的痕迹。 丁洋说:“这是人修的啊!” 张琀说:“没错,要不是这黄皮子带我们过来,我们这辈子也别想找到这里。” 第686章 得手 再往前走,我们竟然感觉到了有风。 只要有风流动,那么就不会有雾啊! 我们最后从一个树林里钻了出来,出来之后,就看到一串小脚印一直往前,在我们前面有个土坎子,在这土坎子下面,就有一个大碗那么大的洞。 张琀蹲下,看着这洞口说:“找到了。” 丁洋却仰着脖子说:“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看着周围,仔细分辨了一下方位,我说:“这应该是东山坡上。想不到会有一条地道通向这里。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地道是干嘛用的啊!” 张琀站了起来,举着手电筒往周围照了一下,一条小路隐隐约约藏在荆棘之间。 小路铺了石板,遇上上坡还有台阶。 张琀说:“十有八九这里以前有个隐士,你们觉得呢?” 我说:“这是绝地啊!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 张琀双手一摊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里倒是个避难的好地方,要是有了兵祸,通过那口井就能藏到这里,躲过兵祸不成问题。包括我们现在也是,只要来到这里,就绝对安全了,你们看,雾气到不了这里的。” 我往山下看去,一片云海。这黑龙谷里云雾缭绕,在月光下很是壮观! 丁洋嗯了一声说:“要是有人入侵,黑龙谷的人可以全部转移到这里,留下一个空谷给敌人。” 张琀说:“最可怕的就是这大雾,这是有毒的。你们看后面的神宫!” 从这里看过去,整个的神宫周围,不停地有大雾在翻腾,像是水一样流下来,一直流到了黑龙谷里。 丁洋呼出一口气说:“这太壮观了,不是吗?” 张琀说:“我觉得这太可怕了。老王,你觉得呢?” 我哼了一声说:“我其实想沿着这条小路去看看,走到头是个什么地方。” 丁洋说:“被荆棘给掩盖了,不好走啊!” 我从背包里把砍刀拿了出来,我说:“那就砍出一条路来。” 张琀小声说:“太危险了,要是有野猪,跑都跑不了。还是别乱动,这山里不太平。” 我知道张琀说得有道理,又把砍刀放回了背包里。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废话少说,我们把这洞给掏了。” 我说:“黄大仙不会报复我们吧!” “有我呢,你怕啥?挖就是了。” 我拿出小尖锹开始挖,这洞是真深啊,沿着这洞口往里挖了三米,累得一身汗,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头呢。 我擦了一把汗说:“要是英子来就好了,几下就挖穿了。” 张琀白了丁洋一眼说:“丁干事不同意啊!现在麻烦了,我和老王干不动了,你挖一会儿吧!” 丁洋说:“我挖就我挖,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说:“你行吗?你干过活吗?” “别瞧不起人。” 张琀哼了一声说:“是不是干活的料,一看你拿家把什就知道了。你就没干过活。” 丁洋很倔强,一直在下面挖了一个小时,最后我看到她手出血了,还不肯上来。我强行把她拉了上来,这才发现,她打了满手的血泡。 我说:“你这是干嘛啊!” “我没事!” 我说:“行了,你别挖了,我来吧!” “我没事,你休息吧。你也挺累的。” 张琀一把抢过去小铁锹说:“还是我来吧!” 张琀钻了进去,开始往外倒土,洞是四十五度角往下去的,我们反正就追着这个洞挖,一直挖到底肯定就找到黄皮子的老窝了。 张琀说:“这里面肯定有崽子!刚才那是母黄皮子,叼了大老鼠回来就是喂崽子的。” 洞有点深了,张琀不能把土甩出来,他甩到一半,我在外面倒一手。 很快,洞不在往下,而是开始平着往里了,张琀又挖了一米多,到头了。 我听到里面黄皮子开始没命地嘶吼。 张琀在里面大声说:“给我来块肉!” 我从包里拿了一块肉出来。 张琀却说:“要熟的,烤熟了的。” 我换了一块烤肉给他,他进去之后,很快那黄皮子就不叫了。张琀从里面抱出来一只小黄皮子,小的,也有猫那么大了。 张琀摸着这黄皮子的头,这小黄皮子显得有些害怕,有些不安。 张琀用布条拴住了这小家伙的脖子,然后把他放在了包里,看着我一笑说:“大功告成,我们走。” 回来之后,我们穿过大厅直接去了后院。 过去的时候,我看到马明海盖着很多被子,他在炉子旁还缩成了一团。 我看着马明海不对劲,到了后面阁楼里,我就拿了体温计过来,蹲在马明海身边说:“马大哥,睡着了吗?” “嗯?王兄弟啊!”他坐了起来,说:“冷啊!我是不是发烧了?” 我把体温计给他,我说:“量量体温。” 马明海把体温计塞到了腋窝下,夹着体温计还哆哆嗦嗦的。 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冰凉。 过了十分钟,我让他把体温计给了我,我一看可是不好,体温只有三十三度左右。体温计最低温度三十五,这三十三度是我根据刻度判断出来的。这就不是人的体温,这有大问题了啊! 马明海看着我说:“是不是发烧了?” 我甩了甩体温计,心说是不是没夹好啊,我让他再次把体温计夹在腋下,我说:“没夹好。” 十分钟之后,我再次把体温计接了过来,看了看,还是三十三度,我甩了甩体温计说:“有点烧,多喝点热水,没啥大事。” 马明海点点头说:“那就好!” 他又躺下了。 我站起来说:“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就回去睡下了。” 这时候,外面阴兵又开始响了起来,我们关着门,不再管他们,我们早就习惯了。 丁洋对我说:“你回去睡吧,今晚我在前面盯着。” 我嗯了一声说:“那我过去了。” 我到了后面的时候,看到张琀在二楼喂那小黄皮子呢,此时那小黄皮子倒是听话,吃饱了之后,就钻到了张琀的被窝里,挨着张琀睡了。 我说:“真是谁给吃的,谁就是娘啊!” 张琀说:“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不要我和你说说这里面的门道?” “还是算了,我对这门道没啥兴趣。有听你摆话的空,我还不如睡一会儿呢。” 我倒下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一觉就到了上午十点半。 第687章 是个死人 接下来的三天里,张琀一直在后院儿没过来,而我一直都在密切关注马明海的状态,过了三天之后,他的体温越来越低了,已经降到了二十八度。但是他倒是不觉得冷了,而且人也比以前精神了许多,腿也不瘸了。 这样一个体温哪里还是人啊,这分明就是一个妖。 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他哪里不同,只是他的眼睛有点变化,黑眼珠明显要比正常人大一些。 现在体温表已经没办法测到他的体温了,我是用温度计测的。就是那种用来检测气温的温度计,不是特别准,但是也差不太多。他的体温就是二十八度左右。 测完了体温,马明海看着我说:“王兄弟,我没事了吧!” 我甩了甩温度计,点点头说:“没事了。马大哥,你这身体康复的还是很好。” “那就好,我就说么,从昨天开始就不觉得冷了,吃东西也觉得香。” 旁边有人说:“关键是你也太能吃了,王兄弟,你是不知道,昨天我们老大吃了有十斤肉。” 我笑着说:“不能吧!” “咋不能,太能吃了,我都怕把他撑坏了,但是人家啥事没有。要不是我们控制着,还得吃呢。” 马明海笑着说:“我吃一顿管一天啊!我现在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旁边的兄弟笑着说:“老大,你这不是回光返照吧!” “我去你大爷的,有这么说老大的吗?”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马明海说:“喝酒喝酒,大家喝起来。反正没事干,我们就在这里等好了,等到春暖花开,我们原路返回!” “没错,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马家的人又都嘻嘻哈哈喝了起来。 从他们吃狐狸肉到第七天这段时间,一直是我们负责他们的安全。过了第七天之后,马明海生龙活虎地找到了我。 他说:“王兄弟,我们的枪得还给我们了吧!” 我撇撇嘴说:“这我说了不算啊,你得去问丁干事。” “丁干事还不得听你的,娘们儿怎么能当家呢。” 我摇摇头说:“人家是长官,是兵。你我都是贼,得听官兵的。” “你这是不想帮我啊!” 我说:“马大哥,我要是不想帮你,干嘛救你?你不能好赖不分啊!” “这是不打算把枪还给我们了,是吗?” 我小声说:“枪是违禁品,你们拿的可不是枪那么简单,那是军火啊!私藏军火是什么罪你清楚吗?” 马明海一晃手说:“我不管,反正必须把武器还给我们。我们没有武器,岂不是任人宰割吗?” “丁洋是兵,不是强盗。她不会杀你的。”我说,“她要是想杀你,还用等今天吗?前几天杀你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把手伸出来,翻过过去。 马明海皱着眉说:“但是我们手里没家伙,心里不踏实啊!要是再有野猪闯进来,我们怎么自保?还有那红娘子要是来了,我们没有家伙,怎么对付?” 我说:“这好办,你可以申请丁干事,让她派人保护你们。” 马明海说:“没那么麻烦,把我们的枪还给我们就好了,我们能自保。” 我摇着头说:“终究还是不稳妥,你们都吃了狐仙的肉,这红娘子怕是不会请饶你们。一旦有一个被迷了,拿着冲锋枪对着我们扫射,防不胜防!” “这都过了七天了,红娘子记仇不超过七天的。” 我说:“别忘了,这里的红娘子和外面的不一样,这里的更大,像是驴子。” “说到底,说啥这武器都不给我是吗?” 丁洋此时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说:“不给你们武器也是为你们好。一旦给了你们,出了事后悔莫及。” “我们不需要您的好意!当初说好的,武器是你们暂时保管,这到了日子了,这是想干嘛?当我们老马家没人了吗?” 丁洋说:“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我是谁!” 她拿出证件举着说:“看清楚了,我是谁!你在威胁我吗?我身后有几百万拿着钢枪的战士,你想和我为敌吗?” 马明海这时候怂了,他摇着头说:“那我倒是不敢。” “知道怕,还有救!” “但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别忘了,这地方可没有你的几百万战士帮你。在这里,我们人多。” 老马家的人这时候都站了起来,走到了马明海身后。 李苍蓝此时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说:“你们老马家这是不想混了吧,连官兵都敢得罪。好好想想,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要要是乱来,离着抄家灭门可就不远了。”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马明海指着脚下说:“这个地方,是王法管不着的地方。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马家的人一拥而上,眼看局势就要失控。 丁洋拔出手枪对着屋顶就是一枪:“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马明海大声说:“造反就造反,都是你们逼的。” 马家的人纷纷拔出了刀子,千钧一发。 我大声喊:“都听我说几句,行吗?马家的兄弟叔伯们,听我王吕一言再动手也不迟!” 马老大看着我说:“你说吧,王医生,我倒是想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现在局势不稳,波诡云谲,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你们的老大,出问题了。” 李苍蓝看着我说:“马大龙怎么了?” 马老大说:“大龙出什么问题?大龙怎么可能有问题,你想说大龙叛变了?这简直是笑话!” 我说:“诸位,你们老大可能不是人了,我最近一直在给他量体温大家都知道吧!他现在体温二十八度左右。” 马大龙说:“二十八度?什么意思?” 李苍蓝说:“人的正常体温应该是三十七度左右,二十八度,少了将近十度。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是个死人。” 马明海盯着我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死人?” 我大声说:“诸位马家的兄弟叔伯,你们可以摸摸你们老大的体温,就知道我有没有乱说了。还有,哪个正常人能一顿吃十斤肉,你们见过一顿吃十斤肉的人吗?” 马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马老大看着马明海说:“大龙,得罪了。” 他把手伸进来马明海的腰里摸了一下,惊得猛地把手抽了出去。 马明海看着他说:“我怎么了?” 马大龙指着马明海说:“你,你真的是个死人!” 第688章 不死虫 顿时,马家的人纷纷后退,都躲开了马明海很远。 马明海摸着自己的脸说:“怎么可能,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好的,我怎么会是死人呢?” 我看着马明海说:“马大哥,这些天我一直在给你测体温,你的体温一天比一天低,现在已经低于二十八度了,这是什么概念?正常的体温计已经测不到你的体温,我用温度计才能侧得到了呀!你还觉得自己没问题吗?” 丁洋指着马明海说:“你是个僵尸,你是黑龙太子派来的奸细吧!” 老胡这时候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们说:“都跑不了,一个也跑不了,都得死!” 马老大指着马明海大声说:“大龙,你是不是成了僵尸?” 马明海盯着马老大说:“你疯了吗?我是大龙,我不是僵尸。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我和他们一伙什么?” “你说我是僵尸我就是僵尸吗?” “你浑身冰凉,你不是僵尸又是啥?” 有个小伙子走出来,他大声说:“我想摸摸老大,我不信老大是僵尸。” 他走上前,把手伸进了马明海的衣服里摸了一把,随后把手拿出来,一步步后退。 大家都围了上来,纷纷询问。 这小伙子吞了口唾沫说:“老大凉了!” 这时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大哥走上前,把手伸进马明海的衣服,他随后把手拿出来,后退了几步,看着马明海说:“你还有啥说的?” “你们要干啥?你们要杀我吗?我好好的,我怎么会是僵尸?就算我身上凉,也不能证明我是僵尸啊!” 我大声说:“没有人能在二十八度的体温下存活!你还说自己不是僵尸?” 刚才那老大哥一挥手说:“把他捆起来,别等他尸变就麻烦了。” 马明海挥着刀子大声喊:“你们谁敢,我看你们谁敢?你们要造反吗?” 老大哥哼了一声说:“王医生说得没错,你都凉了,你怎么可能是人?我就没听过人会凉了的。” 众人开始逼向马明海,这马明海一步步后退,用刀子不停地比划着。他疯了一样大喊:“谁敢动我,我就弄死谁!我马大龙不是好惹的,你们既然背叛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给我一条生路,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出去,我走还不行吗?” 老大哥说:“你走,你是僵尸,我们是人,怎么可能放你走。你走了,改天带着阴兵来找我们复仇,我们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不给我活路,我和你们拼了!” 大家围着他,他困兽犹斗,不停地用刀子威胁大家。但是谁都知道,他马大龙已经是瓮中之鳖。 终于,有人看准了机会,用一根棍子直接就打在了他的胳膊上,嘎巴一声,骨头断了,刀子落地。 大家七手八脚上前按住了他,把他捆在了柱子上。 最后,马明海一口咬住了老大哥的胳膊不放,不管别人怎么劝,怎么揍,就是不松口。看来不咬下来一块肉,他是不会罢休了。 那小伙子上去一棍子,打在了马明海的头上。用力很大,直接把马明海的脑袋打扁了,但马明海竟然还是没事一般,还在用力咬老大哥的胳膊。 小伙子一看,大声说:“还说不是僵尸。” 我抽出砍刀来,上去抡圆了,从后面砍断了马明海的脖子,这颗脑袋咕噜噜滚落在地。 老大哥这才捂着胳膊摆脱了这个妖怪。 老大哥看着我说:“王兄弟,多谢了!要不是你,我们都得被这个僵尸害死!” 我说:“这已经不是僵尸了,这是尸妖!” 小伙子哼了一声说:“这脑袋扁了都不死,我倒是看看这脑袋里有啥!” 说着,过去用棍子用力砸了下来,这脑袋直接就砸开了,脑袋里没有脑浆子,而是爬出来一群白花花的虫子。 这些虫子爬得很快,大家追着踩,一踩一股子粉红色的水。最后把这些虫子全踩死了,一条也没剩下。 老大哥大声说:“我的天,这脑袋里全是虫子,合着马大龙的脑子被虫子吃光了。他还骗我们说自己没事,要不是王医生,王老弟,我们可就都被他给骗了。” 我说:“我要是想害大家,把枪发给你们,看着你们自相残杀就好了,何必指出你们之间有个尸妖呢?!” 老大哥看着周围说:“王老弟,我们之间还有尸妖吗?” 我说:“这得量体温才知道。一个个量,检查一遍。” 老大哥看着大家说:“都配合王医生量体温,谁要是不配合,那就是尸妖!” 接下来,我一个个给大家量体温,一直到了天黑,总算是量完了。都正常,但是我没立即把结果明确地告诉他们。我说:“大家吃饭吧,吃完好好睡一觉,大家都没什么事!” 我回去了。 张琀这时候还在二楼训练那小黄皮子,小黄皮子脖子上的项圈已经摘了下去,就像是一条小狗一样,围着张琀转来转去,看来是真的被张琀给收服了。 张琀看着我说:“前面怎么样了?” “马大龙死了。” “死了?”张琀一愣,说:“怎么死了?” 我说:“这小子体温不对,你猜怎么的?脑子被虫子给盗空了,脑壳里全是大白虫子!” “什么虫子?什么样?” “有腿,三角脑袋,尾巴上有个小锤子似的。” “虫子呢?” “全踩死了,前面应该在打扫吧!” 张琀笑着跑下楼,大声说:“这可是好东西,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心说什么玩意值得这么开心啊! 他往下跑,那小黄皮子也追着他。. 张琀一转身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好吃的。” 这小黄皮子就像是听懂了似的,蹲在了楼梯口,看着楼下不动了。 我嘿了一声说:“这玩意还真有点意思,通人性了哈!” 张琀回来的时候用衣服捧着一堆死虫子。到了楼上那小黄皮子跟在他左右,他拿起一个虫子一扔,这小黄皮子一跳就接住了,嚼吧嚼吧吃了。吃完了明显非常开心,吱吱吱叫着还要。 张琀笑着说:“好吃的东西得留着吃,明天早上再吃。” 小黄皮子不干,围着他转圈圈。 张琀笑着说:“好吧,再给你一个。” 张琀又给了黄皮子一只,小黄皮子吃了,这才满足地趴在了地上。 我问:“这是什么啊!” “这是传说中的不死虫,专门吃人脑!你猜它们怎么繁殖?” 我摇摇头。 “从中间分开,前半部分长出尾巴,后半部分长出头,一个变俩,俩变四个,四个变八个。它们其实都是一个,所以心心相通,不分彼此!”张琀说,“这东西,到人体内能模仿人的智慧,到了动物体内就模仿动物的智慧。我也是听过没见过,这可是好东西啊,对了,这个可以入药。” 我说:“能治什么病?” “痴呆症!”张琀看着我说,“你说是不是宝贝。”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喂黄皮子呢?你得给我留着啊!” “诶!”张琀往旁边一藏说,“有了这个,这小黄皮子才能尽快长大成熟,才能有更高的智慧帮我们做事。治好一个老年痴呆重要还是养一个黄仙儿重要呢?” 第689章 鬼打墙 张琀提出来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对于我来说,治好一个老年痴呆患者毫无意义。但是对于病人的家属来说,那可就意义非凡了。 要是在一个老人和一个黄仙儿来选择的话,我肯定会理性地选择黄仙儿,因为这黄仙儿能帮我们摆脱困境,即便是到了外面,也能帮我们做很多事。一个老年痴呆患者,我把他治好了,我能得到什么呢? 荣誉感?满足感? 世上老年痴呆太多了,我只有一副药,给谁呢?治好了又能怎么样呢? 想想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不屑地笑了。 张琀说:“马家的人不闹了哈!” 我嗯了一声说:“还闹啥?现在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张琀小声说:“你趁机接管这马家的人啊!接管之后,对丁洋也是一个威慑。免得她太拿我们不当回事。” 我小声说:“我怎么接管嘛!” “李苍蓝会帮你的,这马家对李苍蓝还是有些发憷,这李家在东北应该很不简单。” 我想了想说:“要是能接过来马家的指挥权,我倒是愿意给他们发枪!” “发,必须发。”张琀呵呵一笑说,“现在名义上是你说了算,丁洋的人还不是听她的指挥?关键时候这可不行,我倒是觉得,马家的人更靠得住。我们得有自己的队伍,你说呢?” 我嗯了一声说:“等下我就去和李苍蓝商量一下。” 张琀说:“这二层我谁也不让他们上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太多。尤其是这黄仙儿,是我的秘密。” 我说:“你做的对。” “行,这上面除了咱俩,谁也不能上来。但是丁洋不情愿啊,一直问我在上面搞什么鬼。” “她好奇心太重了。” 张琀一笑:“李苍蓝和贾云都挺讨厌她的,把李苍蓝和贾云争取过来,还有老胡,马家的人,我们组成一支新队伍。把枪都发给马家的人,我们就成了主力,丁洋只能干瞪眼。” “我这就去办这件事。” 张琀小声说:“得讲究策略。” 我回头一笑:“我办事,你放心。” 我下了楼的时候,看到贾云在一楼烤火呢,李苍蓝不在。 我说:“李小姐呢?” 贾云指着前面说:“李姐去前面了。” 我哦了一声,出了门往前走,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了,在我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堵墙! 大雾把我包围在里面,我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这堵黑色的墙挡在我面前。 我知道自己就在后院儿了,这后院儿也就是篮球场那么大,平时几步就走过去,到了前厅,根本没有什么墙。 这分明就是鬼打墙。 遇到鬼打墙不要乱走,一乱走可就指不定走什么地方去了。 我回头大声喊:“张琀,张琀!” 张琀的声音传了过来,说:“你喊什么呢?” “遇到鬼打墙了,走不了啦!给我想想办法!”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很快,我听到了脚步声,张琀拎着一个马灯过来了,他到了我身边,用马灯一照,这堵墙瞬间就消失了。 张琀看着周围说:“看来红娘子来了,小心点!” 我说:“你的意思,这鬼打墙是红娘子搞的鬼?” “不然呢?你还真的以为是鬼吗?”张琀说:“多亏你没乱走,你要是乱走,可能就会被红娘子带走了。” 我说:“老江湖了,这点规矩还是懂的。你回去吧,我去前面找李苍蓝。” 张琀把马灯递给我,他转身回去了,我拎着马灯往前走,进了前厅的时候,马家的人都围着李苍蓝呢。 马老大过来说:“王老弟,你得和丁干事说说啊,把枪还给我们吧。兄弟们手里没枪,不踏实啊!” 我说:“这恐怕有点难啊!” “王老弟,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这样好了,我代表兄弟们发誓,我们拿了枪,听你指挥。” 李苍蓝说:“是啊老王,几十号兄弟,手里没家伙,不踏实啊!马家的人我熟悉,我担保他们不会造反,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马老大说:“是啊王兄弟,我们咋敢造反嘛!我们就是图财而来,想不到财没图到,搭进去这么多人命,不值啊!” 我叹口气说:“这样好了,我回去和丁干事商量一下,把枪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听我指挥,知道吗?” “那必须地啊!”马老大说,“王老弟,我们也信任你,要不是你,我们都得被马大龙害死,这太吓人了,脑袋里全是虫子!现在想起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想!” 我嗯了一声说:“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枪。” 李苍蓝说:“丁洋会给吗?” 我说:“有点难度,我争取吧。” 我看着李苍蓝说:“李小姐,我们去找丁洋。” 我俩出了前厅后面到了院子里,我小声说:“等下你去找贾云,和她达成共识。我去叫张琀,我们四个给丁洋施压。” 李苍蓝说:“她这么难搞吗?” “你不知道,这丁洋是干过间谍的,心理防线很坚韧。” “那行。” 我俩到了后面阁楼,李苍蓝直接就去找贾云了,我上楼去找张琀。 我和张琀把情况说了一遍,张琀说:“那只能是连哄带骗,连懵带吓才行。” 我小声说:“本来就答应了马家的人,等他们好了,就把枪还给他们。我们就说江湖人不能失信于人。” 张琀嗯了一声:“这个由头还是可以,其实最关键的不是说服丁洋,而是要说服丁洋那些手下,一旦大家认可我们的观点,不帮着丁洋说话,那丁洋可就是孤家寡人了。最好把丁洋孤立起来。” 我摇着头说:“这你就不懂了,丁洋的手下,即便是不赞同丁洋,也绝对不会背叛她,绝对是惟命是从。” 张琀叹口气说:“行吧,那就不指望策反这些人了,我们就把马家的人争取过来就好了。” 我和张琀下来,丁洋正在吃东西呢。 我说:“丁干事,有个事和你商量下。刚才马老大找我了,要枪。” 丁洋哼了一声说:“不可能给他们枪,他们私藏军火,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还敢要枪,真是好笑。” 我说:“可是我们收枪的时候可是答应人家的,兄弟们都知道。不给的话,怕是难以服众,而且马家的人也不会就此罢休。一旦他们哗变,那可就麻烦了。你总不至于把他们都给打死吧!” “他们敢哗变吗?借给他们俩胆子。” 张琀说:“丁干事,江湖人不带这么办事儿的,答应人家的,就该给人家。” 我说:“马家的人拿了枪,也是我们的好帮手。现在我们缺人,过些天我们上山,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呢。马家的人,也是不容忽视的战斗力。” “你和马家的人说,我不同意!” 我这时候盯着丁洋说:“咱说好的,到了这黑龙谷里,听我的。” 第690章 争吵 丁洋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别的事,可以,这件事,不行。” 我抬高了音量大声说:“这件事必须听我的。” 张琀在一旁哼了一声说:“都是说好的,进了黑龙谷,都听老王的。丁干事,你这么做可就是背信弃义了啊!” “大不了一拍两散嘛!”贾云说,“我跟着王大哥。” 李苍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老王,我支持你。” 张琀盯着丁洋说:“既然你背信弃义,干脆散伙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丁洋说:“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张琀大声说:“你也别忘了你的承诺!兄弟们都在这里了,当初是不是承诺进了黑龙谷就要听老王的?” 我看向了丁洋身后的那些弟兄们,包括庞招娣。 庞招娣这时候突然说:“我是王医生的学生,我跟着王医生。” 丁洋大声说:“潘招娣,你疯了吗?” 庞招娣说:“当初确实是说进了黑龙谷就听王老师的,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跟着老师多学一些医术,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师了。今天我跟着你,明天老师就会把我逐出师门了。” 庞招娣站在了我这边。 其他的战士是绝对不会背叛的,他们有坚定的信仰。 但庞招娣的投诚彻底让丁洋的信念垮塌了。 她看着我说:“你想把枪给他们,他们要是反了呢?” “我保证他们不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大声说:“我没打什么主意,当初答应还给人家的,就得还。” “那都是军火你知道吗?” 我指着地面说:“这里是黑龙谷,这是不法之地,你明白吗?马家的人也是人,他们需要武器,需要保命。你不给他们武器,他们要是死了,你负责吗?” 张琀指着丁洋说:“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说:“你把武器给了他们,他们死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明白吗?” 张琀说:“老王也是为你好,不然,一旦马家的人死光了,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 李苍蓝哼了一声说:“别说死光了,就算是一条命因为没有武器死了,我也会告到法院的。我会让你上军事法庭!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战场,你不给战士武器,那就是要他们的命。” 丁洋这时候点点头说:“好吧,那么马家的人,你负责。要是他们敢图谋不轨,我唯你是问。你这辈子都别想再从劳改队出来了。”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丁洋一摆头说:“把老马家的武器都还给他们。” 有人开始往门口搬武器,很快武器和子弹都搬了出来。 我说:“我这就喊人来拿。” 丁洋说:“派几个人搬过去就好了,没必要全过来。” 我说:“可以。” 我到了前面,让马老大带了几个人去拿武器弹药,很快就把武器弹药都领了回来。 很明显,马家的人手里有了武器,都从心里开心了。 马老大竖起大拇指说:“王老弟,今后我们这些人就都交给你了。你可得帮我们啊!” 我说:“兄弟们放心,我一定带大家尽快出去,这个鬼地方,不能呆。” 我指着说:“看见这大雾了吗?这雾气里裹着瘴气,到了雾里很容易就会中毒。还有就是这酒,喝起来好喝,但是喝多了也会在特定情况下出现幻觉,所以啊,这酒最好还是不要喝了。” 马老大说:“我们听你的,这就砸了那些酒坛子。” 马家的人把酒坛子都扔到了大街上,一个个全摔碎了,然后点了一把火,直接就烧了起来。蓝色的火焰煞是诡异。 但,这火焰驱逐了雾气,照得整个街道都透亮起来。 我看着外面说:“还有一件事,明天开始,大家一起去找忍冬藤,我会告诉大家忍冬藤是什么样的。找到足够多的忍冬藤,我们才能抵抗这雾气的毒性,我们才不会出现幻觉而自相残杀!” 马家出来一小伙儿,她说:“我认识忍冬,这件事交给我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忍冬藤,递给她说:“你让兄弟们都认清楚了,就是这东西。” 马老大点点头说:“那明天开始,我们就去找这药材。” 我嗯了一声说:“好了,大家休息吧!吃饱了,把火烧旺,把门关严,守住本心,不要理外面的阴兵,他们是不敢进屋的,只会在大雾里干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马老大说:“好,我们都听你的。” 交代完了,我看向了在一旁的老胡,他一如既往地在磕头跪拜。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一些什么。 马老大说:“这老胡,彻底疯了!”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看来是没救了,彻底的精神分裂,不好治啊!” 回到了后面阁楼,刚进门就听到丁洋和张琀在二楼吵架。 庞招娣说:“王老师,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快上去吧,吵得厉害!我怕打起来。” 我快速跑上了二楼,看到丁洋指着张琀在喊:“你和老王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我说:“造什么反!” 丁洋指着张琀说:“你到底是不是特务,你和那边还有没有联系?” 张琀呵呵一笑说:“有,你满意了吧!” 我瞪了张琀一眼说:“你不能胡说啊!张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洋看着张琀说:“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在这里吗?你这个狗特务。” “我就是狗特务,你毙了我算了。” “别以为我不敢!” 说着,丁洋把枪给拔了出来,对准了张琀。 我一把就把枪抓到了我的手里,我大声说:“你疯了吗?我用命担保,张琀不是狗特务,张琀没干过一件对不起人民的事情。张琀是个好人!” 丁洋不停地喘着气,她说:“你俩让我很不放心,知道吗?我真后悔带你俩来这黑龙谷。” 张琀哼了一声说:“要不是我俩,怕是你们早就都没命了。我告诉你丁洋丁干事,你那点本事,对付对付老色鬼还行,黑龙谷,可不吃你这套。” “你说什么?” 张琀大声说:“我说实话!难听吗?忍着吧,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也不是你发号施令的地方。在这里,我只听老王的。” 我看着丁洋说:“你不要太过分,我们不是你的奴隶!把我们逼急了,不干了。” 丁洋盯着我,我也盯着丁洋。 这时候庞招娣从下面上来了,她说:“丁干事,王医生,都消消气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也不迟。现在不是吵架的好时候啊!” 丁洋说:“招娣说的是,现在不是吵架的事情,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俩。” 她伸出手,我把枪拍在了她的手里。 第691章 可怕的老胡 实际上,此时的丁洋已经无法再指挥我们了。她必须交出权利,不然指挥造成分裂。 分裂的后果很严重,她和她的队伍将会被抛弃在这大雾之中。 丁洋必须妥协。 我看着丁洋说:“这里的事情,我说了算。好吗?” 丁洋点点头说:“好,你说了算。”wap. 我也点点头说:“说定了。” 丁洋哼了一声,带人下去了。 我看着李苍蓝和庞招娣等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庞招娣点点头,跟着丁洋下去了。 到了下面,丁洋对庞招娣大声说:“你不是叛变了嘛!你还跟着我干嘛?” 庞招娣说:“我没叛变,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行,你行。庞招娣,我记住你了。” 我心说你回去还打击报复怎么的?记住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怕你了不成?大不了不干这个卫生员了,跟我去开医馆,肯定比干卫生员挣得多。 我追下去大声说:“庞招娣,回去她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跟我去开医馆。给我当学生。” 丁洋哼了一声说:“以后不许私人开医馆,一切都要组织来安排。你就算是开医馆,也得用组织上发给你的工商牌照才行,你明白吗?”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开不开医馆,得你说了算。” 丁洋点头说:“你说对了。”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那你回去可以试试,看你这医馆离开我能不能开得起来。” 庞招娣小声说:“丁干事,王老师,你们别吵了。王老师的水平,当个医院的院长都绰绰有余,开什么医馆啊!” 我摆着手说:“我要是想当院长,等不到现在,当年山城叫了我几次去当院长,后来我去金陵的话,别说是院长,就算是卫生部长我也当得。但是我不去,我就喜欢自己开医馆,我图个自在,自由。我活个问心无愧。” 丁洋哼了一声说:“怕是由不得你哦!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我也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她,我回到了楼上。 第二天,马家的人全出去了,他们的伤也好个差不多了,起码找药材是没问题。 一天下来,这马家的人还真找到了药材,还不少,不过马家的人太多了,这点药材也就够一顿的量。 接下来一连半月马家的人都在找忍冬藤,他们还真的就陆陆续续在这黑龙谷里又找到了一些,前前后后加一起,能够用三天的。 而且半个月过去了,张琀养得小黄皮子竟然长大了。 这家伙长得和狗差不多大,那真的是吃了睡,睡了长,比猪都能吃。 主要就是因为吃的不死虫。张琀说着不死虫可是宝贝,这小黄仙儿机缘巧合,赶上了。 我看着小黄仙儿说:“通人性了吗?” 张琀说:“再有几天就能出去干活了。” “这么快?” 张琀一指说:“把我水壶给我拿过来。” 小黄嗖嗖地就跑到了水壶边上,竟然用双手把水壶领了起来,和人一样走过来,把水壶递给了张琀。然后看着张琀笑了。 张琀打开了布包,里面剩下最后两个不死虫了,张琀拿起来说:“都给你吧,没了。” 小黄低下头,直接就把两个不死虫给叼了起来,嚼了。 我笑着说:“小黄啊,给我拿块肉吃。” 小黄根本不理我,而是蹲下看着我呲牙!还挺凶的。 张琀呵呵一笑说:“要是谁都能驱使,那就不是黄仙儿了。小黄,去,拿肉,我们一起吃。” 小黄转身就过去,叼了一大块肉回来。 这肉都是煮好了的,张琀拿刀子切开,我一块,他一块,小黄一块。 我坐着一边吃肉一边说:“我这边的药够用三天,我们三天应该能闯过这黑龙谷了吧!” 张琀说:“得先去探探路才知道,我们不能莽撞就冲进去。三天后,看小黄的吧。” 说着,张琀伸手摸了摸黄皮子的头。 小黄竟然咧开嘴笑了,还真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我指着说:“快看,她像个人,像个小姑娘。” 张琀说:“小黄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个人。她觉得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她的认知就是这样的。” “这很危险,你不能让它接近人类。” “这是当然,它比我们更敏感,它懂得规避风险。” “那就好。” “马家的人都没问题吧!” 我点头说:“一点问题没有,我倒是有点担心老胡。这老胡最近更严重了,神神叨叨的,天天说大家都得死,都得死。搞得马家的人火大,又拿他没办法。你说这老胡疯了吧,他知道吃,吃东西还贼讲究,吃完了还知道剔牙。” 张琀歪着头说:“老王,你说他会不会是装疯卖傻啊!” “他图什么呀!” “就图不蹲监狱,他杀了那么多人,他内心愧疚啊!这老胡,有动机杀人啊。” “杀谁?” “杀丁洋,他恨不得我们都死了,只留下他和贾云。”张琀说,“难道你不觉得他有动机吗?尤其是在湾里,还有那么多财宝呢。贾云认命了,这老胡认命了吗?”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是啊,这老胡有杀我们的动机啊!” “他在等一个时机。”张琀说,“他要是装疯卖傻,那就太可怕了。要我说,直接把他给枪决了算了,就在这里审判他。” “你不是法官,我也不是。” “要什么法官,只要丁洋同意,随便给他安个罪名,别忘了,这是法外之地。” “你这么一说,这老胡还确实危险。我们要是都死了,那就没人知道他干过的那些事了,他那些金元宝银元宝的,够他活几辈子了。不行,我得找丁洋商量一下。” 张琀点头说:“哎,这就对了嘛!” 张琀对小黄说:“大人商量点事儿,你先藏起来。” 这小黄嗖地一下顺着柱子上了房梁,趴在房梁上,伸着脖子看着我们。张琀用手一指,它缩了回去,我左看右看,看不到它了。 我下楼的时候,丁洋站在窗户前面,正盘着胳膊看着外面呢。 我到了她身边小声说:“上楼,我们开个会。” 丁洋看看我,点点头跟着我上了楼。 第692章 都得死 张琀看到我和丁洋一起上来了,就往后挪了挪屁股,让出我俩的位置。 我俩坐下,张琀递给丁洋一切切好了的肉,这些肉用草纸拖着,递到了丁洋的手里。 丁洋接过去说:“谢了!好奇怪,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张琀说:“你是领导,我们自然得给你溜须。” “你少来,你当我是领导了吗?你刚才还要和我不死不休呢。” 我说:“咱还是说正事吧。” 丁洋伸着脖子问:“什么正事?” 我虚了一声说:“我们得小声些。” 我指了指下面,意思是别让下面的人听到。 张琀说:“老王,还是你说吧。” 我小声说:“丁干事,我和张琀都觉得老胡是在装疯卖傻。” “装的?不能吧。” 我摇摇头说:“他有足够的动机这么做。你想啊,我们要是安全的出去了,他老胡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丁洋小声说:“我一定把他交给公共安全部门。” 我说:“接下来就是公诉,他杀了那么多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啊!百分百就是枪毙。” 丁洋说:“你的意思是,他装疯卖傻,要逃避罪责?” 张琀小声说:“要是这样的话还好了呢,我倒是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他坑我们。” 我说:“我和张琀的意思是,反正他都得死,不如让他早点死。现在就把他给毙了算了,免得我们担惊受怕的,这家伙隐患太大了。” 丁洋顿时一瞪眼睛说:“你开什么玩笑,没经过法院宣判,你们私自杀人,那就是犯罪。起码判你们十年,你们还想进去吗?” 张琀小声说:“我和老王肯定不敢啊,这事儿得你干。你就说这老胡疯了,威胁到了大家的生命安全,情急之下,失手把他给毙了。这不就没事了嘛!” “这怎么行?!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我皱着眉说:“这老胡真的很危险,我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尤其是他几次都钻大雾里,几次都安全回来了,你知道他到里面做过什么吗?或者他见过谁,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说这里面有人?” 我盯着丁洋说:“不然呢?你觉得这阴兵过境是怎么回事?这是一般畜生能搞出来的把戏吗?这里一定有人,或者有比人更聪明的家伙。” “比人更聪明的家伙,还不存在呢。” 我摇着头说:“这可说不准。不管咋说,老胡早晚是个死,先把他弄死,我们就安全了。” 丁洋双手一摊说:“你俩让我成为杀人凶手,我肯定不做。我手下也不会做,要找,你去找马家的人替你去做。”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外人知道呢。这马家的人替我做了倒是可以,今后还不得捏我小辫子捏一辈子啊!这马家的人,可不是善茬儿,说白了,从这里出去,那就是路人了。他们可不会替我保守秘密。” 张琀看着丁洋说:“这事儿只能你做。” 丁洋摇着头说:“我肯定不杀人,我也不会允许你们杀人。我是给你俩做了担保的知道吗?你俩可别给我坐蜡!” 我盯着丁洋说:“你好好考虑下我们的建议,我们这是最好的建议了。” 丁洋哼了一声说:“一个狗汉奸,一个狗特务,你们从思想上就有问题。这事儿没商量!” 丁洋起来就下了楼。 我和张琀互相看着,一脸懵逼。 最后,张琀小声说:“希望老胡不是装疯卖傻!” 我说:“还是得盯紧了他。我这就去前面看看这老胡,他要是疯子,我应该能看得出来。” 说着我下了楼,刚出阁楼,丁洋就追了出来。 她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你要干嘛啊!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杀人,知道吗?” “我哪里敢杀人啊,我去看看老胡,我试探一下,他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 丁洋这才放开我,指着我说:“我告诉你,你敢杀人,我不会包庇你。” “我知道了丁干事。” 我进了前面大厅,看到老胡自己靠在炉子旁边,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呢。 马老大走过来说:“王老弟,有事吗?” 我看着老胡说:“哪里来的酒啊,酒不是都砸了吗?” “刚才老胡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坛子酒,把兄弟们给馋够戗。但还是都忍住了,都听你的命令,没喝。” 我点头说:“那就好,这酒不能喝。” 我走到了老胡旁边,挨着老胡坐下。 我一伸手抓住了老胡的手腕,把了下脉,他脉搏正常,不像是一个疯子该有的乱脉。 我说:“老胡,我看看你眼睛。” 我伸手就翻他的眼皮,他一直晃脑袋。 马老大说:“老胡,王老弟给你检查下身体,你躲啥呀!” 老胡这时候嘟囔着说:“我没疯,我没疯,你们才疯了呢。” 马老大说:“疯子都说自己没疯,你最好听话,被让我们动手。” 老胡就是不听话,马老大问我:“要不要动手?” 我对老胡说:“老胡,配合一下,别逼我们动手。那就不好了,一个搞不好把你弄得骨折了,你可就惨了。” 老胡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看着我,头总是不停地晃动着。看起来倒像是神经出了问题的样子。不过他的眼睛清澈得很,我伸手翻开眼皮看看,他的眼睛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病,最先反应在眼睛上,尤其是精神疾病。这种疯子的脉搏和眼睛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耽误吃,不耽误喝,他是怎么疯得呢? 我从前到后想了一遍,也没想明白有什么事情刺激了老胡。 我坐好了,小声说:“老胡,你没疯。” 老胡摇着头说:“我没疯,我没疯,我没疯,我没疯……” “和我就别装了,我和你一样,都是被逼来的。我和你也算是同病相怜。” 老胡继续在我身边小声嘀咕:“我没疯,……” “你要是有什么计划,可以和我说。你装疯卖傻到底为什么呢?你凭着自己,你能做成什么事呢?倒不如咱们合伙干一票大的。这里肯定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我们得了钱,远走高飞,去他娘的海外,再也不回来了。” 老胡突然看向了我说:“都得死!” 第693章 老胡跑了 虽然我没诈出老胡来,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老胡可以装疯,但是他的身体是装不出来的。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正常的人。 我说:“老胡啊,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啊。好吧,随便你怎么做,但是你要清楚一点,我不会害你。贾小姐一直是跟着我的,我也不希望你害贾小姐!” “都得死,都得死。” 老胡说着又跪在了地上,对着北边的墙嘟嘟囔囔祷告了起来。就像是北边真的有个人站在那里一般。 我小声说:“我看你能跟我装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我是个神医,你有没有疯,我比你自己都清楚。” 我哼了一声,走向了后门。出了后门,进了后院,然后大步向前一直走,进了阁楼之后快速上楼。 进了屋子里的时候,张琀靠着墙在拿着一块木头刻呢。 我问他刻啥呢,他说在刻一匹马! 我看了看说:“倒是像驴,没有马的气势。” 张琀把手里的木头一扔,把刀子折叠好,看着我说:“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还说不好,不过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和眼睛,不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张琀嗯了一声说:“那他就是装的了吧!那就太可怕了。” “关键是我吃不准,谁也不敢保证他就没有精神病。我诈了他一下,他倒是没露出什么破绽,还是神神叨叨的。” “这老狐狸,要我说,一枪毙了他得了。留着他就是个祸害,早晚他都是个死。” “丁洋不让啊!” 张琀小声说:“我除掉他,丁洋找不到证据的。” 我摆着手说:“千万别,别忘了,你还是狗特务,我是狗汉奸,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不小心,还得进去。” 张琀哼了一声说:“我真是理解不了,这么一个老杀人犯,还值当审判吗?直接毙了大家都省事了。”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躺下了。 这时候,那小黄顺着柱子下来,钻到了张琀的被窝里。 我呵呵笑着说:“张琀,这小黄该不会当你是她相公了吧!” “它当我是它爸爸或者妈妈,小黄对爸爸妈妈没什么性别概念。她只是知道,听我的话就对了。”张琀说,“要是丁洋能听话就好了,事情就简单了。” “别想了,那娘们儿不可能听我们的。” 我倒下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张琀啥时候睡的我还真不知道。 两天后的夜里,张琀把小黄给放了出去,小黄开始在周围摸索。一直到阴兵过境的时候,小黄还没回来。 阴兵过完了,小黄也就从窗户爬了进来,进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两个铜钱。 它把两个铜钱交到了张琀的手里,张琀拿着铜钱看着说:“都是唐朝的铜钱,你说也邪了。” “你得问问小黄啊,这阴兵过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琀说:“基本确定了,是红娘子搞的鬼!一群狐狸举着纸人在游街,一边走,一边扔铜钱。包括那个要烟抽的大黑手,那都是红娘子搞出来的障眼法。” 我嗯了一声说:“这么说的话,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要是只有狐仙,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后面的那人。” “后面一定有人吗?” 张琀点头说:“百分百是有人操控的,红娘子没有这么多的把戏。它们就算是再通灵,也到不了阴兵过境的程度。这必定是有人指使。这指使之人会是谁呢!你说会不会是李逍遥啊!” 我嗯了一声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不然解释不了老胡为啥出去没事,其他人出去就是送死。六百战士,全死在这里了,当街全是尸体啊!偏偏老胡能来去自如。” 张琀看着我说:“你说老胡为啥不跑呢?” 我说:“他往哪里跑?他只有把我们全弄死,他才能跑得掉,不然他迟早还不是要被抓住。现在社会不比以前了,干啥都得要介绍信,你到一个地方,首先得拿出介绍信才行。谁给他开介绍信,没介绍信,出去就得被抓。” “那他不跑唯一的理由就是要杀光我们,对吗?” “前提是他在装疯。” 张琀肯定地说:“他就是装疯。” 我呼出一口气说:“什么时候让小黄探一下前面的神宫?” 张琀盯着我说:“明天晚上让小黄去探前面的神宫,如果搞清楚了,我们就直接穿过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嗯了一声说:“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我想回家。” “谁不想啊!不过快了,这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两天了。” 老马家的人都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甚至想一直等到春暖花开游回去。那时候刚好是枯水期,水也不会很多,气温也上来了,游出去不成问题。 但关键是这一天天的漫漫长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离着开春还早呢,等下去,搞不好就是坐以待毙。 我们在算计开春游出去,这神宫里的人,可能在算计怎么弄死我们。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前面了,发现老胡不见了。 我问马老大:“老胡呢?” “昨晚阴兵过境时候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死外面了?” 我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老胡,我回来之后上了阁楼。 我说:“老胡跑了。” 张琀咬着牙说:“我就说吧,这老东西有问题。不用说,跑山上去神宫了。” 我下楼把丁洋叫了上来,我说:“老胡跑了。” 丁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不能吧,该不会是被你给暗杀了吧。老王,你可别干傻事!” 我看着丁洋说:“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老胡真跑了。” “这黑龙谷就这么大,他能跑哪里去?” 我用手一指说:“神宫!” 丁洋看着我摇摇头,随后说:“我带人去找,要是被我发现老胡是被你害死的,我饶不了你。” 丁洋带着人在黑龙谷里找了一天,沿着河边都找了,也没找到一点关于老胡的痕迹。 丁洋晚上回来的时候,张琀已经把小黄给撒了出去。 “老王,你做得很干净啊,没留下一点痕迹。” 我说:“丁干事,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老胡真的跑了,马老大作证,昨晚上阴兵过境时候出去的,再也没回来。” “是吗?那我去问问马老大,要是被我发现你杀了老胡,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丁洋走了。 张琀哼了一声说:“看到了吧,还是不信任我们。” 第694章 小黄探路 张琀分析,老胡肯定是被我吓跑的。 老胡觉得我知道了他是装疯卖傻,所以他吓跑了。 我说:“跑了更好,免得还要防备他。” 张琀说:“不一定啊,老胡太了解我们了,他知道我们的一切。要是把我们的情况汇报给背后那混蛋,我们可就危险了。” “我怎么就觉得背后有人这事儿有点玄乎呢。” “你不要怀疑我的判断,背后绝对有人。不然不会搞出阴兵过境这档子事儿来。” 我这时候换了个话题,我说:“小黄出去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可说不好,也许今晚,也许明晚,也许后天晚上。它得把后面的山摸清楚才行。” “我倒是有点担心小黄。” “放心,即便是小黄打不过红娘子,但是自保没问题。黄大仙和狐仙一直争斗,黄大仙就没输过,更别说我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了。这可是吃不死虫长大的。” “确定有底?” “放心吧。”张琀躺下,翘起了二郎腿来。 我呼出一口气说:“你这名字得改改,不太吉利!” 张琀哼了一声说:“我要是信邪,我干脆和老胡一样给黑龙太子磕头算了。我坚决不改名字,我就不信这个邪!你名字好,还不是和我一样在劳改队?其实你比我都要冤枉,我好歹干过特务,你呢?呵呵,你可是一天汉奸都没当过。” 我摆着手说:“没处说理去,知道我不是汉奸的人,只有你和郭惜君。郭惜君跑了,你被抓了,你的证词人家不采纳。不过街坊邻居都替我说了不少好话,也有说坏话的,说我是小鬼子小犬的干儿子。” 张琀点头说:“没错啊,你的确是他干儿子。老王,你说,你去东岛找小犬,他能认你吗?” 我一笑说:“我不能去,我去那干啥!两国水火不容的,我要是去了,那就真的是汉奸了。” 张琀叹了口气,笑了。 我这一晚上都没睡好,外面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以为小黄回来了。 张琀倒是睡得香,还打起了呼噜。我心说这可是真的没心没肺啊!这小黄可是他女儿,搞得像是我女儿一样。他怎么就不知道担心呢,多好一小黄仙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前面,到了的时候,这马家的人都懒洋洋地围着毯子呆着呢。 他们现在一天就吃两顿饭,整天这么闲着,也吃不进去,吃点就涨肚,加上潮凉,很多人都闹了肚子。我这里有四环素,给了他们一些,无奈人太多,一瓶四环素很快就被他们吃完了。 其实就是闲的,只要动起来,忙起来,这肚子也就好了。 闹肚子的原因很复杂,不一定就是肠道感染,也有可能是精神方面引起的闹肚子。只要坐凉板凳就肚子疼的话,也有可能是精神疾病,这个得综合考量才能下结论。 我说:“大家这几天可以出去活动活动,整天在屋躺着,好人都躺出病来了。” 马老大说:“今天阴天,你看外面起了雾,不敢出去啊!” 我点点头说:“是啊,今天就不要出去了。等哪天晴了,大家出去走走,锻炼下腿脚,过个三五天,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要出发了。到时候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大家都走的好好的,你去拉肚子,这可不行啊!” 马老大听了之后开心地问:“王老弟,真的要离开了吗?” 我一笑,问:“老胡还没回来?” “没有,我想啊,老胡肯定没了。” “是啊,出去两天了吧。”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可不是么,他出去吃啥啊,他一个人在外面,凶多吉少啊!八成,他是上山了。” 说着,马老大用手往北边一指。 我点点头说:“不管他了,不过他要是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不管什么时候。” “没问题。”马老大说。“王老弟,这山上有神宫,有地宫,这里面宝贝肯定少不了啊!咱们要不要顺手牵羊带走一些啊!我们死了这么多人,不带回去点东西,怕是和家里不好交代。这孤儿寡母的一大群,都得养着呢。” 我小声说:“丁干事知道肯定不行,她不注意,你们随便拿嘛!背着她点就是了。” “好嘞!我就知道,王老弟你够意思。”马老大顿时呵呵笑了起来。 这天下了一天的大雾,白天搞得和黑夜差不多,在屋子里都要点灯才行。 我和张琀一直在楼上呆着,丁洋在下午四点钟上来了。 她上来之后就问我:“老胡被你藏哪里了?我刚才去前面问了,还没回来。” “他要是回来,马老大第一时间就会来通知我的。” “你当真没把他给杀了吗?” 我懒得解释了,往后一靠闭上眼不解释。 她却不依不饶地追问:“我问你话呢!” “我把他杀了行了吧!” “你果然把他杀了。” 我顿时坐直了,盯着她说:“你大爷啊!我杀什么杀?我是个医生,我救了多少人你没看到吗?我怎么可能去杀人?” 丁洋说:“你没杀人为什么要承认?” “你大爷!”我说。 丁洋却笑了,说:“你骂人就对了,我相信你没杀人,不过话说回来了,老胡去哪里了呢?” “你大爷啊!”我气得又靠在了墙上。 张琀说:“还用说吗?上了北山,找他的主子黑龙太子去了。” “真的有黑龙太子吗?” 张琀双手张开说:“我不知道,再等等吧,一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有什么消息?”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咱能不能别这么好奇啊!你相信我和老王就对了,我们肯定带你们出去。” “你俩在这上面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那小黄皮子哪里去了?” 张琀说:“跑了。” “跑了?咋可能,已经被你养熟了,怎么可能跑了?” 我说:“你那么聪明,你不会猜啊!肯定是出去给我们探路去了啊!不过你可别说出去,这要是说出去,就得说我们搞封建迷信,给我们扣上一顶大帽子!” 丁洋这才笑了,看着我们说:“行,不过你俩以后有什么事必须和我商量,不然,我可不保证替你俩保守秘密。” 说完,丁洋下去了。 张琀叹口气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 第695章 再等一天 小黄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回来的,对着张琀一阵吱吱嘎嘎的叫。 张琀根本也听不懂,他倒是不着急,我问:“小黄到底在说啥呢呀!” 张琀说:“我怎么知道!我又听不懂黄皮子的话。” “你这不是开玩笑么!” “别急,明早就知道了。睡吧。” 我这才意识到张琀和小黄的沟通渠道,可能是做梦。 黄皮子是有迷人的本事的,人睡着了,防范能力最差,小黄完全可以在梦里和张琀沟通,在梦里,那可就是无障碍沟通了呀! 张琀讳莫如深,我也不好多问,第二天一大早,我醒了就看到张琀坐在我面前在盯着我看。 我吓了一跳,坐起来说:“你干嘛!” 张琀说:“你说我干嘛!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山上真的有黑龙太子。” “不可能吧,萧翰不是跑了吗?他死在了卢龙啊!” “这是小黄告诉我的,不会错。山上有神宫,神宫从前到后九百九十九间房。最后面是一个山洞,山洞里有大墓,大墓里住着黑龙太子。” “黑龙太子的墓?” 张琀摇摇头说:“不,是黑龙太子住在里面。大墓是人的大墓,大墓里有无数的金银财宝!” 我说:“我不关系那些金银财宝,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想离开这里,只能从大墓出去。大墓本来是建立在山的腹内的,后来有人把大墓给南北贯通了,并且把大墓改造成了金库。” 我说:“不用说,是萧翰干的。” 张琀嗯了一声说:“大概是。” “然后呢?” “又打了一条通道直到山阴,穿过这大墓才能从北方走出这黑龙谷!” 我叹口气说:“那萧翰走的时候没带走金银财宝?” 张琀说:“可能没来得及!” 我说:“那后来的人,也没动那些金银财宝吗?” 张琀摇摇头说:“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黑龙太子在把守吧。” “黑龙太子。”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老胡没死,老胡就在大墓之中,是黑龙太子的特使。” 我一听愣了下,我说:“那李逍遥呢?” 张琀摇摇头。 我说:“那么就是说,这里没有李逍遥,只有黑龙太子。” 张琀却说:“你说这黑龙太子会不会就是李逍遥装扮的呢?很有可能啊!” “小黄没告诉你吗?” “它表达不那么清楚,它只是告诉我有黑龙太子,特别凶!” 我喃喃:“这黑龙太子特别凶,这么说,不是个人啊!”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也觉得不是人,应该是一条黑色的大蛇之类的。” “黑色的大蛇,能这么聪明吗?即便有黑色的大蛇,我估计也会有个人在控制这黑龙太子。” 张琀说:“黑龙太子的传说不是这几十年了,而是有上千年了呀!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黑龙太子算是彻底把我搞糊涂了。” 我说:“红娘子呢?” “都住在后面的山林里,那里是他们的老巢。那些红狐狸可以自由出入神宫和后面的大墓,还可以通过大墓去山后面。这山的后面有一条下山的直道,下去之后,就是一片良田。” 我点点头说:“和我想的差不多,这小黄也是把整个黑龙谷跑了一遍啊!” 张琀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那些野猪呢?” “也在山林里晃荡,不过野猪不敢进神宫。” 我说:“野猪为什们不敢进去?是不是黑龙太子要吃野猪啊!” 张琀摇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你快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我倒是不担心红狐狸和野猪,我最担心的就是老胡和黑龙太子,这老胡成了黑龙太子的特使,这黑龙太子必定是有智慧的,大概率是人啊!是人就会玩手段,他该怎么对付我们呢?” 张琀说:“也没啥好怕的吧,我们手里可是有家伙。” “那六百兄弟手里也有家伙!” “但是他们中毒很深,他们其实自由一部分人是被野猪给拱死的,大多数都是被自己人给打死的。我们不一样了,我们吃上药,就不会再有幻觉了。那阴兵过境对我们不起作用。” “你说我们能不能通过老胡了解一下那黑龙太子呢?这老胡会不会下山来呢?”我看着张琀问。 张琀摇着头说:“老胡不会下来了,他被你吓到了。这时候下来,那不是送死么!” 我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倒是想和老胡好好聊聊。能让小黄送一封信上去吗?” 张琀说:“这肯定没问题。” 于是我写了一封要求和老胡见面详谈的信交给了张琀,张琀拿着信说:“今晚送过去,不过这老胡会露面吗?” 我说:“如果黑龙太子想和谈,那老胡肯定就会露面。如果黑龙太子想和我们死磕到底,那他就不要露面嘛!我们也只能杀进去,和他来个你死我亡!” 这一整天我都没下阁楼,也没和张琀说什么话,我一天都在想这黑龙太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晚上,小黄叼着我那封信从窗户爬了出去。 我看着张琀说:“小黄不会把信给弄丢了吧。” 张琀说:“那是黄仙,那不是马大哈。你想什么呢!” 我这才点点头说:“是啊,我多虑了。” 小黄是凌晨一点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叼回来了一只大耗子。这大耗子得有三斤重,小黄叼回来的时候,这大耗子还活着呢。不过精神已经崩溃了,小黄把大耗子放在了张琀身前,这大耗子都不跑了。 我笑着说:“小黄给你抓来的,你快吃吧!” 张琀顿时就笑了,说:“去你大爷的,我可吃不下。” 张琀看着小黄说:“你吃吧,我吃饱了。” 说着张琀拍了拍肚皮,往后一靠。 小黄这才一口咬住了大耗子的头,嘎吱嘎吱从头吃起! 本来这血腥的场面看起来应该很不舒服,但是此时,我怎么就看着那么好笑呢! 忍不住看着小黄呵呵笑了起来。 张琀往后一躺说:“信送到了,这老胡下山不下山,那咱就说不好了。” 我说:“按理说他会下来的,我们再等一天,明天不下来,后天我们就上山。” 第696章 兵不厌诈 老胡在第二天的傍晚来了。 此时我们已经做好了第二天上山的准备,大家喝了一天的药,加上这么多天,对瘴气的毒多少有了抗性,所以,这阴兵过境在这晚上并没有发生。 不过,老胡带来了一大群红娘子和野猪。 野猪群就跟在老胡后面,在外围不远处是一群红狐狸。 这些野猪和狐狸就像是被遥控的机器一样听话,包围了我们的大门。 老胡,站在门槛子外面,他搬着一个木箱子进来。 一进来,带进来了一团白雾,这团白雾进了屋子,也就散了,但我们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 老胡进来之后什么都没说,把箱子咣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这么一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箱子银锭。 看样子有七八十斤,老胡用手一指说:“这可是银子,这一箱银子够给兄弟们喝酒了吧!” 马老大伸手拿起来一枚银锭,看了看又扔进了箱子里,看着老胡说:“老胡,你他娘的没疯啊!你啥意思?” 老胡说:“我师父说了,不让你们上山,大家也别白来一趟,这些银子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马老大看着老胡说:“然后呢?” 李苍蓝此时抢着说:“我爷爷在山上?你告诉他我来找他了吗?” 老胡说:“我师父不想见你,李小姐,等春暖花开的时候,请你带着马家的人原路返回吧!” 马老大拔出砍刀来,用砍刀敲着箱子说:“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老胡身上还有个背包,他把身上的背包拿下来,吧嗒一声扔在了桌子上。“打开看看吧!”老胡说。 马老大伸手打开,竟然全是猪胰子那么大的金饼子。 这下马家的人见钱眼开了,围上来看着这些金饼子流着哈喇子。再也顾不上老胡了。 “金咂!” “这可是金咂!” …… 老胡走向了我和张琀、丁洋。m. 贾云就在我身后,老胡看着贾云说:“小姐,你跟我走。” 贾云看着老胡说:“老胡,你没疯,你为什么装疯?” “小姐,我不会害你,你跟我走。” 贾云却摇摇头说:“老胡,我不能跟你走。你把我们都骗了。” 老胡大声说:“小姐,我求你了,你跟我走,我不会害你的。” 说着,老胡竟然跪在了地上。 丁洋伸手抓住了贾云的手腕,拉着贾云摇摇头。贾云点点头,对老胡说:“老胡,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说:“老胡,你这是不打算离开这黑龙谷了吗?” 老胡站了起来,哼了一声说:“我能去哪儿?我跟你们出去,那就得吃枪子!” 张琀说:“老胡,你以为你装疯卖傻我们看不出来吗?我们要杀你的话,早就喂你枪子了,留着你,是为了给你一条活路,让你接受法院的审判。你不会判死刑的,最多就是十五年。” “少来这套,我还有几个十五年可活?”老胡指着桌子上的金子和银子说:“那些都是我师父让我送来的,是给你们的辛苦费。你们等到顺暖花开的时候,自己离开这里。从今天开始,我们互不打扰。怎么样?” 我们都看着老胡没说话。 老胡说:“嫌少?” 丁洋说:“老胡,你知道我是谁,我代表谁,我是干嘛来了。” “你是官兵,你们在这里死了很多人。如果你敢上山,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老胡说。 丁洋说:“你威胁我吗?” 老胡呵呵一笑:“就此回去,有什么不好的吗?那些金子银子够大家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还有湾里的金银,你们可以一并拿走,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丁洋哼了一声说:“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想贿赂我们,是吗?” 老胡摇摇头说:“这是生意,这是谈判。你们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丁洋大声说:“我不接受,你让李逍遥来见我。” “对不起,我师父行动不便,不能下山。你们想见我师父,上山来吧。”老胡看着我们呵呵笑了。 张琀举着枪对准了老胡的脑袋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老胡双手张开说:“好啊,来,弄死我。弄死我,我身后的野猪就会冲进来,到时候任何人都可能死。” 马老大在那边骂骂咧咧地说:“老胡,你吓唬谁呢,野猪那是我们的口粮。” 老胡看着张琀说:“你应该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你打死我,野猪群冲进来,一旦野猪和人搅在一起,你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我说:“张琀,放他回去。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老胡诶了一声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我就知道王老弟是个讲信用的人,说不会对我怎么样,就一定能做到。” 我笑着说:“那是自然。” 老胡说:“收了我的礼,是不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我看向了马老大。 马老大过来我身前,小声说:“真金白银,错不了。要不我们再等等,开春回去算了。” 我说:“好啊!就依着你。” 老胡哈哈笑着说:“那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禀报我师父,今后我们秋毫不犯。” 老胡一抱拳说:“告辞!” 我也一抱拳说:“不送!” 老胡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着贾云说:“小姐,你真的不和我走吗?” 贾云摇摇头说:“老胡,你应该留下。你不要上山。” 老胡转身走进了大雾里,随后,门外的野猪和红娘子都跟着他离开了。 丁洋看着我说:“你怎么能和魔鬼做交易?” 张琀呵呵笑了:“丁干事,兵不厌诈,你还真信啊!” 我转身说:“走,我们去开个会。” 到了后面阁楼上,我和张琀、丁洋、马老大坐下。 我说:“敌人是不会为我们考虑的,他给我们送礼,说明什么?说明他怕了。” 马老大一拍大腿说:“没错,我才不信他们这么好心呢!他们这是怕了我们。” 丁洋说:“但是总不能收了别人的礼,还去打别人啊!这礼就不该收!” 我说:“真金白银,不收白不收!你是不是傻啊!” 张琀呵了一声说:“丁干事,我发现你值得交啊!我愿意和你交朋友,但是我不愿意娶你这样老婆。” 丁洋皱着眉说:“我怎么了?” 马老大嘿嘿笑着说:“傻呗,有人给钱都不收,这都算是二笔朝天了吧!” 我们都嘿嘿笑了起来。 丁洋一瞪眼说:“严肃点,这开会呢。” 我这时候死死地盯着丁洋说:“明天上午十点,我们上山。” 第697章 破防 要不怎么说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呢!别人给钱她都不想要,现在了,还考虑敌人的感受。 也不知道她当年是怎么干地下工作的,我也是服了。说心里话,她比郭惜君和花泽差远了。可偏偏她赢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这天晚上大家喝了药汤,第二天早上又喝了药汤。 这天的天气不错,太阳出来很快就驱散了雾霾,我们整装待发。 所有的金银都分散在了每个人的身上,这要是让一两个人带着,重不说,还真的不放心。 每个人身上都有些金银,大家也就心理平衡了。 但丁洋说我这是在分赃,我告诉她,关键时期,不患寡,患不均。 我们出来之后一直往北走,到了桥头上,这里就像是一道分界线,这边是阳间,对面是阴间。 这边晴空万里,对面大雾弥漫。 我大手一挥说:“我们走!” 张琀和我带头,后面跟着贾云和李苍蓝,再后面是马家的队伍,最后是丁洋的人。 丁洋想打头阵,我可不敢让她在前面,她要是出点事,那我和张琀这辈子都别想从劳改队出来了。说白了,宁可我死,也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桥上有栏杆,离得近才看得清,栏杆上雕刻了大量的龙。 姿态各异,很是威武。 过了桥,雾就浓烈了起来,温泉的热气上涌,蒸的我直冒汗。 马老大在后面喊:“这有点热啊,咱脱了大衣吧!” 我大声说:“别脱了,等下上山还会觉得冷。大家坚持一下就好了。” 脱大衣很麻烦,身上背着太多的装备。还有就是脱衣服就要先把枪下了,也许脱衣服的这个时间,我们就会被野猪给拱了。再说了,脱了怎么拿啊?搭在肩膀上还是挎在臂弯里呢?这都不是办法,还不如穿在身上。 穿在身上,还能当一层布甲用。挡子弹肯定不行,但是挡一下野猪的獠牙,还是有用。 张琀小声说:“小心两侧,上去是一条台阶直道,两侧全是密林。野猪就藏在这林子里。” 我嗯了一声,转身大声说:“都小心点两侧,身后也注意点,别被野猪拱了屁股。” 丁洋大喊:“放心吧,后面就交给我了。” 张琀小声说:“交给你我才不放心呢,要么这样老王,你去殿后。” 我摆摆手说:“不用,后面全是老兵,你信不过丁洋,还信不过那些老兵吗?” 张琀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说:“老兵还是靠谱。” 就这样,我们就在这大雾里往上走,越往上,气温越是低,但是这雾还是很大。走着走着,张琀突然拉住了我说:“你看路边。” 我这一看路边,有密密麻麻一层大蘑菇。 这蘑菇长得和蒲扇那么大,颜色鲜艳,蘑菇上还有气孔,往近处凑了凑,就听到气孔里嗤的一声喷出气来。 我赶忙屏住呼吸,我说:“大家别靠近,这蘑菇会放毒气!” 李苍蓝说:“这里的瘴气多半是因为这蘑菇。” 我嗯了一声,抬着头看看上面,全是雾气。我说:“这么大的雾气,太阳照不进来,给这蘑菇很好的生存空间。这蘑菇,估计也是野猪最好的食粮,怪不得那些野猪长得那么肥。” 张琀一拉我说:“小心。” 一条大蜈蚣从蘑菇丛里钻了出来,足足有小孩儿胳膊那么粗,一米多长。刷刷从道路的右侧爬到了左侧。 我大声说:“大家小心脚下,有毒虫!” 有毒虫就不是一只,还好大家都穿着靴子并绑了腿,这些毒虫不至于钻到裤子里去。针对毒虫毒蜃和野猪红狐狸这些我们都是有准备的。 我听到后面有人开始踩这些过路的蜈蚣,我心说你踩它们干嘛,这些都是没半点脑子的傻子,不会记仇,也不会故意害你,人家只是路过一下而已。 但是人家愿意踩我也没办法,就听到后面踩得啪啪响。 有人还问我这东西是不是药材! 我也是服气了,还有人惦记这事儿呢。难不成还能带回去卖俩钱花?这金银财宝都拿不过来呢,你拿一包蜈蚣回去?是不是傻? 我大声说:“别踩了,别钻裤裆里就行。” 大家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大声说:“我们继续赶路要紧,别干没用的事。” 我和张琀继续带着大家赶路,走了有二百多米的时候,这雾有些薄了,隐隐约约就能看到上面的宫殿。 我大声说:“诸位,快到头了。” 丁洋此时突然喊了句:“老王,张琀,后面好像不太对啊!” “怎么了?” “好像有尾巴!” 这时候,我看到前面也出现了一团黑影。 我大声说:“做好战斗准备,大家聚在一起,警惕四周。” 我们开始收缩的时候,小黄突然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吱吱叫着就跳到了张琀的身上。 张琀大声说:“林子里有危险,大家注意!” 几乎是一瞬间,周围就噼里啪啦想起了野兽奔跑的声音,其中还带着野猪哼哼的吼叫声。 我知道,我们的对手来了。 我们快速收缩,都举着枪拭目以待。 野猪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出现的,枪声随之响起。 火力虽然强大,但是有大雾的原因,能看清野猪的时候,已经在十米以内了。所以,即便是打中了野猪,还是有野猪冲进了人群。只要被撞到,不死也够戗。每一头野猪都有三百多斤,重得有五六百斤。 我们只能不停地开枪射击,但还是有漏网的冲进了人群来,大家只能胡乱射击。 我一看不好,大声说:“快散开!” 我和张琀带着李苍蓝和贾云直接跟着小黄钻林子里去了。 野猪太多了,我们被野猪破防了。 小黄带着我们东躲西藏,最后竟然找到了一个树洞钻了进去,这是一棵巨大的老松树,长得有几个水缸那么粗,我们四个钻进去,一点都不显得挤。 这下好了,三面有围挡,只有一面出口,我们三把枪完全能守得住。 张琀这时候拽出来一把刀子,塞到了贾云的手里。 “拿着,关键时候能保命!” 贾云抓着刀子点点头。 李苍蓝拿出一把手枪递给贾云说:“还是用枪吧!” 我摇摇头抓住枪说:“她用不来,还是刀更适合贾小姐。” 李苍蓝点点头,又把手枪插进了腰里。 李苍蓝说:“我们准备这么多,被野猪一个冲锋就给破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样了。” 此时,枪声逐渐停了,外面一片寂静。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老王,我们怎么办?” 我小声说:“先不急,再等等!” 第698章 铁瓦神宫 我们在这里蹲着,很快,小黄显得有些不安。 张琀小声说:“有危险!” 我上下左右看看,也没看到有什么危险。要是有危险,只能是在树洞的外面了。那么危险在哪里呢? 我把枪慢慢地举了起来,把身体躲到了树洞的后面,只露着半个头和一个枪管。 张琀在另外一边,我俩两把枪对着外面。 李苍蓝蹲在里面,举着枪,我们三把枪守着这树洞,没什么能攻破我们的。 安静,此时外面安静地出奇,连鸟叫声都没有。 这里没有一丝风,空气里弥漫着类似稻草的香气。 突然,在大雾里出现了一个影子,一步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接着,后面出现了一群。 这是一群狐狸,带头的是一只巨大的公狐狸,长得比狼还要大得多,和小毛驴差不多。 我和张琀都没急着开枪,这群狐狸并没有发现我们。现在要是打一枪,能打中领头的狐狸,但后面的可就都跑了,我们得等近一点。 这一群狐狸应该是闻到了我们的气息,开始慢慢向前走。 没等这些狐狸走到我们近前,一群野猪哼哼唧唧围了过来。 突然,一只野猪从一侧走了出来,在树洞口这里转来转去,终于,把头转了过来。 没吓我们一跳,倒是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嗷的一声往后跳了出去。 张琀一枪就把这野猪爆头了。 而我这一枪,打中了那领头的狐狸。一枪就撂倒了,没有半点生还的机会给它。 野猪开始朝着我们冲锋,我和张琀点射,一枪一个。 李苍蓝扫射,打得倒是挺热闹,不过准度差了点。 我们连续射杀了三十多头野猪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那群狐狸不见了。 我和张琀举着枪出来,在这大雾里打量四周。 小黄先跑了出去,在周围跑了一大圈回来。 张琀呼出一口气说:“没事了!走吧,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我们扛着枪重新走回了那条直道上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大量的尸体。 大多数都是中毒而亡,全是马家的人。 我从前到后看了一遍,丁洋的人不在其中。 张琀蹲下伸手要检查一下死者的颈动脉,我拦住了,我说:“小心!” 我给枪装上刺刀,挑开死者的衣服,里面趴着一群大蜈蚣! 我说:“野猪拱翻了人,这蜈蚣就有了机会。他们倒是配合默契。” 张琀看着周围说:“他们都去哪里了?” 小黄这时候从张琀的背包里钻了出来,跳到地上开始巡视,终于,在一棵老松树上找到了剩下的人。 丁洋他们的人和马家的五个,都在上面呢。 在树下还有十几具尸体,惨不忍睹。 我们四个到了下面,仰着脖子说:“下来吧!没事了。” 丁洋和马老大先跳了下来,接着大家都下来了。 我说:“你们没事吧!” 马老大哎呦一声说:“兄弟们死得惨啊!” 丁洋看着我说:“你们倒是跑得快!” 我说:“已经破防了,只能各自为政!再坚持下去就得全军覆没。那位置太差,无依无靠的。” 丁洋说:“这也是敌人算准了啊!就在那里对我们展开一轮攻击!老胡这个混蛋,当初真该听你们的把他毙了。” 张琀哼了一声说:“事后诸葛亮!” 我说:“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 马老大说:“把兄弟们身上的金子都拿着,银子就算了!”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周围说:“把大家都葬在这里吧!” 马老大说:“不葬了,死都死了,就别搞那些无用的事情了。有这些金子,回去也就能给家里人一个交代了。这次就不该出来,这黑龙谷,进来的就没有能出去的。老胡说得没错,都得死!” “别那么悲观,我们还活着。”我说,“老大,这里面肯定有大量的金子银子,到时候你们随便拿!” “就怕丁干事不让啊!” 丁洋说:“我看见肯定不行,不过我要是看不见,那我就不知道了。” 丁洋的意思很明显,意思是你们别当我面拿就好。 马老大心领神会,还是哀叹一声。 马家的人都很悲伤,但还是把金子都搜集了起来,背在了身上。有了这些金子,也就是马家的安身立命之本,是死去人家属的安家费。马家只要还有男丁在,很快又会繁殖一大家子。没钱不行,不管什么年代,没钱就什么都别想。 能活下来的,都是会爬树的,都是机灵的,这也算是优胜劣汰吧! 我拍了拍马老大的肩膀说:“我们走吧!我们必须为兄弟们报仇。” 马老大说:“我要活剐了老胡这个老王八蛋!” 丁洋这时候拎着枪说:“这次我打头阵!兄弟们,我们走。” 她带着人先走了出去。 我们在后面跟着,四十分钟之后,我们走到了一个平台上,这里没有一点雾气。往周围看去,周围是茫茫云海和一座座飘在云海里巍峨的山峰。 马老大呼出我一口气,抬着头看着青天和白日,他说:“这山真高啊,这雾真大啊!你看这山谷,整个被雾气笼罩,这些天就像是活在地狱里一般!” 我说:“今天的雾特别大,你没发现吗?” 马老大说:“难道这里有神仙?知道我们上山,估计放大雾吗?” 我摇摇头,转过身仰着头看去,在我们面前,就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这宫殿的屋顶盖得全是锃亮的铁瓦,在闪闪发光! 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黑龙太子的铁瓦神宫啊!” 张琀看着周围说:“老王,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好像不太对啊!” “怎么了?”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我看向了周围,可不是么,这里真的是太安静了。不仅安静,这里还特别的干净,就像是有人刚打扫过一样。 而这时候,我一抬头,看到老胡站在大门口,就像是在恭候我们。 我歪着头看着老胡,老胡背着手看着我们。 他大声说:“诸位,还剩几个人了啊!差不多得了,大家回去吧。这神宫不是谁都能进的,这是禁区!”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老胡,你进得,我们为何进不得?” “我是李逍遥的弟子,你们不是。” 李苍蓝大声说:“我是李逍遥的孙女。” 老胡呵呵一笑说:“孙女,好,你可以来,还有,我家小姐可以进来。其他人,请原路返回吧。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难道你们还嫌人没死绝吗?” 李苍蓝大声说:“好,我去,我跟你进去!我倒是看看,我爷爷是不是还在。” 说着,李苍蓝对我说:“老王,我进去看看。” 我说:“不能去,我不觉得你爷爷能活到今天,你爷爷在这里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要是你爷爷活着,为什么不亲自出来迎接你呢?” 李苍蓝大声说:“老胡,你让我爷爷出来,我想见见他。” “师父他老人家不方便出来,李小姐,你要是想见你爷爷,我带你去。” 李苍蓝深呼吸一口,又看看我。 我摇摇头。 第699章 全是金子 张琀抓着枪的手直接抬了起来,结果这老胡机灵得很,转身就逃进了这神宫之中。 张琀骂了句:“他奶奶的,黑龙太子要是这么厉害,干脆出来干掉我们算了。难不成这神仙也怕枪啊!” 我看着李苍蓝说:“不能相信老胡!” 贾云说:“是啊,他变了,我能感觉到。” 我说:“不是他变了,他只是想活着。只要我们全死了,他才能活下去。” 丁洋说:“没错,他是个杀人凶手!兄弟们,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嫌疑犯,他成了我们的敌人,见到他,格杀勿论。” “是!” 丁洋带来的那群老兵纷纷答应着。 丁洋随后一挥手说:“我们进神宫!” 神宫前面有一排高高的大柱子,柱子上盘着龙,我数了一下,左边四根,右边四根,一共八根柱子,撑起来神宫的屋檐。 大殿是石木结构,屋顶是铁瓦,千年不腐。 不得不说,能在这里建造一座这么大的神宫,也确实是一个奇迹。他们哪里来这么多铁呢?而且这铁瓦竟然不锈,大概率是这里曾经有一块巨大的陨铁。他们把陨铁分解,打造出来这座大殿的铁瓦。 进了大殿之后,我一看里面更是不得了,不只是铁瓦,这梁柱全是铁的。乌黑锃亮,这简直就是工程奇迹。 张琀小声说:“我的天,你敢相信?” 进了大殿没看到别的,全是纸人纸马! 我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阴兵。” 除了纸人纸马,地上还散落着大量的铜钱。这些铜钱堆成了一堆,就像是一堆石子那么随意。 铜钱虽然有锈,但是也绝对不显得陈旧。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去摸。 马老大过去,抓了一把铜钱,然后哗啦一声扔在了这一堆里说:“要是有车,都拉回去,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它多啊!” 张琀说:“再不值钱也是铜,是铜就比铁值钱。” 我这时候往北边看过去,穿过大殿有一道后门,这后门是一个门洞,没有门的。 张琀看着后面说:“那里过去一直走,就到了后宫,穿过后宫就是洞口。”wap. 我说:“这大殿没有院子是吧!” 张琀点头说:“没有院子,整座大殿全是屋子。后面屋子很多,过去看看你就清楚了。” 我对丁洋说:“我们往后走。” 丁洋一挥手说:“我们走。” 丁洋的人在前面,中间是李苍蓝和贾云,最后是我和张琀。最后面是马老大的人。 我回头看看马老大,几十人来的,现在就剩下这么几个,难免在心里唏嘘哀叹一番。 正所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不冤。 穿过那道门之后,就是一间间房屋,这走廊有路口,左右都能走。但是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我们一直往前走,穿过了第二个门洞之后。 突然就听身后咔嚓一声,我们回头一看,一道铁栅封住了我们的退路,把我们给堵在了这里。 我说:“大家小心点。” 这里看起来是宫殿的最后面一片区域,这里的房间都比较大。 我随便走进了一间,这是一个书房。 在这里,摆了很多竹简。 张琀过去伸手想拿起来一捆看看,结果伸手一拿,竹简就碎成了粉末。 我说:“都风化了!” 丁洋看着周围说:“老胡把我们封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说:“还用说么,这是逼着我们往前走,因为我们没有退路了。往前走,将会是一条死路,这也是老胡给我们设的陷阱。” 张琀指着外面的中间的那条直道说:“一直走,就能进洞,这洞能贯穿山体,我们穿过去就赢了。” “老胡赌我们穿不过去。” 张琀说:“那他太小看我们了。” 小黄这时候从外面跑了进来,吱吱叫了两声。 张琀对我说:“老王,我们带路!” 我看着丁洋说:“还是你们断后,我和张琀带路。” 丁洋点点头。 这次小黄独自跑了出去,我们紧随其后跟着它往前跑。 很快,小黄带着我们穿过了整个神宫,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天然的巨大的山洞的洞口。 在这里,摆着大量的宝箱。 有的宝箱是打开的,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金饼子。 马老大直接就冲着这些金饼子过去了,他用力抓,也才抓起来五六块来。他举着大声说:“兄弟们,我们这下发了啊,这可比那些青铜玩意来得实惠。那个抓到会杀头的,这个不会,这个直接就当钱花,买宅子,娶媳妇儿。哈哈哈……” 马家的人一拥而上,这时候他们早就忘了以前说过什么了,当着丁洋的面就开始往包里塞金饼子。 丁洋要上去阻止,我拦住了,我说:“挡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别乱来。” 丁洋小声说:“就这么任凭他们胡作非为吗?” “你急什么?事情没这么简单!这金子要是这么好拿的话,早就被人拿走了,还轮得到我们吗?” 张琀小声说:“丁干事,别老想着管别人,尤其是挡人财路,那人家就要和你玩儿命了知道吗??” 马老大哈哈笑着说:“王老弟,快来拿啊,不拿白不拿,发了啊!” 我说:“老大,你多拿点儿,能拿多少拿多少。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可不是么!”马老大已经乐开了花。 李苍蓝小声说:“王医生,你确定不拿一些吗?” 我小声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拿这个有什么用?我是个医生,我回去还能缺钱花吗?” 李苍蓝说:“谁嫌弃钱多啊!” 我心说拉倒吧,这钱我和张琀绝对不能碰,丁洋看着我们呢。我们哪怕拿一个大子儿,那也是犯错误。这是觉悟问题,也是态度问题,更是立场问题。这一点都不能含糊。 丁洋的手下那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包括庞招娣,面对金钱,也能波澜不惊。 打过仗的就是不一样。 张琀呵呵一笑说:“这么多金子,谁看了不眼红啊!” 丁洋说:“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再说吧,这前面就是洞口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第700章 黑龙太子 小黄这时候有些不安,围着张琀转来转去。 张琀小声说:“有情况,老王,小心点。” 我用手电筒照着四周,也看不到有什么情况。这里安静的出奇,一点声音都没有。 马老大把一个马灯放在了金箱子上,老马家这些人围着那一箱金子在装,他们不停地装,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背得动。 我的手电筒慢慢地照着周围,照到了墙壁上,黑色的石头,手电筒照上去,还是黑乎乎的。 这些墙壁都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看来这后面的大墓,是修建在一个天然的洞穴里的。 手电筒开始顺着墙壁往上,手电筒形成了一个光柱,慢慢向上倾斜。 张琀笑着说:“老大,你能顺着这根柱子爬上去,我就服你。” 马老大嘿嘿笑着说:“张老弟你别逗,我要是爬上去了,你一关电门还不摔死我啊!” 我们大家都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缓和了。 我的手电筒终于照到了顶部,一样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丁洋也跟着照了起来,她说:“老王,你照什么呢?” “总觉得有问题。” 张琀的手电筒一点点往上照,突然,从这洞顶上落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东西就像是会飘一样,直接飘向了我们。 我一伸手就把砍刀拽出来了,对着这东西就是一刀砍了下去。这东西倒是软,一刀被我劈成了两半。 落在了我的脚下,我用手电筒一照,竟然是一只黑色的八爪鱼! 此时这八爪鱼的爪子还在动呢。 张琀蹲下看看,用刀子挑过去,却发现这八爪鱼长了一张圆形的嘴巴,嘴巴里全是刀子一样的牙齿。 而这时候,从洞顶上像是下雪一样往下飘这八爪鱼,不过这些玩意并没有朝着我们飘过来,而是朝着马老大他们去了。 我大喊一声:“老大,快撤!” 马老大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净顾着装金子了。 他一转身的空,一只八爪鱼直接就糊他脸上了。他伸手去扯,哪里还扯得掉,这东西已经彻底贴他脸上,并且,开始咬他的脸,顿时他血流如注,嗷嗷喊着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没好哪里去,纷纷中了招儿,全都被这八爪鱼给糊上了。 他们慌乱之下扔了金袋子,拿起枪开始乱扫射,把我们吓得都趴在了地上。 这子弹不长眼,指不定就飞到谁。 大家都藏好了,这八爪鱼也就把马家的人给祸祸干净了,全都在地上哀嚎着,我们想帮也帮不了。只能干着急! 张琀用力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什么玩意!” 我说:“我一直就觉得这玩意不是地球上的生物,它太奇怪了。这东西本身就是怪物!” 子弹打碎了马灯,顿时油火流了下去,流到了一个兄弟身上,顿时这兄弟身上的八爪鱼倒是吓跑了。 他鼻子被咬掉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八爪鱼跑了,他睁开了眼睛,站起来开始跑,枪和金子都不要了。 这时候突然窜出来一只大狐狸,直接就要扑他。 张琀手疾眼快,一枪打中了狐狸的头,狐狸应声倒地。 但是紧接着,大量的狐狸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我们连续开枪掩护这个兄弟,他总算是逃了出来。 当我接住他的时候,他哇哇地哭了。 我开始给他处理伤口,这伤口不好处理,只能缝合起来,虽然难看,起码不会感染。 庞招娣等人为我照着,我很快为他缝合了伤口,他成了一个没有鼻子的人。 丁洋命令人点了火把,这火把点起来,这些小章鱼一看有火,顿时就撤了! 早知道它们怕火,我们早就点了,就不用手电筒了嘛! 我们举着火把一直往前走,越往前走,这洞变得越窄。那些红狐狸这时候竟然都到了我们身后,开始跟着我们。 他们离我们有一百多米远的样子,我们手电筒照过去,光线已经很弱了,能看到的只是一双双眼睛。 张琀说:“看到了吧,这退路是没了。” 马家唯一还活着的那小子,此时也不要金子了,他哭丧着脸说:“李小姐,你求求你爷爷,放我们出去吧。看来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李苍蓝说:“你觉得这是我爷爷干的事情吗?那你就想错了!我爷爷怎么可能乱杀人呢?他是一个修士,他不是恶魔!” “那到底是谁想要我们的命啊!” 张琀说:“黑龙太子啊!” 墓道一直向前,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但还是经过了整修,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段上坡路的台阶。 我们沿着台阶走上去,再往前走,两边的洞穴上有了雕刻,刻了很多的马和战士,真的是千军万马! 我说:“凭我的经验,快到墓室了。” 张琀笑着说:“你还有这经验啊!” 我也笑了,说:“你说呢?” 很快,很快,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墓室,不过没有路下去,这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墓室坐落在这深坑里。 我们面前是一个断崖,想必以前是有梯子的,现在梯子已经腐烂,我们想下去,只能用绳子了。 我们用手电筒照着这里面,金光闪闪,明显有很多的金子,这些都不重要了。 除了金子,还有很多石像生,石像生有的捧着灯碗,应该是灯台。 我们在岩石的缝隙里打好了钉子,把绳子放下去,张琀第一个下去,下去之后,对着我们大喊:“扔个火把下来。” 我直接甩给他一个火把,他接得稳,抓住之后,跟着小黄往里走,点亮了一个个的灯台。顿时,这地宫一片片被照亮了,就像是万家灯火一般。张琀不停地点灯,我们其他人开始下。 下去的人也开始点灯,这灯点得越来越多。 我最后一个下去的,我下去的时候,灯基本上全点亮了。 这虽然称不上是一座地下城,但是这地宫规模宏大,估计得有两万平米左右。 在大殿的中央,摆着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黑色,在石棺周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铜筑的神兽。东边是青龙,西边是白虎,南边是朱雀,北边是玄武。 而那巨大的棺材并不是长方体,而是一个不规则体,也看不出是什么。 大殿的周围有很多的铜筑物件,有各种形状大小不一的铜鼎,有铜马车,还有很多铜人。 我倒是不担心这些铜人会活过来,我这时候担心的是那些狐狸。 这些狐狸此时已经到了洞口,纷纷从上面跳了下来,我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六十多只。 丁洋看着整座大殿说:“这里全是我们的国宝啊!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能震惊世界!” 张琀回来,用手一指说:“出口在那边。” 我一看他指的方向,在墙壁上五米的位置,有一个洞口,那个洞口和我们来的那个洞口以前是相通的,只不过后来什么时候,这里塌陷下去这么一个大坑,所以,这洞在这里断了。倒是成了一个天然的地宫。 丁洋呼出一口气说:“怕是要走,得先消灭这些狐狸。” 这些狐狸很狡猾,纷纷躲到了铜鼎和铜人后面。根本就不跟我们正面冲突,它们在等待时机。 而这时候,我看着前面的棺材不太对,这棺材下面是方形的,上面怎么就变成不规则形状了呢。我用手电筒仔细照着,这一照不要紧,这棺材上面竟然趴着一只巨大的黑色的八爪鱼! 这就是黑龙太子啊! 第701章 结局 这八爪鱼此时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站了起来,就像是一间房那么大,当他张开触手露出獠牙的时候,我竟然在它的嘴巴上面,看到了半个人。没错,是半个人,只有头和肩膀,没有了身体。 老胡这时候从棺材后面走了出来,它大声说:“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非要闯进来。我现在向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师父李逍遥,他已经和黑龙太子合体,成了真正的仙家!” 这大八爪鱼猛地吼了一声,然后快速爬了下来,直奔我们就过来了。 那些狐狸也开始准备进攻,我知道,到了决战的时候了。 我们对着八爪鱼不停地射击,但是这东西实在是怪异,子弹一打就穿,但又不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还真的是搞得我们无法下手。 这东西说着就到了近前,触手伸出来直接就抓住了丁洋。 张琀扔了枪,拿起刀,一刀砍断了触手。 这触手缩了回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伤口,一个新的触手伸了出来。 而地上的触手开始扭动,竟然在短时间内变成了一只小八爪鱼。 我一脚就踩碎了这小家伙。 张琀说:“卧槽!这是什么玩意!这没有要害吗?” 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我大喊一声:“快撤!” 我们朝着西边撤,必须要先找到靠山。我们必须靠着墙才行,不然那些狐狸上来,我们可忙不过来。 大家快速奔跑的时候,一个东西被大八爪鱼给抓住,直接扔进了嘴里。 丁洋朝着八爪鱼开枪,有人朝着八爪鱼扔手榴弹,这都没有用,八爪鱼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伤害。 就这样,我们被逼到了西边墙脚下,正面是大八爪鱼,两边是狐狸。 此时,老胡躲在铜鼎后面大声喊:“小姐,你快出来,跟我走,我保你性命。” 贾云这时候看看我。 我呼出一口气说:“你要是愿意过去,你就过去吧!” 贾云这时候摇摇头说:“死了这么多人,我不能走。” “死了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贾云大声说:“我不能和怪物一伙,我是人啊!” 李苍蓝大声说:“你是我爷爷,为何还要害我?” 那大八爪鱼还真的站了起来,那半个人哈哈笑了,闷声闷气地说:“你要是回去,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我岂不是死定了。” “你不是成了仙吗?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少来这套,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了。进了这地宫,就只能成为我黑龙太子的阴兵。” “你大爷啊!” 有个兄弟一个手榴弹扔出去,却被一个触手给挡了回来。这下麻烦了,我们只能朝着两边逃,都趴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手榴弹炸了,大量的弹片擦着我们的身体飞了出去,倒是削断了一只狐狸的腿。 丁洋这时候拎着一桶汽油,她打开了油桶的盖子,看着我说:“我死了,你带兄弟们回家。” 说着就要往前走。 我拉着她说:“你要干嘛!” “我就不信它不怕烧,我把这一桶汽油扔它肚子里点上!我就不信烧不死它。” 我大声说:“你怎么扔它肚子里?” “连我一起进去。” “那口牙早就把你嚼碎了!” “你们可以用枪射击,汽油漏出来,用火把点。主要就是把汽油灌进它的肚子里。” 我大声说:“这么多人,轮不到你出头。我来!” 丁洋死死抓着油桶说:“你不行,你是劳改犯,我保你出来,不是让你送死的。这里的事件调查清楚了,我也圆满完成了任务,而且,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我给国家带回去了一座宝库。不是吗?你有儿有女的,我孑然一身,还是我来。” 我盯着她,慢慢地松开了手,她说得没错,我舍弃不了我的儿女,舍弃不了我的家。 想不到的是,这时候一个兄弟上来就锤了丁洋后脑勺一下,丁洋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这兄弟拎着油桶就冲了上去,不出所料,这八爪鱼直接就用触手卷住了这兄弟,大嘴张开就把这兄弟往里一扔。 我这时候大声说:“开枪,打它的肚子!” 枪声四起,把这货的肚子打成了筛子,接着,我们把火把一起扔了出去,这家伙手多,竟然全接住了。 不过接下来,战士们开始扔手榴弹,它接不住了,手榴弹还是炸了。 顿时大火烧了起来,这大八爪鱼嗷嗷叫着在大火里翻腾,翻腾了有五分钟,终于变成烤鱿鱼了。 一看这大八爪鱼死了,那些红狐狸一个个全都跑了,它们很能跳,五米高的洞口,一窜就上去了。 一只只跑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下了老胡一个。 老马家那兄弟这时候跑过去开始找老胡,这老胡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最后从一个铜鼎里找到了他。 这铜鼎很大,他进去之后,就上不来了。我们在下面点了火,就这样干蒸了老胡。老胡在里面惨叫的声音越大,我们听着越舒服。 丁洋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说:“早该杀了他!” 一直到老胡没有了声音,外面也有了烤人肉的香气。我们这才算是离开了这里。 老马家那没有了鼻子的兄弟,身上有几十斤的黄金。我们都假装不知道。 两天后,我们从卢龙大车店分手,老马家那兄弟买了一辆马车,赶着马车带着李苍蓝回了东北。 我们一行人先回了劳改队,到了劳改队,先写书面文件,把事情的前后写了一遍。 丁洋算是立功了。我和张琀也立功了,组织上正式批准我俩保外就医。 我和张琀拿到文件之后,便有了自由身。我俩偷偷摸摸从那棵老树下的石墩子下面取了宝贝回了平京。 在丁洋的帮助下,我在平京开了一家诊所,庞招娣辞去了公职,来这里成了我的学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打听花泽的消息,整个平京城,也没有那家等君来酒馆儿。不过这时候不让私人开酒馆,但是花泽去哪里了呢? 一直到三年后,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我的医馆前面,我看到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不是花泽,又是谁呢? 我见到她的时候,脑袋是晕的。 我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一打听才知道,她到了闫安之后就参加了那边的队伍,主要负责情报工作。 后来去了魔都那边,一直做反间谍工作,这次来这边,也是出差来开会,顺道来看看我。 我俩先是哭,后是笑,最后,我俩约定,她退休之后,会来平京养老,那时候,才是我们真正团聚的时候。 我劝她留下,她却说,她要服从组织的安排,她有自己的事业,她有了信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