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之摩尼城》 第一章 会稽山 昆仑虚,万山之祖,天地混元之气蕴集含藏之地,传为西王母所居,有神兽,此为西昆仑;其山挺拔峻秀,气势磅礴苍茫,宛若横空出世。 另有天帝下都,上通北斗,称璇玑玉衡或天柱山,其山多玉石,群龙所居,食五花草,上广而下狭,形似仰盂,山有九井九城,中有三层之台,故有宛丘,传为伏羲所都,有麟、凤、龟、龙四灵,此为东昆仑。 东西昆仑实皆为天地阴阳钟灵毓秀之气所成,横亘绵延,盘古老祖开天辟地时始生。 冬至日子时,从虚空中忽现一琉璃光,从西昆仑主峰没入,俄而从东昆仑宛丘中出,直隐入北斗不见。 此时,东昆仑太虚洞中涌出一股温润之气,其若有质,其形状若璋,曳尾如慧,带晕而行,晕有五色,行至宛丘之上半空中,旋而静止,须臾,没入宛丘虚空之中;一时,东昆仑九井中有灌灌大水声,随即有水涌出,高出井口一尺涌动而不外溢,盏茶间,随各没入井中,寂静如常;西昆仑太极洞中有虎啸风出,太初池中有龙吟云生,昆仑为之一震。 太虚洞中,三尺玄石现出一团光明,须臾之间,光明从玄石内而外发,呈现百千万缕光芒,玄石粉碎而裂,飘而不落,倏忽没入虚空,光明之中现出一人形,盘腿而坐于一块磐石之上,童颜,眉须毛发皆赤色,如火焰,着玄衣,目如澄水,含灵而动。 “一千八百年,终于等到了”玉虚子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再过十六年,太虚奥秘或将为之而解,混沌或将霁雾而开,宇宙洪荒将为之一变”。想到这里,玉虚子竟也难言激动兴奋之色。 玉虚子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抹,其座下之磐石中升出一个白色玉珠,玉虚子掌心向玉珠徐徐送出,那玉珠竟屈伸腾挪,翻覆交错,变化成一座九层之台,下广而上狭,第一层不过一尺,最上层不过一寸;玉虚子并其食指和中指,指向九层之台第一层,一道金光注入,这九层之台的第一层飘离台底,焕然有光彩,由平行之状徐徐竖立,四边向四周延伸拓展,变现成一块长六尺宽三尺的玉牒,其上金光蜿蜒不绝,布满了虬髯交错的似画非画的图案,玉虚子抬起右手,由上而下在空中滑落,玉牒上蜿蜒的图案竟然纷然交错,聚摇奔逸和合,形成两列小篆文字——“会稽封后出,韶华五音和,羽渊生九城,御天涵钟山”。 “哎”,玉虚子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背对着玉牒,右手向后轻轻一挥,玉牒回复到原先大小,嵌入九层之台第一层处,变现成原先玉珠模样,化作一团光雾,缓缓内敛,直至敛缩成一粒珍珠大小,隐而不见了。 “大道造化,天机必待当机人,道不虚行,应机而化”,玉虚子洒然一笑,自言自语说道。 玉虚子入太虚洞中已经是一千八百年,累月尘沙附于其身上,日月迁移,潜然不觉之间,迁化为一层玄石,宛然卵壳,将玉虚子裹挟在其中。一千八百年来,玉虚子潜心参悟这混元之气所成的玉珠奥秘,却也只是参悟出这玉珠实是天地混沌未开之时的一团混元之气而成,这团混元之气元一而方九,成就九层之台,序一致九;每层之台又成就九层之城,由一九而至九九,错然旁通,上下交互,聚缘内摇而奔逸其外,内中变化万千,其枢要致一,外衍成方,云行雨施品物流形,氤氲而成万物,内敛成圆,经纶上下四方四隅,涵廓十方,但玉虚子虽参悟千百年,却依然不得其门而入,参悟一千八百年,也只是悟得这九层之台第一层之初一层之边地,尚不能进入第一层之第一城。 “看来,会稽山一行是免不了了”,玉虚子不无喟叹,“如若这五符不开,必不能进入这九成之台,更论窥见这九层之台中含藏的御天奥秘,更遑论这御天剑中含藏的天地玄妙之门”。 玉虚子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只玉笛,玉笛有九孔,如竹有九节,笛首有一只玉龟,笛首负于龟背之上,笛尾盘旋一条虬龙,由首至尾,第一孔与第二孔之间雕刻着一道金色雷霆,第二孔至第六孔之间雕刻着一只五彩凤凰和一只玉色麒麟,除了金色雷霆之外,玉笛所刻皆为昆仑四灵兽。玉虚子百千年的修为,也只能使玉笛发出一音,此音飘然空中,有山河动植之相,虚无缥缈间内聚宛若成质,现出两列寸许大的文字——五音和于泰山,九城立于羽渊。 玉虚子在这一千八百年中,参悟出这支玉笛可出五音,每一音可出伍声,音声各有六阴六阳十二相摩相生,其间和合激荡,资始资生,弥滋弥彰,如环之无端,变化无穷,剖其文章,究其圆通,无穷之音声之变皆归于一音,此音之微细如月落深潭,此音之宏大遍十方,耳不能闻,但其中玄奥,或彰或微,玉虚子却始终不得其妙而入一窥其中几妙。 玉虚子徐徐走到太虚洞口,映入眼中一片青黛山色,这太虚洞位于东昆仑主峰璇玑峰上,耸立入云不知几千尺,太虚子飘然一跃,端坐于一条金鲤之上,长三丈余,通体金色,须长丈余,其背后两鳍,若翅,尾分六枝,故名为六尾金鲤,游戏于东昆仑池中。 会稽山,去东昆仑东南四万五千里,大禹王所封《十二掖明经》之处,亦是玉虚子师门“虚极门”所在之地,封氏后人将从会稽山出! 第二章 欧阳长旸 东昆仑峰峦重叠,沟壑纵横,云雾飘渺,石峰耸立,花草林木在昆仑池水的浸润之下,郁郁葱葱,蔚然成片,玉虚子从空中俯瞰着这片毓秀昆仑。 玉虚子知道,在这昆仑祥和灵澈之气中,有一丝赤热之气,虽然被东昆仑的这团灵韵之气所伏,几无觉察,但玉虚子在这一千八百年中,始终仔细静心觉察着这一丝赤热,这一丝赤热在这一千八百年中也仿佛伺察着玉虚子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寻伺玉虚子动静之间的刹那不觉…… 这一丝几微难察之气,已经比原来凝聚长大了千倍,其赤热之性已经涵化成形,玉虚子刚刚生出的喜悦兴奋之情,仿佛瞬间被这丝赤热之气雾化,心中生出一股隐隐的不安和焦虑,就连六尾金鲤也摆动了一下长须,流露出一丝恐惧,其头顶的碧绿通彻玉甲,竟生出一缕金色,玉虚子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六尾金鲤的头顶,六尾金鲤才略略安静下来。 六尾金鲤借助水汽沿着东昆仑山谷向西而行,东昆仑山谷就像一条横亘在东昆仑山中的一条狭长飘带,蜿蜒西行,与五神谷相连,五神谷被巨大的覃怀谷渊所覆盖,覃怀谷渊是一片蓝色的水域,与东昆仑之上的昆仑池相通。自八万年四千前燕山之战后,东昆仑便与这巨大的覃怀渊泽相伴而生,玉虚子自从师傅初元子离开太虚洞,便独自在这太虚洞中参悟修炼,并看守着这一丝赤热之气,云雾吞吐之间就是一千八百年。 在这一千八百年间,玉虚子潜心静坐,凝聚心神,早在六百年前悟入连山异色界,已经能在心念之间,将这昆仑山上的万物看的清清楚楚,洞若观火,了了分明,而至今,玉虚子却仍不能参透连山易色界而悟入连山一色界。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玉虚子以为自己已经参透连山异色界而悟入连山一色界,但六尾金鲤的出现,却让玉虚子清醒的明白,自己只是悟入到了连山异色界的第二层境界,在这一千八百年间,玉虚子虽然只是悟入到了连山异色界第七层境界,但在雾灵界除了师傅初元子已经悟入连山一色界第九层境界外,玉虚子的功力已是斐然。 玉虚子乘着六尾金鲤出了昆仑谷,进入五神谷中,六尾金鲤在如纱似帐的雾气之中轻轻摆动尾巴,转头向南而行。 玉虚子感觉到这五神谷的郁蔚之气又变得强大了,已经在水面之上三千尺的高空中形成一个连山结界,将整个的中镇霍山方圆几百里都含裹在其中,六尾金鲤发出一声长鸣,其音声如笛如萧,悠扬浑厚而又气势超凡,玉虚子不禁微微一惊。 “这六尾金鲤的修为可能又更进一层了”,玉虚子看着六尾金鲤,但六尾金鲤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发生变化,心里疑惑的想道,一边告诉六尾金鲤从空中降落下来。 玉虚子从怀中拿出一块青色的玉石,这玉石中蕴藏着一团浓浓的青郁之雾,玉虚子随手抛向五神谷中,这一块青玉落水之后,变成纵广百尺的一座玉山,稳稳当当的伫立在五神谷浩渺烟波中,玉虚子纵身飘落在这玉山之上望向六尾金鲤,六尾金鲤在玉虚子前方滞留片刻,便摆动六尾冲向空中,随即翻身摆尾跃入覃怀谷渊中,荡漾起一圈圈光波涟漪,随着一声长鸣,六尾金鲤从水中窜出钻入云雾中,当这团金色再次出现在玉虚子眼前的时候,玉虚子发现六尾金鲤的两鳍附著着一层光雾,抖动了一下,形成一股劲风,玉虚子定睛再看时,六尾金鲤竟然生出一对白色的翅膀来! 玉虚子对六尾金鲤的这种变化已经是习已为常了,“不知道六尾金鲤的这次变化,又有什么样的惊奇修为”。 玉虚子不再挂虑六尾金鲤的修为变化,便纵身跃到六尾金鲤的背上,将青玉藏入怀中,继续沿着五神谷向南而行。 不远处,玉虚子望见一团绿色,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云藏门,欧阳长旸”,玉虚子脸上露出一丝喜悦,“虚云密易境界和功力,应该是更上一层楼了吧!” 忽然,在玉虚子面前的云雾中生出一条瀑布,瀑布之水直从云藏门上方飞泻而下,玉虚子轻轻跃向飞瀑,六尾金鲤变成一粒琥珀钻入玉虚子怀中。 当玉虚子的双足刚刚沾到这飞瀑之时,这飞泻而下的水流瞬间形成一条冰瀑,一股清凉之气从足底涌入,这股清凉之气遒劲有力,玉虚子也乐得自然,将这股清凉之气纳入体内,任其随着自己的沌元之气在体内漫布开来,冰瀑从云雾一端向着云藏门的方向迅速消融隐没,玉虚子也随着冰瀑的消融从空中穿过一片厚厚的云层飘落到云藏门白云洞前。 白云洞石壁中,玉虚子眉须毛发皆成灰白相间之色! 第三章 辟支无岐 出现在玉虚子面前的是一个胖的几乎圆溜溜的一个比玉虚子矮了半截的人,看上去就像一簇蒲公英,玉虚子愈发显得修长。 “欧阳的功力又增进不少啊!”玉虚子望见欧阳长旸迎着他走过来,“自从燕山一别,再不曾相见,欧阳别来无恙!” “千年弹指而过,玉虚子的连山功力已臻连山一色境界了啊!”欧阳长旸音色深厚。 “惭愧,我至今也只是参入到连山异色境第七层,至今无法参透悟入第八层境界”,玉虚子脸上透出一抹惭愧之色。 “哈哈,玉虚子师兄,你我虽是分属虚极门和云藏门,但同出一宗,终归都是太玄门所出,一宗二支,你所修炼的连山藏法和我所修炼的虚云密易藏法其实是相得益彰,相辅相成功法”,欧阳长旸笑吟吟的看着玉虚子。 “多谢欧阳师兄”,这时,玉虚子才恍然大悟,原来云虚门上空的冰瀑时欧阳长旸的虚云密易功力所为,给自己助推一背之力,突破了连山异色境界第七层,但玉虚子仍在犹疑自己为何经一下子就进入到了连山异色境界第九层? “连山异色境界的玄妙之处就在于逢七而化,只是需要借助虚云密易功力的助化”,欧阳长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哎,可惜我也只是从虚元子师祖留下的虚云密易功法指摘中偶然得知,刚才我从冰瀑中见到你眉须毛发皆是赤色,才知道你已经参悟到了连山异色境界第七层,才使用虚云密易功法助你一背之力,以兹验证虚云密易法藏和连山法藏的相得益彰,再者,我也想见识一下连山异色境界第九层的奥妙,还请玉虚子师兄原谅我的莽撞”,欧阳长旸若有所思。“只可惜,我无法帮到你更多了,我的虚云密易功法也只是参悟到了蓄色无明境界,尚不能悟入萧韶一音境界,要不然的话,说不定我的参悟心得或许会对你悟入连山一色境界有所帮助”。 “我已经是非常感激欧阳师兄的帮助了,只怪我迟钝,悟力稍浅,不能参透师傅传授的功法!” “你今天来,一定是与封氏后人有关吧?”欧阳长旸似乎知道了东昆仑发生的事情。 “我今天来确实是为了封氏后人的事情,封氏后人将要从会稽山而出,不知欧阳师兄对此有何看法?”玉虚子脸上漏出一丝凝重之色。 “你不来,我也要到你的昆仑山太虚洞,与你一块商量这件事!”欧阳长旸说道,“这舜耕山自黄帝祭天以来,留下一座轩辕台,唐舜大帝躬耕于历山之阳,曾筑起一座历山坪,与这轩辕台南北相望,这轩辕台其实是黄帝斩杀岐龙之地,后来这岐龙之精魄不灭,竟在这舜耕山潜修万年,孕育成胎,与这舜耕山一丝飘散的混元灵气相结合成识,唐舜大帝为镇压这岐龙胎元而在舜耕山南峰修建了历山坪,与这轩辕台形成天地屯元之势,冬至日子时,这轩辕台和历山坪竟然长高了三尺,白云洞向东移动,又远离了中镇霍山百尺,我到此时才发现,这舜耕山被镇压的岐龙胎元只是一种幻化,其真正的胎元现在应该在这中镇霍山界内潜遁着,我还没来得及搜寻到它!”欧阳长旸虽这么说,但脸上却难掩焦虑之色。 “啊呀,坏了!”玉虚子几乎蹦了起来,“封氏后人从会稽山将出之时,就是辟支无岐降生之时!” “快回东昆仑”,欧阳长旸没等玉虚子说完,“这岐龙的胎元必定是潜遁在东昆仑山中,我们都被他骗过去了!” 刹那之时,欧阳长旸和玉虚子几乎同时跃起,欧阳长旸坐在一只五色玄龟之上,与六尾金鲤快速向东昆龙飞去。 忽然,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同时发出一声长啸,五色玄龟的背上生出一颗直径五寸的圆珠,六尾金鲤头顶的玉甲中生出一团三色火焰,与五色玄龟圆珠相合,火焰在圆珠周围流动形成一个彩色火球,迅速飞向东昆仑,转眼间消失在五神谷中。 “结界将要被打破了,必须在结界被打破之前赶到东昆仑,否则,单凭这寒冰烈火也撑不了多长时间!”欧阳长旸越发焦急了。 “辟支无岐!”玉虚子喊道,“辟支无岐已经出生了,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刚刚出生就几乎打破这九天玄阳结界?”玉虚子仍然心存怀疑,恰当的说是玉虚子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这九天玄阳结界能在他和欧阳长旸赶到之前,暂时能困住辟支无岐! 会稽山虚极门灵虚洞中的玉清月盘在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的长啸中发出嗡嗡之声,并从中生出一滴清水,初元子猛地睁开双眼,右手空中一探,虚空中现出一条青色的树枝,长约三尺,上面生有八朵叶芽,每朵叶芽大约二寸长,上尖下圆,中间饱满大约一寸。 “八元青木”初元子喊了一声,随即握住这八元青木,向玉清月盘一指,玉清月盘中生出的那滴清水浸入这八元青木中,八朵叶芽迅速长成长约一尺的树叶,类似柳叶,狭窄细长。突然,这八片细长的树叶脱离了初元子手中的八元青木,从灵虚洞中飞出,向南、西、北方向分散飞去。 初元子没有停留,将八元青木抛向空中,初元子右脚随即轻轻一点,飘身越到了八元青木之上,瞬间,八元青木变成了一只葫芦,突出一条藤曼,带着初元子向东昆仑而去! “希望八大上圣能及时赶到东昆仑,共同应对辟支无岐,探查寻找封氏后人封无邪!” 第四章 混沌空间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了,当欧阳长旸、玉虚子急匆匆赶到东昆仑时,被眼前的景象弄迷糊了。 东昆仑的一切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异样,那团寒冰烈火形成的彩色火球在东昆仑九井之间往返穿梭,最后停留在宛丘之台上空,不一会,便分离开,各自复没到了六尾金鲤和五色玄龟身体中。 覆盖着东昆仑的九天玄阳结界也没有破裂之处。 “难道是因为太紧张,慌乱之中出现的误判?”欧阳长旸和玉虚子都心存疑虑。 “或许,是我们对辟支无岐过于焦虑了”,玉虚子犹豫地说道。 “九大上圣说过,封氏后人从会稽山将生之时,就是辟支无岐降生之时,应该不会错的!”欧阳长旸也是满腹疑惑。 “冬至日子时出现的异象,显示封氏后人封无邪将出生在会稽山,而且这异象在昆仑山宛丘的上空没入北斗,便显示辟支无岐必然会在东昆仑出生!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玉虚子有些懊恼。 “刚才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同时发出长啸,是对九天玄阳结界异动的反应,而且,你我刚才也感受到了这结界的震动,除了辟支无岐谁还具有这么大的纯阴之力?”欧阳长旸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他不相信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的感应出现了错误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那就太可怕了,我们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成了徒劳?”玉虚子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更多的是一种焦虑。 “绝对不可能,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的感应绝对不会出错,这里面肯定另有玄机!”欧阳长旸思索片刻,语气里带着坚定。 “是啊,我也宁可相信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的感应是对的,否则,将来的一切就不可预料了!”玉虚子听到欧阳长旸坚定的语气,刚才的紧张焦虑也稍稍缓和了些。 玉虚子和欧阳长旸都知道,这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虽然都是神通幻化之物,但它们毕竟是燕山那场惨烈的斗争之后,乾元老祖费尽心力收集散落在燕山山谷中绝天谷神的魂魄,几乎耗尽自己的太和之气与之融合,才化生出了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乾元老祖在化灭之时,才将这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分别送入舜耕山和东昆仑山中,就是为了探察监视绝天谷神留在地下的一丝精魄。 “哈哈,辟支无岐降生之时,就是斗转星移,重建我尘沙伏明灵界之时!”欧阳长旸和玉虚子仿佛穿越了万年的时空,亲身经历过那场燕山之战,仿佛亲耳听见了绝天谷神的扬天长啸,感受到了绝天谷神那股令人肝胆寒彻的霸凌之气! 欧阳长旸和玉虚子,也只是在岐山脚下,随从师父姬无重和初元子两位上圣拜访草昧老人时,听草昧老人讲述了这一段故事,后来,姬无重和初元子两位上圣便吩咐欧阳长旸和玉虚子,分别住在舜耕山白云洞和东昆仑的太虚洞中,潜心修炼虚云密易法藏和连山法藏,千般嘱咐欧阳长旸细心伺察舜耕山岐龙胎元的动静,万般叮嘱玉虚子看守着宛丘之台! 正当欧阳长旸和玉虚子一筹莫展之时,初元子出现在两人身边,手里握着一红一紫两个蜂腰葫芦,神色凝重。 “师父,师伯”,欧阳长旸和玉虚子弯腰向初元子施礼。 初元子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身边,一边凝神看着手里这两个一红一紫的蜂腰葫芦,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眼前的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 起初安静的五色玄龟和六尾金鲤,慢慢的变得有些躁动起来,五色玄龟摇摆着脑袋,晃动着身体;六尾金鲤抖动着白色的翅膀和金色长须,腹中发出低沉的雷鸣声! 初元子松开紧握着手,将两只葫芦托在手掌中,两只蜂腰葫芦竟缓缓向空中升起,绽放成一红一紫两朵昙花,周遭覆盖着一层光雾,五色玄龟背中的圆球和六尾金鲤玉甲中的赤色火再次出现,分别与这一红一紫两朵昙花相融,圆球化作一团灵动的澄水在五色玄龟的背上辐散开来,五色玄龟背上的龟纹,变化成了七十二片五彩斑斓的鳞甲,空中出了了一条蜿蜒盘旋的蟒蛇,“雾灵”,初元子脱口说道。 欧阳长旸和玉虚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还未缓过神来,突然一声浑厚凌厉的叫声打破了东昆仑的安静,仿佛将东昆仑的虚空划开一道口子,定眼望去,从眼前腾飞起一只金色的大雕,“火魄”,初元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 “天地氤氲,金耀藏乌,月运星移,虚实相生!”初元子声音低沉凝重,若有所思。 欧阳长旸和玉虚子听不懂初元子的言外之意,听起来像是功法口诀,又像是自言自语。 “必须尽快找到封无邪,解开这五符图的奥妙,打开九层之台的奥秘”,初元子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叮嘱着欧阳长旸和玉虚子。 “我要去一趟岐山,拜访草昧老祖,告诉他东昆仑山中发生的这一切!”初元子望着欧阳长旸和玉虚子,“你们两人在这里等候八大上圣,在他们赶到之前,你们先进入昆仑池五灵宫中”,说着,初元子交给玉虚子一枚卵石,“将此投入昆仑池中,五灵宫就会出现”,说着,初元子带着雾灵和火魄,随着一条藤蔓升向空中! “看好这一丝赤热之气!等候八大上圣到来!”空中传来初元子语重心长,略带懊悔的声音! 第五章 岐山 五色玄龟,六尾金鲤,雾灵,火魄,西昆仑山虎啸龙吟,东昆仑九井冰泉,会稽山穹月,这一切,初元子知道,封无邪和辟支无岐同时出生了! “封无邪!辟支无岐!”初元子口中重复着这两个名字。 “五符,九层之台,十二掖明经!”初元子思索着,搜寻着,似乎害怕遗漏掉什么。 “御天,摩尼城!” “会稽封后出,韶华五音和,羽渊生九城,御天涵钟山” “五音和于泰山,九城立于羽渊”,初元子漫无头绪,“封无邪!辟支无岐!会在哪儿呢?” 岐山,一如既往的风光迤逦,古木参天,林茂竹翠,宛若振翅欲飞的凤凰,逶迤在古老的黄土地上。 初元子朝着山中一团云气飘落下去。 茂林翠竹掩映之下,林竹摇曳中,隐现出一间茅草小屋,竹门竹壁竹扉,屋前一块不大的空地上,一张竹桌,一把竹椅,草昧老人不在小屋中! 初元子转身向不远处望去,前方不远处的竹林处有一块突兀的巨石,高出地面不过四五尺,初元子向这块巨石走去。穿过竹林,巨石被竹林掩映,其下是万丈悬崖,原来这块巨石是悬崖高出地面的一部分。 在巨石右边不远处悬崖边上,约一丈深处,是一丛乱石,乱石之间填塞着黑色的土壤,一个背部稍弯、健硕而瘦削的老头,手里正拿着一根竹竿,仔细的侍弄着乱石之间的黑土。初元子沿着阶梯状参差层叠的石头走到老人身边,才发现这黑色的土壤里,布满了紫色的草芽。 老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初元子的到来,依旧只管侍弄着乱石之间的黑土。 “老祖”,初元子的话音里充满着尊敬。 老人依旧没有理会。 初元子只好站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老人细心的侍弄着。其实,黑土中生长着的紫色草芽,只是岐山竹林中生长的普普通通的一种草,植株非常的矮小,所有的叶子几乎贴在地面上,与其他草不同的,只是这种草的根系非常的发达,而且彼此缠绕。 老人侍弄完后,将右手中的竹竿随手一扬,竹竿飞向巨石没入其中。左手向悬崖下面一探,抓住一只盛满水的竹筒,把乱石之间紫色的草芽浇灌了一遍,随即将竹筒抛进了悬崖。 老人踏着石头走上来,也不理会初元子,径直走到巨石边,举目望向远处的山峰。 “老祖”,初元子施礼。老人仍不做声,只管望着远处的山峰静静出神。 “心有逍遥非逍遥,得圣即入凡境!”老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封无邪和辟支无岐降生了!”初元子说道。 “生无不死,灭无不生!无形不灭,无形不生!道任自然!” “弟子愚钝”,初元子恭敬地说道。 “有形有影,无影无形!” “只有找到封无邪,才能解开九层之台的奥秘!” “邪无定行,岐无孤影!” 初元子没有听懂老人的话。 “九天玄阳结界虽然未破,但辟支无岐却寻无踪迹!”初元子的话中流露着自责和焦虑。 “飞鸟忘其羽羽之形,便化为蠕动之柔;蛇忘其屈曲之状,便化为甲壳之刚!”老人只是自言自语。 “难道,绝天谷神的话,要成真了吗?”初元子语气中充满着愤愤不平,老人似乎并不理会初元子说的是什么。 “虚实,形影,都是相生相灭;存其心者迷其心,有其形者亡其形!” “这场浩劫,真的不可避免了吗?”初元子痛心地说道。 “天地万物皆是一气所生,灵菌和草昧又有什么分别呢?”草昧老人看了一眼初元子,便转身向茅草小屋走去。 初元子跟随着草昧老人回到茅草小屋,在门前的两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来。 “你听这竹林动静之中是什么声音?”草昧老人问初元子。 “风吹竹林发出的沙沙声”,初元子恭敬地回答。 “你再听!”,说着,草昧老人将长袍抛在门前的竹竿上。 “风吹长袍发出的飒飒声!” “哪一个是风声?哪一个又是风呢?”草昧老人望着初元子。 “......”初元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的大还心鉴丹炼制的怎么样了?”草昧老人突然话锋一转。 “药力不尽人意!”初元子一脸的惭愧之色。 “丹道的奥妙在于一心清明,心妙则丹妙,心浊则丹浊!你要好好参悟这丹道其中的玄妙”,草昧老人叮嘱道。 “感谢老祖!” “这雾灵和火魄,你先留在我这儿,你现在快快返回东昆仑,九天玄阳结界已经打破了!”草昧老人摇了摇头。 初元子陡然一惊! 初元子告别草昧老人,便急匆匆地赶回东昆仑。 他不敢相信九天玄阳被打破,“八大上圣联合之力,难道也敌不过辟支无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辟支无岐的力量就太不可想象了!他们可是这九大神州之上功法登顶的门派宗师啊!辟支无岐竟然打败了八大上圣,而且一并打破了九天玄阳结界!” 初元子心里突然想到,“不应该把玉虚子和欧阳长旸留在东昆仑,自己独自来岐山。如今这九天玄阳结界被打破,恐怕……” “玉虚子——” “欧阳长旸——!” 此时,初元子脑海中电火石光的闪现过一丝不祥的感觉和恐惧! 第六章 雷雨之动满盈 初元子赶到东昆仑的时候,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毫无侥幸的发生了——欧阳长旸和玉虚子——踪迹全无! 昆仑池的水也不见了! 初元子仔细的探查着四周,希望感知到玉虚子和欧阳长旸的一丝气息。 东昆仑上空的云雾似乎更浓郁了,除此之外,初元子发现围绕着宛丘之台的那一丝赤热之气,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炽热,而是似乎被冷却了下来,初元子虽然不清楚这一丝赤热之气到底是什么,但自从初元子进入东昆仑的时候,这丝赤热之气就存在了,几千年来,它除了变得比之前长大了千倍外,并无其他的变化。 初元子肯定这一丝赤热之气必然有其来由。虽然它现在比之前大了千倍,但仍然太微细了,初元子无法将它捕捉住,甚至连把它限制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都做不到。 这丝赤热之气自存在以来,就一直围绕着宛丘之台转动,循环往复,不曾偏离宛丘之台;在东昆仑清明澄澈的空间里,这一丝赤热之气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每次初元子修炼连山法藏的时候,即使在连山异色境第一层的境界中,初元子便能感受到了来自这一丝赤热之气与自己身体周围形成的沌元之气相遇产生的波动。 这丝赤热之气如何形成?来自哪里?将去往何处?初元子渴望解开这个谜! 曾经,初元子确实想把这一丝炽热之气捕捉住,但每次尝试都失败了;最后,即使初元子打算把它限制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移离开宛丘之台,这一丝炽热之气却仿佛被宛丘之台牢牢抓住,根本无法使它偏离宛丘之台,更别说将它移离开宛丘之台了! 虽然初元子的努力都归于失败,但初元子的挫败感中却掺杂着一丝安慰——他由此确定这丝赤热之气被宛丘之台紧紧抓住,不会逃逸出去,这使得初元子放下心来,暂时不用再去扰动它;宛丘之台,毕竟是东昆仑枢要之地,是东昆仑毓秀之气的中心,这让初元子同时不得不对这丝赤热之气多了一份谨慎和关注! 现在,九天玄阳结界被打破,这足以让初元子震惊和绝望了,如今,这丝赤热之气仿佛被冷却,它产生的波动却更加强烈了,在这片昆仑天地之间,初元子感觉自己在迅速的收缩,变成了一粒微不足道尘埃! 此时的初元子顾不上这些,他必须要再次努力寻找欧阳长旸和玉虚子,哪怕…… 初元子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的心里,滋生出前无仅有的害怕、担心和恐惧…… 这九天玄阳结界,是在燕山之战前五千年,由九界上皇所建立起来的,九界上皇在九天玄阳结界建立完成的时候,却神秘的消失了,从此再没有出现过。 有个美丽而悲壮的传说:九天玄阳结界,是九界上皇的身体相互融合而成的! 无论这个传说是否真实,九天玄阳结界聚集了九界上皇的全部功法功力而建立,几乎集聚了九大神州中任何一州所生成的力量,这九天玄阳结界生的力量如此巨大,可想而知,其被打破之时,所产生的毁灭力量至少是原来力量的两倍,甚至更强大,因为,只有使用比九天玄阳结界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将结界打破,这两种力量产生碰撞,产生的毁灭之力如何强大可想而知! 有一件事,令初元子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欧阳长旸和玉虚子以及八大上圣都在这场战斗中被毁灭,为什么东昆仑的一切,除了昆仑池里的水干涸之外,却如此平静如初?东昆仑依然是层峦叠嶂,林木翠郁,竟然毫无被毁坏的痕迹? 正当初元子迷闷之时,八大上圣出现了,每个上圣的脸上布满了惊骇、焦虑,甚至是恐惧! 玉虚子的脸上除了惊骇、焦虑和恐惧外,此时更多的确是震惊和一丝难以觉察的喜悦——八大上圣还在,欧阳长旸和玉虚子就还有生存的可能,那怕这种可能行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初元子!你竟然还活着!”子午门的重明上圣惊诧的问道。 初元子身上瞬间集聚了八大上圣所有惊诧的目光!初元子刹那明白,原来八大上圣在九天玄阳结界被打破时,并没有来得及赶到东昆仑! 刹那之间,初元子刚刚生出的希望瞬间破灭了,初元子甚至能听到希望破碎时发出的凄惨绝望的声音! “欧阳长旸和玉虚子……?”姬无重喃喃而语。 “奇怪!”寅申门的赤裳眼睛瞪得滚圆,她也被眼前的平和景象震惊! “不可能!不可能!”丑未门的霸形不敢相信东昆仑竟然几乎完好如初! “我们该怎么办?”卯酉门的雷祖在惊疑未定中自言自语! “可惜,到现在我们都无法寻知四帝所在!”巳亥门的金铉对眼前的境况也是束手无策! “时至今日,我们必须从九大门中精选弟子,传授他们参研九界上皇留下的《子午流虚经图》了!”辰戌门的虚盈谷犹疑的说道! 虚盈谷话音未落,七道目光带着赤热扫向了她! “只有找到虚无门的坤宫昊,才能全部破解参透这《子午流虚经图》!”子午门的重明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可是坤宫昊在参悟九界上皇留下的九天玄阳功法,打通这九天玄阳结界的通道后,便和九界上皇一样消失了!”巳亥门金铉的话,将大家的心绪瞬间冷冻成了冰瀑! “我不该独自去岐山,把欧阳长旸和玉虚子留在这儿啊!”初元子懊悔的说,神色沉暗,呼吸停滞。 突然,大家被姬无重一声低沉的长啸惊吓,这声长啸填满了懊悔和绝望! 第一章 太白山上的猎户 坤宫昊,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当一弯金色的炫月从西方出现在柳梢的的时候,秦岭山谷中,傍山而建不起眼的一个院落里,出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在深山中回荡…… 一个挽着袖子、脸上堆着笑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蹲在门口樊无病急忙站起来迎着,“是个儿子”,女人笑着,“恭喜!恭喜!” “您受累了!”樊无病恭恭敬敬,“到时候,一定来喝杯喜酒!” 樊无病随着女人走进屋里,一盏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一位面容焦脆的女人躺在土炕上,脸色泛白,虚弱无力,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打着补丁的棉絮被子包裹在孩子身上。 樊无病走到土炕边,盯着怀里的孩子,张着嘴笑着,没有说话,炕上的女人抬头望了一眼樊无病,憔悴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儿子!这次不用担心了!”樊无病的妻子月娥声音无力,“现在是春天,不用再害怕孩子挨饿了!”说着,疼惜的望着怀里的孩子。 “天灾人祸的时候都过去了,别去想那些不高兴你的事情了,”刚才给月娥接生的女人李婆婆说道,“这个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你看他的额头大大的,连哭声都比别的孩子大声,都快赶上打雷了!”李婆婆笑着说道。 樊无病和月娥也跟着笑起来!是啊,这个孩子的却和前两个孩子不一样。 樊无病曾经有过两个孩子,但出生不久就夭折了,这成了樊无病和月娥的心病,为此,月娥也落下了一身的病痛,为了樊家香火的延续,月娥“固执”的坚持着剩下了这个男孩,刚才听到李婆婆的话,心里也莫名的豁然开朗起来。 “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别只顾着高兴了!”李婆婆打趣着。 “就叫樊大山吧,希望长得像这秦岭的大山一样结实!”樊无病高兴地说着。 “生在山,吃在山,长在山!”李婆婆哈哈的笑着,“孩子她妈呢?”,李婆婆望向月娥,听听月娥的意见。 “听他爹的,就叫大山吧!” 西昆仑,万山之祖,龙脉之源。秦岭便起源于西昆仑,逶蛇东西,忽为南北,秦岭由西向东,北有渭河,南有汉江,东行至豫州境内,在冀州和豫州交界处,秦岭一分为三:北支为崤山,南支为熊耳山,中支为伏牛山。 秦岭横亘梁、雍、豫三洲,地脉行止东西起伏宛若一条大龙。秦岭的中段,有一座最高山,在大禹之时,称为“惇物山”,山名缘起于此山物产丰富,当地人称它为“开山”或“封山”,因为太白山其实岿然,风雨无时,春夏之时,林木繁茂,飞禽走兽成群,山能通人,秋冬之季,雾雪弥漫,人迹罕至,飞禽走兽都归没到深山之中,难见踪迹。 樊无病一家,便住在太白山南麓一个小盆地中的半山腰上,依山而建,房屋都是用山上砍来的木头构建而成,虽然简单,但足以挡风遮雨;房屋四周并没有围墙,木制的房子就隐没在周围的林木之中。 樊无病一家的饮食温饱,几乎都来源于樊无病进入深山,猎取些兔、獐和一些野鸡飞鸟等,偶尔会猎获到一只野猪或狼,月娥有时候也会跟随着樊无病进入深山,采摘一些药草、野果,挖掘一些野菜填补家用。这些猎物或野菜野果,除了留足自己的生活所需外,樊无病会每隔三个月就到山下的扶风镇子里卖掉,所谓的扶风镇,也不过十几户人家,常年收集附近猎户或采药人的猎物、草药,至于这些东西最后都运往何处,樊无病不得而知,他也从来没有问过。 自从儿子樊大山出生后,月娥的身体不好,奶水不足,经常饿的孩子在半夜啼哭。 对樊大山来说,成为一个父亲的自豪和干劲,再加上妻子月娥也需要些营养,多吃点东西恢复身体,樊大山进山打猎的次数也渐渐地多了! 每次进山前,妻子月娥都会给他准备好半个月的粮食,樊无病每次进山一般都会半个来月,回来将猎获到的动物处理干净,将皮毛晾好,把采摘到的草药或野果之类的东西交给月娥,在家里待着的这段日子,是樊无病和月娥最幸福的时候,樊无病忙完了营生,就陪着儿子樊大山,抱着他、背着他、驮着他,和儿子说话,也不管他听得听不懂,但儿子樊大山总是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樊大山咯咯地笑……,月娥就在旁边整理动物的毛皮和收拾草药…… 日子虽然平常单调而反复,但总归还算平静顺利。 樊大山也在这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里慢慢长到了一岁,并能够叫爹和娘了,这给樊无病和月娥带来了无限的幸福和快乐。 樊大山长得结实灵活,大耳朵大眼睛,一张小脸粉嘟嘟的,长胳膊长腿,樊无病和月娥非常喜爱,虽然樊无病总是说这个孩子长得不像是山里的孩子,没有山里的孩子长得锉实,甚至担心樊大山长成个大个子会影响爬山打猎,月娥每次都会瞪樊无病一眼,“只要力气大,身体结实就行,谁说个子高了就不能打猎了?”樊无病听了也只是憨憨的咧嘴笑笑,“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引得月娥忍俊不禁。 樊大山确实和山里的其他孩子不一样,等他长到两岁的时候,别的孩子都长得黝黑锉实,唯独他长得细皮嫩肉的,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 樊无病和月娥越发喜爱了!每次樊无病打猎回来,樊大山总会跑到门口的路边“爹,爹”的喊着,迎着樊无病回家。 一次,樊无病用陷阱捉到了一只兔子,因为兔子还小,皮肉都没有什么大用处,就留给了樊大山,让他逗弄着玩耍,高兴地樊大山搂着樊无病的脖子“爹,爹”的一个劲的叫着! 这只兔子,成了樊大山的玩伴,最好的朋友。 “爹,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正在准备木柴的樊无病一愣,抬头看见儿子樊大山抱着兔子站在自己身后。 “嗯……?” “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死呢?”樊大山又问道,樊无病明白了。 “不杀死他们,你怎么会有肉吃?” “那我不吃肉了,行吗?”樊大山一脸恳求。 “乖儿子,不吃肉你怎么能长大,不长大怎么跟爹一块去打猎呢?”樊无病笑着看着儿子。 “到娘这儿来!”月娥走过来,抱着樊大山坐在一堆木头上,“等大山长大了,爹就不会再打猎了,就不会再杀死他们了!” 樊大山忽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他娘,“娘不会骗你的,等你长大了,我们就不打猎了!” 自从樊大山出生以来,太白山就没有出现过暴雪封山,樊无病一家的日子也比以前稍微好了一点。 “这年头没有天灾,趁着好时候,我再多打些猎物、挖些草药,攒下些钱粮,我们就搬到山下去,你们娘俩就住在山下,我到山上打猎,你在山下找块地,种点粮食,把孩子养大!”樊无病憧憬着将来的生活,月娥只是笑着点点头答应着。 樊大山五岁了,樊无病便和月娥商量着带着他到附近去打猎,交他一些打猎的方法和如何辨别草药、野果等。 当樊大山九岁的时候,他已经学会捕捉些野兔、獐子等体型较小的动物了,虽然每次都会放走,樊无病也不再说什么;这几年下来,樊大山也时常跟着樊无病再春夏季节走到较远的山里去,学会了一些辨别草药、野果等的方法。 樊大山的个子跟樊无病已经差不多了,这让樊无病很犯愁,总觉得一个九岁的孩子是不是太高了,而且担心樊大山的身体是不是有毛病或者被什么山鬼等一类东西附身了…… 樊大山除了个子高外,力气也大。有一次,樊无病砍柴回来,身上背着一打捆木柴,气喘吁吁的走到离家门口大约二里来路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樊大山跑过来,到身边的时候,竟然伸手一把把樊无病身上的木柴取下来背到了自己背上,惊讶的樊无病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 “这下子力气倒是很大,而且灵活,将来肯定是一个好猎户!就是个子长得高了点!”樊无病跟坐在炕上的月娥说。 “能有力气打猎、干活就好,个子高点有什么不好的?” “都比我高出一头了!才一个九岁的孩子,这么个长下去那还得了?” 樊无病的话,引得月娥扑哧一声笑了,“你以为人跟这树一样,能长到山顶上去?” 樊无病笑着挠了挠头就走出去了,一会儿,手里端着个木条编织的一个筛子进来了,里面放着一些晒干的柿子和板栗,樊无病这段日子每次出去打到的猎物都比较多,每天脸上都笑呵呵的,在月娥的劝说下,在家了多待几天。 这天临近中午,当樊无病走出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厥的“啊”的一声跌倒在地上,月娥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啊”的一声,手中的草药散落了一地,瞪大了眼睛,使劲的盯着站在门口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的樊大山! 第二章 春分里的寒意 虽然已经是春分节气,但太白山的寒气还未退去。 这一年的春分,万物萌生的时节,成为了樊无病一家一段特殊的经历。 樊大山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胸前和后背,手臂和腿上都是伤痕和撕裂的伤口。 还未等樊无病回过神来,樊大山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孩子肯定是遇到狼了,这是被狼咬伤的!”樊无病心存余悸的看着炕上的樊大山。 “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月娥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你快点把家里放着的独叶草拿出来,熬成汤,一会儿等他醒了给他喝下去!”樊无病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墙边,从上面取下一个皮囊,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筒,折回到樊大山身边,从竹筒里面用手挖出一些黑色的粘稠东西,抹在樊大山的伤口上,樊大山的身体抽搐着。 “如果明天早上能醒过来,就没事了!”樊无病用野狗皮给樊大山包扎好伤口,樊大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皮粽子。 “万一……,可怎么办?”月娥抽泣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滚落下来。 “你到山后找几块冰来,他晚上可能会发热!”月娥听到樊无病的话哭着走出去了。 樊大山背上和左腿的肌肉被撕裂开来,留下一条长长的口子,肌肉向外翻着,刺激着樊无病的神经;樊无病仔细的用野狗皮将撕裂的肌肉包扎起来,但樊无病明白,像这样的伤口很容易致命,尤其是被狼咬伤留下的伤口更难愈合,常常让人身体发烫,如果这种发烫的现象持续不退,就会导致人死亡。 月娥回来了,两只眼睛求助的盯着樊无病! “希望老天开眼……”樊无病能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剩下的事就等着樊大山能睁开眼睛。 月娥端来一碗草药,喂进樊大山的嘴里,樊大山的喉咙动了一下,樊无病看着月娥将一碗草药全部喂完。 一夜无言…… 樊大山的身体没有出现发烫的现象,但也没有醒来…… 第二天也随着月娥的眼泪流走了…… 第三天,樊无病和月娥越发憔悴,头发蓬松,两个人的额头几乎能拧出水来了…… 樊大山的呼吸宛若游丝,嘴唇泛着白色。 樊无病知道,如果樊大山今天还醒不过来,可能,他们就会失去这个儿子了。 希望有奇迹发生! 月娥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皮肿的有些发亮,背也似乎弯曲了,樊无病本来就不高大的身体,越发的有些收缩…… 当第四天的太阳照进这个院落的时候,樊大山依然没有醒来,鼻孔中那一丝游丝也越来越弱,越来越难以感觉到,在月娥长大的嘴巴和随后一生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樊大山终于停止了呼吸…… 月娥在炕上躺了两天,当她刚刚有力气下地走动的时候,樊无病决定将樊大山背到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下葬。 太白山由于自然气候的缘故,随着高度的增加,植物分布也随着变化,围绕着山体形成错落有致的颜色,太白山也仿佛被分割成一层层,山顶常年积雪不化。 樊无病背着樊大山,艰难的爬上了一座山峰的峰顶。这座山峰是樊无病每年夏天采摘独叶草的地方,山顶有一个能容下两三个人的小山洞,洞口被积雪包围,口朝北,这个山洞是当年樊无病在采摘独叶草时发现的。那一天,樊无病像往常一样,爬到了半山腰处,突然遇到一股暴风,暴风从山下迅速向山顶袭来,所到之处木折石飞,樊无病急忙向山顶爬去,在一处较为坡缓的地方,他发现有一个被积雪包围着的洞口,慌乱之中钻进了进去,看着这股暴风像一条巨大的龙盘旋而去。 樊无病定下心来,才发现这个山洞大约能容纳下三两个人大小,里面透出丝丝寒气,虽然是六月天气,但洞中的寒气却透彻入骨,仿佛能将人的身体贯穿。樊无病跌跌撞撞的匆忙从山洞中爬出来,才发现身上竟凝结了一层白霜。 樊无病现在打算把樊大山暂时放在这个山洞里,等到天气再暖和一些,土壤解冻的时候,再将樊大山埋葬。 樊无病背着樊大山,爬到半山腰,再往上,山体变得陡峭起来,樊无病砍了一些藤蔓,编织了一个笼子,将樊大山放在里面,用绳子捆好,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腰间,每到一个地势稍微平缓的地方,樊无病就停下来,将樊大山慢慢的拉上来。 积雪包围的山洞静静的卧在那儿,樊无病背着樊大山从光滑的洞口钻了进去,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樊无病这才发现,这个山洞四面的石壁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冰层,樊无病把樊大山放在洞内一块稍微高起的石头上,望着被野狗皮包裹着的樊大山,直到樊无病被洞中的寒气逼迫的无法忍受的时候,樊无病才看了樊大山最后一眼,从洞中钻出来。樊无病站在洞口,朝着四周看了看,便用冰块将洞口封住,才顺着原路从山上下来。 当樊无病回到家中的时候,月娥一个人坐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他,他已经失去了儿子,她的生活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樊无病扶起坐在门口的月娥,蹒跚的走进屋里,“好了”,简短的两个字,再没有说什么。 “我明天要到后山去”,樊无病蹲在地上,声音坚定而犀利,樊无病把弄着手里的一把大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第三章 幽昙 后山,被岿巍的太白山所包藏着。 樊无病研着樊大山褐色的血迹向前走,这斑驳的褐色血迹,将樊无病带到一处泉眼旁边,这处泉眼就是樊无病一家的饮水来源。 樊无病仔细的观察者周围,除了樊大山留下的斑驳血迹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樊无病紧紧地握着刀,恨恨的向身旁的一株栎树砍去。随后,樊无病冷静下来,躲到一块隐蔽的石头后面,警觉的伺察着泉水四周的动静,他在等待,等待那条让他失去儿子樊大山的狼。 当夜色笼罩的时候,樊无病突然发现在远处,有一点蓝幽幽的光亮,樊无病紧张的兴奋起来——终于出现了,愤懑之气从他的胸膛中迸发出来,他忍不住想冲上前去为儿子报仇! 猎人的警觉告诉他再冷静的等一等,狼是很少单独出没的,四周变得沉寂……,除了那一点闪烁着的蓝幽幽的亮光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樊无病确信,这的确是一条独狼! 樊无病站起身来,朝着那点蓝幽幽的亮光走去,他需要将心中的这股愤懑爆发出来,樊无病步履贯穿敌人的身体,他坚定的一步步向前行进着,那点蓝幽幽的亮光也慢慢的走进,恶狠狠的盯着他…… 突然,黑暗中一团身影飞来,长刀在樊无病的面前犀利的划出一道漂亮而锋锐的弧线,这条弧线从黑影中间斩过…… 樊无病看到两条长长的光在黑夜里摇曳晃动,樊无病脚步飘动,长刀划着弧线,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幽昙!”樊无病手中的长刀静止在空中。 一团光雾出现在面前,樊无病顿时怔住了…… 蛇首,龟甲,背部形似穿山甲,布满闪光的鳞片,,四足如鹰爪,两尾如蛇,尾端如狸眼——光亮如珠、一条细长的“瞳孔”从中间散发着蓝幽幽的光…… “幽昙!竟是幽昙!”樊无病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不死教宗!” 幽昙用两条后足站立在地上,两只前爪抱着一个木瓜形状的卵,卵内光雾环绕,似有物游荡在其中…… “御灵!” 另一道闪电伴着雷鸣在樊无病的脑海中炸裂…… 一切,无声无息,只有樊无病像一块介立在潭水边的石头,被幽昙的光雾映照着,手中的长刀发出阵阵嗡鸣…… 幽昙的腹中发出“咯咯”声,扭头钻入潭水中,就像一条发光的大鱼。 樊无病回过神来,也一头扎入潭水中,紧紧追赶着水中的那团光亮…… “御灵!必须拿到御灵!” 樊无病灌注全身之力,追赶着…… 那团光亮忽然从水中消失了…… 樊无病从一片漆黑之中冒出头来,惊慌中向四周张望…… 当樊无病的眼睛在这片黑暗中变得有些光亮时,发现他就在一个偌大的山洞中。 原来,樊无病日往月来挑水的泉眼竟然连接着一个山洞,泉水从山洞的地下流过,樊无病爬上来,看着从脚下川流而过的水流,再抬眼时,他发现在山洞的深处有一抹光亮一闪而过——“幽昙!” 樊无病抬腿追了过去…… 樊无病的脚下,是一处断崖……,这洞中竟然长者一座山…… 陡峭的山体,一条凹谷沿着曲折向下延伸,凹谷的下面,大约离着顶部三四丈的地方,有一处平缓的地方,就像一处平台,樊无病走到平台处,转身向山体内折进去,原来,在山体和平台交界之处,有一条缝隙,就像张开的蛇口。 樊无病从蛇口进入,在山体中,有一条天然形成的断裂地带,就像嵌在山体之间的一个凹槽,顺着凹槽转到山体后面,地势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山谷,四面环山,就像一口巨大的井。对面的岩壁上,,一股泉水从一个洞口里面流出,在谷底形成了一处水潭,水潭大约五六丈宽,水流顺着谷底奔流,在二十丈远的地方,竟然又出现一处悬崖!水流顺着悬崖跌落而下,形成一缕瀑布,在百丈深的谷底再次集聚,潮水般的声音回响在谷中…… 樊无病抬头向上望去,繁星闪烁的幽幽夜空,就像片巨大的圆幕,覆盖在山顶,那蜿蜒飘行的光亮不见了…… 一轮明月,飘到了谷口,寒冷的月光从千丈高的圆形谷口照落进来…… 樊无病胸中一股郁闷之气,化作一声凄厉的长啸,从口中喷薄而出…… 这一声长啸似乎在樊无病的胸膛中被压抑埋藏了千年之久,在深谷中回荡,久久不绝…… 樊无病举目四望,深谷的四壁,就像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他压迫而来! “鬼祝!” 愤恨中夹杂着一丝绝望,从樊无病的口中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第三章 黎明,谁点的灯 鬼祝! 这个名字,在樊无病的心里,从来都是活着的,仅仅是因为一份遥远的记忆,也是因为,鬼祝让他感到痛苦,这种痛苦,也成为了樊无病的幸福——只有在这种痛苦中,樊无病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樊大山,差一点就改变了樊无病的命运。 当樊大山出生的时候,樊无病感觉到了一份生平未有东西,生命的萌生与成长,给樊无病带来另一种希望,虽然在樊无病的世界里,生命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生,从何处来? 死,向何处去? 黎明,从何处开始? 黑暗,从何处结束? …… 此时的樊无病,望着深谷谷口的月亮,望着圆形的谷口,承受着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压迫和碾压,他再次感到了一丝绝望和造化弄人…… “若不是……,唉!”樊无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夹杂着一份不平,也夹杂着一份无奈。 “没想到,这处深谷,竟成了我的牢笼!”樊无病感觉自己变成了深谷的猎物,这深谷狰狞的笑着,看着他慢慢的在痛苦中走向死亡。 “一念成圣,一念成魔,这就是我应得的下场吗?”范樊无病怅然喟叹,“天地好生,独不使我存活在此世间吗?” “电光火石般的一念悲悯,我真的错了吗?”樊无病心中不平,如波涛起伏。 “鬼祝!烟消云散,毁掉万虚灵域才是最好的结局吗!” 樊无病无奈的看着手中的长刀,眼神中流出一丝苦楚,皎洁的月光辉映着长刀的寒气。 “麒麟啊麒麟,没想到,你竟然也跟随着我埋没在这深谷,可惜可叹,”樊无病对着手中的长刀自言自语,“当年,你随我叱咤风云,撼天动地,没想到竟因我一念悲悯,沦落到此步田地,最终被尘沙掩埋,再也回不到万虚灵域了!” 樊无病手中的长刀,仿佛听懂了樊无病的话,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嗡鸣之声。 “希望十二辰元和九大上圣能够找到封无邪,打开《五符经》,早日参透《子午流虚经图》,领悟《十二掖明经》的奥秘!” 樊无病知道,自己可能会在此处寿元燃尽,因为当他踏入这深谷的刹那,其追逐幽昙而来的洞口,竟被寒冰所冻结,樊无病明白,辟支无岐肯定出生了,只是不曾料到,辟支无岐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虽然尘沙伏明灵界连界元都尚未形成,但含蕴孕育尘沙伏明灵界界元的这股涣散的五浊寒阴之气,已经能够感受到麒麟的神魄,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追随而来,寒阴之气聚集吸纳深谷中的水气,瞬间便将洞口封闭! 樊无病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尘沙伏明灵界的界元一旦成形,九界之内的十二辰元必将遭到诛杀!就连九界上圣也难逃被诛杀的命运! “真的是浩劫难逃了吗?”樊无病口中吐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一切,都源于万虚灵域……,都源于天地间最后的圣域…… 麒麟刀,灵天,无相绝空,威震万虚灵域,莫不伏心。 幽昙,鬼祝,不死教宗,势遍万虚灵域,莫不称臣。 万虚灵域的一个时空皇极,世间便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此时空皇极分为十二辰元,万虚灵域在最后的五千四百年,却逢遭一场浩劫…… 万虚灵域,含包虚无两支,无相绝空灵天,镇守虚极十方世界;不死教宗鬼祝,镇守无极十方世界;无相绝空灵天握有神兵麒麟刀,不死教宗鬼祝手擎鬼手幽昙。 麒麟刀,天地日月阴阳灵动之气孕育而生,幽昙,天地日月虚静之气含化而生,一阴一阳,动静和合,万灵平衡,气和而物谐。 上四方四隅,金、木、水、火、土、风、尘、空、觉、灵,名为虚极十方世界,麒麟为中宗,气属神方,无相空绝立其宗门。 下四方四隅,日、月、星、辰、山、渎、飞、动、想、 识,名为无极十方世界,幽昙为中宗,物属鬼方,不死教宗建其灵霄。 气属神方为宗,物属鬼方为通;宗空而含虚,物通而含无,无相空绝与不死教宗,原本消息往来化育化生,万法归宗;天地氤氲化育万物本无为无欲,奈何灵识觉想,便生出极微极细的贪著尘劳烦恼,至此有无开端,纷争不休。 就在万虚灵域最后一元的五千四百年,虚无两极相摩相荡,生出本圆清净妙元,万虚灵域将要吞没最后的无明魔域——尘沙伏明灵界,万虚灵域也将化为无始本觉藏界,含裹十方而成一境。 无相绝空和不死教宗也将随着万虚灵域化为无始本觉藏界合二为一,灵天和鬼祝将从万虚灵域化灭消失,进入虚无。 然而,就在这平静中,正孕育着一场浩劫,所谓沤沫起处,弹指间飞波雪浪盈沧海,石破天惊,万壑哀鸣! 第五章 光明中的黑暗 天地间的万物,总是不出和合与数分,太虚终归化为有无两端,所谓一画开天地,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建于寅,自此天造草昧,万国庶出,原本天地定位,易行乎其中,保和太和而万国咸宁。 《易》曰:天德不可为首,地德随顺。 奈何天下君子甚或神仙鬼魅,亦不免在刚柔动静、进退变化之中,四方易处迷而不觉,不知进退存亡,最终难免徘徊在生死两端,循环往复,不出其外。 太虚灵域,洪荒宇宙中而存在的第四层时空,由虚无门掌控,分为虚极宗和无极宗,灵天握拥御灵为虚极宗宗主,鬼祝掌控帝精为无极宗宗主。 本圆清净妙元生出之时,牵发了虚无门无极宗帝精灵气的微细动荡和虚极门御灵的再次觉醒。帝精具有吸纳集聚的本性,这一本性被本圆清净妙元激发,形成一丝幽微难察的灵色,这丝灵色空灵透彻,无善无恶,任运自然生发;御灵寂静无为,感而遂通,在本圆清净妙元的辉映之下而觉醒,生出一丝灵识,该灵识本无垢无尘,无空无色,无来无去;灵色和灵识,最终相遇,将形成第五层空间的界元,生发出第五层时空,将吞没最后的魔界,成为不灭灵界。 太虚灵域将成为不灭灵界的子元,灵天和鬼祝也将在太虚灵域消失,进入第五层空间。 灵天和鬼祝,听师傅坤宫昊说起过太虚灵域的前世今生,也听师傅说到过第五层空间的事情,然而,仅仅是听说过而已,灵天和鬼祝,虚无门的两位俊秀,至今也无法真正的明白什么叫第五层空间,因为,灵天和鬼祝的无相功法仅仅停留在妙色境界,虽说功力强大到第三层空间无法想象的程度,已经可以在第一和第四层空间往来穿梭,但灵天和鬼祝明白,无相功法第五重的妙色境界,离着第九层无相境界虽说只有四层之差,但亦是相隔天壤,而这第五层妙色境界确是无相功法中最难、最关键的一步! 灵天和鬼祝心中都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两个人谁也不确定将来的事情将如何发展,生死,成为灵天和鬼祝共同面临和思考的问题! 灵天和鬼祝,不得不去思考和捉摸、参研这其中的奥妙或玄机,也解除自己内心的困惑。 重生意味着死亡,或者就是死亡……鬼祝的思绪飘飞! 重生无生,它是一种变易,是生的另一种更高的形式……灵天的脑海波涛翻滚! 死亡、化灭和变易、觉悟,本质上,都是一种生灭,但它们又不仅仅是名称上的不同,万般生死、吉凶悔吝,存乎一心,就在念念之间,无觉无察…… 这电光火石间的一念,这无善无恶的一念,就像一个飓风将生之时,大海上生出的一个小小的水泡,渐渐之间,气动涡旋,飓风成形,所过之处尽为毁灭…… 鬼祝,不知不觉间,被幽冥鬼界伺察侵入,帝精在迅速的凝结,成为幽冥魔识,它就隐藏在帝精之中,或者说幽冥魔识现在就是帝精,误差无别,它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鬼祝激发帝精的力量…… 尘沙伏明灵界,也在做最后的力量集聚,准备着与太虚灵域做最后的生死之战。 绝天谷神,正在尘沙伏明灵界的云魔洞修炼,尘色功法已经突破第五层,进入众劫境界,它可以进入生死,在生死中孕育出幽冥魔识,这幽冥魔识可以侵入任何有灵识的物体,灵识越强,幽冥魔识就越强大,越不容易察觉,因为,幽冥魔识在进入太虚灵域之内的意身之前,它的存在就是灵识,但当他进入鬼祝这样的意身之后,就会将寄主体内的迷识迅速的放大,直至夺取寄主——意身的全部灵识,成为幽冥魔宗——尘沙伏明灵界的界元…… 帝精,不,幽冥魔识,正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连鬼祝都无法觉察到的时机…… 第六章 熏风 虚极宗和无极宗,灵天和鬼祝,本就像清水和碧波,两者不可分割,不可分离。 第四层空间的人,虽然已经脱凡入圣,但并未修炼到真人的境界,况且即使圣人,亦因为无为法而有差别,更不论鬼祝和灵天的无相功法只是修炼到了第五重妙色境界,此境界于之间隔于一线。 这日,鬼祝心中稍感烦闷,便走出无极门,凭空远眺,鬼祝望着眼前的崔嵬山色,看着鹤飞凤舞,鹿跃熊走,龟游鱼潜,一派和平盛乐景象;苍松翠柏龙干虬枝,揽雾抚云,奇华异果红瘦绿肥,风香气芳,美不胜收;溪流潺潺,松涧叮咚,瀑飞潭静;丛竹迎风舞,落影扫浮尘,阶前苔藓绿,壁上兰花香,池中金莲净,石间通径幽;崇山峻峰盘根,深谷浅坳交错,深谷育和气,浅坳熙风生;楼宇殿阁荡气回肠,林亭水榭澄心涤灵;龙在碧天云中游,人在松荫石上卧,动则可追风逐月,静则可感天亲地,和则十方纳于方寸,怒则虚空崩于眼前;十方三世生于毫末,芥子须弥皆起于毛端! “师兄!”鬼祝正凝心观赏着眼前的妙色美景,身后传来清脆甜美的声音,“今天你一定是参悟有得,给我讲一讲!” 鬼祝回头,师妹婉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后的一块青石上,摇晃着手中的一条松枝,一双顽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我来这儿好一会儿了,没敢惊动你,没想到你一点知觉都没有!”婉晴嘟着嘴,有点不高兴,“你一定是在参悟无相功法第五重妙色境界,肯定已经参悟到了其中的玄机,很快你进会进入第六重空色境界了吧!”婉晴一路蹦跳着过来,兴冲冲的瞅着鬼祝的脸。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鬼祝叹了一口气,“师父只是告诉我无相功法进入第五重妙色境界后,修为全在自己,隔于一线之间,一味叮嘱让我一心用功修炼清净心法,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你那么有慧力,肯定能突破妙色境界的!”婉晴对鬼祝出满了信心。 “清净心法毕竟只是辅助功法,只能帮助我突破,但师傅却叮嘱我只是一味修习此功法,我真的不明白其中的缘故!”鬼祝有些落寞,“或许我该自己去试一试!找一找有没有其他的修炼方法!” “可惜师傅好多年就不在虚无门了,至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踪迹!如果师傅在就好了!”婉晴为鬼祝感到焦虑,“灵天师兄的觉明功法修炼的如何了?你两人是师傅最疼爱的弟子,禀赋也是最高的,你可以和灵天大师兄一块琢磨琢磨?” “灵天师兄的觉明功法和我所修炼的无相功法虽然师出同宗,但修炼所依靠的基本功法和修炼的路径却大为不同,甚至相反相克,形同水火!灵天师兄也为此百思不得其解,为此忧虑!”鬼祝看着眼前聪明伶俐的师妹,“当初原本是选择由你来修炼无相功法的……” “如果真的由我来修炼无相功法,我可能现在连第一重流水境界都参透不出来呢!”婉晴有些羞愧的红着脸,“谁让我那么笨呢!”婉晴咯咯的笑起来。 鬼祝很喜欢这个心无杂尘的小师妹,清清灵灵,简简单单,“不要灰心,师傅传授你修炼重华功法,一定有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你可不要荒废了它!”鬼祝拍了一下婉晴的肩膀,“我这段时间一只顾着练功,也没有来得及去看你,你现在的重华功法修炼的如何?” “我挺喜欢的,师傅他老人家疼爱我,怕我闷,就传给了我这套重华功法,”婉晴说着,随手一抖,手中的松枝竟然变现出一株翠绿蓊郁的松树来,“怎么样?好玩吧?”婉晴显得一脸自豪,“还有可爱的小松鼠呢!”说着,婉晴的肩膀上蹲着一只小松鼠,圆圆的小眼睛机灵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抬头看了鬼祝一会儿,就跃到了松树上,顺着树干钻入茂密的枝丫之间不见了,婉晴笑的很快乐。 鬼祝知道这只是师傅坤宫昊在闲暇时候,与众弟子在山涧林中游玩时,随兴而起玩耍的一套幻化之术,不过到了婉晴的手中,竟变得如此有趣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师父当时给我们展现这套功法的时候,可没有师妹这么妙趣横生,变化多端!”鬼祝笑笑。 “谢谢师兄夸奖!”婉晴双手抱拳,弯腰施礼,逗引的鬼祝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婉晴见师兄鬼祝高兴了起来,便说道“我要回去练功了,师傅说过这套重华功法变化无穷,果真是这样,虽然我只是刚刚练到了第二阶万华镜像,但是已经好玩极了!刚才就是第一阶五华不定的功力!等我练好了,就变些好玩的让你和灵天师兄高兴!”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鬼祝回到无极门,修炼了一会儿的清净心法,这套师傅传授的心法,鬼祝早已烂熟于胸,也不知修炼了几千百万遍,单鬼祝却仍不免心中的烦躁,始终无法相信这套清净心功法与无相功法到底有何关系,毕竟,清净心功法与自己当初刚刚进入虚无门时,修炼的吐纳凝精会神功夫几乎没有差别,这些仅仅是最一般的简单功夫,鬼祝不免有些失落起来…… 鬼祝心中的这一丝郁郁不乐,始终无法排解,就从无极门的后门出来,信步向后山上走去,鬼祝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只是想走一走…… 一阵嘈杂声传来,鬼祝顺着声音看过去,在不远处的一处松林竹影掩映之间的一处山涧,四五个本门的少年弟子在叽叽喳喳的吵闹,鬼祝便走了过去,这群八九岁的弟子正围成一团,好奇的谈论着…… 少年弟子看见鬼祝走过来,便都安静下来,恭恭敬敬的施礼,“师兄!”在虚无门中,所有师兄弟都是一脉相承,成就个一个人禀赋造化和个人毅力以及努力修为。 “我们在闲时玩耍,偶然来到这处山涧,在一处藤葛林木错综盘绕之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狭窄,只能容一个人进入,深处空旷,能容下几十人,我们正在玩耍时,忽然听到一阵阵的人语之声,有时候清晰可辩,有时候模糊听不清,我们心中害怕,就急忙从洞中出来,又心中感到惊奇,就在这儿议论是否告诉师兄查看查看!”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鼓足勇气向鬼祝描述,其他的少年都望着他,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大概就是这一群少年的“大师兄了”。 鬼祝笑了笑,在这第四层空间的琼山,层峦叠嶂,深谷幽洞不可胜数,音声在这层山山谷之间激荡盘旋,对鬼祝来讲,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神秘之处,只是音声与山石壁峰相遇,激荡盘旋,在山间折返流动形成的,你们如果在洞中高声讲话,便会形成这种现象!” 一群少年听得似懂非懂,“哈哈,你们早点回去,努力修炼功课才好!” 少年听了,便答应着有些恋恋不舍的走开了。 “你怎么还不走?”鬼祝看到刚才给自己述说事情缘由的少年走了几步停在原地,“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鬼祝语气平和的说道。 “我想跟随师兄到洞中看一看,心中实在好奇!”少年诚实的说道,“请师兄允许!” 鬼祝看着这个身材修长的俊朗少年,“你叫什么名字?跟随哪位师兄修习?” “我叫风云!”封云利索的答道,“是婉晴姐姐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风云?”鬼祝觉得这个名字透着一股霸气,“风起云舞,风云激荡!” “婉晴姐姐说,我是从云彩里掉下来的,落在一条蟒蛇的肚子里,是从蟒蛇的一颗大卵中生出来的,就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封云!” 鬼祝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婉晴,也太顽皮了!” 封云的一双清澈灵动的丹凤眼望着鬼祝,“困在卵中,破壳而出,无缚无解脱,哈哈,原来你叫封云!”鬼祝盯着封云一会儿,“很好的名字!顺逆相生,困乎其内,出乎其内!”鬼祝不觉对这个少年封云生出一丝好感,甚至喜欢,觉得这个少年封云将来或许会生出许多的奇遇…… “好吧,你跟我一块到洞中探个究竟吧!”鬼祝原本没有打算进入洞中,但看见封云的诚实淳厚和聪明伶俐,便决定让封云跟随自己到洞中看看,一是来却封云的好奇心,二来也是趁此机会让封云领会万物万事都有其缘由,好在将来的修行中,懂得探本索源。 鬼祝跟着封云,穿过松林,在一处瀑布冲积而成的浅潭不远处,果然看见一处山体向内凹陷,形成一个大大的弧形,竹林松柏密布,藤葛缠绕,倒不失为一处清净优雅之地。 鬼祝和封云走到洞口前,发现洞口隐蔽在深深的草木藤葛之后,洞口开起来,其实就是山体之上的一条狭长的裂缝,并无可奇之处,如果不是封云等人顽皮玩耍进入发现,从外边看根本不会想到此处是一个山洞。 鬼祝这时候也觉得有些好奇,便从洞口侧身进去,走了五六步远,果然像封云所说的那样,洞内空旷宽敞,竟然还有些明亮,鬼祝仔细看着,洞内的石壁上钟乳林立,犬牙交错,几条粗大的石柱拔地而起,与洞顶相接,鬼斧神工,别有一番妙处。 鬼祝向洞内深处走去,在一条上下粗圆,中间稍细的巨大石柱后面,出现两个洞口,洞口之间的石壁上,赫然书写着四个大字——降魔伏外! 鬼祝仔细的看着,发现在两个洞口的左右石壁上,还刻着两列字迹—— 涤澄尘沙即明觉,息心伏魔及灵台! 第七章 雷雨之动 鬼祝和封云向着洞内深处走去。 走了不远,隐约传来叮咚的水流声,封云紧紧抓住鬼祝的衣角,一道亮光倏忽而过,鬼祝也不禁有些警觉起来,虽然这座山在此存在了不知几千万年,但在这第四层空间里,有太多的秘密和神奇。 鬼祝和封云继续向洞内行走,叮咚之声越来越清晰,但却不见任何水流的痕迹。 “师兄,水声好像是从石壁中发出来的!”封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鬼祝看了一眼这个俊朗清秀的少年,把耳朵贴在洞中的石壁上,果然,叮咚的水声是从石壁中发出来的,鬼祝打量着四周,除了光滑的石壁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鬼祝和封云发现,在不远处,齐齐整整的并列着四条石柱,天然而成,构成了一个带有左右两个角门的大门,中间大门上方的石壁上,赫然镌刻着三个字——天外天,中间大门两边的石柱上,镌刻着两行小字: 通处能容成参天; 有处转妙生崇山。 鬼祝心中不禁更添了许多的疑惑,从未听师傅说起过此处,可能连师傅坤宫昊都不知道此处有这么个山洞! 这个山洞何人所居?通往何处?鬼祝心里想道! 正当鬼祝沉思的时候,封云说道:“师兄,门后的巨石后面好像有东西!” 鬼祝看了一眼封云,“门后不是石壁,而是一块巨石!你看!” 鬼祝望去,在门后确实有一块巨石,要不是有微弱的光亮时隐时现,猛地看上去,与四周的石壁无异。 鬼祝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块巨石与洞中的石壁交接,缝隙中有隐隐约约微弱的光亮,突然,从巨石的底部传来绵绵而浑厚的喘息之声,鬼祝不禁一惊,他小心的将手轻轻的放到巨石上,感觉到了极其细微的颤动;石头的表面是潮湿的,仿佛刚从水里漏出来! 鬼祝右手横掌,手腕转动画了一个弧形,一股真气从体内生出,顺着左臂注入到左手掌心,鬼祝缓缓的将真气注入,真气向巨石的四周缓缓的冲荡,鬼祝感知到巨石的左右和上方三面都是石壁,但巨石的后方和底部确实空的,这不禁让鬼祝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巨石的后方和下面,分别是两个空洞,此处别无入口,原来在洞中居住的人,是如何进入巨石后面的洞中的呢?巨石的底部也是一个深深的洞穴,这块巨石其实是悬浮在地下深洞的洞口! 鬼祝拉着封云推到石门之外,在胸前结出一个大遮手印,左右手翻转,向前送出,封云的眼前出现两只巨大的手印向巨石上拍去,巨石晃动了一下,地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鬼祝心中扎扎实实的吃了一惊,这一记“雷霆手印”竟然没有像棉花一样拍到了着巨石之上——当雷霆手印的功力接触到巨石的刹那,鬼祝灌注在雷霆手印上的功力竟然被化解的无影无踪,雷霆手印便的绵软无力! 这一记雷霆手印虽然只是用了三成的功力,却已经能够将一块方圆丈余的巨石击碎,面前的这块巨石即使不能被雷霆手印击碎,也应该会被震裂,但巨石却完好如初,更可怕的是,巨石竟然化解了雷霆手印的功力! 正当鬼祝惊恐之际,巨石晃动了一下,沉入地下一尺,巨石的上方,透出一抹光亮,射向山洞石门的顶部,折射在鬼祝和封云的身后二尺之处,身后的石壁和八条石柱竟然旋转着动了起来,鬼祝用身体把封云挡在后边,一边调运起体内的无相功法,在他和封云的周围形成一层结界。 鬼祝和封云在结界里面,警觉的观察着这一切,将功力提升到了无相功法第五层妙色境界,准备随时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冲出洞中! 石壁和八条石柱仍然在不停得慢慢旋转移动,就像在这座大山中,安放了一个巨大的空心陀螺!当石壁停止移动的时候,整个山洞就像前后掉了个个,洞口的八条石柱竟然移动到了石门前。 鬼祝和封云刚刚稍稍定下神来,八条石柱交错移动,排布在巨石旁边,形成一个圆形的石阵! 巨石伴随着绵绵浑厚的喘息声,渐渐坠入地下,在巨石的四周形成一个与巨石底部方圆大小的深坑,从深坑的四周涌出一团水,将深坑填平了! 巨石在下沉到露出地面四五尺高矮的时候,不再下沉,鬼祝抬眼望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在巨石下沉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三丈的水池,池中泉水咕咕翻涌,巨石挺立在水池的中央;原先被巨石遮挡的后方,显露出一个径约十丈的巨大半圆穹窟,穹顶上日月星辰悬耀,穹顶的正中,排布着璇玑玉衡北斗七星! 地面上蹲放着龙、凤、龟、麟四灵兽,依次东、南、西、北排列,口中分别衔着珠、笛、蛇、璋,皆是玉石所成,穹壁上镌刻着栩栩如生的曼妙女子,衣袂飘飘,身姿婀娜;镌刻着郎朗少年,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仙风道骨! 在穹窟的北边石壁前,有一处平台,台前有三级石阶,在这平台的中间,有一处九层之台!九层之台的两边,分别蹲放着两尊大鼎,气势非凡!